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重山》 第1章 总不能白嫖 酒壮怂人胆，顾宝珠捏着房卡紧张的进入了酒店的房间。 在她犹豫片刻之后，就收到了养母的微信。 没有再犹豫，她走进卧室，缓慢的脱下衣服，主动爬上床，黑暗中摸索到他的脸。男人的皮肤并不粗糙，滑溜溜的，颧骨有些高，眼窝有些深。 她这机械动作让她紧张的情绪缓和一下，最后摸索到他薄薄的柔软的唇，她吻下去。 由于紧张，她甚至忘了去开灯。黑暗似乎还能给她一点点的安全感。 胡乱吻着，手忙脚乱。她没有任何勾引男人的经验。 起先男人没有任何回应，逐渐男人开始回应，化为主动出击。 位置突然变动，她被压在身下，男人将身上的衬衫脱掉，露出精壮的上身，顾宝珠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不是他。 进错房间了？ 她内心轰然一下，可显然身上的男人已经不给她逃脱的机会。双手手腕被他压在两侧，无法动弹。 顾宝珠没有这方面的任何经验，男人用嘴巴封住她的唇，迫使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唯有眼泪不断从眼角不断涌出。 最后顾宝珠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睡去。 一声清脆的，滑动打火机小砂轮的声响。接着又是一声，又一声。直到床上的人翻了身，醒过来。 顾宝珠大概迷茫了不足两秒，瞬间惊得坐起来，不忘将被子拥着到了胸口以上。 房间内亮了灯，男人穿着黑色长裤和白色衬衫慵懒的靠坐在房间内的单人沙发上。 衣袖挽上去一截，露出他嶙峋的腕骨，还有精致的表盘。 头顶淡白的灯光落下来，勾勒出他冰冷锋利的下颚线，也让他有一种风雪俱灭的清寂感。 顾宝珠终于看清男人的这张俊脸，想起不久前奢靡的零碎画面，羞耻感包围，毫无预兆的，小脸上滚下两行眼泪。 她认识这个男人，岳云笙。如今岳家的掌门人。当然，像他这种站在象牙塔顶端的人是不会认识她的。顾宝珠的认识，不过是听家里养父母谈起过，偶尔参加一些晚宴遥遥的望见过。他永远是聚光灯的中心，而她只是角落里不起眼的存在。 岳云笙波澜不惊。 他再次滑动火机，薄薄的火光跳跃，他凑拢了将烟点燃，方抬头，微微一笑，音色微冷，“怎么，主动爬上我的床，现在要装无辜？” 他的音色很好听，即便是说着讽刺她的话语，但依旧好听。像是冬天的风刮过光秃秃的树枝那种声音响在耳畔。 他微微倾身，似笑非笑的眉眼望她，“还是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刷着房卡主动爬上床，顾宝珠再怎么解释，这个男人也不会信吧。 可内心还是由不得他这样羞辱，她抿了抿唇，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自愿的？” 男人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笑了一下。 嘲讽的，蔑视的。 他不信。 岳云笙捞了外套穿上，站起身，语气淡漠的没有一丝温度，“总不能白嫖。” 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夹着烟的手拿出仅有的现金塞进她的胸口。 冰凉的触感。 顾宝珠下意识的攥紧了被子，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岳云笙重新直起身子的时候，却注意到了床上没有被被子覆盖的部分。 他眼神微微凝滞，应了牡丹亭那句艳曲的景：如日下胭脂，淋雨后一般。 仅仅只是停顿几秒，岳云笙转身，大步离开。 岳云笙离开之后，顾宝珠将胸口的现金拿出来。不过十几张，预示着她的价值。 顾宝珠忍不住想掉眼泪，这一次却强忍回去了。 一切糟糕透了。 养母宋莲的微信进来，急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的进展，但顾宝珠没有理会。 她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身上遍布吻痕，可想之前的战况有多激烈。 她使劲揉搓，白皙皮肤上斑驳的红，但冲不掉她心中的耻辱。 顾宝珠回到床上，沉沉睡去。 一夜噩梦，梦里都是被人压着，喘不过来气。 第2章 离他远点 一夜没睡好，醒过来，全身都跟散了架似的，身下也疼的格外厉害。 顾宝珠爬起来，将昨天的那套衣服穿了。 手机上宋莲，顾知华找她的电话和微信有几十条。 她自动忽略，临走前不忘将路由器附近的针孔摄像头取了。 她从房间出去，因为疼痛走路不太自然。 “小宝珠……？” 身后的声音明明温暖柔和却让顾宝珠惊得魂飞魄散。 她没法逃离，简星宇已经走到了跟前，再自然不过的捏了一下她脸，“小宝珠，你昨晚也睡在这里啊？” 她本来要出现的是简星宇的房间。 养父母精心策划的生米煮成熟饭，然后让她成为简家的儿媳妇。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她出现在了岳云笙的房间。 明明是拿着养母递给她的房卡，她按照房号进的门，睡在房间里的人却变成了岳云笙。她没想明白问题出在哪。 但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用。 顾宝珠不自然的笑了笑，“嗯，对。我一会儿还有课，先走了。” “我送你吧。正好我也要出走。” “不用了。” “小宝珠，你跟我客气什么？”简星宇直接勾了她的肩，就看到了她身上的斑斑痕迹。她穿着一条吊带裙，加上皮肤白皙，就格外的明显。 “你肩膀怎么了？是过敏了吗？”简星宇就是个阳光大男孩，完全没往歪处想。 顾宝珠借坡下驴，点头，“嗯，过敏了。可能是房间被子不够干净。” “披上，挡一挡。”简星宇直接将他的牛仔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没吃早餐吧，走，先一起吃个早餐，我再送你去学校。” 顾宝珠没法拒绝，跟在他旁边一道去了餐厅。 她刚落座，就看到了隔着两张桌子，靠窗的位置，岳云笙靠着椅子坐着，手里夹着一支烟。与半夜里看到的那副极具侵略性的狠戾不一样，他这会子白衣黑裤的装束，侧脸被晨光勾勒着，鼻梁尤为挺拔而陡峭，竟有一种清介感。 “我去给你拿。” 简星宇的声音吸引岳云笙的目光投过来。 淡淡的从顾宝珠的脸上扫过，顾宝珠根本不敢与他直视，迅速低头。 她忘不了昨晚那双眼睛，好像狼似的，幽邃深沉，随时能将她拆解入腹。 简星宇也看到了岳云笙，热情的打了个招呼，“云笙哥。” 岳云笙起身走过来，支了个下巴，“昨晚没喝多吧？” 简星宇不好意思的挠了一下头，“有点多，幸亏及时撤退，没出洋相。我姐，没和你一块？” “她去忙了。” 简星宇笑着点头，“那云笙哥，你也去忙吧。” “好。” 顾宝珠先忍不住要离开，她没法和岳云笙那么近距离相处。 “我先去上个洗手间。” 顾宝珠趁机急匆匆走了。 在卫生间里洗了个手，看着镜子。身上也没带化妆品，脖子上的痕迹想遮都遮不住。 手指甩了甩，心不在焉的也没顾上拿纸擦手。 刚走出去，却突然被人推了一下肩膀，后背抵在了墙上。 她尚不及低呼，嘴巴就被一个大手掌给封住。 岳云笙凑近，嘴唇几乎要擦过她的耳廓，沉冷的声音让她头皮发麻，“星宇是你的另一个目标？” 顾宝珠手指攥紧，想摇头，又觉得太假。 简星宇本来就是她的目标。只是不管是不是意外，她和岳云笙木已成舟，她对简星宇已经失去了资格。 见她分神，岳云笙手指掐了一下她的臀，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离他远点。” 警告的意味。 第3章 诚意 没再回到餐桌那边，给简星宇发了个信息说她上课来不及，就先走了。 牛仔外套交给了一个服务员让她给简星宇。 总不能穿成这样去学校。 顾宝珠没办法必须要回一趟家换身衣服。 客厅里，宋莲似乎已经等了她很久了，脸色不大好。 顾宝珠乖巧的站在那里，低低的喊了一声，“妈。” 宋莲冷嗤一声，“还知道我是你妈？联系你那么久，一个回信都没有，看来是长本事了。” 顾宝珠只能说，“没有。手机调了静音，没看到。” 宋莲掀了眼皮看她一眼，也不计较这事，问，“昨晚的事成了吗？” 顾宝珠摇头，“没有。” 宋莲惊得从沙发上起来，质问，“怎么能没成？和男人上床也不会吗？不是教过你？没成，你这个时候才回来？” “我就是……”顾宝珠不知道该怎么说。 和简星宇的事情没成，挨几句骂就算了。她心里清楚，岳云笙是她惹不起的人，所以一个字也不能提。 “行了行了，半天憋不出半个屁。我精心的安排，你就办成这样。我看你是不想你外婆好了。” 顾宝珠一听她说起外婆，眼眶泛红，刚要开口，却被宋莲给打断了，“换身衣服去，一会儿学校还有课。” 顾宝珠只好点头。 宋莲看着她上楼，发现她肩背上的痕迹。 宋莲毕竟是过来人，顿时对顾宝珠的话起了疑。她拿了桌子上的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帮我查清楚昨晚那个死丫头到底进了哪个房间。” 顾宝珠换了衣服，就去学校了。 顾家开了一个教育机构，里面除了基本的学科，乐器，舞蹈教学，还开了一门昆曲课。宋莲年轻时师从昆曲大师，在业内有一定的声望。顾宝珠天生学昆曲的料，得了宋莲的真传。小小年纪，已经斩获了业内的好几项大奖。 昆曲不是热门，顾宝珠的学生也就十几个，年龄层次。 她今天状态不好，总容易想起昨天夜里岳云笙从她身上碾过的情形。 一节课结束，顾宝珠招呼学员们休息一下。 她去了办公室，从包里掏出微型摄像头，将视频导入到自己的手机。 除了能听到男女喘气的声音，和她偶尔被允许的几声叫声，其他的根本看不清。顾宝珠懊恼不已，她昨天太紧张了。光顾着不开灯缓解紧张，却忽视了她要录像。 现在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喝了一口水，眼睛还盯着屏幕上。思考了一番，心中有了一个念想。 上午的课结束，顾宝珠提着包出了门。 她拜托闺蜜查到了岳云笙的行踪，闺蜜问她想干什么，她没说。 岳云笙下午和商业伙伴打网球。岳云笙喜欢打网球，圈内人都知道。查到他的行踪没有那么难。 网球馆是会员制，顾宝珠解释了半天，人家也不肯放人。 岳云笙正好和朋友从走廊上走过，去茶室喝点茶，余光看到了顾宝珠。 她那一刻的乞求，焦急都展现在那张精致的小脸上。 可岳云笙就这么走了过去，对她视而不见。 顾宝珠轻呼一口气，准备放弃转身的时候，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跑过来，对她客气的说道，“我们岳总有请。” 顾宝珠意外之余，已经跟着人走过去。 “小姐请。” 门推开，顾宝珠走进去。 岳云笙在窗边靠站着，手里夹着一只烟。烟盒和打火机被扔在桌子上。 门被带上，很小的声音，足以让顾宝珠身体微颤一下。 他可以先开口的，但似乎有种故意让她先的意思。 顾宝珠只好先开口。 嗓音太紧，微哑，“岳总，我想和你谈谈。” 话音落下，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半晌，岳云笙拿烟的那只手朝她招了一下，“过来。” 顾宝珠缓步走过去，还没站定，他突然伸手，将她手腕一带。 顾宝珠身体一旋，背身靠在窗台上。 窗户是开着的，她上半身悬空，有种随时会栽下去的危险。 岳云笙把她惊慌的小表情看在眼里。 她今天穿着棉麻上衣和半身裙，头发用了根簪子随意挽起来，妆容很淡，一张脸格外素净。 意外的纯。 岳云笙声音压得很低，“谈之前，拿点诚意出来。” “什么……？” 不等顾宝珠反应过来，岳云笙一手卷起她的裙摆。 第4章 再来一次 岳云笙的手指微凉，触碰到她腿部皮肤的时候，那一点触感好像直接蔓延至血管之内，让她不由自主的手足发僵。 耳边传来他戏谑的笑声，像是爆炸在耳畔的一只热气球，顾宝珠瞬间脑袋都是嗡嗡的。 他手一带，将她拉入自己怀里，那感觉像是被四面八方而来冰冷的海水给包裹。 顾宝珠惊慌看着他，觉得自己退无可避。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指尖在颤抖。 岳云笙抬手碰了一下她的脸，笑意淡薄，“抖什么？昨晚不是表现的很主动？” 一瞬间将她的回忆再次拉回到昨晚。 顾宝珠想要开口说什么，人突然被他带着直接到了旁边的一间休息室。 她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张一米二宽左右的床。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和昨天酒店里的颜色一样。 不等她反应过来，顾宝珠已经被他直接推倒在床上。 岳云笙所谓的诚意，就是睡她。 他扯开上衣的盘扣，露出一侧雪白的肩膀。 顾宝珠抓住他的手腕，被他手腕间冰冷的金属材质的腕表咯到。她眼睛里闪现出少有的坚韧和决绝，“你这样我就报警了。” 回应她的是肩膀上的疼痛感。 岳云笙丝毫不顾及顾宝珠的威胁，再次将她蹂躏在身下。 顾宝珠没有好全，才隔了十几个小时，又被他再欺负一次，疼的撕心裂肺。 她强忍着不适，将衣服从地上捞起来，迅速穿上。 而岳云笙慢条斯理的将裤子提上，点了一支烟，好像方才的一切都没发生。 他转头见顾宝珠套了上衣，胸口又新添了红色的痕迹。 他在这方面没什么癖好，一切的举动好像就是随心而为。 “你是想先报警，还是先跟我谈谈？” 料定了她是有事相求，岳云笙才不在意她的威胁。 岳云笙的话提醒了她，她迅速将扣子扣好，想下床，发现双腿迈开就很疼。 “要拿什么？” 顾宝珠没理他，艰难的走向了外面。 岳云笙玩味的看她，觉得她柔弱的外表下，倒有几分倔强。 顾宝珠拿了手机返回来，调出视频递给他。 岳云笙耐着性子看了不足一分钟，掀了眼皮问她，“这什么？” 顾宝珠觉得他一定看出来，却故意假装茫然。 “那是我们……”觉得耻辱，顾宝珠停顿一下，才说，“就是昨晚的视频。这东西我要是交出去，岳总应该不好向大众交代吧？” 岳云笙吸了一口烟，轻蔑的一笑，“你这模糊不清的视频，连鬼都分辨不出来谁是谁，也敢拿出来要挟我？” 说完，直接将手机扔到了身后凌乱的床上。 这过程将顾宝珠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道壁垒给击碎。 片刻后，他淡淡说，“第一次威胁人？语调不够坚定，也不够狠，显得底气不足。” 顾宝珠微怔。 岳云笙继续说，“你知不知道，就算是顾知华都不敢这么和我说话。” 他语气很淡，却有一种强烈的轻蔑和嘲讽。 他已经知道自己是谁。 当然了，总不能睡了谁都不知道。 顾宝珠抿了抿嘴唇，挺胸，看向他，“是吗？那如果我把这份视频发给简星幼呢？” 下一刻，脖子就传来疼痛感。 岳云笙夹着烟的手直接掐住她细长白嫩的脖子，丝毫不顾及会烫到她，似乎要将她的脖子掐断。 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般阴冷，“看来刚才的教训还不够。那就再来一次，嗯？” 第5章 送上门的便宜货 “谁给你的资格，在我跟前提简星幼？”他手掌狠戾的掐着她，让她发不出声音。 顾宝珠算是有备而来。 她知道这视频不一定能拿捏住岳云笙，所以才用了简星幼这个筹码。 简家是C城首富，简星幼是简星宇的胞姐，这一对龙凤胎从出生就是话题的中心。 圈内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简星幼就是岳云笙的女神，白月光，朱砂痣。这些年，但凡是简星幼的事情，岳云笙不遗余力的也要办好。 既然这么捧在心尖尖，自然不能让简星幼知道他和她之间那点事情。 以为可以拿捏住，却没料到岳云笙是如此阴鸷的男人。 顾宝珠再次被粗暴的推倒在床上，裙子被他撕扯开。 这一次，岳云笙的情绪明显带着一点怒气。 他粗暴的掐着她的腰，没有一点怜惜之情。 顾宝珠指尖攥住他的衣领，一种无声又无力的抵抗。 但这过程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 岳云笙抽身离开，走到了门口。 “岳总，昨晚的情况都已经调查清楚。” 在离开酒店之后，岳云笙就让助理调查了一下酒店的监控视频。他所在的房间又不是什么公共场所，谁都能随便进去。明显顾宝珠出现的很蹊跷。原本以为是顾宝珠的故意勾引，却在查看监控视频的时候发现了顾宝珠在电梯内被人撞了一下，她手里的房卡掉在了地上。 撞她的人拿起房卡的时候，以极快的速度换了一张。将视频拉近看，发现了那张房卡的房号。也就是顾宝珠原本要去的地方。 简星宇的房间。 岳云笙觉得有意思极了。 那么问题来了，是谁要换房卡，坏了顾宝珠的好事。 助理费了点时间，才将电梯里的那个人找到。当然要让那个人开口需要用一段特殊的手段。不过好在有了他想要的结果。 从助理那里知道是谁之后，岳云笙以淡淡的一句知道了结束了对话。 关门，重新折回来，顾宝珠坐在床上，手一直在理自己的裙子。但已经被他扯开，怎么理，腿都是露着的。见岳云笙进来，她扯过被子将腿盖住，抬眼去看他，小脸上挂着屈辱的泪水。那张娇美的脸，落了泪，还真让男人忍不住有了几分怜惜之意。 岳云笙嗤笑一声，长着一张清纯动人的脸，做的却是叫人不耻的事情。 把人灌醉，主动爬上床，拍视频作为要挟证据，卑劣的手段简直用到了极致。 “你再敢碰我一下，我真的会报警，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和你地位悬殊，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你。而且事情闹开了，简……” 想起刚才他阴沉的双眸，顾宝珠识相的不再提简星幼的名字。 她是过来谈判的，不是过来送命的。 岳云笙拖了旁边的一张椅子到床前，直接在上面坐下来，双腿交叠，姿态格外的慵懒。 他掀了眼皮看一眼顾宝珠，说道，“昨晚你的养父为了灌醉星宇可是费了不少力，原想着叫你主动爬上床，没想到爬错了地方。这视频要是传出去，你的养父母会放过你？豪门梦可就碎了。这样算起来，顾小姐损失也不小啊。” 养父母那点肮脏的手段和想法被岳云笙毫不客气的说出来，而她作为这里面的当事人，也没有资格规避责任。 她再不愿，不还是乖乖配合着养父母做那些事情么。 羞辱感让顾宝珠脸烧的通红。 岳云笙倾身过来，低声说道，“不如这样，睡都睡过了，就这么算了。你也不亏，我不是给过钱了？顾小姐那珍贵的第一次，也不过是勾引男人的筹码，没什么好惋惜的吧。” 他这话无疑再告诉她，不自爱的女人也不值当被别人珍视。 “多谢岳总的提醒。不过我爬上床，顾总但凡有一点良知，不也应该推开我，避免这场闹剧吗？岳总的做法又好哪里去？” “送上门的便宜货，为什么要拒绝？权当我给星宇……扫雷？” 第6章 顾家一条狗 岳云笙简直就是诡辩奇才。 顾宝珠再留下去就是自取其辱。她只能当自己是被一条狗睡了，从床上利落的下来，拿了自己的手机和包走出去。 裙子撕扯开，她只能弯腰用手攥着。 但这根本不行。除了休息室，见到一个女服务员。她好声好气的想问人家要几个别针。 那女服务员倒也客气，很快带着她到了更衣室拿给她几个。 看顾宝珠弯腰将裙子用别针别起来，她小声八卦，“是哪位老总欺负你了吗？” 顾宝珠手顿一下，她不想再惹事，摇摇头，“没有，是我这裙子材质不行，被划开了。谢谢你，我给你转账吧。” 女服务员笑着摇头，“不用，不值钱的。” 顾宝珠再次道了谢，就低头快速离开了。 她走出网球馆，打算打一辆车。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突然停在她跟前，后座露出的侧脸让顾宝珠身体瞬间僵住，手脚冰凉。 “上车！”车上的中年男人冰冷的说道，边框眼镜下的目光带着凉意。 顾宝珠拘谨的上了后座。好在裙子是有褶皱的，别针并不明显。 她转头看向中年男人，低声喊了一声，“爸！” “你妈和我说你事情办砸了，我还不信。原来你还真的搞砸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弄得那么复杂。我问你，你昨晚和岳云笙没发生什么吧？” “没……有。” “没有，你在人家房间呆了一晚上？今天又跑过来找他？宝珠，你打算瞒着我们做些什么吗？” 岳云笙能知道她原本要去的是简星宇的房间。那宋莲也能查到她去的是岳云笙的房间。这件事是瞒不下去了。 顾宝珠只好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进了他的房间，我今天来也只是为了探一下他的态度。爸，我已经尽力了，我外婆的事情……” 顾知华横她一眼，让她的话只好止住。 “回去再说。” 很快到了顾家。 宋莲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顾允熙已经在家等着了。 “顾宝珠，你能耐了。你说但凡找个爱玩的，我妈都能给你扶上位。这岳家老二可是心里只有简星幼的人，你白白献身了吧？” 宋莲说道，“允熙，你少说两句。”转而笑问顾宝珠，“宝珠，妈妈问你，你既然去找了岳家老二，他对你什么个态度？” “妈，你想什么呢？你觉得岳云笙会要她吗？” 顾允熙的惊讶也是顾宝珠的。 可也没什么意外的。 从顾宝珠被领养过来，就是拿她当简家儿媳妇培养的。 简家女主人沈沐清格外痴迷昆曲，对顾宝珠很喜欢。简星宇也喜欢温婉的古典美人。顾允熙偏偏这方面丝毫没有天赋。而顾宝珠的气质恰好符合，所以宋莲苦心经营多年，没曾想这么多年，简星宇和顾宝珠一直没什么进展。所以她和顾知华就创造了昨晚的机会。沈沐清观念保守，生米煮成熟饭，简星宇和顾宝珠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谁知道出了意外。 她和首富结亲的梦想就幻灭了。 顾宝珠觉得无地自容，但还是说，“岳总不喜欢我。” 顾允熙冷嘲热讽，“妈，你以为人人都喜欢她顾宝珠？岳云笙可是个人精。也就简星宇人单纯，才被顾宝珠给骗了。” 顾宝珠自动忽略这些话，从她进入顾家，顾允熙就认为她是个外来者，这些情况早就习以为常。 她已经不在意这些，对宋莲说道，“妈，这件事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办了。我外婆的病……” “你外婆好好养着呢，不会死的。老人家么，总会有个病啊灾的。不过你这事办砸了，肯定不能让你去看她的。” 顾宝珠正要说话，就被宋莲直接抢了先，“这样，你和简星宇联系一下，也探探他的口风。我看岳云笙不至于将这个事情到处宣扬，他不是还得顾着点简星幼吗？” 顾宝珠没法再说什么，她太累了。 上楼之后，她有些魂不守舍的朝自己的方向走去。 腿下突然一凉，顾允熙将她的裙子直接扯了下来，只剩了一条内裤。 顾允熙哈哈笑，“我早看出你这裙子不对劲，现在流行吗？该不是下午岳云笙弄的吧？顾宝珠，你还真令人恶心。” 顾宝珠被气到，冷然看她，质问，“恶心吗？那也给我忍着，我住在这个家一天，就是你姐姐。” 顾允熙被她一下子震慑到，没有立刻回嘴。 等顾宝珠开门进去，顾允熙在后面骂了一句，“狗屁姐姐，别以为姓顾，就是顾家的人了。神气什么，不就是我们顾家养的一条狗吗？” 顾宝珠靠在门后，听到顾允熙的谩骂，她闭了闭眼，打算找了衣服穿上，突然接到简星宇的电话。 第7章 别惹麻烦 “喂。”顾宝珠接通，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小宝珠，我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过敏的事好些没？去看过医生了吗？” 顾宝珠只能敷衍过去，“看过了，没什么事，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这周五晚上外地有个汉服盛会，你陪我一起去吧？到时候咱们也穿上。” “我可能不行，我那几天都有事。抱歉，星宇。先这样吧，我还有事。” 顾宝珠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和简星宇就是普通朋友关系，如今也不算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但顾宝珠一时间很难做到字如面对他。 总觉得他那样干净纯粹的人，自己面对他，是卑微狼狈到尘埃的。 隔天上午起来，顾宝珠决定去一趟医院。因为身下实在疼得难受，一晚上没睡好，上卫生间都会牵扯到。 去了妇科，看过之后，开了一点药。医生说是撕裂伤，叮嘱行事注意点。 顾宝珠抿唇点头，从医院里刚出来，就接到宋莲的电话。 她今天的课在下午，所以上午去医院是没问题的。 “喂，爸……” “一大清早跑哪里去了？快回学校来。” “我不太舒服，去了一趟医院。” 宋莲已经没耐心听下去，直接催促，“快回学校，有贵客在等你。” 顾宝珠只好打了一辆车去了学校。 然后在办公室见到了顾知华。 和另外一个打扮很富贵的女人。她年纪应该和宋莲相差不了几岁，但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精明利落，一个就是个女强人。 “你好，我是岳汀兰。” 姓岳…… 顾宝珠低声打招呼，“你好。” 宋莲笑着说，“岳总平日里忙，但今天是为了家里的小姐过来的。要你当人家的昆曲老师。难得现在小孩子还愿意学这个。” 岳汀兰浅淡一笑，不及眼底，“这些是我们的传统文化，有义务弘扬的。不过我们明曦平时要学的东西多，恐怕不能来学校上课。” 顾知华瞬间会意，忙说，“明白。就让宝珠亲自上门，一对一教，也学得快。” “那就好。授课费用我是不会让顾小姐吃亏的。你这边带了多少学生，我按这个价格给你。” “岳总言重了。宝珠去上课哪能收钱，免费，一定是免费。” “顾总不必客气，我来不是来占你们便宜的。”她语气不容商榷，也懒得去假客气，转而问顾宝珠，“明天上午可以开始上课吗？” “我可能要……” 顾知华已经替她回答，“明天上午有。你看明曦小姐上午几点有空，宝珠就过去。” “上午九点半，授课时间一个半小时，就这么定了。” 顾知华客气的送走了岳汀兰，转身就变了脸，“这个岳汀兰是岳云笙的亲姑姑，岳家唯一的长辈。连岳云笙都要礼让三分。她既然看重你，你去了就好好教。别给我惹麻烦知道吗？” “我可以不去吗？”实在是不想和姓岳的扯上关系。 “宝珠啊，那件事情你搞砸了，爸妈都没骂你。你现在又说不去，是觉得我们对你太好了？” 顾宝珠明白了，顾家从来也不是闲养着她。 她点点头，“我明天去就是了。” 下午的课上完，顾宝珠被闺蜜江秋鹿约了去吃饭。 “你昨天和我打听岳云笙做什么？他可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人。他们岳家看起来家庭关系不复杂，其实早些年暗潮汹涌。岳云笙能脱颖而出，可是差点丢了命的。就简星幼，对他可是有救命之恩的。反正不是我等平庸之辈能企及的。” 岳云笙的可怕，顾宝珠已经亲身体验过了。 她扯了嘴角苦涩的一笑，“没事，以后也不会什么来往。” 顾宝珠已经决定那件事就此翻篇，以后见到岳云笙避开就是了。 偏偏越不想见，越能碰到。 顾宝珠刚准备进卫生间，迎面就看到岳云笙正靠着墙抽烟。 与此同时，简星宇从男卫生间走出来。 第8章 咬人的猫 原本岳云笙是没看到顾宝珠的。顾宝珠打算扭头就走，谁知道简星宇从卫生间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她。 “小宝珠……”简星宇喜出望外的走到顾宝珠跟前，她已经没法逃，只好浅笑相迎，“星宇。” “你也在这边吃饭吗？正好，一会儿我们去看个电影吧。” “我还有朋友在。” “江秋鹿吗？叫上一起啊，现在还早。” “不用了。”顾宝珠低声说。 简星宇以为她只是不想看电影，就说，“那边有个电动城，我们去玩一会儿？云笙哥，你帮我和我姐说一声。小宝珠，你真的没时间陪我去汉服盛宴吗？很有意思的啊。” 顾宝珠下意识去看一眼岳云笙。 他懒散靠着墙，缓慢的吸一口烟，好像自始至终就是个局外人。 “我去上个卫生间，一会儿再说吧。” “好。” 顾宝珠低着头匆匆进了卫生间。 冲了马桶，顾宝珠有些心不在焉的准备出去，刚打开隔间的门，一股力量往前冲。顾宝珠尚不及反应，就被岳云笙直接推着身体撞在了墙上。与此同时岳云笙一脚将门踢上。 “岳……” 顾宝珠刚要开口，岳云笙掌心直接捂住她的嘴。 身体压过来，他身上浓浓的烟草味挟着清寒气息瞬间将她包裹。“嘘！你要让知道星宇知道我们在里面吗？” 顾宝珠觉得这个人无耻极了，一双美目瞪着她，但显然这双含水的眸子太过温柔，瞪起来没有任何杀伤力。她随即抬脚踢过去，随即就被岳云笙一把抓住了大腿。身体压近一些。 狭小的卫生间隔间显得格外局促，暧昧氛围也随之升温。 她今天穿的是件旗袍，整个人看起来婉约极了。小脸素净，更有一种易碎感。 旗袍叉虽然开的不高，可是耐不住岳云笙稍微用力一扯，就会又像昨天一样。 岳云笙冰凉的大掌沿着她的大腿向上摩挲，“特意穿了旗袍，就是为了现在？” 顾宝珠还是瞪他，嘴巴被他捂着，说不出话。 “我和你说过的吧，离星宇远一点。”他凑过来在她耳边低低警告，话音落下，直接咬住她小巧的耳垂。 顾宝珠全身轻颤，耳根处像通了电，竟惹出一丝酥麻。 “瞧瞧，一回生二回熟了不是？” 他戏谑的说着，目光却是如水冷淡。 顾宝珠由不得他这么羞辱自己，张嘴，咬了一口他掌心。 岳云笙吃痛收手，掌心在她脸上擦了擦，“还是只会咬人的猫。” “岳总羞辱人也该有个底线。” “还有自尊呢？那你还上赶着勾搭星宇？” 顾宝珠抿了抿嘴唇，柔弱的语气中带着一点韧劲，“我没答应他要去干什么。何况这些事也和你没关系，你又以什么立场来管我？你和简星幼现在不是也没关系，上赶着当人家的姐夫吗？” 岳云笙虎口一下子钳住她的下巴，手指用了力，掐着她脸颊的肉凹陷进去。顾宝珠被掐的脸颊疼，转头要挣开，却没用。 “小嘴还挺能说，刚才在星宇跟前不是装的格外温柔似水？” “他拿你当那个清纯古典女神，知道你在我身下浪荡的样子吗？” 岳云笙说着，直接将她身体一旋，她的脸直接压在了隔板上。 岳云笙腹部贴紧的时候，顾宝珠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岳云笙，你不要太过分了。” “乖乖听话不就好了？”他说着，将她的旗袍直接撩起来。 顾宝珠想起医生上午的交代，情急之下，说道，“你再这样我就真的要住院了。你也不想把我弄出血吧？” 岳云笙手一停，反应过来顾宝珠在说什么，果然有些嫌弃的移开了。 顾宝珠低头将旗袍理好，“你也不想让星宇知道你这样对我吧？所以我们俩就井水不犯河水，行吗，岳总。” 跟他睡了几次了，还想把关系撇的干干净净，是为了不妨碍她再找下家吧？ 岳云笙轻拍她的脸，幽幽说，“怎么样是我说了算，懂吗？” 第9章 几分野性 岳云笙离开之前，还故意将她丝袜扯出一个洞。 顾宝珠气的恨不得再咬他一口。 岳云笙出去之后，顾宝珠平复一下才离开卫生间。谁曾想简星宇还在那等着，不仅如此，江秋鹿也在。 “珠珠，你怎么现在才出来？你的丝袜……” 顾宝珠余光瞥见岳云笙还在，只好说，“不小心被勾到了。” “干脆脱了算了，露出你的大美腿。谁像你这么保守的，每次穿旗袍还非要穿上丝袜。我要有你这个身材，宁愿天天穿比基尼。” 顾宝珠只是笑了笑，没接话。 简星宇在一旁笑着说，“走吧，我已经和我姐打过招呼了，咱们去那边的电动城。” 按理说因为刚才岳云笙的“教训”，顾宝珠此刻应该乖乖的听话，选择拒绝。但她骨子里也是有一股执拗的劲在的。若非还有一点自我，她在顾家那样的环境中早就是个重度抑郁症患者了。 停顿一下，她巧笑嫣然，“好呀。不过我不太会，你要带着我。” “没问题啊。” 简星宇转头对岳云笙打了个招呼，“我们先过去了啊。” 岳云笙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单手插兜，勾唇笑了笑，这小猫倒是有几分野性。 —— 隔天一早，顾宝珠看好时间，就要去岳家。 宋莲看她出门，将手上一只玉镯子取下来递给她。 顾宝珠忙摇推辞。 宋莲便说，“又不是真给你了。毕竟去的是岳家，你这身打扮虽然没什么毛病，还是寒酸了。你出门就是代表顾家，这玉镯子也能撑撑门面，回来再还我就是。可别给我弄碎了。” 顾宝珠只好点头应下。 宋莲说，“你爸爸最近有些生意上的问题，你要是能借此搭上岳家，也是对咱们顾家的贡献。宝珠，你一直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去了岳家可要好好表现。至于你外婆，也不是不叫你去看。当初领养你，我们双方是签了协议的，你和你外婆都不能相见，总不能叫你外婆这么大年纪还惹上官司是不是？你也要理解当初爸妈的苦心，就是为了让你更好融入这个家庭。这些年，爸妈吃穿上从没亏待过你吧？” “妈，我都知道。我只是觉得外婆年纪大了，不该受病痛折磨。”顾宝珠自六岁被领养进顾家，便和外婆断了联系。她仅存的记忆还是外婆那时候的样子，至于自己从哪里来，外婆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后来外婆的断断续续的情况，也是从宋莲口中得知。 “你放心，你爸爸已经派人去看了。但你也该知道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是正常的，这以后也难免先离开我们。” 说到这里，顾宝珠眼眶泛红。 宋莲翻眼看她一眼，又笑说，“不过现在医术发达。你外婆知道你努力向上，身体也能好的快。好了，不耽误时间了，赶紧去吧。哄着点人家，家里的小千金肯定还是有脾气的。” “知道了。” 专门腾出司机开车送了顾宝珠到了岳家。 车子没法驶进去，被岳家的保镖给拦住了。顾宝珠自报了家门，很快从别墅里面走出来一个阿姨，将顾宝珠领了进去。 “大小姐早就交代过了，明曦小姐在二楼等你。” “多谢。” 阿姨又交代了一句，“岳家家风严格，顾小姐授课归授课，也得注意好言行举止。” “好的。” 一边交代着，已经进了客厅。 顾宝珠的脚步不由一顿。 原是客厅的沙发上，正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岳云笙，正翘着腿姿态慵懒的抽着一支烟，而他一旁坐的正是简家的大小姐，岳云笙的女神简星幼。 第10章 最能骗男人 顾宝珠的目光不经意略过岳云笙。 他合衬的白色衬衫，衣袖挽起露出的小臂，嶙峋的腕骨，以及银色的机械手表。 过分清标的男人，本质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顾宝珠觉得倒霉极了，怎么最近老是碰到他。 岳云笙稍稍坐正，看向阿姨。 阿姨忙介绍，“这位是顾家的小姐，来给明曦小姐上课，教一些昆曲的。” 岳云笙看顾宝珠一眼，没什么语调的说，“顾小姐还真是桃李满天下。” 简星幼撑着下巴看向岳云笙，“没听说明曦喜欢昆曲，估计也就是一时的兴趣。” “三分钟热度，随着她闹就是了。家里各式各样的家教老师来回好几拨了。” 简星幼笑了笑，说，“羡慕她，家里都惯着。我小时候可被我父母逼着学了不少东西。” 岳云笙声音温和，“技多不压身，如今不都是你自己的？” 顾宝珠头一次看到岳云笙这么温和的说话，原来面对自己的女神就是不一样的。 “算了吧，学多了也没什么用。倒不如跟着云笙哥你学做生意，还能挣钱。” 岳云笙笑一笑，“你要学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简星幼撇嘴，“不怕我涉及到商业机密啊。我看我听大哥的话，好好吃一顿海鲜大餐就知足了，啊，对了还有空运过来的鹅肝。” 两个人聊着，完全拿顾宝珠当着不存在。 这种被忽视的感觉顾宝珠已经习惯，倒不觉得有什么。 她柔声对身边的阿姨说，“我去找明曦小姐吧。” 阿姨和岳云笙还有简星幼打了招呼，领着顾宝珠上了二楼。 岳明曦不过十三岁，见到顾宝珠就没有好脸色，揣着双臂看她，“听说你的老师还是非遗传承人，看来你挺厉害，要不先唱两段我听听？” “你说的曲老师只是教过我几年，我比起她的造诣差得太远。” 岳明曦挑眉，“那就说你一般般，那你凭什么教我？” 顾宝珠从容说道，“我虽然称不上大师，但有幸童子功练得不错。昆曲的入门我还是有资格能把你教好的。” 岳明曦不屑的哼哼一声，“什么老掉牙的东西，现在哪还有人听？不如听BLACKPINK呢。你这么老土，肯定听都没听过吧？” 顾宝珠耐着性子温柔的说道，“传统的也是世界的。等你慢慢大点，就会发现传统文化的魅力。那是我们老祖宗几千年流传下来的，都是瑰宝。” “说什么大道理？你就应付唱两句就行了，别烦我。” 顾宝珠见不得她如此不尊重传统文化，便说，“是岳总请我过来的，我教的不好是我的过错，但如果是明曦小姐不愿学，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岳明曦听出顾宝珠的画外音，问，“你拿我姑奶奶威胁我？” “只是善意的提醒。” 岳明曦看着她，笑着摇摇头，似乎做出了妥协，“行啊，那你好好教，我好好学，可以吗？” —— 楼下简星幼和岳云笙闲聊着。楼上的声音传过来，虽然不大，但隐隐约约能听出些戏腔来。 简星幼问岳云笙，“你喜欢听昆曲吗？” “还可以。” 简星幼撇嘴，“我就不喜欢。但我那个弟弟很喜欢，随了我妈。小时候顾宝珠也常去我家，我不喜欢她。功利性太强，就是为了讨好我弟和我妈去的。她那个妈，一到我家，就恨不得住下去，盼着要和我家结成亲家，跳梁小丑似的。还自称什么艺术家老师呢，掉价。这顾宝珠从小耳濡目染的，肯定也不是什么思想单纯的女孩子，不过是装成这样而已。” 她说完，又对岳云笙说，“这种女孩子最能骗男人了，我弟弟就拿她当个女神供着。云笙哥，她现在在你家教课，你也得小心点。” 岳云笙笑一声，“我是那种没有品位的人？” “谁说的准呢。你们男人还不都是视觉动物？” 简星幼说着，接了个电话。挂断之后，略有惋惜的对岳云笙说，“临时有点事，我爸喊我回去。海鲜大餐吃不了了，你替我和大哥说一声。” 岳云笙说，“早防着有这种事，已经另外给你备了一份，一会儿带回去给伯父伯母尝一尝。” “还是云笙哥想的周到。”简星幼起身，虚虚的抱了一下他，在他耳边问，“我听人说，晚宴那晚，顾宝珠去了一个男人的房间睡了一晚，云笙哥，你知道这回事吗？” 岳云笙面色波澜不惊，“我怎么会知道？” “是吗？”简星幼离开，看他，耸肩一笑，“也是，云笙哥怎么会知道呢？我走了，下次见。” 简星幼离开，岳云笙耳边又响起断断续续的戏腔，倒不觉得难听。 第11章 你要帮她？ 顾宝珠教了她几个唱昆曲时的身段动作，教了她唱时的发音技巧，岳明曦倒也认真的学了。顾宝珠觉得她还是有一些天赋，便说，“你把你尺寸给我，下次我给你带一套衣服过来。穿上之后再练会更有感觉。我相信你会喜欢上的。” 岳明曦笑了笑，敷衍的说，“是吗？不过学起来也觉得有点意思。” 她走到窗边往下看，正好看到家里的阿姨在给花园的花花草草浇水，计上心头，转头对顾宝珠客气的说，“咱们也练了一会儿，不如休息一会儿吧。” 顾宝珠看了一眼时间，已经练了半个小时之久。她觉得岳明曦比较年纪小，没有多少定力，觉得中间休息一会儿也没事。 她点点头，“那我们休息十到十五分钟再继续。” 岳明曦笑说，“你还挺好说话的。走吧，我带你去我们家花园逛一逛，总不能干坐在这里。” 岳明曦说完，直接拉着顾宝珠的手下楼。 原本顾宝珠还觉得没必要，但她拉了手，顿时还觉得岳明曦是接受她了，也不好拒绝她的好意，就跟着她下楼了。 到了花园，岳明曦走到浇水阿姨那边，说了什么，然后阿姨就把手里的水管子递给她。 “顾宝珠，都已经下来了，我们给花浇水啊。”岳明曦对顾宝珠喊道。 顾宝珠没想太多看向她，岳明曦突然将水管对准她，一瞬间就将顾宝珠身上淋透。 那水太大，顾宝珠避之不及，岳明曦一边笑一边对准她继续浇水。 “顾宝珠，还真拿自己当个老师呢？你以为你想教我就得学？还敢威胁我，你就活该。” 岳明曦是家里的千金小姐，底下人也不敢上前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宝珠被淋得狼狈不堪。 她今天偏偏穿的素雅，是一件淡粉色的旗袍。身上一湿，玲珑身姿就被勾勒的更紧明显。甚至里面穿的内衣的轮廓也显现出来。 岳明曦见已经淋得差不多，将水管子一扔，走到顾宝珠跟前，看着她，“我姑奶奶让你到几点走，你就在这待到几点走。敢在她跟前告状，我下次会有别的方法来治你。今天就是告诉你，做人不要不自量力。” 顾宝珠站在原地，低着头，水从头发上滴下来，滚过她的脸颊。 现在是初秋，被冷水淋了全身，凉意很足，才几分钟她就冻得全身发抖。 “你们谁也不许同情她，知道了吗？”岳明曦很有小姐范的对其他下人吩咐。 她得意的拍了拍手，不屑的看了一眼顾宝珠，就要进屋。谁知道刚走了几步，就看到岳云笙从里面走出来。 “二叔……”岳明曦抬手要去拉他岳云笙直接从她身侧走过了。 他一边走，一边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等到了顾宝珠跟前，岳云笙看她一眼，将脱下的西装外套往她身上一罩。 抬手拢住她的肩。 硬质的料子，里衬有薄薄的温度。 顾宝珠怔然转头看向他。 “二叔，你为什么要帮她？”岳明曦气不过，指着顾宝珠，问。 “来者就是客，谁让你这么对待客人的？”岳云笙侧目看一眼岳明曦，“要我给你爸打个电话说一声？” 岳明曦知道顾宝珠是岳汀兰请来的，也不敢把事闹大。但她还是不服气的说，“我自己去说，我不喜欢她，让她以后别来了。在我跟前充老师，真好笑。” “随你的便。” 岳云笙直接搂着顾宝珠进屋。 岳明曦在后面说，“二叔，把家里弄湿了，爸爸也会说你的吧？” 岳云笙转头看她一眼，那目光之中带着一点凉意。岳明曦被震慑到，不敢再说话。 一楼有间客房，岳云笙将顾宝珠直接带了进去，随手将门给关上了。 顾宝珠刚汲取到一点温暖，谁知道岳云笙突然将她直接推坐在床上。为保持平衡，顾宝珠手往后一撑，身体微微后仰。 岳云笙凑近，冷声问，“怎么，顾知华知道你做不了简家的儿媳妇，就卯足了劲把你推向我？” 第12章 上门服务 顾宝珠觉得岳云笙还是岳云笙，她刚才竟然有一瞬间觉得他好像大发慈悲了。 顾宝珠忍不住身体颤抖一下，是比刚才的冷水还要冷的感受，“我没有。我是被请来当老师的。” “请？岳明曦压根就不是这块料，十几岁也能再学？” 顾宝珠面色沉静的回答，“只要是有兴趣，多少岁学都不晚。” 岳云笙勾一下唇角，“听起来你是个不错的老师。不过这种鬼话谁会信？” 顾宝珠浅浅呼吸一下，说道，“信不信随你，反正我问心无愧。” 她说罢，便要起身，却被岳云笙随手一推，她猝不及防，直接躺在了床上。 恰好有人敲门，家里的阿姨。 “二少爷，顾小姐的包，还有干净的浴巾。换洗的衣服房间里应该是有的。” “知道了。”岳云笙面无表情的接过。 在门缝合上的那一瞬，阿姨目光不由往里看了一眼，就看到顾宝珠躺在床上。 她惊得忙将视线收回来。扭头看到身边突然站了个人，吓得差点叫出声，那人竖起嫩白的手指放在嘴边，对她说了一个嘘！ 岳云笙提着她的包和浴巾到了床前，顾宝珠朝里缩了缩。那浴巾直接被甩在她身上。 “顾小姐提供上门服务，我看看，是不是又带了什么设备。” 岳云笙直接将她的包打开，里面东西尽数倒出来。 不过都是些普通用品，钥匙，纸巾之类的，除了那一只膏药。 顾宝珠已经来不及，那只药膏被岳云笙拿在手里。 冷白手指捏着，递到跟前，上面的药用说明他一眼看全。 这种东西到底还是有些让人害羞的。顾宝珠上前，一把要夺过来。 谁知道东西没夺到，反而被岳云笙一把握住了手腕。 “要我帮你看看？” 顾宝珠挣一下，气道，“无耻！” 岳云笙见她倔强的小模样，还有几分可爱，随即将手松开，说道，“有什么好害羞的？” 顾宝珠手获得自由，也不理他，将药膏拿了。她脸烧的通红，顺带着将自己的包拿过来，将其他东西一并装进去。 她低着头，露出颈脖后面漂亮的弧线。 装好的一瞬，她抬眼对上岳云笙的脸，“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但我不至于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跑来送上门之类的。我来上课就是份工作，有钱为什么不挣？我不像岳总，会觉得钱来的那么容易。” 她下了床，用浴巾将自己身上慢条斯理的擦干。 岳云笙走到衣柜前，打开，扫了一眼，找到一件觉得她能穿的，直接拿了扔到她腿边。 “不是什么钱都能挣，顾小姐最好还是看清楚自己。” 岳云笙说完，离开了客房。 刚转身，阿姨走过来小声说，“二少爷，简小姐在客厅。” 岳云笙微微意外一下，便从容走过去。 简星幼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咖啡，浅抿了一口。见到岳云笙走过来，便将咖啡杯放下，声音清柔的说，“临时有件事刚才忘了和你说，就回来了。顾宝珠没什么事吧？” “明曦胡闹，不过还好没事。” “明曦也是给你们宠坏了，你可千万别吓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岳云笙在她身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问，“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简星幼却已经起来，说，“就是告诉你，我爸明晚让我去见个人，他钟意的女婿人选。” 岳云笙身体微微前倾，笑问，“你是要我英雄救美？” “不，我是让你帮我看看合不合适。” 岳云笙凝视她几秒。 简星幼撩一下头发，问，“怎么了，你没空吗？我是觉得你挺会看人的。” “好啊。我陪你去。” 简星幼也没料到他突然就应下了，但很快勾起唇角笑一下，“一会儿我把地址发你，你自己过去就行。” 说完，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第13章 让他喜欢我 顾宝珠从岳家离开有些狼狈。好在到顾家的时候，头发已经干了。 不过她运气不好，刚到家，就发现顾允熙和宋莲都在。 原想着低头直接走过去，没想到被顾允熙直接叫住了，而且还看出不对来，“顾宝珠，你是不是又去干什么龌龊事情了？瞧瞧你，哪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妈，她真是丢我们顾家人的脸。” 顾宝珠身材匀称，个子有一米七，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什么衣服到她身上都可以。可偏偏她今天穿的这连衣裙不是她平日里的风格，顾允熙看着就不舒服。 宋莲一瞧，慢悠悠的问，“我记着你早上穿的不是这件。” 顾宝珠说道，“在岳家不小心弄湿了，他们给我拿了一件换上了。” “真的只是这样？”顾允熙探究的看她。 虽然远远不止，好在没让岳云笙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她点点头。 宋莲也没多说什么，只说，“那干洗好给人送回去。” 顾允熙阴阳怪气的说，“妈，岳家什么身份，怎么可能送出去的衣服被人穿过了，还要回去，这再干洗，也有味吧？” “也是。那你好好和人家道谢，看看要不要你赔钱。” “知道了。” 顾宝珠打算和她说明天不去给岳明曦上课的事情，毕竟她看得出来，岳明曦根本对昆曲一点都不感兴趣。虽然她也没搞明白，为什么岳汀兰会请她过去。 她还没开口，宋莲却突然叫住她，“宝珠，我那玉镯子呢？用完了，也该还给我了。” 顾宝珠一听这话，低头一看，发现手腕空空如也。 她陡然想起来，在岳家那个客房擦身上的时候，她怕摔碎了，就先把玉镯子取了下来。谁知道把衣服换上之后，急着离开，就忘了重新戴回去。 “妈，我落在岳家了。我明天去取。” 宋莲觉得岳家也不会瞧上她的玉镯子，也没多想。 顾宝珠也只能明天再过去一趟岳家。 希望不要遇到岳云笙那个家伙。 “对了，把这个欠条签个字。”宋莲说完，拿出一张欠条轻轻拍在桌面上。 顾宝珠看过去。 宋莲说，“你外婆马上要做个心脏手术，可是你爸爸请了专家的，花了不少钱。但你知道，我们养你，但没有赡养你外婆的义务。这一码归一码，还和以前一样，老家的每一笔开销，都签上名字，以后你挣了钱，再慢慢还。” 顾宝珠不在意欠了多少钱，只问，“我外婆身体还好吗？我能不能……” “知道你上课没什么时间，你爸爸叫护士拍了个视频给你。你签了字，我发给你。后面手术顺利，也会拍视频给你。你就放心吧。” 顾宝珠只好点头，走过去，蹲下来，签字。 上面的金额一百万。 她家里还有个舅舅，虽然已经没什么印象，但从宋莲那里知道，舅舅娶了舅妈借了一笔钱，后来生了孩子，孩子生病又借了一笔钱。 虽然她都签了字，以后要还。但宋莲能出手帮个忙，顾宝珠还是有些感激的。 “妈，签好了。” “行，你上楼休息吧。” 等顾宝珠离开，宋莲看一眼顾允熙，顾允熙将欠条拿过来，“我放保险箱去。妈，这顾宝珠都欠我们家多少钱了？” 宋莲说，“谁在意那点小钱？要的就是绑着她，让她以后为我们顾家卖命。你也别老师针对她，我们顾家以后可能还要靠她呢。” 顾允熙不屑的哼一声，“妈，你也等着，我给你找个特别厉害的女婿去。” “那敢情好。” 说话间，阿姨过来说简星宇来了。 顾允熙忙起身去迎了，“星宇哥。” 简星宇看她一眼，笑了笑，又客气的喊了一声宋阿姨，便直接问，“宝珠在家吗？” 顾允熙看他手里提着一只袋子，便故意说，“她还在外面没回来呢，星宇哥你找她有事？” “哦，给她送汉服过来的。这周六去参加汉服盛典。我和她联系一下吧。” “不用那么麻烦。你交给我吧。等她回来，我给她不就信了吗？” 简星宇不疑有他，将购物袋递过去，“那就麻烦你了。” 宋莲笑说，“星宇你难得来一次，和允熙好好玩玩。” 简星宇笑着婉拒了，“我还有事，下次吧。允熙，你记得一定帮我交给宝珠。” “好。” 顾允熙客气笑着送了简星宇离开，转身就变了脸，看一眼袋子里特别好看的汉服，气道，“顾宝珠有什么资格得到星宇哥的青睐？妈，你当时就应该帮我成为简家的儿媳妇。” “你以为我不想？谁叫沈沐清喜欢昆曲，你又在这方面一点天赋都没有。你但凡遗传我……” “妈……”顾允熙不耐烦的打断，“会昆曲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等着瞧吧，她顾宝珠能做到的事情，我比她能做得更好。我会让星宇哥喜欢上我的。” 第14章 这么急？ 顾宝珠看着宋莲发给她的不过三十秒的短视频，眼眶就红了。 视频里外婆虚弱的躺在病床上，鼻子里还插着氧气管，但她对着镜头说了几句话，就是让她好好的。 顾宝珠擦了一下忍不住落下来的眼泪，又连续看了好几遍。 宋莲发过来的有关外婆的视频，她都保存起来，深怕自己弄丢了。特别想她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她知道宋莲不一定是想着她还那几百万，而只是拿这个让她更听话而已。她告诉自己，要努力生活，努力挣钱。等有一天不欠顾家的，她就去找外婆，好好的和她生活在一起。 隔天一早，顾宝珠收拾打扮好，衣服洗好，已经晾干，她叠好放进袋子里。闻了闻，还有一股很淡的薰衣草的清香味。 她今天穿着翠绿色的改良旗袍，整个人看起来很灵动。 知道她去岳家上课，宋莲依旧找司机送她过去。 顾宝珠想着是拿回镯子应该会很顺利，如果能遇到岳家的大家长，提一下她不方便授课的事情就更好了。 因为昨天来过，阿姨已经认识她。只是看到她有些意外，“今天小小姐不在家，大先生带着他们出去野餐了，没提前和顾小姐说吗？” 顾宝珠笑着摇头，“我过来是有另外的事情。阿姨，我昨天在客房换衣服，今天把衣服还回来，然后问一下阿姨昨天有看到我的玉镯子吗？” 阿姨面露难色，说，“我去打扫过没有看到，你该不是想说是我拿了吧？” “不能不能。可能是我放哪里你没瞧见。我能进去找一下吗？” 阿姨说，“那我得回去问一下。还有那衣服，我们是肯定不能要了。我收了，是要被责怪的。” “我都已经洗过了。” “洗？家里备着的都是真丝的，怕是都洗坏了。” 阿姨倒没有责备的意思，但顾宝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说，“那我赔钱吧。” 阿姨忙说，“那我可做不了主。顾小姐先等一会儿。” 阿姨回到别墅内，几分钟后又回来，请了顾宝珠进门，“客房我打扫过了，顾小姐不放心就去找一找。不过千万别把东西乱翻。” “阿姨放心。” 偌大的别墅，只偶尔看见几个佣人，空空荡荡的，觉得没什么人气。 顾家不算什么豪门，但也算小有资产。就这样顾宝珠都有时候受不了宋莲顾允熙他们略显浮夸的生活方式。 她觉得到底不是一类人，可能是血液里带的吧。 顾宝珠进了客房，开始只是仔细的扫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就打算蹲下来，看看边边角角。 她跪在地上，弯腰翘臀去看床底下，突然有人顶过来，一下子搂住她的腹部。小臂紧实而充满力量感。 顾宝珠吓得惊呼出声，就被人掌心捂住了嘴巴，紧接着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就传来，“要不叫的大声点让所有人都听到，要不就给我闭嘴。” 顾宝珠吞咽一下，便要挣开。 她不知道她现在这个姿势，去挣开，简直致命。 果然岳云笙轻笑一声，说，“就这么急着让我起反应？” 顾宝珠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岳云笙的话。她虽然在感情史方面空白，可和岳云笙有过几次，对这方面也算是有了一点点的经验。 还记得头一晚的时候，她简直疼得要命。 从没见识过原来两个人结合是这样的。 “你在回味什么？”岳云笙戏谑的问，好像她肚子里的蛔虫，看穿她在想什么。 顾宝珠脸烧的通红，闷声说，“你放开我。” “放开？你找个离谱的理由过来，不就是为了趁机勾搭我？正好家里没人，就算我们在这把事办了，也不会有什么。” 岳云笙守株待兔，在客房等着了。原本只是想戏弄一下她，谁知道跪在地上姿势太撩人，岳云笙没忍住动手。 顾宝珠听到他这话紧张的心脏直突突。 她咬了咬嘴唇，轻声说，“我真的是来找我的玉镯子，找到我就走。” 岳云笙松开手站起来，看着她，“你当岳家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说完，单手就去解开皮带。 第15章 想这样玩？ 顾宝珠被他动作吓到了，来不及多想，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试图阻止。 结果她跪在地上时间长，腿已经有些麻。身体失衡，脸直接砸过去。 岳云笙看她指尖勾住他皮带的动作，轻笑一声，问，“你想玩这种？” 顾宝珠垂眼，知道自己对着哪里。 立刻抬眼，就对上岳云笙深邃不可窥测的双眸，触电一般的退开，后背却直接撞在了床沿，疼得她皱了眉。 岳云笙觉得她真的是笨的可以，抬手将她一把提起来。 “疼……麻了……” 她的柔是在骨子里的，这样一叫，声音有令人酥麻的功能。 岳云笙手一松，让她坐在了床上。 “岳家家大业大，还能贪图你一只不值钱的玉镯子？” “我没说有人偷，所以我才进来找的。对你们可能是不值钱，可是是我妈给我的，要还的。” 她说给，又说还，简直自我矛盾。 但转念一想，顾宝珠毕竟只是顾家的养女，连个玉镯子都舍不得，可见养女就是养女。 也是，亲生的都不一定当回事，何况没有血缘的。 岳云笙点了支烟，说，“没有就是没有，家里阿姨打扫很仔细。我看你想办法自己赔了吧。” 顾宝珠咬了咬唇，固执的说，“那也等我找过之后。真要没有，也只能这样了。” 她休息一下，腿已经不麻。 懒得理会岳云笙是不是在场，顾宝珠重新再去找。 这一回，她学聪明了。动作格外规矩，不给岳云笙什么机会。在岳云笙看来，却有几分扭捏。 岳云笙夹着烟指了指上面，“指不定衣柜上面的柜子里会有。” 顾宝珠没听出他的调笑，还很老实的问，“会去那里吗？” “可不是？自己长脚爬上去的呗。” 顾宝珠知道被他戏耍，看他一眼，继续不理他。 别说，这学戏曲的，一颦一笑，随便一个表情都显得格外的灵动。 岳云笙想到些什么，走出了卧室。 他往沙发上一坐，身体往后一仰，双腿一叠，显得他身形格外精瘦修长。 叫来了室内的几个阿姨，眼神淡淡扫过去，问，“有谁瞧见一只玉镯子了吗？” 几个阿姨都立刻摇头，唯有一个眼神闪烁，犹豫一下才摇头。 岳云笙指了指她，“你知道玉镯子在哪？” 阿姨惊愣一下，慌乱摇头。 岳云笙见她不说实话，便慢悠悠说道，“这家里是姑姑和大哥说了算，但你也该知道，我随便弄死个什么人，他们也不会说什么吧。” 岳云笙表面上在别墅出现很少，也不怎么参与家里的任何事。可大家口口相传都知道，岳云笙当年为在岳家立足，九死一生，后来就没人轻易敢惹。他手段狠戾，怕见识过就等于去了半条命。 “是……是……是小小姐拿了，她知道是顾小姐的，叮嘱不让说。” “东西放哪了？” “卫……卫生间的柜子里。” “拿回来。” 阿姨都要哭了，“二先生，你饶了我，小小姐不会放过我的。” “她问起，就说是我拿的。怕得罪她，就不怕得罪我？” 阿姨还在犹豫，旁边阿姨碰她一下胳膊，示意她去拿。 片刻后，那只玉镯子递到了岳云笙的手里。 他捏在指尖瞧了瞧，大概能值个上百万吧，一般般。 他慵懒的起身，大长腿迈向客房。 嘿……顾宝珠还真的端了椅子，脱了鞋光脚站在上面，去检查衣柜上方的柜子了。 岳云笙由着她去找，径自走到窗边，抵着窗台，抽烟。 顾宝珠费力的把上面都检查了一遍，谨遵阿姨的叮嘱，让一切都恢复原位。 她从椅子上下来，套上鞋，轻轻叹气。 找不到了。回去免不了又要被宋莲训斥。 “在后花园捡到的，是不是你那只？”岳云笙突然开口，惊得顾宝珠看过去。 她刚才找的专心，丝毫不知道岳云笙进来了。 她一眼看到那只玉镯子，喜出望外走近几步，“是我那只，怎么在后花园？” “可能……被狗叼走的？” ……岳云笙叼走的都行，她伸手要去拿，岳云笙却避开了。 顾宝珠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忙温柔礼貌的说，“请把它还给我。” 岳云笙抬手将她手腕一拉，带入怀中，一下搂住她的细腰，嗓音磨得格外低哑，“想要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16章 性感一点的 顾宝珠被他欺负过几次，知道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当岳云笙说出这句话时，顾宝珠的第一反应就是逃。 可岳云笙哪里会给她机会，将她圈的更紧，还直接吻下去。 顾宝珠觉得自己要疯了，外面还有这么多人呢，门也没关。 顾宝珠身体僵硬，知道她的紧张，岳云笙移开，问，“紧张什么，又不是没做过。” 那是什么情况下做的，他心里没点数吗？ 顾宝珠咬了咬嘴唇，说，“你想提什么条件，我告诉你，让我陪你……” “嗯？” 对于一个淑女来说，那个词实在有点难以启齿。可岳云笙偏偏诱着她说出来，“做都做了，怎么还怕说？你这有点表里不一了。” 顾宝珠被他激到，“反正要我委身于你，是不可能的。” 委身？ 好文雅的词。 文绉绉的，听着不舒服。 岳云笙也不逗她了，便说，“晚上陪我去个地方。你有像样一点的衣服吗？” “什么样的衣服？”问完，就发现被岳云笙带跑偏了，她难道不是应该先问去哪吗？ 岳云笙薄唇微勾，说，“性感一点的。” “没有。”她认真想了一下，说，“也有一件……” 显然岳云笙也想到了，直接说，“别说是上次晚宴那件，太掉价。” 她穿着那种黑色吊带，虽然冷艳性感，却和她气质完全不符，反而显得廉价。 “那就没有。有我也不想穿。你到底想干什么？” “衣服我来准备，你到时候去酒店找我。” 一听到酒店，顾宝珠立刻说，“我不去。” “镯子不想要了？没让你委身，只是参加晚宴。” 顾宝珠半信半疑，“我还能再相信你吗？” “随便你。晚上过去，镯子还你。” 就这样她和岳云笙相互留了联系方式。 顾宝珠知道自己的镯子在哪里，才安心的走了。她发誓，等镯子拿到手，一定要跟这个人撇清一切关系。 顾宝珠低头离开，岳云笙打算抽完手上这支烟再走。他听到顾宝珠声音温柔的和外面的阿姨打招呼。 哂笑一声。打算要走，脚不小心踢到了一只袋子。 垂眼，看到袋子里整整齐齐的叠着一条裙子。 他抓起来瞧了一眼，第一反应也是岳家给出去的一条裙子，怎么可能还要回来。也就只有她傻呵呵的还送回来。 不过闻着很香。就是普通的薰衣草的香味，却比很多名贵香水闻着沁人心脾，尤其是和她身上的味道吻合。 岳云笙勾手，叫进来一个阿姨，“挂起来。” 阿姨忙说，“可这是被顾小姐穿过的，不会再有人穿，恐怕……” 岳云笙声音冷沉，表情更是没有一丝温度，“谁也不比谁生来高贵，所以没必要瞧不起谁。” 阿姨被说的脸通红，唯唯诺诺的去将裙子挂进了衣柜。 顾宝珠从岳家离开，没有直接回家。 她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地方去，就给江秋鹿打了电话。 江秋鹿自己有个工作室，是个自由媒体人，美食博主，旅游博主。平时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外面，顾宝珠很羡慕她，觉得她身体和心灵都是自由的。 而她自己，哪一样都不自由 江秋鹿让她去工作室找她，顾宝珠去过几回，就自己打车过去了。 江秋鹿忙着剪辑视频，让顾宝珠自便。 顾宝珠用她的咖啡机，自己现磨了一杯咖啡，也给江秋鹿磨了一杯。 江秋鹿回头看一眼她，又转头看屏幕，笑说，“乖乖，你每次来我这，都喝咖啡，和你这古典美女的形象有点不符。” 顾宝珠其实就是想偶尔任性一点。 她因为天生嗓子有优势，宋莲为了练她，保护嗓子，从小到大什么饮料都不准喝，只能喝温水。 顾宝珠骨子里不可能一点叛逆都没有，所以但凡有机会，也会试一下别的。 “按照你的说法，古典美女应该穿越回去才对。” 江秋鹿哈哈一笑，然后说，“看你情绪一般，是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我下个月预计要出去一趟，采风准备素材，要不你和我一道走走？” “学校一直有课，我没时间。” 江秋鹿看她，“你当个老师能挣几个钱？大把的时间都浪费了。就你这资历，一年几次演出就行了。” 她的资历，是培训机构的招牌之一，宋莲是不可能放人的。 “我就是唱昆曲的，学的东西很多，没有什么资历不资历。比我优秀的人还有很多。” 江秋鹿看不惯她老气横秋的说这一套，当然知道她本来就是谦逊温和的人。 她转了话题问，“你和简家公子没进展？你俩也算是青梅竹马，就没人主动开口，捅破那层窗户纸？” 顾宝珠低头看了看一眼杯中的咖啡，说，“鹿鹿，我和他没有可能了。” “他另有喜欢的人了？” “是我不再纯洁无暇，配不上他。我……和别的男人上床了。” 第17章 装过了就没意思了 江秋鹿听到顾宝珠这个乖乖女说出这种虎狼之词，险些从滚动转椅上掉下来。 江秋鹿转念一想觉得顾宝珠不会做这样出格的事情，严肃的握住顾宝珠的手，“宝珠，你是被人欺负了吗？快告诉我是谁，我替你去收拾他。这种事情你可不能自己忍着，知道吗，宝贝。” 顾宝珠摇摇头，苦涩的一笑，“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冰清玉洁。” 那晚，不是进错了房间，她也不过是换了个人。同样都是卑劣的手段，对谁都是一样。 “那到底怎么回事？” 顾宝珠简单和她说了岳云笙。 江秋鹿睁大了眼睛，“怎么是他？我就觉得你突然打听他有些不寻常。宝珠，咱们听话啊，离他远一点。这种人不是咱们能招架得住的。反而是简星宇虽然出身豪门，但为人阳光单纯，没有太多心眼，简直就是豪门公子界的一股清流。这岳云笙可就不行了。我怕你跟着他，会受伤害。” “我没有跟着他。他也……” 岳云笙自然也不会要她跟着他。 她有些后悔和江秋鹿坦白。主要是因为岳云笙的事情，加上担心外婆的身体，她这几天压力很大，总想找个人疏解一下。 可是告诉江秋鹿之后，又让自己最好的朋友担心。 江秋鹿看一眼时间，说，“走吧，我请你去吃饭，我们边吃边聊。楼底下有家不错的火锅，你要不要彻底放纵一下？” 火锅这种又油又辣的是对嗓子伤害最大的。 顾宝珠索性任性到底，小巧的下巴扬了一下，“为什么不能？” 江秋鹿笑起来，“别别别，我可是在伤害昆曲界的一颗宝珠。你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非遗传承人呢。吃点清淡的吧。” 顾宝珠本来意志力也不坚定，被江秋鹿这一劝，也打了退堂鼓。 江秋鹿调侃，“小宝珠啊，你看看你这点出息。就不能强硬坚定一点？” 和江秋鹿吃饭，她一直叮嘱顾宝珠，一定要提防着点岳云笙，最好是离他越远越好。 顾宝珠没和她说她晚上还要去见岳云笙的事情，怕江秋鹿又担心，只说，“放心吧，鹿鹿，我可以处理好的。” “我还不是怕你被人欺负？你知道自己长得多水灵吧？有一种叫什么，易碎感。男人啊，对你这种女人可有掌控欲了。” 这话说的没什么毛病，她就觉得岳云笙一直拿她当个消遣的玩物。 江秋鹿又感叹，“我是觉得简星宇也不适合你。我知道你的性格，人淡如菊，最适合找个普普通通的人过安稳日子。豪门那些不适合你，你一只小白兔被人玩死了都不知道。” 顾宝珠笑笑，“我有那么菜？” 吃完饭，江秋鹿问她要去哪，她没地方去，就说还要去她工作室。 江秋鹿当然欢迎，不过说没时间陪她，叫她别介意。 顾宝珠本来就是安静如水的个性。到了工作室，她找了一本江秋鹿以前出的一本旅游合集，就坐在她旁边安安静静的看了。 江秋鹿偶然转头去看，觉得这江南美人，每一帧定格下来，都是张绝美的照片。 有微信进来，顾宝珠合上书垂眼一看。 江秋鹿瞥了一眼，因为她没备注本名，江秋鹿也就不知道是岳云笙发过来的。 只是一个酒店地址，让她一个小时内过去。 顾宝珠才注意到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可是要参加晚宴的话，是不是也早了一点？ 没有想太多，她和江秋鹿说她要走了。 “书没看完吧？拿走吧，送你了。” “那我就收下了。” 顾宝珠打车去了酒店。 岳云笙只给了酒店名字，却没给房间号。 等到了酒店，顾宝珠给岳云笙联系。很快房号就发过来。 顾宝珠觉得岳云笙就是故意的。 酒店选择那晚的就算了，连房间也是。 简直就是个变态。 顾宝珠没有别的选择，她毕竟还要拿回自己的玉镯子。 到了房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敲门。 岳云笙很快过来开了门，他腰间只裹了一条浴巾，精壮的上半身就这么露着。身上的肌肉线条格外漂亮，皮肤是冷白色。 顾宝珠背过身去，“你这人怎么不好好穿衣服啊？” 岳云笙直接将人一把拉进来，将门带上，“做都做了，你和我在这害羞什么劲？”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沙发上坐下，端起跟前的半杯威士忌一口灌入。 顾宝珠走过去两步停下来，所在的位置正好对着卧室的门。余光不可避免的看到那张大床。某些回忆席卷而来，顾宝珠臊的慌。 她稳定心绪，才勉强开口，“我人已经来了，你把镯子还给我。” 岳云笙将酒杯放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掀了眼皮看向顾宝珠，幽深的双眸辨不清楚他此刻的情绪，低声说，“过来。” 顾宝珠站着没动，“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来了，你应该信守承诺把镯子给我。” 岳云笙轻笑一声，讽刺的意味，“你和一个商人谈什么承诺？” 顾宝珠抿一下唇，说，“你不守承诺，我也不会过去再陪你做什么的。” “既然知道我要对你做什么，你不是也过来了？装过了就没意思了。” 岳云笙失了耐心，微微起身，将她一拉，顾宝珠天旋地转间，人就已经仰倒在沙发上，而他就在她身上。 指节滑过她柔嫩的脸颊，他深邃的双眸锁着她，“你得好好表现，才能把东西拿走。” 他应该喝了很多酒。 他刚才和她没有挨得很近说话，所以没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 顾宝珠张嘴，却被岳云笙堵住了嘴巴。 第18章 最后一次 顾宝珠尝试几次推开他，但都没有用。 而他被她深吻的逐渐身体也觉得热起来。 她虽然在他之前没有任何经验，但也从书上看到过一些。这种东西都是生理上的。不接触还好，接触了其实也容易上瘾。 现在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顾宝珠就觉得更加羞耻。 她心头泛起一丝委屈，一张嘴，用了大力，咬了他的嘴唇。 岳云笙移开，指腹摸过嘴唇，淌血了。 顾宝珠倔强的看着他，眼眶泛红，语气暗自透着一股劲，“你是觉得我好欺负吗？凭什么一直这样对我？” 她想起江秋鹿的话，是不是打一开始岳云笙就觉得她是只小白兔，没有任何背景，就肆无忌惮的欺负她。 岳云笙盯着她眼睛，只平淡的说，“我说过的吧，把我哄开心了，东西才能给你。” 顾宝珠浅浅呼吸，她其实可以一走了之。但她想到外婆马上要手术，不想这个节骨眼惹了宋莲不高兴。 她调整好情绪，说，“最后一次。我以后见到你，一定退避三舍。” 说完自己开始脱衣服，视死如归。 岳云笙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又见她主动，想她不就是那种女孩子么？ 顾宝珠躺下来，死尸一样，闭上眼，任他宰割的模样。 可没有等到被他揉搓身体的羞耻，相反，觉得身下触到温热的呼吸。 他该不是…… 顾宝珠羞得已经红到耳后根。可她只能装死，当只鹌鹑。 耳边传来一些动静，她也没去细想，现在紧张的每一根神经都是紧绷的。 可很快，她感觉到身下冰冰凉凉的。她惊得睁眼垂头去看。 腿忍不住动了一下，被岳云笙直接扶住大腿，冷声呵斥，“别乱动。” “岳云笙，你在干什么？” “不明显？” 岳云笙已经擦完药，抽了张纸擦了擦手，顺带将药膏拧好，又塞回到她包里。 “这两天没涂药？” “没顾得上。”顾宝珠觉得自己又在跟着岳云笙的节奏走，立刻曲起腿，要去捞自己的衣服。 “干了再穿。” ……难道让她这么光溜溜的躺着。 岳云笙看出她所想，揶揄，“脱的时候我可没逼你，现在才顾得上害羞？” 顾宝珠想他反正有的是本事让她难堪。 “按时涂药，要不然发炎还得去医院。” 顾宝珠的声音细不可闻，“知道了。” 岳云笙去一旁的房间接了个电话，顾宝珠觉得差不多了，就把衣服自己穿上了。 等岳云笙再出来的时候，发现她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一本旅游合集。腰背挺直，颈脖到脊背是一条漂亮的弧线，应该是她职业素养。她规规矩矩的样子，像个乖乖的学生。 表里不一，是岳云笙对她的评价。 他尤其不喜欢她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无辜者。 人生如商场，粉饰野心比起诚实的野心让他觉得更丑陋不堪。 察觉到岳云笙的出现，顾宝珠抬眼看过去。 岳云笙已经穿好了衣服。 深灰色的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细，修长的腿将西装裤撑得结实笔直。 岳云笙的母亲是个三线明星，虽然没有任何代表作，但当时也是一顶一的美人。岳云笙基因好，脸在男人中间属于上乘。但他性格太过冷僻，瞧不出半点人情味。 他所有的温柔，独独给了简星幼一个人。 “你的衣服在房间里。”岳云笙看一眼腕表，“给你二十分钟。” 顾宝珠将书和好，起身去了房间。 岳云笙坐在沙发上，好奇的拿起书翻了翻。 介绍的地方都很冷门，不是他所听说的什么地方。不过插图和文字倒用的都很好。 有电话进来，岳云笙接通。 “云笙哥，你出发了没有？” “怕我迟到，还要来催？” “是怕你找理由推脱，听爸爸说你最近忙着大项目。” “再忙你的事情也不会耽误。我会准时到的。” “那好吧，我等你过来。” 挂断电话，一扭头，就看到顾宝珠缓步从房间走出来。 她仪态很好，走路的姿态很优雅，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 她身上穿着一条墨绿色丝绒长裙，看看露出雪白脚踝。原以为这裙子任谁穿出来都有一种靡丽感。可偏偏到她身上，只觉得高贵明艳，尤其是她冰肌雪骨，一点瑕疵都没有。 顾宝珠没穿过这种衣服，还有些不自信的表情，说，“我平时没有带化妆品在身上的习惯，就这样，没问题吧？” 岳云笙起身走向她。 顾宝珠感受他压迫性的气息，本能要往后退。手腕却被他突然攥住，很快便有冰凉的触感。她垂眼，手腕间突然多了那只玉手镯，将她纤细的手衬得很美。 第19章 要不然让她走？ 顾宝珠和岳云笙并排坐在后座。 他身上独有的清冷雪松味充斥着鼻腔。 说实话，顾宝珠并不排斥这气味，甚至很亲密的时候，还觉得好闻。 顾宝珠手握拳轻砸一下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在想什么呢。 岳云笙靠在椅背上，外套的扣子解开，皮带束着的腰格外细。他偏头看她一眼，似乎被她这举动给吸引。 顾宝珠抿一下唇，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今晚带我去干什么。但过了今晚，我们俩就再也不要见面了。明曦小姐那边我会主动请辞。” 岳云笙琥珀色眼瞳微动，薄唇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再也不见面，那前几次算什么？” 顾宝珠脸一红，就说，“就当，就当成年男女的你情我愿。” 她分明有被强迫，但也知道想从岳云笙这里得到什么公平是不可能的。她要做的就是里这个人远一点。 “我没记错前一秒顾小姐还在酒店的沙发上控诉我欺负你，这才多久，就变成了你情我愿。顾小姐这调节能力也是一流。” 顾宝珠一时语塞，只说，“反正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就是了。” 岳云笙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顾宝珠惊得垂眼去看。 他腕骨露出一截，里面雪白的衬衫面料露出的部分更显精致。 他清冽的音色缓缓问起，“你能说了算？” 顾宝珠陡然一惊，岳云笙顺着她吞咽的动作，视线从她的脖子，转而落到她领口处。 顾宝珠手指微微蜷缩，很不自在的放在膝盖上。 岳云笙偶尔会很想看她紧张的样子。不得不说，顾家养大的女儿挺有迷惑性。 车子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 岳云笙和顾宝珠很快冲着一个宴会厅而去。 “云笙哥……”简星幼一袭珠光粉的长裙，显得她格外高贵，妥妥的千金大小姐。 她目光落在站在一边的顾宝珠，一时间没认出来。 “这是……顾宝珠？”简星幼笑一下，“我从没见你这样打扮过。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 简星幼用词很精准，一个像字就让顾宝珠和她的地位千差万别。 “我没想到你还带了女伴，其实没有那么正式。” 岳云笙淡淡说，“以为是个正式场合，要不然现在让她走？” “不用。又不缺她一杯酒。不过爸爸知道可能会说你。这里面很多都是认识的。顾宝珠你自便，云笙哥，你快过来，我介绍人给你认识。” “好。” 简星幼拉着岳云笙去找简文昭去了。 他正在和一家三口聊天，也就是今天宴请的主人公，C城苏家，律师世家。那位西装革履，年轻的男子就是简星幼口中简文昭相中的女婿人选苏最，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全国十大杰出青年，拥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 苏家在C城，各大豪门都得给面子。毕竟谁也不愿意去得罪律师。 顾宝珠看前面言笑晏晏，与自己毫无关系。 她不知道原来岳云笙把她带过来是见简星幼的。 她既然答应了岳云笙过来了，就待一会儿。 退到角落里坐下，她拿了一杯果汁，慢条斯理的喝着。 这期间竟也碰到了年轻男人过来搭讪，顾宝珠柔声的婉拒了。 简星幼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主动走过去，对顾宝珠说，“我不知道云笙哥为什么把你叫来。但这地方不是你钓金龟婿的地方。还有我那傻呵呵的弟弟也没来。” 顾宝珠不好解释这件事，而且也觉得和简星幼没什么解释的必要。 “顾宝珠，你现在有本事了。我就知道你以前都是装的。装温柔，装纯洁，现在露出真面目了。有个词叫什么来着，海后？同时吊着那么多男人，你忙得过来吗？真可惜，我弟弟今天不在。一会儿我一定要告诉他。” 顾宝珠咬了咬嘴唇，说，“星幼小姐，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我。但也请你不要那么恶意的羞辱我。”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学昆曲为了什么，你三天两头的去我家为了什么。现在又去了岳家又是为了什么？你是不会得逞的，我弟不会喜欢你，岳云笙更不会喜欢你。” 面对简星幼的咄咄逼人，顾宝珠无言以对。 岳云笙端着一只酒杯过来，淡淡说，“看了半天了，你们俩挺能聊。” “可不是么，她没少去我家，也算有些话可以聊。” 简星幼话音落下，突然见顾宝珠起身，走到了岳云笙跟前，挽了他的手臂，声音娇滴滴的，“云笙，我们什么时候走？这地方我呆不惯。” 第20章 怎么罚你 面对顾宝珠突然的撒娇，简星幼已经不想掩饰自己的白眼。 视线落在她挽着岳云笙的胳膊，简星幼视线没所谓的移开，说，“人你已经见到了，要是有事，云笙哥，你可以先走。我去找苏最。” 她要什么东西从来不用抢，抢来的也不稀罕。 见简星幼离开，顾宝珠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不等岳云笙发难，她低声说，“我先走了，这地方的确不适合我。” “惹完事就走？” “你带我来，难道不是为了这样？激起她的嫉妒心，你们才能更进一步，不是吗？” 岳云笙轻笑一声，“我还得谢谢你？” “不用。都说了过了今晚，我们不用再见面了。” 她提了裙摆便要走，却被岳云笙一把拉住手臂。 “等我。” 顾宝珠也不知道怎么就听了他的话等在原地，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岳云笙在前面打了招呼，往她这边来了。 两个人到了车里坐着，岳云笙让司机去买瓶水。 顾宝珠没意识到这是支开人的话术。 但很快岳云笙就用实际行动让她察觉到。 他突然间欺身过来，顾宝珠下意识的躲避，身体直接倒向一侧。衣裙的领口滑到锁骨处，纤细的脖子就这么白嫩的露在眼前。 岳云笙修长手指将领带松开直接扯下，随即手法熟练的解开两颗，露出他胸口冷白的皮肤。 顾宝珠刚要开口，岳云笙的手温柔缓慢的沿着她的裙摆一点点上移。 他灼人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处，顾宝珠因为紧张而眼尾泛红。 干涸许久的喉咙溢出的声音格外沉哑，“自作主张，我该怎么罚你？” 她承认刚才是因为被简星幼说她是海后而气不过，故意拿岳云笙气她。 “你本来就是拿我来气她的，我这是在帮你。” 岳云笙的嘴唇贴着她颈项，皮肤太白了，一咬就会破似的。他闻言轻笑一声，吸允几秒，留下一个红色的痕迹，才看向她问，“谁让你帮了？” 顾宝珠发现和这个人果然没什么道义可讲。她手抵在他胸口，柔柔的说，“你放了我，我们已经说好了。” 岳云笙煞有介事的嗯一声，在顾宝珠以为他还有大发善心的一面时，又听他淡淡说，“你说的今晚，夜还很长。” 她红唇张了张，就被他直接堵住。 封闭的空间内，身体由着他把玩。 顾宝珠很快喘不过气，意识模糊。 身体疼得难受，还以为自己会死的那一刻，岳云笙终于放开她。 她将衣服拢起来的时候，看到肩头淡淡的红色吻痕。 岳云笙把司机叫回来，开车带她离开。 开到半路上，岳云笙接了个电话。顾宝珠从玻璃窗反射的画面上看到是简星幼。 封闭空间内，就算没开免提，声音还是很清晰。 “云笙哥，你人在哪？我要见你。” “现在吗？” “对啊。你该不是自己也忘了吧，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专门给你准备了礼物，原本留你一会儿，忙完给你的。谁知道你提前走了。怎么了，是没时间过来吗？” 岳云笙勾了一下唇角，说，“天涯海角也得赶过去。” “那我等你。” 挂断电话，岳云笙还没开口，顾宝珠却很自觉地说，“岳总既然有事，就把我边上放下来吧。”“没听到顾小姐说的？” 司机看了一眼窗外，天气预报说晚上有大暴雨，看样子要下了。他又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岳云笙，终究是没说话。 顾宝珠下车之后，左右看了看，前面一百米处有个公交站牌。 她提着包，踩着高跟鞋走过去。 身上礼服看着是好看，但走起路来确实不方便。 还没走到那边，先是一阵狂风，紧接着雨就毫无预兆的落下来。 雨点很大很密，就像拿着水盆往下浇似的。顾宝珠很快就全身湿透。 她看一眼身上的昂贵衣服想起童话里的灰姑娘，到点了就得回去被打回原形。而她，似乎连成为公主那样的梦都没这个资格做。 旁边行人匆匆找地方避雨，唯有顾宝珠觉得无所谓。 高跟鞋沾了水，就显得格外滑。她走的没注意，脚腕一崴，身体前倾险些栽倒。但手中的包掉在地上。 包是她自己做的布包，复古的样子，上面的花纹都是她自己绣的。布包不防水，顾宝珠捡起来的时候，心疼的要命。 不是心疼包或者其他。而是那本书。 她艰难的走到公交站牌那边坐下来，给江秋鹿打电话，“鹿鹿，你给我的书沾了水，全湿了，没法看了。” 说着，就觉得十分委屈。 就像她六岁的时候，被宋莲还有顾知华牵着手离开外婆那样委屈。 “只是一本书而已，宝贝，我重新给你……”江秋鹿察觉不对劲，问，“宝贝儿，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在哪，我过来找你。” “不用了。我在家里了。”顾宝珠不想江秋鹿辛苦跑一趟，随便撒了谎。 一辆车子突然在跟前停下，车窗半下，男人精致的侧脸露出来，俊美的脸部在阴影笼罩下辨不清楚情绪。 顾宝珠已经听不到江秋鹿在耳边说什么，只听到岳云笙清冽的声音传来，“上车。” 第21章 要我抱你下来？ “我不上。”顾宝珠抿唇。 岳云笙神色冷寂，“要我给顾知华打电话？” 岳云笙对自己的养父从来都是直呼其名，可见为人的高傲。 顾宝珠被他要挟到。 现在这个时间点，还要顾知华派人来接，回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她更不想让顾知华和宋莲知道她和岳云笙接触过于密切。 顾宝珠不情愿，但还是上了车。 她身上淋了雨，有一点雨水的哭喊气息。 她刻意避开一些，一直坐在角落。一直不断的将裙摆贴着身理好。不是因为怕岳云笙，而是觉得自己身上湿了，能把车子少弄脏一些，就少弄一些。 岳云笙看不下去，将她手臂一拉，将人拽过来，“你再躲，干脆到后备厢去。” 顾宝珠抿了抿唇说，“我身上湿了，还沾了泥水。” “我缺洗车的钱？” 顾宝珠不说话了，怎么说岳云笙也重新回来了。她低低说，“我其实可以打车走，你应该让星幼小姐好好陪着你。” 大概是听到了今天是岳云笙的生日，顾宝珠心软的觉得他今天有些“特权”。 岳云笙眸色冷寂看她，“你在取笑我？” “啊？” “很难想通我其实没去见她？” 顾宝珠就更不能理解了，“怎么会？” 岳云笙淡淡睨她一眼，没再说话。 顾宝珠心想，难道他是被放了鸽子？因为看岳云笙也不像是专门为了她回来的。 事实上也是如此。岳云笙在半路上又接到简星幼的电话，问他到哪了。岳云笙就说几分钟到，简星幼就说简文昭临时喊她回家，可能没法见他了。 岳云笙只说没什么。 事实上他的车子也没开出去多远，像是早有预判。 车子停下来，顾宝珠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又不知道被岳云笙带到哪里去了。 岳云笙打开车门下车，见顾宝珠迟迟没动。 “要我抱你下来？还是你打算在车里过一夜？” “我要回家。” “随便你。这地方荒郊野外，打不到车。” 顾宝珠，“……” 顾宝珠全身湿透，虽然已经干了，却觉得发冷。她没有退路，只好跟上岳云笙。 岳云笙带她去的地方是自己所住的公寓。 他平日里很少住在岳家的别墅，当然岳家人也不大欢迎他回去住着。多数时候，他都住在这边的公寓里。 岳云笙打开密码锁，脚跨进去一步，转头见顾宝珠站在原地没动。 他没什么耐心的直接将她一把拽进来。 顾宝珠短促的被惊了半声，后半声却已经被岳云笙直接咽了下去。 伴着清香酒气的唇浓密的落下来，顾宝珠觉得喘不过来气。 屋内一片昏暗，这让她更没有安全感。但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钳着她的下巴，让她毫无反抗之力。 被他吻得快窒息之际，岳云笙终于放开她，额头贴着她的，粗重喘息声拂过她的鼻翼。他被情欲磨得低哑的嗓音传来，“我晚饭没吃，你负责喂饱我。” ……顾宝珠惊得后退，她就知道岳云笙把她带回来没安好心。 “岳云笙，我就不该信你。”信他还会收留她一晚。 黑暗中，岳云笙轻笑一声，随即顾宝珠就觉得身体悬空，被他一把抱了起来。 突然间，一盏灯亮起来。 淡黄灯光拢着一个人影，顾宝珠吓得魂都没了。 第22章 廉价的善意 相比较顾宝珠的惊吓，岳云笙倒显得十分沉稳。 他甚至还将抱着的顾宝珠重新提了提。顾宝珠挣一下，想下来，岳云笙却在她臀部掐了一下。 顾宝珠脸都烧红了，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四十岁左右，一身贵气打扮。手上的翡翠戒指，手腕上的玉镯子，脖子上的项链都格外醒目。 她表情也没有什么惊讶，笑了笑说，“要不然这位小姐先去卧室等一会儿，我不耽误你们多长时间。” 顾宝珠从她轻蔑的口气中听出这小姐是真的带鄙视意味的那种称谓。 她低声说，“我不是小姐。” 又对岳云笙说，“你放我下来。” 岳云生将她放下来，她作势便朝门口去。 岳云笙将她手腕攥住，拉着人直接往卧室带，“在这好好待着。” 说完，将卧室的门带上了。 岳云笙重新坐回到沙发上，随手点了支烟，烟盒和打火机往桌子上一扔，才掀了眼皮看向跟前的女人，“你来做什么？” 女人是岳云笙的生母，高洁怡，自从岳云笙的生父过世之后，她为岳家所不容，也在外头置办了一套公寓单独住。 她在嫁进岳家之前，就是个小明星。一直不受岳家人喜欢。她拿着岳家每个月给她的生活费，在外面挥金如土，过得很潇洒。岳家对她就一个要求，别败坏了岳家的名声。 母子俩平日里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见到面更没有什么话说。 高洁怡没回答岳云笙的话，而是挑眉问，“你不是为了简家那位大小姐不近女色，现在改想法了？不过你可得做好保密工作，本来简家就没点过头，要是知道你平日里还玩这些，肯定更没戏。” 岳云笙淡淡问，“你过来就是为了过问我的私生活？你要是没生活费了，可以直接说。” “这不是来关心我自己的儿子吗？我可没忘记，今天是你生日。” 岳云笙扯了一下嘴角，“你是抽了什么疯，想起来今天是我生日了？” “你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的，我怎么能不记得？” “那以前的几年记哪里去了？你信用卡早就透支，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打着亲情的幌子来找我要钱，也不觉得虚伪？” 高洁怡也不恼，好声好气的说，“我还是关心你的。不过确实最近买的东西有点多，就花的多了点。儿子，你看你给妈妈打个一千万呗。” “你是买了金山还是银山？一个月两百万的生活费都不够你挥霍的。我没工夫为了你去得罪家里那两位，钱的事你自己解决。” “我要是有点什么事，还不得影响你？儿子，我又不问你要大钱，你说呢？” “现在就从我这离开，别让我说第二遍。还有，你以后再不经过我的允许过来试试。”岳云笙语气很淡，但双眸中淬了一层寒光，连高洁怡也不由觉得害怕。 她只好起身，走到门口，说，“记得六号之前打给我啊。” 开了门，又不忘转头叮嘱，“带个女人过夜就行了，千万别让简星幼知道啊。要不然你就真的当不了简家的乘龙快婿了。还有，那种女人一定要小心，他们可会玩手段弄出个孩子来逼着你就范，你千万要做好安全措施。” 岳云笙等高洁怡离开，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抽烟。 顾宝珠从里面走出来。 就隔了一道门，顾宝珠将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岳云笙起身，弯腰将烟掐灭，然后进了卫生间。 他冲了个澡，重新出来。 没发现顾宝珠的人，却先闻到了一股香味。 寻着香味找过去，桌子上摆着一碗面，上面两只荷包蛋，还冒着热气。 旁边一张便签纸，上面用俊娟秀的字体写着几行小字。 【生辰快乐，愿你目之所及，皆是心之所向。你这没有旁的了，将就吃一下。】 岳云笙笑了一声，顾宝珠算什么，释放这些廉价的善意。 她在煮面和煎荷包蛋之前，是不是忘了看保质期。他冰箱里的鸡蛋和挂面应该早早就过期了。 抬手打算直接倒进垃圾桶，可是饥肠辘辘觉得这碗面格外的香。 有什么所谓？ 反正也吃不死人。 岳云笙坐下来，几下将面和鸡蛋都吃完。 他竟然觉得十分美味。 第23章 日行一善 顾宝珠下楼才反应过来荒郊野岭哪来什么别墅。反正岳云笙这个人什么话都是张口就来，完全分不清楚真假。 她其实也就是一时心软。 高洁怡这个妈哪有一点来给他过生日的诚意，不说带礼物了，至少也弄碗像样的长寿面。 大概是自己从没有亲生父母在身边给她过过生日，顾宝珠想让岳云笙感受到一点外面世界的温暖，所以趁他洗澡的时候给她煮了一碗简单的面。 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有接什么接触的机会了，就当她日行一善了。 她手机上搜索最近的酒店宾馆，找了家便宜的住下。 可这地段就算是便宜也得两百多，顾宝珠还是有些肉疼。 隔天叫江秋鹿给她送了两件衣服过来，江秋鹿见她不愿多说，也没八卦多问。 今天是周六，顾宝珠上午下午都有课，没有耽误多少时间。 她匆匆回顾家一趟，拿一些材料。结果刚好和要出门的顾允熙撞上。 顾允熙穿了一套宋朝样式的汉服，变了一个人似的。 顾允熙也没料到撞见她，眼神微动，先发制人，“顾宝珠，你竟然夜不归宿。是和哪个男人鬼混去了吗？” “我昨晚和朋友玩，住在朋友家了。” “你能有什么正经朋友？” 宋莲从房间出来，看到他们俩，便立刻知会顾宝珠，“宝珠，你赶紧换身衣服，一会儿跟我去交流会现场。” 顾宝珠一脸茫然。 宋莲说，“戏曲界的交流会，你和我一块去。” “可是，不是说带允熙去的吗？” 这个交流会其实级别很高，戏曲界的泰斗级别的人物都会去。一年一次。顾宝珠很早就想过去学习，但宋莲前几年没受邀，她就更没资格。今年受邀了，她说带顾允熙一块去。顾宝珠也不好说什么。 谁知道今天喜从天降，宋莲竟然说要带她去。 “允熙自己有事。你要是不想去的话，我也不勉强。我瞧着你现在也不求上进了。” “我想去。妈，你给我几分钟。” “快点的。” 顾宝珠匆匆上楼了。 宋莲和顾允熙对视一下。 外面有车子引擎的声音，顾允熙忙说，“妈，我去了。” “快去快去。好好表现。” 顾允熙到了别墅门口，开心的拉开车门。 简星宇拿着手机准备给顾宝珠打电话的，见人进来，以为是她，谁知道是顾允熙。又见她已经在自觉地系上安全带，还穿上那套汉服，皱眉问，“宝珠呢？” 顾允熙忙解释，“她要陪我妈参加一个戏曲界的研讨会。她期待已久的。她没和你说吗？她都把汉服直接送给我了，叫我陪你去。我以为她和你说过了。星宇哥，你不会介意吧？” 简星宇笑着摇一下头，“我不知道你也是汉服爱好者。” “我一直都是。只是星宇哥对我了解不深。” “是吧？” “星宇哥，咱们走吧。耽误了会不会迟到了啊。” “好。” 顾宝珠匆匆换好一套衣服，还化了个淡妆，就赶紧下楼。 宋莲看她一眼。 顾宝珠的确是个美人胚子，气质又好，有些东西还真是嫉妒不来。她自己的女儿偏偏长相天赋全随了她爸，她也是回天乏术。 “带你过去就是见见世面。都是些前辈，你就在旁边跟着，微笑打招呼就行，其他的便不要多说。” “好的，妈。”一想到能见到很多业内的前辈，顾宝珠心情还有些激动。 “妈，这是你的镯子。” 宋莲接过来，又看一眼顾宝珠，“昨晚真的只是在朋友家过夜？那个叫江秋鹿的？” “嗯，和她有阵子没好好聚聚了，昨晚多说了一会儿话，就没回来了。” 宋莲将信将疑。 交流会定在协会大楼的大会议室内。 顾宝珠跟在宋莲身后，听话的跟着宋莲的节奏一一打招呼。 “小宝珠？”有个惊喜的声音传过来。 顾宝珠看过去，也是喜出望外。 宋莲在她前面几步走过去打招呼，“师父，许久不见你了。你近来可好？” “好得很。”被叫做师父的是昆曲界的大前辈曲素瑛，也是宋莲早年间的老师。她这一生只收了两个弟子，一个是宋莲，另一个叫周欣沫。周欣沫天赋异禀，可惜听说为情所困，早早就不再唱昆曲了。 顾宝珠小时候经曲素瑛调教过一阵子，要不然顾宝珠也不会有那么大的长进。 曲素瑛很喜欢顾宝珠，只是因为顾家的原因，顾宝珠拿到一些奖项之后，却不怎么再登台演出。 “小宝珠，快过来，我看看。”曲素瑛一头银发，已经步入古稀之年，却精神矍铄，气质斐然。 她将顾宝珠拉到身边，就慈眉善目的一直询问她的情况。将宋莲晾在了一边。 过了一会儿，有位工作人员喊，“曲老师，你过来一下。” 曲素瑛舍不得松开顾宝珠的手，拉着她一道过去。 那位工作人员说，“有两位昆曲爱好者，是你的戏迷，非要见你一面。他们有意出钱给我们修缮剧场，赞助我们的演出费用，比赛等等。曲老师屈尊见一面？” 曲素瑛便答应了。 工作人员忙去引荐，结果也太过巧合。 要见的竟然是岳汀兰和岳云笙姑侄两个。 第24章 长寿还是折寿 岳云笙眼神微妙的在她身上淡淡扫过，转瞬即逝，随即又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岳汀兰和曲素瑛客气的打了招呼，“久仰许久。早年见我也是票友，后来公务缠身，就看得少了。今日能有幸一度曲老师风采，也是三生有幸。” “您客气了。知道你们对昆曲有兴趣，也是我的荣幸。” 岳汀兰点点头，随即话题转到顾宝珠身上，“这位顾老师现在是我家小孙女的老师。” “哦？”曲素瑛去看顾宝珠，“是真的吗？” 顾宝珠点点头。 曲素瑛很欣慰的说，“如果现在多一些对传统戏曲感兴趣的年轻人，我们这些老人就不用担心传承的问题了。” 岳汀兰说，“有你们这些前辈在，传承一直都不成问题。这不现在有顾老师这么优秀的昆曲演员。” 曲素瑛略有些惋惜的说，“小宝珠很多年不登台了，倒也可惜了她的天赋。不过人各有志。” 岳汀兰便说，“先前一直没机会听顾老师唱一曲，今日这场合不知道是否合适。” 一边的工作人员忙说，“合适合适。正好现场也有昆曲的男演员，正好可以撘一出戏。” 曲素瑛不喜欢这种临时被拉过来唱戏的情节，不过她倒是有意让更多人知道顾宝珠，总觉得她只是当个老师培训一些很业余的人屈才了，便和蔼的问顾宝珠的意思。 顾宝珠也想在曲素瑛跟前唱一曲，让她听听这些年她没有荒废练功。 “我没问题，曲老师。” “那好，我给你找个好演员。”曲素瑛当下便找了个人过来，说了两句之后，说，“你们俩自己商议唱什么。” 岳云笙却在一边说，“不如就唱《牡丹亭》。” 顾宝珠去看男演员，男演员表示没问题，她也说没问题。 两个人就到一边对一下，准备个五分钟。 很快就上台唱了。 这里面都是专业的，听着门道，也听着兴致。 宋莲看着坐在一边的岳汀兰和岳云笙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悄无声息的凑到岳汀兰身边，卑躬屈膝的问，“岳总觉得我家宝珠怎么样？” “长相标致，有灵气，难得是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知道宋莲并非问这个，岳汀兰却故意只说这个。 宋莲点点头，又说，“岳总喜欢就行。以后就让她全身心的教明曦小姐。” 岳汀兰点点头，“明曦有这样的好老师，也是她的福气。” 宋莲刚要坐直身体，又听岳汀兰说，“你养了个好女儿，以后要得济的。” 宋莲听出话外有音，忙附和，“是是是，那也得能遇到贵人栽培。” 岳汀兰皮笑肉不笑，说，“你的女儿最近和我家云笙走的近，你知道吗？” “是吗？年轻人一起玩玩闹闹，我倒没在意。” “俊男靓女的，顾太太还是要在意一下。” “这样啊，我知道了。” 台上唱完，受到了前辈们的赏识。他们纷纷讨论，那个女孩子就是最小年纪获奖的那位吧。 顾宝珠其实很紧张，但是一唱起来，她就可以忘我。现在唱完，她又紧张起来。 匆匆去卫生间，洗把脸，把所有的情绪平复一下。 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努力回忆刚才的表现，应该还好。她这几年几乎都没怎么懈怠。应该没给曲老师丢脸。 想了一下表现的应该还算中规中矩。顾宝珠松了一口气，走出去。 她脚步一顿，显然又被吓了一跳。 卫生间门口的斜对面，岳云笙靠着墙，一条腿曲着。 这人怎么总喜欢在卫生间门口抽烟？ 顾宝珠没打算理他，偏偏要从他跟前走过。 她低头往前走，却还是被岳云笙伸手，一把勾住她的脖子，直接拉到了他跟前。 顾宝珠吓得脸色惨白，这是什么场合，这个人怎么这么大胆？ “怕什么？你们唱戏的不许搞男女关系？” 顾宝珠瞪他一眼，他们算什么男女关系？ “岳云笙，你别胡闹了。”顾宝珠压低了声音，有些哀求的意味。 里面有她敬重的人，她实在不想让曲素瑛看到她这样。 岳云笙夹着烟的手点一下她的额头，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拜顾小姐所赐，昨晚一共上了六趟厕所，差点没叫救护车，你是叫我长寿还是要我折寿？” 顾宝珠惊愣的问他，“怎么会……我好像忘看保质期了，难道……” 岳云笙表情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顾宝珠好心办坏事，忙说道，“抱歉，我当时太急了。” 急着把面做好，怕岳云笙出来，她就走不掉。 她可没忘记他先前恶狠狠的那句把他喂饱。 “一句道歉就想敷衍了事？” “你想怎么样？” 岳云笙手抚在她的后颈，激起层层热意。他眼神微动，余光看到有人正朝这边走过来。薄唇微勾，一手挑起她的下巴，肆虐一般吻下去。 第25章 有病 顾宝珠觉得岳云笙一定是疯了，在这样的场合，也敢对她做这样的事情。 偏偏岳云笙扣紧了她的后颈让她无法动弹。 顾宝珠头要避开，因为动作挣扎，牙齿被他的撞得生疼。 岳云笙余光瞥了一眼前方，嘴唇终于移开，手却还掐着她的脸颊。 或许是因为紧张，也或许是因为气愤，顾宝珠此刻脸颊涨得通红，倒有几分可爱。 “这样看我也吃不了我，不如省点力气。”岳云笙说完，才松了手。 “你就是有病。”让顾宝珠一个温柔淑女气到骂这句话，岳云笙也是有本事。 “还会骂人了。”岳云笙碰一下她的脸颊。 顾宝珠避开，骂完就走，和岳云笙懒得再多相处一秒钟。 中午他们有个聚餐。顾宝珠的资历是没法参加的，但曲素瑛太久没见她，没看够，非要拉着她一道。其他人当她是提携后辈，当然也不会说什么。反倒是宋莲，她现在没在戏曲界有任何任职，协会没有给她安排位置。 宋莲叮嘱顾宝珠要她注意场合说话，脸色不大好的离开了。 “小宝珠，你在顾家过得还顺心吗？” 顾宝珠点点头，“挺好的。” 曲素瑛叹息一声说，“做我们这行是不太挣钱，尤其是现在各种玩的都有，传统的东西就没那么吃香。你家里人给你安排别的路，我也不好说什么。总觉得你这么个好苗子，不能一直在台上发光发热总有些可惜。下个月，有几场演出，你有没有兴趣过来上台一次？我看你基本功还是很扎实，就是台上拘谨了一点。” 顾宝珠是蠢蠢欲动的，她其实是内心真的喜欢昆曲，也想上台演出。 她顿了顿说，“我带的学生多，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我不能拿这个理由占一个名额又给不了答案，所以曲老师，你还是不要把我算在内了。如果我有时间，我会去看现场的。” 曲素瑛也不好勉强，她只是一个挂名老师，实则手伸不了那么长去管顾家的事情。 聚餐结束，那些行业前辈又回去继续做些交流。顾宝珠就不方便多留。 她准备到路边打一辆车，去学校。在这之前，她在群里和学员们说了，课都调成下午，因为说的早，只有一个学生，下午另有安排。这是顾宝珠的原因，她说让她腾出时间，单独辅导一节课。 打开手机，看打车软件的时候，才发现有不少未读信息和来电，都是简星宇打来的。 因为在现场，顾宝珠一直保持静音状态，所以也没顾上去看。 顾宝珠犹豫一下要不要给简星宇回过去的时候，他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顾宝珠接通，“抱歉啊，我一直在忙。” “所以你还在曲协大楼那边？” “你也知道？” “幸好。你等我一下。” 顾宝珠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已经挂了电话。不到两分钟，有汽车鸣笛声。 顾宝珠认出那是简星宇的车。 简星宇下车朝她走过来，“一直联系不上，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顾宝珠笑着摇头，“我能有什么事？是在现场调了静音。你找我有事？” 简星宇看她一眼，“你还真不记得啦。看样子我没猜错。” “什么？” 简星宇阳光一笑，“没事。你现在要去哪？” “要去上课。上午的课都推到下午了。”顾宝珠看一眼时间，惊呼，“没多少时间了，我得赶紧打车。” “傻宝珠，现成的车子，走吧。” 顾宝珠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上了一下午的课，顾宝珠口干舌燥的。那位学生说她晚上有空，顾宝珠就叫她直接过来了。她简单吃了个晚餐，又给她单独上课。等结束，已经九点多。 收拾一下，打算回家，却突然接到顾允熙的电话。 她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顾宝珠还是接了。 “你是允熙的姐姐吧，她喝多了，你来接她吧。她说不能告诉爸妈，让我找你，一会儿地址发给你。” 很快微信进来地址，还有一张顾允熙醉醺醺的照片，估计是怕她怀疑对方是骗子。 顾宝珠因为那句姐姐，还是决定过去。看地址离着也不远。 到了酒吧，在卡座里看到了顾允熙，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旁边有个女生递过来一杯橙汁，“允熙说你从不喝酒的，过来不远吧？” “还好。”看对方人很和善，顾宝珠也没设防。她杯子递到唇边，慢吞吞喝了几口，说，“那我带她走了，多谢你们照顾。” “别着急，先歇一会儿。”女孩子按了一下她的肩膀。 顾宝珠疑惑一下，突然就觉得头有些重，很快便觉得眼前有些重影，什么都是模糊的。 不省人事的顾允熙突然站起来，揣着双臂，用脚踢了一下顾宝珠，冷笑一声，“交给你们玩了。玩成怎么样我管不着，别忘了拍视频发给我就行。” 几分钟后，顾宝珠被人架着进了一家小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