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宗岁之四道八门十二宗》 第一章 救大海 深夜里,一个神秘的蒙面男子,穿梭在密林之中。 他步伐轻快,却也不时停下观望,意图在寻找着什么所在。 这里虽是户外的树林,却听不到任何虫鸣鸟叫,头顶处时隐时现的月光,似乎预示着什么。 他小心地避过了几个暗哨,来到密林的尽头,视野顿时开阔了许多。 眼前不远处是一个锈迹斑斑的大铁门,沉重的铁链胡乱地缠绕在大门的把手上。 围墙内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环境,此处看上去像是一个废弃的工厂,不远处零星立着几栋老旧的厂房,还有两个粗大的烟囱耸立其中。 这铁门不仅被牢牢地锁住,上面还支棱着一排尖尖的凸起,似乎在警告那些心怀歹意的人们, 不要妄想越过这里。 大门两侧是高高的围墙,院内紧贴着门边的地方有一个高出墙头一米左右的砖房, 很明显这应该是类似传达室的地方。 蒙面男子左右看了看,确认周围暂时安全后,“嗖”的一下便冲了过去,几个闪身来到了墙根地下,靠墙静立。 墙上虽布满照明设备,但多数已经废弃不用,只留下一个在那里苦苦支撑,不时还传来嘶嘶的电流声。 几个喘息后,他发现周围并没有传来什么异动。 下一秒,他微曲双腿,轻轻一个借力,便跃上了两米高的围墙,接着一个虎扑, 飞身来到了传达室的顶部。 人一到房顶,便立即趴下,紧贴顶部,一动不动。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像是早就演练过那般熟练。 男子迅速环视一周,厂区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除了刚刚在外面看到的那些建筑之外,旧厂房和大烟囱之间还有一个偌大的广场。 虽然已是半夜,那里却聚集着很多人,他们手持火把,面向前方,似乎在举行着什么仪式。 当蒙面男子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便知道自己是来对地方了。 没错,他要找的,就是这个废弃的工厂! 神秘的蒙面男子叫童光。 数日前,他曾率领着自己的兄弟和眼前这群聚集的人战斗,由于实力悬殊,不得已只能选择战略性撤退。 而在他们撤退的途中,其中一个叫荣大海的兄弟为了掩护众人,不幸被对手抓走了。 今晚他秘密潜入,就是为了把荣大海从敌人手中营救出来。 虽然对面有众多敌对,可童光并不畏惧。 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很快便找到了一个可以近距离观察的死角。 广场上的人很多,却很安静。 只见广场正前方是一个高台,看样子应该是做领奖台或开广播大会的地方。 在高台的北侧是一堵墙,视角受阻,看不到墙后是什么环境。 高台上站着几个光着膀子的彪形大汉,他们身上肌肉虬结,面露凶光,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看着同一个方向。 高台两侧立着几个火盆和一个用木头绑起的十字架,几个大汉正粗鲁地将一个人从上面解了下来。 那人耷拉着脑袋,身体软塌无力,已经失去了意识。 眼前的一幕让童光不禁有所触动,他攥紧的拳头止不停地抖动着。 那个失去了意识的人,正是自己要营救的兄弟——荣大海! 他似乎很清楚那些人对他做了什么,内心的憎恨顿时化作了无穷的力量。 正当他想要冲出去时,却见荣大海被人扛起,一路来到了那堵墙的背面。 墙体作为一个天然的屏障,直接将众人的视线隔离了。 童光咬了咬牙,你们反正是个死,先去确认大海的情况,回来再解决你们! 想到这里,他收回了迈出的那只脚,静静地隐入了黑暗之中。 肩扛荣大海的壮汉,将他抛到了一块烂草垛上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此时的童光已来到左近,见那人走远,便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一把搂住荣大海的身体。 虽然他已经预见到那些人的手段,可当他触碰到荣大海的身体时,还是被现实冲击到了。 “大海,大海!” 对于童光的呼叫,荣大海完全没有回应,他脸色苍白,四肢无力,脖颈处还有一道明显的伤痕。 这是新伤,可奇怪的是,却没有血液流出。 此时的他若不是还有微弱的鼻息,说是个死人也不为过了。 童光见状咬了咬牙,他将荣大海翻过身去,伸出一指,对着他后背的至阳穴就点了过去。 一道白色的闪光,倏地就从指尖传入到了荣大海的身体里。 只一下,荣大海便有了意识,他表情虽有些痛苦,却不难看出身体机能确实在慢慢恢复。 见他已经能自己勉强支撑住身体,童光转到他身前,关切地望着他。 “尊……尊主” 荣大海见到童光的瞬间,不自觉地就叫出声来。 童光给了他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不要多言,我们先出去再说。” 他抓住荣大海的手臂往自己肩上一搭,就将他背在了后背上。 一个跃身,人已经蹿到了数米外。 童光的步伐虽然轻盈,但他毕竟背着一个人,就在两人离开工厂的途中,不幸被一个角落里上厕所的人给看到了。 一声呼喊,周围的守卫顿时骚动起来。 几个脚力快的,跟着就扑了过来。 童光决定不再隐藏,他从衣袖里抽出一根绳子,用力一甩,就将背上的大海和自己紧紧地绑在了一起,拔脚便向着离他最近的围墙冲去。 那几个围上来的人,只是和他打了个照面,就被击倒在地。 这样的实力,后面的人就算追上也很难拦住他。 可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这么多人,光是耗也耗死他了,但童光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他脚下发力,几个闪身,便来到了最近的围墙处。 就在他距离那高墙还有几米距离时,突然加速,右脚用力一踏,人顺势腾空跃起, 一个漂亮的弧线,就跨过了那高高的围墙,逃了出去。 虽然他很清楚后面围追的人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但此时的他却也不敢失了先机。 落地后,他飞一般地向前疾奔,转眼间就遁入了那漆黑的密林中。 荣大海艰难地回过头,向身后望了一眼,对着童光说道:“尊主,咱们,甩掉他们了。” 童光刚要回应,却眉头一紧。 “有杀气!” 就在他前进的方向,突然传来一股强大的能量。 不多时,便见到一个人影,身形闪烁,健步如飞,几个喘息就来到了童光的面前。 双方的速度都非常快,可即便是这样,两人也没有丝毫要减速的意思。 对面奔来的人影,手持一根细长的木仗,对着童光就扫了过去。 童光也不怠慢,脚下一横,身体就停到了原地,顺势向一侧闪过。 那人见一招不成,反手便向着两人的方向丢过一颗圆形弹丸。 那弹丸表面锃亮,像是镀了一层银粉,在黑暗的环境里尤其明显。 这次童光没有躲避,脚下铲起一颗石子就踢了过去。 “砰!” 石子与弹丸在空中相撞,轰的一声在他们之间爆开,扬起一团紫色的烟雾。 “尊主,小心有毒!” 但童光似乎并不担心,只是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对面人影。 那人见童光不动,便也静静伫立,直到烟雾散去。 两人对峙之时,一个白衣男子从工厂方向赶了过来,见到两人不动,便也静静地站到一旁,没有言语。 童光看了一眼来人,没有理会,向着面前的那人说道: “石勇,大海他已经被你们血祭,难道非要赶尽杀绝吗?” 叫石勇的男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歪头问向刚赶来的那人,疑惑道:“他被血祭了?” 赶来的男子赶忙解释道:“圣主,荣大海确实已经被血祭了,尊……童光是事后把他救走的。” 石勇轻笑:“没想到童尊主对一个废人还这么有兴趣。” 童光愤然:“他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我或许不理解,但你知道背着这个累赘,你可是走不脱的哦~” 童光大义凛然,丝毫不惧:“大丈夫死则死耳!就算不敌,也不会背信弃义!” 说完他瞥了眼一旁的白衣男子,后者见他看向自己,表情有些难看,目光不自主地闪躲着。 “哼!” 石勇傲慢地说道:“童光,既然你敢正视我,那我今天就成全你。但今日之后,你们天鼋(yuan)道与我巫圣道便正式开战,输的人要交出自己的全部!” “这也是我要说的!” 白衣男子听罢赶忙进言道:“圣主,这么好的机会,不可轻易放过他啊。” “你住嘴!荣大海被他救走的事,我会跟你算的!” 见石勇有些生气了,白衣男子不敢再说。 两人说话间,童光始终看向白衣男子,见他对石勇言听计从,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背过身去,仰天长叹:兄弟断交,不出恶言,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便一股风似的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里。 童光走后,石勇严肃的表情渐渐趋于惋惜,似乎对方这一举动让他颇为不解。 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暗暗地道:“童光,你这一遭走得可是太不值了!” 第二章 父子俩 香岛回归后第二年,冀省的某城市。 “朱明盛长,旉与万物。” 这时节阳光普照,万物生长,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对于那些行走在街上的人们来说, 是无比的难熬。 他们有的打着遮阳伞,有的则找一些阴凉的路来行进。 来往的众多行人中,却有一人在急匆匆地赶路。 这年轻人一手提着袋子大米,另一边拎着两袋子蔬菜,头上冒出津津汗珠,一路小跑。 路过楼门前时,耳边传来近日多在传唱的《相约九八》,转眼一看,原来是一群在乘凉的街坊, 街边摆个收音机,边听歌便聊天,惬意得很。 张大妈:“嘉安,出去买菜了啊?” 赶路的年轻人赶忙赔笑道:“是啊,刚回来,您歇着哈,我赶紧回屋给我爸做饭去。” 一进屋,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冲了厕所,只听里面顿时响起一阵“琴箫合奏”。 见他上了楼,张大妈捂嘴边笑边对一众人说道:“看他那么急,准时又憋着想上厕所呢。” 六婶:“是啊,这段时间,总见他闹肚子,也不知道这爷俩天天吃的啥。” 张大妈:“别的不说啊,这小子做饭还真是有一手。” 六婶:“那倒是,我家那个要能有他一半我就知足了。” 一旁抽烟的大个儿问道:“这孩子看着也不大啊,怎么给他爸做饭呢,他妈呢?” 张大妈耐心地解释道:“哎!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你刚搬来不知道,他家就爷俩,也是早些年搬过来的,他爸天天在外面修车,孩子很早就自立了,家里的事基本都他忙乎呢。 早些时候也有人问过,他爸说孩儿他妈生完孩子就没了,剩下爷俩相依为命,哎,真是难呐!” 嘉安,全名荣嘉安。 父亲荣大海在街边支了一个修车铺,维持生计。 这年头,自行车是老百姓最为普遍的交通工具,附近还这就这么一个修车铺, 谁家的自行车坏了,就都来找他爸修。 别看摊位不大,买卖却挺好,排队修车,那都是常有的事。 生意忙起来,荣大海就顾不上吃饭,所以荣嘉安经常都要给他爸送饭去。 荣嘉安把装有两个铝饭盒的布袋递给了荣大海: “爸,先吃饭吧,待会都凉了。” 荣大海蹭了一下脑门的汗说道:“嗯,弄完这个就吃。” 摆弄了几下手里的活计,他回头看向那个布袋,对荣嘉安问道:“今天做啥好吃的了?” “还能有啥,白菜炖豆腐,豆腐炖白菜呗~” 荣嘉安一边回答,一边把胡乱停在旁边的自行车摆好。 等荣大海把饭盒打开一看,只见上面铺的满满都是红烧肉,油光锃亮。 几片碧绿色小油菜,外加西红柿炒鸡蛋。 另一个饭盒打开,则是香喷喷的白米饭。 笑骂说:“臭小子,竟扯没用的。” 一边说一边拿起勺子,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拉饭菜。 荣嘉安告诉他爸说,自己晚上要和小鑫出去吃饭,嘱咐他晚上回家把剩菜热了吃,就别等他了。 他爸一边吧唧嘴一边唠叨:“嗯……吧唧吧唧,这大专也毕业了,学校也不安排个工作啥的? 第三章 夜市 荣嘉安正靠在树边胡乱想着,突然一声喊叫,拉回了他的思绪。 “嘿!在这里,过来过来!” 荣嘉安转头看去,却是一个胖子站在不远处叫他。 “看你跟那站半天了,发什么愣,想媳妇呢!哈哈哈~”,那胖子打趣道。 听了这话,荣嘉安气不过: “你个死胖子,瞧你这身膘,还笑我?” 回身就是一脚,两人边打闹边向着小区外跑去。 胖子姓卜,他爸迷信,出生的时候找人算了一下,孩子五行缺金,就起了个小名叫鑫鑫。 上户口的时候,人家问叫啥,他随口就跟人家说了句:小鑫…… 卜小鑫! 这小子打小就胖,因为卜小鑫这个名字,还经常被同学嘲笑。他气不过就和别人争执,荣嘉安看不惯其他同学以多欺少,就帮了他几次。 打这之后,卜小鑫便常伴其右。 人要若是聚在一起时间长了,感情自然也就深厚了。 卜小鑫的父母在外搞生意,时常不在家,以致这小子的兜里总是不缺零花钱,有事没事就约上荣嘉安在外面胡吃海塞,再加上他大大咧咧的性格,两人相处倒也乐趣颇多。 小区外的临街是一排饭馆,门口都摆着大排档,价格也还算亲民,附近的很多居民晚上都会来这里吃饭。 夏日的夜晚最是难熬,空调房容易吹病,街上溜达又燥热难耐,不如在这灯红酒绿摆上一桌。 大口的喝上一杯冰凉的扎啤,再往嘴里塞进两粒煮花生,撸着木签子上那滋滋冒油的羊肉串,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 此时的大排档早已人满为患,喝酒倒是其次,其实大部分人都是借着这个热闹的环境看球的。 一个小小的足球,却牵动着全世界人民的心。 酒喝到微醺,卜小鑫见他有心事,便指着他道:“我跟你说啊,不用发愁,嗯……现在的工作挺好找的,再不行咱们还可以去搬砖吗……哎呀,呸~这花生是坏的!” 荣嘉安生却无可恋道:“我感觉我的将来很渺茫,都说大学毕业就可以进入社会了,可我怎么感觉脑子里啥也没有呢,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恶心谁呢!你脑子里还啥也没有?”,卜小鑫往嘴里挤一颗毛豆继续道。 “不过话说回来,实在不行,跟你爸学修车得了,嘿嘿嘿~我看他的买卖还真是不错呢!” 荣嘉安苦笑:“你说这个,我不跟你犟。以前小不懂事,现在我才想明白,他其实早有野心啊哎!其实修车也没什么,起码是门手艺。” 卜小鑫赞同道:“就是啊,回头问问你爸还收徒弟不,算我一个。” “就你这身肉,还当人徒弟呢~” “哈哈哈~我是有点肉,可那又怎么样,起码我拉屎不用人伺候,自己够得着。” 荣嘉安白了他一眼:“这吃着饭呢,他不能说点别的。” 卜小鑫不理他,举起杯子冲他一碰,两人就着之前说的话,干了一杯啤酒。 喝完这一杯,又听卜小鑫继续侃道:“咱们还在这聊工作呢,班里好几个同学都出国了。听说现在出国是潮流,你学习那么好,没考虑考虑?” 荣嘉安呵呵一笑:“出国?出国得要这个,马儿尼,你有吗?你以为会两句外语出国就能横着走了,听说那边特别苦。 咱们以前隔壁班的那个大毛羊,就被家里送出去新西兰了,家里节衣缩食给交了一年的学费,第二年没钱了,在外面打工,到现在学没上完,还累得一身病。” 卜小鑫附和道:“嗯,这事我也有耳闻,听说他累出心肌炎了,现在跑也跑不动,走也不敢走的。” 荣嘉安继续道:“可不吗!”,他把一颗花生扔进了嘴里,拍了拍手:“再者说了,就算你身体好,可以一直打工,但是人家国家还限制你打工的时间,说到底,你是去挣钱还是上学去了,嗯? 唐人街倒是有老板可以让你干长工,可钱却少的可怜。你苦哈哈的干了一年,不舍得吃不舍得穿,都攒不够一年的学费。 别说出国了,我上个大专还是求爷爷告奶奶得来的。倒是你,你爸在外面挣那么多钱,没想给你某个好出路?” 卜小鑫叹了口气,难得露出一副苦恼的表情: “哎,我家老爷子倒是有这个能力,可他天天一心想得就是挣钱,哪有时间想我的事……” 说到这,两人苦笑,又干了一满杯。 喝得正起劲儿,突然邻桌传来一声脆响,紧接着便听到有人大叫了一声。 “啪!” “啊!” 两人转头看去,发现声音来自角落里的一桌客人,其中一人站在原地,手里提着残破的啤酒瓶,而另一人则用手捂住脑袋,紧锁眉头。 卜小鑫拍着桌子说道:“打架有什么好看的,诶,咱接着聊。” 荣嘉安则盯着远处被打的那个人说道:“等会等会,这个人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卜小鑫闻声看去,只见那个捂着脑袋的家伙,龇牙咧嘴的倒吸凉气,因为疼痛,五官都有点扭曲了。 但也不难认出,果然就是他们认识的人,荣嘉安小声说道:“哎呦,那不是张岩么。” 那个被打的人叫张岩,和他们俩住在一个小区,却比俩人小几岁。 这个张岩打小就不好好学习,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瞎胡混。 更巧的是,他和荣嘉安还同在一个楼。 再看那个拿着酒瓶的男子,身材高大,体型魁梧,面目凶恶,明显就不是什么善茬。 卜小鑫小声对荣嘉安说道:“这个酒瓶男看起来不好惹啊,张岩这次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话未说完,荣嘉安突然“哎呦”一声,摆手说不行了不行了,站起身来就往角落那桌跑。 因为赶上世界杯的原因,这里的大排档,都是桌挨桌,人挤人。 有的顾客因为没有地方,甚至搬了座凳,摆在路边吃喝的。 这荣嘉安跑的急,加上又喝了酒,结果一个没留神撞到了一个正在看热闹的坐在马扎上吃饭的客人身上。 那人没坐住,直接被荣嘉安撞倒在了地上,荣嘉安脚下一绊,踉跄了几步,身子紧接着又撞到了那个“酒瓶男”的身上。 这下热闹了,弄得卜小鑫顿时傻了眼,这是要干嘛啊?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仗义了,要拔刀相助吗?”。 可一想他临走时摆手说不行了,这才恍然大悟: “他……他该不会是又要去厕所吧?” 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两人有时会约在晚上一起吃大排档,荣嘉安时不时就闹回肚子,而且还特别突然。 有一次没有纸,都是卜小鑫给送去的。 可能是摔疼了,荣嘉安坐在地上捂着肚子,不停致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憋不住了……” 酒瓶男被他推了一下,幸亏扶着座椅没有摔倒,他睁大眼睛看着坐在地上的荣嘉安: “我去!你这是想替他出头啊,找死啊你!” 说着那酒瓶男一脚踢向荣嘉安,因为荣嘉安坐在地上的角度特别到位,酒瓶男一脚就踢中了他的下巴,荣嘉安直接翻了过去。 卜小鑫见对方动起手来,立马不干了。起身就冲了过去,等他跑到近前,酒瓶男就发觉情况不对头。 一个胖子冲着自己小跑过来,难道是对方提前埋伏了人手? 他将那个残破的酒瓶摔在了地上,右手又从桌上抄起了一个完整的,虎视眈眈地望着眼前这个小胖子。 卜小鑫扶起了荣嘉安,见他嘴角流出了血,借着酒劲,火气一下顶上来了: “敢打我兄弟……你大爷的!” 说完就扑上去和酒瓶男两人厮打了起来。 酒瓶男举起右手,朝着他的脑袋砸了过去,被卜小鑫抬起胳膊给挡住了。 正是身大力不亏,这小子一身膘也不是白吃出来的,加上喝了酒,一股猛劲激出,跳起来直接踹向酒瓶男胸口。 被踹得后退了两步,酒瓶男也不示弱,抄起手边的椅子就要砸他。 两人激打正酣,荣嘉安这边也冲过来了。 他见对方要用椅子砸卜小鑫,也是急了眼,脑袋径直就撞向了对方的腰部,酒瓶男举着椅子还没落下,便被他这一撞给泄了力。 本想摆脱他,却发现这个小子搂住自己的腰还不撒手了。 酒瓶男顾不上别的,顺势落臂,就给荣嘉安的后背来了一肘。 荣嘉安吃痛,放开了抱住他的双手。 前者见自己与对方之间有了距离,手里也不含糊,再次举起那把椅子,狠狠地就拍向了荣嘉安的后背。 “啪!” 一声脆响,椅子被打了个稀巴烂。 打架这种事情,经历过的都知道,没有什么招数,开始你一下我一下,有人劝也就化解了。 可是谁先被打疼了,身边还没人拉架,那直接就打红眼了。 也不会想说谁对谁错,更没有时间思考人要是打坏了怎么办。 直接就上黑手了,总之先出了这口恶气再说。 荣嘉安似乎是被打疼了,什么也顾不上了,冲上去再次抱住了酒瓶男,嘴里叫嚷着: “胖子,干他!” 第四章 濒临死亡 见荣嘉安控制住了对方,卜小鑫也豁出去了,一个飞身就扑倒了酒瓶男,躺在地上扭打起来。 他俩不是按着胳膊,就是打肚子,反正是一顿王八拳,卜小鑫甚至都闭着眼睛。 酒瓶男还真不是善茬,右手绕过荣嘉安的脖子,夹住了他的脑袋,左手两拳直接抡到了卜小鑫的脑袋。 摆脱掉一个人,又转过来暴揍另一个,荣嘉安捂着脑袋,一下一下地干挺着。 瞬息之间,两人已成败势。 这时,张岩似乎是缓过神来了,赶忙跑过来抱住酒瓶男的胳膊,急道: “别打了别打了,警察来了!” 看酒瓶男停止了攻击,他赶忙把三人分开。 几人之前都喝了酒,不过经过一番打斗,也都清醒了过来。 酒瓶男看向周围,倒退着离开,临走还不忘用手指着他们: “等着,都给我等着啊!” 疾跑几步过了马路后,人很快便消失在了夜幕里。 见他离开,张岩也不敢久留,朝着相反的方向夺去。 两人都走了,却气得卜小鑫哇哇大叫: “这叫什么事啊!咱俩都没打过他?这个窝心呐,两人怎么还叫一人给收拾了啊……” 叫嚣了半天却发现没有回应,他转头寻找,惊道:“哎呦我去,人呢?” 他愣了一下神,这才反应过来,向角落的拐角处寻去。 打架的地方是在大排档的一个角落,光线比较暗,从这里拐进去是一条小巷,小巷是死胡同,只有一间小型的简易厕所。 他二话不说就走了进去…… 几分钟后,两人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小区里最初见面的地方。 荣嘉安低下腰去,手扶膝盖道:“你个死胖子,我厕所还没上痛快……呼哧,呼哧!你就拉着我跑过来,是不是想让我去你家继续拉啊。” 卜小鑫回应道:“你拉在哪里我都不管,只要别去我家就行了……呼哧,呼哧……我跟你说啊,你没看刚才那个酒瓶男,他临走的时候,呼哧……指着咱们说让我们等着,这是摇人儿去了!你还敢待在那,不怕他们回来堵我们吗?” 荣嘉安摇了摇头:“真是太倒霉了,我确实不是故意撞他的,呼……都跟他道歉了,他还以为我是为张岩出头的。” 卜小鑫站起身来,指着他肚子说道:“咱俩今天倒霉就倒霉在你这肚子上了,你是属粪兜子的吗?说来就来!” 喘了口气,他继续说道:“对了,没事吧,算哥们欠你一回啊。我看那个椅子都打折了,不行咱去门诊看看吧?” “没事” 荣嘉安捂住肩膀说,“过两天就好了,先回家吧奇了怪了,哪蹦出这么个狠人啊!” 回到家,卜小鑫盯着镜子看了半天,还好,牙没掉,就是脸有点肿,说是跟人打架了,让他妈好一顿臭骂,估计这一个礼拜都别想出去玩了。 而荣嘉安回到家则趴在床上,他爸以为喝多了就没在意,他又不敢说,弄得他只能捂着毛巾被倒吸凉气。 心里嘀咕着:听卜小鑫说,那个酒瓶男走的时候还有威胁的意思。他和张岩肯定认识啊,哪天要是找来,他俩都麻烦。 想到此处,他决定去张岩家里和他说明此事,省得以后出门被人惦记。 第二天下午,他来到张岩家门前,鼓起勇气敲开了门,开门的是他妈妈,邻居彼此都认识。他也不客套,便直接把前因后果跟他妈妈说了,希望张岩能够帮忙化解这个矛盾。 张岩妈妈听了之后,叹了口气,把荣嘉安让进了屋里。 “这孩子,到处惹事,还把你们给卷进来了。” 荣嘉安听出话里有话,忙问原由。 听张岩妈妈说,张岩很早就辍学了,一直在社会上瞎胡混,从来没干过一个正经工作。 最近,这小子又迷上了赌博,家里很多东西都被他拿去卖了,因为自己在超市上班,钱挣得也不多,这让她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一开始他还只是赌钱,输了就拿着家里的东西出去卖,后来发展到借高利贷,因为欠钱太多,就躲在了外面,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回过家了。 家里来过两次人,他妈妈也没有办法,只能跟亲戚借钱还债,可这高利贷越欠越多,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荣嘉安没想到这事会这么复杂,相比之下,自己的事倒不算是事儿了。 他赶忙劝张岩妈妈不要太伤心,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威胁到他们的安全了,应该去报警。 但是他妈妈却不敢,说那些混混威胁他们,如果报警见到他儿子就打一次,而且他们手里有小张欠钱的证据,打官司都不怕。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见有人砸门。 张岩妈妈神色慌张,却还是小跑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四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们身上“雕龙画凤”,表情凶神恶煞,一个个抱着膀子瞅着屋内的两人。 领头的是一个穿着黑背心的男子,他瞥了一眼荣嘉安,对张岩妈妈说道: “你儿子欠的钱啥时候还?一个星期了,我们要是再不来,你是不是都把这事给忘了?” 他妈妈赶忙解释说:“刚哥,我们不是不还,可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再宽限几天吧,我们再凑凑,凑够了就可以还你们了。” 刚哥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你们会没钱?没钱不是还有房子么,房子一卖不就还上了。况且也不用那么些,还能剩下不少,这不是两全齐美么!” 说完,一旁几个摆造型的脸上纷纷露出垂涎的表情。 荣嘉安听不下去了,来到近前斥责道:“你们别太过分啊,高利贷是犯法的,我们会报警的!”张岩妈妈听到连连挥手让他少说两句。 刚哥笑道:“呦呵!你是哪根葱?告诉你,别瞎掺和啊,是她的儿子欠我们钱,我们可有字据,就是打官司我们也有理。不过,劝你们最好别报警,要不然,等我们找到他了,可不敢保证他能安全的回来。” 几句话气得荣嘉安一股热气上涌,提手就要去薅对方的脖领子。 可就在这时,他忽觉脑袋一懵,眼前霎时一片漆黑,整个人径直向前栽了过去。 刚哥反应是真快,看到眼前这人直接倒了过来,他赶忙往后退了几步,只见荣嘉安正面朝地,顿时就栽了过去,“砰”一声,没了动静。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谁也不知道这年轻人到底搞什么鬼,毫无征兆地突然栽倒在地上。 那个叫刚哥的愣住了:“哎?哎!我可没碰他啊,怎么了这是,要讹人吗!” 张岩妈妈慢慢蹲了下来,推了推荣嘉安,但他完全没有动静。 大家互相看了看,发现事情不太妙,领头的刚哥眼睛转了几转:“我跟你说,装晕也没用,钱还是要还的!” 场面有些尴尬,愣了有十几秒钟的时间,谁也不敢说话,最后还是刚哥忍不住: “装!还装!”,说完一脚就踢在荣嘉安的身上。 荣嘉安此时像一滩烂泥一样晃了晃,完全没有反应。 刚哥看了看两侧,猫腰蹲下来,小心地摸了一下荣嘉安的鼻子,突然向后坐在了地上。 他惊恐地看向自己沾着血迹的手,“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死……死人了,快跑!快跑!” 刚哥连滚带爬,带着众人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张岩妈妈捂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个柔弱的女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事情。 她走到荣嘉安头前,看着趴在地上的荣嘉安,呼喊了几声。 想到荣嘉安刚才为自己说话,她鼓足勇气把荣嘉安的胳膊架到了自己脖子上,艰难地把他扶了起来,之后又费力地将他搀扶到家,交在了荣大海的手中。 急救室外,老荣焦急地等待着,时不时地起身在门口往里面看去,虽然他知道什么也看不到,却仍是希望医生能够带着好消息走出来。 这里是一个社区医院,创立初期就是一个社区门诊,后来区里拨钱扩建成了非营利性的中医医院。因为离家近,荣大海连急救车都没有叫,不到五分钟就把荣嘉安送到了急诊室。 他走过来问张岩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孩子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晕倒了?” 小张妈妈便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听后他质问道:“你说他就说了一句话就晕倒了……是不是又打架了?刚才我看他有一脸的血呢!张岩妈妈,你可跟我说实话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我可怎么办啊?” 张岩妈妈连忙澄清,生怕他误会,一边说还一边哭。 急救室外一阵混乱,而急救室内,医生们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抢救工作。 根据医生们的对话得知,荣嘉安此时的情况并不乐观,血氧含量极低,心跳过慢,眼球翻白。这明显是濒临死亡的征兆,医生果断注射了肾上腺素,并准备心脏起搏器等急救设备。 而此时在荣嘉安的意识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第五章 重生 此时的荣嘉安,感觉到自己正浑身赤裸地躺在一片白色的迷雾里。 耳边刮过呼啸的寒风,仿佛置身于冰川极地。 四周的风打在身上异常的疼痛,像是夹杂着冰雹一样的重物,后背,四肢,脸部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损伤。 我这是在哪? 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只能在这个白色的迷雾中苦苦支撑。 未知,寒冷,疼痛 要死了吗? 弥留之际,那白色迷雾却破开了一条口子,顺着打开的口子向往看去,自己竟置身于天空之上。 眼前能清楚地看到一大片山脉,河流贯穿期间,齐整地将山体分成了两半。 就在这山脚下,布满了数量庞大如蚂蚁般蠕动的物体。 不,那是人! 很多人! 从那些人的活动轨迹来看,他们应该是在战斗,场面非常宏大,很明显是两方在对垒。 大部分人聚在中间厮杀,外围则是少数人利用远距离攻势进行打击。 天空被死亡的气息笼罩,渐渐的,荣嘉安能够听见下面的声音,虽然有些模糊,但也能够分辨那是连成一片的叫喊声。 对垒的双方,头顶上都呈现出不一样的天象。 一方是天降雷雨,电闪雷鸣; 而另一方则水火交加,忽明忽暗。 当荣嘉安刚想要再看得仔细一些时,突然间感到身体麻痹,一阵阵电流穿身而过,身体因此止不住地抖动起来。 白色迷雾裂开的口子就此一点点地闭合,很快又回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都说,将死的人会看到自己的过往。 但眼前的一切如此陌生,却是以往没有见过的画面。 这时,急救室的灯灭了,两人见到医生走出来,赶忙迎了上去询问病情。 医生问道:“你们是孩子的父母?” 得到荣大海的回复后,医生告知:“孩子已经脱离危险了,需要静养,先在这里观察一天吧。” 荣大海听到,嘴里默念着已经脱离了……需要静养…… 直到此时,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他赶忙拦住要离开的医生,急切地询问: “哎哎!医生,他脸上都流血了啊,是不是跟人打架了打坏了啊?” 医生回说,除了后背有一块淤青之外,并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建议他还是先去办住院手续。 听完医生的话,老荣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医生,荣嘉安则被护士被推到了病房休息。 这下张岩的妈妈可算是安下了心,坐在床边抹着眼泪。 “孩子都没事了,你还哭啥?”爸爸说道。 “都给我吓坏了,幸亏他没事,那些坏人来要钱,这孩子还帮我说话……呜呜”, 说着又哭了起来。 这时护士叫了荣大海出来,带他来到了刚才那个医生的办公室,医生开口问道: “你们有什么家族病史吗?” 老荣摇了摇头说没有啊,医生纳闷: “这孩子送来的时候,生命体征微弱,抢救措施无效,我们已经打算要下病危通知书了。 可过了一会,他又挺过来了,不仅如此,身体各项指标又恢复正常了……” 说完便看着他不说话。 荣大海见医生欲言又止,挠了挠头,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医生告诉他,这种情况并非偶然,这里条件有限,建议他们去大医院检查一下。 老荣知道医生是为了他好,谢了几句便退了出来。 回去的路上他表情渐渐严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 这不可能! 回到病房,张岩妈妈叫着老荣道:“快来快来,荣嘉安他醒了!” 只见荣嘉安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问自己是怎么了。 老荣告诉他,之前他晕倒了,医生说是身体有点虚,休养几天就好,让他别担心。 听了老荣的话,荣嘉安慢慢坐起身来,感觉身上并没有明显的虚弱感。 与之相反,他甚至感到浑身精力充沛。 而且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向上涌动的气息。 这股气息突然从胸腔顶到了喉咙,就像喝一瓶可乐之后那种打嗝的感觉。 但这股劲却比可乐来的更猛烈,他忍不住张嘴“额”了一声, 嗝打出来后,他顿时感觉胸腔被打开了。 两个字:通透! 有对比才能有感受。 比方说: 荣嘉安的身体原本是一个封闭的房间。 一直以来,这个房间的地面就充满了湿气,堆放的物品也受了潮,角落里还长出了些许 苔藓和菌类。 偶尔会用水洗刷,但无法根除,因为时间一长又会像之前的模样。 顶部的角落还有些干燥,结出了蜘蛛网。 墙上有一扇窗户,但从来没有打开过,那玻璃上面还沾满了污泥。 他以为自己的身体原本就应该是这样,但打了这个嗝之后,发现一切都变了。 地面被铺上了砖石,墙面扫的一尘不染。 最重要的是,那个窗户打开了,外面的世界碧草蓝天,阳光明媚,清风阵阵,凉爽快意。 他自己正待回味,却不想周围的人却瞬间闻到了一股恶臭,犹如放了三天的臭泔水味,令人作呕。 张岩妈妈捂着鼻子嫌弃道:“你这是吃了什么啊?臭死了!” 荣嘉安的思绪被她的抱怨声惊醒了,虽然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却也不好意思的下地,想要去厕所清洗一番。 而当他的双脚触碰到地上的一瞬间,荣嘉安顿时又感觉精神振奋,浑身充满了干劲。 有一种想要出门狂奔的冲动,这更像是一种想要发泄的欲望。 这种感觉很多人也都体验过。 有时候,你在做一些重体力劳动,或持续性运动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身体有使不完的劲, 而且精神很旺盛,就想发力。 这种冲动的欲望是对力量最完美的诠释。 那种感觉,它很美好。 但可遇不可求。 不需多说,就是要动。 如果此时让他躺下休息,简直像把一只豹子关进笼子,还是只能爬下的笼子。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如果说,刚才坐起身是体内的呼吸系统得到了净化,那么此刻他站起身,便是体内的能量达到了一定的体量需要消耗。 我们知道,专业田径运动员是需要健康通畅的心肺功能来维持的。 而肌肉的爆发和韧带的韧性,也是要通过科学的锻炼方法才能到达到。 想要一直维持这样的身体状态,更是需要坚持不懈的积累。 但此时此刻,荣嘉安的身体瞬间就达到了一个运动员的身体状态。 这就像新人刚出新手村,一个大佬给了他一把服务器的顶级武器,见谁秒谁。 你说这样的状态,谁能忍得住。 只见他疑惑地问道:“我这是……” 他一边纳闷,一边慢慢走向床边,看着外面的恬静的小花园,他再也忍不住。 一把打开窗户,径直跳了出去…… 这个医院的住院部都是一楼,外面是供病人休养散步的花园,荣嘉安一边呼喊着,一边尽情的跑跳着。 两人看着他,怎么也不像个大病初愈的人,倒像是个精神病人在撒花打滚。 刚下床就这么生龙活虎的,张岩妈妈又是惊讶又是欢喜。 可从荣大海此时的脸上却找不到一丝惊喜。 他跟医生交涉了一下,便结算了费用,陪着荣嘉安一起回家了。 说到卜小鑫,他是真对荣嘉安不放心。 每当想起酒瓶男砸他那一下,心里就咯噔一下。 荣嘉安告诉他没事,回去休息几天就好,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来到他家探望。 刚到楼下,就看到荣嘉安跟小疯子似的跑了过来,围着他一圈一圈的转,嘴里还不停的叨念着: “你来干吗来了?找我吗?天还没黑,现在吃大排档是不是有点早?是不是工地搬砖有信儿了,走,咱们现在就去!” 卜小鑫愣在原地,这是吃了什么脏东西了?还是让酒瓶男给砸傻了。 他爸赶紧过来解释说:“这孩子醒了以后就这样,真不知道是怎么了,上次见他这么放电,还是七八岁的时候了。” 卜小鑫还要再询问,却被荣嘉安一把拉住,向着远处跑去。 他被荣嘉安拉着到小区里一处绿化的假山旁,后者开口道:“胖子!你相信重生吗?” 卜小鑫愣了半晌,干笑两声:“嘿……嘿嘿,你傻了吧,是不是昨天被那个酒瓶男给砸糊涂了, 重什么生,我看你现在有点眼生!” 荣嘉安没有理会,继续说道:“你放心,我没有被砸糊涂,我也没疯,我现在的感觉,说出来可能不相信…… 我觉得我重获新生了!” 荣嘉安经过了一番折腾后,精神和肉体的悸动已经稳定了不少。 此时的他已经稍微有些习惯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压制住内心的躁动后,将自己身体的变化,一股脑全都告诉了卜小鑫。 随后他很随意地便将脚抬到了头顶,接着一个接一个地在卜小鑫面前翻跟斗,这样的动作如果不是经过正规的训练是很难做出来的。 卜小鑫看到这一幕差点惊掉了下巴,磕巴着猜测道:“酒瓶男这一下……莫不是打通了你的任督二脉?” 荣嘉安回道:“什么原理我不知道,但我们这顿揍可是不能白挨。” 身体能在短时间内变得这么柔韧,真是不能用科学来解释了。 荣嘉安的身体确实变了,而且是质的变化。 他张开手,一遍遍地攥着拳头,这个过程能明显感觉到一股能量在血液中涌现。 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将身边的假山打碎。 暗喜:“这就是力量吗?” 卜小鑫虽然感觉不到,却发现荣嘉安的眼神中闪出异样的光。 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不过自己最好的兄弟能变成这样,他也由衷得替荣嘉安感到高兴。 毕竟荣嘉安的这个状态,自己也能跟着沾点光。 “找工作的事先放一放,现在,咱俩有更要的事情要做了!” 卜小鑫惊道:“干……干吗?你要抢银行吗!这这……你是比以前厉害了,可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啊,啊不是,也怕警察叔叔啊!” 荣嘉安笑骂道:“别废话,我说的是去会会酒瓶男那帮人,你就说去不去吧?” 卜小鑫挺起胸膛,回道:“不去?不去我白长这一身膘,别说你现在身体这种情况,就是没有变化,酒瓶男?哼哼……下次再让我碰到,我非得把他屎打出来!” 第六章 抓张岩 这一夜,荣大海失眠了。 看着儿子今天的变化,心里不知是喜是悲。 说实话,他不太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之前是没有过先例的。 可如果这是真的,那这小子的人生将注定不平凡。 自己多年为他潜心经营的人生轨迹将变得一无是处,若真是如此,只得认命了! 第二天清晨,假山旁 荣嘉安和卜小鑫早早就约在这里见面,目的就是先要去找到张岩。 据荣嘉安分析,只有找到张岩,就能找到酒瓶男,这两个人必然是绑定的。 “话说得没错,可这有一个前提,就是要先找到张岩。你说这小子因为躲债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怎么找?就在他家蹲守吗?” 荣嘉安胸有成竹的回道:“你以为我这么早找你出来是为什么?咱们在家门口吃饭都能碰到他,说明他肯定没走远。” 卜小鑫反问:“就算他没有走远,你怎么就能肯定他早上肯定回来?” 荣嘉安摇摇头说:“不肯定,但他妈妈说他之前为了躲债已经好长时间都没回家了,那天看他被酒瓶男打,我想他们俩之间一定是出了什么矛盾。 这没钱没衣服的还能去哪?我断定,他一有机会肯定会溜回来翻他们家东西。他父母平时很早就会去上班,那些讨债的人肯定也不会起这么早,这个时间应该是他最好的机会。 就算他今天不出现,咱们蹲他几天,也肯定能碰到他!” 卜小鑫见他说得如此笃定,便点头道:“嘿嘿,这个方法好,就是有点废人力。” “我们其实还可以找他妈妈要那些放高利贷的电话,但我不想主动去找,他爸妈都是老实人,每天工作那么忙,钱挣得也不多,咱们悄悄把事做了,私下里教育教育他就完了。 做大侠者,就该事了佛衣去,深藏功与名!” 说完,他还用手拍了拍卜小鑫的肩膀,眉毛一挑。 “你说对不?” 这一下可给卜小鑫恶心坏了,拨开了他的手说道:“哎呦我去,你给我打住啊!以后禁止你挑眉,弄我一身鸡皮疙瘩。下次要再这样,直接打死我算了。” 荣嘉安毫不在意:“其实我昨天还做了功课,特意找了一个之前的同学问了一下。张岩虽然从小就瞎混,可他没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们说那小子就是个怂蛋,学习不行,混事也没个胆量,没事就跟在老大的屁股后头,以为这样就有面子了。” “那他图个啥啊?就为了显得自己特别牛掰?”小鑫不解。 卜小鑫:“家里都老实人,学习也不好,可能觉得自己太窝囊了,想混出点名堂呗,可他又不是那块材料。所以我分析他应该不敢跑远,我要是他,就在这个时候回家,找点吃的继续猫着。” 他们说了几句,便来到张岩家楼后的小树林里蹲守。 张岩家在一楼,阳台门打开就是一个小院,与外面的小树林有一墙之隔。 两人刚找了一个隐蔽的所在,就听到林子那边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两人对视了一眼,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正主到了。 只见一个灰衣男子鬼头鬼脑地从林子里钻出来,左右望了望,发现没什么可疑的迹象,挺直身子,向后退了几步后,突然一个健步向围墙冲了过去。 快到墙根时,他纵身一跃,双手就把住了墙头,一条腿侧抬勾住了墙边…… 卜小鑫一看乐了,此时还不动手,更待何时?两人赶忙猫着腰前进,几步就到了近前。 张岩还吭哧吭哧地往墙上爬呢,突然听见身后吼道: “嘿!干嘛呢!” 对方声儿挺大,给他吓了一跳。 “哎呦”一声,人顿时就掉了下来。 等张岩站稳身抬头一看,立马端起了做派:“嗨,原来是你们啊,我以为是谁呢。”荣嘉安把他提了起来,质问道:“你小子可真仗义啊,那天帮你挨了打,连句谢谢都没有?” 别看张岩怂包,这些年也没白混,见对方揪着自己,有些不高兴了,拨开他的手反问道: “跟谁说话呢?没事吧你们,谁让你们动手了?” 嘿! 真是死鸭子嘴硬啊,脑袋差点没让人给开了瓢,还这么嚣张。 荣嘉安没有在意,轻笑道:“说得好,我们确实不该动手,那就麻烦你给个酒瓶男的地址呗,我们找他有事。” 张岩压根没拿两人当回事,正猫腰掸身上的土呢,听到这话不解道:“酒瓶男?什么酒瓶男?” 荣嘉安和卜小鑫对视一眼,有点尴尬了,毕竟这是两人给那人起的外号,张岩不知道也是实情。 卜小鑫解释道:“就是那天和我们打架那个小子。” 张岩听到这话,又想到两人大清早就在这猫着自己,顿时意识到两人是因为那晚大排档的事。 “你们找他干吗?” 卜小鑫气道:“找他干吗,那顿打就这么白挨了吗?告诉你结梁子了,知道吗?你赶紧把他的地址告诉我们!” “什么就结梁子了,不就挨顿打么!你们知道他是谁吗?还要地址……怎么着,想找他算账啊。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他手底下可都是能打的主儿,就凭你们俩,别说跟他算账了,你们连我都过不去。” 听到这话,荣嘉安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将卜小鑫拦在身后,对张岩说道: “张岩,我问你,你都多少天没回家了,外面到底欠了多少钱?那天那个酒瓶男那么打你你都不敢还手,难道你就想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 紧接着荣嘉安便把昨天在他家发生的事告诉了他,还质问他说知道你妈天天以泪洗面,你爸多了多少白头发吗?两口子辛苦半辈子把你拉扯大,就养活你这么个玩意!一个月挣多钱都要给你还债,你还有点良心没有云云…… 张岩听了有些动容,但很快便黑脸说道:“你以为你谁啊?我用不着你教育,要不是看大家都是街坊,我早就大耳刮子抽你了我……” “你还敢威胁我们……”,卜小鑫听到不干了,刚要上前,荣嘉安却拦住了他。 荣嘉安也不多说,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对着张岩问道:“看来,我的话你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啊。” 张岩身体后仰,退后说道:“怎么着,你们还要动手?非要把关系闹僵是不是?” 荣嘉安将砖头在墙头上用力磕了磕,说: “这事肯定完不了,就算你今天不告诉我们你和酒瓶男的事,我们也一样会找他。顺便告诉你,这块砖头就是他的下场。” “咔……咔” 只见荣嘉安单手抓住转头用力一捏,两声脆响,砖头直接碎成了几块,吧嗒吧嗒掉在了地上。 这红砖是之前搭建院墙用的,非常坚固。地上的几块,也是来这玩的小孩扣下来的,并非是质量不好。 别说是单手,就是双手张岩都掰不开。 眼前这个荣嘉安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卜小鑫也是第一次见到荣嘉安的实力,这和公园里那些练气功的似乎同出一辙。但后者大多是表演性质的,荣嘉安这一下可是真功夫啊! 张岩瞥了一眼地上的砖块,不服地说道:“干吗?拿个道具跟这哄小孩呢?” 说着他拾起一块,仔细看了看,似乎在寻找胶水粘过的痕迹。 寻找无果后,有点瘪住了。 荣嘉安知道他不信,接过他手中的那块碎砖头,攥在手里。 电视上表演的那些劈转头,都是一整块,一半架在某个着力点上,徒手去拍悬空的一边。 很少有人把砖头直接放在地上拍,也基本没有人徒手捏碎砖头,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是彻底让张岩服了气。 荣嘉安手里的砖块只有掌心大小,却非常的厚。 只见他捏住砖块,“咔咔”两下,砖块又被捏碎了。 这下不服不行了,这样的大小和厚度,真是一点都容不得假。 “你……你这啥时候练得?住一个楼,我怎么都不知道还有你这么个高手呢”,张岩尴尬地询问道。 荣嘉安随意地拍了拍手的土说:“这你就别管了,我就问你一句,你是打算继续和那些人鬼混呢,还是回头是岸,好好维系你的家庭呢?” 这话一出,张岩立马就蔫了,苦着脸蹲在地上叹到:“我也不想啊!跟着那些人鬼混到现在,钱没挣着,还把家底搭进去了不少,早知道这样,我……我,还不如当初好好上学呢!” 荣嘉安知道此时已经突破了他心里防线,猛药下够了,开始进入正题: “其实你倒也不用灰心,我们都还年轻,以后有大好年华,有事不要怕,把事情解决不就没事了。” 张岩有些激动地连忙询问,两人带着他来到假山处,说这里僻静,我们好好商量。 荣嘉安这才从张岩那里得知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第七章 二十里铺 原来这个酒瓶男,本名叫熊进。 此人是外地来的,近几年在这里混得很是出名,手下还聚集了一大帮小弟。由于是黑社会性质,看着威风霸气,张岩为了混出名气,这才傍上了这位大哥。 张岩赌博便是从酒瓶男这里开始的,他私下里开设黑赌场,除此之外还兼放高利贷,以此获利。 张岩因为欠了大笔独资,就把家里值钱东西拿去给酒瓶男抵账,后来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了,就跟他借了高利贷。 开始没多少钱,可这玩意利滚利,后来就越欠越多,家里没法只能跟亲戚借钱帮他还,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酒瓶男见他没钱还,就让他去偷东西,但偷来偷去,也只够还了利息。 三人打架的那天晚上,酒瓶男拉着他吃饭,实际是想怂恿他去抢劫。张岩虽然赌博借高利贷,但他还有底线的,已经做了那么多错事的他,不想再继续作恶了。 酒瓶男喝得有点多了,一句话没说对付,就把他脑袋给砸了,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张岩还告诉两人说,其实他也想过办法摆脱酒瓶男,奈何他这种小打小闹和人家那种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有一次他甚至见到酒瓶男的手下打一个不还钱的人,打到没了动静直接就扔在了郊外。这已经触碰到了他心里的底线,他心知如果这样下去,就会越陷越深。 他也有想过却报警,将这些人绳之以法,可这事要是处理不好,被发现了,小命估计都难保了。 卜小鑫惊道:“听起来那帮人不善啊,这已经是黑社会性质了!” 张岩侧头小心地说道:“两位大哥,估计他们真得是黑社会的,要不就算了吧。” 荣嘉安宽慰道:“你别怕,这事我们帮你。那些都是坏人,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为社会铲除这些毒瘤,为民除害!” 张岩睁大了眼睛吓得不敢说话。 荣嘉安想了想对他说道:“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回去先联系一下酒瓶男,就说是我们想找他,那天是我们鲁莽了,跟他认个怂。 至于见面的原因么……就说是因为我们听说他那里有牌局,也想玩两把。” 张岩听后回道:“你们也要玩?别闹了,那都是坑人的,我跟你说,里面的荷官都是他们的人……” 荣嘉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要说你还是太年轻了,你以为我们真是去玩的吗?” 说完向他挥了挥拳头。 张岩急道:“我还不知道你们想干吗吗?但这也太危险了,那就是个贼窝,就凭你们两人……” 荣嘉安拦住他说道:“不,是我们三个人。” 小张又愣住了:“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呢?” 卜小鑫骂道:“废话!我们为谁啊,这不都是为了你么!” 张岩:“大哥!你们不是为民除害吗?” 荣嘉安听到这,脸黑了下来:“行,没你事是吧?那太好了!这害我们还不除了,留着他吧,反正祸祸得又不是我们,走!胖子,咱们回家。” 他转身就要走,张岩一把拉住他胳膊叫道:“别别!有我事有我事,是我错了,欠考虑了。” 荣嘉安正色道:“我告诉你,我们这么做是给你出头,你不出面还算个男人吗?这事能不能成,八成都靠你了。你回去找酒瓶男,只要他同意,你的第一个任务就完成了,晚上再来这里汇合。” 张岩看到两人的架势,这是铁了心要跟熊进算账啊! 可说白了自己就是个小混混,可能马仔都算不上,更别提拦住荣嘉安他们了,这两边自己是哪一个都得罪不起啊。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迫于压力和心底那仅存的一点点正义感,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荣卜二人。 送走了张岩,荣嘉安和卜小鑫一边聊一边溜达,一路来到了“沙子坑”。 所谓的“沙子坑”其实就是一片大沙石地,方圆大约一百多亩。 这地方到底是怎么形成的,谁也说不清。附近的小孩常来这里玩,平时还有卡车来这里倒土的倒垃圾的,沙地中间还有一片大水塘。 两人见来到了儿时的游乐场所,荣嘉安有了主意,说道:“走,我们去试试!” 卜小鑫问道:“试什么?你是不是又憋不住了,想在这里试试拉屎畅不畅快?” 荣嘉安叹了口气:“你别提这档子事了!你看我刚才捏碎的几块砖,感觉咋样?” 卜小鑫立马来了精神,“哈哈哈,那个太牛了!别说对方是一个酒瓶男,就算再来三个他咱也不憷了!” 荣嘉安解释道:“其实我感觉我并没有怎么用力,这里人少,正好试试我的力气有多大。” 两人爬上了一个土坡,荣嘉安一边解释他的力量,一边在周围寻找着什么。 不一会,他就从土里挖出了一个废弃的棒球棍,试了试强度,说道:“就它了!” 他蹲下身,将那个棒球棍子按在了地上,右臂向后弯起,准备工作做好后,他深呼一口气。 “哈!” 随着一声暴吼,他右拳猛地击打在了棒球棍上,而在触碰到棒球棍的一瞬间又立即收了回来。 “咔嚓” 那棒球棍应声断成了两截。 卜小鑫的下巴差点惊掉,这种力量简直让他不敢相信。 他蹲下身去查看,发现棒球棍上的断裂处虽然还有相连,可这明显已经废了。他用两根手指将棍子夹了起来,那棒球棍却已经折成了大约七点二十的形状。 “这就是你重生的力量吗?我去,这也太恐怖了吧!” 荣嘉安告诉他,其实他是有意收拳,如果全力击打,力量应该会更大。 卜小鑫笑道:“哈哈哈,怪不得你小子说重生了,敢情真是被打通任督二脉了。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那就不用制定什么劳什子计划了,有你这个超人在,直接把他们老巢掀了都不成问题。 等酒瓶男被你踩在脚下,老子说什么也要在他头上拉一泡屎,那天打我那一拳到现在还疼呢。” 荣嘉安看着打断的棒球棍,自己也有些惊呆了。 其实在他醒来那一刻,明显就能感到有一股气息在血液里游走。这股气自己随时可以调用,将它作用在手脚上,便能打出惊人的力量。 两人越说越高兴,把空气当做假想敌,手舞足蹈地打了半天。这状态一直持续到黄昏后,才不舍地离开了沙子坑。 他们走后,两个身影隐隐地从附近一堆乱石中显露出来。 “他胆子真大啊,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显露自己的本事。” 另一个则说道:“这里又没人,怕什么!况且不是还有你呢么~” …… “今日不同往日,他只靠自身就冲破了封印枷锁,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哎,早知道这样,那天晚上我就应该出手阻止他们打架。” 另一个人有别于前者的担忧,他嘴角上扬,欣慰看着荣嘉安和卜小鑫离去的背影。 俩人回到假山,张岩见到他们后急道:“你们怎么才来,我都等半天了。我跟你们说,计划很成功,熊哥可能最近缺钱,一听说你们要玩两把立马就同意了。不过他叮嘱我说让你们带钱过去,没钱没赌资是不让进的。” 卜小鑫懵了:“熊哥是谁?” “就是酒瓶男啊,他叫熊进……不是告诉过你了么。瞧这名字让你们叫的,是不是真以为他姓酒了。” 荣嘉安摆手说:“这个都不重要,张岩你把里面的情况跟我们说一下,我们稍微计划计划,明天就去。这次行动要是成功了,你以后就不用担惊受怕地过日子了。” 三人商量好大致计划,由荣嘉安担任主攻,以他现在的力量来看,应该一击就能将对方制服。 而卜小鑫则牵制其他人,制造混乱,等荣嘉安这边完事,就尽快过来增援。张岩带两人顺利潜入后,便借机离开去报警,等两人打完,估计警察也到了。 三人如此计划后,便分开各自回了家。 到了晚上, 荣嘉安偷偷从他爸装钱的鞋盒子里拿出了几张大票;卜小鑫则把自己零花钱整理了一番,叠好后放进了口袋。 第二天,三人一大早便来到沙子坑会面。 张岩告诉他们酒瓶男的黑赌场就在沙子坑后面的二十里铺村,那里民风彪悍,到处都是违建的民宅,而且到处都是外地务工人员。 其实荣嘉安两人也早有耳闻,这个二十里铺早先就是个城乡结合部,基本都是平房。后来宅基地允许扩建后,土地所有者就建了很多小二层和联排的简易房,专门出租给务工人员。 这二十里铺成虽然不大,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饭馆,澡堂,小商品;理发,按摩,麻将室;士农工商,五行八作比比皆是。 此地不仅租房便宜,日常生活也极其方便,再加上本市的人很少往那里去,慢慢便形成了一块特有的住宅区域。 三人穿过一块高大的牌坊,来到了传说中的二十里铺。 只见道路两旁搭建着各种门脸房,房屋前面还有很多摆摊的, 有些门帘房甚至还是八十年代的那种老式漆木门。那门分两扇,每扇门的中间内嵌了一块玻璃,玻璃四周钉了一圈铆钉。 由于年代久远,军绿色油漆大部分都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的木头槽面,边缘的棱角也都被磨成了圆弧形。 最有代表性的就是,人们一进一出,两扇门由于前后摆动,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卜小鑫不禁赞道:“哈……哈哈哈,这个地方也太好了,以前怎么不知道呢。要不是有任务在身,真想好好逛逛,说不定还能淘换到什么老物件儿呢!” 荣嘉安瞥了他一眼:“你当这里是条骚市场呢,还淘换老物件。好好看看周边环境,待会跑的时候别再迷了路。” 他听后赶忙收了神,仔细观察起周边的建筑及道路走向。 第八章 牌桌上 三人顺着主路走到尽头,张岩带着两人拐进了岔路,接着向着更里面的地方走去。 “对了,我要提醒你们,这个村里的房屋多数都建的比较密集,最少都是三排以上才会有路。” 荣嘉安不懂,忙问情由。 原来当年这里的村民发现,很多务工人员都是结伴来租房住,或者有一些团体更愿意整租大面积的房子。 一个大院子,里面隔出几间小房子的时代已经过时了。 基于对租户的考虑,村民们转变了观念,改用新式房屋和道路的搭建模式——九宫格。也就是多间房屋搭建在一起,中间不再铺路。 这种房屋没有了院落和过道儿的设计,一栋紧挨着一栋,墙体加厚。根据客户的要求,内部墙体还可以加门,使其内部相连,随时可以打开或者封闭,或加装隔音设备等。 集办公、住宿为一体,且各有间隔,互不干扰。 开始只是试建,没想到很快就租了出去。 原因这种独特的建筑风格,特别符合那些外来务工人员的需求。这些务工人员以小团队居多,不需要活动范围,只一个封闭的空间足以。 而村里的房东们,也不用再跟众多的租户纠结每月的房租问题,这么多房就一个租户,省去了不少麻烦。 更多的村民嗅到了商机,这种建造模式后来纷纷被效仿,弄得现在整个村子,都是九宫格式建筑,更有土地多者,横排连造多个九宫格。 荣嘉安听了,脑子里转了几转,扭头告诉小鑫说:“如果像张岩说的那种环境,里面应该会有很多逃跑路径。嗯……待会等我信号,只要盯上了酒瓶男,第一时间让他失去行动能力,如果可以的话,你尽量拖延,我会尽快援助你。” 卜小鑫点头答应。 几人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僻静的胡同子里。张岩手指着面前说道:“看,最里面一间出租屋就是,待会进去的时候都注意点。” 三人走到那门口,只见一扇铁皮包木门,上面钉满了钉子。张岩回头给了两人一个眼神,抬手便敲响了房门。 “嘣,嘣,嘣,嘣嘣”,这三长两短是熟人约定的信号。 半晌, 没有动静…… 他正打算再敲时,门内却传来了响声。 只听到那门被鼓捣了半天,才从半开的门缝中露出了半张脸。 他看见张岩后便放松了警惕, “你啊!” 随后问了一下旁边那两人的来历,张岩不耐烦地说道:“跟熊哥打过招呼了,过来打牌的。” 说完,荣嘉安和卜小鑫两人亮出了他们的赌资。 那人打量了一番,便开了门。 门一打开才看清,原来那人脸上还长了一块胎记。 刚进门,眼前顿时传来了一股极重的烟熏气,其中还混杂着进餐的味道还有出汗的体味。 卜小鑫捏着鼻子小声的说道:“这味道怎么这么重啊,我都快吐了。” 荣嘉安皱了皱眉,小声暗示他,不要有很大的肢体动作。说我们是来砸场子的,不是来逛场子的,你这样的动作,会让别人笑话你。 卜小鑫对荣嘉安的话自然是服气的,他立即恢复常态,面无表情地跟着大家往里走。 进到屋内才发现,这里的房屋结构果真是四通八达。前后左右都有门可以进入,有的地方干脆直接将门拆掉变成了通道。 他们跟着那引路的胎记男穿过了三四间屋子,来到了一扇木门面前。见他刚要抬手敲门,门却从里面突然打开。 “咣当!” 门体被狠狠地撞在了一侧的墙上,接着众人便看到一个比荣嘉安他们年级稍大的一个年轻人,气哼哼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年轻人不管不顾,径直从几人身前穿过,路过时还猛地撞了一下那胎记男。 胎记男没有生气,反而追了两步喊道:“嘿!二哥,你去哪啊?” 对方没有理他,径直走出了屋,愣了几秒,他回身走进了房间。 荣嘉安见他走了进去,三人则站在门口小心的探头往里面看去,里面看上去应该是一间主室了。 说是主室,是因为这个房间有其他房间两倍大小。 西面摆着两个方桌,几人在打麻将;北边则是两条长形案几,有人在打扑克和推牌九,凳子和空酒瓶胡乱地散落在地上。 因为刚才的插曲,气氛有些凝重,大家都很默契地保持着相对安静的环境。 东面是一个火炕,炕上小桌摆满了吃食和白酒,对坐的两人正在小声对胎记男说着什么。 房间的两个角落还有大风扇,呼呼的吹着风,使这里味道更加浓郁,让两人不禁皱眉。 片刻后,那胎记男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对张岩他们说道: “你们在那看戏呐,不是来打牌的吗?进去玩啊。” 张岩忙胡乱答应着,随后拉着荣嘉安他们来到案几前落了座。 情况不对! 酒瓶男不在,这还玩个什么劲啊!两人看向荣嘉安,都想询问他后续的计划。 谁知他根本不理两人的眼神,直接开口问向荷官道:“这里打什么牌,多大码?” 荷官答道:“欢迎老板啊!德州扑克现金桌,不设上限,盲注一元两元……” 荣嘉安听后,抬手拦住了荷官:“不急,我们头一回来,先看看再说。” 荷官点头说好,便给其他玩家开始发牌。 张岩和卜小鑫两人都很随意的看向牌局,而余光却死死的盯着荣嘉安,只等他的信号就动手。 可两局过后,荣嘉安却扭头假装问道:“张岩,那天和熊哥喝得挺好啊,他今天没在吗?” 两人虽然都在很随机的看着牌局,心里却紧张的不知所措,手在裤兜里攥紧了拳头。 听到他突然这么一问,他激灵一下子:“啊!啊……熊哥啊,我昨天问过他了,他说今天会在这里等我们啊。” 说完他立马转头问向东面炕铺喝酒的几人:“哎!我熊哥呢,昨天说好在这里等我们的。” 胎记男告诉他们说熊哥嘱咐了,你们来了随便玩,不用等他。 荣嘉安本来对今天的计划胸有成竹,备的钱只是想当做道具,完全就没打算玩,想着完事再给他爸放回去。 可看那些人的架势,今天如果不玩上两局,指定是不能自由离开了。虽然也可以直接动手,但这次机会来得不易,还是谨慎行事的好。 想到这,荣嘉安问卜小鑫说:“看也看得差不多了,今天这局旺东向,你坐我这里。你也没玩过,我给你看看牌。” 待他坐下,荣嘉安刻意按了按他肩膀。 卜小鑫秒懂,叫嚣道:“我先上,嘿嘿~看胖爷我今天大杀四方。” 而他坐下的同时,张岩也被荣嘉安安排上了牌桌。 荣嘉安后来告诉卜小鑫,当时酒瓶男不在,他们如果选择离开,就很容易被怀疑,若因此再动起手来,下次再来便没那么容易了。 三人既然要装下去,就要装得逼真。 而三人来玩牌,一人上桌有点说不过去,所以张岩自然也要上桌,牌面不好的时候,起码还能靠打伙牌拖延一点时间。 各位了解赌博的都知道,这玩意十赌九输。 咱们先不说里面的老千、科学公式、概率及机关,那都是高级一些的。 就说这手段一般的,小赌场玩的都是猫腻,酒瓶男所设的赌局就是这种。 荷官确实就是这些人找来的,平时除了玩家们的打赏还有他们给的提成,专吃大户。 另外,如果牌局多于六人,就会加入一个他们自己的人,谁要是赢了钱,或是打的顺风顺水, 这个人就下个高倍注,捣捣乱什么的。 再说打伙牌,这种方法适用于各种多人游戏。 比如卜小鑫有牌会下注,而另一个人也有牌,他便会跟注。 如果卜小鑫想要赢下这一局,就要把跟注的那人打走,所以他需要一个打配合的人。 这个时候,张岩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卜小鑫继续下高注,而和他配合的张岩得到信号后,也会下高注。 三人都下高注,那么之前那个人心里就会打鼓,三人都有牌,他的牌但凡不是特别大,就会放弃。 而一旦他放弃,桌上的钱就归卜小鑫和张岩他们所有,两人哪个赢都没有关系了。 这种方法成功率往往比较高,而他适用于德州扑克的原因,是因为最后两人比牌时,输的人可以直接把牌扣着插到牌堆里,谁也看不到。 而扎金花等玩法却需要亮牌。 可但凡是出千的做法,都是有风险的,牌桌上也不都是傻子。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否则荣嘉安也不会冒险的,毕竟他们来这不是为了玩牌的。 两人玩了几局,打牌中规中矩,互有输赢。荣嘉安不时还给卜小鑫传授一些技巧,在胎记男他们看来,这三个人好像真得是来打牌的。 局到中段,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此时三人心头一紧,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第九章 动手 因为专注牌局,心中的紧张感多少被缓解了一些,看来转移注意力,还真是缓解紧张的好办法。 等人一进屋,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果然,酒瓶男和之前冲出门的那个二哥一起回来了。那人一落座,便绷着脸不说话,像是和谁赌气一样。 张岩赶忙起身,凑过去低头哈腰地打招呼。 片刻,他朝荣嘉安他们招了招手,两人立即起身来到酒瓶男的身前。 只听卜小鑫开口道:“嗯那个……熊哥,之前是我们两人不对,冲撞了你,实在是对不住!其实他真不是故意的,还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计较。” 酒瓶男黑着脸打量着他们两个,荣嘉安也点头道:“是啊熊哥,那天确实是小弟不对,我实在是着急上厕所。你要不解气,再打我两下……其实我们也爱打牌,听张岩说这里有牌局,我们手痒也想参与一下。” 酒瓶男还没说话,叫二哥的人先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酒瓶男看”二哥”有点冷场,便大笑道: “哈哈哈~多大点的事啊,不就碰了一下吗。” 他站起身来到荣嘉安面前问道:“那天打了你一下狠的,怎么样,没事吧?” 荣嘉安装得跟个鹌鹑似的,摆手应道:“没事没事,这已经好多了。” “都是误会,正是不打不成交,你说是吧熊哥?”,张岩补充道。 酒瓶男一听乐了,“哈哈哈,不打不成交,说的好。我告诉你们,咱们这事就算了,以后经常过来耍。要是没钱了,跟我要,你熊哥有的是钱!”,说完,拍了怕自己的胸脯。 张岩听了又附和道:“是啊,这一片都指着熊哥照顾呢!对了熊哥,我跟你说两句话哈。” 说完便拉着酒瓶男去了外屋,卜小鑫和荣嘉安两人对视了一眼。 一会的功夫,酒瓶男回来了,告诉两人说张岩有事走了,让他们继续玩。荣嘉安暗自算了一下时间,便带着卜小鑫回到牌桌继续玩。 虽然酒瓶男回来得有些晚,但一切也都在计划之中。他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环境,卜小鑫则继续打牌。 这里的一切基本和张岩之前描述的一样,只是多了一个二哥,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两人打牌期间,荣嘉安不时会听到二哥与酒瓶男说话之间有争吵,似乎两人因为什么事情起了争执。 正待继续跟进时,牌桌这边却有了变化。 两人的牌桌上,基本五把牌就有一场厮杀,都是大牌碰大牌,输赢也开始变得很大了。应该是荷官看到牌局有些沉闷,开始故意“使活”了。 这样的局面下,两人带的钱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果然没出三把,他们面前的注码就捉襟见肘了。 荣嘉安意识到时机已到了,他开始站在卜小鑫身侧舒展双臂。这个动作是两人约定的信号,意思是可以开始热身备战了,意识到信号的卜小鑫也暗暗捏紧了拳头。 荣嘉安趁着蹲下绑鞋带的功夫,悄悄抬头看向卜小鑫,两人一对眼色,边听到前者大吼一声: “动手!” 说了声动手,荣嘉安一个健步就冲向了东面的火炕,快到炕前他左脚一蹬,右脚飞出,猛地踢了过去。 这下目的很明显,就是直奔炕上的酒瓶男去的。 这个动作,他从很早开始便一直在脑海中模拟演练,力求不出一丝纰漏。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在第一时间放倒酒瓶男。 这样的环境,如果他不能成功,那么倒下的就是他们。别忘了,卜小鑫只是一个普通的胖子,而他们面对的却是一群穷凶极恶之徒。 就在他认为马上要得手之时,突然迎面飞来一大片黑影,他下意识抬起双臂,挡在了头前。 “砰”! 那物体飞来的力量极大,他整个人竟被拍得向后退了几步。 按说荣嘉安向前跳起是有一个惯性的,这种向前的力,如果踹到一堵墙,才会停下来,并向后退去。 可飞过来的是一个运动的物体,这股力量要不小于他向前两倍的力,才有可能发生这种情况,不然只会让他停住。 当他站稳时才看清,原来是那个二哥挡在了酒瓶男的身前,而飞向自己的那大片黑影,竟是土炕上摆放的小木桌,此刻已经破损地散落了一地。 看到眼前一幕,他立即就明白了。原来就在自己发动攻击时,是二哥掀翻了小桌,从而挡住了他的行进路线。 荣嘉安此时的身体状况,已经和现役运动员的身体状况无异。那种能够精确把控自己身体的感觉,让他异常兴奋,而且临危不乱。 就如同你早就得到了一把神器,而到了此时,才第一次出鞘。 他迅速地分析出了当前的局势,木桌飞来的力量很大,虽然自己还未发力,但眼前这位二哥,实力应该也不容小觑。 正想到这里,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巨大声响。 “咣当!” 他回身看去,只见卜小鑫面前的桌子直接被掀了个“底朝天”,所有人都退到了墙边躲避。 这身膘真不是白长的,那玩牌的案几看起来就不轻,他应该是先弯下腰用后背把桌子顶翻的。 顾不得了,荣嘉安转过身又直奔酒瓶男冲去。 不制服酒瓶男,怎么给自己报那一仇;怎么帮张岩维系自己的家庭;怎么替社会铲除毒瘤! 梦想是美好的,可现实总是残酷的。 二哥一直盯着他,他刚冲过去,二哥就挡在他身前,而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马仔也动了。 带他们进来的胎记男和另外两人全都扑向了他,荣嘉安一脚踢开了一个,另一个人却从后面抱住了他,一时挣脱不开,他便手脚相加,和冲过来的胎记男搏斗。 你一下我一下,总之就是一顿王八拳。 卜小鑫这边的对手只有一人,就是牌桌上他们安排的那个玩家,本想着还有一个荷官,谁知道那小子双手抱头,早早就蹲在了墙根处,是个怂蛋! 他这边动起手来,屋里耍牌的人就陆续跑了出去,都是出来玩的,谁愿意惹这事儿。 卜小鑫面对的是一个光头,虽然不知对方实力如何,但以他以往的经验来看,光头一般都比较狠,必须尽快拿下。 他用余光瞥见旁边桌上摆的麻将,伸手一把抓起,冲着光头就砸了过去。 一下……两下…… 一个个坚硬的麻将牌,不停地往对方光亮的头上飞去。正当对方捂着脑袋躲避时,卜小鑫看准时机,用身体猛地冲过去就是一撞。 巨大的冲击力将那个光头直接撞到了墙上,还没等对方缓过劲来,卜小鑫趁热打铁,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酒瓶男歪头吐了一口痰,狠狠地说道: “原来你们今天来是憋着砸场子的!你们过去打那个胖子,这人交给我!” 对战荣嘉安的三人,听酒瓶男发话了,都将矛头转向了卜小鑫。 卜小鑫这边还对着光头一顿猛k呢,身后就围过来了三个人。 荣嘉安见事态不好,也顾不上之前的计划了,立时就想过去帮忙。 待他要转身的时候,却突然感到耳边一阵历风刮过,他的头迅速歪向一侧,躲过了一劫。 只见那酒瓶男收回了拳头,凶神恶煞的比划着,颇有点要打拳击的架势。 两人曾经交过手,虽然荣嘉安惨败,但那是他要拉肚子的情况下。现在他的身体已经脱胎换骨,怎么可能忍下这口气。 对着酒瓶男说道:“那天我是内急,不是故意撞你的,我已经道歉了,你却还下黑手,那就别怪我今天手下不留情了。” 酒瓶男轻蔑一笑:“好啊,老子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今天就拿你们……” 没等他说完,荣嘉安冲上去就是一个飞腿,酒瓶男躲开回了一拳,荣嘉安挥手拨开。 酒瓶男睁大眼睛怒斥:“你还让不让人说话了,不讲江湖道义啊!” 荣嘉安也不理他,继续施展攻击,那副做派仿佛在告诉他,你讲你的,我打我的。 两人打得不快,都是你一拳我一脚,酒瓶男的力量很大,而且格斗经验丰富。 荣嘉安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一些攻击,而酒瓶男只是被揍了一拳, 虽然不占上风,却让他内心直呼过瘾。 有了这底子,挨上几拳也不会太疼,而且他也渐渐熟悉了酒瓶男的攻击策略,虽然如此,但整体局势还是对他有些不利。 那二哥一直没出手,荣嘉安对付酒瓶男的同时,也要防着他出黑手。卜小鑫一人对付三人,准确的来说是四个人,这让他多少有些吃不消。 虽说他皮糙肉厚,但这么扛下去也不是个事。 一会的功夫,就见他就艰难地从人堆里钻了出来,连滚带爬地来到了荣嘉安身边,说道:“我去!挂彩啦,不要留后手,尽全力打!” 荣家那见卜小鑫确实被揍得不善,顿时一股血气涌上心头。 他站直身体,开始调动体内的气息。 这气息平时散在身体各处,但他将注意力聚在一处,就能打出不可思议的一击,就像击打那棒球棍一样。 当他将全力凝聚在右拳准备打出时,二哥突然站了出来,他把酒瓶男向后一拉,自己“嗖”的一下站在了他的面前。 荣嘉安的劲头上来了,这一下必须打出去。 管你来的是天王老子,还是市井泼皮,受我这一拳,准保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嗡!” 伴随着音爆,荣嘉安打出了全力一击。 二哥看出形势不对,上来就双手交叉护住了头部,正面接了这全力一击。他挡是挡住了,可这一拳的力道着实不小。 “砰!”的一声, 二哥整个人都向后仰了过去,倒在了后面酒瓶男的身上,两人是一个压一个,全都躺在了身后的土炕上。 哦! 啊! 听到两声惨叫,回头一看,卜小鑫正承受着雨点般的拳头,被揍的嗷嗷直叫。他放弃了酒瓶男这头,转身冲向卜小鑫的方向,抓住其中一人的衣领,对着肚子就是一击。 和打棒球棍的力道一样,碰到肚子的一刻就立即收回。 只过了两三秒,那人便像软泥一样倒在了地上。 一人见势不妙,转身要跑,荣嘉安助跑两步,从背后踢到了他的身上,那人瞬间撞墙倒地。摆脱了两人后,卜小鑫也是红了眼,抱住那个胎记男就扭打在了一起。 酒瓶男两人此时也挣扎地爬了起来,二哥两手搭在前面,显然是受了伤,无法抬起。 荣嘉安这一下也是让他憋足了火气,只见他一只脚向着背后的土炕猛地一踹,人一下就冲到荣嘉安面前,还在空中时一记飞脚踢了过去。 二哥这一下速度极快,荣嘉安完全没有时间做出回应,砰的一下,就被踢出老远,撞到了后面的麻将桌上。 酒瓶男见状也是气急了,抄起地上的木棒,径直走向卜小鑫。 “当!” 卜小鑫背对酒瓶男,身后完全没有防备,直接被这一下打中了头部,瞬间倒在了地上。酒瓶男见他倒地,仍不解气,又朝着荣嘉安走去。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急切地砸门声,还伴随着刺耳的警笛声。 酒瓶男问警察怎么来了?可他气急了眼,还要上去打。 二哥却叫住他,劝大家马上离开。 酒瓶男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将桌上散落的钞票胡乱地抓了几把揣进衣服里,转身便向着屋外逃去。 荣嘉安抹了抹嘴角流出的血,想站起来查看卜小鑫的伤势,可刚一站起,却发现双腿一软,又跪倒了地上。 冲胖子喊了几声,那边却再也没有动静。 第十章 噩耗与恶人 市医院的急救室门口,显示着“急救中”三个大字。 荣嘉安两人被第一时间送去了医院治疗,根据提供的信息,警方也开始追捕那些出逃的嫌疑人。 躺在病床上的荣嘉安问张岩说道:“胖子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他家人都在门口等着呢。” 不一会儿,楼梯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见病房门口急匆匆地走过一个身影,荣嘉安喊了一声, “爸!” 那人转过身来,却是荣嘉安的父亲荣大海。 老荣走到他的床边坐下,静静的看向荣嘉安,但始终没有开口。 张岩察觉他爸的脸色不太好看,便找个由头离开了房间。 待他离开后,老荣站起身,仔细地查看着荣嘉安的身体,发现没有过于的严重伤痕, 这才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就是和别人有点误会,回头说开了就没事了,您别担心!” 荣大海脸色很不好,但看到他并无大碍,起身便要离开。 “爸,胖子他……没事吧?” 听到儿子的询问,荣大海站在门口,埋怨道:“没事?人家家长不定都急成什么样了, 你先老实待着吧,这事回头再跟你算!” 脚步渐行渐远,荣嘉安望着天花板,思绪慢慢又回到了当时在出租屋时的场景。 当自己运气的一刹那,那个叫二哥的人仿佛知道自己在运气,提前拉开了酒瓶男,自己去承受那一拳,难道他知道自己的情况? 这个二哥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没听张岩提起过。 而且他起身踢向自己的那一脚,真的好快!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这时,急救室的门被打开,卜小鑫的父母赶忙迎上来询问病情。 “你们是孩子的父母?”医生一边摘下口罩一边问道,两人点头称是。 医生说道:“病人脑部受到了重击,好在抢救及时,目前已经脱离了危险。” 两口子松了口气,刚要感谢,医生拦住他们又说道:“虽然他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但是人还没有醒过来,具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这要视病人的身体情况而定。” 小鑫的妈妈反复的询问着,这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看病人的身体情况而定?如果不好呢,不好就醒不过来了吗? 医生沉默了一会告诉她:“病人大脑皮层功能性受损,处于昏迷状态,建议你们……还是去大医院看看吧。” 功能性损伤…… 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植物人”! 听完这话,小鑫的妈妈一下就瘫倒在了地上。 荣大海这时已经来到了两人身后,听到了这个消息,也如晴天霹雳一般定在了原地。 病房内,卜小鑫浑身插着管子,他妈妈在旁边哭的撕心裂肺,而他爸爸则在旁边和医生激烈的谈论着。 荣大海轻轻走了进来,将手中的一个信封交到了小鑫妈妈的手里。 他妈一看是老荣,拉着他手就不放。 说你家孩子把小鑫害成这样了,我们含辛茹苦的养这么大,现在居然成了这样,不停重复着你赔你赔这样的话。 他爸和医生赶忙过来劝,荣大海被推来推去的,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 闹了一会,病房来了两个警察。将他妈妈劝下后,便带着荣大海和卜小鑫的爸爸来到外面了解情况。 两人这才从谈话中得知,原来当时是张岩去报的警。 据张岩的口供得知,三人这次去出租屋其实是一次有计划的行动,他们的目的是要抓住这个窝点的组织者,熊进。 荣嘉安和卜小鑫先是装作赌客,进入出租屋假意玩牌,然后再由张岩借机出来报警,里面的两人则计算着时间,抓捕那些嫌犯。 而当警察赶到的时候,屋内只有不省人事的卜小鑫和受了伤的荣嘉安以及一些看场子的手下。 通过荣嘉安的描述,警方当时就迅速封锁了周边,但由于那里地形复杂,还是让两人给逃了。 荣大海听了警察的话,无以言表。 原来孩子们是与恶势力作斗争,这才光荣负了伤。 如果只是负伤,还是在刻承受范围。 可是卜小鑫这种情况,怎么跟人家交代啊,这种情况放在谁的身上,都无法接受啊! 警察对孩子的情况也有所了解,表示之后也会帮忙联系院方,尽最大的努力予以治疗。 几人说完,卜小鑫的爸爸苦笑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就进了屋。 警察又嘱咐荣大海,因为案情还在调查中,可能有些后续工作需要配合,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希望他们暂时不要出远门,如果发现有什么特殊情况,也请及时沟通。 第二天,荣嘉安醒来,发现自己的伤势基本已经痊愈。 那些疼痛的地方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而外伤也都结出了硬痂。 他下了床,试着在屋里走了几圈,发现和平时基本没什么两样。看来应该是体内的那股气息在促进着身体的恢复。 但他没有再继续想下去,因为此时他的脑子里都是卜小鑫的影子,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他极其迫切的想要去看看他的情况,可一想到要面对他的父母,又让他举步艰难。思考再三,最终还是来到了卜小鑫的病房门口。 他推开白色的门,里面满是消毒水的味道,比他的病房还要浓郁。 他一步步地来到小鑫的床前,轻轻的叫了几声胖子,又用手推了推,却都没有回应。 原本昨晚他就已经知道了小鑫的情况,这无法让人接受的结果,最终,还是要被人接受。 而当自己亲眼看到时,却又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眼前的这个人,前不久还在和自己计划着如何帮张岩出头。可一眨眼的功夫,就躺在了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站在原地的荣嘉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因为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结果,他一个小小的身躯,真的是无法承受,不知所措。 正当这时,卜小鑫的爸爸走了进来,他见荣嘉安在,便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脸盆,对他说道:“你来啦……” 荣嘉安忙调整呼吸,答道:“是,叔叔!阿姨没在……” 小鑫爸爸说她回家休息了,昨天一晚上没有睡,待会就过来。 两人坐在床边看着小鑫,互相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荣嘉安也不知该说点什么,许久才开口道:“叔叔,胖,小鑫他……” 卜小鑫爸爸打断道:“医生说他大脑皮层功能性损伤,什么时候能醒也不知道。” 荣嘉安听完这话,眼泪顿时就涌了出来。他无法相信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醒不过来?难道…… “这事我听警察说了……都是他的命!你……也不要想太多。”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骂他,他都不会有怨言。可他难过的是,小鑫都这样了,他爸爸居然还能理解他们,还能够原谅他,劝解他。 如果说荣嘉安的卜小鑫以前的关系,是发小加挚友,那么现在又多了一层, 生死之交! 他怎么会醒不过来,不!这不是真得。荣嘉安表达了希望能够陪床照顾小鑫的意愿,但这好意却被拒绝了。 他爸告诉荣嘉安,你们还小,很多事情没有经验,回去先把身体养好再说,而小鑫这边,我们打算给他转院,说不定很快就能醒来了。 最后,荣嘉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门,一个人混混沌沌地走在大街上。 他内心一次又一次地谴责自己,如果不是自己逞能,说什么重生出头之类的,胖子也不会这样。 就这么一个好朋友,却因为自己一时鲁莽,躺在了病床上,如果他下半辈子就一直那么躺在床上…… 想着想着他哭了出来,但他不愿别人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便背对路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可就在他抹泪的一瞬间,无意中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就在荣嘉安所在道路的北边,还有一条与之平行的街道。街道路边有一个台球厅,一人背对他站在门口,正和一个留着洗剪吹发型的人抽烟说话。 这个背影那么熟悉…… 是谁…… 我艹! 这不是酒瓶男吗!!! 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敢出现在公共场合? 这个恶人! 胖子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他却在外面逍遥法外……他,他特么居然还敢抽烟! 荣嘉安越想越气,刚想冲过去,却发现里面又走出一人。 二哥! 酒瓶男本来和洗剪吹说着话,二哥出来后,给他手里放了一个信封,他垫了垫手里的信封,似乎很满意。 随后,两人转身便朝着身后的一辆面包车走去。 好啊,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见两人要上车离开,荣嘉安忙朝着两人方向追赶过去。 他在追赶酒瓶男的途中要穿过一片花坛,花坛过后,还有一条马路。 他的速度并不慢,但自己马路这一侧的行人实在太多,路边还有一堆买菜的。 脚下磕磕绊绊耽误了他不少时间,正当他快要到达面包车前时,那辆车猛地一脚油门,在他面前疾驰而去,只留下他一人在后面吃烟。 可惜,就差一点啊! 荣嘉安叹息道。 这两个人竟然如此嚣张地招摇过市,他气恼地挥舞着拳头,一股怒火瞬间顶到了脑门。 他们怎么能…… 嗯?不对,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荣嘉安转头一看,路边这个台球厅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而门口坐着的黄毛,正翘着二郎腿,像看神经病一样斜眼瞧着自己呢。 第十一章 洗剪吹 “他们来这干吗?”,荣嘉安走上前去,愣头愣脑地问道。 洗剪吹一听他这口气,理都没理,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往里走。 “嘿,我跟你说话呢!” 洗剪吹不耐烦地骂道:“你特么谁啊?来这找事是不是……” 荣嘉安也不跟他废话,一把将人推开,径直就走进了台球厅。 这间台球厅的规模不大,里面有七八张案子,屋内黑漆漆的,只有柜台一处亮着灯。 见柜台里只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男子,正整理着桌上的物品。 荣嘉安也不管他是谁,抬起手掌啪的一声拍在台面上,气问道:“刚才那个人来这干吗?这里是不是他们开的店?” 里面的男子给他吓了一跳,看着后面追上来的洗剪吹,不解地问道:“这是谁啊?” 洗剪吹也炸了,“我还想问他呢,你谁啊?我们这可是有人罩的,你小子是不是找不自在啊?” 有人罩…… 看来这个酒瓶男真是这里的啊。 荣嘉安根本没二话,一把揪起他的衣服,给提了起来。 “限你两分钟,把熊进他们找来,不然我砸了你们这里!”说完,一把就将洗剪吹甩了出去。 对方虽然瘦,但一般人也很难将和自己体型差不多的人提起来。 面对如此怪力,吧台里的男子完全被惊住了,张着嘴巴大气都不敢出。 洗剪吹落地后,龇牙咧嘴地哎呦了几声,可当他想到自己刚才是被提起来又扔了出去之后,赶忙又闭上了嘴,生怕再惹出什么事来。 见荣嘉安这一番举动,吧台里的男子虽然害怕,却也不敢招惹,赶忙赔笑着说道: “哥们哥们,有话慢慢说,我开这个台球厅也挺不容易的。” 原来此人是这个台球厅的老板。 荣嘉安没好气地回道:“少废话!我问你,熊进在哪?” 老板一听这话,也没有多说,他叹了口气,把吧台里那空空如也的抽屉展示给荣嘉安看。 “他们刚才来……是来收保护费的。” 原来这条街每个星期就要给熊进他们交保护费,这些店家老板交了钱,安全方面就有了保障。 说出来也好听——我们是熊哥罩的。 “这样的人就没人管了吗,你们报警了吗?” 听到这话,老板赶忙摆了摆手,“哎呦,可不敢报警啊,那帮人……就,就刚才进来那个,厉害着呢。有人前脚报警,后脚就被捂在小树林里,打得那叫一个惨啊!” 如果老板说得是真的话,再结合自己之前的经历,那那个二哥一定是和自己一样的人。 得知了真相后,他随即感到异常的惭愧。 自己这样的人,不知什么原因,体内突然生出巨大的力量。这样的力量若是用在普通人的身上,他们怎么能承受呢?而自己刚才的行为,和那个二哥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忙来到洗剪吹面前,缓和地说道:“哥们,刚才真是对不住啊,我太激动了。 你……没事吧。” 洗剪吹的发型被弄得有些蓬乱,但他此时也不敢轻举妄动,面对荣嘉安的询问,只是摇了摇头。 得知老板对酒瓶男等人也不甚了解后,荣嘉安这才走出了台球厅。 既然他会定期来这里收保护费,那就意味着自己可以蹲到他们。酒瓶男自己是不怕,可那个二哥应该怎么解决呢? 正想着,身边走过一个人,和自己擦家而过。 说来也巧,他撞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岩。 张岩告诉荣嘉安说,警察昨天让他去派出所录口供,就他们聚众赌博的事了解了一些情况。 坏人一定会被抓住的,他劝荣嘉安不要太担心。而他自己则一大早还出来买了点东西,想去看看卜小鑫。 此时的荣嘉安脑袋都懵了,回了一声哦,就又低着头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拦住张岩问道:“哎哎!等会等会!你说你去派出所了?” “是啊。” 荣嘉安疑惑道:“你之前不是也参与赌博了吗?还借了高利贷,警察没问你?” 张岩一愣,说道:“问了啊,他们还问了酒瓶男他们的情况,还有你们是怎么出事的。” “你怎么回答的?”荣嘉安急道。 “我都说了啊,实话实说啊,跟警察还能说谎吗?不过你这么一说确实挺奇怪的。要说我也参与了赌博,还偷东西,警察都没有抓我,可能是我都交代了,属于坦白从宽吧。 我还帮他们指认了那些坏人,你是没看见啊,就那几个人怂包一个个都被拷得蔫头耷脑的,只可惜让熊进和那个二哥给跑了。” “后来警察怎么说?” 张岩回:“他们告诉我,熊进是在老家犯事跑出来的,仗着自己有些本事,就在本地集结了一帮人。开赌场放贷兼收保护费,可能还有其他的,警察没跟我说,反正他干得没一件人事儿!” 听了张岩的描述,荣嘉安明白警察这是盯上酒瓶男了,放张岩出来可能另有深意。 警察的目标或许是熊进,但荣嘉安此刻的目标已经转向了二哥。 此人深不可测,当天被警察围堵时,很可能就是他帮着酒瓶男逃脱的。 如果想将两人一并抓获,重点还是要放在他的身上。 想到这,荣嘉安扔下张岩不管,闷头就朝着前面跑去。 剩下张岩一人愣在原地,完全不知他做干什么。 派出所内,荣嘉安询问了案件的情况, 办案警察说:“这个案情我们正在办理,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尽快通知你们。” 荣嘉安焦急地向警察说道:“警察叔叔,我有一个要紧的信息想要汇报。” 这时从楼梯口正好下来另一个警察,听到这边的喊声,就走了过来。 问道:“小李,什么事?” “严哥,这人问昨天抓赌的那个案子……” 被叫严哥的人拿起卷宗看了看,说道:“哦,这个案子啊,目前有两个嫌疑人在逃。一旦有了进展,我们会去医院通知你们……诶!你怎么出院了?卜小鑫怎么样了?” 原来那天去医院的就是他,听之前的办案人员称他严哥,荣嘉安便跟着叫道: “严警官,我没事了,咱们先不说这个。那两个在逃的嫌疑人我刚才见到了,本来想上前抓捕,结果让他们给跑了。 严警官听到,惊道:“你在哪见到的?” 荣嘉安随后便将过程跟他说了一通。可惜的是,自己竟顾着生气,车牌号没有记住。 严警官得知了情况后,对他教育道:“我们不建议你这么做,嫌疑人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他们身上很可能带有危险性武器。你这么冒失,要是出了危险怎么办? 就算没有危险,你惊动了他们,我们接下里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荣嘉安点头称是,“这事确实是我鲁莽了,可是……” 严警官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打断道:“这个案子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情况,所以就先不跟你说了,记住,不要擅自行动啊,这样做是很危险的!” 说完,严警官也不理他,独自离开了。 这…… 荣嘉安还没来得及说二哥的事,对方就直接打住了。 离开派出所后,他一路琢磨着这个事情,莫非真是自己太鲁莽了? 要说普通人擅自行动会有危险,但自己还是有这个实力的。严警官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情况,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且不说警察不会听他的,就算真得把二哥这个事告诉他,这些办案人员也只是普通人。 看来这事还得自己想办法啊。 他不知不觉地回到了家,刚在沙发上坐了一会,门口就传来了开门声,是荣大海回来了。 一进门就喊:“荣嘉安!荣嘉安!” 只见荣嘉安端坐在沙发上,双手握住杯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老荣的语气本来是非常焦急的,可一看到儿子安全在家,语气便缓和了许多: “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医院都在找你呢!” 荣嘉安告诉他自己刚才去了趟警察局,希望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些线索,结果走着走着就回到家了。 荣大海点头,“我看你也没啥大事,既然回来了,就别出门了,好好在家养着吧。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别多想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恢复身体!” 恢复身体…… 是啊,想抓住二哥他们,确实要把身体调整到最佳的状态。现在的自己,思绪混乱,情绪不稳,就算是碰到了二哥,估计也没有胜算。 窗台前香烟缭绕,荣大海猛吸了一口说道:“外面的世界很大,罪恶无处不在,你们面对的,只是冰山一角。” 接着转过头,继续说道:“听我的!就跟我好好学修车把。你们这么闹下去,下次可能命都没了,人生不管走哪条路,最后都要归于平淡。” 荣嘉安知道他爸是怕自己出什么意外,但自己身体的变化又不知道怎么对他爸说。只能支吾道:“爸……很多事情您都不知道,这事您就别管了。” 荣大海知道儿子正在兴头儿上,但还是反驳道: “我怎么不知道!这两天我一直憋着没有说你,为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们做的是对的,正义就应该被弘扬,邪恶就应该被消灭!” 荣嘉安有点懵,本以为他爸要劝他迷途知返呢,怎么还有点火上浇油的意思。 荣大海说着说着竟激动起来:“自古以来,凡做大事者,总要舍弃一些东西,有时,可能会是生命!但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你妈走的早,我一人把你拉扯大,我这个岁数了,也不想再找什么老伴了,你就不能多陪陪你爹。 难道一定要跟别人家孩子是的,跑到别的地方去做事,一年半载的见不着面,你叫我……你叫我怎么办啊?” 呜呜呜…… 他说完竟哭了起来,这一哭,荣嘉安心立马软了。 自己就算有了铮铮铁骨,也确实应该考虑一下老爸的感受。 哎!本来难过的是自己,事情还没想出个解决办法来,老爸又在这哭上了…… “爸!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我又不是要走,小鑫还在医院躺着呢,什么时候醒来都不知道,咱好歹把这个事情解决,给人家一个交代吧。” 老荣一听,抹了眼泪说道:“交代,一定要交代!我跟你说啊,昨天我就去银行取了一万块钱,亲手交到他妈的手里了。” 荣嘉安咽了一口唾沫,说:“一万块钱?爸,咱们这么有钱啊。” 老荣说:“那还不都是你爹给人修车,一毛一毛攒出来。本来是想给你结婚用的,臭小子。谁知道你们那么爱惹事,整这么一出,这下好了,都赞助给医院了,还结婚,特么结个球儿啊结!” 荣嘉安眉头一皱,父亲的意图显露无疑。 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让自己安心,不要对卜小鑫的事耿耿于怀。 可见钱这玩意,真是好东西啊。 老荣又劝道:“这钱其实也没什么,花没了还可以再赚吗!不说这个了,咱们先回医院,把出院手续办了。” 荣嘉安往后一靠:“爸,我就不回去了吧,我这身体都好了,你去帮我把出院手续办了吧。我打算今天休息一下,明天去医院陪陪小鑫,他爸妈也挺累的。” 老荣点点头:“嗯,这是应该的,那我就去办手续,你在家做饭吧”,说完,荣大海就兴冲冲地走出了门。 看来老爸这是铁了心想让自己继承父业了。如果小鑫没出事该有多好,自己跟着老爸学学自行车修理,没事晚上还能吃个大排档…… 可人生没有后悔药,最终他还是被现实拉了回来。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日子总要继续过啊。 他正在厨房准备饭菜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打开门一瞧,外面站着一人。 那人身着墨绿色的格子衬衣,下身是牛仔裤,手上还提了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这人看着有点眼熟,可又突然想不起在哪见过。 正迟疑处,却听那人说道:“荣嘉安,刚见过面就不记得了? 第十二章 我姓严,叫严敏 “正式认识一下,我姓严,叫严敏。” 荣嘉安一拍脑门:“哎呦!是严警官啊,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把人让进来后,他还小声嘟囔了一句,这换了衣服还真没认出来。 严敏环视了一下房间,便直接坐到了沙发上,说道: “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向你了解一下那个案子的情况”,说完从包里掏出了纸笔。 荣嘉安回忆起之前在派出所的一幕,有些不解。 奇怪! 他不是说已经掌握了些情况不用我管了吗,怎么又突然上门来问了? 心中存着一丝疑惑的他,慢慢坐在了严敏对面的位置上。 严敏看他低着头,双手相互撮合,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便把手里的东西一放,说道: “荣嘉安,有些事情我们要彻底调查清楚,因为只有拿到足够的证据,才能将坏人绳之以法!” 荣嘉安点点头,但没有想说话的意思。 严敏继续说道:“我今天来是为了取证,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好吗?” 他还是点了点头。 以荣嘉安此时的状态来说,他已经完全无需惧怕别人以武力或是语言要挟了。他不愿说话的原因在于,他实在不知道这个严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对方一坐下就拿出了纸笔,看来他是急于想知道点什么。下午不是还挺有自信的么,怎么晚上就这样了? 难道是有事发生…… 严敏没等他回应,直截了当地问道:“那请你跟我说一下,这个案件完整的经过。” 荣嘉安这次没有点头,脑子转了几转。 毕竟事后,他已经不止一次跟警察说过酒瓶男他们的事了。 为什么这个严敏还要上门再次询问呢? 荣嘉安试探性地低声问道:“严警官,您这次真的是来取证的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严敏没有想到他会问这句,眼睛盯着桌上的纸笔,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憋了半天,挤出几个字:“因为……这个案件现在还存在诸多疑点,我们需要做到万无一失。” 荣嘉安看他言辞闪烁,意识到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便开口道: “严警官,我是这件事的当事人,也是被害人,卜小鑫他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没有醒来。如果问这世上谁最希望抓住熊进,那应该就非我们俩莫属了。 既然你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信息,就把事情告诉我,这样遮遮掩掩,实在不好沟通啊。” 严敏顿了顿,之后深呼了一口气,对他正色道:“确实如你说出了些状况。今天下午我们对熊进等人进行了一次突击抓捕行动,结果很出人意料,嫌疑人不仅全部逃脱,还伤了两名我方人员。” “这……” 荣嘉安这才明白,原来他们下午就去抓人了,怪不得他在所里急切地要走呢,敢情人家是去执行任务了。 严敏继续说道:“受伤的是我们队里经验非常丰富的两名干警,本来以为对方只是身手好,可医生却说他们身上的伤不像是人力造成的……这事我们也找专家看了,得出的结论有些匪夷所思。” 说到这严敏戛然而止,严肃地盯着荣嘉安。 后者想了一下,本想说什么,却顿时发现严敏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了。 “您别这么盯着我啊,这事可跟我没关系。” “我知道和你没关系,不过你白天火急火燎地来所里问案子的事,是不是提前知道点什么?” 废话,那你以为我去那干吗了? 但想归想,荣嘉安可不敢这么说。 “说实话,我当时脑子挺乱的,不知怎么就去了派出所,本来想提醒你们,不过后来话题就被你中止了,我也就……” 他说的声音越来越小,弄的严敏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后者轻咳了一声,“说说看,你都知道什么?” 荣嘉安不太想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外人,毕竟这事说起来也挺匪夷所思的。 不对,匪夷所思…… 刚才严敏提到找专家时也说过这个词,莫非他们已经掌握了什么信息? 就在他想着的时候,严敏掏出了根烟,一边点一边说:“根据案发现场的情况来看,你们真得是很能干啊!不仅破获了一个聚赌窝点,还有可能帮我们警方破获一个涉黑团伙。” 涉黑团伙…… 真得是涉黑团队! “我们了解到,这个以熊进为首的犯罪团伙,不光是聚众赌博,还放高利贷,偷窃,抢劫,甚至还有可能跟一起命案有关。” 命案?! 这个词汇,让生活在和平时代的人们着实有点难以接受。虽然现在社会上仍存在一些不良风气,但死人的事却鲜有发生了。 但他随之又想到之前张岩说过的话,酒瓶男他们处理过一个欠钱不还的人,好像就是被扔到了郊外…… 难道? 想到这里,他紧接着说道:“那你们快去抓他啊,有证据就可以定罪了,这种人还留着他在社会上继续作恶吗?” 严敏说:“可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他被抓的那些手下对聚赌一事供认不讳,但都不承认杀人的事。我们就算找到了他,命案也不能随便往他头上安,况且……我们现在可能很难再抓到他了。” “是那个二哥?”,荣嘉安嘀咕着。 严敏机警得捕捉到了他的话语,却没有直接询问,而是转而说道: “有件事我不太明白,被我们抓住的几个人,有两个到现在都还在医院躺着,医生告诉我们,他们的伤势很重,也不像是人力所为。 你我两方都存在一样的问题,而且你们敢单枪匹马地闯进他们老巢……我想知道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完了完了,警察鼻子都这么灵的吗? 整件事唯一可能暴露自己身体情况的,就是那两个被伤的人,如果严敏这边没有出现伤者,他也就不会嗅到这个信息,真是倒霉! 不对,应该是怪那些专家。 “那些专家是怎么说的?”,荣嘉安紧接着问道。 自己抛出的问题,却又被反问,严敏实在不爽。但他想了想,还是如实告诉了荣嘉安。 “如果你们两方都没有过械斗,那他们的伤势只能有一种解释……你们这些人中有觉醒者,而且还不止一个!” 觉醒者!!! 荣嘉安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而且马上就对号入了座。 自己和二哥是觉醒者…… 可这觉醒者又是什么呢? 虽然有些事是需要严格保密的,但基于破案的需要,严敏还是告诉了他。 在这个表面平和的世界,存在着一个特殊的群体——觉醒者。 觉醒者,指的是人在某个时期突然觉醒了自己的血脉,自身力量、速度等各项机能都超越普通人数倍,说白了就像电视里的超人一样。 最麻烦的是,他们还能够通过一些途径修行,来获得力量上的晋升。当然这样的力量如果是为社会服务的也没什么,可若是作奸犯科,老百姓就遭殃了。 因为这个事情涉及到机密,所以严敏也就了解到这么多。 不过通过此番对话,荣嘉安倒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其中最让他庆幸的是,原来自己是能够通过某种途径来提升实力的,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心里还在自嗨时,严敏开口道:“这下,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来找你了吧?” 荣嘉安想过把这事安到卜小鑫的脑袋上,但这么做的前提是熊进和二哥他们被抓住。但现在两人在逃,医院里还躺着两个警察,如果自己再不道出实情,恐怕严敏接下来也不会轻易善罢。 “那两个人……是我打的。” 后续听到荣嘉安坦白地讲述了一遍经过后,严敏便确定了专家的推断,果然这是一起涉及觉醒者的违法刑事案件。 这事让他有些头疼,因为专家走后,上头给他打过招呼,如果这事涉及到觉醒者,不要过问,直接办交接,将案宗放到刑事科的“零号”档案袋中,到时会有专人取走。 说白了,这事不归他们管。 确实,从那两个受伤的同事就能看出,这已经超出他们的能力范畴。 “我明白了……你们擅自行动,虽然不否认你有这个实力,但这种行为是不提倡的。首先,对方的情况你们并不了解,事实也证明,他们也存在一个和你一样的人。 留着有用之身,为社会多做贡献才是你现在该做的。多去医院陪陪卜小鑫吧,他情况不是很好,但我们仍然不能放弃希望。 记住,虽然你有着超强的体质和自保能力,但你的安全对我们来说同样重要!” 说完,严敏便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诶?这是干吗,说完了?”,荣嘉安追问道。 严敏点了点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这个案件接下来会走另一套流程,你就不用管了。” “我不管?别逗了,他们那么猖狂,我怎么可能容忍他们逍遥法外。” 严敏解释道:“你误会了,我说不让你管,是不想你犯险,因为涉及到觉醒者,所以案件会转给相关负责的部门去处理。” 接着,严敏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荣嘉安的手里,告诉他这是联系方式,有什么紧急的情况可以随时找他,说完便离开了。 他打量着那张名片,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相关部门处理……”他嘟囔着。 虽然严敏撂下这句话就走了,但荣嘉安的内心是不接受的。 胖子都被打成这样了,现在却让不相关的人来处理,那自己觉醒这身体质又有何用呢? 他暗下决心,酒瓶男,他一定要亲手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