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极品恶婆婆，儿孙为我挣诰命》 第1章 不孝子拒请大夫治亲娘 “老三，我打听过了，隔壁村的李大夫出诊只要半袋小米……” “你倒是会说，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是半袋小米，我上哪儿弄半袋小米去？” “可是娘病成这样……” “就你孝顺，有本事你去借半袋小米来请大夫！” 宋玫意识昏沉，根本睁不开眼睛，只听得到耳边有几个人不停的说话，吵得她脑仁疼。 此时的宋玫非常想让这几个喋喋不休的人滚出去，可她好像被一座大山压住一样，动弹不得。 宋玫只好强忍着不耐，继续听这几个人争论不休，渐渐也听明白了他们在吵什么。 似乎是他们的老娘生了重病，有的儿子想请大夫，有的儿子觉得诊费太贵家里拿不出来，这才吵得不可开交。 不过说是吵得不可开交，其实也是不愿意出钱的那几个人在单方面输出，想请大夫的人听起来有些嘴笨，说不了两句就要被顶回来。 宋玫正听得入神，忽然大脑一阵刺痛，无数记忆涌入脑海，也让她明白了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穿越了，穿成了寡妇宋梅花，虽然她们是同龄人，宋梅花却已经是个拥有六个儿子，八个孙辈的奶奶级人物了。 再一想宋梅花这一大家有多穷，宋玫眼前一黑，恨不得现在再死一回。 宋玫这边还沉浸在绝望情绪之中，那边几个儿子的争吵声也越来越大了。 “娘刚刚眼睛动了！我看得真真的！娘肯定想治！老三，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娘去死吧？” “我呸！你才想着娘死呢！那是我亲娘！” 拥有了宋梅花记忆的宋玫听得出来，这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大儿子乔大勇，一个是她的三儿子乔大志。 “我没说不想给娘治，问题是咱家现在哪有粮食去请大夫啊？再说了，看诊以后不得吃药？吃药的钱谁出？你能拿得出来还是我能拿得出来？” 说着，乔大志还来劲了，跪在宋玫的床前就开始哭嚎起来。 “娘啊！不是儿子不愿意给你治啊！是儿子没用啊！” 宋玫听得直翻白眼，乔大志这人不去当演员都可惜了，家里有多少家底，别人不知道，他作为宋梅花最疼爱的儿子，他心里清楚得很。 乔家虽然一大家子穷得叮当响，但也没到老娘生病都看不起的地步，最多也就是家里得过一段时间忍饥挨饿的日子。 乔大志这分明就是想把亲娘拖死，好省了这笔医药费！ 宋玫特别想抓着他的衣领问他一句，你还是人吗？ 乔大志还在床前进行着他的表演，宋玫猛地一睁眼，转头对着乔大志就是一句“滚出去”。 毫无防备的乔大志愣住了，站在一边的乔大勇也愣住了，震惊的看着宋玫。 “看什么看？老娘没死，你不满意？” 宋玫盯着乔大志，眼神很是不善，这种自私自利的儿子，谁爱要谁要吧。 乔大志慌忙做出一副惊喜的表情，“娘！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儿子都担心死了！” 宋玫冷笑一声，“是吗？我看你是担心我死不了吧？” 乔大志傻眼了，往常娘最疼他，怎么一醒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当我昏过去了听不见你们说话是不是？乔大志，你摸着良心说，家里有没有给我看病吃药的钱？” 乔大志彻底慌了，他真没想到娘都昏过去了还能听见他们说话，那他说的那些话岂不是都被听得一清二楚？ “你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你这种盼着亲娘赶紧病死别花钱的儿子！” 宋玫发了狠，乔大志想要解释，被她用竹枕扔了过去，悻悻然的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留下乔大勇和宋玫，宋玫看着这个老实巴交的儿子，深深叹了口气。 宋梅花当年嫁到乔家来，是做续弦的，乔大勇和弟弟乔大刚就是前头妻子生的，是她的继子。 这些年来，宋梅花对这兄弟二人不能说是虐待，但也并没有多好，只是没让他们饿死罢了。 可在宋梅花病得快死了的时候，想着省下医药费的是她最疼爱的亲儿子，而想着给她看病的却是这个她根本看不上眼的继子。 “娘，你，你醒了就好，我叫桂香给你弄点吃的来。” 乔大勇对刚醒来就对三弟发了大脾气的宋玫有些发憷，磕磕巴巴的说要去找自家婆娘给她弄吃的，赶紧也退了出去。 房门被关上，院子里还有几个儿子说话的声音，但宋玫懒得管了，颓唐地倒在了硬邦邦的床榻上。 她一个高管女强人，就这么成了个管着一大家子的寡妇，其中落差只有她自己能懂。 作为穿越者，她虽然接收了宋梅花的所有记忆，可她没办法把这一大家子人都当做自己的亲人，她还是有些抗拒的。 尤其是那几个不孝的儿子，她看了就厌烦。 宋玫突然想起什么，坐直了身体，视线又落在了窗外的人影上。 如果她把这一家人都当做她的员工来管理，是不是就没那么别扭了？ 宋梅花的这几个不孝儿子，宋玫是不想要的，但全都赶出去，似乎在别人眼里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她还不想成为别人议论的话题。 她打算再观察看看，还有救的就捞一把，实在没救了的就赶出去，免得在她跟前看着就心烦。 打定了主意的宋玫又躺回了床上，感觉到了一阵饥饿感，再一想乔家平时都吃些什么，心里只觉得烦闷。 她不是没看过小说，别人穿越都带着什么空间系统，想吃什么就从空间里拿，她倒好，空着手来的，什么也不是。 就在宋玫心气不顺的时候，突然眼前一花，身处的环境整个变了样。 宋玫还保持着躺在床上的姿势，直接看到的就是晃眼的白炽灯和悬挂的横幅。 看到这一切，宋玫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四处查看了一番，确定这里就是她经常会去购物的那家仓储超市。 她也记得，她就是加了很多天的班之后，去超市买东西时突然觉得心口一阵绞痛，直接倒在了地上，再之后就成了宋梅花。 可她现在怎么又在超市里？难道她穿回来了？ 第2章 敲打心虚的不孝子 宋玫连忙查看自己的身体，发现她还是穿着宋梅花的衣服，并不像是穿回来了的样子。 这里不会就是我的空间吧？宋玫忍不住升起了这样一个想法。 宋玫又在超市里转了几圈，越发肯定，这一定是她的空间没错了！ 在确定了超市就是自己的金手指之后，宋玫有种发自内心的暴富感。 这家仓储超市是她们本市最大的超市，也是很多小超市的进货点，一切生活品类应有尽有。 宋玫还记得，曾经有新闻报道过，这家仓储超市的储货量，可以供应全市几百万市民一起使用好几天。 如果是她一个人，或是一家人使用，恐怕一辈子都别想用完了。 宋玫这下总算是不担心在乔家挨饿吃苦了，不过这个超市空间实在是太逆天了，她一定要守护好这个秘密才行。 乔家那几个儿子，除了老大老二，剩下的不是白眼狼就是自私鬼，如果被他们知道了，她的麻烦就大了。 宋玫下定决心，只要以后没有合适的借口拿出物资来，她绝对不会随意拿东西出来。 她要把被发现的风险降到最低，最大限度的保护好自己的空间。 把这些都想清楚之后，宋玫准备再仔细巡视一下超市，顺便给自己补充一点能量。 宋玫绕到牛奶专柜，随手拿了一盒舒化奶就喝了起来。 拿着牛奶边走边喝的宋玫一路巡视过去，无意间绕到了收银台附近。 宋玫看着收银台外面的超市出口，犹豫了一会儿才打开收银台的门挡，走了过去。 这家超市位于一家超大型购物中心，占据了一层的一半和整个二层，从出口出去就是二层的手扶梯处。 宋玫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手扶梯旁边，电梯仍在运行，但整个商场和超市一样，安静得让人有些心里发毛。 看着空无一人的中庭，宋玫想，如果她能够下到一楼，那么就说明，她的空间范围不仅仅是超市，还有商场的其他区域。 宋玫走上手扶梯，并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的，到达了一楼中庭。 她举目四望，所有店铺都维持着营业状态，只是没有了营业员的存在。 宋玫迈动脚步，刚想再仔细查看一下，就听见有个声音在外面响起。 “娘，你醒着吗？我给你送点饭进来。” 听声音，来人是老大媳妇刘桂香。 宋玫一下子有些慌，她还不知道怎么出空间，万一刘桂香直接进来，看到她人不在的话，那就麻烦了。 “我要出去！” 话音未落，宋玫就发现自己又站在了宋梅花的卧室里，忍不住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别端进来了，我出去吃！” 刘桂香端着碗站在门外，愣愣的看着婆婆气势汹汹的打开了门。 “还愣着干什么？去吃饭啊！” 宋梅花本来对刘桂香也没什么好脾气，刘桂香一听就赶紧低下头喏喏的跟着宋玫去正屋了。 正屋里，乔家一家人正要开饭，一看见宋玫走进来，都不敢动了，各怀心思的看着她。 “哟，还有心思吃饭呐？” 宋玫学着宋梅花阴阳怪气的样子，上来就盯着乔大志等人开火了。 乔大志心虚的不得了，他还没想好怎么哄老娘，没想到她就这么出来了。 “我还以为我病了这几天，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呢，这不是挺好的吗？” 宋玫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其实也就是那几样，但在现在这个年景里，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去年遇上了蝗灾，收成不好，到这会儿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许多人家都断顿了，像乔家这样能吃上粮食的都是少数，大多数人都在喝野菜汤呢。 乔家人多的优势也体现了出来，虽然人多吃得多，但能卖力气的也多，挣来的粮食也比别人家多一些。 所以乔家其实没有困难到没钱没粮食给宋梅花治病的份上，只是那几个不孝子怕花了钱还治不好而已。 以乔大志为首的几个儿子都心虚的低着头不敢说话，年纪小的孙子们却是丝毫没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宋梅花最疼的孙子乔家福还嚷嚷了起来。 “奶！我要吃鸡蛋！我要吃鸡蛋！” 乔家福是乔大志的儿子，又是除了乔大勇乔大刚生的孩子以外，宋梅花的第一个孙子，所以平时在家有着独一份的待遇。 宋梅花病倒这几天，家里乱得很，也没人顾得上给他开小灶，他觉得可委屈了，一看到奶奶来了，立马就闹了起来。 对这个孙子，宋玫也是没好感的，这么点大就知道欺辱老大老二家的孩子，在家里作威作福，完完全全就是被惯坏了。 不过乔家福年纪还小，宋玫不打算跟他计较，但这些都得算在乔大志的头上。 “想吃鸡蛋问你爹要去，你爹不是把粮柜钥匙都拿走了吗？不乐意给我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出医药费就算了，儿子想吃个鸡蛋也没有了？” 宋玫的语气那叫一个阴阳怪气，说的乔大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娘，我真没那个意思，我一时糊涂，我不是人，我抽我自己行不？” 乔大志狠了狠心，对着自己的脸就抽了起来，一边抽还一边给宋玫赔不是。 宋玫冷哼一声，她还不知道乔大志的把戏？不就是想使苦肉计，让她心疼，拦着他别打自己吗？ 可惜她不是宋梅花，她看着乔大志打自己巴掌，只会觉得他打得不够用力。 “看着是像没吃饭的，连打巴掌的力气都没了。” 宋玫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乔大志打也不是，停也不是，手掌硬生生的愣在半空。 “行了，不舍得打自己就别装了，开饭吧，别等着饭凉了。” 宋玫似乎是放过了乔大志，他心里一喜，赶紧把手放了下来。 本来乔家人是自己打饭的，但宋玫来了，自然是按着老规矩，等着她分饭食了。 宋玫先是给自己打了一大碗糊糊，又给老大老二打了满满的一大碗，让老大老二有些受宠若惊。 其他人也有些惊讶的看着宋玫，老娘今天转了性了？ 第3章 请村长把不孝子赶出去 宋玫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直接略过了乔大志，给老四老五老六都只打了小半碗糊糊，再次收到了诧异的眼神。 “看什么？不吃就滚下桌，少在这里碍老娘的眼！” 宋玫两眼一瞪，刚刚还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乔大志又泄了气，犹犹豫豫的问道，“娘，我，我呢？” 乔大志话音刚落，乔家福也跟着嚷嚷起来，“奶！我的鸡蛋！给我煮鸡蛋！” 乔家福年纪小，听不懂宋玫那些阴阳怪气的话，只知道大家都要开始吃饭了，而自己还没有得到想要的鸡蛋。 乔大志回过头就给了乔家福一巴掌，就知道吃，也不知道帮着自己哄哄老娘！ 乔家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乔大志的媳妇钱春喜连忙把他抱住，“当家的，你这是干什么呀！” 乔大志喘着粗气，眼神不住的往宋玫身上瞟，想着老娘平日里最疼家福，如今看着家福挨了揍，怎么的也得说两句吧！ 宋玫冷笑一声，乔大志心里那点小九九，她看得一清二楚，想用乔家福来让她心软？做梦去吧！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不吃就给我滚下桌，别在这里讨人晦气！” 说着，宋玫就把乔大志一家三口的碗给收走了，挥着打糊糊的勺子赶人，“滚滚滚！” 乔大志不敢相信，他娘竟然这样狠心，他不就是说错了两句话吗？至于这样打他的脸？ 钱春喜是宋梅花亲姐夫家的侄女，算起来都是亲戚，平日里也是妯娌里最讨宋梅花欢心的，也没受过这种气，当时脸色也不好了。 “娘，大志他就是说话不过脑子，他已经认错了，你就别气了成不？” 钱春喜觉得婆婆实在有点小题大做，不就是说错两句话么，哪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 宋玫冷冷的看她一眼，“哦，那希望你以后老了病倒在床上的时候，家福说没钱治等死吧，你也能这么心平气和。” 钱春喜被噎了一下，干巴巴的笑道，“怎么会呢，我家福不是那样的人，家福还总说要孝顺奶奶呢，是不，家福？” 乔家福挨了一巴掌，还委屈着呢，哭哭啼啼的就开口了，“爹骗我！爹说等奶死了我就能天天吃鸡蛋了！什么叫死啊？奶怎么还没死啊？” 在场所有人听到乔家福这句话脸色都是一变，乔大志和钱春喜更是面如土色，差点要跌坐到地上去。 “好啊，大志，我的好儿子，你就是这么跟家福说的，你是盼星星盼月亮的，就盼着我死呢！” 乔大志现在只想给自己几个大耳刮子，没事儿跟这个嘴里藏不住话的小崽子说什么呀！ 宋玫倒也没多生气，她不是宋梅花，她不会为了这种丧了良心的儿子生气，她只是想着，刚好能借这个事，把乔大志一家赶出去。 乔大志这一家三口，怕是没什么改造的希望了，这三个人，从根里就烂透了。 “滚回你们的屋子，别耽误了大家伙儿吃饭。” 宋玫语气听不出喜怒，乔大志更是慌乱不已，当时就给宋玫跪下了。 “娘，儿子绝对没有咒你死的意思啊！” 宋玫没理他，对着老大和老二扬了扬下巴，“老大老二，把他送回屋里去。” 乔大勇和乔大刚对视一眼，还是站了起来，一人一边抓住了乔大志。 “三弟，娘说让你回去。” 乔大刚手中暗自发力，把乔大志从地上拉了起来。 乔大志求了半天，宋玫都没反应，他心里也不禁有些怨怼，甩开乔大勇和乔大刚的手，自己掉头就往外走。 钱春喜看见丈夫走了，也把乔家福抱起来，低着头跟出去了。 乔大志一家子走了，堂屋里也没人敢说话，宋玫倒是十分淡定的把糊糊都打好了，这才坐了下来。 “还愣着干什么？吃啊！” 宋玫发话了，自己又带头动了筷子，其他人也是饿了，互相看了几眼，也赶紧拿起了筷子。 这顿饭，乔家一家人吃得是各怀心思，被撵回屋的乔大志一家三口则是怨上了宋玫。 “不就是说错两句话么？至于吗？我都跪下了，娘还想怎么样？” 乔大志原本是惶恐的，可在刚刚堂屋里被宋玫落了好大个没脸，他又觉得是宋玫小题大做了。 “就是，娘是不是病糊涂了？家福哭了都不管了，我看啊，平时那小疼小爱都是假的，糊弄咱们呢！” 钱春喜心疼的抱着儿子，虽然儿子是被他爹打了一巴掌，但还不是因为婆婆？ 乔家福还在哭，这会儿是饿的，挣扎着就要从钱春喜怀里出来，要去找奶要吃的。 钱春喜更是心疼，“当家的，家福饿成这样，你不管管？” 乔大志闻言心里更是窝火，“我怎么管？你这好儿子，什么都往外说，差点害死我！” 钱春喜一听这个，不高兴了，“那还不是你教的？你不这么说，家福这么小个孩子知道什么死不死的？” 乔大志虽然气，但也没话说，不耐烦的推了钱春喜一把，自己坐到一边去生气去了。 钱春喜没办法，只好抱着乔家福哄，一边哄，心里一边骂着没用的乔大志和狠心的宋梅花。 宋玫可不知道这对夫妻在屋里说了什么，吃完饭，就让老大去请村长，老二去请乔家德高望重的二叔公。 一般村里这样请人，都是有大事的，左不过就是分家之类。 乔家人都有些不安，只有宋玫老神在在的坐在堂屋，等着二人到来。 村长和二叔公一前一后到了乔家，宋玫迎了上去。 “村长，二叔公，你们来了。” 村长环顾了一下乔家众人，又看向宋玫，“有田家的，你这是有什么大事，要请我和二叔公一道来？” 二叔公没说话，抽着烟斗，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宋玫。 宋玫丝毫不慌，“村长，二叔公，我今天请你们来，是要把我那不孝的三儿子分出去。” 村长有些诧异，乔有田家这些事，他也是了解的，宋梅花是续弦，这三儿子就是她自己生的大儿子，从小就是最受宠的，怎么今天要单独把他分出去？ 第4章 带上你的东西赶紧滚 二叔公磕了磕烟斗锅子，“有田家的，你倒是说说，你那三儿子，怎么不孝了？” 宋玫深吸一口气，面上露出悲伤又愤恨的神情，“前些日子，我病倒在床，我这三儿子不仅不愿意给我医治，还跟我孙子说，等我死了就好了，二位说说，这样的儿子，我还要来做什么？” 说完，宋玫尤嫌不够，继续哭诉，“我家有田走得早，我是又当爹又当娘，我宋梅花摸着良心说，我没让大志受过委屈，可没想到，养出这么个咒亲娘赶紧死的白眼狼啊！” 村长和二叔公听了脸色也不太好看，乔家居然还有这种直接咒亲娘赶紧死的不孝子，简直是丢了整个乔家的脸！ “叫乔大志出来！我要当面问问他，他娘是有哪里对不住他，他竟这样诅咒亲娘！” 二叔公发话了，宋玫擦擦眼泪，“老四，去叫你三哥出来，这种大事，他也得露面才行。” 老四乔大强有些不情愿，生怕惹到三哥沾上一身腥，但没办法，还是去了乔大志的屋子，敲门让他赶紧出来。 乔大志正在屋里睡觉，突然被乔大强叫出来，又是一肚子火。 刚想发作，二叔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不孝的东西！还不滚过来！” 听到二叔公的声音，乔大志一愣，转头一看，村长和二叔公都在堂屋里坐着呢，他娘还在一边哭，顿时就觉得大事不好。 乔大志磨磨蹭蹭的进了堂屋，二叔公的烟斗重重的敲在桌子上，“跪下！” 被二叔公一吓，乔大志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你个白眼狼，你娘生你养你这么大，她病了你不但不给治，还咒她去死，我乔家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子孙！” 二叔公的质问让乔大志根本没办法反驳，只能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心里还在不断地想着应对的办法。 宋玫知道乔大志心眼子多，今天她就要直接把这一家子赶出去，免得夜长梦多。 “二叔公，这样的儿子，我宋梅花要不起了，我要把他分出去，有田在天有灵，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不会怪我的。” 乔大志如遭雷击，他娘竟然要把他赶出去？ 宋玫不想看他，只等着二叔公的答复。 把一个不孝的儿子赶出去，也不是什么大事，二叔公沉吟片刻，也就点头答应了。 乔大志面如死灰，有些无法接受他居然要被老娘撵出去的事实。 “村长，我想好了，乔大志这种不孝子，我本是不愿分他什么东西的，只是他毕竟是我亲生的，我也不能看着他饿死，山脚下那两亩旱地，还有旱地旁的草屋，就给他了。” 听到宋玫这么说，村长也点了点头，“这样分，倒也合理。” 乔大志仿佛刚刚反应过来一样，大喊起来，“不行！娘！我不走！我不走！” 宋玫还没说话，二叔公就发火了，“这里轮得到你这个不孝子说话？你娘分给你两亩地已是好心了！换做是我，你连一粒米都分不到！” “对了，二叔公提醒我了，大志分出去了，我这做娘的也不能一口粮食都不给，只是这年景不好，家里又有这么多张嘴，我也只能给他分二斤粗粮，多的就没有了。” 乔大志听了更是绝望，“娘！你这是要逼死儿子啊！” 宋玫调整好情绪，声音里都是哽咽，“难不成，我还要为了你这个不孝子，把这一大家子饿死吗？” 二叔公又磕了磕烟斗，“好了！就按有田家的说的办！” 乔大志跪在地上，眼睛红得都要滴血，他娘真的要把他赶出去，他以后要怎么办？ 村长和二叔公可不管他什么感受，事情说完了就要离开，宋玫抹抹眼泪，好声好气的把人送走了。 送走了二人，宋玫返回堂屋，乔大志红着眼睛看她，“娘，你真要把儿子往绝路上逼？” 宋玫眼中全是淡漠，“我给了你二亩旱地，已经仁至义尽了。” 乔大志崩溃大吼，“那两亩旱地里的庄稼早就死光了！你要我怎么活啊！” 宋玫假装惊讶，“怎么会这样？那两亩旱地，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乔大志神情一滞，立马就要把锅甩到乔大勇和乔大刚头上，宋玫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叫来了在堂屋外面的乔大勇。 “大勇，你跟娘说，山脚下那两亩旱地，到底怎么回事？” 乔大勇有点无措，“娘，那两亩旱地是三弟照顾着，我不知道啊。” 宋玫点点头，“乔大志，旱地是你照顾着，庄稼是死是活，是你自己的事，要是收成不好，也只怪你自己。” 乔大志几乎要绝望，他平日里偷懒，害得旱地里的庄稼几乎死光了，眼下他居然要靠这两亩地过日子，这和直接逼他去死有什么两样？ “东西也分给你了，赶紧带着你的东西走吧。” 宋玫说着就进了厨房，称了两斤粗粮，直接打开了三房的门，扔给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钱春喜。 “娘，你这是做什么？” 钱春喜拎着两袋粗粮，完全不知道婆婆这又是在闹哪出。 “三房已经被我分出去了，这是分给你们的粮食，你赶紧收拾东西，下午就搬出去。” 宋玫说完就要走，钱春喜傻在原地，半天才追了上去，“娘，你说什么？什么分出去了？” 钱春喜不敢相信，他们三房被分出去了？以后就靠不上这一大家子了？ “有什么话去问你男人，别缠着我，怪烦人的。” 宋玫进了屋，把门一关，钱春喜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又去堂屋找乔大志。 “当家的，到底怎么了呀！娘怎么会把我们分出去啊！” 钱春喜扯着乔大志的衣服连声追问，乔大志突然抬头，一声不吭的回屋去了。 乔大志回了屋，钱春喜也只好跟上，看着他闷不做声的收拾东西，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乔家福被惊醒，也跟着哭，乔大志停下手里的动作，狠狠的甩了钱春喜一个耳光，眼神里都是狠厉。 钱春喜吓傻了，哭声戛然而止，畏惧的看着乔大志。 第5章 终于赶走了白眼狼 “还不滚起来收拾东西？” 乔大志没说其他的，只是加快动作收拾好了东西，又从墙缝里抠出一个布袋子揣在了怀里。 做完这一切，乔大志又去了宋玫的屋子，直接在门口大声喊道，“娘！你只给二斤粗粮，一点银钱都不给，难道真要看儿子饿死？” 宋玫在屋里听着乔大志在外头喊，只觉得恶心。 乔大志这么多年从宋梅花手里抠出来不少钱，宋梅花病得要死了他也没想着掏一分钱，现在还来问她要钱？ 宋玫冷着脸打开门，“家里没钱给你，收拾好了就快滚，还想留着吃晚饭？” 乔大志眼神中全是怨毒，脸色极其阴沉，“娘，就因为我说错两句话，你就这么绝情？” 宋玫几乎要被他气笑了，“要是病倒在床上马上要死的人是你，我明明有钱就是不愿意去请大夫，等着你死了给我省心，你不恨我？” 乔大志无言以对，和宋玫无声地对峙半天，还是转身离开了。 钱春喜不甘心，被乔大志拽着出了大门，抱着乔家福就坐在门口大哭大闹起来。 “怎么有这么狠心的娘啊！就给我们两斤粗粮，这是要看着我们一家饿死呀！” 钱春喜的哭闹声很快把邻居都吸引了过来，乔大志的脸色更是难看，拽着钱春喜的胳膊就要拖她起来。 吃痛的钱春喜尖叫一声，反手推了乔大志一把，气得乔大志上来就是一脚。 乔家福被吓得都不敢哭了，钱春喜反而是哭得更大声了，惹得四周邻居议论纷纷的。 二叔公和村长午后来主持了宋梅花把乔大志分出去的这件事，已经在四周邻里传遍了，看着这一家三口被赶出门，邻居们倒也没什么同情的。 宋梅花平时多惯着这个亲生的大儿子，她们也看在眼里，这下恐怕是被伤透了心了，这才狠下心把这个不孝子给赶了出去。 “梅花嫂子还是心软，毕竟疼了许多年呢，要是我家那个冤家，我还给他分地？做梦呢他！” “这乔大志还想要钱呢，乔家穷得都没钱给梅花看病了，哪儿来的钱啊，他可真是糊涂了。” 邻居们说着说着还笑了起来，乔大志只觉得脸都丢尽了，也不管钱春喜和乔家福，自己甩开步子就离开了。 钱春喜见她闹不出效果，反而还被人嘲笑，也只好灰溜溜的爬起来，跟着乔大志往山脚下去了。 宋玫在门内看完了这对夫妻俩的闹剧，等他们走了，又拉开门看向看热闹的邻居们。 “唉，让你们看笑话了，我，我居然养出了这么一只白眼狼……” 宋玫说着，痛苦的捂住了脸，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邻居嫂子们哪会放过这个八卦的机会，纷纷涌了上来，对着宋玫就是一阵安慰。 宋玫一脸苦闷无人诉说的表情，顺利的把几个邻居都请了进来，好好的倾诉了一番。 乔大志一家子的所作所为被宋玫添油加醋的宣扬了一番，她相信，过不了两天，整个靠山村都会知道乔家不孝子，乔大志的故事。 果然，短短两天时间，靠山村最流行的谈资就是宋梅花被不孝子伤透了心，把不孝子赶出家门的故事。 宋玫也成功的为自己塑造了一个对不孝子失望至极的亲娘形象，起码没人觉得她性情大变了。 赶走了白眼狼，又避免了被亲近的邻里发现端倪，宋玫放心下来，闲来无事就研究她的金手指。 宋玫尝试着在心中默念“我要进空间”，果然再次站在了上次离开时所处的一楼中庭。 中庭周围都是商铺，宋玫左右观察了一下，迈开脚步往左边走去。 她记得，中庭左转就是商场的一个侧门，她想看看侧门外是什么景象。 宋玫按记忆一路走到侧门，发现侧门是紧紧关着的，门外则是一片白雾蒙蒙的景象。 看着那片白雾，宋玫皱着眉拉动了一下门把手，发现门是完全锁住的，根本打不开。 宋玫猜测，可能她的空间范围就只有这个商场内部，所以侧门才会被封住，外面也被白雾掩盖。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宋玫又去了其他的商场出口，发现确实如她所想，所有通往外界的通道全部都是封锁住的。 确定了这件事之后，宋玫也不再四处乱逛，而是准备查看一下商场里都有什么她能用得上的东西。 她往常来商场都是为了去超市补货，很少会在商场里逛，所以也不太清楚这里究竟有些什么商户。 宋玫从一楼正门旁的店铺看起，发现一楼大部分都是时尚服装箱包店，对于她目前来说，作用并不大。 直到她走到观光电梯附近，才看到一家她很感兴趣的店铺。 那是一家金店，宋玫走进去，看着柜台里摆放整齐的金银首饰还有玉器，满意得不得了。 这家金店里的首饰都十分精美，随便拿出去一样都能换来不少的银钱。 如果她以后想要做生意挣钱的话，这里就是她的启动资金库。 宋玫越看越高兴，在去看其他店铺的时候，嘴角一直都没放下去过。 查看完一楼，宋玫又坐电梯去了三楼，还意外在三楼发现了一家书店。 宋玫对书店也很感兴趣，忍不住进去翻看起来。 这家书店可能是因为开在商场里，售卖的书都不是很接地气，宋玫翻了半天也没看到有用的书。 就在宋玫都想要放弃了的时候，才从最角落的书架里翻出了几本有用的书。 宋玫翻看着手中的《园林花卉种植指南》和《古法工艺百科全书》，神情颇为认真。 宋玫前世任职的公司主营的是护肤产品，她作为高管，一直坚定的认为，护肤品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有着非常可观收益的生意。 穿越到这个时代来，她也有打算要重操旧业，做护肤产品的生意。 只不过现代制造工艺不是古代能够比拟的，如果要做的话，她还得好好研究才行。 宋玫席地而坐，看书看得认真之时，突然听见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正在她家院子里哭天喊地的。 第6章 哪个天杀的偷了我的银子 听到这人的声音，宋玫的脸色沉了下来，放下书本出了空间，打开了房门。 在院子里哭闹不休的人，正是前几天刚被宋玫赶出家门的乔大志媳妇，钱春喜。 钱春喜抱着乔家福，在院子里翻来覆去的哭诉，身旁还站了两个老妇人。 一看到宋玫出现，其中一个老妇人立马唉声叹气起来，嘴里不住的喊着“我苦命的女儿”。 宋玫看了那老妇人两眼，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人是钱春喜的亲娘，钱郑氏。 钱郑氏身边的，是她的嫂子，也是宋梅花的亲姐姐，宋荷花。 宋玫还没来得及开口，钱春喜已经扑上来哭开了。 “娘！你不能不管我们呀！我和家福就要饿死了！” 钱春喜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离开乔家时带走的两斤粗粮已经吃完了，现在家里是一口能吃的都没有了。 宋玫冷着脸，“乔大志带走那么多银钱，还能饿着你们母子俩？” 钱春喜闻言一愣，继而哭得更大声了，“大志他，他把银钱都带走了，家里是一文钱都没有啊！” 乔家福跑上来抱宋玫的大腿，哭得惨极了，“奶！我饿！我要吃饭！” 宋玫依旧不为所动，“银钱让你们带走了，我还能管得着你们怎么花？这才几天啊，没钱就回来要，你当我这是造钱厂？” 钱郑氏在一边跟着劝，“亲家，不管怎么说，家福也是你的亲孙子，你就这么看着家福挨饿？” 说着，钱郑氏还在拼命给宋荷花使眼色，让她也帮着说两句。 宋荷花本来就不想来，可她夫家问钱家借了些银钱，此时也不得不帮着钱郑氏说话。 “梅花，大志可是你头一个孩子，家福又是你第一个孙子，有什么过错，也不至于赶出去饿死啊！” 宋玫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松动，钱郑氏一喜，还以为她是被说动了，想起以前有多疼爱乔大志和乔家福了。 可没想到，宋玫下一秒就变了脸色，眼眶立马就红了起来。 “大姐，我心里苦啊！从大志出生起，我可让他受过一点委屈？家福也是我宠着疼着长大的，可他们俩，就盼着我死了能从我这里扒点银钱走啊！” 宋玫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角，登时就一阵泪意涌了上来。 “就为了乔家这点家底，大志他是日日夜夜的盼着我早点死啊！好，我这就给你们看看，乔家到底有多少银钱，值得你们这样来回的折腾！” 宋玫看上去有些崩溃，推开乔家福，转头冲进了房里，取了个带锁的木盒子出来。 “梅花，你这是……” 宋荷花想说什么，被宋玫打断了，“大姐，我这就给你们看看，乔家到底有多少家底，值得乔大志夫妻俩这么折腾。” 宋玫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木盒子，待看清了盒子里的东西，直接就尖叫出了声。 “天杀的！我的银子呢！” 宋玫捧着只剩一把铜板的木盒子，脸上尽是不敢相信又极度愤怒的表情。 除了还不懂事的乔家福，其他几个人都被宋玫的表情给吓到了。 “哪个挨千刀的偷了我的银子啊！就给我剩这几个铜板，要害死我们一家子呀！” 钱春喜等几人傻眼了，乔家的银子被偷了？ 宋玫做出一副气急了的模样，大吼道，“老四家的！过来！” 老四媳妇何秀娥战战兢兢的过来了，站在宋玫面前还有些腿抖，磕磕巴巴的喊了一声娘。 宋玫紧盯着她，“我问你，我病了那几天，我那几把钥匙都是谁拿着？” 何秀娥怯怯地看了钱春喜一眼，小声答道，“是，是三哥拿着的……” 宋玫要的就是这句话，在何秀娥说完之后，她又转向了钱春喜。 钱春喜人都傻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她要是知道当家的拿走了盒子里的银钱，哪敢再回家来讨钱粮！ 宋玫狠狠地把木盒子合上，摔在了钱春喜面前。 “你们夫妻俩，把我乔家家底都掏空了，还要回头来问我要钱？！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 钱春喜哭着摇头，“我不知道！娘！我真的不知道！” 宋玫没理她，又看向钱郑氏和宋荷花，“乔家被乔大志偷的只剩这几个铜板，你们还要替钱春喜争了去？要不要我把我的棺材本也给她拿去吃干净算了？” 宋荷花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梅花，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知道……” 钱郑氏也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忍不住瞪了钱春喜一眼，这什么糟心女儿，偷光了婆婆的钱，还让她帮着回婆家要钱，丢不丢人啊！ 钱春喜被亲娘瞪了一眼，心里委屈的不行，她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啊！ “再不滚，我就请村长来，告你们夫妻俩偷钱的事了！” 宋玫三步两步走到墙根处，抄起用来扫院子的大扫把就在钱春喜身边一阵狂扫。 “滚远点！偷你老娘棺材本的白眼狼！饿死在外面都别想我再多看一眼！” 钱春喜一边哭，一边抱着乔家福躲开宋玫的扫把，实在忍不住，崩溃的逃出了院门。 钱郑氏一跺脚，追着钱春喜出去了，只有宋荷花尴尬的站在院子里。 “梅花，大姐也有苦衷，我家欠了她钱家一些银钱……” 宋玫停下扫地的动作，无力地摆了摆手，“我明白，大姐，你不用说了，谁家没个难堪的事呢。” 宋荷花见妹妹没怪她，松了口气，接着又安慰宋玫几句，这才告辞了。 宋玫把宋荷花送出门口，看着围在她家院门外的邻居们，知道靠山村的话题又要更新了。 面对邻居们同情的目光，宋玫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怪我，把好好一个儿子惯成这样无法无天的样子……” 这句话被邻居们听去，对宋玫的同情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多好的一个娘啊，儿子犯下这种错，她还把错往自己身上揽，相比之下，乔大志简直就是坏透了！ 第7章 拿捏其他几个靠不住的儿 宋玫这简单的三言两语，又把自己的形象拔高了一节，在邻居们的劝慰之下，落寞的关上了院门。 隔绝了邻居视线的宋玫，立刻换上了一副轻松的表情，走到院子正中，捡起了扔在地上的木盒子。 几个媳妇都走上来，你看我，我看你，推着性子最外向的老二媳妇李英娘问起了钱盒子的事。 “娘，老三他真的把银钱都偷走了？” 李英娘心里很是忐忑，她男人不讨娘的喜欢，她在娘面前更是没什么脸面，也不知道由她来问，会不会惹得娘大发雷霆。 可这钱盒子的事关系到乔家每一个人，李英娘就算怕宋梅花生气，也只能硬着头皮问了。 “等你们男人都回来了，叫他们一起到堂屋来，我有话要说。” 宋玫答非所问，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抱着钱盒子进屋去了。 几个儿媳妇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都心慌的很，干脆去地里找自家男人了。 乔家的男人们听了这事儿，当时就放下手里的活计回家了，家里银钱被偷是大事，他们不可能无动于衷。 这头宋玫还没歇上一会儿，就听见李英娘来敲门，说是男人们都回来了，在堂屋等着她呢。 宋玫只好整理好衣服，打开门去了堂屋。 堂屋里，乔家五个儿子都在，一看到宋玫进来，立马把上座让了出来。 “娘，你坐，秀娥说，你找我们有话要说？” 乔大强最积极，上前来扶着宋玫就坐下了。 宋玫淡淡的看他一眼，心里回忆起这个儿子的往常作为来。 乔大强从小就跟在他三哥屁股后头混，但要说他有多坏，倒也不至于。 他就是有些油嘴滑舌，爱说好话来哄着宋梅花给他点好处，也爱躲懒，有活就推给老大老二去做，可以说是好吃懒做型的。 比起乔大志，他还算是能挽回的，没烂到根子里去。 宋玫又把目光投向了老五乔大富和老六乔大贵，这俩小子不算什么坏东西，只是乔大志把着钱不愿意出钱给宋梅花看病的时候，他们俩也是没吭一声的。 说起来，宋梅花这几个亲生的儿子，都各有各的小心思，对宋梅花这个亲娘的孝心，远远少于他们自己的私心。 宋玫虽然看不惯这几个儿子，可她也不能全都赶出去，只能捏着鼻子调教了。 “我今天叫你们来，是想说一件事情。” 宋玫环视一圈，看着每个人脸上或忐忑或茫然的神情，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乔大志的事情，你们也看在眼里，是我宠坏了他，才让他犯下这种错事，所以从今天起，你们每个人，在我这里都是一样的待遇，没有谁是特殊的。” 这话一出，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有乔大强，眼神中流露出失望的意味来。 “以后我们家每天都要有一个监督人，监督每个人干活，如果谁干活不认真，监督人可以跟我说，那个偷懒的人就要少吃一顿饭。” 宋玫知道，以乔大志为首，宋梅花的四个亲儿子在干活方面是能躲懒就躲懒，活干不了多少，吃倒是吃得比谁都多。 “你们轮流做监督人，明天从老大开始，一人做一天，要是给我知道哪个监督人包庇别人，监督人和偷懒的人就都别吃饭了。” 宋玫把这些政策说了一遍，在五个儿子都接受了之后，又提起了钱盒子的事。 “我知道你们都急着想问钱盒子的事，可现在是我当家，难不成你们都盼着我赶快死，好分了家里的银钱？” 宋玫虽是坐着，需要仰头看几个儿子，但气势丝毫不减，逼得几个儿子都低下头来。 “娘，我不问，家里的钱粮都凭娘做主。” 老二乔大刚率先开口，老大乔大勇也沉声附和，乔大强等人没办法，也只好也表了态。 宋玫满意的看着乔大刚，这个儿子倒是合她的心意，好好培养，以后没准对她有大用处。 “只要你们好好干活，家里就不缺粮食，娘都是为了你们好，这一大家子，都张着嘴要吃饭呢。” 宋玫看着已经结婚生子的三个儿子，“你们都是有媳妇孩子的人了，能眼睁睁的看着媳妇孩子挨饿？” 三个儿子动作非常一致的摇头，宋玫朝他们微微一笑，又看向了打着光棍的两个小儿子。 “老五老六现在还没娶上媳妇，你们俩若是那懒汉子，娘想给你们说媳妇，别人还不一定看得上你们呢，你们说是不是？” 乔大富和乔大贵一听影响自己娶媳妇，连连点头称是，心里那些犯懒的想法也消散了许多。 事情说到这里也算是说完了，宋玫挥手把几个儿子赶走，又回屋里歇息去了。 第二天，乔家就按照宋玫的安排，由乔大勇做监督人，几个儿子都老老实实的到地里干活去了。 宋玫则是趁着家里人都在忙活，进了空间继续研究她的书去了。 这次宋玫进去没有直奔她已经拿出来的那两本书，而是又仔仔细细的把书店又搜索了一遍。 虽然书店里没用的书占大多数，但宋玫还是找到了几本对她来说有用处的书。 比如《美食天下——传世美食全攻略》、《满汉全席菜谱制作大全》、《中医药大全》等等。 民以食为天，宋玫觉得，想快速起家，还得从饮食方面下功夫。 她的护肤品生意更多面向的是高端贵妇人群，以她目前的身份，可能还不够格做这门生意。 宋玫决定，先从小生意做起，等她有了足够的资本，再去考虑护肤品生意。 对自己的致富路线有了初步规划，宋玫心情还是很不错的，下午的时候还去地里看了一眼，几个儿子都在老老实实干活，更加满意了。 只要这几个儿子老老实实的不作妖，她是不介意带着他们享福的，但要是不识相的，那也别怪她心狠了。 可能也是被乔大志的事刺激到了，宋玫的这几个便宜儿子都老实的很，连着好几天都在地里认真干活，倒是让宋玫省了不少心。 只是宋玫没想到，身边的几个便宜儿子是让她省心了，乔大志那边却是出了大事。 第8章 不孝子重伤没钱治 这天一大早，刚吃过早饭，几个男人正要去地里干活，就有人急急忙忙的敲响了乔家的大门。 “梅花！不好了！你家大志出事了！” 宋玫听到门外人的喊声，眉头忍不住就皱了起来。 乔大志那个白眼狼这才分出去几天，又闹出什么事来了？ 院子里的乔家众人都面面相觑，乔大刚离门最近，小心的看了一眼宋玫的脸色，走过去把门打开了。 “哎哟，大刚啊，你可算是开门了，你娘呢？你三弟出大事了，快叫你娘去看看吧！” 宋玫心里打了个突突，三步两步走上前去，“马二嫂，乔大志出什么事了？” 马二嫂一拍大腿，“梅花你快去看看吧，大志他从山坡上滚下来，摔得都不成人样了！” 宋玫听了，虽然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觉，但面上还是做出了一副焦急的模样。 “他不是住在茅草屋吗？怎么还滚下山坡了？” 马二嫂又是一跺脚，“哎呀，你先别问了，赶紧跟我走吧，咱们边走边说行吗？” 宋玫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赶紧出了门，拉着马二嫂就往茅草屋方向去了。 “马二嫂，你快跟我说说，乔大志他怎么好好的滚下山坡了？” 宋玫心里隐约有个猜想，她觉得乔大志估计是在外面钱花完了就想回来，结果回来的路上不小心给摔了。 “嗨呀，说起来也真是巧了，早上天刚亮的时候我家柱子进城，走到半路就听见有人在坡底下喊救命，过去一看，就是你家大志！” 马二嫂滔滔不绝的，把马柱子进城遇见乔大志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大志身上全是酒味，估摸着是昨晚吃多了酒，昏头昏脑的就摔下去了，估计摔得还不轻，都不能动了，我家柱子回家来叫人去抬他，我这不就赶紧来告诉你了么！” 宋玫赶紧一阵道谢，虽然乔大志现在跟她没关系了，但在村里人眼里总归曾经是母子，她表面功夫也是要做一做的。 马二嫂倒是毫不在意，村里人帮忙搭把手的事情多了去了，再说乔大志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她也不在乎这三两句谢的。 宋玫道了谢也不再说话了，她正想着怎么全身而退呢。 乔大志摔下山坡，最轻也得是伤筋动骨的，要是治伤吃药得花不少钱。 他又是喝了酒回来的，身上不一定能剩几个钱，这请大夫的钱，恐怕是没个着落了。 宋玫自然是不愿意给乔大志出钱治伤的，她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 宋梅花生病的时候他不愿意出钱，这下轮到他要花钱看病了，她也是一样的态度，没钱。 况且现在乔家明面上是真的没钱，那天钱春喜来家里要钱，她说家里钱被乔大志偷走了，就剩点铜板了。 这件事，左邻右舍都是知道的，现在让她拿钱，那可真是难为她了。 宋玫把自己前些天的所作所为都回忆了一遍，确定自己已经把铺垫做到位了，今天她只要演好这场戏，谁都挑不出她的错处来。 心里有底了的宋玫又仔细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一脸心急如焚又悲切万分的走进了茅草屋。 受伤的乔大志已经被抬了回来，宋玫草草看了一眼，模样确实够惨的。 乔大志身上好几处干涸的血迹，大概是滚下去的时候受了外伤，经过一夜的时间已经风干了。 除了血迹之外，乔大志的双腿摆在木架床上，呈现一种奇怪的角度，看着似乎是断了。 宋玫忍不住挑了挑眉，乔大志摔得这么严重，连双腿都摔断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摔到了脑袋，乔大志并不是清醒的，正闭着眼睛痛苦的呻吟着。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宋玫一脸受惊的模样，惊恐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乔大志。 马柱子走上前来，又把事情经过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最后还怜悯的叹了口气。 “乔大婶，大志哥伤得好像很重的样子，是不是该给他请个大夫啊？” 宋玫闻言，脸上的表情又变成了茫然无措，“请大夫？可我哪里有钱请大夫啊？” 茅草屋外来了不少人围观，看着乔大志的惨状和宋玫无助的神情，议论纷纷起来。 宋玫捂着脸，学着宋梅花的做派就哭开了，“乔大志这个孽障，把家里的钱盒子全偷空了，就剩下十来个铜板，我拿什么给他请大夫啊！” 茅草屋就这么大，门还开着，门口围观的乡亲们把宋玫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是啊，这乔大志把梅花的钱匣子都偷空了，梅花哪有钱给他请大夫啊？” “我看啊，这乔大志就是偷了梅花的钱，去城里快活了，马柱子不是说他一身酒味嘛！” “啧啧，他要是不偷钱不去城里快活，是不是就不会摔成这样了？” “天爷呀，还真是，那这不是报应吗？” 宋玫捂着脸一边装模作样的哭，一边听着门外乡亲们的议论，忍不住在心里给她们点了个赞。 都不用她开口，乡亲们就帮她把前因后果都盘了出来，又把话题引到了乔大志是遭了报应上面。 “报应，都是报应啊！”宋玫哭得更卖力了，“要不是他偷钱去城里快活，哪里会摔成这样啊！现在家里是钱袋子比脸还干净，我一个妇人家，能有什么办法啊！” 宋玫是丝毫不提借钱借粮的事，靠山村本来就穷，去年遭了灾，今年人能活着就算是不错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钱粮呢？ 围观的乡亲们都觉得这话有道理，算起来，乔大志还真是被自己害惨了！ 要是他不偷家里的钱去县城快活就不会摔，也不至于要花钱请大夫了才发现根本没钱请，只能在茅草屋里瘫着。 “唉，梅花，你也别太伤心了，这都是天注定的，谁让大志命不好呢。” “是啊梅花，要我说，实在没钱请大夫就算了吧，叫大志媳妇好好照顾着，没准自己就好了。” 乡亲们纷纷安慰着宋玫，宋玫擦擦眼泪，正要开口道谢，躺在床上的乔大志却突然醒了过来。 第9章 这报应来的真是快 “好疼！好疼啊！救命啊！” 乔大志人是醒了，但意识似乎还不怎么清醒，嘴里一直在不停的呼救。 “大志哥，别喊了，你在家躺着呢！” 马柱子朝着乔大志大声说话，才让乔大志有些清醒过来，转头看向了身边。 “娘！娘！我全身都痛得要死了！娘你快给我请大夫啊！” 乔大志看到宋玫在这里也是眼前一亮，顾不上会扯得胸口痛，连忙大喊起来。 宋玫一听，立刻又一脸崩溃的指着乔大志哭骂道，“请大夫请大夫，我哪里有钱给你请大夫！家里的钱都被你败光了！你这是要逼死我不成？！” 乔大志一脸错愕，“娘！你在说什么！” 宋玫再接再厉，把宋梅花的泼辣气质拿捏得死死的。 “我说什么？你个孽障到现在还在跟我装傻！当初老娘生病，你一个子儿都不舍得出！现在还要把你亲娘往死里逼啊！你怎么不把我这条老命也拿走啊！” 宋玫的话，立马又勾起了乡亲们的回忆，是了，乔大志为什么会被宋梅花赶出家门，还不是因为他不孝！ “真是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这个不孝子了！” “现世报啊！乔大志不给梅花看病，盼着她赶紧死还把家里的钱偷光了，现在轮到他瘫在床上等着钱救命了！” “人啊，什么事都能做，就是不能做亏心事，你看看这报应，来的真是快啊！” 听着乡亲们的议论，乔大志慌得不行，心里止不住的后悔，可他更怕自己会死，只能忍着痛哀求宋玫救命。 “娘！我是你亲儿子啊！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吧！等我好了，我给你做牛做马伺候你！” 乔大志此时也顾不上宋玫说他偷钱的事了，他只想求宋玫赶紧给他请大夫来看看，他痛得都快要死了！ “家里没钱！别说你是我亲儿子，你就是我祖宗，我也没钱！钱都被你这个活祖宗偷去快活了！” 宋玫似乎气急了，拔腿就往门外走，“你今天就是把刀架我脖子上，我也没钱！” 乔大志看见宋玫走了，急得躺在床上哀嚎，可宋玫置若罔闻，捂着脸似乎是一路哭着走远了。 宋玫走了，乡亲们面面相觑，听着乔大志的哀嚎声，不约而同的转身就往家走，片刻之间，就只有马二嫂和马柱子还站在里面。 “唉，都是报应，咱们也管不了，走吧。” 马二嫂拉着马柱子，也离开了茅草屋，只留下乔大志还在拼命的哀嚎。 宋玫一路往家走，还保持着悲痛的神情，直到进了家门，才总算是可以歇一口气了。 几个媳妇都在家里，看宋玫回来了，都忍不住想要问问乔大志的情况。 “娘，老三他……”李英娘刚说两个字，何秀娥就在一边捅了捅她的后腰，她立刻会意的改口，“乔大志他怎么样了？严重不？” 宋玫摇摇头，“摔得太重，腿看着都断了，身上还好多血，怕是不太成了。” 几个媳妇都吓了一跳，怎么摔得这样严重？ “那……那怎么办啊？请大夫了吗？” 宋玫瞥了说话的何秀娥一眼，“家里的钱都被那个不孝子偷去了，我拿什么钱给他请大夫？” 闻言，何秀娥不敢再说话了，李英娘和刘桂香也不敢多嘴，只能低着头站在原地。 “行了，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老大媳妇去地里跟老大说一声，叫他去村长家里借骡子车，载着我去趟背山村。” 背山村是乔大志媳妇钱春喜的娘家，她前些日子求宋玫给钱不成，就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 这下乔大志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这个做媳妇的也该回来了。 宋玫准备直接把钱春喜接回茅草屋去照顾乔大志，免得他一个伤员没人看顾，村里人又觉得他可怜了。 刘桂香应了，赶紧收拾了一下出门去了，李英娘和何秀娥也散了去，自顾自的忙着家里的活。 宋玫刚刚在茅草屋里那一番表演着实有些耗费体力，早上喝的那点稀粥全消化了个干净，肚子又开始唱起了空城计。 算算时间，等乔大勇借到了骡车回来接她，大概也要一炷香的时间，宋玫干脆趁着这会儿功夫回了房间，给自己加个餐。 宋玫把房门关好，尝试着用意念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 这也是她才发现的功能，经过了几次试验，现在运用的已经有些熟练了。 宋玫心念一动，手上就凭空出现了一瓶牛奶和一袋吐司面包。 一口面包一口牛奶，宋玫吃得惬意极了，只是她还记得加餐原则，不饿了就停嘴，免得吃成个胖子，太扎眼了。 等宋玫吃完了，乔大勇那边也赶着骡车回来了。 宋玫上了骡车，乔大勇一扬鞭子，骡子就哒哒哒地跑了起来。 “娘，大志他，真的伤得很严重？” 没有宋玫的允许，乔家兄弟也不敢把地里的活丢了去看乔大志，只听来找乔大勇的刘桂香转述了宋玫的话。 “嗯。” 宋玫并不想多说，乔大志的伤势，刘桂香应该都跟他们说过了。 乔大勇闻言，几番犹豫，最终开始开口了，“娘，大志伤得那么重，是不是该给他请个大夫？” 宋玫坐在骡车的车斗里，看着前头乔大勇赶车的背影，无声的摇了摇头。 乔大勇这个儿子，老实归老实，但太过于心软了，成不了大器。 “乔大志偷了家里所有的钱，现在家里穷得叮当响，你说请大夫，这钱谁来出？” 宋玫的语气很平淡，但却让乔大勇有些心里发虚，不敢再多话了。 两人一路无言，很快就到了靠山村。 宋玫依照着宋梅花的记忆，熟门熟路的找到了钱春喜娘家。 听到骡车响，钱春喜走出来看是谁来了，在看到宋玫和乔大勇的时候，忍不住有些发愣。 婆婆不是把她和当家的都赶出去了么？怎么还赶着车来找她？ 钱春喜不敢想宋玫是来接自己回去的，一时间也想不到宋玫来找她的原因。 第10章 去城里找生意路子 “乔大志出事了，你赶紧收拾收拾，跟我回去吧。” 宋玫言简意赅，但却把钱春喜吓了一大跳。 “大志怎么了？娘，你可别吓我！” 钱春喜没从宋玫脸上看出什么，但看乔大勇沉重的脸色，心里也慌得直打鼓。 “他去城里喝酒回来的时候摔到山坡下面去了，腿估摸着是断了，动也动不了，指着人伺候呢。” 这话让钱春喜更加提心吊胆了，“那，那大夫怎么说啊？” 宋玫的脸色更冷了，“家里的钱都让乔大志拿走了，我拿什么请大夫？你回去好好照顾着，没准过些日子就好了。” 钱春喜傻眼了，腿断了都不给请大夫？ “别磨叽了，赶紧去收拾东西，乔大志那儿还等着呢！” 宋玫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钱春喜咬咬牙，回屋快速收拾了几件衣裳，系了个包袱背在身上。 “大嫂，等娘回来了你帮我说一声，就说我回家去了，家福就先不带走了，等我腾出手了再回来接他。” 钱春喜急忙忙的跟钱家大嫂嘱咐了几句，就跟着宋玫爬上了骡车，往靠山村去了。 乔大勇赶着车，一路把人送到了茅草屋，接着就听见茅草屋里传来乔大志的哀嚎。 钱春喜一听，眼泪都要下来了，赶紧跳下车往茅草屋里跑去。 宋玫连车都没下，直接就让乔大勇赶着回村长家还车了。 乔大勇有心想进去看看，又不敢不听宋玫的话，只好赶着车离开了。 钱春喜回了茅草屋后，又来求了宋玫一次，不过宋玫怎么都不松口，她也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再之后，钱春喜就没再来过了，只是宋玫听说，茅草屋里天天都有争吵声，乔大志夫妻俩似乎矛盾很深的样子。 不过这也不关宋玫的事了，只要他们不来烦她，一切都好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地里的庄稼也快要收成了，宋玫感觉生活渐渐走上了正轨，也开始琢磨着能做些什么买卖了。 为此，宋玫还特意去了县城一趟，对家里只说是买点细粮回来，好给大家补补身子，应对不久之后的夏收。 宋玫步行到县城，累得两眼发花，口干舌燥，找了个没人的阴凉地方坐下，又悄悄从超市里拿了一瓶矿泉水，一气儿喝了半瓶才满足。 等她休息好了，又找路人打听了吃食摊子一般摆在哪里，溜达着就去了。 走到路人说的那条街，宋玫就闻到了一股肉香。 宋玫上前一看，原来是卖大肉包的，白白胖胖的大肉包子看着都好吃。 宋玫有意尝尝这个时代的包子味道如何，问了价，从怀里掏出四文钱，买了两个大肉包子，一边吃一边继续走。 后面的两家是卖糕点和炸油条油果的，宋玫不太感兴趣，又继续往前走。 忽然，宋玫注意到前面有个摊子围着许多人，似乎生意十分火爆，忍不住也上前凑了个热闹。 那摊位前的人可多了，宋玫一下子还没挤进去，只好拉着身旁一个排队的食客问了起来。 “小哥儿，我想问问，这家是卖什么的？闻着可香呢！” 宋玫闻着挺像卤肉的味道，但好像又不像是猪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家卖的是卤下水！手艺可真是一绝，一点腥臊味没有，全是卤汁的香味！” 小哥儿说着还咽了咽口水，伸长脖子往里看，生怕轮不上自己。 宋玫心里讶异，这下水不是穿越女必备的第一桶金来源？ 不过宋玫想想，下水的做法，古人早就摸索出来了，只是小说里总说古人不会吃这个，留给女主去做买卖而已。 下水生意这条路被堵死了，宋玫又到处逛了逛，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商机。 宋玫也是逛了这么多摊子以后，才发现原来这个时代的饮食文化已经很丰富了，就目前来说，她没有什么能拿来做生意的好想法。 她在书店里找到的菜谱里都是一些大菜，基本没有适合在路边摊上售卖的食物，而她也不知道那些新奇的小吃怎么做，顿时有些泄气。 宋玫惆怅的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就到了下一条街，已经不再是卖吃食的了。 绕了这么一大圈，还是没找到做生意的门路，宋玫只好安慰自己，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反正也不急着做生意，以后再找机会就是了。 宋玫安慰好了自己，也没忘了今天进城的由头，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超市里的袋装面粉拆开倒进了麻袋里。 装好了面粉，宋玫又去生鲜区挑了一刀五花肉，拿来包饺子是正好。 宋玫打算今天给家里包顿饺子，也算是给他们补补油水了。 超市里的特价大米她也没放过，直接装了两袋，到时候只说这是粮铺里的碎米，她运气好，抢到了两袋。 宋玫直接两手空空的离开了县城，直到快走到村口了，才把准备好的东西转移到背篓里，有些费劲的背着回了家。 “娘回来了！” 李英娘率先发现了宋玫，喊了一声，就赶紧上前来帮宋玫卸下肩上的背篓。 何秀娥和刘桂香也放下了手里的活，走过来等着宋玫的吩咐。 “老大家的，你和面手艺好，去把面和了，中午咱们吃饺子。” 一听宋玫说今天吃饺子，几个媳妇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去年收成不好，家里连过年都没吃上一顿饺子，她们都快忘了饺子是什么味道了。 宋玫把面粉给了刘桂香，又把肉提起来，“老二家的，把肉洗洗，剁成馅。” 李英娘看着那一大刀肉，吓了一跳，“娘，这么多肉啊！” 宋玫把肉往她手里一塞，又看向何秀娥，“老四家的去挖点荠菜，记着，其他菜不要，又苦又涩的放进肉馅里坏了味道。” 何秀娥连忙点头说知道，宋玫挥挥手，“都干活去吧，可小心着点，家里都多久没吃上肉了。” 三个媳妇应了一声，各自就去忙活了，宋玫则是把碎米放进了柜子里，小心的锁上，揣着钥匙回屋休息去了。 第11章 媒婆登门说亲事 三个媳妇手脚麻利，临近中午的时候，一大盆香喷喷的饺子就端上了桌。 刚回到家准备洗手吃饭的乔家兄弟几个都闻到了香味，孩子们更是已经馋得口水直流了。 不过宋玫没出来，谁也不敢动，只围着桌子拼命地嗅着饺子的香味。 就在何秀娥准备去请宋玫的时候，宋玫自己出来了，让一个个馋饺子的孩子眼睛一亮。 宋玫走到桌前，看着白白胖胖的饺子，手一挥，招呼家里人全都坐下了。 “今天煮这顿饺子也是犒劳一下咱家的劳力们，这些日子干活还算卖力。” 宋玫对这几个便宜儿子最近的表现还是挺满意的，自从有了监督制度，也没见谁偷懒了。 眼看着就要收成了，她还得好好敲打一下这几个儿子，赶紧把粮食都收上来，免得到时候天公不作美，收成都毁在地里。 “过不了几天就要到夏收的时候了，你们几个多努努力，家里的女人们也多帮衬着点，早点把粮食收上来，咱们这一大家子，就指着这些粮食呢。” 宋玫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在座各位的神情，发现大家基本都是心不在焉，眼里只有饺子，也懒得再说了，直接宣布开饭了。 虽然是吃饺子，但也得经过宋玫的分配，就算是开饭了，大家也不敢轻举妄动。 宋玫摆摆手，“今天就不分饺子了，从老大开始，挨个儿自己打，吃多少打多少，要让我看见那眼大肚子小的，下回再有好吃的就别想了！” 一听要自己盛，乔大勇连忙道，“娘先盛，娘盛完了我们再盛。” 宋玫对他点头表示赞许，自己率先动手盛了一盘饺子，接着把勺子递给了乔大勇。 从乔大勇开始，乔家人挨个儿都盛好了饺子，顿时桌上一点杂音不见，全是埋头苦吃的声音。 一大盆饺子很快被消灭了个干净，大伙儿脸上都出现了满足的神色。 “都把嘴抹抹，今天家里吃饺子的事儿别往外说，知道没？” 宋玫看了一圈，全家人都点头保证自己不会往外胡说，这才散了桌，各干各的活去了。 收拾碗筷的活自然轮不到宋玫，吃过饭的宋玫悠哉地回房午休去了。 只是这午觉还没睡多久，就有客人登门了。 “娘！罗大娘来了！” 宋玫被李英娘叫醒，虽然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罗大娘是谁，但也只能整理好衣服出来见客。 直到见到了在堂屋里等她的罗大娘，宋玫才想起来她是何许人也。 罗大娘人称罗铁嘴，是靠山村唯一一个媒婆，在附近几个村里都是很说得开的。 媒婆上门，原本被叫醒有些不爽的宋玫也多加了几分和气，毕竟家里还有两个单身的儿子呢。 况且靠山村就这么一个媒婆，要是得罪了她，以后乔家的孩子说亲就难了。 “稀客啊，罗大嫂，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宋玫一边跟罗媒婆客套，一边让李英娘倒一碗糖水来。 在靠山村，糖水是招待客人的最高规格了，不是重要客人都没有这个待遇。 果然，听到宋玫让媳妇去冲糖水，罗媒婆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 “我罗巧珍上门，那还能是为了什么？肯定是喜事呀！” 宋玫一听也来了兴趣，难道是谁看上她那两个单身的便宜儿子了？ 算起来，乔大富和乔大贵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宋玫虽然不是他们亲娘，但她现在是宋梅花，这事儿她就得操心着。 “嗨呀，不是大富和大贵，是下溪村的黄二郎家，看上你家青苗啦！” 罗媒婆一脸喜气洋洋的，可宋玫一听，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 乔青苗是老大家的大女儿，今年将将才满十四岁，在她眼里还是个半大点儿的小孩子呢。 正当宋玫想开口拒绝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响动，她抬头一看，是李英娘端着碗低眉顺眼地走进来了。 李英娘放下碗，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宋玫，又慢吞吞的走出去了。 宋玫没顾得上她，她得想好措辞，妥妥当当地拒绝了乔青苗的婚事，顺便给罗媒婆找个给乔大富相看媳妇的活计，省得她惦记着青苗。 “罗大嫂，你也知道，乔大志那两口子不是被我赶出去了么，家里就少了个干活的女人，青苗现在当个大人使呢，下面的弟弟妹妹也是她带，她要是这么早出嫁了，我可舍不得。” 宋玫推着碗，示意罗媒婆喝，“青苗这婚事，还得你帮帮忙，替我回了去。” 罗媒婆喝了口糖水，眯着眼点头，“说的也是，能在家干活的姑娘，谁家不想多留两年呢。” 宋玫笑了，“可不是嘛，我这老胳膊老腿，可干不动活了，要是青苗出嫁了，难不成我还帮着带那几个皮猴子去？那还不给我折腾散架了！” 罗媒婆咂咂嘴，还是有点遗憾，“黄二郎家给彩礼倒是大方得很，他前头娶的那个，给了五两银子呢！要是娶你家青苗也不带差的！” 宋玫听了真有点想翻白眼，二婚头的老男人还想娶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真不要脸！ “再说了，你家大志那伤，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要是把青苗嫁出去了，这彩礼钱不就能拿去给大志治伤了？” 罗媒婆不愧是罗铁嘴，很快就抓住了“宋梅花”的痛点，单刀直入，直击要害。 可惜宋玫不是宋梅花，不可能为了乔大志那个白眼狼，断送了乔春苗一辈子的幸福。 既然提到了乔大志，为了让罗媒婆死心，宋玫立刻又调整好表情，开始朝她诉苦。 “罗大嫂，我这心啊，真是被那个白眼狼伤得透透的了，我一想到家福问他娘，奶奶怎么还不死，我真是，真是……” 宋玫说着就开始哽咽，罗媒婆也是一脸同情的模样。 “唉，真是造孽，你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儿子。” 宋玫神情哀切，“罗大嫂，我命苦，摊上这么个不孝子，幸好我其他几个儿子还算靠得住，但我那老五老六还没成亲，我心里总惦记着，还得拜托你，多给注意注意。” 第12章 青苗不能嫁给那种人 堂屋里的宋玫很快把话题扯到了给老五老六相亲上面，罗媒婆也顺势跟她聊起了附近适龄的姑娘们。 而在后院里，李英娘小声地把她在堂屋外面听到的话都告诉了刘桂香。 “你说什么？娘要把青苗嫁给个鳏夫换银子给老三治伤？” 刘桂香向来是低声细语的，但听到这个消息，也忍不住声音提高了八度。 “你小点声，别给娘听见了！” 李英娘赶忙上去捂她的嘴，又四处看了看，确定旁边没人才放心。 刘桂香被她一呵斥，缩了缩脖子，声音低了许多。 “你说的是真的不？娘真要把青苗嫁出去？” 李英娘肯定地点头，“那还能有假？我听得真真的！罗媒婆亲口说的，那人叫黄二郎，给彩礼大方着呢，前头那个媳妇给了五两银子！” 刘桂香一听这个名字，似乎想什么，皱着眉想了半天，突然瞪大了眼睛。 “是，是下溪村的黄二郎不？” 刘桂香紧紧地盯着李英娘，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急切。 李英娘好奇道，“大嫂，你怎么知道他是下溪村的？你认得他？” 刘桂香听了，脸色一白，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大嫂！你这是干什么？” 李英娘吓了一跳，刚准备伸手去扶刘桂香，却看见她的眼泪打在了地上。 “大嫂，到底怎么了，你哭什么呀？” 刘桂香抓住李英娘的手，有些崩溃地哭出了声，“那黄二郎，不是人啊！青苗嫁过去哪还能有活路啊！” 李英娘一头雾水，“什么不是人？大嫂，你认得那个黄二郎啊？” 刘桂香呜呜咽咽的，费了半天劲才把缘由说清楚了。 原来刘桂香的姐姐就是嫁到了下溪村，早几年过年回娘家的时候，她听姐姐说过这黄二郎的事。 黄二郎这人爱喝酒，喝醉了就打媳妇，打得那叫一个凶，下溪村的人都见过他媳妇满脸是伤的可怜样。 后来，黄二郎的媳妇莫名其妙地死了，黄家人说是病死的，但村里人都说，是活活被黄二郎打死的。 刘大姐回娘家说起黄二郎的媳妇，也说她是被打死的，刘桂香当时还挺唏嘘，没想到，她家青苗竟然要跳进这个火坑了。 “英娘，我，我怎么办啊，黄二郎他前头媳妇就是给他打死的，我不能让青苗嫁过去啊！” 刘桂香哭得厉害，她一想到她的青苗要嫁到这样的人家去，真是比死还难受。 李英娘没想到黄二郎竟然是这样的人，顿时也心慌起来。 乔青苗虽然不是她生的，但从小也跟在她后头叫二娘，她怎么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送死。 “大嫂，这样吧，等大哥和大刚他们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求求娘，求娘别把青苗嫁过去，就算要嫁，也得是个和善的人家啊！” 刘桂香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地点头，眼里终于燃起了一丝希望。 妯娌二人这边正商量着，宋玫那边已经送走了罗媒婆，顺便还给她包了一小包碎米，算作辛苦钱。 对刘桂香和李英娘的计划毫不知情的宋玫，在晚上开饭前，被刘桂香哭了个一脸懵。 “娘，我求你，别把青苗嫁过去，只要青苗不嫁过去，我做什么都可以！” 刘桂香直接跪倒在宋玫前面，一边哭一边扯着宋玫的裤脚，好不凄惨的模样。 宋玫刚想说话，乔大勇也带着三个女儿一起跪了下来，一个硬汉子，直接就红了眼眶。 “娘，儿子求你了，青苗不能嫁给黄二郎那种人啊！” 乔大刚和李英娘对视一眼，也跪了下来，“娘！” 宋玫彻底无语了，她明明是拒绝了罗媒婆，怎么他们说得好像她为了彩礼钱，要把孙女推进火坑一样。 “你们且说说，怎么青苗就不能嫁黄二郎了？” 宋玫没急着解释，而是问起了黄二郎的事。 刘桂香见婆婆还不知情，连忙把黄二郎酗酒打死老婆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宋玫听了，眉头皱得有些紧，心里对罗媒婆也多了几分成见。 如果真如刘桂香所说，黄二郎人品如此恶劣，估计是在本村找不到老婆，往远一点的村里找，就找到了罗媒婆帮他相看。 要么罗媒婆就是不知道他的德行，要么就是收了好处，一张嘴颠倒黑白，骗也骗个媳妇过去。 但就算是不知道黄二郎是个什么人，不了解清楚就给人说亲，也是她做媒婆的失职。 宋玫想着，要是罗媒婆真给老五老六介绍了媳妇，她还得仔细考察一番，免得娶个搅家精进门，到时候有得闹。 见宋玫半天不吭声，刘桂香又哭开了，“娘！你就看在青苗从小就帮着家里干活的份上，疼她一回吧！” 乔青苗也哭得厉害，膝行至宋玫面前，用力给她磕头，“奶！求求你了！我以后一定更卖力干活！我还能跟我爹一起下地！我给家里挣粮食！” 宋玫无奈地长叹一口气，一把把乔青苗拉了起来，“都给我起来！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刘桂香的哭声一下子止住了，似乎所有的勇气都被宋玫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还是乔大勇把她扶起来，又把跪在后头的两个女儿也拉了起来。 乔大刚和李英娘夫妻俩也站了起来，但仍旧一脸担忧地看着乔青苗。 宋玫看着乔青苗那张稚嫩的小脸，忍不住有些心软，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帕子给她擦眼泪。 乔青苗受宠若惊，怯生生地看着宋玫。 宋玫把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把她往乔大勇夫妻身边推。 乔青苗不知道宋玫要做什么，但宋玫推她过去，她只好站在了父母身边，紧张地看着宋玫。 “今天罗媒婆是来找我说黄二郎想娶青苗的事了。” 宋玫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乔大勇夫妻俩。 “我没答应，我想着青苗刚满十四，还不那么急着出嫁，想多留她两年，所以你们又是听谁说的，我要把青苗嫁出去？” 第13章 县城遭了瘟疫了 听到宋玫说没打算把乔青苗嫁出去，乔大勇夫妻俩都是一阵狂喜，刘桂香激动得恨不得再跪下来给宋玫磕一个。 宋玫冷冷地看着他们，又问道，“是谁说我要把青苗嫁出去的？” 乔大勇夫妻俩顿时又沉默了，收起了脸上狂喜的表情，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李英娘看了不知所措的大房两口子一眼，咬咬牙站了出来，“娘，是我说的。” 刘桂香猛然抬头，“不是，不是，娘，是我自己听到的，不关英娘的事。” 宋玫嗤笑一声，“还挺团结，都打算自己背这个锅？” 李英娘摇头，“娘，是我去送糖水的时候听见的，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跟大嫂嚼舌根子。” 刘桂香拽住李英娘的袖子，想辩解又怕惹怒婆婆，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老二家的，我知道，你疼惜侄女，但你不把话听完就去跟你大嫂说，万一青苗是个性子烈的，做了傻事，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宋玫知道李英娘也是出于好心，但是好心有时候也会办坏事，她不想在她管理的这个小家里横生事端。 李英娘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心里也是有些后怕了。 宋玫见她如此神色，又软下了语气，“大勇和大刚虽然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但总归也是我儿子，青苗的婚事，我哪里会稀里糊涂的就应了？” 乔大勇和乔大刚闻言，都有些感动地看向宋玫。 宋玫又不无伤感地说道，“只要是乔家的孩子，不管是嫁还是娶，我都是得好好过过眼的，你们爹走得早，我拉扯着一大家子，没别的心思，只求你们日子过得好，以后我去见你们爹的时候，脸上也有光。” 这话说得大房和二房两房人都很是羞愧，乔大勇带头跪了下来，眼圈都红了一片。 “娘，是儿子不孝，儿子不懂娘的苦心。” 乔大勇带头认错，宋玫面前哗啦啦地又跪下了一帮人。 宋玫摆摆手，“都起来吧，只要你们记得，娘不会害你们，只要咱们全家心往一处使，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这下不仅是大房和二房，剩下的四房和单身的老五老六也连声应和起来。 宋玫见她拉拢人心的招数已经初步见效，见好就收，站起身来，一一把大房二房几个人都扶了起来。 “好了，饭都要凉了，都起来吃饭吧。” 乔大勇等人更是感动得一塌糊涂，娘被他们误会，不仅没有责怪他们，还让他们一起来吃饭，这么好的娘，去哪里找！ 宋玫分配好了饭食，吃着自己的那一份，又观察着几个便宜儿子和媳妇的表情，忍不住在心里暗自点头。 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身边人有二心，把这些人都笼络管理好了，以后都是她做生意的好帮手。 经过这一晚的事情，大房二房对宋玫的孝心和信任愈发明显，干活也更加卖力了。 过了几日，便是田里收成的时候，乔家人几乎是能干活的都上阵了。 几个媳妇跟着下地忙活着给稻谷打捆晾晒的工作，宋玫就揽下了做饭的活，一家人忙得昏天黑地，总算是把稻谷都收了上来。 粮食入了库，一家人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今年大抵是能过个好年了。 宋玫虽然有空间做后盾，但看到一堆堆的粮食被抬进自家粮仓，还是颇有种大丰收的喜悦之情。 丰收之后，宋玫又想起拜托罗媒婆给老五老六说亲事的事来。 在农家，一般都是夏收过后把亲事定下来，等秋收过了，农闲时节的时候就能过门了。 但让宋玫没想到的是，罗媒婆那里还没个信儿，村长的大儿子却从县城里带回来一个惊天的消息。 “娘！不好了！村长家的博文哥从县城回来，说县城遭了瘟疫了！” 乔大贵从院门外冲进来，边喊边敲宋玫的房门。 宋玫眉心一跳，快步走过去，猛地拉开房门，“你说什么？县城遭瘟疫了？” 乔大贵赶紧点头，“博文哥说的，附近几个县城都遭了瘟疫，咱们县城也有好多人害了疫病，他帮工的主家得了消息，已经连夜往府城去了！” 宋玫的心陡然沉了下来，瘟疫，在古代是能害死上百万人的重大灾难。 “村长说让咱们每家每户都出个人去商量这事儿呢，娘，你快去吧！” 乔大贵连声催促，宋玫也不敢耽误时间，直接就拔腿往村长家走。 到了村长家，宋玫就见到村长和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都在堂屋坐着，个个都是眉头紧锁的模样。 宋玫没吭声，在村民堆里站好，侧耳听着他们的议论。 “这可真是要了亲命了，粮食才刚收上来，还以为今年日子好过了呢，怎么又闹出了疫病，老天爷这是不给活路啊！” “博文说他主家连夜跑了，那咱们是跑还是留啊？” 一说到跑还是留，大家又拿不定主意了。 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靠山村，就算要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宋玫听着他们说话，也没出声，只是自己思考着跑路的问题。 瘟疫在古代实在太可怕了，短短几天就能死一城的人，她不想留在这里等死。 如果靠山村的人不打算离开的话，她也会自己带着乔家一家人走的。 她不是古代人，对故土的感情没那么深，她只知道，没命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好不容易全村的当家人都聚齐了，村长磕了磕眼袋，语气沉重的开口了。 “事情你们也知道了，叫你们来，是想问问你们是怎么想的。” 村民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站得最近的村民吴永全替大家问道，“村长，我们也没经历过这个，还想问问村长你打算怎么办？” 村长长叹一口气，“疫病是死人的大病，博文的主家抛下所有生意连夜逃去了府城，可见这疫病有多严重了，让生意人连赚钱的买卖都不要了。” 村民们都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村长，直到村长捏紧了烟斗，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打算是，走，走得越远越好！” 第14章 收拾东西，走得越远越好 在场的所有村民都陷入了沉寂，虽然心里明白，逃跑是唯一的求生路，可对于未知的前路，他们是迷茫又不安的。 宋玫却是松了口气，能跟全村人一起走，也算互相有个帮衬，不至于在路上被流民们欺负。 “若是愿意走的，便在博文那里录个名字，回家尽快收拾好东西，明日卯时整，在村口集合。” 宋玫听了，也不犹豫，直接就走向赵博文，录下了自己的名字。 旁边的村民见了，忍不住问道，“梅花，你这就决定好了？” 宋玫点头，“留在这里不就是等死？与其等死，还不如去别的地方搏条生路。” 听到她这句话的几个村民互相看一眼，咬咬牙，也在赵博文那里录下了自己的名字。 排队录名字的人也越来越多，宋玫没工夫在这里浪费时间，直接去了地里，把正在翻地的几个儿子全都叫回了家。 刚刚村长派人来地里叫各家的劳力回家找当家人去开会的事，人人都听见了，所以乔家几个儿子也知道被叫回家是为了什么事。 “刚刚我去过村长家了，村长的意思是大家一起走得远远的，我觉得有道理，人活着才有希望，若是染上了疫病，全家都得下去见你们爹。” 宋玫扫视了儿子们一圈，继续说道，“现在每房人都去收拾东西，只带最重要的，那些用不上的家伙事儿都放在家里，没准以后还能回来继续用。” 一听他们要走，所有人都是惶恐不安的，乔大勇还忍不住问道，“娘，我们要走去哪儿啊？” 宋玫瞥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咱们是躲着疫病走，走到哪里没有疫病了大概就停下了。” 这话让乔家人更加不安，可疫病当前，谁也不想被染上，只好忍着心里的不安，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宋玫也回房去收拾东西，不过她有空间，大部分都能放进空间里，只余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放在明面上的行李里。 收拾完东西，宋玫又赶紧招呼几个媳妇把磨好的面全部揉了做饼，烘得干干的，就像新疆的馕一样，能储存很久，带着做干粮最合适。 全家人又热火朝天的生火烙饼，一直忙活到深夜，才把灶火熄灭了。 烙完了饼，宋玫又指挥着几个儿子把板车拖出来，把剩下的粮食都搬到板车上去，堆了个满满当当的。 忙活完这一切，离卯时也只差两个时辰，乔家人抓紧时间回房睡了一会儿，赶在卯时之前出发了。 临出发之前，宋玫坚决要带上她房里的樟木箱子，虽然乔家众人都不太理解，但还是依了她，把箱子放上车，推着就去了村口。 乔家一家人到村口时，村口已经聚了不少人，到卯时整，村长准时拿起了昨日登记的册子开始点名。 “宋梅花！” 宋玫听见村长喊她名字，连忙出声回应，村长看她一眼，在册子上画了个勾。 等点完名，村长看着已经亮起来的天色，又望了望身后的田舍，沉声道，“出发！” 一帮人迎着天光往村外走，除了宋玫之外，人人都免不了一阵伤感，有些嫂子大娘还忍不住痛哭起来。 走了没多久，便有人忍不住问道，“村长，我们这是往哪里走？” 村长没吭声，是他大儿子赵博文替他答了，“我们往京城方向走，听说皇上爱民如子，他不会不管我们的。” 村民们不懂这个，只是听考上了童生的赵博文说去京城有活路，虽然有些心里没底，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一起走。 只有宋玫默默地皱起了眉头，去京城会是一条正确的路吗？ 昨天赵博文说附近几个县城都遭了瘟疫，可按照瘟疫的流行速度，恐怕根本不止这几个县城有疫，整个府城，连着紧挨着的其他几个府城很可能都会遭到疫病的侵袭。 如果瘟疫得不到有效的控制，染病的人越来越多，逃难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既然赵博文能想到往京城去，其他人也能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京城会成为大部分难民的目的地。 可问题是，京城是不可能接收那么多难民的。 宋玫几乎可以预见到，他们千辛万苦地抵达了京城，却被拒之门外，苦苦挣扎求生无门的景象。 不能真的往京城去，她必须找机会带着乔家人找到另一条求生的道路！ 宋玫刚冒出这样的想法，下一秒就想到，宋梅花从小就在村里长大，她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更不知道除了靠山村和县城之外，还有其他什么地方。 但宋玫没有放弃，而是挤到了前面，和赵博文搭起话来。 “博文啊，你读过书，懂得多，能不能跟婶子说说，这京城到底在哪儿啊？” 宋玫根据靠山村的四季习性和农作物种类，已经可以推断出靠山村是处于南方，大概率是在中部一带，如果京城在北边，那她就可以考虑往东边去试试，有可能会走到东部沿海一带。 “京城在北边呢，从咱们靠山村往北一直走，就能到京城了。” 赵博文也没去过京城，只是书上说京城在北边，一直往北走就能走到京城去。 宋玫点点头，和她想的差不多，这个世界的版图分布很有可能和她前世生活过的世界是差不多的。 只要走到平原，转往东走就能走到海边。 问完了话，宋玫又默默退了回去，不紧不慢地跟着大队伍往前走。 按照她的想法，跟着大部队往北走，中道转去东边，就能避开难民流，到新的地方开启新的生活。 宋玫前世在东部沿海省份生活过一段时间，对那边的气候还算熟悉，相比京城，那边肯定是个更好的去处。 而且滨海的州府大概不会太穷，也是有机会做生意挣钱过好日子的。 宋玫又想起她因为爱吃海鲜，对于海鲜烹饪还有些心得，到时候在那边考察一番，或许可以做海鲜美食的生意。 想到这里，宋玫心下已经做好了决定，但她不打算声张，只待时机到了，便和去京城的大队伍分道扬镳。 第15章 刚出门就遇上了山匪 一行人就这么沉默地走着，宋玫也不再说话，尽可能多地保留体力。 乔家老六乔大贵走到宋玫身边，似乎有话要说，但又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宋玫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他开口，忍不住偏头问道，“老六，你有话就说吧，有什么不敢说的？” 乔大贵这才犹犹豫豫的开口了，“娘，三哥和三嫂没跟着一起走，他俩……” 宋玫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昨天去村长家商议的时候，也没见钱春喜的身影。 估摸着是因为昨天都是去地里让劳力回家说一声，乔大志和钱春喜两人都不在地里，就把他俩给落下了。 不过就算钱春喜去了，她大概也没办法带着还不能下地走动的乔大志和年幼的乔家福一起逃难。 况且现在全村人都离开了，他们一家人留在村里没准也是个活路。 “乔大志不能下地，钱春喜一个女人家，怎么带着他跑？” 宋玫指了指家里那辆板车，“你们兄弟几个轮流推这些粮食和孩子，可能觉得不那么累，可后面路还长着呢。” 乔大贵闻言沉默了，宋玫又说道，“现在村里没人了，他们留在村里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乔大志还有伤在身，颠簸一路，恐怕走不到京城，命都要没了。” 宋玫说的是真心话，乔大志就算拖着那一身伤上路了，能不能撑到京城还真是个问题。 就算是他们这群健全的人，在这次逃荒路上能活下来几个，也还要打个问号。 乔大贵虽然没逃过荒但也知道其中厉害之处，面色沉重地退回到了推车旁边，和老四老五说起话来。 宋玫没再管他们，走好脚下的每一步路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走了没多久，靠山村领头的几户人家就看见了另一条山路上走出了一群人，看着拖家带口的，像是和他们一样，去逃难的。 村长警惕地让众人停了下来，在打量清楚那群人之后，才放下了戒心。 “老梁，你们村也……” 村长认出了那批人是离靠山村并不算太远的泉水村的村民，村长梁金达也和他打过几次交道。 梁金达长叹一声，“都是不得已的事，密林村也准备着要逃了，估摸着不是夜里出发就是明日一早。” 村长闻言止不住地摇头，附近几个村都要逃，那路上该有多少流民？ 又寒暄了几句过后，两位村长也不再多耽误时间，泉水村在前，靠山村在后，继续往前走去。 行至中午，宋玫都走得双腿麻木了，村长终于宣布，可以停下来吃东西休息了。 宋玫几乎是像被赦免了一样，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一上午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往前走，别说是她前世了，就是原身宋梅花也很少这么拼命的走。 坐在地上的宋玫累得直喘气，李英娘端了碗水给她，又小声说道，“娘，该吃饭了。” 宋玫本想让他们自己拿着吃，但想想还是要拿捏住大家长的权威，只好捏着鼻子喝完水之后，站起来去拿饼子。 逃荒路上十分耗费体力，宋玫不想太节约粮食，直接拿出了一包饼子。 推车的儿子各分三张，儿媳和她自己各分两张，孩子各分一张，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继续上路。 乔家众人虽然觉得太多了，但着实也是饿坏了，加上后头路还长，饿着肚子怕是没力气走路，也不再多话，纷纷埋头苦吃起来。 宋玫重新坐回了地上，用牙磨着梆硬的饼子，混着水咽下去的时候几乎要噎得翻白眼，吃了没两口就放了下来。 “我去解个手。” 宋玫把饼子往怀里一揣，站起身来就往旁边的树林走去。 走到稍微深一点的地方，宋玫回头看了看，确定没人看得见这边了，这才躲到一棵比较粗的树后，进了空间。 宋玫进了超市，直奔烘焙面点区，拿了个花卷就往嘴里塞。 她不敢耽误太久时间，也不敢吃太多，只吃了一个花卷和一个奶香小馒头，又开了瓶矿泉水仔仔细细地漱了口之后才出了空间。 肚子里有食了，宋玫觉得有力气多了，慢吞吞地回到了队伍里。 中午午休的时间并不长，吃完饭没多久之后，村长又招呼大家上路了。 宋玫咬着牙站起来，脚步沉重地跟在推车旁边，几乎是凭借着意志力在往前走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队伍突然停了下来，前面还有阵阵骚动的声音。 宋玫伸长脖子向前望去，也并没看出什么来，干脆席地而坐，趁机休息一会儿。 随着前面的骚动声越来越大，走在后面的靠山村村民也终于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遇到了山匪！ 村长脸色一白，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这才刚出门第一天，就遇上了打劫的山匪。 宋玫心里也是咯噔一声，被山匪洗劫一通，岂不是要空着手往前走？ 他们带着粮食都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到京城，被打劫之后，恐怕走到府城都是难事。 可他们如今走的这条道，根本没有其他岔路，想要继续往前走，就必须要经过山匪这一遭。 村长急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快快快，趁着山匪还没过来，回头，赶紧回头！” 宋玫皱眉，这时候回头，山匪还能放过他们？ 可靠山村村民不这么想，听到村长说回头，都吓得忙不迭掉头就跑。 宋玫没办法，前头的人回头了，她总不能迎难而上，只好也跟着一起掉头往来时的路跑。 “站住！” 山匪很快发现了逃跑的靠山村村民，几个拿着大刀的山匪直接快步从旁边的林子里绕到后方，截住了村民们的去路。 “当着爷爷们的面就想跑？” 看起来像是这几个山匪中地位比较高的一个络腮胡轻蔑地看着他们，亮了亮他手中的大刀。 靠山村的村民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离山匪近的几个人，吓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交出你们的粮食和银钱，否则……” 络腮胡擦着刀，目光贪婪地扫视着每一辆板车和村民们身上的包袱。 村长从队伍的最末尾挤上来，作揖哀求，“各位大爷，我们都是种地的泥腿子，只带着一点活命的粮食，求求大爷们放过我们吧！” 第16章 粮食被山匪洗劫一空 络腮胡冷笑一声，抬脚就踹翻了村长。 “告诉你们，爷爷们抢的就是你们的粮食！识相的就赶紧把粮食交上来，不然，我这把刀就该见见血了！” 络腮胡朝身后几个持刀山匪扬了扬下巴，“去，从第一个开始，让他们都把粮食和值钱的物件扔到路边上。” 村长艰难地爬起来，想要继续哀求，被不耐烦的络腮胡直接拿刀指着，“个老匹夫，再啰嗦，老子一刀砍了你！” 被络腮胡这么一恐吓，村长也不敢开口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山匪拿刀逼着村民们把粮食都扔到了路边上。 宋玫见状，赶紧指挥乔家人，能藏多少饼子在身上就藏多少，山匪的重点是粮食，零零碎碎的饼子馒头可能不会都拿走。 乔家人闻言，赶紧手忙脚乱地往身上藏饼子，周围几户人家听见了，也忙不迭地学着乔家人往身上藏吃的。 藏完了饼子，山匪也来到了乔家人面前，乔家兄弟万般不情愿地把粮食都搬下了车，扔到了旁边的一条沟里。 看乔家人很是配合地把粮食交出来了，山匪也没再纠结于他们身上藏没藏其他的，直接往后面去了。 宋玫轻轻松了一口气，这些饼子起码能吃两三天，之后的事，就之后再说吧。 如果到时候找到的吃的实在难以果腹，她会以最可能让人信服的理由，从空间拿些吃的出来的。 靠山村的队伍很快交完了粮食，前面泉水村也被搜刮了个干净，山匪收起了刀，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虽然舍不得粮食，可山匪的大刀不是摆设，村民们也只好沉默地推起推车，离开了山匪的视线。 确定自己脱离了山匪的视线后，队伍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甚至停了下来。 “粮食都没了，我们还怎么去京城？” “就是，京城那么远，早知道，早知道我们就不走了，死在家里，总比饿死在路上强！”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还往前走吗？” 村民们吵成一团，有人后悔不该就这么急忙忙的上路，有人茫然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有人已经打起了退堂鼓，想要回家了。 宋玫没想到，这才刚走了半天，队伍就起了分歧。 照这个情况下去，散伙也是迟早的事。 不过宋玫早就有分道扬镳的打算，心里想着，如果真的散伙了，他们一家人就自己上路。 反正明面上的粮食都没了，别人看见他们一家子也没得抢。 “大家伙静静！听我说！” 村长的大儿子赵博文挤到前面来，爬上板车朝着村民们大声喊了起来。 见是他要说话，村民们也安静下来，想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如今粮食已经被抢了，回村里也是饿着肚子等着染上疫病，还不如往前走，到了府城，或许官府会在城外布棚施粥，我们还能去城里换些粮食，总比回村等死强啊！” 赵博文毕竟是村里难得的读书人，又是村长的儿子，村民们对他的话也是比较信服的。 “你说真的？府城真的能有吃的？” 府城不像京城，对于靠山村的村民来说还算是个能勉强走到的地方，如果府城真能有吃的，他们也不是不能去试一试。 赵博文哪里知道府城有没有吃的，他只是听说过，府城的有钱人家或者官府会在城外施粥，可他们去了之后会不会有，全然是个未知数。 只是他们现在进退两难，回头也是等死，他只能咬牙给大家画个大饼，勾着大家继续往前走。 或许是被府城有吃的这个消息打动了，原本抱怨声很大的几个人也不再抱怨了，神色有些动摇。 宋玫暗自摇头，画这样的饼无异于饮鸩止渴，到时候府城没有施粥的，村长一家恐怕要被村民们打死。 但除了宋玫，其他村民基本都相信了赵博文的说辞，纷纷互相安慰起来。 “再往前走走，到了府城就好了，听说去府城也就半个月的脚程，咱们一路多找点吃的，饿不死的。” “是，这又不是冬天，山上多得是吃的，咱们乡下人什么苦日子没过过，运气好了还能抓些野物打打牙祭呢！” 就连乔家几兄弟也纷纷看向宋玫，乔大勇还带头说道，“娘，你别担心，山上肯定能有吃的，我和大刚还有点抓野物的手艺，咱家人总归是饿不死，只要到了府城就好了。” 宋玫叹了口气，看着几个儿子带着希望的眼神，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虽然知道大家的希望八成是要落空，可她现在什么也不能说，说了反而要坏事。 正如赵博文所说，回头也就是饿着肚子等着染疫病，那还不如往前走，搏一搏，万一前头真的有出路呢？ 纵使希望渺茫，但也还是得给大家一点希望，不然他们怎么能撑得下去。 被赵博文说动了的村民们又整顿好准备重新出发，乔大勇推起推车，看向身旁的宋玫，“娘，你上车来坐吧，别累坏了。”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宋玫想了想也没推拒，直接上车坐着去了。 她这具身体也不算年轻了，体力有限，这么走下去，她还真有点撑不住。 反正现在粮食没了，板车推起来也轻得很，加上她一个人的重量也不是大问题。 宋玫上了车，乔大勇和乔大刚就一个在前头拉，一个在后头推，跟着前面的队伍继续出发了。 被山匪这么一耽搁，下午的路也没走多久，他们就该停下来休整了。 在野外过夜，篝火是少不了的，趁着天还没黑，劳力们得去多砍些柴火，以供晚上守夜的时候烧到天亮。 女人们则是结伴去找吃的，不管是野菜还是野果，只要是能吃的都得采摘回来填饱肚子。 和宋玫差不多年纪的女人，大多都留在原地守着自家孩子，但宋玫坚决不愿留守，坚持要去找吃的。 最后，宋玫如愿地跟着一群年轻的媳妇子进了山林。 进到山林的宋玫并没有忙着挖野菜，而是跟两个媳妇招呼了一声，往更深一点的地方走去。 第17章 挖到野山药，磨粉当粮食 宋玫走到离其他人稍远一些的地方，在树丛的遮挡下蹲了下来，装模作样地挖了起来。 面前的土地被挖出了一个坑，宋玫这才拿出几根山药，在坑里滚了几下，沾上了新鲜的泥土。 几根山药足够乔家一家人饱腹，宋玫想了想，又多拿出了几根，依样画葫芦地滚上泥土，一起捧了回去。 正跟其他女人一起挖野菜的李英娘和何秀娥看见宋玫捧着山药回来，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娘！你找到土棍了！” 李英娘兴奋非常，这土棍可是好东西，和粮食一样能饱肚子，就是难找了些，靠山村旁边的山上少得很，他们也很少能吃到。 何秀娥更是高兴得眼睛都是亮的，有了山药这种软绵绵的食物，她家那两个一岁多的小娃娃也能多吃两口了。 宋玫摆摆手，“我先把土棍送回去，你们继续找野菜，尽量挖嫩一点的，晚上煮野菜山药粥。” 两个儿媳妇自然是一口答应，再挖起野菜来更是干劲满满。 宋玫回到队伍驻扎的地方，去找水的大儿媳刘桂香和大孙女乔青苗都还没回来，只有几个年纪小的孙子孙女窝在板车上。 二孙女乔麦穗看见宋玫回来，小心地喊了一句“奶”，也不太敢跟宋玫搭话。 宋玫知道这个二孙女向来内向胆小，就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在驻扎地等了好一会儿，去打水的刘桂香和乔青苗总算回来了。 “老大家的，你带着青苗再去打一趟水，我挖了山……，挖了土棍回来，又要洗又要煮粥，这些水怕是不够。” 听到婆婆挖到了土棍，刘桂香也很是高兴，立马带着乔青苗提着水桶又往水源地去了。 宋玫目送她们走远了，这才打水把山药冲洗干净，接着拿出一双橡胶手套和削皮刀，蹲在背人的地方快速削起了山药。 等刘桂香和乔青苗再带着水回来，宋玫已经处理好了山药，只等着大家都回来就可以开始煮晚饭了。 “饿……娘……呜呜……” 砍柴的和挖野菜的人都还没回来，宋玫坐在板车尾部正在休息，就听见一阵小声呜咽声。 宋玫一回头，就看见老四家那对双胞胎的其中一个正抓着另一个的手掉着金豆豆。 听到孩子哭，宋玫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老四家这对双胞胎才一岁多，牙口还没长齐全，中午那顿饭估计是没吃多少的，到现在确实也该饿得受不了了。 大的几个孩子已经去帮着洗锅擦碗了，刚满五岁的二房小儿子乔平安笨拙地拍着弟弟的后背，嘴里还念叨着“不哭不哭”。 乔平安一边拍，一边还有些不安的看向宋玫，似乎是怕弟弟一直哭会惹恼了她。 在小小的乔平安记忆里，他和几个姐姐如果在奶奶面前哭，是要被教训的，所以看到两个弟弟哭的时候，乔平安的第一反应就是学着姐姐哄他的样子去哄弟弟。 宋玫看了乔平安的反应，默默在心里摇头，连这么小的孩子都学会看宋梅花的脸色了，这心眼也真是偏到太平洋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等你爹娘都回来了，就有东西吃了。” 宋玫爬上板车，试图哄一哄孩子，可这么点大的孩子并不怎么听得懂他说话，依旧哭得十分忘我。 前世并没有怎么接触过孩子的宋玫有些尴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让哭闹的孩子停下来。 乔平安看弟弟不理奶奶，虽然怕宋玫，但还是硬着头皮替弟弟解释，“奶，弟弟小，听不懂，不骂不骂。” 宋玫被他逗笑了，又看他黑亮亮的眼睛，觉得还挺可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乔平安看见宋玫伸手，条件反射地缩起脖子，但在宋玫轻轻地摸了他的头之后，又露出一些惊喜的神色。 “平安饿不饿？” 乔平安也不过五岁，那些梆硬的饼子对他来说一样是很难下咽的食物。 宋玫语气很柔和，乔平安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中午那块硬饼子，他一边喝水一边吃，也只勉强吃了一小块，这会儿也已经饿得有些难受了。 眼看着几个年幼的孙子都饿得难受，宋玫又把目光投向了刚刚洗好的山药。 如果把山药切成薄薄的片状，放在板车上，一路走一路晒，按照现在的天气情况，大约两三天就能晒干了。 等山药片晒干之后，直接拿杵臼捣成粉，放在锅里炒熟，想吃的时候拿水一冲就行了。 他们带着的硬饼子不适合孩子吃，如果这些山药做成山药粉的话，倒是能给几个孩子充饥。 想到这里，宋玫让乔平安乖乖坐好等着，自己拿布包着手，把山药分出一半，趁着还没做晚饭，先把预留出来的一半山药切成薄片。 “娘，你把土棍切成这么薄的片干什么？” 刘桂香刚好走过来，看见宋玫在切山药片，有些疑惑不解。 “几个孩子吃不了硬饼子，我想着把土棍晒干磨成粉，到时候拿水冲了给他们当饭吃。” 宋玫随口解释了一下，就拿起刀开始切山药，神情很是认真。 刘桂香听了，有些意动，看了看在板车上哭闹的双胞胎，又看了看乔平安，小声问道，“娘，这土棍粉，是给小文小武吃的不？” 宋玫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她听出来刘桂香的意思了，心里总觉得有些无奈。 刘桂香生了三个女儿，是乔家包括曾经的三房在内，四房儿媳中，唯一一个没有儿子的。 就因为这个，刘桂香一直很自卑，在家任劳任怨的，包括她的三个女儿，都是小小年纪就开始帮着家里干活了。 乔春苗的婚事乌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跟婆婆抗争。 但如果媒婆说的人家不是她知道的黄二郎，而是其他人家，她大约也就认了。 以前的宋梅花对大房生不生得出儿子并不在意，她其实更希望大房二房都生不出儿子，这样才不妨碍她的儿子继承乔家的所有财产。 如今的宋玫更不在意，她作为现代人，一直觉得生女儿也没什么不好，而且这个朝代并没有多限制女人，女人除了不能读书考官，其他方面还是比较自由的。 就算大房到最后也没有儿子，又碍于世俗观念需要一个继承人的话，那就给大房的几个女儿招赘，生出来的孩子照样是姓乔的。 第18章 吃上了飘着油花的山药粥 “秋果和平安也还小，他俩也吃土棍粉，再大点的麦穗和小霞她们就不吃了，土棍不多，不够那么多孩子吃的。” 宋玫虽然脑子里百转千回的，连大房最后招赘都想到了，但语气依然平静，好像没听出刘桂香的言外之意似的。 “秋果，秋果也能吃啊？” 刘桂香好像有点不敢相信，宋玫居然一开始就打算让秋果和平安和老四家的两个孩子一起吃土棍粉。 宋玫睨了她一眼，“不然呢？秋果才几岁，你当娘的心里没数？她那几颗小牙能吃得了饼子吗？” 刘桂香眼眶一下子红了，她哪里是不知道这个，只是不敢相信，她家秋果也能和老四家的男娃一个待遇了。 宋玫看她红了眼眶，心里莫名觉得有些憋屈。 可这就是古代女人的无奈，在靠着农耕生活的家庭里，生不出未来能成为壮劳力的男丁总是要受人诟病的。 宋玫知道，她无法改变古代人重男轻女的现实，但看着每一个深受其害的女人，她又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不过幸好，她现在是乔家的大家长，她不会让家里的女孩子过得太辛苦。 “你有那闲工夫，不如来帮我一起切，成天想东想西的有什么用啊？” 刘桂香被教训了，缩缩脖子，收起了那点悲春伤秋的情绪，蹲在地上跟宋玫一起摆弄山药。 眼看着太阳要下山了，砍柴的和挖野菜的终于回来了，宋玫分出来的那堆山药也切完了。 “这些土棍，我分了一点出来，准备晒干了捣成粉，给几个年纪小的孩子当糊糊吃，咱们大人就多吃点野菜得了。” 除了单身的老五老六，其他三房每房都有年纪小的孩子，对宋玫这个决定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宋玫挑着两个儿媳妇挖回来的野菜，拿出一部分来煮野菜山药粥，剩下一部分放在板车上晒干，也算是个存粮。 乔家众人也忙活起来，洗野菜的洗野菜，堆火堆的堆火堆，很快就生起了火准备煮粥了。 因为剩下的山药确实不算太多了，宋玫干脆全部丢进了锅里，先吃了再说，明天的食物明天再想办法。 山药在锅里咕嘟嘟地煮开了，宋玫打开樟木箱子，小心地掏出了被包得严严实实的油罐子和盐罐子。 都到了这份上了，宋玫也不打算省着用了。 俗话说，粮是命，油是劲，这一路逃荒真的太耗费体力了，不多补充点油水，还真是撑不下去。 宋玫直接挖了一勺猪油放进了粥里，惊得几个媳妇都张大了嘴巴。 平日里不管是煮粥还是煮糊糊，哪有放油的？ 最多是逢年过节炒菜的时候怕糊锅底，才拿猪油润一润，不然这一罐子猪油哪能撑一年。 “看什么？肚子里没点油水，还能走得动路？这老远的路，别还没到府城，人先倒下了。” 宋玫佯装没好气的样子瞪了几个媳妇一眼，又撒了一勺盐之后才收起了盐油罐子。 虽然食材只是简单的野菜和山药，但有了那一大勺猪油，对于乡下人来说也是难得的美食了。 野菜山药粥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离乔家比较近的几家人都忍不住吸着鼻子闻个不停。 馋归馋，但也没人好意思舔着脸上来要，只能闻着乔家那边传来的香味流口水。 因为要煮山药，乔家的粥比别人都要慢一些出锅，等宋玫开始分配饭食的时候，大家伙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宋玫依然按照家里分饭的老规矩，出力推车的男人多分一些，走路的女人少分一些，孩子则是各分一小碗。 这一顿飘着油花的野菜山药粥喝得乔家人美极了，连宋玫都觉得这碗粥味道确实不错，直接喝了个干净，连加餐都省了。 喝完粥，天也差不多黑下来了，几个儿子媳妇把锅碗瓢盆收拾干净，又把篝火架大了些，忙活完了就围着板车坐了下来。 “乡亲们！咱们晚上得安排人守夜！每家每户轮流来，上半夜三个人，下半夜三个人，大家伙商量一下，今晚谁家守夜？” 村长的大儿子赵博文又穿梭在队伍中，号召大家安排人守夜。 在山林里过夜，确实是有守夜的必要，村民们也没有反对，而是聚在一起商量了起来。 “我家在队伍前头，今天上半夜守夜的三个人，算我一个，剩下两个人，队伍中间和后头最好是各出一个，这样整个队伍都能照看到。” 赵博文跟大家伙说着守夜的安排，自己也以身作则，先报名了上半夜的守夜工作。 “娘，我今晚守夜吧，肚子里有食，晚上不难熬的。” 乔大勇提议自己今晚守夜，因为今晚吃得不错，夜晚也不会太难熬。 宋玫一想，反正每晚都要守夜，早守晚守都一样，不如今天守了，下次再轮到他们家就是好些天之后了。 “成，那今晚就辛苦你了，明天你就别推车了，以后咱家谁守夜，第二天都不用推车。” 得到宋玫一句辛苦了，还免了明天推车的工作，乔大勇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娘，我今晚一定打好精神，娘就安心睡吧。” 宋玫点点头，转头喊道，“博文！这里！我大儿子乔大勇守上半夜！” 赵博文应了声，接着又有其他村民报名守夜，上下半夜六个人的守夜名额很快就满了。 守夜的任务安排好了，天色也已经很晚了，村民们把柴添好，就和着衣服睡在了地上。 宋玫和孩子们一起躺在板车上，眼睛一闭，意识沉进了空间里。 她想看看，除了山药，还有哪些东西适合假装是她从山林里找出来的食物。 宋玫在蔬菜瓜果区转悠了半天，目光放在了脏兮兮的芋头上面。 在宋梅花的记忆里，似乎是没有吃过芋头这种东西的，但宋玫完全可以撒谎说小时候吃过，只是这东西特别少见，所以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 宋玫掂量了一下芋头的重量，估摸着大概三四个加上野菜就够一家人吃饱了。 思考了一会儿，宋玫捡出了八个芋头放在一边，打算明天去找食物的时候，就拿这些芋头出来充数。 第19章 夜宿山林遇狼群 放好了芋头，宋玫仔细想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什么别的事要做了之后，意识出了空间，陷入了梦乡。 虽然下午是坐在车上的，但宋玫也依然十分疲惫，一觉睡到了天蒙蒙亮，被李英娘推醒了。 “娘，该起了，天一亮就得出发了。” 宋玫有些疲倦地半睁开眼睛，眯着眼看了看天色，勉强支起身子，坐了起来。 长长的一条队伍已经苏醒了过来，有人忙活着洗漱，有人在用还没燃尽的篝火煮早饭，倒是显得有些热闹。 宋玫坐了一会儿，困意也消散了许多，便要下车去打水洗漱。 只是这脚一沾地，她就感觉到一阵酸痛，尤其是小腿，又胀又痛，难受得紧。 宋玫皱着眉，捏了捏自己的小腿，把自己捏得龇牙咧嘴的。 穿过来这么久，她也就那次去县城的时候多走了几步路，平时成天待在家里不怎么动弹，这一下子走那么多路，确实有点承受不了。 宋玫拖着酸痛的双腿去打水洗漱，一边漱口一边想着，可能今天又得坐在车上了，不然她这体力，是真跟不上队伍。 等宋玫洗漱完了，锅里的早饭也煮好了，宋玫拿出盐让刘桂香撒了下去，油倒是没再放。 一天吃一顿有油水的就很好了，要是顿顿吃油水，油罐子里的猪油怕是撑不了几天，后头该没得吃了。 没有油的饼子野菜汤虽然没有昨晚的山药野菜汤好喝，但谁也不会嫌弃，一家人把锅里的汤水都分了个干净。 吃过早饭，三个媳妇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了炊具，男人们则是熄灭了火堆，确保不留一丝火星之后，队伍又准备出发了。 宋玫今天直接被安排在了车上，几个儿子轮流推着，一路走得倒也顺顺当当。 到了申时末，大约是现代的五点钟左右，队伍再次停下来准备就地驻扎。 宋玫依旧要求了去找食物，在林子里晃晃悠悠好一会儿之后，提了一篮子芋头，跟着找食物的大部队一起回到了队伍。 “娘，你挖的这是什么？我怎么没见过呢？” 何秀娥对着芋头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刘桂香指着芋头上的须，弱弱地问道，“这能吃吗？看着都长毛了。” 宋玫白了她一眼，“不懂别瞎说，这叫芋头，吃起来粉粉糯糯的，比土棍还好吃，可惜这东西少见得很，我还是小时候在我娘的娘家后头山上见到过一次呢。” 听宋玫说这东西比土棍还好吃，几个媳妇又都来了兴趣。 李英娘试探性地碰了碰芋头，问道，“娘，这芋头要怎么吃啊？” 宋玫直接拿了一个芋头过来，在水里搓洗一番，又拿菜刀示范了一下怎么给芋头去皮。 “去完皮直接切块放水里煮就行，加点野菜，就是野菜芋头粥。” 几个媳妇看明白了，连忙拿过芋头，仔细地清洗起来。 宋玫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也不管她们怎么弄，又爬上板车翻动起她晒在板车上的山药片来。 经过今天一天的晾晒，山药片已经变得干硬了，宋玫估摸着，大概再晒两天就彻底成干了。 把山药片收起来，宋玫靠着樟木箱子闭上眼，意识又进了空间。 她已经连续两天拿出山药和芋头这类食物了，再到后面，她也不敢再拿出来了。 就算是运气再好，也不会天天能挖到这些能果腹的食物，如果一直能挖到，就该惹人怀疑了。 宋玫在超市里转了半天，思考着到底还能拿出什么东西填饱乔家人的肚子。 走到烘焙面点区，宋玫盯着杂粮馒头，忍不住有些出神。 原本她是想走到平原再和大队伍分道扬镳，但赵博文给大家画下那么大的饼，恐怕一走到府城，队伍就会爆发激烈的冲突了。 按宋玫对古代的了解，府城大概率是不会接纳他们这群难民的，最大可能是早就有难民在府城外聚集，等他们去的时候，只有遍地的难民与之作伴。 所以宋玫打算在快到府城的时候，就带着全家人转道去其他地方，等脱离了队伍，她就有更多的余地能使用空间的物资了。 只不过她还得想个能让全家人信服的理由，到时候再自己做一些口感粗糙的杂粮馒头拿出去，可是这个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宋玫想了好久都没有头绪，又听见李英娘来喊她说晚饭煮好了，只能暂时放下思考，意识脱离空间，睁开了眼睛。 心里揣着事儿，宋玫吃晚饭都吃得心不在焉，脑海里不断地思考着怎么才能把空间里的部分物资过个明路。 直到大家伙都要睡下了，宋玫还是没有头绪，无奈只能也和衣睡下，等明天再想了。 宋玫沉沉睡去，整个队伍也安静下来，只偶尔能听见几声孩童的闹觉声。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宋玫被一阵惊慌失措的喊声惊醒，仔细一听才听清楚，那人喊的是，“大家快起来！有狼群！” 宋玫猛地坐起身来，环顾四周，果然在密林深处看见了一双双发着幽绿光芒的眼睛。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村里的老猎户也拿出了自己的弓箭，警惕地盯着狼群。 “大家伙把锄头镐头都拿出来防身！男人们把老人孩子和女人都围起来，别让谁落单了！” 老猎户站在板车上，冷静地指挥，男人们立刻照做，围成了一圈，死死地盯着狼群不敢有任何掉以轻心。 宋玫紧张得有些手抖，虽然他们人多势众，可对面毕竟是凶猛狡诈的狼，而且看眼睛的数量，狼的数目也并不少。 “大家不要怕！咱们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粮食也没了，后面还不知道要怎么挨饿呢！今天打死这群狼，咱们就有肉吃了！” 一听吃肉，村民们瞬间就情绪激昂起来。 “打狼吃肉！打狼吃肉！” “送上门来的肉！怕他个屁的！” 狼群似乎也感受到了来自人类的威胁，不停地发出嚎叫声。 经验丰富的老猎户高声提醒道，“大家小心！狼群要发起进攻了！” 随着老猎户的话音落下，狼群发起了进攻。 拿着农具的男人们虽然害怕，但为了一家老小，也只能硬着头皮挥舞着手里的农具，几人合着伙对付扑上来的恶狼。 第20章 打死狼群分肉吃 老人孩子和女人都被围在中间，宋玫和几个媳妇靠在一起，怀里还抱着孩子，紧张地看着男人们和狼群的战斗。 “树根他爹啊，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树根平平安安的啊，千万别伤着了。” 宋玫耳朵尖，在一片嘈杂声中，还听见了旁边赵婆子的祈祷声。 赵婆子嘴里念念有词的，宋玫一边听着，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她好像知道找什么借口拿东西出来了。 她那个早死的便宜丈夫乔有田，不就是个最好的借口吗？ 正好，她也能拿这件事再试探一下几个儿子儿媳，要是谁起了什么歪心思，那就直接拆伙，各奔东西吧！ 宋玫心里有了主意，注意力又重新放到了和狼群搏斗的几个儿子身上。 她才走了一会儿神，老大和老二脚下就已经躺着一匹死狼，两人还一起用锄头狠狠地砸着另一只狼。 其他人那里的情况也很乐观，死狼越来越多，现场全是血腥味。 狼群死伤不少，剩下的狼也仓皇逃走，已经快要脱力的男人们也终于能够歇一口气了。 眼看着狼群的威胁消失，女人们连忙上去查看自家男人的情况。 幸好，受伤的人并不多，最严重的也不过就是被狼爪子划了几道比较深的口子。 乔家几个儿子倒是毫发无伤，宋玫见状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天热得很，每天还要忙着赶路，伤口怕是不容易好，还可能化脓感染，那就更麻烦了。 在古代，化脓感染是很可能要人命的，况且他们现在还在逃难路上，除了村里的赤脚大夫，也没有别的医疗途径，万一感染了，丢掉小命的几率是很大的。 至于那几个受伤的村民，宋玫只能希望他们能尽快恢复好，别出现什么意外了。 就在宋玫想东想西的时候，赤脚大夫已经在给几个受伤的人包扎了，老猎户也带头开始处理那些死狼。 这下男人女人齐上阵，剥皮割肉分工合作，很快就把狼肉给处理好了。 肉处理好了，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分肉。 在这两天的脚程中，他们和泉水村的人已经渐渐拉开了距离，所以这次杀狼行动只有他们靠山村的人，分肉倒是也简单，各家平分就是了。 在村长的主持下，每家每户都分到了不少狼肉，就算放开了吃，起码也能吃好几天的。 宋玫看着那一堆狼肉，实在是有些好奇它的味道如何。 李英娘跃跃欲试地割了一大块狼肉，切成小块放进了锅里。 “狼肉看着比猪肉硬，多煮一会儿，煮到早上应该就能煮烂了，刚好能当早饭吃。” 宋玫看了看天色，估计现在最多也就凌晨一两点，煮到天亮，似乎是差不多了。 锅里煮上了狼肉，剩下的狼肉也得处理好，不然在这种天气下，很快就要臭了。 村里人保存肉的方法也就是擦盐晾晒成咸肉，所以大家伙也都不睡了，趁着肉还新鲜，赶紧擦上盐，免得肉坏了就可惜了。 乔家也赶紧行动起来，宋玫取出了盐罐子，和几个媳妇一起忙活着给狼肉擦盐。 但是分到的狼肉确实有些多，眼看着一罐子盐都要擦完了，还有一点狼肉没擦上。 宋玫只好又回到板车上，把箱子打开，取出一个麻布袋子，从空间里拿出一袋盐，直接倒进了麻布袋里。 “娘，盐擦完了，这还有两大块肉呢，怎么办啊？” 何秀娥举着两块肉，看向了宋玫。 宋玫从箱子里拿出刚刚准备好的一袋子盐，当着她们的面解开了系带。 “这还是我前些日子进县城顺手捎的，没想到这会儿派上用场了。” 宋玫找了个借口，把袋子里的盐倒进了盐罐，“用吧，省着点啊，再用完可就没了。” 三个媳妇佩服不已，纷纷觉得婆婆可真有远见，要不是婆婆去县城还捎了一袋盐，他们家后面连盐都吃不上了。 狼肉很快擦完了盐，被裹上一层干净的布，放进了箱子里。 山林里的清晨露重，刚抹上盐的肉还不能直接开始晾，得等到太阳出来才能拿出来晾，这样才不容易晾坏。 处理完这一切，离天亮也没多远了，精神紧张了许久的大家伙又抓紧时间和衣躺下，积蓄体力。 宋玫也睡下了，只是鼻子里总是传来狼肉汤的香气，勾得她有些馋，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才睡着了。 因为夜里打狼实在太累，大家伙都睡到了大天亮才醒来，眼看着太阳都要升起了。 不过昨晚也已经把狼肉汤煮上了，这会儿直接开吃，也不用再费时间去煮早饭了。 闻了小半夜的狼肉香味，这下终于是可以吃上肉了。 宋玫拿勺子搅动着锅里的狼肉汤，三个媳妇在一边掰饼子往肉汤里丢。 等狼肉吃完了，饼子也泡软了，吃着就能更顺口一些。 乔家人排着队，宋玫挨个给他们打好汤，接着就都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宋玫也终于尝上了狼肉，不过她仔细咀嚼了一会儿，倒也没吃出什么特别的味道来。 虽然和猪肉牛肉之类的肉都有明显的口感差异，但从味道上来说，还真是没什么特别的。 不过就算是没什么特别的味道，但也是肉，宋玫吃得还是很香的。 除了上回吃的那顿饺子，她就没怎么吃过肉，这一顿狼肉汤确实解馋得很。 一大锅狼肉汤，让全家人都吃得滚瓜肚圆，幸福得就差笑出声来了。 村里其他人家也一样，吃过一顿美味的狼肉汤之后，精神满满地上路了。 宋玫把山药片和狼肉都拿出来晾着，自己和孩子能坐的地方就小多了，只能抱着孩子缩在角落里，坐得腿都麻了。 到了中午休整之后再次启程，宋玫实在忍不住了，干脆自己下来走，虽然累点，但也比在车上缩着身子坐要舒服一些。 可能是吃了狼肉的原因，宋玫走了一下午倒也不觉得太累，比第一天可轻松太多了。 找食物的活，宋玫也依然参加了，但今天她不打算拿什么东西出来，反正有那么多狼肉了，一时半会也饿不着。 第21章 队伍中有人开始发烧 因为宋玫没有“找到”什么能充当粮食的食物，所以今晚的晚餐就是狼肉野菜汤。 宋玫割狼肉下锅的动作一点都不犹豫，这天太热了，抹了盐也不一定能放多久，还不如早点吃了安心。 吃过晚饭后，天已经全黑了，宋玫躺在板车上，疲倦地闭上了双眼。 他们已经走了三天了，也不知道到底哪天能走到府城，宋玫心里总隐隐觉得，这一路恐怕没那么顺利。 很快，宋玫的猜想就印证了，在赶路的第七天，他们眼前出现了一座城镇。 “是府城吗？我们走到府城了吗？” 在看到城门的那一刻，队伍里出现了一阵骚动声，甚至有人开始欢呼起来。 队伍里也没有人知道这座城池究竟是府城还是哪里，但为了安全起见，村长还是安排了人先去探路。 探路的人先去了，队伍便在原地休息，等着探路的人回来报信。 等了不知道多久，探路的人终于回来了，可他脸上并无半分喜色，而是十分惊慌。 “村长，不是府城，是清池县！我看那城门关得死死的，谁都不让进，门口还有好多得了疫病的人！” 这句话就像水滴溅入了油锅，顿时让乡亲们慌乱起来。 “城门不开，咱们怎么过去啊？” “就算城门开了，你敢过？没听大河说嘛，那城门口都是得了疫病的人！” “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咱们就在这里不走了？” 村民们吵吵嚷嚷，村长脸色更是不好看，前面的县城已经出现了许多疫病的病人，更远一些的府城会不会也是这样？ 可就算这一路都是这样，他们也没办法回头了，只能咬着牙继续往下走，直到走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绕路！我们绕路继续往前走，只要我们走得够远，总会遇到没有疫病的地方！然后活下去！” 村长依然没有改变一开始的路线选择，坚持要往京城方向前进。 宋玫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就算是绕路，他们一开始的进行方向不会改变，对她来说，不过是多走几天的时间而已。 其他村民则是无可奈何的接受了村长的决定，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队伍再次行动起来，绕开了清池县城，从县城外的林子里穿过去，重新走入了山林。 只是过了清池县之后，山路上就不再是荒无人烟的景象，而是时不时就会遇到落单的流民，看得村民们胆战心惊的。 这一天，为了避开落单的流民，靠山村的这支队伍走到了快天黑，才勉强在林子里找到了一块空地。 眼看着天色已晚，所有人都行动起来，争取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找到食物。 宋玫也跟儿媳们一起去找食物，可找来找去，竟是连野菜也不见几颗。 地上光秃秃的，看着就像是被人搜刮过一遍了。 宋玫猜测，大概是先路过这里的流民们把能吃的东西全都薅走了，轮到他们的时候就什么都不剩了。 找不到食物这个坏消息让村民们的心情更加沉重，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连孩子都感受到了这种微妙的气氛，哭闹声都小了许多。 宋玫一边喝着狼肉汤，一边思考着按照这样的情况，这支队伍究竟还能撑多久。 他们的存粮仅仅只有这些狼肉，如果一直找不到食物，就只能宰杀拉车的牲畜了。 但更大的麻烦是，不是人人家里都有牲畜的，像他们乔家就并没有牲畜，是全靠人力拉车的。 到时候如果真的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有牲畜的人家宰杀牲畜的时候，没牲畜的人家要怎么办？ 宋玫并不愿意去考量人性，但事实摆在眼前，这支明面看上去还算和谐的队伍，很快就会因为饥饿，陷入支离破碎的境地。 饿急眼了的人会做出什么，宋玫不敢想。 或许离开大队伍这件事，应该提前行动了。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宋玫丝毫没有睡意，脑海中不停地计划着接下来的路线。 因为绕路，他们现在前进的方向并不是府城，按照估算，大约还得再走两三天才能绕回到正路上。 如果在回到府城的正路上之后直接转道向东，大概会走到中部沿海地带，可就是不知道这个朝代的中部沿海是什么样的。 宋玫将意识沉入空间，在文具区找到了一张地图，盘腿坐在地上认真地比量起来。 假设她们转道向东，走到中部沿海但还是有疫病的话，还可以北上，但若是不受疫病影响，他们就能在那里落脚，也免去了再继续北上的艰辛。 宋玫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把暂时的目的地定在那一块，又仔细地收起了地图。 希望接下来不要再出现意外，让他们顺利的回到正路上，然后她再想办法带着乔家脱离大部队。 宋玫的意识出了空间，为了积蓄体力，强迫自己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天还没亮，队伍里就传出一阵哭嚎声，惊醒了宋玫。 “江大夫！救命啊！我水丫全身烫得不得了啊！” 宋玫猛然坐起，就看见杜家的儿媳夏桃花抱着孩子边哭边往江大夫那边跑。 如果是平常，发烧自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疫病当前，大家都避之不及，甚至有人立马捂住了口鼻。 夏桃花根本顾不得其他人的做法，直奔江大夫而去。 水丫被送到了江大夫面前，江大夫硬着头皮给她搭脉，可他只是个赤脚大夫，根本没接触过疫病，也诊不出来水丫到底是不是染了疫病。 看着江大夫摇头，夏桃花急了，“江大夫，水丫这到底是怎么了呀！” 江大夫诚实道，“我也拿不准这孩子是为什么烧的，只能先喝点药看看，若是不好……” 接下来的话，江大夫没有说，但夏桃花也知道了，若是不好，那就很有可能是疫病了。 夏桃花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声音颤抖道，“麻烦江大夫给水丫开药吧。” 江大夫面色悲悯地打开药箱，取了两副药出来，“这药你拿回去，一帖药兑三碗水，煮成一碗水便是好了。” 夏桃花抖着手接过药，再三谢过江大夫后，抱着水丫步履蹒跚地往杜家人那边走。 第22章 染病的人越来越多 虽然乔家离杜家不算太近，但宋玫还是让几个儿子把车再推远了一些。 如果水丫真是染了疫病，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其他村民也是一样的做法，瞬间就把杜家人给隔离了开来。 看着大家防贼一样防着他们，杜家人脸色都很是难看，但更多的还是恐慌。 眼看着夏桃花越走越近，杜家老太太忍不住跳起来骂道，“你给我站住！你个贱人要为了一个死丫头片子害死我们一家啊！” 夏桃花有些崩溃，“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水丫是你亲孙女啊！” 杜老太太狠狠地呸了一声，“一个丫头片子，算得了什么？你赶紧给我把她扔得远远的！别祸害了我们！” 夏桃花紧紧抱着水丫不松手，摇头哭道，“娘！水丫只是夜里受凉了烧起来了，不是什么疫病，吃了药就好了！” 杜老太太根本不信，恶狠狠地看着夏桃花怀里的水丫，“这大夏天的，受得哪门子凉？你不把她扔远点，难不成要拉着我们全家一起死吗？！” 夏桃花的丈夫杜成山也狠心道，“桃花，水丫不成了，你就听娘的，把她丢了去，这疫病是要传人的，你这是要害死全村人啊！” 杜成山的声音很大，大多数村民都听到了，也纷纷应和起来。 “是啊桃花，水丫都这样了，你就把她丢了吧，万一把大家都染上了，那可怎么好啊！” “就是，水丫都染了疫病了，还放在人堆里，这不是害人吗？” 宋玫看着这一切，虽然有些不忍，但也只能在心里默默摇头。 或许水丫不是疫病，可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夏桃花这个亲娘，谁又愿意为了水丫赌一把呢？ 夏桃花抱着水丫，哭着跪下，“求求大家了，别赶我们走，我水丫不是疫病！她吃了药就会好的！” 可村民们也不是没听见江大夫跟她说的话，连大夫都不确定水丫是不是疫病，她这样说，根本不能得到村民们的信任。 “江大夫都不知道水丫是不是得了疫病，你怎么知道不是？万一她喝了药还是这样，那不是把我们害惨了？！” “桃花，你不能为了水丫，害了整个村子的人吧！” 都不用杜家人开口，村民们七嘴八舌的，直接就把夏桃花的路给堵死了。 村长也走上前来，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对着夏桃花叹气，“桃花，水丫不能留了，咱们一村子的人，经不起这个万一。” 夏桃花绝望了，也清楚地知道，她和水丫都留不得了。 绝望之中，夏桃花反而冷静下来，她擦了擦眼泪，对村长喊道，“村长，我不求别的，只求杜家分我一口锅，能给水丫熬药，要不然，我就赖着大家不走了！” 村长点了点头，看向杜老太太，“我就厚着脸皮做了这个主了，杜家分一口锅给桃花母女俩，也算是给她们一条活路。” 杜老太太十分不情愿，但碍着全村人都盯着他们看，她也只好忍痛，像割肉一般，指挥杜成山搬出了一口小铁锅。 “还有这些东西，都给她，省得占我的地方，晦气死了！” 夏桃花和水丫的衣裳和用过的铺盖等东西也被杜老太太一概丢了出来，就落在夏桃花面前不远处。 “东西都给你了，还不滚？” 杜老太太叉着腰，对于分走她一口铁锅的夏桃花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夏桃花先是把水丫背在背上，又艰难地捡起了铁锅和地上的东西，背着水丫往远处去了。 也有村民看不下去的，捡了一点自家剩的柴火放在离夏桃花稍远一点的地方，示意她拿去烧，好快点给水丫熬上药。 宋玫让老六打了两个竹筒的水过去，顺便把竹筒留给夏桃花，方便她后面去打水。 夏桃花一一谢过了，拿着村民们给的柴火，搭起了火堆，架锅开始给水丫熬药。 村民们则是行动起来，草草解决了早饭便要出发了。 临出发前，宋玫又看了一眼还在给水丫喂药的夏桃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所剩的狼肉不多了，饼子也早已吃完，宋玫就算有心想帮她一把，明面上也拿不出任何食物给她。 周围全是人，宋玫更不能从空间里取东西出来给她，那样太引人注目了。 思量再三后，宋玫只能放弃，沉默地扶着板车，跟随大队伍，渐渐离夏桃花母女俩远去。 水丫生病的事，也让村民们有些人心惶惶，连有人咳嗽一声，都要引来其他人的反复打量。 所幸接下来的两天并没有人再发病，就在村民们逐渐安心，出了山林走上官道的时候，病倒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出现了。 这一波病势来得猝不及防，队伍瞬间乱了套，发了烧的人被抬出队伍，谁也不敢接近。 宋玫脸色很难看，虽然乔家暂时没人病倒，但依照现在这个情况，他们已经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都过来，娘有话跟你们说。” 宋玫把儿子儿媳全叫过来，围在身边，跟他们提出了要脱离大队伍的想法。 “我们不能再这样走下去了，染病的人越来越多，谁知道下一个是不是我们家的人。” 几个儿子和儿媳也害怕了，村民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人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我前天晚上梦见你爹了，你爹说，京城去不得，往东走才有活路，我想了好久，这大概是你爹显灵，看不得我们乔家断了根，这才给我托了这个梦。” 听到是死去的亲爹乔有田托梦，几个儿子都激动极了。 “真是爹托梦说的？爹还说什么了？” 宋玫摇头，“其他的也没说什么，就是说让我们赶紧往东走，别耽误了。” 几个儿子互看一眼，老大乔大勇带头道，“娘，既然爹都给你托梦了，那咱们就按照爹的指示走吧，总归是条路，不然留着跟乡亲们一起，怕也是个死。” 儿媳们也纷纷点头，支持自家男人的意见。 宋玫对儿子儿媳们的态度很满意，让儿子儿媳们看好孩子们和东西，自己捂住口鼻去找了村长。 村长正为了村民染病的事焦头烂额，听宋玫说他们家不继续往京城走了，忍不住有些动怒。 “有田家的，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吗？说不去京城就不去了，那你倒是说说，你要往哪里去？！” 第23章 带着全家独自离开 宋玫丝毫不慌，语气很是淡定，但又透露出几分非走不可的意思。 “这世道，谁知道往哪里走是对的？可眼下这么多人都病了，往后头走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换条路走没准还是个活路。” 对乔家人的那番说辞，宋玫并不打算跟村长说，只是随便编了个说法。 看乔家人的反应就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对亲人托梦是深信不疑的，如果她说是乔有田托梦告诉她往东走，村长没准会带着人跟她一起走。 可往东走之后究竟会怎么样，宋玫自己都不知道，万一是危险重重，又万一根本没有活路，到时候所有人的怨气都会发泄在她身上。 乔家人不少，但也承担不起所有人的责怪和怨恨，宋玫不想冒这个险。 她虽是穿越者，又有金手指傍身，但她的力量实在微弱，护着乔家已是不易，根本不敢再拖着整个村子的人上路。 村长见宋玫这个态度，便沉下脸道，“有田家的，你们乔家要是就这么走了，后头没人能再帮你们，这逃荒路上，意外可是多了去了。” 宋玫不是听不出村长话里的威胁，但她还是点头了。 “是死是活，都是个人的命数，不管后面遇到什么事，我宋梅花都认了。” 村长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冷哼一声不愿再跟宋玫多话，直接背过了身去。 宋玫看着他已经有些佝偻的背影，内心突然有些感慨。 在交通不便的古代，这一别，恐怕就是永别了。 “村长，今天我们这一走，以后怕是没机会再见了，保重！” 宋玫朝着村长的背影道别，接着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等宋玫走回乔家板车旁边，儿子儿媳们早就收拾好了东西，就等着她回来了。 “走吧。” 宋玫没有多话，带着乔家人离开队伍，往东边的那条山路上走去。 乔家人的离开自然引起了其他村民的注意，乔家原先的邻居李嫂直接喊住了宋玫。 “梅花，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宋玫听见是李嫂的声音，停下了脚步，“李嫂，我们想往别处走试试，找条活路。” 李嫂的语气有些焦急，“往哪里是活路啊，梅花，你可不能瞎走，咱们跟着村长还有个懂得多的博文指路，你自己走，说不准遇上什么呢！” 宋玫知道，李嫂是好心，在她眼里，自己和她一样，只是个去过最远地方就是县城的普通农妇，根本就不知道除了跟着村长，还能去哪里。 “李嫂，村里病了这么多人，后头路上怕是也难了，左右都是个死，还不如去别的地方看看，反正有路就能走，万一就给我找到活路了呢？” 宋玫的神色很认真，李嫂听着，也实在没什么话好反驳。 李嫂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越往后走，活下去的希望越小，可都走到这会儿了，就算知道前头是死路也得一条道走到黑了。 “李嫂，天色不早了。” 宋玫并没有和李嫂道别，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带着一家人离开了村民们的视线。 李婶望着他们消失在小道上的身影，心里总有一种感觉，或许今天跟着乔家一起走才是正确的决定。 可李婶犹豫再三，还是叹了口气，留在了原地。 其他村民或许也有了自己离开的念头，但这些已经和宋玫无关了。 宋玫已经把靠山村的事抛在了脑后，她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观察小路有没有很多人走过的痕迹上面。 幸好，根据她一路的观察，往东走的小路看着像是没什么人走过的样子。 宋玫猜测，可能是因为流民们大多都是没念过书的，他们并不知道东边是什么地方，与其去走一条未知的道路，还不如往府城去碰碰运气。 鲜有人来，这正是宋玫想要看到的。 人少就意味着不容易被感染疫病，他们继续前行的危险就小了许多。 宋玫暂时放下心来，继续朝着未知的方向前行。 走到大约下午五点多钟的样子，宋玫便让乔家人停下了。 “差不多也到时候了，今天不走了，在附近找个地方准备过夜吧。” 宋玫看了看四周，打发老六去找过夜的地方，又让老四老五去砍柴，老二和儿媳们一起去找吃的，老大留在原地守着，以免发生意外。 儿子儿媳们很快就按照宋玫的安排，各干各的活去了。 很快，老六乔大贵就带回了一个好消息，他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座木屋，看着像是猎人用来暂时休整的地方。 在山林里能住上有顶的房子是非常幸运的，宋玫听了也很是高兴，立马让乔大贵带她过去看看。 乔大贵又带着宋玫去看了他发现的木屋，宋玫大概估算了一下，走过来大概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 木屋的情况也让宋玫十分满意，虽然看上去有些破旧，估计有一段时间没人来过了，但让他们住上一夜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能找到这么个地方过夜，真是不错，娘就知道，你在你们兄弟之中是最机灵的，要是当初家里有钱供你念书，没准也能成个童生秀才什么的。” 宋玫跟乔大贵一起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不遗余力地夸着他。 乔大贵得到了母亲的夸奖，心里也是飘飘然的，只是对于念书这件事，他也是不无遗憾的。 在他想来，如果他当年有机会念书，恐怕最次也得跟村长家的博文一样，考上个童生，有机会去县城当个掌柜账房什么的，一个月少说也能挣个好几钱银子呢。 宋玫打量着他的神色，知道他估计在想读书的事，又开始给他画大饼。 “娘想着，等咱们找到落脚的地方了，就给你和老五娶媳妇，到时候生个儿子，到了岁数就送去上学，你这么机灵，生的儿子肯定也不差，要是考上个秀才，那真是给祖宗长脸了。” 一听这个，乔大贵眼里又燃起了希望，自己念不成书考不上功名没关系，要是以后儿子有出息也是他乔大贵的福气。 “娘，等我以后有了儿子，肯定叫他好好念书，以后考功名当大官，你就是大官奶奶了！” 宋玫含笑看着他，“可不是嘛，娘就盼着你们几个都生个有出息的孩子，这样娘就能享清福了。” 乔大贵闻言，忍不住开始畅想起了美好未来，还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直到回到板车旁边，脸上还带着美滋滋的笑容。 乔大勇看了，忍不住问道，“老六，你这是捡着银子了？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第24章 准备拿出空间物资 被大哥一问，乔大贵才勉强收起了脸上的喜色，稍微平静了下来。 “没事，大哥，就是娘夸我会找地方，我高兴呢。” 乔大贵不太好意思说自己是在幻想以后生了儿子考上功名做大官的事，毕竟他现在连个媳妇都没有呢，说出去肯定要惹几个哥哥笑话。 乔大勇有些半信半疑，被娘夸一句，能高兴成那样？ 平时娘偶尔也会夸夸他们兄弟几个，也没见老六乐得跟捡了钱似的。 宋玫看了好笑，但还是给乔大贵打了个圆场，“老大，你跟老六一起把车推到木屋那里去，我在这里等他们。” 被宋玫安排了活计，乔大勇也没空去想别的了，连忙应了一声，跟乔大贵一起推着板车就往木屋走去。 宋玫独自留在原地等其他人，也没过太久，打柴的和找食物的都回来了。 把所有人都领回到木屋，宋玫这才开始查看儿媳们今天的收获。 篮子里依旧是野菜，只是还多了几个红彤彤的野果，看着大概是摘来哄孩子的。 看来在山上找吃的还真不是件容易事，宋玫翻动着野菜，心里盘算着给空间里的食物过明路的事。 他们现在已经脱离了大部队，能找到的食物也不多，也是时候把东西拿出来了。 宋玫一早就想好了借口，就等着明天一早给乔家人演一场戏了。 乔家人还不知道明天早上会迎来一个多大的惊喜，现在正忙忙碌碌地烧火做饭呢。 今天的晚饭依旧是野菜狼肉汤，只是狼肉所剩无几，让几个儿子儿媳都有些忧心忡忡。 等狼肉吃完了，每天大概就只有野菜汤可以勉强果腹了。 “要不然，明天我们兄弟几个都早些起来，去林子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套到个兔子山鸡什么的，狼肉马上吃完了，天天光是吃野菜，怕是熬不住啊。” 老大乔大勇提议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去打猎，兄弟几个也没有反对。 每天走那么多路，光吃野菜汤是真的不行，但他们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去林子里碰碰运气了。 兄弟几个商定好了打猎的事，就赶紧睡下了，今晚由女人们负责守夜，让男人们好好养养精神。 宋玫也睡下了，闭上眼睛，意识直接沉入了空间里。 她打算明天早上就拿东西出去，但拿出去的东西，还得好好准备一番。 宋玫的打算是，拿出一点粮食可以在早晚混着野菜煮粥，顺便再拿一些馒头出来，当成白天赶路的干粮。 不过这个量要控制好，每次只拿出够一家人吃一天的量，但凡几个儿子儿媳起了坏心思，以后就再也别想有吃的了。 宋玫在心里做好了决断，这就算是她对乔家人最后的考验，只要他们都能通过，以后带着他们做生意，她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宋玫去粮油区找到了单独包装的糙米，拿了一包一斤装的装在放在一边，又继续寻找了起来。 上回宋玫在烘焙面点区看到了杂粮馒头，和这个时代的杂面馒头外观相似，但口感上却是天差地别，有些太过喧软香甜了。 宋玫并不想让乔家人在路上吃得太好，毕竟她只是想暂时用空间物资渡过难关，没打算养刁他们的胃口。 所以宋玫想做一些口感较为粗糙的馒头，拿出去跟大家一起吃。 宋玫在粮油区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因为现代超市卖的都是精面粉，宋玫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一些燕麦麸皮磨成粉混在白面粉中，刚好可以充当粗面粉来用。 宋玫又去厨具区拿了家用研磨机过来，把燕麦麸皮放进研磨机打成了粉状。 这下准备工作就差不多了，宋玫直接拿了一袋白面粉去烘焙面点区，和燕麦麸皮粉搅拌在了一起。 两种粉被混在一起，看着倒真有点粗面粉的意思。 不过宋玫并没有做过馒头，和面对她来说都是大难题，幸好面点区有自动和面机，和面发面一步到位，省去了许多麻烦。 宋玫把面粉倒进自动和面机，又根据上面的指示按比例加了水进去，接着就只需要等着面发好，再放上蒸锅就行。 为了省事，宋玫一次性和了几十斤面，打算多做一些馒头，每天拿一点出去，也省得她总是熬夜做馒头，也怪累的。 自动和面机上显示还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宋玫就干脆趁着这个时间，再去探索一下之前去过的书店。 这次宋玫没继续在书架上翻，直接去柜台，打开了柜台电脑上的库存表。 宋玫翻阅着库存表，一本本看下去，终于有了新的发现。 清单里出现了《一百道海鲜做法》和《古法工艺制造大全》这两本书，是宋玫之前翻了很久的书架都没翻到的。 宋玫把表格拉到后面，看到这两本书都是因为太久卖不出去，被下架后直接丢进了库房。 难怪她在书架上找不到，原来还有个库房，存放这些很久都卖不出去的书。 宋玫记下了这两本书的存放位置，关掉了清单。 清单上的书实在有点多，她时间不多，就继续不看下去了，先把那两本书从库房里取出来再说。 反正目前她所需要的书基本上都找到了，要是之后再有需要，她再来找就是了。 宋玫从收银台取了钥匙，进了库房，找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那两本书。 找到了书，时间也差不多了，宋玫掐着点回到了超市的面点区，刚好听见自动和面机的完成提示音。 宋玫费力地把面团分成很多部分取出来，又送进切面机里均匀地切成同样大小，再整齐地摆放在蒸锅里。 进了蒸锅，宋玫就不需要再看着了，超市里都是自动化制作，馒头蒸好了之后，蒸锅就会自动进入保温程序，不会再继续加工了。 按下蒸煮按钮，蒸锅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开始运作，宋玫把意识抽离空间，小心地睁眼看了一下四周。 守夜的人是老四媳妇何秀娥，她正拿手撑着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呢。 宋玫趁着这个机会，拿了两个干净的布袋子，反手送进了空间。 一个布袋子被宋玫装了糙米，剩下的那个就等着明天一早装馒头。 安排好了这一切，宋玫才放心睡去。 第二天一早，等宋玫醒来，几个儿子已经不见了，应该是去林子里捕猎了。 又过了许久，木屋门口总算有了动静，宋玫睁眼一看，乔大勇和乔大刚分别提了一只野鸡，正喜气洋洋地举着炫耀呢。 三个儿媳自然是惊喜不已，几个孩子看到野鸡也是一阵欢呼，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宋玫看到他们抓到野鸡，自然也是高兴的，不过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做，顾不上高兴了。 第25章 死去的爹给他们送东西来了？ 这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野鸡上面，宋玫的意识进入空间，快速把馒头装进布袋里，又用最快的速度把箱子打开一条缝，手伸进去把两个布袋都放进了箱子。 确定东西放好了，宋玫才小心合上箱盖，假装刚刚醒来的样子。 乔大勇注意到宋玫醒了，连忙举起野鸡给她看。 “娘，我们抓到野鸡了！两只！” 宋玫立马做出一脸惊喜的表情，“你们真是好样的，这么快就捕到猎物了。” 几个儿子都很是骄傲，虽然只是抓到两只山鸡，但他们毕竟不是猎户，又不熟悉地形，能有收获就是非常不错的了。 “我看看还剩多少盐，够不够腌一只起来慢慢吃的。” 说着，宋玫就打开箱子假装找盐，接着发出了一声尖叫。 几个儿子儿媳都吓了一大跳，连忙围过来，没想到宋玫却是捧出了两个袋子，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梦成真了，你爹没诓我！” 宋玫看着两个袋子，神神叨叨的来了这么一句，让儿子儿媳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梦成真了？娘你说什么呢？” 老四乔大强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宋玫手中的布袋，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哪来的粮食和馒头啊？！” 其他人闻言也赶紧探头去看，这一看也呆住了，还真的是粮食和馒头！ 宋玫见时机差不多了，把她早就编好的那套说辞拿了出来。 “我昨晚梦见你们爹了，他说他现在在那边还算混得不错，看我们这一路上实在不容易，就给我们送点东西过来，我以为只是做梦，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宋玫说完，几个儿子儿媳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死去的爹竟然给他们送东西来了？！ “这是你们爹显灵了！是咱们乔家的福气啊！” 宋玫捧着手里的布袋子，不敢置信的神色也转为了兴奋。 虽然很匪夷所思，但事实摆在眼前，儿子儿媳们也不得不相信了。 箱子里确确实实凭空出现了粮食和馒头，除了老爹显灵以外，也没有别的解释了。 “谢谢爹！等找到落脚的地方，我们兄弟几个一定给爹请个牌位，受香火供奉！” 乔大勇率先跪在箱子前磕起了头，其他几个兄弟和三个媳妇也跟着跪下了，齐刷刷地给箱子道谢磕头。 等他们磕完了头，宋玫又说道，“行了，你们爹肯定听见了，赶紧把这些米拿去煮饭，吃完了还得赶路呢。” 三个儿媳妇连忙应了，从宋玫手里接过了米袋子，赶紧起锅准备煮饭了。 乔大勇和乔大刚则是另烧了一锅热水，把两只山鸡给处理了。 宋玫在一边看着，状若无意地开口道，“还是缺点盐，我去跟你们爹说说，看明天能不能给弄点盐过来，以后再打到什么野物就好拿盐腌起来了。” 乔大刚闻言抬起了头，“盐是真缺，可怎么跟爹说啊？他老人家能听见吗？” 宋玫指了指箱子，“我去跟箱子说话试试，看你爹明天能不能给咱们送盐过来。” 说完，宋玫就去了箱子旁边，摸着箱子，非常认真地跟箱子许起愿来。 许完愿，宋玫拍了拍手，表情很轻松，“就看你爹能不能听见我说的话，给我们弄点盐过来了。” 几个儿子儿媳闻言也期盼起来，对于老爹显灵送粮食这件事，几乎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疑虑。 “要是爹能经常给我们送点粮食，路上根本就不用怕挨饿了。” 老四乔大强美滋滋地幻想着每天一睁眼就有粮食送过来的日子，越想越觉得这日子美得直冒泡。 宋玫啧了一声，略带些不满地说道，“这就想着全靠你爹显灵过日子了？万一你爹那边有什么事情，不送了呢？” 乔大强被宋玫训了，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道，“不是说爹在那边混得不错嘛，能有什么事情。” 宋玫的脸板了起来，“那也不能全靠着你爹！该去找吃的还得找，咱们这一大家子，可经不起一点差错！” 乔大刚连忙应道，“娘说得没错，咱们这一大家子，不能靠着爹显灵送吃的来，咱们多去找找吃的，爹送来的粮食能省着吃就省着吃，多备着点吃的总不会错的。” 乔大勇也表示赞同，“只要是能吃的，再多也不嫌多，该找还是得找。” 老五老六也觉得这话有道理，毕竟老爹显灵这个事儿玄得很，谁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有呢？ 乔大强见大家都是这个态度，也只好低头认错，保证自己以后找食物也绝不会偷懒，宋玫这才放过了他。 很快，野鸡汤和饭都煮好了，木屋里飘起了鸡汤和米饭的香味。 乔家上回喝鸡汤还是过年的时候，宋梅花杀了一只不下蛋的母鸡，但喝到汤的人只有她亲生的几个儿子和孙子，大房二房是没有份的。 算起来，大房和二房的人已经许多年没喝过鸡汤了，几个孩子甚至是根本没喝过鸡汤。 可就算是没喝过，孩子们也知道鸡汤香，都馋得直咽口水，两个双胞胎年纪小，张着嘴巴来不及咽，口水直接流成了行，看得宋玫直想笑。 看着孩子们的馋样，宋玫这次就先给他们盛汤，还特意给他们多盛了一些嫩肉，好给他们解解馋。 三个儿媳也顾不上自己，赶紧接过碗替孩子们夹肉出来吹凉，先把他们的口水止住再说。 大点的孩子就抱着碗自己夹着肉吃，一边吃一边幸福地眯起眼睛，嘴里的肉嚼上好半天才舍得咽下去。 宋玫接着给几个儿子盛了汤，但分肉的时候，看着四个鸡腿，宋玫盛肉的手又顿住了。 鸡是他们合伙打来的，鸡腿又是鸡身上肉最多最好吃的部位，按理说是该平分，可四个鸡腿不够五个儿子分，总得有个人吃不上。 看宋玫捞起一只鸡腿又犹豫了，乔大勇连忙说道，“娘，你吃一个鸡腿，剩下三个就给大强他们分吧。” 乔大刚也是这个意思，但宋玫却没答应。 她知道，老大老二是因为以前什么好东西都是她亲生的几个儿子分，所以才会这样说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不会偏心哪个儿子，这鸡腿自然也不会直接给老四他们吃。 “既然你们这么说了，这鸡腿，娘就吃一个，剩下三个，你们兄弟几个抽签，谁抽到谁吃，也算是公平了。” 第26章 偶遇老猎户临终托孤 宋玫干脆把勺子一放，去折了五根树枝，折成三个短枝和两个长枝。 “抽到短的就吃鸡腿，长的就没有，下回再有什么东西分不均的，咱们还这样分，就看运气好不好了，抽不到也赖不着谁。” 这样的抽法确实公平，但老四他们的心里自然还是有那么一点不舒服的。 以前有好东西都是他们兄弟几个分了，现在大哥提出要给他们吃，娘还不同意，要搞抽签的，让他们再次有了一种落差感。 宋玫察言观色的能力是非一般的强，扫了那边兄弟三个就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娘之前就跟你们说过，你们都是我儿子，娘对你们都是一样的，要是娘有本事再变出一个鸡腿来，娘肯定不吃，全给你们吃，但这鸡就四只腿，娘想顾全你们也不行啊。” 宋玫一边说着，一边叹气，“要不然这样，娘不吃了，四个鸡腿你们拿去分，实在有个人吃不到，娘也真是没办法了。” 这话根本就是冲着老四他们几个说的，老六率先反应过来，慌忙摆手，“不行不行，娘，鸡腿你一定得吃，我们几个分剩下三个就行。” 老四和老五也赶紧附和，“是啊娘，我们怎么能自己吃鸡腿，让娘没得吃啊，娘你想吃几个吃几个，我们吃不吃都行的。” 宋玫又一副欣慰表情看着他们，“娘就知道你们都孝顺，有好吃的都想着娘。” 几个便宜儿子被宋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听了这话更是开始给宋玫表衷心，只差没对天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亲娘不然就天打雷劈了。 “好了好了，娘相信你们都是孝顺孩子，还是赶紧来抽签吧，孩子都快吃完了。” 宋玫举起手里的五根树枝，握在手心里，露出长短一样的一头给几个儿子抽。 乔大勇先来，上手直接抽到了短短的一根树枝，宋玫笑道，“老大抽到了短树枝，吃上了第一个鸡腿。” 接下来是乔大刚，随手一抽，竟然也抽到了一根短树枝，宋玫依然笑容满面，“老二运气也不错，就剩一个鸡腿了，看看你们三个谁能抽到。” 乔大强连忙上来抽了一根，一看是长的就泄了气，但也没表现得太明显，只是没吭声，走到一边去了。 剩下乔大富和乔大贵，同时上来抽了一根树枝，乔大贵抽到了短的，乔大富抽到了长的。 “行了，三个鸡腿，老大老二和老六三个人吃，下次再打到野鸡，就让老四老五吃鸡腿，这样最公平。” 听到宋玫这么说，乔大强和乔大富心里舒服多了，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宋玫把鸡腿分完，照顾孩子们吃得差不多了，三个儿媳妇把剩下的鸡汤分了，连锅底都刮了个干干净净。 吃完了鸡汤和干饭，时间也不早了，乔家人又收拾好行李上路了。 这一天走得很顺利，宋玫估摸着大概走了能有二十公里，在这种山路上算是很快的了。 到了下午五点左右，乔家人又停下开始找晚上住的地方，顺便去砍柴火找吃的回来。 宋玫一样还是在原地等着，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负责去找食物的乔大勇和刘桂香很快就回来了，还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什么？你们在林子里遇到一个老猎户，他受了重伤快死了，想把孙子托付给你们？” 宋玫听着都觉得不可思议，这荒山野岭的，居然能遇上一个临终托孤的猎户？ “我们也说不清楚，娘，你跟桂香去看看，我在这里看着。” 乔大勇不知道怎么跟宋玫描述这件事，干脆让宋玫跟着刘桂香过去看看老猎户那边的情况。 宋玫有些犹豫，但乔大勇和刘桂香很是坚持，她只好跟着刘桂香过去看看究竟。 刘桂香一边走，还一边跟宋玫说那个老猎户的孙子看起来可懂事了，长得也虎头虎脑的很机灵，看着就讨喜。 宋玫皱起眉头，这夫妻俩是想收养老猎户的孙子当自己儿子？ 要是平时，宋玫倒是会考虑这件事，但现在他们是在逃荒路上，顾好自己家人就不错了，还再多带一个人上路？ 刘桂香还在说着那孩子看起来多好，宋玫还是没吭声，心里总觉得不太合适。 这孩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他们还不知道，如果就这么接受了老猎户的临终托孤，万一以后有什么问题，倒成了他们对不起老猎户了。 见宋玫一直不吭声，刘桂香心里也没底，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闭嘴了。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往林子里走，很快就看见了李英娘和何秀娥站在一座草屋前面。 这草屋比起昨晚他们住的木屋要简陋得多，一看就是勉强搭建起来凑合着住的。 “娘，老猎户就在草屋里面，孩子陪着他呢。” 李英娘指了指草屋，宋玫朝她点点头，没多说什么，直接走了进去。 草屋里有些暗，宋玫适应了一下光线，才看清楚有个老人躺在稻草堆上，腿上血迹斑斑的，草堆旁还蹲着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 听见宋玫进来的脚步声，老人睁开双眼，费力地转头看向她这边。 “你就是乔小兄弟的娘吧？” 老人的声音有些轻，听起来很是虚弱。 宋玫点了点头，刚想说话，老人又开口了，“我怕是没几天活头了，只是放心不下我这个孙子，可这林子根本没人来，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好不容易遇到了乔小兄弟，只好厚着脸皮求你们，带上我的孙子一起走。” “这位大哥，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是逃荒过来的，现在外面好多地方遭了疫病，我们还不知道能活几天呢，实在是不敢受这个重托啊！” 宋玫语气很恳切，老人闻言，眼神又更灰暗了几分。 “我这孙子命苦，生下来爹娘就没了，我带在身边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我不想留他在林子里等死，大妹子，算我求你，带上他一起走吧，是死是活，我都认了！” 说着，老人努力地撑起身子，拖着受伤的腿想要跪下给宋玫磕头，被宋玫一把拦住了。 看着老人努力想要求她答应带上他孙子的模样，宋玫实在有些不忍心拒绝他，心里纠结万分，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就在宋玫纠结的时候，刘桂香鼓起勇气走了进来，直接就给宋玫跪下了。 “娘，这就是老天爷送到我面前的儿子，我们大房的香火啊！我求你，就答应了吧！” 第27章 他也终于是有儿子的人了 宋玫看着刘桂香眼中那直白的渴望，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见宋玫半天没吭声，刘桂香也拿不准她的态度，只能跪在地上祈求般地看着她。 刘桂香心里是没底的，她并不知道婆婆会不会同意在逃荒路上再多收养一个孩子，可她实在想要一个儿子，好不容易遇到个机会，她无论如何也要试试。 况且她还私心想着早逝的公公显灵，给他们送了粮食，他们家现在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再多一个吃得少的小孩子也不是多大问题。 而且刘桂香觉得公公一定也想让他们大房延续香火，知道他们大房有后了，不会亏待他孙子的。 老猎户也用哀切的目光看着宋玫，“我这孙子懂事得很，能帮家里干活，大妹子，给你家大儿子当儿子正好啊。” 宋玫看着在一旁安静蹲着的孩子，实在没办法立马做出决定，犹豫再三还是说道，“这事儿还得我们一家子商量商量才行。” 说完，宋玫扫了一眼还跪在一边的刘桂香，径直走出了草屋。 老猎户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抬手放在孙子的头上，哀哀地叹了口气。 刘桂香看着宋玫走出去了，也赶紧站起身来追了出去。 草屋外的李英娘和何秀娥已经在附近挖起了野菜，看到宋玫和刘桂香都出来了，也连忙放下东西走了过去。 “娘，那孩子……” 李英娘观察着宋玫的脸色，也不敢多问什么，只能小心试探宋玫的态度。 宋玫叹气，“孩子是个好孩子，可咱们现在是在逃荒，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这也是关乎着全家人的大事，所以我想问问你们大家的意见。” 虽说当家做主的宋玫在这件事上有着绝对的话语权，但毕竟现在情况不同，难免不会有谁觉得多收养一个孩子就是吃了自家人的一口饭，到时候真起了什么嫌隙，吃亏的就是全家人。 人性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在这种吃了上顿就不一定有下顿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只顾着自己。 宋玫不想让乔家人为了这件事闹矛盾，所以干脆决定要开一个家庭会议，参考每个人的意见之后再做决定。 “老大家的，我跟你直说，我不反对，但要是家里人都不同意，这孩子也是养不了的。” 刘桂香一听见宋玫说她不反对，立刻喜上眉梢，哪里还听得见她后面那句话。 李英娘和何秀娥对视一眼，互相也看不透对方在想什么，只好又揣着一肚子话，继续回去挖野菜。 宋玫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等着乔家人到齐了，再来商量收养孩子的事。 等了好一会儿，太阳即将落山，乔家人总算是聚齐在了草屋前。 “什么？大哥大嫂要收养一个孩子？” 听宋玫说完来龙去脉的乔家人都有些吃惊，乔大强更是没忍住，直接喊出了声。 宋玫看他一眼，继续说道，“你们也知道，大房到现在没个儿子，也是你大哥大嫂的一桩心事，现在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大家的意见，这孩子，能不能养。” 乔家甚少有这种让所有人发表意见的时候，除了乔大勇以外的乔家兄弟几个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不敢开口。 “这事儿原本该是我做主的，只是现在境地不一样，娘怕你们心里有想法，到时候兄弟几个之间起了嫌隙就不好了。” 宋玫挨个看了一眼乔家兄弟几个，“现在给你们个机会，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出来让大家听听有没有道理。” 乔家兄弟几个又互相看了几眼，最后还是乔大刚率先开口了。 “娘，我是这么想的，大哥大嫂这么多年就盼着有个儿子，现在正好遇见一个，这怕不是老天爷安排好的，再说了，那孩子就那么点大，吃不了几口饭，大不了，我们二房也省点粮食出来，够养活一个孩子了。” 说着，乔大刚还看了李英娘一眼，见她冲自己微微点头，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点笑容。 乔大勇听完乔大刚的话，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哥没白疼你！” 宋玫看了两眼他们兄弟互动，又把目光投向了乔大强。 “大强，你排老四，你先说，你什么想法？” 被宋玫点名，乔大强有些犹豫，他本身是觉得在这个时候多养一个孩子确实不太合适，可是这又关乎着大房的香火大事，他一个做弟弟的，也不好开口反对。 宋玫看出了他的犹豫，“老四，你有什么话，你就直说，都是一家人，用不着扭扭捏捏的。” 乔大强的脸都有些皱起来，似乎是纠结了一番，最后还是摇头道，“娘，我没意见，大哥大嫂能有个儿子傍身，也是好事。” 实际上，乔大强还有一层想法没说，他怕大房以后要是一直没儿子，就得从他们兄弟几个里过继，二房只有一个儿子，老五老六也不知道以后能有几个儿子，眼下来看最合适的还就是他们四房。 要是换在以前还在老家的时候，乔大强也不介意过继一个孩子给大房，到时候还能拿到大房那一份的家产，可现在什么都没了，以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可舍不得他那两个双胞胎儿子。 乔大勇和刘桂香听到乔大强说没意见，眼中喜悦之情更甚，神色也轻松了不少。 老五乔大富和老六乔大贵则是听前面两个哥哥都没意见，也跟着摇头说没意见，话都没多说一句。 “行，你们兄弟五个都同意了，那这孩子，咱们家就收养了，做咱们乔家大房的儿子。” 宋玫话音未落，刘桂香激动得就直接哭了出来，双手用力紧握着乔大勇的胳膊，“他爹，我们有儿子了！” 乔大勇也是激动非常，这么多年他也没能有个儿子，在村里一直抬不起头，这下，他也终于是有儿子的人了！ 宋玫顿了顿，看着乔大勇和刘桂香说道，“这孩子是归你们大房了，但我也得把丑话说在前头，以后你们大房要是有了亲生的儿子，可别把这个养子不当人看！” 乔大勇听了几乎是浑身一震，又听宋玫继续说道，“别忘了，这个儿子是老天送来给你们的，也是你们求来的！” “娘放心，我乔大勇发誓，以后不管有没有亲生的儿子，都会对这孩子好，把他当亲生的儿子看，有我一口饭吃，就少不了他的。” 第28章 记住，以后你就姓乔了 乔大勇郑重地朝着宋玫发誓，刘桂香也哽咽着点头，宋玫这才满意了，转身往草屋里走去。 “老大两口子跟我一起来，其他人收拾一下赶紧把饭做了。” 宋玫一声令下，乔大勇夫妻俩连忙跟上，其他人也马上动手开始准备做饭了。 乔家的家庭会议就在草屋前开的，老猎户躺在床上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看到宋玫带头进来，老猎户老泪纵横，“大妹子，我孙子就托付给你们乔家了。” 宋玫点头，“大哥你放心，既然我们家养了这孩子，就会把他当亲生的看待，绝对不会亏待了他。” 乔大勇和刘桂香也立刻表态，“叔，你放一百个心，我们一定当他是自己亲生的养！” 老猎户流着泪点头，“我知道，你们一家子都是好心人，林生交给你们，我去了那边，也能跟他爹娘交代了。” 说完，老猎户伸手，用力地把孙子朝宋玫的方向推，“林生，你记住，以后你姓乔，不叫许林生了，叫乔林生，记住没？” 林生终于忍不住，呜呜地哭起来，“爷，别赶林生走，林生听话！” 老猎户的泪流得更加汹涌，推搡林生的动作也顿住了，最终还是强撑着身体坐起身来，把孙子抱在了怀里。 “林生听话，爷活不了了，爷要去找你爹娘了，以后你就跟着新爹娘和奶奶过日子，记得要听话，孝敬爹娘，不能让新爹娘为你操心，知道吗？” 林生实在还小，还不太能理解爷爷的话，只知道爷爷要赶自己走，攥着爷爷的衣角不松手，哭得伤心极了。 老猎户又从怀里取出一块小木牌，挂在了林生的脖子上。 “林生，爷在那边会和你爹娘一起保佑你，平平安安的过好日子，别怕，以后你戴着木牌，想爷了就抬头看星星，最亮的那颗就是了。” 老猎户声音颤抖着，又把林生拽开，掰直了他的身体，盯着他问，“记不记得爷教你怎么看天上的星星？能不能找到最亮的那颗？” 林生哭着点头，“记得，能找到。” 老猎户这才放心，又狠下心来一把把林生推到了宋玫身边，无力地倒回了床上。 这一推似乎耗尽了老猎户所有的力气，就连喘气都显得吃力无比。 宋玫看出来，老猎户怕是要不行了，最后还是不忍心，抱起林生，放在了老猎户的身边。 “让这孩子再陪陪你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要走了。” 宋玫轻轻地摸了摸林生的头，接着便带着乔大勇夫妻俩走出了草屋。 “老猎户怕是不行了，咱们既然养了林生，就替他送老猎户一程，等老猎户走了，好好安葬了，也不枉许家生养林生一场。” 乔大勇正想跟宋玫说这件事，宋玫自己提起了，他心里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如今是没条件了，只好用草屋里的席子充当棺材直接挖个坑埋了，到时候把埋的地方做好记号，以后林生长大了，要是想回来祭奠，也能找得到路。” 宋玫没有现在这个时代的那种过继以后就不能再和以前的亲人扯上关系的观念，在她看来，林生是老猎户一手带大的，感情自然不能就这么被割断，等他长大了，若是有出息，想要来迁坟另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还有林生的父母，宋玫也想记下他们安葬在哪里，以后全都告诉林生，让他自己决定是否要回来看看。 吃过晚饭，草屋里又有了动静，林生跌跌撞撞地跑出来，直奔宋玫。 “奶奶，爷要我找你去，有话说。” 林生哭着，但说话还是很清楚，拉着宋玫就要往草屋里走。 宋玫被他拉着，走到了老猎户睡的稻草堆前，看见老猎户已经几乎处于弥留之际了。 “草屋，背后，林生爹娘，看看，走……” 老猎户的话说得断断续续，但宋玫听懂了，他的意思是林生父母就葬在草屋后面的林子里，希望林生去跟他们道个别再走。 “我知道了，大哥，我会带林生去看望他爹娘，也会替他安葬你，记好你们都葬在哪里，等林生长大了，再让他自己回来看你们。” 听宋玫这样说，老猎户的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宋玫。 “林生以后是我们乔家的孩子了，但他也一样是许家的孩子，等他长大了，我不会阻拦他给你们尽孝的，许大哥，你放心吧。” 老猎户极为用力地点头，眼角又滑出了几滴老泪。 “林生，爷爷要去找你爹娘了，跟爷爷说，你以后会好好长大，等你长大了，再回来看他。” 宋玫蹲下，看着满脸无助的林生，轻声安慰他，“林生也不希望爷爷担心你对不对？快，去跟爷爷说。” 林生到这个时候也明白了，爷爷真的要永远离开自己了，就像他的爹娘一样，成为一个小土包，再也不会跟自己说话了。 “爷，等林生长大了就回来看你，给你带酒喝。” 林生爬到老猎户身边，紧紧抓住了老猎户的手，“爷，林生知道的，林生听话。” 老猎户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用力地瞪大眼睛，似乎想把林生的样子刻在眼睛里。 林生此时反而止住了哭声，嘴里开始唱起了一首音调简单的童谣。 “北斗星，亮晶晶，一个家里七颗星，七颗星星手拉手，连成一个勺子形……” 老猎户听着林生唱的童谣，嘴角渐渐上扬，缓缓闭上了眼睛。 林生好像没有察觉，继续唱着童谣，直到宋玫把他抱下来，才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林生不哭，爷爷去找你爹娘过好日子了，他们都在天上看着林生呢，林生以后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让爹娘和爷爷担心，知道吗？” 宋玫的声音很温柔，林生含着眼泪抬头看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爷说过，人死了就变成星星了，我爹娘是星星，爷现在也是了。” 宋玫抱着他走出草屋，叫他抬头看天，“林生自己看，哪个是爹娘，哪个是爷爷？” 林生指着天上两颗挨在一起的星星，“这个是爹娘”。 他又指了指不远处一颗特别亮的星星，“这个是爷，它闪了就是跟我说话呢。” 宋玫抱着他走到孩子堆里，把他放下来，“林生自己看，要认真看，你在心里说的话，他们都能听见。” 林生望着星星点头，看他看得认真，宋玫又走到正在烧火的乔大勇身边，“老猎户走了，准备下葬吧。” 第29章 终于见到了有人的村落 乔大勇点头，但又露出了一丝难色，“娘，咱家没人识字，怎么立碑啊？” 宋玫沉默了一会儿，干脆说道，“那就让林生自己在碑上做记号，到时候他要是回来，他看见也就知道这是他爷爷的墓了。” 乔大勇想了想也觉得合适，现在条件不允许，只能这么简单地做一下标记，等林生长大了来迁坟的时候，再好好给老人家立碑安葬了。 “行，娘，我这就去做一块木头碑出来，等天亮了我就带大刚去挖墓坑。” 宋玫点头，“挖墓坑就去草屋背后看看，老猎户说林生的爹娘也葬在那里，葬在一起的话，也方便林生以后找了。” 乔大勇应了，转头就去找合适的木头做墓碑了。 宋玫把晚饭时给林生留的狼肉野菜粥又稍稍热了一下，端过去递给了林生。 “别看星星了，吃饭。” 林生听见宋玫的声音，默默收回了看星星的目光，伸手接过了碗，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宋玫摸了摸他的头，没再说话，只是看着他一点点把碗里的粥都吃完了。 “去把碗拿给你娘，你认得是哪个吗？” 林生往那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他记性特别好，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了。 宋玫轻轻推了他一把，“去吧，找你娘去。” 林生捧着空碗，慢慢朝刘桂香那边走，站在刘桂香眼前了，却喊不出一声娘，只好把碗捧高一点，递到她眼前。 刘桂香倒没在意那么多，孩子还小，又刚刚才失了亲人，对着她这个陌生人喊不出娘也是常理之中的事。 “林生真乖，去找弟弟妹妹玩吧，等娘做完活就带你们去睡觉。” 刘桂香手上有水，不好摸林生的头，便用鼓励的眼神示意林生去找自家孩子玩。 林生又默默走开了，重新坐回原位，没跟人说话，继续抬头看星星。 宋玫这下也没管了，孩子们一开始不熟悉很正常，多待几日就好了。 乔大勇那头忙活半天，总算是磨出了一块能拿来做墓碑的木头板子。 按着宋玫说的，乔大勇拿着板子和炭块来找林生，让他给墓碑做个记号，以后也好方便找到。 林生接过炭块，认真地在木板上画了一颗星星，又画了一个像是弓箭的形状，左看右看了半天，觉得没问题了才又交给乔大勇。 乔大勇直接就在他身边坐下，帮他把星星和弓箭的轮廓刻在木板上，再让他拿着炭块把缝隙涂黑，虽然被雨淋过之后可能保存不了多久，但起码也像个样子了。 因为这个举动，林生对乔大勇产生了一丝亲近的意味，时不时还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看着这对新鲜出炉的父子俩亲近，宋玫心里倒也有了一丝安慰，起码收养林生的决定目前看来，并不是错的。 夜里，林生就和大房睡在一起，意外地睡得很香。 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乔大勇和乔大刚就悄悄起床，拿起工具去草屋背后，找到了林生父母的墓，在附近选了块空地，轻手轻脚地挖了起来。 等宋玫醒来，天已大亮，他们两兄弟已经把老猎户下葬了，现在就等林生去插上墓碑，简单的下葬仪式就算完成。 宋玫牵着林生，去把老猎户的墓碑插上，又让他郑重地磕了三个头，好好地记住了附近的模样。 乔大勇夫妻两个也给老猎户行了礼，再次保证自己会对林生好，这才离开了老猎户的墓前。 宋玫也没忘了早上要拿东西出来的事，直接打开箱子，伸手进去，实际上是凭空从空间里掏出了三袋东西。 今天宋玫拿出来的依然是做好的杂粮馒头，还有一袋小米和一小袋盐。 “你们爹昨晚又来我梦里了，他说，他每天给咱们放一次粮食，但只有我去开箱子才能拿到，你们谁去开箱子都找不到一粒粮食！” 宋玫又给“乔有田显灵”这个说法补充了一个新的设定，乔家人也是丝毫没有怀疑。 毕竟在他们看来，老娘才是这个家的当家人，爹不放心其他人，只给老娘一个人拿是应该的。 用这些“老爹送来的”小米做了早饭，乔家人吃过饭后就又启程了。 林生坐在板车上，跟其他孩子一起，被推着离开了这个他记忆中的家。 又连走了好几日，他们终于走出了山路，见到了一大片湖泊。 因为没有指南针和地图，而南方又多湖泊，宋玫也不能确定这是哪片湖，只能继续往前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个人问一问。 他们又继续往湖边走，走了许久才看见湖边有个村落，里面住着不少人家，看着还挺热闹。 古代消息闭塞，这条路又很少有逃荒的人来，宋玫猜想，可能这个村子的人很少外出，并不知道有地方开始闹疫病了。 “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就在这个村里借宿一晚，顺便问问前面的情况。” 宋玫想了想，又嘱咐道，“村里人问起来，就说咱们那边连着两年闹灾，没有收成，只能举家去投奔亲戚，在路上又遇到了山匪，只能改道走，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 乔家人再傻也知道他们是从传了疫病的地方过来的，要是告诉了这边村里的人就没法借宿了，更问不到路，都纷纷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说漏嘴的。 宋玫这才带着他们往村里走，很快就被那村里的村民注意到了。 “你们是谁？哪里来的？” 宋玫不慌不忙地答道，“我们是云州府那边的，家里连着两年遭灾，日子过不下去了，想去投奔亲戚，但不巧遇上了山匪，只能改道，接着就走到了这里。” 那村民其实也不知道云州府是哪里，只是听宋玫这么说，觉得她说的倒也合情合理。 “这位小哥，我想问问你们村里有没有空置的屋子，我们想借个宿，顺便问问路，你看行吗？” 村民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你们等等，我去找村长来，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 说着，村民就掉头往村里跑去，宋玫也不急，就在村口等着那村民把村长带过来。 第30章 借宿村中，准备进县城 没一会儿，一个看着十分健壮的男子被刚才那位小哥带了过来。 “村长，这就是我说的，从云州府来的一家人，他们想在村里借宿，还想找人问路。” 村长看了乔家一家人一眼，朝他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吧。” 说完，村长又看向了宋玫，“敢问这位大嫂如何称呼？” 宋玫也客气得很，“村长看着真年轻，那便叫我乔嫂子好了，我夫家姓乔，这几个都是我儿子。” 村长又打量了一下乔家几兄弟，看他们手脚粗糙，皮肤黝黑，一看就是经常下田劳作的人，也暂时对乔家一家子放下了提防。 “你们跟我来吧，远来的都是客，到我家坐下再说。” 村长说着就带他们往村里走，宋玫连忙指挥几个儿子推着车跟了上去。 到了村长家，后厨走出一个女人，端来了几碗水，不好意思地笑道，“家里就这么几个碗了，客人别嫌弃。” 宋玫赶紧摆手，“够喝了够喝了，谢谢了。” 女人又对着宋玫抿嘴笑笑，不再多话，回后厨去了。 “乔嫂子，你们要投奔的亲戚在何处啊？” 面对村长的提问，宋玫丝毫不慌，回答得有条有理的。 “我家亲戚在栗山县，只是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找不到方向了。” 宋玫说着还一副苦恼至极的模样，“也不知道这里离栗山县远不远，要走多久才能到。” 村长闻言也皱起了眉头，因为他没听说过栗山县这个地方，更不知道怎么走才能去到那里。 “栗山县这个地方，我确实是没听过，也不知道你们该往哪里走，这样吧，今晚你们在村里借住一晚，明日一大早就出发，往东走上一天，大概能赶在关城门之前到白岗县。” 村长朝东边比划了一下，接着说道，“到了白岗县城，你们再找人问问，怎么去栗山县，县城里能人多，应该能给你们指出一条明路。” 宋玫连忙道谢，“那就谢谢村长了，我们打扰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去白岗县。” 村长点点头，站起身来，“我带你们去住的地方，他家人刚刚搬去县城没多久，房子还好得很，住一晚上肯定没问题。” 宋玫又是一阵道谢，带着一家人，跟村长去了住的地方。 到了住处，宋玫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这房子确实还挺好的，跟他们原先的家差不多。 “你们今晚就住这里吧，厨房什么的都有，你们可以自己做饭。” 村长给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就背着手往外走，“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们自便吧。” 宋玫客气地送村长出去，看他走远了，才回到院子里，关上了院门。 “今晚咱们就住这里，老大老二赶紧去捡点柴火，老四老五老六帮着去打水擦洗一下，等老大老二捡柴火回来就赶紧做饭了，别耽误到天黑也吃不上饭。” 宋玫安排好了工作，儿子儿媳们便纷纷散去，各自干各自的活去了。 忙活到天擦黑，乔家人总算是吃上了今天的晚饭。 吃过晚饭，简单收拾了一下，宋玫又让三个儿媳多烧了好几锅水，打算让一家人全都好好洗一次澡。 之前一直赶路，洗头洗澡也就是在水沟里简单洗洗，这回总算是有了条件，宋玫就忍不住了。 水烧了一锅又一锅，直洗到夜深了，最后一个人才洗完。 都洗干净了的乔家人也累极了，很快便各自在早就选好的房间里睡了过去。 晚睡的后果就是晚起，第二天早上，乔家人不约而同地起晚了。 看着已经升起的日头，宋玫默默叹了口气，按照村长说的，今天估计是到不了县城了，还得露宿一晚。 “算了，赶紧做饭吧，趁着做饭的功夫，我去跟村长道个别，我们就可以出发了，要是实在赶不上关城门之前进城，那就明天一早再进城也是一样的。” 说着，宋玫又去箱子里摸索了一番，今天拿出来的是馒头和玉米粉。 “正好，你爹给拿的是玉米粉，煮糊糊比煮粥快，又省了点时间。” 宋玫把东西给了刘桂香，又带着几个儿子去了村长家，拿了仅剩的一点狼肉给村长，表示感谢。 村长第一反应就是推辞，宋玫客套半天也没让他答应收下，最后只能在道别的时候，让老六趁着村长不注意，把狼肉放在了凳子上。 告别了村长，宋玫和儿子们回到住处，早饭也已经做好了。 乔家人快速吃完糊糊，收拾好之后就按着村长指的路，继续往东边走去。 走了一整天，眼看着太阳要落山了，走在最前头的乔大强才终于看见了县城的影子。 “娘！我看见县城了！就在前头！”乔大强连忙大声跟宋玫报告。 宋玫让推车的乔大富停下，自己站起身来，朝前面望，果然望见了县城的城楼。 只不过根据宋玫目测的距离，他们离县城还有些远，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在城门关之前进城。 “咱们走快些，看看能不能赶着今天进城，要不行就只能在城门口住一晚上，明天一大早进城了。” 几个儿子发了力，推着车走得快了许多，但等他们赶到城门前，城门已经关上了。 “还是慢了一步，算了，找个地方住下，明天早上再进城吧。” 城门关了，宋玫也没办法，只好让几个儿子去找合适露宿的地方，等着明天早上开城门。 乔家几个儿子很快就在城门外的一片林子里找到了一座庙，直接就把板车拉到了庙前。 “娘，今晚咱们就住这儿吧，有遮有挡的，比在林子里住要好些。” 宋玫当然没意见，能住在屋檐下总比露宿山林要好得多。 “这庙看着还有些香火，咱们把火堆架在庙门口，别熏黑了庙里的神像。” 毕竟是借宿在庙里，虽然宋玫并不信神佛，但入乡随俗，还是小心为上。 乔家几兄弟很快就捡来了柴火，在庙门口燃起了火堆，准备开始做饭了。 宋玫则是在一边盘算着，明天要进城了，是不是该拿点东西出来去城里换点银子，添置一匹骡子，后面的路也好轻松一点。 第31章 你们爹送来了换盘缠的好东西 这一路走来，着实有些辛苦，而且赶路速度太慢，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到落脚点。 宋玫不想在路上继续耗费太多时间了，乔家这一大家子拖家带口的，还有那么好几个孩子，抓紧点找到个合适的地方安家才是正经事。 如果能买到骡子，赶路速度会比他们用双腿走要快得多，乔家几个儿子也不用每天像苦力一样推车行走了。 宋玫暗下决定，等晚上大家都睡了，她去商场的金店里好好找找，挑个不那么出挑的物件拿出来卖了，换点盘缠再上路。 吃过晚饭后，乔家按往常一样，留下人守夜，其他人便都睡下了。 宋玫躺在草堆上，闭上眼睛，意识沉入了空间里。 站在金店里，宋玫左挑右选，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乔家家穷，没什么好衣裳装头脸，她想去当铺的话，最多只能打扮成一个干净齐整的老太太，要是拿出的东西太精美，免不得惹人怀疑。 当不出去是小事，若是让人疑了她是偷来的东西，闹大了的话她还真没办法解释。 空间里的东西本就是来历不明，就算她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宋玫担心着这个问题，挑首饰的目光也更加谨慎，那些雕刻精美还镶嵌着玉器的首饰，她是一概都不看的。 最终，宋玫选定了一对雕着祥云纹的金镯子。 这镯子样式简单，大可以说是她们全家上下最值钱的东西，如今遭了难，只好把它当了换盘缠。 宋玫又给这镯子编好了来历，这才放心的真正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宋玫一睁眼，就立刻对着几个儿子说道，“昨晚上，我梦见你爹了，你爹说知道我们要进城，给我们送来了一个换盘缠的好东西，让我们置办牲口，驾车走呢！” 乔家几个儿子都有些惊讶，老爹这么有本事，不仅能送粮食，还能送来值钱的好东西？ 宋玫看他们有些不信，干脆过去把箱子打开，拿出了准备好的金镯子和一些粮食。 金镯子一拿出来，乔家几兄弟眼睛都瞪直了，他们乔家从来也没有过这么值钱的东西啊！ 其实别说乔家兄弟，就是原主宋梅花也是没见过金子的，她唯一一件首饰还是她和乔有田成亲的时候，他给她买过一支银包铜的簪子。 而那簪子，在有次乔家实在没米下锅的时候，也已经拿去当了。 宋玫拿着镯子假装惊奇地打量半天，问几个儿子，“这，是真金吗？” 乔家兄弟哪里知道，他们连金子都没见过，怎么会知道怎么辨别真金。 乔大勇犹豫着道，“爹应该不会拿假金子来唬我们吧？娘你不是说爹让我们拿去换银子，置办牲口吗？” 乔大强也应和他大哥，“娘，我也觉得爹不会骗我们的，他老人家那么有本事，什么都弄得来！” 宋玫先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乔大勇的话，又瞪了乔大强一眼，“光想着你爹多有本事，也不想想你爹一个人在那边有多难！” 乔大强又被训了，心里也有些羞愧，老爹孤零零的在那边讨生活，还看顾着他们一家人，当真是不容易。 “娘，要不然咱们进了城，按爹说的把镯子换了银子，就去买纸钱烧给爹，就当是我们孝敬爹了，等以后安置好了，我们兄弟几个再给爹好好烧一次纸钱，孝敬他老人家。” 乔大强愧疚之后又提议要回报老爹，得到了其他兄弟几个的赞同，也得到了宋玫的一个白眼。 “这镯子还是你爹给的，你拿他的东西孝敬他，还真有你的，不过你也是一片孝心，你爹知道了肯定高兴，但要娘说，还是等咱们找到落脚的地方了再烧给他，也让你爹放心一些。” 宋玫说得也有道理，几兄弟都点头应了，又说起卖完镯子以后置办牲口的事。 “你爹说让咱们置办牲口，要不然咱们就置办两头骡子，再置办一架车，这样赶路也轻松点，你们说呢？” 乔家兄弟自然是没意见，他们这种庄户人家，又要赶路用，置办骡子再合适不过了。 等以后找到地方安家了，骡子还能帮忙犁田，虽然不如牛好用，但也不差，再不济，还能赶车挣钱呢。 置办骡子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宋玫也没别的事要说，一家人收拾一下吃过早饭就往城门走去。 城门已经开了，守城的士兵把守在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挺多，看着还挺热闹。 宋玫有些担心，怕士兵不让他们进城，毕竟他们这拖家带口还带着行李，很引人注目。 但幸运的是，士兵也没怎么为难他们，稍微盘问了两句便放他们进城了。 宋玫进了城才松了一口气，又打发乔大富和乔大贵去找人打听这县城里有哪家当铺名声好又给价公正的。 其余人则是在附近找了个阴凉地等着，顺道问问过路人，县城最大的牙行在哪里。 按着宋玫的想法，能做到县城最大的牙行，必然不是偷奸耍滑之流，跟这样的店打交道，也不怕他们乱坑人。 宋玫一连找了好几个路人，都得到了同样的答复，她暗暗记下牙行的大概位置和名字，回板车上歇着了。 很快，乔大富和乔大贵就回来了，说是打听到离这儿不远的昌盛当铺是出了名的好买卖，在县城里口碑最好。 宋玫点点头，吩咐道，“你们就在这儿等我，我亲自去当铺走一趟。” 乔大刚想送宋玫去，被宋玫制止了，“这是在县城，我一个老婆子又丢不了，你们就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走动。” 说完，宋玫整了整衣裙，按照兄弟俩打听到的路线，往当铺的方向走去。 拐过街角，宋玫又回头看了看，确定看不见乔家人的影子了，这才走进一条只有一人宽的小巷，趁着没人经过，闪进了空间。 宋玫在空间里迅速换了一身衣裳，这是她准备好的，宋梅花最得体的一身衣裳，穿上这个，看上去也算是个殷实人家的夫人。 换好了衣裳的宋玫又把发髻梳得板板正正，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确定没有错处了之后，才出了空间，不疾不徐的朝当铺走去。 第32章 当铺换银子，置办骡车 昌盛当铺，小伙计正在门口倚着门打瞌睡，宋玫踏步进去，才惊醒了他。 “贵客光临，小的失了礼数，还望贵客见谅！” 小伙计并没多看宋玫的打扮，刚一惊醒便连声道歉，一脸的不好意思。 宋玫朝他笑笑，“你也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困觉是常事，不妨事的，只是别给掌柜的看见了。” 小伙计听宋玫这么说，更加不好意思，但又觉得宋玫人好，对她语气也就更客气了些。 “还没问这位夫人，这回来，是赎还是当啊？” 宋玫抿嘴，有些惆怅地笑道，“是当，当个镯子，我当是个贵重物件，宝贝了许多年呢。” 小伙计热情地把她引进去，又介绍道，“夫人跟我来，这边是当物件的地方，咱们当铺可死当也可活当，出价公道，童叟无欺的。” 宋玫朝他点头致谢，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当铺里的陈设。 到了当东西的柜台，小伙计朝里头喊道，“大掌柜！有位夫人来当东西！” 高高的柜台里很快传来应声，又钻出一个头来，“知道了，你去吧。” 小伙计朝宋玫告退，出去时还顺手带上了门。 大掌柜站在高柜台里，对着宋玫一拱手，“在下刘世昌，是这昌盛当铺的大掌柜，敢问夫人，有何物件要当啊？” 宋玫不会行礼，只是微微欠身，“听闻昌盛当铺价格公道，还请大掌柜看看我这对金镯子，值上多少银两。” 听宋玫说话不像是没念过书的乡下女子，刘掌柜又看她穿得干净整洁，一举一动也十分得体，便猜测她大约是家道中落，不得已才来当铺走这一遭。 刘掌柜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家道中落的妇人家，因此也不觉得奇怪，只让宋玫将金镯子递上来给他瞧一瞧。 宋玫把金镯子放上柜台，也并不担心刘掌柜说镯子不好，毕竟这是金店里的东西，样式虽简单，但却是实打实的足金。 刘掌柜端详一番，又仔细掂量了一会儿，还放上一杆小秤称过，这才给出了答复。 “夫人这对镯子成色不错，又是足金的，不过这价格嘛，还得问问夫人是想死当还是活当？” 宋玫知道死当就是钱货两讫，以后不能赎回，而活当则是类似于抵押借钱，有了钱以后还能赎回去。 虽然她没当过东西，但也能猜到，死当的价格会比活当要高一些。 因为他们只是路过，以后也不会回来，她更不会在乎一对金镯子，所以宋玫几乎没有考虑便答道，“死当。” 刘掌柜闻言点点头，伸出手，比了一个三的手势。 “三十两银子？” 刘掌柜点头，“夫人既是想死当，价格自然要高一些，只是以后不能再赎回去了。” 宋玫对这个价格倒是很满意，正所谓十两银子一两金，当铺给出三十两，便能值三两金子，而她这对镯子，一只也就二两左右。 “掌柜的仁义，我这儿还有一对金戒指，还请掌柜的再看看。” 宋玫拿出来的，是她随手在金店柜台里挑的一对黄金对戒，上头没刻什么花样，是最简单不过的素金戒指。 刘掌柜一起上秤称了，戒指很轻，便也只给出了五两银子的价格。 宋玫心中暗暗盘算，一对金戒指和一对金镯子换了三十五两银子，放在他们庄户人家，能抵上好几年的花销了。 就说乔家，一年到头的开销也不过是两银子，三十五两银子足够他们用上六七年的。 而且这些银子应该是足够置办骡车了，等到了其他地方，她再想办法置办一身行头，当几个稀罕东西，当做她做生意的起始资金。 宋玫想到这里，便点头道，“掌柜的价格公道，我当了。” 刘掌柜听了便支使柜台里的账房去支银子，又自己写了一张钱货两讫的单据递给宋玫，让她按了手印之后，仔细地收了起来。 账房那边很快就拿了银子过来，甚至还贴心地换成了五两碎银子和六张价值五两的银票。 “夫人点一点，看看有没有错漏，咱们当铺的规矩是出门之前点清楚，出了门可不能再回头来找了。” 宋玫看清楚了几张银票，刘掌柜又当着宋玫的面称了一下那五两银子，再递给宋玫，确认没问题，这就算是交易成功了。 刘掌柜客气地拱手，“夫人收好银票，慢走。” 宋玫回了个礼貌的笑，转身径直推开门出去了。 出门时，那小伙计还挺热情的跟宋玫打招呼，“夫人慢走！” 宋玫也一样回以礼貌的笑容，快步走回了那条小巷。 在空间里换回了原来的衣服，宋玫揣着刚换来的三十五两银子赶紧回到了乔家人等待的地方。 看见宋玫回来了，乔家几人的眼神都是一亮，乔大强声音最大，“娘！你回来了！” 宋玫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他身上，“那么大声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 乔大强缩了缩脖子，但眼睛还是亮的，“娘这是换到了？” 宋玫点头，不愿多说，“去牙行吧，赶紧买了骡车，也好快点赶路。” 乔家人脸上都是一阵喜意，连忙推起车，往牙行走去。 等他们走到牙行，宋玫跳下车，带着会看骡子的乔大勇进去了。 牙行的伙计十分热情，“这位夫人和这位爷是来看什么的？丫鬟小厮都有，绣娘和厨子也刚到了几个，房屋铺子也是不少的。” 乔大勇显然不习惯别人这么称呼他，一时间不敢接话，只拿眼睛看宋玫。 宋玫在心里微微叹气，这个大儿子老实是老实，就是怯懦了些，以后还得好好调教才行。 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宋玫收起思绪，朝伙计笑道，“我们是来置办牲口的，想置办两匹能拉车能犁田的骡子。” 听到他们是来买牲口的，虽然利润不大，但伙计依旧热情，“夫人，爷，往这边走，这边是咱们的牲口棚子，里头都是活蹦乱跳的好牲口，干活拉车都是顶顶好的。” 宋玫和乔大勇便跟着他往牲口棚子走，一边走，宋玫一边嘱咐乔大勇，“看仔细些，可别买了那带了病的，在路上惹麻烦。” 乔大勇连忙应了，跟在宋玫后头，稳下心神进了棚子，认真地打量起了棚子里的牲口。 第33章 似乎就要找到落脚的地方了 伙计带着他们二人找到了专门负责牲口买卖这边的牙人，由牙人来给他们介绍。 “这位客官来看这头骡子，正是壮年的时候，健壮得很，不管是拉车还是下地都是一把好手！” 宋玫不懂牲口，就只跟在后面，听牙人跟乔大勇口若悬河地做推荐。 乔大勇被牙人说得也有点心动，看得仔细极了，一处不落的仔仔细细打量。 宋玫觉得有些无聊，便跟乔大勇打了个招呼，往前厅去坐着等待结账了。 先前那小伙计也机灵，给宋玫上了茶水，又招呼她有事就叫他，这才回到门口继续迎客。 宋玫在前厅等了许久，乔大勇才和牙人一起回来了。 “选好了？” 乔大勇点头，“选好了，两头都是七岁多的公骡子，可壮实了，看着就有力气。” 宋玫相信他的判断，直接问牙人，“这两头骡子一共多少两银子？” 牙人也不含糊，直接报了个拢共十五两银子的价格，宋玫垂眼思考片刻，尝试着砍了砍价。 “两头加起来十四两，若是能成，这银子我就直接付了。” 宋玫也没砍太多，只砍一两，她还想着，要是牙人不让价，她就让牙人送她辆板车，这也算个添头。 不过牙人也还算爽快，只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了。 “夫人这是头一回来，也算是交个朋友，十四两便十四两吧！” 宋玫掏了钱，又问道，“你们牙行能配车架么？正好配齐了，也省得我跑了。” 牙人指了指后院，“有，带顶的，不带顶的都有。” 宋玫想着，要是带顶的不算太贵，倒也能买两辆带顶的，这样赶路的时候也舒服点，不用风吹日晒的了。 “带我看看带顶的吧，就最普通的那种，多少钱一辆？” 牙人顺势带着宋玫往后院走，“最普通的带顶棚的车架约莫是一两三钱银子，要是买两辆的话，能便宜一钱，就是二两五钱。” 宋玫觉得这价格确实也不贵，多花二两五钱就能坐上带顶棚的骡车，放在现代也起码是个小桑塔纳了。 到后院看到带顶棚的车架之后，宋玫估算着大小也合适，两辆车刚好能坐下乔家一家人，还能带上行李，当时便拍了板。 一共花了十六两五钱，乔家的交通工具更新换代，从人力拉车变成了带顶棚的骡车。 宋玫让几个儿子把板车上的东西都搬到了骡车上，又安排大房二房跟她坐前车，四房带着老五老六坐后车，一前一后地朝城门方向驶去。 坐上了骡车，乔家众人都新奇不已，他们最多也就坐过不带顶棚的骡车，这有棚有顶的还是头一回。 只有宋玫靠在车壁上，被颠到胃里翻江倒海，只想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停车休息，宋玫第一个跳下车，扶着路边的树，干呕了半天才停下。 几个儿子儿媳都吓坏了，乔大勇甚至要赶紧掉头回白岗县带宋玫看大夫，被宋玫一把抓住了。 “娘是不习惯坐车，多坐坐就好了，不用看大夫。” 宋玫有气无力的说完话，又爬上了车，在赶车的位置坐下了。 “我在这儿坐会儿就行，你们该吃饭的就赶紧吃饭吧，别耽误了下午赶路。” 宋玫是没胃口，但她想让乔家人都赶紧吃，赶紧赶路，能早点找到落脚点，她就不用再坐车了。 乔家众人只好忧心忡忡地把午饭吃了，看宋玫脸色缓和些了，又抓紧时间上路了。 或许是真有些习惯了，下午的时候，宋玫没有早上那么难受了，精神好了许多。 为了进一步缓解不适感，宋玫从空间里偷偷摸出了一颗话梅放在嘴里，那股恶心感总算是被压了下去。 到了傍晚的时候，宋玫恢复得也差不多了，还喝了一大碗粥，乔家众人看在眼里，也算是放心了。 第二天再坐车，宋玫的情况就好了许多，到后面几天几乎没有不适感了，彻底适应了坐骡车的感觉。 乔家人就这么赶着骡车一直往前走，终于来到了一座名为海州的府城。 宋玫看着「海州府」这三个大字，隐隐感觉他们似乎就要找到落脚的地方了。 “这位小哥，我想问问，海州府是靠着海吗？怎么没看见海呢？” 宋玫在城门外找了个路过的小哥问路，那小哥也十分热情地解释了。 “海州府不完全靠海，要真去海边，得去再东边一点的百川县，那里可热闹了，时不时还有大船靠岸呢。” 听了小哥的解释，宋玫连连道谢，一边思忖着小哥的话，一边回到了车上。 按小哥所说，百川县靠海，十分繁华，还有港口，那些往来的大船大概就是跑海运的商船了。 这样的地方，似乎很适合作为他们的落脚点，也很适合做生意。 只是想在这样的县城里安家，肯定是要有一笔大花销的，这对乔家来说是个大问题。 宋玫一下子也不能拿出那么多的东西来换钱，他们要真想在百川县做点生意的话，还得在县城附近找找，有没有村子可以落脚。 “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先进海州府城，找个便宜的客栈，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往百川县去，要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们就不继续走了。” 乔家人自然是没意见，反正都是远离老家了，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今天负责赶车的乔大刚和乔大富把骡车赶进了城，又朝路人打听，找到了一家过路行商喜欢去的便宜客栈。 客栈不大，大堂里只有掌柜的站在柜台里正在算账。 “哟，客官，失礼失礼，我算账算得太入神了，请问各位是要住店还是打包些干粮好赶路啊？” 宋玫听掌柜的这么问，心想掌柜的还挺会做生意，这小小一间客栈，不仅能住店，还能打包干粮，也方便了南来北往的行商。 “我们是来住店的，住一晚上，开五间房。” “好嘞！客官跟我来，房间在楼上。” 掌柜的正要带着乔家一家人上楼，宋玫连忙说道，“我们还有骡车停在门口，掌柜的这里可有地方停？” “有有有，后院就有供牲口休息的棚子，我先带各位上楼，等会儿麻烦哪位客官跟我去把车赶进院子里。” 宋玫这才放心了，领着一家人跟在掌柜的后头上楼看房间去了。 第34章 当点真正值钱的东西 “客官您看，这便是我们客栈的厢房，住一晚上是五十文钱，五间就是二百五十文钱，每间房有一桶热水是不要钱的，要是再多要热水便要加钱了。” 掌柜的打开了楼上厢房的门给乔家人介绍，“饭食不包，若是想吃饭，本店也有，只不过是要付饭钱的，哦对了，牲口吃草料不要钱，随便吃。” 宋玫也没住过客栈，不知道这价格算不算贵，但想想他们也就住这么一晚，就懒得再砍价了。 “行，掌柜的，我们住了，还得麻烦你给每间房都送一桶热水。” 掌柜的应了，挨个儿打开了五间厢房的门，把钥匙全都交到了宋玫手上。 “客官，这五间厢房的钥匙您收好，您请自便。” 宋玫点头接了钥匙，掌柜的又问，“哪位跟我去把骡车赶进院子里？” 乔大刚和乔大富连忙站出来，跟着掌柜的一起下了楼。 宋玫没管他们，先分配了房间。 大房、二房和四房各住一间，老五老六住一间，宋玫自己单独住一间。 分配好了房间，宋玫把对应的钥匙给了他们，自己就先进屋去了。 一进屋，宋玫本来想直接躺在床上，但一想自己这衣裳也不干净，弄脏了床铺晚上不好睡，又掉了个方向，坐在了凳子上。 今天终于不用露宿山林了，宋玫也放松了许多，开始思索后面的计划。 按她的想法，就是先看看百川县的情况如何，要是真的合适，就直接在这儿落脚，不走了。 如果县城里的房子置办不起，那就在附近找个村落，花上个几两银子就能办个户籍，正式定居了。 但就算是定居在村里，也得花钱盖房子，她可不觉得就那么凑巧，有刚好能住的房子等着他们去住。 最多是有一间还没倒塌的房子供他们暂时住几日，等着新房盖好搬进去。 除开盖房，做生意也得要本钱，处处都是要花钱的，而她手上总共也就只有二十三两银子，还有一些琐碎的铜板和银角子当做手头开销。 乔家实在是穷得很，之前宋梅花攒下的那几两银子，加上她上次当镯子又买骡车之后剩下的十几两银子，才勉强有了二十多两银子。 宋玫算来算去，觉得还是得去当铺走一趟，当点真正值钱的东西。 可在这海州府，真正值钱的是什么，宋玫还真是不太拿得准。 宋玫这会儿也不方便进空间，干脆等晚上夜深人静了，再好好进空间里找一找。 等到了晚上，客栈里安静下来，乔家人基本都入睡了，宋玫才进了空间，在商场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上回一个金镯子卖了三十两银子，如果多拿几个镯子和簪子倒也能卖上不少钱，但宋玫觉得还是太打眼了，最好是能找到一个值钱的东西，光那一样东西就能卖到个让她满意的价格。 宋玫看了半天，觉得还是应该找找哪些东西是在古代算得上稀奇的，这样的东西才能卖出高价。 又走了一会儿，宋玫被一家专门出售精致摆件的店铺吸引了目光。 店铺的玻璃展柜里摆放着许多摆件，最吸引宋玫的就是其中的玻璃摆件。 在古代，玻璃是十分珍稀的物件，这些玻璃摆件放在古代，也算是奇珍异宝了。 宋玫又看了好一会儿，选中了一个从各个角度去看都是不同颜色的玻璃球，球中还有船只的图样，船帆上刻着一帆风顺。 寓意好，看着也够稀奇，宋玫直接就把摆件从展柜里拿了出来，决定明天早上去当铺走一遭。 第二天一早，宋玫连早饭都没吃，叮嘱了隔壁房的大房两句，便直接离开了客栈。 出了客栈，宋玫没急着去当铺，而是先去成衣铺子，买了一身充场面的衣裳。 宋玫直接在成衣铺子换上了新衣裳，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去拿了两只金钗子插在头上，做出了一副贵妇人的派头。 玻璃摆件也被她拿一块好布料包起来，捧在了怀里。 打扮一新的宋玫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一家门脸十分豪华的当铺，当时就受到了伙计的热情迎接。 “我这儿有个好东西，想跟你们当铺做笔买卖，快去找你们掌柜的来见我。” 宋玫说完也不看小伙计的表情，直接坐下了，还一脸挑剔的模样，“没眼力见的，还不上茶？” 小伙计见宋玫看着就不像一般人，连忙上来殷勤地倒了茶水，又跑去后头叫掌柜的去了。 宋玫喝着茶，四下打量着当铺里的陈设，心里盘算着自己最低能接受多少钱成交。 掌柜的很快出来了，看见宋玫之后，也忍不住打起了三分精神，笑容满面的应了上去。 “在下姓钱，是这福安当铺的掌柜，夫人怎么称呼？” 宋玫朝他微微一笑，“钱掌柜，叫我梅夫人便是。” 掌柜的也是人精，听着宋玫的口气，也知道梅夫人不是什么真名，但也不多嘴，又拱手道，“梅夫人既说是好东西，那便请到后室一叙。” 说完，便引着宋玫去了后室，又让伙计再上了一盏好茶。 “梅夫人，您说的好东西，究竟是何物，能否给在下开开眼呐？” 掌柜的看宋玫气度不凡，实在有些好奇，她所谓的好东西，究竟有多稀奇。 宋玫二话不说，直接打开了小包裹，把摆件放在了掌柜的眼前。 “掌柜的看看，我这东西，能不能算得上是好东西。” 掌柜的一看见摆件就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以后才敢上手，小心地捧了起来。 毕竟是海州府的当铺，掌柜的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可他看了这摆件，也只能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琉璃已经是难得一见的物件，更别说是如此清透的琉璃，还能变幻出不同的颜色，内里居然还藏着一只做工精美的大船，实在是举世无双。 “这琉璃珠，夫人是从何得来的？” 掌柜的试探着想问问宋玫是怎么得到这个琉璃珠的，可宋玫却避而不答，反而问道，“以掌柜的见多识广的眼光，我这琉璃珠，可能卖出个好价钱？” 宋玫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眼神中很有些势在必得的气势，掌柜的被她这么一问，竟莫名觉得有些紧张起来。 “这琉璃珠可称得上是稀世珍宝，在下一时半会儿也估不出一个合适的价钱，还想问问夫人，对此可有什么想法？” 第35章 掌柜会错意，竟成意外之喜 掌柜的十分谨慎，不敢随意报价，生怕让宋玫不满意。 宋玫不动声色，伸出五根手指，在掌柜的眼前晃了晃。 掌柜的眼睛立刻瞪大了，“五千两？” 宋玫听到他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微微凝固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 她的五根手指是表示五百两，没想到掌柜的会错意，直接喊出了五千两！ 这对宋玫来说不是坏事，甚至说得上是意外之喜。 五千两白银，就算不做生意，也够乔家人正常花销一辈子。 掌柜的踌躇半天，心里着实是不想放过这种稀世珍宝，可五千两的价格，也实在是有些高昂了。 宋玫看出他的为难，缓缓起身，“若是掌柜的实在为难，我便去其他当铺瞧一瞧。” 掌柜的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他们福安当铺本就不是一家独大，而是和这府城里的旺来当铺一直不分上下，若是这琉璃球被旺来当铺收去，那他们岂不是要成了府城里的当铺龙头？ 至于其他当铺，掌柜的很清楚，他们没法儿一下子动用那么多银两来收购这件珍品琉璃球。 想到旺来当铺以后可能就要压他们一头，掌柜的连忙拦住了宋玫的去路。 “梅夫人莫急，收购这珍品琉璃球，我福安当铺自然是当仁不让，只是想问夫人，是想要死当还是活当？若是活当，五千两着实是高了一些。” 比起五千两，掌柜的更希望宋玫是死当，这样他便能把琉璃球奉给东家，若是得了东家青眼，他没准还能高升一步，升去东家的大本营京城也说不定。 看着掌柜的殷切的目光，宋玫依然十分淡定，“死当。” 掌柜的瞬间就激动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他把琉璃珠呈给东家以后，得到东家重赏的情景了。 “五千两！这琉璃珠，我福安当铺要了！” 掌柜的自然是知道不该在客人面前表露得太过激动，只是这琉璃珠实在稀奇，他就算是漏了拙也不能放过。 宋玫内心狂喜，但面上不露分毫，“好，那我便和掌柜的做这笔生意了。” 掌柜的如获大赦，立刻叫来伙计送上笔墨，迫不及待地写下了死当契书。 待宋玫看过契书，并无异议之后，掌柜的亲自去捧了一盒子银票回来，当着宋玫的面，数出了五十张。 “梅夫人，您点一点，银票五十张，正好五千两。” 宋玫快速点过银票，又确认银票没问题之后，直接把银票收进了怀里。 “掌柜的大气，今后若还有什么好东西，必然先请掌柜的过目。” 掌柜的听她这样说，脸都要笑开花了，毕恭毕敬地把宋玫送了出去，又说了好几句恭维的话，这才把宋玫送走了。 宋玫离开了当铺，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里把衣服换了，头饰拆了，装作若无其事地回了客栈。 “娘，你这一大早做什么去了？” 宋玫刚上楼，乔大勇就听见动静，开门探头问道。 “你爹又送了个东西来，让我去卖了，我就去当铺问问，运气好，卖出去了，就当是咱们以后安家的花用了。” 宋玫含糊了两句，没说卖了多少钱，只说钱够他们安家的。 乔大勇也没细问，家里的银钱都是宋玫管着，他只需要知道娘现在手头不缺钱，以后安家也能有银子置办住处就行了。 “知道了，对了娘，你出去吃早饭了没？” 说起早饭，宋玫还真是没顾上吃，但也不想吃稀粥大饼，干脆糊弄道，“吃过了，娘回房歇一歇，你们也好好收拾一下，等会儿就该启程了。” 乔大勇点头，目送宋玫进了门，又回房去了。 宋玫走进房间，锁好门之后直接闪身进了空间。 在空间里吃了两个肉包子还喝了一瓶豆奶，宋玫打着饱嗝，把银票放在空间里收好后才悠哉哉地回了房间。 宋玫把明面上的东西都收拾好，接着就去敲了大房的门，“该启程了，娘先下楼结账，你们几个动作快点。” 说完，宋玫转身下了楼，结完账之后等乔家人都到齐了，便赶着骡车出发了。 海州府离百川县并不算远，骡车走到下午便也就到了。 骡车径直进了城，宋玫照样找了家干净的客栈，要了五间厢房。 这家客栈的小二热情地把他们带上楼，宋玫还特意多给了几文钱的赏钱，喜得小二眉眼开笑的。 “这位夫人要有什么吩咐，尽管差使小人。” 宋玫笑笑，“我还真有事要麻烦小二哥，我们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还请小二哥多给我讲讲百川县的事情。” “这叫个什么事儿，夫人想问什么尽管问，别的不敢说，这百川县里的大事小情，我瘦猴儿可懂得多呢！” 小二当时就把胸脯拍得梆梆响，一点也不带含糊的。 宋玫也不想耽误他工作，便主动道，“那我便去楼下坐坐，麻烦小二哥给上壶茶了。” 小二连忙把宋玫迎下楼，又给她上了一壶茶，在一旁站着等她问话。 “小二哥知不知道，这百川县附近有几个村子啊？” 宋玫没打听百川县里的事，反而先打听起了旁边的村子。 “哦，咱们这百川县啊，附近有好几个村呢，离县城最近的是罗湾村，就在海边上，赶车来县城也就一炷香的功夫。” 宋玫听到这个来了兴趣，又问道，“那百川县里比较有名的酒楼都有哪几家？要做海鲜比较好吃的。” 小二以为宋玫是想尝尝百川县的海鲜，当即推荐道，“吃海鲜啊，那就不能不提荟萃楼了，听说那儿的海鲜可是一绝，鲜得人眉毛都要掉了！” 宋玫闻言，不禁失笑，“小二哥这样说，那我还真是不得不走一趟荟萃楼了。” 小二犹豫了一会儿，语气有些小心，“不过我听说荟萃楼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那儿的菜价可高了，以我的工钱，没准得攒上好几年才够去吃一顿的呢！” 宋玫笑着摇头，“无妨，对了，小二哥可知道，这百川县城里，吃食摊子最多的是哪里？” 小二想了想，“要只看吃食摊子，大约是东市街那块儿多，夫人可以去走一走。” 宋玫差不多也问到了想知道的事，站起身来，“我也问得差不多了，小二哥先忙吧，我去东市街看看。” 小二连忙拱手，“夫人慢走。” 宋玫直接出了门，往小二说的东市街走去。 第36章 酒楼受气，东家赔礼道歉 到了东市街，宋玫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果然如小二所说，吃食摊子多得很，来往的人也多，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宋玫也顺着人流逛起了“小吃街”，打量着每一个卖海鲜有关的摊位。 按照宋玫的设想，既然到了海边，那就要靠海吃海，靠着独门海鲜做法，在县城餐饮界占有一席之地。 只是在做生意之前，自然是要看看，这县城里烹制海鲜都用的是什么方法，人们爱吃的海鲜又都是什么品种。 宋玫认认真真地逛了一圈，发现卖海鲜的吃食摊子基本上是卖海鲜面和海鲜包子、海鲜饼之类的，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做法。 后世流行的海鲜烧烤、辣炒海鲜、捞汁海鲜之类的食物，在这里是完全没有存在的痕迹。 宋玫觉得应该是这个时空还没有种植辣椒的原因，而且烧烤用的孜然香料价格也十分昂贵，这里的人还没有掌握这些调味料的使用方式。 如果想要复刻后世对海鲜的料理方法，那便要大面积种植辣椒和孜然。 宋玫边走边在心里盘算，想要大面积地种辣椒和孜然，供应生意需要，那就得在村里购买许多土地才行。 小二说的罗湾村是在海边，虽然离县城很近但不知道有多少地可以拿来种，如果地太少，她还得另找他处。 想到这里，宋玫决定明天一早就让乔大勇赶车，她亲自去罗湾村看一看。 又走了一会儿，摊子也差不多逛完了，宋玫又找了路人问了路，往小二说的荟萃楼去了。 听说荟萃楼菜价高，宋玫也没打算真的吃，只是想看看他们的菜单，究竟卖的都是些什么海鲜，又都是什么做法。 走到荟萃楼门口，宋玫抬眼就看见了正对着大门口的柜台上挂了好几排菜牌子。 宋玫没进去，就站在门口看，却也引来了伙计的不满。 “你这婆子，看什么看？别挡在门口，拦了我的客，你担得起吗？” 伙计见宋玫穿着一身普通的麻布衣裳，头上也没戴任何钗环，断定她吃不起荟萃楼的东西，语气也十分不客气。 “你开酒楼的，还不许人看了？再说了，你也只是个伙计，何必拿鼻孔看人？难不成你在这里当伙计，这酒楼挣的钱都归你了？你比我又有钱到哪里去了呢？” 宋玫丝毫不让，昂首挺胸的对着伙计就是一顿输出，把伙计说得好大个没脸。 “你个乡下婆子，嘴倒是厉害，小爷我不跟你多计较，快滚快滚，别耽误我们酒楼做生意！” 伙计丢了面子，对宋玫更是不客气，就差要拿扫把赶她走了。 宋玫正想开口，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我倒是不知道，我这荟萃楼的伙计是这样狗眼看人低了。” 听到这个声音，伙计当时就吓白了脸，宋玫转头一看，原来是个衣着贵气的年轻公子。 宋玫看他也不过刚及弱冠的年纪，又听他自称是荟萃楼的老板，也不禁对他高看了一眼。 那年轻公子走到宋玫面前，拱手道，“在下宋玉衡，是这荟萃楼的东家，我这儿的伙计冲撞了夫人，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宋玫也微微欠身还了他一个礼，“宋公子这酒楼做得倒是大气，只是在选伙计方面还需注意，在大门口赶人，被其他客人看去了也不太好。” 宋玉衡点头，“夫人说的是，在下受教了。” 说完，宋玉衡就看向那个已经面如土色，双腿抖似筛糠的伙计，冷声道，“自己去找掌柜的结工钱，以后便不用再来上工了。” 伙计听了差点晕过去，荟萃楼的工钱高，待遇也好，他丢了这份工作，可再找不到更好的了！ 再说，他就这么被东家赶走，其他酒楼还敢要他吗？ “东家饶小的一次吧！小的在酒楼干了这么久，早就把酒楼当成自己家一样尽心尽力的，小的离不开这里啊！” 伙计的话，让宋玉衡的脸色更冷了几分，“在大门前赶客，还如此趾高气昂，我看你确实是把荟萃楼当你家的了。” 宋玉衡话音刚落，掌柜的也听见动静跑了出来，看到这样的情况，立马就懂了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掌柜的你帮帮我吧，求求东家饶我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伙计又去央求掌柜的，可掌柜的怎么会不知道他的那些臭毛病，当即就把他推开了。 “皮三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如今被东家撞个正着，我也保不了你。” 掌柜的说完又朝宋玫行了个礼，“我这伙计失礼了，这位夫人还请别见怪。” 宋玉衡见掌柜的这般态度，脸色才算好看些。 “夫人请进吧，今日的酒菜由宋某做东，就算是为夫人压压惊。” 宋玉衡不再看伙计，对宋玫做了个请进的动作。 宋玫也不客气，朝他微微点头，抬脚进了荟萃楼的大门。 “还没问夫人如何称呼？” 宋玉衡直接带宋玫上了雅间，替宋玫倒了一杯茶水，客气地问道。 宋玫走了这么久，也渴了，直接接过茶水一口饮尽后才开口，“我夫家姓乔，宋公子叫我乔大娘便好。” 宋玉衡微笑，“原来是乔夫人，那就请乔夫人看看，想吃些什么菜色？” 宋玫顺着宋玉衡的目光看去，雅间的窗户正对着菜牌，视线很是清晰。 看到菜牌，宋玫又站到窗口看了看，发现原来荟萃楼的菜牌是四面的，不管在楼上的哪一边，都能看到菜牌，也算设计得十分贴心。 只是这样的设计，终归还是没有一本本的菜单方便好用。 把菜牌上的菜一一看过，宋玫记下了想要的菜名，回到座位上时，负责雅间点菜的小二已经站在了桌边。 宋玫报出了几个菜名，小二记下后便退出去了。 想着宋玉衡刚刚给她解围，还请她吃饭，看着人不错的样子，她也打算回报他一下，给他出个无伤大雅的小主意。 宋玫指着菜牌问道，“宋公子就没觉得，这样的菜牌仍是使用不便吗？” 宋玉衡摇着折扇的手一顿，“乔夫人何出此言？” 宋玫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坐在这里去看菜牌还是不方便，若是把菜品名字全都放在一起让客人看会更好一些。” 宋玉衡来了兴趣，追问道，“那依夫人所想，怎样把菜品名字都放在一起让客人看呢？” 第37章 给东家出谋划策做人情 宋玫双手做翻书状，“若是像看书一样，每道菜的名字和大致味道形容各印一页，那不就方便多了？另外还可以让客人清楚地知道这道菜的口味如何，是甜是咸，便于客人选菜。” 宋玉衡仿佛醍醐灌顶一般，激动地追问道，“乔夫人的意思是，将菜牌编撰成菜谱一样，让客人随意翻阅？” 宋玫点头，“不仅如此，宋公子若是有闲情雅致，还可以让人在上面画出菜样，这样就更让人有食欲了。” 宋玉衡想了想，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乔夫人果然奇思妙想，宋某佩服。” 宋玫微微一笑，“只不过是嫌看菜牌麻烦，才想出这么个主意罢了，算不得什么奇思妙想。” 宋玉衡却不这么想，认真道，“乔夫人觉得这主意不过尔尔，可宋某却觉得，这法子对我这酒楼用处颇大，或许还能让我这酒楼更上一层楼。” 宋玫摆手，“宋公子过誉了，你替我出了气，还请我吃饭，我也没别的好东西，便拿出这个法子回馈公子，公子若觉得好用，那便再好不过了。” 二人正说着，小二端着菜进来了，宋玫的注意力瞬间被菜吸引了去。 宋玉衡见宋玫对菜品兴趣更大，也不再和她客套，而是给她介绍起了这几道菜。 “乔夫人好眼光，这几道可都是我这荟萃楼的招牌，就说这道「鸿运当头」，滋味鲜美，一天足要卖出几十道呢！” 宋玫一边听他介绍，一边举筷伸向那道「鸿运当头」，仔细品尝之后，也只能给出一个“新鲜货”的评价。 所谓的鸿运当头，其实就是清蒸飞蟹，只是在摆盘上，把鲜红的蟹壳盖在最上头，所以取了个彩头而已。 在宋玫看来，这飞蟹的做法就只是最普通的清蒸，但食材足够新鲜，吃起来也确实鲜味十足。 宋玉衡本以为宋玫尝过之后会像其他食客一样给出好评，但没想到宋玫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似乎对蟹的鲜美不为所动。 “若是这道不合口味，乔夫人不如尝尝这道，八珍荟。” 宋玉衡提起这道「八珍荟」，脸上的骄傲显而易见，宋玫能看出来，这道菜应该是荟萃楼的看家招牌菜。 “这八珍荟中的八珍，分别是，海参、鱼翅、虾、燕窝……” 宋玫顺着他的介绍，一样样尝过去，这才露出了肯定的神情。 这八珍荟，虽然并不完全是海鲜，但其他东西完全没有抢了海鲜的风头，反而更加突出了海鲜的鲜味，就连宋玫这个在后世吃过不少美食的人也不得不赞一句美味。 就这一道八珍荟，宋玫就知道这古代酒楼也是有好几把刷子的，不像现代人想的那样，全都是没滋没味的菜。 宋玫自认为如果她也开一样的酒楼，估计是竞争不过荟萃楼的，毕竟别人珠玉在前，又已经在这里积累出了极大的名气，她完全没把握把荟萃楼挤下去。 此时宋玫还有点庆幸，她一直想的是推陈出新，弄些新奇东西来揽客，不然她这生意之路恐怕是要难走了。 “这八珍荟果然不同凡响，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我一提到想吃海鲜，那客栈小二首先想到的就是荟萃楼了。” 宋玉衡从宋玫给他出了菜单的主意时就觉得对方绝不是普通人，又看宋玫对那道「鸿运当头」并不感兴趣，更加肯定她见过大世面，这会儿得了她的高度赞赏，心里竟然还松了口气。 “乔夫人过奖，能得夫人赞赏，是我这荟萃楼的福气。” 宋玫知道古人说话非常客套，也没当真，就着剩下几道菜又和宋玉衡聊了一会儿，只是越聊，越让宋玉衡觉得，她见识宽广，不似一般人。 “乔夫人，我这荟萃楼还有什么不合适的吗？若是有，还请乔夫人指教一番，也好让宋某长长见识。” 宋玉衡十分诚挚地看着宋玫，想要再讨些其他法子改进他的酒楼。 宋玫虽然有许多法子，只是这些法子对她后面的生意一样适用，要是现在就教了宋玉衡，她再做的话，效果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荟萃楼很好，我也挑不出什么毛病，若是以后真有什么好主意，我也不会瞒着宋公子的。” 宋玫在心里把餐馆的各种营销方案过了一遍，面上依旧装无知，“吃过这顿饭，我和宋公子也算是有些交情了，今后有机会，再和宋公子交流交流。” 宋玉衡有些遗憾，但又觉得宋玫以后说不定能想出什么好主意，干脆叫来小二，送了一块玉牌上来。 “这是宋某的信物，荟萃楼所有人都知道，持此物来荟萃楼的，都是宋某的至交，乔夫人若有需要，尽管来荟萃楼找我。” 宋玫接过那块玉牌，见它并不似多贵重的样子，大约真的只是个信物，便收下了。 以后或许她还能和这个宋公子做几笔买卖，这玉牌收了也就收了，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宋公子好意，那我便收下了，若是以后真有什么利于荟萃楼的好主意，我会带着玉牌来找公子好好探讨一番的。” 宋玫说完，便把玉牌收好，站起身就要告辞了。 宋玉衡非常客气地把她送到大门口，看着她走远了才回到雅间，叫来了掌柜仔细商议菜单的事。 宋玫则是一路散步回了客栈，打算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一大早就出发去罗湾村看看。 等宋玫回到客栈，刚好赶上乔家人准备要吃晚饭，宋玫摆摆手，“我吃过了，你们吃吧，多点两个肉菜，赶路这么多天也累了，好好补补。” 乔大勇带头应了，宋玫这才上楼回了房间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宋玫叫来乔大勇，赶着车就去了罗湾村。 宋玫估算了一下时间，和小二说的差不多，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确实离县城非常近。 就是不知道村里能耕种的土地多不多，如果全村都是以打渔为生的话，那她还是要另寻他处才行。 宋玫让乔大勇把骡车停在村口，带着他一起进了村。 母子二人刚进村，就有住在村口不远处的人家发现了他们。 “你们……是来买渔获的吗？” 发现宋玫他们的是一个年轻男人，他问话的语气很是犹疑，大概是看宋玫和乔大勇并不太像是来买渔获的。 第38章 想在村里买几亩地落脚 他们罗湾村是附近有名的渔村，大多数村民都是渔民，所以有不少酒楼的管事会来这里采购。 大部分管事都是中年男人，有时候也会是年轻小伙计来跑腿，就是没见过年纪大的妇人带着一个壮年男人来的。 宋玫朝他友善地笑笑，“我叫宋梅花，这是我儿子乔大勇，我们是从外乡来的，想找个落脚的地方，我想问问你们罗湾村有地能卖吗？” 听宋玫说想买地，男人想了想之后还是点了头，“有倒是有，但我也不太清楚，要不然你们去找村长问问吧。” 宋玫一听有戏，连忙道，“那还请小哥指个路，我们去村长家问问。” 男人往南边的一大片房屋指了指，“就在那边，中间的青砖瓦房就是村长家了。” 宋玫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看见一间青砖瓦房立在许多茅草顶的房子中间，显眼极了。 “多谢小哥，我们这就过去了。” 宋玫谢过年轻男人，朝着青砖瓦房走了过去。 到了瓦房门口，宋玫礼貌地上去敲门，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妇人前来开门。 “你们是……？” 妇人看着完全生面孔的宋玫和乔大海，神色中有一丝丝的戒备。 “这位嫂子好，我叫宋梅花，这是我儿子乔大勇，我们是外乡来的，想在罗湾村落脚，就来打听一下，有没有地能买下来耕种的。” 妇人闻言，眼神突然亮了几分，但很快就掩饰住了，轻咳一声，“你们先进来吧，我去找我当家的来。” 宋玫看她好像对有人想来买地这件事十分高兴，但又马上掩饰掉，让宋玫忍不住要多想几分。 只是人都到这里了，她还是想了解一下罗湾村的地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你们先坐，我这就去叫我当家的。” 妇人把他们引到堂屋里，让他们坐下之后就出去了。 宋玫正四下打量着这个堂屋，坐在一边的乔大勇忍不住小声开口了。 “娘，我怎么觉得，这个大娘看着怪怪的？这地，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宋玫闻言，转过头用赞许的表情看他，“你觉得会有什么问题，说说看。” 乔大勇探头往外面看了一下，确定没人来才继续说，“我也不知道地会不会有问题，但那大娘一提到买地就有些怪怪的，我想着，他们会不会是想坑咱们外乡来的人？把咱们当冤大头？” 宋玫笑了一下，“大勇，你能这么想，娘很高兴，你是咱们家的老大，娘对你的期望是很大的，今天看见你会主动提防别人了，也会深一层地去想一些事情，娘觉得这是好事。” 乔大勇被宋玫夸奖这么一句，还有些不好意思，“娘，我就是怕咱们人生地不熟的，被人骗了。” 宋玫点头，“确实是有这个可能，所以咱们要小心些，若是村长带咱们去看地，你得看仔细了才行。” 乔大勇郑重地点头，“娘，你放心吧，看地这事儿，我在行着呢！” 宋玫又朝他温和地笑，“地里的活，你一向是一把好手，娘相信你绝对不会走眼的。” 乔大勇又被宋玫夸了，心里高兴的同时，也更加严阵以待，想着去看地的时候，一定要仔细仔细再仔细，不能让他们乔家损失了银钱。 两人就这么说着，刚才迎他们进门的妇人就跟一个蓄着山羊胡的男人一起走了进来。 “我当家的来了，你们聊着，我去给你们倒点水喝。” 说着，那妇人便又退了出去，只留下了山羊胡男人。 宋玫连忙起身，“这位就是罗湾村的村长吧？” 山羊胡男人一拱手，“在下正是罗湾村村长，罗存水。” 宋玫扬起一个笑容，“罗村长好，我们母子两个是来问问，罗湾村有没有地能卖给我们，让我们有个落脚之处的。” 罗村长也不跟他们绕弯子，直接就开门见山了。 “我们村确实有地要卖，我也不瞒着两位，这地是我们村里一户人家的，他们家当家的得了重病，想要卖了地治病的。” 罗村长介绍了一下地的归属，又说道，“那几亩地确实是好地，仁永他们一家子伺候得很用心，要不是仁永得了病，也不会卖的。” 宋玫听村长说了地的情况，也就知道为什么村长夫人听到他们要买地的时候突然高兴了，原来是这几亩地是要急着换钱治病的。 “地的事，我也不太懂，以前在家都是我几个儿子跟田地打交道，村长不介意的话，我让我儿子和村长聊一聊。” 罗村长并不介意，毕竟他们村的妇人也确实不怎么下地，对土地的了解也少得很。 宋玫朝乔大勇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问问村长，那几亩地的具体情况。 乔大勇会意，也学着罗村长的样子拱手问道，“罗村长好，我想问问，那几亩地，之前都种了些什么？” “我们罗湾村的田地大多数都是水田，是种大米的，仁永他们家的地里种的也是大米。” 乔大勇点点头，又问了几个田地相关的问题，转头在宋玫耳边轻声说道，“娘，听着没什么问题，还得去看看才行。” 宋玫听完，便又看向罗村长，“不知道村长方不方便带我们去看看那几亩地？” 罗村长直接站了起来，“当然可以，请吧。” 说完，罗村长带头走了出去，宋玫和乔大勇也连忙跟上了。 村长夫人刚倒了水过来，就看见他们出门了，只好把水放在桌上，等着他们回来再喝。 宋玫和乔大海跟在罗村长身后，走了有一会儿，才看到了他说的要出售的水田。 罗村长指了指水田里绿油油的稻苗，“这田里现在已经种上了稻谷，你们若是真买了，也省去了播种的力气。” 宋玫不太懂田地，只是看着秧苗确实长得不错，觉得这地还算可以，起码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样子。 “大勇，你去看看这地怎么样。” 听到宋玫吩咐，乔大勇直接脱了鞋，挽起裤脚就下了地。 罗村长看乔大勇下了地，也不管他怎么看，自己走到一边去喊了个年轻人，去把要卖地的罗仁永家里人喊过来。 年轻人一看有人来买罗仁永的家的地，脸上也露出喜色，急匆匆地就跑开了。 宋玫默默看着，又联想到村长夫人的态度，就觉得这几亩地的主人，在罗湾村大概是人缘不错，人人都希望他们能赶紧把地卖出去，好有钱拿去治病。 人缘很好的人家，大概性情也是不错的，不是那种特别会刁难人的。 宋玫心想，在他们手上买地，应该不会有太多麻烦事。 第39章 咱们以后就在罗湾村住下了 乔大勇还在田里没上来，罗仁永的家人已经赶过来了。 宋玫观察了那位急忙赶过来的妇人两眼，看她眉宇之间确实有不少郁色，大概是在为家人的病而烦忧，村长说因病急卖地的事，应当不是作假。 “这位就是地的主人吧？我是正元十年生人，不知道合不合适叫一声罗嫂子？” 宋玫看那妇人年纪也不算太大，和她应当是差不多年纪，但不好判断她和自己之间究竟谁年纪大，就先客套了问了一句。 妇人点点头，“我是正元八年生人。” 宋玫闻言便客套道，“那我就叫一句罗嫂子了，我大儿子正在看地，我想问问罗嫂子，打算以什么价钱卖了这几亩地啊？” 罗嫂子看了村长一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卖地的心思更急切，还是小声开口了，“一共四亩地，每亩十五两银子。” 宋玫听到这个价格，忍不住在心里轻轻摇头。 她不了解海边的田价，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边的田地价格都普遍偏高，但这个价格在靠山村，是绝对的超高价了。 他们靠山村里最上等的良田一亩也不过是十二两银子，还是收成最好的年景时才能卖得上的价格，寻常时候大约十一两多几钱也就能买到了。 若是再遇上灾年或者急卖的情况，或许价格能到十两银子也说不定。 乔大勇刚好看完地里的情况要上田埂，就听见了罗嫂子的报价。 在他看来，这块地虽然算得上是良田，但十五两银子的价格还是有些太超过了。 乔大勇走到宋玫身边，朝她耳语，“娘，我看过了，地是好地，但十五两着实贵了点，若是能便宜些的话……” 宋玫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接着又把目光投向了村长。 “我是外乡来的，不知道这里的地价，所以我想问问村长，罗湾村的地，都是这个价格吗？” 村长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罗湾村紧靠着海，真正能种粮食的水田不算多，十五两银子是寻常价格，比这差些的地，也得卖到十三两以上。” 宋玫看村长的说辞不像说谎，心里也大概有点数了。 海边能种粮食的地少，地价便贵，不像他们靠山村田地多，周边村落的地也多，地卖不上那么高的价格。 宋玫暂时接受了十五两一亩的价格，但她还有个问题需要问清楚。 “村长，你们罗湾村有没有种不了粮食，只能种菜的地？或者荒地也行。” 村长没想到宋玫会问起其他的田地，罗嫂子也紧张起来，生怕宋玫嫌地贵了，去买别的地。 “有是有，但那些地都不好种粮食，光拿来种菜，一家子能吃几口菜？所以也没什么人爱要，大多都去捕鱼贴补家用，地都荒着了。” 这话正中宋玫下怀，她立刻问道，“那些地能不能卖给我？” 村长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你不要这能种粮食的好地，要那些荒地做什么？” 宋玫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种粮食的地和荒地我都要，荒地是想拿来盖房子，再种一些我们从老家带来的种子试试看。” 她这么一解释，村长和罗嫂子的表情都有些放松下来，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你要是想要，那就一起买了去吧，反正地荒着也是荒着。” 村长也不介意把荒地卖给宋玫，反正村里也没人爱种，能拿来卖点银子分一分也是好事。 “罗嫂子家里急着等钱治病，我也就不还价了，十五两一亩就十五两一亩，但那荒地，村长准备开个什么价格？” 宋玫想着罗嫂子卖地是为了给家人治病，也就没想着还价，只当是做点善事了，但那荒地，她可不能再让步了。 罗嫂子听了简直是喜出望外，她还以为宋玫也会像其他人一样，看他家急等着钱治病，就疯了一样地压价，逼着她不得不低价出手。 村长也觉得宋玫是个厚道的善良人，干脆说道，“那些荒地我没仔细量过，但估摸着加起来大概也有个十几亩的样子，我今日便替全村做这个主了，二两银子一亩，你看如何？” 宋玫算了算，正常能种粮食的地要十五两银子一亩，荒地只要二两银子一亩，倒算是捡便宜了。 “行，村长是个爽快人，我也就不客气了，地我都要了，只是今日出门没带那么多银两在身上，明日我带着银子来，村长也好有时间把荒地量一量。” 宋玫身上没什么银两，基本都是银票，她猜想村民们可能不太会用银票，所以还是决定回去换了银两再来。 村长也答应了，“好，我今日便叫人把荒地量出来。” 宋玫又和村长还有罗嫂子商量好了明天早上过来划地的事，这才和乔大勇一起离开了罗湾村。 一直跟在后头没说话的乔大勇离开了村子才又开口了，“娘，咱们以后就在罗湾村住下了？” 宋玫点头，“罗湾村离县城近，来往都方便，娘想着，你爹那么有本事，肯定能给咱们出点做买卖的好点子，到时候咱们也做点买卖攒攒钱，把林生和平安都送去读书。” 乔大勇瞬间就瞪大了眼睛，“都送去读书？那得花多少钱？” 宋玫瞪了他一眼，“咱们乔家好不容易得了你爹这个大机缘，那不得好好为孩子们打算？他们不去读书，难不成也要一辈子在地里苦哈哈地干活？” 乔大勇喏喏道，“我也想让孩子都上学，可我听说读书太花钱了，怕咱家供不起。” 宋玫没好气地又瞪了他一眼，“怕个屁，咱们没本事挣钱，那不是还有你爹嘛？！你爹能看着咱家一直穷下去？你爹不想他孙子能读书有出息？” 乔大勇被宋玫这一顿批评，虽然脸上不太挂得住，但心里却是升起了许多希望。 以前他们乔家穷，他们兄弟几个谁都没能读上书，但现在不一样了，有老爹帮着他们，没准真能帮着他们一家子挣大钱了。 要是几个孩子都能读书认字，那他们乔家可就真的有希望了。 万一再有个争气的能考个秀才当个官回来，老乔家祖坟都要冒青烟了！ 乔大勇忍不住畅想起来，要是他家林生有出息，考上秀才当了官，他不就是官老爷的爹了？ 第40章 总有种有事要发生的感觉 想着想着，乔大勇忍不住开始心潮澎湃起来，跟宋玫说话的语气更加热切了。 “娘，你说林生和平安要是都去读书了，能不能争点气给咱家考个秀才回来？” 宋玫无语，俩孩子还没拜师启蒙呢，这就想着考秀才的事了？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咱家孩子是不是读书的料还不好说呢，娘是想着，不管怎么说，能认得字就比在地里刨食强，你看原来咱们靠山村的赵博文，他就能在城里挣钱，不用天天下地吃苦了。” 乔大勇一想也是，不管怎么说，读了书的总比他们这些不认字的强多了，人家能在城里谋份体面的工作，一个月的工钱就抵他们在地里忙活好久的了。 “娘还想着，男孩送去学堂读书，女孩在家也得认得几个字，起码得认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会算数，到时候咱们要真是能做成买卖，她们还能帮着家里算算账什么的。” 宋玫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乔大勇听，只是没透露太多，只是说想让女孩也跟着学上那么几个字而已。 但这些话已经超出了乔大勇的认知，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连赶车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女，女孩也读书啊？” 乔大勇从没听说过谁家姑娘还读书的，忍不住有些咋舌。 宋玫正色道，“要是以后咱家哪个男孩读书有了出息，咱们家也就算是个体面人家了，你去打听打听，哪个有头有脸的人家家里的姑娘大字不识一个的？” 乔大勇哪里会去打听这个，他只觉得老娘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看着乔大勇似乎被她说服了的样子，宋玫再接再厉，“以后要是家里男孩有出息，女孩也能高嫁，那要是嫁到高门大户里去了，什么都不懂，怎么持家，怎么管教下人？” 乔大勇听了这个，更觉得宋玫说得有道理了。 “还是娘想得周到，我大老粗一个，根本没想那么多。” 宋玫和善一笑，“我做娘亲做奶奶的，少不得为你们打算，你们好了，娘也就放心了。” 乔大勇很是感动，娘事事都想着他们，也没见她提一句，以后家里孩子要是有出息了以后要怎么孝顺她。 “娘，等林生去读书了，我一定叫他好好学，考个大官回来，你就是官老爷的奶奶了，到时候，你老人家就能好好地享清福了。” 乔大勇的语气很是赤诚，宋玫也免不了有些动容。 “娘知道你孝顺，林生也是个孝顺孩子，以后他要是有了出息，我就真的可以享福了。” 宋玫虽然并不完全指望着几个孙辈能有大出息，但也忍不住有些期盼，如果他们真能考上个举人进士什么的，那他们家的门楣就不一样了。 士农工商，士排第一，家里如果能出个官身，直接就跨越阶层了。 不过现在说这个实在是有些太远了，他们家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买地盖房子，把她想种的东西种好。 宋玫很快又把孩子读书的事抛在脑后，思索起了那些荒地要种什么东西。 按照她对未来生意的规划，最重要的作物就是辣椒还有孜然和胡椒，这些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调味料。 尤其是辣椒，据她所知还没有出现在这个地方，她先种出来，就能够让海鲜的口味出现一个巨大的新鲜变化。 宋玫一路思考到了客栈，看着迎上来的几个儿子和儿媳，才暂时放下了这些想法。 “娘，今天去看地怎么样？有合适的吗？” 乔家众人都非常关心这个问题，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十分期盼着能早点找到落脚的地方，有自己的田地，踏实下来过日子。 宋玫点头，“找到了，四亩种大米的水田，还有十几亩种不了粮食的地荒着，我跟村长说好了，买来盖房子，种点其他东西。” 乔家几人都诧异得很，这么多田，那得花多少钱啊？ “娘，咱家用得上十几亩荒地吗？四亩水田就够我们吃的了，为什么买那么多荒地啊？” 乔大刚实在没想通老娘为什么要买十几亩荒地，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有地还嫌多？那地才二两银子一亩，多买几亩怎么了？再说了，又不是真的荒地，只是他们村打渔的多，不爱种那么多地。” 宋玫懒得解释太多，只搬出了荒地的价格，不过这也够让乔家人接受了。 果然，一听一亩荒地才二两银子，乔家人也都没话说了，哪个庄稼人会嫌地多呢？ “明天老大老二还有老四跟我去收地，老五老六你们俩在县城里打听一下有没有帮人盖房子的，还有那砖瓦都是从哪里买。” 几个儿子爽快地应了，宋玫又说道，“我去钱庄换点银子，老大赶车也辛苦了，老二和老四跟我去吧。” 乔大刚和乔大强连忙站到了宋玫身边，跟着她一起出门去了。 宋玫带着两个儿子到了钱庄，让他们俩在门口守着，自己进去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换成了一个个银锭子。 整整十斤的银锭子实在太重，宋玫让伙计帮她搬到门口，直接就交给了两个儿子，轮流抱着一个大包袱回客栈去了。 乔大刚和乔大强把装钱的包袱放进了宋玫房间，宋玫还是觉得不安全，干脆丢到空间里放着去了。 他们这一路回客栈并没有遮遮掩掩，恐怕不少人都看见他们从钱庄换了银子出来，这客栈里的伙计和客人也大多都看见了，万一他们起了歹意，自己也得有个防备才行。 虽说银子放进了空间，但宋玫还是觉得心里慌得很，总有种有事要发生的感觉。 怀揣着这样的不安感，宋玫在晚上睡觉的时候特意留了个心眼，直接进空间睡去了，房间里除了客栈原有的摆设，几乎是空空如也。 宋玫倒不担心如果有人对这些银两起了心思会摸到乔家其他人的房间里去，毕竟老二老三两兄弟把包袱放进她房间里也是没有特意背着人的。 真正想来偷银子的人，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一定会打探清楚再来。 宋玫躺在空间里，因为不觉得其他人会有危险，而她又身处空间，睡得安心极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但到了深夜时分，宋玫睡得正香的时候，却突然被一阵撞倒东西的声音惊醒了。 宋玫猛一睁眼，察觉到声音是从外界的房间传来的，心里知道不好，瞬间困意全无，瞪大了双眼。 第41章 有人从楼上摔下去了 “要死啊你，笨手笨脚的，把人吵醒了怎么办？！” 宋玫听见有个男声低声呵斥着另一个人，声音十分微弱，不仔细听还真听不见。 另一个人并没有接话，而是继续在房间里摸索，发出细微的声音。 房间里非常暗，宋玫的被褥里又塞了个枕头，房里的贼一下子也没发现床上其实是没有人的。 宋玫听着外头的动静，感觉两人还在摸黑搜索银两的位置，突然计上心来，直接从货架上拿了一套纯黑色的床单，披在了身上。 感觉还不够，宋玫又去办公用品区，拿了一个紫光灯，顺手还从化妆品陈列架上顺了一支口红。 宋玫把口红涂在眼下，画出血泪的痕迹，再把散着的头发披在脸颊两旁，乍一看确实很有“女鬼”的意思。 打扮完成以后的宋玫在空间里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感觉外面的贼人应该是在架子那边，大着胆子出了空间。 出了空间的宋玫闭上眼缓了一会儿，才看清楚，有两个人正背对着她，在架子上翻找。 宋玫将紫光灯放在下巴处，对着自己的脸，故意用脚磨蹭出了一点动静。 那两个贼听到动静之后，瞬间转身来看，宋玫在他们转过来的那一瞬间打开了紫光灯。 紫色的幽幽光线照在宋玫画了血泪的脸上，在几乎没有什么光的房间里，惊悚程度直接拉满。 宋玫心里数着，两秒钟之后关掉了紫光灯，直接进了空间。 在宋玫进了空间之后，她清楚地听见了房间里爆发出一阵尖叫声。 “有鬼！有鬼啊啊啊啊……” 随着这一声尖叫，房门砰的一声被打开，有个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声音渐渐远去在走廊。 宋玫在空间里也在抓紧时间卸妆，一边把脸抹干净，一边听着另一个人的动静。 确定另一个人也跑了出去，宋玫才出了空间，假装被惊醒了的样子。 时间卡得刚好，宋玫刚出了空间，住得离宋玫最近的乔大勇就走了进来，问宋玫有没有什么事。 宋玫摇头，“我不知道，就听有人喊有鬼，哎不对，他是从我这儿跑出去的！” 乔大勇一拍额头，“遭了，怕是来偷银子的！” 宋玫立刻翻身下床，从床上哼哧哼哧地拉出了木箱子，伸手进去摸了摸，接着就做出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 “还在还在，银子还在呢，吓死我了，这可是咱家买地的钱！”宋玫一边拍着胸口一边看乔大勇。 听宋玫说钱还在，乔大勇也放下心来，打算再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 娘俩正要出门，其他几个儿子也涌了进来。 “娘，没事吧？” 宋玫摆摆手，“没事，都好好的，外面怎么了？” “听说是有人从楼上摔下去了，摔得还不轻呢！” 宋玫眉头一皱，赶紧出了门，就看见二楼的很多住客都出来了，正围在楼梯那儿看着什么。 “这摔得可不轻啊，看着不动了，不会是死了吧？” “你听见没？有人喊有鬼，接着这人就摔下楼了，不会是鬼把他推下楼的吧？” “哎呦，你可别吓我，哪儿就那么玄乎了？” 住客们议论纷纷，楼下的小二和掌柜的看着这躺在地上的人也是愁掉了眉毛。 “造孽，真是造孽，快去叫大夫来看看，可千万别摔死了呀！” 掌柜的赶紧差使小二去叫大夫，待小二跑了出去，掌柜的才感觉到不对劲。 “这位，好像不是我这儿的客人啊？” 楼上住了哪些人，掌柜的都有些印象，虽然摔下楼的人是趴着的，只露了个侧脸，但他还是能看出来，这人不是前一日在这里住店的。 “各位客官，拜托各位看看，认不认识此人啊？” 掌柜的指着趴在地上的人问楼上的住客，围观的住客都摇头表示不认识。 只有宋玫探头道，“掌柜的，我醒来的时候看见有人大叫着从我房里跑了，应该就是他。” 掌柜的大惊，“啊？难不成是来偷东西的贼？” 旁边有住客忍不住问道，“这位大娘，我们都听见这人说有鬼，这贼人又是从你房里跑出来的，这鬼你看没看见啊？” 宋玫板着脸道，“哪里有什么鬼，这人作贼心虚而已！而且他不是一个人来偷的，还有个同伙呢！说不准是两人都心虚，老话说，人吓人，吓死人咧！” 掌柜的也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我这小店每天人来人往的，哪有什么鬼，这贼人一定是做贼心虚，看见个什么虚影都说是鬼。” 其他住客也觉得有道理，如果真有鬼，以前住的人怎么没看见过，偏偏给一个来偷东西的贼看见了？ 又有人指着宋玫猜测道，“贼人会不会是看见这位大娘散着头发，就当她是鬼了？” 宋玫朝他点头，“那贼人心虚得很，乍一看见我，没准真把我当鬼了，心里害怕，就跑了出去，又不熟悉客栈，脚下一踩空就摔了下去。” 住客们看着摔在地上人事不省的人，纷纷觉得这就是手脚不干胶的报应。 “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这贼人根本就是自己吓自己，还把自己害成这样。” 听着住客们的议论，掌柜的松了口气，宋玫也暗暗地松了口气。 她刚刚考虑不周，没想到如果传出闹鬼的传闻，掌柜的这个店可能就要黄了，那她可就罪过大了。 幸好现在住客们都相信这人是自己吓自己，误认为散着头发的她是鬼，没给客栈蒙受损失。 小二很快就带着大夫回来了，那大夫也是从床上被小二叫了起来，一脸疲惫之色，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整齐。 “毕大夫，您快给看看，这人摔得怎么样了，不会死吧？” 毕大夫点点头，也没工夫跟他客套，直接蹲下来查看那人的情况。 “来给我搭把手，把他翻过来。” 毕大夫叫小二一起来，掌柜的也赶紧来帮忙，三个人合力把那人翻了个个儿。 人一翻过来，宋玫就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忍不住皱眉回想了一番。 不过还没等她想起来，小二就叫了起来，“这不是荟萃楼的伙计嘛！” 掌柜的连忙追问道，“你认得？他是荟萃楼的伙计？” 小二肯定地点头，“他叫皮三儿，是荟萃楼的伙计，平日里就在大堂里忙活，我有个要好的朋友，还跟他经常一起喝酒呢！” 第42章 真没想到贼人会是他 听小二这么一说，宋玫也想起来了，这个皮三儿就是当时在荟萃楼门口给她难堪，被宋玉衡炒了鱿鱼的那个伙计。 只是他闭着眼睛，头也歪着，离得又有些远，她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宋玫是真没想到来偷银子的贼人会是他，这人才刚被炒了鱿鱼，这么快就干起了偷鸡摸狗的买卖？ 掌柜的也在下头疑惑，“他好好地在荟萃楼干活，怎么还偷起了东西？” 小二也不明白皮三儿为什么要来偷东西，难不成荟萃楼的工钱还不够他花的？ “不是说荟萃楼工钱很高嘛，他还不够花，要来偷？” 掌柜的和小二猜了半天也不知道皮三儿为什么白天上工晚上偷东西，只有宋玫知道，皮三儿已经没了工作，现在算是个无业游民了。 “这人没大事，惊吓过度，摔晕过去了而已，我给他扎几针就能醒了。” 毕大夫看了一会儿，又从药箱里掏出银针，叫小二端来一盏油灯烧了烧针尖，直接就扎了下去。 一针下去，皮三儿立马有了反应，毕大夫又眼疾手快地连扎好几针，皮三儿直接就挣扎着坐了起来。 “谁！谁扎我！” 皮三儿被扎醒，眼中全是迷茫，看了看身边举着针的大夫，又看了看紧紧盯着他的掌柜的和小二。 缓了一会儿之后，皮三儿终于想起来他为什么晕倒在这里，又是一声尖叫。 “有鬼！有鬼啊！” 皮三儿说着就要翻身起来跑走，被小二一把拦腰抱住了。 “鬼没有，贼倒是有一个。” 掌柜的没好气地瞪着他，“你个小毛贼，胆子不小，深更半夜来我这儿偷东西，我这就去叫捕快过来！” 皮三儿拼命挣扎着喊，“我没说谎！有鬼！真的有鬼！是个女鬼！” 宋玫听见了，叫上几个儿子一起下楼，站在了皮三儿面前。 “女鬼？我看你是做贼心虚，看谁都像鬼。” 皮三儿看到宋玫出现就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又大声喊，“就是有鬼！你房里有鬼！” 掌柜的恨不得把他嘴堵上，“闭嘴吧你！我这就去叫捕快！” 说着，掌柜的就让小二把皮三儿控制住，自己往衙门跑去了。 皮三儿一听掌柜的要去叫捕快来，挣扎得更用力了，小二差点就没控制住他。 宋玫见状，连忙让几个儿子一起帮着小二按住了皮三儿。 一旁的毕大夫看掌柜的走了，也就回去了，走之前还没忘了提醒小二等天亮了叫掌柜的去他的医馆结账。 宋玫看着完全无法反抗的皮三儿，坐到了一边，等着捕快过来。 掌柜的腿脚也快，一盏茶的功夫就带着捕快赶回了客栈。 “官爷，就是他，深更半夜来我店里偷东西，看见我的住客还以为是鬼，吓得从楼上摔了下来。” 捕快看见皮三儿也不含糊，直接上去就要抓回去，宋玫连忙提醒道，“官爷，这人是来我房里偷东西的，我看见他还有个同伙，现在已经不见人影了。” “还有同伙？老实交代，你的同伙去哪儿了？” 捕快听宋玫说还有一个同伙，虎着脸就开始逼问皮三儿。 “我我我，我不知道，我晕过去了，真不知道啊！” 皮三儿哭丧着脸，他都摔晕过去了，哪里知道那个靠不住的吴仁力跑到哪里去了！ 捕快也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但还是冷哼一声，“那就跟我们回衙门好好想想吧！” 皮三儿不敢挣扎，只能哀求，“官爷饶我一次吧，我没偷到东西，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捕快根本不理会他的哀求，抓起他就拿铁链锁住，直接把他整个人揪了起来。 “各位再回去看看，到底有没有丢东西，若是有丢了的，明日一早来衙门一趟。” 捕快朝楼上的住客喊完话，带着还在哀求不停的皮三儿离开了客栈。 “娘，还是回去看看有没有少什么吧，除了银子，有没有别的东西被他摸走了？” 乔大勇不放心，催着宋玫回房再检查检查，宋玫也就顺势回了房，关上了房门。 宋玫回房之后坐在床上，心里想着皮三儿的事。 这个皮三儿估计是怀恨在心，丢了工作之后就想报复她。 他能跑来偷东西，大概也是白天看到她出入钱庄了，也知道她换到了不少银子，所以找了个帮手，来她房间偷银子。 只是这次他并没有真的偷到银子，就算被抓去衙门了，衙门的人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最多就是打打板子警告一下而已。 等他恢复过来了，没准还要觉得这事儿又是她害的，还得再来报复她。 想到这里，宋玫就觉得心烦得很，皮三儿这人有点像牛皮糖，沾上了就甩不掉，伤害不到你但是能恶心到你。 但现在也没办法了，只能以后多加防范，尤其是做生意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别着了别人的道。 宋玫宽慰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是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想着想着，宋玫的困意袭来，直接躺在了床上，闭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宋玫也没管衙门那边怎么处置皮三儿，按照和罗湾村村长说好的，带着三个儿子和银两去了罗湾村。 母子四人到了罗湾村，村长和罗嫂子都已经在村口等他们了。 看见宋玫来了，村长和罗嫂子的神情显然放松了许多，脸上也挂上了笑容。 “乔家娘子可算来了，地契我都准备好了。” 宋玫朝村长笑笑，“村长不用客气，以后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大名宋梅花，村长若是小我几岁，叫我梅花嫂子就行。” 村长也很上道，立马接话道，“论年纪，我是该叫一句梅花嫂子，那就请梅花嫂子跟我来吧。” 宋玫点点头，带着三个儿子跟在村长和罗嫂子身后进了村。 到了村长家，村长示意罗嫂子把地契拿出来，准备先让罗嫂子把地卖掉，他们再来说荒地的事。 罗嫂子感激地看了村长一眼，掏出地契放在了桌上。 宋玫也不犹豫，示意身后提着银子包袱的乔大刚数出六个银锭子放到桌上去。 “好，银契两清，这便算成了，过会儿我和梅花嫂子一起去衙门过户，仁永家的，你就先回去吧。” 罗嫂子对着宋玫又是一阵千恩万谢，小心翼翼的拿起桌上的银锭子，揣在怀里出门去了。 第43章 拿到了由官府盖印的地契 “梅花嫂子，昨天我带人量过了，村里有一大片荒地是连在一起的，一共十三亩半，地契也已经拟好，到衙门盖印便成了。” 村长把地契递给宋玫，示意她检查一下地契。 虽说都是乡下人，但怎么看地契，大家都是会的，宋玫直接接过来仔细地看了起来。 虽说地价不贵，但万一有什么错漏也是个麻烦事，还是检查清楚为妙。 宋玫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了，便按照约定好的，二两银子一亩，向村长结清了银两。 村长收到了银两，也丝毫不敢马虎，立刻带着宋玫母子几人赶去了县城的衙门盖印过户。 坐在骡车上，宋玫和乔大勇倒是面色如常，剩下的乔大刚和乔大强还沉浸在惊讶之中无法自拔。 自家这就有了四亩上好的水田和十三亩半的荒地？ 这些地可比他们在靠山村的时候拥有的地还多得多！ 若是那荒地也能种上粮食，他们家可就能算得上是富农了！ 宋玫看见了两个儿子惊讶又喜不自胜的表情，没管他们的那点小心思，转而和村长说起了盖房的事。 “村长，村里有多少能帮工盖房子的劳力？我家人口多，要盖的屋子也多，想快点盖起房子的话，恐怕要多些人手，加紧点工夫了。” 以前在靠山村，家家户户添丁进口时，要起个新房新屋什么的，都是在村里找劳力帮忙，供早午两餐饭再给几文钱就行了。 宋玫想着乡下应该都是这样，就考虑着从罗湾村里请人帮忙，也好和村里人打打交道。 “梅花嫂子放心吧，我们村里劳力不少，要盖房子的话，回村支应一声就行了。” 村长对解决了罗仁永家燃眉之急，还拿下了村里不少荒地的宋玫自然是有求必应，再说盖房子请劳力帮忙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那就好，不过还得请教一下村长，罗湾村里请人盖房该是个什么规矩？” 宋玫本来想比着靠山村的标准来，但想想万一罗湾村的规矩不一样，那反而坏了邻里之间的和睦。 “我们村里没什么规矩，早午在东家家里吃顿饭，一天再给五六文钱也就够了。” 宋玫一听，和靠山村几乎没什么不一样，放心下来，又和村长说起了他们盖房子的时候的暂住问题。 “我还想问问村长，村里可有什么无主的旧房子可以借我们一家住下的？我们不白住，会给赁钱的。” 村长闻言摆摆手，“还要什么赁钱，都是一个村子的乡亲了，村西头的刘阿妈去年没了，她家房子是空的，你们不嫌弃的话就住进去吧，正好离你家那十几亩荒地也近得很。” 宋玫自然是不嫌弃的，这年头谁家房子没走过一两个老人，就他们乔家以前的房子，乔有田和他父母还都是在里头走的呢。 “那我先谢谢村长了，等新房一盖好，我们立马就搬走。” 宋玫顺便又和村长说了一下她让另外两个儿子在县城找几个会盖房子的匠人来帮忙，到时候要在村里叨扰一段时间的事情。 村长也并不在意，新起房子毕竟和加盖不一样，还是得有专门干这个的人来帮着把把关。 在他们乡下，盖一个新房，起码得住好几代人，可不能有一点马虎，要是房子盖得不好，以后麻烦就大了。 宋玫和村长就这么讨论着，很快就到了县城衙门。 村长对盖印过户的事是轻车熟路，在进衙门之前还特意提醒宋玫，等会儿要给负责过户的官役塞点银两，好让那官役别刁难她。 宋玫心里也有数，便准备了一两碎银子，悄悄握在了手里。 果然到了过户的时候，那官役一双眼睛就开始上下打量宋玫，直到宋玫送上了手心里那块碎银子，官役的脸色立刻就阴转多云了。 有了一两银子的打点，过户办得很顺利，宋玫很快就拿到了由官府盖印的地契，实实在在地拥有了那四亩水田和十几亩荒地。 办完契，村长便要回去了，宋玫连忙让老四乔大强赶车送村长回去，自己带着老大和老二回客栈收拾东西去了。 母子三人回到客栈，乔大富和乔大贵还没回来，宋玫也没管，先让三个儿媳妇收拾东西，有什么要添置的就跟她说，今天备齐了，明天就搬去罗湾村住下了。 儿媳妇们都忙碌起来，宋玫躲了个清闲，回房间休息去了。 没等她休息多久，小二上来找她了。 “客官，衙门那边来人了，说让您去衙门一趟，说说昨晚皮三儿和人一起来偷东西的事儿！” 宋玫有些摸不着头脑，皮三儿他们没偷成就被抓了，还要问她什么？ 但衙门有请，她不可能不去，只好整整衣服，又在两个儿子的陪同下，去了衙门。 到了衙门，跟衙役说明来意，衙役就直接把他们领到了里头的一间讯房里。 宋玫等人刚到，就看见讯房里坐着个衙役，面前还摆着一个包袱。 “这位官爷，我就是昨晚上发现皮三儿来我房里偷东西的人，请问官爷想要问些什么？” 宋玫客客气气地询问衙役，没想到衙役直接把包袱打开了给她看，“这是不是你丢的银两和首饰？” 看着包袱里裹着的几个银锭子和一些首饰，宋玫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官爷，不是我丢的，我的银子都在我床下藏着呢，昨夜我已经检查过了，一个银锭子都没少。” 那衙役闻言就皱起了眉头，“不是你丢的？你再好好想想，银锭子一个都没少？首饰也不是你的？” 宋玫又摇了摇头，还追问道，“不知官爷怎么认定是我的？皮三儿不是没得手就摔下楼了吗？” 衙役也没瞒她，简单解释了一下，原来是皮三儿在还没回到衙门的时候就把他的同伙供出来了，衙役立刻去抓人，在今早上抓到了皮三儿说的同伙吴仁力。 而这个吴仁力被抓的时候，身上还挂了个包袱，就是衙役面前的这个。 衙役们误以为皮三儿是偷盗得手了之后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楼，吴仁力自己带着赃物逃走了。 在宋玫确定银两首饰都不是自己的之后，衙役便挥挥手，直接让他们走了。 母子三人刚一走出衙门，乔大强就忍不住说道，“娘，那衙役都以为是咱们的，你怎么不直接认了，那东西不就是咱们的了吗？” 第44章 搬进旧屋，开工盖新房 看着乔大强有些贪婪的眼神，宋玫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你难道是猪脑袋不成？那东西不是咱们的，我给要走了，到时候真正的失主来报官，这事儿就兜不住了，你知道欺瞒官差是什么罪吗？” 乔大强也是一时贪婪作祟，听宋玫这么一说，也立刻反应了过来。 “你爱财不要紧，可别起了什么不该起的歪心思，害了我们一家子！” 宋玫知道乔大强是有不少小心思的，但她觉得有小心思是正常事，她能做的就是让他别在大是大非上出问题。 乔大强立马保证道，“娘，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干那害人的事，我刚刚就是一时猪油蒙了心，胡说八道的，你老人家千万别放在心上。” 宋玫白他一眼，“你最好是。” 乔大强自知理亏，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唯唯诺诺地跟在宋玫后头一起回了客栈。 他们回到客栈，乔大富和乔大贵已经回来了，看到宋玫立马开始汇报他们去找帮忙盖房的匠人还有砖瓦的情况。 “娘，我问好了，县城里有户人家是专门做梓人的，他们父子俩一人一天是三十文的工钱。” “娘，我也打听好了，出了县城往西边走，有个砖瓦窑，想要砖瓦直接去那儿拉就是了。” 宋玫对他们打听来的消息还是挺满意的，砖瓦有着落了，工匠也有了，看来新房子很快就能开工了。 “行，你们辛苦了，去歇着吧，晚点我亲自去梓人家里一趟，把活儿给定下来。” 宋玫夸奖了两句，又打发两个儿子去歇息，自己回房准备了一点铜钱和碎银子，打算吃过中饭就去梓人家下定工期。 下午的时候，宋玫先是跑了一趟梓人家，把工期定了，又给家里添置了几样东西，忙活一通之后，就等着明天一早搬去罗湾村了。 第二天一大早，宋玫退了房，带着一家人赶着骡车去了罗湾村。 村长也是个厚道人，已经提前把刘阿妈的房子简单打理了一下，宋玫他们也不用麻烦什么就可以入住了。 宋玫让几个儿媳妇去收拾，自己和村长商讨起了盖房子的事。 “村长，我找了梓人，随时能开工，咱们村里的劳力们什么时候能来？” “什么时候来都行，我已经跟村里人打好招呼了，正好这两个月不好打渔，大家都愿意来的。” 宋玫听说这两个月不好打渔，想着这也关系到她以后的生意，不禁好奇地多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两个月不好打渔？是有什么说法吗？” 村长摇头，“不是有什么说法，是这两个月，海里的鱼虾都在带崽，这时候不好打渔，等鱼虾长大些了，就能出海了。” 乔大刚在一旁接道，“这就跟猎人春天的时候不打猎差不多，母兽都在带崽，得给他们传宗接代的机会。” 村长笑着点头，“正是，鱼虾要是不产崽，以后可就没得鱼虾可捞了。” 宋玫恍然大悟，原来古代也有大家默认，口口相传的“休渔期”。 那她就得好好为她的生意打算了，毕竟古代不比现代，没有什么保鲜措施，在休渔期的时候就没有大量的新鲜海鲜了。 要是像荟萃楼那种家大业大的，或许还有办法，她想做的小生意肯定是经不起什么折腾的，还是得想想以后的休渔期该做些什么买卖。 不过她现在还暂时没那么多时间思考这个，搬家盖房才是要紧事。 宋玫带着一家子搬进了刘阿妈的房子，暂住下来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去请了梓人过来，量地打地基。 到了第二天，地基就可以正式开挖了。 宋玫想快些盖好新房住进去，几乎把村里所有能来上工的壮劳力都请来了。 这么多壮劳力一起上阵，消耗的粮食也不少，宋玫到村里的人家收来大米，一大早就煮了两大锅稠稠的大米粥。 宋玫深切懂得想要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饱草这个道理，所以她在伙食上一点不抠门，她不想让帮工饿着肚子干活，这样干活质量差不说，可能还要拖延工期。 这两大锅稠米粥，让刚刚接触乔家一家人的罗湾村村民纷纷觉得，这一家子真是厚道人。 有了稠米粥垫肚子，大家伙干活的劲头儿也大得很，一上午干得热火朝天，地基已经初见了雏形。 趁着大家伙都在干活，宋玫又赶去了县城一趟。 “娘，那么多人吃饭，有点油水就不错了吧，咱们还买这么多肉，那一天得花多少钱啊？” 今天赶车送宋玫过来的是乔大贵，他看着宋玫眼都不眨地把猪肉铺里的肉全包圆了，忍不住觉得有点肉痛。 宋玫一边挑着筒骨，一边教育道，“你懂什么？这叫开工饭，要讨个好彩头，吃得好点，也算是东家表示自己不会亏待大家，让大家更卖力干活的。” 乔大贵听说是盖新房的规矩，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只能一脸肉痛地看着宋玫继续挑筒骨。 宋玫又把筒骨几乎包圆，顺道还去杂货铺置办了许多盐油酱醋，把骡车堆了个半满。 几个儿媳妇在看到宋玫和乔大贵带回的肉和骨头以后也是吓了一跳，不敢相信婆婆居然买了那么多的肉回来。 宋玫有意多教教她们，让她们先不忙手里的活，把她们一起叫到了一边。 “你们知不知道，娘今天为什么买这么多肉回来？” 宋玫的目光依次扫过三个儿媳妇，开口问道。 三个儿媳妇互看一眼，都摇了摇头。 宋玫叹口气，这三个儿媳妇，人倒都是老实人，只是好像不太通人情世故。 “咱们家盖新房，请的还都是村里的人，以后都是乡里乡亲的，咱们不得表示表示？” 宋玫把事情一一掰开跟他们细说，“咱们是外来的，到了罗湾村，得跟邻里们打好关系，落个好名声，以后有什么事也好有个帮衬。” 李英娘似乎明白了，“娘，咱们这是要借着请大家伙吃肉来做名声，这样村里人都觉得咱家大方厚道，也乐意跟咱家打交道。” 宋玫欣慰地点点头，“是，咱们家就是得借着盖房子请帮工的事儿，让大家看见咱家的好处。” 李英娘笑了，“娘，我明白了，谢谢娘教儿媳这些。” 刘桂香和何秀娥也懂了，连忙跟在李英娘后头，谢谢宋玫教她们持家和与邻里相处的方法。 宋玫见几个儿媳妇都懂了，这才挥挥手，让她们忙活中饭去了。 第45章 新房落成，决定抛梁人选 今天的午饭菜单是红烧肉炖老豆腐，筒骨汤炖白菜，算是帮工饭菜中的上等伙食了。 宋玫指挥着几个儿媳妇把筒骨洗干净，先炖在了灶上，又把肉洗净切块，先焯好水备用，再拿冰糖炒了糖色，把肉一起下锅，加上酱油和盐还有一些香料炖上了。 很快，两口大锅里都散出了肉香味，因着做饭的地方就是在新屋边上搭的棚子，做工的汉子们也闻到了从棚子里传来的肉香味。 “这是炖大肉呢吧？真香啊，一闻就知道油水多，吃起来能香一嘴巴。” “这东家待人是没得说，仁永家的田也是他们家买的，听说一个子儿没还，一亩给了十五两。” “幸好他们家厚道，不然仁永哥他家的田就得被那些黑良心的买走了。” “人家厚道，待人处事没得说，咱们也得加把劲，赶紧帮人把房子盖好。” 帮工的汉子们一边嘴上聊着天，手上一点也没懈怠，赶工速度十分的快。 做饭的棚子那边也正忙活着，三个儿媳分头切菜切豆腐，还得照看着火候，一点也不敢放松。 那么一大锅肉和筒骨，花了不少钱，万一烧糊了锅，她们能心疼好几个月。 宋玫没在棚子里待着，而是亲自在烧茶的锅炉前忙活，茶水一壶一壶不断地往地里送。 到了中午时分，饭菜都好了，宋玫放下手里扇火的扇子，去地里喊了汉子们过来吃饭。 油亮油亮的红烧肉炖老豆腐，还有一样飘着满满油花的筒骨汤炖菜，香得大家差点都要流口水了。 “感谢各位来帮我们乔家盖新房，开工第一顿中饭，咱们就吃大肉，也好给大家鼓鼓劲儿！” 看大家都干了一上午的活，正是饿得慌的时候，宋玫说话就非常简洁，招呼两句便直接宣布开饭了。 一听开饭，大伙儿赶紧排成队，依次打好了饭菜，随便找个地方一蹲就吃上了。 “不够吃的就自己来添，吃饱为止啊！” 宋玫一边招呼着大家吃好喝好，一边和几个媳妇一起打了饭菜，拎回了暂住的房子里。 下午也就没什么要忙活的了，宋玫留在了家里休息，三个媳妇把碗筷收拾好，就安排着轮流去煮茶。 工地里日复一日地忙碌着，大约过了半个多月，房子就已经差不多封顶了。 在这期间，宋玫也找到了木匠，紧赶慢赶地做着紧要用的家具，只等着房子一盖好就能搬进去。 眼看着新家一点点落成，宋玫很是满意，就是在建厕所的时候，她又有了一点小想法。 她是真的不喜欢这个时候的厕所，她想做个简单的现代样式的蹲厕，再做个最简易版本的淋浴房。 宋玫自己画了一大堆示意图，总算是让梓人明白了她想要做的厕所是什么样式的。 在做这个新厕所的时候，来帮工的汉子们都觉得新奇得很，等厕所彻底盖好之后，更是引来了不少村民的围观。 但实际上，这个厕所也很简单，只是用了最简单的下水方式，不让堆积的东西暴露在人眼前而已。 至于淋浴房就更简单了，只是在厕所后方搭了个台阶，台阶通向安装了一个巨大木桶的屋顶。 木桶连通了室内的简易淋浴器，想洗澡的时候直接烧好水灌进木桶里，再打开木桶和淋浴器连接处的木塞就可以了。 虽然相比现代淋浴器来说还是操作不便，但已经是在这个时代的可实行范围内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帮着宋玫打造了厕所和淋浴房的梓人也觉得这个样式的净室一定会受到富人家的欢迎，后来百川县城里还真出现了不少这样的净室，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厕所和淋浴房做好了，房子也基本盖好了，只需要最后在堂屋上一道横梁就算是彻底完工了。 上梁在这个时代也是非常重要的仪式，除了备好的上梁供礼以外，宋玫还特意去县城买了糖块和点心，都拿纸包好，放在一个红色的篮子里。 这是上梁仪式的其中一个环节，等房梁架好，东家家里要有一个人爬上房梁，把篮子里的东西撒下去给围观的乡亲们，意为财源滚滚来。 而谁来抛梁，又成了宋玫要平衡几个儿子心态的一件大事。 一般来说，抛梁都是当家的男人来做，但乔家当家的男人已经没了，宋玫年纪也大了，不方便上梁，只能让几个儿子中的一个来做。 但抛梁的人选还有个讲究，因为大部分人家都默认，谁来抛梁，以后就是谁来继承家业，所以选谁来抛梁，是所有盖新房的人家都要多番衡量的重要决定。 虽然宋玫并不会想着让某一个儿子继承最多的家业，但难保儿子们不会这么想。 为了这个，宋玫还特意叫来了儿子们，开了一次家庭会议。 “咱家新房马上盖成了，就差上堂屋的房梁了，娘今天叫你们来，是想说说让谁来抛梁的事。” 宋玫看了一眼几个儿子，接着说道，“平常人家都觉得选谁来抛梁，就是告诉大家，这个儿子是以后继承家业的人，但娘告诉你们，咱们家没这个说法，选谁都一样，你们自己决定吧。” 老大乔大勇立马表态，“娘，我都行，听弟弟们的。” 老二乔大刚也无所谓，“娘，我也都行，上不上都一样的。” 老四和老五老六见两个哥哥都这样说了，也不好意思争抢，只好跟着说谁上都一样。 宋玫点点头，“行，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就抽签吧。” 几个儿子谁也没反对，毕竟抽签是最公平的方式，谁抽到就让谁上。 而且宋玫已经说明了，上梁的人和继承家业一文钱关系没有，那这个上梁的人选是谁就更不重要了。 宋玫拿来一个筷筒和五根筷子，在其中一根上面做了记号，接着把五根筷子全倒着放进了筷筒里。 “抽吧，谁抽到带记号的那根筷子就让谁上梁。” 宋玫说完，几个儿子依次上来抽了筷子，最后是由老五乔大富抽到了。 “老五抽到了，那明天上梁就是老五上了。” 宋玫见结果已经出来了，收好了筷子和筷筒，又嘱咐了老五几句，便让兄弟几个散去了。 第46章 老五抛梁，亲事成了香饽饽 第二天一早，乔家新房的上梁仪式就开始了。 全村的人几乎都来了，亲眼看着梓人带着帮工把房梁架了上去。 老五乔大富带着篮子爬上了房梁，把糖块和点心往下撒，大家伙一哄而上，争抢了起来。 这也是上梁仪式的规矩，乡亲们都得来抢，人越多抢得越激烈，就说明这家以后的财运越好。 宋玫让孙子孙女们全都上去抢了，也算是讨个彩头。 乔大富看人这么多，抛洒得更起劲，最后还拿出了宋玫藏好的一些铜板撒了下去，场面气氛热闹极了。 上梁仪式结束后，乡亲们意犹未尽地走了，乔家人也开始忙着搬进新家了。 不过让宋玫没想到的是，他们刚搬完家，连暖房酒还没来得及办，就有媒人上门说亲了。 “乔家娘子好啊，咱们在上梁那天见过，我姓花，大伙儿都叫我花媒婆。” 虽然不认识，但媒人上门，宋玫也得客气地招待着，毕竟他们初来乍到的，家里多的是以后要嫁娶的小辈，还得倚仗媒婆帮忙呢。 况且老五和老六都还是单身汉，之前在靠山村是出了意外，全村都逃荒去了，不然媳妇也该娶上了。 “我这也没什么准备，花媒婆你将就着喝点糖水甜甜嘴吧。” 宋玫让刘桂香倒了碗糖水来，客气地端给了花媒婆。 原本看见媒婆上门，刘桂香还有些忐忑，但想到婆婆说过没打算让青苗这么早嫁出去，心里又有了点底气。 宋玫也看出了刘桂香的情绪变化，趁着她还没走出门，直接朝媒婆笑道，“花媒婆要是不来，我也得求上门呢，我家那老五老六，也是该娶媳妇的年纪了。” 果然听到宋玫这句话，刘桂香的背影都看起来松快几分，脚步轻松地出去了。 花媒婆闻言不禁也乐开了花，“我这回啊，就是为了你家老五来的！” 宋玫一挑眉，很快也就想通了其中关窍。 虽然她早就跟儿子们说过了，他们乔家上梁的人不代表以后就能继承家业，但在外人看来，老五上了梁，他以后就是要继承乔家家业了。 一个能继承家业的儿子，还是未婚，可不是就引起了家中有未嫁女的人家的关注么？ 况且乔家家业也还算过得去，已经有了四亩上好的水田和十几亩荒地，还有这么大的房子，在整个罗湾村来说都是能排得上号的。 “老五这小子还真是有福气，我们一家刚搬来，就要有喜事临门了，不过还不知道，是谁家看上了我家老五？” 宋玫假装不知道这些，还是笑吟吟地问起了女方的情况。 没想到花媒婆笑得更是开怀，“不止一家！乔家娘子啊，你家老五现在可是个抢手的汉子了！” 宋玫有些惊讶，没想到老五这个外人看来的“乔家继承人”身份这么受欢迎，未嫁的姑娘都开始竞争了。 “村东头的苗家二姑娘，今年十六了，那可是个能干姑娘，家里家外操持得妥妥当当，身段也好，看着就是好生养的。” 花媒婆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嘴角，开始口若悬河地给宋玫介绍起了候选儿媳。 “村东头还有个方家姑娘，今年十五，性子是最娴静的，人又孝顺，贴心着呢，听说绣活好得很，还能卖绣样贴补家用。” “村西边儿的张家，离你们以前住的刘阿妈家不远，他家姑娘也好，干活利落，性子又温和得很，长这么大没跟人红过脸。” 花媒婆说了半天，又一副推心置腹的表情看着宋玫，“这三个姑娘，可是我挑了又挑的，哪个都不出错，就看你家老五的意思了。” 宋玫听她这么说，感觉这三个姑娘各有各的优势，只是这嫁娶之事还是得老五本人做决定。 “花媒婆，你看这样行不行，让这几个姑娘都跟我家老五远远见一面，若是两人都对上眼了就是好事，若是不成，那也不妨事。” 宋玫想着，让男女双方远远见一面，这样既没什么避讳，又能让两边都相看一下，不至于盲婚哑嫁的，结了婚才觉得不合适。 花媒婆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不行，远远见一面也不碍着什么，便答应去跟几个女方家都说一说。 “对了，这几户人家都是什么情况，我这刚来，几乎也不认识什么人，还请花媒婆给我说说。” 宋玫想想还是问了问几个姑娘的家庭情况，先了解一下总是好的，万一以后要做亲家呢？ 问女方家里情况是常事，花媒婆也不隐瞒，挨个儿都说清楚了。 前两个都还好，只是最后的张家，让宋玫忍不住有些多想。 张家现在待嫁的姑娘是他家最小的姑娘，前头还有三个姐姐都已经嫁出去了，下面还有个弟弟，年纪还小，才十岁出头。 宋玫不知道张家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但看见这样的姐弟结构，第一反应还是怕遇上个“扶弟魔”。 但到底是不是，她也不清楚，这会儿也不好多问，只能找机会在村里打听打听再说了。 宋玫又和花媒婆闲聊了几句，花媒婆便起身要走，宋玫也客客气气地送走了。 等花媒婆一走，宋玫就叫来了老五，说起了婚事的事。 “老五，刚刚媒婆上门了，说是给你说亲的，娘让媒婆问问姑娘家那边能不能跟你远远见一面，你准备准备，别让人姑娘瞧不上眼。” 乔大富听了，顿时红了脸，但还是忍不住有些雀跃。 “我知道了娘，我肯定好好表现，给你娶个满意的儿媳妇回来！” 宋玫嗔怪地看他一眼，“什么叫给我娶个满意的儿媳妇，最重要的是你们俩能对得上眼，以后过日子也舒心。” 乔大富傻笑着点头，“知道了娘，我娶个我最中意的媳妇回来。” 宋玫也笑了，把还乐着的乔大富打发走了，又去了一趟村长家，托他家娘子帮忙，找了几个厨艺好的婶子，帮她操办暖房酒。 在暖房酒开席的前几天，几个婶子就来到乔家，帮着一起准备酒席要用的东西。 宋玫趁机跟几个婶子都套起了近乎，聊着差不多了，就把话题转到了老五的婚事上面。 “不瞒几位嫂子，我家老五正说亲呢，花媒婆说有三家都有这个意思，就是我们刚搬来，也不知道那几户人家是怎么个状况。” 这几个嫂子也是热心人，一听是乔家老五要说亲，也爽快得很，纷纷问宋玫是相了哪几家的姑娘。 第47章 娶媳妇还是得掂量掂量 宋玫主要想知道张家姑娘是什么情况，就先略过了其他两家，先问了张家。 那几位嫂子一听是村西头张家，都露出了些许微妙的神情。 宋玫一看就知道有问题，连忙问道，“怎么了？” “唉，这话我们也不好说，老张家不是有什么大事，只是你家娶媳妇，还是得掂量掂量。” 其中一个嫂子斟酌了半天，才非常含蓄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虽然听起来没头没脑的，但宋玫还是听懂了，这老张家在嫁娶上面，好像在村里不怎么受欢迎。 “桂英嫂，我晓得的，家里娶媳妇还是得娶贤的，不然家里可有得闹了。” 桂英嫂听了点点头，又转头说起了村里的一些八卦趣事来。 其他几个嫂子也被吸引，聊得热火朝天，只有宋玫心不在焉，还在想着张家姑娘的事。 能让嫂子们这样讳莫如深，恐怕张家确实是有些问题在的。 宋玫想着，还是得先打听打听张家是怎么回事才行。 过了两日，暖房酒请完了，花媒婆也带来了一个消息，说是三家都谈妥了，都同意了见面的事。 只是中秋节马上就要到了，宋玫和花媒婆商量好，等中秋节过完，就安排他们见面。 说定了见面的日子，宋玫也开始准备起了中秋的事。 之前把乔有田搬出来给她当筏子的时候就说以后找到落脚的地方了就要给乔有田请牌位，这会儿也该实现了。 宋玫让老大去县城的白事铺子给乔有田定做了牌位，又买了香烛元宝，中秋节那天，由老大牵头，几个儿子恭恭敬敬地把乔有田的新牌位请进了家里。 请完牌位第二天，宋玫一大早就把全家又召集了起来。 “昨晚我又梦见你们爹了，你们爹说看见咱们家有了新住处，心里高兴，又给了我一点种子，让咱家种下，等结果了，他再告诉我这些果子的用处。” 宋玫说的种子，就是辣椒、胡椒和孜然。 乔大贵摸了摸脑袋，问道，“娘，爹没说这种子怎么种？” 宋玫轻咳了一声，“当然说了，来，你们都认真记着，娘给你们说一遍。” 几个儿子连忙认真侧过耳朵，认真听宋玫说的种子种法。 宋玫把她找到的这些作物的种植方法简化了一下，背给了几个儿子听。 “你们爹就是这么说的，你们自己琢磨琢磨吧。” 说完，宋玫就把种子给了几个儿子，把他们打发走了。 几个儿子捧着种子，扛着农具下地试着种去了，宋玫刚想歇会儿，李英娘又急匆匆地过来了。 “娘，我刚去洗衣裳，听说村西头的老张家打起来了。” 宋玫已经跟家里人说了老五相看的是哪几户人家的姑娘，正好也让家里人在村里走动的时候多注意着这几家人的情况。 李英娘就是在河边听说了张家打起来的消息，赶忙回来跟宋玫汇报了。 “听说是为了什么打起来的吗？” 李英娘摇摇头，“没说，只说是他家哪个女婿带人上门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打起来了。” 宋玫想了想还是站了起来，“我去看看，女婿带人打上门，总得有个说法。” 事关老五的婚事，宋玫还是挺关心的。 如果张家真是做不得亲家，那她还能在见面之前就跟花媒婆说清楚，不安排张家姑娘和老五见面了。 不然万一老五真看上了张家姑娘，那就真成了麻烦事。 心里想着这些事儿，宋玫跟李英娘一起去了村西头的张家。 两人才刚走近张家，就看见院门外围了不少人，都对着张家院子里指指点点的。 宋玫赶紧凑过去，探头看了一眼，张家院子里乱成一团，有个和她差不多岁数的妇人正喊着“休了她”。 “大妹子，老张家这是怎么了？老远就听见这儿吵得都翻了天了。” 宋玫搞不清楚情况，就跟旁边一个年轻一些的妇人搭起话来。 “呀，是乔家嫂子，你也听见动静了？” 那妇人认得宋玫，还跟宋玫打了个招呼。 宋玫笑笑，“是呢，我和我儿媳在河边洗衣裳，听说老张家打起来了，想着过来看看什么情况，大老远就听见动静了。” 妇人指着里头那个和宋玫差不多岁数的老妇人，“那是张家二姑娘的婆婆，今天他们就是来找张家要个说法的。” 宋玫追问道，“为什么来找张家要说法啊？他们不是亲家吗？” “听盼儿的婆婆说，盼儿昨天带着姑娘回娘家，姑娘脖子上挂着的平安锁被小舅舅抢走了，还不许她说，说了就打死她，小姑娘憋到晚上，被奶奶发现平安锁没了才敢说出来，哦对了，盼儿就是张家二姑娘。” 妇人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子里又是一阵吵闹声，张盼儿的婆婆尖声喊道，“你这一家子黑心的，当初同意娶你家姑娘，算老娘瞎了眼！” 宋玫循声望去，就看见张盼儿的婆婆指着张家夫妻骂道，“张盼儿日日想着搬空婆家救济娘家就算了，你家儿子那个小强盗，连小孩子的平安锁都不放过！” 张盼儿的婆婆刚骂完，张盼儿的娘就绷不住了，骂张盼儿就算了，怎么又骂她儿子，这她可不能忍！ 两个女人立刻又对骂了起来，只有张盼儿在一旁流泪，但也没人管她。 宋玫从这两个女人的对骂中获取到了许多信息，比如张家确实重男轻女，也确实给女儿们都灌输了“扶弟魔”思想，导致张盼儿一心想着娘家，时不时就要回娘家一趟，给娘家带不少东西。 在这种情况下，宋玫坚决把张家姑娘从老五的相亲名单上划去了，再怎么样也不能娶个这样的儿媳进门。 心里有了决定，宋玫也没心思听别人对骂，自己先回家去了。 等儿子们回了家，宋玫又把老五叫了过来。 “老五，今天张家女婿上门跟他们家打了起来，娘去看了，听人家说，他家所有姑娘都一心顾着娘家，顾着弟弟，成了亲也是想着办法从婆家搬东西回娘家的。” 乔大富一听就皱眉了，“心里就只有娘家，那还怎么过日子？娘，要不你跟媒婆说说，回了这家吧，这样的媳妇，我可要不起。” 宋玫点点头，“娘也是这个意思，但还是要跟你说一声，张家姑娘咱们就不相看了，但还有苗家和方家姑娘，要是都没缘分，娘就托花媒婆再给你多相看几家。” 第48章 回去挑个好日子下聘 乔大富闻言，又有点不好意思了，“万一能成呢，听说苗家姑娘人很利落，人也大方利落……” 宋玫乐了，“你还打听上了？挺能耐啊你！” 乔大富脸都红了，“没有，我就是听人随口提了几句。” 宋玫打趣道，“那倒算是有缘分，还碰巧让你听见苗家姑娘的事了。” 乔大富被宋玫说得不好意思了，留下一句要去解手就急急忙忙地跑开了。 宋玫在他后头笑了一会儿，就赶紧去了一趟花媒婆家。 花媒婆见宋玫来了，连忙倒了碗水过来。 “乔家娘子怎么来了？” 花媒婆把水碗往宋玫那边推了推，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她的神色。 “花媒婆，我这回来，是想跟你说，张家姑娘，要不然就不相看了吧。” 宋玫语气很是委婉，但花媒婆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张家二姑娘的婆家一大早就打上门来的事，都快传遍整个村子了，花媒婆自然也是听说了的。 才刚给乔家老五说了张家的姑娘，他家嫁出去的姑娘就闹出了这种事，让她花媒婆说的那些给张家姑娘长脸的话一下子变成了打在她自己脸上的巴掌，还是清脆作响的那种。 “唉，乔家娘子，这事儿是我不好，我是真不知道张家这几个姑娘还有这种事，就算你不来，我也得去你家一趟的。” 花媒婆一脸羞愧地跟宋玫赔不是，但她到底知不知道张家的事，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这也不怪你，张家姑娘嫁的都不是本村人，要不是张盼儿的婆家打上门来，谁也不知道还有这些事儿。” 花媒婆说自己不知情，宋玫也就顺着她的话，把花媒婆撇得清清楚楚。 “乔家娘子你放心，你家老五的婚事，我花来喜肯定用心再用心，保准你家娶到个满意媳妇。” 在花媒婆再三保证下，宋玫又跟她互相客套了半天，这才回家去了。 又过了两日，就到了花媒婆联系好的，老五和苗家方家的姑娘相看的日子。 宋玫也一起去了，远远地看了苗家和方家的姑娘，只觉得两个姑娘都不错，就看老五的意思了。 乔大富也很快有了答案，他看中了苗家的姑娘。 花媒婆一拍掌，“行，等你花婶去问清楚苗家的意思，若是他家姑娘也相中你了，那就成了。” 乔大富连忙谢过花媒婆，又往苗家姑娘那边看了好几眼，才恋恋不舍地跟着宋玫回去了。 相看完第二天，花媒婆就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苗家姑娘也看中了乔大富。 乔大富听了这个消息立刻就喜上眉梢，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宋玫笑话他没出息，又问花媒婆，“那聘礼这块，苗家是个什么说法？” “苗家是个宠姑娘的，想着两家是同村，日后也能经常看见，便说只要姑娘嫁过来不受委屈，聘礼意思意思就成。” 宋玫想了想，乔家加上被赶出去的三房，一共娶了四个媳妇，彼此之间的聘礼并没有差太多，如果老五娶媳妇给的聘礼太多，恐怕其他几个媳妇心里就要不太舒服了。 “花媒婆，我们家刚搬来，也不知道村里的聘礼都是什么数？” 宋玫打算依着村里一般聘礼的数结合前头几个媳妇的聘礼数，给个差不多的数字，这样不管哪个媳妇心里都舒服。 花媒婆笑道，“咱们村里，一般聘礼就是三四两银子，再添置一份首饰就行了。” 这和之前乔家娶媳妇的聘礼倒也差不太多，宋玫心里有了数，便和花媒婆商议起了下聘的日期。 花媒婆说是要回去挑个好日子下聘，宋玫也没意见，毕竟是大事，挑日子也是应该的。 很快，花媒婆就传来消息，七天后就是个好日子，下聘的日子就定在七天以后。 老五的婚事这就算是定下来了，宋玫准备好了聘礼之后，便又开始琢磨起了做生意的事。 等苗家姑娘进了门，家里也就没什么事情要操办了，到时候，她就可以着手开始做生意了。 虽然现在手里的钱不少，但宋玫还是想要稳扎稳打，先从摆摊做起。 摆摊能售卖的食物有限，宋玫决定卖烧烤，撒上她的特制调味料，绝对能让人吃了还想吃。 等积累了一些固定食客之后，也差不多到冬天了，到时候就可以去盘店面，做香辣虾蟹火锅的生意了。 宋玫把烧烤摊子需要的物品清单都列了出来，然后才召集了全家人说了要做生意的事。 “娘，咱家也要去做生意？可咱们家什么手艺也没有，能卖什么呀？” 乔大强第一个表示不理解，他们乔家根本没有做吃食的手艺，拿什么去摆摊？ “我说去摆摊，自然是有吃食方子了。”宋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们爹教了我一个吃食方子，说是味道好极了，我这不是跟你们商量一下，想要试试看嘛。” 一听是乔有田教的，乔大勇忍不住问道，“娘，爹教的是个什么吃食？” 宋玫假装回忆了一下，“你们爹说是叫什么，烧烤，就是把东西烤熟，然后撒上调料，特别香！” 这下，乔家众人又露出了疑惑脸，乔大贵心直口快，直接说道，“烤的肉谁没吃过？这就还能拿去卖呢？” 宋玫白他一眼，“都说了要撒调料，你爹说，香的就是这个调料，你不懂就边上呆着去！” 乔大贵耸耸肩膀不吭声了，宋玫又看向其他几个儿子儿媳，“先在家做了试试，要是大家都觉得好吃，那咱们就听你们爹的，去摆摊挣钱！” 先试试再说，乔家几个儿子儿媳都没意见，反正如果试下来感觉不行，他们就再劝劝娘就是了。 获得了全家人的同意，宋玫便指挥着儿子儿媳忙活了起来。 “老大去买猪肉，要五花的，要是有羊肉就更好，也要肥瘦相间的那种。” “老二和老四，你们去找村里打渔的人家，买一些虾、鱿鱼、扇贝之类的，也别买太多，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老五老六，你们俩去买烧的炭，再去砍点柴火，削些签子出来。” 几个儿子赶紧分头去准备，儿媳们则是等着食材到位，接手食材的处理工作。 宋玫分配完工作，就赶紧回房进了空间，专心致志地开始研究起了烧烤料的配比。 第49章 调配烧烤料，烤肉试吃 以前宋玫在网上看到过一种烧烤料的配方，她曾经用过几次，但也时隔很久，她只能凭借模糊的记忆尝试复刻一下。 在她的记忆里，烧烤料里除了盐、孜然、辣椒粉、芝麻粉和花生粉之外，还有一种特殊的配料，就是桃酥饼捣成的粉末。 想到这里，宋玫赶紧在超市的零食货架上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了一款桃酥饼干。 宋玫用料理机把桃酥饼干打成粉末，和盐、孜然等调味料混合在一起，用手指沾了一点尝尝，似乎和记忆里的味道相差无几。 看着这一堆调味料，宋玫决定先试烤一次，如果味道不好的话，就再改进。 做完烧烤料，宋玫又去和儿媳一起准备烧烤的食材，在看到扇贝的时候，突然想起这个时候似乎还没有粉丝这种食物的出现。 宋玫又想到，她曾经想过要做的海鲜冷面也缺少最重要的面条，能想到的最好的替代品就是粉丝。 如果她能把粉丝做出来，对以后的生意也是有巨大帮助的。 这下宋玫心里又惦记上了粉丝，想着等晚上的时候去空间里翻找一下，有没有制作粉丝的方法，如果没有的话，就只能靠自己尝试了。 就在宋玫一边心不在焉地弄着食材，一边想着粉丝的时候，儿媳们已经手脚麻利地把食材都处理好了。 宋玫又让李英娘去把大蒜剁成蒜蓉，用热油浇上，再加入了调料，做成了蒜蓉酱，准备浇在扇贝上面。 几个儿子燃起了炭火，还为肉串在炭火上搭上了简易的架子，就等着食材就位了。 宋玫指挥着乔大勇把肉串放上烤架，自己并不动手。 烧烤的活儿并不轻松，宋玫不可能自己上阵，而且如果以后生意特别好，烧烤的量大的话，她就算想做也没那个能力来做。 所以宋玫打算把几个儿子都培养成烤肉师傅，每个人都学会烤肉，等做起生意了，就每个人轮班来烤肉，一天一个人，其他人就下地干活，毕竟家里还有四亩水田要照料呢。 儿媳们也一样采取轮班制，每天有一个人和宋玫一起去摆摊，负责收钱和招呼客人，另外两个人就在家料理家务照顾孩子。 不过现在宋玫还没打算把以后摆摊的安排说出来，她正盯着乔大勇烤肉呢。 这次他们没买到羊肉，只买到了猪肉，切得也有点小，但幸好签子也比较细，串上去也算是合适。 可乔大勇没烤过切得这么小的肉串，总显得有些手忙脚乱，时不时就要翻动一下肉串，生怕肉被烤糊了。 宋玫也不说他，就在一边看着他翻肉串，偶尔看见哪边火大了容易撩焦了肉串才提醒一句。 不过乔大勇也是有点手艺在身上的，凭借着以前烤山鸡烤兔子的经验，倒是也把肉串烤得油香油香的。 宋玫让刘桂香拿来盘子，把肉串放在盘子里，打算亲手教乔大勇撒料。 等掏出了调料，宋玫一拍脑门，她忘记做调料罐了！ 没有调料罐，宋玫只能拿了个勺子，一点点的舀料撒在肉串上，尽量撒得均匀一些。 把肉串均匀地撒上调料，宋玫招呼家里人都过来尝尝看，这肉串的味道究竟好不好。 先是几个儿子儿媳一人拿了一串，还拿了一串给宋玫，剩下的就全分给了孩子们。 宋玫直接咬了一大口，仔细地咀嚼品尝，发现还真是跟她以前吃过的烧烤一个味道，香得很。 就是不知道乔家这些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能不能吃得习惯现代的烧烤味道了。 “这肉串真香，不过，我怎么吃不出来这肉串上撒了些什么东西？” 乔大贵砸吧砸吧嘴，仔细回味着嘴里的味道，但还是尝不出来。 李英娘也附和道，“是啊娘，刚刚撒的都是什么啊？我好像从来没吃过。” 宋玫也不回答，只问他们，“你们吃着不觉得怪？” 乔大强赶紧摇头，“不怪，只觉得吃了还想吃，没吃够呢。” 说着，他还忍不住又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孩子们也差不多把肉串吃完了，都说这肉串好吃，只有林生抓着手里的签子，小声地开口了。 “奶，肉串要是能多刷两层油，烤起来会更好吃的。” 宋玫闻言马上看了过去，“林生，你这么小就会烤肉了？” 林生摇了摇头，“不会，是我看我爷烤肉，他刷油在肉上，肉就更好吃。” 宋玫想了想，笑道，“林生说得不错，这肉不算肥，刷层油没准会更香，还是林生厉害，奶都没想到这回事。” 林生被夸奖了，有点不好意思，但一想到帮到奶奶的忙了，又忍不住高兴。 宋玫还特意去拿了几颗糖果，说是上次抛梁剩下的，当作奖励给了林生。 林生很是惊喜，但又有点不敢拿，最后在宋玫鼓励的目光里，小声说了句谢谢，伸出双手接过了糖果。 宋玫接着又让乔大刚学着烤海鲜，而孩子们那边已经高兴地分享起了糖果。 乔大刚把海鲜一一摆上去，宋玫拿出了准备好的蒜蓉酱，让他用勺子舀一点淋在扇贝肉上面。 “这是什么？蒜酱？” 乔大刚有点好奇地闻了闻蒜蓉酱，有点没明白，为什么烤扇贝要加大蒜。 其他人也是不太理解，但宋玫坚持，乔大刚只好把每个扇贝肉都淋上了蒜蓉酱。 可让他们都没想到的是，扇贝加上蒜蓉之后竟然越烤越香，吸引着每个人的鼻尖。 原本最不喜欢蒜味的乔大富都忍不住凑过来闻着蒜蓉扇贝的香味，时不时还咽两下口水。 等扇贝烤好了，宋玫特意把第一口给乔大富尝，看看他这个不喜欢蒜味的人能不能接受蒜蓉扇贝的味道。 乔大富闻了半天的香味，也没犹豫就接了过去，小心地放进了嘴里。 “好吃吗？” 宋玫问完就认真地看着乔大富的反应，就看他烫得在嘴里嘶哈半天，然后开始用力点头。 好不容易咽下去了，乔大富才艰难开口，“真香！” 乔大刚打趣他，“平时你不是不喜欢蒜味吗，怎么这就真香了？” 乔大富嘿嘿一笑，“这蒜酱烤过了还真没什么冲味儿，油滋滋的香得很。” 连最不喜欢蒜味的乔大富都说香，其他人也被馋得不行，一人一个，把扇贝给分了。 宋玫吃着蒜蓉扇贝，心里是满意的，只是遗憾没有粉丝，不然这口感能更上一层楼。 第50章 尝试制作绿豆粉丝 除了宋玫，其他人吃到蒜蓉扇贝的反应都十分惊艳，甚至连壳里剩下的那点汁水都没放过，一起喝了个干净。 “还真跟老五说的一样，油滋滋的真香啊，又鲜得很，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香是真香，就是这扇贝肉太少，一口就没了。”李英娘说着，忍不住问宋玫，“娘，这扇贝要是拿去卖，咱们卖多少钱啊？” 宋玫想了想，先是问了一嘴扇贝买来的价格，犹豫了几秒说道，“三文钱一个吧。” 扇贝买来的价格并不算贵，一文钱能买五六个，但加上她的秘制蒜蓉酱之后，身价可就得翻上好几番了。 不仅是提问的李英娘，乔家众人都吓了一跳，三文钱一个扇贝？再添一文钱都能买一个大肉包了！ 李英娘想想自己刚刚吃到的那小小的一口扇贝肉，再一联想三文钱一个的价格，实在是难以想象，这要是拿去卖的话，客人得花多少钱才能吃过瘾啊？ 宋玫却不觉得定价太高，因为烧烤面对的顾客群体本来就是那些好吃又不缺钱的老饕。 只要口味够好，老饕们是会愿意为三文钱一个的扇贝买单的。 “那……，娘，这虾、鱿鱼都多少钱一串？” 乔大刚烤好了鱿鱼和虾，趁机举起来又多问了一句。 宋玫随口答道，“虾两文钱一串，烤肉三文钱一串，鱿鱼三文钱两串。” 乔家众人忍不住为了这个价格咋舌，心里纷纷担忧起这么贵的烧烤能不能卖得出去的问题。 宋玫也懒得和他们解释客户定位还有市场环境之类的，她现在作为一个农村老太太不该知道这么多。 等到时候生意好，他们自然也就能放下心里的担忧了。 宋玫把虾和鱿鱼分了下去，在得到所有人的肯定之后，结束了这次试吃大会。 烧烤料的尝试算是成功了，蒜蓉酱的味道也是一等一的好，宋玫就想着赶紧把粉丝做出来，好让扇贝的口感更好一点。 宋玫进了空间，在书店里翻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粉丝的制作方法，不由得有些气馁。 不过她没有放弃，而是自己开始在空间里用绿豆尝试着制作粉丝。 这个时代还没有红薯，而且红薯粉丝也不是蒸蒜蓉粉丝扇贝的原材料，绿豆粉丝才是。 按照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的红薯粉丝制作方法，宋玫先是把绿豆用冷水泡上，趁着这个时间，去找了一把孔眼极细的漏勺。 等绿豆泡发之后，宋玫用豆浆机把绿豆研磨成浆，接着放在大盆里沉淀了一夜。 第二天的绿豆浆已经有了明显的分层，宋玫把上面那层水倒掉，取出最下层的粉浆，用细纱布过滤之后，送进了烘干机。 这个步骤放在外面，就可以放在簸箩里晾晒，但宋玫在空间里，只好用烘干机代替。 烘干机工作了好几个小时，把绿豆粉浆彻底烘成了绿豆粉。 宋玫很快把绿豆粉取出来，用了三分之一，搅匀成半流动状态的糊状，接着烧了一锅沸水，用漏勺把绿豆糊落进了锅里。 一开始宋玫的把控还不太准，绿豆糊落得不够均匀，粉丝完全不成型，到后面才好了一些，总算是能够做出个粉丝样子来了。 粉丝做好了，宋玫夹出来尝了尝，又拆了一包超市货架上的绿豆粉丝煮好做对比，感觉口感差距也并不是很大，反正放在古代用是完全够用了。 宋玫放下心来，第二天就找到了几个儿子，说是乔有田又送新东西来了。 “老大，你去铁匠铺找铁匠做一个方形的铁盒子，不要盖子，盒底钻上细细的眼儿，再加个手柄。” “老二，你去多收些绿豆来，要个二十斤左右。” “老四，你带着老五老六，问村里人借个石磨来，顺道问问，置办个石磨要多少钱。” 几个儿子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说是老爹送新东西来了，却要他们去置办这些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 宋玫摆摆手不愿多说，“让你们去，你们就去，你爹你娘还能害了你？” 几个儿子也没办法，只好按照宋玫的吩咐，把她要的东西都带了回来。 东西到齐，宋玫让儿媳把绿豆泡上，泡了一夜之后，一大早就开工了。 儿子们赶着骡子拉磨，把二十多斤的绿豆全部磨成了粉浆。 宋玫也不藏着掖着，把做绿豆粉丝的方法全给三个儿媳讲了一遍。 “把这些磨好的绿豆浆放进盆子里，盖好东西别落了灰进去，等到明天早上，把上头的水倒了，剩下的白浆用纱布滤一遍，再用纱布包好吊起来滤干，结起来以后摊在簸箩上，晒得干透了才行。” 宋玫让儿媳们给盆子上捆好纱布防止落灰，又继续说道，“等晒成了干，就可以开始做粉丝了，到时候我再教你们。” 三个儿媳似懂非懂地点头，把骡子赶回去又回来收拾磨盘的乔大刚忍不住问道，“娘，这是爹教你的？做的这个叫什么，粉丝？” 宋玫点头，“你爹说这东西可好了，放在扇贝上加点蒜酱，比单烤扇贝加蒜酱更好吃，他们那边都可流行这么吃了，而且这个粉丝还能当饭吃，跟吃面条一样。” 乔大刚若有所思，“要真能当饭吃，以后绿豆也成了正经粮食了。” 宋玫随口接道，“你爹还说，夏天的时候要是用这粉丝做冷汤面，又解暑又好吃，可惜现在天凉了，不好做了。” 乔大刚很快想到了什么，激动开口，“娘，要不然你去问问爹，冷汤面怎么做的，等明年夏天，咱们试着做冷汤面来吃？” 宋玫抬眼看他，“你馋这一口？” 乔大刚连忙摇头，“不是我馋，娘，我是想着，英娘不是苦夏嘛，一到夏天就不爱吃饭，好多人跟她一样呢，要是这冷汤面真是又解暑又好吃，咱们拿去卖，也能赚不少钱！” 宋玫笑了，没想到乔大刚还学会用身边人的例子去考虑冷汤面的市场可行性了，比起其他几个儿子，他倒像是个做生意的料。 第51章 有人来婚礼上闹事 “你这想法不错，等明年天热起来了，咱们就试试做冷汤面。” 宋玫当然是鼓励的态度，她本来就想做海鲜冷面，既然乔大刚提出来，那她干脆就顺着他的话去说好了。 乔大刚并不知道宋玫早就这么想过，还以为是自己的提议得到了宋玫的认可，顿时心里对明年夏天有了更多的期待。 绿豆粉浆被晾了起来，乔家又要开始忙活乔大富下聘的事了。 聘礼虽然准备好了，但下聘的时候，总得穿上新衣表示一下对这件事的看重。 宋玫又想到全家人也是许久没添置过新衣服了，干脆趁着这会儿都做上一套新衣，让大家伙都高兴高兴。 因为家里人多，宋玫就托了村长夫人帮忙，请了村里裁衣手艺最好的婶子上门来给大家量身寸。 衣服还没做完，先紧着乔大富和宋玫的做出来了，就到了乔大富下聘的日子。 宋玫和乔大富换上新衣，跟随媒婆一起，提着聘礼去了苗家。 下聘的过程也十分顺利，两家人愉快地约定了婚期，各自回家准备去了。 婚期就定在下月初三，眼看着也不剩多少日子，乔家人瞬间就忙碌了起来。 宋玫根本没操持过古代的婚礼，幸好村长夫人看他们刚来不久，还不太懂这边成亲的习俗，解决了宋玫许多大问题。 婚礼也很快到来，成亲当天一大早，乔大富就骑上了骡子，由乔大勇和乔大刚赶着另一辆骡车，去了苗家。 乔大富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脸喜气洋洋地站在苗家门口，被苗家人热情地迎进了门。 接到新娘的过程是十分顺利，只是谁也没想到，一对新人回了乔家正要拜堂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到来，打破了喜庆热闹的气氛。 宋玫此时正端坐在上座，等着新人拜堂敬酒，就在喜婆刚喊出第一声“一拜天地”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慢着！不能拜堂！”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高大，穿着普通麻布衣裳的汉子就走了进来。 “这人谁啊？来闹事的？” “面生得很，根本没见过，乔家得罪他了？” “谁知道呢，没准是以前的仇家也说不定。” 宾客们议论纷纷，只是谁也没见过这汉子，都不知道他是冲着谁来的。 乔大富刚要开口，那汉子便看向还盖着盖头的苗家姑娘，“云儿，你真要嫁给他？” 苗云儿被问懵了，她虽然盖着盖头看不见来人的模样，但这人的声音，她压根就没听过！ “我不认得你，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苗云儿并不是个软性子的人，骤然被陌生人闯入婚礼还叫她的闺名，她也有些恼怒。 乔大富更是生气，怒目圆瞪，朝那汉子吼道，“你是什么人？云儿也是你能喊的？” 乔家其他几兄弟也围了上来，面露不善地看着那汉子。 那汉子并没有理会乔大富，而是继续看向苗云儿，“云儿，你怎能说不认得我？你忘了我们的山盟海誓了吗？” 这话一出，宾客们议论声更大了，苗云儿气得不行，想也不想，直接掀开了盖头。 “我根本就不认得你，你跑来破坏我的亲事，你安的什么心？” 苗云儿直直瞪向那汉子，一点都不心虚，但喜婆看她盖头被自己掀开了，“哎呦”一声，脸色立刻就变了。 汉子被苗云儿一质问，不仅不心慌，反而又向前一步，“云儿，你说过要嫁给我的，你怎么能变心呢？” 苗云儿被他气得要命，又眼看着周围宾客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自己亲爹娘也是一脸震惊，一下子气上了头，提起裙摆越过人群出了门，从院子里捡出一根巨大的柴火棍子，举起来就冲向了汉子。 宋玫都看呆了，根本来不及出声阻止，就看见苗云儿抄着柴火棍子给那汉子一顿痛打，一边打还一边骂，彪悍极了。 全场的宾客也被吓住了，就连一边站着的乔家几兄弟都没反应过来，那汉子已经被打得抱头鼠窜了。 乔大刚率先反应过来，直接上前就是一脚，接着按住了那汉子。 苗云儿见婆家二哥按住了那汉子，下手更加不留情面，一棍接一棍，结结实实地全部打在了那汉子背上。 “我让你胡说八道满嘴喷粪！敢破坏老娘的婚礼！老娘打得你娘都不认得你！” 苗云儿边打边骂，其彪悍的表现彻底让乔大富傻掉了，站在一边动也不动，只会张大了嘴巴看着她。 宋玫倒是觉得这姑娘有点意思，再一回忆媒婆当初说的，还真是没说过这姑娘性情温和，只说她干活利落身段好了。 “行了，别打了，再打要打死了。” 宋玫站了起来，走到被打得在地上无助呻吟的汉子身前，抬脚又踹了他一脚。 苗云儿见婆婆过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暴露了本性，脸色一僵，赶紧扔掉了手里的柴火棍。 “老实说，从哪儿来的？为什么来我儿和苗二姑娘的婚礼上捣乱？” 宋玫用脚尖踢了踢汉子，继续威胁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我，不然，我立刻送你去官府。” 那汉子被打得浑身都痛，正后悔来这一遭呢，又听宋玫说要送他去官府，连忙开始求饶。 “我说我说，别送我去官府！” 汉子艰难地爬起来，一看见苗云儿的脸，立刻又蹲了回去。 “是有人给了我银子，叫我来的，又跟我说了苗二姑娘叫什么名字，叫我装成她的姘头，说要让你两家结不成亲还要结仇。” 汉子是真没想到能遇上苗云儿这个彪悍如母老虎一般的新娘，说着说着，还忍不住埋怨上了那个雇他来的人。 宋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问道，“谁雇你来的？给了你多少钱？” 汉子知道今天不把雇主供出来，他肯定是跑不了了，干脆一五一十全说了。 “是一个叫皮三儿的人，他说事成了给我二两银子，然后给了我两钱银子当定金，剩下的还没给我呢！” 汉子说起来都肉痛，他就收了皮三儿给的两钱银子定金，跑来婚礼上挨了一顿打，剩下的钱估计也拿不到了，这笔买卖可真是亏大了！ 第52章 他就是特意来报复的 宋玫一听皮三儿这个名字，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他真是阴魂不散，去客栈偷她的银子被抓了还不知收敛，现在又买通人来破坏老五和苗二姑娘的婚礼，真够恶心人的。 而其他宾客听到皮三儿的名字，都忍不住惊讶起来。 “皮三儿不是皮老宽的儿子吗？听说他在城里找到不错的活计了，日子过得好着呢，怎么还雇人来干这个啊？” “啧，皮家和苗家以前可是有大过节的，但皮三儿也不至于吧，都多少年了，还来破坏人家婚礼？” “就是啊，皮老宽都死了，而且皮三儿那会儿才多大，他知道个什么？就算要报复，也不能等到现在吧？” 宋玫听着宾客们的对话，又看向了苗家夫妻。 苗家夫妻俩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尤其是苗婶，更是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怒气。 宋玫不知道苗家和皮家到底发生过什么，但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的时候。 “老大老二，把他扔柴房里去，先关着，等婚礼结束了再说。” 乔大勇应了一声，和乔大刚一起把还在求饶的汉子给拖走了。 “先拜堂，有什么事拜完堂再说，别误了吉时。” 宋玫示意喜婆把盖头给苗云儿盖上，推了一把还愣着的乔大富，让他站回原位继续拜堂。 看乔家人并没有其他动作，还让新人继续拜堂，苗家夫妻的脸色又好了许多，强撑着换上了笑脸，坐在一旁观礼。 “一拜天地！” 随着喜婆的一声高喊，被打断的拜堂仪式又继续进行了。 苗云儿和乔大富按照喜婆提前说好的流程拜完了堂，宋玫马上宣布开席，接着就把新人带走了。 三个儿媳得到了宋玫的指示，赶紧招呼客人入席，场面顿时又热闹起来。 宋玫和苗家夫妇，还有乔大富苗云儿这对新婚夫妇，四个人都一脸严肃地坐在宋玫的房里。 “苗大哥，我听着大家议论，说你们家和皮家是有什么矛盾？我不瞒你，我和皮三儿是有些过节的，他恐怕是看咱们两家结亲，特意来报复的。” 苗家当家的苗振青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苗婶洪有兰却是一脸无奈地开口了。 “大富娘，我也不瞒你，这皮家和我们苗家的仇，说起来也是荒唐。” 宋玫听了直皱眉，听宾客们说，皮家原先就住在罗湾村，乡下人家都淳朴得很，乡里乡亲的，怎么会结仇呢？ “当初我和云儿她爹成亲以前，皮家姑娘，就是皮老宽的妹妹看中了云儿她爹，可她爹看不上皮家姑娘，便没答应，只是没想到皮家姑娘是个情种，在我俩成亲那天，跳海了。” 宋玫瞪大了眼睛，苗云儿和乔大富也一脸震惊的看着洪友兰。 “我们成亲当天，成慧就不见了，皮家人还以为她躲到哪儿伤心去了，谁也没想到，她居然跳了海，皮大娘当时就疯了，过了没多久就随着成慧去了。” 苗振青说起皮成慧和皮大娘，仍然是一副惋惜的表情，“成慧和皮大娘都没了，皮家人觉得是我害了她们俩，从此皮家就和我家结了仇。” 宋玫听了直摇头，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跳海，还连累了自己亲娘，这皮成慧真是够傻的。 苗振青更是无辜，他只是拒绝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姑娘，没想到就被皮家人扣上了害死两条人命的大锅。 “皮家人怎么说我，我都认了，是我对不起成慧，可皮三儿要来毁我女儿的婚礼，坏她的名声，毁她一辈子，我咽不下这口气！” 苗振青一想到皮三儿雇人来假装和苗云儿私定过终身，就恨得牙都痒了。 “大富娘，幸好，幸好我云儿嫁到你们家来，要是换作其他人家，遇上这样的事，这婚怕是结不成了，我云儿这辈子都毁了……” 洪友兰也感到一阵后怕，对坚持拜堂成亲的乔家人更是十分感激。 宋玫叹气，安慰道，“我相信云儿不会做出这种事，更相信苗大哥和苗大嫂的人品，这儿媳是我和大富都一眼看中的，怎么会不要呢？” 洪友兰抓着宋玫的手，当时就哭开了，“大富娘，我云儿有你这个婆婆，我就放心了。” 宋玫安慰了她好一会儿，才又说道，“皮家和你们苗家有仇，我和皮三儿又有过节，皮三儿这才想出这种阴招来对付我们。” 乔大富一想到这个也是气得要命，他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的婚礼，差点就被皮三儿给毁了！ “娘，我们把那人送官吧，把皮三儿抓起来，好好治治他！” 说到送官，宋玫也是很无奈，皮三儿两回都没给他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就算送了官，也关不了几天，等他放出来了，又要来作妖了。 但送官还是要送的，他们更不可能吃这个哑巴亏。 “等吃喜酒的人散了再说吧，等会儿让你大哥赶车，我和苗大哥苗大嫂一起送那人去官府，你和云儿留在家里。” 几人商议妥了，乔大富和苗云儿又整理好衣裳，一起出去敬酒了。 宋玫和苗家夫妻也在一边假装若无其事地招待宾客，只等着宾客们散去，他们好赶紧送人去官府。 被关在柴房里的汉子听着前头的热闹声，鼻子里还能闻到酒席的香味，心里更是悔恨不已。 早知道就不贪这二两银子了，现在被打得一身疼不说，还被关在这里，不知道他们后头还有什么招数对付他呢。 汉子等了也不知道多久，听着前头的热闹散了，就有人来打开了柴房的门。 “起来，跟我们走。” 宋玫站在门前，面无表情地盯着缩在墙角惴惴不安的汉子。 “你们要抓我去哪儿？我什么都说了，还要我怎么样？” 那汉子十分惊慌，心里已经猜测到乔家人要送他去官府了，但还是想要挣扎一下。 “少废话，老大老二，把他捆起来，丢上车，送衙门去。” 宋玫懒得跟他废话，转头就让乔大勇和乔大刚拿绳子把那汉子捆起来。 乔大勇和乔大刚以前在靠山村经常帮人一起捆猪杀猪，捆绳手法熟练得很，三下五除二就把那汉子捆了个结结实实，顺手还把那汉子的嘴给堵了。 “抬上车，直接送官府去！” 宋玫指挥着两个儿子把闹事的汉子丢上车，带上苗家夫妻，直接往县衙去了。 第53章 他们串通起来陷害我 到了县衙门口，宋玫让乔大勇和乔大刚直接把那汉子丢下了车。 门口的衙役见了，刚要上来问他们是要做什么，看见汉子的脸，立刻又变了个脸色。 “林福永？怎么又是你？” 被衙役唤作林福永的汉子也顾不得身上疼了，面对衙役的质问，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宋玫见状，明白这个林福永大概也是衙门的常客，连忙上前去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衙役听完，也是一脸嫌恶地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林福永，“你是真够下三滥的，这种活儿你也接？” 林福永一脸悔色，心里又把皮三儿翻来覆去骂了个遍。 “官爷，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我家清清白白的姑娘，今天大喜的日子，差点被他毁了呀！” 洪友兰在县衙门口哭开了，衙役示意乔家兄弟俩提起被绑着的林福永跟他进来。 宋玫叫苗家夫妻俩跟上，洪友兰立刻收声，跟着进了衙门大门。 林福永被提进了讯房，宋玫等人就在一边等着，没过一会儿，就有个看着像是师爷的官差带着两个衙役走了进来。 官差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开口，林福永就直接嚎了起来。 “大人！我是被那皮三儿骗了！我被他蛊惑了呀！所有主意都是皮三儿出的！跟我没关系啊！” 那官差听到皮三儿的名字，微微皱起了眉头，“皮三儿？这名字好生耳熟。” 旁边的衙役低头道，“范师爷，皮三儿就是前些日子在喜来客栈偷东西摔下楼的那个。” 范师爷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你且说说，皮三儿怎么骗你了？” 林福永赶紧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好好说话，可被绑得太紧，根本就动弹不得。 衙役见状，上前去帮他解了绑，又退回到了范师爷背后。 林福永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把皮三儿是如何找到他，又如何蛊惑他去帮他办事的来龙去脉都交代了出来。 “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皮三儿想的主意，我跟他们两家可是完全不认识的，我怎么会去闹婚礼呢？” 林福永把锅全都甩在了皮三儿头上，范师爷听了便冷哼一声，“皮三儿出了主意，可办事的是你，你也脱不了干系！待我问过皮三儿，再来定夺！” 说罢，范师爷便看向身后的衙役，“去把皮三儿带来，我倒要问问他，为何要指使林福永去闹乔苗两家的婚礼。” 衙役领命去了，范师爷对待宋玫等人倒是挺亲和，让人拿了凳子过来，安排他们坐下了。 林永福就惨了，什么也没有，还得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身上痛了也只能偷偷揉一揉，难熬得很。 就在林福永都有点坚持不住了的时候，衙役终于把皮三儿带了过来。 宋玫抬眼看去，发现皮三儿比她在荟萃楼门口见到的时候要瘦得多了，眉眼间也是一片郁色。 皮三儿发现宋玫也在现场，看向她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一样。 苗家夫妻俩都被皮三儿这个眼神吓了一跳，他们原本以为和皮三儿的仇更大的是自家，没想到皮三儿和宋玫之间似乎还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宋玫却是坦然得很，她从来也没做错过，皮三儿是因为蔑视顾客被东家看见而开除，后面摔下楼还被抓进衙门也是因为他去偷她的东西，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皮三儿，林福永说，你给了他银子，指使他去闹乔苗两家的婚礼，有这回事吗？” 范师爷大声质问皮三儿，可皮三儿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答道，“没有，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林福永。” 林福永一听这话，当时就急了，也顾不得师爷和衙役在场，直接就扑向了皮三儿。 “你个王八犊子，是你给我银子叫我去闹婚礼的，还叫我假扮苗二姑娘的旧情人，你他娘的敢不认账？” 皮三儿一把就把林福永推开了，“我不认识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疯话。” 说完，皮三儿就看向范师爷，“大人，我是被他陷害的！” 林福永气急，从地上爬起来又扑向了皮三儿，“你个狗娘养的敢不认账？！你害老子被抓来，老子打死你！” 衙役连忙上前分开了两人，呵斥道，“还敢在衙门动手？活腻味了是不是？！” 林福永被骂怂了，不敢再动手，但还是用极其愤怒的眼神瞪着皮三儿。 皮三儿依旧咬死了不松口，“不是我叫他去的，我根本不认识他，大人，我真的冤枉！” 范师爷皱起了眉头，看向林福永，“皮三儿不认，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指使的你？” 林福永急得脑门上直冒汗，他哪里有什么证据，只有皮三儿给的那点碎银子，还没法证明是皮三儿给他的。 皮三儿见状却是得意起来，甚至还挑衅地看了宋玫一眼，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神情。 宋玫冷眼看着他，转身朝范师爷说道，“师爷，我乔家是刚从外头来的，和林福永从没见过，新娘苗二姑娘家和林福永也不认识，只有皮三儿同时和我家还有苗家都有过节，所以我认为，这事儿只有皮三儿能干得出来。” “是啊是啊！我和乔家苗家根本不认识，我为什么要去闹婚礼啊！都是皮三儿指使我的！” 林福永听了宋玫的话，也反应过来，连忙给自己辩驳。 “大人，他们串通起来要陷害我！我没指使别人去闹婚礼！” 皮三儿依旧是死不承认，他笃定了只要他不承认，衙门和苦主都不能拿他怎么样。 范师爷现在也真是有些为难，听起来皮三儿确实是幕后主使没错，可他死不承认，林福永也拿不出证据，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说不清。 眼见师爷都沉默下来，皮三儿的表情也更加得意，林福永忍不住了，大声喊了起来，“师爷，皮三儿他雇我的银子是偷来的，我知道他是和谁一起偷的！” 皮三儿脸色瞬间变了，林福永冷哼一声，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他知道的一切都供了出来。 “师爷，我收了皮三儿的银子以后，就去和几个朋友喝酒，其中有个大胡子，他喝多了，就说起了和皮三儿一起去杜家偷东西的事，还说他们惊动了杜家后院的狗，拿了药包子把狗药死才跑了出去。” 听林福永说完，师爷一拍桌子，“好你个皮三儿！原来杜家的金银珠宝都是你偷的！” 皮三儿这下全然没有了原先的得意之色，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第54章 没想到还牵连出了大案 宋玫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变成了这样，但也不能开口说什么，只能在一边默默看着。 范师爷的注意力显然被杜家失窃案疑似找到了嫌疑人这件事吸引去了，乔苗两家的婚礼被皮三儿买通林福永破坏的事，已经被他丢在了脑后。 “说，你把杜家的金银珠宝偷走以后，都藏在哪儿了？” 皮三儿慌忙摇头，“大人，我没偷什么金银珠宝，我去那库房里看什么都太大太重，拿不走，就只拿了几个看着挺值钱的摆件，藏在大胡子家里了。” 一听赃物在大胡子家，范师爷连忙吩咐衙役，“你们两个，去把林福永说的大胡子抓来问审，再把赃物带回来！” 范师爷吩咐衙役去把大胡子带来，又继续审起了皮三儿。 “都来了这儿了，还跟我耍心眼？就几个摆件？杜家可说的是两箱子的金银珠宝全都不见踪影了！” 皮三儿都傻了，他真的就只偷了几个摆件，怎么成了两箱子金银珠宝了？ 宋玫听到这里却是听明白了，大概是杜家有人监守自盗，账上出现了漏洞，正好皮三儿和大胡子去偷东西，杜家就把所有不见了的东西都归结于被他们二人偷走了。 虽然宋玫听懂了，但她并没打算插嘴，这事儿跟她没关系，而且皮三儿确实是去偷东西了，不管他偷了什么东西，起码这个行为已经构成盗窃，衙门是肯定要治他的罪的。 在场的除了宋玫，并没有人想到这一茬，任由皮三儿怎么解释，范师爷都觉得这是他想私吞赃物的小把戏。 在范师爷看来，皮三儿是想把几个不值钱的摆件放在明面上，把金银珠宝偷藏起来，等被关几年又放出去，还能变卖金银珠宝，过上吃香喝辣的好日子。 皮三儿却是真冤枉，他再三解释他真的只偷了几个摆件，可范师爷根本就不信。 “哼，像你这样的人，本师爷见得多了，你尽管嘴硬，进了刑房，我看你的嘴还能有多硬！” 说着，范师爷便让人把皮三儿带了下去，准备分开审问皮三儿和大胡子。 皮三儿哭天抢地的被带了下去，林福永在一旁都有点发愣，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范师爷这会儿也是终于想起了林福永闹婚礼的事，挥挥手让人也把他带下去。 “先关进牢房里，他和皮三儿的事，等杜家失窃的案子结了再说。” 林福永傻眼了，皮三儿犯了那么大的事，自己还得跟着被关起来，等他的案子结了再说？ 可不管林福永怎么想，衙役面无表情地上来直接把他给拖了出去。 “你们也听到了，杜家丢了不少值钱的物件，林福永受皮三儿指使去闹婚礼的事，容后再说，但本师爷保证，会给你们两家一个交代。” 宋玫等几人连忙点头，在师爷的安排下被带出了衙门。 等上了骡车，洪友兰才敢开腔，“我的天老爷，这皮三儿现在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了？不是说他在县城里找了个很体面的营生嘛？当时说起来，村里人还挺羡慕的呢。” 苗振青也想不通，当时皮三儿带着他娘搬去县城的时候，可是在村里好生炫耀了一番，说是找到一份体面营生，一个月工钱顶他们捕一年的鱼，怎么这又开始当起了贼？ “皮三儿之前在荟萃楼当伙计，那天我去荟萃楼想尝尝那里的菜，他很瞧不起我，让我滚开，别打扰他们做生意，正好被东家听见，当时就让他走人了。” 宋玫把当时在荟萃楼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听得苗振青直摇头。 “这皮三儿，当个伙计还当成个大爷了，客人上门都往外赶，我要是东家，我也得让他走人。” 宋玫又继续说道，“后来我想在村里买地，就去钱庄换了银子，大概是被他看见了，当天夜里来我住的客栈厢房偷银子，结果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下去，还被抓进了衙门。” 说到这里，宋玫还是有些无奈，“皮三儿这就恨上我了，碰巧我家老五求娶你家姑娘，你家又和皮家有些渊源，他就一起对付了。” 苗家夫妻俩听了也是一阵叹气，虽说宋玫是没什么错，但这皮三儿却恨上了宋玫和乔家，想着办法报复，怕是以后也不得安宁了。 “现在皮三儿偷东西被抓了，也不知道能在牢里关几年，等他再出来了，怕是还得想办法对付咱们两家，真是想想都烦人得很。” 洪友兰一想到皮三儿看宋玫那个眼神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还会再想阴招对付他们的。 而且皮三儿现在已经混在那些市井混混堆里，什么都敢干，到时候吃亏的可能还是他们两家。 对于这个问题，宋玫也没办法，皮三儿就像蟑螂一样，看得见打不死，伤不到你也要恶心你。 不过杜家失窃的案子有点复杂，杜家声称失窃的那两箱金银财宝可能会让皮三儿多坐好几年的牢，到时候他出来了，自家可能也有了一定的势力，很难再被他威胁到了。 想到这里，宋玫又觉得皮三儿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以后他们自然会有办法对付他。 “反正现在皮三儿是出不来了，杜家那边丢了两箱金银珠宝，轻易可不会放过他。” 苗振青出言安慰妻子，虽然为此事庆幸不太好，但对于皮三儿作恶被抓的事，他确实是有些出了一口气的感觉。 宋玫也附和道，“杜家不会轻易放过皮三儿，他这次怕是要在牢里待很久，有段时间不会来恶心咱们了。” 洪友兰点点头，又拉起宋玫的手，“亲家，你是个明事理的，云儿能嫁到你们乔家，是她的福气。” 宋玫笑笑，“你这话可就见外了，云儿多好的姑娘，嫁到我家，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听林福永那种人的鬼话。” 洪友兰感动得很，心里越发庆幸，也对女儿今后的生活更加放心了。 几人聊着，很快就回到了乔家院前，乔家人还在忙碌着，新媳妇苗云儿也跟着三个嫂子一起收拾东西，一见骡车回来了，连忙迎了上来。 “娘，爹娘，你们回来了，衙门那边怎么说？” “皮三儿犯了大事，现在正被审着呢，林福永被关了进去，等皮三儿的案子结了再提他的事，恐怕也得在牢里吃点苦头的。” 宋玫跟她说了衙门那边的情况，又让乔大富好生把苗家夫妻送回去，接着把苗云儿叫进了她房里。 第55章 准备出摊，教儿媳做粉丝 被单独叫进房里，苗云儿还是有点惴惴不安的。 她在婚礼上的彪悍表现，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不知道会不会引来婆婆的不满。 宋玫在床边坐下，苗云儿束手束脚地站在她面前，全然没有了暴打林福永的时候的悍劲儿。 “没想到你还是个暴脾气。” 宋玫的语气挺和善，苗云儿乍一听也没听出来她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娘，我，我就是气急了，我平时不这样……” 苗云儿尴尬地替自己解释，她可不想刚嫁过来就被婆婆不喜，那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宋玫朝她笑笑，“没事，你的性子很好，大富耳根子软，正需要一个立得起来的媳妇。” 苗云儿有些惊讶，没想到宋玫会这样说，她出嫁前，她娘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一定要听丈夫和婆婆的话的。 “我们家没有什么丈夫就是天的规矩，你和大富过日子，只要日子过得好，无所谓听谁的。” 苗云儿觉得很新奇，但又觉得这话比让她服从这个顺从那个的听起来舒服多了，内心有些小雀跃地点了点头。 “你刚嫁过来，没事多和你三个嫂子说说话，一起干干活，她们都是性子好的，要是村里有谁欺负你嫂子们，你也别客气，有什么问题，娘给你顶着。” 好不容易有了个彪悍儿媳，宋玫并不想让她收敛起来，反而鼓励她受了欺负尽管反抗。 苗云儿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她还以为嫁了人就要做小伏低了，没想到婆婆居然这么通情达理。 “娘，我娘说我这个性子的没人要，逼着我学人家安安静静的姑娘，学了好几年才让我嫁人，还叫我嫁了人也要做个贤惠温顺的媳妇……” 苗云儿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宋玫的脸色，心里仍然有些担忧。 宋玫把她拉到床边坐下，认真看她，“泼辣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好，就说我吧，大富他们几个的爹没了，我一个寡妇要是不硬气一点，这日子还怎么过？” 苗云儿并不知道公爹过世的时候乔家已经有三个儿子结婚成家了，还以为那会儿乔家兄弟都还年幼，全靠婆婆一人撑起整个家，顿时对宋玫充满了崇拜之感。 “娘，你可真厉害，听我娘说，你还带着全家人从很远的地方来我们罗湾村呢，我要能像你一样厉害就好了。” 苗云儿说起来还有些向往，言语之间已经把宋玫当成了偶像一般。 宋玫笑笑没说话，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态度，转头跟苗云儿说起了家里要做生意以及“乔有田显灵事件”。 苗云儿一听宋玫决定要做生意，对她更是崇拜，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星星眼了。 宋玫把事情说完，又跟她嘱咐了几句，便打发她出去了。 苗云儿走出宋玫的房门，乔大富连忙上来关切地问道，“娘跟你说什么了？” 看着丈夫关心的表情，苗云儿脸一红，有些羞涩地朝他笑了笑。 苗云儿这个表情，乔大富就知道肯定没事，两人在房门口相视一笑，甜蜜得很。 过了一会儿，宋玫想起之前做的绿豆淀粉，去了后院一看，已经晒得干透了。 宋玫把四个儿媳都召集起来，教她们如何制作绿豆粉丝。 其他三个媳妇都赶紧围过来看，只有苗云儿好奇地左看右看，不知道粉丝是个什么东西。 “快来看娘怎么做的，这是爹教给娘的，是咱家做生意要用的好东西。” 李英娘见苗云儿还没反应过来，连忙把她拉过来，小声叫她跟着仔细看。 宋玫看见两个儿媳妇的互动，也没说什么，只是简单地把之前的步骤讲了一下，又继续进行下一步。 “来，你们几个过来一起，把这些粉块儿全都磨成细粉，越细越好。” 宋玫动手开始磨粉，把四个儿媳妇一起叫过来，三两下就把粉磨完了。 磨完粉，宋玫又仔细地把调浆的方法教给了她们，然后用定制好的漏勺把粉浆漏进了锅里。 “绿豆粉丝这就做好了，捞起来直接就能吃，想存起来吃，就浸过凉水以后卷起来放在簸箩上晒干，要吃的时候拿冷水泡发了再煮就行。” 宋玫让四个儿媳都上手做了一遍，把所有的绿豆粉都做成了粉丝。 “今晚就吃炒粉丝吧，大家伙都尝尝这粉丝到底好不好吃。” 宋玫想到绿豆粉丝的做法，除了蒸扇贝鲍鱼之类的，也就是鸡蛋炒粉丝了。 既是菜又是饭，一锅炒出来，又好吃又能填饱肚子。 “娘，这是不是跟炒面差不多？” 李英娘最拿手的就是炒面，看见粉丝和面条差不多的形状，就想到了炒面。 “差不多，你炒的面味道好，就用炒面的方法炒给大家尝尝。” 李英娘高兴地应了，眼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和妯娌几个把粉丝拿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晚饭的时候，一大盆炒粉丝端上了桌，大人孩子都很好奇地看着这又像面条又不像面条的食物。 “这就是你们爹说的粉丝，娘带着她们几个做出来了，大家都尝尝味道怎么样。” 宋玫简单说了两句，给每个人都打了一大碗，接着挥挥手，“都赶紧吃吧，不够的自己添。” 话音刚落，全家人都迫不及待地尝起了新奇的绿豆粉丝。 “娘，这粉丝真好吃，看着像面条一样，吃起来和面条可不一样了，咬在嘴里还弹得很呢！” 乔大贵一边吃一边夸，他特别喜欢粉丝的口感，吃得喜笑颜开的。 其他人也是一边吃一边点头附和，宋玫自己也尝了，她们自制的粉丝和她在超市拿的基本没什么差别，用在扇贝上面是完全够了。 不过看乔家人的反馈这么好，宋玫觉得，如果以后有了店铺，再在菜谱里加上一道炒粉丝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要不是摆摊的时候不方便起这种随时要开关的炉灶，她还真不介意摆个炒粉摊子，什么炒米粉炒粉丝炒宽粉，她都能尝试着做一做。 第56章 出摊前夜，挑选得力助手 制作绿豆粉丝大获成功，宋玫马上就正式开始为烧烤摊子做准备了。 他们有骡车，运送东西很方便，现在就缺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烧烤炉子。 宋玫亲自画了图纸，叫上了乔大贵陪自己去县城的铁匠铺定做了一个烧烤炉。 下了烧烤炉定金，在等铁匠铺赶制的时候，宋玫又去找了村长。 烧烤需要用到的海鲜不少，如果直接从市场上买，成本就高了不少，相应的利润就降低了。 罗湾村靠海，村里不少人家都是靠打鱼为生的，她完全可以联系村里的渔民家庭，直接把她要的海货卖给她。 村里人打上了鱼也是往市场卖，而且她需要的鱿鱼其实是没什么人吃的，打上来了有时候也是要往海里丢，还不如卖给她。 至于虾和扇贝，除了虾价格还算可以，扇贝的价格也低，因为这东西肉少，在很多人看来，完全不如买鱼划算。 她要是能成为村里人的长期客户，那就是双赢的局面，村里人打渔不愁没地方销，她也不愁没有货源了。 村长听了宋玫的来意之后，也十分高兴，立马答应帮宋玫召集打渔的人家，好促成这笔生意。 宋玫和村长说定，明天早上就在村长家和村里的渔民谈谈，接着就回家去了。 第二天，宋玫如约赶到村长家，和村里的渔民谈妥了进货的事。 渔民们本来也没有固定的客户，能有人大量采购他们的东西，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就这样，宋玫以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和村民们谈妥了价钱，只等着烧烤炉到位，就可以开始试营业了。 过了几天，烧烤炉也做好了，乔大富和乔大贵一起去把炉子取了回来，乔家的烧烤摊也很快就筹备完成了。 宋玫去县城考察好了位置，提前缴纳了摊位费，还雇了几个在街上到处找活干的小孩儿。 “你们今明两天就在大街小巷上嚷嚷，东市街的榕树底下明天要有一个新摊子，做一种叫做“烧烤”的新奇吃食，出摊第一天，有八折的优惠，头三个来吃的，可以有五折优惠，听明白没有？” 宋玫仔仔细细交代了几个小孩儿一遍，又听他们复述一遍，确定没差错了，就先预付了他们一人一个铜板。 “这是提前给你们的工钱，你们卖力一点，明天傍晚的时候来摊子上找我结账，要是生意好，我会多给你们一些赏钱，知道了吗？” 几个小孩儿拿了钱，忙不迭地点头，很快跑开，开始在街头巷尾嚷嚷起来。 宋玫跟着其中一个小孩儿听了一会儿，听他嚷得十分清楚，也放心地回家去了。 当天晚饭后，宋玫把家里人全召集起来，挑选起了第一天出摊的人选。 因为是第一天出摊，可能客流量没有那么大，宋玫打算带一个负责烧烤的，加上她，再有一个招呼客人的就够了。 负责烧烤的人选就让几个儿子自行决定，反正是轮班制的，随他们怎么安排。 但招呼客人这一块，宋玫想听听几个儿媳妇自己的意见。 她家这几个儿媳妇，不是人人都爱出去跟人打交道的，像刘桂香和何秀娥就偏内向一些，说不准就不太乐意去招呼客人。 “你们几个自己说说，愿不愿意去摆摊子招呼客人，要是不愿意就留在家里把家里的事做好，反正总是要有人留在家里的，我也不强求每个人都去摊子上忙活。” 自从宋玫大病一场醒来，她就性格大变，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前头三个儿媳妇也很清楚宋玫的性子了，也不再和以前一样不敢吭声了。 “娘，我愿意去摊子上招呼客人，我挺想去做买卖的。” 李英娘首先开口，她是真的想去摆摊子做生意，一想到自己也能为了挣钱养家而忙活就兴奋不已。 宋玫点头，李英娘也是她非常看好的生意助手，她很乐意培养李英娘，等以后生意越做越大，能够成为她的得力助手。 “英娘明天跟我去摆摊，还有谁想跟她轮换的？” 刘桂香有些犹豫，但还是坚定地摇头了，“娘，我，我不太爱跟生人说话，我就不去了吧。” 宋玫一样对她点点头，“你是大儿媳，有你在家里坐镇，娘也放心。” 这话对刘桂香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肯定，也让刘桂香瞬间就自信了不少，脸上隐隐地出现了些笑容。 何秀娥见大嫂说不去，也连忙开口，“娘，我也不去了吧，我就在家跟大嫂一起做做家务，带带孩子。” “不错，你做事仔细，和你大嫂一起，把家里的事操持好，我们在外头干活也能放心。” 何秀娥性子也是内向的，宋玫知道她并不是招揽顾客的合适人选，自然也是鼓励她在家好好做好后勤工作。 甚至于这两个儿媳妇以后的发展路线，宋玫都给她们规划好了，要是以后生意做大了，也不至于让她们心里失落。 宋玫想着，以后绿豆粉丝肯定要大规模生产，他们家可以开一个粉丝工坊，就让她们俩负责协调工坊的工作。 工坊肯定都是请村里的嫂子大娘们来做事，和这些人打交道，对她们来说也不是难事。 不过这些规划都是未来的事，宋玫暂时没去画这个还悬在天上的饼，只是鼓励她们在家好好干活，和出去摆摊的一样是对家里大有帮助。 苗云儿是新媳妇，又是排行最小的，在三个嫂子说完之后，也大胆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娘，我想跟二嫂轮换去摆摊。” 苗云儿眼睛亮亮地看着她敬佩的婆婆，自然是得到了宋玫的肯定。 “你们俩既然愿意轮换，那就得跟我学记账，等你们都学会了记账，我也不用天天跟着出摊累死累活了。” 宋玫确定了跟着出摊的儿媳人选，接着就要教她们记账了。 出摊不比家里开销，如果记不清账，到时候连赚还是亏都算不清，所以跟她出摊的两个儿媳必须学会记账。 而且宋玫也想轻松轻松，如果她们俩都掌握了记账的技巧，她就不用跟着去出摊了，能在家享享清福，等着他们收摊回来对账就行。 这就跟她请了几个员工一样，她只需要在家等着对账收钱，其他的都不用她操心了。 第57章 烧烤摊开张，半价尝鲜 李英娘和苗云儿对宋玫说的记账方法都很好奇，但天色已晚，宋玫只是先简单地教了她们怎么写1到10的阿拉伯数字，让她们自己回房先练练，明天收了摊回来再正式教她们记账。 “娘，这跟蚯蚓一样弯弯曲曲的，也能拿来记数？分得清是哪个数吗？” 苗云儿在沙土地上画着宋玫教的那几个数字，越看越觉得这些图形奇奇怪怪，完全记不清楚哪个是哪个。 宋玫知道阿拉伯数字对她们来说就跟随手画的形状差不多，但三个儿媳都是不认字的，要用大写的数字来记账，确实有点太困难了。 “你多写多记，很快就记得住了。” 宋玫也没别的话说，只能让她们多写多记，等时间长了，自然也就记得清数字之间的区别了。 李英娘和苗云儿也只好点了点头，接着在沙土地上画数字的形状。 宋玫教完了数字，儿子们那边也过来说，明天由老大乔大勇先去出摊，其他人按年纪顺序轮流上阵。 出摊人选就这么定下来了，宋玫便早早地洗洗睡了，第二天天刚亮就醒了过来。 烧烤摊不需要出摊那么早，能赶在午饭前出摊就行了，早上的时间主要是用来准备烧烤材料的。 几个儿媳也起得非常早，等宋玫洗漱完了去院子里的时候，她们已经坐在小马扎上穿肉串了。 肉是昨天买好了吊在后院的井里的，因为村里没有杀猪匠，买肉必须去县城，一大早再来回跑一趟县城买肉就太麻烦了。 宋玫也过去帮忙，很快就把肉串好了，剩下的海鲜清洗却不急着处理，因为海鲜都还是活的，直接在开烤的时候再处理会更新鲜。 做好这些准备工作，刘桂香又赶紧忙活起了早饭，宋玫就趁这个时间，把空间超市里的烧烤料倒在上回让乔大刚做的调料罐里，还额外打包了一包出来。 烧烤料这个东西，用起来损耗太大，就那么一小罐肯定是不够用的。 宋玫打包好了调料，又收拾了一下烧烤用的工具，确定没有遗漏了之后，全部放到了骡车上。 那边刘桂香的早饭也做好了，乔家一家人吃过早饭后，也就准备出发了。 乔大勇赶着骡车，载着一车的东西和宋玫李英娘二人，风风火火地进城去了。 他们刚到东市街的榕树下，还没把摊子支起来，就有人上前来打听了。 “你们是卖那个叫什么烧烤的吃食的吗？” 宋玫听见了，没吭声，看了李英娘一眼，就看李英娘很快反应过来，笑着朝那人点头。 “是啊客官，我们就是卖烧烤的摊子，今天第一天出摊的。” 那客人显然对烧烤挺感兴趣的，但看他们摊子还没支起来，便又去了其他摊位上闲逛。 “你们俩赶紧把摊子支起来，我去买点纸笔，用来记账的。” 宋玫吩咐了乔大勇和李英娘两句，自己便去了书肆。 书肆也是刚刚开门，掌柜的见宋玫进来，还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 “掌柜的，我要买一些纸笔，如果有空白册子就更好了。” 宋玫开口说了自己的需求，掌柜的一点头，“空白的书册是有的，夫人稍等，我这就去拿。” 掌柜的说着便去后头拿空白册子，宋玫顺手拿起旁边柜子上摆着的一本《千字文》翻看起来。 宋玫知道这本书是古代学子启蒙的书籍，大多是用来识字的。 不过书上的字全是繁体，对宋玫来说阅读不算困难，但要她写，十个字有八个字写不出来。 想到这书以后家里也能用得上，宋玫听见掌柜的回来了，顺嘴问了一句这书要多少钱。 “这本《千字文》是新的，要二两八钱银子一本，若是买学子手抄的旧书，便只要一两银子。” 宋玫听了这个价格，忍不住有些咋舌，这一本新书的价格，都够一个三口之家用一年了。 难怪总说寒门难出贵子，连买本书都得花上一年半载的花销，普通农户家庭怎么可能负担得起？ 放下了那本新书，在给纸笔买单的时候，宋玫再次被价格震撼了。 并不厚的一本册子，加上最便宜的羊毫笔和墨块，竟然要四两多银子。 大概换算了一下现代物价，她这是用了几千块钱买了三样最便宜的文具！ 宋玫一边付钱一边心想，这笔记账所需要的花销，恐怕得挣个两三天才能回本了。 捧着昂贵的笔墨和册子回到榕树下，宋玫小心地把东西放进骡车里，一点不敢怠慢，这可是家里少有的奢侈品了。 等宋玫放好东西，乔大勇和李英娘也已经把摊子支好了，连炭火都已经燃了起来。 随着时间越来越临近中午，东市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多，宋玫干脆让乔大勇直接拿几串肉串出来烤，以香味吸引客人。 乔大勇连忙拿起几串肉串开始烤，宋玫又让李英娘处理了三个扇贝还有几串鱿鱼和虾，和肉串一起烤了起来。 原先过来问过的那个客人又绕回头来，看他们已经开始烤了，忍不住在摊前好奇地看着烤炉上的食物。 “客官要不要试试？今天第一天开摊，头三个来的客人可以免掉一半的钱。” 宋玫热情地招呼那个客人试试，并再次强调了一下她们的开业优惠。 那客人眼睛一亮，问道，“你这些东西怎么卖的？” 宋玫热情介绍，“肉串三文钱一串，扇贝三文钱一个，虾是两文钱一串，鱿鱼三文钱两串。” 价格说不上便宜，但看在半价的份上，那客人还是准备尝尝鲜，把炉子上在烤的东西全要走了。 “好嘞！客官您稍等，马上就烤好了！” 随着宋玫的招呼声，乔大勇开始给肉串撒上调料，一时间烧烤的味道飘了好远。 “什么味道这么香啊？” 闻着肉串和海鲜串的香味，又陆陆续续有食客凑了过来。 “这肉串可真香啊，多少钱一串？” 这个时候在东市街上闲逛的都是爱吃的人，被肉串的香味勾得馋虫大动，忍不住就想要来上几串尝尝鲜。 第58章 烧烤生意火爆，供不应求 宋玫又当着几个食客的面大声报了价格，有两个食客一听价格，就摇了摇头转身走开了。 站得最前的一个中年男人却是实在抵抗不了那香味，咬咬牙说道，“给我来五串肉，再来两串鱿鱼和一个扇贝。” 宋玫立马笑道，“咱们这小摊第一天开张，头三个客人是只收一半的钱，您是第二个，待会儿只需要付一半的钱就够了。” 那客人立刻就乐了，“还有这么大个便宜呢？那我可是抢着了！” 就站在他后头那个人反应最快，立马喊道，“老板娘，我也要跟他一样的东西！” 宋玫立刻吩咐李英娘去拿食材，转头朝那人笑道，“客官您是第三个，最后一个半价的，后头的就得付八成的钱了。” 那客人挺得意，幸好他反应快，不然就得多付三成的钱了。 而其他想吃的客人则是扼腕懊悔，就差一步，给这小子抢去了免一半钱的机会！ 不过八成也是优惠，其他几个客人也赶紧点了单，站在一边等着吃了。 这时候，第一个客人的串烤好了，乔大富把肉串递给了客人，又从炉子下抽出了一个木头盘子，把海鲜放在盘子上递给了客人。 那客人拿着肉串，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其他客人也是紧紧盯着他，想知道他吃了以后是什么反应。 被这么多人盯着，那人吃完肉串以后，来不及说话，又拿起了扇贝。 “什么味道啊，老朱，你倒是说句话呀！” 有和这个客人熟识的其他客人看他光顾着吃，也不吭声，着急地连声催促起来。 老朱忙得很，肉刚咽下肚就把还烫嘴的扇贝吃进嘴，一边烫得龇牙咧嘴，一边疯狂朝他们点头。 “老朱可是个挑嘴的，他都这样了，那得是多好吃啊。” 被许多客人都认可的挑嘴食客老朱给出了好评，其他客人就更期待他们还在炉子上烤着的肉串和海鲜串了。 等老朱吃完了，其他几个食客的东西也烤好了，大家伙都忙不迭地吃了起来。 “再给我来十串肉，五个扇贝，四串鱿鱼！” 老朱砸了咂嘴，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毫不犹豫地继续点了单。 在一旁等着的老朱看向先前问他好不好吃的那人，“你说我有功夫搭理你吗？嘴里哪得闲呐！” 那人也只能冲老朱点头，因为他嘴里正塞了只鱿鱼，压根没空张口。 看着摊子前聚集那么多人，后面来的食客也越来越多，乔大勇忙得一头汗，炉子上也挤得满满当当。 “要是能有酒的话就更好了，这小串就着酒，能把人美死！” 最早吃上的几个食客也都彼此认识，干脆商量着多点一些串，拿回家去一起好好喝一顿。 这一商量，又多出了好几十串的订单，乔大勇的扇子都快要扇着火了。 不过看着生意这么好，宋玫等人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一点也不觉得累。 忙活了大半天，肉串已经所剩无几，海鲜也只剩下了几串虾和鱿鱼，扇贝早就卖光了。 宋玫没想到今天能卖得这么快，眼看着剩下的食材也就够一两个客人的量了。 很快，剩下的几串也被一个食客包圆，烧烤小摊直接就可以打烊了。 食材卖光了，来的客人反而还多了不少，一听东西卖光了，全都后悔没早点来，吃上那么多人都说好吃极了的烧烤。 “明天我们还是午饭前那会儿出摊，一样是八折，没吃上的各位，明日请早！” 李英娘按照宋玫教的，大声朝来晚了的客人喊话，立马就得到了客人们的响应。 “老板娘，明日你们可得多备点肉，这才晌午刚过就没了，好多人没吃上呢！” “就是！多备点！万一我又是这个点才有功夫来，可别再让我吃不上了！” 李英娘和宋玫一一笑着应了，保证明天一定多备一点食材，这才哄得一群遗憾的食客满意离去了。 把最后几串食材烤好，宋玫和李英娘帮着乔大勇一起把烤炉灭了，泼了点水降温之后，拆下来放进了骡车里。 娘仨很快又驾着骡车赶回了罗湾村，刚一到家就被在院子里翻动着绿豆粉块的刘桂香看见了。 刘桂香赶紧把其他人喊出来帮忙搬东西，所有人都是殷切地看着宋玫等三人，想知道第一天出摊的成果。 “都卖光了，生意可好了，老二今天买肉就比着昨天多买双倍的，海鲜也是，多要双倍的份量。” 一听生意这么好，全家人都高兴起来，搬起东西也是一身的力气，脸上的笑怎么也止不住。 “先吃饭，吃完饭，把钱数了，再算算前头为开摊子花了多少钱，咱们就知道大概多久能回本了。” 刘桂香赶紧应了，去把给他们准备的饭菜端上了桌，他们三个赶紧吃了饭，把桌子腾出来就开始数钱。 宋玫和四个儿媳一起坐下，一人一堆，飞快地开始数钱。 很快，五个人就都有了结果，总共加起来是二两三钱零五文。 乔家所有人都惊喜极了，第一天出摊，居然能挣这么多钱！ 宋玫对这个数字也很满意，毕竟今天是前三个人五折，后面所有人八折，如果按照没有折扣的价格来算，比今天挣得还要多。 “挣了是不少，但咱们前头花的也多，得记清楚了，看看什么时候能挣回本。” 说着，宋玫就拿出了上午买的册子和笔墨，开始记起了账。 “娘，你还会写字？怎么没听你提过啊？” 乔大强在一边看着，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嘴。 宋玫摇头，“我哪里会写字，我就会写数字，还是你们外公教我记账的时候教的。” 说着，宋玫就在册子的第一页小心地画上了一个叉，“咱家也没人会写字，就用叉表示是花出去的钱，打钩表示是挣来的钱。” 李英娘和苗云儿赶紧点头表示明白，宋玫又一一问起了之前准备开摊的花销，一笔笔记在了册子上。 “就这些了吧？我算算，咱们前头可花了不少钱呢。” 宋玫掰着手指心算半天，把花销全都加了起来，发现竟然花了八两五钱银子。 “前头花销是八两五钱，第一页都记好了，下一页就记昨天买食材花了多少钱，再记今天挣了多少，最后余出一个数字来。” 宋玫把昨天的食材开销都记在左边，又把今天的进账写在另一边，最后得出了一个数字。 他们的烧烤摊距离回本，还差七两银子零二十文钱。 第59章 盘点进账，全家兴奋不已 没想到距离回本居然还差七两多银子，这在乔家人眼中并不算是个小数目了。 忙活了一天，离回本还很远，一家人都有些小小的失落。 “今天除去食材成本，一天的利润将近一两五钱，而且今天咱们准备的食材还很少，明天多加一倍的食材，利润差不多翻一番，也就是三两银子左右，两三天就能回本。” 这烧烤利润大着呢，别看成本还有七两多银子，但按照他们的挣钱速度，两三天就能把这七两银子挣回来。 几个儿子儿媳一听，确实是这个理，虽然忙活了一天没见到回钱，但过几天就是纯赚了。 “娘说得对，咱们过两天就能回本了，而且现在还是每人都打八折呢，等开张三天过去了，每天的利润比现在更多！” 李英娘头脑最活泛，跟着宋玫的思路一算，再想想他们现在还是打八折的，以后恢复原价了会挣更多，顿时就兴奋起来。 “这么说，咱们以后一天就能挣个好几两银子？” 苗云儿忍不住张大了嘴巴，这烧烤摊子也太挣钱了，一天挣好几两银子，她这辈子也没敢这么想过呀！ 别说一天挣好几两银子了，就是一个月挣好几两银子，在他们罗湾村都已经是收入顶呱呱的人家了。 其他人也兴奋起来，尤其是乔大勇，脸上兴奋之意尤盛。 之前宋玫跟他说过要把家里两个差不多到了开蒙年纪的孙子送去上学，他还怕他们家供不起两个孩子念书，这下他是彻底放下心了。 大家伙高兴了一会儿，宋玫又嘱咐了明天轮班上岗的乔大刚和苗云儿，让他们跟今天出摊的乔大勇和李英娘多学学，明天出摊也好有个准备。 乔大刚和苗云儿连忙应了，和乔大勇二人聊了好一会儿才又各自散去，准备明天出摊的材料。 乔大勇把烧烤炉前那些活儿都跟弟弟说了，心里还兴奋着，直到晚上回房躺下，还惦记着孩子念书的事，半天都没睡着。 “勇哥，你乐什么呢？今天累了一天了，不早点歇着？” 刘桂香本来都要睡着了，察觉到身旁的乔大勇一直没睡，忍不住问了一句。 乔大勇之前一直没跟刘桂香说过宋玫想送两个孩子去读书的事，他怕万一到时候家里供不起，会让刘桂香失望，但他现在有点忍不住想跟她分享一下这个好消息了。 “娘之前跟我说，要送林生和平安一起去念书，今天看见咱们家的烧烤摊子这么能挣钱，我心里高兴，要不了多久，咱们家林生和平安就能去上学堂了。” 刘桂香听了，立刻兴奋地坐起身来，眼睛亮亮地看着乔大勇，“你说真的？娘真要送林生和平安去读书？” 乔大勇连忙把她拉下来，又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你小声点儿，孩子们都在里头睡觉呢，别把他们都吵醒了。” 刘桂香虽然难忍兴奋，但还是躺下了，接着问道，“娘什么时候跟你说的？两个孩子都能念书？” 乔大勇肯定点头，“娘说的就是两个孩子都去念，好久之前，我和娘来罗湾村看地那天就跟我说了，我怕家里没钱供，就没敢说。” 说着，乔大勇又忍不住咧开了嘴，“林生和平安都差不多六岁了，估摸着等翻了年，两个孩子就能去开蒙了。” 刘桂香激动得不行，一想到儿子以后可能是个秀才郎，眼泪都下来了。 “你看你，这是干什么呀，怎么还哭了呢？” 乔大勇伸手去给刘桂香擦眼泪，半开玩笑地打趣了她两句。 刘桂香流着泪，脸上却是笑的，“勇哥，我这是高兴呢，林生要是有出息，咱们俩就熬出头了。” 乔大勇也朝她笑，“是啊，林生要是有出息，咱们全家都有奔头了，娘还说，让家里的姑娘们也都学学认字算账，以后要是林生和平安有出息了，咱家姑娘也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了，不能大字不识一个。” 刘桂香一脸惊讶，“姑娘家还能学认字？” 乔大勇略带些骄傲地道，“不知道了吧？娘说了，大户人家的姑娘都会认字算账，以后嫁人了得管着一大家子呢，要是不识字，连账本都看不懂。” 刘桂香似懂非懂地点头，“那确实，咱家没有一个认字的，账本都得画勾画叉，要是给别人看了，还怪笑人的。” “可不是嘛，以后要是林生和平安出息了，咱家姑娘也能高嫁了，她们要是不识字，嫁到那大户人家家里去，总不能在账本上画勾画叉吧，让夫家看了还不笑话死她们？” 乔大勇仔细琢磨过后，觉得宋玫的想法是很对的，自家姑娘不认字，要是高嫁了，一翻账本，那真是要惹人笑话了。 说到姑娘嫁人，刘桂香又有些忧愁起来，“咱家青苗岁数差不多了，怕是等不到林生和平安出息了就得嫁人了。” 乔大勇一想到大女儿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心里也生出一丝不舍，但立马又安慰起了妻子。 “青苗才十四，没准娘还想着留她两年，十六七岁再出嫁呢，到时候咱家也有些家底了，咱们去求求娘，寻个殷实人家，多给青苗备点嫁妆，日子一样是好过的。” 刘桂香想想也是，娘现在不像之前看不上他们大房二房了，对孙女们态度也好了许多，到时候青苗要许人家，娘应该会给她寻个好人家的。 “行了，不说了，赶紧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帮着准备呢。” 乔大勇的困意这会儿也上来了，打着哈欠催促着刘桂香睡觉，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夫妻俩的夜谈结束，乔大勇很快睡着了，刘桂香则是兀自兴奋了好久才勉强睡去。 第二天一早，乔家人依然是早早起床开始为今天的出摊做准备。 今天的食材比昨天多了一倍都不止，宋玫估算着，怎么也要下午才能卖完，所以今天就得带点吃的过去垫肚子了。 早饭过后，何秀娥烙了六七张葱花鸡蛋饼，给出摊的三人带上充当午饭。 一切准备就绪，宋玫带着乔大刚和苗云儿，驾着马车就赶往了县城东市街。 第60章 荟萃楼东家有意买下烧烤方子 三人刚到榕树下，就看见有不少食客在旁边等着，一见到他们的骡车来了，立马兴奋地围了上来。 “可算是来了，我都等半天了，今天我可得多吃点儿。” 有的食客来得早，等了半天才看见宋玫他们，早就迫不及待了。 宋玫一边搭炉子生火，一边笑着和食客们打招呼，并说明了今天还是有八折优惠，明天也一样，等后天就恢复原价了。 一听今天还有八折，食客们更高兴了，纷纷交流着哪样东西好吃，怎么吃更划算。 “各位排队来，一个个的点单，别挤别抢，今天都是八折的。” 乔大刚那边已经把炭烧了起来，宋玫招呼着食客们开始排队点单。 食客们也很有规矩，按宋玫说的站好排队，一一点了单，又站在一边等着。 烧烤的香味很快又飘散开来，越来越多的食客循着香味找了过来。 宋玫正忙着把肉串往炉子那边递，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乔夫人？” 宋玫一抬头，原来是荟萃楼的老板宋玉衡。 “宋公子怎么来了？” 宋玉衡闻言笑道，“听闻东市街上开了家烧烤摊子，味道非常之好，让吃了的人都赞不绝口，宋某也想来尝尝鲜。” “都是朋友，宋公子想吃，我也请你一回。” 反正他一个人吃不了多少，大家又算是朋友，宋玫还想着以后没准和他还能有合作的机会，就干脆请他吃一回。 宋玉衡倒也不客气，笑呵呵地应了，“那宋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乔夫人一样给我来一串就好。” 宋玫朝他点头，“宋公子在旁边等会儿吧，前面还有许多人呢。” 宋玉衡看了看在一旁等着出餐的食客，依然是一脸笑呵呵地往队伍末尾走去。 等了好一会儿，总算是轮到了宋玉衡，他挽起袖子，丝毫不在意形象地在边上和其他食客一起吃了起来。 宋玉衡首先挑的就是鱿鱼串，因为这种鱼虽说叫鱼，但口感和其他海鱼差得很远，而且腥味还很大，并怎么不受食客欢迎，所以荟萃楼并没有采用鱿鱼做菜，其他酒楼也很少有用鱿鱼的。 乔家的烧烤摊却是反其道而行之，把鱿鱼作为仅有的三种烤海鲜之一，这难免让宋玉衡好奇。 宋玉衡咬下鱿鱼的两根触角，刚放进嘴，便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鱿鱼的去腥做得很好，吃起来的腥味很小，而且和浓重的烧烤香料味混合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宋玉衡心中不禁赞叹乔家人的好手艺，吃完了鱿鱼，又拿起了扇贝。 荟萃楼也是有卖扇贝的，但他们的做法仅仅是清蒸，吃的就是一个原汁原味，和乔家烧烤摊上的扇贝做法相差甚远。 宋玉衡看了看旁边吃扇贝的食客，学着他们的吃法，一口把壳上的所有东西倒进了嘴里。 宋玫在一旁观察着他，想看看荟萃楼的东家吃到蒜蓉粉丝烤扇贝的时候是个什么反应。 宋玉衡在嘴里嚼了两下，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似乎是在仔细品尝烤扇贝的味道。 只是他不管怎么品尝，都尝不出扇贝肉上放着的那些像是面条的东西是什么，让他实在是好奇极了。 不过虽然是吃不出“面条”是什么做的，但宋玉衡还是不得不说，这烤扇贝的味道真是好吃极了，让人吃了一个还想吃第二个。 若他是普通食客，为了这烤扇贝，他也愿意每天来光顾乔家的烧烤摊。 这会儿点单的人少了很多，宋玫把点单的活交给了旁边的苗云儿，上前去和宋玉衡聊了起来。 “宋公子觉得我这烧烤味道如何？” 宋玉衡嘴里还吃着肉串，听见宋玫问他，连忙咽了下去，真诚地点了点头。 “乔夫人的烧烤味道真是好极了，难怪只出了一天摊，就引得那么多食客早早来守着。” 宋玉衡十分真心实意的夸奖，他对这烧烤的味道也是很钟意，尤其是烤扇贝的味道，已经彻底征服了他。 “宋公子喜欢就好，以后多来照顾生意啊。” 宋玫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正要回去，又被宋玉衡叫住了。 “乔夫人，我想问问，这烤扇贝的方子，您可否愿意出售？” 人家才刚出摊第二天，自己就想买走别人的烧烤方子，宋玉衡虽然觉得自己这样的做法不厚道，但还是厚着脸皮开口了。 听到宋玉衡有意购买烤扇贝的方子，宋玫脑子一转，又开始打起了算盘。 宋玉衡经营的荟萃楼在百川县也算是高端场所，菜价高昂，去的客人非富即贵，普通食客是没有那个消费能力的。 而她的烧烤摊面向的就是普通食客，和荟萃楼的客户群体几乎可以说是完全不重叠。 再者，经过她这两天的观察，来烧烤摊消费的客人穿着打扮大多普通，所以有钱人家一般不会屈尊降贵过来买烧烤。 这样说来，就算宋玉衡买走了烤扇贝的方子，也还是提供给荟萃楼的有钱客人，并不影响她做普通食客的生意。 既然消费群体不重叠，把方子卖给宋玉衡也对她的生意构不成影响，那还不如跟宋玉衡做一笔买卖。 “这会儿正忙着，不是说话的时候，宋公子不介意的话，等我这收摊了，我去荟萃楼走一趟如何？” 宋玫这样说，就是有戏的意思，宋玉衡眼睛一亮，连忙拱手道，“宋某不打扰乔夫人生意，午后在荟萃楼设宴静候乔夫人大驾光临。” “好，宋公子先回去吧，等我收了摊就去荟萃楼。” 宋玫把宋玉衡打发走，又回头继续忙了起来。 今天的烧烤生意比昨天更好，两倍的食材竟是和昨天差不多时候卖完了。 苗云儿一脸兴奋地把剩余的串都举了起来，“娘，就剩这几串了，马上就卖完了！” 宋玫也没想到生意这么好，准备了双倍的份量都这么快卖完了。 不过她也没想再增加份量了，她宁愿少卖一会儿，也不要多准备。 她还想着吊一吊食客的胃口，要是有些人来晚了吃不上，就会一直想着，第二天早早过来等着，也让其他过路的食客知道烧烤如此吸引人，产生自己也想尝一尝的心理。 最后几串烧烤也很快卖完，宋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还没来得及吃鸡蛋饼的两人说了要去荟萃楼的事。 第61章 去荟萃楼和东家谈谈 一听要去荟萃楼吃饭议事，两人都紧张起来。 乔大刚还好，他不是很了解荟萃楼，但身为本地人的苗云儿却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在她过往的认知里，荟萃楼是达官贵人才会去的地方，她这种小百姓根本没机会接触到。 没想到今天婆婆居然要带他们去荟萃楼和东家议事，这让苗云儿在紧张之余，又对宋玫升起了无限的敬佩。 宋玫带着他们收了摊，便驾着骡车往荟萃楼去了。 荟萃楼门口的伙计早已换了人，看见宋玫等人过来，脸上热情的表情又扩大了几分。 “您就是乔夫人吧？我们东家就在雅间等您呢，请跟我来。” 那伙计早得了宋玉衡的吩咐，看见是一个年纪略大的妇人带着一个壮年男子和一个年轻妇人，便知道这就是东家的贵客了。 宋玫朝他微微点头一笑，跟在他身后进了荟萃楼的大门。 乔大刚和苗云儿从来都没有踏足过这样的场所，忍不住一边走一边四下打量起来。 荟萃楼里的精致装修和那些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摆件让这二人看得目不暇接，直到踏进了雅间的大门，才赶紧收起眼神，不敢乱看了。 宋玉衡早就在雅间里等了许久，一看见宋玫转过屏风，立马站起身来迎接。 “乔夫人来了，宋某备下了好酒好菜，今日要与乔夫人好好畅聊一番。” 宋玉衡说罢，便吩咐旁边的伙计去起菜，接着把宋玫等三人迎进了席间，自己亲自给他们都倒了一杯茶。 宋玫坦然坐下，微笑着看向宋玉衡，“我这人一向直来直往，在我那摊子前，宋公子说想要我那烤扇贝的方子，打算出个什么价钱？” 宋玉衡没想到宋玫那么直白，但宋玫这话也给了他一个信号，那就是宋玫绝对是有意把烤扇贝的方子卖给他的。 不过还没等宋玉衡开口，乔大刚和苗云儿两人就一脸焦急地看着宋玫，想说话又不敢说，给他们俩憋得够呛。 宋玉衡自然也看到了他们俩的表情，只好试探着问道，“宋某自然不会让乔夫人吃亏，只是这烤扇贝的方子，乔家真的愿意割爱？” 宋玫笑了一下，偏头看了看乔大刚和苗云儿，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聊起了她对荟萃楼和烧烤摊的客源分析。 “大刚，云儿，你二人应该知道，荟萃楼的客人都是些什么样的贵人吧？” 苗云儿赶紧点头，“娘，我知道，荟萃楼是咱们百川县最有名也最贵的酒楼，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像我，要不是沾了娘的光，这辈子也吃不起荟萃楼的一道菜。” 听苗云儿这样评价荟萃楼，宋玉衡也不禁微微一笑，眼中多了几分自得之色。 宋玫又问她，“那你今天跟我出摊，可仔细观察过咱们的客人都是什么样的人？” 苗云儿有些不解，但还是答了，“我没太仔细观察，只是印象中，没什么穿绫罗绸缎的。” 宋玫听她的回答，微微一笑，“那你再想想，荟萃楼的客人和咱们烧烤摊的客人，可是同类人？” 苗云儿思考片刻，摇了摇头，“自然不是，荟萃楼的客人都是富贵人家，哪里会来我们这种街边小摊上吃东西。” 这句话问完，宋玫也不再问她，而是看向宋玉衡，“烧烤摊的食客都是布衣百姓，而荟萃楼的客人则是达官贵人，布衣百姓吃不起荟萃楼，达官贵人也不愿意去吃街边摊，失了身份。” 宋玉衡连忙激动地接上，“所以，乔夫人认为，就算把方子卖给我荟萃楼，也不会对乔家的烧烤生意造成什么影响！” 宋玫朝他点头，“正是，既然互不影响，那我为什么不挣宋公子这份钱呢？既能让我有额外的进账，又成全了宋公子。” 宋玉衡十分钦佩地看着宋玫，“乔夫人对于经商的理解，比宋某更为独到，宋某佩服。” 乔大刚和苗云儿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宋玫，简直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宋玫喝了一口茶，又把话题转向了卖烧烤方子的事，“不过，关于卖方子的事，我有另一种方法卖给宋公子，不知道宋公子可感兴趣？” 宋玉衡闻言起了兴趣，连忙问道，“乔夫人有何方法？尽管说来听听。” “那烤扇贝上既有粉丝又有酱料，我想，直接把做好的酱料和粉丝卖给宋公子，如何？” 宋玫并不想把粉丝的做法告诉宋玉衡，但宋玉衡真的想买方子，她也想多赚这笔钱，所以就想到了卖成品的方法。 “乔夫人说的粉丝，可就是扇贝上那像面条一样的东西？” 宋玉衡想起扇贝上还有一种他从来没吃过的东西，这才从宋玫口中得知，这东西名叫粉丝。 “是，这粉丝的法子是我误打误撞做出来的，算是我独家秘方，暂时不想把方子卖出去，所以想要卖成品给宋公子，还请宋公子见谅。” 宋玉衡也理解，毕竟是独一份的东西，若是他有独门秘方，他也不想卖给别人。 “将酱料和粉丝的成品卖给我，倒也是一个好方法，不过不知乔夫人觉得，这酱料和粉丝该如何定价？” 粉丝是只有宋玫才会做的东西，宋玉衡觉得这价格不会低，只不过荟萃楼的菜价高昂，即便是成本高一些也无妨。 宋玫刚要开口，门口传来响动，伙计鱼贯而入，把菜品依次摆上了桌。 宋玉衡连忙笑道，“看我，聊起生意就忘了还有这么一桌菜了，乔夫人忙于生意，怕是早就饿了，赶紧动筷吧。” 宋玫确实也饿了，不客气地直接举筷，还顺嘴招呼着旁边有些不敢轻举妄动的两人一起吃。 宋玉衡早就吃过了，但这会儿也只能陪着吃，还亲自给宋玫倒上了酒。 宋玫吃了几口菜，对宋玉衡倒的酒又起了兴趣，端起酒杯想尝尝荟萃楼的好酒。 之前乔大富成亲，家里也买了酒摆宴席，但那酒淡而无味，宋玫一直觉得可能是他们家没买好酒的原因。 今天遇上了荟萃楼的酒，这在百川县应该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好酒了，那她可得尝尝，这古代的好酒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第62章 一斤粉丝被卖到十两银子 宋玫轻啜了一口酒，缓缓咽下，微皱起了眉头。 “宋公子，这酒……” 宋玫不太好意思问宋玉衡，这酒是不是档次不够，只好试探性地提了一嘴。 没想到宋玉衡却是十分自豪地端起酒壶又给宋玫倒了一杯，“乔夫人，这可是我荟萃楼的珍酿，名为笑春风，单这一壶，可值二两银，我敢说在这百川县内，没有哪家酒楼的酒能比得上。” 宋玫见他对这壶酒极为自豪的模样，知道他不是在说谎，便忍不住有些失望。 “宋公子这笑春风虽好，只是我粗糙惯了，不懂风雅，总觉得有些清淡了。” 宋玫非常婉转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宋玉衡却有些吃惊，“这笑春风可算得上是烈酒，乔夫人仍觉得寡淡？” 这下轮到宋玫吃惊了，这壶酒明明就跟后世的低度数清酒差不多味道，居然在这儿能算得上是烈酒？ “乡下人粗糙，不懂喝酒，宋公子就当我是胡说吧。” 宋玫打了个哈哈，转而拿起筷子吃菜，心里却对酿酒产生了想法。 既然这里还没高度白酒，那她倒是可以自己动手酿一些，正好以后想做捞汁海鲜也用得上白酒。 而且酒这个东西，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利润极大的，她酿的高度白酒又是百川县独一份，这其中的赚头可是大了去了。 宋玫把酿酒的事放在了心上，正好马上也就该秋收了，她可以收一些高粱回来，尝试着去酿白酒。 现在她也只是从空间里的书中看到过古法酿酒的工艺记录，并没有真正尝试过，所以她并没有多说什么，等她尝试过后，如果真能酿出来再说也不迟。 宋玫这边吃着菜想着酿酒的事，宋玉衡陪着吃了几口菜喝了几口酒，按捺不住，又提起了烧烤方子的事。 “乔夫人，方才说的卖酱料和粉丝一事，你可考虑好了定价？” 宋玫正吃着菜呢，摆摆手含糊道，“宋公子觉得该是什么价？” 宋玉衡毕竟是个生意人，谈生意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他犹豫片刻，报出了自己的底价。 他准备先给足宋玫还价的空间，只要最后在他想好的最高价之内，他都可以立刻拍板成交。 “乔夫人，酱料用三斤的小坛装，一坛五两银子，粉丝按斤称，一斤也是五两银子，如何？” 这个报价其实挺高的了，乔大刚和苗云儿听了，眼睛都差点瞪出来，只是没敢抬头让宋玉衡看见，怕坏了宋玫的事。 宋玫把嘴里的东西咽下，面不改色道，“酱料六两一坛，合计一斤是二两银子，粉丝这东西都是晒干了保存，不打秤，一斤十两银子。” 说完，宋玫又补充道，“别看粉丝一斤要十两银子，但一斤干粉丝能泡出一大盆粉丝。” 宋玉衡知道宋玫是个实诚人，不会骗他，一番思量后，也就点头应了。 家里又多了一笔进账，宋玫挺高兴，干脆又多跟他说了几句。 “这酱料不仅能用在扇贝上，鲍鱼、生蚝还有蛤蜊都能用，这粉丝嘛，你若多买点回去，加点海鲜还能炒成海鲜炒粉，也好吃着呢。” 一斤粉丝被卖到十两银子，宋玫完全不介意多告诉宋玉衡几个吃法，要是他真的开始卖海鲜炒粉，她可就赚大发了。 宋玉衡大喜，立马道谢，“多谢乔夫人指点，等酱料和粉丝一送来，我便让人试菜。” 宋玫吃得开心，又帮他出主意，“粉丝这名字是我们乡下人随便取的，宋公子这酒楼要是用，不如取名叫做白玉丝，听着也更风雅一点。” “白玉丝……好名字，好名字！” 宋玉衡激动异常，赶紧举起酒杯敬宋玫，“得乔夫人指点，实属宋某之幸事，宋某敬乔夫人一杯。” 宋玫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笑道，“我与宋公子不仅是朋友，还是合作伙伴，我自是希望宋公子的酒楼更上一层楼，我也好跟着沾光啊。” 宋玉衡此时心里是十分庆幸自己当时遇上了宋玫被皮三儿刁难，帮她解了围又请她吃了饭，不仅被她指点了菜单的样式，这会儿又给自己带来了绝对新奇的新品菜色。 两人共饮了这杯酒，宋玫等三人吃得也差不多了，看看时间不早，怕家里人着急，便想着赶紧回家去。 “宋公子，粉丝制作需要时间，最快七日，最晚十日，我会送来十斤粉丝和两坛酱料。” 宋玉衡也表示理解，客客气气地送走了宋玫三人，脸上的喜色仍是不曾消减。 坐在了回程的骡车上，乔大刚和苗云儿才敢开口问宋玫刚刚的事。 “娘，咱们这就跟荟萃楼做上生意了？” 乔大刚还有些缓不过神，老娘这三句两句的，竟然就让荟萃楼的东家愿意花那么大价钱去买他们家的蒜蓉酱和粉丝。 “是啊娘，我怎么觉得跟做梦一样，那粉丝，居然能卖到十两银子一斤啊！” 宋玫却是自在地靠在车厢壁上，眯着眼犯困，“这有什么的，荟萃楼做的都是达官贵人的生意，他宋玉衡想出点新奇的招数拉拢客人，花大价钱买独一份的粉丝也不稀奇，再说了，粉丝晒干了一点都不打秤，十两银子也不算贵吧。” 苗云儿仍是忍不住咋舌，“这还不贵呐？绿豆才几个钱一斤？做出来一斤粉丝就能卖十两银子！” 宋玫有些昏昏欲睡，也不想继续说话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打起了盹。 只留下苗云儿和乔大刚暗自激动着，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百川县离罗湾村近得很，宋玫刚合上眼，骡车就已经快到家门口了。 等骡车停下，宋玫也只好睁开双眼准备下车了。 今天他们因为去荟萃楼吃饭，晚回家了许多，家里人等得都有些急了，看到他们回来，连忙上来询问情况。 “今天回来可晚了许多，生意怎么样？” 李英娘上来帮忙搬东西，顺便问了她男人乔大刚一句。 乔大刚刚想说话，宋玫就清清嗓子开口了，“今天生意好，早早卖完了，晚回来是因为荟萃楼东家请我们吃饭谈事情，我就跟他做了笔买卖，你们几个都跟我来堂屋，我有事情要交代你们。” 第63章 粉丝的高昂售价惊呆全家 旁边几个儿子儿媳一听是荟萃楼东家请客，娘还跟他做了笔买卖，都连忙忙完手里的活，跟着进了堂屋。 “今天荟萃楼东家来咱们烧烤摊子上吃了烧烤，特别喜欢烤扇贝的味道，想把烧烤的方子买走，我没卖，但我把粉丝和蒜蓉酱的成品卖给他了。” 宋玫简单地把在荟萃楼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接着又安排了家里人的工作。 “英娘和云儿还是照常出摊，桂香和秀娥在家负责做粉丝和蒜蓉酱，我答应人家了，最晚十天以后送五斤粉丝和两坛蒜蓉酱过去，你们俩可得上点心才行。” 这对刘桂香和何秀娥来说并不是难事，她俩也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见大嫂和四嫂都答应了，苗云儿也忍不住说道，“这粉丝卖得可贵了呢，我刚刚在酒楼一听，把我吓了一大跳，幸好我反应快，低着头没让那东家看见，不然该坏了娘的生意了。” 其他人听了也忍不住好奇，不过苗云儿说得还挺夸张，她男人乔大富就一脸不信地问道，“能卖上多少钱？还把你吓成那样？” 苗云儿看了一眼坐在上座的宋玫，见她似乎也挺想看看家里人听了粉丝价钱以后的反应，便得意地回了乔大富一句，“你猜？” 乔大富看她这样卖关子，哼了一声，“一钱银子一斤！” 苗云儿白了他一眼，“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小家子气，一钱银子一斤能把我吓一大跳？”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乔大强也打趣他，“老五，就一钱银子，哪值得人吓一大跳啊，要我说，三钱银子还差不多！” 虽然他报的价格也不算低了，但苗云儿还是摇头，“四哥，还是少了。” 这下全家人都有点惊讶了，三钱银子一斤还少了，这粉丝能卖上那么好的价钱？ “三钱还少了，那……，五钱银子一斤？” 李英娘自认为大胆地报了个五钱银子的价格，没想到苗云儿又继续摇头，“太少了，二嫂，你放开胆子猜！” 五钱银子都已经是很高的价钱了，毕竟肉价最高的时候，一斤猪肉也不过二十文钱而已。 乔家人是真的不敢再猜了，连忙求助地看向宋玫，想知道这粉丝到底能卖出个什么惊天的价格来。 宋玫微微一笑，“十两银子一斤。” 这个价格吓得全家人都呆住了，就这用绿豆做的粉丝，居然要十两银子一斤！ “我的个天老爷，这东西能卖到十两银子？！那荟萃楼的东家，是个冤大头不成？” 乔大强实在无法理解，这平平无奇的粉丝怎么就能卖出个天价了。 宋玫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你懂什么？别人家做不出来的东西，就是稀奇货，只要他荟萃楼想要，就算是二十两一斤，他也得认。” 全家人这下真是心服口服，没想到娘的赚钱本事这么强，一斤粉丝的价钱就能抵得上以前他们全家一年的开销了。 “对了，不是还有蒜蓉酱吗？那东西不会也值这么多钱吧？” 李英娘刚从刚刚的惊讶中缓过神，又想起了宋玫还卖出去一个蒜蓉酱。 “那东西便宜，也没几个钱，比不上粉丝。” 听了宋玫轻描淡写的随口一句话，几个不知情的儿子儿媳还以为最多就几钱银子，没想到宋玫接着报出的价格，也一样惊掉他们的下巴。 “蒜蓉酱一坛才六两银子，坛子可是能装三斤的，合计一斤才二两银子，比粉丝的挣头少多了。” 宋玫的语气似乎还有些遗憾，几个儿子儿媳却是极为震撼，六两银子一坛还叫没几个钱？ 这要是给别人听去了，肯定要说他们家做起了买卖，人都飘上天了。 “那这么说，十天后送五斤粉丝和两坛酱料过去，就能挣六十多两银子？” 李英娘掰着手指算了半天，这进账的数目让她都有点头晕了，十天挣六十多两，她这辈子也没敢做过这么离谱的梦啊！ “十天后是这样，但要是荟萃楼推的新菜要用到的粉丝数量多，以后咱家一个月估计就能挣个上千两银子。” 一听这个数字，就连跟在后头听了谈生意全程的乔大勇和苗云儿都觉得不敢置信，嘴巴都合不拢了。 宋玫还是一脸淡定，“我都给他出主意了，让他做海鲜炒粉，要是他真开始卖炒粉，这粉丝用量可就大了，一个月用一百斤粉丝不过分吧？” 乔家人听了又是一阵激动，但宋玫话锋一转，又说起了做粉丝的事。 “以后荟萃楼要是用量大了，咱们家做粉丝的速度必须要跟上，绿豆也得供应得上才行，你们兄弟几个赶紧去多联系几家种绿豆的人家，把绿豆全收过来。” 兄弟几个点头应了，宋玫又补充道，“村里就有几户人家种了绿豆，你们先把村里人的都收了，再去其他村子，有多少收多少，等会儿娘去给你们拿钱。” 接着，宋玫又想到酿酒的打算，顺嘴吩咐道，“要是有上好的高粱，也多买点回来。” 几个儿子都不太理解宋玫要买高粱做什么，那东西又硬又难吃，现在家里条件好了，顿顿都吃得上大米饭和白面，娘还回头去买高粱吃？ 宋玫懒得跟他们解释，只说是乔有田教了她一个酿酒的方子，她想要试一试。 一听是乔有田教的法子，几个儿子顿时就不吭声了，当即就应了下来，见宋玫也没别的事情，就分头赶着车去采购了。 几个儿媳见状也赶紧去忙碌起来，家里的绿豆存货还够用，她们要赶紧去做粉丝，免得赶不上十天以后的交货日期。 大家都忙碌了起来，宋玫这才想起来钱还没数，不过现在做粉丝和采购原材料才是重要的事，数钱这种小事，只能往后稍一稍了。 宋玫拿出钱匣子开始数钱，可又觉得铜板太多，正在她想着要不要等晚上大家闲下来再数的时候，余光看见了路过堂屋门口的乔青苗。 “青苗！你把麦穗一起叫过来，奶找你俩有事。” 第64章 给你招个上门女婿，你可愿意？ 乔青苗听见宋玫喊她，赶紧点点头，跑去叫乔麦穗了。 宋玫暂时停下了数钱的动作，等着她俩过来，借着这个机会，教这两个孙女用阿拉伯数字记账。 宋玫不知道乔青苗和乔麦穗有没有学过数数，只是觉得乔青苗岁数不算小了，按照这个时代的风俗，她已经是可以出嫁的年纪了，要是不会数数和算账，以后管家也是个麻烦事。 乔青苗很快就喊了乔麦穗过来，宋玫和善地朝她俩招手，“来，帮奶一起数钱。” 姐妹俩听了，听话地坐在了桌前，自己动手分出一堆铜钱，默默地开始数了起来。 宋玫见状也知道了，刘桂香教过这姐妹俩算数，基本的数数和加减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正好省得她再从头教起了，宋玫也不再管她们俩，自己继续数起了钱。 等祖孙三人把钱都数清楚，宋玫又掏出了她的账本，把今日进账和支出都写在上面，然后开始教两个孙女写阿拉伯数字还有记账。 两个孙女学得很认真，而且宋玫发现，乔青苗出人意料地聪明，只要教一遍就会，而且条理清晰，记账记得清清楚楚。 可惜是个女孩，在这个时代不能上学堂考科举，不然她没准能给乔家改头换面，实现阶级跨越了。 宋玫挺遗憾，不过又觉得就算考不了科举也没关系，过些时日请个女先生来家里教几个姑娘念书，让乔青苗学会读书认字和正式的算账方法，以后也能是个一等一的管家高手。 想到这里，宋玫让乔麦穗先离开，和乔青苗谈起了婚嫁的问题。 “青苗，奶问你，你老实说，你想不想嫁人？” 宋玫很认真地问乔青苗，她想着，要是乔青苗不愿意嫁到别人家去，那就考虑招赘，一直留在家里，倒也更让人放心一点。 乔青苗很是犹豫，但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宋玫对她们几个孙女一直是和颜悦色的，而且在家说话也不像以前一样蛮横不讲理了，便咬咬牙跪了下来。 “奶，我不想嫁人，我想留在家里，伺候奶和爹娘，照顾弟弟妹妹！” 以前宋玫说过要让大房招赘的话，但那时候的大房还没有儿子，现在有了林生，乔青苗觉得招赘的机会已经渺茫了，只想求宋玫别让她嫁人，她愿意在家伺候奶奶和爹娘一辈子。 “你不想嫁人，那给你招个上门女婿，你可愿意？” 宋玫还是觉得招赘靠谱，给乔青苗配个性子老实的，和她也合得来的，她不用嫁到别人家去看公婆脸色，在家更乐得自在，还能帮着家里打理生意，这简直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乔青苗简直是被惊喜砸中了，她没想到，他们大房已经有了香火，奶奶竟然还愿意让她招赘！ “奶，我愿意，我愿意！我要留在家里，我不嫁到别人家去！” 乔青苗激动得几乎要落泪，宋玫把她拉起来，给她拍了拍膝盖，笑道，“奶也是愿意你留在家里，你是咱们家孙辈里的老大，又聪明又懂事，以后咱家生意做大了，奶还想着你能帮衬着家里打理生意呢。” 看乔青苗仍是激动得难以自抑，宋玫又半开玩笑地打趣她，“这么大的姑娘了还哭鼻子，让弟弟妹妹看见了还不笑话你？” 乔青苗闻言也觉得害羞，连忙擦了眼泪，又郑重地给宋玫跪下磕了个头，“奶，青苗以后留在家里，一辈子孝顺你。” 宋玫再次把她拉起来，认真地看着她，“青苗，奶和你死去的爷这么拼命给家里找来钱的门路，就是为了让你们过得更好，奶岁数也不小了，以后还得靠你们扛起这个家。” 乔青苗立马保证道，“奶，我一定用心学算账，学着做生意，不会让奶失望的。” 宋玫欣慰地点点头，“你爹这几个兄弟都不是什么聪明货，以后许多事没准还得指望你，你可得给你弟弟妹妹做个榜样。” 乔青苗重重地点头应了，宋玫这才让她出去，自己留下收拾那些铜板。 等乔青苗出去，把门关上了，宋玫看着门的方向，心里还是很满意的，又给自己找了个优质实习生，以后没准还能是个能挑大梁的大将呢！ 把钱收拾好，宋玫也回去歇着了，躺在床上就翻起了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书。 这书上的酿酒工艺步骤倒是仔细，只是比较繁琐，自己独立酿造的困难还是挺大的。 宋玫还在书里看到了关于蒸馏酒的记载，发现原来古代的白酒度数低是因为蒸馏酒工艺出现得比较晚的缘故。 所以她在现在所处的时空喝不到高度数的白酒，是因为现在还没有出现蒸馏酒的工艺。 如果她真的能酿出高度数的白酒，一定会迅速占领市场，这里面的利润空间就会大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宋玫想到这里，忍不住放下书，皱起眉头思考起来。 他们家到现在还只是个普通农户，她就算酿出了白酒，也会引来许多人的觊觎，她并不觉得她有这个本事护住白酒的酿造秘方。 就算是在后世，她也不是没听说过家传秘方被偷被抢，苦主还无处申冤的事情。 在赚钱方法层出不穷的现代，都会有人为了赚钱铤而走险盗抢配方，更别说是在这个时空独一无二的白酒酿造秘方了。 他们乔家，一个无权无势，还是外地逃难来的普通农户，怎么守得住这泼天的富贵？ 别说是什么达官显贵想要，就连一个普通富商，都能轻而易举地击破他们乔家。 这时候宋玫不禁有些懊恼，家里的男孩年龄都太小，等他们读书入仕出人头地再来保护家里，那也太晚了。 所以她如果真的能酿造出白酒，她必须找到一个能和她合作而且不坑她的合作商，不然这白酒的方子就只能等到自家孩子出息了之后才有可能重见天日了。 想到合作商，宋玫脑海里浮现出宋玉衡的脸，但片刻后又摇了摇头，宋玉衡不过是百川县的一家高端酒楼的老板，他的权势恐怕还不够护住白酒秘方。 第65章 收购绿豆，宋玫察觉端倪 除了宋玉衡，宋玫现在也不认识其他身份稍高一些的人了，她只好暂时把这件事放在心里，等她真的酿出酒之后，再走一步看一步。 宋玫叹了口气，把书收了起来，又去超市里拿了一些材料，调配出烧烤调味粉，又把蒜蓉酱需要用到的材料拿了出来，一起放进了乔家的厨房。 到了晚饭时分，乔家几兄弟一边吃着饭，一边向宋玫汇报他们今天的进展。 “娘，我们俩跟村里人都谈好了，他们的绿豆正好还没卖出去，我们就全收了，明天得去结账拿粮，一石六百文，一共二十石三斗，就是十二两三钱七十五文。” 乔大勇和乔大刚负责收村里人的绿豆，他们把村里的绿豆全收了，加起来也是个不小的数目。 不过绿豆做粉丝，损耗也大，一斤粉丝要用上好几斤的豆，这么算来，多收点也是应该的。 乔大强带着两个弟弟也去其他村子跑了一趟，收来的绿豆更多，还多买了五石高粱。 “娘，我们这边收了五十二石绿豆，我还收了五石高粱，要是不够，明天我去取粮，再多买些高粱。” 宋玫点点头，五石高粱足有六百多斤，她用来试着酿酒是够了，就算是不够，到时候再买也不迟。 “行，娘，那明天我们就不多收高粱了，把今天收到的粮食钱结了就行，我都算好了，绿豆一共三十一两二钱，高粱二两五钱银子。” 乔大强也报出了他的价钱，听起来和乔大勇乔大刚二人的无异，但宋玫却发现和他同去的乔大富乔大贵有些心虚的低头扒饭，不敢看人。 宋玫微眯起眼睛，心里觉得这三兄弟有点问题，但并没有声张，而是在吃过饭后，按照乔大强说的数目给了银子。 第二天一早，宋玫突然说自己昨天夜里没睡好，身上没劲，打发了李英娘和苗云儿一起去出摊，自己留在了家里。 李英娘和苗云儿都各自出过一次摊，而且烧烤摊上的活计也很简单，这二人算数能力也还过得去，一起应付今天的生意不成问题。 家里人都以为宋玫是真的不舒服，也没多想，刘桂香还特意煮了一碗鸡蛋汤过来，让宋玫喝了之后再睡一觉，松松精神。 宋玫知道她是好意，喝了鸡蛋汤以后，就躺在床上又睡起了回笼觉。 直到几个儿子带着收来的绿豆回来，宋玫才起了身，走到了院子里。 乔大勇等人正要把绿豆往仓房搬，宋玫出声制止了他们的举动，并让乔大勇和乔大刚去村长家把村里缴纳赋税的时候用到的大秤借来。 “娘，借那大秤做什么？这粮食在人家家里都称好了，我都盯着呢，不会错的。” 乔大勇还不知道宋玫想干什么，对她想要借大秤的举动十分不解。 可乔大强和乔大富乔大贵三兄弟却是有些慌了神，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 “叫你去你就去，你娘说话不好用了？” 宋玫并不想解释，也没看那三兄弟一眼，只是催促着乔大勇带着乔大刚去借秤，两兄弟也只好依着宋玫的吩咐去了。 看着两人赶着车往村长家借秤去了，宋玫让刘桂香给她搬来一把椅子，直接就坐在了院子里，等着他们带着秤回来。 乔大强的脸色更难看了一些，站在骡车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急得脑门上都冒出了一层薄汗。 乔大富和乔大贵也慌，两人疯狂用眼神交流，还对着乔大强使眼色，但乔大强哪还有工夫顾及他俩，他自己正想着该怎么逃过这一劫呢。 宋玫用余光看着这三人焦急万分的脸色，冷哼一声，坐在椅子上巍然不动，丝毫不给他们想办法的余地。 没过多久，乔大勇和乔大刚就带着秤回来了，直接放在了院子中央。 “来，上秤，先称老大老二带回来的绿豆，看看到底是几石。” 乔大勇更费解了，这都是称好的粮食，怎么娘还怀疑不够秤？难不成娘觉得村里人会坑他们？ “娘，都是一个村的人，虽说我们是刚搬来没多久的，但他们也不至于坑我们吧？” 乔大勇压根没想到宋玫怀疑的是什么，还以为是宋玫怀疑村里人坑他们呢。 乔大刚却是好像明白了什么，连忙拉了拉兄长的袖子，示意他别说话，去搬绿豆来称就是了。 乔大勇一脸疑惑，但娘坚持要称，弟弟也叫他依话照办，他也只好跟弟弟一起，一袋一袋地把绿豆过了秤。 “一共十二石三斗还多一些，娘，这数没错，我昨天看着他们称的。” 乔大勇报了数，宋玫无奈看他一眼，这傻儿子，憨到家了。 “老四，把你们收来的绿豆也称一称，看看多少石。” 听到宋玫这句话，乔大强差点腿一软跪在地上，但宋玫一直盯着他，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把绿豆往秤上搬。 乔大强和乔大富乔大贵三人把绿豆都过完了秤，乔大刚低声道，“娘，一共四十八石。” 乔大勇闻言瞪大了眼睛，“怎么才四十八石？不会是遭人骗了吧？” 宋玫是真的无语，白他一眼，“你啊，幸好在家平安长大了，若是小时候被人拐走，还得倒帮人牙子数钱呢！” 乔大勇被骂了，也知道娘这是骂他傻，不敢再吭声，只好站在一边看着宋玫的下一步动作。 宋玫慢慢走到乔大强身前，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伸出了手，“银子呢？拿来！” 乔大强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哀嚎道，“娘！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两个在家的儿媳和孩子们听见动静也出来看，何秀娥看着自家男人跪地求饶便知道不好，一跺脚恨恨道，“他爹，你又做了什么坏事啊！” 宋玫并不理会乔大强的求饶，只是冷冷看着他，“把钱交出来。” 乔大强求饶无果，又看宋玫软硬不吃的样子，只好从怀里掏出了八钱银子。 “我，我就八钱银子，剩下的给老五老六他俩分了，我们一人八钱，真的没有多的了。” 第66章 东窗事发，互相甩锅 一看乔大强从怀里掏钱交到宋玫手上，何秀娥真是失望至极，冲上去就捶打他，“你要不要脸啊！还敢缺斤少两骗家里的钱！” 偷摸着藏下的钱，必然不是什么正经用处，何秀娥越想越气，又给了他两拳头。 虽然打起来也算不得太痛，但何秀娥也是用了力气的，乔大强被打得一个趔趄，没跪住直接坐在了地上。 乔大强知道自己理亏，被何秀娥打骂了也不敢还嘴，低着头一声不吭的。 乔大富乔大贵两兄弟则是着急忙慌地从怀里掏钱出来给宋玫，还想跟这件事撇清关系。 “娘，都是四哥的主意，我俩就是帮个忙而已啊！” 乔大贵开口就把锅都甩在了乔大强身上，乔大强自然不干，跳起来就骂他过河拆桥。 “好你个乔大贵，被抓了你就全赖在我头上，拿钱的时候你怎么那么痛快？你可没说这事儿不能干啊！” 乔大贵也不甘示弱，两人就这么叫骂了起来，听得宋玫一阵烦躁。 “都给我闭嘴！” 宋玫一声怒吼，吓得两人不敢再骂，又低头缩到了一边。 “我叫你们去收绿豆，自己并没有过问，是相信你们，可没想到你们三个，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听宋玫这么说，乔大强顿时也有点不服气，“娘，你说你相信我们，可我们带绿豆回来，你却要立刻过秤，这叫哪门子的相信？” 宋玫冷笑一声，指了指老五老六，“下次干坏事之前，教好你的同伙，别一看见我就心虚，要不是昨晚吃饭的时候，你说收粮食花了多少银子的时候，他俩心虚得不敢看我，我根本没有想过要再过秤。” 乔大强听了，不由得暗骂老五老六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害得他的计划落空，还被娘抓了个正着。 “本来你的计划还挺不错，今天早上去把粮食收回来，等我收摊回家都过晌午了，粮食早就入库了，我自然也不会去查数，这二两四钱银子，你们就顺利落了袋了。” 乔大强三人闻言又是一阵心虚，因为他们就是这么想的。 宋玫会跟着去出摊，等收摊回来，最早也得晌午过后，到那时候粮食都入了库了，就算宋玫再去查数，也说不清是谁带回来的粮食少了，他们来个死不承认，没准还能把锅甩到老大老二的身上。 “哦对了，就算我去查了，这粮食全入了库，也说不清谁少带了粮食回来，老大老二就是个现成的替罪羊。” 宋玫语气并不重，甚至脸上还带着些许笑容，但在乔大强三兄弟看来，这比娘举着菜刀跟他们说话更可怕。 而她的说法也确实完完全全是他们曾经想过的应对办法，三人根本无力反驳，只能把头埋得更低了。 乔大勇这会儿才明白过来，三个弟弟不仅骗家里的钱，还想把事情推到他们头上，让他们背这口黑锅。 “你们，你们怎么干得出这种事啊！” 乔大勇非常生气，他以为自从乔大志被赶出家门之后，弟弟们都在娘的督促下变好了，没想到家里的生意这才刚有了点起色，他们就又干出了这种事。 “我还以为你们三个已经改好了，没想到，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你们以为，就算事情败露了，我也会袒护你们，让老大老二背这口黑锅是不是？” 宋玫对这三兄弟是真的很失望，她自从穿来以后，一直努力地改造着这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本来也不求他们能建功立业，只想着别让他们给家里添麻烦，可他们还是见钱眼开，又用上了坑蒙拐骗的老招数。 乔大强三兄弟哪敢说话，他们的想法一一被宋玫猜中，他们根本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说错一个字，就被宋玫抓住把柄给赶出家门。 “我说过了，你们都姓乔，都是乔家的儿子，就算老大老二不是我亲生的，那也是你们的兄长，但你们，从来没有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兄长，一有事就想着推到他们头上去。” 宋玫看向三兄弟，语气冰冷，“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不用参与家里的生意了，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足够你们吃饱喝足，但若是被我知道，你们干出点其他什么事，我不介意再少几个儿子。” 三兄弟这下真是苦了脸，不让他们参与家里的生意，那以后的好事不就都跟他们没关系了吗？ 乔大富和乔大贵作为帮凶，更加憎恨主谋乔大强了，要不是他贪钱，想出这种鬼主意，他们又怎么会被娘厌弃？ “烧烤摊的生意，老大老二顾好就行，加上英娘和云儿，足够了，桂香和秀娥还是安心在家做粉丝和蒜蓉酱，以后忙不过来了，我再去请帮工。” 宋玫把剔除了乔大强三兄弟的工作安排了一下，何秀娥听见自己和苗云儿还能继续帮着家里做事，忍不住哭了出来。 “秀娥别哭，是乔大强犯了错，又不是你犯了错，娘还能不让你帮着干活？以后四房就靠你撑着了，你得多努力才是。” 何秀娥哭着点头，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又庆幸婆婆现在如此明事理，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等他们收摊回来，我还有事要宣布，你们帮着家里做事，当然也有报酬，我思考了好几晚，总算是有了个大概的章程，今晚就跟你们说说。” 乔大勇张大了嘴巴，“啊？帮着家里干活还拿报酬？那成什么了？” 刘桂香也附和着她男人，“就是啊娘，谁在家不干活呀，我们在家干活还拿报酬，给人知道了，得说我们白眼狼了。” 除了已经被剔除在家里生意之外的乔大强三兄弟，大家都觉得不该拿钱，但宋玫觉得，适当的奖励是很有必要的。 “你们也不小了，都是成家的人了，姑娘想做身新衣服，儿子想要串糖葫芦，不能还问娘要钱吧？各房也得有自己的收入才行。” 宋玫缓缓说道，“娘想好了，大头仍然在我手上，这是咱们家公中的钱，你们每房各拿一部分当做你们的私房钱，以后你们小家里有什么用钱的地方，也不用跟我张口了，自己管自己的账。” 第67章 都怪老四，可把我们害苦了 几人都觉得帮着家里干活还要拿工钱不好，但小家确实也不能没有自己的私房钱。 毕竟都是有儿子女儿的人，平日里总是要添置些什么，老是跟娘张嘴也有点不好意思。 宋玫摆摆手，“就这么定了，等他们出摊回来再说分多少钱的事。” 说完，宋玫也不管院子里的事了，让乔大勇带头把绿豆全入库，自己又回房躺着去了。 到了下午，出摊的三人也回来了，乔大刚把车停好，两个儿媳妇便赶紧下了车，关心地看向宋玫的房间。 “娘好些没？要是还不舒服，就让大刚别急着卸车，咱们把娘送县城的医馆里瞧瞧吧。” 李英娘没看见宋玫的身影，又看她房门紧闭，以为她还是不舒服，有些担忧，想送她去医馆看看。 刘桂香朝她摇头，“娘好着呢，没不舒服，早上说不舒服是想留在家里。” 苗云儿听了有点不解，“娘为什么装不舒服留在家里啊？不想去出摊，跟我们说一声就行了呗！” 刘桂香有些为难地看着她，“这……，我也不好说。” 苗云儿更不解了，“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大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刘桂香确实不好说，还是何秀娥出来，一脸愤愤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该死的乔大强，他不要脸，他骗家里的钱，还带着五弟六弟一起干这种事，今天娘装不舒服没去县城，在家把他们三个抓了个正着！” 苗云儿听了眼睛都瞪大了，“四嫂，你说真的？乔大富他跟着四哥后头骗家里的钱了？” 何秀娥又叹了口气，“都怪你四哥，都是他鼓动五弟六弟跟他一起骗的。” 苗云儿气得一跺脚，“骗家里的钱，不敢让人知道，偷偷摸摸的一定有鬼！我倒要问问乔大富，他骗来的这些钱要拿去做什么！” 话音未落，苗云儿就冲进了他们的房间，一巴掌打在了正窝在床上烦神的乔大富身上。 “要死啊你个死婆娘，打我干什么？！” 乔大富毫无防备，被苗云儿重重一巴掌拍过去，不仅吓一跳，背上也是火辣辣的痛。 “我打你干什么？你还有脸问我？你给我说，你骗家里的钱要拿去做什么！” 苗云儿以前做姑娘的时候就听说过有些男人喜欢去县城里的青楼和赌坊，刚听何秀娥说乔大富骗家里的钱，立马就联想到了这上面。 乔大富一听她说的是这件事，立马就心虚了起来，“没，没拿去做什么，那不是都给娘收回去了嘛……” 他这心虚的态度让苗云儿更加生气，二话不说又是一顿巴掌伺候，“你要不要脸啊！娘叫你们去办点事，你们还从里面骗钱出来偷偷花！” 乔大富说起这个也有气，顾不得苗云儿还在揍他，梗起脖子嚷嚷道，“那不都怪四哥？都是他出的主意！可把我和大贵害苦了！” 苗云儿恨铁不成钢地一跺脚，“他出主意你就肯干？你是傻的还是孬的？” 乔大富也是懊悔不已，“谁知道娘这么精明，她昨天就已经发现了！今天是特意留在家里抓我们的，还叫我们三个以后别掺和家里的生意了，什么都不许我们插手。” 苗云儿简直要被他气死，出摊挣了许多钱的好心情全被他破坏得一丝不剩，也不想看他，怒气冲冲地出了房间。 她刚走出房间，就看见宋玫站在堂屋门口，示意她过去。 丈夫做出这样的事，苗云儿脸上也无光，看见宋玫都觉得很有些羞愧。 苗云儿慢吞吞地走到宋玫跟前，头都抬不起来，低声叫了句娘，便一直低着头不吭声。 “老五跟着他四哥混惯了，以前就这样，你不用替他觉得不好意思，他是他，你是你，这跟你没关系。” 被宋玫这么一安慰，苗云儿更不好意思了，忍不住在心里再次痛揍乔大富。 有这么好的娘，带着大家挣钱过好日子，他还不知足，在这里作妖，真是不要脸！ “进去吧，今天咱们说说给各房分钱的事。” 苗云儿抬头，傻傻地啊了一声，“还分钱啊？” 宋玫被她的傻样逗笑了，“你们都是成家的人了，总不能身上一文钱没有，想买个头花还问我要钱吧？” 说完，宋玫就转身进了堂屋，苗云儿也赶紧跟了进去。 堂屋里，除了乔大强那三兄弟，所有人都到齐了，宋玫坐上了上座，正要开口，乔大强就把头探了进来。 “娘，说什么呢？我也来听听？” 乔大强舔着脸赔笑，想进来听听宋玫怎么说分钱的事，被宋玫一句话堵了回去。 “你不是知道我要说什么吗？还来听什么？你又不用分钱，你骗不就行了？” 乔大强脸上一僵，但还是厚着脸皮进来了，“娘，我就随便听听，你们说你们的，我不打扰你们。” 宋玫冷哼一声，“那就把你那两个好弟弟一起叫上，听听我是怎么分钱的，以后别说娘抠搜不给钱，逼着你们兄弟几个从我手上骗。” 乔大强更尴尬了，但还是赔着笑出去了，很快就把乔大富和乔大贵也叫了起来。 “我之前就想过，要怎么给你们几房分钱，我想了好些天，觉得还是多劳多得这个法子好。” 宋玫就像前世定工资一样，给每房人安排怎么发工资。 “大房夫妻两个都在做事，还有青苗也在帮着做粉丝，就算是三个人的劳动力，拿三份工钱。” “二房是夫妻两个都做事，算两个人，四房现在就只有秀娥一个人做事，就只算一个人，五房也是一样，算云儿一个人，至于老六，没得拿钱。” 乔大贵刚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娘说得也没错，又闭上了嘴巴。 宋玫刚刚是按照每房有几个人来发钱，他已经被宋玫取消了做生意的资格，也不能帮家里做什么，好像确实应该不拿钱。 但乔大强不这么觉得，他想着要是自己也能算一个劳力，那他们就能多拿一份钱了。 “娘，我知道错了，你别跟我置气了，以后我保证再也不犯了，我还想帮着家里干活呢，你就原谅我一次吧！” 第68章 我家掌柜的想要你们的烧烤方子 不得不说，还是乔大强脸皮厚，一听家里是按照每房有几个人干活来分钱，就立刻开始讨饶了。 宋玫冷冷地看他一眼，“别想这好事，你好好在家反省，什么时候真的改好了再说。” 乔大强还想说什么，被宋玫打断了，继续说起每个人究竟该分多少钱的事。 “咱家所有人都很努力干活，所以不同的工作就不分工钱高低了，每个人都是一个月一钱银子，年底还有大红包，除了老四老五和老六。” 一个月一钱银子可不少，姑娘家做身新衣服也不过就是几十文钱，夫妻两个一起做事就是二钱银子，足够他们一个小家花用了。 虽然家里现在挣得不少，但宋玫并没有给每房人太多的工钱，她也有自己的考量。 老大老二倒是不担心，老四和老五都不是什么老实的主，万一工钱给高了，他们从自己媳妇手里把钱骗出去做什么事，容易给家里惹来麻烦。 别的不怕，宋玫就怕他们去赌，到时候输个底朝天，那可不是她说断绝关系就可以解决的事。 所以宋玫给每房定的工钱就是一人一钱银子，这些钱攥在他们手里，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几个儿子儿媳听见一钱银子这个工钱，也是很满意的。 尤其是大房，他们一个月能挣三钱银子，就算一个月花一钱，还能攒下两钱银子，一年下来，能攒二两多呢！ “对了，还有些事要跟你们说，林生和平安翻了年就六岁了，我打算明年开了春送他俩去启蒙，学费由公中出，这两个孩子读了书，以后要能有出息，也是咱们全家沾光。” 要送孩子去读书的事，乔大勇夫妻知道，但乔大刚夫妻是不知道的，乍一听宋玫说，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家里现在做买卖有了点挣钱的本事，但咱家是外来的，在这里一没亲戚二没靠山，我就想着，咱家孩子都得读书，只要有一个有出息的，咱们乔家以后就有指望了。” 宋玫又看向孩子还小的何秀娥和没生孩子的苗云儿，“四房的孩子还小，到了岁数也送进学堂，五房也一样，生了儿子就送去学堂，姑娘就在家学识字学算术，到时候专门请女先生来教。” 家里人都很惊讶，没想到宋玫这么看重姑娘，还专门请女先生回家教她们读书认字。 宋玫又把她给乔大勇解释过的那些说辞再复述了一遍，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都对宋玫投来了敬佩的目光。 “哦，还有，老大，桂香，有件事要跟你们俩说，你家青苗不愿意嫁人，想留在家里，我同意了，到时候给她招个上门女婿，一起帮衬家里的生意。” 乔大勇和刘桂香一脸惊讶，他们都有儿子了，青苗居然还能招赘？ 之前在靠山村闹出误以为宋玫要把青苗嫁人的乌龙事，是说过以后就让青苗招赘的，但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儿子，他们以为有了儿子以后，这事儿就不做数了。 “青苗自己说不愿嫁人，想留在家里，那就招个上门女婿，跟你们有没有儿子没关系。” 宋玫只是通知一下他俩，并没打算跟他俩细聊，转头又说起了工钱的事。 “工钱等月底发，这个月虽然不够一个月，但还是发整月的，以后都是每个月的月底发，要是我忘了，你们记得提醒我一下。” 宋玫定好了发工资的日子，想想也没什么事了，便让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把青苗麦穗两姐妹叫来和她一起数钱。 三人一起数完钱，宋玫翻了翻账本，对烧烤摊的利润还是很满意的。 到明天，就已经过了开业三天的时限，不再打八折，价格会回到原价，到时候利润就会更高了。 按照现在这个供应量来算，恢复原价售卖，大概一天的利润能在三两银子左右，一个月下来就是九十两银子。 虽然在罗湾村，已经算得上是一等一的收入了，但跟把粉丝卖给宋玉衡比起来，烧烤摊的利润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宋玫琢磨着，得再帮宋玉衡想想用粉丝做菜的法子，这样就能把粉丝的销量再提高一些了。 这样想着，宋玫收起了钱，回到房间里就开始翻阅起了《海鲜的一百种做法》这本书。 当翻到一道名叫[蒜蓉生蚝粉丝煲]的菜时，宋玫顿时就眼前一亮。 她怎么没想到，这个做法不仅更方便食用，而且用的粉丝量也比烤生蚝烤扇贝大多了。 宋玫立刻记下了这道菜的做法，准备在送货给宋玉衡的时候，跟他提一提这道菜，看他是个什么想法。 要是他愿意试菜并采用的话，不仅粉丝销量提高了，连蒜蓉酱的销量都会跟着提高的。 宋玫十分满意，暗自盘算了一下，估计以后一个月的粉丝销量，还真要突破一千两了。 一想到月挣一千两，宋玫心里就忍不住有点美滋滋的，这种白手起家还日进斗金的感觉可真好啊。 提起日进斗金，宋玫又想起了她让儿子们买来的五石高粱米。 要是她酿出了好酒，再找个靠谱又有实力的合作伙伴，那就真是日进斗金了。 想到这里，宋玫坐不住了，转头又翻起了古法酿酒工艺的介绍。 翻着翻着，宋玫突然想到，如果说白酒的度数是因为蒸馏工艺的话，那她买些现在就有的低度数酒来，直接开始蒸馏，是不是也能有相同的效果？ 这个想法让宋玫有点好奇，决定明天就去买几坛酒回来尝试一下。 至于那五石高粱，先不急着用，等她做好了实验，如果真能成功，再把高粱送去酿酒坊，让人酿成原酒，最后由她来蒸馏出高度数的白酒。 第二天，宋玫就跟着乔大勇还有李英娘一起去了县城，打算收了摊再去买几坛回家试试。 烧烤摊支起来，宋玫就把酿酒的事先放下，一心一意地开始招呼客人了。 前头来的客人都是熟客，宋玫一一打了招呼，但在他们身后，有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一脸高傲地打量着烧烤摊。 “客官要吃点什么？” 宋玫一边打招呼一边抬头，就看见一个中年男子直勾勾地打量着正在烤扇贝的乔大勇。 “客官，我们这儿有烤肉串和烤虾串、鱿鱼串，还有烤扇贝，您想吃点什么？” 那中年男人把目光收回来，脸上表情仍然很是高傲，“我家掌柜的想要你们的烧烤方子，你们开个价吧。” 第69章 不识抬举的东西，给我砸！ 宋玫在心里微微皱眉，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对他的态度更是有些厌烦，但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 “抱歉，这位客官，我们家的烧烤方子不能卖给你，要是来吃烧烤，请便，要是执意买方子，还请您回去告诉你家掌柜的一声，我们不能卖。” 宋玫客客气气地拒绝了山羊胡男人，那人两眼一瞪，摆起了架子。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家掌柜的想买你的烧烤方子是看得起你！” 宋玫并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是谁家酒楼的人，只是平静地重复了一遍，“我家烧烤方子不卖，客官请回吧。” 山羊胡男人冷笑一声，“好啊，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你等着，我这就回去禀告我们掌柜的，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山羊胡男人转身就走，惹得李英娘一阵莫名其妙的，“娘，这人谁啊？这么横？” 宋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掏出宋玉衡给她的玉牌递给李英娘，“你拿着这个，去荟萃楼找郝掌柜，就说宋公子从我这儿买的烧烤方子要被人强抢了，叫郝掌柜亲自过来一趟。” 李英娘点点头，擦干净手，接过玉牌揣进怀里，马上就朝荟萃楼跑了过去。 她跑远了，宋玫继续招呼客人，有个老客一脸同情地朝她摇头，“嗨呀，你们这回是摊上麻烦了！” 宋玫不解，“摊上麻烦了？你是说刚刚那个山羊胡的客官？” 老客皱着脸朝她点头，“就是他，他是迎宾酒楼的人，那酒楼的掌柜的后台硬得很，之前啊，咱这街上也有个卖炙肉的，和你这烧烤的做法差不多，现在成了他迎宾酒楼的招牌菜了。” “那，那家卖炙肉的老板人呢？” 宋玫感觉事情有些不妙，没想到山羊胡子背后的人还挺有本事，手段也挺强硬的。 “嗐！他们呀，早就不干了，我听说，是那家人不愿意卖方子，被迎宾酒楼的金掌柜生抢去了，后来炙肉成了迎宾酒楼的招牌菜，那家人就没再出过摊，没人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宋玫皱起眉头，心里衡量着荟萃楼和这迎宾酒楼的地位，也不知道荟萃楼的掌柜这个身份能不能制得住那位金掌柜。 那位老客说完，便又叫了好多串烧烤，颇有种今天不多吃点明天就怕吃不到了的架势。 宋玫按下心中的不安，继续招呼客人，过了不知道多久，总算看见李英娘带着荟萃楼的郝掌柜回来了。 “见过乔夫人。” 郝掌柜客客气气地朝宋玫行礼，宋玉衡早就交代过他，宋玫是他的好友，更是能帮助荟萃楼更上一层楼的贵人，所以郝掌柜对宋玫十分恭敬，行礼是一点都不马虎。 宋玫也还了他一个礼，接着马上切入正题，“郝掌柜应该认识迎宾酒楼的金掌柜吧？” 郝掌柜点点头，“自然是认识的，不过，此人手段不入我们公子的眼，所以我荟萃楼的人和他并无来往。” 宋玫叹了口气，“刚刚有个老客告诉我，来找我买方子的，就是迎宾酒楼的人，听说他家的招牌菜就是从别人手上强抢过去的，我担心……” 郝掌柜听了便是大笑，“若是旁人得知此事是要担心的，可乔夫人是我们公子的朋友，更是我们荟萃楼的座上宾，他金鸿志可得罪不起。” 宋玫眼前一亮，“这话怎么说？我听其他客人说，那金掌柜的后台可是硬得很啊。” 郝掌柜语气中很是不屑，“他那算什么后台，不过是他姐姐嫁给了县丞的小舅子，靠着那点七拐八弯的裙带关系，在县里作威作福而已。” 宋玫大概已经知道了，宋玉衡的身份恐怕远远不止一个荟萃楼老板那么简单，不然郝掌柜也不会不把金掌柜放在眼里了。 在这个时代，就算是九品县丞，在县城里也是响当当的大官，金掌柜有这层关系，才能逼着卖炙肉的摊主把方子让给他，还不敢报官告他。 郝掌柜能如此不屑金掌柜背后的县丞，看来宋玉衡的靠山比县丞要厉害得多。 宋玫不禁想到，如果宋玉衡真是有什么了不起的身份，那她的酒可就有现成的合作商了。 就在宋玫已经联想到以后的时候，之前那个山羊胡子带着好几个看着像流氓打手的人，走到了摊子前面。 “哼，不识抬举的东西，给我砸！” 山羊胡子一声令下，几个流氓就要动手，被郝掌柜直接呵斥住了。 “吴大牙，你想干什么？” 郝掌柜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很犀利，直直瞪向那个名叫吴大牙的山羊胡子男人。 吴大牙一看见是郝掌柜，立马赔上了笑脸，“郝掌柜？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郝掌柜冷笑一声，“什么风把我吹来？还不是你迎宾酒楼的邪风嘛。” 吴大牙脸上有些局促，“郝掌柜这是说什么呢？小的可听不懂啊。” 郝掌柜指了指烧烤摊，“你家金掌柜想要乔家的烧烤方子，可我家公子早已买下了方子，乔夫人更是我家公子的至交好友，你们这般来抢，是要打我家公子的脸吗？” 吴大牙傻眼了，他没想到乔家烧烤摊的背景这么硬，才开业没几天，就已经把方子卖给了荟萃楼。 “回去告诉你们金掌柜，这方子现在是我荟萃楼的，谁来都别想拿走，还有，要是你们再找人来为难乔夫人，你那迎宾酒楼也就别开了。” 郝掌柜这一番威胁，把吴大牙吓得连连道歉，带着几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打手急匆匆地跑了。 宋玫见他跑了，连忙上前来道谢，“郝掌柜，今天的事多谢你了。” 郝掌柜一改刚刚的凌厉态度，笑呵呵道，“这是哪儿的话，乔夫人是公子的朋友，又给我们荟萃楼提供了不少好东西，这都是应该的。” 宋玫还是挺感谢他的，让乔大勇拿来好些烧烤，给他打包带上了，才客气地把人送走了。 “娘，幸好咱们认识荟萃楼的东家，不然还真要给那个金掌柜害了。” 乔大勇有点后怕，看着差点被砸的烧烤摊，忍不住想，要是他们不认识荟萃楼的人，估计现在摊子已经被那些流氓砸得不成样子了。 宋玫也点点头，深刻地意识到，在这个时代，没后台没背景出来做生意是有多艰难。 她只是开了个烧烤摊子，才出摊几天就被人盯上了，若是她贸然把酒拿出来卖，恐怕刚打出名声，他们全家就要遭人暗算了。 第70章 你把乔家的四儿子请过来了？ 宋玫长出了口气，让乔大勇和李英娘赶紧干活，今天早点卖完早点回家，免得再生事端。 而刚刚被郝掌柜威胁一番，狼狈逃跑的吴大牙此时也已经回到了迎宾酒楼，正在和金掌柜禀告刚刚发生的事。 “掌柜的，那烧烤摊子的老板娘很有些来头，请来了荟萃楼的郝掌柜，听说她是宋公子的至交好友，和他关系匪浅。” 金掌柜听了，也忍不住皱起了眉，“他们不过就是个摆摊子的，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怎么还跟宋公子成了至交？” 吴大牙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但郝掌柜对她恭恭敬敬的，还亲自来帮她出头，肯定不是假的。” 金掌柜脸色沉了下来，片刻没说话，吴大牙试探着开口，“掌柜的，这烧烤方子卖给了宋公子，咱们……” “卖给了宋公子，也不代表不能再卖给我们。” 吴大牙一愣，“方子已经卖给了宋公子，他可是知府大人的亲侄儿啊，连县令大人都是他舅舅的学生，咱们怎么跟他争啊？” 金掌柜冷笑一声，“我说要跟他争了吗？要是那乔家人自愿把方子再卖给我，他宋玉衡还能说我的不是？” 吴大牙更不明白了，“掌柜的，可他家不愿意卖给咱们啊？” 金掌柜狠狠瞪他一眼，“蠢货！那个乔夫人不愿意卖，你去查查她家里人，看看谁合适，找他谈一谈不就行了？” 吴大牙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掌柜的，您是说，咱们像以前对付刘家那样对付他们！” 金掌柜不耐烦地斥道，“知道了还不快去？等着我亲自去吗？” 吴大牙连忙点头哈腰地出了雅间，又去柜上支了一些钱，这才出了酒楼大门。 宋玫他们完全不知道，迎宾酒楼的金掌柜贼心不死，还有后招对付他们，这会儿还在忙活着生意。 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老客发现了迎宾酒楼对他们出手了，许多人都比平时买得更多，才刚到晌午头，烧烤就卖完了。 “早点卖完也好，赶紧收摊回去吧。” 几人赶紧收拾了东西，驾着马车就离开了，谁也没发现，后面有辆马车一直跟着他们进了罗湾村。 吴大牙就坐在后面的马车上，看着乔家的骡车停在了家门口，又仔细观察了乔家出来迎接的人，沉思了片刻，转头离开了罗湾村。 乔家人毫无察觉，宋玫也没跟他们说这件事，以免让家里人跟着担心，但她没想到，第二天她们再出摊的时候，吴大牙就又摸到了家里去。 吴大牙跟着金掌柜也有些年头了，看人也很准，在他看见乔大强从乔家出来，无所事事地在村里闲逛的时候，就赶紧跟了上去。 “不就是多拿了家里几个钱嘛，哪至于不让我出摊了，连工钱都没我的份，真是倒霉！” 乔大强嘴里嘟嘟囔囔的，一边走还一边踢着石子儿。 吴大牙就跟在后面听他嘟囔，听了一会儿，也差不多听明白了。 这个乔大强估计是骗了家里的钱被发现了，这才被罚了，不让他插手生意，连钱都不给了。 吴大牙忍不住暗自发笑，这不就是他想找的人？ “兄弟，兄弟！” 吴大牙在乔大强身后喊他，乔大强疑惑地转头，“你叫我？” “是啊！我叫你呢，你可是乔家人？” 乔大强见他面生，好像不是这村里的人，也免不了有些提防，“你是谁啊？” 吴大牙十分客气地朝他笑，“我是县城里迎宾酒楼的管事，我叫吴大牙，你可是那卖烧烤的乔家的公子啊？” 乔大强还没被人叫过公子，登时觉得这个吴管事又客气又会说话，直接就点了点头，“我是，我在家行四，吴管事叫我乔老四就行。” 吴大牙一咧嘴，“原来是乔四公子，我家掌柜的想请公子去吃酒聊聊天，不知道公子可愿意啊？” 乔大强眼珠子一转，想到自己老娘就是意外和荟萃楼的东家认识的，自己要是去结识一下迎宾酒楼的掌柜的，没准也能给家里挣点钱呢，思索一番就答应了下来。 吴大牙心里一喜，知道自己找对了人，眼前这个乔老四就是个好骗的肥羊，看来掌柜的想要的，很快就能到手了。 “请乔四公子跟我来。” 吴大牙把乔大强带到了马车边，请他上了车，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罗湾村。 乔家人没人发现乔大强跟着一个陌生人走了，之前看见他出门的刘桂香也以为他只是出门闲逛，根本就没在意。 乔大强坐着吴大牙的马车，跟着他到了迎宾酒楼，又被吴大牙客客气气地请了进去。 “乔四公子在这雅间稍坐一会儿，我去请我们掌柜的。” 吴大牙把乔大强安排在雅间里，吩咐小二给上了茶，又赶紧去请金掌柜了。 “你把乔家的四儿子请过来了？” 金掌柜正在后头盘账，一听吴大牙动作这么快，已经把乔家的人带来了，也忍不住心生疑虑。 “他真是乔家的人？就这么容易，被你骗过来了？” 吴大牙嘿嘿一笑，“掌柜的，咱们运气好，这乔老四啊，刚犯了点事，那个乔夫人不让他插手家里生意，也不给钱，他估计正缺钱花呢！” 金掌柜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那我就去会会这个乔老四。” 说罢，金掌柜就跟吴大牙一起去了楼上的雅间。 乔大强等得无聊，正想站起来四处看看，就听见门口传来动静，立马坐好不敢动了。 “这位就是乔四公子？” 金掌柜一改和吴大牙议事的时候的阴恻模样，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 乔大强一听掌柜的也这么客气，叫他乔四公子，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是我。” 金掌柜朝吴大牙扬扬下巴，“去取好酒好菜来，我要和乔四公子好好畅饮一番。” 吴大牙赶紧去了，金掌柜笑着坐在乔大强对面，“听说乔家的烧烤在本县很是有名，我也让人去买了回来，果然是名不虚传呐！” 乔大强以为金掌柜是因为他们家的生意好，跟他套近乎，也忍不住自得道，“我可不是吹，我家的烧烤料都是秘方，别人根本做不出来！” 金掌柜眼睛一亮，赶紧追问道，“那乔四公子可知道这烧烤料是怎么做的？” 第71章 假装绑架，试试你娘的心意 乔大强老实摇头，“我不知道，这烧烤料是我娘自己调的，谁也没教过。” 金掌柜闻言不免有些失望，没想到乔家人根本不知道烧烤料是怎么做的，只有那个乔夫人自己知道的话，就有些难办了。 但金掌柜显然不会就这么放弃，在酒菜上桌之后，亲自给乔大强倒了一杯酒，又笑着问道，“令堂真是好本事，调出的调料香飘十里啊！” 乔大强哪里被人这么对待过，心里早就美上了天，喝了金掌柜亲自倒的酒，嘴上也放松了许多。 “这个烧烤料的配方，是我爹教给我娘的，我娘每次都在房里调好了再拿出来给我们，可神秘了！” 乔大强美滋滋地吃着菜喝着酒，和金掌柜吹嘘着他们家的烧烤料配方有多么神秘，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 金掌柜很是看不起他这个上不得台面的样子，但想要拿到烧烤料的配方，也只能先哄着他。 等二人喝光了一壶酒，本来酒量就一般的乔大强也有些微醺了，金掌柜眼珠子一转，又来了主意。 “我看乔四少爷也像是会做生意的样子，家里的生意，你可上手了？” 这话顿时戳中了乔大强的痛点，他借着酒劲儿，当时就倾诉起来。 “金掌柜，你说说，我娘她是不是太狠心了，我不就是多拿了八钱银子嘛，她就不让我插手生意，连工钱都不分我一份，现在好了，我媳妇倒是拿着工钱干活，我屁都没有一个，在家也不受人待见，闹心得很！” 乔大强说着，把杯子里最后一口酒喝了下去，又闹着要续酒。 吴大牙就守在雅间外面，听见他的嚷嚷声，连忙让小二又送了一壶酒进去。 新酒上桌，金掌柜又给乔大强倒了一杯酒，很是替他不平，“乔夫人这么做也太过了，毕竟你是她亲生的，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呢？” 乔大强仿佛找到了知己一样，用力点头，“谁说不是呢？我那大哥二哥，根本就不是我娘生的，她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把他俩当亲生一样的，什么都想着他们，倒把我和两个弟弟给忘了！” 金掌柜很快就听出了话中的不对劲，乔大强行四，却只说大哥二哥和两个弟弟，他家里的老三倒是不见踪影了。 “嗐，别提了，我娘之前生病，我三哥不愿意请大夫，怕花钱，被我娘听见了，当时就把他赶出家门，不认他这个儿子了，后来他摔断了腿，我娘也没拿银子治，再后来我们就逃荒到了这里，也不知道我三哥怎么样了。” 乔大强提起乔大志还颇有些感伤，他们当时逃出村子的时候太急了，根本没想起来乔大志这个人，不过就算想起来了，他一个瘫痪在床的病人，也不好上路，不如留在村里躲着，没准还有一线生机。 “还有此事？你三哥难道不是你娘亲生的？” 金掌柜觉得这乔家娘子还挺狠心，自己亲儿子，说赶就赶出去了，摔伤了不给钱治，连逃荒都没带上。 乔大强摇头，怎么不是亲生的，三哥当初可比他要得娘欢心，可惜他那些心里话全被娘听去了，换做谁都得寒心吧。 “唉，也不怪我娘，是我三哥过分了，他还教我那侄儿说我娘死了他们就有钱买好吃的了，我侄子当着我娘的面就问了，奶怎么还没死，可把我娘气坏了。” 金掌柜听了，顿时觉得有点奇怪，这乔家娘子看起来是个手腕强硬，头脑清楚的厉害人物，怎么教出这么几个废物儿子？ 这个乔大强是这样，之前被赶出门的老三好像也差不多，和乔家娘子的性格简直差得太远了。 不过他也没细想，废物儿子正好合他心意，方便他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如此看来，恐怕是你三哥寒了你娘的心，连累了你们哥儿几个。” 听了金掌柜的分析，乔大强也是一脸郁闷，他说得没错，就是因为三哥寒了娘的心，连带着他们几个天天跟在三哥后头的兄弟也不得娘的欢心了。 “看来乔四公子为此事很是烦忧啊，我有个主意，可以试试你娘对你还上不上心。” 乔大强闻言不禁晕乎乎地抬眼问他，“什么主意？怎么试？” 金掌柜邪恶一笑，“乔四公子可以假装被人绑架了，我让人给乔夫人寄信过去，直言要你家的烧烤方子来换，看你娘愿意还是不愿意。” 乔大强有些心虚，虽然酒精上了头，但也知道这事儿实在不妥，连连摇头，“这，这怎么行，到时候被我娘知道了，肯定会把我打死了丢海里去的。” 金掌柜循循善诱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你是故意被绑架的？” 乔大强还是不敢，金掌柜又放了大招，“你放心，我不会真要你的烧烤方子，我就是替贤弟试一试你娘的心意，到时候，我就不要方子，要钱，钱到手了咱家三七分账，你七我三，如何？” 一听能分到钱，乔大强有些心动，再一想家里反正一天能挣那么多钱，损失这点也无所谓，还能有七成落在自己袋里，怎么想自己都不亏。 “那，那金掌柜可得保守好秘密，不能被我娘知道了。” 这话就是同意了，金掌柜得意一笑，“那是自然，我岂会害了贤弟？” 说罢，金掌柜又继续给乔大强倒酒，直到把他灌醉了，才把吴大牙叫了进来。 “把他绑到别庄里去，吩咐那边的人嘴严一点，别走漏了风声，再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写封信给乔家娘子，让她三天后拿烧烤方子来换乔大强。” 金掌柜吩咐一番，又嘱咐道，“找个面生的人，蒙上脸，花钱找个叫花子送信过去，别让人抓了把柄。” 吴大牙连连点头，“掌柜的放心，我都知道该怎么做。” 金掌柜满意地离开了雅间，吴大牙叫来几个伙计把乔大强抬到后院，搬上一辆马车，从酒楼后院的门出去，一路往城郊去了。 第72章 我亲自拿烧烤料方子去换大强 此时的宋玫仍在摊子上忙活，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四儿子给自己找了一个多么大的麻烦。 忙活到快要收摊的时候，一个小叫花子突然窜了过来，大声嚷嚷道，“你可是乔家娘子？有人叫我给你送封信过来！” 宋玫觉得有些莫名，她在这里也不认识什么人，会有谁来给她送信？ 小叫花子把信塞给她，不等她开口问，一溜烟地就跑了。 宋玫好奇地打开信，刚想要看，察觉到乔大刚和李英娘都在看着自己，又合上了信封。 她差点就把自己不识字的人设给忘了，这要是看了以后还看懂了，真是要把他们俩给吓到了，文盲老娘突然就识文断字了，多离奇啊。 “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咱们也没个识字的，等会儿收摊了去街边找个帮人代写信的书生看看。” 宋玫把信收起来，忍着好奇，直到收完摊后才带着信去找了一个书生帮忙看信。 “乔家娘子敬上，贵府四公子如今正在我府上做客，若想要四公子平安回家，三日后，辰时，请娘子带着烧烤料配方，城外善安寺见。” 书生念完，宋玫的脸就沉了下来，乔大刚和李英娘也是一脸惊慌。 “娘，这可怎么办，那贼人把四弟给绑了，要换咱们的烧烤调料呢，咱们给还是不给啊？” 宋玫没说话，掏出一文钱递给书生，又把信给收了回来。 “娘，你说话呀，四弟被绑了，咱们怎么办啊？” 乔大刚急得一脑门子的汗，宋玫只是瞥他一眼，神情淡然。 “被绑架了自然是要报官了，私下解决，万一贼人拿了烧烤方子还伤人怎么办？咱们又没法应对。” 说着，宋玫就爬上了骡车，“走啊，还愣着干什么？去县衙啊！” 乔大刚如梦初醒，赶紧扶着李英娘上了骡车，自己也坐在了车前头，赶着骡车去了县衙。 到了县衙门口，宋玫立刻就下了车，拿着那封勒索信递给了值守门口的衙役。 “官爷，您看看，我那苦命的四儿子被贼人绑架，现在生死未卜啊！” 宋玫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那衙役看了也是大怒，竟然有人光天化日的绑架勒索，简直是不把他们县衙放在眼里！ “这位娘子跟我来，事情的详细经过，你需跟我们师爷细说，也好早些找到你的儿子。” 衙役带着宋玫往里走，宋玫示意乔大刚和李英娘在外面等着，自己跟着衙役就进去了。 进了县衙，见到了师爷，师爷看了衙役呈上来的勒索信也是一阵皱眉，看向宋玫，“这封信是谁给你送来的？” “是个小叫花子，一送过来就跑了，我也没能问清楚是谁让他送来的。” 师爷皱着眉又继续问，“那是否有人问你买这烧烤方子，你没同意？” 宋玫一下子就想到了迎宾酒楼，当即答道，“昨日迎宾酒楼的人来过，但我这烧烤方子已经卖给了荟萃楼的宋公子，自然是不能卖给他们了，所以我就拒绝了。” 师爷自然知道迎宾酒楼是谁开的，也知道荟萃楼的宋公子是什么人物，当时几番衡量后，又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还有其他人想买吗？” 宋玫摇头，“我家烧烤摊开了没几天，就迎宾酒楼的人来过。” 师爷点点头，看来这个迎宾酒楼是嫌疑很大了，不过迎宾酒楼的金掌柜和县丞大人有些关系，这事儿还得上报给县令大人才行。 “这件事我会禀告给县令大人，尽快查清原委，救出你的儿子，你就先回去吧，若有什么进展，本师爷会差人去告诉你的。” 宋玫连忙道谢，“多谢师爷，有衙门相救，我儿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说完，宋玫就退出了师爷办公的房间，朝县衙外走去。 县衙外等着的乔大刚和李英娘已经是急不可耐，看到宋玫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怎么样？娘，衙门的人怎么说？”乔大刚神情十分焦急。 “师爷说会禀告给县令大人，尽快查清案情，把你四弟救出来。” 听说县令大人会亲自办案，乔大刚和李英娘也放心了几分，三人赶着车回了家，等着衙门的消息。 等三人到了家，何秀娥听见这个消息，简直要两眼一翻晕过去。 “娘，你说什么？大强被人绑了？” 宋玫赶紧安慰她，“但我已经报了官，还是由县令亲自办案，相信很快大强就能回家了。” 何秀娥仍然是一脸惶恐，抓着宋玫的手不放，“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娘，我好怕，万一大强出事了，我可怎么活啊！” 宋玫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你永远是咱家四房儿媳妇，这个家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 何秀娥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但很快就睁开了，直勾勾地盯着宋玫，“娘，那贼人就是想要烧烤料方子，要不就给他吧，大强的命要紧啊！” 宋玫叹了口气，“先看官府那边怎么说吧，实在不行，三天后，我亲自拿烧烤料方子去换大强回来。” 何秀娥似乎看到了希望，不住地点着头，只盼着三天快点过去，乔大强也能平安地回家来。 “桂香，把她扶回房间里去休息，其他人跟我来堂屋。” 宋玫让刘桂香把何秀娥送回房，接着就召集了全家人开会。 乔大强被绑架，虽说已经报了官，但三天时间很紧，万一官府抓不到人，那就只能拿烧烤料方子去换了。 现在唯一的怀疑对象是迎宾酒楼，但昨天他们想买方子才刚被拒绝，这就马上绑架乔大强，也太明目张胆了，所以宋玫觉得，凶犯有可能另有其人。 但究竟是谁，宋玫根本没有头绪，只能寄希望于官府，看他们三天之内能不能抓到凶犯了。 “要是官府抓不到人，三天后，我们就得拿烧烤料去换了。” 宋玫语气沉重，他们好不容易才把生意做起来，这眼看着又要黄了。 “娘，四弟的命要紧，烧烤料方子给了就给了，咱不是还有粉丝和蒜蓉酱嘛，还能靠这个挣钱呢。” 乔大勇连忙出言安慰，宋玫看了他一眼，长叹了口气，“希望大强真能平安无事吧。” 第73章 一切都是我们合伙设局骗她 乔家上下一片愁云惨雾，被吴大牙带到别庄里的乔大强酒醒之后，也有些后悔了。 他和金掌柜喝着喝着就有点找不到东南西北，乍一听金掌柜说得有道理，酒醒了再一想，这事儿也太缺德了。 乔大强怎么想怎么后悔，但他现在已经睡在了别庄里，估计家里也已经接到他被绑架的消息了，他这会儿再反悔也来不及了。 正在他又悔又怕的时候，吴大牙带着一碗解酒汤走了进来。 “乔四公子醒了？” 乔大强看见他，情绪有点复杂，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叹了口气又憋了回去。 “这是醒酒汤，乔四公子喝了吧。” 吴大牙把醒酒汤递给乔大强，又开始对他循循善诱。 “乔四公子不必烦忧，这只不过是为了试试你在你娘心里的地位，到时候拿了钱，你还能拿去七成，你也不吃亏啊！” 乔大强狐疑地看着他，“你们这样帮我试探我娘，你们能有什么好处？” 吴大牙微微一笑，“我们掌柜的和乔四公子一见如故，朋友之间帮帮忙而已，再说了，我们不还能落下三成辛苦费吗？” 乔大强半信半疑，“你们真的不是冲着我娘调的烧烤料来的？” 吴大牙的笑容收敛起来，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乔四公子人都在这儿了，这会儿问这个已经没什么必要了吧。” 听到吴大牙这么说，乔大强猛然站起身来，怒瞪着吴大牙，“你们就是想要我娘把烧烤料的方子交出来！你们骗我！” 吴大牙突然又笑起来，“怎么，乔四公子现在后悔了？” 他这样的态度，乔大强更确定，他就是喝酒上了头，被这两个奸商给骗了！ “我不干了！放我走！我不要银子了！” 乔大强说着就推开吴大牙要往门口冲去，可他没想到的是，他一打开门，门口就有两个彪形大汉围了上来。 “乔四公子想往哪里跑？” 吴大牙在他身后，阴笑着捏住了他的肩膀，然后猛地一用力，把他摔在了床榻上。 “乔四公子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三天之后你娘把我们想要的东西拿到手，我们就会放你走的。” 吴大牙笑得阴险极了，在乔大强要喊出声之前打断了他，“乔四公子和我们可是合谋，难不成，你敢告诉你娘，这一切都是我们合伙设局骗她？” 听到这里，乔大强愣了，眼睁睁看着吴大牙一脸得意地离开，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两个狗娘养的王八犊子！” 乔大强气得直喘粗气，狠狠踢了床榻边的茶几一脚。 但吴大牙说得没错，一开始，是他同意和金掌柜合伙摆他娘一道，试探他在她心中地位的，这下他说反悔，不知道娘和家里人会怎么看他。 娘会相信自己吗？ 乔大强心里根本没底，他才刚刚犯了错事被娘抓个正着，这下又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不敢想娘会怎么对他。 金掌柜和吴大牙估计也是抓准了这些，才敢直接和他撕破脸吧。 他们要的，根本就是娘自己调的烧烤料，只有自己傻得离谱，自己送上去给他们骗。 乔大强悔不当初，坐在床榻边上，抬起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爹教给娘的秘制调料，就这么被自己送到了贼人手上，他现在真是全家的罪人了。 一想到娘和全家人失望的眼神，乔大强就觉得自己根本没脸再见他们。 与其被贼人骗走了方子再把自己赶走，还不如在他们拿自己和娘做交换的时候，阻止娘把方子交出去。 乔大强握紧了拳头，下定决心，三天后，他一定要及时挽回，绝对不让金掌柜拿到他们家的调料方子！ 第一天很快过去，乔大强在别庄里一直在设想三天后的场景，而乔家则是已经准备好了要交出方子了。 “明日我上街去找个书生，把方子默写下来，三天后，就靠这张纸换大强了。” 宋玫的心情很沉重，乔大强被绑架，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挨打，会不会挨饿。 她怎么也想不到，是乔大强自己和别人合伙把自己绑了，她只以为是贼人见乔大强落单，把他绑了威胁她。 宋玫现在只担心乔大强的安危，对她来说，烧烤料方子其实并不重要。 她会的东西多了去了，而且现在家里也有钱可以直接开铺子卖别的东西，不是必须依赖烧烤摊糊口的。 乔家现在也还有和宋玉衡的合作在，就算烧烤摊不开了，也一样有大笔进账。 但就算如此，宋玫也不想就那么便宜了绑架乔大强的贼人，她要交出的方子，是修改版，味道远远不如正版，而且再怎么琢磨都琢磨不出到底差在哪儿了。 乔家人都不知道她的打算，只知道方子就要交出去了，彼此都有些难过。 何秀娥更是哭得不成样子，不停地跟所有人说对不起，是乔大强连累了家里少了一个进账的来源。 “四弟妹，你这是什么话，老四是我们家人，一个烧烤料方子而已，怎么比得上四弟的安危呢？” “就是啊，秀娥，只要四弟平安回家，烧烤料方子给了就给了，咱们家还有别的挣钱法子，只要咱们全家齐心协力，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何秀娥流着泪点头，家里人的每一句话她都记下了，以后她和大强一定会努力干活，给家里挣钱，弥补他们给家里带来的损失。 “好了，秀娥，大强也不是他自己想被人绑的，这事儿怪不到他头上，只怪有些人心眼坏，看上了别人的东西就要想尽办法的抢。” 宋玫还以为乔大强是无妄之灾，看见何秀娥这样自责，忍不住出言宽慰。 “娘，我觉得就是那个金掌柜，他们想买方子不成，就绑架了老四，逼着咱们交出方子！” 宋玫听了乔大勇的话，叹了口气，“除了他们，我也想不到其他人，但咱们没证据，而且我想不通，他们明明知道咱家和宋公子有交情，方子也卖给宋公子了，怎么还敢动宋公子的东西？” 第74章 蠢货！谁让你和宋玉衡争的！ 这是宋玫一直想不通的地方，虽说迎宾酒楼是最有嫌疑的，但宋玉衡的身份显然比他们的后台还要高，他们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和宋玉衡对着干？ 但要说是其他人，那就跟大海捞针一样，她根本想不到是谁了。 “算了，不管是谁，这方子是肯定要交出去的了，三天后我们自然就知道是谁绑了大强。” 宋玫摆摆手，让大家都散了，自己回房间进了空间去调配修改版的烧烤料。 在经过她的精心调配之后，修改版烧烤料配方终于出炉了。 这份方子，明面上看不出什么问题，但真正调出来尝尝就知道，和原版差得很远，完全不是一回事。 宋玫想好了，三天后，就让官府的人提前埋伏在善安寺里，等她和贼人做交易的时候，一拥而上直接把贼人拿下。 而这份方子，就算有贼人逃跑，拿着方子回去给他们的主子复命，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打算好一切，宋玫第二天就在出摊之后，趁着生意不忙，赶去了官府。 宋玫把她的计划和师爷和盘托出，师爷答应了，宋玫又找到了帮她念信的书生，默写了一份盗版调料方子出来。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两天后善安寺用方子换乔大强了。 两天时间好不容易过去，宋玫提前一天告知食客，明日休息一天，不出摊了。 到了约定那天一大早，宋玫就让乔大勇和乔大刚赶着车，跟她一起去了善安寺。 还没接近善安寺，就有衙门的人穿着普通布衣打扮，上前来告诉她，衙门的人已经在善安寺埋伏好了，只等贼人出现。 宋玫的心放下了一半，摸了摸怀里的盗版方子，让两个儿子赶着车，赶到了善安寺。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宋玫以为贼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肯露面的时候，两辆马车驶了过来。 宋玫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眼看着头辆马车上跳下了一个完全面生的人。 “乔夫人果然守约，不知道我们要的东西，你可带了？” 那个生面孔上来便问起方子的事，宋玫从怀里拿出那张纸，对着他扬了扬。 “把她手里的方子拿过来。” 生面孔吩咐身旁一个小厮过去拿方子，被宋玫制止了。 “先让我看看我儿子怎么样了，我看不到他，是不会把方子给你们的。” 生面孔哈哈大笑，掀起车帘，直接把被捆着手脚还捂着嘴的乔大强拉了下来。 “乔夫人看看，你儿子毫发无伤，只要你把方子给我们，你儿子就可以跟你们回家了。” 乔大强看见宋玫，拼命的摇头，嘴里还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宋玫觉得他的表现有点奇怪，试探着问道，“大强，他们打你了还是怎么你了？” 乔大强嘴被堵上了，不能说话，只会呜咽着摇头，可怜极了。 “乔夫人，我们可没打他，我们好生生的伺候了他三天呢！” 生面孔把乔大强左转右转，给宋玫看他周身，确实没有一点挨过打的痕迹。 “好，你们放了我儿子，这方子，就给你们了。” 宋玫说着，两根手指捏住方子，正面对着生面孔。 生面孔得意一笑，派小厮过去拿了方子，粗略扫了一眼没发现问题，直接就把乔大强脚上的绳子解了，推到了宋玫那边去。 就在他们准备上车走人的时候，衙门的人突然出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光天化日绑架勒索，还想跑？给我拿下！” 随着衙役班头的一声令下，两辆马车被围得严严实实，生面孔当时就白了脸。 这边乔大强被解了绑，解开嘴巴里的布的第一时间就哭道，“娘，我错了，他们说请我去喝酒，我就去了，结果被他们灌醉了……” 乔大强最终还是不太敢说自己答应跟他们合伙骗亲娘，只说他被忽悠过去喝酒，没想到被灌醉了之后就走不掉了。 “你啊！什么人请你去喝酒你都去，幸好这次他们没想要弄死你，万一遇到个不要命的，直接砍了你，你上哪儿喊冤啊！” 宋玫气不打一处来，真是没见过那么傻的，不认识的人请他喝酒他也去，也不怕醒了被人卖去当苦力。 “娘，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乔大强的模样可怜，还一直在道歉，看得两个哥哥很是心疼，不住地为他求情，宋玫也有点不忍心，只好让老大老二赶紧扶他上车，去医馆检查一下有没有暗伤。 这时，送乔大强过来的贼人已经全部被拿下了，衙役正要押他们回衙门审问。 “乔夫人，贼人已经落网，我们回去会严加审问，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衙役班头把刚刚宋玫交出去的方子还给了宋玫，朝她一拱手，带着贼人离开了。 宋玫也赶紧让老大老二赶车，一路往县城医馆去了。 两方人都离开了，善安寺里有个人影走了出来，很快又从后院牵出了一匹马，奔向了县城。 “什么？乔家人报官了？把我们的人全都抓了？！” 金掌柜听了手下的禀报，气得胡子都要飞起来了。 “我亲眼看到的，所有兄弟都被抓了，掌柜的，胡东升不会把我们供出去吧？” 来禀报的手下很是担忧，金掌柜却根本无心搭理他，直接站起身就往外走。 “你先不要露面了，我去找姐夫一趟。” 说着，金掌柜就迅速离开了酒楼，让人备了顶轿子，往城西去了。 一盏茶的功夫后，金掌柜已经站在了他姐夫府上的客厅里。 “姐夫，这回你可要帮帮我啊！” 金掌柜在他姐夫面前低声下气的，但他姐夫却是直接把茶盏扔到了他的脚下。 “蠢货！谁让你和宋玉衡争的！他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 金掌柜的姐夫一听他这次要的方子是宋玉衡买下来的，他买不成就绑了卖家的家人换方子，还被衙门抓了现行，气得几乎要吐血。 “你以为县丞大人能保得住你？宋玉衡他舅舅还是知府呢！县丞在他眼里算个屁啊！” 金掌柜急得一脑门的汗，恨不得跪下来求他，“姐夫，我可是你嫡亲的小舅子，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第75章 原来一切竟然是他们串通好的 金姐夫此刻只恨自己有这么个蠢货小舅子，但他和他妻子平日里的花销也大部分是由这个小舅子提供，他这时候撇清关系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事。 正好此时，金掌柜的姐姐也从后头走了出来，一看自己弟弟跪在地上这么凄惨，连忙帮着劝说。 “夫君，德运他毕竟是我亲弟弟啊，你就帮帮他吧，再说了，县丞大人那边，不也是用德运挣来的钱打点的嘛！” 金掌柜的姐姐并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她只知道自家弟弟挣了钱都会拿来孝敬她丈夫和县丞大人，这下弟弟求上了门，县丞大人自然是要帮忙摆平的。 “你个蠢妇，你知道什么！” 金掌柜的姐夫被这姐弟俩气得不轻，说话都直喘粗气。 “他得罪的是荟萃楼的东家宋玉衡！” 金姐姐是内宅妇人，并不知道宋玉衡的身份，又是后来才进来的，也没听到之前金姐夫说宋玉衡的话。 她当时就不屑地反驳道，“荟萃楼的东家又怎样，民不与官斗，县丞大人还怕他一个开酒楼的不成？” 金姐夫简直要被她气死，“宋玉衡是知府大人的亲外甥，县令大人更是知府大人的学生，县丞大人在他眼里算得了什么？！” 金姐姐顿时便惊慌起来，“怎么回事啊？德运，你怎么得罪了这种大人物？” 金掌柜也是悔不当初，要是他早知道乔家那个女人那么不好对付，他也不会想出这种鬼主意。 “姐夫，你就带我去见县丞大人一面吧，只要县丞大人有办法让被抓的那些人不把我供出来，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说着，金掌柜又从怀里掏出了几张银票，讨好地递到了姐夫眼前。 金姐夫看着那几张银票，再想想自己从小舅子这里拿了那么多银子，只好答应了下来。 眼下正是衙门办公时间，县丞大人必然在衙门，那几个贼人又已经被押回了衙门，两人不敢耽误，立马出门朝衙门赶去。 而此时，宋玫等人已经带着乔大强到了医馆检查，确定没有什么暗伤之后，带着他就直接回了家。 三人带着乔大强回到家，何秀娥一看见丈夫从马车上好好地走下来，直接就哭着扑了上去。 乔大强看见为自己担惊受怕，才短短三日就已经憔悴了不少的妻子也很是愧疚，抱着她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都是他不好，他骗钱被娘抓了就记恨起来，所以金掌柜提议跟他一起骗家人被绑架的时候，他才没有拒绝。 “你有没有挨打啊？他们给你吃饭吗？你饿不饿？家里有干面，我给你煮一碗去。” 何秀娥先是抱着乔大强一通哭，但又想起乔大强被绑架三天，贼人恐怕不会给他吃饱喝足，马上又擦干眼泪要去厨房煮面给他吃。 “不用不用，我不饿，他们还算有良心，给我饭吃了，也没打我，你放心吧。” 乔大强连忙把妻子拦下，宋玫也补充道，“刚刚已经带大强去医馆看过了，没受伤，也没饿着，就是担惊受怕了三天，有些精神不济。” 何秀娥这才放心下来，拉着乔大强左看右看，欢喜极了。 乔大强的两个双胞胎儿子也被二伯娘李英娘抱着出来了，直往三天没见的父亲怀里扑，惹得乔大强更是热泪盈眶起来。 眼看着全家人都这么担心他，娘也毫不犹豫地拿了烧烤方子去换他，他心里真的十分愧疚，面对家人的关心和安慰，更是觉得羞愧难当。 “好了好了，都别站在院子里了，都进堂屋吧，大强平安回来，这是大喜事，今晚咱们吃顿好的，再开两坛酒，热闹一下。” 乔大强平安回来，在贼人那里也没有受伤，宋玫是很高兴的，甚至很有些庆幸。 但乔大强却实在是内心难安，在何秀娥扶着他进了堂屋之后，一狠心，直接给宋玫跪了下来。 宋玫吓了一跳，“老四，你这是做什么？” 站在他身后的乔大刚也赶紧去拉他，“老四你快起来，被贼人绑了也不是你的错，都怪那贼人惦记不该惦记的东西。” 乔大强摇头把二哥的手拿开，板板正正地跪在了宋玫面前。 “娘，是我犯蠢，迎宾酒楼的吴管事来找我，说他们掌柜的想见见我，我觉得这是个结识人的机会，就跟着去了。” 听到迎宾酒楼，宋玫立刻皱起了眉头，果然是他们做的，但她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还是实名制作案。 原本宋玫以为，就算是迎宾酒楼做的，他们也只会让陌生面孔请乔大强去喝酒，可没想到，乔大强居然就是和金掌柜见的面。 “我到了酒楼，金掌柜就跟我喝酒，喝得上了头，我把家里很多事都告诉他了，他就问我想不想试试娘在不在意我这个儿子，我喝蒙了，居然就答应了。” 乔大强越说越心虚，低下头不敢去看宋玫的脸色。 宋玫这下是真的要气吐血了，她猜来猜去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金掌柜他们为什么不隐藏身份，又为什么绑了乔大强还好生对待，原来一切竟然是他们串通好的！ “老四，你……，你和迎宾酒楼的人合伙骗娘交出烧烤方子？！” 乔大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全家为老四被绑架这件事吃不下睡不好，可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就是老四和金掌柜合伙干的！ 乔大强慌忙反驳，“不是不是，我没有要骗娘交出方子，金掌柜说，他不要方子，到时候只要银子，看娘愿不愿意给我出银子。” 旁边的何秀娥已经傻了，她这三天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丈夫，可他却是心甘情愿被人绑走的！ “你！你是不是人啊！你居然帮着那个金掌柜骗咱家的秘方！你知不知道全家人因为你，这三天，连饭都吃不下了！” 何秀娥哭着扑上去疯狂踢打乔大强，她真的被乔大强气疯了，前几天他才刚刚因为骗钱被娘抓到，没想到他立刻就想出这种损招，骗得家里人为他担惊受怕了整整三天！ 宋玫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一脚踢翻了跪在她面前的乔大强。 “你知不知道，你被绑架这三天，每次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在担心你，有没有挨饿，能不能吃上一口饭。” 第76章 我要状告金掌柜和我合谋 宋玫声音平静，仿佛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可乔大强却是被这句话说得无地自容，直接把头磕在了地上。 “不是你错了，是娘错了，娘不该觉得人人都能有改过的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 宋玫对这个儿子的失望程度远比以前的老三乔大志要高得多。 毕竟乔大志是她刚穿来的时候就收拾掉的，并没有什么感情，但乔大强却是和她朝夕相处，从靠山村逃难出来，一步一步走到罗湾村的。 “你在绿豆的斤两上做手脚，骗家里的钱，我都忍了，可你居然伙同外人骗走家里用来赚钱的秘方，乔大强，你是真有本事啊！” 乔大强伏在地上痛哭流涕，他知道他这次错得离谱，想要得到全家人的原谅是件无比艰难的事。 “从今天开始，我们乔家就没有你乔大强这个人了，家里也没有钱分给你，你自生自灭去吧。” 宋玫说完这句话，直接就站起来要离开，乔大强慌乱地抱住了她的大腿，拼命地求饶。 “娘，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原谅我一次吧，我要是再犯，我自己走，走得远远地，再也不让娘烦心。” 宋玫满眼失望地看着他，“再给你机会，你又继续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乔大强，你看看你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要娘怎么相信你。” 说完，宋玫让乔大勇和乔大刚上来把乔大强脱开，自己直接回了房间。 乔大强无力地跪在地上，脸上尽是懊悔和绝望。 得知乔大强被赶出去了的何秀娥直接就崩溃了，又上来踢打乔大强，“你害不害人啊！两个儿子还那么小！我们俩要到哪里去讨生活！” 他们四房连一文钱都没有分到，他们以后要住在哪里？吃饭的钱又从哪里来？ 何秀娥不敢想，她和乔大强两个没有手艺的农户人家，要怎么出去独立养活两个年岁尚小的儿子。 一旁的几个妯娌也替她着急，四房的孩子还那么小，老四被赶出去，连个栖身的地方都没有，两个孩子可怎么办？ 眼看着都快要秋末了，老四夫妻俩带着年幼的孩子，哪有活路可以走？ 帮忙抱着双胞胎的李英娘看着这两个年幼懵懂的孩子，心疼得不行，可又实在没有办法。 发工钱这件事也是娘前几天才提起的，还没到发工钱的日子，现在大家伙身上都没有钱，想凑点钱帮老四一家安顿下来都不知道从哪里凑。 正在大伙儿一筹不展的时候，宋玫又回来了。 “秀娥和两个孩子留在家里，乔大强自己出去单过，自己做了蠢事，别连累了无辜。” 说完，宋玫看也不看乔大强一眼，转身就出去了。 宋玫的这句话，让大家又是庆幸又是担忧，庆幸的是何秀娥和两个孩子能留下来，担忧的是乔大强出去要怎么过日子。 何秀娥听到自己和两个孩子可以留下的时候也是发了好一会儿的愣，好半天后才捂着脸哭出了声。 “秀娥，别哭了，是我做了蠢事，我差点害了全家人，我活该的，你带着孩子好好过，我就在家旁边帮着家里做事，等娘原谅我，我就回家来和你和孩子团聚。” 乔大强知道，自己的妻儿没有被赶出去，娘就没有存了真的舍弃他们这一房的心思，只要他愿意为自己犯下的错过赎罪，总有一天，娘一定会原谅他的。 何秀娥死死抓着他的手，“大强，你要是真的知错，你就要好好表现，不能再犯下错事了，小文小武还小，他们不能没有爹啊！” 虽说何秀娥被乔大强的这些举动气得也恨不得打死他，可她毕竟是做媳妇的，又是逃难到这里，除了乔家，她没有任何依靠，无论怎样，她也只能希望乔大强改邪归正，好好过日子，别再有什么坏主意了。 “我知道，秀娥，我一定会努力改过，让娘看到我改好了。” 何秀娥得了丈夫的保证，哭着点头，可抓着丈夫的手丝毫没有放松。 “大哥二哥，老五老六，还有大嫂二嫂和五弟妹，秀娥和小文小武，就托你们多照顾着了。” 乔大强给兄弟还有妯娌几个都鞠了一躬，接着就拔腿往外走。 乔大刚连忙拦住了他，“老四，你干什么去？” “二哥，我去衙门，我要告诉官老爷，这件事都是我和金掌柜一起干的，他别想逃得了关系！” 乔大强说着，就直接往外走去，乔大刚看着他的背影，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强做了错事，他去衙门告发金掌柜，也是应该的，只是大强被赶了出去，总得有个住处吧？” 乔大强孤身一身被赶出去，乔大刚不知道他能住在哪里，干脆提议道，“大哥，老五老六，要不然，咱们帮他盖个草屋，就在咱家旁边，也好时常照应着，怎么样？” 这个提议得到了几兄弟的一致赞同，乔大勇当时就去后院开始翻找适合盖房子的茅草去了。 宋玫在房间里支着耳朵听堂屋的动静，听见乔大强去官府告发金掌柜，几兄弟又趁着这个时间要给乔大强盖草屋，半是欣慰半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把乔大强赶出去，也是她想要乔大强得到教训，希望他通过这件事能够真正的改过自新，以后也好撑起家里的一部分生意。 宋玫知道，乔大强不是真正的蠢人，如果他能把心思放在正道上，到时候家里的生意，还能有一部分可以指望他。 至于老五老六，看到乔大强的这个下场，恐怕也能得到一些教训，暂时是掀不起风浪了。 而且他们俩，一向是跟在别人后头混的，要他们自己出主意干些什么事，他们是不敢的。 所以对于儿子们要给乔大强盖草屋在自家旁边，她也没有加以阻止，反而默许了这个举动。 这边乔家兄弟开始为了盖草屋而忙活起来，那边的乔大强也一路走到了衙门。 “官爷，我是乔家烧烤摊的乔老四，我要状告金掌柜，和我合谋骗我娘交出烧烤料秘方！” 第77章 师爷被威胁，交出贼人供词 值守的衙役大吃一惊，“什么？你和金掌柜合谋？” 乔大强坚定点头，“是，我被绑架，全都是金掌柜觊觎我家的烧烤料方子，哄我和他合谋骗我娘交出房子。” 衙役看他不像说谎，连忙把他带进去见了负责此案审理的范师爷。 范师爷正在为早上抓到的那帮贼人而烦恼，贼人嘴严得很，至今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范师爷，此人是乔家烧烤摊的乔老四，也就是被贼人绑架的那位，他说，绑架一事，是他和迎宾酒楼金掌柜合谋的。” 听完衙役的话，范师爷都有点不敢相信，被绑架的人居然是主谋之一？ 乔大强当即就跪下了，“师爷，我不敢说谎，我要是有一句谎话，我天打雷劈！” 范师爷连忙让他起来，“你先起来，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复述一遍。” 乔大强点点头，把他骗钱被发现，被宋玫踢出家里的生意开始，后来是怎么遇到吴大牙，又是怎么被金掌柜忽悠同意伪造被绑架的假象来骗家里人的事全部交代了一遍。 范师爷仔细听完，又详细做了份记录，让乔大强签字画押，带着这份供词去了后面的讯房。 讯房里，带着乔大强去善安寺的几个贼人仍是咬定了不知道收买他们的人是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王传虎，你就别硬撑了，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是谁收买了你们？金掌柜可是全交代了，而且他说，这事并非他本意，是你们要拿乔大强去换调料方子，再利用这个方子牟利。” 被称作王传虎的人，正是这群贼人中的领头人，也是他和金掌柜接头，为金掌柜做了不少错事。 王传虎当即就变了脸色，刚要反驳，范师爷又开口了，“金掌柜还交代了不少事，你这身上，背了不少案子啊！” 实际上范师爷除了乔大强的事，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随口诈一诈王传虎，可王传虎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起来。 “那些事，都是金掌柜让我去做的，我也只是拿钱办事而已！” 范师爷一挑眉，“哦？不如你说说看，金掌柜是如何指使你的，若你真不是主谋，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王传虎没想到范师爷是诈他的，因为他觉得只要自己的人不说，范师爷不可能那么快查出来背后主谋。 既然范师爷已经查到了，那说明，金掌柜也已经被抓了，而且金掌柜还为了自保，把事情都推到了他头上，那他也不用帮忙遮掩了。 “原先在东市街卖炙肉的摊贩刘根元，他家的方子是金掌柜让我去抢了他家的小孙子，然后换来了炙肉的法子，还让我一不做二不休，打断了刘根元的一双手，叫他再没办法做炙肉。” “西街鲁寡妇的女儿失踪，也是因为被金掌柜看上了，但她抵死不做小妾，金掌柜便让我绑她进府，可惜那女子刚烈，刚进府就咬舌自尽了，金掌柜就让我处理了她，扔进了湖里。” 王传虎一连说了好几件县中大事，范师爷听得脸色铁青，几乎要把手中的笔捏碎。 “好个金德运，仗着有点关系在身上，竟成了我百川县的一大毒瘤！” 范师爷写完手中记录，让人看住王传虎，拿着几张供词便径直去了县令的书房。 不过还没等他走到书房，便被县丞给拦住了去路。 “范师爷，我看你急匆匆的，这是出了什么事啊？” 范师爷拿着王传虎的供词，对于金掌柜的保护伞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不劳县丞大人操心，范某人有事禀告县令大人。” 说着，范师爷就要绕过县丞往书房去，没想到县丞在他背后突然说了一句，“范师爷的爱女，今年也有十二岁了吧？” 范师爷猛然回头，“你说什么？！” 县丞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把你手上的供词给我，闭紧你的嘴巴，否则，我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范师爷的拳头捏得很紧，“你对妍儿做了什么？” “只是请她去做客，若是师爷配合，令千金自然很快便能回家了。” 说完，县丞便伸出手，示意范师爷把手中的供词给他。 范师爷的脸色极为难看，可为了女儿的安危，他也只能暂时把供词交给县丞，等女儿平安回家，再想其他办法。 “乔老四和王传虎等人，你也不用管了，我自会处理。” 县丞拿着供词，很快便得意地离开了。 范师爷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恨得几乎要把牙齿咬碎。 他多想现在就禀告县令大人，将县丞等人绳之以法，可女儿现在落在了他们手上，他不敢拿女儿的命去赌。 思量半晌之后，范师爷无奈地转头要走，却撞见了宋玉衡。 “范师爷？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做甚？” 宋玉衡看见范师爷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还很差，疑惑地出言询问。 范师爷不知道宋玉衡为什么突然出现，但他猜测可能是为了金掌柜和乔老四合谋骗方子的事来的，根本不敢多言，只说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急忙便要离开。 “师爷不舒服便回去休息吧，我有要事找县令大人，说来也奇怪，这县里的绑架之事怎会一桩接一桩。” 说着，宋玉衡便要往书房去，范师爷闻言一震，立刻喊住他，“宋公子说绑架之事一桩接一桩？可是遇到了什么被绑架之人？” 宋玉衡转头看他，见他一脸焦急之色，心下还是疑惑，“范师爷为何如此焦急？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范师爷来不及解释，只是问道，“宋公子，请您快告诉我，您是否遇到了被绑架之人？” 宋玉衡只好点头，“是，我碰巧遇上了一伙贼人绑架了一个小姑娘，便让家丁出手将小姑娘救了下来安置在医馆，只是她至今未醒，我来找县令大人禀告此事，尽快找到小姑娘的家人。” 范师爷激动极了，“那个小姑娘，是不是右眼下方有一颗痣，腰间还挂了一个绣着桃花的香囊？” 第78章 立刻前去捉拿县丞和金掌柜 宋玉衡惊奇道，“范师爷怎么知道？难不成是认识这位姑娘？” 范师爷激动得几乎要落泪，“她是我的女儿妍儿！” 宋玉衡这下真是惊讶了，居然有人这么大胆，敢绑架县衙师爷的女儿？ 虽说师爷不是朝廷册封的官身，但作为县令大人的亲信，在县中也是很有威望，怎么会有人敢绑架他的女儿？ “范师爷，我记得，贵府就在离衙门不远的地方，住的大多都是衙门中人，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在那里动手？” 范师爷闻言，恨恨道，“是县丞陈立松！金掌柜的背后靠山就是他，如今金掌柜东窗事发，他便绑了我的女儿威胁我替他们遮掩！” 宋玉衡皱起了眉头，他也是知道金掌柜和县丞的关系的，但没想到这个县丞如此胆大包天，竟然去绑了范师爷的女儿来威胁他。 “范师爷放心，令千金如今很安全，我的人在康来医馆守着她，定然不会出事的。” 范师爷感激地朝他一拜，“宋公子救命之恩，我范元泰没齿难忘！” 宋玉衡摆摆手，“顺手之事而已，我岂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姑娘被他们绑走？” 范师爷又朝他拜了拜，“宋公子，我这就要去和县令大人禀告实情，金掌柜作恶多端，陈立松更是助纣为虐，这二人属实是我县毒瘤，不得不除！” 宋玉衡点头，“既然师爷已经知道我要说的事，那便由师爷一同禀告，我就不进去妨碍衙门公务了，宋某告辞。” 范师爷毕恭毕敬地送走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快步朝书房走去。 “县令大人，元泰有要事禀告！” 县令大人见范师爷一脸焦急，也觉得他要说的事似乎不简单，连忙问道，“何事？” 范师爷快速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着急道，“大人，乔老四和王传虎等人有危险！” 县令大人听了他的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好一个县丞，竟是想在我这百川县只手遮天了！” “来人！立刻调集人手，前去捉拿县丞陈立松和迎宾酒楼金德运！” 门口的衙役立刻响应，很快就脚步匆匆出了书房所在的院子。 “元泰，去医馆看看你女儿吧，后面的事，本官自会处理。” 范师爷心中正惦记着女儿，连忙谢过县令大人体恤，转身离开了。 他走后没多久，便有衙役进书房禀告，“大人，陈县丞已拿下，派去捉拿金掌柜的人也已出发了。” 县令点点头，整了整衣袍，让衙役带路，去见了县丞陈立松。 陈立松还没来得及处理王传虎和乔大强，便被衙役抓住关在了一间空置的讯房，此时正在里头大发雷霆。 “我是县丞！你们胆敢抓我！活得不耐烦了！” 县令冷笑了一声，“小小县丞，竟觉得自己可以目无法纪，祸乱百川了。” 陈立松猛地看向县令，心知不好，但他根本没想到绑妍儿这事没成，还以为范师爷什么也没透露，当即便又有了底气。 “大人，下官不知所犯何罪啊！” 县令知道此人不见棺材不掉泪，并不欲与他多言，只是吩咐衙役将他牢牢看押，不许任何人靠近。 陈立松这下更是有些慌了神，眼看着县令离开，心里不断地盘算着应对的办法。 而金掌柜那边，正和他姐夫在他的酒楼里喝酒呢，以为有了县丞的帮助就高枕无忧了。 “姐夫，还是县丞大人有办法，绑了那个师爷的女儿，看他还敢对咱们怎么样！” 金掌柜得意极了，就算吴大牙来告诉了他，乔大强去自首了还把他供出来了，也是丝毫不慌的。 他姐夫也很是得意，他靠着县丞的关系，从金掌柜身上挣了不少钱，这下解决了这件大事，他又能从中狠捞一笔了。 两人正在推杯换盏，楼下突然一阵骚乱，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衙役已经冲进了雅间。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金掌柜慌了，县丞大人明明摆平了此事，怎么衙役还冲进了他的酒楼？ 可那些衙役根本不回答他，直接把他反手拧住，押着走出了酒楼。 对这件事放心不下的宋玫想来县衙打听一下进展，路过迎宾酒楼的时候正好看见了金掌柜和一个没见过的男人一起被押了出来。 “娘！金掌柜被抓了！还是被官差押着出来的！” 驾着车带宋玫来县城的乔大勇很是激动，恨不得当街给衙役鼓掌了。 领头的衙役，宋玫又正好见过，连忙走了过去。 “官爷，是我，乔家烧烤摊子的乔大娘，这二人可是因为绑架我儿的事被抓的？” 那衙役自然是认得宋玫的，便跟她多说了两句。 “这二人可不止绑架你儿子那么简单，据说犯了不少事，连县丞都牵扯其中，我们县令大人正要亲自审理此案呢。” 宋玫有点惊讶，没想到乔大强被绑架这件事牵连这么广，以前犯的事全都被扯了出来。 金掌柜也看见了宋玫，对她简直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他也不会被衙役押去衙门审问。 原本他还想着等这事过去了，他再找机会报复宋玫，可如今，县丞那里出了问题，他自身难保，更别说报复谁了。 金掌柜被衙役押走，宋玫看着他们远去，又上了骡车，让乔大勇跟在他们后面，往衙门去了。 眼看着金掌柜和那个陌生男人被押进了衙门，宋玫上前去向值守的衙役打听情况。 “官爷，我是乔家烧烤摊子的人，我想问问，我那个被绑架的四儿子，他什么时候能从衙门出来？” 值守的衙役也见过宋玫，还去买过烧烤，对她印象很好，当即便替她进去看看乔大强的情况。 宋玫连连谢过衙役，等了好一会儿，就见衙役领着乔大强出来了。 “他和金掌柜的事，他都交代清楚了，现在县令大人正在审问金掌柜，他可以先走了，再有什么事情，衙门会找他过来的。” 乔大强看见宋玫和乔大勇一起来找他，心里仍是羞愧难当，犹犹豫豫不敢往骡车那边走。 “还不过来？你是准备在衙门住下？” 宋玫没好气地瞪了乔大强一眼，自己先上了骡车。 乔大强小心翼翼地上了骡车，缩在一边不敢吭声。 宋玫瞥他一眼，“你几个兄弟已经帮你在盖草屋了，等草屋盖好你就搬出去，以后就自生自灭吧。” 第79章 指点宋玉衡，多卖些粉丝出去 乔大强把头埋得更低，只敢低低地应一声，并不敢多说什么。 宋玫也不打算跟他多话，靠在车厢壁上闭着眼睛休息。 三人一路无话回到家中，就看见乔家旁边已经搭起了一间草屋的雏形。 乔大刚带着老五老六两兄弟正在草屋旁边忙碌，看见骡车回来，也赶紧围了上来。 “金掌柜已经被抓了，他那个靠山县丞好像也被拉下了水，咱们家现在算是安全了，明天照常出摊，老大老二别忙着盖草屋，先把明天的食材准备好再说。” 乔大勇和乔大刚听了连连点头，乔大强和两个弟弟则是无言地继续盖着草屋。 第二天，乔家烧烤摊照常出摊了，依旧是不少的老顾客等在树下，还规规矩矩地排好了队。 “可算把你们等来了，昨天一天没出摊，把我想坏了，喝酒都没滋味了。” “我也是，哎呦，吃什么下酒都不得劲儿，这不一大早就过来等着了嘛，中午我得好好喝一顿。” 吃惯了肉串和海鲜串下酒的食客纷纷诉说着自己的不习惯，宋玫也乐呵呵地跟他们一边聊一边支摊子，很快，树下就飘起了熟悉的香味。 食客们也都互相认识，等着烤串的时候就在一边聊天，话题很快就扯到了昨天被抓的金掌柜身上。 “昨天我可就在那对面酒馆里喝酒呢，我看得一清二楚，那金掌柜是被押着出来的，旁边还有他姐夫，两人一起被押着去衙门了。” “金掌柜他姐夫怎么也一起抓了？他们犯什么事了？” “谁知道呢，不过迎宾酒楼都被封了，怎么着也得是个大事。” 食客们纷纷猜测着金掌柜被抓的原因，宋玫在一边默默听着，也并没有吭声。 不过她总算知道了和金掌柜一起被抓的男人是谁了，原来是他的姐夫。 再结合衙役说的，连县丞都已经牵扯其中，她也就知道了为什么他会和金掌柜一起被抓了。 估计是这次因为老四被绑这件事抓到的贼人供出了什么，才导致从上到下一起被抓了。 金掌柜以前也没少干坏事，而且可能很多事都是让那些贼人去干的，这下全被供出来，靠山也靠不住了，下场可能就惨了。 “幸好他被抓了，不然这烧烤摊子恐怕都保不住。” 有食客一脸庆幸地看着烤炉上的肉串感叹，也引起了其他食客的共鸣。 “就是，要是真给他弄去了，以后咱们想吃烧烤就难了，他家酒楼价格都快赶上荟萃楼了。” “也不知道金掌柜到底什么来头，势力这么大，难不成……？” 聊到这里，已经有食客忍不住去猜测金掌柜的背景，旁边有人连忙劝住了他。 “可别瞎胡说，这事儿不是咱们可以置喙的。” 那人知道自己失言，赶紧闭上了嘴，宋玫刚好开始叫号取餐，聊天的食客们也就直接散去了。 就在这时，有食客从远处赶来，似乎是有什么大事要说，一脸兴奋的模样。 “衙门口贴告示了！说是金掌柜作恶多端已经落狱了，以前受过他欺压的百姓可以去衙门申冤，衙门会用金掌柜的家产给受害的人补偿！” 树底下一下子热闹起来，食客们纷纷开始回想自己有没有被金掌柜欺压过，可惜大家都是普通人，和金掌柜并没有什么交集。 只有一个过路人听见这个消息，连忙抓着那个过来传话的人问道，“你说的是真的？金掌柜真的被抓了？” 传话人吓了一跳，但还是点了点头，“是啊，昨天就被抓了，衙门口刚刚贴的告示，让受害的人都去衙门申冤呢。” 那人听了，激动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很快就跑远了。 这一小插曲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烧烤摊继续忙得热火朝天，很快就把准备好的食材一售而空。 收了摊的宋玫等人回到家，发现草屋已经盖好了，乔大强正在兄弟几人的帮助下搬东西到草屋里去。 宋玫没管这些，吃了饭之后便回房休息去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刘桂香过来敲响了宋玫的房门。 “娘，粉丝都晒好了，我们称过了，足足有十五斤多，蒜酱也好了，能出货了。” 宋玫一听就来了精神，赶紧去查看了粉丝的情况，又尝了尝蒜酱的味道，确定没问题之后，就让儿媳们收好，明天带去荟萃楼交货。 此时距离宋玫说的十天交货之期也只有一两天了，宋玉衡那边等的是望穿秋水，总算是在第二天晌午过后，等到了宋玫上门。 既然宋玉衡在荟萃楼里，宋玫也不打算放过这个多挣钱的机会，就让乔大刚他们先回去，她和宋玉衡好好聊聊，指点他一二，好让他多买一些粉丝和蒜酱回去。 “宋公子打算在这酒楼里也用我家烧烤的形式来上菜？” 宋玉衡一听宋玫这样问他，他就知道宋玫又有什么新的主意了。 “乔夫人这是又要给宋某出个好点子了？” 宋玫微微一笑，直接说道，“烧烤烟熏火燎的，不适合在酒楼后厨做，不如做蒜蓉粉丝海鲜煲，味道是一样的，但吃起来就更加方便而且文雅一些。” 宋玉衡眼前一亮，“不知乔夫人说的这个蒜蓉粉丝海鲜煲是个什么做法？” 反正就是想把这个菜的做法提供给宋玉衡，让他多买点粉丝和蒜蓉酱，所以宋玫丝毫没有隐瞒，直接把菜方说了出来。 宋玉衡这会儿倒是有些惊讶了，他还以为这菜方也是宋玫想卖给他的东西，结果宋玫直接就把做法给一股脑说出来了。 “乔夫人这菜方是打算送给宋某？” 宋玫点点头，“都是朋友，这个做法和烧烤也不差什么，很简单的东西，没必要收你的钱。” 宋玉衡知道宋玫也是个爽快人，当即便说道，“我这就让后厨按着方子做，乔夫人若是不急的话，可以和宋某一起试菜。” 宋玫确实也不急，但想到自家粉丝都是晒好的，又多补充了一句，“粉丝要提前泡两个时辰左右才比较好煮，现在来不及泡，就多煮一会儿，大概两盏茶的时间就够了。” 宋玉衡听了连忙嘱咐小二把话带给大厨，又亲自给宋玫倒了茶，聊起了金掌柜被抓一事。 第80章 签订协议，乔家准备盖工坊 “前日宋某去了一趟衙门，听说是乔四公子和金掌柜合谋，想要骗乔夫人交出烧烤料方子？” 宋玫听到这个问题，也是觉得有些丢脸，忍不住摇了摇头。 “是我教子不善啊，谁能想到老四他居然能伙同外人干出这样的事，把我气得，已经把他赶出了家门，任他自生自灭去吧。” 宋玫草草解释了两句，不愿再提，就赶紧把话题转移到了衙门贴的告示上面。 “我昨天摆摊的时候听说，衙门贴了告示，要补偿那些被金掌柜坑害过的百姓？” 宋玉衡喝了口茶，点头道，“金掌柜在县丞陈立松的包庇下，犯下许多恶行，如今全部落狱，他们的家产也很快要被衙门查抄，被他们坑害过的百姓，就可以得到一些补偿。” “这回是连县丞都一起落狱？看来他们犯的事还真不小。” 宋玫随口感叹了一句，宋玉衡却正色道，“说他们是百川县的毒瘤也不为过，他们一伙恶人落狱，是我百川县之福。” 听了宋玉衡的话，宋玫突然觉得，乔大强这次犯错，好像也不全是坏事，起码金掌柜是因为他而落网了。 “那看来，我那四儿子，似乎还成了金掌柜等人落网的关键人物，若不是他被绑，那伙拿钱办事的贼人也不会被抓，更不会供出金掌柜他们。” 宋玉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此说来，令公子还真是误打误撞，立了一件大功。” 宋玫想了想，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巧，金掌柜恐怕也没想到，一个乔老四，让他这么多年来的经营化成了泡影。 两人正聊得兴起，小二已经端上了后厨制作的蒜蓉粉丝生蚝煲和海鲜炒粉丝，放在了桌子正中央。 蒜蓉粉丝煲还未掀盖，就有一股香味钻进鼻尖，等小二掀开盖子，香味更是令人食指大动。 宋玉衡对宋玫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接着便迫不及待地下了筷。 他先是尝了尝炒粉丝的味道，接着点了点头，显然是对炒粉丝的味道十分满意。 吃完炒粉丝，宋玉衡又吃了一块裹满了蒜蓉酱的生蚝，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接着又夹了一筷同样均匀铺满蒜蓉酱的粉丝，脸上尽是满意的笑容。 宋玫也尝了尝煲的味道，发现和她前世吃过的蒜蓉海鲜煲别无二致，甚至蚝肉更加清甜，鲜味更加突出。 “好味道，果真好味道，这粉丝与生蚝简直绝配！” 宋玉衡赞不绝口，又连连吃了好几口这才作罢。 宋玫却是夹起一块生蚝，琢磨起了蚝油的事。 她记得，蚝油的做法很简单，就是用生蚝肉去熬煮成浓浓的生蚝汁，加上酱油和盐调味，再用淀粉勾芡就成了。 不过她暂时还没有在这个时空发现后世用来制作淀粉的土豆和红薯，如果她想做蚝油的话，可能只有糯米淀粉一种比较好的选择。 “乔夫人，这粉丝和蒜蓉酱，可否大批量提供给我荟萃楼？” 宋玉衡的问题，把宋玫拉回了神，当即就点了头。 “自然是可以，我会尽最大努力去做，除去我自用的，其他会全部送到荟萃楼来。” 宋玉衡大喜过望，当即便叫来掌柜的，和宋玫签订了收购协议。 协议上写明了，每月按乔家送来的粉丝和蒜蓉酱的数量结算，粉丝每斤十两银子，蒜蓉酱一坛六两银子。 宋玫怀揣着协议，被宋玉衡安排了马车送回家，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 海鲜炒粉丝和蒜蓉粉丝海鲜煲这两种菜品都通过了试菜，以后荟萃楼需要用到的粉丝和蒜蓉酱数量绝对不少，他们家的进账也要水涨船高了。 宋玫到了家，客气地送走了赶车送她来的伙计，接着便把全家人召集在了一起。 “今天我和荟萃楼的东家签了协议，今后我们能做多少粉丝和蒜蓉酱都给他送去，每个月按送去的数量结账。” 全家人听了都兴奋起来，但宋玫接着又说道，“就凭着咱们家几个人去做，肯定是不够的，所以我想盖个粉丝工坊。” 刘桂香忍不住问道，“那咱家盖工坊，要请乡亲们来帮忙做粉丝吗？” 宋玫摇头，“不，咱们不请人，等工坊盖好了，我就去牙行买些手脚伶俐的人回来，安排在工坊里干活。” 全家人都惊呆了，买人？他们还从来没敢想过这种事呢！ 宋玫看他们都一副惊讶万分的模样，解释道，“粉丝的做法很简单，只要来工坊干两天活就能学会，谁能保证雇来的人学会了不会往外传？” 苗云儿第一个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娘说得有道理，粉丝的做法太简单了，这要是被人学去了，咱家的粉丝就卖不上价了。” 其他人也明白过来，但还是对买人这件事有些抵触。 在他们看来，都是一样的穷苦人，他们一下子变成了主子，让人很是不习惯。 宋玫也知道他们的心思，耐心解释，“咱们去买人，就只是帮着家里干活，这不比被一些动不动就责打下人的人家买去要好得多？在咱家干活，咱们还能亏待了他们吗？” 众人想想，好像确实也是这个道理，他们家要是买人，定然是要好好对待，不会苛责打骂的。 “他们虽然是买来的，但就算是咱家的工人，只要他们保证不泄露粉丝和蒜蓉酱的做法，每月有工钱不说，要是有想婚配嫁娶的，咱家还能帮着操持一下，日子绝对是好过的。” 这下，所有人对买人回来也没有任何抵触了，反而觉得这是件好事，他们能带上许多穷到没办法才去卖身的人一起过好日子了。 说了买人的事，宋玫又说起建造工坊的事情。 荟萃楼估计不久之后就会上新菜，到时候粉丝和蒜蓉酱的需求量就很大了，工坊最好是能在一个月内完工，让他们赶紧能够大批量地生产粉丝出来。 “娘，大强的草屋旁边不还有一大块空地嘛，也没种东西，我看工坊选在那儿就挺好的。” 这个选址不错，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宋玫就直接拍板，赶紧联系匠人和村里帮忙的劳力，早早把工坊盖起来！ 第81章 决定先买几个人回家帮忙 乔家人也立刻忙碌起来，之前不被允许参与家里生意的乔大富和乔大贵更是尽心尽力，为了盖工坊的事忙得不可开交。 很快，工坊就正式开建了，村里大部分的劳力都来帮忙，工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盖了起来。 虽然村里人还不知道乔家建这个屋子是用来做什么，但帮工总是有钱挣，大家伙也干得很是起劲。 日子一天天过去，荟萃楼的新菜也早就得到了众多老顾客的认可，菜量供不应求，郝掌柜两次找到宋玫，希望她能再多加一些供货量。 宋玫思来想去，决定先买几个人回家帮忙做粉丝，等工坊彻底建成了，就由这几个人去带新人，再次提升供货量。 这一天，烧烤摊的生意结束，宋玫带着当天跟着出摊的乔大刚和李英娘一起来到了牙行。 牙人见他们上门，十分热情地迎了过来。 “这位夫人，您想要些什么？我们这儿啊，铺面和民宅都有，还有下人和车马，一应俱全！” 宋玫打量了一下牙行的环境，微笑道，“我们想买几个下人，要手脚利落的，麻烦小哥带我们去看看。” 牙人一听他们要买好几个下人，心知来了大主顾，脸上的笑容更热情了三分。 “三位跟我来，在后头茶室坐一会儿，我去把人都带来。” 牙人客气地把宋玫三人请进茶室，又给他们倒了茶，这才急匆匆往后院带人去了。 没过多久，牙人带着大约十几人进来了，宋玫粗略扫了一眼，男女都有，年岁各不相同。 “按您的要求，我把人带来了，您看看，有没有称心意的？” 牙人看得出来宋玫是这三个人中拥有话语权的，便直接站在了宋玫身边。 宋玫从左边第一个看起，先是大致看看他们的面相，一看就不像老实人的，她是不会要的。 一一看过一遍之后，宋玫心里有了数，点了几个人出列询问情况。 被点中的几个人心里既是惶恐又有期盼，依着宋玫的要求，抬头挺胸正视前方。 “你们都先说说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从哪里来，以前是做什么的，会些什么手艺，从左边第一个开始。” 左边第一个被宋玫选中出列的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妇人，她小心答道，“我叫喜凤，是从丰荣县来的，以前是员外家的厨娘，因为有次大夫人喝了我做的汤觉得不舒服，我就被发卖了出来。” 接着右边第二个男人说道，“我叫石柱，是莱阳县人，以前在主家当护院，后来主家落寞了，我就和其他下人一起被发卖了。” 被点出列的几个人一一介绍了自己，基本上都是以前在大户人家当下人的。 其中有一个叫做翠烟的姑娘引起了宋玫的注意，她虽然灰头土脸但能看得出来是个漂亮姑娘，自称以前是伺候夫人的婢女，因为犯了错被发卖出来。 宋玫觉得她眼神很是躲闪，好像不太愿意被选中的样子，免不了对她多了几分好奇。 不过宋玫并没有深究，而是把他们全都留了下来，先说了以后他们要做的事。 “我想买你们回去，是要你们在我家开的工坊里做工，专门帮我们家做一些能拿出去卖的东西，除此之外，自己顾好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不需要你们伺候谁。” 一听不是做伺候人的工作，这些人都有些好奇，连那个叫翠烟的姑娘也抬起了头，一脸认真地听宋玫说话。 “在我们家做工，就和外面一样，每个月有工钱，每季有两身衣服换洗，逢年过节会有加餐和奖金，唯一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绝对不允许透露我们家是怎么做东西的。” 这些人一听这话，感觉自己好像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了一样，愣在了原地。 只有那个叫翠烟的姑娘急切地问道，“夫人是说真的？我们不用伺候人，只需要在工坊里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 宋玫点头，“是，你们只需要在工坊里做工，吃住都在工坊里，不需要伺候谁。” 翠烟当时就跪了下来，“求求夫人，买我回去吧，我手脚勤快，一定会努力干活的。” 宋玫有些不解，“你刚刚好像还不太愿意被买回去，这下怎么又求我买你回去了？” 翠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情，原来她被发卖是因为上家老爷看中了她，要收她做妾，她不愿意，在老爷强迫她的时候，拿花瓶砸破了老爷的头，惹得夫人大怒，直接把她卖给了人牙子。 因为今天是宋玫带着乔大刚夫妻两个来，她怕再被买回去又是要当小妾，所以才百般躲闪。 宋玫听完她的话，笑了一下，“行，那你就跟我走吧，在我家，只要你肯努力干活，一年也能攒下不少工钱，到时候你想找个老实人嫁了也行，嫁了人还是能在我家干活，一样的事。” 翠烟听了，立刻给宋玫磕起头来，“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接着，宋玫又看向牙人，“这几个人我都要了，给我算算要多少钱吧。” 牙人喜出望外，这里可是有六个人，算下来要好几十两银子呢。 “夫人稍等，我这就去拿纸笔算盘。” 牙人赶紧出去拿东西过来算账，那六个被买下的人连忙跪下，被宋玫制止了。 “别磕了，磕得好像我死了躺这儿一样，我们家不兴这个，以后也不要动不动跪来跪去的，看着都不舒坦。” 东家这样说，他们也不敢再跪，但心里仍然是兴奋，几人不住地道着谢。 很快，牙人拿来了纸笔算盘，一笔一笔算清楚，六个人加在一起，一共是八十三两银子。 宋玫爽快地拿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牙人验过之后，给宋玫找了零，接着就把六个人的卖身契全都给了宋玫。 等宋玫等人带着六个人走出牙行，才发现自家骡车根本坐不下那么多人，只好让乔大刚带着李英娘先回去，叫乔大勇一起赶两辆骡车过来，把他们带回去。 折腾到下午，六个人才被带回了家，看着陌生的乔家院落和乔家的人，都有些拘谨。 第82章 蒸馏出高度酒，荟萃楼谈合作 宋玫给他们一一介绍了一下乔家的家庭成员，并且让以后带他们一起做粉丝的刘桂香等人带着他们去了他们暂时的住处。 因为工坊还没盖好，他们就暂时住在乔家空置的两间房里，平时吃饭就跟着乔家一起吃，等工坊盖好了，就迁到工坊去，吃住都自理了。 安置好了这些人，宋玫又让儿子们去村里买了一个闲置的石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这六个人第二天就开始上手制作粉丝了。 有了这六个人帮忙，粉丝的产量提高了不少，到了下一次送货的时候，足足有七十多斤的粉丝和五十坛蒜蓉酱，可算是解决了荟萃楼供不应求的问题。 家里的生意渐渐走上正轨，宋玫也把烧烤摊的活计交给了李英娘和苗云儿，自己在家开始研究酿酒的事。 之前事太多，一桩桩一件件，忙得她没空琢磨别的，现在好不容易闲下来了才有时间慢慢研究。 宋玫按照自己之前的想法，买了两坛酒，然后开始琢磨蒸馏酒的做法。 书上有明确记载古法蒸馏的步骤，宋玫根据步骤所说，实验了很多次，终于成功蒸馏出了一小杯酒。 捧着这一小杯酒，宋玫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品尝了起来。 酒刚一入口，宋玫就尝到了一股纯粹的酒香，而且辣而不呛，入喉也十分温润，和现代的白酒很是相似。 宋玫心中狂喜，她的蒸馏酒实验真的成功了，她做出了高酒精度的白酒！ 有了这一次的成功经验，宋玫又去买了几坛酒，蒸馏出一壶白酒，带去了荟萃楼。 宋玉衡见到宋玫来了，很是高兴，把她带进雅间，又叫了一桌菜，脸上全是笑意。 “乔夫人的粉丝和蒜蓉酱可是给宋某来了个大大的惊喜啊，我这荟萃楼这些日子天天都是要来吃蒜蓉粉丝海鲜煲的客人，而且每桌都必点炒粉丝，以前大厨的拿手海鲜炒面已经换成炒粉丝了。” 宋玫微微一笑，“荟萃楼生意好，我也能多挣钱，我和宋公子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嘛。” 宋玉衡此时也注意到了宋玫一直提在手上的酒壶，好奇道，“乔夫人一直提着个酒壶做什么？是想打酒回家喝？我这就让人装几坛好酒送到乔家去。” 宋玫摆摆手，把酒壶放在他面前，“我不是要打酒回家喝，这是我带给你尝尝的。” 宋玉衡更好奇了，什么好酒，还特意带给他尝？ 宋玫抬手就给他倒了一杯，“你尝尝再说。” 杯中的酒看起来和普通的酒并无二致，宋玉衡拿起酒杯，放在鼻尖一闻，顿时就发现了差别。 这杯酒的酒香极为浓郁，不用尝，他就知道这杯酒绝对是上品好酒。 “乔夫人这酒是从哪里买来的？”宋玉衡十分急切地问道。 宋玫没答话，只是看着他手中的那杯酒，“宋公子还没尝呢。” 宋玉衡见她不答，只好把酒送入口中，随即便瞪大了双眼。 “这酒究竟是从哪里买的？和这酒一比，我荟萃楼的珍酿也只能算是寡淡如水，比不上这酒分毫啊。” 宋玉衡这会儿真是抓心挠肝的想知道，这种好酒，宋玫到底是从哪里买来的。 如果百川县出了这样的好酒，他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市面上根本就没听说过有什么新酒出现。 “这酒是我用普通的酒，多加了一道工序酿出来的，宋公子觉得，如果这酒拿出去卖，可有市场？” 宋玉衡闻言，当即变了脸色，“乔夫人所言当真？这酒真是你用普通酒再酿而成的？” 宋玫点头，“是，就是最普通的酒，多加一道工序，就能酿出来。” 得到了宋玫的肯定答复，宋玉衡有些按捺不住，站起身来，在桌前来回踱步，仿佛是在酝酿什么话。 “宋公子不如有话直说，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客气什么？” 宋玉衡犹豫了一会儿，又坐到桌前，目光热切地看向宋玫。 “乔夫人，这酒，你可愿卖给宋某？” 还不等宋玫回答，宋玉衡接着又把他的想法描述了一遍。 “百川县太小，这酒若是只在百川县卖，那便太可惜了，宋某有办法，把酒卖到府城和更远的地方去，只是不知道乔夫人可愿意和宋某合作？” 宋玫听完他的话突然笑了，“若是不愿意，我为什么要把酒带到这里来？” 宋玉衡也瞬间明白过来，连连拍打自己的头，“是我被这好酒冲昏了头脑，竟是没想到这些。” 宋玫又给他倒了一杯酒，说道，“这酒我自然是要和宋公子合作的，只是，我只负责产酒，如何把酒卖出去就得看宋公子的本事如何了。” 宋玉衡赶紧点头，“那是当然的，宋某既然要做，那便一定将这酒打出名气来。” 宋玫又说道，“既是分工合作，那便五五分账，谁也不吃亏。” 五五分账其实算是宋玫让步了，一般来说，最少也得是四六分账，苛刻一点的还会三七分。 不过宋玫需要仰仗宋玉衡的关系来保护白酒的方子，多让他一分利也无所谓了。 宋玉衡自然是对这个分账要求非常满意，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这酒其实只比普通的酒多一个步骤，不如宋公子帮我问问，有哪家酿酒坊开不下去了，他们愿不愿意到我的酿酒坊里帮忙，工钱一定是给得足足的。” 这种小事，宋玉衡肯定不会不答应，他叫两个伙计去打听打听就是了。 接着宋玫又跟他商量了一下酿酒坊的事情，因为粉丝工坊还在盖，酿酒的事可能要再往后延一延。 事情要一样样地做，毕竟她也不是三头六臂，一下子就能兼顾那么多的事情。 宋玉衡也答应了，酿酒这件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成的，眼下还是荟萃楼的生意更加重要。 白酒的事商量得差不多了，宋玫也不愿多留，把那壶酒留给宋玉衡，自己回家去了。 这边宋玫刚到家，刘桂香就赶紧过来，说是村长刚刚来找了宋玫，好像有什么事要问。 宋玫有些奇怪，村长好好的找她问什么事？ 第83章 村长的试探 怀揣着满肚子疑问，宋玫转头就去了村长家。 村长就在家等着宋玫，见她来了，便让他媳妇给宋玫倒了一碗水。 宋玫刚好回来还没来得及喝水，接过水碗朝村长媳妇笑着道了声谢，一口气喝了大半碗下去。 喝完水，宋玫才问道，“方才我不在家，村长找我是有什么事？” 村长顿了顿，说起了宋玫买回来的那几个人，“村里人看见你家多了几个生人，好像是在帮着你家干活。” 宋玫点点头，“是，他们是帮我家干活的，怎么了？” 见宋玫回答得如此爽快，村长倒是有点尴尬，村里人叫他来问的事，也不太好意思问出口了。 “哦，我是想问，这些人可是需要落户的？”村长换了个方式问这些人的来历。 宋玫沉默了一下，随即冷静道，“不需要落户，他们是奴籍，都是跟我合伙做生意的东家他们家买来的下人，借给我用的。” 想了想，宋玫又补充了一句，“我卖给那位东家的东西是我夫家的家传秘方，东家怕泄露出去，坏了他的生意，特意借了人给我用。” 这理由合情合理，村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旁敲侧击地问道，“你家在盖的工坊以后就用这么几个人？忙得过来吗？” 宋玫知道村长什么意思，应该是村民看到她家有了生人在帮忙干活，知道她家需要人帮忙，又看她家在盖工坊，想来找份活干干。 但粉丝工坊确实不能让村民们来帮忙，毕竟粉丝做法简单，万一泄露了，她就会失去一大笔收入。 不过以后的酿酒工坊倒是很需要人，反正她保密的只是最后的蒸馏环节，前期酿酒的工艺都是无所谓别人知不知道的。 “现在在盖的工坊大约是不会请人帮工的，东家那边说了，等工坊盖成了就多送些人过来。” 宋玫刚说完，村长眼中闪过一些失望的情绪，但又很快掩盖了过去。 他们罗湾村靠海，地也不多，村里人日子过得属实不算好，原本村民们想着乔家盖工坊，以后他们没准也能在家门口谋个活计做一做，只可惜乔家不招人，也是没办法的事。 “等这个工坊盖成了，东家那边还要盖下一个，是用来酿酒的，到时候，我会跟东家提一提，需要工人的话，就从村里招。” 宋玫也想带着村里人挣点钱，毕竟他们家现在住在罗湾村，如果只有他们一家富，其他人眼巴巴的看着，没准就会滋生出什么恶意来。 村长听了果然高兴起来，“真的？那可是大好事，咱们村里人又多了一笔进项了。” 宋玫点头，继续说道，“原本打渔的人家还是可以继续打渔，我家烧烤摊子收海鲜，过些日子没准还要开个店铺，到时候收的海鲜就更多了，村里人的海鲜也不愁销不出去。” 村长更是高兴，打渔还是他们罗湾村最赖以生存的基本手艺，要是乔家能把村里人的渔获都吃下来，那村里人的收入就有保证了。 “好好好，我们罗湾村能有你们乔家这样的人家落户，真是我们村的幸事啊！” 村长乐呵呵地又叫他媳妇给宋玫添了一碗水，心里那叫一个火热。 “村长不用客气，都是一个村子的人，我家能有路子挣钱，肯定不会忘了村里人的。” 宋玫又跟村长吹了几句场面话，接着说道，“村长，你要是信我，可以让村里人没事多开垦一些荒地，不需要能种粮食，能种菜的那种地就行，以后凭着这些地，没准能挣上不少钱。” 村长有些不解，地里能种出什么大钱来？ 但宋玫说得认真，村长又不禁联想到他家买下的那些荒地里种的奇怪庄稼。 “你说的可是你家现在种的那些？我在乡下住了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些玩意儿。” 宋玫含笑点头，“村长猜得不错，就是我种的那几样东西，若是我种成了，自然是要带着村里人一起种的。” 这倒不是宋玫多善良多无私，而是以后她开的店是需要很多很多辣椒和胡椒的，靠自己一家人种肯定是供应不上，所以要找村里人一起种，她再统一回收使用。 这样既能让村里人挣到钱，又保证了她的店铺有足够的原料使用。 村长这下心里更是激动，看来他们罗湾村就要在乔家的帮衬下，一日富过一日了！ “梅花嫂子，你处处都想着村里人，我这做村长的，也没别的能帮你们的，但只要你用得上，你尽管开口！” 村长得了宋玫会带着村里人挣钱的许诺，当即便拍着胸脯保证，以后只要乔家有需要，他肯定不会推辞。 宋玫笑着谢过了他，又和他多聊了几句，接着便告辞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宋玫还去看了看工坊的进度。 她现在还挺急着把工坊盖好的，因为家里虽然已经腾出整个后院来做粉丝，但还是不够用，晒的地方都不够，恨不得都要晒到房顶上去了。 眼见着工坊快要完工，宋玫心里也是松了口气，总算是能让家里松快一点了。 就在宋玫转头要走的时候，余光瞥见了正在努力干活的乔大强和乔大富乔大贵身上。 这兄弟三个一改往日的懒散，干活认真极了，比拿着工钱的村民都卖力。 尤其是乔大强，脸都晒得黢黑，身形也消瘦了一些，想来是这些日子没少卖力气。 宋玫想起来，自从把他赶出家门之后，他除了早午饭能在工地上吃以外，晚饭是没有着落的。 乔大强空着手出了家门，现在除了他的那个破茅草屋，大概是一无所有，要是家里人不救济，他估计每天晚上只能饿着肚子入睡。 看着消瘦不少还在卖力干活的乔大强，宋玫叹了口气，转头回了家。 到家之后，宋玫特意把何秀娥叫了过来。 何秀娥被婆婆叫过去，心里很是不安，捏着衣角，眼神还有些闪躲。 宋玫察觉出她的异样，但何秀娥这人一向胆小怕事，自从开始做粉丝以后，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面对自己为什么这样心虚？ 第84章 衙役上门带走乔大强 “秀娥，你有事瞒着我？” 宋玫话刚出口，就看见何秀娥明显抖了一下。 这让宋玫更觉得有些莫名，她这是干了什么亏心事，怕成这样？ 何秀娥支支吾吾半天，也不敢说话，衣角都快要搓烂了。 看她这样，宋玫有点没耐心了，冷脸道，“秀娥，你到底瞒着我干了什么？不会是把粉丝的做法告诉别人了吧？” 何秀娥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娘，我哪敢做这样的事。” 宋玫狐疑地看着她，突然又想起了晚饭没着落的乔大强，就明白她为什么心虚不敢说话了。 “你是不是偷偷从家里拿东西去给大强了？” 被这么一问，何秀娥猛地一惊，脸上出现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在宋玫的注视下，她只好承认，她每天晚饭前都偷偷从家里打一份饭菜送到草屋那边去，怕宋玫不高兴，一直都不敢说，怕她责骂。 “你去给大强送饭，搞得那么心虚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亏心事。” 何秀娥有些愧疚，“大强把家里害惨了，但是盖房子活辛苦，他要干一下午的活，我不忍心看他晚上挨饿，才偷着给他送饭的，等我发了工钱，我肯定把这些饭钱补上。” 宋玫有些无奈，不过想想乔大强在工地上卖力的身影，还是说道，“以后你别偷着送了，一顿晚饭而已。” 何秀娥以为宋玫是不想让她给乔大强吃，鼓起勇气问道，“那，那我把我的那份给大强吃行吗？” 宋玫无语，“我不是让他别吃饭，我是让你别偷着送，叫他晚上到家里来一起吃，白天在工地上干了活，晚上一顿饭还是能给的。” 听了这话，何秀娥立刻转忧为喜，“真的？谢谢娘！我这就去工地上跟大强说一声，叫他晚上回家来吃饭！” 说着，何秀娥就高高兴兴地往工地上跑去了。 宋玫看着她的背影，小小地叹了口气。 虽说当时乔大强犯错，何秀娥被气得要命，可一看到乔大强挨饿，她又马上心软了，宁愿冒着风险被责骂也要给他送饭吃，可见她对乔大强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乔大强犯的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宋玫也没打算真的就此和乔大强断绝关系，只是想让他吃吃苦头受受罪，好改改他的性子，别让他以后酿成了大错。 等工坊盖好了，看看乔大强表现如何，如果一直都不错，也知道悔改了，就让他住回家里来，以后放到酿酒坊里当个小管事试一试。 宋玫想着，她要做的生意不少，靠她自己和老大老二是忙不过来的，那三个不成器的儿子，她都得好好掰正过来，也算是给家里生意添些助力。 就目前看来，乔大强算是已经悔过了，乔大富乔大贵也吸取了他的教训，也算是老老实实，要是以后能一直这样下去，乔家的生意还是能指望他们的。 宋玫在心里不断地思索着这几个儿子的事，又忍不住叹了口气，管着这几个人，可比以前管理员工难多了。 员工犯错，可以开除，再招新人，可这几个人是她的儿子，不能说开除就开除，必须得想办法改造他们，真可谓是劳心劳力。 希望最后他们不要让她失望，不然，她就真的开除了事，以后也省得再操那个心了。 宋玫转身回了房休息，而正在工地上干活的几兄弟听见何秀娥过来说宋玫同意让乔大强晚上回家吃饭，都是一脸喜色。 “娘真的同意让我回家吃饭？她不生我的气了？” 乔大强有点不敢相信，之前三哥被赶出门，娘可是狠下了心，连他摔断了腿都不愿意管的。 “娘说你帮家里干活，管你一顿晚饭也没什么的，我猜她是没那么生气了，你好好表现，到时候娘没准还能让你搬回家住。” 何秀娥隐约猜到了宋玫的意思，忍不住嘱咐了乔大强两句，叫他一定好好表现。 乔大强听了也是连连点头，他一个人住在草屋里孤零零的，很想回家去，他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早点让娘点头同意他住回到家里去。 当天晚饭，乔大强就和家里人一起坐在了饭桌前，小心翼翼地看着最后一个进来的宋玫。 宋玫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话，只是淡淡道，“开饭吧，天天不是出摊就是在工地上干活，都怪辛苦的。” 说罢，宋玫就第一个拿起了筷子，先动了筷。 现在乔家条件好了，不像以前一盆窝头和一盆糊糊都要由宋玫亲自分食，大家各自吃菜，爱吃什么夹什么。 乔大强坐在桌边，怕宋玫不高兴，也不敢去夹什么菜，只敢扒着自己碗里的饭，吃自己面前的那盘青菜。 宋玫注意到了他的举动，看他那瑟缩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想吃什么就夹什么，谁还能说你了？” 乔大强一听就知道是说他，又小心地看了看宋玫的脸色，才敢伸筷子去夹了远一些的菜。 何秀娥夹了一筷子肉放到乔大强的碗里，偷偷跟他咬耳朵，“娘心里惦记着你呢，你多吃些。” 乔大强感动地点头，又看了看好像事不关己的吃着饭的宋玫，心里暖暖的。 晚饭结束，乔大强还帮忙把饭桌都收拾了，这才依依不舍地回了他的草屋。 第二天一早，工坊照常开工，宋玫闲来无事，就和几个儿媳一起把早饭送到工地上去，顺道仔细看看工程进度。 还没等她们走到专门安置早午饭的地方，就看见两个衙役往乔家大门的方向走。 宋玫知道这两个衙役肯定是来找乔大强的，让儿媳们先把东西放过去，叫乔大强赶紧回来，自己掉头回家迎那两个衙役。 衙役走到乔家门口，正要开口喊人，宋玫就迎了上去，“官爷，可是来找我家大强的？” 两个衙役都是认识宋玫的，看见她直接点头道，“是，今日金掌柜祸害百姓一案正式开堂，乔大强也要到场。” 宋玫笑道，“官爷进来歇歇脚，喝口水，乔大强马上就回来了。” 说着，宋玫把两个衙役迎进门，又亲自给他们倒了两碗热乎乎的糖水。 两个衙役满意地喝着糖水，那边乔大强也揣着不安回家来了。 “乔大强，今日金掌柜祸害百姓一案开堂，你既是被绑架之人又是他的合谋，跟我们走一趟吧。” 第85章 乔大强被责打三十棍 乔大强有些慌神，毕竟他和金掌柜算得上合谋，没准他也得跟着一起蹲大牢。 衙役说完，又转头看向宋玫，“乔夫人也算是与此案有关，也一起跟我们走一趟吧。” 宋玫点头笑了笑，“那我就叫我大儿子驾车载二位一起过去，二位这一路过来也辛苦了，回去就坐我家的骡车吧，只是骡车简陋，还请二位不要嫌弃。” 衙役见有顺风车坐，也是很是高兴，虽然罗湾村离县城不远，但走过去还是有些辛苦的。 宋玫又给衙役添了一碗糖水，顺便让乔青苗去工地上把今天不用出摊的乔大勇叫过来，套车送他们去县城。 过了一会儿，衙役的糖水喝得差不多了，乔大勇也赶回来套好了车，五人便一起出发了。 等到了县城，宋玫从骡车窗口往外望去，感觉今天的街上不如以前热闹，行人少了许多。 衙役笑道，“老百姓都在衙门口等着看县令大人审案呢，一大早就有人在衙门口排队了，生怕占不上好位置。” 果然，车刚停在衙门口，宋玫就看见好多百姓围在衙门口，兴致勃勃地等着开堂。 乔大强作为金掌柜的合谋，被衙役带进了后堂，而宋玫和乔大勇则是被安置在了前厅，和其他受害百姓坐在一起等候。 宋玫粗略看了一眼，这里坐着大约二十来人，看来这金掌柜在百川县犯下了不少恶行。 和其他受害百姓坐在一起等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一个衙役从后堂走了出来，敲响了堂上的锣。 “开堂！” 随着衙役的声音落下，身穿官服的县令率先走了出来，后头还跟着几个衙役和宋玫见过的范师爷。 县令坐在了案后的太师椅上，在场百姓纷纷跪了下来，宋玫傻眼了。 她穿到这里来这么久，遇见的都是普通人，从来没给陌生人跪过。 之前她最多也就是见了个师爷，而且师爷还不带官身，她不犯事是不需要下跪的，可这次遇见的是县令，大家都跪下了，她不跪又不合适，只能咬咬牙也跪下了。 宋玫一边在心里痛骂封建制度对百姓的压迫，一边老老实实地跟其他人一起跪在地上。 县令坐在高堂上挥了挥手，身旁衙役立马会意，大声喊道，“大家快起来吧，县令大人爱民如子，看不得百姓们下跪。” 宋玫赶紧站起来，在心里吐槽道，你要真看不得百姓下跪，出来的时候直接让衙役叫大家别跪了不就行了吗？ 心里吐槽归吐槽，宋玫表面上是不敢透露半分的，毕竟人家是官她是民，在这个时代，官大一级就能压死人，更别说官对民了。 很快，堂审就正式开始了，金掌柜以及金掌柜的姐夫，还有他们的保护伞，原来的县丞大人也一起被押上了堂。 百姓们一看见这几个恶人就议论开了，受害的百姓们则是恨得咬牙切齿，一副想冲上去撕碎了他们的架势。 在这些人中，宋玫是唯一一个没有遭受损失的，但大家都这样怒气冲冲，她也顺势加入，开始声讨金掌柜三人。 金掌柜三人被骂得根本抬不起头，只能跪在堂上垂着头一声不吭。 等百姓们骂够了，情绪稍微平复一些之后，县令才开始审理此案。 金掌柜三人犯下的恶行一桩桩一件件摊开来展示在众人眼前，宋玫听了都忍不住心惊，这三个人实在是太胆大妄为，这回就算不死也得脱一层皮了。 他们犯下的案子太多，堂审进行了许久，中午还休堂一次，下午再审，宋玫等受害百姓也出了衙门，等着下午再开堂才能进去。 乔大强被绑架的案子还没被审到，宋玫只能带着乔大勇去吃个午饭下午再来。 两人在街边随便找了个面摊吃了午饭，下午再次去了衙门听审。 又经过一下午的漫长庭审，终于轮到了乔大强被绑一案。 乔大强被带到正堂，跪在那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惹得围观百姓议论纷纷。 “他娘怎么生了这么个糟心儿子，帮着外人骗家里的秘方啊？” “我要是他娘，真恨不得把他一棒子捶死，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他就是东市街卖烧烤那家的儿子，那老板娘不就在那儿坐着嘛，听说还是她找官府合力抓了金掌柜的帮凶，这才让金掌柜落马的呢！” “啧，那这么说来，她这糟心儿子还干了件好事了？他要不和金掌柜合伙假绑自己骗秘方，他娘也不会跟官府合力抓到金掌柜的把柄啊！” 百姓们的议论渐渐偏离方向，说到最后居然发现，乔大强还干了件好事，阴差阳错导致了金掌柜落马，为民除害了。 不过百姓议论归议论，乔大强和金掌柜合谋一事属实，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后果，但他的行为也触犯了律法，被县令宣布责打三十棍，以儆效尤。 乔大强当即被衙役押在了刑凳上，一棍接一棍地打了下去。 三十棍打下去，乔大强的屁股都要开花了，根本没办法自己爬下刑凳，还是被衙役拖下去的。 责罚完成，衙役便把乔大强交给了宋玫和乔大勇。 乔大勇看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弟弟，急坏了，“娘，快送老四去医馆啊！” 宋玫看乔大强被打成这样也是有些不忍，让乔大勇背上乔大强，两人迅速离开了衙门，连车也没来得及驾，直接小跑着去了医馆。 离衙门不远处就有一家医馆，或许是不少人在衙门挨了责打就会到这家医馆来治伤，这里的大夫对乔大强这样的伤势已经见怪不怪了。 “把他放到里间的床上趴着，我去取伤药，马上就来。” 说着，大夫就指了指里间的方向，自己到另一头去取药了。 乔大勇连忙应了，背着乔大强进了里间，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床上趴着。 大夫很快取了药回来，叫了两个徒弟端了两大盆水进里间，又让宋玫和乔大勇去外堂回避一下。 宋玫和乔大勇只好退到外堂等待，听着里间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心中都是一抖，似乎自己身上也在隐隐作痛一般。 第86章 大夫说你这命保不住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里间的惨叫声总算平息了下来，两个徒弟端着两盆血水出来，看得宋玫一阵眼晕。 大夫也很快走了出来，一边擦拭着手上的污渍一边说道，“他的伤口已经清理好了，只是恢复需要些时日，这几日需要一日三次换药，观察有无发热情况，就暂时住在我这医馆，待恢复些后，便可以回家去了。” 宋玫听了不免有些担心，“要是他发热了，是不是就危险了？” 大夫见她似乎懂些医理，便解释道，“受伤之后的病患容易出现高热情况，若是不及时救治，恐怕这条命就保不住了，所以这几日还是留在医馆治伤为妙。” 宋玫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创口感染，在现代一针青霉素就搞定的事，但在这个时代，却是要人命的大危险。 “那就麻烦大夫了，我这便回去收拾一些换洗衣物来。” 大夫朝她点点头，又说道，“治伤的诊金是一钱银子，后面的汤药费就到回家时一并结算。” 宋玫连忙从怀里掏出一钱银子递过去，“大夫辛苦，这诊金我先付了。” 大夫收了银子，唤来一个徒弟，吩咐他带两个人把乔大强的病床抬到后院房间里去。 宋玫让乔大勇赶紧去衙门口驾车回家把何秀娥叫来，顺道给乔大强收拾一些换洗衣物一并带过来，自己跟着去看乔大强了。 乔大勇见这里也没有要他帮忙的，连忙跑去衙门口，驾着车回了家。 何秀娥此时也在家惴惴不安地等着消息呢，婆婆他们都去了一天了，也不知道乔大强现在怎么样了。 乔大勇的骡车停在家门口，何秀娥听见动静，连忙丢下手里的活跑了出去。 不过只看见了乔大勇一个人，不仅乔大强没回来，连宋玫都不见了踪影。 “大哥，娘和大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何秀娥心里慌张极了，眼睛一直在往车里看，试图找到宋玫和乔大强的身影。 “唉……，四弟妹，你别问了，大强这回是遭大罪了，你快收拾一下大强的干净衣裳跟我去医馆吧！” 何秀娥一听这话，差点吓晕了过去，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还是扶着门框才勉强站住了。 “大强他，他怎么了？” 乔大勇又是一阵唉声叹气，把在医馆里听大夫说的什么要留在医馆治伤，还可能保不住命等等话都说了，这下是真的直接把何秀娥给吓晕了过去。 “四弟妹！” 乔大勇被吓到了，赶紧把何秀娥扶进家，刚好撞上了出来看看什么情况的李英娘。 看见何秀娥闭着眼睛被扶进来，李英娘也吓一跳，连忙问乔大勇，“大哥，秀娥怎么好好地晕过去了？” 乔大勇又把乔大强的事解释了一遍，李英娘听得一阵心惊肉跳，但耐着心里的慌张，和乔大勇一起把何秀娥扶进了房。 何秀娥晕倒在家门口被扶进房的事，后院里干活的两个妯娌也很快知道了，连忙赶了过来。 几人一阵商量，最后还是李英娘狠下心，一把掐在何秀娥的人中上，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掐醒了。 何秀娥一醒来，立马就崩溃大哭起来，她没想到，丈夫这一去，居然连命都保不住了。 “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乔大强你个天杀的，怎么就要丢下我们娘儿仨走了啊！我和孩子可怎么办啊！” 几个妯娌听了也忍不住落泪，好好一个老四，这就要没了，留下秀娥和两个还不懂事的孩子可怎么办。 乔大勇看着只会哭的几个女人也是急得直挠头，“四弟妹，你先别忙着哭，娘叫你赶紧带着老四的换洗衣裳去医馆呢！” 何秀娥顿时就止住了哭声，赶紧爬下床，“对，我要去看大强，我要带小文小武去看他们爹。” 说着，何秀娥就赶紧往乔大强的草屋走去，李英娘不放心，跟着她一起过去了。 刘桂香也擦着眼泪去把在乔青苗屋里玩耍的兄弟俩抱了出来，看着两个孩子还不懂事的模样，又是一阵心酸落泪。 何秀娥和李英娘很快收拾好了衣裳回来了，她一手抱上一个孩子，背上背着包裹，坐上了骡车。 乔大勇载着何秀娥和孩子去了医馆，迎面就撞见了出来看他们怎么还不回来的宋玫。 看见何秀娥一脸泪水还抱着孩子，宋玫人都懵了，这是唱的哪一出？ 何秀娥更是一见宋玫，就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娘！我把小文小武都带来了，让他们见见爹吧！” 宋玫还不知道乔大勇回去传了什么离谱的话，皱着眉道，“我叫你来照顾大强，你这会儿带孩子来不是添乱吗？看爹什么时候不能看，非得现在看？” 何秀娥哭得伤心极了，连带着两个孩子也跟着一起哭，娘儿仨抱在一起哭得十分凄惨，引得医馆里其他病人也纷纷探头往这边看。 宋玫实在不想被人围观，只能把还在哭着的娘儿仨带进了乔大强住的房间。 何秀娥进了房间，看见趴在床上没动静的乔大强，哭得更厉害了。 乔大强身上有伤，又上了药，只能趴着不能动，听见何秀娥哭得那样凄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何秀娥把两个孩子放下，娘儿仨一起扑到乔大强的床边，一句话不说，只知道张大嘴巴哭了。 “秀，秀娥，你这是干什么呀？家里出什么事了？怎么哭成这样？” 乔大强也根本不知道，他现在被乔大勇回家传成了命不久矣，他的妻儿是在哭他呢。 何秀娥哭得直抽抽，断断续续道，“你，你个，你个挨千刀的，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你，你怎么舍得，舍得丢下我们娘仨啊！” 乔大强直接傻眼了，什么叫丢下他们娘儿仨？ “秀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丢下你们娘儿仨了？我这不是还得在医馆住几天嘛，大夫说了，我这得一天换三次药呢。” 何秀娥泪眼朦胧地看他，“你还骗我，大哥都说了，大夫说你这命保不住了……” 乔大强瞪大了眼睛，拼命扭头看宋玫和乔大勇，“娘，大哥，秀娥说的是真的？大夫说我这命保不住了？” 第87章 她做好的最坏打算还是来了 乔大勇一脸悲伤，不忍心去看弟弟焦急的神色，让乔大强更加确信，大哥和娘就是把他要死了的事情瞒着自己了。 宋玫被这个神奇的事件发展震撼得久久回不过神来，半晌后才不可置信地看着乔大勇，“你跟家里人说老四要死了？” 乔大勇的神情仍然十分悲痛，“大夫不是说，大强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了吗。” 宋玫彻底无语，这人听不明白怎么还乱传话呢？ “大夫说，要是发热了会比较麻烦，可能会丢命，这是最坏的结果，不是说他要死！” 宋玫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到乔大勇头上，“你倒是听明白了再说啊，全家人都能给你吓死！” 乔大强没怎么听明白，但听得出来娘的意思是说，他又不死了？ 何秀娥也听明白宋玫说乔大勇是听岔了，乔大强还没有到要死的地步，憋着的那股劲儿一松，直接坐在了地上。 “行了行了，都别哭了，他好着呢，刚上过药，过两天没什么事就可以回家养着了，秀娥就辛苦两天，在这儿照顾着，吃的喝的就从街上买，别心疼钱。” 说着，宋玫就从怀里掏出一钱碎银子递给了何秀娥。 “小文小武我抱回家了，他们在这儿也碍事，你就专心照顾老四吧。” 宋玫又嘱咐了几句，抱起在一旁已经哭累了小文小武，和乔大勇一起回家去了。 等母子二人带着孩子到家，乔家上下仍是心情凝重，几个妯娌更是唉声叹气的，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小文小武早就哭累了，在骡车里就睡了过去，宋玫把刘桂香叫过来，示意她跟她一起抱孩子回房间去睡。 刘桂香走到骡车前，看见小文小武的脸上都还带着泪痕，一时忍不住心酸，眼泪又掉了下来。 宋玫无奈，只有解释道，“是大勇听岔了，老四好得很，死不了，过几天伤好点了就能回家来了。” 刘桂香愣了，又看向正在脱车架的乔大勇，只见他挠挠头，有些尴尬地应道，“我没听明白大夫的话，说错了。” 得知是乔大勇会错大夫的意才传回来一个假消息，刘桂香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忍不住埋怨起了他。 乔大勇自知理亏，也不敢吭声，缩着脖子听妻子抱怨完，看她抱着孩子回房，这才叹了口气。 乔家的其他人也很快知道了乔大强要死的消息是乔大勇听错了，所以晚饭的时候，乔大勇被全家人批评了一顿。 晚饭结束后，宋玫确实也累了，二话不说就回房去了。 但她暂时还不能休息，因为大夫说了，乔大强是有可能会发热的，她要做好救乔大强一命的准备。 宋玫进了空间，径直去了商场里的一家药房。 这家药房说是药房，但叫做高端保健品销售处更合适，里面摆放着的都是价格昂贵的保健药品，几乎看不到什么常用药。 宋玫在陈列柜旁转了好久，并没有看到她想要的抗生素和退烧药。 等她把整个药店翻遍了，也只找到了一款价格比寻常退烧药贵好多倍的高级退烧药，还是没看到抗生素的影子。 宋玫不禁怀疑，这家药店根本没有处方药销售资格，所以才会连一盒最普通的阿莫西林都找不到。 实在没办法，宋玫只有打开了药店的仓库，看看仓库里能不能找得到。 药店很小，仓库也不大，宋玫把仓库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一颗抗生素。 宋玫第一次有了心慌的感觉，她找不到抗生素，就意味着乔大强如果发生感染，只能听天由命。 而听天由命在这个时代，下场几乎都不会太好。 虽然乔大强只是她的便宜儿子，但宋玫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只要她能找到一颗抗生素，就有可能换回他的一条命。 宋玫再次开始翻找整个药店的柜面和仓库，就在她已经要精疲力尽的时候，突然看见收银员柜台下面放着一个药箱。 怀揣着细微的希望，宋玫打开了那个看着并不大的药箱。 药箱里的东西不多，宋玫仔细地翻找着，在拿起其中一个药盒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这是一盒拆封过的阿莫西林胶囊，里面有一板半的余量，应该是够用了。 宋玫把找到的退烧药和抗生素都放在了收银台的台面上，如果需要的话，她会冒着风险把药喂给乔大强，把他的小命从鬼门关抢回来。 做完这一切的宋玫立刻回到了房间里，倒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宋玫醒来后就嘱咐出摊的几人，收摊后记得去医馆看看，要有什么需要的就带句话回来。 宋玫在家等到几人收摊回来，说是去医馆看过了，乔大强好得很，他们暂时也没什么需要的，便也就放了心。 可到了第三天早上，宋玫醒来坐在床上，总是觉得有些心慌，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思来想去，宋玫还是决定让乔大刚套车，去医馆一趟。 就在他套车的时候，宋玫又是一阵没来由的心慌，忍不住催促了起来。 乔大刚被她一催，也莫名觉得心急起来，火急火燎地套好了车，载着宋玫快速朝县城驶去。 去县城只需要一刻钟，也是走惯了的路，可宋玫就是觉得这路好长，长得好像看不到尽头。 路上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好不容易到了县城，宋玫的心慌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更加严重起来。 宋玫按着自己的手心，一边劝着自己冷静，一边连声催促乔大刚快一点。 可这一大早的，县城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骡车根本快不起来，又多花了半柱香的时间，才走到了医馆门前。 宋玫跳下骡车，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冲进了医馆。 乔大强住的地方在后院，宋玫跑到后院，就看见何秀娥在房门口捂着脸哭。 “秀娥！你哭什么？大强怎么了？” 何秀娥听到婆婆的声音，猛地抬起头，然后直直地朝着宋玫扑过去。 “娘！大强不好了！他夜里烧了起来，大夫让熬了药灌下去，又让用冷毛巾敷着额头，可还是烧得厉害，人都已经烧糊涂了！” 宋玫心里咯噔一声，她做好的最坏打算还是来了。 第88章 这是救你弟弟命的药 “娘，大强不会真的……” 何秀娥崩溃了，根本不敢往下说，更不敢往下想。 宋玫按住她的肩膀，用最冷静的声音安慰道，“别怕，大强会挺过来的。” 乔大刚安置好骡车，赶到后院刚好听见这一句，当时就傻在了原地。 “老四怎么了？不是说过两天就能回家吗？昨天我来看的时候也好好的啊！” 宋玫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乔大刚，“在这儿等着，看好你四弟妹。” 说完，宋玫直接走向了乔大强住的房间，推开了房门。 房内正在给乔大强灌药的大夫和药童同时回头，药童忍不住呵斥道，“我师父正在救他呢！别进来碍事！” 宋玫没理他，径直走近了床榻，看见乔大强仰躺在床上，背和腿下面都垫着东西，整个人几乎是悬空搭在了上面。 乔大强的眼睛紧闭着，牙关也咬得很紧，大夫和药童灌下去的药，有一半都撒在了外面。 看着乔大强这样的状态，宋玫忍不了了，当即转头出了房间，找到其他药童让他帮忙拿一个药碗和一小壶水来。 那药童不明所以，但只以为是宋玫要喝水，便给她拿来了。 宋玫接过药碗和水，道了声谢，找到一个没人的房间，关起门来，把退烧药和抗生素胶囊里的药粉全部倒进碗里，用水搅匀了。 端着药碗，宋玫走到后院，看到房门又关上了，用脚踢了踢乔大刚。 “去，把房门打开。” 乔大刚回头看见宋玫端着一碗浑浊的水，疑惑道，“娘，这是什么？” 宋玫简单解释道，“药，救你弟弟命的药。” 何秀娥瞪大了眼睛，“娘，这，这是救大强命的药？你从哪儿弄来的？” 宋玫心急得很，又来不及解释那么多，只好斥道，“先把药给大强喂下去再问行不行？光顾着在这里问，大强死活不管了？” 何秀娥不敢问了，乔大刚也不敢多嘴，赶紧跑过去把房门打开了。 “怎么又进来了？耽误了我师父救人，你们担得起吗？” 药童不耐烦地要把他们赶出去，宋玫一个眼神过去，乔大刚立刻会意，上去就把药童推开了。 “我要给我儿子喂药。” 宋玫走过去把碗放在床边，制止了大夫继续往乔大强嘴里灌药的举动。 大夫有些怒意，“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儿子现在是在救命的时候！” 说着，大夫又看了看宋玫端过来的那碗来路不明的药，怒意更盛，“这种不知道哪里来的偏方有什么用？只会害死他！” 宋玫却没时间跟他吵，只说了一句，“这药是我一定要用的，和医馆无关，若是救不好，也不怪你们。” 大夫见多了强行要用一些乱七八糟的偏方的病患，但没见过这么冷静的说救不好也不怪医馆的。 那些用偏方的，只要救不好，恨不得把他们医馆给砸了，大夫已经有些不敢相信了。 宋玫见他不信，补充道，“要是我儿救不回来，我找医馆的麻烦，大夫尽管上衙门告我。” 大夫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但还是想劝一劝，“你知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药？万一真坏了事，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宋玫仍然很冷静，“我知道是什么药，我有八成把握把他救回来。” 其实大夫在这个时候也已经是无计可施了，灌了那么久的药，也想尽了退烧的办法，可仍然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只能咬牙同意了宋玫的做法。 在大夫的帮助下，宋玫小心地把一碗药水都灌进了乔大强嘴里，一滴都不舍得浪费。 药水喂完了，宋玫看向大夫，“大夫先去忙别的吧，这里有我们看着就行了。” 大夫看了看仍是闭着眼睛丝毫没有好转的乔大强，只能叹了口气，带着药童出去了。 眼看着大夫走了，何秀娥这时候才敢上前去，握着乔大强的手直流泪。 宋玫也费了大力气，一屁股坐在床边，喘起了气。 “娘，老四他，他什么时候能醒啊？” 乔大刚方才听宋玫说八成把握救过来，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底气，但看着乔大强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心焦。 “等着吧，刚把药灌下去，哪有那么快？” 宋玫也不知道药究竟多久能起效，只能等了。 三人等了好一会儿，何秀娥再去试乔大强的额头，惊喜地发现真的不那么热了。 “娘！退下来了！大强身上没那么热了！” 何秀娥几乎要喜极而泣，她虽然不懂医理，但听大夫说过，只有退热了才有希望活下来。 宋玫也伸手过去摸乔大强的额头，果然是没那么热了，在心里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人还是没醒，但烧慢慢退下来就是好事。 宋玫心里松了不少，才察觉出自己饿了，肚子正在咕噜噜地抗议。 早上来得急，没来得及吃早饭，宋玫知道何秀娥估计也顾不上吃早饭，就让何秀娥和乔大刚在这里守着，她去买点东西回来一起垫垫肚子。 宋玫独自一人出去买了一些包子馒头，刚回到乔大强住的病房就看见他已经睁开了眼睛。 何秀娥又哭又笑的，抱着乔大强不撒手，嘴里还念叨着老天保佑。 还是乔大强看见了宋玫进来，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娘。 宋玫走过去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温度已经下来不少，心里的弦又松了几分。 “大强，你昏过去了不知道，是娘带了药过来，才给你灌下去你就不烧了，要不是娘的药好用，你就真的……” 说着，何秀娥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眼看着大夫忙活那么久，乔大强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要不是宋玫来得及时，她都要撑不下去了。 乔大强虚弱地看向宋玫，“娘……” 宋玫放下手里的包子，朝他摆手，“你才刚醒，就别说话了，你这也算是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了，好好歇着吧。” 乔大强点点头，又费劲地抬手摸了摸何秀娥的头发，“别哭了，我命大，阎王爷都抢不走我的命呢。” 何秀娥还是心有余悸，强调道，“要不是娘带了神药过来给你灌下去，你就真是要去见阎王爷了！” 第89章 神药让你捡回一条命 一旁的乔大刚也忍不住问道，“娘，这药是哪里来的？比医馆大夫开的药方都好用。” 何秀娥和乔大强也好奇地看向宋玫，想知道神药是怎么来的。 宋玫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正在她想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以前经常被她拉出来当挡箭牌的乔有田。 “前天大夫说老四可能会发热，我夜里睡前就想着见你们爹一面，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他说有，今天一早就给送来了，我也没想到能这么好用。” 说完，宋玫突然想到阿莫西林胶囊已经不多了，再给乔大强吃几颗以后，估计就只剩下一次的药量了。 为了防止他们以后一生病就想着神药，宋玫赶紧补充道，“你爹说了，这药在他们那边也稀奇得很，你爹是碰巧有几颗，才在这次派上了用场，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弄得到呢。” 这番说辞，让乔大刚等三人并没有任何怀疑，毕竟这药这么神奇，他们爹能有几颗已经很了不得了。 “好了，老四才刚醒，好好休息休息，老二守着，秀娥过来把包子吃了。” 说完，宋玫就和何秀娥坐到一边去，把买来的包子解决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留给何秀娥当中饭吃了。 吃完包子，宋玫借口说去解手，实际上出去找药童要了一张包药材的纸，把纸分成了好几份，又把药粉倒出来，均分出来包得严严实实的。 宋玫分出来的药量是三包抗生素和一包退烧药，那包退烧药也是以防万一用的。 虽然现在乔大强退烧了，人也清醒了，但难保他不会再烧起来，所以宋玫还是准备了一包退烧药给何秀娥备着。 “秀娥，这三包是你爹嘱咐过，每次吃过饭之后，就给大强吃一包的药，剩下这一包是退热的，要是大强再烧起来就给他吃，不烧不用吃，记住了没？” 何秀娥连忙把药分别收起来，表示自己记住了，宋玫这才放心地带着乔大刚离开了。 回到家，宋玫就顶了何秀娥的工作，去了后院和工人们一起做粉丝。 又忙忙碌碌了两天，医馆那边总算传来好消息，乔大强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家来了。 乔大强身上还带着伤，茅草屋显然不适合他休养，宋玫便直接默许了他住回到家里来。 就在乔大强在家养伤的时候，工坊已经加班加点地盖好了，马上就可以在工坊里开工了。 宋玫变得更忙碌起来，一边忙活着继续买人充盈工坊，一边联络宋玉衡去找酿酒师傅了。 所幸宋玉衡那边动作很快，在酒坊就差几天落成的时候，找到了两个酿酒师傅。 这天，宋玫正在屋里歇着，就听乔青苗过来敲门，说有人来找她，自称是荟萃楼的郝掌柜。 宋玫连忙起来，整理好衣服出来一看，果然是郝掌柜，身后还跟着两个带着行李的中年壮汉。 “郝掌柜快请进，青苗，去倒三碗糖水来。” 乔家平时也没客人，没备茶叶，不管什么人来，都只能是糖水招待。 乔青苗立马转头去了厨房，宋玫引着三人在堂屋落座，这才问道，“郝掌柜，这二位是？” 郝掌柜笑道，“这二位就是乔夫人让我们东家找的酿酒师傅，他们是兄弟俩，灰衣服这位是哥哥戚大，旁边这位是弟弟戚二。” 宋玫没想到宋玉衡动作这么快，她的酒坊还差几天才能盖好，酿酒师傅就已经上门了。 “好好好，二位师傅来得真是及时，我正要跟我们村长商量着招酿酒工人呢，两位师傅在，也好帮我把把关，毕竟我在酿酒这方面，还是不如两位有经验呐。” 宋玫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吹捧一波，反正宋玉衡找来的人，肯定不会差。 果然，戚家两兄弟听了都露出一丝笑意，哥哥戚大朝宋玫抱拳，“东家放心，我们哥儿俩从小就在酒坊长大，该招什么样的人，再清楚不过了。” 宋玫笑着点头，又跟两位师傅寒暄了几句，乔青苗也适时地送了糖水进来。 人送到了，水也喝了，郝掌柜的任务完成，当下便起身告辞了。 宋玫客气地把他送出门，这才转头回来安排戚家两兄弟的住处。 酿酒坊虽然没盖好，但粉丝工坊那边有两间多余的屋子，他们兄弟二人先过去借住一下，等酿酒坊盖好了就能搬过去了。 戚家两兄弟并不挑剔，高高兴兴地跟着宋玫去了粉丝工坊安置。 等两兄弟安置好了，宋玫才跟他们提起了工钱的事。 宋玫提前去县城打听过，酿酒师傅就算是有稀罕手艺的工人了，工资比普通的店小二和伙计都高出许多倍。 一个酿酒师傅，大约一个月的工资是一二两银子左右，看师傅的资历，越有经验的价钱越高。 宋玫想着，这两兄弟说是从小在酒坊长大，到如今这个年纪也有不少年头了，那她给个二两银子应该是没问题的。 还有其他的福利待遇，就和粉丝工坊一样，并没有厚此薄彼。 至于两兄弟手艺如何，反正她相信宋玉衡不会搞砸了自己的生意。 两兄弟听到宋玫说工钱，戚大爽朗一笑，“宋东家已经提前把一年的工钱都结给我兄弟俩了，还说以后我们的工钱由荟萃楼出，不必乔东家出钱了。” 一听宋玉衡包揽了两兄弟的工钱，宋玫就没再多说什么了，只是该有的福利待遇，她还是会提供给他们的，毕竟都是在她家做工的，也不多他们这两份。 “那你们就先歇着，我去找村长商量一下招人的事，估摸着差不多明天，咱们就能开个招工会，在村里招工人了。” 宋玫说完，戚二有点没明白，疑惑问道，“什么是招工会？” “就是让村长通知村里能干重活的劳力，咱们酒坊在招人，让他们来酒坊应聘，人多了不就成会了么，跟赶集差不多。” 两兄弟点点头，算是明白了，宋玫便打发他们回去休息，自己去了村长家。 第90章 酒坊即将完工，开始招工 村长刚好出门回来，就看见宋玫往他家门口走。 “梅花嫂子，找我有事啊？” 宋玫点点头，“我家酒坊不是快盖好了嘛，我是想让村长跟没来盖酒坊的村里人也说一声，明天就在酒坊前头的空地上，酒坊招工，村里人想来，就过来试试。” 村长听了也是高兴得很，立马就应了下来，“成，这事儿好办，你放心吧。” 宋玫见事情说好了，转身要走，突然又想起什么，回头问道，“村长，村里有没有识字的人？要是有，我想找他来帮我家做点事，放心，给工钱的。” 村长好奇问道，“你要识字的人帮你做什么？” 宋玫简单解释道，“酒坊要招的人不少，一下来那么多人，我也记不住，干脆找个识字的帮我记下来，到时候也好知道到底谁来报名招工了，不然记混了，容易耽误事。” 村长恍然大悟，又接着道，“识字的人是有，咱们村里就有个李童生，不过他在家苦读呢，怕是不愿意出来做事，我倒是也认得几个字，记下村里人的名字不是难事，明日我帮你便是了。” 宋玫一听村长要来帮忙，当即便高兴地答应了。 村长不仅能帮她记录，还能帮着维持秩序，一举两得的好事。 不过村长来帮忙，她倒是不好意思给工钱了，只盘算着到时候给村长家送些东西抵了工钱。 和村长说定了之后，宋玫便回家准备去了。 家里也没有多余的纸笔，只能从账本后面扯下几页来当名册，笔墨用的也是平时用来记账的那一套。 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就是搬搬桌椅板凳，也是明天早上再干也来得及的事。 不过现在天气已经转冷，他们就这么露天坐一天恐怕也是冷得很，宋玫干脆让几个儿子先别忙活别的，给明天招聘会的场地先搭个棚子。 乔家几个儿子也是行动力极强的，三下五除二就盖好了棚子，除了进人的一面，其他面都盖得严严实实，比露天是要强多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宋玫就指挥着几个儿子把家里的两张桌子都搬到了酿酒坊前面的棚子里。 戚家兄弟早早到了，还帮着一起生了火烧水。 村长来得也很早，桌椅刚搬过去，村长就已经过来了。 宋玫连忙请村长坐下，又在棚子边的煮茶灶上倒了四碗热水，四人刚喝一半，就有人来报名了。 来的人宋玫不认得，但有村长在，又有戚家兄弟当“面试官”，她就干脆闭上嘴不说话了。 村长看见那人走进棚子里，便开口问道，“二顺，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打渔了？” 被叫做二顺的男人叹了口气，“我那渔船还是我爷爷传下来的，缝缝补补多少年了，也不敢出远海，每天捞不到什么东西，还不如来酒坊做工，多挣些钱贴补家用。” 村长想到二顺家那艘破渔船，也十分理解，那渔船老得快散架了，只能在离岸不远的地方打捞，确实收获不多，做工不管怎么说，比打渔要稳定多了。 “这两位是酿酒师傅，能不能来做工还得看人家师傅怎么说，二顺，你过去让师傅好好看看。” 二顺闻言，赶忙走到戚家二兄弟面前，挺起了胸膛，站得笔直。 戚大看他的精气神和身材，点了点头，“酿酒是个力气活，看你也是有把子好力气，像是能干这个活的。” 得到了酿酒师傅的肯定，二顺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村长赶紧把二顺的名字写在了纸上。 “二顺，村长已经把你的名字记下了，到酒坊要开工的时候，会通知我们选中了的人来上工的。” 宋玫早上趁着村长没来，跟戚大戚二又聊了聊要招多少人的问题。 根据戚家两兄弟对酿酒坊规模的判断，加上他们兄弟俩，估摸着大概招个十一二人就差不多了，多了的话也用不上。 但村里愿意来做工的人肯定不止十一二人，宋玫就想着还是择优录取，选那些身体素质更好，性格也更踏实肯干的人。 等二顺走了，宋玫又跟村长说了一下招工的标准。 首先就是身体素质要过关，其次就是如果身体素质差不多的情况下，她更希望工人的性格是实在又可靠的。 现在家里的产业多了，她不想有一些偷奸耍滑的员工，这样在管理方面会比较麻烦，可能也会给其他工人造成不好的影响。 村长连连点头，“这是肯定的，村里人什么性子，我都一清二楚，不会把那些靠不住的往酒坊里塞的。” 见村长这个态度，宋玫也就放心了，她就怕村长到时候又觉得谁家条件比较困难，让她帮帮忙把人塞进酒坊，那就难办了。 又过了许久，也才来了几个人报名，其中还有一个被戚大说太瘦了不合格的，纸上一共就记了四个名字。 因为酒坊的工地正开着工，许多劳力还没来得及过来报名，所以早上来的人也就是零零散散几个而已。 等快到午饭点了，宋玫正准备去把午饭拿过来提前吃，好在午饭的时候让在工地上干活的劳力有时间报名，就来了个报名的人。 宋玫本来也就是坐在这里当吉祥物，便想着直接走，可却听见了村长不高兴的诘问声。 “王有福，你来干什么？” 村长对这个来报名的人似乎很是嫌弃，宋玫便停下脚步，回头多看了一眼。 那个被叫做王有福的人却是嬉皮笑脸的，“村长，这不是来报名当酿酒坊的帮工吗？我也来报名啊。” 村长的脸色更沉了，“做帮工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成天在村里偷鸡摸狗的，干过一天正事吗？” 王有福脸皮厚得很，看见村长这样，依然笑嘻嘻的，“村长，我改好了还不行吗，我现在就想来做帮工挣钱娶媳妇呢！” 村长根本不信他的说辞，挥着手就要把他赶走，“滚滚滚，少来这里耽误事，你要能老实干活攒钱娶媳妇，还至于把你娘气死？” 宋玫听村长的话，好像信息量很大的样子，也忍不住坐回来继续往下听了。 那王有福也有些不高兴了，“村长，我王有福就不能改好了？你也太看不起人了。” 村长根本不想跟他废话，站起来就把他往外推，没想到王有福却直接捂着肚子，“哎呦”一声倒在了地上，接着便不动弹了。 第91章 这人不会是吓疯了吧？ 看着王有福倒在地上不动，村长本来没在意，还轻轻踢了他一脚，“喂！王有福！少在这里装了，赶紧给我爬起来！” 可村长踢也踢了，喊也喊了，他还是不动弹，这就让村长有点慌了。 不会真是突发恶疾，被他一推就出事了吧？ 人就倒在她家招工的棚子前，宋玫也不能坐视不理，只好上前查看情况。 王有福蜷缩在地上，手还放在肚子上，眼睛闭着，好像是晕过去了。 宋玫抬眼问村长，“这个王有福平时是有什么病吗？” 村长慌乱摇头，“没有啊，他身体好得很，天天在村子里闲逛，从没听说他生过病的。” 就在这时，工地那边也下工了，好些劳力结着伴来到棚子前准备报名招工。 “这不王有福吗？他怎么躺这儿了？” 有人认出了王有福，看他躺在地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嗐呀，他能有什么事，肯定又是想讹人呗！上回他躺老孙家门口，讹了人家半斤大米才肯起来呢！” 有其他更了解王有福的，当下便觉得他又是故技重施，躺在地上讹人了。 宋玫听见他们说话，又歪着头看了王有福一会儿，突然把王有福翻过来仰面对着天空，伸手掀开了王有福的眼皮。 这会儿正是正午，阳光很大也很刺眼，王有福的眼皮被掀开，有些接受不了强光刺激，眼球疯狂颤动，想要把眼皮闭上。 宋玫看他眼球这样颤动就知道他是装的，站起来肯定道，“我看他捂着肚子，怕是肚子里的毛病，我老家有个偏方专治这个，特别好用。” 村长也被忽悠住了，连忙问道，“什么偏方？” 宋玫的声音特别大，“就是用许多人尿过的老墙根泥，加上鸡屎和锅底灰搅合在一起，加水冲开了再给他灌下去，一吃就好，灵得很！” 这个偏方听起来真的太恶心了，村长脸上表情古怪，“梅花嫂子，这能好用吗？” 宋玫特别肯定地点头，“自然好用，我老家那边的人肚子疼都这么吃，快，谁帮忙取点材料来，我看王有福兄弟这病挺急，别耽误了。” 旁边好事的人不少，都纷纷要去挖泥铲鸡屎，王有福实在听不下去了，被迫睁开了眼。 “哎哟哟，哎哟哟，我这饿得呀，都晕过去了，吃点好饭好菜就好了，要是没有啊，给点银子让我出去吃一顿也是行的。” 王有福其实根本也不是来招工的，目的其实就是来讹点东西。 宋玫嗤笑，“你还想要钱？这大白天的，做白日梦呢你？” 王有福躺在地上耍赖，“我要不是走路来你这招工费了力气，我也不会饿晕过去，这事儿你得管！” 宋玫并不打算和他多话，转头就看向在工地上帮工的村民们，“劳烦大伙儿，帮我把他抬起来，丢远一点。” 村民们都看王有福不顺眼，当即响应起来，直接把王有福的四肢抓住，像抬猪一样把吱哇乱叫的王有福给抬走了。 站在一边的村长目瞪口呆，宋玫气定神闲地看他，“村长，继续招工吧，我回去叫我儿媳妇把菜都端过来，中午咱们就在这里吃。” 说完宋玫就转头走了，村长也赶紧坐下，开始登记起名字来。 那些把王有福抬走的村民也很快回来了，村长伸头看了一眼，并不见王有福的身影，心里微微放下了一些。 村长很快就把王有福抛在了脑后，认认真真地记录着招工的名录。 趁着中午休息时间，工地上的劳力基本都来报了名，下午也有一些打渔手艺一般，想多挣点钱养家糊口的年轻人来报名，村长翻了翻名录，基本上村里能来的都已经报了名了。 到了傍晚，招工就结束了，宋玫热情地邀请村长和戚家两兄弟一起来家吃饭，饭后还给村长准备了一份不错的礼物当作谢礼。 村长和戚家两兄弟都离开之后，全家收拾了一下，也都熄灯睡下了。 到半夜的时候，宋玫突然被一声尖叫从梦中惊醒，一骨碌爬起来，跑到门前拉开了门。 “鬼啊！有鬼啊！” 院子里有个黑影缩在屋檐下，惊恐地抱着头尖叫，而院子正中央站着一个背影很熟悉的女人。 听声音，那黑影好像不是家里人，宋玫随手点了一盏灯，端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门。 家里几个男人也出来了，乔大勇先是看见了那个女人背影，不确定地喊了一声，“青苗？” 那个背影没有应答，只是突然转身，一路走回了大房的屋子里去了。 几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片刻后，刘桂香慌里慌张地从屋里跑出来，“青苗她闭着眼睛进屋，我看着她一路走到她屋里去，然后直接倒在床上不动了。” 乔青苗反常的举动让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刘桂香抖着嗓子问，“青苗她，她不会是中邪了吧？” 众人都觉得很有可能，只有宋玫大声驳斥道，“中什么邪，胡说八道，她睡蒙了去上茅房不行吗？” 由于乔青苗一直表现得很正常，大家又觉得宋玫说得也有道理，心里的恐慌少了许多。 “等明早上青苗醒了再说，你们倒是看看，这黑影是谁啊？” 那黑影好像被吓傻了，蹲在屋檐下抱着头发抖，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出来是谁。 宋玫扬扬下巴，示意几个儿子上去把他拉过来看看到底是谁。 家里人多，兄弟几个也不怕，直接把那人抓了起来，露出了真面目。 “王有福？” 宋玫把油灯举高，定睛一看，这人不就是今天讹她没成的王有福吗？ 讹人不成，居然跑到她家来偷东西了？ 王有福此时好像真是被吓傻了，被抓起来也毫不反抗，整个人都处于极度崩溃的状态。 “有鬼，救命啊，有鬼啊！” 宋玫不知道刚刚乔青苗在梦游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离谱的事情，能把王有福吓成这样。 但看王有福这个样子，恐怕是他永生难忘的画面。 “娘，这人不会是吓疯了吧？怎么看着人不太正常了？” 第92章 撇清干系，着手计划开店 乔大刚看着王有福这个样子，总觉得很像以前靠山村里那个疯婆子，不由得有些担忧，这人难不成在自己家里被吓疯了？ 宋玫微眯起眼睛，不管王有福疯还是没疯，她不能留王有福在家里，到时候真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你们谁知道王有福住哪儿？” 乔大贵立刻举手，“我去收东西的时候见过他回家，我知道。” “行，你们几个，把他抬着，送回到他家里去。” 兄弟几个连忙照做，把王有福抬起来，悄不声地就出门去了。 所幸乔家和村里人并不住在一起，刚刚王有福的叫声也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几兄弟很顺利地把他送回到了家里，又迅速回了家。 解决了王有福，宋玫便让大家伙都回去睡了，自己也回到房间，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宋玫心里惦记着昨晚上梦游的乔青苗，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了看乔青苗。 乔青苗一切正常，和往常一样帮着做了家务，又带着弟弟妹妹们一起玩，并没有丝毫的怪异。 宋玫觉得她应该就是有梦游症，还是偶尔发作的那种，要不是昨晚王有福来偷东西，恐怕根本不会被发现。 对于乔青苗的梦游症，宋玫也没什么好办法，她又不是心理医生，只能听之任之了。 刘桂香和乔大勇也是一早起来就盯着乔青苗看，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也就信了宋玫的说辞，只以为乔青苗是睡蒙了而已。 乔家又开始了正常的忙碌，直到快中午，宋玫和几个儿媳一起去工地上送午饭，才听说了关于王有福的事。 在工地上干活的村民们领了午饭就各自找地方蹲下吃饭，边吃边聊，很快就聊到了王有福。 “王有福那家伙也不知道昨晚干什么亏心事去了，今早上他隔壁的田大哥听见他家有怪动静，过去一看才发现是他在床上抱着头鬼叫，还说什么有鬼有鬼，不管田大哥怎么叫都不应声，跟疯了一样。” “他天天到处乱逛，没准还真是见鬼了。” “那我还真挺好奇，他上哪儿去见鬼了？咱村里也没听说哪儿闹鬼啊？” 几个男人蹲在地上聊得兴起，宋玫听了半天，心里不禁有些错愕，王有福不会真被吓疯了吧？到早上了还没缓过来？ 不过王有福到底疯没疯，宋玫也不想去管，他要真是吓疯了，那也是活该，谁让他半夜来偷东西的呢？ 又过了几天，村里很快流传起了王有福家闹鬼，把他吓疯了的传闻。 但宋玫已经没心思去理会了，因为她之前让几个儿子种下的辣椒等调料，已经到了收获的时候，酒坊也完工了，可以添置设备了。 宋玫刚想把添置设备的事拜托给戚家两兄弟，没想到他们却说，宋玉衡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能运送过来。 得到这个答复，宋玫也很是高兴，宋玉衡办事靠谱，省了她不少事。 设备的事不需要宋玫操心了，她便把精力放在了收获下来的辣椒等东西上。 眼看着天气转冷了，烧烤摊的生意也不如以前那么好，毕竟大冷天的在街边吹风排队也是挺受罪的一件事。 宋玫也打算开始实施她开店的计划，不仅卖烧烤，还卖香辣海鲜火锅，如果有人想打包回家吃，那店里还可以卖海鲜关东煮。 但这就需要一个很大的店面，宋玫很快行动起来，去了牙行挑选合适的店面。 宋玫去的还是之前买人的那个牙行，牙人认得这个大客户，一看见宋玫就热情地迎了出来。 “乔夫人！这回还是买人吗？” 宋玫摇摇头，“暂时不买人了，租个铺子，要大一些的。” 牙人热情极了，“有有有，大大小小的铺子咱们这儿都有，乔夫人稍等，我这就去拿钥匙，带您去看铺子。” 说着，牙人就去拿了一大串钥匙，领着宋玫往街边走。 “要说大，有间铺子是真大，可就是……” 牙人说了一半，好像想起了什么，又不说了，马上改口说起了另一条街上的铺子。 宋玫却对他没说完的话起了兴趣，追问道，“就是什么？” 牙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说错了，那铺子不合适，咱们还是去看看其他的吧。” 宋玫更觉得好奇，话说到一半才发现不合适，那说明牙人是觉得那铺子还不错的，只是好像有什么原因不方便租给她。 “你就说说那铺子吧，租不租的还另说呢。” 见宋玫坚持，牙人只好如实说了，“那铺子是原先的迎宾酒楼，酒楼被查封之后，衙门把铺面交给我们牙行代为租售，我一开始没想起来金掌柜和您的过节，说错话了。” 一听是迎宾酒楼的铺面，宋玫嫌弃地撇撇嘴，不过很快又重新燃起了兴趣。 迎宾酒楼的位置是很不错的，处在最繁华的街市上，而且铺面很大，有三层楼，一层可以做打包海鲜串串和烧烤的等候区，二层以上做火锅堂食区，很符合她的要求。 “带我去看看，要真合适，我也不介意，反正金掌柜都已经落狱了，租下这个铺面反倒是给衙门增加收入了，一举两得的好事。” 牙人自然也是希望这个铺面赶紧租出去的，看宋玫不介意，连忙带她掉头往迎宾酒楼的铺面走去。 宋玫并没有进入过迎宾酒楼，只是在外面看过，这次被牙人带进去，才发现这酒楼装修的还真是挺豪华的。 虽然好东西已经都被搬走了，酒楼只剩下一个空壳，但还是能看出来装修是花了不少钱的。 只可惜宋玫的店不走这种高端路线，如果她要租下的话，就要花点精力去把店面改造成她想要的样子。 宋玫转了好几圈，还是想看看其他铺面，要是有和这个差不多大，装修也不用她费那么多事的铺面就更好了。 牙人也知道看铺面不会那么快就选中心仪的，带着宋玫又看了好几家，可宋玫怎么看怎么觉得还是迎宾酒楼的位置和大小最为合适。 思来想去，宋玫决定，干脆就租下迎宾酒楼那间铺子，尽快找人重新装修，赶在彻底入冬前开业。 第93章 赶紧把迎宾酒楼拆掉重装 迎宾酒楼这个铺子也算是牙行的大难题，一下子就解决了，牙人高兴得就差没把宋玫供起来了。 由于这个铺子是衙门交过来的，为了尽快脱手，价格也并不高，宋玫还捡了个大便宜。 宋玫也不含糊，当场就签下了租赁协议，以一个低于市场价不少的价格租下了这间铺子。 回到家，宋玫趁着吃饭的时候，跟全家人宣布了要开店并且已经租好了店铺的消息。 “娘，你租了迎宾酒楼那间铺子？那么老大一间，得多少钱啊……” 乔家人都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宋玫不声不响，竟然把那么大的一间铺子租下来了。 “铺子不贵，衙门想赶紧脱手，比租其他店面都便宜，而且大点好啊，咱家开店要做的生意就需要大铺子，小铺子坐不下人。” 这下家里人也更好奇了，宋玫到底是要做什么新鲜生意？ “做火锅，海鲜火锅。” 乔家人并没有听过火锅这个名字，但这个名字带着个锅字，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用锅煮食物的画面。 “娘，这火锅是不是就是烫锅子？” 以前在靠山村，天冷的时候，家里也会吃烫锅子，只不过那会儿家里穷，也就是拿一些菜煮在锅里端上桌，这样不容易冷掉，吃起来也暖和一点。 宋玫点头，“差不多，但味道好得多，明天我就做给你们试一试，吃了你们就知道了。” 知道宋玫明天要做新鲜玩意儿给他们吃，乔家人都很是期待，不过更多的是期待这个新奇的火锅能给家里带来的收益。 第二天，宋玫一大早就忙活了起来，先是吩咐儿媳妇们在处理烧烤摊食材的时候顺便处理了她要用的海鲜，自己则是忙着做起了火锅底料。 宋玫按照空间超市里的袋装火锅底料上的配料表，在超市里找齐了所需食材，炒起了火锅底料，不过由于全家人都几乎没怎么吃过辣椒，所以她减少了很多辣椒的用量。 炒完了底料，宋玫又熬了一锅大棒骨汤，作为之后煮海鲜火锅的底汤。 忙活到中午，海鲜火锅终于可以开始制作了。 宋玫按照前世她做香辣虾蟹火锅的步骤，先是做出了一锅香辣虾和一锅香辣蟹，直接端上了桌。 乔家人没吃过这么刺激的食物，不过虽然一个个呛得直咳嗽，但还是坚持吃着，连锅里的配菜都不放过，全吃了个干净。 吃完了锅里的食物，乔家人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对火锅的形式表示很疑惑。 “娘，不是说这火锅和烫锅子差不多吗，可这连汤都没有，和烫锅子根本不一样啊？” 听到家里人的疑问，宋玫微微一笑，进了厨房端了一锅汤出来，直接倒进了吃完了虾蟹配菜的锅里。 “倒上汤，这不就是烫锅子了？” 说着，宋玫又指挥全家人一起去厨房把准备好的烫菜都拿上来，围在锅子旁边，又成了一大桌丰盛的火锅盛宴。 “等锅开了，想吃什么就往下烫，这就叫海鲜火锅！” 乔家人现在哪还顾得上什么火锅还是烫锅，全都盯着锅里的汤呢，刚开始冒泡，就赶紧动手去烫菜了。 宋玫也坐下开始享用起了久违的海鲜火锅，边涮还边嫌弃，今天事情多，没来得及打酱料，要是开店，一定要弄个酱料台才行。 一顿丰盛的火锅吃完，乔家人都彻底折服了，甚至这顿刚吃完就念着下顿了。 宋玫倒也没什么意见，反正今天炒了不少底料，家里又是天天买海鲜的，她把做法教给儿媳，家里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不过现在还不是光想着吃的时候，宋玫又严肃地说起了装修赶工的事。 这火锅最好就是在最冷的时候推出，热乎乎的一大锅，吃多久也不会冷，很适合那些爱喝酒的人，怎么吃都热闹极了。 但现在天气已经转冷，眼看着最冷的时候就要来了，他们必须赶紧把迎宾酒楼拆掉重装。 “我都想好了要怎么弄，也简单得很，把酒楼那些雅间全拆了，整个打通，一张张桌子就这么摆着，咱们做的就是老百姓生意，要便宜要实惠，没必要搞得那么富贵。” 宋玫想的装修方案确实简单，就是把雅间打通变成通透的大堂，也不用加什么其他装饰，主打的就是一个便宜亲民路线。 “烧烤摊的生意还是老大老二去做，酒楼装修的事，老四带着老五老六去办，再办不好，你们仨就一起给我滚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了。” 家里现在很缺人手，宋玫也想再给三兄弟一个机会，希望他们好好把握，以后也不至于被家里生意彻底抛弃在外。 以乔大强为首的三兄弟自然是感激万分，连连保证他们绝对会办好这件事，不让宋玫操心。 乔家人就这样分头忙碌了起来，宋玫也没闲着，她要做的事情更多。 新店开业，不仅要有厨子还要有伙计和掌柜，因为乔家人从来没接触过这一行，所以宋玫觉得还是要从外面请人才行。 伙计和掌柜都好说，只是这厨子，宋玫觉得单纯请人不放心，最终还是决定去牙行买几个手艺不错的厨子回来。 依然是熟悉的牙行，熟悉的牙人，面对宋玫接二连三的上门送生意，牙人真是恨不得跟在她身后叫祖宗，脸都快笑烂了。 “我要几个手艺好的厨子，男女都行。” 牙人立马答应，领着宋玫就进了内室，自己马上去后院选人去了。 宋玫在内室等了一会儿，就见牙人叫了八个人一起进来了。 “乔夫人来得巧，刚来一批新人，其中好几个是以前在大户人家当厨子的，全都在这里了。” 宋玫一一看过去，又问了这些人的来历，觉得都没问题，干脆就全买下了。 牙人也是个机灵的，见宋玫一个人来的，也没坐车，直接给安排了两辆骡车替她把人送到家。 就在宋玫领着人要走的时候，其中一个厨子却突然给宋玫跪下了，似乎想要求她一些事。 “你这是做什么？” 那个厨子一咬牙，头磕在地上，大声道，“求求夫人，把我的女儿也一起买走吧，她从小跟着我，灶上手艺也学了个六七成的。” 第94章 会员卡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宋玫闻言看向牙人，“他女儿也是厨子，怎么没带来？” 牙人一脸尴尬，“他女儿才十三岁，哪像个厨子样啊。” 那厨子赶紧说道，“我女儿是才十三岁，但她刚懂事就在厨房里跟着我做菜，她人聪明，手艺也好得很，会做很多菜的。” 宋玫倒不介意多买一个人，反正八个厨子和九个厨子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差别。 牙人立刻会意，去里面叫来了那厨子的女儿，又跟宋玫结清了账，把卖身契也给了宋玫。 宋玫看那姑娘脸上一道深深的疤，就知道这父女俩有不少故事，不过她也不想问，只要他们以后能好好干活，他们的过往和她没有关系。 那厨子知道他女儿以后就安全了，喜极而泣，拉着他女儿一起给宋玫磕头，被宋玫拦住了。 “别磕了，以后我就是你们东家，你们在我家店里做事，只要好好做，一定不会亏待了你们。” 其他厨子也喏喏应声，老老实实地跟在宋玫身后上了骡车，去了罗湾村。 店铺还没装修好，宋玫就先把人安排在酒坊里暂住着，再给他们安排后厨的工作。 一般后厨都是师傅带徒弟的形式，但宋玫买来这九个人，就打算让他们轮流打下手，不让任何无关人员进入厨房，以免泄露配方。 就连刚刚顺手买下的小姑娘也是和所有厨子一起轮流上岗当大厨，宋玫丝毫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 那小姑娘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跟这些老资历的厨子一起当大厨，还能让他们跟自己轮着给对方打下手，激动得脸都涨红了。 “你们干的活都一样，工钱待遇也是一样，每人每个月是五钱银子，吃住都在店里，逢年过节会有其他奖金。” 他们都是被主家发卖的，这样被买走的下人都是没有月例还得干最辛苦的活的，这下不仅能正儿八经当酒楼厨子，还有工钱和奖金，让他们惊喜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宋玫恩威并施，说完了好处，又换了一副面孔，说起了不允许泄露酒楼菜品秘方的事情。 “我打听过了，按照本朝律法，买来的下人可以被主家随意发配，要是谁把我们酒楼的招牌菜秘方泄露出去了，那可别怪我心狠了。” 宋玫同时还配了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在场九人连忙指天发誓，他们绝对不会对外人泄露一个字，这才让宋玫满意了。 今天刚把人买回来，宋玫就先让他们在酒坊里帮忙，自己先去找生药行采购调料。 后世常用的很多调味料，在这个时代都还是当作药材来用，所以宋玫直奔生药铺，把调味料都买齐全了。 调料齐全之后，宋玫才正式开始教九个厨子怎么制作火锅底料以及怎么制作香辣海鲜锅。 这些人都是经验老道的厨子，宋玫只教了一遍，他们就已经可以很好的上手操作了。 宋玫放下心来，让他们多加练习，自己亲自去了一趟酒楼监工，督促他们尽快赶工，争取快点开业。 三兄弟也没辜负宋玫的期望，短短十天时间，就让酒楼换了个模样，连桌椅都已经采购好了，再过个两天就可以正式完工了。 宋玫非常满意，把开业时间定在三天后，并且在街上找了几个小乞丐，花钱让他们散播乔氏海鲜火锅店即将开业的消息。 这次宋玫在烧烤摊开业的时候八折优惠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一些新的优惠政策和吸引客流的手段，但怕小孩子记不住，只挑了两个重点来说。 一个是开业三天庆，全场八折优惠，办理会员卡则是七折优惠，还有一个是，开业三天期间每桌客人都可以抽奖，最大的奖品是五两现银，还有本次免单的奖品等等。 小乞丐们虽然不懂什么是会员卡，什么是抽奖，但也一字不落的传播了出去，很快，百川县就传遍了乔氏海鲜火锅店开业的消息。 乔大勇等几人出摊的时候也不遗余力宣传着海鲜火锅店，并且告诉老顾客们，他们在火锅店开业之后，就会把烧烤也转移到火锅店，希望老顾客们能多多光顾。 大冷天的，能吃到新鲜食物，还不用在街边吹着冷风等烧烤，老顾客们自然是不会错过的，纷纷表示一定会捧场支持。 在乔家人的努力下，火锅店声势浩大，到了正式开业那天，很多人都跑来凑这个热闹。 宋玫放了鞭炮，又请了舞龙舞狮队，店门口热闹得好像过年一样。 “大家伙儿听我说，咱们火锅店开张大喜，今天到店里吃饭，全都打八折，要是买了咱家的会员卡呀，就是七折优惠！” 八折优惠这个事，烧烤摊的老客早都经历过了，只是他们很好奇，这个会员卡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宋玫解释道，“会员卡就是一个凭证，有了这张卡，到咱们店里吃东西就有别人享受不到的便宜。” 烧烤摊的老顾客们连忙追问，“这卡怎么办呐？能有多便宜？” 宋玫也不含糊，当场解释道，“开业三天直接跟伙计说一声就能办咱家会员卡，办卡只需要十文钱，以后每次吃饭都是八折，而且办卡当天，还多送你一个菜！不过啊，过了这三天，可就没机会咯！” 食客们盘算半天，都觉得这买卖划算，十文钱就能办卡还送个菜，以后来吃都是八折，肯定是他们占便宜了，纷纷直呼这就要来办卡。 宋玫立刻把门打开，迎客进门，只提前了三天请来的伙计虽然仅仅经过了一天的培训，但还是有条不紊地迎接了众多一拥而入的客人，安排好了各自的座位。 火锅店的菜单也用了现代的方式，直接把菜品都呈现在了客人面前，顿时大堂里就传来了许多个点菜的声音。 宋玫见第一波客人全部入座，正要松一口气，就看见宋玉衡带着郝掌柜进门了。 “乔夫人，你这火锅店可真是声势浩大，我也来尝尝到底是什么新奇滋味儿。” 宋玫亲自把他带到二楼的大堂里坐着，又给他递上了一本菜单。 宋玉衡翻阅着菜单，心里却惦记着火锅店开业的一系列优惠政策，忍不住开口道，“乔夫人这会员卡的事儿，可真是好心思啊！” 宋玫微微一笑，“宋公子想做的话，我有另一种适合荟萃楼的方式，不过，还是请宋公子先点完菜再说吧。” 第95章 开业庆典抽取惊喜大奖 宋玉衡很是好奇，但宋玫确实还在忙，他也只好点了菜之后，等着宋玫忙完再跟他细聊。 菜很快就上桌了，旁边几桌人都吃得火热，宋玉衡也暂时忘了其他事，开始品尝起了从没吃过的香辣海鲜锅。 海鲜锅独特的香辣口味一下子就俘获了宋玉衡的味蕾，浓郁的香味和舌尖微微的热辣刺激让他吃了第一口，就迫不及待地想吃第二口。 伙计穿梭在大堂里，不忘跟每桌客人强调一遍，这锅里的海鲜吃完了，还能再加汤继续涮菜吃。 就在食客们对新奇食物赞不绝口的时候，宋玫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宋玉衡听着声音很大，还以为就在他身边，转头一看，没想到是宋玫拿了一个喇叭状的东西正在说话。 宋玫用着自制扩音器，毫不费力地把声音传到了每一桌客人的耳朵里。 “各位客官，今天是本店开业庆典，马上就要进行第一波抽奖，请各位腾出手来，抽取惊喜大奖！” 说罢，宋玫就让一个识字的伙计抱着抽奖箱，走向了桌号排在第一的那一桌。 第一桌的客人站起身，兴致勃勃地把手伸进了抽奖箱，摸出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送小菜一道。 宋玫举着自制扩音器高喊，“恭喜一号桌客人中奖，送小菜一道！” 其他伙计也立刻响应，把一号桌加一道小菜的消息报到了后厨。 虽然中的奖品不大，但这个气氛让一号桌客人很满意，喜笑颜开地坐了下来。 第二桌客人也跃跃欲试，搓了搓手，伸进抽奖箱里抽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结账金额再减二十文钱。 客人还没理解，伙计马上解释，“客官，凭着这张纸条，结账的时候在打完折之后还能再减二十文钱。” 奖品也不算大，但能减二十文也是个不错的事，毕竟这店里的菜品不算贵，二十文都能买一道海鲜烫菜了。 接下来一连几桌客人抽到的都是小奖，这也让后面的客人更加期待，他们抽到大奖的概率就大大提升了。 过了几桌，终于有人抽到了免单奖，引起了周围的一片羡慕之声。 “老板娘，我想问，我这免单奖，是不是我后面再加点什么，也都一样免掉？” 其他还没抽到的人也很期待宋玫的回答，毕竟开业三天每天都抽奖，而且免单奖也不一定只有一个，没准下一个中奖的人就是他们了。 宋玫知道这是提升客户好感度的时机，而且她做生意一向不会在这个方面抠门，当即笑道，“当然，后面再加单也一样免单，但只有一点，不能浪费。” 抽到免单奖的客人也立马保证不会浪费，接着就乐呵呵地叫来伙计继续点单了。 看得之前抽到小奖的人羡慕不已，也暗下决心，明天还要再来，就不信自己抽不到大奖。 很快就轮到宋玉衡所坐的桌前，伙计热情地把抽奖箱递给他，宋玉衡在许多人的注视下，也伸手进了抽奖箱。 当宋玉衡打开纸条后，伙计惊呼，“恭喜客官，中了五两现银的大奖！” 伙计的这声惊呼很是大声，吸引来了店里绝大多数人的目光，纷纷露出艳羡的目光。 宋玉衡也没想到，自己就是来吃个饭取取经，居然还中了开业的头奖。 宋玫笑得有些促狭，“宋公子真是好手气，我这一轮抽奖可就一张头奖的纸条，给你抽走了。” 宋玉衡慌忙摆摆手，他就走个过场，谁能想到就能把头奖给抽走了。 他也知道来这里吃饭的，大多都是平民百姓，五两银子真能算得上很大的奖了，可惜被他抽走了。 “我……，要不我重新抽吧，这银子我就不要了。” 宋玉衡挺不好意思的，尤其是看着旁边几桌人极其羡慕的眼神，更觉得手里那张纸条烫手了。 “没事，宋公子抽到了就是你的了，下一轮抽奖是半个时辰以后，还有一次中头奖的机会的。” 宋玫举起自制扩音器朝楼下喊，“四十八桌客人中头等奖，五两现银！” 柜台那边马上也有了回应，“这就来了！” 话音刚落，便有个小伙计端着一个小托盘从柜台后出来了，托盘上面还盖了块红布。 所有人的目光又开始盯着那个托盘，直到托盘稳稳地放在了宋玉衡的面前，才略带一丝遗憾地移开了目光。 第一轮抽奖结束，宋玫又宣布还有第二轮抽奖，就在半个时辰之后，不过这次抽奖的形式会有一些变化。 “各位客官，第二轮抽奖，就不是每桌每桌抽了，是抽取桌号，假如说，现在抽的是三等奖的号，谁的桌号被抽出来了，谁就拿到这个奖。” “那奖品是什么啊？跟刚刚的大奖一样吗？” 客人都十分关心，五两银子或者免单的奖还有没有，他们最想要的就是这种实惠的大奖。 宋玫当即就宣布了一二三等奖的奖品，一等奖是五两现银，二等奖是储值会员卡一张，内含金额一两银子，三等奖是本次消费可打五折。 现场气氛当即又高涨许多，为了半个时辰后的抽奖，几乎所有桌的客人都选择了加菜继续吃，一时间伙计们忙得是脚不沾地的。 宋玉衡看着这一系列操作，对着郝掌柜赞叹道，“这乔夫人真是个奇女子，这番下来，客人又会再多花一些银两。” 郝掌柜却有些不解，“可这样一来，岂不是有别的客人想吃也没位置了？” 宋玉衡摇摇头，指了指这上下三层的座位，“百川县人口并不那么多，这些座位足以容纳整个中午想来吃海鲜锅的客人。” 郝掌柜却又有一层疑虑，“可这么大的店铺，若是之后生意不好了，岂不是要亏大了？” 宋玉衡一边抬手叫小二过来加汤，一边反问道，“乔家的烧烤摊出摊也许久了，你何时见过他们没生意？” 郝掌柜想了想，也在心里肯定了宋玉衡的说法。 乔家的烧烤摊出摊那么久，依然每天顾客盈门，他们的荟萃楼也是一样，自从上了新菜，老顾客便一直光顾，丝毫没有觉得厌烦。 不过这海鲜锅味道如此之好，郝掌柜莫名地又有了一丝担忧，忍不住建议道，“东家，要不然您和乔夫人商量一下，把海鲜锅的配方也买回去？” 第96章 绝世美酒的名头就要打响了 郝掌柜本来以为宋玉衡会反对，没想到他却颇为认可地点了头。 “这海鲜锅确实味美，我会跟乔夫人商量，只不过她会不会答应，那我就不清楚了。” 宋玉衡对于宋玫会不会把海鲜锅的配方卖给他这件事，心里也是没底的，毕竟这是人家店里的招牌菜。 但很快，宋玫就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来到了他们桌前，身后还跟着来上菜的伙计。 伙计把炉子放在桌子中间的洞下面，又给添上了炭，把加好了高汤的海鲜锅放在炉子上，四周摆满了烫菜。 “让宋公子久等了，开业第一天忙了一些，见谅见谅。” 宋玫和宋玉衡也算熟悉了，表示了歉意之后就坐了下来，聊起了之前没聊完的话题。 “宋公子对我店里的会员卡很感兴趣？” 宋玫也不客气，抬手拿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边聊起来。 宋玉衡点头，“我从未听过什么是会员卡，不过乔夫人方才说，若是我想用，我店里可以用另一种会员卡？” 宋玫朝他笑笑，问他，“宋公子注意到第二轮抽奖的二等奖是什么了吗？” 宋玉衡想了想便回答，“一张会员卡，还在卡上挂了一两银子的账可以用。” 接着，他便反应过来了，连忙追问道，“乔夫人的意思是说，我店里可以做这样的会员卡？” 宋玫微微一笑，把她对荟萃楼和火锅店的不同之处分析给宋玉衡听。 “我之前就说过，荟萃楼的客人非富即贵，简单来讲就是阔绰，愿意花钱，而我这火锅店，和烧烤摊没什么两样，靠的都是平民百姓，所以我这儿可以用打折会员卡，而荟萃楼却可以用提前挂账的会员卡。” 宋玫喝了口水，接着说道，“让我这儿的客人提前出钱挂账，他们肯定是不愿意的，但让荟萃楼的客人这样做却行得通，而且荟萃楼也可以做一些活动，比如挂一百两银子的账就送十两，还能获得一些别人得不到的奖励。” 这一番话让宋玉衡听得满脸激动，但又很是不解，他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他又有什么奖品可以做到这些客人有，而其他人得不到呢？ “宋公子忘了酒的事了？你大可以先把绝世美酒的名头打出去，再告诉客人，这酒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酿成，现在办会员卡，就能得到品酒大会的入场券，提前品尝到举世无双的好酒。” 宋玫深谙这些富贵顾客心理，他们要的就是这种优先的特权，比别人高一等的尊贵感。 宋玉衡恍然大悟，连连赞叹宋玫的聪慧头脑，郝掌柜在一旁听了也是佩服万分，心中还隐隐有种预感，眼前这个乔夫人今后的成就，恐怕是寻常人难以想象的。 他们的谈话也被旁边桌的人听去，仗着自己是熟客，厚着脸皮上来打听，“老板娘，什么绝世美酒啊？” 宋玉衡本想回避，但宋玫却对他使了个眼色，朝那个客人笑道，“宋公子寻到一位隐士高人，传下来一个酿酒秘方，很快就要酿出绝世美酒，到时候还要开品酒大会，让全城人都来围观呢。” 那客人也是个好酒的，当时就听直了眼，店里也很快传遍了荟萃楼要出绝世好酒的消息。 宋玉衡皱着眉头问宋玫这是什么意思，宋玫笑道，“我这店里的客人别的不说，散播消息的本事可是一流，要不了多久，这绝世美酒的名头就要打响了，宋公子办会员卡岂不是更容易？” 听了她这番话，宋玉衡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恨自己没长一个和宋玫一样的脑子。 宋玫又和宋玉衡聊了几句，宋玉衡扭捏半天，还是问了火锅的事。 “乔夫人，宋某这话确实唐突，只是这海鲜锅确实好滋味，宋某也想，让荟萃楼的客人尝一尝。” 宋玫笑了，“宋公子这是想买香辣海鲜锅的配方？” 宋玉衡很是羞赧，“是，我知道不厚道，乔夫人拒绝也是常理之中，只是我想试试看，万一乔夫人同意，我荟萃楼的客人也有口福了。” 实际上，宋玫并不介意把配方再卖给他，原因还是那句话，两边的顾客群体并不兼容。 她这个火锅店就是面向普罗大众的，整体装修十分没格调，连包间都没有，富贵人家的客人是不会在这里和老百姓们一起吃饭的。 把配方卖给荟萃楼，完全不影响她店里的生意，那她还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随了宋玉衡的愿。 “这事儿，我考虑考虑，明天下午我会去荟萃楼给宋公子一个答复的。” 这么说，八成有戏，宋玉衡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矜持地点了点头。 宋玫喝完杯中茶水，又离开去忙自己的事了。 锅中开始沸腾，宋玉衡此时又换了一种心态，极为认真地开始试菜了。 宋玫没管他那边，走到柜台里开始准备下一轮抽奖要用的东西。 她让识字的伙计写好了每桌的桌号放进抽奖箱，拿手搅匀了尝试几次，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才把抽奖箱放在了柜台底下。 很快，半个时辰就到了，宋玫准时拿起自制扩音器，宣布第二轮抽奖在正式开始。 “首先我们来揭晓三等奖的得主，一共有三位！” 宋玫的手伸进了抽奖箱，客人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盯着她在箱子中搅动的手。 “恭喜第一位三等奖得主，十三号桌！” 宋玫报完号，十三号桌那边兴奋地高喊起来，其他人则是喊着下一个，热闹极了。 三等奖的三位得主很快就都揭晓了，只剩下两个二等奖和一个一等奖。 客人们都安静下来，支棱着耳朵，生怕自己听不清楚宋玫报出的桌号。 当宋玫报出二等奖中奖桌号之后，又是一阵阵欢呼，惹得店外的过路人都想进来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总算是要揭晓一等奖了，宋玫念出了三十一号桌的号码，接着就听见客人激动地高呼一声之后，便出现了惊慌失措的叫声。 见情况不对，宋玫连忙扔下抽奖箱上楼查看，就发现三十一号桌的其中一个客人倒在地上，四周的人都吓得不知所措。 宋玫赶紧让围着的客人都散开，大声喊伙计上来把客人往医馆抬。 伙计们很快就冲了上来，一直跟着伙计们一起忙碌的乔大强当仁不让，直接背起了晕过去的客人，朝着医馆跑去。 第97章 宋玫收了一千八百两银子 同桌的客人也赶紧跟着跑，宋玫立马叫柜台把准备好的五两银子拿出来，又派了个伙计揣着银两跟他一起往医馆去了。 慌乱的场面很快被控制住，周围几桌客人还有些心有余悸，宋玫又送上几碟小菜，及时地安抚住了。 “吓死我了，我还头一次见有人激动得直接厥过去的呢，不能出什么大事吧？” “那可说不准，我家那块儿有个好赌的，连输了好久以后赢了把大的，当时就倒下去了，后来成了个斜眼歪嘴的半瘫，走路都费劲。” 宋玫听着他们议论，心里也有些郁闷，开业第一天还遇上一个激动过度晕过去的客人，万一真是中风了，不会讹上她吧？ 想想还是不放心，宋玫跟掌柜的交代了一下，自己也往医馆去了。 幸好，宋玫赶到医馆的时候，大夫给那人施过针，人已经醒了过来。 见人没事，宋玫也松了口气，便让伙计拿五两银子把诊费结了，剩下的又交给了客人。 客人对这事儿也挺不好意思，跟宋玫再三道谢之后，才离开了医馆。 宋玫见事情解决了，也带着伙计走了，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件很快被她遗忘的小事，后面又会被人翻出来，给她造成一个大麻烦。 等宋玫带着伙计回到火锅店，大部分客人都已经结账离开，午饭这个点算是忙完了。 过了一会儿，客人全部清场了，宋玫专门请来的掌柜开始认真核算账目，宋玫也就没打扰他，坐在一边等着看中午的销售情况。 很快，掌柜算完了账，看着支出和收入，摇了摇头。 “李掌柜，今天的账有什么不妥？” 李掌柜听见宋玫问话，抬头答道，“这抽奖活动送得太多，入不敷出啊，三天下来，起码要亏数十两银子。” 宋玫倒是不在意，开业做活动亏本很正常，只要盈利还在正常范围内，很快就能挣回来的。 “那这一中午挣了多少？” “单算入账，一共四十八两银子。” 宋玫听到这里就已经放心了，虽说开业损耗大些，但后面慢慢做，必定还是很挣钱的。 李掌柜看宋玫丝毫不急的样子，忍不住补充，“东家，这铺面，伙计，还有海鲜和菜都是要钱的，店里的本钱高得很啊。” 宋玫安抚道，“放心吧李掌柜，后面不搞活动了，每天挣得比今天多得多，很快就能回本了，而且很有可能，明天下午我就能把本钱全收回来。” 李掌柜被她说得一头雾水，“东家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宋玫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明天下午你就知道了。” 说完，宋玫就走了，只留下李掌柜一人，对着账目露出了十分迷茫的神情。 火锅店在晚饭前再次准时开门迎客，照样搞了两轮抽奖活动，李掌柜看着送出去的银子，心痛得都要滴血。 第二天中午也是一样，李掌柜一脸幽怨地看着宋玫，似乎是在控诉她的败家子行径。 宋玫顶着李掌柜幽怨的目光，在午饭过后打烊休息的时候，独自一人去了荟萃楼。 宋玉衡一早就到了店里，吃过午饭之后就在雅间等着，听到郝掌柜带着宋玫上楼的声音，连忙兴奋地起身迎接。 “让宋公子久等了。” 宋玫跟宋玉衡客套了一句，便坐在桌前，单刀直入地问，“宋公子打算出个什么价格？” 宋玉衡和宋玫接触这么久，也习惯了她的直接，随即就报出了他的价格。 “我愿出一千两银子，乔夫人觉得如何？” 宋玫把玩着手上的茶杯，笑了一下，“在宋公子这荟萃楼吃一顿饭少说也得几十两银子吧？” 听了这话，宋玉衡就知道宋玫这是对价格不满意了，也不含糊，直接往上加价。 “一千五百两。” “一千八百两，我顺便把会员卡的事跟你说清楚，免得你出错。” 宋玉衡犹豫了一下，要是点头了，毕竟这会员卡的事，他确实很想要了解清楚，多出三百两也无妨。 宋玫见他点头，忍不住在心里偷笑，这一来一回，开火锅店的成本完全回收了，还挣了不少。 价格谈拢了，宋玉衡叫来郝掌柜去准备银票，顺便备份纸笔过来记下火锅的方子。 郝掌柜很快把银票送了上来，又备好笔墨，等着宋玫念方子。 宋玫看也不看，把银票塞进袖子里，一样一样地报起了火锅的配方。 刚报出第一个，郝掌柜就忍不住发问，“干辣椒是何物？” 宋玫笑道，“辣椒是我从老家带来的一种菜，晒干了方便存起来用，你们吃到火锅里的辛辣味就是辣椒的味道。” 宋玉衡连忙追问，“那这干辣椒……” 宋玫还没等他说完，便直接开口，“我直接送你们一些干辣椒，足够你用到明年春天，还有辣椒种子也可以送你，还有，这个干辣椒用量不多，尤其你们荟萃楼的客人没吃过什么味道重的东西，辣椒只需要一丁点来提味就好。” 这就算是购买配方的附加服务了，反正干辣椒和辣椒种子也没几个钱。 宋玉衡很是高兴，宋玫又继续念下面的材料，但下面的材料就让郝掌柜和宋玉衡有些疑惑了。 “乔夫人，您说的这些，全都是药材啊？” 郝掌柜虽然不懂医术但也知道宋玫报出的这些材料全都是药材，实在想象不到自己吃过的海鲜火锅居然是用这么多药材做的。 宋玫淡定点头，“是药材没错，但也是调料，只是百川县的人不知道拿这些入菜而已，你们去生药铺买回来按我的配方试，绝对和我店里的底料味道一模一样。” 见宋玫如此肯定，宋玉衡和郝掌柜也打消了疑虑，按照宋玫说的，详细记录好了火锅底料的配方。 “底料配方就是这样，至于火锅怎么做，我派个厨子过来手把手教，教会为止。” 这个时代，学菜最好的方式就是手把手教学，宋玫收了一千八百两银子，便想着送佛送到西，直接叫个厨子过来手把手地教，保证味道一丝不差。 第98章 东家把火锅底料配方卖了！ 对于宋玫的提议，宋玉衡自然是高兴谢过，心里还觉得这一千八百两银子花得可真值啊！ 郝掌柜记录好了方子便赶紧离开去找人采购原材料了，宋玫就和宋玉衡又聊起了会员卡的事。 “办会员卡这件事，宋公子先别急，等荟萃楼要出绝世好酒的消息传遍了百川县，有客人来问你的时候，再去做会事半功倍。” 宋玫说完又问，“荟萃楼是什么时候开业的，宋公子可还记得？” 宋玉衡点头，“那自然是记得，说来也是巧了，再过不到一个月，便是荟萃楼开业的日子了。” 宋玫一拍手，“那就更好了，等你的客人都开始垂涎美酒的时候，你搞个周年庆，我送几坛好酒过来，你把美酒即将出窖，出窖当天会举办品酒大会的消息正式宣扬出去，再告诉客人，只要办荟萃楼的会员卡，就能获得品酒大会的入场券。” 宋玉衡眼睛一亮，“乔夫人果然是做生意的奇才，这个主意好，太好了！” 想了想，宋玫又继续说，“品酒大会的名额虽然不少，可贵宾席位可不是人人都能拿得到的，宋公子大可以告诉客人，本次周年庆充值银两最多的，能获得品酒大会揭幕贵宾的名额，这可是在全县百姓面前露脸啊！” 宋玉衡眼睛更亮了，“乔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了，让这些客人争抢这唯一的揭幕名额，激起他们的攀比之心。” 宋玫欣慰地点头，“没错，这唯一的揭幕贵宾，可以在全县百姓面前彰显自己的财力，大大满足他们的虚荣心。” 宋玉衡的头脑也很灵活，很快就想到了品酒大会的其他细节。 “品酒大会想要做得热闹，还得邀请身份更尊贵的人，比如县令大人，若是有他坐镇，想必这些富人也会更愿意掏银子的。” 宋玫点头，“宋公子还可以将这酒出了名之后，百川县能得到的好处说给县令听，或许他会更加支持的。” 宋玉衡思考了一会儿，也明白了这酒能给百川县带来什么，很是佩服地朝宋玫行了个礼。 “乔夫人大才，宋某佩服不已！” 宋玫微微一笑，“这算不得什么，只是人岁数大了，见过的人和事太多，总是能学到许多年轻人学不到的东西。” 宋玉衡不信她这种说辞，也不信她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妇人，猜测她或许以前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当家人，只是家中落寞才化身农户，来到百川县东山再起。 只是宋玫的来历，他也不便多深究，心里清楚她的能耐就够了。 宋玫又和宋玉衡商谈了一下关于周年庆的事，才带着银票离开了荟萃楼。 回到火锅店，李掌柜还在对着账本发愁，没想到宋玫过来直接把银票放在了台面上。 “把这一千八百两入账，等会儿我去钱庄存起来。” 李掌柜吓一跳，连忙问道，“东家，这么多银子，你从哪里弄来的？” 宋玫随口一答，“卖了点东西给荟萃楼的东家，挣来的。” 李掌柜更加惊疑，“您明明两手空空出门的，卖的什么？” 宋玫摆摆手，“你别管了，把钱入账，我还得去钱庄呢。” 面对宋玫的催促，李掌柜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东家，这钱不能是什么黑钱吧？” 宋玫无语，拍了拍柜台，“我能赚什么黑钱？我只是把火锅底料的配方卖给荟萃楼了。” “哦，原来是卖底料的配……啊？！您把底料配方卖了？咱这才开业第二天啊！” 李掌柜嘴巴都合不拢了，声音原地拔了八个调，吸引了许多伙计的目光。 “啧，别急啊，火锅底料怎么不能卖了，他那荟萃楼的客人又不来咱家吃，咱家客人也吃不起荟萃楼，谁也不碍着谁。” 李掌柜没听明白，还是一脸急切，“东家，咱这火锅店才开第二天，您就把配方卖了，今后咱们还怎么做生意啊！” 说着，乔大勇和乔大刚恰好从厨房出来，李掌柜连忙就把他们叫住了。 “两位少东家，出大事了，东家把火锅底料配方卖给荟萃楼了，咱这生意可怎么办呐！” 乔大勇和乔大刚对视一眼，丝毫没觉得不对，乔大勇甚至还反问了一句，“我们要怎么办？” 李掌柜看着这一家子人，急得都要冒烟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好工作，福利待遇好不说，东家待人还挺和气，他真的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啊！ 还是乔大刚理解李掌柜的急切，跟他解释道，“我娘和荟萃楼东家是老朋友了，以前我家开烧烤摊子，也是第二天就把配方卖给他了，后面生意还是好得很，他家生意和咱们没冲突，各做各的，不妨事。” 李掌柜是才回到百川县不久就被招到酒楼来了，不知道烧烤摊的那些过往，但乔大刚这么肯定的说没事，他一个掌柜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怀着忧虑的心情，把一千八百两银子给入账了。 入完账，宋玫去钱庄把银票给兑成了存单，也方便到时候店里要是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可以直接去钱庄兑钱。 从钱庄回来，宋玫也没忘了挑选一个厨子去荟萃楼教做火锅，顺便还让他把干辣椒和辣椒种子一起带了过去。 又过了几天，派去的厨师回来了，荟萃楼也上了火锅新品，李掌柜很是担忧了几天，但见店里客人并没有因此而减少，总算是放下了心。 店里的生意渐渐走上了正轨，天气也越发寒冷，宋玫不怎么愿意再出门，几乎每天都待在家里猫冬，日子过得越发舒坦了。 而乔家人依然是忙忙碌碌，为了店里的生意，连晚饭也聚不到一起，只在腊八节当天，才放下了生意，全家一起坐在桌前吃起了晚饭。 桌上摆着火锅，热气腾腾的，宋玫刚想说说这些天店里生意的事，就听见一声干呕，打断了她的思绪。 全家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干呕的来源，只见苗云儿捂着嘴，不好意思地用另一只手摆了摆手，“这味道往我脸上飘，闻着油腻腻，怪恶心的。” 宋玫虽说现在是个大家长，但她本身并没有生过孩子，所以看到这个场景，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几个妯娌反应快，异口同声说道，“云儿这怕不是怀上了吧？” 第99章 大夫是说她生不了孩子？ 苗云儿又惊又喜，全家人也跟着高兴，家里终于又要添丁进口了。 宋玫不禁感叹这孩子来得倒是时候，家里有钱了，吃食上不必节省，以后也能过上好日子。 但到底是苗云儿第一次怀上，宋玫还是比较注意，想着明天早上带她去医馆把个脉瞧一瞧。 第二天一早，宋玫便让乔大富套了车，三人往县城医馆赶去。 医馆就是之前乔大强治伤的那家，大夫也认得宋玫，直接引了三人进内室诊脉。 “大夫，我儿媳这两天闻不得荤腥的味道，总想吐，她是怀上了吗？” 大夫闻言，让苗云儿把手放在诊脉的小枕头上，把手指轻轻搭了上去。 三人都直勾勾盯着大夫，大夫皱着眉把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并非喜脉，她不是有孩子了，是肠胃郁结不适。” 乔大富和苗云儿立刻变了脸色，可没想到大夫接下来的话，让他们更加无法接受。 “恕我直言，我观这位夫人脉象，若是想生下一男半女，怕是艰难呐！” 大夫说话有点文绉绉，苗云儿和乔大富听起来有些吃力，但也能听懂大概意思，脸色一个白过一个。 但苗云儿还是觉得没准是自己听错了，又问大夫，“大夫是说我生不了孩子？” 大夫先是点点头，但又看了旁边的乔大富一眼，问道，“平日里月信如何？” 苗云儿被问到这个问题，很是不好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了，“有时候一个月一次，有时候两三个月一次。” 大夫接着又问了几个关于月信的问题，再次给苗云儿诊脉之后，还是给出了子嗣艰难的诊断。 苗云儿眼泪都快下来了，乔大富的脸色也很难看，他不太能接受，今天明明是带媳妇来把脉看看怀像怎么样，怎么就成了生不出孩子了？ 宋玫心里是没什么想法，但在这个时代生不出孩子是一件非常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到时候如果乔大富决定再娶一个媳妇生儿育女，她作为母亲好像没有任何阻止的立场。 “大夫，这该怎么治？您给出个主意。” 宋玫的话让大夫颇有些意外，他遇见的生育艰难的女人多了，但很少是婆婆开口说要治的，基本上所有人都会选择重新娶一个。 苗云儿听了婆婆的话也是含着眼泪抬头望过去，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大夫斟酌一番才答道，“治也不是不能治，只是这药钱不是笔小数目，而且我不能保证治了就一定能顺利生子。” 宋玫也清楚，无论中医西医，谁也不能说个保准的事，只能说治有希望，不治基本没戏。 要是以前，宋玫肯定不会充大头说一定要治，毕竟家里穷得叮当响，但现在家里条件确实不错，治一治也没什么大问题。 就算到时候不行，那也是到时候的事，万一能治好，岂不是皆大欢喜。 “治吧，麻烦大夫开药。” 大夫见她这么说，自是没有别的意见，当即便提笔开始写起了药方。 苗云儿有点不敢相信，婆婆并没有嫌弃她，而是愿意花钱给她治病，感动得几乎要哭出声来。 只有乔大富看着正在开药的大夫，眉间闪过一缕郁色，但这是亲娘发话要治的，他也不敢反驳，只能任由大夫写好了药方，拿出去找药童取药了。 因为乔家人并不住县城，大夫直接给开了一个月的药，叮嘱他们药吃完了再来诊脉开药。 宋玫点头应了，转头就让乔大富把药收下，抱进了骡车里。 乔大富刚放完药，宋玫就带着苗云儿走出来了，三人上了骡车，气氛很是沉闷。 最终还是宋玫开口了，“放宽心，大夫让你吃药就吃药，让你忌口就忌口，别想那么多，这点药钱不算什么。” 苗云儿的眼眶又红了，哽咽着点头道，“娘，我知道，我一定好好治，争取来年给大富生个大胖小子。” 乔大富没吭声，他脑海中还萦绕着大夫的话，心里有些郁闷，整个人也垂头丧气的。 三人就这样一路回了家，听见骡车声响，几个妯娌迎出来，就看见三人脸上毫无喜色，仿佛出了什么大事一样。 苗云儿的眼眶还是红的，原本脸上带着笑意的妯娌们也没了笑意，谁也不敢先开口触这个眉头。 “行了行了，都进去吧，在大门口站着不嫌冷？” 宋玫转头往房里去了，边走还边吩咐道，“老五把药放到箱子里放好，别让老鼠虫子咬了。” 乔大富“哎”了一声，便沉默地把骡子往后院的棚子里牵。 看着乔大富和宋玫都走开了，三个妯娌才把苗云儿拉到大房屋里头，问起了去医馆的事。 “这是怎么个事儿啊？你们不是去医馆把脉了吗？怎么还开那么多药啊？是孩子不太好？” 李英娘尽量婉转地开口询问，眉眼间都是担忧。 面对平日里处得极好的几个妯娌，苗云儿眼睛一湿，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二嫂……，我，我没怀上，大夫说，说我难怀上，娘说给我治，大夫就开了好多药让我吃。” 苗云儿抽抽搭搭的，把大夫的话都复述了一遍。 末了，苗云儿还是忍不住把心里那些担忧都倾诉了出来，“我，我怕我治了还是怀不上，我可怎么办呀！” 苗云儿一想到大夫的话，就觉得她要真治不好，那她这辈子可真是毫无指望了。 看见苗云儿痛哭不止，三个妯娌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这前后反转着实是让她们有些措手不及。 原本以为家里是要添丁进口了，还很为这对成亲没多久的夫妻俩高兴，可没想到去了一趟医馆，却得来这么个消息。 同为女人，她们再感同身受不过了，要是苗云儿真的治不好，那恐怕四弟妹就要换个人了。 生了三个女儿的刘桂香更是想到自己以前的苦楚，忍不住拉着苗云儿的手和她哭成一片。 “云儿，你别想太多了，没准吃完药就好了呢？再说了，娘现在通情理得很，实在不行，求求娘让你们俩收养一个儿子也不是不行吧？” 第100章 这一波简直赚到手发软 李英娘还是更为冷静理智一些，想到大房也是收养了个儿子，便以此来安慰苗云儿。 刘桂香也跟着点头，他们大房只有三个女儿，最后娘不仅给他们收养了个儿子，还让青苗招赘，说明娘现在不那么在乎香火了，苗云儿实在生不出来，就去求娘收养一个，没准娘也会同意的。 “是啊是啊，云儿你别愁这个，你看你大嫂我的儿子也是收养来的，娘不是照样对他跟亲孙子一样嘛，还要送他去念书呢！你先吃着药，到时候不行就求娘去收养一个，娘挺看重你的，没准她真能同意。” 何秀娥说不上什么，但也把手放在苗云儿手上，无声地给她安慰。 苗云儿在妯娌们的安慰下，心情总算是宽慰了一些，也打起了精神，准备回房取药给自己先熬上。 房里的乔大富现在很是郁闷，思来想去都觉得心里不痛快，见到苗云儿回房来取药，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抬脚出去了。 苗云儿看他这个样子，心里难受极了，可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从箱子里取了药去厨房熬了。 乔大富出了房间之后哪儿也没去，直接去了宋玫房间，想跟她聊聊苗云儿的病。 宋玫斜倚在床头，手上捧了杯热水，抬眼看向乔大强，“你想说什么？” 乔大强叹了口气，坐到床边，还是有些垂头丧气的，“娘，要是云儿治不好怎么办？” 宋玫喝了口热水，热乎乎的感觉让她有些昏昏欲睡，对于乔大富的问题也显得有些敷衍。 “那你说怎么办？” 乔大富踌躇半天，才抬头看向宋玫，“娘，我不能没儿子吧？” 宋玫看都不看他，声音也很是平静，“大夫不是说了能治吗？也没说你以后就没儿子了。” 乔大富有点急了，“可大夫也说了不一定能治好啊，那万一就是治不好呢？” 宋玫仍然很平静，“凡事总有个万一，大夫说话都得留一线，他能跟病人打包票说能治好？万一治不好，人家不得把他医馆砸了？” 乔大富心里还是不舒服，“那咱们总得做个最坏打算吧，万一真是治不好，以后生不了了怎么办？” 宋玫这才重新抬眼看他，“那你的意思是什么？让我做主把苗云儿休了，给你再娶一个？” 乔大富犹豫了一下，“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玫冷笑一声，“你打的什么算盘，你娘我听不出来？你是想让我开口做这个主，把苗云儿休了再娶，反正好坏都是我担着，你也只落个听从亲娘安排的名头。” 乔大富的小心思被戳穿，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娘，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断了香火啊！” 宋玫把碗里的水喝干净，起身就把乔大富往门外赶，“滚远点，今天的饭还没吃就想着明天该怎么拉屎了，病还没治呢就想着人往哪里埋了，少拿以后的事来烦你老娘，等你媳妇实在治不好了再说！” 乔大富被宋玫赶出了门，恨恨地一跺脚，也不想回房，干脆直奔酿酒坊干活去了。 酿酒坊那边忙得热火朝天，多了个少东家过来帮忙干活自然没有不情愿的，只是看他那架势，心里都不免打起了鼓，也不知道谁招他惹他了，哪儿来那么大的火气？ 乔大富在酿酒坊忙到晚饭前，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家，到家之后也没去吃饭，径直回房躺下呼呼大睡了起来。 苗云儿看着丈夫这个样子，心里难受得紧，晚饭也没吃几口，便又回到房里默默垂泪。 宋玫并没有管这对夫妻之间的事，她作为长辈，不好插手人家房里的事，只能暂时护着苗云儿不被休回家，等她吃一段时间的药之后再看情况。 但是四房夫妻俩的关系自从这一天起便进入了冰点，苗云儿也越来越憔悴，宋玫实在有点看不过眼，就找苗云儿和乔大富分别聊了一次。 可惜谈话好像也没起什么作用，宋玫眼看着这两个人依旧维持着“相敬如冰”的夫妻关系，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很快，荟萃楼的开业周年庆就要到了，宋玉衡特意邀请了宋玫前去，宋玫也如约带上了几坛蒸馏好的酒，送给了宋玉衡。 就如同宋玫和宋玉衡所想，这几坛好酒在宾客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宋玉衡也顺势提起了品酒大会的事。 宋玫坐在雅间里，打开窗户朝下望，全是忙忙碌碌的伙计在传达雅间客人要充值会员卡拿品酒大会入场券的消息。 宋玉衡也是个心思多的，还想出了一个规矩，就是品酒大会上出售的第一批好酒，要按照会员卡充值金额的排名来分派资格。 也就是说，谁充的钱多，谁就能优先购买好酒，排在后面的可就不一定能够买得到第一批好酒了。 这规矩一出，宾客们充钱的竞争越发激烈，争前恐后的，只怕自己排不上第一批买酒的号。 宋玫估计，就这一波，宋玉衡起码让荟萃楼挣了数十万两银子，简直赚到手发软。 这还不够，到后面宋玉衡才宣布，本次充值最多的宾客能获得给品酒大会揭幕的资格，这可是当着县令以及全县所有百姓的面揭幕，极能彰显财力的好机会。 而且，充值最多的宾客不仅能获得揭幕的机会，更能获赠整整五坛好酒，对这些宾客的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 果然，这消息一放出去，充值的金额越来越大，甚至到了宋玉衡要出面维持体面秩序的程度了。 宋玫干脆给他出主意，让所有雅间把窗户打开，叫伙计们在窗边替宾客们叫价，现场竞价，谁出价高谁赢。 宋玉衡当即便采纳了这个意见，让所有雅间的伙计打开窗户，开始现场竞价。 顿时，雅间的伙计声音一个高过一个，价格也一个高过一个。 宋玫忍不住感叹，虽然百川县不大，可这有钱人也真是有钱，加价一加就是几万两银子，那架势，听起来好像他们是花了几文钱一样不值一提。 不过这加价环节也很快只剩下了两个雅间在互相较劲，跟在宋玫桌边候着的伙计也很懂事，立刻给她科普起了两个雅间里的人物。 “这左边雅间里的，是海商世家周家的大少爷，右边雅间里的，是这些年才兴起的海商新贵，孟二爷，两家算是生意上的劲敌，互相较着劲呢。” 宋玫乐了，这两人在生意上就是对手，平日里就互相较劲，这下在荟萃楼充大头也在较劲，谁也不让着谁，倒是要让宋玉衡捡便宜了。 第101章 年关将至，发放年终奖 两边雅间似乎都有对方不罢手他就不罢休的意思，价格不断往上加，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宋玫听着两边雅间的伙计报价格，忍不住吃了口菜压压惊，这做海商的真是有钱，十几万两银子这就花出去了。 搞得宋玫都在想以后要不要也发展一下海商这方面，这么赚钱的生意真的会让人有试一试的冲动。 宋玫正想着呢，左边雅间的周大少爷那边报出了二十万两的价格，右边雅间的孟二爷那边沉寂很久，最终没有再加价。 这场对抗以周大少爷的胜利落下帷幕，宋玫从窗户里看见，周大少爷已经在窗前露了脸，神色是十分的得意。 等宋玉衡回到雅间，眼神中是压抑不住的高兴，光凭今天这一次周年庆，他就进账了几十万两银子，虽说是提前挂账，但银子是实打实的收下了，相当于把以后可能挣不到的钱都挣到了。 为了感谢宋玫给他出的这个主意，宋玉衡大气地给她封了一箱礼物，让伙计赶着车一起送回了乔家。 宋玫也没客气，大大方方的收了，毕竟她这回给宋玉衡出的主意挣了这么多钱，收点回礼也是应该的。 从荟萃楼回来之后，年关将至，宋玫又继续了在家里猫冬的生活，转眼就到了年前。 除夕前一天，乔家人就铆足了劲儿去准备除夕团圆饭要吃的食材，鸡鸭鱼肉和海鲜一应俱全，乔大刚甚至还买来了一头宰好的小羔羊。 全家人为了团圆饭忙忙活活，宋玫也没闲着，今天她该给酿酒工坊和粉丝工坊的工人们发年终奖了。 之前宋玫就定过，平日里的寻常节日并不会多给工钱，只会发应季的衣服或者多吃些好的，但过年是要给发年终奖的。 粉丝工坊今年给家里挣了不少钱，酿酒工坊虽然暂时没挣钱，但是酒在年后就要出窖了，到时候挣到的钱绝对不会少。 加上又是第一个新年，所以宋玫也没小气，提前准备了许多散碎银子和铜板，用来发放年终奖。 乔家的大人都在忙着，宋玫就让乔青苗和乔麦穗两人跟着她，一人捧一个小箱子往工坊去了。 除夕当天是不用上工的，所以今天正是两边工坊都在做年前收尾工作的时候。 宋玫带着两个孙女先去了粉丝工坊，让正在忙活的翠烟把其他人都叫进了平时用来吃饭的堂屋里。 “明天就是除夕了，我说过，在我这儿做事，是有奖金的，今天我就把今年的奖金发给你们。” 宋玫说完，示意翠烟第一个上前领取她的年终奖。 翠烟会意，连忙上前，从早已准备好的乔青苗手中接过了她的那份年终奖。 “你们每个人的奖金都是一样的，但今年开工时间比较短，所以年终的奖金不算多，明年干一整年的活，钱会比今年更多。” 翠烟下去后，剩下的工人也排队上前领了自己的年终奖，脸上隐隐都是兴奋之意。 他们被买来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这里的日子能过得这么好。 在这里，没有每天打骂催促的东家，没有吃不饱穿不暖的窘境，每天都是大家伙儿一起高高兴兴的上工干活，下了工吃的饭也是美味又新鲜的。 到了冬天，东家还给他们做了合身又暖和的棉衣，添置了厚厚的棉被，他们晚上不必被冻醒，也不需要忍着寒意伺候人，能舒舒服服地安睡一整夜。 那几个在大户人家做下人的人都觉得，没有哪里是比这里更好的去处了。 所以当宋玫例行鼓励他们来年好好干活的时候，所有人都是真心实意地表示自己来年一定会加倍努力干活回馈东家。 宋玫是知道自己家的待遇比在别人家做下人要好得多的，但她毕竟没有真正体验过做下人的苦楚，所以她不知道，她提供的这些，对于这些人来说，无疑是天堂了。 发完粉丝工坊的年终奖，就轮到酿酒工坊了。 酿酒工坊和粉丝工坊最大的不同就是酿酒工坊里的工人大多数都是村里人，不过他们对于宋玫能给他们一个工钱比较高的工作还是很感激的。 像酿酒工人这样工钱的工作，他们在村里是几乎不可能找到的。 就算他们想去城里打工，也只能是扛扛大包，搬搬杂货这种工作，能挣到的钱也是十分有限的。 现在在家门口就有个稳定又挣得多的工作，虽然累点儿，但对他们来说已经是非常非常好的事了。 所以在宋玫带着年终奖过来的时候，所有人又激动又感激，拿到年终奖的时候的道谢声也一声高过一声。 发完年终奖，宋玫的活就算干完了，她现在的任务就是在家歇着等着明天好好吃一顿团圆饭。 火锅店那边的年终奖由乔大勇和乔大刚兄弟代劳了，昨天就已经发下去了。 宋玫在心里把待办事项过了一遍，确定年前的事都做完了，其他事都可以推到年后再做，安安心心地回房又躺下了。 除夕当天，乔家从早上就传出了阵阵香味，许多个炉灶一起上阵，香得孩子们都忍不住挤在厨房里想要先尝上一口鲜。 到了晚饭的档口，大菜全都被端上桌，就算是这段时间已经吃好喝好的乔家人也都有些口水直流了。 宋玫坐在上座，看着全家人眼神里流露出的馋意，干脆直接宣布开饭，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全家人立刻动起了筷子，边吃边聊这一年经历的事，直到再也吃不动了才停下。 宋玫早早的就停了筷子，借着去方便的名义，从房里拿来了一个并不大的小箱子放在了脚边上。 等大家都吃饱喝足了，宋玫才把这个小箱子拿起来放在了桌子上。 “这一年，咱家经历的实在是有些多，咱们从靠山村逃难出来，幸好有你们爹庇佑，一路到了罗湾村，还做了生意盖了大房子，也算是过上了好日子。” 宋玫这样说着，大家伙也都回忆起了这一年的艰辛，实在是感慨良多。 “今年大家也都辛苦了，工坊那边都发了年终奖，咱家里人也不能少，从大房开始，挨个儿上来领钱吧。” 第102章 争取开春再办一场喜事 宋玫发话了，大房便派出了乔大勇，从宋玫手里接过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接下来依次是二房四房五房，最后轮到老六乔大贵的时候，宋玫拍拍他的手，“过年正是走亲戚串门子的时候，娘托人帮你寻摸一个好姑娘，争取开春的时候再办一场喜事。” 乔大贵也高高兴兴地应了，他到岁数了，看着哥哥们都有媳妇了，他也想赶紧成亲，有个贴心的人一起过日子。 发完年终奖，宋玫又提起了家里两个差不多岁数的男孩一起去上学的事儿。 “我都打听过了，县城里的学堂是初八开课，咱们初八那天早点去学堂，把束脩和拜师礼送了，林生和平安就能进学堂开始念书了。” 宋玫提前打听过县城学堂里的束脩，是按学年来算，一年束脩不算多，也就五两银子。 拜师礼也是按照惯例，只需送拜师六礼，并没有什么贵重的黄白之物。 林生和平安听说自己过了年就要去学堂念书，两人都激动起来。 “奶，我们真的过完年就去念书了？以后能考状元？” 平安的孩童稚语让宋玫忍不住发笑，“能念书，但能不能考状元，就靠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林生和平安毕竟年纪还小，还不懂什么秀才举人进士的，只知道有时候在县城里看戏，戏里都说考状元，便就记下了念书是要考状元这回事。 平安握了握拳，“奶，我一定好好念书，考个状元回来给奶争气！” 林生也用力点头，“我也是，奶，我也要考状元！” 宋玫笑得更大声了，“好，你们俩都考状元，看看你们俩谁能考上状元，到时候奶有大奖给你们。” 林生和平安都答应了，全家人也笑起来，这会儿只觉得是玩笑话，可谁也没想到，他们二人命运的齿轮由此开始转动。 夜渐渐深了，宋玫有些扛不住，先去睡了，留下身强力壮的几个儿子和儿媳在堂屋里守夜。 宋玫一觉睡到了天亮，刚起身洗漱完，就听见院子里多了好几个孩子的声音。 穿好衣服的宋玫出门一看，原来是村里的孩子过来讨喜气了。 罗湾村有个习俗，大年初一这一天，孩子们要成群结队地到其他人家里去讨要一些瓜子点心之类的东西，叫做讨喜气，能保佑孩子一整年顺顺当当健康成长。 乔家人对孩子自然不会吝啬，给每个孩子都装上了满满一兜子的蜜饯，便让家里的几个孩子也都一起跟着去别家讨喜气去了。 孩子们刚走没多久，又有大人上门了，还带着新年礼物。 “梅花嫂子新年好啊！我带着康才来给你拜个年，康才在酿酒坊里干活，多亏你们照顾，今年过了个好年咧！” 康才他娘脸上是盖不住的喜庆之色，他家条件不太好，多亏了乔家把康才招去当工人，家里宽裕了不少，今年也是过了个好年。 还没等宋玫请康才母子俩进屋坐坐，门口就又来了几个人，全是酿酒坊里的工人过来拜年的。 人人都带了拜年的贺礼，虽说不是什么厚礼，但这么多人都送了东西过来，宋玫还是收到了不少鸡蛋干海鲜等等谢礼，加起来倒也不算很便宜了。 来了这么多人，宋玫干脆让大家一起坐到堂屋里暖和一下，喝碗热糖水，也好聊聊天。 趁着有这么多人，宋玫便聊起了小儿子成亲的问题。 “我那小儿子的亲事还没个着落呢，过年都是团团圆圆的，就他一个单身汉，我就想着赶紧给他找个媳妇，来年过年也好能有个知冷暖的贴心人不是。” 乔家现在生意做得大，村里人都知道，要是谁家姑娘能嫁给他家小儿子，那岂不是享大福了？ 原本村里人都觉得乔家现在有钱了，大小能算个地主了，以为他家得娶个有钱人家的姑娘回来，这才没敢上门说亲，没想到宋玫还是想在村里找。 说起说亲的事，妇人们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叽叽喳喳地说起了自己认识的好姑娘。 宋玫听了半天，因为还是不太熟悉村里的人情关系，听得是云里雾里的，晕乎得很。 “行了行了，嫂子们，这听得我是头都晕了，我也对不上号，要不然这样，劳烦你们帮我跟认识的好姑娘家里都说说，我呢，再托媒人去各家问问，怎么样？” 这事儿简单，妇人们立刻都答应了下来，直说出了乔家门就去说这事儿。 宋玫一一笑着应了，又跟她们聊了好一会儿，这才把她们送走了。 妇人们也没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出了乔家的门便各自散去，忙着去自己亲戚家说乔家小儿子要说亲的事了。 乔家现在在村里可是个香饽饽，就这么一个小儿子没成亲，宋玫还要在村里给儿子选媳妇，那村里人自然是谁也不想错过这么个好机会。 虽说乔家儿子多，可人家家大业大，宋玫又是个和善人，女儿嫁过去一定是不会受委屈的。 村里立刻就传遍了乔家要给乔大贵说亲的消息，花媒婆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到了初二这天，该是媳妇回娘家的日子了，乔家前三个媳妇娘家都不是这里的，便只有苗云儿一人要回娘家。 宋玫给苗云儿备了回娘家的年礼，又亲自叫来了乔大富，让他收起那些脾气，跟苗云儿回娘家去。 大过年的，乔大富也不想触了娘的眉头，便答应了下来，提着年礼和苗云儿一起回了苗家。 其他三个妯娌不需要回娘家，便各自忙活家务事去了，等到了晌午，乔家人正准备吃饭，却见乔大富一个人回来了。 大家正要动筷呢，看见乔大富直接就要进房，也没有来吃饭的意思，赶紧把他叫住了。 “老四你怎么回来了？不在你老丈人家里吃饭？” 乔大富顿了顿，脸色不太好看，“不吃了，我回房歇会儿。” 他正要走，宋玫又把他叫住了，“你媳妇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乔大富没吭声，宋玫来气了，“问你话呢，哑巴了？” 见老娘动气，乔大富这才闷头来了一句，“她不回来了。” 第103章 做事要给别人留点余地 宋玫“啪”地一声把筷子放在桌上，脸色沉了下来。 “你给我滚进来说清楚，什么叫她不回来了？” 乔大富是怕宋玫发脾气的，看到她这个态度，心里已经虚得不成样子了。 但他一想到这关乎着他的面子和未来的香火延续，他又有了一丝底气，缓缓走进了堂屋。 乔家人此时也没人有心思吃饭了，全都盯着乔大富看。 乔大富深吸一口气，似乎有些破罐子破摔一般说道，“我让苗云儿待在娘家不要回来了，等过完年，我找人帮忙写份和离书，算是全了两家的脸面。” 宋玫的脸色依旧很差，皱着眉看向乔大富，“我记得我说过，你和苗云儿的事，等她先治一段时间的病再说，你现在是发什么疯？” 乔大富低着头不看她，也不吭声，更让宋玫心头有些窝火。 一旁的其他人见这情形，连忙开始劝阻，生怕母子二人会爆发激烈的冲突。 “老五，这大过年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把四弟妹留在娘家自己回来，年后还要送和离书，这不是戳她的脊梁骨吗？” “是啊老五，过年讲究团团圆圆，你这也不合适啊！” “老五，云儿她天天吃着药呢，没准这些药吃完以后就好了，你别心急，再等等呢？” 乔大富一直低着头，听着全家人都在劝他忍耐，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二嫂，你说得倒是轻巧，那她要是不好呢？到时候被笑话没儿子的人还不是我？难不成你们替我去被人笑话吗？” “她连个孩子都生不了，咱家凭什么还得供着她吃药看大夫？她要是好不了，这钱就打水漂了！娘，你这么精明的人，真想做这赔本买卖啊？！” 乔大富有些近乎执拗的认为苗云儿已经没有生孩子的希望了，看大夫吃药都是浪费钱，最终都是一场空。 宋玫有些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这样性情大变，就连一丝机会也不给自己和苗云儿，一心只想着要合离。 苗云儿是他自己选的媳妇，他也是很中意的，现在突然就成了这个态度，前后转变也有些太大了。 乔大富也不想再多解释什么，只留下一句，“这媳妇我乔大富要不起”，便转身回房去了。 留下一家人在饭桌上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全都看向了宋玫。 “看我干什么？饭都凉了，先吃饭，吃完再说。” 宋玫一时间也没想到什么办法，只能先吃饭，吃完饭再找乔大富聊一聊，看看他前后态度突然急转弯的原因是什么。 一家人沉默地吃完饭后，宋玫径直去了乔大富的房间。 乔大富正在房里闷着被子发呆，听到宋玫叫门，这才有气无力地前来开门。 宋玫走进房里，看见乔大富又倒回床上，一副颓唐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老五，你跟娘说实话，你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了？你媳妇又不是真的生不了，你为什么把事做得这么绝？” 乔大富闷着头不吭声，宋玫只好又温声规劝道，“老五，娘不是怪你，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这样，要是你真有什么过不去的，你说出来，没准娘能有办法解决。” 听了宋玫的话，乔大富先是陷入短暂的沉默，接着把被子掀开，有些颤抖地吐出一口气来，神色也有些迷茫。 “娘，我怕被人笑话，我怕村里人都笑话我没用。” 宋玫没太听明白，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古代夫妻生不出孩子，都会怪女方有问题，很少有人会把责任归结在男方头上的。 生不出孩子，男人最多会被人说是个倒霉的，娶到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她有些不懂，没用二字又是从何而来的？ 面对宋玫的疑问，乔大富有些难以启齿，但最后还是坦白了。 原来，在他们家还住在靠山村的时候，村里的一对夫妻因为成亲多年都没有孩子，一直遭受着非议，虽然大部分的流言蜚语是冲着那个女人去的，但他家男人其实在男人堆里也是被人嘲笑的对象。 村里的男人提起那个男人，总是加以嘲笑的，甚至有人说是那个男人没用，才让媳妇怀不上孩子的。 “我听见过别人笑他，说他废物，那玩意儿没用，问他要不要帮忙……” 乔大富回想起那个男人所遭受的非议和耻笑，就感觉一阵恐慌，他怕自己变成下一个被耻笑的人。 宋玫也从宋梅花的记忆里勉强回忆出了那对夫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娘，我不想被人笑。” 乔大富的头深深垂下，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宋玫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可苗云儿确实是个好媳妇，而且他们成婚才不到半年，她也很有希望治好这个毛病，顺顺当当生下孩子的。 “大富，你听娘一句话，咱们做事要给别人留点余地，你和云儿成亲才半年，大过年的你直接要合离，以后你让云儿怎么做人？” 乔大富没吭声，宋玫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你们才成亲半年，没生孩子再正常不过了，而且家里又正是忙着做生意挣钱的时候，只要你不说，谁知道咱家是什么情况？” 见乔大富依然不吭声，宋玫拍了拍他，“再说了，村里人多的是要靠着咱家吃饭呢，谁敢笑你？你别想那么多，晚点娘陪你去苗家把云儿接回来，病先治着，孩子没准很快就来了。” 乔大富过了很久之后才闷闷地“嗯”了一声，接着就又翻了个身，面对着墙不出声了。 宋玫知道自己这次劝说并没有让乔大富放下心结，只是他暂时认可了她的话，但之后是怎么样，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见宋玫从乔大富房间出来，几个妯娌都紧张兮兮地围了上去。 “娘，老五怎么说啊？他是铁了心要休了云儿？” 宋玫摇摇头，“被我劝住了，晚点我就带他去苗家把云儿接过来，但以后怎么办，还得看他们自己，要是再过个两年云儿还是这样，到时候我也拦不住老五了。” 第104章 遇到事总要先想办法 几个妯娌都开始叹气，苗云儿到底能不能生出来，谁也说不准，但她们确实和苗云儿处得很好，自然是不希望她被休回家的。 要是真因为生不出孩子被休回家，苗云儿这辈子都别想在人前抬起头了。 几人心里都为苗云儿捏了把汗，只能默默祈祷，这个大夫能够妙手回春，把苗云儿的身体调理好，尽快开怀。 下午，宋玫带着乔大富一起去了苗家。 苗家此时也正是一片愁云惨雾，自从乔大富撇下苗云儿离开，苗母和苗云儿的眼泪都没有停过。 苗父苗母虽有心替女儿去争辩什么，可大夫的诊断就摆在那里，他们再想维护女儿也不知道怎么去开口了。 就在这时，宋玫带着乔大富敲响了苗家的院门。 苗父以为是哪个来拜年的亲戚，连忙让苗母擦干眼泪，把苗云儿带去屋里，收拾好了才开门迎客。 夫妻二人强撑着笑脸来迎客，却没想到看到的是宋玫和乔大富。 乔大富先前直接拂袖而去，夫妻二人就以为他们是迫不及待地来提合离的事的。 “亲家母就真的不给我家云儿一点脸面了吗？就算是要合离，也先把这个年撑过去吧。” 苗父的笑脸早已撑不住了，神色中只有隐忍的悲切。 宋玫连忙解释道，“亲家误会了，我这是带大富来接云儿回家的。” 苗母本来已经开始落泪，听到这句话猛地抬头，“什么？接云儿回家？” 宋玫和颜悦色道，“亲家，这些话也不好在门口说，不如让我们进去聊？” 苗父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让开身子，将两人引了进来。 宋玫和乔大富跟在苗家夫妻身后进了堂屋，苗母擦了擦眼泪，去倒了两碗热糖水来。 “亲家，我已经跟大富聊过了，云儿我们是要接回去的，药还没吃完，病也没治好，两家何必走到合离这一步呢？若是今后真是没有子嗣缘分，那他们二人再商量这事也不迟，你说是不是？” 苗母听了这话，又忍不住开始落泪了，她一把抓住宋玫的手，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亲家母，我都懂，我疼云儿的心跟你是一样的，我也不想就这么没了一个好儿媳，不管怎么说，遇到事总要先想办法，到时候实在没办法了再说其他的。” 苗母哽咽着点头，苗父眼里也似有泪光闪烁，“亲家母，云儿有你这个婆婆，是她的福气啊！” 宋玫笑了笑，又跟苗家夫妻客套了几句，安抚好了两人的情绪，这才问起了苗云儿怎么样了。 苗母擦干眼泪，勉强笑道，“我这就去叫云儿出来。” 宋玫拦住了她，“别，我先跟你去看看她，我们女人之间说说贴心话，让大富跟他岳父聊一聊。” 说完，两人便一起去了苗云儿所在的房间。 苗云儿并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边垂泪。 门被打开，苗云儿以为是苗母进来了，并没有什么反应，直到宋玫开口，这才缓慢又僵硬地把头转了过来。 苗云儿不敢去猜宋玫的来意，但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宋玫看她这个模样，不由得想起了拜堂那天，苗云儿的彪悍举动，两相对比，忽然有些心疼。 “云儿，娘来接你回家，你放宽心好好调理好身体，以后想生几个就生几个。” 苗云儿一下子就绷不住了，扑到宋玫怀里大哭起来。 宋玫知道她的压力太大了，不仅是生不出孩子的压力，也有来自于乔大富的冷暴力带来的压力。 “大富他心急了，娘已经说过他了，以后你就安心调养，有什么事就跟娘说，娘替你做主。” 苗云儿哭着点头，根本说不出话来，看得一旁的苗母也忍不住又陪着女儿开始哭了。 宋玫只能又开始安抚母女俩的情绪，好不容易把她们俩劝住了，才把苗云儿带了出去。 乔大富这会儿在堂屋里正是坐立难安呢，好不容易等到宋玫她们出来，忙不迭地站了起来。 苗云儿看到乔大富，眼睛垂了下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玫知道他们在这里也很尴尬，便直接告辞，带着两人回家去了。 年初二的这段风波就算是过去了，初三过后，乔家的工坊和火锅店开始复工，乔家人也开始准备起了孩子入学的东西。 拜师六礼是最先准备好的，宋玫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没有错漏才郑重其事地收进了箱子里。 其次便是笔墨纸砚和书本了，宋玫让乔大勇套车带着她和两个孩子一起去了书肆。 两个孩子很是激动，书肆里的任何东西都想去看一看，满眼都是对读书的憧憬。 乔大勇反正什么也不懂，就只跟在后面看着宋玫和掌柜的沟通，挑选适合孩子启蒙的书本和用具。 掌柜的很是热情，给他们挑了《千字文》、《三字经》和百家姓三本启蒙书，又给他们推荐了启蒙学童适用的笔墨套装。 “不瞒两位，这孩子启蒙的时候是最费笔墨的，这时不必用那些上好的料子，待到孩子有所长进，下笔如有神之时，再换上好笔墨也不迟。” 书肆老板是个实诚人，跟他们解释了为什么推荐比较便宜的笔墨套装，听得宋玫连连点头。 小孩子刚学写字确实没必要买太贵的笔墨，练手的东西很多都要被浪费，自然是要寻求物美价廉的，毕竟家里的钱是挣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可就算是最物美价廉的笔墨都要三两银子一套，惹得一旁的乔大勇瞪大了眼睛。 再加上纸和书本这些，他们又要买一式两份的，结账的时候更是让乔大勇手心都冒汗了。 走出书肆，乔大勇就忍不住说道，“要不是家里挣钱了，这书还真是念不起，光买这些都花了三十多两银子。” 宋玫仔细地把东西放好，头也不回，“不然你以为？大家不念书是因为不想念吗？” 两个孩子倒是因为他们俩的对话有些不安，平安小声问道，“奶，读书是不是要花很多钱？” 宋玫拍了拍他的头，“小孩子家家的操心什么，家里供得起，只不过你们都得好好学，别让家里的钱打了水漂。” 第105章 自家孩子到底能不能成功入学 平安和林生都很认真地异口同声道，“我们一定会好好念书的。” 宋玫笑着摸了摸两人的头，在车上坐好，乔大勇一扬鞭子，带着祖孙三人回家去了。 回到家以后，刘桂香和李英娘把笔墨和书本从车上拿下来，认真仔细地装进了她们分别给林生和平安缝好的书袋里。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明天去拜师入学了。 到了晚饭时，宋玫一边吃着饭，突然就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明天去拜师，要不要请先生给林生和平安再取个大气一点的名字，一听就像是读书人的那种。” 乔大勇闻言也停下筷子，傻不愣登地问道，“读书还有这个讲究？” 宋玫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听以前的村长说考上秀才以后就要去更好的书院里读书考举人，名字像个读书人，给先生的第一印象也好些。” 其实宋玫还想得远了一点，如果以后这两个孩子真能考上进士，殿试的时候主考官一问你叫什么名字，更文雅的名字听起来好像更会让主考官有好感。 刘桂香觉得宋玫说得有道理，“我觉得让先生帮忙取名行，反正家里该叫什么还是什么，就在学堂里叫大名，跟现在也没区别。” 李英娘也点头支持两个孩子改个大名，这事儿便定下来了，两个孩子莫名开始期待，自己的新名字会是什么。 初八那天一大早，乔家人都早早地起来做准备，宋玫再次盘点了一遍拜师礼，刘桂香和李英娘则是把儿子打扮得干净又精神，看着就很是讨喜。 差不多到时间了，乔大勇驾着骡车，拉着宋玫和乔大刚以及两个孩子，直奔县城学堂。 几人来到学堂门前，就看见已有一些学童和家长在门口等着，宋玫赶紧让乔大勇去把车停好，自己和乔大刚带着孩子站在了队伍末尾。 在宋玫他们之后，也还有几个学童前来排队，宋玫数了一下，加上他们家两个孩子，这次来拜师的学童有十一个。 就在宋玫想看看会不会出现第十二个学童的时候，学堂大门打开，一个上了些岁数的老人出现在了门口。 “各位，我是百川学堂的看门人，学堂里的人都叫我老李。” 众人纷纷朝他点头，虽说只是个看门人，但毕竟是学堂里的老人了，也是不能轻慢的。 “林夫子已在里面等候了，请各位随我来。” 说着，老李便带头往学堂里走去，学童们的家长也赶紧按照排队顺序，跟上了老李的脚步。 宋玫这也是两世第一次进入古代学堂，对学堂里的一切都还是挺好奇的。 其他人也是一样，都在侧头打量着学堂里的景象，在路过读书房时，听到里面传来的读书声，还特意放轻了脚步。 穿过朗朗读书声，老李将他们引进了一个类似于会客厅的地方，但厅中摆着矮桌和蒲团，桌上还放着笔墨纸砚。 一个留着胡须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上方，等着他们的到来。 看见这位老李口中的林夫子，宋玫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好像是位严师。 林夫子十分不苟言笑，见所有人都进来了，便做了个手势，示意各位家长和学童看向厅中央。 “本学堂招收学童之前，需对学童进行一次测试，若有不合格者，便就请回吧。” 林夫子的话让在场的家长们都紧张了起来，尤其是宋玫，心里忍不住提起了三分。 他们家的两个孩子并没有提前做过功课，目前属于是文盲状态，连字都不认得，若是夫子真考写字基础，那他们家就可以直接打道回府了。 “各位学童可以入座了，家长们请出门等候。” 林夫子把所有家长都请了出去，开始了对学童的测试。 乔大勇和乔大刚很是担忧，频频探头朝大门紧闭的厅内望，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其他家长也没好到哪里去，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聊的全是关于测试的话题。 “我看书案上摆着笔墨纸砚，不会入学就要考他们会写多少个字吧？” “那就糟了，我儿子还不认字呢，连笔都没握过。” “谁说不是呢，咱们不就是想送孩子来学认字读书嘛，入学之前哪里会呢？” 有的家长语气里全是担忧，但有的家长却是十分有把握的样子。 “我儿早已开蒙，如今已经会写不少字了，这次测试难不倒我儿。” “我儿也一样，虽识字不多，但应付这场测试倒是不在话下。” 宋玫在一边听着家长们聊天，心里也没个底，只能等着测试赶紧结束，看看自家孩子到底能不能成功入学。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门终于开了，林夫子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厅里，请各位家长进来。 学童们站在他们使用的书案旁，看着家长们进来，眼中还有些许迷茫。 家长们站定后，宋玫赶紧先往书案上瞟了一眼，不过书案上的纸张已经被收走，只留下了使用过的笔墨。 “本次测试结果已出，第一列最左侧的学童和第三列右数第二位学童可以离开了。” 那两个学童的母亲露出了万分不解的神情，宋玫还注意到，其中一位学童的母亲就是之前说儿子已经认得不少字，应付测试肯定没问题的那位。 “林夫子，我想知道我儿为何没有通过测试，他明明已经认得许多字了。” 林夫子没有只回答她一个人的问题，反而是向所有人解释了刚刚这场测试。 “入学测试，并不是考验学童是否读过书识过字，而是考验学童的耐心。” 林夫子一边说着，一边从他身后的书案上拿起一张写满了“一”的纸。 “这便是我为学童们出的考题，按我的示范，一笔一划地写满五张纸。” “两位没有通过测试的学童，过于偷懒，毫无耐心，一个是直接放下笔开始打起了瞌睡，一个是自作聪明，想耍滑头，从第三张纸开始，便写成这么粗长的一笔，省了不少力气。” 林夫子向所有人展示了他们二人的作品，接着说道，“入我百川学堂，一不可无耐心，二不可不专心，三不可无上进心。” 第106章 这些人一定要绝对信得过 被夫子这么一说，那两位学童的母亲自觉面上无光，只好扯着儿子离开了。 待二人走远，林夫子便让其他通过测试的学童一一上前介绍自己。 轮到林生和平安时，两人是一起上去的，规规矩矩地向夫子鞠躬问好。 “夫子好，我叫乔林生/乔平安，家住罗湾村，今年六岁了。” 宋玫很清楚地看到，在林生和平安介绍自己的时候，夫子嘴边露出了一丝细微的微笑。 “你们二人是兄弟？” 林夫子似乎对两兄弟很感兴趣，又多问了一句。 林生点头答道，“是，我是哥哥，平安是弟弟。” 林夫子终于露出了第一个明显的笑容，“今后你们兄弟二人便要相互扶持，相互激励对方精进学业，知道吗？” 两兄弟连忙点头，十分有礼貌地谢过了夫子的教诲。 待到所有学童都介绍完自己之后，老李又走了进来，主持了一个简单的拜师礼。 所有家长也都把自己准备好的拜师礼送上前去，最后交了束脩，领到了一封代表着入学凭证的书信。 “入学时间将定在三日后，也就是正月十二那日，请各位学童于卯时末之前抵达学堂。” 宋玫连忙认真记下时间，见其他人已经准备离开，夫子也要走，赶紧上前去找夫子。 “林夫子留步，我冒昧地问一句，可否请夫子为我家林生和平安取一个用于读书功名的大名？” 林夫子转头，看向跟在宋玫身后的林生和平安，思考了一会儿之后点了头。 “取名大事，我需得好好思量，入学那日自当会为他们二人取好名字。” 宋玫赶紧让两个孩子和她一起向夫子道谢，等夫子离开后，他们一家人才走出了会客厅。 离开学堂门口，乔大勇把骡车牵了过来，一家人又原模原样地回了家。 到家之后，李英娘和刘桂香第一时间迎了出来，但在看到两个孩子也在车上，还背着她们给准备的书袋的时候，都愣住了。 “你们俩怎么都回来了？学堂不收你们？” 李英娘有点急了，她是以为今天两个孩子拜完师就可以留在学堂开始读书了，但他俩都背着书袋回来了，她就觉得可能是学堂没收他们，把他们赶回来了。 “娘，学堂收我们了，夫子说三日后才去念书呢，所以我们就先回家了。” 平安赶忙上去安慰他娘，听到他的解释，李英娘和刘桂香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 宋玫赶紧把他们都赶进屋里去，大冷天的站在院子里还怪冷的。 进了屋，李英娘和刘桂香就拉着两个孩子问学堂里的事，虽然就是简单的一个测试和拜师礼，也让她们俩听得津津有味的。 宋玫看见了，干脆说道，“三天后你们俩跟着一起去送他们进学堂吧，这也算是两个孩子的大时候，你俩看着也安心些。” 刘桂香和李英娘都高兴极了，各自搂着儿子，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下午的时候，宋玫去了趟酿酒工坊，看了看酿酒的进度和体量，思考半天之后，决定明天让家里人去火锅店的时候顺便去荟萃楼带个信，她后天要去找宋玉衡聊一聊关于酒的事情。 宋玉衡也是刚好从府城回来，知道宋玫有事跟他商量，当即便备了一桌酒菜，让小二驾着马车去把宋玫请了过来。 宋玫到了荟萃楼，就见宋玉衡已经在熟悉的雅间等着她了。 “乔夫人是想跟宋某说酒的什么事？算算时间，这酒也不到出窖的时间吧。” 宋玉衡给宋玫倒了杯酒，问起了她要谈的事情。 “再过一个月左右，这酒就能出窖了，只是这蒸馏的活，我不可能交给雇来的村里人去做，我想请宋公子派几个绝对信得过的人来做。” 宋玉衡沉吟片刻，问道，“你要几个人？” “最少八个，而且这八个人都要心细沉稳，不要毛手毛脚的，会坏了事。” 宋玉衡想了一会儿，心中大概是有人选了，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些人你必须绝对信任，最好是你府上的家生子，父母妻儿都在你府上的那种。” 宋玫很重视白酒生意，再三跟宋玉衡强调了负责蒸馏工作的人一定要绝对信得过，不能透露一丝一毫。 宋玉衡点点头，“我已经有人选了，都是我府上的家生子，从爷爷那辈就在我府上做事，绝对信得过。” 宋玫这才放心，又跟他聊起了品酒大会之后白酒的销售问题。 虽说销售这方面说好是宋玉衡的工作，但她肯定也是要过问的，而且她还要安排人过去参与销售环节，自己不能做睁眼瞎。 “宋公子之后打算如何卖酒？” 宋玉衡自然也不会瞒她，把他这些日子以来为白酒销售做好的一个计划和盘托出。 “我已与我表哥商量妥当，待第二批白酒酿成，便送一部分去府城，在他铺子中寄售，打出名气之后，就由他代理府城的售卖。” 宋玫思考了一下，觉得这就是古代版的加盟商，如果能发展更多的加盟商的话，那他们的白酒很快就能铺到更远的地方去，扩展更大的市场。 “宋公子做生意确实有一套，以后若是这样的寄售商人多了，这白酒便能远销各地，闻名全国也说不定。” 宋玉衡的眼睛当即就亮了，“乔夫人与我所想不谋而合！我就是想让表哥那边做先行，有人发现这白酒好卖，利润可观，便可销到其他地方去，由他们打通其他府县的售卖路线。” 宋玫笑笑，“这方法确实好用，不过到时，一个酿酒坊可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出货量。” 宋玉衡的笑容也收敛了很多，“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我便想着，等第一批酒酿好就开始扩建酒坊。” 宋玫摇头，“宋公子，酒其实并不便于长途运输，从百川县往外销，路上损耗大不说，还要花许多路费，怕是难销太远。” 宋玉衡顿时有些为难，但宋玫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不如宋公子去看看府城有哪里适合做酒坊，盖一个新的酒坊，我也可以亲自过去教人怎么蒸馏，这样就方便了府城附近的商人进货了。” 宋玫说着，又指了指更远的地方，“其他地方也是如此，宋公子直接把酒坊建在通衢之地，便可通达全国了。” 第107章 品酒大会正式开幕 宋玉衡连连点头，又请教了宋玫一些他不太确定的问题，直聊到天色漆黑才结束。 回到家后，宋玫也没了别的事，如今她只需要等宋玉衡送来几个靠得住的人帮忙做蒸馏工作就好。 又过了好几天，荟萃楼的郝掌柜亲自上门，把宋玫要的帮手送到了乔家。 宋玫把人带去了工坊，因为酒还没到可以蒸馏的那一步，便先让他们在酒坊里帮忙，等酒酿好了，再让他们进入蒸馏工作间工作。 转眼间正月已经过完，酒也酿成了，宋玫带着几人进了外人严禁进入的蒸馏工作间，开始为第一批白酒蒸馏。 而宋玫也留了个心眼，蒸馏酒类的方法中有一个最简单但也是最重要的步骤[1]，她并没有教给这些人，而是换上了自己之前买来放在粉丝工坊的人。 虽然她知道宋玉衡是个靠得住的人，但她做生意从来不会完全信任合作伙伴，更不会把自己所有底牌都暴露出去，那无疑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宋玉衡送来的几个人都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很快就能熟练上手操作，再加上宋玫自己的人来操作关键步骤，宋玫基本上就只当个甩手掌柜，在旁边看看就行了。 蒸馏工作进展也非常顺利，五天后，第一批高度白酒就正式出窖了。 品酒大会也在白酒出窖的第二天召开了，地点就选在百川县城最繁华的街市口处。 宋玉衡之前的准备工作做得好，不仅荟萃楼的客人们知道即将有好酒出窖，整个百川县城都知道了，所以在品酒大会搭台子的时候，就有许多百姓前来围观。 在品酒大会开始之前，宋玫和宋玉衡商量，除了荟萃楼的那些已经拿到入场券的客人，他们还可以随机抽取几个围观的百姓来品尝一小杯，也好在百姓之间立立口碑。 毕竟他们的酒是要畅销，而不是只在富人圈子里流通的。 关于白酒的售价，宋玫和宋玉衡也商量出了一个双方都没有意见的价格，那就是比普通白酒翻两倍价格出售，既没有到大家买不起的地步，他们也有很大赚头。 因为好酒之人是真的离不开酒，他们的白酒口味足够好，而且度数又高，一般人也喝不了多少，算下来其实买他们的白酒才更划算一点，所以宋玫完全不担心价格高两倍会卖不动。 一切都在安排下顺利进行，品酒大会当天，宋玫起了个大早，带着全家人前去观礼。 作为白酒的生产商，宋玫一家人被安排了最好的座位，紧挨着县令和师爷等人的座位。 除了宋玫，一家人都显得十分紧张，坐得笔直，根本不敢放松。 在一家人的紧张和煎熬中，品酒大会总算是开始了。 首先便是由县令致辞，在宋玉衡跟他描述今后白酒为百川县会带来多大的影响力之后，县令十分乐意在品酒大会上露脸，甚至还亲笔为他们题写了第一家酒肆的门匾。 底下的围观百姓们虽然不是特别能听得懂，但县令慷慨激昂的发言让他们不想鼓掌也得鼓掌，一时间大会气氛十分高昂，热闹非凡。 县令致辞结束后，便是品酒环节，受邀入场的宾客都可以品尝到一杯美酒，但仅限一杯，再想喝就要自己掏腰包了。 看着美酒被一杯杯端上桌，围观的百姓们也眼馋得很，尤其是那些好酒之人，早已闻到扑鼻的酒香，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今日的品酒大会也为围观的各位留有五位品酒名额，将有五位幸运儿能够品尝到这新酿的第一批美酒。” 充当主持人的郝掌柜大声向台下宣布了这个消息，一听围观百姓也能有品酒名额，全场都沸腾了，一个个把手举得老高，积极的不得了。 “现在就由美酒的酿造人，乔氏海鲜火锅店的东家，乔夫人为大家揭晓这五位幸运儿是谁。” 郝掌柜把宋玫请上台，又让伙计端上来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五个巴掌大的藤球。 “稍后将由乔夫人抛出藤球，接到藤球便可来兑换一杯美酒。” 宣布完规则后，宋玫便一手一个藤球，轻巧地抛向了人群。 “请各位小心，抢不到藤球也没关系，等酒肆开业，便可直接前去购买。” 郝掌柜在一旁劝说大家注意安全，跟随县令而来的衙役也开始维持秩序，哄闹半天之后，总算是有五个人抢到了藤球。 手持藤球的人被衙役放进了大会现场，伙计们早已准备妥当，将五杯美酒分别端给了他们五个人。 其他没抢到藤球的人只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眼里流露出羡慕之色。 “好不好喝啊？” “到底什么味道啊，急死我啦！” “你们快说话啊，这酒什么味啊！” 品尝的五个人半天没说话，一直闭着眼睛细细品味，倒把其他围观的人给急坏了，嚷嚷着让他们赶紧说说这美酒到底什么味儿。 “好酒！真是好酒！这辈子能喝到这一杯酒，真是值了！” 终于有一人开口，其他人也是连连点头附和，更让没尝到的百姓们抓心挠肝了，发誓等酒肆开业，再贵也得去买一杯尝尝。 待大家都品尝过后，郝掌柜才宣布由周大少爷来为美酒的名字揭幕。 周大少爷被人请上台，神色中是掩盖不住的兴奋与得意。 连县令都只是致辞，而他却是能当着所有人的面给酒名揭幕，实在是大出了风头。 郝掌柜还十分有眼色地吹捧了一番周家，让周大少爷更觉得面上有光了。 周大少爷就在所有人的瞩目下，一把扯下了牌匾上盖着的红布。 牌匾上书五个大字：百川玉液酒。 所有宾客都站起身来鼓掌，连县令都起身含笑鼓掌，百姓们更是掌声雷动欢声鼓舞，着实是热闹极了。 酒名总算揭晓，接下来也到了最后的卖酒环节，不过这个环节丝毫不用担心，因为所有有购买资格的人几乎都是疯抢，片刻之间就把第一批酒全部买空了。 宋玫在心里算了算这一批酒大概能卖多少钱，又算了算她的分成，嘴角泛起了一个抑制不住的笑容。 第108章 媒婆上门，老六心有所属？ 品酒大会结束后的第三天，宋玉衡那边就派人送来了第一批酒的分成。 分成是装在一个小匣子里送来的，宋玫打开了匣子，拿出里面的银票数了一下。 和她当时计算的数字差不多，能顶得上火锅店干半年的利润了。 这白酒生意果然赚钱，这还只是第一批酒，今后要是真能像她和宋玉衡想的那样顺利，富可敌国也是指日可待了。 宋玫高高兴兴地把银票收进了空间，她其实不是特别相信古代的钱庄，但火锅店那边有时候需要用钱也不能总从她这里拿，只能放一部分进钱庄，其他的她就要自己拿着了。 这个世界上无论什么地方都不如她的空间保险，放在空间里那就是绝对的万无一失。 放好了银票，宋玫心情很不错，恰逢花媒婆上门，心情就更舒爽了。 过年的时候宋玫跟大家伙说了想给老六说亲的事，花媒婆奔波了许多天，才精挑细选出了几家的姑娘。 “梅花嫂子，不是我吹，这几家姑娘那真真儿是挑不出毛病，长得好性子好，家里家外一把抓，娶进来就是能当事的媳妇儿。” 乔家现在不一样了，花媒婆给乔老六说媳妇也不敢怠慢，比给老五挑媳妇的时候要更加细致得多，有一点不称心意的都不行。 毕竟乔家这一大家子，以后少不了要请她做媒的，她可不能因为一时的蝇头小利就放弃了以后大笔大笔的说媒喜钱。 为了让乔家满意，这次花媒婆还带来了好几张画像，周到极了。 不过宋玫看着这些画像倒是没什么想法，在她眼里，古代画像真的十分随意，这五张画上的姑娘好像长得一模一样，根本也看不出什么区别。 她更不觉得这五张画能跟她们本人的长相有什么关联，光凭这五张画去选人，那跟盲选又有什么区别？ 花媒婆可不这么觉得，她拿起一张画就天花乱坠地吹开了。 “这位可是隔壁东里村出了名的美人，家境虽好但这姑娘一点不骄纵，反倒是贴心又孝顺，绝对是个可心人儿。” “这位更是甘塘村人人都夸赞的妙人，不仅长得是好像天仙一样，心地更是善良，整个甘塘村就没有不夸她一句好的。” “这位也是甘塘村的，但她就不一样了，她从小就特别会算账，家里生意的账都给管得明明白白的，可厉害了。” 花媒婆把每个姑娘的长处和优点都说了一遍，宋玫听来听去也都觉得不错，但这事儿还得看乔大贵的眼缘，她觉得再好，人家自己不愿意也没辙。 “这样吧，花媒婆，你把画像留下，我呢，跟我家老六说说，看他中意哪个，到时候还麻烦你去帮我家老六再说一说了。” 宋玫说着，还给了花媒婆一钱银子当做跑腿费，花媒婆喜不自胜，捏着银子美滋滋地走了。 花媒婆一走，宋玫就把画像收拢起来，准备等乔大贵回来让他自己看看中意哪一个。 到了晚饭时候，乔大贵才跟着乔大富从酿酒坊回来，他们俩现在基本都在酒坊里帮忙，干活勤快得很。 宋玫也打算等酒肆那边开业了，让乔大富和乔大贵去负责和宋玉衡那边的人对接，锻炼一下他们。 反正酒肆那边大部分的事都是由宋玉衡的人去做的，老五老六过去也不会有多重的责任，就算犯错也不会是什么大错，掀不起风浪来。 在饭桌上，宋玫就说起了今天花媒婆上门的事，并让乔大贵吃完饭去她房里看看那几张画像。 没想到宋玫一说完，乔大贵不但没有面露喜色，反而是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色。 宋玫觉得有点不对劲，疑惑问道，“老六，你不是挺想娶亲的吗？怎么媒婆上门给你说亲，你倒不高兴了？” 乔大贵踌躇了半天，吭吭哧哧说不出话来，旁边的乔大富看不下去了，干脆替他开口了。 “老六最近跟一个姑娘来往挺勤快的，那姑娘是在酿酒坊里帮工的余明海的妹妹，叫余明溪，每天都来给她哥送饭的。” 乔大贵听他五哥把他和余明心来往的事说出来了，很是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那老六你是怎么想的？那位余姑娘对你又是怎么个意思？” 宋玫觉得乔大贵可能是和余明溪互相有好感，但也没准只是单相思，还得问问清楚才行。 乔大贵脸更红了，但他确实对余明溪很有好感，最终鼓起勇气开了口。 “娘，我想娶余姑娘，她应该也是愿意的……” 乔大贵说着说着还是不好意思，声音越来越小了。 “那行，等花媒婆再上门来，我就让她去余家探探口风，要是对方也有意，咱家就可以准备办喜事了。” 对于乔大贵的媳妇人选，宋玫根本没有什么想法，只要对方人不错，那就随着乔大贵自己喜欢，毕竟要和娶来的媳妇过一辈子的人是他自己。 而关于余明溪，宋玫也打算去打听打听，她的要求就是人品端正，不偷奸耍滑也不好吃懒做，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第二天，宋玫就赶着饭点去了酿酒工坊，果然看见了一个样貌清丽的小姑娘提着篮子进了工坊。 宋玫是认得余明海的，见那姑娘直奔余明海，还喊了他一声哥，就知道眼前这个姑娘就是老六钟意的余明溪了。 余明溪也注意到了宋玫在工坊里，礼貌地跟她打了声招呼，并不过度热情，但又让人忍不住对她心生好感。 宋玫对她的第一印象确实是很不错的，样貌好，性子看起来也不错。 默默观察完余明溪，宋玫下午就在不经意之间加入了村里闲聊的大娘队伍，又有意无意地提起了余明溪。 大娘们对村里的一切情况都了如指掌，说起余明溪，那话匣子就又打开了。 原来余明溪的家里曾经遭遇过变故，她的父母在一次出海的时候失踪了，从此就留下她和哥哥相依为命，大娘们说起来也很是唏嘘。 不过幸好当时余明海年纪也有十四了，慢慢撑起了家里的重担，余明溪也很懂事，把家里操持得井井有条，在村里人的帮助下，兄妹俩的日子过得倒也不算太差。 宋玫听完，心里也有数了，余明溪这小姑娘是个顶顶好的，要是乔大贵能把她娶回家，那还真是那小子有福气了。 第109章 说亲之事横生变故 过了两天，花媒婆就又上门了。 “梅花嫂子，你家老六怎么说？看中哪家姑娘了？” 宋玫笑了一下，没答话，把水碗又往她前面推了推，示意她喝水。 花媒婆不知道宋玫什么意思，也只好拿起水碗装作喝水，眼睛却盯着宋玫。 “这几家姑娘，我家老六都没看……” 宋玫还没说完，花媒婆立马急了，“看都不看？这几个姑娘可是最最出挑的了！” “花媒婆你别急，他不是看不上，他是有心上人了，我这不是想让你帮帮忙，去人家姑娘家探探口风嘛。” 花媒婆听完，再想想她不管把谁家姑娘跟乔家老六说成了都是有丰厚报酬的，这才冷静下来。 “梅花嫂子知道是谁家姑娘？” 宋玫笑笑，“余家的余明溪，我家老六钟意，我见过也觉得不错。” 花媒婆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点点头，“明溪是个好姑娘，岁数也相当，只不过她家那情况，她哥还没娶媳妇，我这也是不好意思先给她说婆家，但要是你家老六真喜欢，也不是不能试试。” 宋玫也听出来她什么意思了，又摸出一小块碎银子，“花媒婆，你就去说说吧，事成了之后少不了你的喜钱！” 花媒婆立刻笑得像开了花一样，喜滋滋的说道，“梅花嫂子你就放心吧！等我的好消息！” 说完，花媒婆就一扭一扭地走了，看着背影都透露着一丝志在必得。 把事情托付给了花媒婆，宋玫也就没再盯着了，毕竟人家是专业的，成与不成都有自己的一套说法，她等着消息就好。 花媒婆那边速度也够快的，第二天宋玫就听说了花媒婆去余家说亲的消息。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反正现在全村都知道，乔家老六看上了余明溪，已经请花媒婆上门说亲，两人的好事将近了。 或许是村里人都希望余明溪能有个好归宿，人人说起来都是高兴的，觉得余明溪的福气总算是到了。 只有那些想嫁到乔家的姑娘觉得不服气，她们也没哪点比余明溪差，凭什么乔家就看中了无父无母的余明溪了。 和余明溪一向不对付的丁巧巧听到这个消息更是一肚子火，心里那股妒意怎么也止不住。 在家里思来想去了半天，终于给她想出了一个算不上好主意的主意。 第二天，她就早早的拿着一盆衣服等在了村里的水塘边。 这个水塘是村里人共用的，除了喝的水，基本生活用水都从这里来。 她早就观察清楚了，乔大贵每天都会和酒坊里的其他男人轮流过来打水，她只要看准了乔大贵过来的时机就可以了。 丁巧巧在水塘边一边假装洗衣服一边磨磨蹭蹭，先前等到了乔大贵一回，可水塘边还有村里其他男人，她就继续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其他男人都走开了。 这下水塘边就只有几个女人在洗衣服，丁巧巧心不在焉地搓着衣服，眼睛一直在往酒坊过来的方向瞟。 已经打了一桶水回去的乔大贵很快又折返回来，出现在丁巧巧的视线里。 就在乔大贵快要走到水塘边的时候，丁巧巧立马站起身来，假装脚底一滑，直接就掉进了水里。 “救命！救……救我……救命啊！” 丁巧巧刚掉进水里就后悔了，如今才刚开春，水塘里的水冰冷刺骨，冻得她手脚都僵硬了，呼救的声音也十分情真意切。 蹲在水塘边洗衣服的人都看见了丁巧巧落水，几个大娘婶子都着急起来，但她们也不会水，更没力气拖一个人上岸，只好赶紧去找人过来救人。 乔大贵自然也是听到了她的呼喊声的，可他是个旱鸭子，根本不会水，也只能站在岸边干着急。 丁巧巧这会儿真是被冻得不轻，在水里已经没什么力气挣扎了，连呼救的声音都微弱下去，几乎听不见了。 幸好在这个时候，也在酒坊里上工的村民金虎过来打水，乔大贵连忙抓住他，“金虎哥，有个姑娘淹水了，你会不会水？” 罗湾村靠海，村里的男人没有不会水的，金虎当然也是泅水的一把好手，一听有人淹水了，立马就丢下水桶，跳进了水塘里。 乔大贵也急得很，在岸边指挥他，“对对对，就是这里，她都沉下去了，快把她捞起来！” 金虎动作非常迅猛，一把薅住了已经晕过去的丁巧巧，咬着牙把她往岸上拖去。 乔大贵见他把人拉住了正往岸上拖，也赶紧过去帮忙。 金虎是一只手拖着丁巧巧，一只手划水的，乔大贵抓住了金虎划水的手，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和丁巧巧一起拖上岸。 丁巧巧此时早已人事不省了，毫无知觉地躺在水塘边的地上。 刚刚几个跑去叫人的婶子大娘也叫到人回来了，一看丁巧巧已经被救上来了，赶紧围了过来。 “赶紧给她用老办法把水吐出来！快快快！” 金虎知道村里的老办法是什么，赶紧拦腰抱起丁巧巧，拼命地抖动她，想让她把肚子里的水给吐出来。 老办法确实好用，丁巧巧很快就把肚子里的水都吐了出来，但人还是没醒来。 “哎呦，这么冷的天，别冻出什么毛病来吧？赶紧赶紧，我家离得近，送我家去先给她烤烤火暖和一下。” 就住在水塘边的邓大娘也是个热心人，看丁巧巧冻得嘴唇都白了，就让人先把丁巧巧送到她家去取取暖，等人缓过来了再送回家。 “金虎也一起来吧，我家正子的衣裳给你换一身，别给你也冻坏了。” 大家也觉得这个主意好，金虎就好人做到底，背起丁巧巧就往邓大娘家里跑。 乔大贵眼见着没他什么事了，就捡起金虎和他的水桶，打了两桶水回工坊去了。 背着丁巧巧回邓大娘家的金虎又把衣裳换了又喝了碗热水，也急急忙忙回工坊干活去了，而丁巧巧还是躺在邓大娘的床上正晕着呢。 等丁巧巧的娘赶到邓大娘家，正赶上她醒来，还没等她开口问呢，丁巧巧就哭开了。 “娘！我这一落水被乔大贵救了，名声都毁了，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第110章 去找乔家要个说法 丁巧巧在水里几乎晕过去的时候感觉到了有人来救自己，但她以为自己被乔大贵救了，根本没想过还有其他人会横插一脚。 丁母听了也傻了，女儿是被乔大贵救上来的，那岂不是被他…… “娘！以后我可怎么办啊！村里人都知道我被他……呜呜呜我不活了……” 丁巧巧一副自己十分不情愿的模样，装得很是委屈。 看见女儿这样，丁母心里也不好受，不过幸好乔大贵还是个没成亲的，要是乔家愿意娶了丁巧巧，那倒也算是一桩佳话。 “巧巧别哭，娘去找乔家要个说法，你和乔大贵已经这样了，除了嫁给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丁巧巧眼见自己目的达到，心里抑制不住地高兴，但她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既委屈又黯然神伤地点了点头。 丁母实际上心里也有些暗喜，庆幸自己女儿是被乔大贵救了，以后要是嫁进了乔家，自家也能跟着沾沾光。 接着丁母又安慰了丁巧巧几句，邓大娘这会儿也进来了，丁母心里惦记着丁巧巧和乔大贵的事，便起身要带丁巧巧回家。 “邓大嫂，这回真是谢谢你了，等我家巧巧缓过劲儿了，我跟她爹一起上门来给你道谢！” 邓大娘连连摆手，“这有什么谢的，都是一个村的，你赶紧带巧巧回去吧，记得给她熬姜汤喝，我家姜用完了，就只给她喝了热水。” 丁母赶紧点头道谢，又借了邓大娘一件袄子，裹着丁巧巧回家去了。 母女俩回到家，丁母先是安顿好了丁巧巧，接着便出门往乔家去了。 丁母也听说了乔家找花媒婆去跟余家说亲的事了，她要是不抓紧点，就怕乔大贵跟别人定了亲，到时候可就不好说了。 心里着急的丁母很快就到了乔家，有些忐忑地敲了门。 来开门的是乔青苗，她出门少，不太能认全村里的人，看见陌生的丁母上门，忍不住有些疑惑。 “这位婶子，你找谁？” 丁母也不太认得乔青苗，但知道她肯定是乔家人，赶紧自我介绍道，“我夫家姓丁，就住北边儿不远的地方，我是来找乔婶子的。” 乔青苗听她说是来找自家奶奶的，她又算是长辈，便也没阻拦，把她迎进了堂屋。 “丁婶你先坐，我去叫我奶奶。” 乔青苗给她倒了碗热水，便赶紧去叫正在偷闲睡回笼觉的宋玫过来。 宋玫正睡得香呢，乔青苗把她叫醒，说是村里一个夫家姓丁的婶子来找她，搞得她一脸懵，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还认识什么丁大婶。 直到宋玫走到堂屋看见乔青苗所说的“丁婶”，她也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丁母见到宋玫进来，知道宋玫大概是不认得她，又做了一遍自我介绍。 不过宋玫还是不认得，只好坐下来问问她的来意。 “丁娘子这回来，是找我说什么事？” 丁母踌躇了一下，把丁巧巧落水被乔大贵救上来的事说了，接着又一脸委屈地盯着宋玫，“乔婶子你说，我家巧巧都和你家大贵这样了，我还能怎么办？” 宋玫一脸懵，“你说你姑娘落水了被我家老六救上来了？” 丁母点头，“是啊，我姑娘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要不是你家大贵，她这次怕是危险了。” 说着，丁母还擦了擦眼泪，一脸后怕的表情。 宋玫却有点摸不着脑袋，她记得乔老六是个旱鸭子，怎么还突然涨了本事能泅水能救人了？ “丁娘子你等等，我有件事有点记不清了，我叫我孙女来问问。” 丁母不知道她突然又要问什么，愣愣地看着她把乔青苗叫进来了。 “青苗，你记不记得，你六叔会不会泅水啊？” 乔青苗眨了眨眼，不太明白奶奶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了。 “奶，六叔是个旱鸭子，我爹他们兄弟几个，就他不会水，五叔还经常笑他呢，你忘了？” 宋玫听完点点头，肯定了自己的记忆，又看向丁母，“丁娘子，我家老六是个旱鸭子，他怕是不太能救你家姑娘吧？” 丁母都听傻了，丁巧巧明明言之凿凿地说是乔老六救她上来的，怎么乔家人都说乔家老六是个旱鸭子？ “丁娘子，这话可不是我瞎说，你看我刚把青苗叫进来，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不能撒谎吧？” 丁母知道宋玫和乔青苗没撒谎，但她就是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可，可是，我家巧巧她，她说是乔大贵救的她啊……” 宋玫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哪怕是搞错了，我家大贵是一点不会水，自己下去都得沉，哪能再救人呢？” 丁母这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难不成救巧巧的另有其人？ “巧巧被救上来肯定也有别人在吧？要不你去问问，到底谁救的巧巧，好好感谢感谢人家，这可是救命的大恩。” 丁母愣愣地点头，宋玫又热情地把她送出了门，看着她步伐僵硬地远去了。 “奶，这个丁婶是来感谢六叔救了他女儿的吧？可惜六叔不会水，她认错恩人了。” 乔青苗还是年轻了些，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宋玫听了忍不住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人家哪里是来报恩？是想借着这事儿逼你六叔娶她女儿呢，可惜啊，你六叔不会水，没有这个福气咯！” 乔青苗惊呆了，不由得开始庆幸，还好六叔不会水，不然就莫名其妙多个六婶了。 丁母那边也急匆匆地回了家，丁巧巧听见动静赶紧裹着袄子出来了。 “娘，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乔家怎么说？” 丁母的脸色很不好看，“什么乔家怎么说，人家明明白白的跟我说清楚了，乔大贵根本就不会水，是个旱鸭子，他哪有本事救你？” 丁巧巧也傻眼了，“乔大贵不会水？那是谁把我救上来的？” 丁母的语气也忍不住差了起来，“我怎么知道？人家乔婶子还叫我去问问别人，别记错了恩人，你知不知道你娘当时有多臊得慌！” 丁巧巧这下真是绝望了，急得眼泪不停地掉，“娘，这可怎么办啊！到底是谁救了我啊！我不想嫁给别人！” 第111章 她这是想赖上我啊？ 丁母原本是有怨气的，但看着女儿掉眼泪又不忍心了，只好安抚了一下女儿，赶紧出门打听去了。 在短暂收留了丁巧巧的邓大娘家里，丁母打听到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同村的金虎救了丁巧巧。 丁母听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她认为金虎这个小伙子人挺能干也肯吃苦，算是个不错的人选，但丁巧巧怕是看不上。 果然，丁母回到家里跟丁巧巧说了救她的人是金虎，她当时就闹起来了。 “我不要嫁给金虎！娘！金家哪里比得上乔家！我难道要嫁过去跟他一起做工吃苦吗？” 丁巧巧不管不顾地嚷嚷，“凭什么余明溪能嫁给乔大贵，我就只能嫁给在他们家帮工的人！我不管！我就是要嫁到乔家去！我怎么能比余明溪嫁得差！” 听到丁巧巧这么说，丁母很快想到了什么，脸色也沉了下来，厉声问道，“你老实说，你落水到底是不小心还是故意想引乔大贵下去救你？” 被丁母这样严厉地质问，丁巧巧知道她的谋划已经被母亲猜到了，心慌了一瞬，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娘，我这样做有错吗？我哪里比那个余明溪差？凭什么她就能嫁到乔家去享福？只要我把这件事做成了，我就能嫁到乔家去了，家里也能跟着我沾光！” 丁母简直要被她气死，狠狠地用手指戳她额头，骂道，“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这什么天气？你自己往水里跳？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叫你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丁巧巧知道母亲不是怪她想出这种坏主意，连忙撒娇讨好道，“娘，我有分寸的，我看着乔大贵走到水塘边了我才假装不小心掉下去的。” 话说到这里，丁母又想起了宋玫的话，忍不住又抽了丁巧巧好几下。 “你有个屁的分寸！你怎么不打听清楚乔大贵是个旱鸭子？要不是金虎来得及时，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你淹不死也要冻死了！” 丁巧巧顿时一脸委屈，“村里男人谁不会水啊？我怎么知道乔大贵他居然不会水……” 丁母实在气到无语，那乔家人和村里人能一样吗？人家是从外面来的，哪跟他们海边长大的男人一样个个从小就开始学泅水？ “反正现在娘是没办法了，邓大娘说了，水塘边好多人都看见是金虎把你救上岸又抱到邓大娘家里去的，乔大贵沾都没沾一下，你要嫁也只能嫁给金虎，跟乔大贵半文钱关系都没有。” 丁巧巧闻言又哭了起来，她完全没想到她的计划居然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她也不想嫁给金虎，只能又继续磨着丁母再给她想想办法。 丁母也没辙，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只好硬着头皮去想还能有什么办法让乔家同意迎娶丁巧巧。 而乔家这边，宋玫想想还是不放心，午饭的时候就又提起了这件事。 “大贵，我问你，早上是不是有个姑娘掉进了水塘里？” 乔大贵一直在酒坊忙活，不知道丁母来家里找过宋玫，只当是宋玫听别人说了这件事，也没怎么多想。 “是啊，我刚走到水塘边就看见人掉下去了，娘你是知道的，我又不会水，我正着急呢，幸好金虎哥来了，直接就跳下去把人给救上来了。” 乔大贵一边扒饭，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着金虎英勇救人的事迹。 “你们是不知道有多险，那姑娘掉下水没多久就往下沉了，我估计是直接给冻晕了，要不是金虎哥眼都不眨直接扔下水桶就跳下水救人，那姑娘怕是完蛋了。” 宋玫又追问了一句，“你就一点忙没帮上？光站在岸边看了？” 乔大贵立马正色道，“那怎么可能？我帮了忙的，金虎哥拖着她往岸边划的时候，我抓住了金虎哥的手，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俩一起拉上来呢！” 乔大强在一边调侃道，“那得给你记一功，旱鸭子也能帮忙救落水的人了。” 大家哄笑起来，乔大贵被他们笑得脸都红了，抓着坐在旁边的乔大富就是一顿锤，惹得全家人笑得更开心了。 等他们笑完了，宋玫才把早上丁母来家找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估摸着，他们家是想着，要是大贵下水救人了，也算是肌肤相亲，咱家就算不想娶也得娶了他家姑娘，但大贵不会水，救人的人换成了金虎，也算是你小子运气好。” 乔大贵大惊，“她这是想赖上我啊？好心救人还得娶她？那现在金虎哥是不是得娶她了？” 宋玫犹豫了一会儿，李英娘率先接过话茬，“丁姑娘估计就是冲着你来的，怕是金虎想娶，她还不想嫁呢！” 苗云儿是村里长大的，自然知道宋玫说的丁家是哪家，她和丁巧巧还有余明溪又都算是同龄人，想到她们二人从小就不对付，也有了一些猜测。 “丁巧巧和六弟钟意的余明溪从小就不对付，我估计她是听村里人说咱家找媒婆去跟余家说亲了，她想抢了余明溪的婚事才想出了这个主意，就是冲着六弟去的，没想到六弟不会水，救她的人变成了金虎。” 苗云儿甚至都猜出了丁巧巧计划失败的原因，“罗湾村的男人没有不会水的，我猜丁巧巧也是忘了咱家是外地来的，不像村里男人一样从小学泅水，又急着想跟六弟扯上关系，没打听清楚，这才出了这个岔子。” 何秀娥突然接了一嘴，“算起来六弟可能是村里唯一一个不会泅水的，她偏偏想用这招来对付六弟。” 宋玫都忍不住想笑了，这个丁巧巧是真的有点倒霉在身上的，乔大贵是全村唯一一个不会水的男人，她就一头撞在了乔大贵的弱点上。 “大贵接下来还是注意点，万一人家再出奇招，你就中招了也说不定。” 宋玫想想还是嘱咐了一句，乔大贵也连忙点头，表示自己肯定小心小心再小心，看见丁姑娘就绕远点，绝对不跟她有任何接触。 饭后，宋玫又去找了花媒婆，想问问余家那边什么意思，要是余家也觉得行，那就尽快把亲事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第112章 分不清乔家到底要娶谁 “哎哟，梅花嫂子，我正要去找你呢，你家老六的事儿啊，成了一半啦！” 花媒婆一见到宋玫立马喜笑颜开地把她迎了进来，跟她说了余家的事。 余家哥哥余明海在酒坊里帮工，和乔大贵也是天天打交道，觉得这人还不错，加上乔家人也都是好相处的，他就觉得妹妹嫁到乔家肯定不会差，在花媒婆上门探口风的时候，便直接点了头。 宋玫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心中一喜，赶紧谢过花媒婆，这就要回家去准备聘礼上门下聘了。 花媒婆连忙把她喊住，“梅花嫂子别急，我这还给算了黄道吉日呢，你且听听。” 宋玫想到这个，也不急着回去了，追问起最近的黄道吉日是哪一天，她好快点把亲事定下来。 “最近的黄道吉日便是七天后，这准备聘礼虽说仓促了点，但也还来得及。” 宋玫一听，直接就定了，“行，就定在这一天了，到时候还麻烦花媒婆带着我们上门下聘了。” 说罢，宋玫就急急忙忙地回家准备聘礼去了。 乔家这边急着下聘定亲，丁家母女那边也没闲着，还想着怎么才能让乔家同意迎娶丁巧巧呢。 宋玫行动力极强，家里人很快就被动员起来，替乔大贵准备起了聘礼。 就在乔家人准备聘礼的时候，村里莫名流传起了一个谣言，说是乔大贵和丁巧巧早就有情，乔家就不想娶余明溪了，转头要迎娶丁巧巧。 宋玫忙着聘礼的事，这两天都没去跟人闲聊，还是出门找村长帮忙写聘书的时候，被人拦着问起了这件事才知道。 酿酒坊里都是男人，很少聊这些闲话，当事人乔大贵更是在村里已经传遍了的时候才听说他要娶丁巧巧了。 余家兄妹自然也听说了，余明海气得不轻，当时就要来找乔大贵算账。 乔大贵真是有苦说不出，但面对他未来的大舅哥，他也只能好声好气地跟他解释。 “明海哥，我真不认识那个丁巧巧，我每天都在酒坊里，哪有时间去搞那些有的没的啊！” 余明海生气归生气，但也是有理智的，想想乔大贵一天到晚都待在酒坊里，下了工也是看得见他直接往家走的，确实没什么和丁巧巧接触的机会。 乔大贵虽然很想把丁巧巧可能是故意落水想赖上他的事情说出来，但碍于丁巧巧毕竟是个姑娘家，也没好意思说，只说他完全不认识丁巧巧，也绝对没有想娶她的意思。 “明海哥，你要是不信，我娘还有我几个哥哥嫂嫂都能过来给我作证，我家现在正准备聘礼呢，花媒婆说了几天以后就是黄道吉日，到时候就去你家下聘了。” 见他如此诚恳，余明海心里的气也算是消了。 “这次算是我冤枉你了，不过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妹子不好，你就等着瞧吧！” 余明海拿出了大舅哥的威严，对着乔大贵就是一顿威胁，乔大贵也只好全盘照收，谁让人家是大舅哥呢！ 提亲危机算是被乔大贵解除了，但村里人依然把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好多人是真的分不清乔家到底要娶谁了。 乔大贵心里也急得很，他就盼着下聘那天赶紧到来，他们家去余家下聘了，这个谣言就算是不攻自破了。 宋玫包括其他乔家人也都是这么想的，现在他们到处去解释也没用，下聘当天就见分晓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几天，终于到了花媒婆说的适合下聘的黄道吉日。 乔家人都放下了手头的活，由宋玫带头，乔大勇和乔大刚还有刘桂香和李英娘陪同，跟乔大贵一起出发去了余家。 因为村里的谣言四起，所以去下聘的路上，乔家人也很是招摇，生怕村里人没注意到他们。 果然，村里人很快就被乔家人的下聘队伍吸引到，全都围上来看热闹。 宋玫见到谁都喜气洋洋地提一句“我们这是去余家下聘呢！”，惹得村民的八卦之心更盛，都要跟着去看个究竟。 丁家母女那边就真是毫无头绪了，谁能想到乔家动作那么快，这才几天就要去余家提亲了。 丁巧巧急得在房里直打转，丁母也是愁容满面，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巧巧，要不然就算了吧，乔家都去余家下聘了。” 丁母觉得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只能劝自己女儿放弃。 可丁巧巧不愿意，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余明溪嫁到好人家去，那她前面做的所有事情不都是白费劲了？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人家现在就到余家去下聘了，难不成你还能逼着乔家人回头？” 丁母是想不出办法了，人家都走到余家去了，她们还能想出什么办法？ “再说了，你爹要是出海回来知道这些，肯定要发好大的脾气，你就别再折腾了。” 被丁母劝了半天，丁巧巧仍然不为所动，“我要是能嫁到好人家去，不也是给你和我爹争脸吗？” 丁母无奈，“什么损招都想了，人家还是铁了心要娶余明溪，你还能怎么办？拿刀架在乔大贵脖子上逼他娶你？” 丁巧巧闻言，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跑出了房门。 丁母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赶紧跟出去看，就看见她冲进厨房拿了一把刀，又直接冲出了院子。 “巧巧！你干什么呀巧巧！你给我回来！” 丁母吓得要死，跟在丁巧巧后头追，可她哪有丁巧巧身体灵巧跑得快，很快被落在了后面。 丁巧巧拿着刀直奔余家，路上也遇到了一些村民，见她手里拿着刀跑得飞快，也吓坏了，赶紧跟上去看看她到底是要去做什么。 乔家人这会儿正在余家欢声笑语呢，在余家院子里围观的村民也被发了不少喜糖，正高兴着，就看见丁巧巧提着刀冲进了院子。 “天啦！巧巧你拿着刀来做什么呀！” “巧巧你快把刀放下！别伤了人！” 乔家人也听见了院子里的动静，宋玫往外一看，一个有些面熟的小姑娘正提着一把刀站在院子中央。 丁巧巧直接把刀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对着屋里大喊，“乔大贵你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好要娶我，为什么今天来余家下聘！” 一席话激起千层浪，院子里的人都哗然了，一时间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第113章 我们家大贵绝对不会娶你 乔大贵瞬间就急眼了，“我没有！我根本没跟她说过话！” 屋内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宋玫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要出去跟丁巧巧好好谈谈。 还没等宋玫出门，原本在里间等着的余明溪却突然冲了出来，越过所有人，先跑到了院子里。 “丁巧巧，我真没想到，抢人婚事这种事你也干得出来？” 可能是余明溪的出现刺激到了丁巧巧，她有些不管不顾地大叫起来。 “凭什么是你？我哪里比你差！” 余明溪冷冷地看着丁巧巧，“你是真想嫁给乔大贵还是看不得我嫁得好？” 丁巧巧不答话了，转而看向屋内，“乔大贵你出来！” 乔大贵急得脑门直冒汗，听见丁巧巧叫他，咬咬牙就准备走出去。 “你别去，万一刺激了她，真发了疯就坏事了，我先去看看能不能把她劝住。” 宋玫不放心让乔大贵去，他这人说话不会拐弯，万一把丁巧巧刺激狠了，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就不好了。 乔大贵知道事情严重，也只好听老娘的，老老实实待在了屋里。 宋玫走出了里屋，丁巧巧认得她是乔家的当家婆婆，也并没有很抗拒她。 “你想嫁给我家大贵？” 或许是宋玫语气很平缓，丁巧巧觉得事情有转机，连忙做出一副期待的神情点了点头。 “乔大娘，我说的是真的，我和大贵他……，他说过要娶我的！” 她话音刚落，丁母就从外面跑了进来，看见她拿着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一声尖叫把她给吓到了。 宋玫反应极快，在她受惊回头的同时，上前一步一脚踢在她手腕上，把刀给踢飞了。 丁母反应也不慢，看见丁巧巧手里没了刀，立马就扑了上去。 “你要死啊你！你怎么胆子那么大啊！快让娘看看，受伤了没有啊？” 丁母被丁巧巧这一番操作吓得魂都快没了，拉着她不由分说地查看一番，确定她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手里的刀没了，丁巧巧也挣不过丁母，只能又哭又求，还是一口咬定乔大贵承诺过她要娶她。 乔大贵见此时机赶紧冲出来解释，“我根本没跟你说过话！你少冤枉我！我不会娶你的！打死我，我都不娶你！” 听到他这句话，宋玫很庆幸她刚刚没让乔大贵直接出来，要是让他出来了，这刀现在砍在谁身上还说不定呢。 丁巧巧确实被他的话刺激到了，直接挣脱了丁母就要冲过去，被忍无可忍的丁母甩了一耳光才停了下来。 被亲娘打了一巴掌，丁巧巧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丁母，却看见丁母失望的眼神。 “你听听人家怎么说的？人家说打死都不娶你！你还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原本丁母也存了让乔家吃个哑巴亏，娶丁巧巧进门的心思，所以才会默许丁巧巧去散播乔大贵要娶她的谣言，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丁家在村里也算是日子过得不错的人家，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下逼着别人娶她，让丁母实在觉得毫无颜面，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现在丁父还在海上捕鱼，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要回来了，他一向是个好面子的人，要是知道今天这场闹剧，不打死丁巧巧都算是好的了。 丁母实在不敢想如果放任女儿继续闹下去，后果会怎样，她只能逼着女儿放弃，别再把事情闹得更大了。 “你是我娘！你怎么不希望我过得好啊！我嫁得好不是对你和爹都有好处吗？！” 丁巧巧不理解，为什么原先还一直纵容她支持她的母亲突然变了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还骂她丢人现眼。 “就因为她是你娘才不忍心看你这样下去，我乔家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家大贵绝对不会娶你，你再闹下去也只会让你自己更加丢面子，以后谁还敢娶你？” 宋玫也开口帮着丁母劝说丁巧巧，丁母眼泪都下来了，“是啊巧巧，你就别再闹了，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你想什么办法都没用的。” 丁巧巧被她们轮番劝说，彻底崩溃了，瘫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凭什么啊！我哪里不如她！她凭什么比我嫁得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呀！” 宋玫闻言只能摇头，这个丁巧巧的嫉妒之心实在太强烈了，到现在都还是执着于余明溪要嫁到好人家去了而她不能。 丁母哭着把她往外面拉，“你跟娘回去吧，那是人家明溪的命啊。” 丁巧巧知道自己最后的希望也没了，任由丁母把她往外拉，嘴里反反复复地念叨着我哪里不如她，好像得了失心疯一样。 等母女二人离开了，原本沉默的在一旁围观的村民才议论起来，显然大家都不理解丁巧巧的所作所为。 “好了，没事了，下聘的事儿也办成了，大家伙儿就散了吧。” 宋玫开了口，正好大家也想赶紧把这件事说给没来围观的其他亲朋好友听，很快就散去了。 院子里只留下了宋玫和乔大贵余明溪三人，余明溪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提起裙摆就跑进了屋子里。 虽然发生了一场闹剧，但下聘的流程早就走完了，两家人和花媒婆一起商议了一下婚礼的事，接着乔家人便也离开了余家。 “希望花媒婆给找个最近的黄道吉日，赶紧把婚事办了，万一那个丁巧巧再发疯，又是一堆麻烦事。” 回去的路上，宋玫便让花媒婆赶紧给他们找个离得近的日子成亲，她真是不想再有什么差池了。 经过了这场闹剧，花媒婆自然也是希望这场婚事赶紧办成的，当下便答应下来，回家找个最近的日子，赶紧就把婚事筹备起来。 回到家后，不等花媒婆来信，宋玫便着手开始操办婚礼，同时还得在酒坊里搞蒸馏的事，忙得脚不沾地的。 很快，花媒婆那边来信说最近适合成亲的黄道吉日是下个月的十八，距离当下还有一个多月，宋玫便暂时把婚礼的事放下，专心打理起了酒坊的事。 第114章 我肯定会搞清楚五哥的事 第二批酒在宋玫的忙碌下，已经按时出窖了，宋玉衡那边也传来消息，酒肆随时都能准备开业。 在运酒去县城酒肆的当天，宋玫带上了乔大富和乔大贵两人一起去了酒肆，和宋玉衡见了一面。 “乔夫人想让五公子和六公子在酒肆帮忙？” 宋玫点点头，“是，我想让他们锻炼一下，以后也好替我多办些事，我毕竟年纪大了，不能什么事都靠我自己吧。” 宋玉衡有些为难，“可酒肆的人都已经安排好了，这二位公子……” 宋玫连忙表示，“不用安排什么重要的活给他们，在这里打打杂就好，主要就是锻炼一下，学学怎么做生意。” 想了想，宋玫又补充道，“他们两人一直在酒坊里帮忙，赶车也稳得很，运酒的活也可以交给他们来做。” 见宋玫是真心想让两个儿子在这里锻炼，宋玉衡也就点了头，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掌柜副手的活。 说是掌柜副手，其实也就是普通伙计，跟在掌柜的后头学习，顺便打打杂而已。 工作安排好了，宋玫便直接把二人留在了酒肆，自己去了火锅店，巡视一下顺便让乔大勇赶车送她回家。 乔大富和乔大贵兄弟俩被留在了酒肆里工作，兄弟二人还是很高兴的，觉得这是娘在用心培养他们，学习的兴头足得很。 宋玫把这兄弟俩托付到酒肆里，回家去又安排了乔大强管着粉丝工坊，虽说没给什么特别的权利，但这下五兄弟就算是都有各自的分工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百川玉液酒的名头也越来越响亮，短短半个月时间，就已经吸引到了附近几个县城的人过来买酒。 乔大富和乔大贵兄弟俩对工作也越来越上手，每天往返于县城和家之间，忙得不亦乐乎。 在兄弟俩忙着工作的时候，宋玫带着几个儿媳也在忙活着给乔大贵筹备婚礼的事。 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花媒婆算好的黄道吉日前一天。 村里人成亲没那么多讲究，提前一天准备宴席，拜了天地就算成亲了。 乔家也有了乔大富成亲的经验，准备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 兄弟几人也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认真准备起接亲的行头来。 虽然余家就在村里，但为表重视，乔大贵还是想用骡车去把新娘子接回来，兄弟几人就提前一天把骡子刷得干干净净，又把车厢里里外外冲洗一遍，还挂上了大红花，贴上了大红喜字，看着很是气派。 乔家上下也装扮一新，到处都贴着大红喜字，还挂上了红灯笼，只等着婚礼的到来。 第二天天没亮，乔家人就起身开始忙碌了。 宋玫总是有点担心，怕丁巧巧会在婚礼上捣乱，还特意派乔麦穗和乔秋果两个人注意着丁家往乔家来的方向，要是看到丁巧巧就赶紧过来通知他们。 不过幸好，丁家那边毫无动静，乔大贵和余明溪顺利地拜完了堂。 新娘被送入洞房，宋玫也算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开始招呼来观礼的村民们入座吃席。 虽说现在罗湾村许多人家的条件都有改善，但乔家的席面仍然是他们不能错过的美味，所以现场热闹极了，熙熙攘攘的声音传出了好远。 一直热闹到下午，吃席的村民们才渐渐散去，乔家人也总算得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 宋玫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有气无力地走到了饭桌前准备吃今天的第二顿饭。 新娘子余明溪也已经换下了喜服，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出来和大家一起吃饭。 余明溪的性子也是外向开朗的，第一次和乔家人一起吃饭，也丝毫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样子赢得了乔家所有人的好感。 婚礼的忙碌结束后，乔家人又回到了往日的忙碌工作中去，宋玫安排余明溪去粉丝工坊帮忙，自己暂时开始休假，除了酿酒坊的蒸馏，其他什么活也不干。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段时间，酒肆那边也给宋玫送回了不少收益，这次是乔大贵带回来给宋玫的，他送完银票，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有话想说又不太敢说。 “你磨蹭什么呢？有事跟我说？” 宋玫不知道他扭扭捏捏的想说什么，只好出言催促他。 乔大贵又是吞吞吐吐半天，才把他想说的话给说出来。 原来是他这几天发现乔大富总是经常借着给熟客送酒的借口出酒肆，就那么几坛子酒，他能送大半天，让乔大贵觉得很是奇怪，又有四哥的前车之鉴，怕五哥再搞出什么事情来，思来想去还是回来告诉了宋玫。 宋玫听了也是眉头紧皱，觉得乔大富这个举动确实有些奇怪。 “你五哥这几天都是去好长时间才回来？回来以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乔大贵想了想答道，“他回来的时候感觉都挺高兴的，我老看见他偷笑来着。” 宋玫觉得很蹊跷，干脆吩咐道，“明天他要是还出去，你就跟着他，看看他到底去做什么了。” 乔大贵点点头，“好，明天我就跟着他，五哥要真敢干什么坏事，我肯定饶不了他！” 宋玫拍拍他的肩膀，“老六长大了，知道替娘分忧了，娘真的很欣慰。” 乔大贵被鼓励了，一脸坚定的神色看向宋玫，“娘，你放心，我肯定会搞清楚五哥的事情，绝对不会让五哥毁了咱家的财路的！” “好，娘相信你可以，你去吧，小心别被你五哥发现了。” 宋玫微笑着嘱咐了乔大贵两句，便让他出去了。 第二天，乔大贵和乔大富一起去酒肆上工，没过多久，就听见乔大富跟掌柜的说，他要出去给陈员外家送酒。 乔大贵立马放下手里的活，看着乔大富出门了，悄摸摸地跟上了他。 乔大富推了个小推车，上面只放了五坛酒，出门也确实是往陈员外家的方向去了。 乔大贵先是跟着他到了陈员外家后门，亲眼看见他把五坛酒交给了陈员外家的家丁，接着又推起了小推车，走向了跟回酒肆相反的方向。 送完了酒不回酒肆，推着车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看着就有问题，乔大贵连忙跟了上去。 第115章 他们俩怕是早就有事了 乔大贵跟着乔大富七拐八弯的，走出了好远，见他还继续走，心里更觉得古怪了。 可乔大富没停下，他也只能继续跟着，又绕了好久，才看见乔大富走进了一个巷子。 进了巷子，乔大贵就不敢跟得太紧的，只能在拐角处远远地看着。 乔大富似乎是完全没有察觉身后有人跟着，直接走到了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前，敲了几下。 乔大贵看着他敲门，更不敢动了，幸好拐角能看得见小门的情况，他便待在原地不动，看看来开门的是什么人。 片刻之后，那扇小门开了，乔大贵一眼就看见来开门的是一个素色衣裙的妇人，只是隔得远了些，并没有完全看清那妇人的面容。 乔大富背对着乔大贵，所以他也没看清乔大富是什么神情，只看得见那妇人把乔大富迎进去了，接着小门就又关上了。 乔大贵稍微等了一小会儿，确定没被发现，就又悄悄地靠近，在小门前想听听动静。 虽然没看清楚那妇人的面容，但乔大贵肯定，他自己是肯定不认得她的。 乔大贵觉得有些不妙，但两人已经进了屋，他在门口也听不到什么，只能先行离去。 在乔大贵回到酒肆之后，他又等了好久才等到乔大富，更觉得他有问题，当晚晚饭后，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宋玫。 “是个妇人来给他开的门，他进去之后过了很久才回酒肆？” 乔大贵点头，“那妇人应该和五哥很熟了，直接就把他迎了进去，之后就关门了，我回酒肆等了好久五哥才回来的。” 宋玫皱起了眉头，难道不是在生意方面起了歪心思，而是在男女之情方面？ “老六，明天娘亲自去县城一趟，就在酒肆对面的茶楼里坐着等，你看着你五哥，他一出门，你立马来告诉我。” 乔大贵连忙点头应了，宋玫又吩咐了他几句，叫他别被乔大富察觉了端倪，这才放他走了。 第二天，在乔大富乔大贵两人赶车去了县城之后，宋玫便直接往县城去了。 来到酒肆对面的茶楼，宋玫点了一壶茶和几碟小食，就坐在茶楼里等着乔大贵的消息。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乔大贵便急匆匆地跑进了茶楼，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吃点心的宋玫。 “娘，五哥出门了，这次说是要去给蒋家送酒，还是只带了几坛子酒出门的。” 宋玫又问清楚了蒋家的位置，叫他赶紧回去工作，自己去茶楼门口叫了一顶轿子，吩咐轿夫往蒋家去了。 幸好轿夫脚程不算慢，到的时候宋玫刚好看见乔大富推着小推车从一个巷子里走了出来。 宋玫坐在轿子里，自然是不怕乔大富看见她，看到乔大富往另一个方向走了，立马让轿夫跟了上去。 乔大富自然是不会想到宋玫会坐着轿子跟踪他，所以根本就没在意那顶轿子，只顾着自己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乔大富推着车拐进了一条巷子，宋玫猜测他这是到地方了，赶紧把轿夫的辛苦钱结了，直接走进了巷子。 也算是巧了，宋玫刚走到拐角地方就看见乔大富斜背对着她站在门前，她赶紧退了回来，探出头仔细观察。 果然如同乔大贵所说，一个妇人来开了门，似乎和乔大富关系匪浅，直接就把人迎了进去，手上动作还显得很是亲昵。 宋玫心一沉，看着门关上了，赶紧快步走到门前，屏气侧耳听起了里面的动静。 门里的两人似乎还没有进屋，宋玫还能听见些声音。 “大富哥，你今天怎么这个时辰就来了？” “碰巧早晨有人家要酒，我就出来送，顺便来看看你。” “你看你，提前来了也不说一声，我这连菜都没买，中午就得委屈你对付一顿白水煮面了。” 两人声音渐渐小了，大约是进屋了，之后的对话，宋玫就不怎么听得见了。 但从这两人的这几句对话来看，他俩关系确实匪浅，乔大贵还天天来看这个妇人，怕是早有些什么事了。 再一联想到苗云儿身子不好难怀上，乔大富也说过要另娶，宋玫已经大概知道这妇人和乔大富是什么关系了。 宋玫是真没想到乔大富能干出这样的事，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敲门问个究竟。 “谁呀？” 随着宋玫的敲门声响起，门内很快也有了反应，只是宋玫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妇人的一声“谁呀”听起来有些心虚害怕的感觉。 那妇人把门打开，看到宋玫的那一刻，原本略微有些惊慌的表情瞬间褪去，恢复了平静。 “这位大姐面生得很，是不是找错门了？” 妇人并不认得宋玫，还以为她是找错了门，可没想到宋玫却突然开口道，“我找乔大富，他人呢？” 一听宋玫说要找乔大富，她的脸色立马就不对了，眼神中也充满了打量和戒备。 乔大富在屋里也听见了宋玫的声音，差点没吓得跌坐到地上去，根本不敢出去，在屋里急得团团转。 “大姐，你是乔大富的什么人啊？怎么会找他找到我这里来了呢？” 宋玫一听就知道，这妇人没把她往乔大富的娘这个方向想，大约是她这大半年来的保养有了效果，看着并不像是上了年岁的大娘。 妇人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因为乔大富跟她说过他是家里的老小，大哥的女儿都已经到出嫁年纪了，所以妇人便以为他娘岁数很大了，看见宋玫大约也就三十多岁的年纪就没往那方面去想。 这时代没什么保养手段，大多数妇人家都是常年劳作，自然要更显沧桑一些，所以宋玫乍一看还真不像是有这么几个已经成家立业的好大儿的样子。 宋玫朝她微微一笑，中气十足地朝着里面喊道，“乔大富！你给我滚出来！再不出来，别怪老娘进去不给你好脸了！” 那妇人更不明白了，宋玫虽说不算太老，但以她的岁数也不可能是乔大富的妻子，她凭什么这么态度嚣张地来找乔大富？ “这位大姐，你到底是谁啊？这是我家，你再这样，我可喊人了！” 第116章 娶她？你想都别想！ 宋玫看着她，依旧没答话，这让妇人心里更是不痛快，差点就要发作起来的时候，乔大富磨磨蹭蹭地从屋里出来了。 “你还知道出来啊？躲在里面不吭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是吧？” 乔大富一听宋玫这个语气就腿软，好不容易挪到了门前，站在妇人身边老老实实地低头喊了一句娘，可把妇人惊呆了。 “娘？她是你娘？你不是说你大哥的女儿都到出嫁的岁数了吗？你娘怎么才这个年纪？” 妇人怎么算都觉得不对，按乔大富说的，他娘最小也得快五十岁了，怎么会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呢？ 乔大富没吭声，宋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劳烦你操心了。” 说完，宋玫便直接上前一步，伸手拧住了乔大富的耳朵，把他往外拽，拽得他嗷嗷直叫。 妇人急了，伸手要拦，乔大富哪敢让她拦着，一边嗷嗷一边喊道，“曼娘你进去！等我跟我娘解释清楚了再回来找你！” 宋玫一听更气了，手上力气加大了好几分，拽着乔大富就直接往巷子外面走。 被乔大富称作曼娘的妇人也听话地没有跟上去，只是在后面哀切地喊着，“大富哥，曼娘在家等你！” 宋玫听着这两人对话只觉得好笑，搞得好像她是那个棒打鸳鸯的王母娘娘，拆散了他们一对神仙眷侣。 乔大富被宋玫拽出了巷子，耳朵被拽得通红，疼得直求饶。 宋玫放开了他，直接问道，“那个曼娘是谁？你跟她什么关系？” 乔大富迟疑了一会儿，但还是老实坦白了他和曼娘的关系。 和宋玫猜测的一样，他和曼娘就是在搞婚外情。 “你得了失心疯啊？你家里有媳妇你出来找什么野鸳鸯？” 宋玫真是被他气到无语，他这不明不白地搞个婚外情，简直就是人品败坏。 虽说古代有三妻四妾一说，但养在外面的那就是偷，一样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你有多大本事啊你？你在外面养女人？我问你，你哪儿来的钱养女人啊？” 乔大富听了这话立马反驳，“娘，不是我养曼娘，曼娘没要过我的钱，她就是看上了我这个人，真心实意地想找个男人依靠。” 宋玫气到翻白眼，“她什么也不图，就图你是个男人？” 乔大富认真点头，“是啊，曼娘她男人死得早，她一个女人家也不容易。” 宋玫看着乔大富，只觉得他好像是个二百五。 “你别忘了，你是有媳妇的人，你在外面偷女人，你对得起你媳妇吗？” 宋玫对偷情这种事实在没有容忍的余地，要是乔大富当初铁了心一定要和苗云儿合离，再找这么个寡妇，她倒不会说什么，但如今他们还没合离，乔大富就在外面偷女人，她打死也不能同意。 说到媳妇，乔大富似乎更有了底气，“苗云儿她生不出孩子，是她对不起我们乔家，我都想好了，我回去就休了她，娶曼娘过门！” 宋玫直接就给了他一脚，“像她这种还没等你合离就跟你偷情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东西？娶她？你想都别想！” 乔大富急了，连忙为曼娘辩解，“曼娘是个好女人，她又温柔又贴心，比那个苗云儿强多了，娘，你跟曼娘多相处几天，你就知道她有多好了！” 宋玫气不过，又给了他一脚，“我相处个屁！你给我回家！以后不许跟这个曼娘来往！你要是再被我发现跟她来往，我打断你的腿！你老娘说到做到，你要不信，尽管试试！” 乔大富实在不情愿，但看宋玫真的气狠了，又不敢再跟她犟，只好跟宋玫回去，想着再多求求宋玫，求到她心软为止。 宋玫直接带着乔大富回了家，只去酒肆传了个信，说是这些天家里有事，乔大富就不来酒肆上工了。 而曼娘那里，没过多久就有一个黑衣男子进了门，两人坐在房里四目相对。 “进展怎么样了？那个乔大富什么时候能带你回家？” 黑衣男子率先发问，曼娘不耐烦地撇撇嘴，“别提了，那个乔大富像个木头一样，不管我怎么暗示他都不提要带我回家的事，刚刚他娘还找来了，但看着年轻了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娘找来了？那接下来怎么办？” 曼娘更不高兴了，“你问我怎么办？我哪知道？什么事都指望着我，又不是我想要他家的酿酒方子。” 见曼娘不高兴了，那个黑衣男子赶紧过来哄她，“好了好了，别不高兴了，我这不也是为了咱俩能过上好日子吗？” 曼娘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可真行，为了一个酿酒方子，真把你媳妇推出去送给别人，你就不怕他真的把我怎么样了。” 黑衣男子抱着她，手也伸进了她的衣襟，声音放低下来，“我的好曼娘，除了我，还有谁能拿得住你啊？” 曼娘听了也是娇羞地笑了起来，黑衣男子把曼娘横抱起来，直接进了卧室，片刻之后便有孟浪之声传了出来。 被宋玫带回家的乔大富丝毫不知道这一切，只想着怎么求宋玫同意他娶曼娘过门。 “你给我滚回你的房里去，别再跟我提什么曼娘了，你老娘一天不死，她一天别想进门，听明白了没有？” 宋玫不想再听乔大富说什么曼娘，要赶他回房，但他不走，直接跪在了宋玫面前。 “娘，我和曼娘是真心相爱的，你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们呢？” “你还真心相爱？你那是偷情偷出了滋味！我已经说了，你娘一天不死，她一天别想进门，你自己掂量着吧！” 说完，宋玫直接就回了屋，把门一栓，任凭乔大富在外面怎么叫门都不开了。 乔大富的叫门声也引起了刚洗衣服回来的刘桂香的注意，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老五，你怎么刚去上工就又回来了？” 听到大嫂的声音，乔大富的手一顿，最终还是没理她，继续敲起了宋玫的房门。 刘桂香觉得很奇怪，但看乔大富不想理她，最终还是决定走开。 就在她要走的时候，宋玫突然在房里喊道，“桂香！去粉丝工坊叫几个男人来！把乔大富给我绑了丢柴房里！快去！” 第117章 把他绑起来丢进柴房反省 刘桂香人都傻了，怎么突然要叫人来把老五绑起来？ 乔大富听到宋玫的话也是直接跪在门口求她，刘桂香只听见宋玫在屋里喊道，“刘桂香！动作快点！” 刘桂香虽然搞不懂情况，但看婆婆和老五之间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好按照婆婆说的，往粉丝工坊跑去了。 等刘桂香跑走了，乔大富还在拍门，又委屈又愤怒地喊，“娘，儿子又不是犯人，我只不过是想和曼娘好好在一起，我有什么错？！” 宋玫听不下去了，猛地把门拉开，同时人闪到一边，乔大富猝不及防，直接摔进了门里。 “你有什么错？你背着你媳妇出去偷人这还不是错？” 宋玫说着还给了乔大富一脚，正好踢到他的肋骨之间，疼得他直抽冷气。 虽然痛苦，但乔大富还是咬牙坚持说自己要和曼娘在一起，非得休了苗云儿不可。 “我看你是被那个曼娘迷晕了头脑，都忘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你不会真以为，你娘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吧？” 乔大富知道宋玫不好说话，但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贴心又温柔的曼娘，根本容不下其他人。 原本他是想先拖延一段时间，再跟宋玫提他跟苗云儿合离的事，没想到宋玫这么快就发现了他和曼娘的事。 之前曼娘也跟他隐晦地提过想和他有个名分的事，只是他当时不敢，便假装没听懂，现在已经被发现了，他就只能求宋玫同意，把曼娘娶回家了。 现在在曼娘和苗云儿之间，他的心完全偏向了曼娘，本着反正已经被发现了，不如就直接顺水推舟，休了苗云儿再娶曼娘过门。 “娘，儿子不求别的，只求能和曼娘在一起，和她生几个孩子，以后就有指望了，难不成你想看着我绝后吗？” 乔大富还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只可惜宋玫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粉丝工坊里的几个男人这时候也跟着刘桂香来到了乔家，站在宋玫房门口，正好看见乔大富跪在地上求宋玫的画面。 “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绑起来丢到柴房去！” 站在最前的石柱只犹豫了一秒，便立刻去找来麻绳，在其他几人的帮助下结结实实地把乔大富给绑了起来。 乔大富并没有多加反抗，他知道老娘正在气头上，如果他拼命反抗，那他就更得不到老娘的同意了。 他想得很清楚，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顺从老娘，先让老娘消气了，他再求她同意他和曼娘的事。 所以石柱等人很轻易地就把乔大富绑到了柴房里，又在宋玫的吩咐下，给柴房的门栓上加了一把锁。 宋玫走到柴房的窗户前，看着被绑起来的乔大富，脸色依然很冷，“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没想明白之前就不用吃饭了。” 说完，宋玫就转身走开了，一旁的几个汉子也赶紧散开，直接回工坊上工去了。 乔大富喊了几声没人应，他也就不费力气了，靠在引火的杂草堆上休息，保存体力。 几个汉子回到粉丝工坊后就继续上工，他们都不是多嘴的人，什么也没透露，只说是东家叫他们过去帮了个小忙。 也在粉丝工坊里帮忙的苗云儿此时还在后院晾晒粉丝，根本不知道刘桂香从前院叫走了几个汉子去把她男人给绑了。 只是刘桂香因为听到几句乔大富求宋玫的话，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偷偷找到苗云儿，把乔大富跪求婆婆但被婆婆直接叫人绑了关在柴房里的事给说了。 “大富被娘绑起来关进柴房了？他，他犯什么错了？他不是在酒肆里上工吗？不会是在酒肆里闯祸了吧？” 苗云儿哪里想得到那么多，还以为乔大富是在酒肆里闯祸了，顿时就慌了神，不知道他闯下了什么样的大祸才会让婆婆发那么大的脾气。 刘桂香没忍心，还是提醒了一句，“云儿，你去找娘问问吧，我也没听明白他求娘什么事，但娘说了，叫他不反省明白别吃饭，看来真是动了大气了。” 苗云儿连忙点头，跑去井边把手洗干净，头也不回地就往家里跑去。 她一到家，赶紧就去柴房看了一眼，果然看见柴房上挂着一把锁，再走到窗前一看，乔大富正闭着眼靠在杂草堆上，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晕了。 苗云儿急坏了，赶紧叫乔大富的名字，叫了两声之后总算是看见乔大富睁了眼。 只是乔大富一睁眼看见是苗云儿，眼神立马就变得不耐烦了，“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苗云儿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但看他被绑着动也动不了，急得眼泪直冒，“大富，娘为什么把你绑着还关起来啊？你到底犯什么错了呀？” 乔大富偏过头去闭上眼睛不看她，“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娘能对我生这么大的气？” 苗云儿懵了，她什么都没做，怎么她就害乔大富被娘责罚了？ 她正要追问，宋玫突然在背后喊了她一声，“云儿，跟我进房，我有话跟你说。” 苗云儿连忙擦了擦眼睛，好声好气地哄着乔大富，“大富，你别急，我去求求娘，求她放你出来。” 说完，苗云儿就转身跟着宋玫进了房，很是忐忑地问起了乔大富的事。 宋玫看着她为乔大富一脸担忧的模样，长叹一口气，问道，“云儿，要是大富做了什么对不起家里的事，你会怎么办？” 苗云儿心里很紧张，手指都攥在了一起，“娘，大富他到底做了什么错事啊？他怎么对不起家里了？” 宋玫没正面回答，还是追问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乔大富做了什么对不起家里的事，你会怎么对他？” 得不到回答的苗云儿紧张极了，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大富他心不坏，可能，可能就是一时想错了，他只要想改，还是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吧……” 苗云儿越说越小声，她不知道乔大富到底犯了什么错，只是本能地替乔大富求情，希望宋玫能够放他一马。 宋玫脸上露出一丝不忍的情绪，“云儿，可要是他对不起你呢？” 第118章 我愿意和大富合离 苗云儿神色有些迷茫，“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玫心中不忍，可还是决定把乔大富的作所作为全部告诉苗云儿。 她能看得出来，乔大富现在是铁了心要跟那个曼娘在一起，他没办法放下一切跟苗云儿好好过日子。 既然已经不能瞒着苗云儿把乔大富劝回头，事情走不到皆大欢喜的那一步，那还不如直接告诉苗云儿，让她自己来做个选择。 如果她决定隐忍，那宋玫就绝对会站在她身前，留她在乔家的同时，再想办法让乔大富不能再跟曼娘在一起。 如果她决定放弃，那宋玫会给她一笔丰厚的补偿，让她下半生都过得舒舒服服，至于乔大富和曼娘，她就不管了。 乔大富硬要和曼娘在一起这件事对宋玫来说不是那么不能接受，只要让他脱离乔家，和他的曼娘双宿双栖去，别碍着她的眼就是了。 苗云儿反应了好久才把宋玫的话消化完，当时便如遭雷击，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宋玫把她扶起来，坐到凳子上，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云儿，娘知道你受委屈了，大富这个负心汉，娘绝对不会让他好过，如今就看你怎么想了。” 宋玫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要是还想留在家里，娘会帮你想办法让那个女人再也不敢来找大富，但你要是想和大富合离，娘就给你带一笔钱回娘家，保你下半生都过得舒舒服服，不用担心钱的事。” 苗云儿听了，眼泪汪汪地抓紧了宋玫的手，“娘，是我不好，我生不出孩子，留不住大富的心，让他出去找别的女人……” 宋玫叹了口气，回握住她的手，“云儿，别这么说自己，不是你的错，是乔大富他心坏了。” 苗云儿流着泪摇头，“不，娘，我知道的，大富他人不坏的，他是因为我生不出孩子才出去找别人的，都怪我没用，要是我能生，大富他也不会这样。” 宋玫闻言有些心疼，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轻轻地抱住了她。 苗云儿趴在宋玫怀里嚎啕大哭，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好像要把这些时日来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宋玫没有打扰她，由着她哭，只用手轻轻抚摸她的背部，无声地给她一些安慰。 过了不知道多久，苗云儿哭累了也哭够了，直起身来，坚定地看着宋玫，“娘，我想好了，我愿意和大富合离，我不想再喝那些药了，也不想再受这个委屈了。” 苗云儿本就是爽快利落的性子，拜堂的时候都敢跟搅乱她婚礼的人动手，这些日子以来，确实是委屈她了。 在得知自己不好生育之后，苗云儿的那些爽利劲儿全都被收敛了起来，她委曲求全，她低声讨好，可换来的只有丈夫的冷落和背叛。 她在宋玫怀里把那些委屈全都哭了一通，也想清楚了，她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她情愿合离。 宋玫也不劝她，只冲她点头，“好，既然你想合离，娘一定支持你。” 说完，宋玫替她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水，微微笑道，“你这个儿媳妇，做得没有我不满意的，你和大富合离也是他的错，娘做主，给你一些银两，以后你也正常在工坊上工，每月有工钱，日子照样有滋有味的。” 苗云儿眼眶通红，但没有再流泪，先谢过宋玫，又说道，“娘，我不要银子，娘能留我在工坊上工就很好了，工钱足够养活我自己的。” 宋玫笑着拍拍她，“娘说给就给，也是让村里人知道，你和大富合离是大富的错，是我们乔家对不起你，少让别人说你的闲话。” 听见婆婆如此为她着想，苗云儿感动得无以复加，当即就跪了下来，“娘，虽然我和大富合离，但你永远是我娘，我以后照样孝顺你。” 宋玫扶她起来，“你和大富合离了，娘就认你当干女儿，以后乔家还是你家，行不？” 苗云儿激动点头，“好，我做娘的女儿，一直孝顺娘。” 即将从婆媳关系转变为母女关系的两人还在房里说着体己话，柴房里的乔大富却是坐不住了，挪到窗边拼命贴着外面想听听她们那边的动静。 他刚才听到了苗云儿的哭声，但接下来她们又说了什么，他是根本没听见，心里急得很，只想知道苗云儿到底跟宋玫说了什么。 乔大富怕苗云儿跟宋玫一哭二闹，宋玫就狠下心来要拆散他和曼娘，可他现在被绑在柴房里，根本就无能为力。 一想到老娘可能被苗云儿哭着求了一通就打死也不同意他和曼娘了，他真是恨不得把苗云儿狠狠打一顿再直接赶出家门，同时心里后悔他当时怎么就不求求老娘直接把苗云儿休了呢！ 就在他又急又悔，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柴房的门被打开了。 乔大富猛地转头往门的方向看，就看见宋玫走了进来。 “娘！苗云儿她跟你说什么了？！她是不是死皮赖脸要赖在咱家不走？” 听到乔大富这样问，宋玫的脸色又沉了一分，就在门口没进去的苗云儿自嘲一笑，走进了柴房。 “我没有要赖在乔家，乔大富，我要和你合离，我不愿意再跟你过日子了。” 苗云儿的话让乔大富简直是欣喜若狂，他没想到苗云儿居然这么轻易地就决定要和他合离了。 可还没等乔大富高兴多久，宋玫的话就如同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云儿要和你合离，我同意了，但你和那个曼娘的事，绝对不可能，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娘不死，她就别想进门。” 乔大富不明白，苗云儿都要和他合离了，他没媳妇了，他为什么不能和曼娘在一起？ 他和曼娘明明是两情相悦，本来还有苗云儿这个碍事的摆在那里，现在连苗云儿都要和他合离了，为什么老娘还是不同意他和曼娘？ 宋玫冷冷看着他，“我绝对不会同意一个不明不白地和男人偷情的女人嫁到乔家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第119章 在合离书上按下了指印 乔大富还要求她，宋玫转身就往外走，“我现在就去找村长写合离书，你要是非得跟那个曼娘在一起，就别叫我娘了。” 苗云儿也没再看乔大富，直接跟宋玫走了，只留乔大富一人在柴房里低头沉思，思考着后面要怎么办才好。 他是不愿意离开乔家的，他自己很清楚，他没什么挣钱的本事，如果被赶出去了，别说和曼娘好好过日子，就是吃穿上恐怕都不能保证了。 曼娘在他心里那样好，他是万万不愿委屈曼娘的，所以他只能求得老娘同意，让他把曼娘娶进门，跟着家里一起过好日子。 只是乔大富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老娘同意他和曼娘，毕竟她话说得那么死，一点余地都没有留。 乔大富还被绑着，移动很是艰难，只好慢慢挪回杂草堆旁，直接倒在了上面，脑子里还在不停地思考。 不过他确实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至少目前看来，老娘态度十分坚决，暂时没有软化的可能。 而宋玫那头，则是带着苗云儿直接去了村长家，说明了来意。 村长都有些惊讶，苗云儿和乔大富成亲才不到一年，平日里也没见有什么龃龉，怎么突然就要合离了？ “这事儿说起来都怪乔大富，他是个负心汉，在外头认识了一个不知道是寡妇还是什么的女人，回家来就说要合离娶那个女人，云儿不愿受这个委屈，我就做主同意他们合离了。” 面对村长的疑问，宋玫直接就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了乔大富身上，并且瞒下了苗云儿难以怀上孩子的前因，只说了后果。 村长很是意外，乔大富那人看起来也算老实，没想到这乔家才刚发家没多久，他就抛弃新婚不到一年的妻子另找了别人。 “唉，村长，我不瞒你说，云儿她自从嫁到我们家来，那是处处都让我满意的，可她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容不下乔大富他做出这种丑事，我就想着让他们合离，我认云儿做干女儿，也不枉我们婆媳一场。” 宋玫这一番说辞，让村长都忍不住同情苗云儿，这么好一个女人，连婆婆都想着合离了还认她做干女儿，怎么就摊上那么个负心汉丈夫呢。 “好，梅花嫂子，我这就替云儿侄女写合离书，你等等我。” 说着，村长便去房里取了笔墨回来，写下了一份十分简单的合离书。 毕竟村长识字不多，他也就能应付一些简单的文书，再复杂的也写不来了。 不过这份合离书就足够了，村长念完之后宋玫听着没什么问题，赶紧谢过村长，拿着合离书回家叫乔大富按手印去了。 回了家，宋玫先是回房拿了印泥，又带着苗云儿走进了柴房。 乔大富依然被绑着，宋玫上去给他松了绑，解放了他的双手。 当着乔大富的面，苗云儿亲手在合离书上按了指印，宋玫接过直接丢在乔大富面前，“按吧，按完了，你和云儿就没关系了。” 乔大富当下竟然有了一丝犹豫，不过一想到曼娘那张我见犹怜的脸，他也不再犹豫，直接捡起合离书，在上面重重地按下了自己的指印。 在他按下指印的那一刻，苗云儿的眼眶红了，但她眨了眨眼，把眼泪给逼了回去。 “好了，从现在开始，云儿就是我的干女儿了，至于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管你，但有一点，你要待在家里就待在家里，别想把那个曼娘带回来，不然我把你们俩一起打出去。” 宋玫说完也懒得看乔大富是什么脸色，收起苗云儿的那份合离书，带着苗云儿就去了苗家，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乔大富站在柴房里很是迷茫，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求得老娘同意，难道真要他离开乔家才能和曼娘在一起吗？ 宋玫去苗家的态度也很是谦卑，毕竟是自己儿子造了孽，虽说起因是苗云儿不孕，但婚内出轨怎么说也是丑事，她得替乔大富去赔个不是。 不过有苗云儿在其中转圜，苗家夫妻倒也并没有多愤怒，尤其是听苗云儿说宋玫把一切责任推到了乔大富头上，还瞒住了她不孕的事实。 说起来，苗家夫妻也是心虚的，因为自己女儿不孕，导致女婿出去找人，真要争个谁对谁错，在他们看来，自己也不算多占理。 如今宋玫特意过来赔礼道歉，还认了苗云儿当干女儿，苗家夫妻都觉得她实在是个厚道人，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和苗家夫妻聊完之后，苗云儿就留在了苗家，宋玫回去替她把东西都送回苗家，还附带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云儿，这张银票你收着，这是娘给你的傍身钱，要是以后你遇到什么合适的人家，这也就算是娘给你的压箱底钱了。” 苗云儿哪里会要，把银票又推回去，连连摇头说不要。 宋玫劝道，“云儿，是大富对不起你，这就算是大富给你的补偿了，你收着吧，不然娘心里不好受啊。” 苗云儿含泪摇头道，“娘，你对我够好的了，是我自己生不了孩子留不住大富，你都替我担着了，我不能再要乔家的银子了。” 宋玫看着她叹气，“别跟娘争了，娘给你的，你就收着，难不成是不想跟娘来往了，连银子都不肯收？” 婆婆都这样说了，苗云儿也不敢再推拒，只好收下了银票。 见她收下了，宋玫安心地回了家，就发现除了在县城的那三个儿子，其他人都回来了，正围着乔大富问话呢。 “老五，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和云儿怎么突然就合离了？” 宋玫看见乔大富手上还捏着合离书，冷哼一声，语气很是嘲讽，“你好意思做，怎么不好意思说啊？” 乔大富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没吭声，着急的李英娘又看向宋玫，“娘，云儿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几个儿媳之间的关系很好，这突如其来的合离，让她们有些难以接受，一个个的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 “还不是乔大富这个王八犊子，他在外头养女人，死活求着我要合离再娶那个女人，云儿干脆成全他，直接跟他合离了。” 宋玫的话让几个儿媳和乔大强都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老五竟然敢偷偷在外面养女人，还闹回家里要合离再娶！ 第120章 你骂谁是狗娘养的？ 乔大强往常干了不少错事，这会儿也是怀疑起乔大富来，“老五，你不会是在酒肆里搞什么手脚挣钱了才去养女人的吧？你可不能干这种事啊！” 乔大富听了也有了反应，连忙反驳道，“我没有！曼娘她和我两情相悦！她没要我养！就是想和我过日子！” 他这话说得，在场的几人都有些不太理解，乔大强更是直言不讳，“你一个有媳妇的人，她想跟你过日子？她疯了？” 李英娘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啊，她就算想找男人过日子，也得找个没媳妇的吧，跟你在一起算怎么回事啊？” 乔大富被说得哑口无言，还想辩解什么，就听乔大强十分不屑的开口了，“那女人知道你有媳妇还想跟你过日子，就是贱呗！你还想娶她？你不怕她背着你偷人啊？” 虽说乔大强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他心里也很是瞧不起曼娘这种明知道别人有媳妇还上赶着要跟人好的女人，说话自然也是很不客气。 乔大富听了却是急眼了，在他眼里曼娘是那么好，怎么可能像乔大强说的那样不堪？ “你个狗娘养的放什么狗屁！你凭什么这么说曼娘？！” 乔大富上去就要跟乔大强干架，没想到背后被人狠狠踹了一脚，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你他娘的骂谁狗娘养的呢？！” 宋玫随手抄起一个板凳就给乔大富一顿暴揍，边揍还边骂，“我不让你娶那个女人，你就骂我是狗娘是吧？你个王八犊子不要脸的东西，老娘今天就打死你！” 乔大富被打得抱头乱滚，心里后悔得要死，他不该说话不过脑子的，可他真的就是随口一骂，没有想骂老娘的意思啊！ 宋玫今天也是憋了不少气的，干脆直接发了出来，打到自己手都没力气了才停下来。 乔大富被打得只会躺在地上哀嚎了，看上去也是凄惨极了。 “老四，把他给我拖回房里去，别在这里碍眼，大家还要不要吃午饭了。” 乔大强被老娘这一手板凳打人法也镇住了，赶紧拖起地上的乔大富，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就往房里拖。 几个儿媳显然也被震慑到，纷纷跑去了厨房开始做起了午饭，谁也不想留在原地触老娘的眉头。 宋玫撒完了气，心里痛快多了，直接回房躺着等开饭去了。 乔大富就惨了，被乔大强拖回房间，不仅身上被打得痛，背上还磨得火辣辣的痛。 “你说说你，你脑子进水了？骂我是狗娘养的？娘不打死你都算客气的了。” 乔大强坐在他床边，又是嫌弃又是无奈，觉得自己这个弟弟真是蠢透了。 乔大富也很委屈，他就是随口一骂，根本没想那么多啊！ “唉，我说真的，你日子过得好好的，你出去偷什么人啊？你嫌活得太自在了，非得给自己找点事是不是？” 乔大富一听就不乐意了，“你日子倒是过得好，你有两个儿子，我呢？苗云儿她不能生！难不成要我绝后吗？” 乔大强“啧”了一声，“那不是说能治吗？治好了不就能生了？你就急着这一年半载的非得生个儿子出来？” 有孩子的就是不知道没孩子的苦！乔大富狠狠瞪了乔大强一眼，觉得他跟这个有两个儿子的四哥没话说。 “算了，都已经合离了，就不说她了，但我告诉你，娘这态度你就别想求动她了，她绝对不会同意你和那个什么曼娘的，你要真想娶个能生孩子的媳妇过日子，你就别想那个曼娘了。” 乔大强看着跟在自己屁股后头长大的弟弟总是不太忍心，劝他还是别想着曼娘了，重新娶个清清白白的女人过日子算了。 可乔大富那肯同意啊，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曼娘，怎么可能另娶呢？ “四哥，我是真心喜欢曼娘，她也是真心喜欢我的，我除了曼娘，谁都不想娶，谁都不想要。” 乔大富还在这儿深情表白，乔大强听了却只想翻白眼。 “我说你是个孬子你还真是，那曼娘她都知道你有媳妇还跟你在一起，她可不就是有问题吗？哪个清清白白的女人能跟一个有媳妇的男人在一起啊？” 乔大强真的都恨不得扒开弟弟的脑子看看，他这脑子到底怎么长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曼娘她……我……” 乔大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乔大强又补一刀，“别她她她我我我的了，她就不是个好女人，你就别想她了，难不成你真要为了个女人和娘撕破脸啊？” “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啊，曼娘她肯定也是因为不舍得我，才委屈自己跟我在一起的，为什么你们就不能理解呢？” 乔大富想了半天总算是给曼娘找了个借口，并且自己立刻对这个借口深信不疑了。 乔大强对着他直翻白眼，“我看你是被她灌了迷魂汤了，我劝不动你，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到时候被赶出家门的不是我。” 说完，乔大强就走了，一边走还一边摇头，一副“这人没救了”的表情。 乔大富躺在床上，心情很是郁闷，连四哥也不理解他，为什么他和曼娘就这么难呢？ 乔大强走出房门之后，他媳妇何秀娥在厨房门口看见了，连忙招手叫他过来。 “大强，你跟五弟都说什么了？他就铁了心要娶那个叫曼娘的？” 厨房里的几个妯娌也探出头来，乔大强谨慎地看了看宋玫房门的方向，干脆进了厨房，把他和乔大富的对话给复述了一遍。 “这五弟是真的昏了头了，那个曼娘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女人，他还非她不娶了，这不得把娘气死啊？” “要我说，那个曼娘肯定是冲着咱家的银子来的，觉得咱家发达了，嫁给老四能过好日子，就连脸都不要了。” “不管怎么说，娘肯定不同意老五娶那个曼娘，到时候还不知道老五怎么闹呢，而且那个曼娘估计也不会就这么算了吧？这事儿肯定没完！” 第121章 她怀上了五哥的孩子？ 几人在厨房里念叨半天，都对之后的发展十分忧愁，李英娘更是心里有种奇怪的预感，她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做好午饭后，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没去叫乔大富，坐在堂屋里沉默地往嘴里扒饭。 除了在学堂上学的林生和平安，剩下的孩子大多岁数都很小，但也感受到了家里气氛的不同寻常，一声没吭，老老实实地跟着亲娘后头吃饭。 宋玫先吃完了饭，又说了自己给了苗云儿五十两银票的事，再怎么说也算是公中出的钱，有必要让家里人知道。 财政大权一向掌握在宋玫手上，对于她给了苗云儿五十两的补偿，其他人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毕竟是乔大富先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见无人反对，宋玫也没别的好说的，只叮嘱他们，谁都别对乔大富心软，要是他跟他们借钱跑路，一个子儿都别借给他。 在座的几人全都喏喏点头应了，宋玫又看了一眼乔大富房间的方向，沉着脸回房去了。 到了晚上，在外忙碌的几个人到家后，才知道家里出了大事，老五和五弟妹已经合离，老五还被娘打了个半死，正在床上挺尸呢。 乔大贵是最不震惊的一个，因为他已经想到了，那个给五哥开门的女人，肯定跟他有特别的关系。 只是没想到五嫂的反应那么快，老娘早上才去县城抓人，他们俩午饭前就已经合离了。 到了晚饭时分，依旧没有见到乔大富的身影，最后还是乔大贵怕五哥饿坏了，偷偷给他送了碗饭过去才勉强让他填饱了肚子。 和乔大强一样，乔大贵也劝乔大富放弃那个曼娘，但乔大富打死不愿意，他也只好闭了嘴，端着碗又回去了。 第二天，乔家人像往常一样忙碌起来，乔大贵起床先去乔大富房里看了一眼，看他睡得好好的，便就不再担心，自己吃过早饭之后就去县城上工了。 这一天过得风平浪静，乔大富老老实实地在家里躺着，那个曼娘似乎也没了消息，丝毫没有寻找乔大富的意思。 又过了几天，乔大富那身被宋玫打出来的伤基本上都好了，他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想着去县城找曼娘看看她这几天怎么样了。 只是宋玫这几天对他的态度一直很差，他有点不敢离开，生怕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就在乔大富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去县城的时候，酒肆里的乔大贵却被曼娘找上了门。 “你是大贵，大富的弟弟，对吧？” 乔大贵只见过曼娘一次，还是远远看见的，没怎么看清脸，所以他并不怎么认得眼前的女人，但这时候来找他的，又认识乔大富的，除了曼娘还有谁？ 在反应过来眼前的女人就是乔大富的相好曼娘的时候，乔大贵的态度当下就立刻差了许多。 “你来找我干什么？我五哥已经被我娘带回去了，我娘说了，她绝对不会让你进门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乔大贵快速说完这一通，曼娘却并不生气，反而是微微笑起来，“你娘说不愿纳我进门，可我怀了大富的孩子，你娘也不在意她的亲孙子吗？” 听到曼娘的话，乔大贵惊呆了，她怀上了五哥的孩子？ 乔大贵一脸震惊，曼娘却依旧是一副温柔浅笑的模样，“我怀上了大富的孩子，我想，这是大富的第一个孩子吧。” 原本乔大贵是根本不想搭理这个曼娘的，因为老娘态度实在太坚决，可如今曼娘说她怀孕了，这可就麻烦了。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乔大贵毕竟是个刚成亲的年轻汉子，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心里一乱，原先冷硬的态度也变成了慌乱的质问。 曼娘脸上的微笑表情几乎没有变化，反而更柔和了一些，“大贵，麻烦你带我去你家一趟，我得亲自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富和你娘。” 乔大贵慌了，老娘的话还萦绕在耳边，可这个曼娘又说肚子里有了他五哥的种，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思来想去，乔大贵决定去火锅店找大哥二哥出个主意，心一横，朝着曼娘道，“我没车，我要去火锅店找我大哥赶车回家，你跟我来吧。” 曼娘笑着点头，“好，我这就随你去。” 乔大贵带着曼娘去了火锅店，刚巧乔大勇和乔大刚都在柜台附近，见他带着个陌生女人过来，还一脸疑惑，“大贵，你这是带谁过来了？” 当着人家的面，有些话不太好说，乔大贵只好让曼娘先找个地方坐着，自己把两个哥哥拉到一边，把刚刚在酒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大哥二哥，你们说，这怎么办？她说她怀了五哥的孩子，叫我带她回家见娘和五哥，我真不敢，娘一生气，揍我一顿怎么办？” 乔大勇和乔大刚也为难了，如果这女人只是单纯的找上门来要见乔大富还好说，可她说她怀上了，这简直就是逼着老娘同意他们俩的事啊！ 就老娘那个性子，她不可能受这个威胁，到时候还指不定闹出什么大事来呢！ 哥儿仨讨论半天，谁也不敢说挡了这件事，最终还是乔大刚下了决定，“先带她回去，看看娘那边怎么应付吧，毕竟她肚子里有了老五的种，怎么也不能就这么不管了。” 乔大勇和乔大贵也表示同意，哥儿仨商量完转头一看，曼娘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商量，气定神闲的，一副尽在掌控的表情。 “这女人不是什么好对付的，难怪老五能栽在她身上。” 乔大刚悄悄跟乔大勇咬耳朵，得来了大哥一个赞同的眼神。 “走吧，把车套了，咱们仨一起带她回去，到时候娘真发脾气了，还能一起劝一劝。” 乔大勇说着就去后院套了车，哥儿仨带着曼娘一起回了罗湾村。 回到家门口，家里的门关着，乔大勇先下车敲门，过了一会儿，乔青苗的脑袋就探了出来。 乔青苗往外一看，二叔和五叔也在，车里头好像还坐了个陌生女人。 “爹，你们怎么都回来了？还带了个人回来？” 乔大勇不愿跟女儿多说这种事，让她先让开，指挥乔大贵扶着曼娘下车，乔大刚把车赶进院子里。 第122章 她恐怕是另有图谋 宋玫自然也是听见了骡车声的，本来还以为听错了，但仔细一听确实是骡车进家了，顿时就觉得不对劲了。 等她出来一看，更不得了了，县城里干活的三个儿子都回来了，后面还跟着老五的相好！ 乔大勇最先看见宋玫，看见她出来见到来人的刹那，脸色突然沉了下去，就有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娘……” 还没等乔大勇一声娘叫完，宋玫三步两步走上前来，一巴掌打在他身上，“带她回来干什么？嫌你娘活太长，带她来把你娘气死是吧？” 乔大勇早就知道老娘会发飙，站在原地躲都没躲，闷不吭声地挨了老娘一巴掌。 曼娘见宋玫动气了，笑着上前来朝她福了福身子，“乔伯母好，曼娘见过乔伯母，上次见面匆忙，没来得及跟伯母行礼，伯母可别见怪。” 宋玫直接侧过身避开了她的行礼，“受你的行礼，我还怕我折寿呢，我可受不起。” 曼娘被宋玫落了个没脸也不生气，脸上依旧是笑盈盈的，“我知道伯母生我的气，可我和大富确实是真心想在一起，伯母你就成全了我们吧。” 宋玫当即就“呸”了一声，“你脸怎么那么大？偷汉子也好意思让人成全？” 曼娘依旧没生气，脸上笑容丝毫未变，刚想要继续解释，就看见乔大富从房里冲了出来。 “曼娘？你……你怎么来了？” 乔大富再见到曼娘，激动得不得了，连忙跑上前来，抓住曼娘好一通查看。 宋玫看见他这个样子就来气，想张口骂人，却见乔大富直接挡在了曼娘前面，“娘，你有什么气就朝我来，别对着曼娘，她性子弱，骂不得的。” 乔大富的举动把宋玫气得半死，她是什么洪水猛兽？曼娘又是什么水晶玻璃人？说两句都说不得了？ 旁边几个兄弟也觉得乔大富这样不好，想开口说他，却听见曼娘用一种柔弱不能自理的语气说道，“大富，你别这样跟你娘说话，是我不好，惹伯母生气了，她说我几句也是应该的。” 乔大富哪听得了曼娘这样说话，认为她在宋玫这里真是受委屈了，顿时心疼得不得了。 宋玫冷笑一声，“好一杯陈年绿茶，茶到你老娘头上来了，就你个蠢货还把她当个宝，怕不是脑子被驴屁股夹了吧？” 乔大富不太听得懂宋玫说的绿茶不绿茶的是什么意思，但能猜得出来是说曼娘的，但又不敢跟宋玫硬顶，只好用敢怒不敢言的眼神看着宋玫。 宋玫更来气了，也不想再跟这两个狗男女多废话，当即说道，“你要你的曼娘，就从这个家滚出去，要想留在家里，你就跟她说清楚，从此以后再也别来往，你自己选吧。” 一旁的乔大贵听了，连忙扯了扯宋玫的衣袖，小声说道，“娘，有件事忘了跟你说，这个曼娘说有了五哥的种，我们才带她回来的。” 宋玫闻言，顿时皱起了眉，目光不善地看向了乔大富。 乔大富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就听曼娘说道，“伯母，你应该也知道了，我有了大富的孩子，大富他就想要个孩子，你不会这么狠心，让大富舍弃我们娘儿俩吧？” 听到这个消息，乔大富愣了一下，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狂喜，“曼娘，你，你说的是真的？我有孩子了？我要当爹了？” 曼娘娇羞地低下头，脸上还起了阵阵红晕，“是，你要当爹了，你高不高兴？” 乔大富何止高兴，他简直要高兴疯了，他没想到幸福来得那么快，他心爱的女人有了他的孩子，他就要当爹了！ 就在他狂喜的时候，曼娘还补充道，“我算过日子了，就是你喝多了的那次，我就……” 乔大富听了更是高兴坏了，他跟曼娘也就那么一次酒后乱了性，没想到就这么中了，老天真是待他不薄啊！ 宋玫听得真是脸都黑了，这两个不要脸的东西，当着大家的面，恨不得把他们的全过程都说出来了。 “怀了他的孩子那你找他吧，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你怀孕的。” 宋玫语气冷淡得很，丝毫没有曼娘想象的得知了自己怀孕以后的退让。 “你不是县城有地方住吗？不是就想找个男人依靠吗？那你依靠他吧，叫他去你家住，以后好好依靠他，我也管不着你们。” 宋玫三下两下就想好了怎么对付这两人，怀孕又怎么样，难道以为怀了孕就能要挟自己？想得美！ 曼娘有点懵了，她来之前就想好了怎么应对乔大富的娘，她以为乔大富的娘是个农村女人好应付得很，大约听见自己怀孕了就会松口了，没想到她居然直接说让乔大富住到她家里去？ 这个结果和她的目的简直就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要是乔大富真住进她家，她到哪里去偷乔家的酿酒方子啊？ 曼娘是心里十万个不情愿，可乔大富听了却是眼前一亮。 虽然现在老娘不同意他和曼娘，但曼娘毕竟有了身孕，等他们慢慢软化老娘，再生个孩子来讨老娘喜欢，老娘未必不会松口答应他们回家来的事情。 再说了，他还可以在酒肆上工挣钱，虽然挣得不算多，但维持两人生活肯定是没问题的了。 “曼娘，要不然我们……” 乔大富话还没说完，曼娘立马摇头，“大富，不是我不答应你跟我回县城，只是你就这么跟你家人断了，我内心难安啊，为了我，你连娘都不孝顺了，要是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戳断我的脊梁骨吗？” 曼娘说着还抹起了眼泪，“早知道我会把你害成这样，我还不如不认识你……” 乔大富一听曼娘如此为他着想，又一想到他为了曼娘离了家，被人知道了确实要说曼娘的不是，心里又觉得不是个滋味了。 宋玫微眯起眼睛看着曼娘，心里有了八成把握，这女人肯定不是真想跟乔大富在一起，恐怕是另有图谋。 乔家能有什么好图谋的，无非就是粉丝和酒，宋玫觉得粉丝也不需要她费那么大的功夫，大概率是冲着酒来的了。 既然是冲着酒来的，那她倒是不介意再被乔大富求一求就松口，她倒要看看，这个曼娘会用什么办法来搞到酒的酿造秘方。 第123章 松口让她留在乔家 曼娘哭得伤心，乔大富心疼极了，最后一咬牙就给宋玫跪下来了。 “娘！算儿子求你了！儿子好不容易才有个孩子！儿子给你磕头！求求你让曼娘留下吧！” 乔大富把头磕得砰砰响，曼娘就哭着去拉他，一边拉他还一边责怪自己，两人这一唱一和的，看起来还真是让人同情。 宋玫冷笑连连，“我看你是想孩子想疯了，她上下嘴皮子一搭就说自己怀孕了，我还说你是我从河边捡来的呢！” 曼娘闻言，哭声一顿，接下去哭得就更伤心了，“乔伯母，你怎么能这样说，我难不成还能用这种事来骗大富吗？” 乔大富也觉得宋玫是因为看不惯曼娘所以看她什么都有错，为她辩解道，“怀没怀上，那不是一验就知道了？曼娘怎么可能用这种事来骗我？” 宋玫假装被他气笑了，“行，那就请大夫来把把脉，看她到底是真怀还是假怀。” 其实宋玫自己也不确定曼娘到底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她如果真是冲着酿酒秘方来的，没准会造假说怀孕也说不定。 曼娘却是很有底气的擦了擦眼泪，“好，乔伯母不信，便去请大夫来给我把脉，也好有个人能证明我没有撒谎。” 宋玫转头吩咐乔大勇，“去医馆请个大夫回来，要特别擅长这方面的。” 乔大勇连忙应了，把赶进院子的骡车又赶出去，直奔县城请大夫去了。 “进堂屋坐着吧，别让人知道了还说我们乔家来了客人也不知道请人坐下，光站在院子里说话。” 宋玫说完就转身去了堂屋，几个儿子儿媳也跟在后面，乔大富扶着曼娘最后一个进了堂屋。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乔大勇就带着大夫回来了。 大夫进了堂屋，首先看见的就是宋玫，他记性算是不错，记得宋玫这个一听儿媳难生育，当即就要花钱给治病的婆婆。 在来的路上他也听乔大勇说了他姓乔，便直接拱手道，“许久不见乔夫人，别来无恙啊。” 宋玫看了他两眼也想起来他是谁了，对他露出一个略微有些尴尬的微笑，“大夫，这次要麻烦你来看看，这女子有没有怀上。” 大夫随着她的眼神看去，正好看见乔大富揽着曼娘的肩膀，不由得露出了些许疑惑的神情。 “我记得这位便是在我医馆寻医问药的女子的丈夫，那女子上月还来过医馆取药，怎么……” 大夫显然不太理解，明明病人上月还来取过药，也很积极地在治自己不孕的毛病，这丈夫怎么突然就换了个媳妇了？ 而且听宋玫所说，还是请他来为这个女子看看是否是喜脉的，难道是新娶的小妾？ 大夫自认为这可能就是真相，秉着少问病人何事，只管看病开药的原则，也没想太多，客气地请曼娘坐好，伸出手来给他把脉。 曼娘便坐直了身体，把手搭在桌上，大夫往她手腕下方垫了个脉枕，神情凝重地把手指搭了上去。 堂屋里的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了大夫身上，乔大富更是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只期待大夫能说出那个他期盼已久的答案。 过了片刻，大夫笑道，“恭喜了，这位夫人是喜脉，怀相不错，不需保胎，好生养着，多吃些好的便可。” 乔大富的眼中顿时迸发出狂喜的色彩，抱着曼娘几乎想要尖叫，还是碍于人太多才压制住了。 可除了乔大富以外，并没有人露出欣喜的神色，大夫也察觉到了不太对劲，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曼娘看向宋玫，“乔伯母，大夫已经诊过脉了，我确实是怀了大富的孩子没错，如此便可证明我的清白了吧！” 在场的只有大夫不知内情，听得云里雾里，很是迷茫。 但其他人都是听得懂的，个个脸色都不好看，大夫观察了一下，感觉他们对眼前这个唤主母为伯母的女子是真的怀孕了这件事很是抵触的样子。 宋玫面色很冷，隐隐还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看着曼娘并没有说话。 大夫心知这又是所谓的“家丑”，作为一个有经验的大夫，这个时候就该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位夫人并不需开安胎药，我这便告辞了，请问哪位结一下诊金？” 乔大勇反应过来，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他的钱袋子，带着大夫出去了，结了诊金又驾车送大夫回了医馆。 大夫走了，堂屋中的气氛又凝重起来，宋玫冷脸看着乔大富和曼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大富咬了咬牙，又跪了下来，“娘，大夫也请了，脉也把了，曼娘确实是怀了我的孩子，我求求你，就让曼娘留下来吧，你不看在儿子的面子上，也看在孙子的面子上吧！” 宋玫依旧不为所动，直到曼娘也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恳求宋玫成全她和大富，别让她背上让大富为她众叛亲离的罪名的时候，才松了口。 此时的宋玫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语气很是生硬，“有你这么个儿子，算我倒霉，你要留她就留她，我先说好，别以为挺着个肚子就能嫁进来，等她生了孩子，爱去哪里去哪里。” 虽然还是没答应曼娘嫁进来，但总算是答应她留在乔家了，乔大富和曼娘都是喜极而泣，连连给宋玫磕头道谢。 “我话还没说完呢，别急着道谢。” 宋玫一脸不情愿，“家里没人有空伺候她，也没什么好东西给她吃，除了三餐跟着家里一起吃，其他没有，你要想给她吃好的，自己想办法去，别来烦我。” 虽然乔大富觉得曼娘怀孕了就该千娇万贵地养着，但他现在哪敢让老娘给曼娘搞什么好的，能留在乔家都算不错了。 反正乔家平时吃得也很好，比起寻常人家的孕妇的吃食都好上不少，曼娘跟着家里人一起吃也不会太委屈的。 “是是是，哪能劳烦娘呢，曼娘不是娇气的性子，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 乔大富现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些小事都不在意了，只要他和曼娘能在一起，留在乔家就好。 曼娘更是不在乎这些，她的目的就是留在乔家，想办法把酿酒秘方偷出来，没人伺候她更好，省得她麻烦了。 第124章 那就给她个机会偷到假方子 “娘，我先扶曼娘回房休息了，等大哥回来，我就赶车去县城把曼娘的行李拿回来。” 乔大富喜滋滋地扶着曼娘回房去了，宋玫看着他俩进了房，对着离门最近的余明溪扬扬下巴，示意她把门关紧一点。 余明溪听话地过去把门掩起来，还很机灵地看了看外面，确定五哥房门关得紧紧的，才把门关好。 门关上了，宋玫示意几人凑近一点，免得说话声音太大被人听见了。 几个儿子媳妇凑到宋玫跟前，就听她说，“那个曼娘绝对有问题，她怕是冲着咱家酒坊来的。” 在几个儿子中，乔大刚脑子最活泛，当下就点头认同，“我也觉得，那个曼娘古怪得很，感觉她是死活非得赖在咱家不走。” 其他人都跟着点头，乔大贵补充道，“她找谁不好，偏偏找五哥这个有媳妇的男人，估计早就打听好了，知道我和五哥是酿酒的乔家人，这才找上了五哥。” 宋玫心想幸好自己当时留了个心眼，没让家里人插手酿酒最重要的那一步，不然就乔大富那死样子，早把酿酒的方法告诉曼娘了。 “她既然是冲着酿酒的方子来的，咱们就顺着她的意思来，你们平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千万别让她怀疑我们知道了这些事，对她的态度也最好就是不冷不热，少搭理她，她这人精得很，多说多错。” 几个在外上工的儿子还好，几个儿媳都是认真地点了头，保证绝对不跟曼娘多接触，不让她发现端倪。 “娘，我还有个问题，她想偷酿酒的方子，但咱家也没有方子啊，不都是娘亲自去教人酿的吗？没有的东西，她要怎么偷啊？” 宋玫神秘一笑，“真的方子没有，假的方子我能给她一箩筐。” 几人都来了精神，“娘，你的意思是说，给她个机会偷到一个假的方子，她得手了就会走了？” 宋玫点点头，“虽然她怀孕了，但我真的怀疑孩子不一定是大富的，到时候看吧，看她得手了之后会怎么做，咱们走一步看一步，你们只要做到别让她发现我们知道这件事了就行。” 几人连连点头保证，宋玫便挥挥手让他们散了，免得那个曼娘知道他们在堂屋里开会，要多想了。 众人散去后，宋玫也没回房，直接去了酿酒工坊，找到了戚家兄弟。 “戚大戚二，你们知不知道，酿酒的时候加点什么东西进去会让酒乍一看还不错，但其实根本就是被酿毁了的？” 戚大和戚二乍一听还没听明白，想了一会儿才问道，“东家，你的意思是，想让酿酒的时候看着酒液没问题，但出窖的时候就出大问题？” 宋玫拼命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酿酒的时候看不出差错，但出窖的时候酒根本喝不成！” 戚大没回答，先问了一嘴，“东家，你问这个是要做什么？” 宋玫也不瞒他们，把有人觊觎他们家酿酒的方子这件事说了，又说了一下自己的应对之策。 戚大听完咧嘴一笑，“是这样啊，那东家你还真问对人了，我们兄弟俩还真就知道，这个方法还是我们兄弟俩以前犯了迷糊，不小心弄错了才知道的。” 宋玫眼前一亮，干脆也不问了，直接说道，“你跟我走一趟，去把这方子给誊写下来。” 戚大点点头，让弟弟好好看着酒坊，就跟着宋玫走了。 两人也没赶车，直接走到了县城火锅店去，叫识字的李掌柜帮忙，由戚大口述，誊写了一份假的秘方。 宋玫在一边听着，就觉得这事情还真是巧了，戚大戚二正好知道一个坏事的酿酒方子，而这个方子明面上看起来还真是有点特别，很像是秘方的样子。 等李掌柜誊写完，宋玫拿起来抖了抖，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这字迹太新了，一看就知道是最近刚写的，应该想个办法做旧一点，这样才看起来比较像秘方嘛。” 李掌柜听了宋玫的想法，直接给她出了主意，“东家，城北程华斋的掌柜有些手段，做旧对他来说是小事一桩。” 宋玫感觉真是老天帮她，怎么都这么巧呢，她想什么就能有什么，一环扣一环，简直完美啊。 “戚大你在这儿坐会儿，饿了就叫人给你上菜，李掌柜赶紧带我去一趟程华斋。” 李掌柜应了，叫来伙计看好柜台，便带着宋玫出门去了。 城北程华斋离火锅店不算近，两人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 进了程华斋，李掌柜直接对着看守柜台的伙计说道，“劳烦小哥，我们有事要见你们掌柜。” 小哥点点头，直接请他们稍等，去里间请掌柜的去了。 程华斋的掌柜也很快就出来了，见到李掌柜，还挺热情，看起来是旧相识。 “李掌柜今日来找我何事啊？” 李掌柜侧身请宋玫出来，笑道，“是我家东家有事相求，请郭掌柜帮忙做个旧。” 宋玫顺势拿出掌柜的刚刚誊写好的秘方递到郭掌柜眼前，“郭掌柜能否帮忙把这个方子做得老旧一些，看起来最起码要有十好几年的样子。” 既然是熟人，郭掌柜也就不推辞了，当下就答应了。 “李掌柜所求，郭某必然是要帮的，这样吧，给我两天时间，两天后你们来取便是。” 宋玫和李掌柜连连谢过郭掌柜，郭掌柜还给了一个友情价，谈妥了价钱后，便送二人出去了。 出去之后，李掌柜说道，“东家放心，郭掌柜的手艺厉害得很，寻常人是看不出来的。” 宋玫点点头，“你找的人，我放心。”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回火锅店去了，此时也刚好要到饭点了，宋玫就干脆请戚大在火锅店搓了一顿，还给戚二打包了不少东西才回家。 到家之后，宋玫回房想了想，还是把几个儿媳都叫进了房里。 “等过些日子，那个曼娘要是跟你们套话，你们就顺着她的话说，明白吗？最好是不经意之间把秘方就藏在我房里的消息漏给她，别让她起了疑心。” 第125章 她对付那几个妯娌绰绰有余 几个儿媳心领神会，纷纷点头表示知道了，一定会把这个消息顺利传递给曼娘的。 宋玫满意点头，又嘱咐了她们几句，让她们这几天先演一演，假装很看不起曼娘，等曼娘自己花心思来接近几个妯娌的时候再慢慢被她感化。 看不起曼娘这都不需要演，几个儿媳都看不起她，当时就保证一定完成任务，绝不会让曼娘起疑心。 嘱咐到位了，宋玫挥挥手让她们散去，该干嘛干嘛，反正就是不要和曼娘讲话，样子要做全了。 正在五房里躺着歇息的曼娘根本不知道，乔家有场大戏正在等她出演，她还在思索着怎么才能接近乔家人，从他们口中得知秘方藏在哪里。 乔大富的几个兄弟，曼娘不是很想接触，毕竟男女有别，她和乔大富的事情本身来的也不光彩，万一被人认为是想勾引他们，她在乔家可就待不下去了。 而乔大富的娘更是不好接近，曼娘看得出来，她是真心不喜欢自己，也真有让自己生下孩子就赶走的想法。 所以曼娘把最后的目标锁定在了乔家的几个儿媳身上。 虽然没怎么接触过，但曼娘是从乔大富那里得知了，他的几个嫂子都是乔家家境很差的时候娶回家的，都是村里长大的，没什么心眼，性子也都不错，是很好接触的人。 就算是乔家发家之后娶的那个小儿媳，也是罗湾村里人，想必也没什么心眼，她这样的人对付她们几个，绰绰有余了。 思路很是顺利，曼娘闲适地躺在床上翘着脚，想着该怎么融入几个妯娌之间，从她们嘴里套出点有用的消息。 曼娘心里清楚，那几个妯娌目前不喜欢自己是一定的，早些在堂屋里，她们看自己的眼神里就充满了鄙夷。 不过以曼娘贿赂人心的手段，她丝毫不担心笼络不到这几个妯娌，只不过她不能表现得太急功近利了，要是被那个看着就不好对付的乔老娘知道了，就难办了。 曼娘最终决定先冷处理几天，暂时按兵不动，等找到机会了再说。 而几个妯娌回了工坊以后，也在商量着怎么巧妙地让曼娘认为是她慢慢感化了妯娌几个，和她们和谐共处。 李英娘脑子灵活，充当了军师的角色给大家出主意，“都说咱们女人对孩子最心软了，她不是怀上了嘛，到时候就让她以为咱们是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愿意跟她搭两句话不就行了？” 刘桂香想了一会儿也来了主意，“要不然过些天，只要我能跟她撞见，我就看她肚子，让她觉着我很羡慕，要是她上来跟我搭话，我就跟她说孩子的事？” 李英娘觉得可行，又给她完善了一下计划，“这样，大嫂，你前面说的都行，但是她来跟你搭话，你先别理她，你多看她肚子两眼然后走开，等她再来搭话，再假装不情愿地跟她说孩子的事。” 这个计划听起来更完美，就算是被娘认为是十分精明的曼娘应该都想不到，这是她们一早就计划好的。 而且刘桂香长得一看就很老实，不像是会骗人的，让她来实行计划最是靠谱。 几个妯娌迅速通过了计划，由刘桂香来同意曼娘的搭讪，等两人关系“亲近”了之后，再由刘桂香把曼娘带进她们妯娌的小圈子。 余明溪还补充道，“大嫂把她介绍给我们的时候，我们也得假装看不起她，还要埋怨大嫂跟这种人处在一起，反正不能让她太顺利地就跟我们在一起，不然她那么精明的人，可能会怀疑的。” 李英娘也点头，“对，我们一开始也得不愿意搭理她，大嫂一直劝我们，我们才愿意跟她搭话，最后再在聊天的时候不小心把秘方藏在娘房间里的消息给漏出去。” 几个妯娌凑在一堆商量半天，计划终于是完善了，正在她们要散去干活的时候，发现了站在她们身后，一脸疑惑的苗云儿。 “你们说什么呢？什么秘方的消息？漏给谁啊？” 苗云儿觉得她们的聊天怪怪的，尤其还提到什么秘方藏在娘房间里，要泄露给谁，让她很是警惕。 几个妯娌见到她都很是尴尬，第一个是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她才刚合离没几天，老五就把人接回了家，第二个是不知道该不该跟她透露他们一家子对付曼娘的方法。 但她们说的话确实很让人生疑，面对苗云儿疑惑的眼神，几个妯娌都开始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苗云儿见她们这副样子，更觉得不对劲了，但几个妯娌的人品，她还是心里有数的，只是不知道她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云儿，这事儿，我们不知道怎么说，要不，你去问娘吧，她不说，我们也不敢说。” 最后还是李英娘让她去找宋玫问个清楚，几人火急火燎地就散去了。 苗云儿站在原地，看着几个妯娌离去的背影，实在觉得奇怪，想了半天还是往乔家去了。 刚迈进乔家院门，苗云儿就看见她原本住的那间屋子里走出了一个女人，看样子是朝着恭房去的。 苗云儿也不是傻子，心里很清楚，这才几天时间，乔家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娶一个新媳妇进门，所以当时就知道了眼前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乔大富在外面养的那个了。 但当她看见的时候，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的，她才离家几天，这女人就已经进门了。 眼见着那女人进了恭房，苗云儿快步走到宋玫门前敲了几下。 “娘，是我，云儿，我有事跟你说。” 宋玫听见是苗云儿，赶紧来开了门，把她拉进来坐下了。 “云儿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 宋玫以为是苗家出了什么事，连忙关切地问了起来。 苗云儿摇摇头，说她没事，是听见几个妯娌说什么秘方藏在娘房间里，要泄露给谁听，觉得不对劲，所以来问问情况。 宋玫明白过来，再看看苗云儿垂着眼有些失落的模样，心下了然，叹了口气道，“你大约是看见老五的房里有个女人了吧？” 第126章 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听到宋玫这样问，苗云儿抬眼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力地点了点头。 虽说她和乔大富已经合离了，但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还是有些悲凉的。 宋玫拍了拍她，“云儿，我不瞒你，这女人是我答应让她进门的。” 苗云儿顿了顿，接着又露出一个凄苦的笑来，“娘，我明白的，大富他没了媳妇，自然是要再娶一个的。” 虽然苗云儿掩饰得很好，但宋玫还是看得出来，她心里是不忿的。 大约是自己明明强烈反对乔大富跟外面的女人在一起，但没几天就松口让人进门了的原因。 “云儿，我让她进门，不是同意她和大富在一起，而是她怀孕了，以此想要嫁进乔家来。” 一听那女人怀孕了，苗云儿猛地抬头，刚想要说什么，又被宋玫打断了。 “她怀孕了不假，但我却觉得，她好像对乔家有别的想法，我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所以才同意她进门的，至于孩子，是不是大富的，还是个问题呢。” 苗云儿听得云里雾里，“她不是想跟大富好？那她是想干什么？” “大概是冲着酿酒的方子来的吧，咱们乔家也没什么别的能让人惦记的。” 听到这里，苗云儿总算是明白几个妯娌在说什么了。 “所以，嫂子她们是在说，要把酿酒秘方藏在娘的房里这件事告诉那个女人？” 苗云儿有点急了，“那怎么行啊！酿酒的方子要是被她拿走了，咱家生意不就完了？荟萃楼东家那边肯定要找咱们麻烦的！” 宋玫闻言突然笑了，问她，“咱家什么时候有方子了？不都是我去酒坊手把手教他们的吗？” 苗云儿不由得愣了一下，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从一开始酿酒的时候，家里就没有什么方子，都是娘亲自去酒坊教的。 “那，那嫂子们怎么说，秘方藏在娘的房里，还要告诉那个女人？” 宋玫还是笑，“真方子没有，但假方子马上就会藏在我房里了，让她来偷，她要不来偷，我心里还不踏实呢，万一她有别的损招，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提前应付。” 苗云儿恍然大悟，“是娘故意让嫂子们把秘方藏在娘房间里这个事情告诉那个女人，引她来偷，然后抓她个现行！” 宋玫笑着摇头，“我都做了假方子了，哪能抓她个现行？当然要让假方子被送到她背后的人手里，让他们按着方子去酿酒了。” 想到戚大告诉她的假方子能造成的后果，宋玫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想算计我的东西，那就看看他们能亏多少了。” 苗云儿都听傻了，没想到娘这么睿智，居然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治一治那个女人和她背后的人。 “行了，今天的事，别跟任何人说，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苗云儿心里有了底，脸上也露出了笑模样，当即就要回工坊继续干活去了。 宋玫打开门送她出去，正好看见曼娘没回房，而是拿了把椅子坐在五房门口，好似是在晒太阳。 “别理她，你先回去吧。” 宋玫拍拍苗云儿，示意她别管曼娘，直接走，苗云儿点点头，目不斜视地快步离开了乔家。 曼娘看着苗云儿离开，但因为并不知道这人是谁，所以也没多想，只是讨好地朝宋玫笑了一下。 宋玫也没理她，转身回了房，曼娘的笑也慢慢落了下去，在宋玫背后翻起了白眼。 很快，晒够了太阳的曼娘也回屋去了，去县城里取行李的乔大富回来，又是一顿嘘寒问暖，直到晚饭时分，曼娘才在乔大富的搀扶下走进了堂屋。 此时几个妯娌正在摆饭菜，曼娘见状连忙抱歉一笑，“几位嫂嫂还有弟妹辛苦了，我这刚有了身子不方便下厨，真是对不住大家。” 几个妯娌早就想好了怎么应对曼娘，此时根本不搭理她，自顾自地摆好了饭菜，就跟没听见她说话一样，直接转身又回厨房了。 曼娘有些尴尬，一旁的乔大富也有些不满，但想到娘好不容易才答应曼娘进门，他此时要是拿着几个嫂嫂不搭理曼娘的事来说事，肯定要被娘骂个半死，没准还得赶出去，所以便忍耐了下来。 至于曼娘，她是毫不在意的，要是几个妯娌这下就跟她搭话才怪了呢，她早就做好了被几个妯娌冷落好多天的准备了。 乔大富按捺住心中的不满，扶着曼娘入了座，家里的其他人也都坐了下来。 乔家的饭桌上一向没有食不言这个规矩，坐下之后，大家都会聊聊今天发生的事情，只是没有一个人去跟乔大富和曼娘搭话，让他俩显得很是孤单。 宋玫最后一个进了堂屋，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宣布开饭，乔家人便拿起筷子吃饭，一边吃还一边聊着。 乔大富知道几个兄弟现在不想理他，就自己默默扒饭，而曼娘则是一边吃，一边打量着几个妯娌。 几个妯娌也一样边吃边聊，时不时还给孩子夹一筷子菜，气氛很是融洽。 曼娘观察了一会儿，再加上乔大富之前跟她说过的信息，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刘桂香身上。 在她看来，刘桂香这个大嫂大概是这几个妯娌里最好接触的一个了。 首先是因为她看起来就是很朴实的样子，不像是难相处的人，这样的人一般会比较心软，多接触几次，没准就软化下来，愿意去跟她聊上几句了。 而另外的几个人，一个看面相就比刘桂香要精明一些，而她旁边那个则是话太少，刚刚她们聊了半天，也没看她说几句话，至于年纪最小的那个，曼娘并不做考虑。 因为乔大富跟她说过，老六媳妇是刚娶进门的，嫁进来也没几天，她估计根本不清楚乔家的事，所以曼娘不打算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锁定了目标，曼娘低下头，一边吃饭一边想着怎么才能接触到刘桂香，顺利跟她搭上话。 她的举动被坐在上位的宋玫尽收眼底，看她如此用心地观察几个儿媳，宋玫很是欣慰。 网已经布得差不多了，就等着曼娘来投了。 第127章 终于开始了行动 过了两天，乔大勇傍晚从县城回来，偷偷摸摸地给了宋玫一个小盒子。 宋玫回房后打开来一看，果然是郭掌柜做好的古旧秘方，看上去非常像是那么一回事。 如果不是她亲自去找郭掌柜仿造的，乍一看这张纸，还真以为是很久以前流传下来的秘方。 宋玫满意地把秘方放回盒子里，在屋里转悠了一圈，思考着应该藏在哪里，既容易被找到，又显得藏得很用心。 看了半天，宋玫最后选定了衣柜下方的抽屉，这里算得上房间里的隐蔽地带了，但衣柜这种地方又容易被人注意到。 一般人想找东西，打开衣柜之后，大概率会打开抽屉看看的，所以放在这里，既显得她是认真藏了，又不会让人找不到。 宋玫把盒子上了一把小锁，放进了衣柜的抽屉里。 毕竟现在乔家最大的进账来源就是酒，酿酒秘方放在这个小盒子里，当然要上把锁显得珍重一点。 宋玫把抽屉推进去，关上了衣柜门，想了想，又拿了一把大一点的锁，挂在了衣柜门上。 一切准备就绪了，就等几个儿媳把这件事漏给曼娘，引导她来偷秘方了。 不过曼娘那边暂时没什么动静，一直老老实实地在房里养胎，偶尔也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直到曼娘进门大约半个月左右，几个儿媳那边才终于开始了行动。 家里的衣服是妯娌几个轮流洗的，除去曼娘以外，其他人一人轮一天，当天上午会留在家里洗完衣服再去工坊干活。 当天轮到刘桂香洗衣服，她端着满满一大盆衣服往水塘边走，曼娘正好在家门口散步，见状便跟了上去。 刘桂香注意到她了，但并没有理会，自顾自地抱着盆往前走，曼娘便在后头跟着。 走到了水塘，刘桂香照常去了平时洗衣服的地方，和旁边几个洗衣服的女人打了招呼，便蹲下开始洗衣服。 曼娘走到她旁边，但并没有往下，只站在岸边上看着。 刘桂香洗了一会儿，回头看见曼娘还在，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水塘危险，你回家去，万一有个什么事，我担待不起。” 曼娘知道刘桂香这人心软，见自己有了身子还在水塘边站着，很是担心才会这么说的，不过就是可能不习惯关心她，说话语气比较生硬罢了。 “大嫂，我没事，我出来多走走，晒晒太阳对身体也好的。” 刘桂香闻言也就没有再说话，回头继续洗衣服，但曼娘却因为刘桂香先开口跟她说话了，在她身边不停地跟她搭话，不过刘桂香也就是偶尔回两句，态度也说不上好。 不过刘桂香这样的态度反而让曼娘觉得是应该的，毕竟几个妯娌对她的态度都不好，就算刘桂香心软，也不会一下子就对她热情起来，别扭一点很正常。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刘桂香的衣服也洗完了，端起盆子走了上来。 曼娘朝她温和一笑，“大嫂，走吧，咱们一起回家去。” 刘桂香点点头，跟她一起往家走，虽然对她还是不算亲近，但曼娘知道，她已经慢慢打破了刘桂香和她之间的防线，再努力一段时间，她应该就能接受自己了。 到家后，刘桂香要晾衣服，因为宋玫在家，曼娘不想让宋玫看见她和刘桂香在一起，便回房休息去了。 只是她没注意到，她转身回房的时候，刘桂香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刘桂香快速晾完衣服，赶紧就去工坊跟妯娌们分享这个消息了。 “大嫂你现在已经跟曼娘说上话了，这几天就慢慢话多些，让她觉得大嫂你已经接受她了。” 刘桂香点头，“我知道的，不过我平时都要上工，也没什么机会跟她一起，要不然，你们谁洗衣服的活先给我，她跟我一起去洗衣服，我俩就能在一起好久。” 何秀娥闻言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正想说呢，我来事儿了，要不大嫂你帮我洗一回，下回我再帮你洗。” 刘桂香点点头，“好，我帮你洗，刚好后天轮到你，我替你洗，等明溪洗完了又轮到我了。” 几人又凑在一起商量了一番，补充了一些细节以后，这才散去干活了。 曼娘那边也在想着和刘桂香接触的事，她在家半个月，已经摸清楚了几个妯娌洗衣裳的规律，是一人一天的，那等刘桂香下次洗衣裳就要三天以后了。 平时几个妯娌都在工坊里干活，曼娘几乎没机会接触到她们，洗衣裳是她们少有的单独行动的时候，她必须抓紧这个时机，跟刘桂香打好关系。 因为算好了刘桂香是三天后再轮到洗衣裳，所以曼娘又恢复了以前的安静，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才隔了一天，又轮到了刘桂香洗衣裳。 曼娘不知道她们怎么轮着轮着就乱了，但刘桂香好不容易单独行动，她连忙就追了上去。 “大嫂，今天怎么是你洗衣裳啊？你们是轮着洗的吧？前天是你洗，昨天是二嫂，今天该是轮到四嫂了。” 刘桂香语气淡淡的，“秀娥来事了，我替她一天。” 曼娘心里暗喜，连老天都帮她，又多给了她一次接近刘桂香的机会。 算下来后天又是刘桂香洗衣裳了，她有把握，这两天就把刘桂香给拿下了。 刘桂香捧着衣服盆一路走，曼娘在旁边跟她说话，她也没有以前的爱答不理的，反而还会问一些和孩子有关的问题。 “说起来，我还羡慕大嫂呢，有儿有女，可真是好福气，我要是先生个女儿也好，等女儿大了再生儿子，月子里还有个女儿帮衬，大嫂，你说是不是？” 乔大富没跟曼娘说过林生是收养的，她还以为林生是刘桂香亲生的，便用大房的儿女拉开了新话题。 没想到刘桂香的脸色当时就暗了一下，略有些苦涩的开口道，“要是你这一胎能是儿子，当然是生儿子好。” 曼娘没听明白，但还是讪笑着附和，“也好，儿女都好，都是我和大富的孩子。” 第128章 酿酒秘方果然在乔家手里 刘桂香叹了口气，“曼娘，娘答应让你进门了，你叫我一声大嫂，我就跟你说句实话，老五他，是很想要个儿子的。” 曼娘也做出遗憾的表情，“我知道的，大富他之前的媳妇生不了，大富怕他绝了后。” 刘桂香接着又用忧伤的语气说道，“你不明白，咱们女人，怎么说也得生个儿子傍身，像我一样，生三个女儿，以前的村里人都笑话我家大勇，说他命里没儿子，以后死了还得靠侄子摔盆子。” 曼娘这下听不懂了，大房不是有个儿子吗？那孩子都上学堂了，最少也有六七岁了，而大房的大女儿也不过就是十四五岁的年纪，村里人怎么会这样笑话大房？ 刘桂香抱着盆，低着头，似乎不想被看到脸上的悲伤情绪，“林生是收养的，不是我亲生的。” 曼娘有些尴尬，她本来是想借着大房的孩子跟刘桂香多聊几句，但好像戳到了刘桂香的伤心事，弄巧成拙了。 见她不说话了，刘桂香自嘲一笑，“不碍事，林生是个好孩子，又听话又孝顺，我们大房怎么说也是有个儿子了。” 曼娘小心地看她的脸色，满含歉意道，“对不起啊大嫂，我不知道……” 刘桂香摇摇头，打断了她的话，“没事，我只是想告诉你，大富想要个儿子，就是因为他知道他大哥当初总被人笑话，他不想也被人笑话，所以，你得好好养着，给大富生个胖小子才好。” 说完，刘桂香又羡慕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看了看自己，叹了口气。 “我会的，大嫂，我会好好养着的，但我头一次怀上，也不懂这个，你能不能教教我？” 刘桂香好像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跟曼娘说起了养胎要注意的事。 两人走到水塘边，刘桂香还特意给她找了个有石块的地方让她坐着，自己边洗衣服边跟她说自己怀孕的时候的事情。 曼娘觉得她和刘桂香的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许多，虽说是有目的接近刘桂香的，但也还是忍不住仔细听起了她的怀孕经验。 等刘桂香洗完了衣服，两人一起回家后，刘桂香还嘱咐她，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去找乔青苗，乔青苗会帮她去叫人来帮忙的。 曼娘感激地朝她道谢，刘桂香摇摇头，“你怀的是我们乔家的孙子，我是大嫂，怎么也得多照顾些，就算是为了老五吧。” 说完，刘桂香一边晾衣服，一边叫来乔青苗，在她耳边小声叮嘱了几句之后，便去了工坊。 “差不多了，等下回我洗完衣裳，吃饭的时候我就拉你们跟她说话。” 听了刘桂香的话，余明溪突然问道，“我们几个是不是不用跟她多来往了？她想要的消息，从大嫂嘴里也能打听出来。” 李英娘想了想，觉得余明溪说得有道理，不过大嫂还是要做一下样子更好一点。 “大嫂拉我们跟她说话，她肯定会觉得是大嫂想着她已经和大富在一起了，我们妯娌之间也应该和气一点，这才拉我们几个一起说话的，反正大嫂先这么干，她愿不愿意在咱们身上多下点功夫就是她的事了。” 几人商议片刻，决定还是按照原计划执行，让刘桂香拉拢曼娘和几个妯娌一起说话，看看曼娘怎么应对。 隔了一天，又轮到刘桂香洗衣服，曼娘照样跟上去跟她聊了一路，刘桂香觉得没问题了，午饭前就在几个妯娌说话的时候，把一旁的曼娘也拉了进去。 李英娘第一个不乐意了，“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桂香尴尬地朝她笑，“英娘，都是妯娌，干嘛把关系搞得那么僵呢？” 李英娘冷哼一声，“谁跟她是妯娌？我可不跟这种不明不白的人做妯娌。” 说完，李英娘就甩手回厨房去了，何秀娥和余明溪虽没有表态，但跟着李英娘离开了，已经说明了她们的态度。 刘桂香看着厨房的方向直叹气，又尴尬又手足无措的表情，让曼娘看了都有点不忍心。 “大嫂，二嫂她们不喜欢我，也是因为我不好，我没事的，你别为难了，伤了你和她们的和气。” 曼娘心里知道刘桂香已经基本把自己当做乔大富的下一任妻子了，她又是大嫂，可能自认为有这个责任，想让她们妯娌几个都和气一些，只可惜那三人都不买她的账，直接把她晾着，怪尴尬的。 刘桂香有点郁闷，“我也是想家里和气点，没想到她们还是这样，害你被英娘说了，还是我不好，我不该突然这样的。” 曼娘连忙宽慰她，一番安抚下来，刘桂香的情绪也好了很多，曼娘觉得她和刘桂香的关系因为这件事，又更近了一步。 再之后，刘桂香就没有特意让其他几个妯娌跟曼娘说话了，只是趁着没人的时候跟曼娘聊聊天，问问她孩子好不好，一副很是关心的样子。 而曼娘也觉得时机成熟了，渐渐的也和刘桂香聊起一些家里的其他事情。 “大嫂，你们平时都是去工坊里上工吗？做的是什么啊？我听人说叫粉丝，我还没吃过这东西呢！” 曼娘先是问起了粉丝工坊的事，她来乔家之后，乔家确实没有做过有粉丝的菜，所以她还真是没吃过粉丝的。 刘桂香笑了一下，也没多想就回答了，“粉丝跟面条长得差不多，做法多又好吃，别的地方都没得卖，只有咱们家会做，卖出去可贵了。” 曼娘假装好奇问道，“有多贵啊？” 刘桂香似乎也不想瞒她，大方说道，“一斤十两银子，你说贵不贵？” 曼娘一惊，这乔家还真能挣钱，一斤粉丝能卖十两银子？ 不过她还是更关心酒坊的事，聊了几句粉丝工坊的事之后，又把话题扯到了酒坊上面。 “我看几个大伯哥和小叔子都有自己的活，酒坊没人管吗？” 刘桂香心里一动，终于来了。 虽然心里想了许多，但刘桂香还是很淡定地答道，“酒坊是娘和人合伙开的，有那边东家派来的酿酒师傅管着呢，不用咱家人过去。” 曼娘见刘桂香并没有隐瞒她的意思，又追问道，“那酿酒都是那位东家的人来酿的？咱家只雇人帮忙吗？” 刘桂香有点紧张，稳了稳心神才回答，“不是，酿酒的秘方在娘手上呢，那边东家是跟咱家合作，替咱家找了上好的酿酒师傅过来的。” 曼娘闻言，心里一震，果然！酿酒秘方就在乔家手里！ 第129章 引诱她来偷秘方 得知了重要信息的曼娘已经不想再跟刘桂香多聊下去了，她现在只想着，怎么才能进入宋玫的房间，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刘桂香也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两人心照不宣的分开了。 曼娘一个人回了房间，而刘桂香则是快步回了工坊。 午休后，趁着曼娘独自出去散步的时间，刘桂香又去了宋玫的房间。 “娘，曼娘跟我打听了酒坊的事，还问了是谁管着酿酒，我就把你交代的事全跟她说了，她八成是信了的。” 刘桂香觉得曼娘那个态度，大概是全信了她说的话，过不了多久就要动手了。 宋玫点点头，“她想不到咱们会早早下好套子等她来钻，只会以为你说的都是真的。” 刘桂香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这个事儿告诉她了，我还发愁怎么跟她说酒坊的事呢，她就先找我打听了。” 宋玫笑笑，“你做得不错，后面你就继续跟她聊着就好。” 刘桂香点头表示知道了，接着就出了房间回工坊上工去了。 而出去散步的曼娘则是一路往村口方向走，径直出了村口，绕到了旁边的林子里。 林子里有匹马正被拴在树旁，就在拴马的树背面，有一个黑衣男子正躺在地上歇息。 曼娘快步走过去，轻唤了一声“标哥”。 听到曼娘的声音，雷标立刻睁开了眼睛，翻身爬了起来。 “标哥，我打听到了，秘方就在那个乔老太的房里藏着呢。” 雷标闻言也兴奋起来，“果然我们的辛苦没有白费，秘方真的在乔家！” 曼娘脸上满满都是笑意，“是，就快成功了，只要那个乔老太不在家，我就找机会进她房里。” 雷标把她拥入怀中，“曼娘，辛苦你了，怀着孩子还要去做这样的事。” 被他抱着的曼娘很是甜蜜，依偎在他胸前，满脸都是幸福，“不辛苦，我们的孩子很听话，乔家吃的也不错，我没有不舒服的。” 雷标抱得更紧了些，“等这次得手了，我就跟老爷请辞，带着你和孩子去别的地方，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曼娘顿时挣开他的怀抱，惊喜万分地看着他，“真的？你不再帮着老爷做事了？” 雷标点点头，“老爷的恩情，我已经用十多年的时间去还了，帮他做的也够多了，以后的日子，我想好好的陪你一起过。” 曼娘的眼泪忍不住滚落下来，扑到雷标怀里，又是激动又是憧憬地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曼娘，你怀着孩子呢，这么哭对孩子不好。” 曼娘也顾着怀里的孩子，略微发泄了一下之后，便停止了哭泣。 两人又温存了片刻，曼娘才重新整理好自己，确定没露出一丝哭过的痕迹之后，离开了林子。 宋玫正想着应该在什么时候给曼娘一个机会到她房里来偷东西的时候，乔秋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奶，我是秋果，大姐叫我回来跟你说一个事情。” 宋玫知道这会儿是乔麦穗带着几个孩子出去玩的时候，还以为孩子们遇到什么事了，连忙打开了门。 “秋果，你大姐叫你来说什么事？” 乔秋果很机灵地钻进了房门，小声道，“奶，大姐说，看见后来的那个五婶婶出了村子，往村口右边的林子里去了。” 宋玫思考了几秒钟，虽然她不知道曼娘究竟是干什么去了，但她的行踪确实很可疑。 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个林子里有她的接头人，她去汇报了今天得到的消息，再和那人商议偷秘方的事情。 不过这都在宋玫的计划之中，她并不在意曼娘去跟谁接头了。 “奶知道了，这些糖你拿去跟大家分了，顺便跟你大姐说，没事的，奶心里有数。” 乔秋果年纪还小，不太懂这些，看到糖果就高兴起来，捧着糖果乐颠颠地走了。 在乔秋果离开后不久，宋玫就看见曼娘回来了。 宋玫没管她，而是开始计划引诱曼娘来偷秘方那天该做的事。 她要给曼娘留出足够的时间到她房里去翻东西，午休后就是最好的时机。 孩子们在午休后一般都会出去玩，其他大人也都干活去了，一般就只有宋玫会在家，只要她出门了，曼娘就有机会了。 夜长梦多，宋玫决定过两天就找机会去一趟县城，把午休后的时间留给曼娘发挥。 过了两天，宋玫觉得差不多了，午饭的时候便提起自己等会要去县城一趟。 宋玫在说话的时候就在用余光注意着曼娘的神情，见她的眼神有微微拨动，嘴角悄悄地勾起了一点点弧度。 午饭后，宋玫也没午休，直接就出门去了。 宋玫走了之后，曼娘也没有立刻行动，因为孩子们都在家里，而且还有两个不爱睡觉的正在院子里玩，就算孩子不懂事，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进奶奶房间找东西的。 曼娘在房间里焦急地等着乔青苗她们几个当姐姐的午休结束，把弟弟带出去玩。 越焦急的时候，时间过得越慢，曼娘又不知道宋玫什么时候会回来，急得头上直冒汗。 好不容易等到乔青苗起来招呼两个弟弟可以出去玩了，曼娘几乎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眼看着乔青苗一行人出门了，曼娘连忙出了房间，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家里没人了之后，走到了宋玫房门前。 宋玫的房门是没有锁的，家里所有人的房间都不会落锁，所以曼娘很轻易地就进了宋玫的房间。 曼娘从来没有进来过，进门后先是关上了门，接着开始环顾四周，观察房内的摆设。 宋玫房内的摆设其实很简单，看起来最适合藏东西的地方就是衣柜和她床下的大箱子。 曼娘首先把目光投向了带锁的衣柜。 上了锁的衣柜，一看就是藏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曼娘走到衣柜前，打量了一下上面挂着的锁头，几乎没怎么犹豫，就从头上拔下了一根普普通通的铜钗子，捣鼓起了锁头。 很快，锁头就被她打开了，曼娘小心地把锁放到一边，打开了衣柜。 衣柜里面的结构也很简单，下面有两个抽屉，上面就是堆放衣服的地方。 曼娘第一想法就是要把抽屉打开看看，随后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当她打开其中一个抽屉的时候，看见里面放着一个小匣子，顿时激动起来。 第130章 秘方已经被偷走了 上锁的衣柜里面放着一个小匣子，上头还挂着一把小锁，很像是藏了秘方的样子。 曼娘呼吸都有点急促起来，用铜钗再次开了锁，有些紧张地打开了匣子。 匣子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张薄薄的纸。 曼娘赶紧拿起来，展开一看，果然是酿酒的方子！ 她只是粗略扫了一眼，并没有认真看配方内容，因为在看到这张秘方的第一个瞬间，曼娘就确定了，这一定是百川玉液酒的酿造秘方！ 这张秘方用的纸在手上的触感就不是普通纸张可以比拟的，一看就是经过了岁月的沉淀，流传了许久。 时间紧迫，曼娘赶紧把秘方整齐折好，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接着又把现场复原了起来。 她要尽量让乔老太晚点发现秘方被偷，给她和雷标留出足够的逃跑时间。 这也是她和雷标早就商量好的，她得手之后，由雷标立刻快马加鞭把秘方送到老爷手里，而她会再找机会和雷标离开这里。 毕竟她是个孕妇，雷标带着她会很不方便，而且如果乔家人反应快的话，他们恐怕一个都跑不掉。 只有让雷标先把秘方送走，她留在这里才更安全。 因为现在乔家的酒坊已经运作很久了，乔老太未必会经常打开匣子查看秘方，她只要清理干净痕迹，别让乔老太发现有人来过就行。 再退一步来说，就算乔老太发现了，她也可以假装不知情，反正她现在仗着肚子里有“乔大富的孩子”，也并不担心在雷标回来之前，乔家人会处理掉她。 曼娘谨慎地复原了现场，确定现场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之后，悄悄退出了房间。 走出宋玫房间，曼娘立刻往村口附近的林子赶去。 而宋玫此时，正好就在村口附近等着她。 曼娘径直走进了林子，宋玫看着她进去了，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在宋玫出了门之后，她又想出了一个主意，她要放走曼娘的接头人，让他把秘方送给背后的指使者，但她要把曼娘留下来。 留下曼娘的原因也很简单，她要给乔大富重重一击，让他看清楚，他到底有多蠢。 宋玫一向不喜欢吃亏，乔大富这段时间来的种种举动让她很生气，所以她要“报复”乔大富一番。 而且宋玫并不担心曼娘被留下以后，那个和她接头的人会放弃她。 因为宋玫在刚出门路过这里的时候已经拿望远镜往林子里看过了，是一个男人等在那里。 根据宋玫的猜测，曼娘的孩子不是乔大富的，就是那个和她接头的人的。 宋玫又拿起望远镜，看向林子里那个男人所在的方向。 她看到，曼娘走过去，第一时间就把一张纸交给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把秘方收到怀里之后，抱住了曼娘，还摸了摸她的肚子。 这两人的一番举动更让宋玫确定，曼娘和男人就是夫妻，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这个男人的。 接下去就不必再看了，宋玫把望远镜收进空间里，转头往县城方向走去。 她要做出刚刚从县城回来的样子，和曼娘还有那个男人来个“偶遇”。 她相信曼娘在被她遇见之后，一定会想办法让那个男人先走的。 就算那个男人强行带着曼娘闯出去，她也还有后招，乔大勇和乔大刚已经在前面不远处堵着了。 她刚刚是真的去了县城一趟，还把两个儿子都叫了回来，就是为了让那个男人不得不把曼娘留下。 宋玫慢吞吞地在路上走着，很快就听到前面村口的方向传来了动静。 她抬头一看，是那个林子里的男人骑着马过来了，不过马上并没有曼娘的踪影。 宋玫心里觉得奇怪，加快了脚步往村口走，很快就看见了曼娘往村里走的背影。 曼娘没走？她留了下来？ 宋玫忍不住心生怀疑，她有点拿不准曼娘到底有没有趁机去偷秘方了。 怀揣着这个疑问，宋玫先去叫了乔大勇和乔大刚一起回家，到家后，进了房间就立刻去查看了衣柜里的匣子。 匣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秘方确实已经被偷走了。 宋玫坐下思索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曼娘为什么留下来。 她怀了孕，直接跟那个男人骑马逃跑太危险了，他们大概是想先把秘方转移，再把曼娘接走。 既然他们打着这个主意，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转瞬之间，宋玫心里就已经有了主意，直接起身去了粉丝工坊。 “石柱，让大家都先停下，我有事要说。” 很快，全工坊的人，包括乔家的几个儿媳都聚集了起来。 “从今天开始，每天都要安排人去村口右边的林子里看看有没有一个陌生男人守在里面，从早上开始每隔两炷香的时间去一次，大家轮着来，一旦发现了人，立刻到乔家找我，记住，除了我以外，谁问你到乔家来干什么的，都不许说，明白吗？” 宋玫这要求没头没脑，但粉丝工坊里都是宋玫买来的人，她说的话，他们都会认真去做的。 工坊里的人很快就分好了顺序，最先去巡视的人立刻就出发了。 几个儿媳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开始蹲守一个男人？ 她们是知道曼娘肯定不是一个人来的，肯定有人接应她，但老娘不是说，要曼娘得手之后把秘方送出去吗？难道改主意了？ 等工坊其他人都散去，几个儿媳就把宋玫围了起来。 “娘，为什么要去守着那个男人啊？他应该就是和曼娘一起的人吧？秘方不让他带走吗？” “他已经把秘方带走了，曼娘暂时没走，守着他来没来的意思是要把他和曼娘都留下，至于留下以后怎么办，你们就先别问了，抓到他们再说。” 宋玫懒得多解释，大概说了几句就走了，只留下几个媳妇似懂非懂地在原地点头。 回到家后，宋玫特意往五房的窗户里看了一眼，看见曼娘正躺在床上歇息，似乎没有什么异常的样子。 宋玫也没有吱声，回到了自己房里。 她要等，等那个男人再回来带走曼娘，到时候，可真就是一场大戏了。 第131章 简直是把我乔家的脸往地上踩 三天过去了，工坊那边巡视的人一直都没有发现男人的踪迹，不过宋玫并不急，他老婆孩子都在呢，不怕他不来。 这时代车马慢，曼娘和她男人恐怕也不是本县城的人，去外地来回四五天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过他们应该也不会是太远地方的人，毕竟玉液酒面世没多久，名声还没有传到太远的地方去。 算算时间，估计也快了，那男人怕是在回来的路上了。 第三天晚上，宋玫便让乔大富留在家里，这段时间不要去酒肆上工了。 乔大富也没问为什么，他乐得在家陪着曼娘，不然他在酒肆里上工的时候总是惦记着。 曼娘自然不敢说什么反对的话，只好接受了乔大富在家陪她的结果，但心里却是忧心得很，只想着白天怎么能甩掉乔大富去林子里走一圈。 因为她和雷标约好了，雷标走后三天，她便每天午后去林子里看看雷标来了没有，这下乔大富在家陪着她，她就得想办法甩掉乔大富了。 次日一早，乔大富就按照宋玫说的，留在了家里，对曼娘几乎是寸步不离，搞得曼娘心情十分的烦躁。 可乔大富只觉得是曼娘怀着孩子身子不爽，所以脾气也不如以往，还认为是自己不够体贴，让曼娘如此辛苦，对她就更殷勤了。 一早上过去，曼娘都快抑制不住自己想骂人的冲动了，但雷标没来，她还得维持好她的人设，在乔家继续混下去。 午饭结束后，大家照常回房午休，乔大富躺在床上睡着了，曼娘却是毫无睡意，等他睡沉了之后，偷偷地出了门。 曼娘去了林子里转悠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雷标的踪迹，但却被工坊派过来巡视的人看见了。 虽说曼娘没有得到乔家正式的认可，也没有举办过什么仪式，但在乔家住了这么久，工坊里的有些人还是认得她的，当即就回去把这事儿告诉了石柱。 下午的时候宋玫就知道了曼娘去了林子的消息，也知道她这是过去看雷标有没有来，便让工坊的人不要声张，继续盯着林子里的动静。 到了第五天快中午的时候，石柱急匆匆地跑来找宋玫，说是看到了一个男人在林子里，旁边还有一辆马车。 宋玫连忙吩咐他，叫工坊的所有男人，再叫宋玉衡送到酿酒坊里的人一起，赶紧把午饭吃了，吃好就带上绳子，去村口藏起来，蹲守曼娘和那个男人。 石柱又很快离去了，宋玫在家吃过午饭后也没有继续休息，而是提前出了门，往村口去了。 工坊的人早就到了村口，在宋玫的指挥下，藏在了村口的旧房子里。 一伙人没等多久，就看见曼娘往村口走来，径直进了林子。 “走，就站在大路上堵他们。” 宋玫带人就站在林子出入口旁边的大路上等着那个男人驾车出来。 里面的人也没磨蹭太久，很快就驾着车从林子里出来了。 马车一出来，雷标就愣住了，一个看不太出来多大年纪的妇人带着十几个壮汉就站在路上看着他们。 宋玫带来的人把路都堵住了，雷标也只好停下了车，无声地和他们对望。 曼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到雷标忽然停车了，还问了一句，“标哥，怎么不走了？” 雷标并没有回话，曼娘便掀起车帘子往外看，一眼就看见了宋玫似笑非笑的脸。 “这位兄弟是要带着我家老五的人去哪儿啊？” 宋玫脸上并没有愤怒的表情，语气也十分轻松，却让雷标莫名觉得有些危险。 不过雷标也不是愣头青，很快就想出了应对的说辞。 “你就是曼娘的婆婆吧？我是曼娘的表哥，家里出了急事，要带曼娘回去一趟。” 曼娘反应也快，赶紧附和道，“对，他是我表哥，家里出了事情，急着叫我回去呢。” 听了他们的说辞，宋玫还没说话，身后十几个大汉纷纷哈哈大笑了起来。 “真有意思啊，家里有事都不告诉婆家一声，偷摸的就跟人跑了，我看这哪是什么表哥啊，这是情哥哥吧？” “这种鬼话谁信啊？他们这叫什么？私奔！还家里有事呢，是你们俩有事儿吧？” 汉子们说话毫不客气，当场就把雷标和曼娘的谎言戳破，宋玫微笑着看着他们，直接发话了。 “还怀着我家老五的孩子呢，就跟人私奔，简直是把我乔家的脸往地上踩啊！把这个男的给我拉下来，把曼娘也给我绑回家，我倒要问清楚，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雷标反应快，立刻做出了防守的姿态，可架不住十几个壮年汉子一拥而上，直接就被压制住了。 曼娘吓坏了，一直往车里缩，但根本没什么用，还是被两个汉子架下了车。 “把这个男的给我捆起来，嘴也堵住，拖回家去。” 雷标反抗无能，被牢牢捆了起来，嘴也被堵上了，屈辱地被带回了乔家。 曼娘的待遇就好了许多，只是被看守着，被迫走回了乔家。 这么多人进门，动静不小，很快就把还在午睡的乔家人都吵醒了。 乔大富惊醒的下一刻看见床上没有曼娘的身影，连忙出去找，结果就看见曼娘委委屈屈地站在院子里，旁边还有一大群人。 这个场景让乔大富有些傻眼，还以为是自己睡懵了，但曼娘被围在院子里，他只能赶紧上前去问个究竟。 宋玫看了他一眼，心里骂了句脑残，之后就让他站到一边去，仔细听着，没事别吭声。 看着这么多人围在院子里，还有个陌生男人被绑着，曼娘又站在旁边一副很惶恐的样子，乔大富心急如焚，但碍于在场所有人都听宋玫的话，要是他闹起来，没准老娘也要把他绑起来，只好站在一边不敢说话了。 宋玫盯着曼娘，开口威胁道，“接下来我问你什么，你就老实回答，要是你不答或者你撒谎，我就只好把这个人送去官府了。” 看着曼娘明显抖了一下，宋玫又补充道，“我也算是见识过官府的刑罚的，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抗不抗得过去，反正是死还是残，就看命了。” 曼娘闻言，眼眶通红地看着宋玫，“我说，我都说，求你，别把他送去官府，求你了。” 第132章 孩子到底是谁的？ 宋玫微微一笑，“好，第一个问题，他是你什么人？” 曼娘刚要开口，宋玫便提醒道，“他的命可掌握在你手里了，你要是撒谎，吃苦的可是他。” 被逼无奈的曼娘看了旁边被绑得结结实实的男人一眼，低声道，“他，他是我丈夫。” 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也都能听得清楚。 乔大富听到这个回答，整个人都傻了，根本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他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曼娘明明是个寡妇，怎么会，怎么会冒出个丈夫呢？ 十来个汉子面面相觑，虽然在村口的时候说这男人是曼娘的情哥哥，那也只是胡乱说说，没想到这男人居然真是曼娘的丈夫。 东家家里的事，他们也不敢乱置喙，只好在一旁假装没听见。 现场沉寂了好几秒，宋玫又问道，“你有丈夫，你又为什么要假装是寡妇，跟我家老五在一起？” 曼娘犹豫了，她觉得宋玫能问出这个问题，就代表她还没发现秘方被偷，那她是不是可以编个其他理由来蒙混过关？ 可情急之下，曼娘竟然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有什么合理的说法可以混得过去。 宋玫见她不答，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桂香，去我房里打开衣柜，把下面抽屉里的匣子拿出来。” 刘桂香很快接过钥匙就往宋玫房间去了，曼娘身子都僵住了，脑子也像糊了浆糊，完全想不出应对的办法。 不过片刻，刘桂香就从宋玫房间里拿了个匣子出来，宋玫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里面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你不会当我是傻子吧？你一个有丈夫的女人，接近我家老五，肯定是图我乔家什么东西，除了酿酒的方子，还有什么好贪图的？你总不能说是为了银子吧？” 曼娘无从狡辩，可还想搏一搏，摇头哭道，“不是，不是我拿的，我没拿酿酒的方子。” 宋玫轻蔑地笑了一下，“没拿方子？那你跑什么？跟我家老五过得不痛快？什么都没得到就跑了，肚子里还揣个孩子，你这可亏大了呀！” 曼娘不知道怎么狡辩，只能边哭边摇头，还把目光投向了乔大富，想让他出面来解救一下自己。 可乔大富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根本就没注意到曼娘求助的眼神。 “你不说是吧？行，那你就别说了，直接把人送衙门吧，我看看衙门的刑具能不能撬开这个男人的嘴。” 宋玫说着就站了起来，几个汉子也直接提起了男人，曼娘哭着阻拦，可汉子们不放手，她只好转头求宋玫。 “别，别送他去衙门，我说，我说，秘方是我偷的，是我偷的。” 宋玫满意了，扬扬下巴示意汉子们把男人放下来，继续问道，“秘方呢？谁叫你来偷的？” 曼娘哭得十分凄惨，抽噎道，“是，是我家老爷让标哥想办法搞到你们家的酿酒秘方，我们就，就想到了这个办法，进了乔家，趁家里没人，把秘方拿走了。” 乔大富这下是已经彻底说不出话了，他不敢相信，曼娘居然从头到尾都在骗他，她只是为了偷家里的秘方！ “所以秘方是已经到了你家老爷手里了？” 曼娘哭着点头，哀求道，“都是老爷逼我和标哥这样做的，我们也是没办法啊，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宋玫听笑了，转头看乔大富，“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女人，你求着我让她进门，如今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 乔大富有些失魂落魄，他被骗了，还让家里损失了酿酒的秘方，他是全家的罪人…… 宋玫又回头继续盯着曼娘，“最后一个问题，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曼娘猛地抬头，神情惊恐，但宋玫丝毫不退让，两步走到她面前，用气势来压迫她，“老实说，孩子到底是谁的？” 在宋玫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乔大富的魂似乎回来了一点，但也被这个问题炸得几乎失去了理智。 他不愿去深思细想的事情，被宋玫直接拎出来摆到了台面上。 乔大富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冲到曼娘面前，恶狠狠地抓起她的衣领，逼问道，“孩子是谁的！你说！孩子到底是谁的！” 曼娘从没见过这样狰狞的乔大富，被吓得都快忘了怎么呼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还是宋玫让人拉开了乔大富，曼娘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才说出了问题的答案。 “是，是我和标哥的……” 曼娘不敢撒谎，她心里有个猜测，宋玫根本就知道问题的答案，只是想逼她说出来而已，她要是撒了谎，还不知道宋玫会怎么对待她和标哥。 听到这个答案，乔大富立马发了疯。 “你个贱人！我打死你！打死那个野种！你不要脸！你不得好死！” 乔大富拼命挣扎着，但在宋玫的示意下，两个汉子把他抓得死死的，完全不让他有挣脱的机会。 曼娘崩溃地跪坐在地上流泪，她不知道她和雷标的下场会怎样，但她知道，她和雷标一定不能被送去衙门，去了衙门，他们就完蛋了。 宋玫冷眼看着乔大富的癫狂，只觉得他自作自受，今天这个结果是他活该的。 曼娘哭着爬上前来跪求宋玫，“乔夫人，求求你，不要送我和标哥去衙门，你提什么要求都可以，只要我们能做到。” 宋玫蹲下来，平视着曼娘的眼睛，“只要你和你丈夫肯指认你家老爷，我可以请县令同意不给你们用刑，怎么样？” 曼娘满脸都是惊恐，拼命摇头，“不，不，不能去衙门，求求你了，别送我们去衙门。” 宋玫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看来你们不止干过这一票？以前犯了不少事吧？” 曼娘简直要崩溃了，宋玫好像知道一切，把她当成猴子耍得团团转，可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求她能放他们一马。 “既然犯过不少事，那衙门肯定是要走一遭了，毕竟我们乔家也蒙受了损失，这么轻巧地就放过你，你觉得可能吗？” 说完，宋玫就让人去把林子里的马车赶过来，她要亲自带着这两个人，去衙门告状。 曼娘哭得简直要晕过去，可她无力反抗，只能被捆住了双手，和雷标一起被丢上了马车，被送去了衙门。 第133章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去到衙门之后，事情就简单多了，熟悉的范师爷一听是偷了玉液酒配方的贼，当即便重视起来，直接把二人收了押。 宋玫出了衙门又去了一趟荟萃楼，把事情原委告诉了郝掌柜，让他转告宋玉衡，以免宋玉衡着急。 做完这一切，宋玫才带人回了家，刚下车，就看见刘桂香守在五房门口，一脸焦急的样子。 看到宋玫回来，刘桂香好像看见救星一样，赶紧小跑过来。 “娘，老五他，他好像失心疯了，刚在屋里发了半天的疯，这下没动静了，门也锁着，窗户也关着，看不清里面情况啊。” 宋玫在心里“嘁”了一声，直接让刘桂香去厨房拿了一把尖刀，从门缝里挑开了五房的门栓。 门开了，里面依旧没有动静，宋玫走进去一看，乔大富正背对着门的方向躺在床上，动也不动，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了。 “装死有用吗？你个蠢货非要相信那个曼娘，要死要活地求我让她进门，这下怎么样？你捞到什么了？” 乔大富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接着黯然地爬下床，跪在了宋玫脚边上。 “娘……” 乔大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玫，刚喊了一句娘，就说不下去了。 宋玫冷笑着看他，“现在知道错了？知道后悔了？当初劝你别跟曼娘来往，正儿八经找个媳妇你怎么不听？” 乔大富悔不当初，跪在宋玫脚下，哭得涕泪横流。 “行了，这次吃了亏，下次你好好长点记性，别什么人都信。” 乔大富还在痛哭，“可秘方已经被她送到别人手上去了，我，我害了咱们一家啊！” 宋玫淡淡地回了一句，“哦，那个秘方啊，假的，专门搞来骗曼娘的。” 乔大富傻了，眼泪鼻涕还挂在脸上，抬起头傻愣愣地看宋玫，“假的秘方？” 宋玫很淡定地点头，“从我同意曼娘进门，就准备好了要拿假方子骗她了。” 说着，宋玫伸出一根手指，勉强戳了戳乔大富还没弄脏的额头，“就你蠢，看不出来她想进乔家门是图什么，还以为人家想跟你白头到老呢。” 乔大富很是羞愧，但心里也很庆幸，幸好老娘心眼多，没让那个曼娘得逞了。 “虽然家里没损失什么，但你，必须好好反省，这段时间也不用去上工了，在家好好反省吧。” 说完，宋玫也不看他，直接就出去了。 乔大富还跪在地上，心里既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是对自己愚蠢行为的悔恨。 偷秘方的事暂时告了一段落，宋玫又清闲下来，可没想到李英娘却突然有一天带回来一个消息。 “娘，我这几天总看见云儿偷偷去没人的地方吐，你说会不会……？” 李英娘这人心细，心思也活泛，一开始发现苗云儿去偷偷吐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但她也长了个心眼，连续观察了好几天，才发现苗云儿这几天吐的频率特别高，不像是肠胃吃坏了的样子。 宋玫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你确定？不能是什么吃坏了肚子不舒服吧？” 李英娘其实也不能太确定，但要是吃坏了肚子，应该也不会一连好几天都在吐，早就去看大夫吃药了。 而且李英娘自己也是生育过的，对孕妇的一些症状也很清楚，她总觉得苗云儿不像是吃坏了肚子，就像是有了孩子的感觉。 宋玫若有所思地看向了五房的方向，“那老五真是办了一件大蠢事，没人比他更蠢了。” 李英娘犹豫了一下，问道，“云儿要真是有了，是不是应该……” 宋玫知道她的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这得看云儿自己的意思，当初是老五要跟她合离的，如今云儿有了，又巴巴地把人接回来，我可没这个脸去说。” 李英娘也知道自家不占理，但苗云儿一向和妯娌们关系要好，如今她可能已经有了身子，李英娘自然是很希望她能回来的。 “你去吧，这事儿别声张，我去找云儿问一问她的意思。” 李英娘离开后，宋玫下午便去了工坊，找到了苗云儿。 苗云儿看到宋玫，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纠结，但很快就被掩饰了过去。 “云儿，听英娘说，你这几天不舒服？你要实在不舒服，就不用上工了，跟英娘她们说一声，在家好好歇着就行。” 苗云儿沉默着摇头，似乎并不想提起自己不舒服的事情。 宋玫见她不吭声，心里已经猜到了，她自己应该也知道她可能怀上了，但可能还没想好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云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宋玫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苗云儿的头发，“娘知道你有事情想不明白，你说出来，娘可以给你出个主意。” 大概是出于对宋玫的信任，苗云儿犹豫再三，还是坦白了。 “娘，我，我可能是怀上了，我这几天老是吐，也吃不下饭，一闻到鱼和肉的味道我就恶心。” 苗云儿并没有去看过大夫，但她也不是不通人事的小姑娘了，肯定知道自己这种情况是因为什么。 而且她之前就有一次误以为是怀孕但其实是肠胃不舒服，这次的症状和那次完全不一样，她心里有种预感，她这次可能真是有了。 宋玫也没犹豫，直接说道，“先去医馆看看大夫再说，要真是坏了，就看你自己的想法了。” 苗云儿有点迷茫地看着宋玫，“娘，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是真的迷茫了，当初乔大富因为她难生育跟她合离，把外面养的女人接回了家，可那个女人又是骗他的，前些日子已经被送去官府了，她也知道乔大富为此很是崩溃，而自己这个时候偏偏又怀上了，苗云儿有一种被老天摆了一道的感觉。 宋玫在一旁宽慰她，“别想那么多，先去看大夫，要真是怀了，再慢慢想也不迟。” 而且宋玫其实也不希望苗云儿那么快就回乔家，怀不上的时候把人赶走，跟新欢甜甜蜜蜜，新欢落了空，苗云儿偏偏怀上了，马上就回乔家，那不是太便宜乔大富那个渣男了？ 第134章 你想孩子想疯了是不是 苗云儿对宋玫还是很信任的，就决定先去看大夫，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她心里也很清楚，以宋玫的性子，不会做出逼着她再和乔大富和好这种事，她并不需要为这件事而担忧。 就算她决定不和乔大富和好，一个人生养这个孩子，宋玫都会给她很多的支持，乔家所有人也都会对这个孩子好，她跟不跟乔大富和好，其实并没有多重要。 想明白了这些，苗云儿轻松了许多，对这次看大夫也莫名地产生了许多期待。 大夫说过她生育艰难，如果她真有了，那这个孩子没准就是上天送来补偿她的，也很有可能就是她唯一的一个孩子了。 怀着这种期待，苗云儿跟宋玫一起来到了上一次来看大夫的那家医馆。 大夫是老熟人了，看到宋玫领着苗云儿进来，并没有什么惊讶，直接让苗云儿坐下让他诊脉。 上回大夫被请回乔家给曼娘诊脉，他就以为曼娘是乔大富的小妾，并不知道苗云儿其实已经合离了，这回也只当是回来复诊的。 大夫用手指搭住了苗云儿的手腕，微微眯起的眼睛立马就睁开了，再仔细一摸，脸上泛起笑来。 “恭喜恭喜，这位娘子是有喜了。” 大夫很是为苗云儿高兴，真心实意地笑着恭喜苗云儿和宋玫。 宋玫和苗云儿心里也早有了准备，在大夫说确实是有喜了之后，并没有露出十分高兴的神色。 这就让大夫有些不懂了，眼前这位娘子生育艰难，好不容易吃了这么久的药才怀上了，怎么二人都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大夫，你看她这胎怎么样？还需要吃什么安胎的药吗？” 宋玫的话及时转移了大夫的注意力，和她们说起了安胎的注意事项。 “这位娘子的胎像还算不错，只是看着有些心思忧虑，平日里莫想太多，尽量多吃些补身子的东西，多休息，别累着就行。” 宋玫点点头，表示记住了，便结了诊金，带着苗云儿回去了。 回家后，宋玫才问起苗云儿是怎么看待这个孩子的。 苗云儿犹豫了一下，说道，“娘，这孩子我必须要，我要是不要的话，以后怕是没机会再生了。” 宋玫也支持她这个想法，毕竟她怀孕不是容易事，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还是养下来更好一些。 “我知道你的顾虑，你要不想和大富和好，就当没他这个人，以后这孩子就跟你姓，长大了也能护着娘亲了。” 宋玫对于姓氏传承丝毫没有执念，因为她不是宋梅花，她是和乔家半点关系没有的宋玫，自然对孩子姓不姓乔没有想法。 再说了，宋梅花也姓宋，姓不姓乔跟她也没关系。 苗云儿没想到宋玫能做到这个地步，心中也更坚定了要留下这个孩子的决心。 “娘，不管孩子以后姓什么，你都是他的亲奶奶，他长大了，一定好好孝顺你。” 两人正在房里说着话，宋玫却听见门口传来了动静。 宋玫突然走过去把门打开，就看见乔大富一脸尴尬地站在门外，还保持着偷听的姿势。 但他脸上的尴尬很快消散了，转而变成了隐隐的期待，因为他听到了苗云儿和宋玫说什么孩子的事情，还说以后要孝顺宋玫。 “娘，什么孩子？我都听到了，你们在说孩子的事！” 宋玫对他就没个好脸色，冷冷看他，“关你什么事？” 乔大富很是急切，他很想知道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哀求般地看向宋玫，“娘，你就告诉我吧，孩子是怎么回事啊？” 宋玫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反手就要把门关起来。 乔大富反应很快，直接一脚插进门里，阻挡了宋玫关门的动作。 “娘，求你告诉我吧，你们在说谁的孩子？” 宋玫还没开口，苗云儿从后面走上前来，坦然地看着乔大富，“是我的孩子。” 乔大富哑然地张大了嘴巴，紧接着便是一阵狂喜，“是，是我的？！” 可没想到苗云儿摇了摇头，“跟你没关系，是我的孩子。” 乔大富激动起来，“那他也得有个爹啊！” 宋玫推了他一把，“关你什么事，你管他爹是谁？你管天管地还能管到你前妻跟谁生孩子？” 乔大富手上发了力，怎么都不愿意离开，“不可能，她根本没嫁人，孩子是我的，一定是我的！” 宋玫忍不住又翻起了白眼，“你想孩子想疯了是不是？” 乔大富还想说话，苗云儿坚定地打断了他，“孩子确实有你一份，但娘说了，我可以一个人生下这个孩子，以后孩子跟我姓苗，跟你没有关系。” 宋玫也点头认同苗云儿的话，“没错，是我说的，以后孩子姓苗，就是云儿的依靠了。” 乔大富不敢相信，他娘居然同意让苗云儿自己把孩子生下来还让孩子跟她姓苗！ “娘！你怎么想的啊！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你让他姓苗？！” 宋玫脸色隐隐带了怒气，说话丝毫不客气，“让他姓苗怎么了？你别忘了，你和云儿已经合离了，她生下来的孩子自然是跟她姓，跟你这个前夫有什么关系？” 想起乔大富的渣男行径，宋玫就生气，不给乔大富反驳的机会，继续开骂。 “我看你是长得丑想得美，外面有人了就把媳妇撵回家，被人骗得裤衩子都不剩了又舔着个脸回头求前妻给你生孩子，你的脸怎么那么大啊？” 乔大富被喷得体无完肤，根本无力反驳，可他真的太想要一个孩子了，眼下苗云儿肚子里就有一个，他绝对不能放弃！ 想到这里，乔大富一咬牙，给苗云儿跪下了。 不仅跪下了，他还用力地开始抽自己嘴巴子，啪啪作响，看着还怪疼的。 “我错了，我错了，云儿，是我对不起你，我被鬼迷了心窍，求你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原谅我吧，孩子不能没有爹啊！” 宋玫恨不得一脚把他踢飞，心里更恨这种渣男竟然是她儿子，真是家门不幸啊！ 反观一旁的苗云儿却很是淡定，看着跪在她面前打自己嘴巴子求她的男人，心里没有一丝波动。 “你这样做没意思，我不会因为你跪下来就原谅你，孩子我自己生自己养，跟你没关系。” 第135章 前往府城，意外救人 乔大富还想要争取，被宋玫猛地推出门外，迅速关上了门。 他不死心，还想破门而入，苗云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要再纠缠我，这个孩子我就不要了，你爱让谁管你叫爹就让谁叫吧。” 苗云儿声音不大，语气也并不凶狠，但乔大富确实不敢再动，郁郁地看了一眼房门，还是转身离开了。 他刚走开没多久，房门就又重新打开，宋玫带着苗云儿很快离开了乔家。 宋玫亲自把苗云儿送回了家，又去粉丝工坊打了招呼，从今天开始，苗云儿就在家养胎，不来上工了。 苗云儿真的怀上了并且宋玫还同意让孩子跟她姓的事，让几个儿媳也大受震撼，尤其是刘桂香，她是真的相信娘根本不在乎什么香火的事了。 全家人都很为苗云儿高兴，只有乔大富每天心情郁结，满心满眼都是后悔。 他也不是没去过苗家求和，每次都被苗父苗母直接打出来，连苗云儿一面都没见过。 苗父苗母也是得了宋玫的保证，对乔大富丝毫不留情面，扫把打上去是一点都不带收力的。 宋玫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她不想管，只偶尔让乔大勇和乔大刚从县城带些补品回来，自己亲自送去苗家。 乔大富又折腾了一段时间，大概是真的看不见希望，终于消停下来了，但也总是不着家，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不过宋玫暂时顾不上管他，因为宋玉衡那边带来了消息，百川玉液酒已经铺到了府城，如今已经接手了一家酒坊，直接可以用这家酒坊的成酒酿造他们的玉液酒了。 为了表示合作伙伴的诚意，宋玉衡没抽调之前派到宋玫这边来的人去府城，而是邀请了宋玫亲自过去。 宋玫自然不会拒绝，她正好想去看看府城有多繁华，要是有可能的话，她也想在府城做点什么生意。 毕竟她还存了想培养孙子读书考功名的心思，虽然她没考过科举，但也知道，百川县这个小地方师资力量很一般，如果两个孙子真有机会考上秀才，可能就要去府城求学，备考举人了。 如果乔家在府城也能有生意的话，对以后孙子们的科举之路也是有帮助的。 再一个就是，百川县毕竟就那么大，能挣的钱也就那么多，要想扩张，还得去更大的地方。 宋玫打点好家里的一切，便跟着宋玉衡派来接她的小厮去了府城。 经过了好几天的奔波，马车终于驶进了府城的城门。 宋玉衡早就在府城等着她了，接到宋玫之后，便带着她参观了一下新酒坊和正在装修的新店铺。 参观完又休息了一晚上，宋玫就去了酒坊，开始亲自教他们怎么蒸馏酒液。 酒坊的工人们学得很快，不过两天的时间，宋玫就已经可以在旁边一边休息一边指导了。 宋玫估计再过两天，他们就能完全上手了，她也能有空在府城里面溜达一下，观察一下这里的情况了。 又过了两天，眼看着酒坊的蒸馏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不需要宋玫盯梢了，她便回客栈换了身干净衣裳。 毕竟人生地不熟，换完衣裳，宋玫到还没装修好的店铺去跟宋玉衡打了个招呼，从他身边带走了个熟悉府城的小厮，逛起了府城。 小厮也很机灵，一路给宋玫讲解着府城的风土人情，还特意带着她往最繁华的地方走。 宋玫跟着他走了许久，逛完了一路都是店铺的街市，又想去摆摊的街市看一看。 小厮又带着宋玫往南门街走，为了节省脚程，便带她穿进了小巷。 两人刚走进小巷没多久，宋玫就听见一阵惊慌失措的脚步声，听声音好像是冲着他们这边来的。 小厮也听见了，连忙拉着宋玫躲到一边，探头探脑地往外望。 宋玫也学着他往外望，结果就看见一个似乎受了伤的姑娘，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小厮大惊，他知道这姑娘肯定是摊上事了，他和宋玫就两个人，可不敢招惹这种人，赶紧要把宋玫拉回来，叫她别看了，免得受到波及。 可宋玫却根本没理他，依旧探着头往那边看，那姑娘看见有人，眼睛一亮，往这边跑了过来。 小厮脸都皱起来了，这乔夫人怎么这么胆大啊，这都不躲，等下后面的人追过来，他们跑都不知道怎么跑。 “求，求夫人救救我，有贼人害我！” 宋玫一开始看这位姑娘就不是坏人，大概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听她说遇到贼人，想了想还是看向了小厮。 “把这位姑娘背起来，赶紧回头，找辆车把人带走。” 小厮哭丧着脸，“乔夫人，这，万一出了什么事，少爷还不弄死我啊！咱们非得管这个事吗？” “你再不背着她赶紧走，那就真的要出事了。” 小厮没办法，只好背起了已经有些脱力的姑娘，宋玫在旁边扶着，快步从来时的巷口走了出去。 巷口没多远就停了一辆骡车，宋玫赶紧招手把骡车叫了过来。 三人上了车，直接往宋玫下榻的客栈而去。 到了客栈，宋玫给姑娘新开了一间房，又让小厮赶紧去请大夫。 小厮离开了，宋玫把姑娘扶进房，确定安全了之后，姑娘长出了一口气，眼泪汪汪地抓着宋玫的衣袖，“谢谢恩人救我一命。” 宋玫把她扶到床上，问道，“你怎么在府城里还遇到贼人？他们这么胆大的吗？光天化日竟敢行凶？” 姑娘哀切地叹了口气，“那些贼人是冲着我家里的东西来的，趁着他们在家里翻东西，我从后门跑了出来。” “那你这伤？”宋玫指了指她的腿还有胳膊问道。 姑娘摸了摸伤处，摇了摇头，“不碍事的，是我跑出来之后太慌了，自己摔的。” 宋玫忍不住又问道，“你说贼人去你家翻东西，那你为什么刚刚不去衙门报官呢？” 姑娘长叹了口气，“没用的，那些贼人早就有备而来，他们说我爹临死前，把宅子抵给了他们，就连我，也托给他们照料了，还拿出了我爹亲笔写的书信。” 第136章 他闯什么大祸了？ 宋玫有点没听明白，姑娘见状，便把她家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原来姑娘名叫孙玉如，家中是做造纸生意的，她父亲凭着家中传了好几代的造纸秘方，也攒下了不少身家。 不过孙家的生意做得并不大，因为她家的秘方操作难度大，产量并不高，所以也就是个不大不小的富户。 原本日子过得很是平静，但前两年城中出现了另一家做造纸生意的，一直想要购买她父亲手里的秘方，让她父亲很是烦恼。 对于孙父来说，祖传秘方是绝对不会卖出去的，也多次拒绝了另一家造纸商购买秘方的要求。 可就在不久之前，孙父突然去世，孙母又早逝，家中就剩下了孙玉如一个人。 孙父刚刚下葬，另一家造纸商便上门，拿出了孙父的亲笔书信，说已将所有财产都抵押给了他们，还托他们照顾好他唯一的女儿。 孙玉如自然是不信的，和在孙家帮忙的邻居一起把这些人赶了出去，可那些人再次找上门来，她孤立无援，只好偷偷从后门跑出去了。 她跑开之前，还在后门听了一会儿动静，听到了那些人在宅子里到处翻找东西的声音。 孙玉如心里明白，这些人恐怕就是冲着她家的秘方来的，父亲很有可能也是被他们给害死了。 孙家宅子里没什么下人，只有一个照顾她生活起居的老妈妈，这时候碰巧还出门买菜去了，她只好先跑走了。 她心里太慌了，跑的时候不小心狠狠摔了一跤，虽然痛得厉害但也只好继续一瘸一拐地往前跑，幸好遇到了宋玫，把她带到了这里。 宋玫听完，摸了摸下巴，“这还真有点难办，那些人手里有你爹的亲笔信，说是临终托孤也很合理。” 孙玉如忍不住流下泪来，“我爹不会让他们照顾我，肯定是他们害了我爹，还想要拿走我家的祖传秘方！” 宋玫遗憾地看着她，“他们在你家宅子里翻找，肯定会找到秘方的，” 孙玉如却摇了摇头，从怀里取出一张早已泛黄的纸，“秘方在我身上，他们把宅子翻个底朝天来也找不到。” 在那些人第一次上门之后，孙玉如便知道秘方不能再藏在家里了，就放在了身上，还准备变卖家里的东西，凑盘缠离开府城。 可惜她还没凑够盘缠上路，便又被那些人堵在了家里，幸好她跑得快，不然就危险了。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孙玉如茫然地摇了摇头，家回不去了，她也没什么银两，不知道能跑到哪里去。 宋玫觉得她挺可怜的，决定让宋玉衡帮忙打听一下她家的事到底是真是假，要是真有此事，她也不介意把孙玉如带回家，没准还能再搞个造纸生意。 小厮很快带着大夫回来了，宋玫让小厮守在房门外，自己去找了宋玉衡。 宋玉衡听闻之后也有些不齿，立马让人去孙家附近打听情况。 第二天，宋玉衡传来消息，已经找到了在孙家做事的王妈妈，她和邻居说的都和孙玉如一致。 得知孙家的事确有此事，孙玉如说的都是真的之后，宋玫便又去孙玉如的房间。 “我是百川县来的，在府城逗留几日便要离开了，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宋玫没提她想带孙玉如回家的事，万一人家根本没这个想法，她提出来也是尴尬。 闻言，孙玉如咬了咬嘴唇，似乎是下了决心，直接就跪了下来，“恩人，玉如无处可去了，若恩人不嫌弃，我愿将祖传的造纸秘方交给恩人，以求恩人收留！” 孙玉如心里很清楚，她现在是走投无路了，她一个弱女子，就算逃出了府城，接下来的路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更不知道还能走多久。 与其这样，还不如把秘方交给恩人，换自己一条生路。 孙玉如决定赌一把，把秘方交给宋玫，让她带自己离开。 宋玫很意外孙玉如这么快就想清楚了，不过她没打算直接占了人家的秘方，只打算和孙玉如合作。 “我可以带你离开，不过你可以先听听我的想法。” 宋玫把孙玉如扶起来，说道，“秘方你继续收着，我不要，我带你回去之后，我们合作造纸，不过前期银两都是我出的，我们三七分，我拿七分，你拿三分，你看如何？” 孙玉如没想到宋玫会给出这样的方案，感动极了，当即就又要给宋玫跪下来。 宋玫赶紧拦住了，对她笑道，“你若答应了，我便立刻让人备车，我们马上就走。” 孙玉如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连连点头，心里激动不已。 宋玫让小厮备了车，又去跟宋玉衡道了别，便带着孙玉如离开了府城。 离开府城后，孙玉如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开始期待起了自己的新生活。 而靠在车厢壁上休息的宋玫完全不知道，此时的乔家已经乱了套，正望眼欲穿地等着她回来呢。 几天之后，马车终于进了罗湾村，停在了乔家门口。 车刚一停稳，宋玫撩开车帘，还没下车呢，就看见小儿媳余明溪打开门跑了过来。 “娘，你终于回来了！” 余明溪的态度让宋玫很是奇怪，她不过就去了府城半个月的时间，家里难道缺了她就不能转了？ 宋玫下了车，孙玉如也跟着下了车，余明溪看见陌生的孙玉如很是惊讶，但也顾不上了，赶紧跟宋玫说了这些天家里发生的事。 “娘，你是不知道啊！五哥他，他闯大祸了！” 宋玫一听是乔大富，脸色就冷了下来，“他闯什么大祸了？” 余明溪看孙玉如在一旁，不好意思说，宋玫只好先把孙玉如带去堂屋坐着歇息，自己和余明溪回了房。 “乔大富干什么了？” “五哥他大概是太伤心了，就去县城喝酒，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混到花楼里去了，还跟人赌钱，人家找上门来要咱家赔钱，一共三，三百多两。” 余明溪说起这个数字都有点抖，三百多两啊，她没嫁到乔家来以前，做梦都没梦到过这么多钱。 宋玫的眼神顿时暗了下来，乔大富这个不成器的混账东西，居然趁她不在家的时候，输掉了三百多两银子！ 第137章 你学人逛花楼赌钱？ “花楼的人找到店里去了，可是三百多两银子，掌柜也不敢做主，大哥二哥也拿不定主意，就等着娘回来呢！” 余明溪简单跟宋玫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又问道，“娘，五哥还在花楼里扣着呢，你要去一趟吗？” 宋玫翻了个白眼，真想写封断绝书送去花楼，让乔大富自生自灭算了。 伤心了喝喝酒就算了，居然还跑到花楼那种地方去，又票又赌的，简直下流。 “我去店里一趟，你去收拾个房间出来，给我带回来那个姑娘住，她是我请回来合伙做生意的，叫孙玉如，你叫她孙姑娘就好。” 余明溪点点头，转头去堂屋了，宋玫便一个人去了县城。 到了火锅店，李掌柜正在柜台算账，看见宋玫的身影，忙不迭地迎了出来。 “东家，你可算回来了！五少爷他，他欠了花楼三百多两银子，现在正被扣在花楼里呢！人家说了，什么时候结清了账，什么时候放他回来！” 乔大勇和乔大刚听见李掌柜在前面说话的声音也连忙跑了出来，皆是一脸忧愁的模样。 老娘不在，他们就算急死了也不敢擅自动用店里的钱给乔大富赎身，天天就只盼着宋玫能赶紧回来，好拿个主意。 “李掌柜带上银票，跟我去一趟花楼。” 宋玫心里十分不情愿，虽然现在三百多两对乔家来说九牛一毛，但给乔大富那个不成器的东西还赌债和票资，让宋玫非常不爽。 但乔大富已经把钱花了，人还被扣在花楼里，乔家在百川县怎么说也算是有头有脸了，不能被他败了名声。 李掌柜连忙收拾了几张银票，引着宋玫往花楼走去。 花楼离火锅店算不上远，两人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便走到了。 大白天的，花楼并未开门迎客，李掌柜上去敲门，一个看起来睡眼朦胧的龟公打着哈欠问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我是海鲜火锅店的掌柜，这是我家东家，来给我家五少爷结账的。” 龟公一听，瞌睡也不打了，赶紧把门打开，迎二人进门了。 “乔五公子在我们这儿可是吃好喝好，半点没怠慢呐！乔夫人这边请，五少爷就在上头呢！” 宋玫跟在龟公后面上楼，七转八转走到一扇门前，就听见里头有女人的娇笑声。 “五公子就在里头呢，乔夫人自个儿进去吧，我去叫管事的来。” 龟公转身走了，宋玫听着门里头的调笑声，突然抬脚，一脚踹开了没拴上的房门。 里面的女人被突然的踹门声吓到了，尖叫一声，在看到门外站着的宋玫之后，尖着嗓子骂道，“哪里来的老妈子！敢闯牡丹姑娘我的房门！” 本来怀抱着她的乔大富在听到她叫骂之后，直接把她扔了出去，喏喏地站起身来，“娘。” 牡丹姑娘愣了一下，随即就变了张脸，赔笑道，“原来是乔夫人，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乔夫人可别跟我见怪。” 宋玫冷冷地瞟了牡丹姑娘一眼，“这位姑娘能回避一下吗？我有事要跟我儿说。” 牡丹姑娘连忙笑道，“好好好，乔夫人随便聊，我去廊上透透气。” 见她识趣，宋玫朝她点点头，让李掌柜守在门口，自己进了屋。 牡丹姑娘出去了，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走远了一些。 乔大富心虚地不敢跟宋玫对视，低头看地，又瞥见自己衣衫不整，赶紧整理起了衣服。 “还理什么衣服啊？你当你老娘瞎了，没看见你刚刚在干什么？” 宋玫一步步逼近，看着手足无措的乔大富，抬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乔大富被打懵了，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宋玫的下一巴掌又来了。 “你长本事了是吧？学什么不好，你学人逛花楼赌钱？付不起账还敢赊？你是生怕乔家名声太好，给家里添添堵是吗？” 宋玫打了两个耳光，还不解气，余光看见床边拿来弹被子的藤拍，直接取了下来，往乔大富身上抽。 这东西抽人确实疼，把乔大富抽得鬼哭狼嚎的，花楼管事刚到房门口，就听见了乔大富求饶的声音。 李掌柜面无表情地看着花楼管事，“我家东家有点事要跟五少爷聊，麻烦管事稍等片刻。” 花楼管事听着里头惊天动地的声音，再看看站在门口表情丝毫没有波动的李掌柜，莫名有些同情乔大富。 同时，他还有点佩服乔大富，家里老娘凶悍成这样，欠三百多两银子能直接在花楼就把他打得死去活来，他还敢来花钱，可真是勇士啊！ 又过了好一会儿，里头的动静终于停了，宋玫也打累了，直接打开了房门，示意他们都进来。 花楼管事惴惴不安地进了门，看见乔大富被打得就只会喘气了，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脸上的笑也真诚了几分。 “乔，乔夫人，这是乔五公子在我们花楼记的账，您过过目。” 花楼管事把账本递了上来，李掌柜赶紧接过，仔细核对起来。 宋玫看向花楼管事，语气很是平和，似乎就是在聊家常，“你们明知道乔大富没钱，还敢让他赌？你就不怕他输太多，我不付账？” 花楼管事讪笑了一下，“哪能呢，五公子毕竟是您亲生的，而且我们也不敢让他下场赌，他太衰了，第一天赌了没两把就输了二百两，被牡丹给劝回来了，再就没赌过了。” 宋玫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床上哀嚎的乔大富，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衰成这样还学人赌博，幸好这花楼也不敢让他放开了赌，不然还不把火锅店都输进去？ 李掌柜那边已经看完了账本，对着宋玫点点头，“东家，账本没问题。” 宋玫深吸了口气，“结账吧。” 花楼管事心里松了口气，收了李掌柜的银票之后，连忙借口说还有事，退出了房间。 宋玫走到床边，又给了乔大富一脚，“给老娘爬起来，还等人来抬你呢？” 乔大富身上到处火辣辣的痛，可他闯了祸，哪敢跟老娘顶嘴，只好艰难地爬了起来。 宋玫冷哼一声，带着李掌柜就往外走，乔大富也只好跟在了后面。 三人在正要下楼，牡丹姑娘却走了过来，看着乔大富问道，“乔五公子说要给牡丹赎身，这话还算数吗？” 第138章 你还不起也得还 乔大富惊得冷汗都下来了，他只不过随口一说，哪知道这牡丹姑娘还当真了。 牡丹姑娘有些殷切地看着乔大富，虽说她的身份不干净，可她真的太想离开花楼了，不管有没有可能，她总要试试。 乔大富慌忙看向宋玫，“娘，我没，没这个意思，我胡说八道的，哪能当真呢。” 牡丹姑娘闻言，眼神有些落寞，“原来乔五公子所言都是骗我的，可真是翻脸无情呢。” 乔大富生怕宋玫再给他一脚，把他踹下楼，只好硬起心肠呵斥牡丹姑娘，“你个花楼女子，还指望我赎你出去当媳妇吗？做梦呢你！” 宋玫就在他身边冷冷地看着他，心里只觉得不齿，这种男人，怕是连花楼女子都配不上，就该孤独终老没人管。 牡丹姑娘被乔大富的话戳中了伤心事，满怀恨意地看了乔大富一眼，随即转身离开了。 乔大富不敢看宋玫的眼睛，只低着头往下走，宋玫也不愿再跟他多话，三人沉默地走出了花楼。 出了花楼之后，宋玫和李掌柜走得极快，而乔大富因为身上还痛着，被远远落在了后面。 宋玫和李掌柜先一步回了火锅店，乔大勇和乔大刚没看见乔大富的身影，有些急了。 “娘，老五怎么没跟着你一起回来？不是把钱还了吗？” “在后面磨蹭呢，马上就来了。” 宋玫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折腾这一路，给她渴坏了。 等宋玫喝完了两杯茶，乔大富才一瘸一拐地进了门，看着好像受了多严重的伤似的。 乔大勇和乔大刚都以为是花楼把乔大富打成这样，当即就不高兴了。 “不过是欠了钱而已，又没说不还，怎么还把人打成这样？” 乔大富眼神躲闪，不好意思说是娘打的，看着大哥二哥义愤填膺的表情更是心虚不已。 “人家花楼可没打他，好酒好菜的供着他呢，他这伤是我打的，也不严重，皮外伤而已，连大夫都不用看。” 一听是宋玫亲自打的，乔大勇和乔大刚都没话说了，尴尬地笑着让乔大富坐下歇着。 宋玫好整以暇地看向乔大富，“说吧，三百多两银子，你打算怎么还？” 乔大富一愣，没想到娘居然问他怎么还钱？不是刚刚已经还清了吗？ 宋玫被他气笑了，“你没长脑子？我是问你，这三百多两银子，公中替你出了，你打算怎么把钱还进来？” 乔大富傻眼了，他哪有本事还三百多两银子，他要是有，还能在花楼里等着家里人来帮他还钱吗？ “我知道你没钱，那就拿工钱抵吧，家里酒坊是工钱最高的地方，你就去酒坊里干活，什么时候把钱还清了，什么时候休息。” 乔大富算数很差，但这笔账还是算得清的，酒坊工人一个月的工钱也不过就是五钱银子，而且酒坊工人是实实在在的苦力活，他要想还清三百多两银子，最起码要干几十年的苦力活！ 想到这里，乔大富不由得在脑海中幻想起了一副六旬老人花白了头发还在酒坊里卖苦力的画面，把自己给心酸到了。 “娘，三百多两银子，我在酒坊干活，要干到哪一年才能还清啊……” 宋玫瞪了他一眼，“你也知道还不起？那你花钱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花不起？以为家里有钱了可以胡来了是吗？” 乔大富被说得抬不起头，心里懊悔不已，早知道就去酒肆买两坛酒回家喝了，怎么就走到花楼里去了呢！ “你还不起也得去还，从明天开始，你就去酒坊里上工，别想偷懒。” 宋玫说完，便让乔大勇套骡车送她回家，同时还瞪了乔大富一眼叫他自己走路回家，别累着骡子了。 乔大富身上本来就痛，这下只能一脸苦逼地跟在骡车后面，一步步地走回了家。 走路哪有坐车快，宋玫到家好一会儿了，乔大富才迈着艰难的步伐走到了家。 到了家，宋玫也没给他好脸色，他默默地滚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叹起了气。 宋玫才不管他怎么样，去了余明溪给孙玉如收拾好的客房，跟她聊起了盖新的造纸坊的事。 孙玉如对孙家以前的工坊非常了解，当即便让宋玫拿笔墨来，她直接把平面图画了出来。 宋玫得了平面图，心里也有了底，想着这几天就找人开始盖造纸坊，到时候再去牙行买点人回来造纸。 毕竟是孙家的祖传秘方，宋玫不太放心直接请人，要是泄露了秘方就难办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宋玫这才回房休息去了。 到了晚饭时间，全家人都回来了，宋玫才正式给他们介绍了孙玉如。 乔家人都没什么意外，老娘早就想着要干点什么其他生意了，从府城带回一个合作伙伴来倒也不稀奇。 晚饭结束后，一家人收拾好了便都回房歇息了，孙玉如躺在客房的床上，看着陌生的环境，心里竟是无比的安心。 她自觉命好，能遇到宋玫，帮她逃出了府城，保住了祖传的秘方，还要跟她合作，一起把造纸生意做起来。 如果爹在天有灵知道了，应该也会为她感到高兴吧。 孙玉如嘴角含着笑，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宋玫便叫上孙玉如，跟着乔大勇他们的骡车一起去了县城。 宋玫昨天看见孙玉如身上还是那件在府城客栈临时买来的衣裳，就想着带她来买几身衣裳，顺便联系匠人，尽快把造纸坊盖起来。 两人在县城逛了一上午，买了衣裳又联系了匠人，到了午饭时分才逛完。 都到了午饭的点了，宋玫也不打算回家吃了，直接带孙玉如去了火锅店，请她尝尝鲜。 两人吃完火锅之后才慢悠悠地散步回了家，宋玫也没歇着，直接去找了村长，跟他谈起了盖造纸坊要请人帮忙的事。 村长很是讶异，乔家这是什么运道？又是粉丝又是酒的，这下还造上纸了？ 宋玫便把孙玉如的事，改头换面的说了一下，算是在村长这里过一下，让村里知道有孙玉如这么个人。 第139章 买人找铺子，开新店 经过宋玫这么一说，村长也只以为孙玉如是她从外面请来的造纸师傅，并没有多在意。 更让村长在意的是，因为乔家之前又是盖房又是盖工坊的，还匀出一大部分来种东西，剩下的地好像不太够再盖一个新工坊了。 “梅花嫂子啊，你这造纸坊要多大的？你家剩下的地还够盖吗？” 宋玫算了算自家地剩余的面积，去掉那些边边角角用不上的，再盖一个造纸坊好像是拥挤了一点。 不过目前除了造纸坊以外，也没什么其他的工坊要盖了，她暂时不打算再继续买地了。 “差不多够了，今天来主要还是想让村长你帮忙再跟乡亲们说说，我家盖工坊需要人手，大概要个二三十个人吧。” 村长听了，沉吟片刻，问道，“你能让外村的也来干活不？咱村里劳力没那么多，许多都在你家酒坊上工了，还有的出海去了，凑不出那么多人。” 宋玫自然不介意是哪个村的人来，有实在人能来就行，只要不偷懒，管他是哪里人，工钱肯定是不会少的。 村长这下心里就有数了，罗湾村人虽然不多，但在附近几个村也是有不少亲戚的，这将近一年来，罗湾村的人跟着乔家挣了钱，外村人都羡慕着呢，这回能让他们也跟着挣几个钱，村里村外关系就更近了。 宋玫又把工钱和待遇跟村长说了一下，这才告辞回家去了。 盖造纸坊不是个容易事，她和孙玉如还得到处去找造纸的工具和材料，四下奔波劳碌得很。 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奔波，造纸的工具和材料总算是凑齐了，新的造纸坊也已经盖得差不多了，估计再过个十天左右就能建好了。 根据孙玉如所说，从造纸的第一步开始，到成纸出炉，大概需要七天左右的时间，宋玫算了算，也是时候该去找铺子了。 买人也可以提前些买，因为孙玉如说，造纸是精细活，得仔细挑一挑人才行。 为了不耽误时间，宋玫干脆就直接跟孙玉如一起去了牙行，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顺便看看铺子。 牙行的牙人和宋玫算得上老熟人了，一看见宋玫，眼睛就直接亮了起来。 “乔夫人来了！这回是看铺子还是买人啊？” 宋玫朝他笑笑，“要买些人，还想要个铺子。” 又是一笔大单，牙人心下激动得很，连忙把宋玫和孙玉如引进了内室。 “这次买人都是她来挑，我坐在这儿也是闲着，不如你再找个人陪我去看看铺子？” 因为这次买人都得看孙玉如的意见，宋玫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分两头办事，孙玉如挑人，她看铺子。 牙人当然不会拒绝，叫来一个年轻一些的小伙子，让他负责把人带过来给孙玉如看，自己拿着一大圈钥匙，带着宋玫往街上去了。 “乔夫人这回是打算做什么生意？要个多大的铺子？”牙人一边走一边问。 宋玫随口答道，“卖些品相不错的纸，价格也实惠，算是普通学子都买得起的，小哥儿可有合适的铺子推荐？” 牙人思考了一会儿，提议道，“那不如去长丰街口看看？百川学堂和金榜书院都从这个路口过，人也多，热闹得很。” 宋玫觉得这个位置倒是不错，便让牙人带路，往长丰街走去。 长丰街确实如牙人所说，热闹得很，走到街市尽头便是一条十字路口，左转是金榜书院，右转是百川学堂。 就在街市尽头，有一家并不起眼的铺子，看着门脸不大，但位置确实不错，倒是很符合宋玫的店铺定位。 牙人打开了那间铺子的门，给宋玫介绍道，“这铺子是连门头带院子的，就是铺子稍小了些，摆不下几张桌子，也摆不下那些布匹柜台，租的人就不多，不过租金还算便宜。” 宋玫走进去看了看，这间铺子面积确实不大，估摸着大概也就十二个平方左右。 就算是厨房都在后院，只算上收银柜台占的地方，最多也就摆得下三张八仙桌，想要做寻常的生意确实是不太够用。 不过对她来说，倒算得上是合适，卖纸并不需要多大的地方，有个柜台能摆上纸展示给客人看就行了。 这铺子还带个院子，货品大可以堆在后面的屋子里，客人要是买得多，直接从后面拿就是了，也方便得很。 而且这地理位置确实不错，就在两家学堂的交叉口上，往来的学子很多，生意也好做。 宋玫心里想了许多，面上却不显，状若随意地问了一句，“这铺子就这么点大，租一个月要几两银子？” 牙人也算了解宋玫，老实答道，“一个月五两银子，这铺子的东家说了，半年起租。” 宋玫在心里算了一下，租下这铺子就等于是租个铺子加仓库了，后面还能住人，五两银子也还算是不错的价钱。 “行吧，就这里了，先租半年。” 宋玫看准了就不愿再多浪费时间，其他的地方或许地方大，或许租金便宜，但位置肯定没有这里好，与其到处乱转，还不如直接定了的好。 牙人见今天没费什么工夫，便把这个难租的铺子给租出去了，乐得见牙不见眼的。 定好了铺子，两人便回牙行去了，牙人去准备租赁的合同，宋玫去了内室看看孙玉如的进展如何了。 内室里，已经有五六个汉子站在了一边，孙玉如正在一个个仔细盘问另一批汉子。 宋玫见她问得仔细又认真，也没打扰她，自己坐下来倒了杯茶，在一旁听着她是如何盘问的。 孙玉如自然也注意到她进来了，只不过她的心思都在问话上面，就暂时没跟宋玫说话，而是先盘问完了再说。 宋玫注意到，这一批汉子在孙玉如盘问结束后，只留下了一个，其他的人又被牙人带走了。 “这些都是你看中了，要留下来的人？” 孙玉如也喝了杯茶，点点头，“这些人不仅能干活，心也细，我爹说了，造纸最重要的就是干活的时候心要细，有一点粗心大意的，纸就造不好。” 第140章 可真是个大善人啊 宋玫不太懂这个，也没多问，只等着孙玉如把基本条件合适的人都盘问一遍，再定下来要买多少人回家。 牙人很快又带了下一批人进来，只不过这一批人里面，竟然有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小姑娘。 孙玉如直接摇头道，“姑娘不行，造纸虽不是使蛮力的，但也是个辛苦活，姑娘家是熬不住的。” 那小姑娘立马挺直了身体，拍着自己胸脯道，“我力气可大了，干活利索着呢，比男人都厉害！” 宋玫被她逗笑了，忍不住问道，“你干活这么厉害，怎么还有人舍得把你卖了？” 小姑娘不想撒谎，低下头小声道，“我吃太多，爹娘说养不起我，就把我卖了，主家也嫌我吃得多，一个人能顶好几个，就把我发卖出来了。” 年轻牙人听完也跟着点头，“她是真能吃，就这么大点个小姑娘，一顿得吃七八个馍馍才能勉强混过去，要让她放开了吃，我们牙行都得给她吃垮了。” 小姑娘也觉得难为情，但她还是努力为自己争取，“夫人，小姐，我力气很大的，什么活都能干，只要有口饱饭吃，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孙玉如看着她，似乎也有些动容，可这小姑娘情况特殊，供养起来恐怕也是个不小的开支，便转头看宋玫的意思。 “你去问问她，要是她合适，就买回去吧，家里供得起。” 孙玉如抿嘴笑了笑，接着问了小姑娘几个问题，便朝牙人点点头，“这姑娘我要了。” 小姑娘很是惊喜，连连道谢，就差没发誓说自己以后一定努力干活，给东家当牛做马了。 宋玫朝她招招手，让她往选中的人这边站，顺便问问她的情况。 “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想了想，答道，“以前在家的时候，爹娘叫我盼儿，后来到了主家，主家给我取名叫冬雪，跟其他三个姐姐差不多的名字，她们叫春露，夏雨，秋霜。” 宋玫问她，“你想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摇摇头，“我不知道，主家给我取什么名字都可以，能让我吃饱饭就行。” 宋玫又笑了，“那你叫天宝算了，天天能吃饱。” 小姑娘眼睛一亮，“这个名字好！谢谢夫人给我取名！” 天宝这个名字被她很快接受，嘴里念叨了好几遍，很是高兴的样子。 宋玫又问她，“你饿不饿？” 天宝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干瘪的肚子。 她确实挺饿的，在牙行也不敢多吃，虽然牙人说她能吃七八个馍馍，但已经是她很克制很克制的结果了，因为吃得少，她每天晚上都饿得睡不着觉，可难受了。 宋玫起身去牙行外面的包子铺，买了十个馒头，回来递给了天宝。 “先垫垫肚子，回去还有饭吃，家里饿不着你，只要你好好干活，尽管吃就是了。” 天宝拿着她极少能吃到的白馒头，馋得直咽口水，拼命朝宋玫道谢，接着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看着天宝的吃相，宋玫都有些为她担忧，她好像饿了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一个馒头没几口就吃完了，也不怕噎着，就梗着脖子往下咽。 宋玫怕她真噎着了，给她倒了杯水，让她顺口水下去，慢慢吃。 可能是几个馒头下肚，天宝没那么饿了，喝完水之后，吃馒头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宋玫眼睁睁看着她把十个馒头吃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显然是没吃饱的样子。 不过天宝已经很满足了，摸了摸鼓起来的肚子，幸福得直眯眼睛。 宋玫也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只觉得神奇，十个馒头下肚，她的肚子居然也没有很胀出来的感觉，只像是寻常人吃饱了的大小。 天宝本就是个活泼的性子，见宋玫和善，又给她吃的，也不那么拘谨了，笑嘻嘻地跟宋玫说着她家乡的事情。 宋玫正好无聊，就跟她在旁边聊得高兴，等到孙玉如挑完了人，天宝已经说到她爷爷那辈人上山打猎遇见狼的遥远故事了。 加上天宝，孙玉如一共挑了十一个人，对于刚开始造纸的工坊来说是足够用了。 宋玫也没其他意见，和牙人结了账，又收好了这些人的卖身契，便让牙行备车把他们送回了罗湾村。 回家之后，宋玫直接把人带去了粉丝工坊。 因为造纸坊还没盖好，他们这些人需要现在粉丝工坊借住，先帮着这边干点活，等造纸坊盖好了之后再搬过去。 他们的一日三餐自然也是跟着粉丝工坊的人一起，为此，宋玫还特意跟石柱多交代了几句。 天宝吃得多，一个人估计最少能吃五六个壮汉的量，宋玫便让石柱按照自己的份量，给天宝准备个六份，要是她还吃不饱，就再加，反正别饿着了就行。 石柱有些被震撼到了，这么小一个小姑娘，居然这么能吃，而且东家明知道她能吃还把她买了回来，可真是个大善人啊！ 把人安排好了，宋玫总算可以歇口气了，回到房里躺了下来。 躺在床上的宋玫还想着造纸的事情，因为这个时代的纸确实不便宜，孙家的纸就算是物美价廉，对于家境贫寒的学子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如果她们能造出既适合书写又价格更为低廉的纸就好了。 宋玫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问问孙玉如，看看她有没有办法。 也在房中歇息的孙玉如得知宋玫的想法后，反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梅姨，这种纸就算我们能造出来，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拿出来卖的。” 宋玫有些不解，“为什么？便宜的纸方便了那些家境贫穷的学子，但又不影响那些家境不错的学子去买比较好的纸。” 孙玉如叹了口气，解释道，“除了家境实在好得不屑于用便宜纸的学子，只要有便宜的纸，那些学子必定不会买贵的，那那些普通的纸，就没有销路了，这是把我们自己的路也堵死了。” 宋玫突然明白过来，她对于古代做生意还是有些误区，现代商业手段并不一定完全适用于古代，她今后一定要谨记这一点，以免行差踏错，毁了她积攒下来的事业。 第141章 生意渐冷，尝试新菜 造纸的事，宋玫便打算不再过问，全权交给孙玉如来做，她只需要负责把店铺弄好，再请个掌柜的打理店铺就好。 而且她也又有了新的事情要做，暂时没时间去管造纸的事了。 当天晚上，乔大勇和乔大刚吃完饭后，便找到宋玫，说起了火锅店的生意。 “娘，火锅店这些天的生意比以前差了许多，大概是天热了的缘故，这要是到了夏天，估计就更没生意了。” 宋玫点点头，“天热了大家不爱吃火锅是常事啊，吃完一身汗，还容易上火。” 乔大勇有些愁，“娘，天热了没生意，那咱这店就空着？这热起来得十月才能凉呢，这好几个月没生意不是亏大了？” “放心吧，娘早有准备，等我试试新菜，自己人吃着味道好就往店里上。” 宋玫三言两语安抚了两个儿子，把他们打发了出去。 夏天天热，宋玫准备把海鲜火锅改成捞汁海鲜，再推出海鲜冷面和凉皮，这样主食和菜就都有了。 捞汁海鲜的做法并不难，宋玫前世经常会做，需要的调味料也就是盐糖酱油蚝油和香菜辣椒姜蒜等等。 这些调味料，除了蚝油以外，家里都有现成的。 宋玫打算明天亲自去市场上转转，买些适合做捞汁的海鲜回来，再买点生蚝自己熬制蚝油。 第二天，宋玫跟着乔大勇他们的车去了县城，自己独自去了市场。 市场上这会儿热闹得很，宋玫在其中转了好久，才买到了自己心仪的食材。 接着宋玫又把几个摊子上的生蚝全部包圆了，雇了一辆板车，全部拉回了火锅店。 李掌柜看见宋玫拉了好几筐生蚝回来，好奇道，“东家，你又买这么多生蚝做什么？” 宋玫一边指挥着人卸货，一边随口答道，“做蚝油。” 李掌柜更不解了，生蚝还能榨油？没听说过啊。 宋玫摆摆手，“等我做出来了你就知道了，不是炒菜那个油。” 如今火锅店生意不那么好，灶台有了空余，人手也不紧缺了，宋玫就抽了两个人帮着一起取蚝肉。 帮着宋玫取蚝肉的就是那对父女，两人手脚麻利得很，很快就取出了一大碗蚝肉。 宋玫看着数量差不多了，便生了火，开始熬制蚝油。 蚝油的熬制步骤其实非常简单，把蚝肉洗干净直接入锅，不用加水和油，小火熬到蚝肉出汁，等到蚝肉变得又干又小就可以加入少许的豆瓣酱和盐糖，再熬个几分钟，就可以把蚝肉捞起来了。 锅里剩下的蚝汁再加入一倍量的清水，继续用小火熬，熬到蚝汁变得十分粘稠就算大功告成了。 步骤简单，只是略微有些耗时，而且还得有人一直看着才行。 宋玫想着以后就把粉丝工坊那边再分出几个人专门做蚝油，也不用拿去卖，够自家店里用就行了。 后厨里的人都很好奇宋玫在做什么，等了好久才终于等到宋玫把锅里的蚝汁盛出来，说是已经熬好了。 宋玫拿了几双筷子，一人一支，递给身边的几个厨子。 “你们来挑一筷子尝尝，味道鲜不鲜？” 几个厨子都跃跃欲试，先后挑了一筷子，放在嘴里细细品味。 “这生蚝熬出来的东西可真鲜啊，放进菜里肯定好吃。” “鲜中还带点甜，回味更鲜美了，真是个好东西。” 厨子们对蚝油都是赞不绝口，宋玫自己也尝了尝，口感确实和后世超市里卖的蚝油差不多，而且鲜味还更加突出了。 毕竟她这可是真材实料熬出来的，有种自然的鲜甜。 蚝油做出来了，宋玫就赶紧用新鲜出炉的蚝油来做捞汁海鲜。 厨子们已经把宋玫买回来的那些海鲜洗净处理好了，宋玫直接每样挑了几个烫熟之后盛进了大碗里。 把碗里的海鲜码好，宋玫又倒了许多酱油进去，这种酱油味道轻，类似于现代的生抽，做捞汁海鲜很是合适。 再把姜蒜香菜辣椒等等配料一起放下去，加上盐糖蚝油，最后加上清水，大约等上一个半时辰左右，就可以开吃了。 按理来说应该放在冰箱里冷藏的，但目前没有这个条件，宋玫便把捞汁海鲜盖好，让人吊在了井里。 捞汁海鲜还得等三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宋玫便自己去买冷面需要的配料。 冷面最重要的是冰爽可口的感觉，而要有这样的感觉，就得放冰块。 虽说没有制冰机，但制冰这件事难不倒宋玫，毕竟也是上过学的人，还记得硝石制冰的原理。 不过硝石这个东西并不好买，也只有药铺会出售这个东西。 想要制冰，就要大量购买硝石，宋玫又有些为难，恐怕全百川县的药铺都凑不出多少硝石来。 硝石也不算是多常见的药材，寻常药铺估计也就备上一点，不会多进货的。 宋玫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去了常去的那家医馆。 医馆大夫见宋玫一个人来了，还以为是她不舒服，刚要请她坐下诊脉，就被宋玫拒绝了。 “大夫，我这回来不是看病的，我是想问，你们医馆有没有硝石可卖的？” 大夫皱起了眉头，十分不解，“硝石是有，不过夫人买硝石是要做什么？” 宋玫也不好说是用来制冰，只答道，“用处我不能说，但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是用来害人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大夫和宋玫也算是熟人了，便暂且相信了她，让药童去拿来了医馆里的硝石存货。 “硝石不多，一共也就这么些，乔夫人要买多少？” 宋玫面露笑容，“都要了。” 大夫在心里仔细盘算了一下，确定这些硝石拿去也害不了人，便让药童一起包了起来。 宋玫付了钱，大夫又被叫走了，她连忙抓住药童，塞了一小块碎银子，问道，“小大夫，问你个事儿，你们医馆的硝石都是从哪里买来的？” 药童被她塞了银子，又听她问的是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便如实说了。 “都是天龙镖局运过来的，咱们百川县可不产这个。” 宋玫得了准信儿，谢过了药童，直奔天龙镖局而去。 第142章 制冰入菜，准备上新 到了天龙镖局，宋玫直接找到门口守门的汉子说明了来意。 听她说想大量购买硝石，那汉子露出些许疑惑的神色，但什么都没说，只把她引进了镖局大门。 守门汉子带着宋玫走进了一个小花厅，安排宋玫坐下，自己去找了负责谈生意的三当家。 三当家很快就来了，对着宋玫客气地一抬手，“在下天龙镖局三当家，听说这位夫人想买打量的硝石？” 宋玫朝他点点头，“是，我需要大量的硝石，还请三当家跟我说说，托贵镖局捎货是个什么价格。” 三当家坐了下来，笑道，“夫人说的大量是多少？” 宋玫淡定看他，“一个月最少三千斤，贵镖局接吗？” 三当家显然被震惊了一瞬，没想到这人一开口就是三千斤的硝石。 “有生意自然是要接的，只是不知道这价格，夫人能否接受？” 宋玫知道硝石的价格，刚刚在医馆买，折合下来才两文钱一两，便宜得很。 “硝石价贱，就看贵镖局怎么收这个走镖钱了。” 三当家见她懂行，也不跟她绕弯子，直接开价，“夫人要的量大，还是长时间买卖，从我们这里出货，硝石一斤十七文钱，那走镖钱便每斤硝石加五文，如何？” 宋玫略一思索，觉得这个价格完全能接受，当即便应了下来。 三当家让人取来笔墨，签下了合约，一式两份，并和宋玫约定好，七天后便送来第一批硝石。 今后天龙镖局每隔七天给宋玫送一次硝石，为保证硝石够用，每次大约会送八百斤左右，按重量计费。 确定合约没问题了之后，宋玫把火锅店的地址留给了镖局，让他们七天后把硝石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搞定了硝石之后，宋玫绕到粮食店，买了一些荞麦面和面粉，回去准备试着做冷面。 宋玫以前自己学着网上的做法做过凉皮，但她没做过冷面的面条，也不是很清楚配方，只好摸索着尝试一下。 简单吃过中饭之后，宋玫便开始尝试着制作荞麦冷面的面条。 有个厨子擅长面食，宋玫就让他代劳，先把荞麦粉和面粉按照二比一的比例混合，做成细面条。 这个时候的宋玫也没闲着，趁着他在做面条的功夫，用医馆买来的硝石开始试着制冰。 宋玫拿来一个装火锅汤用的大锅，垫上纱布，再倒入冰凉的井水，把整个锅放进了大木盆里。 最后再把硝石放进大木盆里，均匀地放置在铁锅周围，倒入等比例的水，等硝石和水发生反应就好。 宋玫没在旁边守着，而是去把井里吊着的捞汁小海鲜给拿了出来。 在井里吊了将近三个小时，放的海鲜碗摸起来都冰冰凉凉的。 宋玫把碗端进大堂，叫来两三个厨子代表，又把乔大勇乔大刚还有李掌柜叫上，一起尝尝她刚做好的捞汁小海鲜。 好几双筷子同时伸向了大碗，一人夹了一筷子走，一阵咀嚼声过后，大家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好吃，鲜中带着点辣，还冰冰凉凉的，吃起来好过瘾，下酒吃肯定更好吃。”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都对捞汁海鲜表示了十分的肯定。 宋玫自己尝着也觉得不错，便决定明天准备一下，后天开始上新，给还来吃火锅的老客户尝尝鲜。 食客们之间的消息流通十分快，老客们吃到了喜欢的味道，很快就会推荐自己的朋友来吃，一传十十传百，生意立马就会好起来的。 几个厨子连忙把捞汁小海鲜的做法记下，又转头回厨房去熬制蚝油了。 宋玫做出的那些蚝油不够用，几个厨子赶紧把剩下的生蚝都熬了，明天再让采购的伙计多买点生蚝回来。 尝菜结束，宋玫又去看了一眼她的简易制冰装备，发现铁锅里的水竟然已经结冰了。 宋玫拿来一把刀身较薄的刀，从铁锅和纱布之间开始撬，费了半天功夫才把整个纱布取了出来。 有了冰，宋玫就开始做冷面了。 宋玫拿来一个碗，在里面放了盐糖酱油蚝油还有一些蒜蓉，加入了一半清水，又加了一点酱油和虾皮粉进去。 厨子做好的荞麦面条煮好过了一遍凉水，盛进了冷面碗，宋玫又切了一点冰下来放进碗里，最后夹了几块捞汁海鲜进去，这就算是做好了。 宋玫尝了一口刚做好的海鲜冷面，味道很是清爽，淡淡的咸鲜味恰到好处，一口冰凉凉的冷面下肚，什么热气都解了。 她要的就是这个感觉，不需要这面条有多么惊艳的美味，只需要它冰凉爽口，适合夏日食用就好。 剩下的冷面，宋玫分给了大家一起尝尝，接着又把凉皮的做法告诉了那个擅长面食的厨子，让他晚上休息前记得把凉皮的前半步骤做好，明天一早来就可以进行后半部分了。 因为凉皮的步骤中间是需要沉淀六到七小时以上才能得到面粉浆的，最好就是晚上休息前放置沉淀，第二天起来就可以提取粉浆了。 厨子仔细记住了，又重复了一遍步骤，宋玫这才放了心。 忙活了大半天，宋玫也累了，乔大勇赶紧套车送宋玫回了家。 刚一到家，酒坊的工人就跑了过来，说是乔大富在酒坊干活的时候跟人打起来了，闹得可凶了。 宋玫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中的不耐烦，跟着酒坊的工人一起去了酒坊。 两人赶到酒坊，就看见乔大富被人拉着，脸涨得通红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 被他骂的人是个叫陈观海的小伙，似乎也很是不忿，但好几个人围在他旁边劝说，他便也没有还嘴。 “乔大富！我让你来酒坊干活，你跟人打架？” 宋玫走到中间，看向乔大富，“你先说，你为什么和人打架？” 乔大富眼中仍然满满都是愤怒，“是他嘴巴不干净，他该打！” “那你倒是说说，他到底怎么嘴巴不干净了？” 乔大富的神情更是屈辱，但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是陈观海和其他几个兄弟在干活的时候聊天，说到他媳妇娘家村子里有个人好多年没孩子，好不容易生了个孩子，最后发现不是自己的种，婆家娘家人打得不可开交，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了。 乔大富就觉得他是在借着别人的事嘲笑自己，怒从心中来，扔下手里的东西，上去就给了他一拳。 第143章 他又跑去苗家献殷勤 陈观海闻言更是委屈了，“我就说说我媳妇娘家村里的事，这也惹到他了吗？” 宋玫瞪了乔大富一眼，要不是还顾及到全家人的脸面，她真想把他干的那点破事说给全村听，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丢人现眼。 乔大富还恨恨地盯着陈观海，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对劲。 他心里只记得自己的丑事，忘记了酒坊里除了宋玉衡送来的那几个人，其他村民是并不知道其中内情的。 陈观海其实根本不知道后来曼娘被抓的那些细节，他单纯就是跟其他人闲聊起邻村的事而已。 但乔大富现在状态很不对劲，宋玫不好逼着他道歉，只好先让人带走乔大富，她给陈观海做出一些补偿。 “这次事情是大富不对，我代表大富跟你赔个不是，这银子你收着，今天别上工了，我给你放两天假，不扣你工钱，你去把伤处理一下。” 乔大富刚刚也是下死手了，陈观海鼻子都给他打出了血，可能碍着他是少东家的面子上，也没怎么用力还手，所以乔大富倒没受什么伤。 “谢谢乔婶，我，我也不对，我不该还手的，我躲开就好了。” 陈观海收了银子，也有点不好意思。 宋玫笑笑，“下次你就知道了，应该早点躲开，不然自己更吃亏。” 陈观海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宋玫示意他赶紧去处理一下伤口，又把围观的人散开，自己回家找乔大富去了。 乔大富脸上没什么伤，被带回家以后就坐在自己屋里独自生闷气，看见宋玫进来，仍然没个好脸色。 “你可太能耐了，人家就说说邻村的事，你倒挺会往自己身上揽的，怎么？生怕人家不知道你那点破事？” 乔大富听了仍然很是愤怒，“他那是说邻村的事吗？那不就是拐弯抹角地说我呢吗？” 宋玫一巴掌拍在他头上，“陈观海知道什么？那天来的都是自己人，谁都没往外说，就你每天想东想西，怕人笑你，怕人说你，怕出毛病来了！” 乔大富听完又有点不敢相信了，“真的？他们真没说？没人知道那天的事？” 宋玫被他气到翻白眼，真的很想把他赶出去，眼不见为净。 “信不信随你，但我警告你，下次你再因为这些事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别怪我狠心了。” 宋玫说完就要走，乔大富连忙拦住了她。 “娘，我知道错了，我，我当时猪油蒙了心，我不干人事，我真的悔死了，我要不有那个歪心思，现在媳妇孩子都有了……” 乔大富越说越伤心，蹲在地上还哭了起来。 “现在媳妇孩子都没了，孩子生下来都不管我叫爹，我还欠了家里那么多钱，我怎么办啊娘！” 乔大富是真伤心，他现在什么都没了，还得在工坊里上工还债，也不知道要还多久才能还清。 “看你表现，你表现得好，我就请媒婆再给你说门亲事，至于云儿那边，就再说吧，她要不愿意让孩子跟你姓，我难不成拿刀逼着她让孩子姓乔？” 乔大富有些羞窘地抬头看向宋玫，“娘，你能不能再帮我说说，云儿挺好的，你不是也喜欢她吗，我再娶一个也不一定有她好。” 宋玫被他气笑了，“你可真敢想啊。” 乔大富也知道自己这话实在是难为情，但他想想还是原配好，再娶一个怕是不如苗云儿好的。 要是苗云儿能原谅他，带着孩子嫁给他，那不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吗？ 宋玫也没把话说死，万一苗云儿到时候要回头呢，她先把路堵死了也不太好。 “你要真想把她娶回来，你就好好跟苗家表现吧，我不管，反正你在酒坊里不能再惹祸，老老实实上工，至于是再娶还是你继续在云儿那边努力，看你自己了。” 乔大富似乎看到了希望，连连点头，当即就要继续去酒坊上工，被宋玫拦下了。 “得了吧你，这都什么时候了，要表现也不是这个时候，酒坊马上都要下工了，明天再去。” 乔大富好像又想起什么，听话地停住了脚步，认真道，“娘说得对，我今天要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我去给苗家砍柴挑水，干完活了再去酒坊上工。” 宋玫不管他，腿长他自己身上，爱帮苗家干活就去呗，万一感动了苗云儿，又嫁给他也说不好。 反正乔大富和苗云儿之间的事，她就只看着两人怎么发展，不打算插手，成不成都是他们自己的事，跟她没关系。 第二天一早，宋玫刚起床，就看见乔大富穿好衣服出去了。 李英娘跟在后面喊，“老五！你干什么去！还没吃早饭呢！” 宋玫摆摆手示意她别喊了，“他去苗家表现去了，别管他，等会给他留份早饭就行。” 李英娘没听懂，“老五去苗家表现什么？” “他想跟云儿和好，跑去苗家献殷勤，盼着云儿能原谅他呢。” 李英娘听了，脸上出现了一言难尽的表情，望了望门口的方向，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在她心里，是不赞同苗云儿再跟乔大富和好的，她觉得乔大富根本就不是个能好好过日子的人。 宋玫朝她笑笑，“日子都是自己选的，要是云儿乐意，咱们也管不着。” 李英娘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到时候就看苗云儿怎么想了，她要是愿意，谁也没权利阻止。 吃过早饭后，宋玫就跟着骡车出发了，而乔大富仍然还没有回来。 宋玫懒得管他了，反正迟到了的话，戚大戚二都会给记下来的，他答应要好好表现，估计也不敢经常迟到。 到了火锅店，宋玫一下车就看见昨天她找来帮忙做凉皮前半段步骤的厨子在大堂里等她。 “东家你可来了，面糊糊早都取出来了，就等着你来继续做了。” 厨子把宋玫引进了厨房，面粉沉淀出来的糊糊就放在灶台上。 宋玫洗干净了手，直接给厨子演示起了怎么做凉皮。 厨子看了一遍就会了，宋玫就让他上手操作，自己去调配凉皮的料汁。 同时宋玫让人另起一口锅，把昨晚洗出来的面筋拿过来蒸上，等凉皮做好，刚好面筋也蒸好了。 第144章 去看偷酿酒秘方的人出丑 调完料之后，宋玫又等了一会儿，凉皮和面筋都好了，切了点黄瓜丝下去，浇上料汁拌匀了，让大家伙都来尝尝。 “酸辣爽口，好开胃，我能吃好几碗！” “大夏天的来上这么一碗，是真舒坦，虽然不如冷面冰爽，但也足够开胃了。” “这吃食好，材料简单又好吃，拿去卖的话肯定也不贵，苦夏的人买这个当饭吃再合适不过了。” 凉皮得到了全店的一致好评，还有厨子就好这一口，觉得昨天冰冰爽爽的冷面都没有这碗凉皮来得痛快。 宋玫笑笑，“冷面和凉皮本来就是两种不一样风格的吃食，看客人喜欢哪种就点哪种，反正肯定都好卖。” 顿了顿，宋玫又说道，“冷面用了冰，本钱高，卖价低不到哪里去，但这个凉皮要是用荞麦面混着白面也一样好吃，本钱更低，卖得也更便宜，可以走薄利多销的路子。” 李掌柜摸了摸下巴提议道，“不如做两种凉皮，一种纯白面的，一种荞麦面混白面的，口感嘛，肯定是荞麦面不如白面，有的客人挑嘴，就爱吃白面的，有的客人吃荞麦面的也能凑合。” 宋玫想起之前孙玉如和她聊起不同价格的纸张的时候说过的话，虽然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但在吃食方面，她还是想试一试两种不同价格的吃食能不能各占半壁市场。 “李掌柜这个想法可以，咱们可以先试卖，看看哪种卖得更好，到时候就知道大概准备多少份量了。” 宋玫肯定了李掌柜的想法，决定从明天开始，做两种版本的凉皮和冷面一起试卖，然后再根据情况慢慢调整备菜的量。 决定了明天就要上新菜，宋玫挑好了人各自负责新菜的各项准备工作，在安排好一切之后，便打算回家去了。 就在她准备回家的时候，宋玉衡带着个小厮，摇着扇子就进来了。 “宋公子怎么来了？有事找我？” 宋玫这里也没包厢，干脆就带他上二楼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又让伙计给上了壶茶。 宋玉衡摇着扇子一脸笑意，“宋某这次来，是想请乔夫人看场好戏。” 宋玫皱眉，“什么好戏？” 宋玉衡笑意更甚，“乔夫人还记得那个去你家里偷酿酒秘方的曼娘吧？” “当然记得，”宋玫顿了顿，问道，“宋公子打算带我去看她的好戏？” 宋玉衡摇头，“她有什么好戏可看，自然是看她背后的人的好戏了。” 宋玫突然福至心灵，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算算时间，从曼娘偷走“秘方”送到她口中的老爷那里开始算起，要是当时就开始酿酒，动作快的话，如今也差不多可以出窖了。 宋玉衡看她也笑了，就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曼娘和雷标早就招了，他们是从宁阳县来的，我派人去宁阳县打听过了，有家酒肆放出话来，酿成了比玉液酒更好喝的美酒，明日便要召开品酒大会。” 宋玫挑挑眉，“好大的口气，用我的方子酿出来的，最多也就是和玉液酒一个味道，还敢说比玉液酒味道更好？” 宋玉衡又摇起了扇子，笑的得意，“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 宋玫也乐了，“原来是要带我看这场好戏，倒还真是合我心意。” 宋玉衡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马车已在外等候，随时出发。” 宋玫直接站了起来，“走吧，明日就是品酒大会了，咱们可别错过了。” 走到楼下，宋玫和乔大勇交代了几句，便跟着宋玉衡上了马车。 宁阳县离百川县不算远，但他们出发毕竟晚了些，马车跑了一天，距离宁阳县还有十余里路。 眼见着天擦黑了，宋玉衡便让车夫到最近的驿站投宿，第二天一早出发进城，刚好也赶得及。 几人去了驿站，发现这儿十分热闹，住客很多，楼下吃饭的桌子坐得满满的，一点不像一个普通县城的城外驿站。 按理来说，一个县城的城外驿站生意一般都不太好，不过这些驿站都算得上是官驿，所以也不怕倒闭，冷冷清清也照样能开下去。 宁阳县再繁华也只是个县城，从外地过来，在城外投宿的人不该这么多才是。 “小二哥，你这驿站可真热闹，住客如此之多，我们县那边的驿站可没这么好的生意。” 小二引着他们几人上楼的时候，宋玉衡便跟小二搭起话来。 “嗨呀，客官，你有所不知，我们这驿站呐，平时可没几个人，这不城里要开个什么品酒大会，听说那酒跟神仙喝的酒一样美，附近好几个县城都传遍了，这些人呐，都是慕名来参加这个品酒大会的。” 宋玉衡和宋玫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楼下吃饭的客人，对着小二笑道，“我们几人也没吃晚饭，小二哥给我们安排个桌吧，我看着都没空位了。” 小二也往楼下看了一眼，一脸歉意，“对不住了客官，今日实在是人太多，你们先进房安顿一下，楼下有空桌了我立刻来告诉你们。” 宋玉衡笑着点头道谢，小二也把他们送到了房门口，便赶紧下楼继续忙活去了。 几人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没过一会儿，小二便来敲宋玉衡的门，“客官，有空位了，可以下楼吃饭了。” 宋玉衡又叫上一行几人，跟着小二下了楼，发现空桌刚好就在许多住客的中间。 几人落座点了菜，就听旁边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啧，这驿站的酒喝起来就是没滋味儿，我之前喝过百川县的玉液酒，那可真是绝了，喝了之后，喝其他酒就跟喝水一样，一点滋味都没有。” “谁不知道玉液酒好喝啊，可百川县离咱们多远啊，也就府城还算近些，但也得两天功夫，偶尔去一趟才能带两坛酒回来，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哎，你们说，宁阳县这家什么神仙酒，能比玉液酒好喝吗？这么多人都赶过来了，可别是唬人的。” “那谁知道，咱们过来不就是冲着这个品酒大会来的？要真是有那么好喝，以后买酒可就方便多了。” 宋玫听着几人的对话，小声对宋玉衡说道，“看来那位老爷真的对我的秘方很有信心，搞这么大的架势。” 宋玉衡一边听一边笑，“架势越大越好，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收场。”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来。 吃过饭之后，几人便又回房休息，第二天天一亮就赶车离开了驿站。 其他住客也一样早早离开，先后进了宁阳县城。 进了宁阳县城，都不用问路，看见一大波一大波的人往哪里走，就知道哪里是品酒大会的会场了。 宋玫和宋玉衡几人赶车到会场附近，发现会场就在一家茶楼旁的空地上，坐在二楼的话，不仅视野开阔，连会场上的说话声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宋玉衡便让车夫找地方停车，他们去了茶楼，在二楼找了个视野最好的包厢坐了下来。 几人点了茶水和点心，坐在茶楼里悠哉哉地等着品酒大会开始。 楼下已经被围观百姓挤得满满当当，没过多久，一个中年男子跳上了搭好的台子，敲响了手里的锣。 随着锣声响起，四个小厮合力抬着一大坛酒上了台。 中年男人大声喊道，“宁阳神仙酒，品酒大会正式开始！” 第145章 酒有问题？ 宋玉衡抿了一口茶，笑道，“好大的口气，还真叫神仙酒。” 宋玫一想到戚大戚二跟她描述的按照这个方子酿出来的酒是什么味道，忍不住笑出了声。 品酒大会的高台上，中年男人在滔滔不绝了一大段赞美之言后，把他的东家请了上来。 “请东家唐老爷揭盖！” 唐老爷志得意满地站到了大酒坛前，小厮先把封口取掉，只剩最后一层，留给他来揭开。 宋玫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坛酒，甚至有种亲自尝一口的想法。 “哎，康全，你也下去讨杯酒来吧，我还真想尝尝这酒的味道。” 康全是宋玉衡身边的小厮，他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拉着马夫一起，跑去讨酒去了。 高台上的唐老爷也已经掀开了酒的最后一层封口，可想象之中扑鼻而来的酒香并没有出现。 唐老爷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如今他就站在台上，被那么多人看着，也只好强撑着笑容，由着端好托盘的小厮列队上前，从酒坛里取酒。 品酒大会的贵客都是宁阳县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正坐在高台侧边的座位上，等着小厮送酒过来。 小厮们步履整齐，挨个儿把酒杯放在了贵客面前。 “请贵客品酒！” 贵客们都有些迫不及待，拿起面前的酒杯便往嘴边送。 高台上的唐老爷表情十分紧张，在他没闻到酒香开始，便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呸！呸呸呸！这是什么鬼东西？！” “唐永新！你让我们喝酸水？！” “荒唐！简直荒唐！发酸的臭水也敢自称神仙酒哄骗老夫！” 有的贵客当即摔杯离去，有的贵客举着杯怒骂，这一情况让现场其他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唐老爷脸色更是难看，直接从小厮手里抢过舀酒勺，舀起一勺亲自来尝。 酒液刚一进嘴，下一秒就被他全吐了出来，一旁的中年男人吓了一跳。 “东家，这，这是怎么了？酒有问题？” 唐老爷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直接把舀酒勺给摔了。 “安福，让人把围观的百姓都赶走，我去安抚贵客，你现在就去开酒，随便挑十坛酒出来，全部尝一遍，看看是什么味道。” 安福也知道事情严重性，连忙应了，带着小厮就匆匆下台了。 唐老爷朝旁边仍在喧闹的贵客走去，耳边全是百姓们议论的声音，听得他脑袋嗡嗡响。 “唐永新，你把我们叫过来，在这儿等了半天，就等到这么一杯酸水？你什么意思？耍我们玩儿呢？” “哼，还自称什么神仙酒，恨不得哄得全天下人都来看你这个什么品酒大会，却就酿出这么一坛酸水，可真有本事啊唐老爷。” “现在说这些都是空的，唐永新，你给个准话，我们定的酒怎么办？” 唐老爷只好低头道歉，“对不住了各位，这怕是其中出了什么差错，我已让下人去查了，必然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看到唐老爷低声下气的道歉，贵客们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只好坐在座位上等消息。 只是百姓赶也赶不走，都想留在这里看热闹，现场乱成一团，说什么的都有。 宋玫听了半天，笑着取了块糕点来吃，“这唐老爷还卖了那么多酒出去，这回怕是要亏大了。” 宋玉衡摇着扇子很是自在，“不仅是要亏大了，后面还有事呢，你看着就是了。” 宋玫见他不肯先透露，便也不问，一边吃糕点一边看向高台那边。 安福急急忙忙地跑到了唐老爷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接着宋玫就看到唐老爷身形晃了晃，差点要栽倒在地上。 “估计是安福跟他说了，酒全是坏的，看把唐老爷气得，差点就栽倒了。” 宋玫看得很是起劲，正想看唐老爷怎么应对那些买酒的客人，就看见一队捕快疏散了百姓，直接朝高台这边走来。 领头的捕头丝毫不客气，直接挥手让捕快上来按住了唐老爷。 “唐永新指使仆从四处作恶，奉县令大人之意，捉拿入狱！” 唐老爷被此番变故惊得不轻，但还是奋力反驳，“我何时纵仆作恶？县令大人要抓人，也得有个证据才行！” 捕头冷笑一声，“雷标与薛曼娘二人，唐老板你不会不认得吧？” 唐老爷听到这两个名字，脸色当即灰败下来，任由捕快把他押下了高台。 捕头正要转身离去，几位贵客却拦住了他。 “何捕头，这是怎么个事儿啊？唐永新犯了事了？” 捕头点点头，态度明显有了转变，“是，唐永新他指使府上的仆人为非作歹，如今仆人已经落狱，交代了全部罪行。” 几位贵客大惊失色，“那他若是坐牢了，我们的银子朝谁讨啊？” 捕头也知道他们花钱在唐家定了神仙酒，安抚道，“各位莫急，衙门审完案，会给各位一个答复，衙门自然不会赖账，请各位放心。” 既然是衙门的捕头保证了，这几人也只好就这么算了，看着捕头远去的背影，只觉得自己是飞来横祸。 “这该死的唐永新，酿出这么些烂酒骗我们花钱不说，自己还犯事被抓了，我那七百两银子何时才能还我？” “回头我家娘子非得骂死我不可，是我哄着她花了六百两定了第一批酒，我娘子就留了两坛给我，其他都是拿来送人的！这个唐永新可把我害苦了！” 几位贵客怨声载道，可毫无办法，唐永新本人都被抓到衙门去了，他们总不能现在跑去衙门找县令要钱吧？ 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等着衙门什么时候审完案子，再想起他们这些被欠了钱的倒霉蛋。 几位贵客相继离去，唐家的下人们则是完全乱成了一团，还有不少好事的百姓拉着小厮打听情况，根本舍不得离开。 宋玫把视线从高台上收回来，看向宋玉衡，“宋公子早就知道衙门的人要来抓唐老爷回去？” 宋玉衡点头，“我算过时间，宁阳县的县令昨日应该就收到消息了，今日唐老爷必定在品酒大会现场，直接过来抓人，绝对不会出错。” 第146章 上了这么大一个当 宋玫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戏也看完了，该回去了吧？” 宋玉衡却挑了挑眉，“来都来了，不如去看看唐老爷？” 宋玫惊奇地看着他，“你连宁阳县都有关系？” 宋玉衡失笑，“我只是从县令那里拿了手信而已，何来的关系啊？” “好吧，既然你拿了手信，那就去看看唐老爷吧，正好还能把酿酒秘方的真相告诉他，也免得他去费心思索这酒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了。” 宋玉衡看着宋玫，调侃道，“乔夫人可真是好心人，生怕唐老爷气不死，还特意去告诉他一声。” 宋玫乐了，“别人死了都得问个清楚再死，唐老爷上了这么大一个当，我不得跟他说清楚？” 宋玉衡大笑着站起身来带路，“走吧，去给唐老爷答疑解惑去。” 宋玫跟在他后面，一路到了宁阳县衙，在宋玉衡展示过手信之后，他们二人被带到了县衙用来关押犯人的临时大牢里。 唐老爷已经被关在了里面，如今正靠墙坐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玫和宋玉衡走到他面前，他感觉到有人来了，缓缓抬起头看向他们。 唐老爷并不认得他们，但看他们穿着气度并非一般人，还是开口问了一句，“二位是？” 宋玉衡摇摇扇子，笑得很欠揍，“百川玉液酒的二位东家。” 唐老爷的面色一瞬间沉了下来，“你们要做什么？” 宋玫笑得一样欠揍，“来帮你答疑解惑的，你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你酿的酒出问题吗？” 已经被抓到这里来了，唐老爷自然也不再藏着掖着，他猛然抓紧了栅栏，“为什么会出问题！我明明是按照秘方上的步骤来的！没有任何差错！” 宋玫笑得更夸张了，“因为那个秘方是假的啊，专门为你制作的，怎么样，满意吗？” 唐老爷如遭雷击，宋玫还不忘了补充，“这也是巧合，我家酿酒师傅以前酿坏过酒，他们偏偏还记得酿错酒的步骤，我就记了下来，找了个人做旧，搞出这么一张像模像样的秘方，没想到你还真没看出来啊。” 随着宋玫一把把刀插下来，唐老爷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脸也涨得通红，眼神中的恨意都快凝成了实质。 “你派去的那个曼娘可真不怎么聪明，你以为她怎么那么顺利偷到秘方的？还不是靠我们全家在背后帮忙，我都恨不得把秘方送到她手上了。” “不过你就不是个聪明人，你家下人不聪明也很合理，你们蠢到一起去了才能想出这种损招。” “我真想不通哪有人偷到别人的秘方，试都不试一下，直接开始大批的酿酒还搞什么品酒大会提前卖酒的，你之前做生意都是怎么做成的？你家祖坟风水那么好吗？” 唐老爷被宋玫气得，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抬起，抖着手指指着她，可却憋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自己蠢得像猪一样还要去坑人，反被我摆了一道，感觉怎么样？气得想死啊？” 唐老爷这下看起来是真的气得要死了，宋玫见好就收，拉着宋玉衡就溜了。 “乔夫人好一双利嘴，把唐老爷气得差点归西了。” 宋玉衡实在佩服，宋玫这三言两句，实在是把唐老爷刺激得不清，恐怕气不死也得气出毛病来。 “他自己身体不好还能赖到我头上？脑子不好使身体还不好，他活着也是挺费劲的。” 宋玫气完了唐老爷，心情很是舒畅，坐上了马车还想笑。 马车朝城外驶去，第二日便回到了百川县城。 宋玫在自家火锅店门口下车，直接走了进去。 “娘，你回来啦？” 乔大勇看见宋玫回来，表情很是兴奋，“冷面和凉皮卖得特别好，捞汁小海鲜也卖光了，好多客人都说今天还来吃，叫咱们多备点呢！” 宋玫点点头，问道，“昨天卖了多少？” 李掌柜很快也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账本，“按着东家的意思，冷面备了五百碗，凉皮备了八百碗，四百碗白面和四百碗荞麦面，捞汁小海鲜备了一千份的，全都卖完了，” 翻了翻账本，李掌柜补充道，“捞汁小海鲜一桌能点上许多，还有直接带走的，所以今日备了冷面八百碗，凉皮各五百碗，捞汁小海鲜两千份。” 宋玫自己算了算，一碗冷面定价是十五文钱，因为有冰，所以这价格着实不算贵，而凉皮则是一碗十文钱，荞麦的八文钱，算下来昨天主食这边的收入便是十四两七钱。 主食并不是大头收入，捞汁小海鲜才是。 捞汁小海鲜的定价是一份五十文钱，昨天的一千份就是五十两银子。 跟火锅生意差不多的赚，宋玫总算是放下心来。 夏天的生意有着落了，冬天又继续卖火锅，生意循环往复，一直不倒就是了。 店里的生意无需操心，宋玫便回家去了，这三天坐了两天多的车，人都要坐散架了。 回家补了个觉之后，宋玫总算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宋玫又暂时清闲了下来，只等着孙玉如的纸造好了之后，把店开起来，便能在家安心避暑了。 这段时间里，乔大富依然每天去苗家献殷勤，宋玫听说苗家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偶尔还能让他在家吃顿早饭，不用赶回家吃早饭再又赶去酒坊了。 宋玫有点想知道苗家如今的态度，便带上一些滋补的东西，去了苗家一趟。 苗云儿此时已经有些显怀了，可能是入夏了的缘故，她整个人比前些日子又瘦了一圈。 “我这几天没来，你怎么瘦成这样？你不吃饭的吗？” 苗云儿无奈的摇摇头，“实在是没胃口，吃了也要吐，胃里还泛酸水，难受得很。” 看着苗云儿憔悴的面容，宋玫叹了口气，这怀孕果然不是件容易事，看把人折磨的。 苗云儿给宋玫倒了杯菊花茶，笑道，“娘，喝点菊花茶，清热降火的。” 宋玫接了茶杯但没喝，摩挲着杯子，思考着该怎么婉转地开口。 苗云儿却笑了，“娘是不是想问我和大富的事情？” 宋玫的小心思被戳破，尴尬的点点头，“我听说大富早上干完活还能在你家留个饭，我想知道，你如今是怎么想的？” 第147章 纸铺开始订购模式 苗云儿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我爹娘已经想让我回乔家了，听村里人讲闲话讲多了，我爹娘也觉得还是回乔家好。” 宋玫叹了口气，这个时代想独自生下孩子抚养长大确实比较难，闲言碎语不会直接杀死一个人，但能压垮一个人。 “那，你要回乔家来吗？” 宋玫看着苗云儿，总有一种无力感。 苗云儿笑了，“回乔家也挺好的，过几天估计我爹娘就彻底松口了，大富会去跟娘你提这件事的。” 宋玫点头表示知道了，想安慰苗云儿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长叹。 过了两天，乔大富果然兴致勃勃来找宋玫了。 “娘，云儿她爹娘同意了，要我找个好时候迎云儿回家呢！” 宋玫淡淡地应了，“知道了，明天我就跟你一起上门，把云儿接回来。” 乔大富喜滋滋地点了头，回房翻找新衣裳去了。 次日一早，宋玫和乔大富一起去苗家，正式把苗云儿接了回来。 苗云儿回家后，宋玫也不能再继续躲懒，又开始忙活起了卖纸铺子的事。 孙玉如那边的纸已经足够开店的存货了，宋玫让人打了两个大柜子放在铺子里，就可以准备开业了。 一家纸铺子，也不需要怎么装修，学子们就进来买纸而已，也不会多留意铺子里的陈设。 宋玫还托李掌柜帮忙找了纸铺掌柜，还请了两个手脚麻利的伙计，都是随时可以到岗的。 开业那天，宋玫让掌柜把价格写清楚，直接挂在门口，等客上门。 纸铺位置确实好，来往学子众多，进来看过纸张成色之后，几乎没有不掏钱的。 光这一天就把铺子里的存货用完了，幸好造纸坊那边又出了一批新纸，勉强顶上了第二天的量。 到了第三天，造纸坊也没那么快出货，宋玫亲自坐镇纸铺，开始订购模式。 “掌柜的，纸还有吗？我要十刀！” 在这里，一刀纸大概是二十五张，十刀就是二百五十张。 学子们用纸是比较厉害的，十刀纸估计也用不了多久，所以用纸确实是学子们最大的开销之一。 所以这里有既便宜又好的纸，学子们自然是要来抢购的。 高掌柜遗憾摇头，“昨天卖完了，但这位才子你可以订十刀纸，先付二成定金，七日后来取。” 听闻没有现货，学子很是遗憾，但高掌柜说能订购，他又立马点了头。 “给我订十刀，不，二十刀！” 学子想了想还是改成了二十刀，他怕到时候买的人太多，十刀纸用不了多久，再买就难了。 高掌柜便记下了这位学子的姓名和地址，在学子付了定金之后，给了他一个号牌，嘱咐他到时候凭号牌来取。 学子拿着号牌走了，接下来的每个学子几乎都选择了订购，一天下来，高掌柜拿着记录的册子，既高兴又担忧。 高兴的是，作为掌柜，他是有分成的，担忧的是，这么多订单，造纸坊那边能不能造得出来。 宋玫却不急，“每个学子的取货期限都是按照出货量定的，到期自然能交得上，明日再有人来，你就把取货期限再往后推七天以上，若能接受就订，觉得时间长了就去别家买吧。” 高掌柜点头表示知道了，提笔在登记册子上的后一页上注明了下一批货的提货时间。 就这么订购了好几天，取货时间已经排到了两个月以后，宋玫觉得无论如何也要扩大生产线了。 如今的造纸坊产量已经到了上限，必须再添人手和设备才行。 宋玫暂时没打算扩大造纸坊的面积，再多加许多条生产线回来，毕竟百川县也只是个小县城，学子们的消费能力就只有那么大。 至于往外销这件事，宋玫也暂时不去考虑。 纸这东西利润不高，往外运又要提高成本，损失很多利润，忙到最后可能几乎不挣钱，所以现在实在没必要去往外销。 如果今后要去其他地方发展其他生意，没准可以连带着造纸坊一起去。 现如今，宋玫还是打算在百川县好好做生意，不考虑扩张市场的事。 有了之前办造纸坊的经验，宋玫和孙玉如很快就给造纸坊添加了一条新的生产线，产量提高了一倍以上。 纸铺那边订购的等待时间缩短了很多，渐渐还形成了一个循环。 订购的学子拿到了纸就继续订购下一批，等他手里的纸差不多用完了，正好又能拿到新一批的纸。 这样下来，几乎没有什么额外的等待时间，时时刻刻都有纸用。 至此，纸铺生意就算是完全走上了正轨，宋玫也就渐渐放下了心，不再时常过问，只每半月盘点一次账目而已。 时间很快从忙碌中过去，一晃眼，苗云儿已经到了生产的日子附近。 这还是乔家人定居在罗湾村以后，即将出生的第一个孩子，全家人都有些紧张了起来。 乔大富更是成天慌得不行，有事没事就在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看起来神神叨叨的。 宋玫是看上去最淡定的一个，但也是最放心不下的一个。 女人生孩子无异于过鬼门关，现代医疗手段那么发达，都避免不了会有孕妇死亡的情况发生，更何况医疗条件十分落后的古代。 村里女人生孩子，一般就是请接生婆，宋玫连大夫都提前约好了，只等着苗云儿生产那天，直接赶车去把大夫接回来。 她还提前按照大夫的建议，准备了吊力气的参片，还有各种可能用得上的药材。 就在宋玫约好大夫的当天晚上，苗云儿突然发动了。 乔大富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到院子里大喊起来。 接生婆早已被接到家里住着，听到动静连忙起来，指挥家里的女人们烧水拿盆，把准备好的干净剪刀和纱布端进屋里。 乔家顿时忙成一团，而苗云儿痛苦的叫喊声也越来越大了。 宋玫则是催着乔大勇赶紧赶车去医馆，把大夫请回来再说。 万一要真是出了什么问题，这提前请回来的大夫可就能帮得上大忙了。 第148章 苗云儿终于要生了 接生婆进了苗云儿的屋子，只留了刘桂香和李英娘两个在一边打下手，其他人全都只在院子里等着。 等了好一会儿，里面除了苗云儿的哀叫声，什么动静都没有，一点不像是生孩子的样子。 宋玫忍不住探头问道，“生没生啊？怎么没动静呢？” 接生婆打开窗户，朝大伙儿摇头，“哪能那么快，还早着呢，你们谁去给弄点补力气的吃的，什么红糖小米鸡蛋粥都行，让她吃了好有力气生孩子。” 何秀娥听了赶紧拉着余明溪往厨房跑，两人一个看火一个煮粥去了。 院子里就剩下宋玫和几个儿子，宋玫也没让他们去睡，万一需要他们搭把手什么的，也好能帮得上忙。 又过了一会儿，乔大勇赶着车把大夫给请回来了。 大夫自然不像接生婆需要时时刻刻的盯着，宋玫把人好生请到堂屋里，备上了茶水和垫肚子的点心，让他在堂屋里候着就是。 厨房里那边很快端了一碗红糖鸡蛋小米粥过去，又按大夫的吩咐煮了点参片汤，准备随时给生产中可能脱力的苗云儿灌下去补充体力。 一直折腾到了天微亮，苗云儿才真正进入了生产阶段，接生婆给她打气加油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这一生又是好几个时辰，从天微亮生到太阳都到头顶上了，还是没生出来。 大夫也进去看了好几次，说是头胎生得是要艰难一些，好在不算难产，再努把力应该就能生出来了。 都到中午了，苗云儿仍然还没生下来，乔家人昨晚几乎没睡，早饭都是匆匆对付了一口，此时也有些体力不支了。 何秀娥和余明溪去给大家煮了面，大家伙正吃着呢，产房那边终于有动静了。 接生婆打开窗户朝堂屋这边喊，“生出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乔大富直接把筷子一扔就往外跑， 宋玫也放下了筷子，让大家继续吃，吃完了再过去看孩子，自己跟着过去了。 乔大富先跑到窗前，抻着脖子往里看，“大人怎么样了？好着呢吗？” 接生婆笑道，“好着呢，参汤都喝了，能不好吗？” 乔大富放心了，这才问起孩子的事。 接生婆这会儿的笑容就没那么真挚了，因为苗云儿生了个姑娘，她怕主家不高兴，还牵连了她。 有些主家就是这样的，不喜欢姑娘，看见产妇生了姑娘，连带着对接生婆都没好脸色，说好的喜钱可能也会少给一些。 “是个姑娘，看着很壮实，哭声也有力气呢，你大嫂在给她擦身子，你听听她哭得多有劲儿，长得也漂亮，以后一定是个美人坯子。” 接生婆努力阐述着这孩子身体壮实长得好，生怕乔大富和宋玫一听是姑娘就变脸。 不过这两人丝毫没有不高兴，就算是以前觉得没儿子容易被人笑话的乔大富都高高兴兴的接受了他有了个女儿的事实。 因为宋玫和苗云儿给他洗了大半年的脑，宋玫还拿出大房的例子来给他画饼，说他姑娘以后绝对招赘，怎么说都是乔家人。 乔大富现在已经完全不在乎是姑娘是儿子了，只要是他的孩子就好。 “多谢多谢，昨晚到现在辛苦你了，我家云儿顺利生了孩子，少不了你的功劳。” 接生婆见两人高高兴兴的，宋玫更是说话客气，心里总算是放了心，自己的喜钱应该是保住了。 房里的孩子也洗好了，刘桂香小心翼翼地抱到了堂屋，给大家伙儿看。 如今已经是初冬了，堂屋燃着炭盆，并不冷，所以才敢把孩子抱过来。 “老五，你要不要抱抱你姑娘？” 刘桂香想把孩子递给乔大富，他却慌了神，“这么小一个人啊，我怎么抱啊？不会摔了吧？” “没事，我托着呢，你抱抱。” 乔大富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孩子，感觉到孩子软得像块豆腐，好像轻轻一捏就要碎了。 在刘桂香的指导下，乔大富初步掌握了抱孩子的方法，眼睛发亮地看向了自己怀里的小姑娘。 其他人也凑上来看，对于这个刚出生的小家伙都十分好奇。 “这头发长得真好啊，乌黑发亮的，不像我家那两个，出生的时候活像个秃驴。” 何秀娥十分自然地揭了自家双胞胎的短，刘桂香也自然地接过话头，“我家青苗出生的时候也是个光头来着，没几根毛，我那会儿还担心她以后没头发呢，可把我愁坏了。” 围上来想看看小妹妹的乔青苗当时就不乐意了，“娘，你说这个干嘛啊！我现在头发不是好着呢嘛！” 刘桂香连忙敷衍她，“是是是，你头发好得很，是娘多心了。” 围在一起看孩子的几人都笑了起来，把乔青苗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跺跺脚跑回屋去了。 孩子们都在屋里，听大姐姐说小妹妹出生了，全都一窝蜂跑去堂屋看妹妹去了。 乔大富又矮下身子，把孩子给她的哥哥姐姐们看了一眼，又让几个哥哥姐姐好一顿夸。 小孩子也不知道婴儿怎么样算好看，只是因为是自己的妹妹，闭着眼就夸上了。 “娘，你给取个名呗？” 乔大富把取名的活抛给了宋玫，可她也不太会取名，而且她现在的人设是个没文化的老太太，要是取出个好名字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呢。 “要不让林生和平安给妹妹取？他俩读了快一年的书了，肚子里也该有点墨水了。” 以前家里人没文化，名字都是随便取，春天生的叫青苗，秋天生的叫秋果，这下也算是有两个读书人了，自然是得取个好听点的名字。 林生和平安立马就来了精神，“奶，真让我们俩取吗？” 宋玫朝他们点点头，“你们回去取几个名字出来，念给你五叔五婶听，他们觉得哪个好就取哪个。” 两个孩子兴奋地点头应了，连忙跑回屋翻书去了。 “那娘你给取个小名吧，叫着顺口就行。” 乔大富又把取小名的事推给宋玫，宋玫思考了一会儿，干脆道，“冬天生的，应该要暖暖和和的，小名就叫暖暖得了。” 第149章 送两兄弟去考童生试 小姑娘得了个暖暖的小名，哥哥们又给取了个大名叫做乔嘉卉。 五房两口子满意极了，自从女儿出生，也没别的矛盾了，每天围着女儿转，两人都成了女儿奴。 过完年之后，林生和平安就又要开学了，这次开学，先生就要送两人去考童生试。 本朝童生试分为县试、府试、院试三个阶段，学子需先考县试，合格之后便可称为童生，同时也拿到了府试的入场券。 童生府试合格之后方能参加院试，院试合格便是真正的秀才郎了。 因为县试合格后，并不限制必须当年参加院试，所以许多学堂会让开蒙一到两年的学子先参加县试，取得参加府试的资格后，再在学堂中多学习两年，有了把握之后再参加府试。 两个孩子开蒙一年了，虽说时间不算长，但童生试很是简单，先生便想让他们去试试，就算考不上也是一次经验的积累。 乔家一家人都对这件事十分重视，虽说只是童生试，但还是出动了好几个人去送考。 考场门口，宋玫很是认真地嘱咐两个孩子，“看题一定要仔细，写字的时候要谨慎，想好了再下笔，知道吗？” 林生和平安很慎重的点头，“知道了奶，我们会仔细小心的。” 宋玫朝他俩笑笑，“好了，别紧张，去吧，就当是先生平时考你们的那样。” 一旁的乔大勇夫妻和乔大刚夫妻也不放心地嘱咐了几句，又递给两人一人一个汤婆子抱在怀里暖手，这才把两个孩子送进了考场。 童生试考试时间不算长，大约两个时辰左右，两对夫妻都不太愿意回店里等，只想在考场门口守着考试结束。 宋玫嫌冷，幸好旁边有间茶楼，从二楼窗户往外看也能看见考场大门，还能看见里头的情况。 几人便去了茶楼，宋玫点了一壶热茶和几盘点心，不过除了她谁都没心思喝茶吃点心，一门心思打开窗户往考场里看呢。 早上巳时整点开考，要到午时过半才能出考场，几人就这么探着头看，总算是熬到了午时一刻。 “考试马上该结束了，娘，咱们下去等吧。” 考场门口许多考生家人都没有散去，有些离开了的也已经回来了，门口便聚集了许多等待的人。 宋玫看他们急不可耐的样子，也只好结了账，跟着他们去考场门口等着。 午时过半，考场大门便打开了，有早已交卷的学子就等在门前，门一开便走了出来。 门一开，在场所有等待的人都紧张起来，等到自家孩子出来，连忙问起了考试的情况。 林生和平安出来的时间比较靠后，一看到他俩出来，几人连忙围了上去。 “怎么样？你们俩都考出来了吗？”刘桂香迫不及待地问道。 林生和平安同时点头，林生很肯定地说，“题目不难，先生都有讲到，我和弟弟基本都有把握。” 这个回答让几人小小的松了口气，但考试结果没出，心仍然是悬着的。 “这结果还没那么快出呢，咱们是第三天考的，说是要连考五天，五天考完之后再过五天才能出结果，咱们且得等七天。” 七天并不算长，但对于等待着结果的考生和家人们来说，可谓是度日如年。 盼来盼去，总算是到了发榜的那日。 还是宋玫和乔大勇夫妇、乔大刚夫妇五人带着两个孩子前去看榜。 本身宋玫是认得字的，但她到现在的人设也还是个文盲老太太，只好站在后头，让两个孩子进去看榜。 宋玫在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找个先生回家来教大家伙儿认字，这事儿不能再拖了。 她正思索着找先生的事呢，那边林生和平安已经兴奋地喊了起来。 “奶！爹！娘！我们俩中了！考中了！” 宋玫连忙挤上前去，虽说她和乔大勇等几人都不识字，但林生还是指着他和平安的名字给他们看。 两人名次不算十分靠前，但也在三十名之内，对于开蒙仅一年的学童来说，是个非常不错的成绩。 “这是我，乔承安，就挨着我的这个名字是弟弟，乔晋安。” 乔承安和乔晋安是先生在他俩入学之后重新给他俩取的大名，家里还是叫林生和平安，只在入学和应试的时候用。 宋玫看得懂，但两对夫妻都看不懂，不过孩子说那是自己的名字，他们也就十分高兴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嘴都合不拢了。 榜上有名的童生可以去县衙领取自己的府试资格证明，宋玫又带着几人赶去了县衙，拿到了两个孩子的证明。 两份证明被刘桂香和李英娘珍而重之地收在怀里，高高兴兴地牵着两个孩子回家去了。 回家路上，坐在马车里的林生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看着爹娘和二叔二婶如此高兴的样子，最终还是忍下了，没有说。 宋玫把他拉到身边，小声问，“林生，学堂什么时候沐休啊？” 林生不知道奶奶想做什么，但还是答道，“先生说了，只要我和平安能考过县试，便给我们一周时间好好休息。” 乔家现在不仅有骡车还把之前雷标的那辆马车收编了，交通速度大大提升，宋玫算了算，一周时间也够用了。 “你过了县试，就是童生了，想不想回老家去，跟你爷爷还有你亲爹娘报个喜？” 林生闻言，顿时惊喜地抬头看宋玫，“奶，真的可以去吗？我可以去看他们吗？” 宋玫拍拍他的头，“奶还能骗你？你考上童生了这么大的喜事，自然要回去告诉他们一声，等你以后考上秀才了，还能回去帮他们重新修坟呢。” 得知能回去看爷爷和爹娘，林生高兴得不行，大声跟宋玫道谢，引得在外面赶车的乔大勇都忍不住问道，“林生，你奶答应你什么了？” 林生怕乔大勇和刘桂香不高兴，犹豫着不敢说，还是宋玫替他答了，“我说要带他回老家看看他爷和亲爹娘，跟他们报个喜。” 乔大勇的声音从外头传来，“那是应该的，我都给忘了，这么大的喜事，肯定得去跟他们说一声。” 刘桂香也连连点头，“是啊，林生考上童生了，以后没准还能考上秀才，说给许大叔他们听，他们在那边也高兴呢。” 说罢，刘桂香又笑着拉过林生的手，“林生，回去跟你爷还有你爹娘说，叫他们在天上保佑你和你弟弟，顺顺当当的考上秀才，以后考举人，做大官。” 第150章 带林生去祭拜家人 林生见他们都不反对自己回去看爷爷和爹娘，感动得眼眶都红了。 宋玫拍拍他的头，“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叫你爹赶车，咱们快去快回，别耽误了回学堂上课。” 林生用力地点了点头，看着身边的奶奶和娘，还有二叔二婶都和善又慈爱地看着自己，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 刘桂香温柔地擦拭了他的眼泪，笑道，“哭什么，都是大男子汉了，还是童生郎了，再掉眼泪就要叫人笑话了。” 林生扑在她怀里，实在忍不住泪意，结结实实地哭了一场。 到了家后，林生才勉强擦干眼泪，面对着都出来迎接他们的叔叔婶婶，露出了一个笑容。 但他这番动作，倒让在家等待的几人误会了，乔大强看他擦完眼泪又笑，以为他是没考上，很是伤心但又强撑着不想让家人担心。 乔大强也不好直接去问两个孩子，只好小心翼翼地开口，“娘？” 他一边问还一边往林生和平安那边使眼色，想知道他俩是都没考上还是只考上了一个。 宋玫乐了，“别使眼色了，林生不是没考上才哭，他俩都考上了，前三十名呢，过两年估摸着就能下场考秀才了。” 乔大强连忙松了口气，“吓我一跳呢，考上好，考上好，都考上了，咱家以后可算是有指望了。” 其他几人也笑起来，宋玫拍拍他的肩膀，“你那两个儿子也差不多够岁数了，等夏天过完，刚好他俩满五岁，学堂的消暑假结束就直接送去开蒙，下回让你尝尝在考场门口等得直跺脚的滋味。” 乔大强一听更乐了，自己那两个儿子也要去念书了，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跟林生和平安一样是个读书的料，但读书识字总不会错，有两个哥哥带头，努努力没准也能中个秀才。 对于自己那两个儿子，乔大强没多大的期盼，能中秀才都算是不得了的喜事，若是还能再进一步，那就是乔家祖坟真冒青烟了。 在一旁听着的何秀娥和他是一个想法，不过她看见林生和平安都顺利中了童生，对自己的两个孩子也更多了层期望。 “行了行了，这才开春没多久呢，在外面站着不冷啊，赶紧进去吧。” 宋玫把人都轰进了门，大家伙儿又聚在堂屋里，商量着要不要办几桌酒庆祝庆祝。 虽说只是中了童生，离秀才还有府试和院试两大门槛，但开蒙一年就成了童生，仍然是值得庆祝的事。 宋玫想想也同意了，摆几桌热闹热闹，祝贺两个孩子走出了科举考试的第一步。 正好她和乔大勇要带林生去祭拜家人，让其他人在家准备办酒，等他们回来刚好赶上酒席。 办酒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宋玫不在家，就交给了刘桂香和李英娘两人去办，其他三个妯娌协助。 这也是宋玫要渐渐放手让几个媳妇开始独当一面了，乔家人多，事也多，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去挡着，几个媳妇都得拎出来学着怎么当家做主了。 刘桂香和李英娘高高兴兴地接下了这个差事，这是给自己儿子办进学酒，也是她们第一次独自操办酒席，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场酒给办好了。 两人很快就开始做起了酒席的准备工作，宋玫和乔大勇则是收拾了一些行李，吃过中饭就直接出发了。 按照马车的脚程，到傍晚前约莫能到一个叫做平南镇的地方，他们在那里歇一晚上再出发，又刚好能抵达下一个落脚点。 日头渐渐西斜，马车在平南镇关闭入镇卡口之前，驶进了平南镇。 在平南镇歇息一晚之后，马车继续上路，往他们逃荒过来的方向驶去。 遇见林生的地方离百川县并不算十分地远，当初他们是靠脚走，所以耗费了不少时间，坐马车的话倒是快得很。 乔大勇的记性很好，一路从没出过错，三天之后，三人便已经抵达了当初遇见林生的那个林子。 顺着熟悉的路往里走，林生终于看见了他以前和爷爷一起住的草屋。 看见这间草屋，林生就忍不住了，他想进草屋，可草屋许久没人去过，看着已经要塌了一样，不能再进人了。 他只好绕过草屋，跑到了草屋后面，他爹娘和爷爷的坟前。 看着他和乔大勇一起用木头给爷爷做的墓碑，林生压抑许久的思念倾盆而出，放声大哭起来。 宋玫和乔大勇就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他，并没有上前去安慰，只静静地看他在墓碑前发泄自己的情绪。 林生哭够了，这才规规矩矩地跪在爷爷坟前给爷爷磕了三个头，“爷，林生回来看你了。” 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似乎是在回应着他。 “爷，我考上童生了，过两年就能考秀才了。” 林生跪在坟前，认真地诉说着自己这些时日以来的经历。 “奶和爹娘还有叔婶他们都对我可好了，家里的姐姐弟弟也都对我好，我和二叔家的弟弟一起上学堂，先生还给我和弟弟取了新名字，我叫承安，弟弟叫晋安。” “爷，我记着呢，我叫乔承安，也叫许林生，我不会忘了爷和爹娘的，奶说了，等我考上秀才，就能来给你们修坟了。” 说着，林生还咧开嘴笑了一下，“爷的墓碑上都没字呢，那会儿我不识字，但我记着爷的名字，等我考上秀才了，就给爷做一个气派的墓碑，刻上爷的名字。” 林生用手在墓碑上一笔一划的写给老猎户看，“爷，你看，我会写你名字，许，连，山。” 乔大勇在后头看着都忍不住抹泪了，“林生这孩子，记恩呐。” 宋玫轻叹口气，“他从小跟着老猎户长大，感情自然是别人不能比的，只可惜老猎户走得早，不过他要是还在，林生也不会到咱家来，这都是缘分。” 乔大勇也叹了口气，说起来真是缘分，要不是靠山村遭了灾，他们也不会逃荒出来，就不会遇到林生了。 “林生以后八成是个有大出息的，大勇啊，这是老天给你的福气。”宋玫感叹道。 第151章 又是两件喜事发生 因为还得赶回去参加酒席，时间不多，乔大勇帮着林生把他爹娘和爷爷的墓都清扫了一下，三人便掉头回去了。 回到乔家，第二天刚好就是请酒的日子。 刘桂香和李英娘请了十里八乡最有名的厨师班子，目前已经在家住下了，只等着明日开席。 宋玫赶了好几天的路，实在是没精神，就干脆等着明天吃席，什么也不管了。 第二天，村里来了许多人吃酒，几乎家家户户都出了一个人过来坐席。 毕竟乔家如今是村里最有钱的人家，帮衬着不少人家，这下家里又出了两个童生，说不准过几年就是秀才郎，再过几年还能成举人老爷，村里人怎么说都得来祝贺一下。 热闹了一整天，酒席才散去，乔家人都累得不行，草草吃过饭之后便睡了。 办完了酒席，两个童生也继续开始了上课的日子，乔家人的生活也和以前并无二致。 只是宋玫发现，乔青苗最近总是偷偷看她，被她发现了就赶紧收回目光假装无事发生，奇怪得很。 “青苗，你是有什么事想说还是怎么回事？” 宋玫观察了她好几天，最终还是没忍住，把她叫过来问话。 乔青苗顿时就有些结巴，“我，我没有啊。” 宋玫微微皱眉，“你要有事找我，你就说，你要是不说，我可就不管了。” 乔青苗犹豫了一下，又觉得不好意思，但又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纠结得很。 “不说就回去吧。” 宋玫准备打发她走，乔青苗最终还是咬咬嘴唇，说出了她最近发愁的事情。 “奶，你之前说，给我招赘的事，现在还作数的吧？” 宋玫闻言不禁挑眉，“你有钟意的人了？” 乔青苗的脸红了，“有吧……” 宋玫有点好奇，她平时也不怎么出门，和村里人接触都很少，怎么突然有喜欢的人了？ 乔青苗挺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前几天不是办酒嘛，鲁师傅有个徒弟，我俩还挺说得来的，听他说他是孤儿，是鲁师傅好心收留他当徒弟的，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愿意……” 宋玫听完点点头，她大概知道是哪个了，酒席当天她还看见乔青苗和一个帮厨说话了，但她当时没多想，只以为是说上菜的事。 “你是想让我去帮你打听打听他的意思，问问他愿不愿意入赘？” 乔青苗红着脸点头，“他是孤儿，跟着鲁师傅学厨艺混口饭吃的，入赘也比平常人家容易些吧。” 既然乔青苗自己开口了，宋玫肯定会帮这个忙，当即应了下来。 “行，我托花媒婆去帮你打听一下，他要是有这个意思，那就准备办喜事了，他要是没有，你也别失望，好的还在后头。” 乔青苗用力点头，“我知道的，奶，他要不愿意，我就寻摸下一个。” 宋玫还挺喜欢她这个不盲目执着的性子的，跟她问清楚了那个帮厨的名字，便叫她回去，自己去找花媒婆了。 花媒婆那边直接就把这活儿给接下了，让宋玫回去等好消息就是。 过了几天，花媒婆带着好消息上门了。 “梅花嫂子，好消息啊，杨全对你家青苗也有意思，他师傅也同意，还说要是亲事真能成，他带着其他徒弟来给你家操办席面。” 宋玫又托人去打听了杨全这个人的性子，得知他心地好人也勤快，认识他的没一个不夸他的，直接就托花媒婆开始准备入赘的事了。 宋玫不太懂这些，花媒婆就全权包办了。 入赘在百川县这边一向不如娶媳妇办得隆重，但毕竟是乔家孙辈的第一桩喜事，乔青苗又是孙辈中的头一个，宋玫让花媒婆办得十分隆重，还摆了一天的流水席。 村里人都说，乔家不管是挑女婿还是媳妇都不在乎家里条件，只在乎人品好不好，只可惜乔家暂时已经没有正值婚龄的人了，一些想跟乔家做亲戚的人也只好望而兴叹。 乔青苗成婚后，宋玫有意培养她和杨全一起学着打理火锅店的生意。 大房和二房的儿子如今都在备考秀才，如果考上了，就要去府城进学，乔家也能顺利成章的去府城发展生意。 儿子都去府城念书了，大房二房应该都会跟着一起去，正好火锅店就可以交给乔青苗夫妇来打理了。 在宋玫的安排下，乔青苗夫妇跟着学习打理火锅店，四房负责粉丝工坊，五房负责造纸坊和县城里的纸铺，六房负责酿酒坊和酒肆的运货问题。 而宋玫本人，就开始为以后在府城开展生意做筹备了。 宋玫想在府城做护肤品的生意，专门针对府城那些有钱的贵妇们。 这也是为了以后的生意发展铺路，万一两个孙子有那个出息，能平步青云，入京做官呢？ 就算乔家的生意止步于省城，但护肤品这种东西，只要在府城出了名，到时候想做加盟生意也是行得通的，她总是有得赚的。 把手头的事都交给了儿子和儿媳们，宋玫就专门在家搞了一个实验室，开始试着调配护肤品。 虽说她知道配方，但在古代想调配出和现代护肤品差不多效果的天然版护肤品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宋玫在实验室里尝试了很久，又拿自己和家里几个儿媳做实验，耗时将近一年才终于调配出了她最满意的成品。 而在这一年中，乔家又发生了两件喜事，一是老六媳妇余明溪生了个儿子，长得白白胖胖的十分讨喜，二是乔青苗也生了个儿子，只比六房的孩子小一个月，但辈分却是小了一辈，得管只大一个月的哥哥叫叔叔。 还有一件算得上是喜事的是，宋玫请到了一个女先生，留在了乔家教众人读书识字，乔家基本上脱离了文盲范畴，虽不说能吟诗作对，但日常中能用得到的字都会认能写了。 这一年里的两个小童生在学业方面也有了很大的进步，先生已经同意，两年之后便让他们下场去考府试。 两年之后的两兄弟甚至还不到十二岁，身量还没长成，但已经可以出口成章了。 在府试的考生中，他们二人是极为特殊的存在，毕竟别的考生都已是弱冠之年，只有他们俩还不满十二岁，活像是来给其他考生送考的小辈。 第152章 再去府城参加院试 这次来送考的依然是宋玫和大房二房两对夫妻，只不过这次是来府城送考，除了宋玫，几人都很是紧张。 府试比县试的规模要大得多，考场门口全都是人，给考生们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 而府试的考试时间也比县试要长得多，足足要进行两天一夜。 刘桂香和李英娘不用宋玫嘱咐，便把一切吃食和用具准备齐全了。 只是两个孩子毕竟还小，在考场中要待上两天一夜，如今虽说已是四月，可天气仍有些寒凉，也不知道两个孩子能不能熬得住。 此时的宋玫也很是担忧，两个孩子年纪小，身体不如大人强健，要是在考场里坚持不下来，对他们俩可能是个不小的打击。 可担忧也没办法，考试的规矩就是这样，宋玫也只好再三嘱咐两个孩子，一定要注意不要着凉了，也不能只顾着答题，就着冷水吃饭，一定要烧热水吃才行。 两个孩子也再三保证了会照顾好自己，在家长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走进了考场。 这回考试时间太长，送考五人组便在考试的撞钟声响起之后回了客栈，等着第二天下午再去考场等着考试结束。 第二天下午，五人早早地就等在了考场门口。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将近两个时辰，但已经有许多考生家属在门口等着了。 等了没多久，考场大门忽然打开，等待的人群骚动起来，宋玫正要看看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前面传来了哭声。 乔大勇站得比较靠前，个子又高一些，看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忙挤回来跟他们复述了一遍。 原来是有个考生在考场里晕了过去，被抬出来看大夫，他娘刚好就在前面等着，一眼就看见了自己儿子被抬出来，当时就哭开了。 宋玫和其他三人听完也忍不住有些心惊胆战，这考试都能把人考晕过去，也不知道自家孩子到底怎么样了。 不过那个考生被抬出去之后，考场大门就关上了，也没人再被抬出来，那就算是好消息，起码自家孩子还在里头奋笔疾书呢。 又过了不多会儿，考场大门再次打开，所有等候的家属都把心悬了起来，乔大勇也赶紧挤到前面去看看这回是谁被抬出来了。 幸好这次仍然不是他们家的两个孩子，是一个看起来十分瘦弱不堪的男子，乔大勇看清了，这人面色青灰，怕是实在熬狠了，撑不住了。 又挤回来的乔大勇连连摇头，“那童生看着太瘦了，风一刮都能刮跑，考试又是最费心神的，他怎么熬得住这么长时间的考试。” 刘桂香和李英娘更加忧心忡忡，时不时地就往考场里看一眼。 宋玫想了想还是说道，“今后不能只让他们俩念书，也要多加锻炼，听说院试比府试时间更长，之后的乡试更是要考整整七天，身子差的，没准都能直接交代在里头。” 刘桂香和李英娘望向时不时打开一次，抬出一个人的考场大门，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这才连续考两天，就有人考晕过去被抬出来，看来这考秀才考举人也不是只考文采，身体也得好才行，不然你就算是文曲星下凡，人倒下了也没本事再答题了。 幸好两个孩子这次估摸着是能熬过去，今后让他们多加锻炼，起码要能撑下来七天的考试才行。 几人一边为两个孩子之后的考试做打算，一边心急如焚地等着考场的结束钟声敲响。 宋玫站得脚都要麻了，总算是等到了那声钟响。 钟响后统一收卷，考生依次出考场，轮到林生和平安出来，距离钟响的时间也过了大约两刻钟。 刘桂香和李英娘赶紧揽住他们二人，关切地问道，“有没有不舒服的？这两天吃睡怎么样？没有熬夜答题吧？” 两人见到儿子，心里又还惦记着有人考晕过去的事，根本顾不上问考试情况，只想看看孩子好不好了。 林生和平安比昨天进考场的时候要憔悴一些，不过精神还好，都各自朝娘亲点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看着两个孩子确实还算比较有精神，走出考场的步伐也很稳健，两个当娘的总算是放下心来了。 “好了，考都考完了，就先别想那么多了，让孩子们回客栈好好吃一顿，再睡一觉，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宋玫带着他们回了客栈，两个孩子这两天都是啃干粮伴咸菜，确实也是饿了，快速吃了一顿好的之后，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府试的成绩要大约一个月以后才出，宋玫他们便不在府城等候，等孩子们休整过来就直接回家去了。 等放了榜，他们再来看榜，若是考过了，便可以留在府城准备接下来的院试了。 几人回了家，悬心吊胆了一个月，总算是到了发榜的日子。 两个孩子心里也没底，他们俩年纪小，开蒙至今也不过四年，对于府试也并没有什么把握。 他们俩考完试回书院继续上课的时候，先生也说了，府试不过很正常，毕竟府试是一个门槛，许多人就被卡在府试这道门外，终身不得入仕。 宋玫见两个孩子如此紧张，只好安慰他俩，考不考得过都没关系，这次就当是去积累经验，后年再考便是。 反正他们二人就算是后年再考也才不到十四，仍然是考生中最为年轻的那一批。 乔大勇和乔大刚夫妻也一样并没有抱十分大的期望，因为府试的考生太多，且秀才人数有限，两个孩子确实没有很大把握。 两个孩子心里也很清楚自己的不足，在抵达府城看榜之前，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做好了榜上无名的准备。 七个人到了府试考院前放榜的地方，看见乌央乌央的人群，只好指挥乔大勇和乔大刚一起挤进去看。 宋玫和两个儿媳带着孩子在外围等着他们两人的消息。 乔大勇和乔大刚奋力挤到榜前，他们二人不完全认得榜上的名字，但认得乔承安和乔晋安两个名字，便一人从前，一人从后，仔细看了起来。 从前往后看的乔大勇看了第一行没有两个孩子的名字，再看从后往前看的弟弟已经看完了最后一行，心已经凉了一半。 抱着落榜的心情，乔大勇继续往后看，却没想到在第二行，看到了连在一起的两兄弟的名字。 “中了！中了！大刚别看了！都在我这儿呢！都中了！还又是连着的！”乔大勇喜出望外地喊道。 第153章 等待着院试的结果 乔大刚听了，也不继续看了，两人挤出人群，去汇报好消息了。 “中了，两个都中了，名次不算靠前，在第二排。” 虽说是五十名开外，但只要进了院试就是大喜的事了。 两个孩子的表情骤然放松下来，刘桂香和李英娘则是一脸喜色，连声地说着菩萨保佑。 “还得去领院试的浮票[1]呢，三日后就是院试了，要是过了院试，可就是秀才郎了！” 几人又赶紧去排队领了院试的浮票，接着便回到了客栈里。 还有三天就是院试，两个孩子吃过饭就钻进了屋里，刻苦复习起来。 为了不打扰两个孩子复习，他们俩是各自单独住一间房，除了吃饭时间，没有人会去打扰他们。 三天后，院试如约而至，考场门口的人显然比府试时少了许多。 院试和府试的考试流程又不太一样，比府试时间短了许多，早上进入考场，下午便能出来了。 不过院试比府试要多一次加试，考生考完第一场之后，由考官筛选出一半的人参加加试，通过加试后的考生便是今年的生员，也就是大家所说的秀才。 林生和平安被送进了考场，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定了定心神，便等着考官发卷开考。 考场外的几人找了个茶摊坐下，眼睛就没从考场大门上离开过。 幸好院试的考试时间不长，基本不用担心孩子身体扛不住，被人抬出来。 他们只是担忧，这院试若是不过，下次还得继续参加府试，过了府试才能再进入院试，几乎是要重来一遍。 “难怪有人看着跟咱娘一个年纪还考院试呢，这秀才真是难考，院试不过还得回去重考府试，那府试本来就难，没准就那么一次过了，以后就再也过不去了，这考来考去还是个童生。” 不读书不科考不知道，这科举考试的确是难如登天，多的是耄耋老翁考了大半辈子还在考秀才的例子。 “秀才要是好考，那街上还不一抓一把秀才？你就说那秀才郎能免赋税，见到官差还能不跪呢，要是满大街都是秀才，朝廷不就一文钱契税收不到了？” 孩子们在考场里见不着，在外等待的几人也只好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打发时间。 乔大勇和乔大刚兄弟俩又开始讨论起了秀才的特权和难考程度，心中很是为自家孩子担忧。 “要是他们俩考上了，咱家的地是不是就不用交税了？” 乔家之前买来盖房子的荒地是不用交税的，但从罗家买的那几亩水田每年都得交税，税金虽不算高，但对于普通农民家庭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那肯定是啊，他们俩要是成了秀才，咱家水田就不用交税了。” 那点税金对于现在的乔家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但能成为秀才免税，是十分光荣的事情。 宋玫听他们插科打诨，其实话题总是离不开考试和成为秀才之后，可见就算是聊天，心里也是紧张的，根本放不下心来。 午饭也是在茶摊上简单解决的，乔大勇去买了一些包子，搭配着茶水吃下就算是一顿饭了。 好不容易熬过一个下午，总算是等到考试结束了。 两兄弟走出来的时候，表情很平静，也看不出来到底发挥得好还是不好。 宋玫他们也没问，反正三天后会再次发榜，榜上有名的人即可进入加试。 又是三天的等待，院试一试的红榜终于发布了。 两个孩子榜上有名，挤进了加试环节。 加试比起一试的流程又更加简单，只考两个时辰，中午便能出考场。 这次加试考完，院试就彻底结束了，一个月之后，本县秀才录取名单和排名将会发放到县衙，由县衙通知本县生员，不需要再去府城看榜了。 站在考场前，宋玫也觉得心跳有些加速了。 两个孩子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才站在了这里。 “答题一定要仔细，想好了再下笔，不要紧张，还是当是先生随堂考，知道了吗？” 两个孩子这几年的努力，就看这一场考试了，宋玫也忍不住多叮嘱了几句。 林生和平安都认真应了，又检查好了书箱里的东西，确定没有遗漏了之后，一前一后走进了考场。 刘桂香和李英娘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这回连茶都喝不下了，恨不得从门缝里挤进考场看着他们答题。 幸好考试时间短，刚到午时，考试就结束了。 两个孩子出来了，他们几人也不敢问考得怎么样，只说先去吃一顿好的再说。 “我们自我感觉发挥得还不错，先生提点过的东西也都注意到了，只是这能不能考得过，我们心里也并无多大把握。” 学堂先生曾经跟他们说过，考试时最忌志得意满，需以最谦卑的心态面对，尤其他们二人年纪尚小，若是文章之中的见解不得考官垂青也是常理之中的事。 所以二人对自己最后一场加试的把握也并不是很大，只抱着来积累经验的心态，以自己的见解去写了答题的文章。 “没事，考不考得上都是一次经验，下回你们便更加游刃有余了。” 跟着家里的先生念书这么些时日，宋玫也总算可以放开了说话，不在乎用些成语了。 两个孩子默默点头，只想着若是这次不中，要如何精进学业，加强哪些方面的知识积累。 吃完饭后，宋玫就带着他们逛了逛府城，买了些特产，准备带回家给家人们尝尝鲜。 经过一晚的休整，第二天一早，他们就离开了府城，回到家中等待生员录取的通知。 生员录取都是县衙派人统一通知的，这也是方便了各县考生不用再多跑一趟了。 若是听说本县衙役已经通知了其他人喜中秀才的消息，而自己没有接到通知，那便是落榜了。 有些实在不信自己落榜的，也会去县衙门口看榜，生怕是衙役漏通知了自己。 不过衙门的红榜一般都在通知完各个新晋生员之后才会张贴出来，而且衙役通知基本不会错漏，没通知到就是没中，只能下回再考。 宋玫一行人回到家，林生和平安仍旧照常去学堂上课，一边继续苦读，一边等待着院试的结果。 第154章 衙役前来报喜 一个月后。 “大喜！大喜！乔家二位童生中得本县生员！已是秀才郎了！” 一个衙役敲着锣从罗湾村村口一直喊过来，吸引了不少村民。 “官爷你说乔家两个童生都中了秀才？” 两个童生都中了，而且他们都还不满十二岁！ 隔壁村有个人二十岁中的秀才，都还被称为少年秀才，很是出了一番风头呢！ 村民们都有些不敢相信，虽然对衙役有些发怵，但还是拦下衙役追问起来。 “那还能有假？我这可有县令大人亲自盖章的生员文牒！” 村民越围越多，都想看看生员文牒长什么样子。 “去去去！这可是给秀才郎的东西，别耽误了我报喜！” 衙役虎着脸呵退了几个围得最近的村民，其他村民见状也不敢再围着，只能跟着衙役后头去乔家看热闹了。 有好事的村民，跑得比谁都快，一溜烟地跑到乔家，先汇报了这个喜讯。 “真的？衙役来报喜了？说两个都考上了？” 正在院子里哄着孩子玩的余明溪和苗云儿都一脸惊喜地看向来报喜的村民。 “错不了！衙役都快到你家门口啦！快让家里人都出来迎接吧！” 两人高兴极了，连忙道了谢，接着就大喊起来，“娘！衙役要来报喜了！快出来！” 宋玫听见喊声，赶紧从屋里出来，就听见了一阵敲锣的声音。 “衙役到门口了！梅花婶子大喜啊！” 宋玫连忙整理好衣服走到院子里，衙役敲着锣就进来了。 “乔家大喜！童生乔承安、乔晋安中得生员，衙役孙汉，特奉县令之命，前来报喜！” 跟在衙役身后来看热闹的村民都在院门口欢呼，虽说不是他们自家孩子中了秀才，可罗湾村一下子出了两个秀才，他们说出去脸上也有光。 宋玫赶紧迎上来，“辛苦差爷前来报喜，快快进屋歇歇脚。” 孙汉很是客气地笑着跟宋玫进了堂屋，苗云儿连忙把孩子交给余明溪，“你先看着，我去倒茶。” 苗云儿跑去厨房泡了好茶端进堂屋，还特意端了两碟点心进去。 送完茶点，她又赶紧去通知乔家的其他人赶紧回来一起迎接这大喜的时刻。 “家里也没什么准备，差爷将就吃点。” 宋玫笑着把茶点往孙汉面前推，孙汉摆手道，“不敢不敢，这已经够好的了。” 乔家在百川县都是出了名的富裕，如今家中又有了两个不满十二岁便中得生员的孩子，别说是衙役，就是县令大人也不敢小瞧了他们。 孙汉一个普通衙役，哪敢摆什么谱子，跟宋玫说话都觉得有点紧张。 宋玫仍然笑得很温和，“承蒙县令大人恩惠，我这两个孙儿才能如此顺利的中得生员。” 这说的就是客气话了，但孙汉也不敢替县令大人应这种话，只好扯些其他的，大肆夸奖了两个新晋生员一番。 幸好乔家人很快都到了，这才让孙汉松了口气，他肚子里的墨水有限，再夸也夸不出来了。 “娘，真的都中了？两个都中了？” 刘桂香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起来，激动得眼泪都止不住。 孙汉见状赶紧拿出怀里的生员文牒，“这是县令大人亲自盖章的生员文牒，生员乔承安、乔晋安各一份。” 接着他又往乔家这些人中看了看，疑惑道，“二位秀才郎何在？” 宋玫笑道，“他们上学堂念书去了，如今不在家中，差爷可是要亲手交到他们手上？” 孙汉犹豫了一下，“把文牒亲自交到秀才郎手上，算是个不成文的规矩，可若是不在家中，倒也不是不能由家人代领。” 宋玫听了就直接点了乔大强的名字，“大强你去学堂，把你两个侄子接回来，让他们亲自来领这份生员文牒。” 乔大强大声应了一声，满面红光地去备了车，赶去学堂找侄子去了。 “麻烦差爷再坐一会儿，若是方便，不如中午便留下吃个便饭？” 孙汉把文牒又小心收起来，摆手拒绝，“不了不了，乔夫人，我这还有差事在身呢，便饭就不吃了，等到二位秀才摆酒的时候，我倒是不介意来讨一杯喜酒喝。” 说完，孙汉还有些不好意思，“不瞒乔夫人，我儿也快到开蒙年纪了，我正打算今年秋天就送他去学堂读书，二位秀才郎这样年轻就中了秀才，我想替我儿来沾沾喜气。” 乔家众人都笑了起来，宋玫大方应了，“我家宴客那日，自当让人去请差爷过来一起热闹热闹，也提前祝令公子金榜题名。” 孙权拱拱手，“那我就替我儿多谢乔夫人了。” 众人在堂屋中吃茶聊天，也没忘了在院子外围观的村民，由刘桂香带头，几个妯娌把家里的那些糖果点心全都分发了出去。 “过几日我家摆流水席，各位可要赏光啊！” 这是乔家早就商量好的，若是两个孩子都中了秀才，就摆三天的流水席，好好热闹一下。 村民们听说又有流水席可以吃了，更加高兴了。 乔家的流水席可是丰盛至极，比他们过年吃得都好呢。 这下他们跟其他村的人聊天可就有谈资了，他们罗湾村出了两个秀才，还摆三天的流水席，席面丰盛得都让人恨不得长了八个肚子！ 乔家家里家外都热闹得很，乔大强也赶着车把两个侄子给带回来了。 “秀才郎回来了！秀才郎回来了！” 乔大强的马车还没停稳，院外围观的村民就一声接一声地高呼起来。 堂屋里的人也都听见了，孙汉赶紧放下茶杯，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衙役官服，挺直了胸膛。 林生和平安跳下马车，直奔堂屋而来。 “恭喜二位童生中得生员！这是县令大人亲自盖章的生员文牒，请二位千万收好！” 孙汉十分正式地将生员文牒交到了二人手上，恭喜的话是一句接着一句。 林生和平安对视一眼，齐齐向孙汉鞠躬，行礼道谢，孙汉却赶紧避开了。 “使不得！二位如今是秀才郎了，见官都可不跪，怎可对我行礼！这可真是折煞我了！” 第155章 送出护肤品试用 “怎么说差爷也算是他们的长辈，跑这么一趟，道个谢是应该的。”宋玫笑着劝道。 两个孩子又朝向孙汉鞠了一躬，孙汉受了，看两个新晋秀才郎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俩以后都是状元榜眼的料。 宋玫对着刘桂香使了个眼色，她也很快会意，出去准备了一个小荷包回来。 荷包里面装着五两银子，是乔家准备给衙役的跑腿费。 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衙役到家里来报喜，是要给喜钱的，若是不给，可能还会影响今后应试的运气。 虽然只是大家乱传的，但所有秀才家人都会求个心安，衙役来报喜时，都会包喜钱给衙役，只是多与少的区别而已。 乔家如今也是百川县有名的富裕人家，家里又是一下子出了两个秀才，自然是大方得很，直接就包了五两银子。 孙汉一摸就摸出来荷包里大概是多少钱了，喜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这次来乔家报喜可算是来对了，不仅好吃好喝地供应着，还拿了这么大一个红包！ 孙汉内心庆幸，还好他运气好，当时说要来乔家报喜，个个都抢着来，他还是抽签抽到了才能过来的。 封了红包出去之后，孙汉也要告辞了，他接下来还有其他秀才家的喜要报。 围观的村民也渐渐散去，他们要出去好好吹嘘一下村里的新晋秀才郎，顺便跟别人炫耀一下接下来还有三天的流水宴要吃。 乔家则是立刻行动了起来，三天后便摆起了流水席。 一门两秀才，还都不满十二岁，在百川县都是少有的存在，是而有不少乔家并不认识的人也前来坐席，还送了不少贵重的礼物。 宋玉衡也来了，带来的贺礼更是贵重，让宋玫都不太好意思收下。 “中得秀才之后，便要前往府城进学，我在府城刚好有个院子，离书院近得很，送给二位秀才郎当做贺礼了。” 宋玉衡出手大方，直接送了一间院子，还是府城书院附近的院子，在现代就叫做学区房，怎么算都值大价钱。 宋玫想要拒绝，宋玉衡却说道，“乔夫人在生意上助我良多，一个院子而已，我宋家多的是，你就不要推辞了。” 宋玉衡直接就让小厮把房契送到了宋玫手上，她想了想，还是收下了。 “我这两个孙子要去府城进学，我也有去府城做些其他生意的打算，不知道宋公子有没有兴趣？” 宋玫知道宋玉衡的本家就在府城，底蕴深厚，如果能靠上他本家的人脉，她的贵妇生意会更加好做一些。 宋玉衡自然对宋玫的新生意很感兴趣，只是这还在流水席上，便和宋玫约定好改日去荟萃楼细聊。 三天流水席结束后，宋玫便去了荟萃楼，和宋玉衡商议护肤品生意的事，顺便带上了一些样品。 “这是何物？” 宋玉衡拿着宋玫带来的爽肤水，好奇地打量着。 宋玫带来的几样样品，饶是见多识广的宋玉衡也没见过。 “这叫玉颜水，左边这罐白色液体的叫做玉颜露，玉颜露右边这罐叫做玉颜霜，再旁边的那罐浓稠些的叫做玉颜精华，都是用在脸上的，能让肌肤洁白滑嫩，如同少女一般，那个最大罐的叫做玉手霜，是用在手上的。” 宋玫说着就给他演示怎么使用这几样产品。 “用起来很简单，拍打吸收就好，至于每个人用哪一种，要按个人的情况而定，像我，皮肤比较干燥，又需要抵抗衰老，就喜欢用水和霜配精华。” “对了，这里还有一罐，这叫做洗颜露，是专门用来洗脸的，洗完之后再用护肤品效果更好，这我就不给你演示了。” 演示过后，宋玉衡看着宋玫的脸，笑道，“原来乔夫人这两年看起来越来越年轻，竟是用了这些的缘故。” 宋玫得意点头，“这边是这些新鲜玩意儿的功效，宋公子觉得，若是府城那些贵妇人们知道有这种好东西，连我这样的老太婆都能变年轻，她们会不会抢着要？” 宋玉衡是个人精，自然知道宋玫是什么意思，答非所问起来。 “我母亲在府城生活多年，与一众贵妇人都很是要好，时常会参加一些聚会，乔夫人若是想做这笔买卖，不如先送一些到我母亲那里，她用着好，便是活生生的招牌。” 宋玫要的就是他这个答复，有宋玉衡的母亲做牵线人，她何愁接触不到那些贵妇人？ “明日我便送几套全新的护肤品过来，先给令堂试用，若是用着好，也可以送一些给她的好友们。” 宋玫离开后，回家备了好几套护肤品，第二天便送去了荟萃楼。 “若是令堂像我一样皮肤比较干燥，便用水和霜搭配精华，若是面部容易有油光，便用水和露加精华，基本不会出什么错。” 宋玉衡表示记下了，在写给他母亲的信里又塞了一张纸条，仔细写下了使用说明，才叫小厮一起送了出去。 远在府城的宋夫人收到护肤品后，又看了宋玉衡的信，知道这东西是酿出玉液酒的乔夫人亲手做的，便没什么顾忌，直接用了起来。 不出一个月，宋夫人的皮肤情况就有了改善，不仅白了许多，还细腻柔滑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容光焕发的感觉。 发现了自己的改变，宋夫人便让人下了请帖，请认识的好友们来家里做客。 这次聚会，请的都是宋夫人比较要好的朋友，也是她认为对于追求美十分热衷，得到试用装看到效果之后一定会买单的朋友。 为了这次聚会，宋夫人也是精心装扮了一番，更显得她与之前有明显不同了。 她那几个好友，对这些最是敏感，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的改变。 “容蕴，你今日看起来很是有些不一样，皮肤白嫩了不少不说，怎得还显得年轻了好几岁，你是如何做到的？” 第一个发出疑问的人叫做付鸿雁，是府城首屈一指的钱庄老板娘，家境十分富裕，平时对于保养这方面也是十分热衷。 见付鸿雁问出来了，其他几人也纷纷看向宋夫人，想知道她是用了些什么好东西。 宋夫人大大方方地说道，“我那幼子玉衡送来给我的，说是和他一起卖玉液酒的乔夫人自己调配出来的，让我试试，毕竟是儿子送的，我就试了，哪知道这一试，还真试出了效果，你们看，我这脸是不是比之前白嫩许多了？” 第156章 开启府城新篇章 说着，宋夫人还让侍女把她屋里的那几样护肤品给拿了出来。 付鸿雁等人近距离观察过了宋夫人的脸，更加期待她口中所说的护肤品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侍女很快把宋夫人正在用的那一套拿了过来，宋夫人便拿起来一一介绍。 “那位乔夫人可是个能耐人，这些东西很有巧思，还根据个人情况不同，需要分类使用呢。” 宋夫人拿起几乎没怎么用过的玉颜霜展示给她们看，“我脸上总是有些油光，乔夫人说了，我就适合用玉颜水和玉颜露搭配玉颜精华来用，若是皮肤干燥些的，便把玉颜露换成玉颜霜即可。” 付鸿雁等人看着宋夫人手里那些护肤品，又看看她明显胜过自己等人的皮肤，心里痒得很。 “容蕴，你可否替我们给玉衡带个话，若是那位乔夫人愿意把护肤品卖给我们一些，价钱不是问题。” 这些贵妇人都是不差钱的，看到宋夫人用着如此有效果，当即便有了想要购买的念头。 宋夫人微微一笑，“玉衡给我拿来了不少，正好我一个人也用不完，不如先给姐妹们用上，之后若是还要，我便再和玉衡说。” 付鸿雁等人大喜过望，本来还以为要过一段时间才能买到这样好用的东西，没想到容蕴这么大方，直接便要送给她们。 “青莲，去把柜子里那几套护肤品都拿过来。” 宋夫人吩咐侍女去拿护肤品，还跟几人分享她的护肤过程。 “这洗颜露啊，洗脸着实好用，可也不能总是用，晚间用一次就够了，清晨还是清水洗脸更好。” “那位乔夫人还教我把玉颜露倒在最细的纱布上，浸湿纱布然后敷在脸上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取下来，隔个天这样做一次，用完皮肤更加柔滑了。” 宋夫人知道这生意也有宋玉衡的一份，安利起来便有些不遗余力。 付鸿雁等人越听越心动，恨不得立刻就带着护肤品回家，好好试用一番。 等侍女拿来护肤品，各人分了一套之后，也都有些坐不住了，没聊多久便借口告辞回家去了。 宋夫人并不在意，这次聚会本就是想让她们拿走护肤品使用，为以后生意铺路的，她们这样的态度更合她的心意。 与此同时，乔家那边也已经雇好了车夫，备好了车马准备出发去省城了。 两个孩子都要留在府城念书，大房二房便都跟着去了，而宋玫因为想要在府城发展生意，也准备一起留在府城。 家中便只剩下四房五房和六房，加上乔青苗夫妇。 宋玫把各房负责的工作都安排好，并且自己会经常回来，也让几房人不至于心里那么没底。 安排好一切之后，一行人便出发前往了省城。 有了宋玉衡送的院子，也省了他们找住处的功夫，到了省城收拾一下院子便可以直接入住了。 到了省城，一行人便直奔新住处，本以为只是个普通的院子，没想到却是间二进院，门头看着也十分气派。 “是主家到了吗？” 大门被打开，一个看着上了些岁数的男人走了出来。 见宋玫一行人带着车马行李，男人便知道是新的主家来了，赶紧行礼，“小人朱才茂，是在这府中守门的，见过主家。” 这么大的房子，没个看门的人才奇怪，宋玫对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主家快请进，我这就叫人去把侧门打开，车马从侧门进。” 朱才茂引着宋玫等人进了门，又往里头喊了一声，很快便有小厮出现，先给宋玫他们行了礼，又出去引车马走偏门进府了。 “这里还配了小厮？” 宋玫看着那些小厮，转头问朱才茂。 “回夫人的话，府中有小厮八名，侍女八名，一位管家和一位管事嬷嬷，此外还有厨子花匠等等二十余人。” “宋玉衡说这是空宅子，空宅子里也养着这么多人？” 宋玫感觉好像上当了，这么大个宅子，还配了这么多下人，宋玉衡送了这么大个人情，她又得拿出些东西来还。 “嘿嘿，这人自然是为主家新配的，四少爷吩咐过，若是用着不顺手便发卖出去再买新的进来。” 他口中的四少爷，就是宋玉衡，宋玫听他提过，他在家行四，是宋家最小的少爷。 “那就替我谢谢你们四少爷，他费心了。” 人都到府里了，宋玫也不能掉头就走，白费了宋玉衡一番好意，只好接受了下来，想着以后怎么把这么人情还上。 宋玫倒是挺淡定，其他人就有些不自在了，他们没住过这么气派的大房子，更没有让下人伺候过。 看门的朱才茂一口一个回夫人的话，让他们怪不自在的。 可他们也已经跟着进来了，也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了。 走到了正厅前面，除了出去接引车马的几个小厮，其他下人都在正厅前的庭院里，站得整整齐齐。 “见过夫人，见过大少爷、大少奶奶、二少爷、二少奶奶……” 下人们早已得知了新主家都来了些什么人，井然有序地一一问了安，接着便站在原地不动，等着主家吩咐。 宋玫来到这个时空之后还没被这么对待过，一时间有种回到现代的公司里，一群员工朝她问好的感觉。 但其他人就是各种不自在了，尤其是刘桂香和李英娘两人，对什么大少奶奶二少奶奶的称呼很是不习惯，就连那个岁数比自己还大的管家和嬷嬷都叫自己奶奶，总觉得自己被叫成了八十岁的老太婆一样。 看着主家都不吭声，管家和管事嬷嬷站出来，一一向他们介绍。 “小人李德全，是府里的管事。” “奴家悯枝，是府里的管事嬷嬷。” 两人介绍完后，使了个眼色给左边起第一名侍女，她便接着介绍起来。 听完一轮，宋玫也没记住几个，但她也懒得记那么多，直接训了两句话便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了。 至于管家和管事嬷嬷，既然是宋玉衡点过来的，自然是信得过的，宋玫便还让他们继续管着府里的事，省得她还得操心府里这么多人的生活起居。 第157章 亲自去拜访宋夫人 “夫人和少爷少奶奶孙少爷孙小姐们都跟奴家来吧，房间都在厅后的院子里，都收拾好了。” 嬷嬷悯枝引着几人进了内院，映入眼帘的便是更加雅致的一间院落。 “正房是给夫人住的，两侧的房间留给二位少爷。” 悯枝说着，还指了指右侧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后头是给二位孙少爷准备的书房，安静，无人打扰。” 宋玫点点头，“辛苦了，房间我们自己选就好，你去让他们把行李拿过来吧。” 悯枝闻言便福了福身，退下了。 等她走了，乔大勇才抖了抖肩膀，“她这样子我真不习惯，动不动就是少爷小姐的，还那么多规矩。” 其他人纷纷点头，他们也确实不习惯这种大户人家的生活方式，一想到无论什么事情都有下人在一边候着，就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坦。 “这让人伺候的，以后每天都不知道干点什么好了。” 刘桂香和李英娘也都是习惯了每天干活的人，到了这府上，看那些下人的架势，估计除了亲自吃饭睡觉出恭，就没别的需要自己做的事了。 “又不让你们天天待在府里，咱家还得做生意，桂香和英娘跟着我操持护肤生意，老大老二再开个吃食店就是了。” 得知自己有活能干，不用天天在府里对着这群规矩极多的下人，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行了，都挑挑房间吧，等会他们把行李送进来，就都好好歇歇，过两天等林生和平安去书院报道了，咱们就开始筹办店面的事。” 宋玫说完，就直接进了正房，她反正不用挑，最好的房间肯定是她的。 大房和二房也没费时间挑，这么好的房子，住哪儿都是舒服的。 两房人就按照站位，站在左边的就去了西厢房，站在右边的就去了东厢房。 过了两天，林生和平安就去府城书院报道了，正式开始为乡试做准备。 把两个孙子送进了书院，宋玫也带着几个儿子儿媳看起了铺面。 宋玫想的是自己带着两个儿媳开护肤品店，让两个儿子去开吃食店，面积不用太大，夏天卖冷面凉皮，冬天卖麻辣烫，虽说不算很挣钱，但也是个打发时间的差事。 关于护肤品店，宋玫是想找个面积比较大的店面，最好是二层到三层楼的，一层做展示柜台，二三层可以做客户体验区和会员客户美容养生专区。 一连找了好几天，吃食店的店面是定下来了，可宋玫想要的三层小楼店面却还是没有影子。 宋玫转念一想，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店铺，不如买个地皮，自己盖？ 两个孙子如今刚刚考上秀才，年岁又还小，府城书院的先生应该不会让他们那么快下场考乡试，而且就算他们顺利考上举人，在考中进士之前，也还是待在府城继续进学的。 再加上乡试是三年一试，明年会举办一次乡试，两个孩子不可能明年就去应试，最快也是四年以后了。 如果四年以后他们一举考中，接下来就要准备会试，若是会试中了才有机会离开府城，外放做官或是留在京城当个小官，怎么算也要个七八年的时间。 也就是说，他们在府城最起码也能待上七八年的时间，能做这么长时间的生意，也值得她去新盖一个三层小楼出来。 况且她现在真的不在乎多投资一些成本，乔家这些年在百川县挣了不少钱，光是和宋玉衡合作的酒生意，都已经够乔家挥霍十几代人了。 打定了主意，宋玫便开始把目光转向了那些占地面积比较大，但只有一层的铺子，最好是带个院子，面积就更大了。 又找了好几天，宋玫总算找到了一间合适的铺子。 这间铺子占地面积还是挺大的，之前是家医馆，后头还带个大院子，有不少屋子，位置也好，面朝繁华大街，门前走车马都方便。 宋玫直接就买下了这间铺子，打发乔大勇和乔大刚去找匠人来推倒原有的屋子，再在原地上盖出一栋三层雕花小楼来。 把盖楼的工作交给儿子去办，宋玫自己也有别的事要做。 之前她托宋玉衡送给宋夫人的护肤品，估算着日子，如果她送了不少给朋友的话，现在她自己那份也该用得差不多了，宋玫想亲自去拜访一下，顺便再给她送一些护肤品过去。 宋玫回府之后，打包好了两套护肤品，让管家去宋家下了拜帖，第二天就带着悯枝去了宋府。 本来宋玫不想带人的，但她又想到现在她也是要做高端生意的人了，出门也应该带个下人做做样子。 再说了，她前世出门谈生意还带个秘书呢，在这儿就把悯枝当秘书好了。 到了宋府，宋夫人还十分给面子，亲自带着侍女到前院来迎接了宋玫。 “久仰乔夫人大名，总听玉衡说乔夫人是女中豪杰，万中无一的生意人，如今终能得见真颜了。” 宋夫人说话特别客气，一套一套的，宋玫也只好拿出她前世应对客户的技巧，让宋夫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乔夫人快快随我来，昨日收到你的拜帖，我特意把我的好友们都请了过来，她们用了我送给她们的护肤品，都很是满意，很想和你见上一面呢。” 宋夫人和宋玫并肩而行，侍女在前面引路，引着她们进了花园。 宋府的花园极为气派，假山池塘流水拱桥一样不少，花园中央还有一座花厅，是专门用来赏花观景的。 宋夫人的几个好友就坐在花厅中，看见宋夫人和宋玫并肩走来，纷纷站起来和宋玫客气地见礼。 原本对于宋玫这样新入府城的人，她们是不屑于结交的，更别说是见面还客气见礼了。 可谁让宋玫的护肤品确实好用，她们用上之后满意得不得了，这才十来天的时间，已经见到了成效，几乎是离不开了。 她们现在是直接把宋玫打上了“妙手回春”这个标签，全指望着她手里的护肤品能让她们一直保持年轻的皮肤状态呢。 第158章 给全家添置新的行头 宋玫对她们也是不卑不亢，虽然这都是她未来的客户们，但做她们的生意，只要产品功效好就够了。 人刚坐下，宋玫便让悯枝把带来的护肤品放在了宋夫人面前。 “初来拜访宋夫人，也没什么好送的，便带了两套护肤品过来，还望宋夫人莫要嫌弃我这礼太轻太薄。” 宋夫人哪会嫌这礼物不够贵重，她见过的好东西多了，可是能让她皮肤回到年轻时候的东西，少之又少。 其他人看见这两套护肤品也是心动，纷纷夸奖起护肤品的功效来。 “要不是容蕴大方，我还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功效如此厉害的东西，我才用了十来天，你们看看我这脸，比从前好上许多了。” “是啊，就连我夫君都问我，最近是吃了什么，竟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可给他那个狐媚子妾室气的，说是回屋还摔了两个瓶子呢。” 几人闻言都笑起来，可宋玫却觉得，这些贵夫人似乎也是有许多难处，迫切想恢复青春容貌，大概也是因为和夫君渐渐疏远，感受到年华老去的悲凉了吧。 后宅的女人，说起来，真是没有一个是真正如意的。 “各位用着满意就好，今日来得匆忙，也不知几位夫人都在，若是不嫌弃的话，我让悯枝记下各位府上的位置，这两日便再送两套过去，也算是我给各位的见面礼了。” 几位夫人听了也先是推脱，但宋玫坚持，便笑吟吟地应下了。 得了宋玫的见面礼，几位夫人心情更是愉快，还让侍女和悯枝交换了地址，要给宋玫也回一份礼。 宋玫自然是笑着接受了，礼尚往来，这也不算她占几位夫人的便宜。 不过她的护肤品是自己制作出来的，几乎没花什么钱，而几位夫人要回的见面礼，可就要比她的礼物贵重得多了。 但可能在几位夫人眼里，能让她们皮肤变得更好，模样更年轻的护肤品，比什么金银财宝都珍贵。 几人在花厅中赏花品茶，欢声笑语好不热闹，直到申时才各自离去归家。 临走时，宋夫人还让侍女把一个匣子交给了悯枝，说是给宋玫的见面礼。 回到家的宋玫就把她的护肤品存货又拿出来十套，分别让下人装好，第二天便送去了几位夫人的府上。 而几位夫人的动作也够快，在宋玫差人把护肤品送过去的时候便让人把回礼带了回来。 宋玫盘点了一下，宋夫人昨日送的是一套红宝石头面，看着很是贵气，今后她要是需要撑场面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戴了。 身为钱庄老板娘的付鸿雁出手也阔绰得很，直接送来了五匹府城时下最稀奇的织云锦和一整套的翡翠首饰。 其余几位夫人送的也是首饰，倒是直接把宋玫屋里那个空置的梳妆台给填满了。 首饰暂时被收起来，那几匹织云锦被宋玫挑出两匹看着颜色更鲜亮一些的让悯枝给两个儿媳各做一身衣裳，其他的都给自己做，也好以后拿来撑撑场面。 付鸿雁送来织云锦也提醒了宋玫，他们一家到了府城，行头这方面是要再添置一番的。 第二天，宋玫就带着两个儿媳还有孙女们去了府城最大的绸缎庄。 “给自己和孩子多挑几匹布料，顺便给老大老二也挑几匹，好好做几身衣裳，这府城不比咱们乡下，以后开门做生意，尤其是咱们，穿得自然是要得体一些。” 刘桂香和李英娘也知道她们以后将要面对的是那些出身富贵的夫人们，要是她们打扮得太寒酸，还让人觉得她们店里的东西不好呢。 如今乔家也不缺这点钱，两人便没了顾忌，在伙计的指引下，径直挑选了起来。 宋玫看她俩不扭扭捏捏的，大大方方挑选自己喜欢的布料，也不计较价钱，心里很是满意，她就怕她俩畏手畏脚，觉得这个太贵那个太贵，守着家里的金山银山不敢花，只叫人看了笑话。 这两个儿媳还是很拎得清的，知道该节约的时候节约，该花钱的时候花钱，让宋玫省心不少。 儿媳那边带着孙女挑得认真，宋玫也看起了适合她的布料。 她虽然岁数长些，常人挑选布料基本会选更为沉稳的颜色，可她毕竟是要做护肤生意的，自然是要更显得大方贵气又年轻才更好。 宋玫想要的效果就是从她的穿着打扮和皮肤状态这两个方面都很难判断她的真实年纪，也让以后的客户彻底被护肤品的效果折服。 在伙计的推荐下，宋玫挑了好几样花色的布料，都是看着既显年轻又华贵大气的。 儿媳那边也挑好了心仪的布料，宋玫又添了十余匹用来做里衣的白绸，一起结了账。 这些布料由悯枝安排人一起送去了制衣坊，大约十天后便能收到成衣了。 不仅是衣裳，连首饰头面，宋玫都一并带着儿媳和孙女们去挑了，连最小的孙女都选了两套简单的头面，人人都没落下。 添置完行头，宋玫就教了两个儿媳怎么配置护肤品，带着她俩调配了许多存货，放在了空间里。 开业前还有许多准备要做，宋玫干脆提前做好存货用来应付店面开业第一批要出的货，之后再慢慢调配现货，现配现用。 新盖的三层小楼那边进度很是可观，宋玫已经可以着手开始招女伙计，提前进行从业培训了。 因为是专门做女人生意，宋玫打算全用女伙计，让客户过来做护肤保养的时候比较没有后顾之忧。 全招女伙计可能要更费时间一点，毕竟宋玫需要她们年轻漂亮，给客户营造一种用了她家的护肤品，也能一样年轻漂亮的感觉。 女伙计不好招，宋玫便直接叫人写了招聘广告，找了几个走街串巷找零活干的小孩儿，到处宣扬了出去。 为了招聘的事，宋玫还特意把正在盖的小楼旁边的铺面租了下来，设立成了她们店的临时人事部。 那几个小孩儿宣传也很是卖力，很快，府城就传遍了有家专门做美容生意的店要开业了，现在正在招女伙计的消息。 第159章 前花楼头牌也来应聘 乔家所有人现在都已经能识文断字了，所以宋玫就直接带着两个儿媳开始了招聘工作。 由两个儿媳负责初步筛选，也就是看看应聘者的长相是否端正，谈吐是否大方，毕竟是要面对客户的工作，性格太内敛容易紧张也不行。 如果各方面初步判断都还算合适的话，就把名单填上交给宋玫进行面试。 招聘开始当天，就来了不少人，都是冲着美容店的高薪水高待遇来的。 宋玫和两个儿媳分坐两边，一开始没有进入复试的应聘者，宋玫也跟着一起筛选，等先筛出一批了，再统一进行复试。 报名初筛工作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宋玫手里的名册上已经有了好几个名字，应聘者也在一边等待复试，就想站起来去里间复试。 她摆摆手示意这边不要再排队了，把面前的面试者都过了一遍，刚准备转身走开，就听见李英娘那边队伍里发出了阵阵骚动声。 宋玫回头一看，是一个刚进来的应聘者手足无措地站在队伍的最末尾，其他人都离她远远的。 “她这种人怎么也敢来啊？跟她站一起我都嫌脏。” “勾栏里出来的东西知道怎么伺候夫人小姐吗？只会勾引男人吧？” “快滚吧，别脏了别人的地方。” 这些人明显都认得那个被孤立的女人，宋玫听着她们的意思，好像是说那女人是从烟花之地出来的，她们都很瞧不起她。 宋玫停住了脚步，看向那个低着头不敢为自己分辨的女人，“站在最后面那个，你抬起头来，我看看。” 见宋玫注意到这边，孤立那个女人的其他人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那女人知道宋玫是在说自己，缓缓地把头抬了起来，但也不敢直视宋玫的眼睛。 她们说的都是事实，她出身烟花之地，曾经是府城闻名一时的花楼头牌，如今赎了身，想为自己谋个正当的工作。 她不知道这里会不会要自己，她听说这家的东家是别地来的，而且是女东家，她就抱着一丝希望来试一试。 可她一来，认得她的人都在说她的出身，嫌弃她，她心里忐忑得很，不知道东家会怎么看她，会直接赶她走吗？ 宋玫看了看她的长相，确实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便走到了她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朝，朝阳的朝。” 宋玫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笑了，“听她们说，你之前出身花楼？” 听到宋玫这样问，其他人的偷笑声更大了，林朝的身体显然更僵硬了一些。 “是，我幼时被我爹卖到花楼里，被花楼妈妈捧成头牌，攒了几年的体己钱，终于找到机会赎了身，如今我已是清白身了。” 林朝边说边抬起头，眼眶红了，可语气却是越说越坚定。 “我呸，还清白身呢，一个妓子也敢说这话？” “她要是清白身，我们是什么？” 周围人又议论起来，林朝的眼眶里已经蓄起了眼泪，但她强忍住了，硬是把泪水逼了回去。 宋玫没理会旁人的话，只问林朝，“你入花楼，是被你爹卖进去的？” 林朝的神色有些黯然，“我爹他，他好赌，我十二岁那年，他欠了一大笔钱，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实在还不起了，他就把我卖进了花楼。” 宋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那你赎身是你自己攒钱给自己赎的？” “是，我无意中救了一个人，他要报答我，我就叫他假装恩客倾心于我，拿了我的积蓄，去跟花楼妈妈赎了我出来。” 林朝自嘲一笑，“在花楼里，多的是新鲜的花朵，我年岁大了，已经不是曾经的摇钱树了，妈妈就放了我。” 宋玫听完，转头看向了那些等着林朝被宋玫一顿羞辱然后赶出去的人。 “你们应该也听得很清楚吧？林朝是被她爹卖进花楼的，她被逼着做了妓子，她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林朝闻言，猛然瞪大了眼睛，原本已经咽了回去的泪水，忽然再次涌了出来。 “不是她情愿要卖身做妓子，害她沦落风尘的是她那个赌鬼爹，也是这个吃人，而且专吃女人的世道！” 宋玫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的话却是字字落地，掷地有声。 “这个世道对女人有多不公？男人可以科举做官，掌控权势和财富，女人呢？连踏入学堂的资格都没有！” “像你们这样，能够相夫教子已是幸事，多的是被当成货品随手卖掉，毁掉一生的女人。” 宋玫指了指林朝，“她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林朝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她为宋玫今日的维护而哭，也为了和她一样身不由己的女人而哭。 “林朝做错了什么吗？她被卖进花楼是因为她遇上了一个不把她当人看的爹，而这天下，有千千万万个林朝。” “她们没做错什么，只因为她们是男人的妻子，男人的女儿，她们就成了附属品，成了可以被随意倒卖的玩意儿！” 在场的女人全都噤了声，嘲笑林朝最起劲的那几个女人都低下了头。 “你们不去痛斥那些逼良为娼的男人，反倒来指责受害者肮脏？这是什么道理？” “女人在这个世道上活着就已经够不容易的了，又何苦再互相为难呢？” 在场所有人说不出话来，宋玫话音落下，能听见的只有林朝的抽泣声。 宋玫不再看她们，而是转身面向林朝。 “对不住了林朝，我不该那样说你，东家说得对，我们女人过得本来就不容易，我又凭什么说你脏，你也不想脏，都怪你爹，害了你一辈子……” 在宋玫身后，最开始出言嫌弃林朝的女人突然出声，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 她先道歉了，其他人也纷纷道歉，还有的被影响了，也开始哭起来，招聘会现场顿时成了哭诉大会。 其实她们过得也不那么如意，这下被宋玫的话勾起了伤心事，互相哭诉起来，甚至还忍不住抱头痛哭。 宋玫是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变成这样，劝了几句没效果，干脆让她们先到后面去哭，哭完了再进来面试。 但一听让她们先到别的地方哭，她们立刻又停了下来，生怕等她们哭完了，东家就不想要她们了。 第160章 人人都想请她来府上做客 女人们重新安静下来，宋玫对着林朝招招手，“你过来吧，和那边等着的人一起，跟我进去聊聊。” 林朝擦干净脸上的泪水，眼中也有了神采，步伐坚定地跟着宋玫进去了。 其他人则是继续排队初试，招聘现场又恢复了原先井然有序的情景。 宋玫带着复试的这些人到了里间去，让她们坐成一排，自己随意地朝她们提出几个问题。 这几个问题也并不是什么关于美容方面的知识，只是宋玫想看看她们对于服务别人有没有一些自己的看法。 宋玫要找的员工也不是那种特别聪明机灵会讨巧的，她要的是比较踏实肯干，情商高一点，能让客人觉得舒心的人。 那些贵妇人全都精着呢，太聪明油滑的人，反而会让她们心生反感。 第一批复试的人，经过宋玫的几个问题，只留下了三个，其中就有林朝。 宋玫对林朝确实很满意，她的外在形象不错，而且曾经在花楼也是很注意保养自己的，对这方面的心得体会就比别人要多一些。 林朝如果后期表现不错的话，宋玫还有意提拔她当小管理，放在一楼给产品做介绍，如果有人应付不来的客户就交给她去接待。 “你们三人被留用了，等招聘结束，我会亲自教你们了解我们要卖的东西，还有怎么和客户打交道。” 林朝等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兴奋与激动。 美容店的工钱和待遇都是府城一等一的好，甚至东家还提出了有分成形式，自己卖出去的东西还能有一部分的利润分给自己，虽说一样东西能分到的钱不多，但只要自己努力，分成还是很可观的。 她们对于宋玫提出的多劳多得的观点都是十分憧憬和向往的，只想着以后要如何努力工作，多多拿分成，让自己过上好日子。 “现在招聘到底几时结束，我也没个准，不过你们可以注意着，招聘结束之后，我会在门口贴上告示，通知你们过来。” 三人连忙点头，怀着激动的心情出去了。 下一批的复试者很快又进来了，宋玫一连面试了好几批，但能留下来的人并不算很多。 美容店毕竟是做高端生意的，宋玫对员工的素质要求也比较高，最终让她觉得不是很满意的，都没有留用。 招聘一连进行了好几天，才终于把该招的人招齐了。 宋玫把通知培训的告示贴上，标明了三天后统一进行培训。 而就在美容店招聘培训的这些时日，宋玫做的护肤品已经在府城贵妇人圈有了不小的名声。 起因就是那几个贵妇，自从用了护肤品以后，皮肤日渐白皙紧致起来，就四处参加聚会，狠狠炫耀了一番。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贵妇，其他人看到她们有了这样大的变化，自然也不甘于落于人后，便打听出来了宋玫的名头，接二连三的拜帖送到了乔家。 “徐府大少奶奶的请帖……，梁府二夫人的请帖……，钱夫人的请帖……，这都是谁啊？怎么都跑来邀请我去赏花？” 宋玫并不知道付鸿雁她们早就成为了护肤品的代言人，到处去宣传，现在府城贵妇圈子都传遍了，人人都想请宋玫来府上做客，顺便求一套护肤品来用用。 “夫人去吗？若是不去，我便让人回了这些请帖。” 宋玫想了想，还是打算赴约，毕竟这些人都是她的潜在客户，万一因为她不去赴约而得罪了她们，就损失了一批优秀客源了。 而且她们能下请帖来请自己这个初来府城不久的人，恐怕也是听说了护肤品的。 很可能是之前她送过护肤品的那几个贵妇用出了很好的效果，又让这些人知道了，所以她们才会邀请她去赏花，实际目的可能还是为了护肤品。 送来的请帖很多，宋玫便准备按照赏花宴的先后时间都去一趟，也算是结交一下客户了。 至于送她们的见面礼，宋玫想都不用想，直接让侍女按照请帖的数量包好了全套护肤品。 梁府的赏花宴时间最早，就在两天后，宋玫便带着悯枝和一份全套护肤品去了梁府。 在去梁府的路上，悯枝给宋玫科普起了梁府的生意和人情世故。 这也是她这两天去打听过来的，为了不让宋玫去赴宴的时候一问三不知，所以特意去打听了梁府的事。 “夫人，邀您去赏花的是梁府的二少奶奶，也是如今梁府实际当家做主的人，梁家大少爷身体极弱，几乎是汤药不离口，撑不起家业，这家业便到了二少爷手里。” “梁府的老爷夫人如今也不当事了，整个府里便是二少爷和二少奶奶说了算。” 宋玫认真听着，毕竟是去人家家做客，大致情况还是要了解的，不然说错了话可是有点太丢人了。 “梁府是做布料生意的，之前您去的那家绸缎庄就是梁府名下的产业。” 宋玫听完表示都记下了，马车到了梁府面前，便有小厮送来下车的凳子，伺候着宋玫下了车。 梁府从外面看着也很是气派，与宋府不相上下，只是不同的是，宋府有门楣，以示家中有为官之人，而梁府没有。 看来梁府就是纯粹的生意人，只是有钱，没有权势。 宋玫带着悯枝走了进去，便有侍女引路，一路带着她们去了花园。 花园中已有好几人坐在亭中，其中就有宋玫已经认识了的付鸿雁。 不过这是梁府的主场，付鸿雁就没有先开口，只是朝宋玫笑着点了点头。 “二少奶奶，乔夫人到了。” 坐在主位上的梁二少奶奶笑着站起来迎客，“乔夫人来了，快请坐。” 宋玫偏头看了悯枝一眼，悯枝立刻会意，送上了宋玫准备的见面礼。 “我初来乍到，也没什么好送的，便和之前一样，送一套我自己配制的护肤品，还希望二少奶奶不要嫌弃。” 梁二少奶奶怎么会嫌弃，付鸿雁她们几个时常在聚会时炫耀她用了护肤品以后的效果，惹得她都眼馋好久了。 “乔夫人太客气了，快来人给乔夫人看茶。” 梁二少奶奶欣喜地收到了她想要的礼物，看了看其他几个还没收到的人，忍不住有些得意。 第161章 这不是自己占了便宜吗？ 宋玫注意到了其他几个人都有些眼馋，但她假装没看见。 因为她不认得这几个人，万一都是她要赴宴的邀请人，今天把礼物送了，赴宴的时候就不知道送什么好了。 付鸿雁见无人说话，又把话题引到了乔家两个秀才身上，“听说乔夫人的两个孙儿很是争气，十二岁就双双考中秀才，中得举人也是指日可待啊。” 宋玫很谦虚地笑笑，“都是先生教得好，两个孩子开蒙也早，六岁就开蒙了，这才能十二岁就考中秀才。” 这话一出，就有一位夫人的面色尴尬了起来，另外几人掩住嘴角，似乎是在偷笑。 宋玫有些莫名，梁二少奶奶笑着打圆场，“两位秀才郎年少有为，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不过这科举一事，我们女人家也不懂，还是来看看我这花吧。” 梁二少奶奶率先站起来，往开得最好的花丛那边走，宋玫等人也跟了上去。 付鸿雁走在宋玫身边，宋玫只是客气地朝她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些贵妇人对宋玫来说都是未来的优质客户，她一个都不想得罪但也不想和其中某些人交好，她只是想做生意而已。 处成了好朋友反而难做生意，所以宋玫根本不打算和她们深交。 至于这些贵妇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你来我往，宋玫也不打算参与。 虽然她大概能猜出来，付鸿雁说起她的两个孙儿，显然是想拿他们俩的成绩来嘲讽谁，梁二少奶奶的反应也能说明这一点。 但宋玫并不想理会，她只需要假装不知道就好了。 赏完花，梁二少奶奶又让人上了新的茶点，众人吃吃喝喝一番之后便都告辞回府了。 下一场聚会是三天后，宋玫就先操办起了培训的事。 在培训之前，她还要去请两位大夫，给入选的人做一次简单的体检，没问题的话就开始统一培训了。 毕竟是要接触客人的服务行业，有个正常的身体状态还是很重要的。 因为只是简单的体检，宋玫就从医馆请了两个年轻大夫，在通知培训开始那日，一起去了租的铺子。 “今日学习开始之前，先请大夫给大家简单的把把脉，检查一下，你们也知道做伙计的，身体得靠得住才行。” 大家也都能理解，做伙计的嘛，万一有什么病，东家可就要倒霉了。 两位大夫分坐两边，入选的员工就分成两队，按顺序进行体检。 宋玫就去后面准备培训需要的东西，等她们都体检完了，就正式开始培训。 体检结束之后，没发现谁有什么毛病，宋玫给大夫结了诊金，便开始了正式的培训。 在培训的过程中，宋玫还抽空去赴了宴，该送的礼也都送到位了。 之前帮她宣传的付鸿雁等人，她还重新送了一份过去。 宋玫算好了时间，等她的美容店开业，这一批送出去的护肤品应该差不多也要用完了，刚好来买新的。 美容店的建造进度也很快，培训接近尾声的时候，基本已经建造完成，只差一些内部的装饰和摆设了。 等美容店彻底落成，所有摆件装饰也都安装完成的那天，宋玫还特意让人放了好几挂大鞭炮，好好热闹了一番。 宋玫又找人算了最近的好日子，定下开业时间之后，给之前所有给她下过请帖的贵妇人都发去了开业请帖。 这些人的化妆品估计也用得差不多了，看得到功效，自然不会不来买新的，所以宋玫根本不担心开业的客流问题。 开业那天，这些得了请帖的贵妇人果然都来了，还带来了不少宋玫并没有见过的妇人。 不过只要是被她们带来的，家境自然不会差，都是宋玫的优质潜在客户。 店铺门口就是宋玫搭建的高台，来了的客人全都被安排就座，等着开业仪式的正式开始。 等座位差不多都坐满了，宋玫就举着自制的扩音喇叭上台了。 宋玫上台也没什么废话，客套寒暄了两句，便说起了这次开业的优惠政策。 这次开业的活动是之前宋玫教过宋玉衡的，充值会员卡，多充多送。 充值一千两银子送五十两银子，充值两千两银子送一百两银子，以此类推。 另外还有，按照充值会员卡的金额，美容店的贵宾会员分为青铜、白银和黄金三个等级。 青铜等级可以享受购买化妆品时九折优惠，而白银和黄金分别是八点五折和八折。 并且白银等级以上的贵宾还可以享受免费的皮肤保养，只是次数不同，白银每月三次，而黄金是不限次数的。 如果美容店推出新品，白银等级以上的贵宾还能拥有优先试用权。 这些关于会员的福利介绍完之后，台下的贵妇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商量着自己应该充值一个什么等级的会员。 “青铜等级的会员只需要充值一千两银子，而白银会员则是需要充值五千两，黄金会员需要充值一万两银子。” “这些银子都会挂在各位的账上，以后每次消费，都会从账上划账，也就是说，充值的银子都会换成护肤品，而额外的美容保养和优先试用等等福利都是免费送的。” 宋玫在营销方面的能力，对付这些没经历过现代商业营销的贵妇，简直是无往不利。 被宋玫这么一说，在座的贵妇都觉得这个会员卡简直不要太划算，不仅买护肤品能够打折，还能享受免费的护肤服务，这不就是自己占了便宜吗？ 贵妇们都蠢蠢欲动起来，而宋玫见状又补充了一下会员的充值机制。 “在这里我需要提醒一下各位，黄金会员的人数是有限的，仅限三名，白银和青铜会员不限人数。” “需要办理会员的客人可以举手示意了。”宋玫微笑着看向台下的贵妇们。 这次会员还是公开办理，直接举手示意，就会有女伙计过来为客人登记，还会宣告此人充值的是什么会员。 这直接导致了贵妇们的攀比心上涌，谁也看不上青铜会员了，只想着最低也得充个白银会员才比较有面子，不让人觉得寒酸。 第162章 不愁耗不空她们 和宋玫早已相识的付鸿雁已经用了两套护肤品了，对这么有效的产品极为热衷，直接举手示意要充值会员。 林朝刚好站得最近，上前去为她登记，就听见她漫不经心地说道，“记，隆泰钱庄姚夫人，黄金会员。” 付鸿雁的夫家姓姚，经营着府城里最大的隆泰钱庄，她本人娘家也是巨富，所以根本不差钱，直接充了一个黄金会员。 “隆泰钱庄姚夫人，充值黄金会员！” 林朝说话原本是细声细气的，这些天也被培训得中气十足，一听付鸿雁充的是黄金会员，喊的声音就更大了。 许多人都看向了付鸿雁这边，宋玫举起喇叭笑道，“恭喜姚夫人成为本店黄金会员，现在黄金会员名额仅剩两人。” 有付鸿雁带头，另外两个黄金会员的名额也很快被抢走，还有人一脸遗憾，觉得自己犹豫太久，就这么错失了黄金会员的资格。 围观的群众们则是纷纷咋舌，黄金会员可是一万两银子，怎么好像是一两银子似的，她们还能为得到这个会员的资格而争起来？ 黄金会员的名额满了，其他人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充值白银会员。 神奇的是，青铜会员的数量远远少于白银会员，只有几个宋玫叫不出名字的妇人充了青铜会员，其他人几乎全是白银会员。 基本上该充会员的都已经登记得差不多了，宋玫就进入了下一个环节，产品介绍。 其实这些贵妇们都基本用过护肤品了，宋玫也就是简单介绍了一下，然后宣布了护肤品的售卖价格。 一整套护肤品的价格是一百两银子，整套购买会赠送一些样品和护手霜之类的东西，但也可以分开来售卖。 分开售卖的价格加起来会比整套购买要稍微贵一点，平均每样单卖的话，是二十二两银子左右。 平心而论，宋玫的护肤品售价还真的不低，起码是普通家庭绝对消费不起的。 宋玫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她最终的决定还是只做有钱人生意，并不打算让护肤品进入平民市场。 因为在这个时代，普通家庭的女人其实并不会花这个钱去保养自己，她们更愿意把钱花在生活必需品上，所以护肤品就算走廉价路线，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都是没必要花钱去买的东西。 真正愿意为保养自己而买单的，只有那些有钱又有闲，根本不为生活而烦恼的贵妇们。 宋玫只需要做她们的生意就足够赚得盆满钵满了。 而且宋玫不止会做这几样护肤品，她还可以调配效果更有针对性的产品，甚至把美妆这条线也发展起来。 围观群众们听到这个价格，议论声越发大了起来，一百两银子一套护肤品，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价。 贵妇们却并不嫌贵，一百两银子对她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而且一套护肤品可以用上一个多月，换算下来，大约三个月用两套，平均一个月还不到七十两银子，就更不算是昂贵的了。 开业典礼结束后，宋玫算了一笔账，今天的会员充值收入将近二十万两银子，只不过这些银子都是要挂账的，不能完全算作今天一天的业绩。 因为会员充值的金额比较大，如果只靠护肤品的话，光是白银会员都得用八、九年才能把钱用完。 为了早早把这些会员资金消耗掉，宋玫当即决定开始做后世最能赚女人钱的，口红。 女人不会只有一支口红，所以不像护肤品一样，用完了再买下一套，而是可以同时买许多支口红，轮换着用。 后世的口红价格也并不比一些护肤品低，宋玫预想的是，推出一系列的口红色号，单支售价二十两银子，收集全套的话，少说也得几百上千两。 再加上今后会陆续推出的美妆系列产品，不愁耗不空她们的会员账户。 在美容店开业之后，宋玫便开始一门心思地琢磨口红的制作了。 对她来说，做管状口红并不难，而且色号的设计她完全可以参考空间商场里的大牌口红，最起码有上百种颜色任她挑选。 为了让客人们愿意为口红买单，宋玫还特意把口红的外观设计成包层白银的，上面还有浮雕，极为精致好看。 首次推出口红，宋玫配制了五十八种颜色，几乎囊括了所有肤色和唇色适配的颜色，不管是喜欢深红浅红浅粉还是藕粉，都能找到自己喜欢的颜色。 推出新产品自然是要优先给高级会员试用的，所以宋玫就根据三位黄金会员的偏好和肤色情况，在她们来做保养的时候，每人送了三支新品口红。 这三支口红一上嘴就立刻俘获了三位黄金会员的心，尤其是付鸿雁的正红色口红，显得她气场十足，还特别衬她肤色白皙，她甚至都迫不及待要涂去参加宴会，好艳冠群芳了。 以付鸿雁爱显摆的程度，宋玫已经预料到她会给自己省下多少推广新品的精力了。 果然没几天之后，便有白银会员来打听口红的事了。 “乔夫人，那黄金会员早都用上口红了，我们白银会员怎么什么都没有？当初不是说好了，白银以上的会员都可以优先试用的吗？” 面对会员的疑问，宋玫微微一笑，“杜夫人，我正要跟您说呢，白银会员可以带走一支口红试用装，我这就让人把口红色号展示画拿来给您挑选。” 说着，宋玫就让人去拿来了全套口红色号的展示画，递给了她。 杜夫人看着展示画上的各个色号，顿时面露纠结之色，只能选一支，她选什么颜色才好呢？ 这正红看着十分惹眼，可她平日爱穿素色，似乎不太衬她，倒是豆沙色看着更符合她的气质。 但她看来看去，玫瑰色似乎也很适合她这种浅唇色的，能让她看起来气色更好。 杜夫人挑花了眼，怎么看都觉得好看，完全不知道选哪个才好了。 “杜夫人，我个人觉得，您可能更适合玫瑰色，能够提亮整体气色，又不会和您平日的穿搭色系产生碰撞。” 宋玫给出了建议，杜夫人也下定决定要先选玫瑰色，不过她还是很喜欢其他几个颜色，只想着什么时候口红正式开售了，她一定要把喜欢的颜色全部拿下。 第163章 家里的工坊出了问题 白银会员很快都陆陆续续挑走了自己最中意的色号，府城也迅速流行起了口红新风潮。 如今的聚会上，话题已经从护肤品转移到了口红色号上面。 除了三位黄金会员，白银会员都是人手一支，不过人数多，挑出来的色号也不少，聚会上就互换着试色，乐此不疲。 青铜会员则是没有获得口红试用的机会，但口红如今这样流行，她们也不免眼馋。 不过白银会员也只是有一支的试用，青铜会员们基本上也没有动，只是等着口红尽快上市。 宋玫见时机成熟，府城的贵妇圈中基本天天都在聊着口红色号，讨论着衣裳和头饰还有口红的搭配，就直接准备推出全套口红。 上架前一天，宋玫让人去每个会员府上跑了一趟，传达了明日口红上新的消息。 互换口红试色早就不够贵妇们折腾的了，眼看着那么多颜色适合自己，还有那么多身衣裳等着搭配，一接到口红要开售了的消息，全都纷涌而至。 “各位夫人不要急，这边是试色区，这边是现货区，请随意挑选。” 宋玫把店里的布局更改了一下，一部分划做了现在的口红专区，也是以后的美妆专区。 口红专区现在分为两边，一边是一排排的试色小样，一边是整套的口红陈列。 不过试色区没什么人去，因为之前在聚会上，她们已经试过了不少颜色，剩下的颜色也不知道和哪身衣裳头饰比较搭配，干脆全买下来，回家慢慢试。 这些贵妇买起口红来，比现代人凶残多了，也不管有多少个色号，直接就把全套拿下。 试色区眼看着没什么人去，宋玫就抽调了几个人过去，帮忙现货区打包口红。 一整天下来，口红的现货基本都被清空了，现货专区好像被打劫过一样，除了试色的那些小样，基本不剩什么了。 除了这批现货，宋玫其实也没剩多少存货，第二天就只摆出了几套，自己又忙着去琢磨其他美妆产品了。 口红现在刚把那一系列色号卖出去，贵妇们正新鲜着，等她们新鲜劲儿过了，再上新色号，又能吸引她们的新一轮购买热情。 宋玫准备穿插着上新，口红上新结束后就上粉饼，粉饼上过之后就上眉笔和腮红，全上过一轮之后，再把口红的新色号抬出来。 护肤品那边也是一样，时常上新，而且不重复，反复吸引客户买单。 等到府城的消费群体稳定了，她就考虑去稍远一点的地方开分店。 或者如果有其他地方的人愿意来加盟的话，也是可以发展的。 但其他地方的加盟店或者她的直营分店，上新速度都会比府城慢很多。 因为其他地方的消费水平大概不如府城高，入会的金额可能会有所降低，如果新店上新的进度和总店一样，总店的高级会员就没有优势了。 甚至有可能别的地方不做入会模式，但卖的一定都是府城早就买过的老款，这样依旧能够凸显总店会员的优先权。 如果以后要开直营分店，宋玫不可能每家店都亲力亲为，还是要培养几个心腹，以后替她去办这些事。 这个时代可以买人，宋玫对自己买来的人还是比较信任的，毕竟手握卖身契，他们翻不出个天来。 恰巧在这个时候，罗湾村的家里寄了信到府城，告知了宋玫一件事情。 粉丝的做法瞒了这么好几年，最近终于是瞒不住了。 百川县的好几家粮店已经开始卖粉丝了，而且售价十分便宜，远远低于他们之前卖给宋玉衡的价格。 家里的工坊出了问题，宋玫也只能赶紧回家解决，顺便还得补偿一下宋玉衡的损失。 不过近一年来荟萃楼对粉丝的需求量也并不是很大了，宋玫再送他几个新菜方子，也能把这件事弥补过去。 至于粉丝工坊，就可以暂时关掉了。 正好粉丝工坊暂时关掉之后，宋玫回去还可以办一件事情。 她可以直接把粉丝工坊的大部分人抽调到府城来，先在店里学习，后面开直营分店的时候，再分派出去。 原本负责粉丝工坊的四房一家也可以直接带来府城，乔大强夫妻俩在府城另外做门生意，两个孩子直接转到府城的学堂里来上学。 四房的一对双胞胎在林生和平安考上童生的那一年就送去开蒙了，如今也双双成了童生，正在百川学堂里准备着考秀才。 只不过这两个孩子虽然都考上了童生，但好像心思并不完全在学习上，宋玫曾听夫子说这两个孩子聪明有余，刻苦不足，怕是在学业方面不如两个哥哥。 但宋玫其实也不是很在意这些，毕竟家里不可能所有孩子都是读书的料，或许他们在别的方面会很出色也说不定。 让他们读书只是想让他们有更多的路可以走，并不是一定要他们科举做官的。 宋玫想着，他们如果以后实在是学业无继，那就给他们去找别的路，条条大路通罗马，总有适合他们的。 把店里的大小事务交代好，宋玫就让人赶车回了罗湾村。 刚到家，宋玫就听见院子里鸡飞狗跳的，又吵又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宋玫进了门，就看见乔大强追着要打双胞胎中的老二乔思武，老大乔思文在旁边嚎啕大哭，何秀娥怎么劝都劝不住。 “干什么呢！都给我停下！” 乔大强反应最快，听见自己亲娘熟悉的喊声，立马把手里的笤帚扔了，站在原地不动了。 乔思武还没反应过来，抱头鼠窜，直接一头撞上了宋玫，幸好宋玫闪得快，不然怕是要被撞出内伤。 宋玫反手抓住了还要逃窜的乔思武，“干什么呢你？你爹为什么追着你打？你惹什么祸了？” 乔大强这人，宋玫还是了解的，要不是乔思武犯了什么错，他应该也不会这么大动干戈，拿着笤帚追着孩子打。 乔思武被抓住衣领还想嗷嗷，但一听是奶奶的声音，连忙哭道，“奶！救命啊！我爹要把我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