《有一天我成了冥界团宠》 第1章 怀孕 二十分钟前,医生告诉我,我怀孕了。 我第一反应是觉得好笑,因为我一没交过男朋友二没乱搞…… 但在医生反复强调这不是玩笑之后,我吓傻了。 我才十八岁,刚上大一,母胎单身到现在,怎么就怀孕了? 很快我想到了两个月前发生的一件事,不禁背后一凉。 那晚我们学校女生宿舍闹了贼,好几间宿舍丢了东西,据说那个贼手脚很麻溜,硬是第二天早上有人醒来发现宿舍有被翻动的痕迹,这事儿才闹开的。 那天我睡得很死,不光死,还做了个羞耻的梦,梦里我凤冠霞帔,被一顶气派的龙檐轿带着穿过了一条漆黑又巨长的路,道路两旁是浑浊泛黄的河水。 最后到了一间红帐遍布的屋子里,进来了一个身形颀长又看不清脸的男人,同样穿着喜服。 他的手指修长,十分冰凉。 最初回想起来只是觉得羞耻,而现在,我更多的是恐惧,肚子里不知来路的‘东西’在提醒我,那不只是梦,在梦进行的同时,我真的被人糟蹋了!苏丹小说网 而最有可能的,就是那晚闯进女生宿舍楼的小偷! 这事儿一出,我自不敢再继续留在学校念书,要是传出去我这辈子就完了,至于找孩子的爸爸那也是不可能的,鬼知道那晚上的小偷是谁! 我火速买了车票回老家,那里有我唯一的依靠,奶奶,我现在像极了大海上一叶扁舟里的小蚂蚁,急于想寻求靠岸的港湾。 经过一个白天的奔波,我到家的时候天空已近暮色。 踩着夕阳最后一抹余晖踏进院门,我一眼便看到了堂屋里坐在藤椅上的奶奶。 两月余不见,她似乎苍老了不少,鬓发斑白,枯瘦的手仿佛已经没有力气挥动手里那把老旧的蒲扇。 她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想到她含辛茹苦一个人把我养大,我却大着肚子回来,让她脸上无光,我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鼻尖也跟着酸了起来。 我走上前,轻轻唤了声奶奶。她睁开浑浊的双眼看着我:“回来了?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她丝毫不意外我突然大老远从学校回来,平静得就好像我只是在村里窜了一趟。 我还不知道怎么跟她开口提我这档子破事儿,于是听话的搬了把小凳子在她旁边坐下,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奶奶望着我,眸子里比从前多了几分严厉:“小晚啊……奶奶没法儿护你了,奶奶的气数尽了,往后的路,就要你自己一个人去走了。” 她的话犹如当头棒喝,打得我半晌回不过神来,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大抵就是这样了吧? 我奶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道门行家’,也就是俗话里的‘神婆’,能掐会算,能预知自己几时撒手人寰也不夸张,她这方面的本事,我是真真切切见识过的。就算没有这些加持,正常老人濒临死亡时,也会有所感觉。 我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感觉天都要塌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会的,奶奶您身体好着呢!” 她笑着微微摇头:“都是命啊,十八年,一天不多,一天不少,明儿个,你就十八岁了。不必难过,人都有生老病死,能伴你一路,是我的福气。”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异,难道奶奶真的到了弥留之际在说胡话了?跟晚辈怎么能说是她的福气呢? 她视线落在了我左眼上,表情有些怪诞,不知是个遗憾的意思,还是什么。 我打小左眼就被一块红色胎记包裹着,胎记围绕着整个左眼,衬托得我左眼眼白都泛红,不光丑还骇人。 良久之后,奶奶才缓缓说道:“别嫌它丑,这是你的命,我不在了以后,每日的护身符记得自己画,万万不可忘。” 奶奶说的护身符是跟她一样伴随了我过去整整十八年的,每日她都会在夜里十二点之前画好新的符纸,让我第二天随身佩戴,还有不可丢失、沾水等禁忌,十八年里一天不落,皆是如此。 我在外地上学的时候,她也会每天打电话提醒我画符。 我不知道其中缘由,只知道小时候贪玩,不小心把符纸泡了水,结果莫名的生了场大病,差点把脑子烧坏,对那件事的记忆我也很模糊,只记得大概是这样。 奶奶说我撞到了邪祟,那次前后躺了得有半个月,难受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从此再也没敢胡来。 我不想听奶奶说这些类似于遗言的话,她或许不能理解我此刻的绝望,我现在连我怀孕的事儿都不敢告诉她,唯恐她气得直接一口气上不来。我也庆幸她没掐算到这档子事儿,她现在的状态,怕是也无法掐算了…… 我眼泪刚要掉下来,奶奶突然中气十足的呵斥了一声:“不许哭!老闫家的女儿,没有眼泪!” 我姓闫,叫闫音晚。 小时候我问奶奶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她把我抱在怀里满目慈爱的对我说,这名字没啥特别的含义,是我生下来出声儿迟的意思,打小我都不怎么爱哭……往日种种历历在目,却无法抓住,只能渐行渐远。 我生生把眼泪憋住,憋得很痛苦,眼前一片沉甸甸的水雾,看不清旁物。 她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支晶莹剔透的白玉簪来放到我手里,我只觉得掌心里一凉,那玉簪上刻着卷云纹,没别的装饰,却极好看。 她说:“以后遇到性命攸关的时刻,就拿这白玉簪自保,以血为引,方能生效,它会护你周全。” 说完,奶奶又闭上了眼睛,干巴巴的唇角微微上翘,仿佛在回味过往岁月里的美好。 我不忍打搅,随手把玉簪放进兜里,静静的在一旁挂着眼泪守着她,生怕她突然断了气。 到了夜里,奶奶像是睡了一觉醒来,迷蒙的对我说道:“去睡吧丫头,我天亮前才会断气,不会夜里死了叫你害怕,十八年……得一刻时辰都不差……” 我当然知道,我是清晨五点一刻出生的,奶奶告诉过我,所以我生日时,就是奶奶的死期么? 第2章 天上人 在奶奶强制的要求下,我依依不舍的站起身,她突然抬手,从我小腹前划过,指尖触碰到我小腹时,稍稍有做停留,但什么都没说。 我心头一颤,总觉得她已经洞察了一切,只是没有拆穿…… 我没有立刻回屋休息,而是在家里瞎转悠,实则是偷偷的继续注意奶奶。 到了里屋,我看到了奶奶一直供奉的那块红木牌位,牌位上原有三个大字:天上人。 牌位奶奶供了好多年,擦得一尘不染,原先没什么装饰,现在牌位上却多了一袭红绸,有几分喜庆的意思。 我不知这是谁的牌位,奶奶也不曾告知我,我从牌位下方的柜子里取了三支香点上,打算帮着拜拜,却发现‘天上人’三字右下方不知何时多了三个不起眼的小字:闫家婿。 我记得从前是没有这多余的三个字的,闫家婿,难道这是祖上的哪个闫家贤婿的牌位? 来不及多想,奶奶呵斥了我一声,我无奈只能把香插进香坛,摸回了睡觉的小屋。 白天奔波了一天,一躺下我就困倦得慌,根本不受控制。同时又因为眼下的糟心事心里堵,堵得我泪流如注,枕头浸湿了一大片,没敢哭出声,怕奶奶听到骂我,这是我最后唯一能尽的孝道,有种明知结局还无力回天的颓败感。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隐约觉得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又无心去想。 这一夜,我睡得不甚安宁,梦境杂乱。 等到鸡鸣声把我唤醒,我急急忙忙的出去寻奶奶,然而,她已经在那把最爱的藤椅上断了气。 现在是早上五点二十分,我晚了五分钟…… 长这么大,我刚明白,原来人最悲伤的时候,是流不出眼泪来的,尽管痛苦在胸腔里撕扯,久久不息…… 我不想让奶奶的遗体在藤椅上放到僵硬定格,失魂落魄的去寻素日和我奶奶交好的刘姥姥。 事发突然家里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我原本是回来想让奶奶帮我解决怀孕这糟心事的,没想到迎来了她老人家的身后事,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连走在村里土道儿上的脚步都是踉跄的。 刘姥姥家在村东头,离我家有好一段儿距离,此时天还没亮,四周黑漆漆的,月亮都快落土了,散发出的光雾蒙蒙的起不了啥照明的作用。 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寻常之处,按理说乡下不该这么安静,现在正是鸡鸣狗叫的时候,可此时我周围寂静得只有自己突兀的脚步声,让人心底里发毛。 我下意识的去摸衣兜,要命的发现平时习惯放护身符的兜里空空如也,才想起来昨夜我忘了给自己画符…… 一紧张没顾得上脚下,我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狗啃泥,腐叶和泥巴的味道直往我鼻腔里灌,小腹也传来一阵胀痛,提醒着我摔到肚子里那小孽种了。 我觉得正常人都不会对被糟蹋后遗留下的产物产生母爱,我对这孩子实在没什么好感,也体验不到初为人母的感受,它在我眼里就是害了我的第二祸害,‘小孽种’三字它配得上。 “簌……簌簌……” 鸟类震动翅膀的声音险些击溃我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我本来就害怕,这下更是吓了我一大跳,寻声看去,不远处的树杈上出现了几双血红色的眼睛,在夜里反射着妖冶的光,无比邪性。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变异的玩意儿,害怕得心跳如雷,没等我做出反应,那几双血红的眼瞬间朝我袭来,我吓得掉头就跑,这些鬼东西十分凶残,个头出奇的大,快赶上一只老母鸡了! 我被重力撞倒在地,胸口被猛啄了一口,只感觉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似的,心坎儿里钻心的疼,疼得我两眼发黑。 要不是我是女人,胸口有那么两坨肉,这一下怕是会要了我的命。 随即又是一阵阵剧痛从我身体各处传来,很快我就丧失了反抗能力,土腥味伴随着血腥味直往我喉头涌。 我要死了吗?死了也好……就省得担心肚子里的小孽种被人知道然后戳我的脊梁骨了…… 恍惚间我感觉到靠近胸口的位置一阵滚烫,伸手一摸,是奶奶给我的那支白玉簪,隔着衣服布料都能感觉到烧得厉害,许是簪子沾了我的血,才有了反应。苏丹小说网 我想到了奶奶给我簪子时说的话,这玩意儿,能护我周全…… 我报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将簪子举了起来,我手上都是血,簪子在我掌心里滑溜溜的险些抓不稳。 突然,一股奇怪的力量从簪子里迸发而出,伴随着一股浓郁的白雾,那白雾在周遭漆黑的环境里竟然显得那么突兀,白得好生诡异! 而后白雾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凝聚成了人形,是个身形颀长的男人,一身白袍,墨发在月光最后的余晖下随着猎猎的风轻轻拂动,一股无形的气场朝我袭来,气势凛冽! 同时那几只不知名的怪鸟也被几道光芒冲击得粉碎,我只感觉血雾喷洒在了我脸上,从温热到冰凉,空气中都是难闻的腥臭味。 我一度怀疑奶奶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是指望这玩意儿救我命的,怎么就看着这么邪性呢?我不是刚脱鸟嘴又入‘虎口’吧? 眼看着他周身携着仿若煞气的黑雾朝我走过来了,我慌得不行,等他微微俯身似乎要查看我死没死的时候,我直接一口混着唾沫的舌尖血朝他脸上喷去:“tui!”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我大喜,这招果然有用! 高兴不过三秒,忽的,他竟然动了! 他抬了抬手,似乎想擦擦脸,终究是没擦,他素白的手指好像在抖,仿佛我喷的不是口水和血,而是屎…… 隔着他身上的黑雾我都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崩溃和狰狞,身上凌厉的气场像是要将我活剐了一般。 我一脸懵逼,他不是邪祟?舌尖血是奶奶从前帮人看事儿的时候用到的驱邪的法子,吐个口水而已嘛,没啥难度,我依葫芦画瓢学的,难道是我哪个环节弄错了?咬破舌尖痛不痛的就不说了,居然没用?! 第3章 是人是鬼还是仙? 我无法透过黑雾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他开口,阴冷低沉的嗓音里,分明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早知如此,就该让你被那些腌臜东西吃个干净……!” 他的语气,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弄死我一般。 我脑子短路了,有点搞不清楚眼下的形势,磕磕巴巴的问道:“你……你是谁?” 他携着讥讽冷笑一声:“呵,入过洞房,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什么玩意儿?! 我脑子短路得更加厉害了,除了两个月前那晚的梦里,我什么时候跟人入过洞房了? 不明所以的同时感觉他正用凌厉的目光在审视着我,良久之后他募的开口:“你怀孕了……?” 他声音依旧冷冰冰的,只是这次多了几分诧异,弄得我云里雾里。 我下意识捂住肚子:“你……你透视眼啊?别乱看,小心张针眼……!” “你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会看别的?” 丢下这一句,他化作一团雾气消失不见,白玉簪的温度也恢复了正常。村里的鸡鸣声又陆陆续续响了起来,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这白玉簪邪性得很,我又怕又不敢丢掉,毕竟是奶奶留给我的东西。 劫后余生,我现在感觉从头到脚都凉飕飕的,哪里还顾得上去找刘姥姥,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家里跑,浑身的骨头跟散架了似的。 回到家,我给自己画了道护身符,忍着伤口的疼痛缩在奶奶的遗体旁边等天亮,刚才发生的事远远超出了我的认知和承受能力,我需要时间缓缓…… 现在十月底,马上奔十一月了,南方的天气已经些许冷,天也亮得晚,等天大亮,我才拖着如灌了铅的腿去洗澡换了身干净衣裳,身上的伤简单处理了一下,没有我想象的那般严重和惨不忍睹。 还别说,我肚子里的小孽种挺结实,这么折腾都没事儿,比起电视剧里那些动不动就流产的,简直就像是焊死在我肚子里了一样。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安葬奶奶,小孽种只能等奶奶的白事之后再处理,反正也不差这几天了。 再次去寻刘姥姥的路上,我在遇到怪鸟的地界儿发现了几根黑色的羽毛,不由得想着怪鸟是不是乌鸦……有那么大的乌鸦么?我打了个寒颤,脚下步伐加快了一些,阴影颇深。 刘姥姥听到我的声音,风风火火的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丫头,啥时候回来的?” 我顾不上跟她寒暄,哽咽着说了我奶奶去世的事儿,她布满皱纹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几分悲伤:“人都有生老病死,丫头你心宽,我这就带人去帮着给你奶奶准备后事。” 刘姥姥让人送了口现成的棺材来,带着人在我家里忙里忙外布置灵堂,我啥也不会,被她撵到了伙房做饭,说得招呼帮忙的人吃顿饭。 守着柴火堆没事儿干的时候,我拿出那只白玉簪仔细瞧着,早上那个家伙,我确定是从簪子里出来的,而簪子又是奶奶留给我的……偏偏他看着挺邪性。 奶奶一辈子坦坦荡荡,替人瞧事儿消灾,肯定不会接触邪门歪道的东西,所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人?鬼?还是仙儿? 回溯事发时的场景,我意识到,当时其实是他救了我的命,不管怎样,奶奶一定不会害我的,左不过是为了护住我这条小命。 我这人好奇心重,为了证实心里的猜测,青天白日的胆儿也肥,就对着簪子碎碎念:“你在里面吗?我知道你在,你出来我瞅瞅?” 簪子没动静,没像当时一样发烫,我想起来奶奶说过要以血为引,早上那会儿簪子就是见了血的。 我拿着簪子往手上被怪鸟啄的伤口处捅了一下,疼得直哼哼,果然,那厮跟早上一样携着雾气出来了,派头十足,气场强大。 这回我看他看了个真切,他白袍上绣着浅金的云纹,如白玉簪上的卷云纹一样,墨发如丝,束起来的部分箍着玉冠,身高得接近一米九了,我坐在架火的矮凳上就像只弱鸡。 看到他的脸,我心坎儿里是颤了颤的,不是因为他阴沉得像是要揍死我的表情,而是真真的惊为天人,让我觉得吐他那一口是在作孽,这身打扮就跟画里的仙儿似的。 他那双狭长的凤目在我家的伙房扫了一圈,柴堆里乱七八糟的苞米杆儿占了不少位置,让原本就狭窄的空间变得更加逼仄,现在家里人多杂乱,不知道啥时候偷跑进来的小母鸡拉了一泡,就在他那双看上去矜贵得不行的云纹履旁边。 他脸色肉眼可见的又黑了几分,像是要滴出墨来,清携的眉头因为愤怒微微挑动着:“你最好是有什么事找我,否则,我送你去见你奶奶!” 他一开口就是老素质人了,既然我能把他叫出来那是我的本事,是不是玩不起? 其实我心里除了有点害怕还有点激动,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菜鸡,要真是我奶奶留给我保命的好东西,以后我一定把他当祖宗好好供着。 我带着羞涩谄媚的笑着:“你不会杀我对吧?相反,你还会保护我,你早上说的洞房是什么意思?”我故意的问他,是个求证的意思。 随着我的话,我清晰的看见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握成了拳,要是能打开他的嘴看看,他应该是咬紧了后槽牙的。 我暗道他脾气古怪,不回答就不回答,气得一副想打死我的样子做什么?我是见识过他杀那些怪鸟的时候的手段的,也不敢造次了,只是依旧盯着他瞅,多看一眼都是赚。 他像是强行压制怒火似的,跟早上被我吐了口水时一样的咬牙切齿:“别拿你的脸对着我,晦气!你爹娘当年相貌也算出众,怎就生了你这么个丑东西?” 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说我丑,我下意识回怼:“拒绝人身攻击,你长得好看了不起?!还不是被我呼来唤……” 话没说完我就感觉一股子杀气朝我扑面而来,他的眼神像是携着刀子似的,恨不得将我凌迟。我立刻如同被掐着脖子的鸡,被迫禁了声,别问我为啥不把话说完,问就是怂。 突然反应过来刚才他提到了我爸妈,当下心神一震:“不对,你刚才说什么?你见过我爸妈?就是……我爹娘……?!” 第4章 无法拒绝的召唤 我迫切的想知道关于我爸妈的一切,并对此有着一种深刻的执念,小时候被村里的孩子欺负骂我是野种,我气不过回家逼问奶奶我爸妈的去向,奶奶被我缠得烦了,丢给了我一句他们都死了。 我是不信的,我更加倾向于他们出于某种原因抛弃了我,至少我还有迹可循,至少我还能找到他们,问上一句既然不打算要我,为什么把我生下来…… 见那家伙不说话,我站起身试图抓他衣袖,被他给躲开了。 他的动作不大,同时还瞥了眼我的肚子。 我也顾不上他对我的嫌弃了,追问道:“你倒是说啊,他们是不是还活着?为什么不要我?” 他对我忍无可忍,正要发作,刘姥姥走了进来:“丫头,先别忙活了,我跟你说点事儿。” 就这么一点儿间隙的功夫,他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按捺住心里的迫切,想着都这么多年了,等办妥了奶奶的事儿再慢慢问也不迟。苏丹小说网 刘姥姥找我是给我讲灵堂上的禁忌,说不能让野猫等活物沾了尸身,会诈尸,夜里我得好好守着棺材下的长明灯,不能熄了,要是熄了,我奶奶会找不到去阴间的路。 另外就是隔两个小时烧一次纸钱,是个让我奶奶拿着纸钱在去阴间的路上好生打点鬼差的意思,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样也是为了逝者在去阴间的路上能得到更好的照拂。 她说得头头是道,我半信半疑的一一记下,这些东西多少有点玄乎,浮夸的同时好像又有理有据。 说起来,刘姥姥和我奶奶是半个同行,刘姥姥是东北那边嫁过来的,据说家里供着个凶悍的狐狸仙家,也帮人瞧事儿来着,她这样的叫出马仙,而我奶奶,属于道家。 说到最后,她望着我奶奶的棺材叹了口气:“你奶奶一早跟我交代过,死后不要大操大办,唢呐啥的都省了,我当她说笑呢,没曾想……遗憾的是,她的本事没个传承,连你这个唯一的亲孙女都没传授,可惜了。” 刘姥姥的话让我有些难受,至于奶奶为啥不把本事教给我,只有奶奶自己心里清楚,她有她的想法吧,我也有我要走的路。从头到尾,奶奶就只教会了我给自己画护身符,别的我一窍不通。 到了晚上,帮忙的人都回去睡觉了,留下我一个人守灵,刘姥姥明早才会带着看坟地的风水先生过来算我奶奶下葬的日子,我一开始奇怪这点小事刘姥姥怎么不亲自出手,后来想想,她应该是不精通这方面,每一行都各有不同嘛。 前半夜还好,守着奶奶的棺材我也不觉着害怕,一直按照刘姥姥的吩咐烧纸、盯着长明灯。 后来一到了子时,万籁俱寂,我开始止不住的胡思乱想,想到了刘姥姥说的诈尸什么的,还有从小听到的那些诡异闲谈,只感觉从脚底里冒寒气,这深秋的天儿,硬是仿佛到了严冬,让我想添件大衣。 我后悔没让刘姥姥拉俩人陪我一起守灵,从小跟着奶奶走东家窜西家的给人看事儿,我对那些牛鬼蛇神的东西也算一知半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觉得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似的。 我调整了一下跪的姿势,感觉兜里有什么东西抵到了腰上的肉,有点疼。我伸手一摸,是那根白玉簪。 我想到了簪子里的那家伙,要真能被我呼来唤去,现在来给我壮壮胆有何不可?虽然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但起码不会害我。 为了不被他再嫌恶,我提前把眼镜儿戴上了,我的眼镜儿是定制的那种,左边的镜片用布挡住,右边的镜片也是没有度数的,目的只是为了挡胎记而已。 做完这一切,我如法炮制用簪子在先前儿的伤口上划拉了一下,之前我完全没注意到,簪子竟像是活了似的,把碰到的血都吸收进去了! 我心里有些发憷,但想到那家伙也没害过我,心里稍稍安定下来。 这次他没出现,灵堂里除了我和奶奶的棺材,还有随风摇曳的白绫,别的什么都没有。 我有些失落,想想第一回他出来就被我吐了口水,第二回叫他出来没啥正经事,这会儿他怕是不想搭理我的吧。 我自我安慰的小声嘀咕:“嘁,有什么了不起?不来就不来……” 突然,我感觉身后传来了一阵压迫感,下意识回头那么一看,刚才被我吐槽的家伙此时就在我身后! 他不似之前一身严谨衣袍萦绕着雾气,而是披着一件似雪轻薄的白袍,如墨的长发没有用发冠束起来,湿哒哒的淌着水珠,水迹顺着他敞开的衣襟一路往下,衣服还没来得及穿好……好一副活色生香的出浴图! 感情他刚才不出来是在洗澡呢?瞧这衣衫不整的模样我已经脑补出一副鸡飞狗跳的画面了。 一想到一个美男子为了见我,哪怕正在洗澡也匆匆奔赴而来,我就控制不住的一阵小鹿乱撞,不由得望着他的胸肌咽了口唾沫,第一回看这么生动的……我有点遭不住,毕竟食色性也嘛。 某人无情的打破了我的花痴幻想:“你是忘了上次你唤我出来时我说过的话吧?你是真作死想去陪你奶奶?!” 看着他阴沉到极致的脸色,不像在开玩笑,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没忘……我肯定是有事才找你出来的!” 我敛了花痴的模样:“你这么厉害,一定能通天入地的,我想问问你,我奶奶这一路可能好走?她这么多年含辛茹苦的把我养大,临了头,我什么都没来得及为她做……”不光啥都没来得及为她做,还愧对她从小对我的教导,年纪轻轻就大了肚子…… 他冷飕飕的往棺材里睨了一眼,带着隐忍:“地府的事,岂能乱说?自有判官定夺,再说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去下面的……” 我本来就是怕他发难随口一问,能不能得到答案也不重要,也就没去细想他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想到奶奶安葬之后,就是真的天人永隔了,我心里又难受了起来,鼻尖有些泛酸。 他忽的又变了脸,厉声道:“以后别动不动找我出来,人的一辈子很短,你就这么凑合着过吧,只要你安稳活到寿终正寝即可,别动不动找死,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管你的死活。” 我这会儿心里正难受呢,他给我叭叭这些我更加憋屈了:“我找你你可以不出来啊,出来了又在这里恐吓我,我是吓大的吗?” 他神色突然变得有些怪诞,多少有些憋屈的意思,欲言又止,最后都统统化为一股怨念,给了我一记刀子眼。 我顿时悟了,他不是非得在洗澡的时候都衣衫不整的跑来见我,而是因为……只要我找他,他就必须得来!这是他无法控制的,所以刚刚他才一副吃了苍蝇又吐不出来的晦气模样。 第5章 把他卖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我心里是有点得意的,这肯定是奶奶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设法留给我的‘守护神’,能护我一生周全,我奶奶的形象顿时在我心里又高了不止一个度。 看他的穿着打扮俨然就是个‘老东西’,搞不好前许多年的事儿他都清楚,我抓紧机会连续发问:“你岁数不小了吧?我爸妈到底死没死啊?你是什么品种的大仙儿?你叫什么名字?” 他好像有点崩溃,僵硬的抬手揉了揉眉心:“舌头要是没用,就割了吧!聒噪!” 我立刻捂住嘴,继续小声哔哔:“回答我的问题。” 他突然神色一凛,朝夜幕深处定定的望去,就像目光所及之处有什么值得吸引他注意的东西一样,但是看样子一定不是好东西。 我正琢磨他是不是看到啥不干净的了,紧跟着有点害怕,他忽的没头没脑的问我:“你是不是还有事忘了做?” 我下意识看了眼奶奶棺材下的长明灯,还亮着,脱口而出:“没有啊……” 除此之外,就是处理我肚子里的小孽种了…… 他冷厉的眼神扫向我:“确定?” 我原本是确定的,被他这么一看,我就不确定了…… 我脑子糊了半晌,终于想起来了个要命的事儿,我忘了画护身符! 上次就是没画符遇到了那群该死的怪鸟,我看了眼时间,差一分钟凌晨十二点! 我急忙画好符放进兜里,安全感随之而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估计觉着我傻缺,那家伙拿起那只白玉簪,走到棺木跟前摆放的白烛边上,轻轻用簪尾挑着灯芯,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嫌弃:“这十八年,李氏护你不易,她现在倒是撒手了,烂摊子丢给了我,晦气。” 他口中的李氏是我奶奶。 他就这么明晃晃的说我是烂摊子,一点儿没把我的自尊心放在眼里,不过我也敢怒不敢言。 挑完了灯芯,他将簪子扔回给我,隐约袭来一阵暗香,让我有些恍惚。 一个大老爷们儿身上这么香,不是变态就是gay! 他走之前警告我,下次要是我再没事儿找他,他一定取我狗命。 别的不说,有他陪了我一遭,我没那么害怕了,甚至有点打瞌睡,知道他不是什么‘脏东西’我心里也踏实多了。 第二天一早,刘姥姥就带着风水先生来了我家,这个风水先生穿着一身浅蓝泛灰的道袍,留着山羊胡,挺老了,看上去有点本事的样子。 在风水先生对着我奶奶的棺材左转右转不知道在干啥的时候,刘姥姥把我拉到了一边:“丫头,你奶奶这丧葬费得不少钱,你去找找家里的钱在哪里,到时候我也好打点。” 我差点忘了这茬,应了声就去我奶奶的屋子里翻箱倒柜,想找出奶奶生前的存款,谁知道把家里都翻了个遍就找到了两百块。 我傻眼了,我的学费和生活费奶奶从来没拖延过,都是第一时间就给,她怎么就只有这么点钱?我知道她没有存银行的习惯,都是现金,眼下两百块远远不够给她办后事的。 懵逼归懵逼,我也没有怪奶奶没给我留钱财的意思,思索着该怎么办才好,我一个穷学生哪里给凑这笔钱? 村里人未必肯借给我,我养活自己都够呛,他们肯定怕我还不上,唯一能借到钱的刘姥姥……她一个孤寡老人,这些年我奶奶的名声大过她,无形中抢了她不少生意,虽然两人交好,但这也是事实。 我奶奶都没钱,她能有几个钱?我向她借钱是在作孽。 我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摆在一起,计算着能卖多少钱,看到那支白玉簪的时候,我动了念头,与其砸锅卖铁还不一定能凑齐,不如拿它换钱,好像是真玉来着,搞不好还是古董,肯定值老钱了…… 想到玉簪里的大帅比,我又有些犹豫,但在奶奶和那厮之间拉扯了一小下,我果断选择了奶奶,把他卖个好价钱是对他最大的尊重,便宜了对他来说是侮辱嘛! 我拜托刘姥姥帮我守灵堂,一个人带着玉簪赶到了距离最近的城里,用手机导航搜到最近的典当行,距离我就800米,简直是天意。 这家典当行门面不大,看着有些年头了,招牌上的字都糊了。进去之前我还挺了挺腰板,怕底气不足被人看出来觉得我好坑骗。 店里就一个人守着,正趴在柜台前打瞌睡,我叫醒了那哥们儿:“收玉吗?” 那哥们儿被扰了清梦,看我还是个戴着眼镜儿略微穷酸的黄毛丫头,一脸不耐烦的用手指在玻璃柜台上敲了敲:“拿出来瞧瞧。” 我把玉簪往他跟前一撂,他第一眼就精神了,但是又很快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把簪子拿在手里掂了掂:“这玩意儿……不值几个钱,收倒是也能收,你想要多少?” 我觉得,他在坑我。 用我奶奶的话说,这人的面相就是尖嘴猴腮的狡诈恶徒,就不是个好东西,昧良心的钱没少赚,我肯定不会看相,这是直觉。 我一把将簪子夺回来:“不值几个钱那我就不卖了。” 那哥们儿果然急了:“等会儿!我怪喜欢这东西的,给你一千块收了吧。” 一千?让簪子里那货出去卖屁股一次都不止一千! 见我不为所动,那哥们儿咬了咬牙:“你开价吧!” 我算了算我奶奶的丧葬费,加上处理肚子里小孽种的手术费……有点没底气的竖起了两根手指:“两万。” 那哥们儿怔了一下,一口成交。 直到被他从店里半强行的‘送’出来,我才反应过来还是被坑了。不过也好,至少我只卖了我需要的钱,没有多拿一分,是冲钱来的,也是冲着活下去,不要怪我…… 看着这会儿时间还早,我开始在大街上瞎溜达,主要是留意路边电线杆子上的小广告,看看有没有那种能做手术的小诊所,我得在回学校之前把肚子里的小孽种给处理了,提前探探路。 我一没经验二没脸皮的,只能想到这一条路子。 第6章 青眼狐狸 说来也真是奇了怪了,平时随处可见的小广告,这会儿竟然完全销声匿迹了,我走了几条街都没瞧见一张。 转悠了半天,我怀着哔了狗的心情踏上了回家的路,这季节,天黑得早,还得走好长一段儿的山路,我可不想摸黑走夜路。 离家还有二里地的时候,天色就完全黑下来了,我拿出手机照亮,好死不死的就剩下了百分之十的电量,真是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 夜风凉飕飕的,直往人领口里窜,我吸吸鼻子,把空着的左手顺势往兜里一揣,这一揣,我就慌了,我原本放在兜里的护身符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 我努力保持镇定,告诉自己就算没有护身符也不会那么倒霉,可从小到大奶奶在我耳边的严谨叮嘱还是一遍遍在我脑海中回荡:这护身符跟你性命息息相关,万万开不得玩笑…… 我脚下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走着走着,我忽的看到前面不远处好像有个人影,看起来高大威猛得很突出。 我一边在脑海中搜寻附近有谁长这么大个子,一边继续往前走。 忽然,那个人头部亮起了两抹绿油油的光,那位置应该是眼睛……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我们村背靠着一座大山,山上野物多,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我深知只有野物的眼睛才会在夜里散发出这样的光芒…… 没等我有任何反应,那抹高大的身影突然朝下拱起,飞速的朝我移动过来,那速度根本不像正常人,试问哪个正常人跑起来是跟野兽一样四脚并地的?! 我尖叫一声掉头就跑,根本不敢回头看,只不过几秒的功夫我就被扑倒在了地上! 混乱中我双手胡乱挥舞着,借着掉在地上的手机散发出的光,我看清楚了把我摁在地上的东西,竟然是一只体型巨大的狐狸! 它身后三条毛茸茸的尾巴朝上竖着微微摆动,妖冶的眸子里尽是贪婪,嘴里尖利的獠牙如同钢钉,因为兴奋而迅速分泌的唾液正顺着嘴唇子滴落在我身上,呵出的热气带着一股子腥臭喷洒出来,令人头昏脑涨想干呕。 我满脑子就一个念头,撞邪了!这东西哪是一般野物? 所谓‘邪’,囊括了‘妖魔鬼怪’,幼时听我奶奶提起过。 甭管它是什么吧,我没想到我卖掉玉簪后报应来得这么快,要是玉簪还在,那个家伙一定能救我于水火! 我已经被吓傻了,早就忘记了挣扎,极度恐惧下人都软成了一摊泥,没大小便失禁已经算给自己留了点尊严。 青眼狐狸用厚重锋利的爪子将我翻转过身仰面躺着,一爪子就撕开了我身前的衣服,它盯着我肚子的时候,就好像看到了什么珍馐一般,唾液分泌得更加丰富了,我暴露在空气中迅速被冷风侵染的皮肤时不时能感觉到它唾液滴下来的恶心温热感。 我丝毫不怀疑它下一刻会将我开膛破肚,但是它没有立刻行动,它冷森森的盯着我,居然口吐人言:“老东西留下的三本宝书在哪里?!说!” 我吓得一个哆嗦,不争气的哭了,根本无法思考他的话,更没法儿做出回答。 它没了耐心,朝我肚子高高举起了爪子,我恐惧的闭上眼睛,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 迟迟没有痛苦袭来,我壮着胆子抽抽搭搭的睁开眼,那青眼狐狸爪子还举着没落下,但是它却没有盯着我了,而是防备的看着不远处,像是如临大敌。 我循着它的视线看去,月光下,一片黑雾中,赫然立着一抹清隽的身影。 我如同看到了救星,立刻忘了刚把人家给卖了两万块,死不要脸的想求救,没等我开口,那厮悠然对青眼狐狸说道:“看我作甚?你忙你的,我路过罢了。” 我t 第7章 下半辈子给他当牛做马 我汗毛竖起抖了个机灵,加快了捡钱的动作,确认一张都没落下才小心的收好继续给他加油助威。 那青眼狐狸好像比较抗揍,单方面的挨打还能坚持这么久,看着那家伙的英姿,我崇拜的同时,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要不要趁乱跑路?不然等着他找我算账么? 可是又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跑不掉的,还不如乖乖认错,为了活命低头不磕碜…… 我正在纠结,那青眼狐狸突然迅速逃离攻击范围,蹲在树梢上遥遥的看着那家伙:“你是下面的人,为何跟这小丫头牵扯不清?” 我头皮一麻,下面的人?那老东西是鬼?奶奶不能给我个‘脏东西’吧?我还以为起码是个家仙啥的…… 他没回应青眼狐狸的话,将蔑视展现得淋漓尽致。 青眼狐狸也不生气:“这么护着,莫不是她肚子里那玩意儿是你的种?” 纳尼? 我不是被小偷给糟蹋了么?! 我看着黑雾里那家伙,期待从他嘴里得出否定的答案,同时也在脑海里把和他的点点滴滴完整的过了一遍,我和他最亲密的时候就是刚才我衣衫不整的抱了他的腰吧?认识才没两天,这孩子铁定不能是他的! 就在我以为他会继续无视青眼狐狸的时候,他开口了:“是,又如何?”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爱喜当爹怕不是有啥大病吧?这就不可能! 青眼狐狸没有过多纠缠,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蹿下树梢一溜烟儿不见了踪影,这是跑路了? 我没那么傻在原地等着那家伙跟我算账,偷偷的想溜,结果被他提溜住了后衣领。 他咬着牙,似笑非笑:“把我卖了?嗯?” 我赔笑:“孤儿寡母的,生活所迫,你可以理解的对吧……?嘿嘿……” 他又道:“还就卖了那么点儿?闫音晚,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值钱?我能给你的,比你手里那几张破票子多得多!” 我眼前一亮:“真的?你很有钱?我说的不是冥钞哈,是人民币……” 他被我气得拎着我衣领的手抖了一下,然后丢下我,独自一人朝村子的方向走去:“真不明白你怎么会变得如此庸俗又贪财还丑陋。” 瞧他这话说得,就好像他从前认识我似的,不知人间疾苦的老王八蛋! 我不敢反驳,怕他走远了,急忙跟上去满嘴附和:“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 他睨了我一眼:“别忘了你自己说过的话。” 我不解:“什么?” 他轻轻一个甩袖,月光顿时黯然失色:“下半辈子,给我当牛做马。” 他一看就是不好伺候的主儿,我想耍赖:“你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听错了,我说的是下辈子~” 他冷森森的威胁我:“下辈子?那你现在就死,下辈子,很快就来了。” 我双手捂住脖子:“不不不,还是下半辈子吧,以后大爷您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 他脚步忽的一顿,我发现他似乎朝我胸前瞥了一眼,一阵夜风吹过,我红着脸拢住衣襟逃也似的往前跑去,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了!我忘了衣服被青眼狐狸撕吧开了,刚才他看到了我胸前的肉肉…… 他腿长,走得快,很快就赶上了我的脚程,他没戳破刚才的小尴尬,我也就装傻。 回家还有二里地,他不陪我走我害怕,陪我吧……接下来的路总不能我俩跟哑巴似的都不吭声吧?我厚着脸皮跟他搭话:“你刚才为什么跟那狐狸说你是我孩子爹啊?喜当爹多不好……下回这种事儿别承认了。” 他冷哼:“陈诉事实,何来喜当爹一说?你是真忘了?” 我心里憷了一阵儿,我在想如果孩子爹真是他,我到底是亏了还是赚了……我长得这么歪瓜裂枣,他又如此‘多娇’…… 没听到我吭声,他忽的停下:“我们的婚事,是你奶奶操持的,就在两月前。” 两个月前…… 我人傻了,宿舍进小偷的那个夜晚,我梦里的男人,身形跟他好像是有那么几分相似,只是穿着喜袍而已,所以根本不是什么小偷,也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 我突然就不能直视他了,一回忆起梦里的细节,我心跳就跟擂鼓似的,都快从胸腔里蹦出来了,如此一来,我肚子里怀的那就是……阴胎? 来自阴间那他是鬼肯定没跑了,那我还不如被小偷给糟蹋了呢! 我是馋他的颜,但也只是心里馋,要真上升到成婚生子,我办不到,我没那贼胆。 我还在挣扎:“骗我的吧?我这么丑,你下得去手?何况我奶奶也不能给我找一阴人啊,那多晦气……” 他敲我头:“该觉得晦气的是我,毕竟你那么丑!至于怎么下得去手……关了灯都一样,你要实在不信,等你奶奶头七回魂,你自己找她问个清楚,还有,别一口一个阴人,跟咒我死一样。” 咦?不是阴人那还能是啥?我抱着头疼得嗷嗷叫:“你说话就说话,别上手啊!你要说的都是真的,你这行为在阳间的法律上就叫家暴了!就算是假的,你这也算故意伤害!” 我没听错的话,他似乎轻笑了一声:“那不巧了,我不归阳间的条例管,而阴间,又是我说了算。” 他就吹牛逼吧! 我深呼吸,告诉自己不生气,可不敢跟他生气,我小命都攥在他手里,只能诅咒他走路摔倒脸砸进狗屎里! 他就跟能看穿我心中所想似的,瞪得我心里发虚,我轻咳两声:“我什么都没想!刘姥姥还在等我带钱回去呢,赶紧走吧!” 他漫不经心的跟着我,带着嘲讽意味的说道:“呵,刘姥姥?你莫不是还真把她当做依靠?别等哪天她把你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呢。” 他怎么怼我骂我都可以,但是说我身边的人就是不行,尤其是待我向来极好的刘姥姥。 我气鼓鼓的想反击,怕他又揍我,话出口变得软绵绵的:“不可能,她对我可好了,这世上我只有她一个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了,你别说她坏话……” 他被我气得直摇头:“愚不可及,你真不觉得那只青眼狐狸来得蹊跷?” 第8章 玉簪被偷了 我心头猛地一震,刘姥姥是供着只狐狸没错,可她不是帮人看事儿的出马仙么?那狐狸随她入了这行就属正派,怎么会是刚才要害我的青眼狐狸? 我不信,不信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却要遭遇这样的众叛亲离,我甚至邪恶的在心里想着,他是只老鬼,跟刘姥姥那种身份的人本身就是对立面的,是他在栽赃污蔑…… 可如果他真的对这般身份的人心存恶意,又怎么会听从我奶奶安排跟我结婚?还是说……这些都是他在骗我?那晚我确实是被小偷给那啥了? 我没有再说话,发生的事太多了,脑子有点乱,我需要时间消化。 他就这么随着我回了家,一路上再也没发生过什么怪事,走到灵堂我没见到刘姥姥,就先给自己重新画了护身符,换了身衣裳。 见他有模有样的在我奶奶的那把藤椅上坐下了,跟个大爷似的,我心不在焉的问他:“你这架势是要喝杯茶?我给你泡去?” 他抬手朝我丢了样东西,我接住一看,是被我卖掉的白玉簪:“罢了,阳间的茶我饮不惯。” 不喝就不喝,我还不稀得伺候他。 忽的听到从里屋出来的脚步声,我迎上去,是刘姥姥。 看到她,我立马想到了那只凶残的青眼狐狸,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您刚去哪儿了?我回来没见着您。” 刘姥姥抬手拢了拢稍稍有些凌乱的头发,笑道:“我替你奶奶收拾遗物呢,她生前的衣物什么的是要在下葬的时候一块儿烧掉的,你去瞧瞧哪些东西要留的,别都烧光了,好歹留个两三件儿的做个念想。” 那死鬼坐的位置就在我身后不远处,刘姥姥出来却没任何反应,我正疑惑,回头一看,他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苏丹小说网 我把奶奶办白事需要的钱交给刘姥姥,然后去了奶奶房间,其实刘姥姥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我扫视了一圈儿,挑了件奶奶从前最爱的灰布衣裳留下,说道:“所有东西都在这里了,我就留这件衣服,别的都烧了吧。” 刘姥姥不知道为什么愣了一下:“你确定就这些了?” 她把我问得也是一愣:“对啊……” 她顿了一会儿:“那行,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夜里刘姥姥没走,她看我昨晚守了一夜的灵堂,怕我累着,说要帮我守一宿,我看她一把岁数了,想客套,但力不从心,我是真的累,一躺在床上就跟生了根似的。 闭上眼睛,我手心里抓着护身符,脑子里想着回来的路上发生的事儿,后怕之余,想到那死鬼我又觉得别扭,究竟怎么回事只有我奶奶才清楚了,那家伙说趁我奶奶头七回魂儿的时候可以问个究竟,到时候再说吧。 这一晚,我梦到了奶奶。 她走在一条漆黑绵长的路上,我怎么追也追不上她。道路两旁是泛黄的河水,跟我两个月前梦到自己出嫁时走的那条路一样。 我想叫她,喉咙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道路尽头的黑暗吞噬殆尽。 梦醒来,我眼角还挂着两行清泪。 外面天色刚亮,浓雾四起,我已然没有了睡意。 走到外面堂屋,刘姥姥正在对着火盆烧纸钱,老人是经不住熬的,这一宿没睡,她脸上的皱纹似乎更多了,斑白的发丝在耳边垂了一缕,有几分萧条的味道,我不禁一阵愧疚,主动揽了做早饭的活儿,让她吃完了再走。 这一觉睡得通透,我觉得我整个人脑子清晰得很,我不该怀疑刘姥姥,毕竟没有一个心怀鬼胎的人可以伪装十多年,常年如一日的对一个人好,那得多大的布局? 刘姥姥告诉我,奶奶下葬的日期在头七的前一天。 我琢磨着头七是第七天,那就意味着奶奶的尸体要在家里摆放整整六天,虽说入秋天气凉爽,可尸体也经不住这么放的。 但这日子是刘姥姥找来的风水先生算的,我也不好多言,外行人哪有资格对人家内行指手画脚? 刘姥姥走后我一个人守着灵堂,时间长了,难免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