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神探》 第1章 灭门惨案 2014年7月18日。 汉国 在密云省江涞市最为偏远的阳城县，草山乡黄石村村民赵毅起了个大早，看着还在熟睡的妻子和孩子，穿好衣服的他从厨房打出水，在日头下面洗漱刷牙。 收拾结束后，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将放在院内的斧头拿上，嘴里唱着小曲准备出门劈些柴回家用，当走到隔壁王江胜家时，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驻足上几分钟，怎么这么安静？ 从赵毅起床到洗漱完毕，在自家院子里忙了有一阵，隔壁王江胜家好像没有一点声响，平时这个时候王江胜肯定已经起床和自己一样上山打柴了，但是今天自己都走到他家门外了，他家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一家人全都搬走了一样。 不过他没有多想太多，因为这近两年王江胜也经常睡懒觉没上山，偷懒自己也想啊，可是没那个命，赵毅隔着篱笆随便看了隔壁家院子两眼，没看到什么动静就继续唱着小曲上山了。 一直忙活到快到中午，赵毅这才打了一背的柴背着回家，路过王江胜家时，隔壁院里仍然没有该做饭的样子，赵毅不禁有些迟疑，是不是出事了？ 走到门前用手接连敲着大门，敲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回应，他又大叫了几声，还是没人回应，赵毅心里咯噔一下，两家人常年住在一起，相互之前还是比较有感情的，虽然这两年大家都走动少了，但也顾不得太多，赶忙将背上的柴丢在地上，用力推了一下隔壁的大门。 大门应手而开，这时赵毅不祥感越来越强烈，快步走到中间的水泥房前，隔着窗户往里面看去，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映入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将赵毅吓得心胆俱裂。 哀嚎一声，连滚带爬的向后退去，跑出王江胜家的赵毅赶忙跑到村委，用村里唯一的电话报了警。 呜啊呜啊呜啊 三四个小时候后，一道响亮的警笛划过天际，在黄石村这个偏远小地方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三辆越野警车在崎岖的山路中快速驶入村内，早已在村口等待着警察到来的村长王发荣用跑步的方式将警车引到凶案现场。 此时的王江胜家门口已经有两名村警拉好警戒带，并且守在大门口，阻止其他人进入。 指挥中心在接到报警后，在通知刑警大队的同时就安排草山乡派出所警员过来保护现场了，并且还直接要求村长不准任何人进入案发地等待派出所警员到达。 所以这些村民现在只知道王江胜家死人了，但是村长拦着不让进，他们非常好奇是怎么回事，所以村里人大多聚集在这里，或窃窃私语、或眺首而望。 啪！啪！啪！ 几声明亮的下车关门声响起，八九个身穿警服的警察在下车后迅速在门口集结，其中几个警员手里还提着几个大黑箱子。 第一辆车副驾的位置上下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性警察，这人身高一米八左右，板寸头配上一张英俊的小白脸，活脱脱就是一个从电视里走出来的冷面干探形象，下车后他将手里的半截烟头丢在地上踩灭，从他肩膀上的三颗星就可以看出他是这里面级别最高的人。 这个人名叫顾野，是阳城刑警大队重案二组的组长，在本地颇有名气，和重案一组专门负责命案一类案件的处理，这次因为一组手头上有活，所以接到下面的报警后，他便带着二组的人员前来。 顾野下车后站在最前方，环视前面已经站好的下属，开始安排分工。 “老规矩，李忠和王顺利你们两个到村里走访一下情况。” “文刚和谢飞找村长和报警人分别录一份详细的笔录。” “老马，你和两名村警负责外围警戒。” “老余，你们法证马上分发头套、脚套、手套，然后开始进入现场采证。” “是，组长。”众警员双腿一并，大声应道。 老余全名叫余则成，是县局法证组的组长，今年已经四十多岁，跟顾野合作有四五年了。 从余则成的手中接过三件套，仔细的穿戴好，检查清楚没有问题后，众人开始陆续进入案发现场。 顾野走进院内，入眼的是一个本地农村常见的三合院，一律的水泥砖瓦结构的房子，中间最大的那间新建的砖房就是主屋，这在本地算得上上档次了。 左右两间不相连的是库房和厨房，大门口左边有一个似乎是狗窝的小木房，但是没有看到有狗，右边停了一辆三轮摩托车，墙角的地方放有一些锄头、镰刀之类的农用工具，整个院子外围就是用篱笆围起来形成的一个农家小院。 站在原地没动，将整个院子的每一个细节看在眼中，只有老余几个法证在仔细查看地面上的脚印，并且在脚印上打下标记。 等法证将脚印固定以后，顾野和剩下的人跟着法证绕过有标记的地方，向着主屋靠近。 咯吱！ 一声刺耳的木头摩擦声响起，大门并没有被反锁，主屋的大门应手而开，映入眼中的是一地已经凝固的暗红色鲜血，以及倒在地上的一具男性尸体。 屋内并不复杂，十来个平方大小的空间，一进门对着的就是一张有些年头的老木桌，这种木桌比城里普通人家的桌子好得多，桌边还有几张纯手工的木椅，桌上放着一个水壶和几个茶杯，房间的左右是两个小木门，应该是通往睡觉的地方。 这种老屋子的结构一般都是这样，中间是一家人吃饭的地方，左右两边通过小门就是两个卧室，一般是大人睡一边，小孩子或者客人睡一边。 此时木桌的右边接近墙角的地方，一具身穿灰色老旧西服的男尸伏趴在地上，从背部的表面上来看，上面有多处破损的地方，从破损的衣服中间还能看到已经被破开的肌肉。 顾野的目光在男尸上面停留了几分钟，便把眼光移开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没有经过法医和法证的仔细检验，光肉眼看是没太大用处的。 法证的人已经将几个随身携带的大黑箱子完全打开，露出里面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些都是他们专业人员使用的工具，就连长期和法证打交道的顾野也只是知道其中几个东西的名字。 就这样，顾野让剩下的两个警员陪着法证收集证据，自己双手抱臂的四处打量着。 啊 几分钟后，一声女人的惊呼声响起，引得众人看了过去。 是左边小门里面传来的声音。 “是小云吧？这丫头都进法证这么久了，还这样一惊一乍的。”老余摇了摇头道。 不一会儿，一名脸色苍白的年轻女法证走了出来，眼中似乎还有些湿润。 “组长，你还是来看一下吧！实在是太惨了，呜” 听到这话，顾野心中一突，这个叫小云的法证这样的表现让他觉得事情大了。 快步走进左侧小屋内，屋内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凳子、一个衣柜还有一张桌子，而最显眼的就是床上的三具尸体，准确来说是一大两小的三具尸体。 崭新的木床，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扑倒在床上，女人的下方露出两具小小的身体，凑近一看，是女人的身体将两个孩子压在身下，一双手臂将两个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一副拼死保护的画面跃然于眼前。 三个人现在已经没有了气息，最让人揪心的是现在躺在血泊中两个孩子，大的最多四五岁、小的也顶多两三岁。 啊！啊！ 后面跟着进来的两名警员不由得跟着发出两声惊呼。 别说是他们，哪怕多年做命案的工作，这样的场面也是顾野从来未遇到过的，凶手手段之凶残简直是骇人听闻，这就是一起活生生的灭门案。 “畜牲” 双手不由得紧握，顾野眼中充满了杀气，他心中已经下定决心，抓不到这个凶手，他誓不罢休。 深吸了两口气，用低沉的嗓音说道：“抓紧时间采证，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这个凶手浪费，让他多自由一天都是我们的罪过。” 说完，重重的看了一眼屋内，转身大步走了出去，这里的空气太压抑，他怕自己会疯掉。 留下的两名警员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怒火，转头继续辅助着法证的工作。 走出院子，弯腰从警戒带下面钻出来，从裤子的包里取出一包已经被压得皱皱巴巴的香烟，抽出一根香烟，用火机点燃，用力的吸了一口，仿佛是想要把整支烟都吸进肺里一样。 “组长，什么情况？”守在外面的老马看到顾野走出来，觉得十分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句。 顾野没有马上回答，将口中的一大口浓烟缓缓喷出，这才觉得心里平复了不少。 “老马，这次恐怕要出大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应该是一件灭门案。” 第2章 再次案发 老马一脸的震惊，灭门案可不是小事，这种重大案件也不是一个小小的县警察局可以处理的。 一般这类案件必须上报给市警察局，由上面派人下来指导或者干脆派一队人接手调查，他入警时间比顾野要早四五年，但是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大案，准确来说是整个阳城历史上都没有出过这种案子。 定了定神，思索了一下，老马开口道：“那组长，这事儿你要不要马上给局里汇报一下？” “汇报肯定是要汇报的，但不是现在，等所有人归队以后，综合一下案情再报吧！” 顾野一边将手中的香烟一口口的抽掉，一边打量着外面这些围观的人。 这些人都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都带着一脸的好奇看着站在外面的两人，不少人更是交头接耳的谈论着什么。 “听说了没有？王江胜家里死人了，也不知道是谁死了。” “我听赵毅媳妇说，赵毅现在被吓得半死，裤子都湿了。” “你们说这王江胜家和谁结这么大仇啊？杀人这可是要被枪毙的。” 不时的有议论声传过来，顾野二人只是安静的听着看着，似乎是想着什么。 在原地站了十来分钟，没有什么发现的顾野让老马守好，自己走上警车，躺靠在车上，微眯着眼睛，静静的思索着这件案子的可能性。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外出调查的人陆续回来，法证也在做收尾的工作，这期间法医的运尸车也已经赶到，就等现场采证结束就可以将受害者的尸体运回解刨。 又过了一二十分钟，法证已经将所有可疑的物品收集结束，法医也已经有了初步勘验的结果。 目送法证和法医的车队离开，交待两名村警继续将案发现场看守好，顾野便找村长要了间村委办公室，和手下的七个警员开始综合案情线索。 “何兴武，受害者身份确定了没有？说一下你得到的信息。” 被叫到名字的年轻警员就是一直跟在法证身边帮忙的其中一个，他立刻站了起来，回答道：“组长，受害者经过辨认后，确定是本村四十一岁的村民王江胜本人、他三十七岁的妻子刘琴、五岁的大儿子以及三岁的小儿子，总共一家四口全部遇害，王江胜父母几年前就已经去世。 法证已经将所有可疑物品带回检验室进一步化验，对现场进行勘验的时候发现受害者家中并没有被翻找过的痕迹，而且家里值钱的物品也没有丢失，基本可以排除劫杀的可能性，现场提取到的指纹以及毛发还要回去进行详细的检验和对比，目前来说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 法医那边通过对受害者肝温的测量，初步判断四名受害者的遇害时间应该是7月18日凌晨1点到4点之间，具体的时间还需要进一步解刨才能确定。 至于四名受害者的死亡原因，暂时推测是身体多处受到砍杀后造成流血过多致死，其中王江胜身体上有17个伤口，刘琴身上有五个伤口，两个孩子身上者各有3道伤口，从凶手行凶手段这一点来看，比较符合仇杀的特征。 至于凶手所使用的凶器，可能是刀斧一类的物品，法医和法证目前都倾向于农村常用来劈柴的斧头，通过对王江胜家里的所有刀具进行血迹检验，并没有出现人血反应。 但是经过搜查，没有发现王江胜平日用来砍柴的斧头，所以凶手有可能是用王江胜家的斧头实施犯罪后将其带离凶案现场。” 挥手让何兴武坐下后，顾野没有多做评论，反而是点了支香烟，狠狠吸了一口，开口道：“文刚，把你们笔录下来的情况说一下，坐下说。” 坐在左边一个看上去年纪最小，一脸白净，带有一点阴柔感觉的二十五六岁男警员，正要站起来便被顾野示意坐下。 “报告组长，目前从我和谢飞对村长王发荣以及报案人赵毅做的询问材料上来看，事件经过是这么回事。 今天上午7时左右，受害者的邻居赵毅起床以后，发现受害者家没有动静，按他说平日里的习惯王江胜早就起床了，但是今天他已经出发上山都没有见到王江胜出门，刚开始他以为王江胜可能是睡过头了，所以他也没有在意，自己就上山砍柴去了。 但是在中午大约11点左右他砍完柴回家的时候，发现受害者家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于是心中起疑，因为平日里两家关系一向比较好，出于关心的目的，他推门进入受害者家，当他走到主屋右侧的窗户向里面观望，就看到受害者一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当时因为太过于惊慌，所以他也没有注意到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场，没顾得上太多便吓得跑出去报了警。 通过他的描述，他家与受害者家从老一辈就是邻居，从小两家关系就特别好，平时相处都还不错，王江胜这家人在地方上也没有什么仇家，夫妻二人平日虽然不太与人走动，也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更是从来没听说和谁结过怨，对于其它的事他也是一无所知。 而村长王发荣所说的，他家和受害者家是亲戚关系，他算是王江胜的堂哥，平日里也经常走动，因为他在本村当村长，所以偶尔王江胜也会请他帮帮忙，对于王江胜的评价，他的说法倒是和赵毅差不多，他也同样不知道王江胜和谁结过怨。” 停顿了一下，和谢飞对视一眼，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才接着道：“组长，我们目前掌握的就是这些资料，其它的还需要时间进一步调查。” 听完文刚的报告，顾野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 众人互相对视了一下，陆续摇头。 他将手中的半截香烟放到嘴上吸了一口，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其他人看组长在思考，也不敢发出声音。 大约三四分钟之后，顾野猛的睁开眼睛，命令道：“从目前我们所掌握的一切资料上来看，凶手杀人的凶器并不是自行带来的，可以推测这是一宗没有预谋的入室杀人案，而且凶手不为财不为色，那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仇，所以我们要以这一点为突破口进行调查，因为这是一宗重大灭门案件，已经不是我们可以完全处理的，我会马上将情况上报，所以在市局来人之前，我们要尽其所能的收集线索资料。 现在我进行工作安排，谢飞和文刚继续在村里调查受害者的人际关系，并且仔细查清楚近期有没有陌生人或者外村人来过。 李忠和王顺利你们两个把村子里所有人昨天晚上12点到今天凌晨6点之内的不在场证据提取出来。老马你坐镇大队办公室，协调各队情报汇总。何兴武负责法证和法医那边的对接，让他们尽量快一点拿出结果。” 一口气将工作安排说完，将手中已经燃尽的烟头丢在地上，看向最后一个警员。 “杨义，你和两位村警守住案发现场，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进入。现在是17点零3分，明天上午10点之前所有人员必须给我拿出调查结果，开始行动。” “是！” 没有多做停留，顾野便趁太阳还没落山，匆匆开车赶回阳城县警局。 当夜，整个阳城警局内部发生了一场地震，对于这件可能会让很多人丢官的大案，没有一个警局领导可以忽视，而被定名为‘黄石灭门案’的重大案件，已经通过内部网络向市局进行报告。 7月19日凌晨4点，作为阳城县局的直属上级，密云省江涞市局在接到阳城县的汇报后，市局局长极其重视，立即命令刑警支队支队长龙望云亲自挂帅，带领支队两组精英探员赶赴阳城县侦办此案。 中午14点09分，龙望云支队长一行二十一人赶到阳城县警察局，在一众局长和副局长的簇拥下进入警局内。 下午16点22分，一队七八辆警车的车队从阳城警局出发，直奔黄石村。 而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黄石灭门案’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整个阳城县开始传得沸沸扬扬，逐渐传至江涞市各地，各种传闻和各种舆论一时在社会上造成了不小的风波。 但这些情况并不被警局领导们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只要快速将凶手捉拿归案，一切都会很快过去。 而这种信心的来源就是这次负责侦办此案的人是江涞市警察局刑警支队支队长龙望云。 这个龙望云在整个密云省都有着非常大的威名，与万江市赵明义、普定市肖正国、丛山市何景程并称密云省‘四大名捕’，而他则是‘四大名捕’之中资历和年龄最老的，在他从警三十年的时间里，破获的大案小案无数，只要掉在他手上的案子基本没有破不了的，所以在领导们看来，这个案子要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告破。 可惜让他们失望的却是，时间一天天过去，案子却陷入谜团，在专案组不眠不休的调查下，依然毫无进展。 一天 两天 三天 当时间一晃眼过去七天之后，不管是江涞市局还是阳城县局， 所有人都开始着急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在这七天里，案情没有分毫进展不说，社会上的舆论也更加愈演愈烈起来，各种谣言四起的同时让群众对警察的信任度一降再降，政府领导也在层层施压要求尽快破案。 当然，这些只是一部分原因，还不是让警方最着急的地方，让他们真正着急的原因却是在这七天里，7月23日又再次发生了一起灭门案件，而最不敢令人置信的却是案发地点居然是在如今警力众多的黄石村，这简直就是在狠狠打警察的脸，也是在对法律的挑衅。 唯一庆幸的是，由于封堵及时，外界并不知道第二起灭门案的发生。 第3章 四大名捕 此时黄石村内，黄石村委办公室的几间小砖房已经被专案组征用，作为灭门案专案组的临时总部。在最大的一间办公室里，一群身穿警服的人在各自忙着手上的事，但是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都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 因为房间的最后面，那里有四五个大大的白板立在那里，白板上写满贴满了各种收集来的情报线索，而白板前面一名年龄大约六十岁左右，头发已经花白，身材消瘦，面色刚毅冷峻的老警察正在专心致志的观看着，而这个老警察此时正在怔怔的看着前方的推导白板，在大脑里将各种情报信息重复的打散重组。 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你说他有七十岁都有人相信，单看外表，谁能知道他居然是大名顶顶‘四大名捕’之一的，江涞市警察局刑警支队支队长龙望云。 从他深深皱着的眉头和略显疲惫的神态上可以看出来，他此刻已经陷入了纠结当中，这是他从警三十多年来最让他感到无从下手的案子，从目前掌握的种种迹象看来，整个案件就是个很简单的仇杀，但是从第一起案件开始，动机是什么？凶手是谁？凶器在哪里？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任何可以指向凶手的线索，所有能用的手段基本已经用完，但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而第二起灭门案更是离奇，凶手居然敢在众多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灭门，这是完全出乎意料的行为，更是不同于以往所遇到的杀人案，和上一起案子一样的入室杀人，一样的凶器，一样的是凌晨作案。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说我们是没用的废物？这是在挑衅警方吗？ 如果说两起案有什么关联，这第二起灭门案的受害者和第一起的受害者唯一的关系就是有亲戚关系，因为这次的受害者一家就是王江胜堂哥，村长王发荣和妻子彭小燕两人，两人结婚十多年一直没有孩子，父母又早已不在，被凶手杀害的两人自然就是灭门了。 当然，第二起灭门案的出现也向警方说明了一点，杀人凶手就在这个村的村民里面，相对的把怀疑范围缩小，因为在第一起在案发后，警方就将整个黄石村完全封锁了，不可能是外来人员行凶。 整个黄石村总共有六十七户人，人数加起来有一百七十多人，绝大多数人家自祖辈开始就居住在这里，哪怕只有极少的一部份也已经在这个地方生活了二三十年，虽然一百多人不算多，但是真要排查起来也是个不小的工程。 之前警方通过对第一凶案现场的勘验，王江胜本人常年做体力活，177厘米的身高加上90公斤的体重，让他这个人显得非常强壮，但是受害时没有明显的反抗痕迹，因此将凶手锁定为一个成年男性，年龄大约在五十五岁到十八岁之间，身高至少168厘米以上。对大量的人村民进行排查后，最终符合作案能力和年龄身高的怀疑对象减少到三十八个。 最后对这三十八人提供不在场证据，可是还有一十三人提供不了不在场证据。 为什么提供不了呢？因为案发时间都是在凌晨时分，在这样的偏远农村，没有太多的消遣娱乐，一般没到十二点所有人都开始睡觉了，一家人还可以勉强相互证明，但是那些单身男女或者家里人少的就没法证明了。 最后警方只能对这一十三个人的人际关系进行调查，通过对这一十三个人进行全面的调查之后，警方也没有发现任何与案件有关联的地方。 到此，整个案件已经陷入了死胡同当中，完全找不到突破口。 不知道看了多久，龙望云揉了揉酸疼的双眼，这几天他基本上没怎么休息，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拼凑各种收集回来的情报，然后就是和各组组长开会讨论分析，因为掌握的证据情报太少，所以案件的侦破一直都是止步不前。 抬起手看看手表上的时间，14点23分，拿过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将干燥的嗓子湿润一下，一时间舒服了不少。 英雄不寂寞，再回首，已是永久 还没等他将茶杯放回桌上，衣服兜里的手机就传出了声音，瞬间将整个办公室内的安静打破。 将自己的老式诺基亚手机拿出来，看着上面显示的名字，龙望云不由得皱了下眉头，这是市局局长付晓的电话，他有种不太妙的感觉，按了一下接通按键，将电话接通放在耳边。 “老龙啊！有个消息要跟你说一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也希望你能理解组织上的决定。”耳边传来付晓低沉的声音。 “呵呵，付局，你说吧！大风大浪都见过了，有什么接受不了的。”龙望云故作轻松的说道。 “刚才市局和省厅开了个会，因为目前社会上舆论太大，为了稳定社会的安定，最后省厅要求咱们七天之内必须破案，这个结果马上也会在今天召开的记者发布会上公布，省厅祁厅长责成咱们如果七天内破不了案就要启动追责程序。 我不怕追究责任，但是破不了案，上面就要让咱们的死对头万江市局派赵明义这个混蛋来接手，你是知道的，这万江市和咱们江涞市一向不合，如今省里这样决定，这是在敲打我们，也是在打咱们市局的脸啊！所以，老龙，我拜托你一定要在七天之内破案，为咱们市局保住这块脸面。” 付晓越说越激动，作为一个市局局长，往日里他都是稳如泰山，但是一遇到关于万江市局的问题，他就没办法保持淡定，当年因为一些私人的原因，据传言说是有关男女关系，他和万江市局的局长斗了十多年，也因为这样两个市局之间也是经常有摩擦，但是受资源限制，江涞市局一直被对方压着，如今更是要这件案子踩到他们的头上，这是他万万不能忍受的。 听到付晓这样说，龙望云叹了一口气：“付局，我只能承诺我会尽全力，但是这个案子线索实在太少，是我这么多年来遇到最棘手的案子，我说句实话，这次我确实没什么把握。” 电话里的呼吸声停顿了一下，付晓的声音传来：“老龙，我明白破案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也明白你的难处，你尽力就好当然，也别把身体累垮了。” “我知道，就这样吧！” 将手机挂断放回兜内，龙望云脸上更加的愁云密布。 七天破案？怎么破？ 没有人证，没有物证，没有线索，没有怀疑对象，什么都没有怎么查？ “通知所有组长开会！”向着外面喊了一声。 十分钟后，‘黄石灭门案’专案组各组组长已经坐在临时会议室，龙望云坐在最上方，锐利的眼光看着坐在下首的众人。 “我刚刚接到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省厅已经下达最后通牒，限我们在七天之内必须破案，而且今天就会将这个消息向外界发布，并且责成市局，一旦七天之内案子还是没有进展，就会交给万江市局接手，所以现在的形式对我们非常不利，现在大家就这个案子发表一下看法吧！” 听到消息的众人面面相觑，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十分惊讶。 这时坐在龙望云右手边，他的得力干将，市局刑警支队一大队大队长宋宁怒道：“龙支，省厅这是要干什么？这个案子七天怎么破？我们接手这个案子到今天都毫无头绪，为了这个案子，弟兄们都多少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如今这样的做法，就是把咱们放在火上烤啊！” “是啊，龙支，省厅这样做也太过分了。” “龙支，弟兄们拼了命的查案，凭什么交给赵明义他们！” “龙支” 其他的人听到宋宁发言，也跟着七嘴八舌的发表着心中的不满。 呯！ “够了！你们有时间抱怨，还不如好好想想案情，既然怕案子被人家接手，咱们自己就要硬得起来，说再多也没屁用。”龙望云生气的一拍桌子吼道。 看到龙望云发火，众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一时间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浓重的呼吸声。 “那个龙支，我能不能说两句？”这个时候顾野弱弱的在最后面发出声音。 龙望云看到最后面坐着的顾野，点了点头，对于顾野这个小伙子，他是比较看重的，所以想听听他有什么好的想法。 站起身来，顾野有些没底气的说道：“龙支，这件案子经过我们这么多天的调查都没有进展，而且目前我们也没有更好的突破办法，所以，我想向您推荐一个人，我觉得他很有可能帮咱们解决这件案子。” “混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觉得龙支都没解决的案子还有人能解决？在这密云省还有比龙支更强的人吗？”龙望云还没说话，他的忠实支持者，大队长宋宁就已经骂了出来。 第4章 冒险推荐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不满之色已经表露无疑。 宋宁跟着龙望云已经超过十五年，在宋宁的心目中，整个密云省没有谁在破案这块能超过他的偶像，别人都说密云有‘四大名捕’，在他看来密云省只有一大名捕，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和龙望云相提并论。 “好了，让他说下去，这个世界有本事的人多了，我这点本事有几斤几两，我自己还不知道吗？如果真有人能解咱们的燃眉之急，这也是大好事。”龙望云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制止宋宁的说话，示意顾野说下去。 听到龙望云的话，顾野不再迟疑，大声道：“我向龙支推荐的人就是阳城县警察局，萧陌然。” 听到这个名字，在坐的众人一脸茫然，交头接耳的小声说着话，相互之间打听是何方神圣。 对这个名字，龙望云也是感到一阵陌生，他从来没有听到过阳城警察系统还有这么个人。 “啊！这个人我知道你是不是疯了？据我所知，这个萧陌然并没有办过什么大案，就是个普通的村警，这样的人你也敢随便推荐出来，你是在耍龙支和我们大家吗？”坐在中间的一个组长突然惊叫了起来。 “我也好像听说过这个人，他年纪和你差不多吧？你真是拿我们来当消遣吗？”另一个组长思索了片刻突然记起了什么，这时也大声的说道。 其他众人听两人这么说，都用不满的眼神看着顾野，觉得这小子真是疯了，在这种场合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更有脾气不好的，已经准备拍桌子骂人了。 龙望云脸上也是闪过一丝不满，但是他好歹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再加上他知道顾野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按下心头的不满，和声对顾野问道：“顾野，你说这个萧陌然能解决这个案子？你有什么依据吗？现在这种时候你可不能乱说话啊！” 顾野见所有人对他的脸色非常不好，急声说道：“龙支，我并没有胡说，萧陌然年纪是不大，但是有没有能力和年龄大小并不能划等号，如果我们都按年龄来做判断，那还要年轻人干嘛？直接比年龄就好啦。 至于我为什么敢在这里这样推荐他，那只是因为你们不了解他这个人，虽然他进入警队这些年，没有经手办过什么大案，但是我心里知道，他才是那种有真本事而不愿逢迎拍马的人。” 在场的人听到他这样说，有不屑一顾的，有惊讶不已的，有泰然自若的 看到这些人的表情，现在他已经准备破罐子破摔了，为了报答对方，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我今天既然提到他，我也就准备好不要这个脸了，实话告诉各位，我顾野这些年负责侦办的各种大案，有九成都是在他的帮助下侦破的，只是他本人不愿领功，所以我才厚着脸皮受了，我自己也知道这种行为有多严重的影响，但是今天敢站出来，也不怕被处分。” 一副豁出去的态度，顾野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现在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而且龙支您记不记得您七年前最出名的两件案子？” 听到顾野的问题，宋宁不加思索的便说了出来：“是＜719分尸案＞和＜722强暴杀人案＞，这两件案子当年都是由龙支负责侦办的，因为这两起大案一是作案手段残忍，二是两起案子发案时间极其接近，因此在当年非常的轰动，就算是在密云省都极为有名。” “不错，就是这两件，这两起案件当年也是引起了很大的舆论，我因为好奇，所以通过当时在专案组的同学了解到了一些案件内容，而且后来您为了破案，还向社会公布了少量的案件细节，以便于让群众提供破案线索。 那时候我和萧陌然都是同一个派出所的治安警察，在派出所也是同一间办公室的同事，因为兴趣的原因，那段时间我经常把这些收集到的信息带回办公室学习推理。” 顾野说着说着，自己开始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一样。 “有一天闲来无事的我和他在办公室里讨论这两件案子，一开始大家也只是随便聊聊的态度，只是到后来越说越起劲，我我也说红了脸，最后为了说服他，就将那些资料给他看，用来证明我的推论没有错。 他当时就只是随便看了看我收集的资料，当场就说两件案子的凶手不是亲戚就是同事，我为了这事儿还继续和他争论了许久，可他压根就不跟我辩驳，只说到时候就见分晓。” 话音顿了顿，顾野笑了一下，似乎是在为自己的无知感到可笑。 “过了没多久这两起案子就陆续被龙支侦破了，当我在新闻上看到警方公布嫌疑人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当初他说的话，我这时才发现，原来他当初说的都是对的，错的人是我，而他居然早早的就发现分尸案的凶手是被害者的亲属，而强暴杀人案的凶手是受害者的同事。 后来我再向他印证这件事的时候，他却根本不承认有这回事，只是笑着说是我自己想多了，虽然他一直没有承认，但是从那天开始，我便知道他是个很厉害的人。 过了几个月我就被调到刑警队，这几年里当我遇到解决不了的大案，都会去找他诉苦，故意把案件的情况告诉他，其实本意就是想得到他的指点，他也猜到了我的这点小心思，所以每次他虽然都在装疯卖傻，但是最后都会有意无意的给我一些暗示，而我也是靠着他给的这些提示将一宗宗案件侦破。 我知道他这样做是因为不想出风头，所以这些功劳就只能厚着脸的算在我的头上，而我这个所谓的刑警队破案高手，其实就是个花架子，我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没有他的帮助，我的水平最多不过是破点小偷小摸的案子就算不错了。” 将这些一直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顾野心里也舒服了许多，一时间说话也轻松了许多。 “如果不是现在形势逼人，我今天也不敢壮着胆子向龙支推荐萧陌然，我可以用我自己的职业生涯和人格保证一切所说的真实性，我不能让一个人才就这样埋没，恳请龙支抽调萧陌然参加此次案件的调查。”将想说的话说完，顾野站在原地等待龙望云的最后决定。 “真的假的？我怎么感觉刚刚听了个神话故事。” “太不可思议了，按他这样说，我觉得我就是个假警察。” “这样的人怎么会这样低调？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听完顾野这充满传奇色彩的故事，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就仅凭一点点的外部信息就可以推测到凶手，听别人说一下案情就能帮助破案，这还是人吗？你确定你说的不是神仙？ 虽然顾野的故事有些荒诞，但是却没有人去怀疑顾野说谎。 因为他连自己这些年来的功劳都一把推翻了，这要是假的话，他难道真是疯了？为了一个外人把自己抹黑，故意毁掉自己的前途，这不是傻子吗？ 龙望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对于顾野的话，他也感到十分震惊，当年那两起案件可是花了他不少功夫，也是他这么多年来比较自傲的一件事，毕竟三周破两命案可是在密云省警察系统都是头一份。 可是按顾野所说，这萧陌然就凭着一些不完整的信息居然比自己早了一个多星期找到破案方向，这实在是让他感到有些不可置信，同时也有些受到打击。 正了正神色，龙望云对着顾野问道：“这个萧陌然现在在哪里？” “报告龙支，萧陌然前几年因为和分管局长发生了点小误会，被调到阳城最偏远的小河乡，现在是小河乡的一名村警。” 顾野面露喜色，他今天之所以提出这个事，一是不想埋没人才，二是为了报恩。 在他看来，像萧陌然这样有大本事的人，不应该就这样被埋没了，不管从哪一方面都不应该被这样故意打压。 因为阳城警局的人都知道当初萧陌然是为保护群众利益才与分管局长顶撞，最后被副局长故意打压到小河乡那种偏远乡村冷藏，所以今天这他才想借着这个机会，希望能借龙望云之手将萧陌然调出来。 “顾小子，前事不计，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既然现在已经是这种情况了，我就信你一次，如果你敢骗我，你就等着被降职吧。”龙望云放下狠话。 “宋宁，给阳城县局的赵局长打电话，让他马上安排萧陌然尽快到黄石村来报到，我倒要看看这个萧陌然是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神奇。” “是，龙支。”宋宁赶紧摸出电话拨号。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像是在做一场梦，如今见到龙支队真的听了顾野的话，要将这个萧陌然抽调过来，不少人心里已经出现一个想法：“我是不是真在做梦？” 第5章 前尘往事 一个四面环山的小村子，一条小河从中间蜿蜒而过，将这个名叫水西村的小村子一分为二，河水从东向西流过，远远看去如同一条玉带般。 待在这样一个山清水秀的自然环境里，让人不自觉的产生些许好感，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世外桃园，突然间被一声大吼打破了安然的宁静。 “小王八蛋，你给我马上滚过来。” 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子，此刻正站在河岸上，向着一个在河里只穿着短裤正在游泳的八九岁小男孩大叫着，一脸的气急败坏。 这个男人身材相当标准，比模特还完美的比例将一身t恤凸显到了极致，t恤下隐约凸显的肌肉充满了力量感，古铜色的皮肤、俊朗的五官、成熟的气质更是能吸引女性的目光，星眉剑目这个词就是为他存在的。 可原本应该是非常帅气的男人，现在却因为气急败坏的样子给打了折扣。 “不要，有本事你下来啊！”河里的男孩嬉笑着，惬意的用手拍打着水面。 “小王八蛋，我最后警告你，再不上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男人下了最后通牒。 “就不，你能把我怎么样，你就只会告状，告嘴婆。”小男孩不知死活的挑衅着男人。 “行，小子，有本事一会儿你别求我，嘿嘿”男人听到小男孩的话也不生气，只是坏笑着说道。 双手插兜，坏笑着向着河边一个地方走去，河边一块大石头上，那是小男孩放着的衣服。 男人抓起一件衣服，非常夸张的喊道：“哎呀这是谁的衣服啊？这出来散步也能捡到衣服，拿回去给我家的小狗穿去喽！” 说完看也不看小男孩已经变得惊慌的小脸，抓着衣服就走。 “把我衣服放下，还我衣服，别走，你给我站住。” 小男孩连滚带爬的从水里追上了岸，小小的个子光溜溜的从河里跑出来，加上一身白白的肉肉，又滑稽又好笑。 对于小男孩的叫喊声充耳不闻，男人越走越快，还不时把手里的衣服在空中甩一下，这样的行为更是让追在身后的小男孩气得跳脚。 “萧叔叔，你停下，我错了，你别走啊！”小男孩求饶的叫着男人。 “小王八蛋，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了！”男人心里坏坏的道。 “你站住，你是警察，你不能欺负小孩子，我跑不动了。” “现在知道我是警察了？那你刚才不是很厉害吗？现在再狠一个试试啊！”感觉差不多的男人停下脚步，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追上来的小男孩。 用尽力气跑到男人身前，小男孩一个虎扑将男人的大腿紧紧抱住。 “呼呼呼你欺负小孩子，我要去派出所告你，把我衣服还我。” “哎呀还敢去告我，打压，必须狠狠的打压。”男人狠狠的说道。 蹲下一把将小男孩抓起来放在腿上，将小短裤一拉，用手在小屁股上啪啪打了几下，白嫩的皮肤瞬间出现了一片红色。 “呜呜好痛啊，你这个坏蛋，放开我，我要告诉我爸爸。”小男孩在大手下挣扎着，大声的哭喊道。 见这小混蛋还在嘴硬，男人用手捏捏了小屁股上的肉肉，感受着手上极品的触感，嘴上威胁道：“哎呀还想要告状，这个小屁股是真不想要了？” 感觉到屁股上的肉被男人捏住，小男孩恐惧的停止了挣扎，转过头用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男人，噘着的小嘴不敢再发出声音。 看小男孩被自己吓住，男人这才不舍的放开手指，笑道：“知道怕了？知道错了没有？以后还敢不敢自己偷偷跑出来游泳？还敢不敢威胁我了？” 流着委屈的泪水，小男孩不甘的道：“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以后一定听萧叔叔的话。” 听小男孩这充满不甘语气的话，知道这小子明显是口服心不服，以他对这小子的了解，认错只是一时的，犯错却是一直的，不过他也没有戳穿。 将小男孩放回地上，将手中的衣服丢还给他，轻蔑的道：“你什么尿性我还不知道？赶紧把衣服穿，我送你回家，要不然你爹妈要急死了。” 接过抛过来的衣服，小男孩不敢还嘴，明白识时务为俊杰的他知道现在顶嘴吃亏的还是他，乖乖的将衣裤穿上。 趁着小男孩穿衣服的空挡，男人从裤兜里取出一包香烟，抽了一根放在嘴上，拿出打火机点上，猛的吸上一口，表情愉悦的缓缓吐出一条白色的烟柱。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ol dy hair 这时一阵动听的英文歌响起，男人从另一个裤兜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全屏智能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面熟悉的电话号码，不情愿的用右手大拇指划过接通。 “喂萧陌然，你在哪儿呢？赶紧回来，有急事儿找你。”电话那头传来所长张恒的声音。 “老张，淡定！我这才下村多久啊？这就想我了？”萧陌然不正经的调侃道。 “别废话，赶紧的，局里来人接你去执行任务，现在车已经在路上了，你麻利的回来，就这样啪” 还没等萧陌然说话，对方匆匆说完话就直接给挂断了。 “这老张也真是的，也不管我受不受得了，电话挂得还真快。”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萧陌然哭笑不得的道。 用脚轻轻踢了一下正在和裤子搏斗的小男孩的小屁股，一支脚踩在裤腿里的小男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差点摔倒。 “你干嘛踢我？”扭过头怒目而视的小男孩质问道。 “别磨磨唧唧的，快一点，我还要赶时间回去呢！” “你赶时间你就走你的，没看到我正在穿裤子吗？”小男孩不满的说道。 摇摇头，一把将小男孩提溜过来，麻利的将他的裤子穿好，牵着小手就走，也不管小男孩哀怨的小眼神。 当他用除了喇叭不响其它地方都响的警用摩托车送小男孩回家交到父母手上，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并且顺手将门后的扫把交到其父亲的手上后，在小男孩的被揍声中，萧陌然满足的踏上回所之路。 等他回到所里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一踏进派出所的大门，已经年近六十岁的所长张恒一路小跑过来，也不和他废话，拉着他就往值班室走。 “哎哎老张，你慢点，你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学我一样的淡定？” 看着一路拉着自己的这个小老头，萧陌然不敢用力挣扎，一边顺着他的力道，一边嘴上也不闲着。 “淡定个屁，老子都快退休了，你这个臭小子别害我晚节不保，让你早点回来你不听，人家已经等你半天了。”张恒抱怨道。 “什么事儿你也要先跟我透透底啊？别是赵松那混蛋给我挖坑吧？”萧陌然疑惑道。 他说的这个赵松就是阳城县警察局的副局长，之前萧陌然就是因为顶撞的他才被下放到小河乡。 “我哪知道，人家只是说上面有大人物点了你的名，让你去跟着执行任务，其它也没跟我说。”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值班室外面，正准备进去，小老头张恒突然停了下来，压低声音说道：“你小子这次就配合一下，你还年轻，趁这个机会离开这个小地方，别因为一次打击就自暴自弃了，明白我的意思没有？” 知道这个老头是为自己考虑，点点头没有答话，心中暗笑，这小老头还以为他待在这个偏远所是因为自暴自弃，而实际上他只是不想再理尘世间的那些破事，活了那么多年，想安静一段时间，毕竟一个已经几百年岁的人，他也会感到疲惫。 不错，他其实并不是普通人，准确来说，他是一个能活得比任何人都长的普通人，不是神仙也不是鬼怪，更没有什么特异功能和仙家法力。 他的真名确实叫萧陌然，但是他实际上出生于公元1024年，古历北宋天圣二年，距今991年，也就是说，他已经是个991岁的老怪物了。 九百多年前，他不过是出生在宋朝一个小乡村的农家子，自小家贫的他无钱念书，因为有一把力气，所以在县衙招募捕快的时候幸运的被录取了，那时的他才16岁，从此以后就与捕快这个职业结下了不解之缘。 靠着对捕快这个职业与生俱来的天赋，他只用了五年便从一名小小的捕快干到一县捕头，在众多捕快中脱颖而出。 又用了六年，因破案神速，得知府赏识，恰逢原捕头病故，被破格提升为一府捕头，手下统领一府之地十三县捕快。 期间花费三年的时间，利用职务之便搜罗北地武学，后依靠聪明才智融合多家武学，自创72路追魂擒拿手，并兼修道家纯阳内功，无敌于北地七府，从此北地无绿林，百姓共称为万家生佛。 31岁时因连破大案，被江湖人士称赞为‘白衣玉面追魂手，妖魔鬼怪路难走’，同时受朝庭敕封北地七省总捕头。 第6章 长生之谜 32岁圣上闻其名，招其入京任职六扇门副总捕头，上任后蛰伏三年，搜罗天下武学融入所学，将72路追魂擒拿手简化为9路。 此时他武学已臻化境，自此天下无敌，出关后用时两年横扫天下贼寇，歹人闻其名而惊起，江湖群雄尽皆束手。 34岁因其功绩，圣上大悦，亲自手书‘天下第一神捕’六个大字以表其功，六扇门总捕头深敬其才，甘愿退位让贤，将总捕之职拱手相让，从此天下人皆尊称其为‘白衣神捕’。 35岁时西域大盗入中原作案，杀我汉人百姓近千，抢夺奇珍异宝无数，各府追揖捕快被斩杀无数，大怒之下，亲自出京追杀。 自中原腹地追杀至西域大宛，将歹人杀尽后，怒而闯入大宛王宫掌毙数百人，威压大宛国王与众大臣，皆伏首立誓终身不得犯大宋后安然离去。 返回中原时路经天山，兴致大发之下欲一游，于天山之巅偶然发现一隐士之地，内有一碑一鼎一枯骨，碑书：道人生于秦，学道于幼，经数十载，融道家经典于一炉，十载炼成一丹，名曰长生，服之，沉眠七日，复醒，自感古稀回春，取镜一观，乃现而立之像，大喜，自此逍遥于世，坐看天下兴衰。 然年过千载，一日天人感应，自知不久于世，欲再寻灵药，令长生现世，宋不同于秦，苦寻二十余载，方集齐于身。然时不待我，过九载，丹欲成而身已衰，自知无力回天，留丹于鼎内，我死而丹必成，不忍毁之，呜呼！徒之奈何，留之，以待有缘人，得我遗惠者，当传我名，生时不存于人言，死而留于史书，大善！ 一口气将石碑的内容看完，萧陌然震惊得无以复加，破开铜鼎，内有一丹丸，丹香扑鼻，犹豫再三后服下，十数息功夫便已进入沉眠状态，七天后醒来，顿感神清气爽，自水边观倒影，并无太多变化，想来该是自身尚在而立之年，返回隐居之地，将枯骨埋葬，并将石碑毁掉，自此天下再无一人知晓隐秘。 返京后，此战威名冠绝天下，龙颜大悦，赏黄金万两，授大内统领职，加封天下第一高手。 50岁时，因容貌未曾衰老，平日多用易容之术遮盖，但心忧其患，请辞，天子未允，无奈之下挂印而走，天子惜其才，下旨寻之无果，自此，天下再无音信。 历经数百年，天下兴亡更替，每百年或数十年换一地而居，他与包拯共事，也曾与宋慈论医。 一直从各朝各代捕快到民国时期的探长，后期因不满国家战乱、官场昏溃，他便选择当了一世的富家翁，玩乐了几十年，直到近些年自感无趣，就重新当回了一名警察。 活了几百年，让他看遍世事繁华，见过了人间冷暖，他不愿像长生道人一样的游戏千年的人生，最后却留得一生空虚。 他宁愿在破解一个个疑团中充实自己，当捕快也好，当警察也罢，给他最多的就是能接触到无数的人和事，不至于让他在漫长的人生当中太过无聊。 这一世他只想当一个普通的小警察，立功当官什么的他完全不在乎，享受一下普通警察的悠闲生活也是挺不错的。 和小老头张恒走进值班室，此时里面一个中年警察正坐在里面喝茶，但是脸色却是不太好，看到二人进去，冷哼一声，一张嘴就阴阳怪气的。 “哎哟萧大警官还真是架子够大，我好歹也是个领导，来接你都还要等着，要是哪天您上位了，恐怕谁都可以不放在眼里吧？” 看到这个中年人，萧陌然顿时了解，对于他的阴阳怪气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这人叫彭超，典型的超级贱人，是打压萧陌然那位副局长的忠实走狗，这人没什么本事，就只会溜须拍马，据说为了巴结副局长，他还把自己老婆给对方玩，所以才被对方提拔当上了政工科副科长。 作为一条合格的忠狗，萧陌然敢顶撞自己的主人，他当然是要打击报复的了，所以这次听说是龙望云想要抽调萧陌然去专案组，他才巴巴的赶过来，准备把这事搅黄了，这才一见面就大放蕨词，就是想把萧陌然激怒，让他白白丢掉这次的机会，可他哪知道萧陌然根本就对他以为的机会完全没兴趣，只能枉做坏人了。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彭副科长啊，您老今天没刷牙就跑出来了，也不怕恶心人？”说着，他还故意用手扇了扇鼻子，做出一副被恶心到的样子。 “你说谁没刷牙？你这是和领导说话的态度？你信不信我让你从此在阳城警界消失？”被萧陌然一句话刺激到的他，像是被暴了菊花一样跳了起来。 这贱人小时候因为懒，加上不爱惜牙，所以从小就有口臭，青春期之后对女人充瞒了期待，追求了不少女人，可惜哪个女人受得了他？ 所以年轻那会儿受的情伤可不少，这样的阴影也造成了他最恨人说他口臭，这简直就是他的逆鳞，没看到他现在随时都拿口腔清新剂当水喝，就是怕别人发现他这个问题。 但是这种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住萧陌然，以他的功力，中医的闻字决用得简直可以说是出神入化，而且他的五感远超常人，明显可以从空气中闻到对方掩盖在清新剂中的恶臭，所以才毫不客气的怼在对方的禁忌上，现在一看，效果简直是不要太好了。 捂着鼻子后退了两步，这倒不是装的，这贱人的口臭实在的太厉害了，为了不被臭到，安全距离是很有必要的。 “停你离我远点，咱俩不熟，别靠那么近，咱们有事说事，没事就把嘴闭上，这味道比厕所还厉害。” “你找死，你信不信我弄死你？你这个混蛋。”再次被怼到痛点的彭超现在已经开始有点失去理智了。 不得不说这个彭超也是个找死小能手，你和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吵架能不输吗？尤其这个怪物近几十年嘴皮子练得超级毒，可以说见谁怼谁，几百年的经验和知识的贮备，让他在怼人这件事上已经超越了他的武学修为。 旁边的张恒见彭超被两句话刺激得要疯了，赶紧上前一把将彭超抱住。 “小萧，你闭嘴。” 回过头来又向彭超说道：“彭科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他是年轻人，说话不经大脑的，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对于小老头张恒的话，萧陌然没有反驳，自他来到这里，这个小老头对他一直不错，他也知道小老头这时候是想帮他，为了他好，所以听话的站在一边不说话。 彭超挣扎了几下，被小老头抱得紧紧的，逐渐的恢复了神智。 喘了几口粗气，恶狠狠的看着萧陌然道：“小子，咱俩的梁子就算结下了，以后日子还长，你给我” “彭科长，咱们说回正事，您也消消气，别耽误了工作。”小老头张恒怕两人又吵起来，赶紧打断了对方的话。 “把手放开。”瞪了一眼小老头，彭超不满的道。 “啊？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老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松手，赶紧把手放开。 “小子，咱们这事儿不算完，别以为巴结上大领导就可以目中无人，我今天来是谈正事的，你不要胡搅蛮缠。” 萧陌然一脸的莫名其妙，他巴结谁了？正准备说话，小老头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硬刚。 看在小老头的面子上，悻悻的按下怼人的冲动，说道：“有什么事赶紧说，我可没那么多闲功夫。” 听萧陌然说话不客气，彭超脸色越发不好看，但是这次他并没有冲动，走到桌子旁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你的好兄弟顾野向上面推荐你到专案组去协助调查‘黄石灭门案’，我今天来就是接你过去报到，顺便告诫你几句，免得你去了以后丢人现眼。” 萧陌然心中骂了顾野两句，怪他多管闲事，毫不犹豫的说道：“不好意思，我自问没这个本事，麻烦彭副科长跟上面说，我萧陌然奉陪不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还要下村办事儿。” 说完转身就走，直接把彭超晾在原地，比起去和那些当官的打交道，他更愿意去村子里逗小孩子玩耍。 “你站住，你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性？你当警察局是你家开的啊？你听见没有？你”见到对方这样无视自己走出去，彭超大喊道。 “彭科长彭科长冷静，冷静一点！小萧就是个年轻人脾气，你先坐坐，我去劝劝他。”小老头赶紧劝道。 “不用了，他真以为他是谁啊？专案组没有他就干不了了？他就等着处分吧！”萧陌然不去正和彭超的心意，哪会给小老头破坏掉，放下两句狠讲就直接离开了。 看着彭超的背影，小老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埋怨道：“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第7章 终于出山 前脚离开派出所的萧陌然骑上他的破烂摩托车回了村子，后脚出来的彭超坐上他的警用轿车离开了小河乡，一场突如其来的闹剧就这样散场了。 而在黄石村等待的众人，一边搜寻着线索，一边期待着故事中的传奇人物登场，可是到了深夜也未见到萧陌然的到来，直到龙望云让宋宁再次联系之后，宋宁被气得差点将手机给砸了，将他得自彭超加油添醋魔改过的话转述给了龙望云。 而听到这些话的龙望云，眉头紧皱，对于彭超的话，他只相信一半，他不认为一个一线警员敢这样耍脾气，当中应该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原因，不过这个萧陌然不来就不来吧，本来自己也只是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才一时兴起想把人调过来，既然对方不珍惜这个机会，那就算了。 “我知道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你先去休息，明天早上陪我再去一下两个现场看看。” “我知道了，龙支，您也赶紧休息一下吧，您几天都没休息好了。”宋宁担心的说道。 龙望云摇摇头不置可否，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宋宁知道他的脾气，没有再继续劝下去，只是拿过龙望云的茶杯加满热水后就离开了。 而顾野知道萧陌然拒绝到专案组的消息后，差点气到吐血，合着我放弃前途给你换来的机会就被这样嫌弃了？ 生气的他掏出手机想打电话问个清楚，但是突然又停下了，他想到对方的那张有毒的嘴，瞬间放弃了这个自虐的行为，随他吧！做兄弟的只能帮到这儿了！ 就这样，专案组的所有人员又重新投入案件的侦破当中，而萧陌然这个名字也慢慢被遗忘了，所有人每天都在进行着大量的调查和推导，没有谁还有时间去想一个案子以外的人。 七天期限已经开始。 第一天 第二天 第三天 转眼间，已经过了四天的时间，这四天来，专案组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但是案件的进展还是原地踏步，看着时间越来越近，所有人的心里也就越来越急切，可是他们知道，想要在剩下的三天时间里破案，这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事了，现在只能在不放弃的情况下，听天由命罢了。 龙望云在这样的巨大压力下变得更加衰老，眼中的血丝已经布满整个眼眶，每日的大量推理让他整个人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一天，顾野一个人俏俏的开车离开了黄石村，他要到小河乡去找萧陌然，他有一种预感，这件案子如果要在三天之内破案，只有萧陌然才有可能做到，所以他这次绑也要将萧陌然绑过来。 经过几个小时的车程，一路打听之下，顾野在当日小男孩游泳的河边找到了正在悠闲钓鱼的萧陌然。 看着坐在折叠凳上的萧陌然，一手拿着鱼竿，一手拿着饮料，嘴上还叼着一根香烟的样子，顾野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开始胀痛起来。 “你还真是悠闲啊！”不客气的说了一句。 “哎哟，稀客哎！今天什么风把咱们阳城警队的明日之星吹过来了？”看到顾野的到来，萧陌然轻佻的说道。 被对方这样不硬不软的怼了一句，顾野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赶紧收拾好跟我走，现在大家都等着你救命呢！” 瞟了一眼顾野，萧陌然将嘴里的半截烟吐掉，摇头道：“别，我可没本事救命，你要救命去找医生，我这儿只管调解纠纷。” 看到对方吊儿郎当的样子，顾野压下烦躁的念头，轻声道：“陌然，就当我求求你，这次真的是实在没办法了，我才厚着脸来找你，你也是阳城警队的一员，这个案子只剩三天的时间了，三天后案子再不破，省厅就要转给其他市的专案组，这对于一个警队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清楚啊！” “非也，非也，你别拿这种话来忽悠我，我就是个小警察，没你说的这种本事，我劝你也别操这个心了，案子谁破不是破，干嘛分那么清楚，面子这东西别看得太重，你地，明白？” 听到萧陌然这番话，顾野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将萧陌然手中的鱼竿抢走，狠狠的摔在地上，大声质问道：“萧陌然，你为什么要当警察？你当警察只是为了这份薪水吗？你看看你些年，你做了些什么？这是一件发生在阳城的案子，不管于公于私，我们都责无旁贷。 是，我承认，如果这件案子最后被移交了，我会觉得不甘，但是我不甘的是没有亲手抓到凶手，我会觉得愧对这身警服，愧对六名受害者，更加会觉得对不起阳城四十多万老百姓。 我不知道当初你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进入警队的，但是我告诉你，我顾野从进入警队的那一天开始，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好警察，至少让我在往后余生不会后悔曾经的选择。 如果你有一点良心，有一点责任担当，我希望你能站出来，为这身警服正名，为受害者申冤，让我再次看到当初那个可以为了群众利益和副局长顶撞的萧陌然，而不是现在这个浪费时间、浪费才华的咸鱼萧陌然。” 坐在凳子上的萧陌然恍然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想到他居然能说出这么多的大道理，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动容，这个小子现在的样子和百年前的那个臭小子太像了。 虽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因为自己的热血，已经死在小鬼子的手上，但是自己当初不也是被他的这种热情和热血所激发，才出手将小鬼子的一处军营全部杀光，为他报仇。 没想到今天自己已经平静了数十年的内心居然再次被这个和记忆中非常相似的人挑起波澜，以往的记忆一幕幕从眼前闪过，让他不由得陷入回忆当中。 激动的顾野一口气说了一大通话，发现对方就这样面无表情的发着呆，瞬间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失落的道：“果然，再怎么努力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今天算我来错了” 拖着无力的身体转身走开，才走两步，后面传来一句话。 “你不帮我把鱼竿捡回来，我怎么跟你走啊？” 身体突然僵在原地，慢慢回过身，看着一脸笑意的萧陌然，顾野不确定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不帮我收鱼竿，就别想让我跟你走，所以请你麻利的给我把东西收好，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好吧！” 如梦初醒的顾野精神一震，大喜道：“没问题，我来收我来收，这点小事哪能让你亲自动手。” 屁颠屁颠的小跑上去，用非常快的速度将所有物品收整好。 萧陌然则像个大爷似的，双手往后一背，像个街溜子一样的踱步到顾野停在远处的越野警车旁，不客气的打开后座，然后整个人直接横躺在上面，看着后面拿着一堆东西的顾野，完全没有搭把手的意思。 很快，把所有东西放到车上，顾野发动汽车，一踩油门踩到底，嗖的一下，警车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黄石村进发。 在顾野把油门踩到底的野蛮飞奔下，下午三点一刻两人终于到达黄石村，警车通过村口的执勤点，直接开进村委的临时指挥部，一些在外面的警员看到开进来的车，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甚至有一些人的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因为顾野的私自外出，今天上午龙望云已经发了一大通火，现在看到他回来，所有人都知道他死定了。 车才停下，车上的两个人都还没下车，一声暴喝响起。 “顾野，你还有没有点组织纪律性？私自外出影响有多大你不清楚吗？” 被惊了一下的顾野寻着声音看去，此刻龙望云已经接到下面的汇报，站在指挥室门口看着顾野的车，而说话的人则是站在一侧的宋宁。 赶紧打开车门，小跑到龙望云面前，挺身敬礼，大声说道：“报告龙支，私自外出的事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理，但是现在我已经把萧陌然带了回来，请领导允许他参与调查工作。” 眉头紧皱的龙望云听完顾野的话，心头不由得一动，但是随即暗暗苦笑，来了又能怎么样？ 只有最后三天时间，这个萧陌然就算是神仙也没多大用了，再说这个人本事有多大，没有人亲眼见到过，全是顾野的一面之词。 所以最终龙望云还是摇了摇头道：“你的事我自然会按规定处理，至于这个萧陌然，你从哪儿接来的，就送回哪儿去，咱们时间已经不多了，别再添麻烦。” 听龙望云这样说，顾野着急的道：“龙支，我请求您再相信我一次，我用我的职业生涯担保萧陌然必可侦破这件案子，如若不然，我愿意自动辞职。” “说混账话，这身警服是你想穿就穿，想脱就脱的？你这还是一个警察说出来的话吗？你这” 第8章 案情回顾 被顾野气得大骂起来的龙望云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警车旁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喂，顾野，你把我带过来就是看你挨骂的？枉你苦口婆心的跟我说了一堆，人家既然不想让我帮忙，你赶紧把我送回去，我还忙着钓鱼呢！” 龙望云看向站在车旁的萧陌然，从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和说话的 语气，龙望云知道这是个特立独行的人，所以并没有因为他说的话而生气，反而对他和声道：“你就是萧陌然吧？这次是顾野冲动了，我这就让他把你送回去。” 顾野见此情况，立即焦急的说道：“龙支，人我已经接过来了，您就让他试一下，如果实在不行，我马上把他送走。” 龙望云见顾野还是坚持已见，不由得冒出一丝火气，正想发火，旁边的宋宁上前两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龙支，反正人已经来了，不管他本事怎么样，就让他试一下吧。” 龙望云诧异的看了一眼宋宁，之前对顾野意见最大的就是他，没想到现在帮顾野说话的也是他。 看到龙望云的眼神，宋宁解释道：“龙支，咱们现在已经是无技可施，如果这个萧陌然真能找到蛛丝马迹，对咱们专案组也是一件好事，哪怕他一无所获，咱们也没有任何损失啊！” 略微思索了一下宋宁的话，龙望云叹了一口气道：“好吧，这件事由你和顾野配合萧陌然，争取能有所突破吧！” 一边的顾野见龙望云松口，大喜过望，重重的敬了一个礼。 “谢谢领导的信任，我们一定不负重望。” 说完跑到萧陌然面前，拉着他直接越过龙望云往指挥室走。 龙望云则和宋宁对视一眼，随即跟在二人身后进入指挥室内。 将萧陌然带到信息墙前面，顾野问道：“陌然，你需要什么就说，我一定尽量给你提供。” “哎！你可真是会给我找麻烦，那你就先跟我说说这个案子的情况吧。”萧陌然先是抱怨了一声，然后说道。 “没问题，你先坐，我这就跟你仔细说说。”把萧陌然推坐在椅子上，顾野没有迟疑的道。 站在萧陌然前方，顾野清了清嗓子，郑重的叙述道：“我先跟你说一下第一起案子，这件案子发生在7月18日凌晨，报案时间却是在当天的中午11点19分，报案人是受害者邻居赵毅，当天他早上起床后上山砍柴，发现受害者王江胜家没有人，按他说平日里这个王江胜都是和他差不多时间上山砍柴的，但是当时并没有多想，直到中午11点过，他砍柴回来后还是没见到王江胜家有人，觉得有些可疑，于是就自行进入王江胜家，他进入院子后直接走到窗户前向里面观望，就看到一个男人倒在血泊之中，于是便报了案。 我们在接到指挥中心指令后，在我的带领下，于当天下午15点03分到达案发地，因为村长在指挥中心的要求下，已经将现场封闭了，后来派出所的警员到达后直接将现场接手，所以现场保护得很好，没有其他人进入过。 这件凶杀案受害者共有四人，分别是王江胜夫妻二人，以及他们的两个儿子，四人身上均有多处伤口，通过法医尸检后得出的结果，四人都是在18日凌晨1点到3点之间遇害的，推测凶手是一名十五岁至五十五岁左右的成年男子，凶器应该就是王江胜家遗失的一把斧头。 法证也在现场提取了指纹、毛发、脚印进行检验，最终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现场并没有发现疑似凶手的指纹，毛发的脚印也只有受害者四人的。 通过对外围的走访调查，并没有发现可怀疑的对象，而案发当日也没有目击者的存在。” 说完第一起案件，顾野停了下来，等着萧陌然消化一下，可对方却示意他接着说第二起案件。 只好接着道：“这第二起案件，发生在7月23日凌晨，说来也是可笑，当时整个黄石村都是警察，居然还有人敢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杀人，这简直就是不把警察放在眼里。 第二起案件的受害者是村长王发荣和他的妻子，这个王发荣与第一起的王江胜还是堂兄弟关系，夫妻二人是被当天中午走访的警员发现被杀死在自己家里，通过法证和法医检验，受害者死亡时间也是在凌晨1点至3点之间，这起案件和第一起案件的作案手法高度一致，应该是同一人犯案，一样的凶器，一样的找不到可疑的线索，同样也没有目击者。 两起案件通过这些天来的调查，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的共通点，两案的受害者也没有什么仇家。 对全村符合条件的怀疑对象进行摸排后，目前还没有完全洗脱嫌疑的对象还有十三人，这些人都是找不到不在场证据的，但是却都没有明显的犯案动机。 到此，案件进展到现在就没有任何的突破，可提取的情报也就此中断。” 等顾野全部说完后，萧陌然思考了几分钟才说道：“我现在需要法证和法医的检验材料，现场照片以及你们目前的调查结果，哦，还有受害者全面的资料，包括他们以前的工作和生活信息。” “好，我马上给你准备。”顾野一口答应下来。 这旁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龙望云转头跟宋宁道：“你去配合一下顾野，我先去休息一会儿，有什么新进展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不待宋宁说话，就大步走出了指挥室。 宋宁看着撂担子的龙望云，有些措手不及，这算是放弃了？还是真的相信萧陌然能破解谜团？ 无奈之下只能安排其他警员将萧陌然需要的文件送过来，自己则一直坐在指挥室，看着萧陌然的动态。 而萧陌然则是走到白板前观看着之前专案组的推导图以及线索图。 呆呆的看了半晌，他伸手将一些已经贴在上面的信息和图片撕了下来，进行重新粘贴。 宋宁见此情况，不由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要制止，不过他突然想到龙望云的话，最终还是坐了回去，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阻止对方这种行为，但是他知道现在只能相信对方。 没过多久，顾野带着两个警员从一堆资料里将萧陌然需要的文件找了出来，然后一人抱着一叠厚厚的文件放到离他最近的一张桌子上。 此刻萧陌然已经将白板上重新整理了一下，不少原本贴在上面的文字图片，大多已经被他拆下来丢到一边，就连手写的字也被他擦掉了不少，原本密密麻麻的白板上，如今已经出现了不少空白的地方。 回过身来，走到桌子旁边，随手拿过一份法证的资料看了起来，其他人看他如此认真的观看，也不敢说话打乱他的思绪，全都安静的等待着。 这一等就等了两个多小时，不少人已经按耐不住离开，只有顾野和宋宁还坐在房间里等待着，直到下面的警员送来晚饭，顾野才将一盒盒饭拿到萧陌然面前。 “陌然，先吃点东西吧，咱们急也不急这一刻的功夫。” 正在聚精会神看着文件的萧陌然抬头看了眼顾野，将手中的文件合上，接过饭盒。 “谢了，这些文件我也看得差不多了，现在肚子正饿。” 看着已经大口吃着盒饭的萧陌然，顾野拉过一张凳子坐在他的对面，询问道：“那有什么发现没有？” 白了顾野一眼，表示对对方打扰他吃饭非常不满，但还是将大口吃饭变成了小口吃饭，含糊的道：“你急什么？不是还有两天嘛！” 顾野苦笑一下，涩涩的道：“你也知道只有两天了，我能不急吗？你赶紧说说到底有没有发现？” “有，但是不能说。”萧陌然卖了个关子。 顾野被这大喘气的话闪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猴急的一把抓住对方的手道：“什么发现？为什么不能说？这时候你就别逗我了好不好？” 将顾野的手甩开，继续往嘴里扒饭，不耐烦的道：“滚一边儿去，能不能让我安静的吃个饭了？” “行，行，行，您老慢慢吃，小的候着。”顾野见他不说，狗腿的倒了一杯水，坐在一边等着萧陌然吃完。 另一边坐着的宋宁本来听到有发现，激动的站了起来，但是看萧陌然专心吃饭，就连顾野问也不搭理，自己和萧陌然完全不认识，自己上去问，以这人的脾气，估计也不会回答自己，只能按下冲动，站在一边等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萧陌然终于在十几分钟之后将饭吃完，随手从一裤兜里扯出一张餐巾纸，将嘴上的油渍擦掉，揣过桌上顾野给他倒的热水一饮而尽，舒服的打了个嗝。 一直等着的顾野焦急的开口道：“萧大爷，您吃也吃好了，喝也喝好了，现在能说了吧？” 宋宁的耳朵随着这句话也竖了起来。 第9章 突破契机 “都说了不能说，该告诉你们的时候我自然会说，不和你废话了，吃完饭要到处走一走助消化。” 丢下一句话，留下口瞪口呆的两人，街溜子一样的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出去。 “宋队，您看这？”顾野心虚的向着宋宁道。 此时的宋宁脸上已经黑了下来，吓得顾野有点胆战心惊，不得不向宋宁小声发问。 “哼！你自己找来的人，你自己看好。”火冒三丈的宋宁冷哼一声，留下一句话就走。 老子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什么都不能做，你特么是来玩我的吗？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顾野哀嚎一声，无奈的追着萧陌然而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在黄石村的泥路上走着，心痒难耐的顾野还是忍不住好奇。 “陌然，你这到底是打的什么哑谜？” 萧陌然转过头，正色道：“这件案子我有了些想法，但是还欠缺某些关键信息，你跟我现在去找一个关键人物。” 顾野愕然，“找谁？” “赵毅。”一个名字从萧陌然嘴里吐出来。 在顾野的带领下，两人来到赵毅家门口的小路上。 此时的王江胜家已经被警方用警戒带隔离开，两个身穿警服的警员正站在门前值守。 “你要不要到现场看看？”顾野提议道。 萧陌然透过篱笆围栏看向院内，目光注视着主屋，摇摇头。 “不必了，现场照片我都看过，现在进去也不会有太多的发现。” 呯！呯！呯！ “谁啊？”屋内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我们是警察，麻烦开一下门。” 屋内女人听到顾野的回答，脚步声响起，一位中年女人从屋内匆匆走了出来。 嘎吱！ 院子的木门打开，女人有些紧张的看着两人。 “大嫂，你家赵毅在吗？我们有些话想跟他聊聊。”顾野和声向女人说道。 “在的，在的，两位警官你们跟我来。”女人慌忙的引着两人入内。 一进屋，女人便大声叫唤道：“孩儿他爹，你快出来，有警察找你。” 叫唤完，女人客气的请两人坐下，还给两人倒了水。 里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男人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 赵毅看到萧陌然两人，惊慌的同时也有着一丝的不解。 “两位警官，你们这个时候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知道的都已经说过了，真没啥可说的。” 萧陌然看出对方的紧张，微笑着说道：“赵毅，你别紧张，我们今天来只是想和你再聊聊王江胜家的事。” 说起王江胜，赵毅脸上出现了恐惧的神色，他这个干了一辈子农活的人，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给心理带来的阴影可想而知，害得他这段时间天天做恶梦。 “能说的我都跟之前来调查的警官说过了，其它的我实在是不知道啊！”知道两人的来意后，赵毅连忙解释道。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我就是想知道点别的，你也不要当这是调查，你就当作跟我聊聊天怎么样？” 赵毅听萧陌然这么一说，心里踏实了不少，不过还是有些放不开。 萧陌然无奈，但他也知道这不能怪对方，凭谁遇到这种事也冷静不了。 “我听说你和王江胜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应该很清楚他家的情况吧？” 赵毅吞咽了一下，说道：“要说从小一起长大倒是真的，但是我们两家的交情是从父辈那时候开始的，以前大家关系都还不错，只不过这几年走动比以前少了。” 萧陌然漫不经心的问道：“哦？为什么比之前少了呢？是你们两家出现矛盾了吗？” 赵毅连忙摇头，否认道：“没有，没有，我们两家可从来没发生过什么矛盾。” 略微一顿，“这个怎么说呢！我觉得吧，应该是他家这几年要照顾两个孩子，所以事情多，走动也就少了，毕竟家里就他两口子，还要照顾两个娃，确实也挺难的。” “是这样吗？”萧陌然脑海里出现一个疑问。 “王江胜他平日里除了务农之外，还干些什么挣钱的活儿？我看他家都起新房了，还买了车，你们两家这种关系，他就没想过带你赚点钱？”萧陌然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随意的问道。 这个时候赵毅情绪平静了许多，对萧陌然的问话也没那么拘谨。 “他家平日里也就是上城里卖点山货农货之类的，跟我家差不多，不过要说起他家那个新房和三轮车，你还真是冤枉他了，不是他不带我发财，这个只能说是他走狗屎运。 前些年他上山的时候无意中挖到一根老山参，到城里一卖，转手就是二十多万，可羡慕死我们村的人了，也怪我，那天如果和本时一样跟他一起上山，那发现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最差也能平分吧！” 此话一出，顾野猛然一怔，这个情况怎么没有人上报过？ 于是插话问道：“你上次做笔录的时候为什么没说这个事儿？” “上次来的警官也没问过我啊。”赵毅理直气壮的说道。 “呃！”好有道理，顾野有些无言以对了。 看着一脸懊悔的赵毅，萧陌然对自己的判断有了一些把握。 “你知道他把人参卖到哪儿了吗？你见到过那根人参吗？” 赵毅一愣，抓了抓头说道：“你可真是问着我了，他是当天挖到人参后就直接上城里去卖，我还真不知道他卖给谁了，那个人参长啥样我也没见过，我也只是听他自己说的。” “那他平日里经常和什么人走动？” “我已经跟上次来的那个警官说过了，他家两口子平日要照顾两个娃，很少出门，顶多也就是村里的一些人偶尔串门，要不就是村干部或者村警上门问点事什么的” 赵毅说到这儿，坐一角落里的女人突然抱怨道：“还不是你没用，也不见人家到咱们家来问候一下？就几步路的事儿，哪次不是走完他家就回头了，连进咱家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似乎被女人说到痛处，赵毅扭头怒道：“闭上你的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转过头，不好意思的苦笑道：“让两位警官看笑话了，我家这婆娘就是小心眼，见不得别人好，你们二位多担待。” 萧陌然呵呵一笑，示意没关系，然后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好了，咱们今天也算是打扰了，以后还有需要再来麻烦你。” 看着起身要走的二人，赵毅面露为难之色。 “那个警官，你们能不能不要再来找我了？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你们每次问完，我会想到那天的事，觉都睡不好。” 听对方说得这么有趣，萧陌然哈哈一笑，也不回应，带着顾野就离开了。 路上，顾野沉默许久，突然道：“陌然，你说会不会是为财杀人？毕竟我们没有从他家发现赵毅所说的钱。” 萧陌然停下脚步，认真的问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查一下王江胜家的银行账户？” 顾野迟疑道：“我们从案发现场确实发现了一个存折，但是通过调查，存折上只有几万块钱，虽然几万块钱在这个地方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是真会有人为了这点钱犯下这么大的案子吗？” 话音一停，不解道：“可是就算真是为了钱，但是凶手并没有带走存折啊？” 萧陌然觉得这孩子没救了，怒其不争的说道：“你蠢，凶手可不蠢，谁特么的为了钱杀人还拿存折到银行取钱的？” 顾野这也觉得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不好意思的干笑了几声。 懒得跟这个傻子再说，萧陌然加快步伐。 萧陌然这一走就是一个多小时，差不多把整个黄石村都走了一遍，路上萧陌然还神神秘秘的接打了几个电话，让一直跟着的顾野好奇得要死，但是不论顾野怎么旁敲侧击，他都是简简单单一句话给怼回来，反而把顾野气个半死。 等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回指挥部，已经是将近晚上八点了，此时的指挥室内，龙望云已经等候多时，他已经接到宋宁的汇报，知道萧陌然有了发现，便早早等在这里。 “小萧啊，我听说你有了些发现，方不方便告诉老头子啊？”萧陌然前脚才踏进屋内，龙望云就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 “不方便。” 萧陌然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回了一句，顿时把龙望云噎得咳嗽了两声。 一旁的宋宁此时耐性已经被消耗光，见到萧陌然如此对待龙望云，大声喝道：“萧陌然，龙支问你话你就是这个态度？还有没有一点对领导的尊重？还有没有一点服从命令的意识？” 斜着眼挑了宋宁一眼，萧陌然冷笑两声：“好大的官威啊，你能你上啊，干嘛找我。” “你” 龙望云用手按了一下宋宁，示意他不要说话，上前两步道：“小萧啊，你别见怪，是我们心急了，但是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不能说？老头子我可是被这件案子折磨得太久了。” 第10章 真凶是你 诧异的看了龙望云一眼，没想到这老头的脾气还挺不错，一向信奉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他顿时收敛脾气道：“龙支，我知道你们急着想把案子破了，我今天才来，有些东西还不好把握，而且我确实也有了些发现，但是现在还不是时机，明天吧，我估计明天就有结果了，到时候我一定全盘告知。” “好，好，好，没问题，从现在开始，整个专案组任你调动，包括我也随时听候调遣，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龙支，您”宋宁听到龙望云给了萧陌然如此大的权限，急声说道。 摆了摆手，龙望云肃然道：“小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警察办案能者上，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脾气耽误工作，一切以群众利益为先，只要能破案，我必然马首是瞻。” 萧陌然没想到这个老头的觉悟有这么高，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敬佩，毕竟一心为公的人永远都值得人尊重。 “那龙支如果没事的话，我要继续工作了。”客气的问了一句。 “好，那老头子就不打扰你了，有事就直接说，我一定全力配合。”龙望云豁达的说道。 “我会的。” 说完走到白板边上开始忙碌了起来，后方的顾野看着出去的二人，苦笑了一声，这个萧毒嘴真是不客气，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晃眼就到了十二点，扭动了一下脖子，宋宁和龙望云也早就离开了，转过头看着坐在椅子上头一点一点的顾野，萧陌然坏笑一声，放轻步伐走到身边，俯下身子，将嘴凑到顾野的耳边，突然大声喊道：“凶手来了。” 迷迷糊糊的顾野一激灵跳了起来，叫道：“在哪儿呢？在哪儿呢？”作势要从腰间拔枪。 萧陌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腰都弯了下去。 已经清醒的顾野反应过来是被戏弄了，面露恼怒之色，怒视正在大笑的萧陌然，愤声道：“你有病啊？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大晚上有这样快乐的事，怎么会没意思。”完全不在乎对方生气的萧陌然还不知悔改的道。 “哼！”顾野重重的哼了一声。 又笑了一会儿，笑够了的萧陌然拍了拍顾野的肩膀道：“好了，一个大男人别这么小气，再说我把你弄醒也不全是想捉弄你，有事要你去办。” 一听有工作上的事要办，顾野也顾不上生气，连忙问道：“什么事儿” 萧陌然凑到他的耳边窸窸窣窣的说了一通话，顾野听得眼睛越来越大，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你大晚上搞这些干嘛？这些和案子有关系吗？” “这你别管，你就按我跟你说的去做，其它的明天自然就见分晓，但是这个事只能你知我知，不能告诉别人，叫上宋宁跟你去，只能用支队的人，县局的人一个也不准备带，你也不用跟宋宁解释太多，明不明白？” 顾野有些茫然的点点头，大脑里还在想他刚刚说的话，完全理解不了为什么有这样的安排。 萧陌然伸了个懒腰，慵懒的道：“今晚我睡哪儿？你别告诉我你没给我安排休息的地方吧？” 回过神来的顾野赶紧道：“啊？哦早就安排好了，我带你去。” 说罢就带着萧陌然前往休息的地方，其实也就是指挥室隔壁不远的一个小房间，这是以前村委值班人员休息的地方，现在也被征用了。 走进房间，萧陌然回头对着站在外面还在发懵的顾野说了一声：“那今晚就辛苦你了，做完以后把立刻把结果报告给我，拜拜您嘞。” 呯！ 看着已经关上的木门，顾野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相信萧陌然这样安排他肯定是有深意的，摇摇恍惚的大脑，他很快找到宋宁并带上支队的十多名警员，连夜离开了黄石村。 第二天一大早，萧陌然起床走到外面，此时已经有不少警员聚集在这里，看到他出来，都露出惊奇的表情，更有甚者相互说起了悄悄话，不过这些人再小声也逃不过这个曾经的天下第一高手的耳朵。 “这个人就是萧陌然？听说现在龙支把大权都交给他了。” “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嘛！龙支居然这样信他。” “你们是不知道，昨晚我专门打听了一下，这个萧陌然在阳城警局就是个咸鱼，从来没有办过什么大案，而且听说他还得罪过副局长，所以被调到最偏远的地方。” “我还” 不屑的笑了一声，真是哪个时代都有这种人，整天说长道短的。 吃过早餐已经是快十点钟了，回到指挥室内，将需要的一些资料挑选出来，然后就坐在椅子上点了支烟，悠然自得的抽了起来。 门外龙望云远远的看着房间里的萧陌然，这个年轻人他看不懂也看不透，当了三十多年的警察，这样奇特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见，不卑躬屈膝，也没有阿谀奉承，看得出他是一个没有太多上下级意识的人。如果这次他真的能破案，这样的奇才他必然会重用，不能再让他当一条咸鱼，浪费如此天赋。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ol dy hair 熟悉的铃声响起，萧陌然左手拿烟，右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接通放在耳边，这一说就是近半个小时，挂了电话后，将手机收回口袋里，把手里已经早已熄灭的烟头丢在地上，重新点了支烟，嘴里还哼起了歌，一副小流氓的做派，其他警员进来后看到他这个样子直皱眉头，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萧陌然就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只是偶尔翻一下挑出来的文件，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哼着听不出名字的小调，把在房间里工作的其他人烦得不行。 两三个小时后，他再次接了一个电话，这次挂掉电话后他一反常态，举步走出指挥室，在另一个房间找到正在看材料的龙望云。 “老龙，麻烦你把阳城警局的人全部召集过来，我有话要说。” 对于他这样的叫法，龙望云觉得自己的额头已经出现黑线了，不解其意的看着萧陌然嘴动了动，但是最后还是没有问是什么意思，喊过一个经过的警员，交待了两句，警员便匆匆离开了。 待警员离开后，龙望云走上前来向萧陌然问道：“昨天你说今天会有结果，大晚上的把宋宁和顾然调走，现在你召集县局警员，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 摇了摇头，萧陌然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提前剧透可不是好习惯。” 龙望云哑然，这小子这会儿还在卖关子。 不一会儿，十多个警员陆续来到指挥室。 萧陌然冷眼看着进来的众人，待最后一个人进门后，他让人把门关上。 “都坐下吧，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是要和大家讨论一下案子的事。”示意所有人坐下，萧陌然说道。 一众警员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这是在搞什么？支队的精英他不找，找一群县局的过来讨论案子，这是什么骚操作？ 龙望云也是一脸的诧异，他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萧陌然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依旧老神在在的坐在一边，看着萧陌然准备干什么！ “我知道诸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安排，不过别急，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对于这些人的反应，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首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两起灭门案已经告破，凶手也已经被锁定，其次呢！我召集大家来，一是想让各位作个见证。二来是想让咱们这位玩了大家不少时日的凶手主动站出来。” 萧陌然才一说话便激起一片哗然，就连龙望云也惊得站了起来，这个消息太震惊了，一起专案组连续侦查了十多天毫无头绪的案件，居然这么快就被破了？这萧陌然才来了多久？一天？还是多少个小时？还是说他只是在危言耸听？ 而且更为让他们震惊的是，从萧陌然的话里，他们听到，凶手竟然是一个警察，而且这个警察还隐藏在他们中间，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在坐的警员不由得相互看过去，都想知道他说的凶手到底是谁，但是转了一圈都没发现谁有可疑，于是都把目光转向了萧陌然，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呵呵，到了现在居然还有侥幸心理，行，我给了你主动自首的机会，你自己不把握，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既然你不主动站出来，那我就让你现出原型。” 说罢他用手一指坐在最后面的一个警员，这个警员就是最后进来的那个。 “徐福，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这次的话让不少警员都惊得站了起来，尤其坐在徐福两边的警员，直接吓得跳了起来，脸上更是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第11章 浮出水面 被他指着的徐福冷笑着道：“萧陌然，咱们都是一个局的，开这种玩笑有意思吗？找不到凶手怕丢脸，想找我当替死鬼？” 萧陌然一脸轻蔑的笑道：“咱俩可不熟，我用得着跟你开玩笑吗？你配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承认罪行，我还是算你自首。” “放屁，萧陌然，你别想污蔑我，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别空口白话的冤枉老子。”此时的徐福突然暴怒了起来，大声怒骂道。 “冷静点，别着急，你觉得没有证据我敢乱说话吗？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萧陌然讥笑道。 此时旁观的众人也都发现有些不对劲了，虽然被人突然指责是凶手肯定会不舒服，但是这个徐福的反应是不是有点过头了？众人开始静观其变，甚至龙望云已经用眼神示意两名警员把大门守好了。 “好，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证据。”徐福见到以往的同事已经开始对自己有了怀疑，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便故作轻松的道。 向着对方挑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做警察的，心理调节就是快。 “首先，我要感谢各位同事，我之所以这样快就锁定凶手，还要多谢专案组的各位同仁，如果不是你们搜集诸多情报信息，我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现端倪。 其次，也要感谢龙支队长愿意相信我，当然也有很大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够帅。”他才正经了几句，忍不住又皮了一下。 龙望云也被他这不要脸的话弄得翻了个白眼。 “其实你真的挺聪明，如果换我一开始就接手这件案子，我也有可能会被误导，因为这个案子从表面上来看，实在是太没有技术含量了，但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案子，居然可以提取的证据线索少之又少，尤其是第二起案件，凶手居然能在众多警察的眼皮底下行凶，而所有人都找不到凶手，不得不说凶手也太能隐藏了，但这一点恰恰是这件案子最大的疑点。 试想一下，一群长年生活在这样偏远山村的农民，怎么会懂得如此专业的消除现场痕迹，还能在这么多警察面前掩饰自己？专案组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从始自终都没有怀疑到自己人身上，所以这么久专案组在调查上没有任何的进展，问题就出在调查方向错误，自然也就不可能找到真凶。” 听到这儿，龙望云恍然大悟，难怪他们用尽人力物力都无法锁定凶手，如果凶手就是警察，那很多疑点就解释得通了。 “证据，你说了这么多，证据在哪儿？难道就凭你几句话就可以把罪名安在我的头上？而且就算真是自己人作案，这么多警察你凭什么就只怀疑我一个人？”徐福冷笑道。 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萧陌然自顾的说道：“其实作为一个警察，接触犯罪太多，所以当自己犯罪的时候，难免就想凭着经验处理现场，但恰恰就是这一点，让我感觉到了和普通人的不同之处。 这个案子从我一接手就觉得不太对劲，当然也幸亏专案组之前做了大量的工作，让我少走了些冤枉路。昨天下午我借着散步的机会，你猜我去找了谁？” 面对萧陌然的发问，徐福并不准备回答。 早知道会这样的萧陌然也没准备让对方猜，直接说道：“我去找了王江胜的邻居赵毅，据他所说，王江胜平日里根本就没什么太大的收入，但是两三年前居然挖到了一根人参卖了二十多万，从此以后买车建房，但是却依然过得极其低调的生活，你说奇不奇怪？” 这条信息来得太突兀，其他人感到非常意外，只有徐福脸上闪现一丝不平静。 “更奇怪的是，居然没有见过王江胜所说的人参，更没有人知道他卖给了谁，而且赵毅说经常会有村干部和村警去王江胜家，但是偏偏很少去他家，简直是过门而不入的典范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难道是嫌弃赵毅家里穷，没有新房子吗？” 面对萧陌然的调笑，徐福越发不安起来，但是萧陌然却话锋一转，说起了别的。 “接下来我对整个村子环境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个黄石村三面环山，只有村口一条路可以进出，按道理来说，这样一个偏远的小村子，村民少与外界接触，近期也并没有任何外来人进村，外人想要进村行凶只能走村口的路，而第二起凶案发生之前，专案组已经对村口进行了封控，这也就完全排除了外来行凶的可能。 但是如果凶手是村子里的村民，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怨会让凶手接连杀害两家人？而且这个人还要懂得如何清理现场，懂得如何隐藏自己不被发现，更加懂得在一群警察眼皮子底下再次作案，这也太专业了一点吧！ 通过专案组对全村人员的摸排，虽然最终还有十多个人没有排除嫌疑，但是根据调查资料显示，这十多个人都是长年务农的村民，文化水平最高也只有小学五年级，如果是他们当中有人犯案，他们是从哪儿学会这些东西的？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凶手居然在第一起案件发生，专案组进驻村子后，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行凶，犯下第二起灭门案，这是一个普通农民能拥有的胆量和能力？ 这样的行为多少就有点不合逻辑了，发现这一点后，我思来想去，排除掉一切的不合理，那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灯下黑，要不然专案组也不可能这么久也没有丝毫的进展，只有产生这样的误区，才能够解释这两起案件的种种疑点。 长期以来，群众对警察的形象都是信任的，所以也只有警察进村才不会让人产生怀疑，这当中最适合的对象自然就是村警，因为他们长期往来于派出所和村子之间，所以大家在调查中就很自然的忽视了这一点，而村民在提供信息的时候才会下意识的忽略这样的线索，就像赵毅一样，他根本就没有对进入王江胜家的村警产生过一丝怀疑，哪怕在接受询问的时候，也是下意识的避开了这些情况，所以在最初做的询问笔录出现了很大的漏洞。 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他们和村民之间都相互熟悉，尤其他们对于村子的了解程度甚至还超过了一些本地村民，相比之下，还有比这个身份更加符合作案条件的吗？ 于是我昨晚就让顾野和宋宁去对派出所的所有警员和近几年做过黄石村村警的警员进行摸底调查，通过调查后，他们发现在这些人当中，只有你，徐福，从三年前便是黄石村村警的你最有可疑，根据法证的推测，凶手是一名具有行凶能力，身高至少168厘米以上，身体健康的成年男性，而你刚好全部符合。 从第一起案件发生到现在，你一直都留守在黄石村协助调查，也就是说你完全有时间也有机会实施第二起凶案，而且你也是第一起凶案发生后最先到达保护现场的村警之一。 从法证提取的脚印当中，有一组脚印是你和当时另一个村警的，但你解释说是你们进屋寻找凶手留下的，我猜你是为了掩盖之前可能留下的脚印，所以故意煽动另外一个村警和你进入凶案现场，用这种方式形成合理的理由。 所以，法证最后的勘验结果上就自然的将你们两个的脚印排除掉了。而你，没想到我会联想到这种可能性，这也是因为你心里有鬼，所以才会自作聪明的画蛇添足。” 说到这里，萧陌然用手指着脸色已经有些变白的徐福。 徐福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狠声道：“我还是那句话，说我是凶手，你拿出证据来，不要空口白话的胡说八道。” 眼见对方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萧陌然并没有感到意外，这种负隅顽抗的人他见过太多，于是接着说道。 “放心，我肯定让你心服口服。在发现你有可疑的时候，我便让顾野对你进行了仔细的调查，你猜他们查到了什么？” 问了徐福一句，看到对方越发苍白的脸，也没有等对方回答的意思，萧陌然就再次说下去。 “你入警七年，从四年前被调到小河乡工作的，之所以被调到这个地方，是因为你烂赌，在被局纪委查处之后，下放到了这个小地方。之前的几年时间里，你因好好赌，已经赌到家徒四壁，在外面更是负债累累。 在调到小河乡之后，派出所第一年让你负责内勤工作，但是因为你在工作上没有责任心，多次被群众投诉，所以最后所里便让你下村当了一名村警。 下村之后，你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就将所有债务还清了，你告诉我，你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而这里我要说一下，这个王发荣最开始让我注意到的就是他家里的环境相比之下实在太过于豪华了，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山村村长的家，因为当时我已经隐约怀疑是警察作案的可能。 第12章 凶手历程 于是我便通过私人手段调查了他的财务情况，但是他的帐户上居然没有任何异常，于是我又顺便查了一下第一死者王江胜，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小山村的普通农民，居然在不同的两家银行开有户头，其中一个户头就是事后警方在他家里找到的那张存折，里面只有几万块钱，另外一张没有找到的银行帐户上却居然有近百万的存款。 我结合从赵毅家得到的信息，作为一个村警，经常下村走访很正常，但是王江胜现实情况并不用经常上门访问吧？ 于是我便有了这样一个大胆的推测。因为工作的原因，你和王发荣以及王江胜结识，然而王发荣和堂弟王江胜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你的情况，便主动找上你，许以利益从而得到你的保护。 于是你利用工作上的便利，私底下为王发荣和王江胜提供便利，我曾经听说过小河乡一带有一个流动赌场，治安大队几次扫赌没有打掉，于是我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发现居然可以拼接到整个案件中，所以传言活动在这小河乡附近的流动赌场，应该就是王发荣两兄弟开设的吧？而你就是为他们提供情报的保护伞。 当然，这些还并不能确定你一定是凶手，于是我让顾野调查你的平时表现，顾野从你的同事口中得知，你不时会大手大脚的花钱的习惯，但每次你都说是你买彩票中奖，根据这个信息，顾野今天一大早就去了银行，根据你同事提供的时间节点，发现你的所有帐户在那段时间里银行流水根本就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你却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大笔钱请客吃饭。 这时候开始，调查就开始明朗化了，从这条线索追查下去，我发现你、王发荣、王江胜之间存在着某种利益关系。通过对你和死者之间的调查，最有可能接近的事实真相就是，王发荣作为村长，隐藏在暗处指挥王江胜出面开设流动赌场，为了避免被调查，组织赌场得到的钱全部存放在堂弟王江胜帐户上，而每次分给你的钱都是由王江胜出面交给你，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在你明明帐户上没有钱却能大手大脚花钱的那些时间段里，王江胜的帐户却每次都刚好有提取记录。 而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宋宁在调取派出所监控的时候发现案发当日的那一段进出派出所的视频档案居然被人故意删除了，于是他们连夜进行走访，终于从一个老人口中得知，在第一起凶案发生的当晚一点左右他亲眼看到身穿着一身黑色衣服骑着一辆蓝黑色的摩托车的你从派出所离开，而行驶的方向恰好是黄石村，至于后面的事大家也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吧？我猜，专案组一直寻找不到的凶器，此刻应该正躺在徐警官的车上或者警务室里吧？ 徐福，说到现在，你觉得还有必要让我说下去吗？还是说你要继续抱有侥幸心理？从第一句话开始，我一直在给你机会，就是希望你迷途知返。作为一名执法者，你应该明白什么叫法网难逃，你现在坦白，我和龙支还能是当你自首，所以真心劝你不要浪费这个机会。” 此时的徐福已经满头大汗，浑身颤抖，这样的表现已经让所有人明白，这位往日的同僚真的是他们苦苦追查的杀人凶手，原本对萧陌然这样武断的行为还有微词的人，也没有了任何怨言，只有诚心的佩服。 在一群人的注视下，徐福苦笑了一声，他没想到自己以为的天衣无缝，居然被这个男人在这么短的时间的破解了，事到如今，不由得他不认罪了。 “不错，我就是凶手，你猜对了，也说对了，凶器被我埋藏在警务室后面的土里，你们现在就可以去取出来。其实杀了这么多人，我一直都很痛苦，如今被你抓住，我也算得到解脱。” 呯！ “混蛋，你就是警界之耻。”龙望云此刻也是火冒三丈，用手在桌子上狠狠一拍，他千算万算都没想到凶手竟然是自己人，而自己却被他耍了这么久。 无视龙望云的话，萧陌然对徐福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一下为什么要杀这两家人了吧？” 徐福颓然道：“你不问我也会说，这件事压在我心里已经太久了。” 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根香烟点上，在一缕轻烟中，徐福喃喃道：“其实我真的不想杀他们，但是我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像是中邪了一样，觉得只要把他们全杀了，就再没有人知道我的这些污点。 这件事还要从我刚下黄石村当村警开始讲。当初，我因为赌博的问题被下放到这么一个破地方，整个人已经绝望了，我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再晋升，一辈子都只能留在这个小地方，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只想得过且过。 后来我在黄石村认识王发荣，一开始我们只是属于工作关系，后来熟悉了，他不知道从那里知道我以前爱赌钱的事，就经常约我在家里打麻将，一来二去，我在他那里又输了不少钱，但是因为前些年我已经赌得一无所有，就在赌桌上向他借了几次钱应急，可是你们也知道，警察的工资就那么一点，所以我很长时间都还不起他的钱，而他却一直没有催我还过，有一段时间我自己还非常感激他。 可是有一天，他突然跟我说，他有一条赚钱的门路，问我要不要一起干，那个时候我的经济已经是一贫如洗了，听到有赚钱的门路，没有多想就答应下来，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想利用我的工作性质为他的流动赌场打掩护。 我第一时间就想拒绝，但当他把五万块钱的现金丢在我的面前时，我犹豫了，而且他说只要我入了股，以前欠他的那几万块钱的帐就算清了，在金钱的诱惑下，最终我还是同意他的提议，但是我告诉他，我只负责给他提供扫赌的消息，其它的事我当不知道，他说没问题，而且还说为了我的安全，以后赌场的分成都由他的堂弟王江胜转交给我，那时我才知道一向表现得老实巴交的王江胜居然和他是一伙的，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一开始的那两年还好，每个月我都能得到几万块钱的分红，日子也过得挺不错，他们的流动赌场也在我的照顾下躲过几次扫赌，而我和他们之间的事也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 本来我以为剩下的时间就这样过下去也好，可是在半年前，他们兄弟两个把我这些年来收钱的照片和视频放在我的面前，要我以后听他们的话，要不然他们就把证据交给相关部门，让我身败名裂。 那一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每一天内心中都充满了恐惧，还要做好随时被他们命令的准备，这大半年的时间里我明里暗里为他们解决了不少麻烦，可是我越来越害怕，我怕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但是我一直在努力克制着这种不安的情绪。 直到这个月18号那天，是我和他们约定每个月拿钱的日子，我因为派出所临时有事，所以很晚才有时间到王江胜家拿分红的钱，可是到他家后，他大骂我吵到他睡觉，不但没有给我钱，还把我当狗一样的骂了一通赶出门。 出门后我越想越生气，于是冲动的我动了杀心，我顺手在他家的院子里拿了一把放在外面平日用来劈柴的斧头，冲进屋子里对着他就是一顿劈砍，他根本就没想到我会杀他，所以没有丝毫的防备，混乱中，我不知道自己砍了他多少下，直到他倒在地上没了声息，我才停下了手。 杀了他以后，我就在他的房间里翻找，我知道，如果想逃出生天，还要找到一部手机，因为我、王发荣、王江胜各自有一部太空手机，是专门为通风报信买来单独联系的，所以王江胜平时用来联系我的那部手机绝对不能留下，在这个穷乡僻壤到连电话也要到村委去打的地方，一部手机太显眼了，他和王发荣平日里也没有显露过手机，一但被人发现手机的存在，那一切都会被抖出来。 于是我找到手机后，我按照自己这些年工作的经验重复检查了现场，将一切可能留下的证据全部清理了一遍，并且把本该属于我的那份钱也找了出来，直到最后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才离开。” “那你为什么连他老婆和孩子也不放过？”这时龙望云问道。 “本来我没想杀她们的，但是她老婆听到外面的动静醒了过来，在屋内叫了两声，我知道如果不杀她，我就跑不掉，于是我冲到里面也将她和两个孩子杀掉，我不应该杀孩子的，我不应该”徐福痛苦的抓着头发。 过了一会儿。 萧陌然冷眼看着他情绪平复下来，问道：然后呢？ 第13章 源自贪婪 徐福点了一支香烟，用力的吸了两口，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情绪，接着叙述道：“杀了王江胜一家之后，到了外面，我思来想去，觉得还要杀掉王发荣一家才行，而且他手上的手机也必须拿到手。 于是我又赶到王发荣家，可是我到了他家以后，在屋外听到他家里面还有其他人在，于是只能放弃，将凶器藏在警务室后面的地里就匆匆赶回了派出所，并且找了个机会销毁当晚我离开时的视频。” “当18号中午赵毅报案后，你就顺理成章的和另外一个同事回到了现场，但是我不明白，王发荣肯定能猜到是你杀了王江胜，他当时为什么没有把你供出来？”龙望云再次问道。 萧陌然翻了个白眼，觉得龙望云太笨了，因为他多少已经猜到王发荣为什么没举报徐福了。 听见龙望云的话，徐福冷笑一声道：“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利欲熏心，我们到了黄石村后，王发荣确实猜出是我杀了王江胜一家，他也害怕我把他也杀了。 于是我找了个借口和同事分开找到王发荣，我告诉他，如果他举报我，他也逃不掉牢狱之灾，而且王江胜已经死了，他这些年保存在王江胜那里的钱他也一分得不到，如果他不举报我，我保证不会伤害他，还会赔给他二十万块钱。 他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愿意，但是估计是想到辛苦那么久的钱一分也没有了，而我也愿意给他二十万块钱，于是他要求我五天内把钱交给他，他就不再追究我杀王江胜的事，而且还会永远离开阳城县。” 徐福说到这里突然停下讥笑了两声道：“嘿嘿！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什么亲兄弟、堂兄弟的，还不是可以用钱来换，王发荣为了钱连和他一起打拼的王江胜也不在乎，那他也算是死有余辜。 于是我一边安抚他，一边寻找时机将他灭口，然后就是观望有没有什么线索被查出来，可是直到支队专案组进驻之后也一直没有人查到我的身上，慢慢的我也就放下心来。 终于，23号那天我终于等来了机会，那天夜里我看所有人都休息了，而且也没有人会想到我居然还要在这么多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杀人。 我悄悄跑回警务室，把藏起来的斧头取了出来，很顺利的溜进王发荣家，我压着嗓子装成其他警员引他开门，他刚一开门，我就用斧头劈在他的身上，这次我熟练了很多，才劈了三四下，他就死了，杀掉他之后，我摸进他妻子睡的房间，将还在睡梦中的她也给杀了，因为我不清楚她知道多少，为了以防万一，只能斩草除根。 为了误导专案组调查，我将房间里的现场做成和上一个案子一样，而且我还故意在第二天以到他家调查的理由，先进入了现场，果然，最后法证还是下意识的把我的足迹和可能留下的指纹排除在外，那时候我想这样就不会有人能查到我的身上了。 果然，专案组的调查方向错误，一直都没有人怀疑到我的身上，可是我庆幸之余也同样有着深深的负罪感，这种负罪感并不是因为王发荣和王江胜两兄弟，杀掉王发荣两兄弟我没有任何愧疚，他们该死，他们兄弟二人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但是杀掉那两个孩子让我非常的内疚，当时我杀他们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多想，可是当事情结束后，我才时常回想当初能不能不杀孩子，可是错已铸成，我只能每天夜里接受良心的折磨。” 徐福如释重负一样的呼了一口气，淡然的道：“这就是我所有的犯案经过，我不需要自首，这一切都我是罪有应得，如果不是因为我好赌成性，也不会被人胁迫，做出这么多错事，是我辜负了一身警服，我让警察这两个字蒙羞。” 说完，将两只手抬起来，这时早已守在旁边的警员迅速将手铐戴在了他的手上。 此时，这宗让整个专案组都无计可施的‘黄石灭门案’正式宣布告破。 可是在场的所有人此刻没有任何的喜悦，他们的内心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这是一件活生生的反面教材，是真实发生在他们身边的，也是他们亲眼见证，更是亲耳听到的，这种心灵上的无形冲击让每一个警员都深深感到震撼。 “将他带下去，马上送回县局，今天在场的所有人严格保密，没有我和上级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将案件内容泄露。然后通知所有专案组人员，收拾物品，下午三点准时返回。”龙望云心中大石一去，立即作出了安排。 “小萧，感谢你帮我们破了这个案子，要不就趁这个机会到我们支队去吧！”龙望云看着萧陌然道。 “老龙，你这人是过河拆桥啊？我好心帮你破案，你居然想把我打包弄回去，不当人子，简直不当人子。” 龙望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合着把你从县里调到市里就是害你吧？有多少人想要调动都不行，到你这儿居然还觉得是我过河拆桥，真是混蛋！ “咳！咳！小萧啊！你知道不知道你这身才华有多么惊人？尤其是你知道你对案件的敏感性和你对正义的坚持有多么的可贵！还有” “停！别说这些好话，我只答应顾野替你们解决这件案子，现在案子破了，赶派车送我回去，我事情可多了。” 见萧陌然态度这样坚决，龙望云倒是有些不适应了，人家都是想要往上爬，他倒好，反过来想躲在乡下，沉默了几秒钟，龙望云试探道：“小萧，要不你再考虑考虑？你要是肯来，我保证最多三年你就能当副支队长，我退休了你就接我的位置怎么样？” “老龙，咱们能愉快的玩耍吗？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向，所以你也别为难我了，强扭的瓜不甜。” 龙望云笑道，“甜不甜，还不是要扭下来尝过才知道！” “老龙，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我看错你了。”萧陌然坏笑着说道。 “去你的，跟我这个老头子开这种玩笑！”龙望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是看到萧陌然挤眉弄眼的坏笑，瞬间就反应过来这小子没说好话。 不过他看得出，萧陌然是真心不愿意和他回去，逼得太紧反而会让对方反感，于是说道：“好吧！老头子我不逼你了，但是如果以后还有解决不了的案子，你可不要吝啬出手哦！” “这个问题再说吧！现在赶紧安排车送我回去！”萧陌然不耐烦的说道。 知道萧陌然的本事后，龙望云如获至宝，对于他这种态度完全没有生气，反而一脸笑容的道：“没问题，我这就安排下去，我有空会来看你的，你有时间随时来市里找我，呵呵呵” “呵呵”萧陌然也跟着笑了两声，顺便翻了个白眼，对于这个老头的打算，他心里门清。 笑过之后，萧陌然把脸一板，不屑道：“你来看我就免了吧！我也没想去市里，待在乡下挺好，咱们就相忘于江湖吧！” 心里暗道，想让我给你们卖命？哼，告诉你，门儿都没有！开什么玩笑，我现在的生活不香吗？想屁吃去吧！ “哦，那咱们就正常的工作联系！”龙望云点点头，对萧陌然这样的反应并不意外，顺着他说道。 说完没等萧陌然反驳，叫过一个警员，安排用自己的车将萧陌然送回小河乡，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人了，留下一脸呆滞的萧陌然。 “我擦！这老头是不准备要脸了是吧？”萧陌然突然反应过来，这个老头这是准备赖上自己的节奏。 狠狠地说道，“跟我玩儿这套？看我下次不怼死你。”说完，他双手往兜里一揣，毫不客气的道：“走吧，赶紧把我送走，这个鬼地方一分钟都不想待。” “哎师兄请上车，我一定把你安全的送回去。”一旁等候着的警员立刻狗腿的回应着，毕竟敢和龙支这样说话的可不是一般人，而且还听说这次能破案就是他的功劳，这种人物绝对要伺候好。 远处看着飞驰而去的龙望云，此时喃喃的道：“小子，浪费你这一身的才华才是最大的损失，老头子可是赖上你了” 黄石灭门案破了！ 这件在阳城县引得沸沸扬扬的特大命案——终于破了！！ 当徐福被押送回阳城警察局后，整个阳城县警察局上下震动，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在局长赵刚的亲自指挥安排下，探员们立即展开了一系列的后续工作。 作为本次侦破案件的负责人，龙望云的声势更是达到了一个高度。 然而，在龙望云的命令下，很少有人知道萧陌然才是这起案件的最大功臣，并不是龙望云想要霸占功劳，而是他知道对方不愿意接受，于是在他向市局局长付晓汇报后，得到指示，必须将萧陌然弄回支队大力培养，于是出现了一个堂堂刑警支队长隔三叉五往小河乡跑的奇怪景象。 第14章 生还是死 四平县是位于江涞市中部地区的一个大县，人口有八十多万，自然资源丰富，轻工业相当发达，无论人口数量还是地理面积，或者是经济发达程度，都不在一些较弱的地级市之下。 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和以往一样在自家小区后山的小树林中晨跑。 这条林间小路上已经有了不少晨运的人，老人、女人甚至还有几个小孩子。 然而，当他跑到其中一段路，却闻到了一股强烈的恶臭，往来的人都忍不住用手后鼻通过，出于好奇心，他寻着臭味的方向找了过去。 当他从斜坡上滑下去后，却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只见在一棵大树下，竟然放着一只血肉模糊的人类手臂！！ 四平县警方接到报案后，立即组织侦查，通过对周围数公里的范围进行搜查后，只是在离发现地七八百米的地方发现疑似包裹手臂的黑色塑料袋，最终都没有找到其它剩余的尸块。 于是警方认定这里并不是案发第一现场，通过提取dna进行对比也没有配比上符合的人员信息，于是手臂主人的身份成为了重点调查方向，警方也同时向社会发布线索悬赏，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破案情报。 然而，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又在四平县多地陆续发现了部分尸块，顿时，社会舆论席卷而来，四平县人人自危，群众晚上甚至都不敢随便出门，对四平警方也是多有怨言。 针对出现尸块的区域，警方经过的大量走访调查，始终未有任何发现，案件一直得不到进展，而所接到的社会反馈在仔细调查之后发现也是子虚乌有。 县局领导在无计可施之下，只能向市局请援，而市局在接到四平警察局的汇报后，立即派出支队一大队前往调查，而带队的则是大队长宋宁。 宋宁一行七人到了四平县之后，受到了非常高的待遇。 四平县警察局的局长亲自率队迎接，场面极其隆重！不但为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接风晚宴，全程由县局一干领导陪同。而且还安排了当地最豪华的酒店，供他们一行人休息。 为了方便专案组的工作，四平县警方也是尽全力提供最好的设施。直接就把警察局大楼的二楼划拨为专案组的办公区域，为宋宁等人配备了大量的后勤和协助人员。 此外，局长还把当地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和刑警大队长都安排在二楼全程接受指挥。而且直接下令，不论是法医、法证乃至治安枪械管理等部门，只要是他们需要用的，随时可以调遣，相关部门也必须听从调派！ 宋宁等人作为市局支队出身的，虽然之前到其它县局也颇受礼遇，但是却没想到四平县警方竟然会如此支持他们的工作，让众人都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 既然得了人家这样好的待遇，而且还是代表着市局的脸面，众人并没有耽误时间，第二天一大早就进入了工作状态。第二天中午，在所有的准备工作结束之后，专案组的工作正式展开。 由于他们面对的是一桩没头没尾的分尸案，所以七个人第一步要做的工作就是整理资料。 众人开始在准备好的白板上填写资料，还把相关的照片粘贴在上面，逐渐形成一个较完整的信息墙。 “其实，这件案子目前来讲，最大的难度就在于死者的身份信息不能确认！”在其他人添加资料的时候，宋宁在一边说道。 “目前已经发现的尸体碎块总共有四块，左手前臂、左右两个小腿、右大腿。唯一有可能证明死者身份的左手因为被流浪狗撕咬过，手指上的指纹已经无法提取，再加上目前还没有发现死者的头颅，所以辨认死者就成为了一大难题！” “的确，不知道死者是什么人，就很难展开调查！”一名四十五六岁，浓眉大眼的中年探员附和道。 这人是宋宁的副手，一大队副大队长韩伟，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警察。 “尤其现在连死者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才是最麻烦的。”一个最多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女探员拿着死者肢体照片说道。 只见她肌肤白皙如水，虽然只有一米六八左右的身高，可是身材却极其凹凸有致，面貌娇俏可人，一点不输电视上的女明星，一张可爱的瓜子脸上一双卡姿兰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精致可爱的样貌配上一头乌黑短发，简直就是漫画的最佳范本。 这个女探员则是一大队的情报专家文雯，毕业于首都警察大学的高材生，年纪轻轻已经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硕士，因为老家是江涞市的，所以在毕业后便调剂回本地工作，在支队主要负责情报分析和信息统筹工作。 “那就是法医和法证的事了！”宋宁无奈道。 “目前dna比对也没有在数据库内发现配对的信息，之前四平县已经对近年来失踪的人口进行了筛查，经过警方逐一核对并无发现！” “太难了！”韩伟看着白板摇头，“这江涞市真是多灾多难啊！前有灭门案，后有分尸案，咱们怎么尽遇到这种没头没尾的案子啊？就这起案子来说，凶手将受害者分尸，明显就是不想让人那么容易知道受害者的身份，而且受害者是因为什么原因遇害的，我们也一无所知。” “目前我们所能做的就只有两件事，第一，扩大寻找范围，四平警方之前只是在本县失踪人口里面寻找受害者，所以我们要扩展到全市失踪人口，因为不能排除受害者是其它地方的人，被凶手杀害后抛尸到四平这个地方。第二，向社会发布部分案情通报，悬赏征集破案线索，从而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宋宁用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道。 略一停顿后说道，“等最终确认死者身份之后，我们才能以死者为中心开始调查。而且我们这段时间还要将发现尸块周边的所有监控重新看一遍，寻找在那段时间出现过的可疑人员和车辆！ “不错，凶手明显是先杀人再肢解，然后分批运送到抛尸的地方，如果我们能在几个抛尸地点发现同样的人或者车，就有可能在不知道死者身份的情况下锁定凶手！”韩伟一拍大腿道。 “这是一个目前最好的办法了，现在只需要出动警力提取周边所有的监控视频，然后组织人手逐一比对，才能争取早日找到凶手！”文雯补充道。 “好，就按刚才说的进行，韩伟你负责追查全市失踪人口信息。文雯负责组织人手进行视频比对，其他人员全力搜集有用的情报，我现在去和县局沟通发布悬赏。” 宋宁分配完工作后便离开办公室，与四平警察局一众局长开了一个会，在得到众人的一致同意后，当天晚上四平县电视台就向社会公开征集线索。随后，这一则悬赏新闻在第二天就在江涞市各个地方电视台重复出现。 四平县海拔高度较低，致使夏季温度比其它县高，夜晚也比其它地方更加温和一些。虽然此时已是夏末，仍是给人一种充满暖意的感觉。 这时的宋宁睡意全无，哪怕在四平县最好的酒店里，他也是坐在房间里的桌前，打开案件资料，仔细的研究着案子。 关于这桩杀人分尸案，宋宁等人已经调查了两个星期，但是还是无所寸进。这件案子和他以前查过的任何一件案子都不一样，其他的命案至少还有完整的尸体和少量的线索，但是这件案子直到目前连受害者的身份都不知道。 目前除了法医从尸块的皮肤上判断受害者可能是女性外，就再无其它证据支持，所以在宋宁心里还是不能完全把受害者当作女性处理，毕竟现在社会上酷爱保养的年轻男性也不少，如果早早认定性别，可能会让侦破方向出现错误。 宋宁以前办过的案子，死者和凶手之间不是有仇，就是有恨，要么就是为财或者为色。 可这件分尸案却不一样，凶手如此凶残的作案手法上来看，两人之间必然不是简单的矛盾，但是杀人动机到底是什么？双方是什么关系？这些都不是能凭空推测的。 不管是以前四平警方的推测，还是专案组里心理专家的分析，全都认为，此案的凶手，有着明显的心理问题。 据掌握的资料显示，死者被分尸并不是被一次性切除肢体的，每一块尸块经过检验后发现，它们是在相隔相当长一段时间才被人切除。 而且最为令人感到恐惧的就是，据法医推测，这些肢体在离开身体的时候，受害者很有可能还活着。尤其现在都还没有发现受害者的主躯干和头颅，那是不是代表着，现在受害者还有活着的可能呢？ 凶手以这样残忍变态的方式，将一个活人的肢体从身上肢解下来，心理肯定有问题。 在专案组，更是有人将凶手称为变态肢解狂。 第15章 宋宁求援 现在最让宋宁最害怕的就是再次出现受害者的尸块，因为一旦出现，就说明假设中还活着的受害者更加接近死亡，而且正在经受着极其残忍的酷刑。 所以现在宋宁只能祈求早日找到有用的线索，将凶手绳之于法。 坐在椅子上，宋宁心中出现了无数种的推测，凶手到底是谁？动机是什么？他为何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受害者到底是死是活？ 一个个问题不断出现在脑海里。 迷茫中，宋宁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面孔，心想：“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做呢？” 看着放在桌上的手机，迟疑良久，慢慢的伸出手将手机拿了起来 ———————— 小河乡水西村的河边，一个年轻人和一个老年人正戴着遮阳帽，坐在河岸边上支着鱼竿，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老人说一句，年轻人就怼一句，这样的场面让人怎么看就怎么怪异。 不用猜就知道，老年人就是三天两头往小河乡跑的龙望云，年轻人就是怼天怼地怼空气的萧陌然了。 “老龙，你说你一个堂堂支队长，没两天就来一趟，你是不是闲的？还是说开始准备退休了？” “小子，你是明知故问，你装傻，我就天天赖着你，反正这个地方环境还挺不错，经常来还可以养生。” 萧陌然突然觉得有些牙疼，这老头可真倔，他最怕这种软刀子，而且老头还是一副为他好的样子，让他有劲没处使。 抓抓头，萧陌然坚决的说道：“老龙，我劝你不要白费功夫，咱俩也算是熟人了，你是知道的，我只想当条咸鱼，您啊！另寻高人去吧！别来烦我了行不行？” 龙望云笑呵呵的回道：“老头子就看上你了，你就别想跑，老实的跟我回支队，我给你一个大队长当当，你看行不？” 看着满脸笑容的老头，萧陌然压制住一拳把那张老脸打肿的冲动，扭过头不看他。 “我说，小萧你年纪轻轻的，干嘛整天想当什么咸鱼？为老百姓多做点实事不好吗？”这次变成龙望云发问了。 白了这个老头一眼，萧陌然懒懒的道：“算了吧，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也看开一点吧！也不怕一把年纪了心脏受不了。” 龙望云一脸严肃的道：“小萧，你这种想法可是要不得，你要知道，你穿上这身衣服可就不是一个普通人了，穿上它也就意味着你要承担它的责任。 你是有大才的人，老头子不愿意见到你就这样荒废了，这才不惜脸面的来找你，所以小萧啊！你就跟老头子回去吧！” “不去，你别瞎费功夫了，我要是真想做大事儿，也不会心甘情愿的留在这个小地方。而且我也不愿意和你们这些当官的打交道，要不是老龙你是个性情中人，你信不信？我连搭都懒得搭理你。” 龙望云苦笑一声，他怎么会不知道萧陌然的脾气，接触这么长时间了，这小子就是个踩上媚下的性格，而且还天不怕地不怕，说他对一般老百姓可是相当亲切，可是一但遇到当官的，只要他不顺眼，管你官多大，照样拉脸甩膀子。 你说其他人怕领导穿小鞋丢工作吧！这小子根本不带怕的，他暗地里查了一下这小子的底细，没想到还是个超级富二代，银行里有十多亿的财产，根据档案上显示，当初对他进行审核调查的警察经过详细调查后，确认这些钱是他老爹留给他的遗产，完全合法合规，所以这样有钱又有财的人，还真是不好下手。 可他哪知道萧陌然老爹都死了几百年了，当初那个负责审核他的警察查到的信息都是他自编自导的，他利用易容术演了几十年的爹，挂了以后又演儿子，还花了钱打通各种关系，顺理成章的接手这样一大笔遗产，毕竟二三十年前可没有什么大数据可查，国家对这一块的监管也没太大的力度。 “这样你看行吧？你平时想干什么都行，老头子不干涉，而且一般的案子也不劳你大架，可是一但有支队解决不了的案子，你就替老头子解决一下困难，这已经是老头子最大的诚意了。”龙望云苦口婆心的说道。 听对方这样一说，萧陌然心中不由一动，这也是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自己对这个职业的感情自己最清楚，之所以这一世当咸鱼，也只不过是想换一个态度生活，但是如果只是偶尔客串一下，貌似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能做主？可别是诓我入坑吧？”用一副充满怀疑的口吻问道。 龙望云被他这样的态度气得胸口发闷，但是看他好不容易有松口的意思，赶紧说道：“这个你可以放心，我可是受市局付局长全权委托的，我说可以就一定可以，那咱们这就一言为定，我这就跟付局长汇报。” 怕萧陌然反悔的他，一句话都不给对方留，直接拍板后就掏出手机开始汇报。 看着龙望云这种作派，萧陌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轻率了，这老头子坏得很。 懒得管对方在那边激动的打电话，手中的鱼竿一抖，感觉鱼儿上钩了。 右手抓着绞轮握把一顿旋转，一条十多公分的鲤鱼离开了水面。 “嘿！今晚有鱼汤喝了。”萧陌然眉开眼笑的说道。 “哟呵！一个电话的功夫就有收获了？可惜，可惜啊！”打完电话的龙望云先是惊讶了一声，接着感叹道。 “会不会说话了？有什么可惜的？应该说高兴，你老年痴呆了吧！”不满对方的萧陌然开启毒嘴模式回怼道。 被怼了以后，龙望云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讪讪道：“小萧啊！有这么个事儿，可能需要你去处理下，这鱼下次吃成不？” “我擦，龙老头，你别告诉我现在就要让我去办案吧？你还是不是人了？刚刚把我骗上手就用上了？” 萧陌然鱼竿一丢，心里那个气啊！他就知道这个老头子坏得很，没想到自己才稍微心软了一下，马上就被抓劳工了。 知道自己有点不厚道的龙望云对于萧陌然的火气完全理解的同时，也只能努力解释。 “案子这个东西可不是我可以控制的，而且像我说的那样，能解决就一定不会麻烦你，你看，这不是解决不了嘛！” 看着这张可恶的老脸，萧陌然忍住动手的冲动，既然自己已经松口答应，再怎么坑也只能自己填，一生信守承诺的他可从来没有反悔过任何事。 “什么地方？什么案子？” 龙望云搓了搓手道：“案发地在四平县，现在宋宁的一大队正在那里进行调查，是一起杀人分尸案，具体的还需要你到了以后他给你详细的说。 一会儿我安排车送你过去，你放心，我已经交待他全程听你的指挥，绝对不会给你拖后腿。” 萧陌然弯腰拾起鱼竿，开始收拾东西，鱼钩上的鱼还在河滩上扭动着身体。 “嘿嘿！那这鱼”龙望云讪笑着道。 “哼！” 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抬起脚一脚将鱼踢向河里，只见鲤鱼飞在半空将鱼线拉得笔直，鱼钩一下就从鱼口扯了出来，鱼钩上还残留一些鱼肉和血迹。 噗通 看见萧陌然这样的行为，龙望云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还没说完的话直接卡在喉咙里。 “算计了我还想要我的鱼，想屁吃呢!”萧陌然心里暗道。 收拾完鱼具，扭头就走，留下一脸可惜模样的老头。 ———— 晚餐后，宋宁就和组员回到办公室继续忙碌着，就在此时，宋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宋队长吗？你们现在在哪里？”电话里，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 暗道救星终于来了！ “我现在在四平警察局，你来了？”宋宁略有紧张的问道。 “我现在就在警察局门口，你让人出来接我一下。” 宋宁急促地说道，“你稍等，我马上出来接你！” 说完，一通小跑，让经过的警员一顿侧目，以为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十多分钟后，萧陌然已经坐在四平警察局二楼的专案组办公室内。 宋宁亲自给萧陌然泡了一杯茶，两人相对而坐，其他在场的专案组探员之前因为一起参加了灭门案的调查，知道萧陌然的本事，所以没有谁脑残的跳出来显示存在感。 “陌然啊！你看你才来，要不咱们先去吃饭？”宋宁殷切的说道。 “不用了，已经被龙老头气饱了，方便的话，现在就把这件案子说一下，我到现在都还是一头雾水。” 听萧陌然吐槽自己的偶像，宋宁选择性的耳聋，见他执意不吃饭，宋宁只好作罢，将一叠资料推到萧陌然面前，然后开始介绍起这起分尸案的情况来。 “这件案子被发现是在8月7号，最初是一个晨跑的群众在运动的时候发现了受害人的左手手臂，四平警方在接到报警后就迅速立案开展调查。 第16章 他还是她？ 在调查中，四平警方不但没有追查到任何蛛丝马迹，还在接下来的8月10号、8月16号、8月23号的三天里接陆续到三起群众报案，与最早的一起报案一样，再次发现受害者同样被黑色胶袋包裹的一部分残肢。 目前我们已经发现的肢体有四个部分，左手前臂、左右两个小腿、右大腿。 除了第一起发现的左手前臂因为被流浪狗撕咬过，受到了破坏，其它三个残肢保存还算完好，但恰恰是唯一有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左手因为被流浪狗撕咬过，手指上的指纹已经无法提取。 法医对这些肢体的细胞和肌肉活性进行分析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些残肢都是从活体上取下来的，也就是说受害者很有可能还活着。 而且按照这些肢体的活性程度，法医排列出丢弃的顺序。这是法医和法证的检验报告，你可以先看一下。” 萧陌然面无表情的接过报告，翻开第一页看了起来，然后示意宋宁说下去。 “专案组接到这件案子后，也开展了大量的调查工作，我们对发现残肢的地点周边的视频监控进行了排查，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员和车辆。 除此之外，我们对社会悬赏征集线索和对失踪人口进行排查，但是收效甚微，始终无法确定受害者的身份，这段时间也有两三个家庭到警察局来确定残肢，可最后都没有一家能确定是自己的亲人，而且dna比对之后也确定不属于这些家庭。” 十多分钟后，合上报告，萧陌然的松开因为看报告而皱起的眉头。 “我要先看看被肢解的肢体，这个案子确实挺棘手。” “没问题，这些肢体现在都存放在法医那里的冷藏库内，我带你过去。”宋宁想都没想，一口答应道。 在四平警察局法医的带领下，萧陌然见到了他想见的受害者肢体。 只见萧陌然上前两步，伸出右手探向其中一段肢体，那是受害者的左手手臂。 看到他的这种举动，法医就要阻止，却被宋宁制止，虽然不明白他这是为什么，但是宋宁知道萧陌然这样做肯定是事出有因，所以他不但没有阻止，反面拉住了法医。 手搭在残臂上，运用中医手法的同时内力通过接触探入，皮肤、肌肉、经脉、穴位一一展现在他的感知内。因为残臂被损伤太大，不少地方已经无法使用这种方法探查，于是他又伸向另外一个残肢。 一个 两个 三个 咦 当探查到断腿的时候，萧陌然诧异了一下。 不确定的又对另外一只断腿探查了一翻，突然眼中亮，逐又把手放在那只左手上。 一旁的宋宁和法医被他这种反应搞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那个，这位警官，你这是在干什么？这些肢体我们法医科已经给出了检验报告，上面已经写得非常详细了，你完全没必要来这里看。”法医实在看不下去了，张嘴半软半硬的说道。 “哦！那又怎样？你就确定你们百分之百没有错漏？有意见就去找你们局长，别在这里吵吵。”萧毒嘴技能启动，直接让法医自闭。 “咳！咳！陌然，有发现没有？”旁边的宋宁是见识过这张毒嘴的，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假意咳嗽了两声问道。 收回手，萧陌然点点头道：“是有点发现。” 宋宁眼中一闪，追问道：“有些什么发现？” 一边自闭中的法医一脸的不屑，完全不相信对方能看出什么来，用手摸一下就能比专业的法医厉害？你当你是谁啊？ “你们的推测是对的，这个受害者确实是女性，而且年龄不算大，应该在20到30岁之间。” “哦？你这么确定？”这下连宋宁都有点怀疑了，摸一下不但知道是性别，还能知道大概什么年龄段，这也太神了吧。 看到两个人一脸不信，萧陌然冷笑道：“你们了解中医吗？知道经脉理论吗？懂中医的望闻问切吗？你们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 “中医真有这么厉害吗？”法医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次萧陌然没有怼他，反而耐心的解释道：“一个人从出生就像一棵树，树有年轮可以知年纪，人有经脉可以知生死断病症。年幼时经脉狭窄、皮肤细腻、肌肉嫩滑，成年后，三者与日具增，年老后，皆处于衰弱状态。 以这些肢体为例，皮肤和肌肉不及少年的细腻嫩滑，却无中年之后的粗糙，经脉处于已经定型的阶段，但没有出现衰弱的表现，受害者必然是处于青壮年时期。 至于如何判断性别，其实也很简单，既然已经可以猜测对方的年龄，那从骨骼上完全可以看出这个人的骨架偏小，当然，你们肯定会说有不少的男性骨架也很小，但是男性不管他再怎么保养，他们与女性最大的不同就是分泌的激素不同，男性那怕做了变性手术，也要长期服用激素类药物控制男性特征的出现，比如喉结、毛发等等。 你们从这些肢体上可以看到有男性特征的东西吗？毛发短小细嫩，脚指圆润光滑，尤其是它的后跟骨骼出现畸形的变化，这是长期穿高跟脚造成的表现。所以，我非常肯定这是一个女性的肢体。” 他说得头头是道的，把另外两人唬得是一愣一愣的，可事实上他说的话半真半假，换成另外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中医来，根本就不可能看出这些问题来。 因为真想利用中医的技能知道一个人的内部情况，需要两个重要的基础，那就是必须有心脏跳动和血液的流动，而这些肢体根本就没有这两样东西，只不过是他利用内力作为探测器，才能将这些残肢内部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 “看来我要找机会去学一下中医了，没想到我们一向看不上的中医居然有这样强大的能力。”被洗脑的法医已经有去学习中医的冲动了，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样厉害的中医水平。”就连宋宁也是向他伸出一个大拇指。 对于被他忽悠瘸的两个大傻子，萧陌然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异样，反而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好了，扫盲到此结束，宋队长，马上回办公室，顺便把所有专案组人员召集一下。” “好，我这就通知。”说着，宋宁一边跟在萧陌然的身后，一边拨打电话。 ——————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专案组最后一名探员进入了办公室内。 “相信大家都认识眼前这位吧？在这里我就不再介绍了，我已经接到上级的命令，从今天开始，我们专案组全部接受他的指挥，包括我在内，所以希望大家后面能精诚合作，现在，请萧组长给大家讲话。” 在所有人到位后，宋宁便将上级的安排公布，为了避免直呼其名的尴尬，他就做主给了萧陌然一个组长的名号。 在一群人的掌声中，萧陌然没精打彩的用手压了压，示意所有人保持安静。 “我呢！是被你们支队的龙老头坑了，但是既然我答应了，就一定会尽力去破案，希望大家在工作上积极配合就行，其他的我也管不上。” 被他这样光明正大的吐槽支队长，在场的人脸上都有些尴尬，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责萧陌然，看来这些人都多少知道他们支队长的尿性。 “你们之前做的调查我看过了，不能说错，只能说没找对路，所以做的工作基本都可以停下来” 话还没说完，文雯就不服气的开口打断道：“萧组长，您能说一下为什么说我们没有找对路，而您又怎么肯定自己找的路又是对的呢” 看着这个专案组里唯一的女生，萧陌然没有和她计较打断自己的话，反而一脸笑意的等着她说完。 “我之所以说你们没有找对路，其实很简单，第一，受害者是男是女？你们谁知道？第二，在不知道受害者身份的前提下，你们做的这些工作有意义吗？谁能替我解答一下这两点？” 面对萧陌然提出的这两个问题，专案组所有的人，除了宋宁从萧陌然那里知道受害者的性别外，其他人都是哑口无言。 见没人说话，萧陌然说道：“我不知道我的这条路对不对，但是至少比你们这样无头苍蝇一样要强。刚才我去了一趟法医那边，发现了两个疑点，所以我们接下来的调查方向要作一些调整。 第一，调查一下四平县各大医院，在近两年的时间里有没有什么女性病人是长期卧床，然后在近一段时间出医的。 第二，对第一起丢弃地点进行重点排查，尤其是附近的居民，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员。” 在众人为这样的安排感到茫然的时候，副大队长韩伟举手问道：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你要让我们去调查卧床的病人，还有就是为什么只对第一起丢弃地点进行排查？” 第17章 平安医院 “这个很难跟你解释，我只能说我中医水平很牛掰，之前我去法医那边检查残肢的时候发现一个问题，这些残肢经脉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病态性弱化，这是一个长期生病且身体极其虚弱的人才会有的症状。 而且四个残肢的背面肌肉都有明显的惰性状态，说明肢体的主人应该是长时间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背面的肌肉长期受到压力，致使肌肉弹性和活性受到抑制，才会有这种情况，这种长时间并不是像睡觉一样的睡几天，而是至少需要三个月到半年以上的卧床才会出现。 结合这两点，我推测受害者应该是一个患有重病，需要长期卧床的女性病人，而这种人肯定会在医院就疹，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医院，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看能不能找到受害者的线索。” 这时宋宁恍然大悟一般说道：“难怪你刚才把每个残肢都摸了一遍，原来你是在确认几个肢体是不是一致的情况。” 点点头，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萧陌然说道：“不错，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没发现，我接触到受害者的双腿时，我还以为对方是残疾人，于是我又再检查了第一个残肢，发现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 如果只是脚上有这种情况，那我可以理解为她是一个残疾人，可是连手臂都有这种情况，那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要在什么情况下，一个人的四肢会都处于压迫状态？于是我推测受害者是一个长期卧床的人。 不管是不是我想的这样，至少给我们增加了一个调查方向，先查一下看看，如果还是没有效果，咱们再考虑其它的办法。” 给宋宁解释完，萧陌然又继续之前的话。 “至于为什么让你们重点调查第一起丢弃地点周边，其实很简单，在四个丢弃地点中，其它三个都是在人群稀少的地方，丢弃到发现残肢的时间已经无法确认，所以调查起来太难。 反而是第一起丢弃地点，按照四平警方最初的调查材料上说，这个地方是周边小区居民经常锻炼的地点，也就是说，这里是个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如果凶手丢弃残肢在这个地方，那时间一定不会太久，要不然早就被人发现了。 而且还有一点，凶手为什么要冒险丢在这里？他不怕被人发现，还是说他想表达什么？。 按我的估计，每天都有人在那里进出，那有没有可能凶手被当地的居民看到过？而且我们已经可以大概确定第一个残肢丢弃在那里的时间最多也就一两天，所以，重点调查第一发现地点很有必要。” “以上这些就是我的想法，有意见的现在可以提出来，没意见的话，请宋队把工作具体安排一下。” 一群人到现在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想说些什么，又不知怎么说。但是已经见识过萧陌然神奇一面的宋宁站起身来开始分配工作了。 没有干涉宋宁的调派，萧陌然对这些组员一点也不熟，甚至有些连名字都不知道，于是走到一边翻看起资料来。 第二天一大早，专案组所住的酒店内。 呯！呯！呯！ 一阵响亮的敲门声将萧陌然吵醒。 “谁呀？大早上的不知道扰人清梦很恶劣吗？” 头一天晚上县局领导听说市局又派了个破案专家过来，连夜赶来迎接，顺便安排吃一顿接风饭，被不耐烦和当官人打交道的萧陌然直接给拒绝了。 打圆场的宋宁将一干领导送走后，见天色已经很晚，就直接在专案组住的酒店不客气的用县警察局的名义开了一间房。 赶了大半天路，一来就直接开始进入工作状态的萧陌然则是一进房间就直接睡着了，要不是敲门的声音太吵，他恐怕要睡到中午才行。 “是我，宋宁，快开门啊！”门外的宋宁喊道。 “真是欠你们的，连觉也不让我好好睡。”萧陌然穿着一身睡衣嘟嘟囔囔的念道。 门一打开，就看见站在外面的宋宁，只见他一脸的沮丧。 “刚刚韩伟传回消息，经过他们一夜的调查，整个四平县各大医院适合收治长期卧床病人的医院有三个，他带着人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把这三个医院的档案都查了个底朝天，最终确实找到五个前不久才出院的病人，这五个人最少的一个也在医院住了三个月，最长的一个住了有一年左右。 顺着这些人留下的档案地址查过去，却发现这些人都活得好好的，一个也没少。 我一接到这个消息就赶紧来找你了，陌然，你看是不是需要再调整一下调查方向？” 萧陌然眉头微皱，轻声道：“不可能啊！如果医院查不到，那这个案子就有些麻烦了。” 突然他眼中一亮，陡然说道：“对了！你再让他去社保局和民政部门调查一下有没有长期瘫痪或者身患生病需要卧床的居民。 我差点遗漏了这一点，如果这个人不是在医院，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家治疗，所以在医院查不到。” 宋宁立即点头答应道：“好，我这就让他从这方面再查查。” “行吧，你们先查着，我再睡会儿，中午我自己会去办公室。”伸了个懒腰，萧陌然慵懒的说道。 呯！ 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宋宁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只能摸出手机联系上韩伟，然后一边打电话，一边离开了酒店。 中午，已经睡到自然醒的萧陌然已经坐在了警察局的专案组办公室内，看着对面忙碌着的几个人，萧陌然进入了一种发呆模式。 现在只有等着韩伟的调查结果才能确定下一步的安排，但是萧陌然对自己的判断开始有些不自信了。 按他之前所想，这个受害者肯定是个患重病的病人，但是在医院里居然没有对应的目标，这就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现在对居民进行调查也只是碰运气而已，他自己都觉得希望不大。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抬头一看，只见宋宁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有结果了吗？”不待对方开口，萧陌然就先问道。 摇摇头，宋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韩伟那边已经快到尾声了，但是目前还没有任何发现，文雯那边对周边调查还在进行中，最快也要晚上才能有消息。” 听到这样的消息，萧陌然身体向后一靠，微闭眼睛，双手垫在脑后。 “现在就只能等了，希望会有好消息传回来。” “这样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要不要咱俩出去走走？”宋宁提议道。 萧陌然睁开眼睛道：“行吧，这四平县我还没来过，去散散心也好。” 于是一拍即合的两人开始在四平县城里四处溜达。 这四平县比阳城县大得多，街面上也比阳城县繁华得多，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萧陌然俩人走走停停的四处游荡。 时间过得飞快，俩人这一逛就逛了两三个小时，男人逛街最大的特点就是只看不买，所以逛了这么久，两个人手中还是空空如也。 走到一个冷饮店门口，宋宁拉着萧陌然钻了进去，他的体力可比不上萧陌然，这个时候已经双脚无力，不愿意再继续走下去了。 两个人各自点了一份饮品，坐在店里一边小声聊着天，一边喝着冰凉的饮料，倒也有了一份惬意。 不经意间，萧陌然看着远处的一栋大楼，大楼的外墙上原本已经拆掉的字体招牌还留有一些形状，隐约看得出医院两个大字。 “那是什么地方？”萧陌然向宋宁问道。 宋宁回过头看向手指的方向，他的眼神没有萧陌然那么变态，摇摇头道：“不知道，看着应该是个办公楼吧！” “不对，这好像是个医院。” 招呼了冷饮店老板一声，待对方走近，萧陌然客气的问道：“老板，请问一下，对面那座大楼是什么地方？” 中年老板顺着萧陌然的动作看过去，笑着道：“哦！兄弟是外地人吧？那个地方是咱们四平县以前的平安医院，是这个地方最大的一个私人医院，不过前几个月就倒闭了。” 宋宁本来还不知道萧陌然是什么意思，此时听老板这样一说，脸上显出激动的神色。 萧陌然接着问道：“这个医院具体是什么时候倒闭的？是因为什么原因倒闭的？” 老板双手一摆道：“这位兄弟可是难为我了，倒闭时间也就两三个月左右吧！至于原因我哪儿知道。” 谢过老板后，萧陌然怔怔的看着大楼出神。 宋宁激动的轻声在萧陌然耳边说道：“陌然，你说会不会就是这个医院？时间上也大概能对上。” 点点头，萧陌然道：“你让人马上查一下这个医院，最好是能找到这家医院过去的档案资料。” “好，我马上联系。”宋宁答应一声就开始打电话联系。 晚上十点，专案组办公室内，所有探员已经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