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宋朝讲科学》 第一章 来历 悠悠的睁开眼,眼前是个刚蓄须的青年人的大脸。周跃被吓了一跳,想爬起身来,但是手脚使不出力气。挣扎着动一动胳膊和腿,才看到自己的胳膊好短。断了吗?没有,手还在,五指分明。周潜反应过来,自己是个婴儿。这是个梦吗?好真实。 青年人将脸移开,光线照在周跃脸上,有些刺眼,就又闭上了眼睛。隐约听到有人问:怎么没哭,是不是哑巴? 周跃觉得是在说自己,心想“你丫才哑巴,你全家都哑巴。”就张开嘴“啊啊”叫了两声。 又听那人说道:“会出声啊。咦...她是不是听懂我说的话了?” 一个女声回道:“想什么呢,孩子刚出生,咱家也出神童了不成。” 又一个声音问道:“娘子如何了?” 周跃听着又睡着了...... 再醒来时周跃不淡定了,睁着眼瞪着床顶,床是木质的古式床,房屋装饰也都是古时的装饰。他知道自己穿越了,但是怎么穿的不知道。当时一个科研项目忙得昏天黑地,半夜回到家倒头就睡,睁开眼就是这里了。确定是穿了,只是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时间?正史还是架空?千万不要是仙侠,自己这么懒,肯定是成不了主角的。他动不了,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地上烧着火盆,应该是冬天了,所以裹得厚也不觉的热。一个年轻的女人在旁边做着女红,周跃知道这是他娘,过于年轻了,这时代大都是这样的,男女很小就结婚生子了。家里该见过的都见过了:当家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头,名叫周仪,是郑州知州,对外人严肃中正,对家里人却极为和善,尤其对周跃宠爱;妻子崔氏是一个同样四十多岁的妇人,祖上是清河崔氏,唐后已不复当年威望,但也是书香门第,性情温和,将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条。这就是他的祖父、祖母了,甚至没有他穿过来的时候年纪大。这具身体的父亲很年轻,名叫周湛,很明朗的一个人,整日手不释卷,总想学父亲的中正之气,却因为年轻时常泛着傻劲儿,妻子郑氏总是笑话他,新婚燕尔的他也只是讪讪的笑,没事就抱着周跃教他叫爹:“儿子叫爹,叫爹,爹、爹。”周跃答:“哎、哎、哎。”周跃大约能听得懂,这里的人都带着口音,与现代普通话不同。听得多了也会叫,但是怎么叫得出口?前身五十大几的人了,你现在多叫一叫,以后给你还回去。郑氏看到这一幕总会不自觉的眼皮跳,总觉得自己孩子哪里怪怪的,出生时也不哭,平时也不闹,时常打量周围,你看他时他就冲你笑,聪明伶俐劲儿。 家中三个老仆,宋伯、崔伯和苏伯,都是跟着周仪三十多年的老人,他们的浑家和儿子都在周家帮工。祖母身边有两个丫鬟都姓徐,原是亲生姐妹,父母早亡,日子过不下去自买几身,被祖母买了下来,因为身世凄苦性情含蓄。妈妈也是官宦之女,在一个偏州为官,嫁过来的时候也带着一个丫鬟婵儿,却是个跳脱的性子。 第二章 入京 周家赴京时,雇了六辆牛车,那张桌子和桌子上的物品就占了一辆。北宋少马,便是牛也不多,周家的养了六头牛,不舍得过分用力,就都用来拉车分担重量。 天蒙蒙亮就出城,郑州各级官员都来送行,几番客套,走时天大亮,好在郑州离汴梁不算远,一日便到了。几日前遣了宋伯在开封府租了套宅院,很多家当也陆续收拾妥当,一家子到了就能住。宋朝房价倒是不贵,但是开封城常驻人口超百万,城内房价也是不低,即便周家老爷子的俸禄不低,家里也多有产业,在这东京城里想买套宅子也不容易。 第二日周仪刚到吏部报备,就被叫到宫里。小皇帝坐于上首,太后刘娥在侧方帘后。 此时的首辅是王若钦,丁谓已在不久前罢相。 冯拯是次辅,站在与王若钦坐在一起,还有王曾、李迪、曹利用等两府大佬分坐两侧。宋朝朝堂风气宽松,不是正式场合,皇帝都会与大臣相坐论事。 周仪一进来,太后刘娥让小黄门搬来凳子:“卿坐下说话。” 周仪急忙行礼,又向诸位相公见礼,才敢坐下。 刘太后这才说道:“卿是雍熙二年的进士,多年在地方,政绩颇佳,冯相公举荐委以谏议大夫之职,不知卿意下如何?” 周仪这才知道是冯拯举荐的自己。谏议大夫是知谏院首官,在汉时算是九卿,经次于丞相,北宋官制为言官,弹劾百官、监督不法。可是当今年幼,太后主政,真宗留下的朝堂一群附庸权谋之臣,首辅是王若钦,为人贪婪奸诈,自己由次辅冯拯举荐,怎么可能不受王若钦攻讦。但周仪为人方正,操行有度,也是不怕,便回道:“太后、官家和诸位相公赏识,臣敢不受命。” 王若钦道:“听说你近来得一孙,极其聪慧?” 周仪说道:“尚未周岁,怎么敢称聪慧。” 王若钦又问道:“都说你孙出生时天有异象,雷霆降下神物,可是真事?” “相公不可听信坊间胡言,去岁郑州风调雨顺,哪有什么异象,所谓神物也只是得一精致物件,少室山老僧不认识,说些谄媚话罢了。” 小皇帝赵祯惊奇道:“是什么精致器物,郑州竟无人认识?” 周仪起身礼道:“大约是‘颇黎’嵌在铁内,制作精巧,没有什么神异之处,陛下是国家根本,不可迷恋因这些奇技淫巧。” 小皇帝讪讪点头。 几位相公又和周仪一翻嘱咐,便放他回去了,接下来的日子太后刘娥政治手腕高明,真宗入葬时,大臣问先帝请回来的“天书”如何安置,刘娥说:“先帝的东西就随先帝入葬吧。”迅速结束了真宗朝的“天书运动”。同时提拔了许多能臣,迅速将朝堂稳固,王若钦也在不久罢相。周仪的谏议大夫一下子没多少事了,每天上朝、教周湛读书、带周跃逛街。宋朝的官就是这么惬意。 第二年,周跃刚两岁,已经能走路,并且学会了宋朝官话。朝廷也在这一年开恩科,父亲周湛应考,不出意料落榜了,开始更加发奋读书,每日看书到入夜。 老父亲周仪看着很是满意,总说科考嘛,看实力也看运气,这么用功早晚会中的。 周跃呵呵一笑:“就怕运气一直不好。”老爷子一瞪眼,抄起周跃就打。 …… 周跃看着小伙子父亲在科举道路上水深火热,也开始寻思自己的路了。作为官宦子弟,几乎不用为生活发愁,自家一脉单传,没有族亲,祖辈的遗产都会是自己的,躺平就能过上优渥的生活。但是作为一个搞过大型科研的理工人,怎么可能就此荒废一生,前世走之前的研究也才做了一半,很是心痒难耐。再者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是怎么来的这个世界?是时间回溯,还是平行宇宙?各种问题萦绕心头。 但是继续作研究却是一定要的。再有九年,各种自然灾害就会连续发生,接着就是西夏这块狗皮膏药也会不安分,然后岭南、然后盛世结束。要早做准备了。 要做研究就要有完备的工业体系,要建立工业体系就得有原始资本的积累——第一步,搞钱。 “翁嗡,我需要钱。” “呵,大孙子会要钱了啊。平时给你买的零嘴不够吃吗?你要钱做什么呀?” “有大用,但是不能说。” “硬要啊!” “我以前也这么要的,没什么经验,要不您直接替我买也行。” “可以,你要买什么?” “城外汴河边上买50亩地,广南要有百亩以上土地、种无花果树,收购蔗糖、铁矿石、石英石、长石、石灰石、河沙、煤炭。嗯……目前就这些了。” “这些、有何……要多少?” “越多越好,汴河边的50亩地能放得下就行。” 周仪知道,这大孙子可能要开始展现他与众不同的地方了:“我遣你宋伯去寻商户谈,只是这无花果树得有人专门去一趟,过几日休沐我与你出城选一处上田。” “不用上田,不中粮食的。” 两天后让崔伯高价招募了十个民夫,一同去南方买地种无花果,承诺一年后让人去替换他们。走时周跃悄悄对崔伯说: “崔伯,此去南方,多多保重,明年苏伯去替你。多找些当地人做工,也可让他们自己种,我们花钱买,但是不是买果子,而是要用它提取橡胶。”随后便教他提取和制作的橡胶的方法,“去后先找野生的制成一批,差人送回来”。崔伯应承下后,就出发了。 橡胶提取本来是要橡胶树的,但是橡胶树现在只有南美有,十六世纪才传到中国,只能学德国二战时的办法,从无花果树上提取,也是初期橡胶不需要多少,不然百亩地的无花果树都不够用。 老爷子带着周跃在城外十里左右买了50亩地,紧挨汴河。 周跃开始每日让苏伯带着往城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