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校花女主的备胎他妈》 第1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一天 “你最近逼他交…… 尿急,尿频,尿不尽。 这是颜暮读书时代最避而不及的街边广告,然而,人到中年的时候,她发觉她的丈夫或许已经开始面临了这个问题。 假使面临的是这个生理性问题的话,她几乎可以打包票,那沈光耀的卫生间之行对于他们的婚姻而言,并没有造成十足的危机。 但她放心不下。 按理说,她在大学那会也不算太烂,至少长相明艳,气质出挑,追求者无数更何况自己本就是江城人,家境也算殷实。 而沈光耀不过是个清俊却一穷二白的家伙。 那时候时刻该紧张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沈光耀。 她一时鬼迷心窍,并认定沈光耀就是罕见的潜力股,当沈光耀如她的预想甚至超出她原本对于成功的判断之时,她发觉那个在两性关系里变得不淡定的人沦为了她。 多少男人人到中年想要触及自己不可多得的青春,他们背叛家庭,并且美曰其名,他们不过是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 对此,颜暮抱有非常强的警惕心。 但沈光耀要么就是加班晚归,要么就是早回家以后躲在洗手间 这已然不是造成了一种错觉,而是形成了一种既定的事实,沈光耀在躲避她。他在躲避他们的关系。 颜暮无力地撕下面膜,和美容院的年轻工作人员道了声,“补水工作差不多了。” 被包场的美容院里。 点了几盏贵太太来时才舍得点的爱马仕香薰。 味道或浓或淡,总是闻不习惯,很有可能是美容院里的负责人又“不小心”买到了盗版。 几个女人围坐在一起打趣。 顾太太说,“我也搞不明白他一天到晚都在忙什么,我为什么已经半个月不见人影了,记得刚恋爱那会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挂在小灵通上给我发短信,现在倒好,他连家干脆都不想回了。” 郝太太言,“就我先生他和他那个美女秘书的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了,我对他也没什么指望了,前阵子美女秘书还找到我,说他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问我管不管” “我就纳闷了,你一个做小三的还好意思让我插手” “这小四也是你的福报了。” 顾太太和郝太太交错的视线望向颜暮,仿佛在这一刻唯一值得被羡慕的对象就是她。 只不过,颜暮并没有保持一贯的沉默,她换了个相对舒服些的姿势,狭窄的美容院躺椅上勾勒出女人的曲线分明来,她的言辞同样刻薄而又犀利,“我们家那位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每次回家都在卫生间里呆整整一个小时。我在想如果他和别的女人在o 聊的话,以沈光耀的办事效率,大概可以在一个小时谈上六、七位。” 顾太太和郝太太始终不愿意相信。 沈光耀是圈子里唯一一个看似风光霁月并且洁身自好的男人。 如果说唯一的标杆就此倒下,他们都不知道回家后拿哪个男人做榜样了。 郝太太纳闷,“该不会是你最近逼他交公粮逼得太紧些,搞得我们沈总不敢从卫生间里出来吧” 趴着的顾太太随即翻了个身,附和道,“我也这么觉得,就算颜暮你如狼似虎,也该克制一点,沈总在公司就心力憔悴了,你还这样步步紧逼,这不是把人往外推吗” 成年人之间的话可没有禁忌的尺度。 颜暮摊手,脸不红心不躁地张口否认,“才没有。” 事实与之背道而驰。 就在昨晚,沈光耀再一次躲进他的个人卫生间,也就是情感大师卡伦所说的“每个男人内心独处的洞穴”,颜暮终于坐不住了。 是她。 亲手叩响了那一扇的门。 这个年纪的需求感还能剩下什么,颜暮找不到任何光明正大的理由,于是,让沈光耀“交公粮”就变成了最合理的借口。 “反正,你说过你不能亏待我的。” 这个“亏待”,当然有着另外的深意,颜暮在这件事上和沈光耀心照不宣,总而言之,她等到了沈光耀的回应,“好。” 颜暮想来也颜面尽失。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幅德行了。 她从头到脚长得也不像是一个“重欲”的人,更不可能对着自己的丈夫释放出这种欲求不满的信号来。 但她只是想见一见他。 哪怕他不愿意告诉自己他在做什么,对自己已经毫无分享欲,她都急切地想要了解他确切在做的事。 反正,昨晚的沈光耀例外地提前出了卫生间,并且与她在席梦思上完成了她那些合理或者不合理的诉求。 一场欢愉过后。 颜暮却并没有从这场亲密关系中获取多大的安全感。 她还是不能明白沈光耀把他的时间精力耗费在哪个厕所的缘由。 她一直跟随着他的脚步,在他身边亦步亦趋,可就是这么件小事,不可避免地让他们之间有了距离,而造成距离的并不是娇贵的自己,而是长久以来主动的他。 颜暮的思绪总算是回到当下。 美容院的下一个环节是精油推背。 她侧了个身,小心翼翼地裸露出自己绝大多数的背部,又力求保证顾太太和郝太太不至于会看见他们昨晚留下的痕迹。 好在平日里眼尖的顾太太和郝太太都没有兴致继续开她的玩笑。而是一如既往地吐槽起了各自的儿女,在这个话题上颜暮绝对不落下风,因为她的儿子刚刚又从学校里给她发来消息,与以往如出一辙的是,要钱。 他在光明正大地问自己这个老母亲要钱花。 也不介意暴露自己在校内用手机的真相。 颜暮一边拽起衣角,一边对青春期的儿子束手无策。 可能是这样的氛围太过于轻松,又或者是昨晚的折腾持续了太久,颜暮趴在那里便昏昏沉沉地入睡了。 在那劣质的假大牌香薰里,颜暮做了一个很久远的梦。 梦里时常出现她儿子的身影。 她那宝贝儿子不是别的,而是他们所处这个世界的男配 原来他们设身处地在一本男频小说的世界里,儿子之所以源源不断并且毫无节制地问自己要钱,是为了讨其中女主校花的欢心 可是,那个新安初中部的小姑娘对她的儿子并不感冒,她满心牵挂的当然只有男频文的小说男主蒲予晖。 校花之所以勉为其难地愿意喊他时常去跑腿,还是碍于同学的情面 又或是被逼无奈的选择。 如果校花妹妹不愿意接受自己儿子沈珏的好意,那他势必不会消停,恨不得将整个学校闹个天翻地覆。当然,找男主麻烦并且反被困滞的这件事更是见怪不怪了。 颜暮默念了好几遍金刚经,还是不忍直骂自己的儿子简直是蠢人多作怪。 害,没用的东西,早知道在娘胎里就不该让他下来的,在梦里,颜暮根本就不屑去伪装一个贤惠得体的母亲。 问题又来了。 男频小说的男配惨是注定的,那男配家里的其他人呢。 很快,这个梦境事无巨细地给她介绍了她和她丈夫的惨状,沈光耀如日中天的事业突然一夜之间就被成年的男主给搞破产了。 至于自己这个男配妈,当场得了心脏病,一命呜呼了。 震惊之余,颜暮并没有从这剧情中扒出男配爸爸沈光耀到底有没有出轨的事实。 很快,她也意识到,这都不重要了。 儿子和老公都是一样的悲惨结局,那要怎样强大的爱才能支撑她陪那对父子一起走下去呢。 颜暮突然之间睁开了眼。 她面临的是两个选择,前者,她留在那个家里,了解剧情的她带领着沈光耀和他的好大儿沈珏重新回到生活的轨道上;后者,则是自己干脆脱离这一对父子,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颜暮思前想后,考虑到怀胎十月初为人母的喜悦,思及丈夫多年照顾自己喜好的习惯 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多犹豫半分钟都对不起她这个梦的启示。 美容院的众人也都感觉到醒来的沈太太说不上来什么变了,但整个人的气场的确不同了。 颜暮优雅起身,步伐轻盈,仿佛从决定将那对父子弃之一旁的那一刻起,她浑身上下都没了负担,她脸上的血色也肉眼可见地容光焕发了起来,这一看就不像是美容院的手笔,颜暮主动刷过自己的黑金卡,笑容款款,笑得春末的光景都烂漫了起来,“我帮大家来结账啦。” 颜暮招呼自家的李司机,便踩着高跟鞋下了美容院的两层台阶。 她身后的郝太太和顾太太百思不得其解,今天是该轮到顾太太消费啊,按理说颜暮不该花钱啊 ,可看颜暮这洋洋洒洒掏钱的模样,她们之间自然也不会想着要客气。 顾太太说,“他们八成昨晚是做了。我一不小心就看见暮暮软腰上的痕印了。怕她害羞,我这才没说。” 郝太太对此愈发笃定,道,“看这气色,没做三回算我输。” 顾太太捧着巴掌大的小脸,一如既往地等着对面丈夫的i ssa,感慨道,“颜暮可真是幸福啊。” 郝太太虽然自己婚姻不幸,但这并不妨碍她对朋友的祝福,“颜暮是个好女人,她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  颜暮谢谢,我不值得。 下一本写这个穿成开五百万支票的男主妈,欢迎收藏 到目前为止,季行烟对自己手中的男主妈的剧本勉强满意,毕竟能当上主角爹妈的,怎么着都算是故事背景板中上一代的风云人物了。 除了丈夫三十岁过后那方面的能力断崖式的下跌,季行烟在其余方面并无怨言。 终于,她迎来了人生当中高光时刻。 她即将和还是纯情的女高中生的女主来个碰头,当然这次会面会结束得相当不愉快,傲慢的男主妈妈按照剧本设定不得不开出五百万的天价支票。 而纯情又自尊心极强的女主当然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她的侮辱。 季行烟正当小心翼翼、生怕扯坏地掏出支票,等待着咖啡厅里的女主霍然起身,严词拒绝的时候 女主云敏毫不客气地伸手接过,说出了令她目瞪口呆的话,“谢谢阿姨,我马上离开你的宝贝儿子,但是现在通货膨胀厉害,银行利息又低,能请阿姨稍微再涨一点吗” 季行烟差点就直接损失了500个。 好在,姜还是老的辣,她早就猜想过女主是否和她一样了解过这该死的狗血剧本,于是她早在支票上留了一个心眼子。 云敏兴冲冲地跑回家,拿着这张支票在他亲爹和亲舅舅眼皮子底下晃悠,并且招摇地炫耀了良久。 “徐尧天这人我是看不上啊倒是他妈妈倒是漂亮又大方,我挺欣赏的。” “你再看看。” 她父亲和舅舅难得一见地异口同声,仿佛在年少无知的时候在这个女人身上栽过坑一样。 云敏面对貌美如花的中年姐姐,不忍轻信,“啥啊,人家都把支票给我了,赠与合同也签字了,总不至于要回去吧” 结果,第二天去银行兑换的时候发觉这根本就是一张空头支票 人家季行烟根本就没在那个银行存钱。 她再去追问,对方却一脸真挚地反问,“你觉得我儿子的身价值五百万吗” 也对哦。 徐尧天在她心中的身价和五十块的电影票不分伯仲。 而不远处,以为自己亲妈必定要和他的初恋碰面时上演一场世界第三次大战的时候,她俩格外恬静地坐在了一起,得出了他并不值钱的结论。, 第2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二天 “你买面镜子照…… 抬眼即青空。 万丈阳光隐蔽在云层最深处,颜暮不免回想起在那个家生活的点点滴滴,毕竟身为人母,要说一点感情也没有,那倒也不是。 如若她真的没有指望的话,那些日子里,她根本就不会叩响沈光耀厕所的门。 她当了这么些年的贤妻良母,其实一下子从既定的关系里挣脱出来,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淡淡的不习惯,不过,这一点成年人都可以承受的不适感,并没有阻止她此时的脚步。 电话突兀地响起。 这个点的话,颜暮估摸着并不可能是沟通甚少的沈光耀,更不可能是还在学校的沈珏。 果不其然,是个无关紧要的人,颜兮。 颜兮是她的堂妹,年纪比她小了一岁,大概率就是个比自己更炮灰的角色,只是这炮灰并不安分守己,每每跟在自己身上,亦步亦趋。 这令颜暮觉得很是可笑。 做什么不好,非要当这个学人精 颜暮其实是有些厌烦的,小时候颜兮只是喜欢和她穿差不多花色的衣服,她到底也没有放在心上,又或许是那会儿颜兮的各种表现也还算正常 但是等到上学时代,一切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她不止一次发现在同一个校园里颜兮穿着和她款式类似的衣服,招摇过众。更好笑的是,竟然真的有人无意之间把颜兮当成了自己。 那会儿应该已经是高中了,颜兮的化妆技术愈发炉火纯青,所以化了妆容之后原本和自己只有两分像的脸硬生生有了五六分相似。 单看侧脸的话,就连颜暮本人也得迷糊起来。 而且,更加离谱的是,颜暮打算和沈光耀毕业后结婚,颜兮则是选择一年后同一时间、同一个场地结婚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颜暮是不愿意相信的,就连婚礼的布置现场也都一模一样。 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颜暮不止一次想要主动说明,每个人应该有各自独立的人生,不需要跟在她的身后,她未必是怎样标准的模版。 可每当她要开口,颜兮都会抢先一步打断 这就很烦了。 以往,颜暮还是想要照顾下堂妹情面的,可是今天的颜暮变得逐渐不耐烦起来。 她自己都是个炮灰女配,凭什么让她来承受这些 喧嚣的铃声持久不断。 可见,对方丝毫没有自知之明。 颜暮坐在她的迈巴赫后排,脖子朝软垫靠去,眼神示意金师傅直接开车出发,她则是面无表情地接通了这一则电话。 “喂。” “堂姐” 这一声喊得既娇嗔又柔媚,同样作为女性的颜暮都快要听不下去了。 “有事么” “你刚刚是去美容院了吗” “怎么了”颜暮先不置可否,但她已然对颜兮的这点小心思心知肚明了。 “我就是听一个路过的朋友说,看你从江城经开的一家美容院里走出来” “所以” 颜暮几乎已经可以判断颜兮下一句对于场地的问询了。 “姐姐,方便告诉我具体是哪一家吗我在美团上搜了好一会了,都没有找到,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一家美容院啊” 颜暮脸上笑意全无,“顺便告诉你我的会员卡号,帮你ver掉账单” “我的姐姐人怎么会这么好,真是人美心善啊。” 如此的恭维,颜暮这些年来,哪一次听得不是心里发慌啊 做梦吧你。 整天模仿别人,还想着占便宜,这不是异想天开是什么 颜暮沉默了良久。 她没有冷漠无情地直接挂断,而是一五一十地报出了个地址,“金福街14号,就在红房子蛋糕坊的边上。” “好的好的,姐姐,我马上导航过去” 颜暮饶有兴致地好奇着另一件事 那就是假如她和沈光耀的关系破裂,她决计要离婚的话,她在想这位堂妹颜兮该不会也要找了她老公的差错,也一并离婚吧 颜暮仔细想了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半个小时后,颜兮坐在她电台朋友的一辆奥迪的suv上,到达了导航的地址,也就是颜暮口中的“金福街14号” 然而,颜兮反复揉搓着自己的双眼,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眼前的建筑,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美容院,而是一栋新建的公共厕所 公共厕所立起的标牌是那样显而易见。 这普通的公厕外,来来往往进出的中年男人并不算少,看着精致打扮甚至穿着拖地长裙的她一脸不解。 颜兮尴尬地望着自己的好友,张大嘴却一直说不出话来。 彼时,颜暮的车已经开进了那个她根本就不想回的家。 给她半个小时。 她可以扫平这一整间属于她的衣帽间,当然期间也少不了其他人的帮忙协助,虽然管家婆婆、文文与阿阮都不知道她在忙活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们埋头为她打包起她的衣物。 而她家保姆也都有个好习惯,从不过问她的私事。 颜暮自知她没有交代的理由,只不过和往常度假一样打包行李而已,但是紧接着她打包的范围还是挺令人惊奇的,毕竟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日用品,就连一些平日里使用频率并不高的电子设备也一并捎上了。 颜暮到底是也没有避讳,而是和她们俩直白地说道,“我有事情,要离开一阵子。” 到底是年纪小不经事,文文立马不解地连着追问,“太太你这是要去哪里,要出去很久吗” “是啊,很久。” 颜暮望着一扫而空的衣帽间,几个纪念日狗男人买下的珠宝,她却并没有带走的意思,那几枚如鸽子血一样鲜红的钻石,明亮、昂贵甚至璀璨,在这空荡荡的衣帽间里,这一刻却备显孤寂。 这并不影响颜暮做出的选择。 她整个人的动作依旧如同行云流水,拖拉着她最顺手的hy id的行李箱,直接拖出了他们昨晚温存过的卧室。 “等他回来,你们说一声就成,不用把我的事特意告知老沈。”颜暮推动着流畅的滑轮,将她要离家的整件事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这个家往日也都是颜暮当家作主,主要是先生常年在外出差,回了家也不见得有什么声音,少爷就更别提了,叛逆期的孩子更是不会主动和任何人讲话。 所有人自然不敢在这件事上议论什么,等着先生回来再说。 文文却又暴露了情绪,她拖着太太买给她的小兔棉拖,烦躁地捧起了小脸,“这个家要是没有太太的话,我该怎么活啊” 文文从中学毕业就来了这户人家上班当值。 她本以为在人家别墅里干活不见天日,得起早贪黑,可这家的豪门太太非但没有对她颐指气使,还给了她一笔不小的学费,让她每周去学习自己喜欢的化妆。 她对颜暮很是崇拜,也一度认为先生根本就配不上太太的好。 可当太太真要离开的时候,她开始百般不舍了。 太太一走,什么也说不准,万一先生再带回来个什么玩意,那必然是比不上太太的。 颜暮却笑得宽和,“大家有缘总会见的。” 文文却不依不饶,硬生生地泫然欲泣,搞得管家婆婆看不下去了,督促着她不要挡颜暮出门的路。 颜暮的心情也有几分复杂,如今想来,这个家里最自己最不舍的根本不是血脉相连的儿子,也不是那个曾经亲密无间的丈夫而是她身边的小女佣。 颜暮抓了把手,在文文手背上拍了两下,这下好了,文文更是借机扒拉着她不放手了。 文文介绍进来的小姐妹阿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怕是快要哭了,一边拖着行李箱,一边依依不舍地抹眼泪。 颜暮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我也不去什么特别远的地方,就是去我市中心的公寓而已,你们要是放心不下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这两个小姐妹立马跟在了她的最后面。 仿佛等着的就是她说这些。 管家婆婆的送别却是点到为止,“既然有文文和阿沅照顾,那我也就不替太太乱操心了,这边祝太太生活顺心。” 从头到尾并没有多问一句,连个“为什么”也没有。 这么些年,偌大的家,也靠管家婆婆指导着,颜暮应了一声,又道了声谢,塞了个红包给她老人家,说是管家婆婆,其实家里许多活,只要这位婆婆看见,就会亲自去办。 她打心底对管家婆婆很是尊重,总是尊她一声“云姨”。 云姨本来也是大人家的小姐,只不过家道中落,才会同意到他们家里来帮忙,这一来二去,也都十几年了。 颜暮笑容真挚,道了声“云姨保重”。 此时,颜暮正想不动声色地离开,却发觉撞上了回家的“小霸王” 也正是她的儿子沈珏。 沈珏棱角分明的眉眼与自己是不相干的,倒像是另一个男人的复刻。 只不过如今年轻,身上的稚气未脱,又难免浮躁些,看上去自然不如沈光耀气场的那样稳定又强大。 不过,颜暮也随即感慨道,这“小霸王”也就是在家里当当的,这不是到了外面就变成别人校花的舔狗和备胎了么。 颜暮对自己儿子有过殷切的期望,正如同绝大多数的母亲对儿子那般,在他咿呀学语的时候就开始了悉心教导── 可事实证明,这其实也没啥意义。 早知儿子给人家当舔狗,还不分轻重地挑衅男主,她都想当场教训他一下。 不过,此时的她去意已决,并不认为自己的反对会起到什么效果,说不定加深沈珏对那位校花女主的迷恋。 颜暮叹了口气,便从沈珏身边毫无牵挂地离开了。 然而,沈珏却叫住了她。 不过,她圣母的心仍旧很多余,颜暮早已想出了沈珏的台词,反正也不离十了。 果然,她儿子所说的和她设想的相差不远。 沈珏桀骜不驯地穿着朋克风的衣服,顶着皮衣上巨大的破洞不假思索道,“妈,我的零花钱不够了。” 看吧,这就是她的宝贝儿子,任意索取,却从来没有想过付出。 沈珏看着母亲拖着这么多的行李百思不得其解,得出的结论当然是母亲要出去旅行度假,在此之前他更是要狠狠要上一笔 不然等母亲回家,他手边肯定又不够用了。 这一回,母亲并没有想方设法找着各种借口却降低他的零花数额,也没有和他讨价还价,她一字未说,而是干脆利落地将厚厚一沓的信封直接扔给了他。 沈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一沓钞票直接扔到了他脚边,他自然是立马弯腰去捡。 就在此时,他听见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似乎打发他那般,“这两万给你,麻烦你买面镜子。” 等他握紧了信封再抬眸,母亲的车门已经“哗”的一声关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天她醒悟了 第二天她直接离开这个家 颜暮未必是我写过最聪明的女主,但一定是最果断的, 第3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三天 “谁没有暗恋过…… 随着车门无情拉上。 站在原地的沈珏一脸懵逼,他还在想母亲这话的深意。 他怎么听出了“让他买面镜子,照照自己”的意思啊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 这又怎么可能,沈珏一如既往地认为母亲对他还不至于有这种想法,他认为母亲除了小气些,对他可以说是几乎毫无保留,他不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如此嫌弃他,会让他撒泡尿照照自己。 更何况,沈珏素来自信,他立马否定了这种可能。 拿着这巨款,沈珏兴致高涨,他立马给他那群不求上进的兄弟们打电话道,“别写作业了,跟你们爸爸一起出去玩。” 颜暮也不知道自己的提醒有没有奏效。 但眼下,也都不重要了,她既然已经从那个家里出来,日后也就不会和那家人来往,至于那对父子的种种,全然和她划清了界限。 而对于自己已经付出的事实,权当是沉没成本。 她并不执着于回头看。 颜暮着手重新布置着自己坐落于cbd中央的顶层复式公寓。 从任何一扇窗户,都能俯瞰到江城的迷人夜景,不远处的江景更是一览无余,他们从这个视角甚至能够看见江上观光的游艇。 比起沉闷的别墅庄园,这里从没有乏味的时刻。 显然,文文和阿沅也都很喜欢这个更时尚更有年轻气息的地方,就连踩在这里地板上的脚步,也一并轻盈了起来。 文文也没继续问为什么,大概是已经把错毫不客气地归结在了沈光耀的身上。 像他们这个身价的中年夫妻,不出问题的才是少数。 更何况,颜暮在此之前已经感觉到足够的中年危机了,如今,至少她不比去较真自己和卫生间谁更有吸引力的破事。 她躺在柔软的丝绒沙发上,扫了几眼自己的手机。 很好,这对父子并没有这么快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既然如此,颜暮觉得自己也差不多该考虑找离婚律师的这一步了,事不宜迟,她并不想在离婚这件事上浪费太多的时光。 她也要生存下来,需要足够多的金钱,以及一颗足够强大的心脏。 她在找律师的过程中继续下意识地被自己同学群不断冒泡的消息所打扰,尽管已经屏蔽了提醒,但这种所有同学的做法还是出现在对话框的最上面。 颜暮被好奇心驱使,也就点了进去。 原来是自己的一位高中老同学的来回刷频消息,看样子他是在江城的老居民区开了一家牛肉馆,只不过加上装修以后手头就局促了,这才厚着脸皮发到了高中群里,看谁有闲钱,就厚着脸皮拉下投资。 这些年,颜暮发觉他那个高中群向来很安稳的。 虽然大家各自的前途不同,但中学时代的情谊尚在,谁也不忍心磨灭。 做这些宣传和拉投资的事情,很难不令人浮想联翩,尤其是和“诈骗”联系在了一起,颜暮明显也愣了愣。 紧接着,她高中时代的班长突然冒了个泡,他直截了当道,“苏成大,你要是再发这种东西,我得把你踢出群了。” 原先不断阐述着自家牛肉馆生意前景有多好,用的牛筒骨有多鲜美,不加一点海克斯科技的苏成大突然之间没了动静。 这落入颜暮的眼里,也是正常不过,很显然,他们之间虽然有往昔的同学情谊在,但分别久了,也就没了利益往来,谁也不会傻傻地把自己的钱送给一个仅仅是同学关系的人。 但这却让颜暮迟疑了片刻。 靠沈光耀迟早要倒,更何况两人之间的分开已经成了定局,她现在不就是应该找一些投资的项目,保证未来自己的资产不会萎缩,能继续保值,并且替她维持现如今的开销和生活么。 钱从哪里来,对于颜暮而言,都是一样的。 沈光耀从高新科技赚到的钱也不比人家卖牛肉赚来的高贵。 从来不在群里发声,做了十几年豪门太太愈发低调的颜暮突然在此时冒了泡。 “苏成大,要不和我谈谈你的资金需求量和股份划分吗可以直接和我私聊奋斗jg” 这颜暮一出来,简直把整个班级的人都给炸出来了。 接下来的那些声音除了苏成大的不知所措,剩下的大多数是围绕着颜暮的恭维。 “颜暮我在财经杂志上看见你老公,他好帅啊啊啊啊。” “我们颜暮本来也是大美女好伐啦” “颜暮,我感觉今年你老公一定会在福布斯排行榜上继续往前排好几位的。” “颜暮,你简直是我在豪门唯二的人脉,我们的豪门贵太太不仅有钱,心地还善良,没想到隔了这么些年,还记得我们这群老同学呢。” “是啊,要我说一般人谁会愿意对风险不明的项目表示出意愿啊,也只有我们的老同学颜暮了。” 颜暮深知她身上的那些光环,是脱离不了沈光耀的。 沈光耀本身的传奇色彩大过了一切,他的天赋和商业奇才早就名扬四海,而在这江城脚下,更是人尽皆知。 这也是颜暮愿意去敲卫生间房门的原因所在。 对于这些过分的原本并不属于的夸奖,颜暮本人显得格外淡定,“并非是帮忙,纯粹是商业合作,如果项目好,我才会投的。” 颜暮并没有骗人,私底下,她已经开始着手看这位苏成大同学的牛肉馆地理位置和目标客户群体了。 如此一来,她也以为自己说得足够冷静清楚,不至于让那些缺钱却又蠢蠢欲动的人继而找上她。 她同时以为,经此,她的那些同学们自然也会内敛不少,至少,不必让他们的同学群里充斥着虚假的恭维。 可她显然低估了老同学们的热情。 他们并没有言尽于此的意思,自从她认真回复以后,更是说得热火朝天起来。 而且这话题越说越偏,扯到年少的感情上面 “咱班的男生谁没有暗恋过颜暮,也就是咱们科创板大牛沈光耀配得上颜暮了。” 其余男生纷纷沉默了好一会。 没有人敢吭声。 私底下都怪起说这话的人来,骂他是无知者无畏,他们如今大多数都配不上颜暮了,但男人好面子,大多也不愿意承认。 这时候,鸦雀寂静的群里突然冒出了又一个人的身影。 林易渚哈哈 这位林易渚不是别人,而是这些同学们在豪门拥有的唯二人脉中的另外一位。 不同于颜暮丈夫沈光耀的后起之秀,林易渚原本就是林家大少爷,中学时代就很有钱。 他这个时候突然在暗恋颜暮的消息底下留个“哈哈”,很难不令人浮想联翩,群里的人私底下当然是在八卦,有人说林易渚和颜暮谈过一段,也有人说林易渚本来想和颜暮表白,还有人说林易渚国外回来结果发现颜暮结婚了,都快被气疯了。 总而言之,到处流传着他俩的传说,但到处只有捕风捉影的痕迹。 这是他们生平第一次直观感觉到豪门大瓜就在附近。 颜暮却没有多想,她并不认为她和林易渚之间存在着什么特殊关系,毕竟,高中时代她整个人都很懵懂,根本就不懂得那些所谓的情感。 但她对林易渚的姓氏却上了心。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记得这本男频小说的校花女主也姓林。 虽说是老同学女儿的几率也不大,但颜暮还是多留个心眼问了问,毕竟她也听老同学说过,说是林易渚有个上初中的女儿。 毕竟,这世界说小不小,说大不大。 “老林,你女儿也在新安初中部上学么” 颜暮并没有遮遮掩掩,她直接落落大方地在群里询问,一来可以迫切得知林易渚和本文女主的关系,二来也可以将她和林易渚之间不存在的流言给直接攻破。 她这时候发问,显而易见能说明两人并无私交。 林易渚哦哦,你这才知道 颜暮是我孤陋寡闻了,能冒昧问下您女儿的名字吗 颜暮也不知为何,她竟然有几分紧张,她预判林易渚女儿就是本文女主的几率并不算太大,毕竟他们反派一家的关系网也不至于这么广,会和正面人物有直接的联系,不然不也不至于破产这么惨了吗 她要是真认识这个故事男女主身边的人,她又怎会规避不了那些所谓的风险呢。 所以,这个答案很重要。 林易渚的回复并没有迟疑太久。 林易渚林微微。 颜暮的大脑突然直接宕机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她总不能立马和林易渚去求情,说什么“我儿子当你女儿舔狗很久了,未来还要舔很多年呢,求求你这个未来首富的老丈人让你的宝贝女婿高抬贵手” 颜暮觉得她说不出口,她也根本就没脸去说。 只恨自己生下了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沈珏打了个喷嚏hhh 求收藏啊啊啊,让孩子有个榜单吧,前两本全都轮着c开始,快哭了,拜托了。, 第4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四天 但愿他不要破坏…… 颜暮自从得知这位老同学的特殊背景和女主父亲的身份之后,自然多存了一分心思,倒也不说怎么巴结人家,试图依附别人从而走向故事的另一端。 至少,她也保留下一条并不算紧密的关系线。 在必要的时候,颜暮并不介意去利用这张关系网。 但事情远比她想象中的顺利许多。 听着苏成大电话里百般犹豫的声音,她心中了然。 看样子,她和林易渚的见面几乎不可避免。不过隔了一天,苏成大便告诉她另一个事实,除了她这一位老同学愿意入股投资,另外一位同学也对他伸出了橄榄枝。 苏成大并没有轻易答应林易渚的投资,他认为他是先在她颜暮那里得来了善意,所以在此之前,他选择了过问颜暮的意见。 “我没有什么想法,这种投资参与,不是进来的人越多越好吗” 虽然在家多年,颜暮也并非对市场全无了解,她认为餐饮的规模,服务水平,地段装修,通通少不了金钱的加持。 所以早期的投入自然是越大越好,现在小餐饮又都不好做,基本上都是连锁的大型快消行业能够持续赚钱,他们前期的投入成本自然和一般规模的餐饮店难以比较,在市场上比较好地维持自己的品牌形象。 所以,颜暮才会有这一发言。 苏成大明显愣了一下,“您真的不介意吗” 想必,苏成大估计也没有少看群里的那一串八卦绯闻,颜暮对此无言以对,每个班级都会有那些莫名其妙甚至空穴来风的传闻,她想许是自己和林易渚的身份特殊,这才更容易引发误会。 不过,她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不介意。” 颜暮再一次地陈述说明,耐心显著。 这样一来,她本来想要利用的人物关系,自然而然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共同投资的项目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 电话另一边的苏成大终于渐渐反应过来,比起沉浸在未来开业发财的美梦里无法自拔,他的内心有所隐忧。 昨天一整夜都因为颜暮这个老同学的投资而不知所措,他原本已经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在他和他老婆的亲戚那里都吃了闭门羹,他这不才想起到老同学群里去试试,没想到班长还是那副德行不留情面。 这些年他也早已习惯受挫,倒也没有太大的失落 不曾想过豪门太太颜暮竟然愿意施以援手。 更令他惊讶的是那玩世不恭的林易渚竟然也愿意出面投资,苏成大在想着其中必定少不了颜暮的因素,这也是他今天迟疑着去问颜暮的原因,他到底是心有顾忌 两边都是身价不菲的老同学,两边都不好得罪。 不过,敲定了两个人都入股的事,一种淡淡的罪恶感在苏成大的内心升腾起来,要是他们的班花和林易渚人到中年因为他的事联系起来,之后波及颜暮这豪门太太的婚姻的话,他心里就太过意不去了。 他以为,作为沈太太的颜暮,人品自然是令人无法质疑的,可这林易渚实在是不像什么好人。 尤其是在那群里”哈哈“一声,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了。人到中年,一些想法几乎可以说是一眼就看破了,苏成大虽然在社会底层打拼,但这些年男男女女的恩怨也没有少看。 他想着林易渚倒是离婚了,一身轻松,可人家颜暮家庭圆满着呢。 但愿林易渚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傻事。 此刻,江城一座开放式商场的镂空不锈钢过道上,是沈珏吆三喝五的声音,他的一群狐朋狗友或明快,或面色底下略有些不为人知的嫉妒,但都死死地跟在他身后。 原本属于少年们的氛围是轻松愉快的 直到有个叫江岸的男同学有意或是无意提及他的那一位心头好“林微微”,又随口说起“那杯奶茶”来。 沈珏脸上的笑容顿时荡然无存。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沈大少爷刚才在校花妹妹那里吃了瘪,听说是沈珏趁着体育课翻墙离开了新安国际,去了隔壁商场给林微微买奶茶。 最近有家霸王茶姬还挺火的,沈珏在外面排了靠近整整两个小时,这才拿了杯“春日桃桃”回到了学校。 回校后,迎接他的不是校花感激的笑颜,而是教导主任无情的拉的老长的脸。 等到挨批的流程通通走完,他终于能够拿着那杯去冰的春日桃桃送给林微微的时候,上面的奶油已经几乎融掉了。 林微微没有伸手接过。 甚至没有给任何一个眼神。 这件事就这么传开了。沈珏的颜面扫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一次人们不约而同对他投以同情而又哀怜的目光。 沈珏宁愿和几个不服自己的人对着干,也不愿被别人同情。 这件事就变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 这时候又反复被提起来,这让沈珏非常没有脸面,立马冲着开口的江岸骂骂咧咧道,“有病吧你” 其余男生也都随大流附和着,“这么好的日子,谁允许你提这么晦气的事情的啊” 似是摆出了随时要为沈珏出气的架子。 沈珏虽说对江岸脸色骤变,语气也变得格外嫌恶,但到底是年纪小,不经事,脾气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几个男生之后仍然在一个游戏厅里玩,掏钱的依然是沈珏。 沈珏出手大方,这是大家公认的。 所以大家也不管对他的真实态度如何,在外面还是愿意捧上他两句的。 这不,一会儿,包括江岸在内的另外几个人也都“珏哥”“小沈总”这样鞍前马后地喊着了。 沈珏拿着那厚厚的一沓,青春期的他第一次对自己母亲的大方颇为满意,他始终认为,既然父亲赚取了这么大的财富,那留着干嘛,怎么就不能拿出来用了。 依照他这个用法,家产永远是挥霍不完的。 更何况,天真的沈珏认为,他长大了继承了他父亲的公司,也能赚取更多的钞票。 他永远只会扫一眼账单,并不计较自己具体用了多少的钱,只不过从游戏厅里出来,看见抓娃娃机的时候他的脚步明显愣了一下。 无关其他,娃娃机的背景板是面镜子。 他这也就适时想起了他亲妈提出的要求,让他买一面镜子。 虽说这个年龄段的小孩未必会把妈妈的话放在心上,但偏偏沈珏凑巧想起,就连他自己本人也很意外。 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只记得母亲度假前夕吐字格外清晰。 “麻烦你买面镜子照照自己吧。” 思绪还停留在昨天分别的对话上。 然而,他脚步迟滞的画面被其他兄弟们看见,纷纷作出了另外一种解释,“珏哥啊,你是想给校花妹妹抓个玩偶吗,兄弟几个说不定还能帮帮你。” 身边那几人再度提及“林微微”的时候,自然是小心翼翼地避开敏感话题的,对于之前那些送东西被退回的事儿都是只字不提。 只说是“人家看见这么可爱的公仔玩偶说不定就心动了”。 之后又是千篇一律的鼓舞,“人家林微微说不定本来就很喜欢你,只是人家女孩子害羞,不好意思说。” 可能是之前奶茶的事情还没有彻底翻篇,沈珏短时间里无法做到再鼓起勇气找人家,也就没有再提及买镜子的事情,毕竟他是个男孩子,一个大男孩在商场里去买面镜子,本身就是很丢人的事情,他的语气淡淡的,“我去开个电竞房。” 几个人又都围了上去。 唯有江岸走在队伍的最末端,反复在心底嘲笑着沈珏当舔狗的傻逼事,并认为人家林微微压根儿就不可能看得上沈珏。 他到底是藏不住心绪,给远在城中村的蒲予晖发了条意味不明的消息。 他十分急切,语言却故作调侃,“你说,林微微可能会搭理沈珏那傻叉吗” 可能对方是学霸,常年要么是在学习,要么就是在去学习的路上,所以一边离开商场的江岸等消息等了很久,等到最后总算等来了蒲予晖的回应。 他的回复言简意赅,毫无情感,“与我无关。” 江岸本来想找个人一起吐槽一下,没想到这个蒲予晖是个这么不开窍的家伙,难道他就一点儿也没有发觉校花对他的好感,以及沈珏针对他的意思吗 当然沈珏的针对里也少不了他在一旁添油加醋的小动作。 反正,他对这种清贫学霸心底也是看不起得很,认为他说这些也不过是装清高的意思,他以为,林微微比起对一贫如洗的蒲予晖这种人感兴趣,还不如对自己有好感呢。 他这会儿又连忙跟上他吐槽的沈珏的大队伍,生怕他们下一次玩不带上自己。 沈珏却因为镜子那事儿明显有几分心不在焉,电话一响,上面显示着父亲的名讳,身旁嘀嘀咕咕的少年们顿时鸦雀无声了。 毕竟沈珏是沈珏,但沈光耀是沈光耀,沈叔叔可不是和沈珏一样好应付的人啊。 “爸。” 就连沈珏本人的语气,也顿时不自觉地稳重了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提前一会儿发啦 去后台找的名单 感恩 读者“沛沛”,灌溉营养液 8 读者“可爱即正义”,灌溉营养液 1 读者“iion”,灌溉营养液 1 读者“d”,灌溉营养液 1 读者“35157967”,灌溉营养液 1, 第5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五天 无法给她一个满…… “好的,父亲。” 得知父亲今夜照常加班不回家,未来一周也要出差的消息以后,沈珏习以为常。 但也觉得意外,父亲素来是不交代这些的人。 父亲寡言寡语,难得探讨起的人生哲学也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而在接电话的同时,那种从上到下的压迫感贯穿了浑身上下,沈珏甚至能感受到他腿脚发软。 只不过父亲也不像是和他拉家常的意思,并无寒暄客套的意思,只不过是简单告知而已。 三言两语早已交代清楚,父亲便直接干脆地挂断了这一通电话。 沈光耀这一挂断,不仅是沈珏,就连他的那群狐朋狗友们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他的同学们不免私底下议论起这位大佬精彩的发家史,而作为沈光耀唯一的儿子,沈珏不免将其当作自己的资本。 就连父亲知会一声的消息,他非但没有听出沈光耀特意的叮嘱要传达给颜暮的意思,反而将其视为父亲偏爱自己的证明 他口是心非地炫耀道,“公司事情这么多,其实私底下也就没有特意通知我的必要吧。” “毕竟,我又不是三、四岁的小屁孩。” 沈珏一脸有恃无恐。 生怕比人不知道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有多“亲密”。 而他,其实比三四岁那会儿更渴望得到父亲的关注。 他的父亲沈光耀大半时间都在开拓他的市场业务,父子之间平常几乎毫无交流,沈珏到底是稀罕的。 比起日复一日都能见到的母亲,父亲在家里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他始终将父亲视为自己的偶像。 并且也总以父亲为傲。 这时候,几个识眼色的狐朋狗友当然要冒出来的。连别人家的父子亲情也虚假地恭维了一番,期间对沈光耀这种兼顾工作和家庭的父亲不免连连称赞。 话可能是当场编的。 但羡慕不是。在场的包括江岸在内的沈珏同学们一致认为,沈珏别的本事没有,但偏偏投了一个好胎。 但在在场的谁都不敢说破。 父亲电话的这一点小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沈珏心情大好,已然熟稔地将几个外卖订到了电竞酒店的前台。 他们几个少年说说笑笑并且毫无负担地朝着预定的电竞酒店打车过去。 沈珏悠闲淡定的脚步再度路过饰品店的粉色化妆镜时,他脸上的神情几乎可以说是不顾一屑。 与此同时,进入这家商场的还有这个家庭的另外一员,也正是被沈珏视为家里可有可无、重要性并不大的颜暮。 此时的颜暮正化着文文亲手为她打造的精致妆容,黑色冷硬剪裁的裙摆并没有影响她这个年龄段的韵味,而是大大增添了她十足的个性。 趋于内敛的黑色将她包裹好,却又不经意地将她的身段表现得淋漓尽致。 裙摆适宜的长度,正好露出匀称的小腿以及纤细的脚踝,也不至于拖地,所以就算是在任何商务的场合也游刃有余。 正式的同色系西装披在她身上,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她从商场的侧面大楼进,那里有一栋电梯直达商场无人的顶楼,而商场的顶层同时连接着去隔壁商业办公大楼的特殊通道。 颜暮过来,是带着犹豫退缩的苏成大来找林易渚的。 尽管苏成大已经从林易渚的秘书那里得来了具体的地址信息,但他迟迟不愿意露面,兴许是这些年过得并不算如意,同窗几年的情谊曾经造成过人人平等的错觉,这令苏成大感到惶恐不安。 做起事情来多少有些束手束脚。 颜暮想着这第一次老同学线下见面的事不如交由她来主导。 但她没想到,自己的这一举动反而加深了苏成大的犹豫,可听说自己要过来的时候,他仿佛做了什么大胆的决定 整个人豁出去了似的。 苏成大自然要来陪同,他的犹豫其实和身价地位没啥关系,主要就是怕林易渚这男人对颜暮有非分之想。 现在颜暮主动出面要来,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 而看见颜暮这张仿佛冰封了多年容颜未改的脸,苏成大更是后悔不已。 早知道,他说什么也不该让颜暮带领他过来的。 一脚踏入林氏集团巨大的玻璃玄关外,这一切才终于有了真实的触感,苏成大的隐忧并没有得以缓解,而是在这几天愈发严重。 昨晚,他的妻子在床边反复问他是不是生意的资金上又出了纰漏,他只能一言不发。 当见到林易渚人模人样之时,苏成大恨不得直接跑去颜暮身边提醒她“好好提防”,更甚至于“要严防死守”。 中年人很多是没有道德底线的。 尤其是看上去衣冠楚楚的林易渚。 时隔十五年,这是林易渚再一次见到颜暮,她依旧美丽惊艳,且目光里充斥着对绝大多数事情的毫不在意。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上一次见面是在她和那个男人的婚礼。 他毕业归国之际,就听闻了她结婚的消息。 他借着老同学的关系,混入了她的婚礼,很可惜,她的婚纱美轮美奂,却是穿给另一个男人看的。 他多喝了半盏的酒,回去不胜酒力地进入了另一个女人的房间。 不甘堕落报复 又或许那都是为他自己放纵找来的借口。 如今,他已经不屑于为自己寻找任何的理由,反正他也有了个孩子,有了段短暂的名不副其实婚姻,还多了个女儿。 他原以为,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可事实上,当她在群里最初发一个消息的时候,他已经无数次忍不住重复刷着页面了,他在想她为什么要这么心底善良地帮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的姿态不应该是任何一个豪门太太一样高高在上的施舍么 她为什么还和许多年前一样,保持着她身上天生的与众不同呢。 她的目光里永远没有偏激和狭隘的东西。 如果说是以前,那很有可能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可如今,她为什么还会这么轻易答应帮助别人 林易渚百思不得其解。 他甚至有了个很大胆的想法,毕竟以往也没见颜暮活跃在任何社交场合会不会是她的婚姻也出了什么问题。 这才致使颜暮参与这些事务 但这不妨碍他借此机会毫不犹豫地接近她。比如说,眼下,林易渚起身相迎,这是在整个林氏集团无人享受的待遇。 “老同学,好久不见。” “是啊,很久没碰面了,老同学。” 颜暮和林易渚两人随即客套了两句。 苏成大立马变得警惕了起来。他起身钻在了两人的视线中央,硬生生地靠自己男人并不高大的身躯隔开了颜暮和林易渚。 他警醒万分,生怕林易渚利用此机会接近了颜暮。 颜暮本人也觉得有几分尴尬,她不知道需要拉林易渚投资的苏成大今天看上去有几分奇怪,甚至有些排斥林易渚的意思。 她主动得体地将话抛给在场的另外两个男人,“林总,要是不忙的话,不妨先听听我们老同学的企划方案” “不急。” 慵懒闲散的林易渚亲手给颜暮递来了果盘。 上面盛满了色泽浓郁的大樱桃、自带清香白草莓以及多汁的粉凤梨。 颜暮亲眼看着苏成大立马回头扑上茶几上的这一盘水果,立即狼吞虎咽起来,没过多久就直接完成了空盘行动 期间他没有一点品尝水果的表情,这副分秒必争的模样,怎么看都挺令人费解的。 如果真的不了解苏成大的品行,她或许都快误认为这么些年苏成大过得不容易,生活里也买不起一些水果,这才如此迫不及待起来。 可颜暮深知苏成大的为人,虽然没什么钱,但这总归见过点世面,不至于一上来就狼吞虎咽的。 这操作直接把颜暮也看呆了。 林易渚更是没好气。 这些都是他为颜暮准备的,而苏成大这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很难不让相信他是故意的。 玩世不恭的脸上多了两分较真,“怎么,没吃早饭,来我公司吃啊” 此时完全没有感受到这昂贵水果有多好吃的苏成大肚子里传过一阵凉意,人还打了个饱嗝,“是啊,还想着既然是老同学,林哥应该也不介意。” “你喜欢的,待会儿可以找林总打包一些带走,”颜暮到底是为人宽和,想着这两人之间还是得靠着她回归正题,“我们继续谈生意。” 林易渚则是不留情面“我有生以来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乙方。” 颜暮真不知道谈个生意是怎么谈到这么搞笑的 这场面,也是她没见过的。 或许是她在家里闷太久了,不知道外面有些人可以这么好玩。 她知道苏成大这么做肯定是事出有因,但也没想过会他会做得那样离谱,一到人家甲方那里毫不客气地开吃。 她这不是来谈生意的,倒像是当副班长来调停同学矛盾的。 “林总,你的老同学应该也没吃掉你多少钱,可别这样小气。” 这样的调和终于使苏成大满意起来。 他知道颜暮心中林易渚因此事儿变得愈发小气,以为差不多也能断了那小子的念想,总算过了半晌不急不慌地掏出了他的策划文案。 而此刻正要上飞机前一刻的沈光耀心底隐约有丝不安。 或许是他今天无法给颜暮一个满意的夜晚了。 他目光游离,心思游荡,再度拨通了沈珏的电话,“你和你妈妈说过了吗” 刚摘掉耳麦的沈珏一脸懵逼,他还要制止在一旁游戏里厮杀的哥们儿继续发出声音,以免自己被父亲抓包,他瞪大了双眼,惶惑道,“我该和妈妈说些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 沈光耀什么傻逼玩意影响我跟老婆报备了 苏成大我为了沈总的婚姻殚精竭虑 沈光耀你还缺多少钱,我给你。 抱歉来迟了,其实今天写了儿子在接通电话后两个版本的反馈,最后对比觉得这个版本更自然些。 thank u 读者“55001346”,灌溉营养液 5 20230518 18:08:56 读者“d”,灌溉营养液 5 20230517 16:21:14 读者“可爱即正义”,灌溉营养液 1 20230517 15:22:52, 第6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六天 “我酒店房间号…… 上一秒,颜暮还沉浸在老同学互相调侃的氛围里;下一秒,尖锐的铃声提醒着她不愉快的婚姻。 是他,沈光耀。 他是发现了吗颜暮提不起所谓的兴致来接通电话,但也之间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有可能要为此而扯皮和相互推诿。 离婚分割的数额是巨大的。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必定会为此而闹得不可开交。 这时候,颜暮为了避开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主动避开了苏成大和林易渚,来到顶层空旷的花园里,径自走到了一把深褐色的太阳伞下。 太阳伞密布着林氏的o,也为她挡去绝大多数的阳光。 这个季节的藤椅已经开始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烫了,于是颜暮并没有立即坐下,而是就直起身子站在太阳伞下。 她已然做足了谈判的准备。 结果电话另一头却传来熟悉的千篇一律的“我要出差一周”的消息。 对此,颜暮更是不满。 一连自己在家里消失了一天,他非但毫无察觉,而且还和平常一样毫无表情地通知一声。 有的时候颜暮并不认为自己像是沈光耀的妻子,她则认为自己更像是沈光耀公司打卡的机器。 他只需要每隔一个固定周期打一次卡,就已经完成了丈夫的全部职责。 他不知道的。 比起要谈判时争锋相对可能会引起的不快,这种长期以来被忽略被当作不存在的习惯更是令她感到悲哀。 “随你。” 沈光耀恍若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叙事不明,声线冷淡道“这一次我是去吉隆坡,che的房间就在国际会议中心边上的酒店,你要是” 他这又是何意稍微透露出一些具体的行程和房间的号码,以为自己就会毫不犹豫地追上去 沈光耀是自信的。 但今天的他未免太自信了。 颜暮想不出自己有任何要亦步亦趋,生怕自己老公被夺走的理由,但在过往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真的胆战心惊。 那种被抛下的中年女人的命运是可怕的。 但这一刻,她早已提前预知,就算不被抛下,她也逃脱不了不幸的命运。 她做出了最自私自利的选择。 “你的意思是我时间宽裕的话,你希望我过去”她直白地将他想说的话宣之于口,中年夫妻之间本来应该就是百无禁忌的,但她也不知道在她和沈光耀之间到底是有什么阻挡,才会导致这层无形的隔膜越来越深。 “对。” “我不想去。”她将他的欲念表达清晰,却又断然拒绝。 凭什么他会这么自信地认为自己要跑大老远的找他难不成他们现在还在热恋期么 “那就算了。” 沈光耀显得并不在意。 但他本人心底还是有着巨大的落差,他搞不懂颜暮这个女人到底在玩弄什么把戏,他不明白她前一天的热情似火,后一天却是这种爱搭不理。 他捉摸不透她。 下一秒,他的电话俨然被女人挂断,沈光耀脸上更是失了笑,助理一脸惊恐,连忙在沈光耀身后隔开了一段距离,赶飞机的同时也不忍连连失神困惑,直到沈光耀面无表情的冷声提醒。 与不近人情的沈光耀交谈过后,颜暮并没有显得心事重重,她挽过头发,见林易渚和苏成大的谈判事项几乎已经达成,也就商量起了最后选址的事情。 颜暮原以为林易渚等人对商户的佣金和地段应该不作了解。 却没有想过他能将十公里内的地段价位悉数报出。 “那专业的事不如就交给专业的人。”颜暮莞尔一笑,顺手拎包要走人。 她的意思相当清楚。 既然林易渚如此了解这些地段的情况,那不如交由他们去处理。 颜暮的确想先撤了,这对于苏成大而言,可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但对于颜暮所拥有的以及即将拥有的数额来说,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 她想着这不过是她商业版图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开端。 她已经介绍了相关人员的认识,也就并不打算继续和他们攀谈了。 离婚在即。 颜暮有自己的事要奔波。 林易渚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逾越同学关系的情绪来,只是问了句,“急着要走” 苏成大这会儿本该清楚了解不该让颜暮留下的。 他要断绝林易渚任何的非分之想。 但真到了注资阶段,签立了各种文件合同,他反而有些不自然起来,他又不得不承认,他对林易渚不敢恭维,实在是害怕林易渚也坑了自己一把。 所以当林易渚提及“要不明天我们几个人一起去看铺子”的时候,他也没有一口回绝。 颜暮的推辞已经溢于言表,温和端庄的脸上依旧是恰到好处的优雅神色,哪怕是回拒,她仍然说得极有分寸,“我最近有些忙。” 苏成大几乎立马妥协了。 他想颜暮对他的帮助可谓是太大了,如果这会儿自己还想着要拖着颜暮四处劳累的话,着实有些不道德。 林易渚侧了侧脖子,终于松动了马甲上的几颗钻石纽扣。 他似乎在自己的场地都感觉不自在起来。 而自从松动了那几颗扣子以后,呼吸也总算通畅了起来,他说话行事愈发就没了束缚和规矩,“怎么,你宁愿忙着照顾孩子和你们家沈总,也不愿意陪同老同学去看看选址吗” “我并非不愿意参与,”颜暮自始至终并没有动怒,脸上的表情甚至泛不起任何的涟漪,她依旧维持着她的教养和礼节道,“我想,我之所以愿意全权交给林总您和老苏,也都是因为信任你们。” 正常人到这会儿都应该顺着台阶下了。 可偏偏林易渚就是个刺头。 尤其是在听见颜暮对于苏成大的称呼甚至都变成了“老苏”,而对于自己仍然是不咸不淡的“林总”时,林易渚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如白蚁噬咬着他的心。 明明一晃二十年都快过去了。 他早该云淡风轻了。 林易渚视线毫无遮掩地注视在颜暮一人身上,灼灼道,“我想,沈太太偶尔外出一趟,应该不至于引起沈总的不满吧。” 林易渚的旁敲侧击并没有太大的效果。 “他不管这些的。” 颜暮不明白林易渚谈及沈光耀时烦躁的语气。 她真的是处于离婚阶段,一点也不想要随便什么人都扯进来啊。 “明天我没空,实在要大家一起去看选址的话,估计要周三了。”颜暮并不想理会林易渚这一系列的要求,可见,她今天好心带苏成大过来可能是个不太正确的决定。 “好。” 林易渚当场配合应声,一口应下。 生怕自己反悔不去似的。 就在两天后,颜暮对于离婚协议的方案几乎已经敲定了,她马不停蹄地朝着这令位老同学奔来。 苏成大则是一脸不好意思的灿笑,而一旁的林易渚却按着嚣张的跑车喇叭。 林易渚这一天穿得比在公司会面那天花哨许多,更有一种闲散自在的感觉,跑车盖头已经掀开,他沐浴在无遮挡的阳光下,推了推太阳镜。 颜暮开口,“换辆车。” 颜暮的要求合理不过了,开这种车不被房东坑才怪呢。 虽说这些钱无足轻重,但既然有自己的小钱钱在,为什么要给别人白送呢。 颜暮和顾太太还有一场下午茶要喝,如此一来,时间本来有些紧凑,好在换车的事情,林易渚终于没有拖延太久 苏成大表示自己银色的五菱宏光就停在不远处。 几人一行齐刷刷上了苏成大的车,这是颜暮的头一遭,也是林易渚的第一回。 他们仨在面包车上相顾无言。 苏成大倒是开怀了不少,一来堤防的心思也没有那么重了,他怎么都看不出颜暮对林易渚的半点回应来;二来之前虽然能够和颜暮、与林易渚一起做生意,但到底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是很明显的,更别提阶层了。 但自从颜暮和林易渚上了自己的车,他顿时觉得他们好像回到了许多年前,他们就真的是自己的同学。 加之,上次几人相互还嚷嚷了几声,但私底下却还愿意来捧场。 苏成大感动得不行。 他们来到大学城附近的一个新开商场,就在江城师范大学的西区对面,里头的招商层次算不上太高,但学生不少,客流量大,正好符合这家牛肉馆的定位和需求。 店铺选了,租金也谈好了,股份比例也都划分清楚了,苏成大技术和人力占百分之四十,颜暮和林易渚各自占三十。 事情一办成,颜暮就想先行离开,她真要和顾太太喝下午茶,这是顾太太在本周内找她的第三回了,如果再不去,那豪门太太之间的这段友谊也几乎走到尽头了。 “我送你。” 这两人异口同声道。 苏成大还沉浸在同学和睦友爱的氛围里,主动提议送颜暮,而至于林易渚是出于什么,他几乎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林易渚自知颜暮绝无答应自己的可能,却不忍让苏成大这个老同学失望,于是他便立即转变道,“你带我们过来,自然是要送我们回去的。” 如此一来,颜暮的确无法拒绝。 她害怕苏成大为此而受打击,也害怕他误解自己看不上他的车于是乎,出于情面,她再度上了苏成大的五菱宏光。 正是这辆车,未来造成了许多人的误解。 颜暮屏气凝神道,“我去亚东那里的咖啡厅。” 林易渚的嘴角微微扬起,他也不屑于刻意掩饰他的笑,“哦,我去微微学校,正好路经那里,麻烦老同学先送我吧。” 在这颇有些颠簸的车上,颜暮这时候猛然回想起故事的主线,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林易渚口中的微微大概就是本文的女主角了。 说实话,她都想见见这个女孩子。 颜暮这个人极少的时候才会有偏见,尽管自己的儿子给别人当备胎,她并没有对林微微先入为主的看法,更不可能存在任何微词。 于是,她在林易渚下车后,她安排苏成大在学校门口多停了片刻。 苏成大照办了。 看似是目送林易渚,实则是来自她这个女配的一场打量。 颜暮在此之前还是怀疑过女主光环的,可就是打开车窗匆匆瞥向林易渚走向的女孩一眼,她生平头一次意识到有人会有这样的美貌,那张稚嫩青涩甚至还没有张开的小脸,不说是浓颜系美女天花板的话,颜暮都觉得这个类型的其他人算不上好看了。 而且她的美无需特意标榜,是正常人一眼就觉得美的类型。她美得毫无人性,又造成视觉强烈的冲击感。 还只是十五岁,林微微的这张脸已经这么惊为尤人了。 颜暮不知道这张脸未来会怎么长,但隐隐约约已经有称霸娱乐圈的势头了。 沈珏当舔狗的这件事倒有几分情有可原了。 而且,林微微的礼貌家教也很好, 仅仅是因为林易渚朝着她和苏成大的方向指了一下,她立马鞠躬朝着远处的他们问好,耳边似乎能够听闻“叔叔阿姨”的招呼。 就连苏成大这会儿也不得不承认,“林易渚命是真的好啊,她女儿长得好漂亮啊,还比他懂事多了。” “是啊。” 颜暮也不由得在那张美妙绝伦的脸上多作停留。 直至美好静谧的放学画面里突然出现了很不和谐的人,他的儿子沈珏。她这几天没有来亲自接送,都快忘了自己儿子也是新安国际初中部的学生了。 颜暮倏地拉上了车门。 但她似乎也察觉到沈珏在人海之中看见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情节点还没写完,本来可以写到咖啡厅的啊啊啊啊 明天吧 晚安, 第7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七天 “我要离婚了。…… 颜暮带风且不拖泥带水的拉门动作吸引了苏成大一部分的注意力。 也让他产生了不必要的误解,他误以为,“都怪林易渚太招摇了,就算有个宝贝女儿,也用不着这么晒吧” 自从林易渚下车后,面包车上的空间瞬间大了起来。 后排坐着的安静内敛的美丽女人却并没有再发话,反而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养尊处优的女人坐在面包车上,仿佛就连他的面包车顿时也高贵明亮了起来。 可颜暮眼中那一抹看见不该看时闪烁不定的目光的还是被苏成大捕捉到 苏成大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张口再说什么。 当然他并不认识颜暮的儿子沈珏,认定了是颜暮和林易渚之间有什么猫腻,他逐渐开到学则路外主干道上,他的思路也随着开拓的道路而不断拓宽。 他竟然联想到林易渚女儿和颜暮的关系上面。 世人常言,美和美之间总有相似,丑各有丑的不同,而依照苏成大所见,这位顶级的美貌,那一丝丝相似的地方,被他无限放大,很快就使他联想到继承和遗传的方面上。 他心想这两个绝世大美人该不会是母女吧 什么家族恩怨、抛夫弃子、改嫁他人的狗血桥段已然在他的脑中自然而然地浮现了出来,且久久还没消散。 但颜暮放佛早就看穿了他那点浮于表面的心思,“我今天还是头一次见他的女儿。” 颜暮比较无语,但是为了规避老同学不切实际的想象,她还不得不在此刻特意说明。 苏成大面子上是郑重其事地点头了,可他那点狐疑不决的小眼神在车前镜里一览无余。 然而,这样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 很快,苏成大拐了个弯,就将她送往了目的地的咖啡厅,颜暮与他招手告别,这会儿她既没有功夫考虑沈珏可能会给沈光耀打什么样的小报告,也没有心思去思量她在顾太太那里得怎样赔礼道歉,她眼前为了自己的名誉不得不奋斗道,“真没乱生娃,别瞎想。” 颜暮都不敢想自己离婚后苏成大又得脑补出什么画面来。 总而言之,她不知道苏成大是不是个经商的好苗头,但他要是去写言情小说的话,估计会有人去看的。 颜暮的脚步越走越快,咖啡厅里面的顾太太已经在朝她招手了。 她脸上挂着一抹赔罪的笑,三步并作两步,匆忙地赶了过来。 顾太太体态轻盈而娇小,脸是那种快要四十岁了仍然少女感十足的脸,可她本人仍然相当不满意,这两年在医美上选择的项目并不算少。 走近了,颜暮也无法窥见她真实的年龄。 人家顾太太倒是也没有怪罪她的迟到,只是她一坐下,就疯狂开启了吐槽模式 “你说,我的老公是不是根本就不爱我了啊” 顾太太的湖蓝色裙子分明捧着脸,面露难色,余光却仍时不时落在她的手机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顾太太这一举动应该是在等顾总的消息。 颜暮这些年其实根本无力计较爱不爱这样的话题。 但她明白顾太太的执着,于是也就耐心劝导道,“说不定顾总真的在忙呢。” 顾太太不谙世事的脸上写满了失落,“可他以前也在忙,他怎么就能忙里偷闲给我回消息呢。” “而且是秒回。”顾太太又补充道。 颜暮不知道该如何给顾太太一个满意的答复,因为顾太太明白无比的说辞很容易勾起她和沈光耀之间并不愉快的回忆 他们大抵上并无什么不同。 她不记得沈光耀是从哪一次开始回复她的消息变晚的,而也就是从那一次起,颜暮根据对等的原则选择了同样的客气疏远。 她的回复永远会比他更慢。 拙劣的忙碌的借口总归可以层出不穷的。 “我也不懂。” 也许,顾太太只是需要一个附和她的听众,她无法坦言人性的变化,更不愿意承认同样被怠慢的事实。 焦糖拿铁在嘴里腻得发慌。 “可颜暮你到底是我不同啊,”顾太太言之凿凿道,“你们是旧相识,是大学同学,是自由恋爱才选择的婚姻;我和老顾完全是不一样的,我和他是家族联姻,连感情基础都没有” “其实我以前也谈过几场恋爱,但对象都不如老顾一样能给我足够多的安全感。” “说真的,颜暮,我对你羡慕两个字简直都要说烂了。” 顾太太一手捧着咖啡,目光紧盯着随时震动的手机,就在顾太太手机震动的同时,颜暮毫无预兆地提前说出了这个重磅消息 “我要离婚了。” “什么” 颜暮不得不又重复了一遍,“我正在准备离婚。” 顾太太睁大了双眼,粉嫩的腮红这会儿突然也暗沉了下来,她宁愿相信明天是世界末日,也不愿意相信她们几个豪门太太里最幸福的颜暮要选择离婚,她起初是惊讶,之后是深深的怀疑,“该不会是你在外面有人了吧” 颜暮哭笑不得。 怎么,沈光耀这样的人都可以在圈子里做模范老公了吗看来,这个时代的爱情有多稀缺,好男人又有多少见。 “没有,我们之间也有些许矛盾,我就是单纯不想继续过了。” 顾太太见颜暮妩媚动人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留恋,在此之前,她一直将颜暮以及颜暮的家庭奉为自己追逐的模版,可就在这一刻,在她心中这世界上最完美的婚姻破裂了。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颜暮点了点头。 也许只需要一个简单不过的点头示意,又或许是颜暮素来的沉着冷静,顾太太几乎认定了颜暮离婚在即,因为这样的女人一旦做出了选择,就不会再更改。 “你既然要离婚,我尊重你的决定,那希望你离婚以后,我们依然是朋友。” “这是当然。”颜暮抿了一口咖啡,顿了顿道。 顾太太总算回过神来,“你离婚过程中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们顾家的法务团队之类随时待命,只要你开口” 颜暮突然在咖啡店的法棍区又撞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愣了一会神,总算应声道,“好。” 她看着林易渚带着她的女儿走进这一家咖啡厅,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长得并不像是什么等女儿放学又带女儿去买傍晚小点心的慈爱父亲。 而是在她与苏成大知会她的目的地时,他特意记住了这不该记住的信息。 眼下,她并不知道林易渚到底听见了多少。 是否了解了她即将离婚的事实。 颜暮无奈,反正她离婚的事总归与他无关,也希望他不要掺和进来。 而此刻,不远处的林易渚却在面包区随意挑选的时候,嘴角的弧度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这是林微微生平头一次见到父亲这么明目张胆却又不掺杂着虚假的笑。 与此同时,提前结束了东盟国家区域性的集团会议以后,回到家中的沈光耀却发觉这个家格外的安静,他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唯有冰冷的大理石上泛着和从前一样的冷光。 作者有话要说  少一点,不会被打吧,溜走 下章也好看的,明晚见, 第8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八天 “先生,太太搬…… 此时的咖啡厅里依旧放着悠扬的欧洲古典乐。 而在这舒缓的音乐里,林微微的眼神不可避免地撞上了咖啡厅一隅抿唇而笑的优雅女人,女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窥探,她的目光愈发变得大胆起来 她驻足于此,静静观赏着她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试图寻找到有什么瑕疵来,来证实这张面孔的并不完美。 可惜,林微微并没有找到。 她白皙的皮肤哪怕是在光线被遮挡的角落里,仍然透亮得不像话。仿佛她天生自带一面反光板,时刻映照出她内敛却无法低调的美。 而她父亲不同寻常的举动也愈证了她的判断,他对她十分感兴趣,而听见女人轻声细语地说了要“离婚”以后,父亲那脸和那小人得志的面孔并无太大的区别。 他没有想过有一日父亲这样的人会走心,因为他就连对待自己的母亲都可以说是毫不重视 但可怕的事又来了,父亲在意的并不是单身女子,而是婚姻关系还没结束的女人。 她的心中涌现过无数次的猜想。 但都是不好的联想,她想着女人这手腕是多么的高超,才会在没结束上一段关系的同时就勾搭上她的爸爸。 对此,她对女人全无好感。 当然更多是因为基于对妈妈境遇的不公,林微微认为自己的母亲对父亲可以说是一心一意,尽管身份地位有所差别,但母亲着实是位贤妻良母,她虽说没有主见,但对于父亲的意见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就这样的妻子,好像父亲娶她,也不过是为了她腹中的自己。 所以在生下自己以后,他可以这样给她一笔巨款,就选择结束关系。可怜母亲这些年在国外漂泊不定,居无定所 虽然她对父亲颇有微词,这并不妨碍这个年龄段的林微微希望有朝一日父母可以重修于好。 她亦渴望一个完整而温馨的家庭。 但在那样勾人心魄的成熟而有魅力的女人面前,她顿时也觉得自己的母亲毫无魅力可言。 她的美梦快要破灭了。 林微微打算垂死挣扎一下子。 于是,她全然不顾父亲怎样的劝阻或者说是警告的目光,她径自来到了女人的咖啡桌前,她正欲张口 却听见女人喊她“微微”。 被一个初相识的陌生女子喊“微微”也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她从来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经由另外一人口中吐出的时候可以这样美妙动听。 但这一声“微微”既没有因为父亲身份的可以谄媚和讨好,也没有因为避嫌而刻意的疏远和冷淡。 正当林微微恍惚之际,颜暮继而莞尔一笑道,“微微,你这餐盘里的面包可以换一块,我看这是乳脂奶油,一半是动物奶油,一半是植物奶油,多半是惹人发胖吧,你要不再去面包区选选,另外两个同类型的选的都是动物奶油,我觉得口感明显要好上许多。” 女人话音刚落,一双明亮通透的黑眸直视着自己。 她微卷的秀发如绸缎一样光滑。 听上去也不像是任何无情的使唤或者是要求,就好像是平易近人的长辈一句正常不过的叮咛。 她好像突然一下子明白父亲为什么对一个已婚妇女还执迷不悟的缘由了。 林微微的脸上那一抹原本质问的神气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极快就消失不见的不好意思,很快,林微微调整了过来,目光略微躲闪地道了声“谢谢”。 她几乎忘了自己来的初心以及想要提醒她恪守本分的话。 她的余光落在她的无名指上,那枚并不算大的钻戒还停留在那里,她心想,父亲或许并没有这么轻易得手的可能。 林易渚并不明白自己女儿这一过分惹眼的举动,少不了不了解时的多加指责。 林微微望向父亲脸上那一抹明显的不愉快,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解释,“刚刚在校门口我不知道这位阿姨有没有听见我的问候,所以我想再去打个招呼” 她的声音越说越细微,到最后几乎就连自己也听不清了。 林易渚又怎么不清楚她女儿这点儿心思,只不过颜暮离婚在即,他异常喜悦,顾不得这些了,他直白地与林微微说,“大人之间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掺和。” 又到了临走时分,他的目光仍然有所贪恋般地在颜暮浑身上下徘徊不已。 他又与林微微郑重其事地说明,“反正,我与你妈总归是不可能的了。” 他这一开口,几乎已经打破了林微微长久以来的幻想。 林微微原本应该为此更加厌恶那个女人的,可她却发觉自己无法不抛下成见,就连自己选中的面包也变成了那女人指点的另外两款。 父亲到底是依依不舍,要走时分,还是厚着脸皮又去打了声招呼。 他空前绝后地找了些拙劣的借口,一通解释道,“正好孩子放学,经过这里,我带她买两个面包,没想到还能撞见你” 那位阿姨依然不动声色。 只是朝着另一位看上去也极像贵妇圈太太的人引荐道,“我的一位老同学,林总。” 父亲眼巴巴地递上很少提前准备的名片,玩世不恭的脸上也写满了小心翼翼,生怕人家的贵妇朋友看不上他轻慢的举止。 女人整个过程与她父亲倒没有多说话,直到告别时分,反而对她语气温和道,“微微,再见。” 她也不知为何,并没有在这位陌生女子那里感受到任何的恶意,反而,她觉得她的话恍如潺潺流水,温润无声地走进了自己的心里。 “阿姨,再见。” 她一时间忘了人心险恶,却只记下这短促而温柔的告别。 颜暮晃动着手中的咖啡杯,目送着这对父女的离开,她也算是完成了第一次和校花女主的正式见面,抛开沈珏给人家当舔狗的悲哀和不幸,她原本也只是觉得别人家的女儿的确容貌过人,且气质脱俗。 可不过三两句话功夫的相处,她对林微微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林微微不仅身材纤细苗条,脸蛋长得讨人欢喜,她为人处事没有半点的退缩和拘束,仪态讲究而不呆板,本身就是在这个年龄段十分少见的。 颜暮也算是明白女主之所以是女主的魅力所在了。 她还停留在对林微微的印象之中,也没有细听顾太太接下来的这一番话了,顾太太可惜她和丈夫新婚后爱的时间并不算长久,由于这段时间顾先生的冷漠无情,她打算去参加一档夫妻综艺来缓解两人的关系,希望他们的夫妻关系能够走出这冰冷的寒冬变得再度亲密无间起来。 “我本来是想要邀请你们一起参加的还想着向你们学习来着。” 颜暮这时候恍惚回神,自嘲道,“恐怕我和沈光耀并不适合。” “其实距离你们正式离婚应该也有一段时间的,你们想参加也不是不可以” 他们这样的豪门夫妻离婚的确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走程序的时间并不算太短。 颜暮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不大理解自己已经走到离婚边缘了,顾太太此时说这些的用意。 但顾太太常年呆在家里,养尊处优惯了,只当她是害怕单独上节目,于是她提议,“我去不了,不如你喊上郝太太一起” 顾太太捧着巴掌大的小脸,嘀咕道,“那我觉得她那个花心多情的老公很有可能会被观众每隔一口唾沫星子给淹死” 颜暮也随之笑起来。 别说,她还真脑补了一下,假如没有这个得到现实印证的梦,她估摸着还真会和沈光耀一起参加这档综艺。 原因无他,她一来无法推脱顾太太的盛情邀请,二来她也这不是也对修复他俩的关系跃跃欲试么。 她无法直视自己过去委曲求全的心。 当然,她深刻地意识到假使沈光耀参加节目时,爱上厕所的这件事一定会大街小巷人尽皆知,以及被观众们吐槽死。 沈宅,空旷无人的庄园里突然多了一道少年颀长的身影。 沈珏匆匆而归,脑子里还在不断回忆着今天放学时分与母亲的碰面,而母亲似乎是上了一辆破旧的老式面包车很快,沈珏自己否认起了他看见亲眼看见的事实,他自言自语道,母亲分明不是在度假吗,又怎么可能出现在他的校门口前。 甚至还会上别的男人的车 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母亲要是回来了,那也必定是为了接自己回家,怎么可能抛下自己,直接扬长而去呢 沈珏再度揉了揉眼睛,权当是自己看错了人。 但这样异常的事在今天再度发生了。 原本按照既定的行程应该在一周后回到家中的父亲提早回来了,他鲜少和父亲通电话,唯一通知他出差的那一次他的记忆自然是格外清晰 可父亲偏偏就坐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里,他的背影看上去有几分说不上来的阴冷。 “爸。” 沈珏有几分后悔了他回来了,早知这个家里有父亲,他应该和兄弟几个去网吧转一圈在回来的,也不至于单独撞上父亲。 他虽然有着男孩子慕强的本能,期盼着从这位被人敬仰的父亲身上得到认可,但着并不代表他丝毫不畏惧他的父亲。 以前有母亲在家,他还觉得家里有人调节,他也不至于这么担忧他的处境。 母亲总是会帮他说话的。 可母亲应该这会儿在“度假”,顾不上他,他难得和父亲单独相处,难免会对父亲强大的气场感到不安。 正当他道完那一声“爸爸”,准备溜回自己的房间时,沈光耀冷不防地摊开了一本化学教材。 他面无表情地问“元素周期表学了吗” 沈珏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应声道,“学了。” “那你给我背前一百位。” 沈珏惶恐万分,对于父亲不按常规的突击检查,心中毫无防备,只能吞吞吐吐道,“不是,我们老师只要求记住前二十位的。” 沈光耀面不改色,冷声道,“那你就背前二十位吧。” 看上去沈光耀已然放宽了要求,降低了水准,然而,他将沈珏试图逃脱的丑态尽收眼底,眸光深处的不屑和看不上更是一览无余。 可沈珏其实连前二十位也背不上来。 他还想着站在父亲背后趁父亲不注意之时,立马偷偷在手机上查下这个什么元素周期表可他总觉得父亲身后也有一只眼睛,会时刻注意到他那点小动作,于是沈珏根本就不敢碰手机。 “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 对于前十位,沈珏尚且背得磕磕绊绊,更别提从十一位钠开始,他根本就想不起了。 “不是说老师要求背前二十位的吗” 男人掷地有声的询问,令整个中式的客厅都肃穆了起来。 “我我没用心学。”沈珏极度诚恳,又极度胆怯。 沈珏的坦诚并没有换来父亲的理解。 沈光耀几乎不假思索,就做出了心中的判断,“我认为就你这样整天混迹电竞酒店,游戏厅的作风,想要继承我的公司简直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父亲没有打骂,可他的言语却远比打骂更伤人。 沈珏随即低下了头,对着父亲的审视一言不发,他本打算直接灰溜溜地上楼,但他却发觉家里的管家婆婆突然趁他们父子的这一场审问结束以后,特意等着他们俩全都在场的时候,宣布了另一个重磅的惊天消息。 云姨语气有礼有节,但这并不妨碍她说这些话时的残忍无情。 “先生,您的太太并不是在海外度假,而是搬出去了。太太的意思,大抵是不想和先生继续过了,她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并且让我传达给先生,她明早会派人送来一份文件。” 硬是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沈珏,也能从云姨的话中听出个大概,那份文件也不大可能是别物,多半是母亲起草的离婚协议。 他那纹丝不动的父亲突然站直了身。 愣在了那里。 眼里是他生平从未见到过的颓唐和想要毁掉一切的决心。 作者有话要说  标此章引用了俄国著名的化学家门捷列夫的元素周期表。我那会初三才学的,对应上沈珏的初三应该对得上,不知道现在是几年级学啊。高二小高考的时候我的化学只有b,这让我耿耿于怀可久了哈哈。 如果不是化学这一个可恶的b,我其他副科都是a嘛,高考应该就能多两分,我就能去完全不同的学校了 还好,现在江苏取消了这不近人情的小高考制度啊啊。 所以希望大家如果还在念书的话一定要全力以赴,别留遗憾,祝大家也都能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第9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九天 “我看见我妈上…… 沈珏也是生平头一次见到无所不能的父亲露出此刻力所不能及的样子来。尽管他极力克制,但有些东西正如感情,流沙逝于掌心。 他抓不住。 他的愤怒像是找不到头绪。 劈头盖脸的自然先是问候自己,“沈珏,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蠢事惹得你妈妈生气” 沈珏的衣领被抓起,在父亲盛气凌人的怒火之下,他一下子感觉失去了重心。 沈珏本来要为自己狡辩。 因为他和妈妈近来根本就没有起过所谓的冲突,何来气走了妈妈一说,更何况,母亲离家时还给自己一笔不小的零花钱,着难道不是他们母子之间友好的表现 不过也正是那笔不菲的钱财,以及母亲给钱时的语气和动作,一下令沈珏察觉到一丝隐约的不安。 母亲的这笔钱不像是出于母子之间的情面,更不可能是母亲一时的慷慨更像是临别前夕一笔不少的安抚费。 也许,母亲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决心要走。 沈珏虽说从这些蛛丝马迹里发现了母亲离开的决心,但他并不认为母亲真正的离开与他有什么必然的关系。 “爸,这和我没关系” 沈珏急于撇清自己。 兴许是父亲还像对待小朋友的方式粗暴地对待自己,这让沈珏心中横生了几分恼意。 “谁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沈珏再度提及母亲时的语气竟然还有几分说不上的埋怨,好像自己之所以被父亲腾空拎起,遭遇了这些不人道的对待,也全权推在颜暮一个人身上。 沈珏推卸得毫无负担,只觉得唯一无辜受害的人是他。 至于父母之间的事,他并不想过问太多,至于他们夫妻关系变得淡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不然,父亲也根本用不着自己传话。 沈珏悬在半空中,硬是挣扎了老久,也没有换来他父亲的半分心软。 直至这个家的管家婆婆云姨再度发话。 “先生,太太离开前的确没有和小少爷起过冲突。”云姨不紧不慢来了这么句,而之所以不更早的说明,显而易见,是因为她对小少爷的态度也是十分不满。 她从不认为那是身为子女所具备的基本素养。 在撇清自己职责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地嘲讽自己母亲在外受了什么刺激。他目中无人,对母亲的口吻亦是没几分尊重。 云姨有几分说不上来的痛心疾首,明明小少爷在先生刚发迹的时候分明不是如此的狂妄且无知,他年幼时的笑起来的酒窝也可爱纯真她也不清楚在小少爷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才养成了小少爷逐渐变成今天这副顽劣又自以为是的模样。 一经云姨解释。 沈珏脸上立马露出“看吧,你错怪我了”的神气表情,沈珏起初对母亲离开的这件事麻木得不像话,从来并没有觉得颜暮的离开会对这个家造成任何的改变。 他无法明白他父亲脸上的风云变化。 只认为这是母亲抬高身价的一种做法,若是爸爸愿意今晚去哄,那她说不定明天早上就会回来。 但父亲始终没有松手,哪怕他因为手掌用力,脖颈之上也微微泛起了红意。 “爸,我今天在放学的时候好像看见妈了。” 如果不是这点微不足道的情报,沈光耀的手还不足以厌倦般地松开了他。 “有话就说。” 而沈光耀本人或许没有注意过,他习惯上位者自居,故而就连询问的时候也不由自主地多了一分压迫的气息。 这令刚刚落地、呼吸还没来得及平静下来的沈珏无所适从。 尽管他嘴上说着管她受了什么刺激,但他又以为,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没有必要说这些桃色绯闻,他并不认为他父亲的自尊会允许他接受这些。 “可能就是来学校看我一眼吧。” 沈珏试图打个马虎眼,草草敷衍过去。 这漫不经心落入沈光耀的眼底,更是视为对家长权威的一种挑战。 沈光耀几乎已经丧失了所有的耐心,他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你不交代个明白,那我觉得,日后也没有必要留你在这个家了。” 沈珏从未像今天一样彻底了解父亲的愤怒。 明明没有任何的刑讯逼供,但是他的话就是这样自然而然地道了嘴边,经不起任何拷打的他几乎已经脱口而出,“我看见了” “说” 干净利落的一个字仿佛也意味着最后的宣判。 沈珏的确有心隐瞒,但他隐瞒不了多久。 “我看见我妈上了别人的车。” “什么人”沈光耀追问,深棕色的眼眸如鹰隼般尖锐,“该不会是别的男人吧” 而沈珏的默不作声已然是无声的答案。 他不是不说话,而是不敢再说话。 沈珏不知道如何形容今天他撞见的父亲,但是他的嫉妒溢于言表,他不再像是那个为人敬仰的父亲,原来他也是个凡夫俗子。 颜暮没想到短短几天的功夫,苏成大的牛肉馆要开业了。 兴许是运气还不错,他们选的商店铺子原本做的也是餐饮,也曾经精装修过,所以苏成大和她的老婆对里面的布局并没有作太大的调整。 原先旧设备里的电磁炉,他们也没嫌弃,而是选择了接着用。 那上面的水渍和油腻的痕迹早已被勤劳的夫妇一扫而空,整个店铺都格外清爽,就连地砖缝隙里的乌漆麻黑的污垢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光洁无比的地板。 苏成大老婆眼巴巴地站在门口,系着围裙就等着苏成大这位传说中是豪门太太的股东过来。 脸上的笑容更是热情洋溢。 她再一次重复去问她那失败了无数次却又不放弃的丈夫,“你在群里通知过了吗,颜暮会过来吗” “她投了钱,总归是要过来的。” 其实苏成大也没多确信,颜暮鲜少参加一些同学聚会的,她为人低调,又不喜欢那些虚假恭维,他还回头劝自己老婆,“等会儿你多吃肉,少说话。” “怎就不能说呢” 苏成大的太太是东北那嘎的,说话起来特别豪爽,“我今天就是为了等她过来,跟她喝两杯的。” 苏成大老婆心实,总觉得拿了人家贵妇太太的钱,不好好敬两杯,怎么聊表心意,又何能谈得上感谢呢。 “我跟你说039别别别039。” 苏成大有意阻拦,却发觉他妻子的大块头绝对是他拦不住的。 他是妻子穿着平底鞋,才给他平起平坐的资格,换双鞋,他可能就没这资格了。 苏成大的班级同学陆陆续续到达,要说这来的人里面说话说得最圆滑的,还要属他们班长,就是那个曾经在群里不让他接着发说要踢了苏成大的。 这会儿,最会说话的还得看他。 老班长还没喝酒,面孔已经发红了,像是从另外一个场子奔赴而来,他身上带着几分酒意,以曾经的班长自居道,“老班长我啊,看着你们一个个虽说没有飞黄腾达,但是把日子过成这样和和美美的,也就心满意足了。” 那边苏成大的老婆也只能干笑笑,倒也接不上什么话来。 苏成大尬笑道,“班长远道而来,不容易啊。” “别吹我啊,等会儿你的股东,咱们班真正的有钱人过来,你再说这些也来得及。”老班长大步迈过台阶,心底竟然会对苏成大有几分说不上来的羡慕。 说到底自己能力再强,也不过在外喝酒应酬,左右是给别人当孙子。 可苏成大再没本事,也是自己当老板,每每想到这些,他心中就愈发不爽。 而苏成大又怎么会听不懂班长的言外之意,他脸上顿时失了笑,目送班长时自嘲道,“我可不懂这规矩,该说什么还得跟您多学学呢。” 除了颜暮,几路同学都到齐了,林易渚也不例外。 人到中年,大多班级里的男生和班长、与苏成大体型相差并不算大了,不说是大腹便便的样儿,至少肚子里的瓜果也该到了成熟的季节。这时候的林易渚反而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了。 他站在人群中央,颇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他高瘦而挺拔,单从背影去看,尤其是白衬衣的增持,很难不令人回想起过往的俊俏少年。 那谢曾经暗送秋波的女生们这会儿也都不再矜持,几个离过婚的更是妆容浓艳,表达了愿意多来往的机会,但林易渚始终不感兴趣。 苏成大和他的太太都没有特意招待他,只是一味的重复着“希望他把这里当家里一样。” 林易渚玩笑道,“我家条件比这要稍微好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 “岂止是好一点啊,林总这可谦虚了。” “我们林总还是以前一样爱开玩笑啊。” 顿时,全场的气氛就活跃开了,整个牛肉馆里都充斥着捧场的笑声。 “林总,我来敬你一杯。”老班长跃跃欲试,认定了林易渚这人虽散漫,但平常为人处事却能照顾周全,也不至于不给人面子,笃信他不会推辞。 林易渚却只是笑笑,一手慵懒地举了举酒杯,抬了手,却在最后又关头收回。 一口也没抿。 身旁几个劝酒的自然说,“林总,您这可不厚道啊。” 林易渚短促地告知了一声,“我胃不好。” 在场的老同学们又都纷纷表示理解,尤其是班长,连声道,“林总,身体为重啊。” 苏成大却在所有人对林易渚的吹捧中发觉了一个细节,他的牛肉馆到底是店铺不大,所有班级同学包括他都是连着坐在一起的,唯有林易渚的身边有个空缺的位置。 他心领神会。 好家伙,都到这会了,还没死心不成 他知道这事本可以和他无关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对林易渚的行为和想法表示鄙夷。人家夫妻恩爱成双对,你这衣冠楚楚的老同学倒是想上位 比起厌恶班长那套千篇一律的油腻说辞,他对林易渚的处心积虑更是深恶痛绝。 这会儿,牛肉火锅要开了。 众人正好提及“颜暮”,有个女同学叫许洋洋的以前就也没觉得颜暮有什么特别之处,以为自己的容貌和她也相差无几,然而颜暮这豪门太太的命格外好,她本就有些气不过了。 恰逢,许洋洋又刚刚离婚,心有郁结。 对林易渚多加暗示,也表示人到这个年纪用不着男人负责,然而林易渚对她并不感冒。 她无疑是用那种阴阳的语气道,“颜暮多半是看不上我们这群老同学吧,这才不想过来” 只是 ,她话音未落。 颜暮纤细却又曲线分明的身影就出现在牛肉馆里,而苏成大老婆的眼神立马就变得直勾勾的,比起在场的男人,可谓是有过之无不及。 “你同学也太太太漂亮了吧” 苏成大老婆无法用言语形容这个女人的美貌,该怎么说的,是那种江南女子才会有的柔美与清冷完美融合在了一张脸上,少一分柔美则高冷太甚,多一分柔美则媚态十足。 反正,世界上怎么会出现这么完美的脸蛋啊啊啊。 等不及老婆惊叹完毕,苏成大已经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离开,他立即招手道,“要不,你坐我老婆边上” 苏成大老婆目光还有几分呆滞,虽不明白丈夫这么做的原因,但她心里当然是想和美女挤在一起的,她马上点了点头。 林易渚不顾众人在场,不惧旁人异样眼光,收起自己搭落在身旁的西装,指着很难令人相信这不是特意留下的空位,唤声道,“暮暮,来我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玩个游戏,根据投票人数写明天的章节,我们做个选择题 a 颜暮坐在林易渚身边 b颜暮坐苏成大老婆身边 c颜暮坐在阴阳她的人身边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家一起来做剧情选择题吧哈哈哈哈哈 放心,以后沈光耀吃醋发疯也少不了。, 第10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十天 迎面第章 相逢第章 交…… “暮暮,来我身边。” 知道的人以为指的是今朝的座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厮在讲什么情话呢。 到了这年头,对这一语双关的幼稚把戏还乐此不疲的,说句实话,颜暮也很佩服林易渚人到中年不一样的年轻心态。 然而,她今天的身价包括她离婚后可能会分到的大半身价都提醒着不必克制。 “起开。” “非但你的西服惹眼,占位置,就连人你也挺碍眼的。” 原本那些充斥在牛肉馆内的细碎八卦声顿时消失不见了。 之后,颜暮顺理成章地坐在原本属于林易渚的主位上,对此,拎起手工定制西装的林易渚却一言不发,桃花眼尾却含着笑。 众人为之震惊。 原本以为这是两人经济财富地位不分上下,而林易渚的示好也早已遭到颜暮毫不犹豫的拒绝,常人这会儿不应该被拒后不爽么。 可林易渚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负面情绪来,他笑得宠溺,仿佛方才颜暮冲他的发言并不是劈头盖脸的谩骂,倒像是对他娇嗔来着。 “林易渚,你脸皮真的很厚了。” 颜暮无奈,就连她说了语气这么嫌恶的话,林易渚巍然站在自己身后纹丝不动,就等着自己落座以后,又来到自己身边么。 这时候,颜暮不得已牵扯其他人进来。 “许洋洋,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刚刚也在挂念着我,”颜暮笑容体面,语速如潺潺流水,她转而眸光一敛,聚精会神地拨弄着她的指甲道,“不如你过来,我们姐妹谈谈心。” 她转而对苏成大的老婆说话时则多了两分温存的耐心,“老板娘,你过来,我来祝贺你开业,自然要同你喝两杯的。” 林易渚总算知晓颜暮做法的深意,但他并不认为,一个即将被离婚的沈光耀值得她这么做,在外的清白名声与给男人的脸面,只能说颜暮是仁至义尽了。 “还不走” “走。” 林易渚终于不杵在她的身后,而老班长几人明显觉得这是他们在林总面前表现的好机会,立马招呼着林易渚去他们男同学最中心的位置坐去。 颜暮总算得以轻松了些。 想着许洋洋虽然嘴毒了些,到底也是个不聪明的。不然有些话也就不会放在明面上了,对此,她并没留太大的心眼,只认为这是抵挡林易渚的一个由头罢了。 许洋洋却有几分坐立难安。 她原以为以颜暮那温吞的性子,必然不可能对她的议论妄自发言的,可她总觉得今日之颜暮与以往有了些许的不同。 她的眼尾微微勾起的眼线不仅仅让那双眼眸明艳起来,也使得她的温柔之中内敛了一丝不易琢磨的锋芒。 她气。 然而全场的人无疑捧着颜暮。 一味地说着“颜暮你怎么还这么年轻和漂亮”,在这连连的赞许声中她真被众人推到了颜暮身边,颜暮的另一侧坐着苏成大的老婆,这家店的老板娘似乎也无心营业,只顾得频频望向颜暮那张璀璨夺目的脸。 以往真觉得没什么不同的,可真一坐到颜暮身边,许洋洋立马感觉到了强烈的对比。 颜暮的五官是那样的立体,以至于她在颜暮的衬托下,反而显得平平无奇了。 许洋洋自顾着喝酒,到底是任何人的差别,她也不知道为何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大了。 颜暮却在美眸流转间,举起酒杯也没忘掉自己,她在自己耳边轻声示意道,“替我挡两杯。” 许洋洋照办了。 举起酒杯挨个敬了过去。 照办以后,她才觉得颜暮这人总能把人整得五迷三道的,就连自己也不例外。 牛肉馆里的喧嚣好像不会结束,尽管人们的话题抛不开对于财富的追捧,少不了攀附的心思,但颜暮几乎也可以感受到,就连坐在自己身旁势力如许洋洋,也一样怀念着过去。 并不是普通校园生活有什么特别美好之处,只不过是年少时的他们,值得怀念。 然而,一切终究是不同了。 曲散终离。 同学们也几乎发觉林易渚自从颜暮来了以后,兴致就不在饭桌上了,几个会意的男同学当即准备离开,给这豪门太太和另外一门豪门公子哥留下足够的空间。 唯有碍眼的苏成大呆在这里,久久不愿去陪同老婆去收拾东西。 颜暮知道他对林易渚的警觉,却也说,“老苏,我没事。” 醉意涌上来,颜暮反而觉得身子轻飘飘了几分,而那种日后担忧她和沈光耀破产的恐惧也就不复存在了。 这时候,颜暮对林易渚的戒备心也就不是那么重了。 她坦承道,“真羡慕你有一个好女儿啊。” “怎么” “如果你希望她成为你法律意义上的女儿的话”林易渚的话说得直白到无以复加。 “林易渚,你可真是一刻也不停歇,前脚刚知道我离婚,后脚就来这么一出,”颜暮直视他并不克制的双眸,“我真怀疑你这个人没脸没皮。” 卸下心防的同样,这并不代表颜暮要毫无预兆地接受下一个男人。 尽管她了解过林易渚和女主之间天然之间的连接,也几乎可以预判他一生的顺遂,但这并不代表着她要立即依附于他。 当豪门太太久了,久到颜暮闷了。 “我送你回家。” 林易渚滴酒不沾,为的当然是这一刻护送颜暮回到她的住所,如果没有意外,她处在的公寓离他的公司也并不算太遥远。 显然,林易渚已经做过功课了。 他甚至去她的离婚律师那里想方设法套取了信息,尽管律师不言,他几乎可以判定,她的离婚案子已经在筹办之中了。 “不必。” 她天生的抗拒并不足以打消他的念头。 其实林易渚总觉得颜暮太过苛求完美,她几乎从不露出任何其他的情绪来,所以哪怕那一句“起开”是赶走他的意思,他仍旧觉得庆幸 就好像自己终于从颜暮那里得到什么不一样的情感来。 “你可以表达你的不情愿,我也可以重复我的追求,”林易渚一手已经接过颜暮的外衣,他深情款款地走到了她身边,“颜暮,我想送你。” 两人就这样一个婉拒、一个执着的相伴而成地几乎走出了商场。 而林易渚识时务的司机已然把流光肆意的车停在了商场最方便的出口处。眼见林易渚即将到达,又连忙下了车热脸相迎。 女人同意了。 颜暮并不知道林易渚是怎样说服的自己,又或者自己实在不想要让这场闹剧被更多的人瞧见 灯火通明的不远处,恰逢有几个探店的主播也没关掉拍摄的机子。 她最终上了林易渚的那辆劳斯莱斯。 车子绕开大学城,往市区的方向不断靠拢,紧随其后他们上了高架桥。颜暮与他保持着同等的沉默,无言望向这车闪耀的星空顶。 可这昂贵的星光与旧时她同沈光耀在山顶亲睹的并不一样。 而就在这个夜晚里,沈光耀正驾驶着他的座驾,疾驰而来,他的车速很快,快到几乎看不见窗外的风景,外面的五光十色只剩下虚晃的碎影。 两车在高架桥上迎面、相逢、交错,却又驶向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他们的眼中全然没有看见彼此。 作者有话要说  看见选项有b还有c,那就让另外两个女孩子给我们颜暮当左护法和右护法啦。 今天最后一个镜头在我脑海中的宿命感是大概有十分的,然而我大概只有写出一分来啊啊啊。岱旦去读x会闲书,看完去吃饭啦。我们明天见。, 第11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十一天 “我在等你。…… 车子在颜暮的公寓底下歇了火。 讲真,颜暮都有一丝纳闷,兴许是感知到她的情绪算不得太好,林易渚一路上也保持着难能可贵的沉默。 他并没有在她醉意蔓延的时候继而开展他所谓的追求。 至少,耳边不必听什么“你不请我上去坐坐”的油腻台词,这令颜暮心存感激,她走出劳斯莱斯的那一片星空顶,甩上他那马车式对开车门。 她的目光短促地在昏沉的路灯下对视了片刻。 他们的眼光并没有因为夜晚的寂静而格外绵长地交织在了一起。 然而,正是那半秒不到的对视,还是引得林易渚说出了那句经典不过的台词,好像唯恐令她失望那般,“怎么,不请我上去坐坐” “异想天开。”颜暮说得不留情面。 颜暮的高跟鞋踩在花坛边上高低不平的鹅软石上,尽管她有几分醉态,但她依然如当年一样踩得很稳。 她的身子并没有任何的飘摇不定,眼神也并没有恍惚的痕迹,显而易见,她没有露出任何有机可趁的微乎其微的可能。 或许是颜暮愈发的正经,反而使得林易渚愈想逗弄她。 “明早我来给你送早饭。” “不了。” 月夜之中,女人或许是抓夹抓得太紧绷,不知道何时在后座松开了这抓夹,以至于柔软如海藻一般的头发在这月影下飘逸,微风吹拂,静美的画面里愈发生动鲜活起来,这令林易渚很难令人忽视这样强烈的美感。 他早就料准了她的拒绝,如果这时候她愿意回头多看一眼的话,那她一定会察觉到自己在车内正欲伸出的手。 他离她的发丝是那样遥远。 正当林易渚打算放弃的时候,他扫了一眼她呆过的地方,一个黑透的抓夹正静静地躺在后座上。 颜暮打发走玩世不恭的林易渚,以为她可以喊文文给她前提放个水,可上电梯以后去却发觉信号出奇的烂。他们的电梯并不会造成信号屏蔽,这种情况一般比较少见。 这令颜暮徒增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透明电梯里的她匀速而上,一路自然也错过不了电梯外的夜色。 期间cbd各种灯火落幕时分,亦有几分钟特殊的灯光秀,无疑是璀璨而又盛大的,这灯光秀上演的同时,仍然能见这身后万般的星星点点,那便是万家灯火。她望向无数个柔亮的家,本该提醒着自己家庭破裂的残酷事实,但是好像注定失去的东西提前失去了,她反而异常的安心。比起落寞而感伤的心绪,颜暮自知有文文阿沅在,总有一盏灯火等着自己。 她并不知道,在通往顶层复式公寓的过道上,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眸中晦涩难辨地等待着自己。 身上还携着一股她不喜欢的烟草味。 颜暮早在黑暗里就看清了这道晃影,他们夫妻多载,就算沈光耀化成灰,她也认得出他,更别提他的轮廓在此时如此清晰了。 不过,她一声不吭,权当是没有看见他。 也不知道沈光耀在大马开会开到一半,怎么舍得从钱堆里抽出身来的 “颜暮,我在等你。” 正当她打算略过男人,立即推门而入的时候,身后的这一声呼喊令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声控灯未亮起的时候,颜暮竟然会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他那身影是有几分说不上的寂寥和落寞,当然那样的错觉一闪而过。 声控灯亮起。 尽管疲惫,但他周身上下丝毫没有落寞的虚弱迹象。 他拦在自己进入公寓的路上,一只手臂突兀地横亘在自己与公寓大门之间。 他并不需要她任何的反应,他对最近发生的事情看上去如数家珍,并且已经对他们之间发生一些列情况做出辩解,“我不想问你为什么会搬到这里来住,于我们的夫妻关系而言,这不过是段小小的插曲。” 他说得是如此流畅,以至于颜暮在他脸上辨析不出任何的情感,他冷静到无以复加,好似她搬出家打算离婚的这件事不过是场中年妇女的闹剧。 好似他稍微哄上两声,她总该回去的。 可是,他连哄的意愿都没有。 清俊的脸上没有一丝愁容,他说话的口吻与他开会坐在主位时全无不同。 他专断地做好了所有的决定,只需要得出结论后知会她一声,他逻辑清晰,安排明确,口气亦是相当的冷淡,“今天太晚了,明早我安排司机送你回家。” “凭什么你认为我会和你回去”颜暮眼皮微微抬起,她像是在讲一个无关于己的笑话,当然就算这关乎自己她同样也笑得无伤大雅,脸上盛放的笑容愈发有种烂漫的趋势,“我们沈总会不回未免太自信些。” 女人慵懒恣意的长发不知是何时放下的,但在放下以后微微有丝惹火的痕迹,他不愿意她在外面是这副样子了。 他总觉得只有自己才占据她的另一面。 “跟我回去,我不想要让你明早再走了,”他的急切来得毫无缘由,“我们今晚就回去。” “我不想回去,这就是我能给你的唯一答复。” 颜暮逐字逐句地同他讲,“我想我不是在小作小闹一下,我的态度很明确,我想的是彻底离开你和你的儿子。” 早已做足了准备的男人对与女人亲自的直接挑明,心脏恍如坠入深渊,一丝一丝地抽痛起来。但他脸上依旧是置若平常的无感,他始终维持着他的高傲,比起请求,这更像是一种不容拒绝的安排。 “你喝酒了,很不清醒,或许,我现在带你回家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什么是正确的什么又是不正确的 而这衡量对错的标准又在哪里,该不会这标准由他沈光耀来亲自执掌吧。 “在我看来的正确,只不过是让我们沈先生利益最大化的手段。” 她这话说得轻飘飘的。 本来她的声色如同小猫一样抓挠着自己心,传来阵阵厮痒,一夕之间,这只小猫变得会抓人了。 沈光耀认定了他们夫妻关系并不会结束,而他一旦认定,就绝对不想要做出任何的妥协。 “我在想,或许是你犯下了什么微小的错误,我并没有要和你计较的打算。” 没有男人跟上楼的事实也侧面论证了这个错误并不算离谱。 沈光耀历经嫉妒的狂怒以后,他陷入了一种出奇的冷静之中,他并不打算放手,也更不可能成全她和她的小白脸。 “什么错误” 这使得颜暮敏锐地察觉到,事到如今,眼前的男人并没有丝毫悔改,也从没有意识到他们夫妻关系有所缺失,他这意思是以为是自己在外面有了人 真够无语的。 她见沈光耀平时也不是疑神疑鬼的人,为什么到这会儿说出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话来,要不是男主初中还没毕业,她都怀疑是不是男主给沈光耀在事业上带来了什么巨大冲击,令他昏聩至此。 难道就没有一种可能,是自己已经彻底厌倦那样的夫妻生活以及这样自以为是的他了吗 当然,也逃不开命运契机下,她得以看清的未来。 “那就没有错误” 沈光耀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愿意轻信于她,并且为此平息所有的怒火。 游离的大手已经穿透他们之间的空气,暧昧不明地挽住了她柔软的秀发。仿佛下一步,他们即将推开另一扇门,而经历又一个朦胧的夜晚,他们重归于好。 就在颜暮毫无表情推开沈光耀的那一刻,林易渚在一片悄无声息中上楼了。 “暮暮,你的抓夹落我车上了。” 历时几分钟的灯光秀终于在这一刻落幕。灯火熄灭,夜色回归宁静,然而,这个深夜的角逐仿佛方才拉开帷幕。 作者有话要说  林易渚我愿意当那个错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本文第一个小型修罗场来喽,明天见, 第12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十二天 “你年近四十…… 这场面已经趋于混乱了。 颜暮硬是没想到,还会有人越过这漫长的过道,只为送上她无心遗落的发卡 如果放在二十年前,青涩内敛的她或许会以为这不过一场乌龙,只是命运的凑巧让他们相聚在了一起。 可林易渚的眼神不能说明目张胆的挑衅,至少也称得上跃跃欲试的试探。 而沈光耀周身上下的气压更低了。 “林易渚,我想你从电梯口步行过来,不可能没有发觉我和沈光耀正在争执的事端,”颜暮并未回避,她的目光直视迎面而来的林易渚,并毫不吝啬她的真知灼见,“避嫌这两个字,我记得高中课本就学过,麻烦你回去温习一下。” “抓夹你留下,免得下次送来的时候依旧不凑巧。” 林易渚丝毫不介意杵在这对夫妻之间,更甚可以说是她直接插在两人之间。他亲手将她掉落的抓夹递了出去,却又在真正交付给颜暮的时刻迟疑了片刻,非要在她收回的瞬间刻意耽搁,似乎是在等着她对自己轻微的懊恼般。 颜暮的脸上始终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他退回了她那枚黑透的抓夹。 曾经颜暮与沈光耀之间低靡而颇有张力的氛围顿时被打破了,他心满意足地退下。 然而,林易渚又不舍得只身离去,又站在不远处,比起观望,他更似虎视眈眈。 只听女人接下来的话令人无比舒心畅快。 “你在这里不走又是干什么难不成沈总你认为自己已经年近四十还有足够的魅力吸引到我,令我念念不忘”颜暮到底是无法为沈光耀继续保留颜面了,低喃的语气却不影响她果断的决定,她一手摆弄着林易渚送回的抓夹,重新抓起她缭乱的发,好像唯恐眼前的男人的大手又执迷不悟地攀附上来,对此她不得不防范,“不过你既然来了,我也不让你白跑一趟。” 颜暮推开一条门缝。 阿沅只需要一个眼神的暗示,就足以顺理成章为她送来一份之前嘱咐过的文件袋。 “你正好把我们的离婚协议书带走吧,也省得明早阿沅亲自送到你府上去。” “我不接受。” 他倨傲地抗诉,握紧的手掌略微克制地按在了她的身边,而尽可能没有触碰到她。 不过,这在颜暮看来,这些年来他总是一如既往地骄傲着,包括眼前的他,眼高于顶,分明是来求人,却没有求人的态度。 倦了。 颜暮苦笑了一声,想起许多迫不得已的过去,以及自己的隐忍付出,总觉得仿佛如眼前一场幻梦那般,她口气淡淡地询问,“沈光耀你到底是不能接受离婚,还是说你只是不能接受不符合你规划安排的一切” 正是因为同床共枕十几年,她才是那个最明白他想法的人,尽管如此,他们之间依然多了些许无法理解的隔阂。 沈光耀不是不能接受离婚。 他是厌恶改变。 比起失去一段熟悉的关系,他并非是无法做到割舍,而是他觉得这和他的设想背道而驰,如果是他做那个果断的决定,那么,留给她同意的时间一定不会太过漫长。 自那以后,她并没有任何一句多余的话,失去了温度的眼神自然也没有丝毫的留恋,仿佛夫妻多载的情谊毁于一旦,又或者那谢曾经爱过的细节已经不复存在 她重重地摔上了门。 连一句最基本的告别也没有。 而借助顶楼公寓的门缝里透出的一丝微弱的光亮,沈光耀看清了自己今朝的狼狈不堪,而不远处的另一个男人,却如同看好戏般等着他的发作。 两个男人一起上了这台电梯,又或者说,是林易渚有意等着沈光耀。 沈光耀眼睛深处的易碎感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更为深沉的目光,他走入电梯,与林易渚冷声说明,“我和我太太之间一些的小问题甚至可以说是小情趣,就不劳林总费心了。” 他强撑着体面,维持着一贯的冷漠疏离的气息,就连身处同一个电梯,他依然站在与林易渚相对的另一个角落。 可电梯口的林易渚偏要回头,他饶有兴致地打开话腔,全然不顾沈光耀铁青的脸色,“沈总,世事无常。人也有与时俱进,能够跟得上时代变化的脚步。” 依旧是轻慢且不庄重的话锋,散漫之中却又意有所指。 整个下来的过程当中沈光耀都保持着他的缄默,傲慢如他,在林易渚意犹未尽地“嘱托”之下,脸上亦没有动怒的痕迹。 然而,男人真正忍无可忍是在走出电梯的时刻,他不忘回头告之另一位男人。 也将他的攻击一一奉还回去。 “我很好奇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沈光耀冷笑,深棕色的眼眸如痛夜色一般薄凉,无疑是以讥笑的口吻道,“难道林氏不才是犹如百死之僵虫,奄奄一息地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吗” 林易渚完全没有因为事业上的这点事上心过,他仍然保持着他的嬉笑道,“有些事可不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男人之间幼稚的把戏没有轻易消停,当然这并不归功于林易渚一人的主动挑衅,自认为自控能力一流的沈光耀却如破戒了一般,内心的愤恨与厌恶写在了脸上,且不加掩饰。 次日清晨。 沈珏会想起昨晚父亲面无表情朝他丢下黑卡的画面,那张黑金卡他早已垂涎已久,但碍于父亲的威严,他不曾提及过。 但父亲却像是扔垃圾一样扔给了他。 有人视若珍宝,也有人弃之不顾,他更惊讶于父亲清醒以后的说辞,他不再维持着平常一贯的高高在上,也不加丝毫的嫉妒忿恨,可他低沉沙哑的声线还是令人感到毛骨悚人。 “在下一次看见那一辆车的时候,替我记下车牌号码。” 在父亲回家以后,一切朝着更为奇怪的方向开展,父亲变得愈发阴晴不定,尤其是在今早的餐桌上,他没有同他讲一句话,就连一如既往在家时的说教也不复存在。 如果是以前的父亲是冷漠地让人难以亲近,那今天的父亲一定令沈珏无法直视。 他怕他的胆怯也落入父亲眼底,成为另一场的笑话。 父亲发话了。 “不用再去记号码了。” 沈珏一脸懵,但他立即信服了父亲的意见,并表示不会再追究,尽管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仍然不明,但这个年龄段的沈珏也足以看清,经历了昨天一夜,父母的关系并没有得到改善,而是陷入了更深的危机。 可父母之间的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那黑卡” 沈珏虽然脸皮厚,但也懂得那是父亲让自己办事的报酬,他也不至于利用这个契机占下。 本来也想着父亲不提,黑金卡就留在他手里,还能让他得瑟一会的。 但父亲大家长的气场足以令他吞吞吐吐地谈及了这一张本就不该属于自己的黑卡。 沈光耀脸上有些略微轻蔑的嘲笑,这样的看低对于沈珏来说已是家常便饭,沈珏不以为意,却听见沈光耀继而说,“就放在你那吧。” 仿佛在谈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沈珏以为,如果母亲回来了,这会儿必然是要严加劝阻的,幸好母亲不在,他才能如此光明正大地拥有这张限量的黑金卡。 他庆幸的情绪一直蔓延到了学校。 整整一天,沈珏对自己的家庭细数的事避而不谈,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三四岁的小孩,嗷嗷待哺那般等待着母亲的回归。 几个狐朋狗友说的话大都恭维着他。 “要不是咱大沈总信任我们兄弟,咋会舍得在你这个年纪就把黑卡给你呢。” “要我说,这就不单单是信任了,是器重好吗” “未来光木控股还是要靠咱沈珏当家啊。” 沈珏这个时候当然不会扫兴地把自己得来黑卡的过程告之身边这几位。 他有几分飘飘然,并将其视作人生的一个新标杆。青春期的沈珏得到了这张卡片,自然而然以为自己迈入了成年人的队伍。 他这股子兴奋劲一直没有消散,直到放学时分他撞见了久违的林微微以及蒲予晖。 林荫过道上,这歌年龄段的少男少女几乎有着一种天生的默契和适合,他不愿意承认,林微微在自己身侧的时候,光洁白皙的脸颊上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崇拜的眼神。 江岸在这几个男生中最早出来挑唆道,“艹,那个穷鬼怎么又出来勾搭女神了。” “也不想想人和人之间的差别,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好么,该不会他真以为念书念得努力几分,就能追到女神了吧。” 更有甚者丝毫不注意他的音量,故意要将这话传入蒲予晖耳中似的,嚣张道,“就算成绩再好,又有什么用呢,以后毕业了,不也得给沈哥这样的有钱人打工啊。” 其实这些人像是把沈珏内心深处最阴暗的想法通通说出来了。 可沈珏也不知道为何,其实他又觉得这些话言过其实,或许对于蒲予晖而言,是另一种伤害。 但他无暇顾及,因为林微微早已提前一步错开了与他可能相逢的紫藤小路,还一脸紧张兮兮地朝着蒲予晖解释些什么,只不过,少年的面容依旧是那样的云淡风轻。 贫穷并不足以摧毁他。 越是如此,沈珏越是厌恶这个蒲予晖,好像有他的存在,将自己衬托得渺小又狭隘。 可当他表面上并不在意走出这个校门,以为总有人会抚平好他的伤疤,沈珏却发觉到,校门外那辆本该停在那里被自己嫌恶不够高调的车子却不复出现了。 见他没有刷卡买单的意愿,兄弟们也相继走散。 人山人海的尽头,却没有一人真正为自己而停留。 他这才想起,以前或许是有过的,只是母亲已经不动声色地离开了他们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  销假了销假了昨天晚上还是在378379徘徊,实在是低热没办法继续写今天就稍微提早些吧 下章预告是两个美女暮暮和微微的见面呐 感谢在20230526 17:38:5920230528 16:05: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精分日常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离殇づ─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十三天 “救赎”…… 横穿这一条繁华的马路,在初夏花开的另一条小巷门口,与这边情绪低落的沈珏全然不同的是,他心之所向的林微微正面色恬静,唇角挂着一抹不自觉的笑。 今天以前,林微微并没有同蒲予晖真正地接触过。 奥数竞赛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 过往她知晓他的聪明,但并没有像今天一样直观地感受过他的聪明,无论是实在逻辑思维还是函数推导,她发觉这些看似繁复的题目在他笔下迎刃而解,势如破竹 纵使是他快老师一步,提前作出答案,他依旧不骄不躁地等待着老师的讲解。 当然,老师最后解出的答案与他落笔的不谋而合。 在众多满眼都是爱显摆自己,以自我为中心的初中男孩之间,他的低调与沉默是那样格格不入。 少女仰望的小脸不忍频频望向他。 一时间,林微微自己都快忘了那亦真亦假的流言。她这时才想起,当有关她和蒲予晖流传有些关系的绯闻里,她一次也没有矢口否认过。 少女的脸涨得红彤彤的,像是成熟而又诱人的苹果。 她旁观着路边的栀子花,俗气而又平淡的花朵突然变得顺眼起来,纯白的花朵映衬着她浅蓝色的连衣裙,她低眸,嗅到那属于初夏的沁人心脾的气息。 只是,林微微不经意的愉悦和不知名的娇羞并没有持续太久,她忽然感觉身后似乎是有人紧随着自己。 那步伐的声音鬼鬼祟祟的,很难不令人产生负面的联想。 而再往前头小巷子走,恐怕就是死路一条了。 如果现在择道,或许能够回到另一条她没怎么经过的路上,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父亲曾在一周前带自己去那条路上大名鼎鼎的咖啡厅买过法棍和小蛋糕。 她也曾在那里见到父亲心中埋藏得很深的女人。 尽管心中有些略微的抵触,但至少林微微并不认为,她如果回到咖啡厅躲避一会,还会撞上那个令人明明想要厌恶却又不由自主亲近的女人,她姑且认为那些不过是女人笼络人心的手腕,只是自己岁数太小,这才造成了一些以为她极好相处的错觉。 不过,别的不提,她推荐那几款面包味道尚且可以。 她的确可以转变路线避开风险,但如果那女人还在咖啡厅呢,她在想自己又该如何,难不成还要因为她与父亲的这一重关系在,自己勉为其难地去喊她一声“阿姨”,这对于母亲而言,是否又是另一种意义的背叛呢。 可她来不及细想太多,身后的脚步已然逼近了她。 见她临时决定转道,那几个人的目的兴许是达成不了,便如凶神恶煞般露出了嘴脸 此时,她已经离她那家咖啡厅相隔不远。 嚣张的女生们却没有因为这条路有其他店铺或出口而有所克制,反而像是触怒她们敏感区的暴躁神经。 而这样的一推,很难不令人回想起自己幼儿园时期的阴影。 林微微不寒而栗。 因为自己这张过分美丽的脸,很容易招来不必要的嫉恨。 幸好,她们并没有对自己动手动脚,那是三个看上去就很不惹的女生,其体型都可以说是比她大了整整一个型号,她深知假如双方动手的话,自己根本不是其中任何一位的对手,更别提,她们三位齐上场的话,她几乎毫无胜算。 于是,林微微立马放弃了抵抗,她蜷缩到了墙角处。 等着女孩们恶毒的言论。 果不其然。 这些人的针对与她的美貌不无关系但她没曾想过,这次职校气焰最盛的小团体找上她的原因还与他息息相关。 “别以为你长着一张又纯又欲的脸就可以到处勾引别人了。” “哟,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呢,怎么就脸皮这么厚地非要贴着别人呢。” “最后我们警告你一遍,林微微,你离蒲予晖远一点,别仗着自己是白富美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下次见你就不单单是警告了,我们可不介意要给你这小娼妇来点教训。” 至少,在此之前,林微微从来没有听见过这种直白而又露骨的脏话,她感觉到一阵羞耻。 紧随其后的,是巨大的不安。 之间那几个轮番上来说教,并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她渐渐被逼到更为幽暗的角落,直到她见到远处仿佛云层渐渐散去,云霞初上,有人踏着这微弱又稍纵即逝的天光靠近,那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她内心极度排斥并且认为会彻底阻碍她的父母复合的女人。 颜暮这天和顾太太去看某大牌当季新款,事后两人便来到熟悉的咖啡厅喝个下午茶。 早在之前,敏锐如她,就察觉到一些细微的动静了。 但顾太太的哭诉还没有搞一段落,眼见外面的动静突然没了,颜暮出于路人的责任,不得已地打断了顾太太的说辞,好在顾太太也并没有计较的意思。 颜暮刚一出来,就看见了那张熟悉的清秀却盛满委屈的小脸。 比起未来的光芒四射,此时的林微微更像是一只惊弓之鸟,她那羞怯的还不旺盛的美貌映着她此刻的可怜兮兮。 众人包围着的不是别人,而正是她。 颜暮并没有听清那些污言秽语,但她有着成年人最基本的判断,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群人正是在欺负林微微 正是因为林微微是女主,这样的情节显得更为普遍。 颜暮做不到熟视无睹,纵使她和林易渚完全不认识,她以为她也没办法在女性被围攻的时候做到真正的袖手旁观。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不轻不重的话音刚刚落下,本想要试探性伸着食指追骂林微微的女生突然背脊也僵直了起来。 “我想,会不会是你们和微微之间存在什么误会呢”颜暮虽言谈间算是给那几人留足了脸面,身体却已经越过那几个碍眼的家伙,将林微微一把护起,直接揽入自己的怀中。 硬是她口气淡然,也算不得疾言厉色。 可是归根是岁月给的足够的底气,周身上下衣服的高级质感,加之这张脸的完成度,很难不让任意一个社会上的人给足颜面,更何况,几个初出茅庐的女学生,很难不令她们立刻感觉到后怕和退缩。 在此之前,林微微从来没有寄希望于任何人的救赎。 她习以为常地自己长大,甚至因为她母亲的弱势,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在处理与成人的关系上理应付出的更多些。 可是,这个陌生的她一度抵触甚至是排斥的女人出现了。 她出现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刻。 所以,当那几个三大五粗的女生低声道歉,连声“阿姨,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并且将她错认成是自己母亲,发誓道“我们绝不会对你女儿做任何不好的事情”的时候,林微微同样没有张口否认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一度悄悄地朝那个女人投以希冀的目光,而女人接下来的做法当然也没有让她失望。 她并没有急于撇清和自己的关系。 先是平心静气地追问,“有没有人指使” 期间浑身都在冒虚汗的女生差点脱口而出,“是丽” 结果立马被她会看脸色的小伙伴给拉扯住,终于闭上了嘴。 女人把得来的暗示结果抛给了她,点到为止,也没了追根究底的意思。 而是一一记下了她们年纪学号,她表明她没有声张的意思,但她同样言简意赅地说明,“下不为例。” “如果林微微受到半点的伤害,那我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对象一定是你们。” 分明那张脸上毫无半点不仁慈的痕迹,却将警告如数奉还。几个方才神气得要命的女孩子瞬间没了骨气,连连点头,生怕得罪了她。 林微微目光略微有些感激地望向她。 颜暮却并没有立即目送那几位的离开,她着手于拿了几个奶油面包,又将其封在牛皮袋中,给这几人几乎人手准备了一份。 她笑容得体,慷慨大方道,“那也就麻烦你们最近和我们微微保持距离哦,我近来事情也多,不想要有多余的担忧呢。” 那几位消费不起这种水平的西式餐包的女孩子当然是立马眼睛放光。 林微微起初不接不解,她想不通为什么这女人要对这几个讨人厌的女孩子友善处之,就好像她天生应该站在自己这一侧,与那些人站在敌对面 之后,她渐渐想通,原来是没有长辈在自己身边教导过自己,这才是真正恩威并施的手段。 对此,她心中的情感更是五味杂陈。 这个女人无声无息之中,已经将事情处理妥当,至于处理与否,她也将的名单学号交由了自己。 可就在这几个女生惊慌失措地握紧着餐包离开,她这时才在自己耳边念叨,语气却不是一如既往的成熟稳重,有着几分中年人独特的俏皮和狡黠,“给她们都是植物奶油,胖死她们吧。” 还从来没有人,将人性的另一面这么坦荡地展露给她看。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三十分钟,补三个小红包别急,v后会多更爆更的, 第14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十四天 “想生你就回…… “谢谢。” 林微微羞怯地凝视了女人一眼,但这并不妨碍她这一眼看得热烈而又大胆,她见女人肤若凝脂,沉静的面容因这短暂的起伏而微微泛红,这让她有了一种真实而又鲜活的美感。 即使是纵情玩笑时分,她的五官并没有因为任何的表情而不一丝丝的不和谐,依旧美艳出众,完美到无可挑剔。 而事后,她并无一点居功自赏的意思,恍若整件事压根儿不值得一提。 林微微几乎快要信服,纵使自己并非是林易渚的女儿,换做是旁人,女人仍不会熟视无睹。她的信任突如其来,当她自己意识到自己拥有了对别人不该有的期许过后,她含蓄的请求已经脱口而出。 “阿姨,我能进去休息一会吗” “我刚刚收了一点惊吓,没办法彻底冷静下来。”林微微一边条理清晰地娓娓道来,一边手底心却因为不确信女人是否会答应她的请求而攥紧了那张交由她处理的字条。 而颜暮本身并没有丝毫的迟疑。 兴许是刚从这件事中走出,她从林微微躲闪的眼神中寻求到一丝迫切的意味。 正是因为同样身为女性,她更是能够明白她的今日之处境,以及难言之隐,“跟我回咖啡馆吧,要是你不嫌弃我们大人的话题沉闷又无聊,你大可坐在我的身边。” “不嫌弃不嫌弃。” 明眸蒙尘,却在这土灰和死寂中长出新的生机。 女孩正满心感激地跟在自己的身后,而颜暮也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感谢,这对于她为人母多年的经历而言,亦是不可多得的奢侈。 她从未想过会在一个与她并不相干的女主身上获得这样的情感。 “一起走吧。” 颜暮自己也不知她笑容又有多和煦。 只是,在这赶走麻烦、平日清欢里,总有些不安分因素时常出没,比如说现在 沈珏的电话让她脸上维持的笑挂不住了。 这是她离家后儿子首次打来的电话,然而他打来的时机并不凑巧,恰逢他的母亲正从另一个年轻女孩身上感受到缺失的感情。 颜暮神情恹恹,语气也没了方才对待林微微时的和缓,“你有什么事” 犹豫再三,她还是选择了接通了这则电话,原因无他,到底是残留几分母子亲情,让她无法彻底冷酷无情。 只不过儿子冲撞的语气很快令颜暮意识到这份情感的多余。 “你家大少爷下课了,怎么不来接啊” 他玩笑着,自以为是地提出了这个要求,又习以为常将他自己居于她的世界的正中央,好似自己离开这么久就是为了等他的一声召唤。 “不方便。”颜暮斩钉截铁地拒绝。 林微微在咖啡馆门前的脚步一滞,她并非有意窃听,只是无意间从女人电话那里听出一个非常熟悉的音色。 但那音色的主人十分惹人厌烦,就在今天还令她和蒲予晖那段短暂的交流中蒙上了一层阴阳怪气的影子,她不愿意将救赎自己的阿姨与那人联系在一起。 只见阿姨匆忙挂断电话,神色甫定,她们的在目光交错中相视一笑。 礼貌懂事的林微微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多问半句。 而颜暮急于领着林微微回到窗前的位置,又马不停蹄地给林易渚打去电话,“你女儿在学府路上永辉那家商超斜对面的咖啡馆,就是你之前去过的那一家。” 她说得也算含蓄,并没有点破事上回他跟踪的那家。 “” “微微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你怎么和微微碰头了,你们见面的话怎么不带上我” 面对林易渚叨叨絮絮连绵不绝的追问,颜暮露出苦恼的笑容来,谁知那时林微微又心领神会地一笑,仿佛是让她包容些自己父亲那般。 颜暮也不多言语,“反正,你下了班就亲自过来接她吧。” 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至于如何解释,颜暮以为交由林微微更为合理。 对面的顾太太又一次被她的美貌折服。 其实上次已经在她眼皮子底下惊艳过一次了,只不过,上一回女孩走得匆忙,态度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淡然疏离,她也不好亲近。 顾太太今天见这明眸善睐的孩子就坐在自己的身侧,随即托着下巴称许道,“这女孩子长得好漂亮啊,我看就算进军娱乐圈也算得上是神颜。” 林微微不好意思地推托道,“阿姨谬赞了。” 颜暮倒也算轻松,用不着可以活络气氛。林微微几乎算得上自来熟,哪怕是后现代主义的美术,新月派的艺术馆,当季流行的美式复古风格无论是什么成人之间的话题,她这个十五岁的女孩子都能聊上两句,更何况她作为女主天生丽质,谈吐清晰,笑容甜美,又怎会叫长辈不欢喜。 这令顾太太对女儿几乎有了一种执念,“要是老顾日后与我又重归于好,我一定要生个微微一样的女儿。” “想生回家就可以生,可别拿微微当借口。” 颜暮在她的老朋友面前到底是放肆的,微微的在场也并没有让她感到束缚。 等林易渚的车来还有段时光,顾太太还在盘问林微微学校里的帅哥,八卦得微微小脸通红,颜暮却惊觉于手机传来又一阵莫名的震动。 她扫一眼,几乎下意识地忽略她那位名义上的堂妹。 以为上次点到为止的提醒总该让她明白分寸,可是有些人学识比不上个半大孩子,人也素来没有自知之明。 颜暮直接掐断了颜兮的电话,但没有想过,颜兮如此冥顽不灵地打过来,如若外人不知晓她们姐妹的现状,按照这样打来的频率,怕是真要误会她们是怎样热络亲密的姐妹了。 颜暮没有给颜兮留下可趁之机,她当机立断将她拉入黑名单之中。 然而,没过多久,颜兮的那位电台好友就以同样的方式发来致电,似乎自以为能在她这里多留几分颜面。 这位电台友人也不是别人,而正是自己同一年级的许棠烟,她和许棠烟自始至终算不上多熟,大学时代许棠烟的成绩算不上太烂,在新传院也算小有名气,只不过在人才济济的a大当中显得相对平庸些,颜暮听舍友以前说过许棠烟为人还挺清高的,也不知道怎么会和颜兮玩到一块去的。 颜暮本想无声地拒绝,可许棠烟的执着比起颜兮有过之而无不及。 颜暮迫不得已接这一通无聊的电话。 而至于内容是什么,她心里也有数,本来是想借着颜兮的名头,见颜兮的名头并不好使,便亲自上了,多半是要让她帮忙的意思。 果不其然,问候的话并不超过两句。 “暮暮,你看能不能帮我个忙,我这边在做企业的人物专题,想着要不请你老公沈光耀过来做个客,顺便采访一下,也算是给光木控股来个正面的宣传” 颜暮不想理睬。 许棠烟说辞虽好听,说是做什么企业正面宣传,但实际上多半是为了她个人的访谈镀金。更何况,她与沈光耀近来的关系已经降至了冰点,她没有必要为了这无足轻重的破事找上他。 许棠烟见她并不回应。 她立马不经意地调笑着提起了上次“公共厕所”的乌龙,实则是想利用颜暮玩弄把戏过后的愧疚,而这自以为智慧过人地操纵着别人情绪的小把戏,颜暮又岂会不心知肚明。 只是,她不知道是谁给了许棠烟今天的勇气。 是电台体制内的背景,抑或是颜兮处处带她去占自己小便宜的习惯,还是她们习以为常地看穿了自己的心慈手软。 “他公司的座机电话0218399xxx,”颜暮的食指骨节如同每个冷面无情的总裁轻叩在咖啡厅的桃木桌上,她声色平稳,几乎避开了所有的个人情绪,“我想访谈事宜,你应该和他公司的公关部联系,而不应该冒昧地打一个并不熟悉的校友的电话。” 许棠烟一愣,明显在她的认知里,自己不会说出这样冷若冰霜的话来。 室内,林微微无疑是以几乎一种崇拜的眼神频频望向颜暮,心驰向往,她仿佛看见无数次自己幻想长成的样子,尽管在过往的岁月那只是个不大真切的梦,而如今梦中的人物有了具体的形态。 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那听闻她差点受伤的男孩正死命地骑着他那辆二手脚踏车赶来。 他一个急刹车,将破旧的单车摔在了明亮的咖啡馆外。 贫瘠的少年在玻璃窗外凝视着女孩纯净的面容以及她桌上昂贵至三位数的提拉米苏,明明只是一墙之隔,他却觉得遥远得仿佛两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又迟到了,再补五个红包,随机抽的,就算拿到了没有一定要买我的文的意思啊,大家去看自己喜欢的文都是ok的,不要有啥心理负担,明天见。 我应该是周日的v,大概率周六晚上十二点就会有很多更啦nn感谢在20230529 18:33:1320230530 20:57: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橙子爱吃橘 2瓶;、sho、离殇づ─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十五天 “豪门太太的…… 少年单薄的身影就倚靠在路边,他屏气凝神望着窗内的女孩,目光的炙热仿佛在无尽的夏天也永远不会退却。她的安然无恙给予了最大的慰藉。 他忽视了自己胳膊上那一道擦伤的痕迹。 草率地将袖子放下,又拽长,他以为这样就会无人知晓。 蒲予晖的语气鲜少像这一刻一样非常不耐,他打通了另一位女生的电话,对方秒接,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言辞犀利,“丽景,说实话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不得不警告你,离她远一点。” “你为了那个女的,舍得这样说我”徐丽景并没有否认,而是字字珠玑地质问,“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他们的确在城中村一起长大,不过徐丽景的爸爸是那一片的房东,自己和奶奶则是那一片居民区的租户。丽景父亲吃喝嫖赌,反正底层男人的毛病一样也没落下,故而单亲家庭长大的丽景和他身上有着说不尽的相似,他在力所能及的地方自然也对徐丽景多加照顾。 但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丽景会对他滋生出别样的占有欲,甚至会因此波及林微微。 “你在想什么” 尽管少年也有他高傲的心气,但他迫不得已承认这摆在所有人面前清晰不过的事实,“我和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徐丽景总算低笑出声,“你心里明白就好。” “不过,像她这样的大小姐有什么好的,你放心,以后我会继承我爸爸的钱,我把那些都当作自己的陪嫁,通通都会给你” “我不需要。” 长身玉立的少年在路边无望地挂断了电话,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拒绝徐丽景,只是在以前他好像从来没有干脆利落过。 少年转身,之后又匆匆去了临近的洗手间。 他急于逃脱,不然又免不了试探性地四周张望,他愿意袒露他的贫穷,但这并不代表他希望她看见自己的狼狈。蒲予晖猛地冲了把脸,不断用冷水试图呼唤着自己恢复清醒和理智,再次没有来得及顾及他那已经血色干涸的伤口。只是在行走时分,碰触到肘关节时,有种难以言说的疼痛。 他对这样的疼痛早已习以为常,甚至可以说是司空见惯。 然而,蒲予晖从来没有想过他那辆摔倒的自行车已经经由旁人稳当地扶起,就靠在树荫下,而掉漆的车龙头上挂了个显眼的白色塑料袋。 里面悉心地盛放着消毒的酒精棉以及云南白药的创口贴。 他再次迷茫得不知所措,目光透过巨大的玻璃,女孩扔捧着脸在和那几个看上去就像是豪门阔太太的人聊天,只是比起之前,她似乎因为方才某些剧烈的运动,脸上的红晕更明显些。 夕阳无限的柔光打在他的脸上,他无法抑制的情绪就快要溢出来。 心跳声更是“砰砰砰”般猛烈。 原来,早在他向她投以愧疚抑或是担忧的目光之前,她比自己更早注意到对方的存在。 “送完药啦” 室内的颜暮关切道,她刚刚从店家那里要来创口贴,假装不明所以地让林微微派送给路边的少年,林微微旋即涨红了脸,着急忙慌地一路小跑了出去,又怕被抓包般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半个小时以后,天色向晚,云天消散,却而代之的黑色帘幕 ,渐渐遮掩住天际最后的光亮。 许棠烟踏入光木控股的大厅,推下墨镜试图另前台工作人员清楚了解她的身份。然而,前台的年轻员工对她的身份一知半解,始终喊不上她的名字来,反而喊了电台里她最讨厌的竞争对手的大名。 这令许棠烟倍感不爽。 “许棠烟。”她自曝名讳,又立马要求前台工作人员将她引见给集团的老总,沈光耀。 “我是你们沈总的老同学,也算得上是他太太的闺中密友”说这些的时候许棠烟全无一丝不自然,她语句连贯,神情坦然。 她将颜暮泾渭分明的说辞抛之脑后,不管不顾地利用起这一层的关系来。 “好的,您稍等。” 之后便陷入了无尽的等待,听说等待接见的客人也不止她一位。 许棠烟心下埋怨了几声颜兮的见识浅,手段低以至于帮个这样顺水推舟的忙也帮不上,而对于颜暮,她的内心的编排从未消停过。 今日她的严词拒绝这,只当她又是临时发作,豪门太太的一时兴起罢了。 她始终认为颜暮命好,然而这个位置换做是自己,做她这个豪门太太或许比颜暮更得心应手些。 等待着实无趣,除了宣传手册的男人年富力强,清冷的脸上时与大学时代如出一辙的英俊。许棠烟游离在这张帅脸当中,不大确信是否有人亲手为她递来的橄榄枝,直到电台那边说明小女孩通过电台特意联系她的,这让许棠烟的脸上露出一丝更为自得意满的笑容来。 “是许姐姐吗” “我是林微微,我想你未必认识我,但你一定认识我的爸爸林易渚。” 林易渚这名字,许棠烟自然早就知晓。 但她并不认为他们会有找上门的理由,林易渚本人形象气质也不差,早年上过一些时尚杂志,不过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最近这些年林氏也在一次一次的改制当中相当低调,但素有耳闻,林易渚在每一次改制以后都能牢牢掌握林氏的大权。 可女孩说得是如此顺理成章。 “许姐姐,我早些年就好喜欢你的节目啊,所以我在想能不能邀请你采访一下我的爸爸” “哦” 观众分明应该是很好奇的。 但许棠烟习惯端着,她很享受少女这时候的天真“恭维”,并有意地摆谱一下。 “这个也得看我们节目的档期。” “是这样的吗”少女青稚的声音闪过那么一丝的不确信。 “放心,姐姐一定会为你特别安排好的。” “那我们到时候再联系”林微微笑容烂漫,声音乖巧而甜美,说这些的时候却不似林中受了惊吓的小鹿,更像是位成熟老道的猎人。 只不过,她的圈套看似无害。 对于有些人来说,回报需要年的时光,但对于林微微而言,就是当晚的小事。她无法形容自己窥见女人面容愠恼时的心情,善于察言观色的她立马从女人的口气中就发现了不对劲以及这位女主持的过分之处。 是的,她不止是目光崇拜地望向了女人,而将她口中的采访、人物、毕业院校都通通记了下来。 一天前她或许对颜暮有所排斥,但在一天她对她感同身受,并自作主张地要为她教育一下这自以为是惹人不快的女主持。 许棠烟陷入巨大的惊喜当中,但她不曾想过,这样的惊喜一个接着一个,这头电话挂断没多久,那边的前台小姐已经为她安排了和沈光耀的正式会面。 沈光耀长腿大步迈开,在越过她的身侧时稍作停顿,冷淡的眼眸里暗潮汹涌。 流光落在男人的肩上,恍若为她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林微微我可不是小白花 感谢在20230530 20:57:4720230531 20:45: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精分日常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翦色犹染 101瓶;一只 3瓶;可爱即正义、离殇づ─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十六天 他的一厢情愿…… 浮华似梦。 月光如练,透过顶层飘纱朦胧的窗帘透过来。外头的那层轻薄的纱帘也跳起了属于夜色的曼舞,又渐渐朝着窗外惹人迷恋的光景探去半个身子。 颜暮的书桌上静静躺着颜真卿的祭侄文稿的字帖,她反复地临摹,直至林易渚声情并茂又暗戳戳的电话打过来。 “怎么你和微微突然一夜之间这么熟了,刚刚微微还为了”话到中途,林易渚立马调整了话题,“得了,先不提了,反正今天你救了她一次,我们父女俩欠你一个人情。” “” 颜暮的笑容凝固,就连墨水洇了宣纸也不自知。 “我认为你还人情的最好办法就是彻底闭麦。” 林易渚在电话另一头怪罪起这不对等来,“可我记得你明明对微微的态度很好。” “你是你,你女儿是你女儿,这都什么年代了,总不能搞连坐制吧”颜暮无奈摇头,实在是佩服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或作对面时林微微,多半不会把什么“还人情”的话挂在嘴边了。 “颜暮。” “有话快说。” “我在想你有没有时间陪我一起回高中母校走走,我有点想原先学校食堂的饭菜了。” 颜暮实在是没有好气,她终于搁置下笔墨,直接而又果断地戳穿,“我记得高中时某位大少爷对食堂最为不满,率领众多师生一致去外面吃饭,还被校领导点名批评过怎么这会儿又怀念上了” 他的理由无法更拙劣了。 “难为你还记得。” 他又像是抓住了什么了不得的细节,窃喜起来。 颜暮委婉告之,“你应该知道我在走离婚流程,也在物色其他可以发展投资的项目,最近实在是没有什么空闲的时间。” “所以你的意思忙过这阵子就陪我去” “” 不是,他非要这么理解的话,从方才的语境看来也并无歧义,对此,唯恐造成了误解的颜暮不能继续再按而不发,从而迫不得已地与他明说道,“我暂时没有要回去的想法,同样我认为今天的林易渚足够成功,他完全有脸自己见江东父老。” 林易渚厚着脸皮不知死活地笑出了声。 但凡他有林微微一半的自知之明,也完全不会在这个时候放肆到笑出声来。 “挂了。” 颜暮并无留恋。 却发觉她静不下心来继续练习楷书,万千思绪都在围绕着林微微怎么会摊上这么个爹,而自己怎么就配那样一个小兔崽子,想来生儿育女的这件事也真是无解,她纤长的指间又更替了一份附近创业中心的年度报表,试图寻找到值得投资的下一个项目。 沈光耀的办公室,平日里闲杂人等嫌少进来,更别提像样的传媒工作人员了。 摩天大厦的顶层中央,年富力强的男人看似有几分说不上的倦怠,或许那份倦怠,更像是一切得到满足以后的观感,然而他眼尾那一抹微挑又似是在召唤着内心深处更大的刺激和体验。 许棠烟轻声细语地低喃,“沈总,这是我们的企划方案,一些访谈的内容和流程也都清晰写好了” “你应该知道,我对这些采访从来都不感兴趣。” “是啊,我们沈总平日里一般不参加什么节目,这次可是给足了我面子,棠烟无以为报。”许棠烟的眼皮轻眨,她努力回想起颜暮时如何在不经意之间做到风情万种的,当然她刻意而为之同样也能够做到。 楚楚动人的眼神里是暗流涌动的。 蛰伏已久的许棠烟怎想错失良机,这么些年她高不成,低不就,为的不就是过和颜暮一样的生活么,现在机会的橄榄枝就抛在了她的眼前。 “不,你有。” 这让许棠烟脑海中充斥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接下来的话每一字都提醒着她,沈光耀对她兴趣全无的事实。 “我和我太太之间存在一些口角,都是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琐碎吧。” 他看似不愿多提,却句句都离不开她。 “我希望你能修正一下你的采访内容,顺便邀请下我的太太一起出席这档节目,届时,我们也可以适当地向观众展示我们的家庭生活。” “这” “不方便么”男人脸的那点所剩无几的和颜悦色瞬间没了。 “不不不,当然方便。” 许棠烟这时候总算认识到沈光耀愿意见自己的原因了 无外乎是为了颜暮。 这种巨大的落差令许棠烟心里难受,但她嘴上仍然是处之坦然,“如果能够为了弥补沈先生和暮暮的关系而做点什么的话,这是我的荣幸。” “很高兴你会这么想。” 他似是高高在上的真的在施舍一份福气。 但窥私欲,以及多年以来挤压在心头的挥之不散的好胜欲促使女人忽视了这张彻头彻尾的冷脸与道貌岸然的笑,她佯装不经意地问起,“您和您太太具体是为了什么产生的误会啊” 但话一开口,许棠烟酒意识到了不对劲,她后悔了。 比她的悔恨来的更快的是男人的驱逐令,“我想差不多公司也要关门了,慢走不送。” 许棠烟一觉从这沈光耀压抑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偏偏视线再探入那间办公室的时候,唯一一盏昏沉的灯在男人头顶熄灭,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巨大的黑暗当中。 却又有一个微弱的声音,恍如令男人本身都不确信的自言自语。 “她会来的吧。” 也许她会来,可能她压根儿不会来,但又或许这一切都归结于男人的一厢情愿。 作者有话要说  六一快乐感谢在20230531 20:45:5920230601 15:31: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初相识 12瓶;琪琪爱看书、离殇づ─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十七天 豪门婚变——…… 颜暮不大清楚和了解一些人的秉性,她也并不以为她的宽容对于某些人而言,或是一种另类的姑息养奸。 路过一家友人的美术馆,不过在展厅外的透明亚克力椅子上歇会片刻,有人不请自来。 许棠烟请求的语气算不上多低声下气,而是摆出颇有一副“你应该为能上这个节目而感到荣幸”的架势。 “你之前不是想去邀请沈光耀么,怎么扭头又找上我” 说实话,颜暮还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好奇,她抿了口高香的祁红,语气谈得上不紧不慢。 “暮暮,这样的节目当然是夫妻一起上比较有意思了,”许棠烟发觉自己像是学着颜暮如何拿捏说话时的口气,却发觉自己只能学到些许皮毛,此时她并不淡定地补充道,“比起好奇沈总的创业不易故事,人们会更像了解他如史诗般梦幻的爱情。” 颜暮反问,“这么说,你已经说服沈光耀参加喽” “是啊,不过我猜想沈总之所以愿意参加,也完全是看在了暮暮的面子上,”许棠烟习惯自己受人吹捧,所以当自己说出这些违心的话来,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当然这也可能是常年为了上镜打针的效果,导致现在的笑容日益僵硬。 “他参不参加和我有什么关系” 颜暮话锋一转,好像方才许棠烟那一套的吹捧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不过,值得玩味的是,早在颜暮选择对外公开之前,她面对许棠烟时,并没有避讳两人之间的真实关系。 颜暮早就看破了许棠烟的望眼欲穿,也许如沈光耀一流,根本不需要什么明示或者暗示,许棠烟早已急不可耐了。 她推开了他,自然也不在乎把他推向何处。 果不其然,那双明暗交织的眼眸立马发挥了媒体人的职业素养,她领会其了深意,追问道,“暮暮,你和沈光耀之间是有什么小矛盾么,还是说你们” “我在走离婚程序。” ”我我真的是不知道,才会过来打扰你的。”她一脸抱歉,又一脸有机可趁的欢喜,那点精明世故的小聪明几乎被人一览无余。 “没关系。” “你现在明白也不迟。”颜暮意味深长道。 许棠烟也几乎立马察觉到了居于上位的颜暮说这些话的真实用意,就像是随手抛下一个不值钱的诱饵,等着她扑腾过去。 欣喜之余,她更多的是对于颜暮之所以透露这些的真正用心,是真心将其丈夫抛给旁人,抑或是这就只是个试探 “不过,如果我是你,我或许会在我的采访基本功上多花点心思,”颜暮也不吝惜将话直接挑明,“我知道你很好奇,为什么我身为沈太太为什么仍然不知足,或许还以为你身处我的位置会比我做得更好。” “我要说的是,我同样也羡慕你的工作。” “羡慕我”许棠烟表现得不可思议,仿佛对面的自己是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颜暮拍了拍邻座许棠烟的肩,同时喊了工作人员来结账,临走前她自上而下直视着许棠烟,就好像直视着怯弱而不值一提的灵魂,她笃定而不克制道,“相信我,就算我们在同一岗位上,或许我也比你更胜任。” 而这些有关对职业女性的理解却令许棠烟方寸大乱,她面红耳赤,直到颜暮走后,她意识到自己的任务根本不可能完成时,她才发觉自己沉浸在沈总即将恢复单身的新闻里太久以至于几乎快忘了她今天的主题。 另一边,这场画展的策划人对她话里话外都是埋怨。 “都怪你,颜暮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来我们展厅了,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把她的行踪透露给你这个外人的” 电台的补光灯已经亮起,反光板也在不停调整着位置,机位也在各个角度都架起。 黑色浓郁的沙发上是个久居上位的男人,他清冷的眸光淡淡扫过乌压压一片的人,银色的半框镜泛着寒意,不过,早在他的自我介绍之前,台下的观众已经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许棠烟就在上台的前一秒还在搪塞着自己并没有请来颜暮的事实。 下一秒,她见观众们的议论声渐尖压过了她这个主持人的主场,她丝毫不知道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动静,下面好一阵躁动。 零碎的掌声顿时也归于人潮的嘈杂。 就连现场工作人员如何维护秩序,也淹没在人群的八卦声音之中。 人人都在讲“沈光耀”,另一个“沈太太颜暮”的名字同样也没有不被讨论的时候,而那些望向沈总曾经推崇备至的目光顿时变得五味杂陈起来 热搜今天爆了。 而冲到热搜顶上的不是别的,而正是与沈光耀息息相关的“豪门婚变”。 点进词条以后会发觉这些图片和内容似乎是从某个视频网站博主的直播当中截取的,但对应上百度上沈太太颜暮唯一一张几年前被抓拍的侧面照,加之女人惹眼的外貌与很有识别度的身材,几乎可以判定画面上从商场里走出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光耀的太太颜暮。 低调的豪门太太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豪车,很难不令吃瓜群众浮想联翩。 而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份很快也被全网彻底扒出来,那人不是别人,而正是林氏权力斗争过后唯一的继承人林易渚。 又尤其抓拍的男人提前开车门的动作殷勤备至,考虑到林氏和光木两家企业之间近些年来全无来往,也不像是商业合作的重要场合。 网络上有人顺藤摸瓜摸到近来颜暮和林易渚的高中同学聚会上也有人传起了当年校园里广为流传的八卦。 总之,颜暮和林易渚的关系被各大营销号说得那叫一个不清不楚,连颜暮本人看了,都不由感慨,现在看图讲故事的水准也有所提升了,要不是事件的女主人公是自己,她本人都快信以为真了。 颜暮知道林易渚打算还她一个人情,但也没想过他要还她这么“大”一人情。 而当沈光耀了解了今天发生的这一切,以及颜暮根本没有到场以后,他声色冷淡地离开了演播厅。 他踏出演播室的下一刻,热搜的热度就被强行降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我要v了,就在明晚十二点,编编一般会说v前话不要说太多,可是我平时话也很多,今天必须和你夸一夸我的猫,我的小黑 不,在心中他现在是波黑金。 是这样的,院子里突然多了两只被遗弃的小狸花,不得已临时照顾一阵子,这两只小猫虽然可爱,但是小黑明显和他们不认识啊,小黑为猫最大的特点就是护食,他非常不喜欢把自己的食物分享给别的猫猫吃,但是昨天我给他的饭盆里倒粮食和冻干的时候,他亲了亲围上来的小狸花,把自己碗里的让给了别的猫猫吃 然后头也不回地背过去了。 真的有被他帅到 谢谢20230601 15:31:0820230602 15:00: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易 46瓶;17998364、离殇づ─づ、kiki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感谢在20230601 15:31:0820230602 15:00: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易 46瓶;17998364、离殇づ─づ、kiki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十八天 【一更】“妈…… “真不是我。” 林易渚的道歉已然来迟了, 比苏成大劈头盖脸的问候他的祖宗,大概晚了整整二十分钟。苏成大在这会儿已经讲得唇干舌燥,总而言之一个意思, 他会想办法出来澄清的, 不会让林易渚这种没脸没皮的害自己。 就在苏成大对林易渚的道德批判告一段落之前 颜暮转头在地下停车场在机缘巧合下又见到了林易渚,他还没有倒好车,先是迫不及待弹出式车窗,马不停蹄地先解释一通。 话音刚落,颜暮善解人意道, “我也没说是你。” 不过,林易渚提早一步下班,又是这个点准时出现在自家楼下,生怕别人不知道漩涡中心的是他和自己。 颜暮没有好气,但仍选择礼貌客套地回应。 她甚至真的在考虑, 如果离婚真的需要一个有效刺激的点,那那些虚假的八卦也未尝不可。任何值得利用来协助离婚的办法, 都值得一试。 毕竟,她想沈光耀真正在意的事物为数不多,但他对于名声和尊严格外在乎。 衣冠楚楚的林易渚随口感慨道,颇有玩味的双眸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自己,“颜暮,我担心的不是沈光耀会找上门, 而是你会不会因为这些流言八卦特意疏远了我” 大哥, 我们原本也不亲近啊。 颜暮都到这个时候了, 还不得不为了令人安心,说出接下来的这番话,“林易渚啊, 我们之前如何,之后便也如何,我想人到中年,心中应该稳如泰山的,还不至于这么容易受外面一些风言风语的影响,你说是吗” 显然,这不是林易渚想要的回答。 他的马甲特意松了一个纽扣,也抑制不住他此刻沉重的呼吸,胸腔里的肋骨也应该感到被束缚。明明这应该是他们走进彼此的最佳时机可颜暮总有办法不动声色地拒绝。 “可我也有一个想法。” 他的车准确停在了标准的位置上,挣脱般地打开了车门,而不出意外,林易渚也已经在这栋公寓的楼下特意买下了几个车位。 以至于他轻车熟路地停下,完全没有怕被其他业主diss的后顾之忧。 “我在想既然我们都已经到了被骂的这种地步,何尝不能坐实了那些流言蜚语,”林易渚不自觉地引导下去,话说得很是动听,一双桃花眼笑得烂漫,“不然,岂不是我俩都吃了亏” 颜暮顿了顿,“我今天算是知道林总真的很爱占便宜了。” 女人却上了车,陡然一个转弯,完全没有为他在这一昏暗潮湿的地下停车场逗留的意思。 车窗也随之匀速朝上关起,直至留有最后一丝缝隙的时候女人无情道。 “我很忙的。” 这是她的理由,也是她的告别。 女人的车等待起降杆落下,又飞速地穿过其中,朝着她所要前往的方向疾驰而去。她总能在任何时候把握她的方向盘,除了那一桩婚姻以及婚礼带来的后果。这不,她还在去软件园的半路上,就接到了新安国际初中部的电话。 老师在电话里的语气焦急万分。 “沈珏家长,不好意思打扰您,沈珏同学在校内又和别的同学打架了,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对方家长要求你亲自到场交涉,已经在学校了闹腾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之前,新安国际初中部。 标准的学院制服穿在每一个学生身上,然而个性的棱角、对潮流的把控还是是很容易在这类学校的各个学生身上展露出来。 比如,男孩子的鞋。 此时的沈珏长腿撑出了课桌,踩着一双黑红配色很惹眼的鞋。 然而,沈珏身边那群自称大老爷们的绝大多数的同学也不得在这个今天节骨点上小心翼翼起来,生怕说了不中听的话,惹得这位沈氏集团的大少爷不愉快。 然而大少爷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臭。 沈珏一早注意到了,那些有关自己母亲登顶热搜的事情,他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却已经对那几个无风不作浪的营销号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 他神情散漫、吊儿郎当的,装得完全不在乎,可是打球时分连连失误,也几乎证明的他的状态着实很烂。 他不信。 比起这个舆论风波对他造成的困扰,这些日子以后母亲的不理不睬才更为令人恼火,他不明白,就算他们夫妻之间真存在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纵使父母恩爱不如初、貌合神离,那是不是也不该影响到他们的母子亲情。 但沈珏作为小孩当然不会承认,他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唯独只在乎自己。 母亲拒绝服务的态度惹他生气,那天他原以为只要自己稍稍给个台阶下,母亲总归会顺着台阶下的。 但母亲并没有,她决绝的态度仿佛不像是只针对父亲一个人,对于她一个半大的孩子而言,他感觉自己恍若置身于一场无妄之灾。 而就在这个他心烦意乱的时候,江岸偏偏又来添油加醋,这不,一开始只是说蒲予晖那小子在奥数班装逼,说他明明会答题还装不会,就等着老师点到他让他上台去接受表扬呢没过多久,他见自己对这个重复老套的话题并不感冒,好死不死非要提到他的亲妈。 寂静无人的体育馆里,江岸八卦的过程当中偏偏扯上了沈珏的亲妈。 “阿姨可真是厉害啊,这不人都到了中年,自己身处豪门,还能另攀高枝,也真的是不容易不过我又要说,她这干不会不想给你当亲妈,跑去屁颠屁颠给别人当后妈吧” 江岸对于林易渚的身份一知半解,也不晓得林氏和林微微的关系,他一味地调侃着沈珏妈妈从一个豪门转战另一个豪门的厉害之处,猥琐的言辞间还不止一次提及别人妈妈那傲人的身材,对比之下,连连嫌弃自家妈妈的身材平庸 “闭嘴” 沈珏几乎已经忍无可忍。 那江岸可还在个兴头上,巴拉巴拉说个不停,“要我说,凭借你妈的功夫,说不定日后继承的可不止是光木控股一家” 然后,沈珏给了他劈头盖脸的一拳。 江岸的鼻孔瞬间源源不断地开始冒血了,就连江岸自己本人也下了一大跳,他那些对于沈珏的恭维通通消失不见了。 被打让他不得不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来。 “沈珏,你他妈疯了吗不过就是夸你吗的床上功夫好,能在别的男人那里吹枕边风,你这至于吗” “你还知道那是我妈啊” 沈珏攥紧手心,见状又想上去捆上一拳。 平时从来没有把妈妈挂在嘴边甚至也不曾在任何场合维护过她一次的少年第一次感觉到和妈妈荣辱与共的。 只不过,这一刻的醒悟似乎来的太迟。 方式也太过惨烈。 江岸随即叫嚣着被打伤了起来,没过多久这件事就惊动了学校教务处的老师,江岸发誓要为自己讨回公道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想要利用这一次被打伤的契机狠狠敲上沈珏一笔。 真天之骄子又如何,还不是一点小事就急得直跳脚 讹上沈珏一笔,也算是让他出点血,长长教训了。 江岸的母亲瞬时赶到,原本就宝贝心疼自己儿子的江岸妈妈并无多大的教养,只听说对方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孩,他妈妈还在几个有钱男人之间周旋这不,江岸那肚皮圆滚滚的中年妈妈嚷嚷着的补偿报价在肚子里经九曲回肠这么一翻腾,立马爆出来的数额就比原先的多了个零。 可贪心的江岸仍旧不满足,他晓得自己日后肯定混不到沈珏圈子里去了,还不如要敲诈就敲一笔大的。 他完全没有提及自己的过错和他被怒沈珏打的原因。 而他也知晓沈珏这人为人的高傲,不到万不得已,他宁愿赔钱,也不可能把有关他妈的口角一五一十地讲述清楚。 他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看着沈珏那一副吃瘪了的孤单身影,差点冷笑出了声。 何时见过大少爷如何闷闷不乐 莫名的快感涌上心头。 颜暮来到新安国际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下午四点,还有一节自习,这里的学生差不多都该放学了。说来也巧,以前她来时只觉得这所学校氛围轻松,各栋教学楼的走廊过道大都通透,学校依山傍水,生态环境极佳。 可今天到来处理这些的她却头皮发麻。 就连对学校的观感也一并差起来。 只见沈珏低头站在办公室的一隅,面对老师的盘问以及那位家长重复的叫嚣,他始终沉默得一言不发。 见自己来时,也是冷眼头眸扫了一眼,盘旋在眼底的期许有过几分,但最终并无太大的指望。 老师出面道,“沈珏妈妈,您来了,我们这已经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不得不喊您,也知道你们做家长的忙,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实属不易。” 那边在家庭档家庭主妇多年的江岸妈妈一听见“工作”两字,立马又把她的误工费给计算上去。 “江岸同学的伤已经在校医院及时处理过来,但是对方家长觉得可能打出了内伤,要求去三甲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年轻的女老师也是一脸无奈,束手无策道,“您看,这该如何处理” “我觉得检查无可厚非,如果需要后续赔偿的话,当然应该由我们支付,”颜暮脸上并无太大的情绪起伏,她从容不迫地只是按照通常的法子公事公办,“至于赔偿款是多少,我想需要我的律师介入一下,核定伤情以后去处理” 颜暮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中年女子匆忙打断 “还要请律师啊,沈太太您这么有钱我都听我儿子说了,也在网上瞧见了呢,不过有钱人格局这么小,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面对铺天盖地的指责,颜暮依然显得很淡定,“我认为,专业的事交由专业的人处理更为合适罢了。如果江岸妈妈对最后的裁定结果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也可以在之后和我的律师提起你的抗议。” 那女人似乎没能从自己这里得来足够的好处,不依不饶道,“你们这对母子真的一个比一个凶狠儿子不顾三七二十一就打人,妈妈二话不说就来克扣我们这些普通人的钱财。” 颜暮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糟心的破事。 比起自己在网络上承受的那点舆论压力,江岸妈妈则像是当年直接而又不容她思考般地将她和沈珏钉在耻辱柱上。 “我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还不清楚,要不等两个孩子说明情况以后,我们再去谈论的验伤的事情。” 尽管母子情分已经几乎走到尽头,颜暮仍然把优先解释的权利让渡给自家儿子。 对此,沈珏并不珍惜。 他只是一味地将头埋得更低些,垂下的眼皮底下捕捉不到一丝有效的信息。 之后,当然是反应过来的江岸张口污蔑,“当然是沈珏从小到大唯他独尊,暴虐成性,这才不顾后果地打了我。” 颜暮最后的耐心所剩无几,“总该有个由头吧。” 然而,在办公室角落里热衷于罚站的少爷仍然沉默不语,此时的颜暮已经没有了试探询问的想法了。 她以为,如果这就是沈珏想要的结果,那她也不介意让他付出他不解释带来的代价。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颜暮并不恋战,也不愿和这种人多作纠缠,“江太太,这里不是菜市场,我没有办法和您讨价还价,我的律师之后会陪同你去医院验伤取证,反正该给的补偿我们不会不给。你要是还有什么事,希望你在私底下和我的律师商讨清楚,可别在学校这里闹下去了,这样丢人现眼就不止是这两个孩子,还有想占便宜的您了。” 江太太被气到直接用鼻孔大声呼气。 只是她给还没来得及指桑骂槐,颜暮已经朝着老师点头示意,准备离开了,而就在颜暮迈过新安教务处的拐角之时,她的衣角像是被什么给卡住了。 正当她以为又是江太太的胡搅蛮缠之时,她看见对方不是江太太,而正是与自己毫无沟通意愿的儿子沈珏。 沈珏上一次牵着自己的衣角,恐怕已经是在十年前了。 这十年,这个家发生了太多的变故,可能说已经算是名存实亡了,她不明白沈珏此时拉扯住的真实意思。 是怪她给的不够多,处理得还不够耐心抑或是没能和他同仇敌忾 他的身高已经微微地越过了自己,有种类似于沈光耀年少时的气势了,但不同于他那稳重的老父亲,他脸上的表情却仍旧满是稚嫩的少年气,迟疑了片刻后,他最后神情略有些局促不安地开口道,“你不会不管我吧”, 第19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十九天 【二更】“男主…… 就当沈珏羁绊住了她的脚步, 颜暮内心却并没有横生出原本的温情来。 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颜暮避开这可笑的有关于“管不管”问题,一味道,“如果你希望我帮忙处理, 我想我刚才已经替你基本上摆平了祸端。” 可这摆明着不是沈珏想要的答案,他正欲迫切地张口再问,可突然在他们母子之间门单独的相处当中冒出了另外的人。 蒲予晖一夕之间门陡然出现在这个拐角,面孔的神色却根本不像是不经意, 而是他已经提前在楼梯口作好准备,并且恭候多时。 这令沈珏心中的警铃大作。 他误以为蒲予晖的到来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极有可能因为之前的一些私人恩怨,企图向他母亲打报告。沈珏对此避而不及。 他故意支开蒲予晖, 言语刻薄道, “这里有你什么事,你一个尖子生不好好去读书跑到这里来想干什么” “沈珏。”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母亲制止了嚣张的他,一转对自己的神情不耐, 语气温和地问, “请问这位同学是有什么事情么” “有事。” 男孩声色沉着。尽管看似清贫,但同样的蓝白校服穿在他身上倒影出这个年龄段的少年感来,过道拐角微弱的光影倒在他的眼底, 他的眼睛仍然清澈见底。 颜暮脑海中浮现了那天咖啡馆外的一个单薄身影,自然会想起了那人的身份来。 “劳请您陪同我再回教导处老师那儿一趟。” “好。” 这时候的沈珏对比之下何其幼稚且无理取闹,他的脸上窘迫无光, “我不要你管了, 别听这人的胡说八道,也别再折腾回去见老师了,真没这必要。” “与你无关。”颜暮冷声拒绝沈珏的安排。 落差之下, 沈珏跟着被淋湿的大黄狗似的,毫无区别地跟在了颜暮的身后,只是他的眼神很很向蒲予晖刀去。 颜暮这下也总算明白自己儿子下场这么惨的原因了。 她要是蒲予晖,在年少时有这么一段的时光,也很难再心慈手软吧,甚至说不定她会更不择手段 与此同时,她朝着蒲予晖施以一笑,仿佛理解并且无条件地支持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就连颜暮本人也认为,这次蒲予晖的鼓足勇气,大致也脱离不了对沈珏的控诉,她对自己儿子的过错心中有数,万万没想到蒲予晖开口却是,“我今天在体育馆里背单词,正好全程目睹了两位同学的打架过程。” 听这样子,他看似不是来控诉的,而是来替沈珏洗白的。 不仅连颜暮的神色一惊,就连沈珏也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另外还赖在原地逼逼赖赖本想着榨取些沈家财富的母子则是一脸惊慌失措。 江岸直呼,“蒲予晖你搞什么鬼,难不成要为沈珏那小子说话吗” 可能是意识到教导主任另类的目光,他才停止了他的骂骂咧咧。 颜暮很快恢复她一贯的理智和平静,事到如今,既然有人出面要替沈珏解释这其中的来龙去脉,颜暮作为沈珏这一方的家长,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沈珏的脸上却青白相交,一口回绝道,“蒲予晖,用不着你来做这个好人。” 江岸长叹了一口气。 以为蒲予晖就此打住,一切因果又将天衣无缝并且十分合理,沈珏这蠢人还是得乖乖给他送上一笔不菲的补偿款。 他没想过蒲予晖这人有他的执着,而且在社会上做送水搬运,搓磨多年的蒲予晖更明白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他并没有直观地以江岸那些恶心而又世俗的话一字不落地吐露出来,而是将前因后果简化成,“我想,江同学对沈珏进行了一些列的人身攻击和侮辱,并且在沈珏同学制止以后,他完全没有消停的迹象,这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蒲予晖的话音未落,就听见江岸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胡说八道,一派胡言现在的有钱人真是横行霸道,欺负了人,还能花点小钱找别人对口供,串通过后来污蔑我的儿子” 但她却有一点不知道,来者不是别人,而是蒲予晖。 他是新安国际从隔壁六中挖过来的天赋异禀实力最强的初中生,与此同时,蒲予晖虽然身陷贫困,但为人清正刚直,这是新安国际在校师生公认的事实。 此时,教导主任当然知道她的天平应该侧向哪端了。 蒲予晖面对女人的血口喷人,瘦削的脸上却并丝毫没有任何焦躁不安想要回避的神态,他淡然地告知,“如果江岸同学的家长并不相信,我想可以调取这一段时间门的监控。” 而蒲予晖朝着宽大的木质办公桌上随手放下了一张记忆卡。 很显然,作为初三学生会主席的他之所以姗姗来迟,为的就是调取这一份监控。 当然他并不向往那位阿姨真听见这些污言秽语,他笃信江岸这种小人没有勇气会真去播放一遍这记录下来的片段。 果不其然,江岸缩在偌大办公室的一角,身子也随之颤抖起来,而在他妈的棍棒之下,更是欲哭无泪,一个追着儿子打,一个四处逃窜,俨然他和他母亲的追逐变成了在这个办公室乃至整层楼都令人啼笑皆非的闹剧。 而江岸本身的背弃和污蔑更是使得他像个过街老鼠,而不仅仅是个笑话。 江岸不是靠家庭实力混入新安的,更不可能靠他烂得不能更烂的成绩,他本身就是靠了父亲托人的边缘关系,走了些歪门邪道,才勉强被学校收下的。 如此一来,新安对他的处分可能不止是记过,还有可能是“开除”。 见状,江岸明明是在被他亲生母亲的追打当中,还不忘回头恶狠狠地朝蒲予晖这穷学霸瞪了一眼,环顾四周后又发誓道,“总有一天我要对你还有你们对你报仇的” 在场的人就连颜暮也没能幸免,都在他指向的范围内。 颜暮不以为意,她认为男主的光环就在身边,这一次她与男主站在同一侧,而相互为谋,至于一个屁大点的小孩,自然不足为惧。 如今有自己在这撑着,未来她想蒲予晖也不会对那人的行径熟视无睹。 只当江岸是中二病发作罢了。 不过,蒲予晖能够避开个人恩怨和成见,抛下包袱来为沈珏发声,这令颜暮对这孩子的欣赏又不自觉地多上几分。 而迎上母亲对别人家小孩十分推崇羡艳的目光,而对自己则是完全的冷落,强大的反差之下,沈珏闷闷不乐地意识到自己被彻底忽视了教务处的老师们还在因为这母子闹得不可开交的场景而烦躁,直到年轻的女老师最后喊来保安室的人才将这两人驱逐出学校。新安国际也总算恢复了往日的静谧。 她望向优雅如颜暮,朝着她神色略有些骄傲地介绍起了他们的学生。 “这位站出来发声的同学叫蒲予晖,是我们新安国际从六中挖过来的学生,我们为他免去了学杂费,他个人的学习天分很高,奥赛上估计也能为我们新安取得不错的成绩。” “是吗”颜暮附和道。 蒲予晖在这种被过分夸赞声包围当中神情略微有些尴尬,可颜暮脸上宽和的笑倒也不吝啬,完全没有任何家长在感知他与自家孩子不同的时候产生的嫉妒和愤恨,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前辈,满眼欣慰地望着她的晚辈。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蒲予晖从老师那里得来过,从同学那里得到过,却不曾在同辈人的父母身上见识过。 他差点迷失在这种强大的鼓舞人心的赞许中,忘了自己要来这里的初衷,他这时想起,抬眼问去,“阿姨,我们能否私聊过片刻” 他料想这个风光霁月的女人并不会拒绝,可当她真正答应的时候,他还是真高兴了一下。 就好像自己的道了真正属于长辈的认可。 沈珏这时却突然冒出来,“你要干什么,蒲予晖” 蒲予晖貌似习以为常,对此也并不生气,他对着沈珏过分在意和敏感的样子,一字一句道,“我认为今天的这件事,你还欠我一声谢谢。” 沈珏却又变得跟自己较真似的,别过脸去,固执地就是不肯道声谢。 倒是颜暮替他发了话,“谢谢你啊,蒲同学。” 她和蒲予晖走进四下无人的热水间门,一盏冷色的灯光下,酝酿许久的蒲予晖终于开口道。 “那天,我本来是要去感谢林同学的,但她跟我说那些药物不是她买的,而是另外一位阿姨给的,”他微微蹙眉,别扭地解释道,“我朝咖啡厅往里面看的时候,不小心记下了阿姨的长相,所以今天看见阿姨急着来新安的样子,恰巧猜出了您和沈珏的关系。” “所以,是因为之前的事,你才来帮忙的吗” 少年极其坦诚,“是的,我从来不掺和别人的事情,但这次是个例外。” “那还是谢谢你啊,以德报德,”颜暮笑容得体,丝毫不介意小孩子的私心道,“这大概也是我今天意料之外最大的收获了。” “阿姨,你不会因此觉得我并没有那么善良吗” “善良对于人是有要求的,如果我也身处你这个年龄段,我想我也会优先选择保全自己,这又有什么好去苛责的呢” 蒲予晖仍然处在一种不确信当中,但她前后说起来又那样顺理成章,使人深信不疑。 言归正传。 蒲予晖总算提及来找颜暮的始末道,“阿姨,那些药品花了不少钱吧,您能告诉我一个具体的数字,我来转账给您吗” “我先声明,我不是不想接受你的转账啊。” “是这样的,这些药品是我在朋友的咖啡店里拿的,是他们门店给客人备用的,所以我也没花钱,”颜暮摊了摊手,款款笑容背后徒增了几分无奈道,“能够方便问问你大概具体用了多少东西么” “我用了两个创口贴,”蒲予晖瞥了一眼自己的胳膊肘,出于不好意思又无法直接展露给颜暮看,他喃喃道,“伤口已经结疤了。” “那剩下的药品还在吗” 蒲予晖旋即点头,“在的。” “要我的意思是,这两片创口贴实在也不好给钱啊,”颜暮对此并无任何厌烦的意思,反而在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上极其用心,她的眼眸灵动地眨了眨,提出了这么个折中的建设性建议道,“要不这样,待会儿你带着剩下的药品,我带你一起送还回去,你亲口和别人老板说声谢谢,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意下如何啊” 原来还可以这样吗 在此之前,蒲予晖默认这样的贵太太应该看不起他的转账,大不了转身就走人。但是她并没有回绝自己想要还这个人情和钱的想法,反而是细细地和自己解释这一笔药物的来源,并表示愿意亲自带自己送回去。 感动之余,蒲予晖灰色的眼眸仍然是飘忽不定的。 他不明白她之所以这么做的根源,就算自己今天登场,为她的儿子保全了最后的脸面,那也不至于要她出面浪费富人最为宝贵的时间门去带自己解决有关他的小事。 “您能这样做,我当然很感激” “那就一言为定了,还有大概十分钟,你去收拾你的书包,记得拿上那些药,”女人安排得事无巨细,“我的车就是那辆褐色的帕拉梅拉,你待会儿直接跟我在校门口汇合就成。” 蒲予晖的思想还停留在遥远而触不可及的世界里,可突然一夜之间门距离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遥远了。 她极有生活气息的招呼,通情达理的安排,以及认真而不敷衍的处理方式,都让他有种强烈的错觉,他在不久的未来也能成为和他们一样卓越的人。 “好。” 也许城中村贫困潦倒的他如今并没有资格出现在那样一辆光鲜亮丽的车上,可是别人主动邀约,他为什么又要自轻自贱地拒绝。 蒲予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车子停在校门口开外的五十米处,旁边做可丽饼的摊主看似也和颜暮攀谈了一阵子,摊主对网络上一些评价愤愤不平,坚持认为世界上就没有如同颜暮一般这么称职的的豪门太太。 颜暮笑而不语。 而沈珏发觉母亲的座驾就停在了不远处,刚刚因为蒲予晖抢了自己风头,当了英雄的事情他也就不想计较了。 对于母亲前几日的不理不睬也不愿多想,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简直可以说是匪夷所思。 他亲眼瞧见蒲予晖登上了母亲的车,他小心翼翼地关上了车门,然后母亲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连回头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沈珏无法抑制地嘀咕着,怎么,难不成就因为学校里有几个眼光差的老师说了蒲予晖的好话,她宁可拿别人当儿子,也不愿意重新回来照顾他的起居吗 沈珏踢了一脚路边的钢板,却一不小心踢疼了自己。 “店主其实还算年轻,三十岁出头吧,这家咖啡厅说是按照高端的欧式餐包的品控来,现实和想象总归还存在些许差距的。他为人很好的,但现在国内的大环境如此,餐饮行业都难做,希望他也能早日找到他的突破口吧。”女人在车上娓娓道来。 听她讲这些的时候,蒲予晖都的会误以为她是在有意引导他这一位无足轻重的小辈。 她话锋一转,“蒲予晖你多大了” 蒲予晖有些懵圈,但他如实回答,“我已经十七了,户口不在江城的缘故,我比别的同学要晚一年上学。” “那还有几个月过生日” “暑假,在七月的时候。” “虚岁十七的话,”女人盘算着,“也就是说你今年放暑假的时候就满十六周岁了吧。” 蒲予晖不明所以,但这并不妨碍他顺从般地点头。 “我是在想,等会儿我和咖啡厅老板商量一下,等你满十六周岁的时候,给你安排一个兼职,我想咖啡厅因为很需要你这样一位会创新的员工吧。” 颜暮立马补充道,“当然假如这影响你的生活或者是学习的,你也可以拒绝我的提议啊。” “不,这怎么会呢,”蒲予晖望向驾驶位上考虑细致且周全的女人,不愿错失良机道,“我有足够的学习时间门,谢谢您。” 蒲予晖曾经始终无法相信天下真的是会掉馅饼的 直到这样的馅饼真的砸到了他手上。 以前他干货运公司用假身份做搬运工,或者在小区里偷偷隐瞒年龄去送水但这些报酬都杯水车薪,不足以改变他的生活。 曾经或许他有过一份像样的兼职,他给他们城中村某个小卖部的小学生女儿辅导功课,可就当他用心地辅导完整整一个学期对方小卖部老板却表示“孩子每天把你当哥哥一样,我们每天还供应你吃完饭”,又骂他“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要钱的”。 之后,蒲予晖只能选择了按而不发。 他认为在成年之前,他的确很难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的,可女人却轻而易举打破了他的假设,将一份可望而不可及的兼职交在了他的手上。 “我一定会认真干活的,请您放心。” 女人笑得随和,“这些话你用不着跟我讲的,待会儿你诓那老板的时候多说几句就是了。” 蒲予晖不知多久没有这样欢喜过,他好像看见了二十块的时薪,也看见了自己和相依为命的奶奶大快朵颐的未来场景。 可这远比他想象的美梦更加美好。 一下车,女人替他开出三十五的时薪,而她那位咖啡厅朋友对她几乎言听计从,立马同意了她的要求。又对着来归还创口贴和酒精棉的自己说,“看来我们是有缘分的。” 蒲予晖鞠了一个四十五度的标准的躬,“感谢您的慷慨,还有给予这份对我而言意义非凡的工作。“ 咖啡厅老板还没怎么见过这么懂事且上进的员工呢,寒暄两句之后更是认可了颜暮的人选,他着手安排人去给定做七月份穿着时用的服务生衣服。 蒲予晖也被带到另一个房间门去量尺寸,走之前,他目光略有些五味杂陈地望向女人。 却不巧,女人接起一则电话,女人的脸瞬间门冷了起来。 过分强大的听力让他无法忽略另外一个本不该听的声音,他听电话那头无疑是在讲,“颜小姐,沈先生他来了,我们也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我们已经劝过他了,可是先生就是不走”, 第20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二十天 【一更】“你…… “阿姨, 你如果有事要忙的话,我可以自己回家的。” 颜暮却坐在她惯常坐的专属位置上,目光略有一丝的空洞与呆板, 好像对于他这种极有想法和思路的人来说, 这样的神态太过于危险。 不自知的颜暮游离在外, 无疑是在想今晚无法视而不见的沈光耀。离婚的提议已经有一阵子了, 她在想今晚有无平心静气商讨的可能,然而她对沈光耀的刻板印象下,他不会容忍任何有关自己的花边新闻,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自己主动提离婚并令其生效。 直至蒲予晖量体裁衣以后, 如松柏一般的清瘦身影杵在了她的身前, 她的思绪总算渐渐回到了当下。 “不急,”颜暮显得极为负责,“送你回去的时间还是绰绰有余的。” “阿姨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颜暮是想过, 有朝一日, 儿女会替父母分摊他们生活的困苦,问询他们的为难之处的, 却不料, 她始终没能等到儿子的真正长大。 这句话本应该是出自沈珏之口的, 如今却经由另外的小孩宣之于口,颜暮也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她想她应该是宽慰的, 血缘从来不是人和人之间唯一的连接。颜暮的眉心旋即松动起来, 和煦如春风地笑了笑。 而敏感如蒲予晖,他立马意识到他这句话的失言。他自知与阿姨不过有一面之缘,阿姨好心为自己谋化一份可靠的前程,自己无论如何不应该去冒犯别人的。 颜暮一句话匆匆带过,“不过是家庭生活当中的一些琐碎。” 然而, 蒲予晖无论如何劝自己不该多管闲事,更不该惹祸上身,他过分强大的听力和记忆力其实早就令自己推导得出阿姨所在的公寓有个不速之客的结论,至于不速之客是谁,大概就是别人口中的“先生”了。 蒲予晖强大的共情能力,使他无法做到真正的置身事外。 但他为了避免阿姨的担忧,他无疑以尊重的口吻,佯装完全不知情道,“那就祝阿姨早日解决麻烦了。” 颜暮笑容无忧,“多谢你的祝福。” “你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信息也都登记了”颜暮声音仍旧沉静得如同潺潺泉水,不经意之间温润万物,她抬眸,“处理好的话,我便送你回去吧。” 蒲予晖没在执着自己如何回去的这件事,他找出自己的身份证,疾步奔向柜台作登记。 颜暮知晓困窘的少年实在不好意思接受三番两次的善意,如果她冒昧地再去请蒲予晖吃顿昂贵的西餐,反而容易适得其反。于是她趁蒲予晖最后登记信息的瞬间在临近的便利店扫了一圈,看见有新上架的海苔饭团,左右不过十元一个,她顺手多拿了两份,又让便利店的工作人员帮忙加热了两分钟。 等到蒲予晖上车时她又悄悄藏好。 当车子到达目的地附近、蒲予晖转身松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时,颜暮再想方设法拿出来,有条理地塞进蒲予晖的书包两侧的兜里。 专心致志解安全带的蒲予晖并无知觉,他下车后又跑到驾驶位的一侧与颜暮诚挚告别。 他笨拙得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对这份工作的珍惜,对她亲自接送的感激,但沿着上坡路走着走着蒲予晖觉得书包愈发沉了起来。 用不了多久,他当然察觉到了这个不为人知的礼物。 两个巨无霸一般的饭团就塞在他书包的两侧,上面的标签写着,一个是新奥尔良的,另外一个是培根玉米的,他一手将其掏出来,握在掌心,饭团是温热的,还散发着海苔淡淡的清香。 夕阳西下,这是少年难得心中喜悦地爬上了城中村一层又一层的台阶。 送完别人家小孩的颜暮并没有立刻掉头回公寓,她的车停在了一家鼎鼎有名的西餐厅外,她体面地走进去,悠闲地吃完她的意大利面,最后才趁着夜色辗转回去。 期间,文文和阿沅发来了先生盛怒的各种消息。 对此,颜暮显得异常淡定。 其实她并非不情愿去面对这个男人,只是她清楚地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回不去了。见到他的每一刻,这样的想法都在占据着她的心,她都不得不回忆起该死的过去以及对比之下惨淡的如今。 他们感情的太高了,从校园到步入婚姻殿堂的情侣寥寥无几。 彼此的外貌又是那样的出众,在校园文化艺术节上的乐器表演,在智力问答节目上夺得第一的奖金登对的他们走到哪里似乎都是令人目不转睛的风景,尽管颜暮不愿意承认,那个时候的沈光耀或许不如今天有能耐,但对她的喜好如数家珍,他总习惯于事无巨细地照顾自己。 后来,这个故事本该没有后来的,其实婚礼前后他已经开始因为他手头积攒的项目缺席,在她独自的准备婚纱和场地的那会儿,她就应该及时止损的离开可那个时候的她认为他有一份值得追求的事业,她愿意成全他。 可是,成全他的道路上她发觉她已经变得没有自我了。 磁门“咔嗒”一声,开了。 公寓猩红色的沙发上,男人身陷其中,却没有因为躺下的姿势而有一点潦倒颓唐的气息,相反,他蓄势待发、严阵以待。 他眼眸深处没有作为丈夫的温存,反而是口不择言地驳问道,“这么晚了,你难道不告诉一下现阶段还是你名义上丈夫的我,你今天具体去了哪里,又和哪些人产生了交集吗” 看吧,这就是她曾经坚定不移选择的丈夫。 她并不祈祷着超越灵魂的爱,可就连他的关心也变得这样面目可憎。 “没这个必要。” 颜暮走在玄关处,一层朦胧的磨砂玻璃外晃动着男人起身时高大的身影,只是以往在绝大多数的时光里是自己熬夜等待着他的回来,鲜少有如今天一般他守候着自己的片段。 人影朝着她靠近,他毫不节制地冷声提醒,“那要是再传出那些惹人误会的新闻” 她神色内敛地挂起外衣,重新将顶层公寓的温度调节至她最适宜的状态,在触控板上又点了点送风,做完了这一系列无谓的小事,她总算静下心来面对她今朝注定被怠慢的客人道,“我不介意。” “只怕是惹得沈总脸上暗淡无光吧。” 她神色轻松,完全不似为了那件事而困扰。 “颜暮,”沈光耀拿出她并不喜欢且口味奇怪的巴黎水,递来问,“你玩够了吗” 颜暮自然迟迟没有接过那墨绿色的玻璃瓶。 他深褐色的眼眸落在玄关处,压迫感十足地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慢条斯理地松了松衬衣领口道,“如果我今天下面的人没有看走眼,你竟然和别的高中生有了来往,难不成你希望那些更加离谱的新闻登上热搜,是嫌现在的日子过得太安稳些了吗” 颜暮唾弃道,“那你也应该知道,那就是个和我们儿子一样大的半大孩子,我一时怜悯,帮他找了份相对来说安稳的兼职。” 如果不是一贯的体面和教养,那颜暮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脱下脚上的一字拖,朝着沈光耀扳起的臭脸砸过去,她这会这会儿竭力保留着最后的颜面道,“我以为你还算做过我的丈夫,了解过我的为人,自然不会把那些鬼扯的八卦流言与我联系在一起的。” “或许,是我高估了你。” 她的口气愈发冷淡,直到最后就与空调的出风口并无太大的区别,泛着彻骨的凉意。 沈光耀自认为他已经处理干净了,微博上的词条早已消失不见了,醋意大发的他强压下心绪,为她做了他力所能及的一切,换来的却是女人的疏远和冷漠。 可他太过愤怒,不明白她既然已经得知自己的到场,却始终不回来的理由。 可如果自己不去主动逼问,她索性连个最起码的解释也没有。 颜暮和沈光耀相处靠近二十年,大抵也猜得出他心中所想,“沈光耀,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天二十四小时应该围绕着你转,为了使你喜乐,为了保你安心并无后顾之忧,所以我一听到有关你的消息就应该屁颠屁颠地跑回来,然后贴着你的老脸说老公,都是他们乱造谣,我心里只有你这样的鬼话” “你不能这么说吗”他自以为是。 “不,我做不到。”她引以为耻。 “如果你是要来和我商讨离婚协议的细则的,我想我已经做足了准备,愿意陪同你商量具体的条款,”颜暮将沈光耀摆置在一旁的巴黎水又重新塞回冰箱,这么些年以来她都一直很讨厌男人没有物归原位的习惯,整个放置的过程中她并未转身,背过身对沈光耀接着讲道,“但如果你想要叙旧,甚至不切实际地让我去哄你,恐怕我真的做不到了。” 她想她已经表达得足够清楚,意向也十分明确了。 “我总要问你一个为什么。”比起苦涩,他的声音愈发低沉愤懑。 “腻了。” 沈光耀斩钉截铁道,“我不信。” 如果他的回头是出于丈夫的深情,或许颜暮足以为之动容,但她清楚地知晓他们的感情本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且就算回去也不过是在一段时间以后的重蹈覆辙罢了。 颜暮自始至终都很清晰,沈光耀三番五次的来,为的不是挽回这段关系,他只是对自己不能把控的任何事的厌弃。 她也算退让了一步,表示愿意对他提出的离婚方案予以接纳的可能,“如果要按照你的节奏离婚,我也不是不可以等你专业律师团队草拟的方案,当然之后我也会对此进行调整” 然而,沈光耀再度回到猩红色沙发上的神色就变得愈发不好对付了。 他脸色阴沉,暴露了他隐藏多时的真正的愤怒,“我会酌情考虑的,但是我也希望沈太太你清楚一件事,你现在还没有离婚,和任何男人都给我保持距离,尤其是林易渚这种社会上不入流的至于孩子,你想要资助几个就资助几个,你丈夫在这经济上面还算宽裕。” 他专制而又霸道地做出了他的要求。 又将自己束缚在一段不健康的关系之中。 “我想和谁来往是我的私事,请沈总您别干涉,”颜暮在也不至于要去理睬这些可笑的诉求,她拉开窗帘,面对着夜景道,“还有这个点夜深了,我想你差不多也该回家了。” “沈太太,你的丈夫还没有和你离婚,他身心正常,和你共处一室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么” “哦,”颜暮指了指不远处的白色无框门,“公寓厕所在那里,想去的话,慢走不送。” 但今夜她好像摆脱不了沈光耀似的,而当自己指向厕所的方位时,他甚至还以为关系缓和了般笑了笑,完全不知那是她的嘲讽。 “我不去,暮暮。” 沈光耀意气扬扬,不见脸上踌躇之色,“我还在想,你是不是因为我老呆在洗手间的事情而生气,我想我可以作出解释” 颜暮还没来得及回绝。 只见沈光耀的手机持续不断地震动了起来。 “公司局域网被黑了你们有没有脑子,知不知道最近的数据库对我们而言有多重要” 上一秒还在与她牵扯的男人下一秒迫不得已地离开,“颜暮,我先走一步。” “走吧。” 毫无留恋的颜暮此刻却突然饶有兴致地好奇是谁在幕后对沈光耀下了黑手。, 第21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二十一天 【二更】“…… 深夜, 沈光耀今晚公司局域网内的危机在爆发过后没多久又结束了。 暂时的混乱并不足以摧毁沈光耀一手建立起来的大数据库的核心资料。虽然看似是有人蓄意为之,但更像是经验不足的年轻黑客掀起的一场恶作剧,沈光耀令信息技术的工作人员为此修复几个易被攻破的防火墙上的bug。 一切归于风平浪静。 他的心情却因为只准直行的道路变得焦躁。 夜凉如水, 苍茫的夜空压过他头顶的浅浅月色, 月不洒清晖,沈光耀干脆关上了敞篷, 他的车子刚刚汇入车夜色的水马龙之中,没办法当场掉头,他迫不得已地随着奔波的车流转了整整一圈,总算绕回了原来的地标。 他从未像今天一样迫切得想要重新见到她。 正值沈光耀面无表情地安排完今夜值班的员工、披荆斩棘般踏上折回来返程的时候, 他不得不面临另一个更近乎残忍的结果,颜暮公寓的大门紧闭。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在他走后的这一段时间内磁门她几乎不假思索地更改了密码。 该死的手机又震动了下。 “夜深了,别往回走。” 她的消息悬浮在手机屏幕的最上面,一闪而过。 正如她与他穷途末路时的短暂相处,稍纵即逝纵使到了此刻,落入此时无法挽回的境地, 沈光耀坚毅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近乎软弱无力的退缩。 他误以为这短暂的中途离开, 是对她情感上的伤害, 却不知,这或许是她为了摆脱自己来之不易的机会。 骄傲如沈光耀,如何也不愿意承认,曾经有关的爱的痕迹早已消磨殆尽。 他的头皮贴紧关闭的大门。 磁门的金属边框触及额头的时候, 传来阵阵寒意, 也让表情逐渐麻木的他彻底冷静起来。他这才大梦初醒般回想起她每一次的等待。 “颜暮。” 他重复着那个曾经无数次呼喊且有回应的名字。 无论如何,一墙之外,他无法自欺欺人地期盼着会从颜暮那里得来任何多余的关心了。 沈宅, 次日清晨。 沈光耀头疼欲裂地爬起来,他脸色深沉地打着领带,却在经由过道时听见了儿子可怜无助的央求。起初还懂得丢人的刻意压低声音,最后却因为迟迟没有得到同意,动静也越来越大起来。 “云姨,求你了,你就参加我这次的家长会呗。” “云姨,要是你不去的话,就没人来了,整个教室座无虚席,唯独我我这张课桌前空荡荡的没有家长,家长会过后,我就变成同学们眼中最大的笑话了。” “云姨,我最近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傻事,不会挨骂的,实在不行的话,我给你转账行吗” “小少爷不是云姨不情愿,是这样的,云姨毕竟不是你的家长,”云姨并非是在意颜面故而避开沈珏的家长会,她苦口婆心地规劝道,“按理说,就算太太已经离开了家,不会参加这场家长会,那理应由先生出席。” “不是,我妈她不是不愿意出席,是她昨天已经为了我的事去了一趟了,我要是再麻烦她的话”他就太不是个人了。 说这话的同时连沈珏本人都在纳闷,这种从未有过的体谅的情绪怎么就涌动到了心口。 曾经,母亲为他来回折腾、替他收拾烂摊子的事也不在话下。 他也不在意母亲以何种心情去处理。 事到如今,沈珏硬着头皮道,“反正,您过来呗,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我的考试也已经顺利通过了,我保证,和家长谈话的时候他们这群老师说不了什么重话。” 云姨见到言辞恳切的半大孩子,于心不忍,见他屡屡发誓,几乎快要动容地答应了 先生突然从空旷的长廊穿过,且脸色铁青,凝重的眉头好似平生从未舒展开过。 恰巧路过的沈光耀看不上却又偏偏道,“这种事,你难道不应该找上我吗” “我我觉得您可能没有那个时间。” 沈珏对这个话题十分拘谨,他也无法直言自己的苦楚,更别提大胆直接喊上自己忙得飞起的父亲,去聆听老师对他的负面评价。 “你到餐桌上,重新和我说一遍。” 一旁的云姨虽然面上没有露出太大的欣慰,却不由勾起了唇角,不免连声督促道,“小少爷你这赶紧过去啊,没听先生的意思是说要亲自给你去开家长么。” 沈光耀冷咳了一声,“去不去,取决于他怎么说。” 沈珏感觉到自己周身上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话到嘴边,他情愿也罢,不情愿也好,只怕是不好好拜托沈光耀一次,他又将迎来父亲盛气凌人的谩骂。 冷餐盘的欧包看着就毫无食欲,夹心流出,泛着一层漂浮的油腻感。 沈珏一口没动,放下刀叉,拜托道,“不知道爸爸有没有时间参加我的家长会,我目前非常需要” 他这是疯了吧。 沈珏觉得这里没有任何人支配,却是他自己把本人往火坑里推。 他是嫌活太长了吗,让他爹去听老师对他这阵子打架、逃课、打游戏等一系列行为的指责,然后等着凶神恶煞的老父亲的鞭笞 更重要的是,假如他在贪玩的同时,但成绩靠前的话,他觉得这或许还能保留一两分的自尊。 可是,他着庸庸碌碌的分数,放在任何一个班级,都可以说是垫底的水平,他等待着父亲毫不犹豫的回绝,可今天的父亲一反往日,须臾的思考过后,他吭声道,“我会去。” 这个字犹如晴天霹雳。 “其实,您要是没有空的话,我也不会怪您,”沈珏扒拉了一口欧包,随即追悔莫及道,“云姨陪我就很好。” “有你这么出色的儿子,是我的福分,”沈光耀面露讥讽,大抵早已看穿了他的心虚,“怎么舍得不去” 要是一般谩骂的语气,沈珏以为他相对而言反而比较容易接受,当父亲换了一种语气,并且“心甘情愿”地要为了他参加时,沈珏意识到一切都来不及了。 “爸。” 他鼓足勇气与这冷寂而淡漠的父亲提前打个预防针道,“我最近在校内的表现一言难尽,如果您真的要去的话,我希望您能多担待些。” “担待” 沈光耀嗤之以鼻,“这个词在我的字典里从来是不存在的。” 沈珏的希望就此幻灭,他随手扔下刀叉,打算离席而去,却被沈光耀一声喊住,“坐下,吃完再走。” 父子间剑拔弩张,沈珏苦闷无比地对付着今早的西式早饭,思绪却渐渐回到以往有热气腾腾的小笼包、烧卖、水晶包的日子上。 另一边,初醒的颜暮却收到了别人家孩子的邀约。 昨晚休息得实在不算太早,颜暮既要时刻提防监控区徘徊不已的男人,又要确保在没开门的情况下沈光耀不至于闹出更不管不顾的笑话来。 直到沈光耀彻底的转身离开。 她才放下悬空的心,昏沉地进入她的睡梦之中。 颜暮摘下浅紫色的真丝眼罩,听着今早的第一通电话播报,对面语气柔和,声音甜美,“阿姨,最近我爸也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外忙什么事情,不知道您方不方便来参加我这学期的家长会,在直升新安国际高中部之前,我们有一场很重要的升学考试,结束了升学考以后,现今正好有一场很特殊的家长会。” 颜暮大致清楚了微微的来意,这样的邀约又几分猝不及防,对于一个成长缺乏照顾的女孩又算得上多主动。 “微微,不是阿姨不情愿啊,”颜暮拉开窗帘的薄纱,对着早晨八点充沛的阳光,笑容温婉道,“能够被微微挑选,来开微微的家长会,我不知道自己是有多幸运。” “但是,你应该最近也看过我和你父亲的不实报道吧,我要是去参加的话,不免坐视了我与你爸爸之间的八卦,但娱乐媒体是很无聊的,我很想参加微微的家长会,但也认为现在的时机并不成熟。” 颜暮语气深处内敛着一丝遗憾,“如果因为我的到访,害得微微你被同学们议论,阿姨会心存内疚的。” “阿姨,没关系的。” 林微微立马懂事地接受这个结果,并无怪罪。 分明被拒绝了,可林微微丝毫不觉得恼恨,反而嫌少有大人一五一十地在她面前袒露心声,为她分析利弊。 林微微在电话另一头真挚而又俏皮道,“那阿姨以后要补偿我,我办生日会的时候阿姨可不能推辞,要来帮忙哦。” “好。” 颜暮答应得干脆利落。 她并不知晓的是,另一边主动替林易渚谋划的林微微对着父亲耸了耸肩,无奈道,“爸,这次我真帮不了你。” “没事。”林易渚喝了一口晨起时的美式咖啡,对他的女儿如同朋友般云淡风轻地说笑着。但转动着咖啡勺的男人得知颜暮的不情愿以后,手上拉花的动作却迟疑了起来。 “那你来不来”林微微不抱有太大希望地追问。 “看情况吧,如果我的时间宽裕,我就亲自过去,”林易渚仰头,草草了事般地大口喝下半杯续命的苦咖啡,他像是完全察觉不到苦意,淡淡应付道,“不行的话,我让我的一秘给你去开。” 林微微对此毫无异议,乖巧伶俐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好。” 颜暮自从林微微那里得知了新安国际要开家长会的消息。 不过,她更纳闷于沈珏怎么没找上门原本以为她这个儿子是最不要脸面的,如今看来他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但她也了解沈光耀绝无关怀沈珏、亲自到场的可能,她对自己说,这不过是沈珏初中毕业前的最后一场家长会,而在此之后,她或许真不会再过问他们父子的事了。 可偏偏,命运安排得如此不凑巧。 当颜暮再次踏入新安国际的大门,走到沈珏相关的班级,她的视线越过一扇双层透明玻璃,一下子见到了最熟悉的身影 热闹纷呈的教室里,众人拥簇和恭维着的不是别人,是沈光耀。 沈光耀坐在众多家长中间,他低头玩弄着他的手机,清冷的气质、倨傲的态度改变不了周围人对他追捧的狂热。 有家长干脆拿出手机对着他拍了几条小视频,当然新安更多的家长社会地位也算不错,没有贸然拿出手机死命地抓拍,而是寻找着市场新话题试图与沈光耀攀谈。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没想到她不在家,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反而拉近了不少,基本上从不在公众面前露脸的沈光耀为了儿子的学业,亲自来新安参加家长会。 颜暮当场决定转身离开,被人群包围着的沈光耀却突然朝着她招了招手。 她的周围陡然也充斥着虚假的恭维。 “沈先生,沈太太也来了吗” “你们夫妻怎么这么恩爱,而且对小孩子学习这么上心,夫妇俩舍得利用宝贵的时间一起来为小孩开家长会。” “我想沈先生和沈太太的孩子一定很优秀” 这会儿表情不对劲的就不止是颜暮了,连带着沈珏的表情也变得苦涩起来,这样夸奖无疑是在挑战他的底线,令天资平庸的沈珏罪恶感十足。 母亲的到来令他猝不及防,但沈珏却发觉了一个无人知晓的细节 并不身处同一个班级的蒲予晖来来回回在长廊里走了无数次,他的目光与大多数人并无不同,在他父亲的身上徘徊。 可在沈珏的印象里,蒲予晖从不算关心别人的事,更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地观察着另一位有钱的家长。 就像是要从父亲身上看穿些什么来。 昨晚发生的插曲对于沈光耀这样老道的商人而言,不值一提,很快,得知妻子并没有对他们的孩子不闻不问的沈光耀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言说的笑。 就连他对待周遭那些无足轻重的人的口吻也客气了两分。 显然,家长会父母全部都来的只占少数,大多由其一方家长或代理人过来,沈光耀这种身份的会和太太一起出席实属罕见。 颜暮无法只身离去,于是走入教室后面色毫无起伏地问沈光耀,“坐哪里” “难道我们不该坐一起吗” 沈光耀的目光指向不远处,唯一一对关系甜蜜且一起来开家长会的夫妻,他们的确亲密无间地坐在了一起。 “我想沈总还没有老到搬个椅子都搬不动吧”不肯动弹的沈光耀坚持己见,却不料,沈珏悄悄给母亲多搬来一张板凳。 却被沈光耀投以“看不懂眼色”的嫌恶眼神。 可明明他的太太就坐在身侧,她身上的暗香还在浮动,可不知为何沈光耀总觉得她离他这么远。 沈光耀以前认为颜暮是他的菟丝花,她时时刻刻需要他的养分,依赖于他,却发觉她其实根本就不是脱离不了他的菟丝子,她更如非洲土壤里的仙人掌。 无论在干涸的旱季或是在湿润的雨季,她都能独立且自由地生长下去。 他意识到如果她决定放开手,那么,任何人和所有事都变得渺小起来,他左右不了她的决定,她之所以来这场家长会,不过是基于一个母亲的职责,与她名义上的丈夫也正是自己,是完全无关的。 真要承认这一点,对于高傲的沈光耀来说,并不容易。 颜暮搞不懂沈光耀到底是来参加家长会的,还是算计到她的心软,特意来学校与她碰面的 他似乎根本就不在聆听教师对学生们年学习生涯的回顾,褐色的眼眸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通透了几分,有了一种几近琥珀的色泽,他的目光全神贯注地落在她的身上 热恋期他也不曾这样死死盯着她过。 直到老师讲完未来的前景和宣传,将孩子们升学考试中的成绩分发了过来,沈珏在33位同学中29的排位通过字条递了过来。 沈光耀眸色暗沉,疾言厉色起来。 平常这会儿功夫,颜暮总该想着如何为沈珏脱身了,如今看来,在这段自由交流的时间里,她并不适合直接参与到他们父子之间的冲突中去。 其他些家长也都在商讨着孩子们经过高中部入学考试之后未来的出国规划,以及是否要参加国内高考的准备。 沈珏却收回了自己排名勉强直升学新安国际高中部升学率为百分之九十的小字条,面对沈光耀的嘲讽,一言不发。 家长会陷入一片积极的互动当中,除了他们。 颜暮没想到那天年轻的女老师却特意找上了自己和沈光耀,“沈太太,我们新安国际正好在搞一个宣传片,不知道您和您的先生愿不愿意入个镜正好今天你们和沈珏同学都在,我想要是你们同意入镜的话,一定能为我们新安树立一个非常正面的形象呢。” 女老师避开了一眼望去就很难以亲近的沈先生,选择了通过温婉大方的沈太太入手。 年轻的女老师自知就算沈太太平常好讲话,也并不代表她会接受在这种场合抛头露面,可女老师万万没想过,眼高于顶的沈总却突然应声配合,“我们拍。” 颜暮心底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沈光耀大概是疯了 为了所谓公关效果、佯装恩爱的假象,完全不顾他们破裂的实际关系来。 他突然凑到自己的耳边,语气也变得不再强硬道,“就当是最后的合照。” 颜暮心领神会,沈光耀终于在离婚这件事上妥协了。, 第22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二十二天 “美貌和智…… “茄子。” 一家口的温馨画面定格在新安国际的校门前。 画面里父亲坚毅, 母亲温柔,孩子也调皮可爱,这家人脸上通通挂着各自的笑, 但仅仅是从走出画面片刻之后,这家人就跟川剧变脸似的,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沈珏压根儿无法直视在校外形同陌路的父母这会儿在镜头前故作恩爱,拍摄结束以后就独自不知所措地走到了喷泉边, 一个人神情发呆, 几个平时处得最好的兄弟冲上来, 也被他冷冷推开。 尽管父母之间门是假的,感情早就不复存在,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拍摄的那一刻几乎会附和着笑起来 根本就不止是配合镜头而已。 他贪恋着奢侈的不可多得的亲情,但在这个年龄段的少年又下意识地否认如此酷炫的自己需要家庭的温暖。 而就在拍摄宣传的立板前,他的父母并没有立马分道扬镳。 “满意了吗” 临走前,颜暮亲自上前去问沈光耀。 沈光耀脸上的愉悦伴随着拍摄结束一扫而空, 他目光停顿在摄像机记下来的画面上, 当然他的主要实现围绕在他和颜暮身上, 几乎略过了他的儿子沈珏, 他自嘲,“怎么,如果我说并不满意,颜暮你是打算陪同我去照相馆再拍上两套” “我没那样的闲心雅致,”颜暮与他擦肩而过, 而他故意不偏不倚, 当在她离开的道路上,等待着她肆意去撞似的,颜暮小心避开, 言尽于此,“恕不奉陪了。” 男人的脚步紧随其后,但到了校门口还是不可避免地拉开了一段距离。他急于找到开口的契机,却又不将他的焦急显露一隅。 直到她在一辆红色的法拉利roa面前打开了车门。 他习惯以上位者自居,哪怕此刻被摆脱,被留在原地,依然能神色自若地讲,“条款我看了,你并不贪心。” “是啊,你财产增值的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我对家庭资产的打理,但我无心和你计较每一笔具体的增值,”颜暮“砰”地一声拉上车门,手肘撑在车窗上和他说了最后一句,“换句话说,我不希望我们之间门有那么多的揪扯” 她不过是想尽快结束这段关系而已。 颜暮刚上车,连上车子的蓝牙系统,只是没想过一接上就赶上颜兮通过大伯母手机辗转才打来的电话。 早知如此,颜暮压根儿就不会开这个蓝牙。 “有事” “堂姐,兮兮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被你拉黑了,”颜兮口气娇嗔,断断续续地又翻起了旧账,与她掰扯道,“那天姐姐不小心指错地址,兮兮也没有怪过姐姐哎,倒是姐姐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生气了啊。” “我的傻妹妹啊,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姐姐是故意的啊” 就在颜兮无语伦次的时候,颜暮干脆直白到无以复加,“我还以为你的那个电台的朋友已经通通告诉你了呢。” 半个小时前,许棠烟的确和颜兮通过气,两人对颜暮最近决然的做法十分不满,颜兮明面上没说破,她始终觉得许棠烟毕竟是外人,姐姐大概率是不喜欢自己带别人一起去美容院刷她的卡,这才殃及了自己。 至于对待自己,姐姐永远是温柔大方的。 “姐姐不喜欢别人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姐姐在意我就好了。”反正都是塑料花姐妹,要是颜兮真能混上颜暮的圈子,她第一个就和许棠烟不来往。 “颜兮,你是不是有点蠢,我今天事情本来就多,还得浪费时间门去教育你,”颜暮发觉过往自己施以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乃至于无论什么人都想往她头发尖上爬,“至于得罪不得罪大伯母,我也就不在乎了。” “你稍微长点脑子吧,别人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跟我说你只是没主见。” 颜暮直言,“我觉得很讨人厌。” “还有你多大了,和妹夫结婚十几年了吧,还对着我撒娇,我能不能说一下我真实的观感,我觉得这很恶心啊。” “别人拉黑你,我劝你就要想清楚一件事,这就代表别人不喜欢你,觉得你躺在列表里也很碍眼,更何况你经常一天二十四小时对我进行骚扰呢,如果你再敢冒出来,或者去爷爷那里告个状,你丈夫的工作明早就没了。”最后的话已经半是警告,半是威胁了。 面对最后说话都说得结巴、甚至满是哭腔的学人精堂妹,颜暮则是干脆破口道。 “懂了吗” “滚。” 颜暮并不仁慈,前车窗镜的女人微微蹙眉,眉心也不再恬静柔美 但她好像变得更爱自己,更尊重自己的感受了,她关掉蓝牙,车子平稳地驶进下一个隧道。 最近阅览的项目企划案不胜其数,不乏一些创新型公司。 今天还是来软件孵化园看一下最近联系的两家公司,一家是现在市面上为人熟知的智能手表,另一家则是相对而言比较小众的新能源电池磷酸铁锂的化工企业。 她先是去了第一家人工智能设备那里,自己亲测了他们家设计的健康系列产品。 然而,这些个智能装备早在其余大牌厂商就有见识过,显示的身体数值也不外乎心率,血氧,呼吸频率很难令人相信他们这样的小企业会跟一流的科技企业抢占市场,而产品本身的外观造型却和其他的企业有着不小的差距。 颜暮一边听着中年老板和他地下几个员工的汇报t,一边估测着这家公司的员工结构,看上去研发人员倒是不多,老板自家的亲戚反而不少。 “李老板,我可能还要观望一下。”颜暮言简意赅地挑明。 李老板像是完全听不懂言外之意,他一个劲地看好自家前景道,“这是当然,沈太太,但您得相信我们的水准我们会做出取代ae atch的智能手表。” “老板有野心,是件好事。” 颜暮也愿意恭维得游刃有余,不过也都是些许场面话,心底早已ass掉这个项目。 “您能为我们大概多少的资金呢,百万美金”中年李老板一面志得意满一边又夸大其词道,“我们之前有个天使投资人,美国的商业资本大鳄,给了足足两百万美金呢。我想想以沈太太您今天的身价,恐怕只会多不会少吧。” “当然,我也希望不要错过合作的机会,”颜暮动作熟稔地拎起了包,事不宜迟,她客套却又冷不防提醒道,“但我想我们今天还没有聊到要投资金额的程度上。” 她转身离去。 第二家的行业生态也没有比第一家要好上多少。 具体能耗转变,她也无法亲测,只能了解一个大概的数额。 这个行业里面比亚迪,宁德时代,盐湖股份等企业已经占据了市场的半壁江山,加之之前有不少的传统能源企业转型,也是深耕于这个方向。 很难说这家小工厂式的投入和产出会未来形成怎么的市场。 压低成本这一块恐怕都不大行,众所周知,江城本来就不是能源产业的聚集地,运输成本和仓库租金更是高得吓人。 不过,这家也有不可多得的优点,这家新能源的老板是专业技术人员出身,以前学化学的,倒也没有因为颜暮打退堂鼓而嘀咕两句,只是一味地说自己要咬牙坚持下去。 现实的残忍在于,哪怕老板有技术傍身,在时代的洪流中,个人的力量也是微薄的。 这令颜暮感慨,也是象征性地表示愿意入股一小部分。 颜暮不单纯只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她也有自己的情怀,这一点她深知自己对标起沈光耀,或许永远也攫取不了如他一般的高额利润,但对于颜暮而言,这或许也是她独立于他另一部分非常重要的原因。 老板并没有立即接受,尽管缺钱,他也不愿意投资人的钱立马打了水漂,而是表示工厂需要搬迁,“颜小姐,您可以观察完我们新工厂的工作车间门和生产效率以后,再做决定。” “那好,等您乔迁。” 颜暮的投资计划无奈之下告一段落。 正当她以为这阵子手头一般不会出现适宜的项目了,毕竟这家已经是她经过层层筛选而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优质企业了,第一家的商业风格很难成功,第二家的前路不明也不知道技术型的老板能不能走出自己的一条路子来。 颜暮眼前突然一晃,两个玩滑板的身影一闪而过,其中前面一个大男孩拎起滑板直接往前走,头也不回,下巴隐约流露出的表情却像是在生着闷气。 黑色低调的棒球帽的帽沿边缘被压得更低了。 后面穿着白t,红裤衩看上去热情似火的男孩子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大不了你回家跟你那姐姐说一声我们要开的舞蹈工作室呗,拉点家里人的投资,这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棒球帽不回答,惹恼了在他身后差点从滑板上摔倒的红裤衩。 “当初说要盘下商场那层楼作场地的人是你,如今资金链断裂说要放弃的也是你” 面对红裤衩番五次的说教,黑色棒球帽下的男大学生终于予以反击,他沉声道,“我没说要放弃。” “那你干嘛对找你亲姐这么抵触啊” “那当然是因为我姐姐她这几年的日子过得也不尽如意,孩子长大了也总要花钱的,”棒球帽十分窘迫地解释说明,“我跟你也说过,这次我们要自己想办法融资。” 红裤衩再度只身向前,拦住了棒球帽的去路,破口问,“可你刚刚面对别的大老板,又是什么态度啊” “他克扣我们员工的福利,这点是我无法接受的” “哥们,不是我说,咱们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考虑另外两个舞蹈老师的福利干什么,你要不要这么固执己见,就不能变得融通一点吗” 很显然,棒球帽并不圆滑世故,他不妥协道,“那要么干脆就不接受他的钱” “那你觉得,还有天就要交下一季度的租金了,在这天里我们还能拉到新的投资人,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红裤衩见说服无望,一屁股无力地瘫坐在孵化园出口的楼梯上。 “哦,万一有呢” 颜暮不经意地闯入这两个不设防的大男孩之间门。 “不信么” 颜暮又随手按动手中的汽车远程操控钥匙,将不远处灯光闪烁的法拉利直观地展示在两个大男孩的眼皮子底下。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红裤衩,他从孵化园的台阶上径自爬了起来,连声感慨,“不是吧,姐姐你来真的啊” 他这一声“姐姐”倒是喊得殷勤。 红裤衩长得人高马大,脸是最普通的那种大饼脸,顶着个黑框大眼镜,然而镜框如此之大也遮不住他一般的大脸,根本没有起到想象中的显瘦效果。 另外一个黑色棒球帽的始终拘谨得说不出话来,硬是拖了许久,直至颜暮打算陪同他们回去看一看舞蹈工作室所在的场地时,他才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姐姐”。 这令红裤衩十分意外,“卧槽,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从你纪宥口中听见姐姐两字呢,上次那个十岁的小姐姐人不是特别好,对你也热情,你却那样排斥别人这次该不会是看这位姐姐长得花容月貌,你这小子想要套近乎吧” 戴头黑色棒球帽名叫纪宥的男孩一时慌神,露出了清秀而令人惊艳的下半张脸,他用胳膊肘明晃晃地肘击了一下红裤衩,红裤衩总算消停了下来。 颜暮已经十七了,不大可能再为这样恭维外貌的话而害羞脸红了,她直视自己的美貌,不逞多让道,“谢谢小朋友们对我外貌的认可。” 几人就这么默契地出现在同一个软件孵化的创意中心,又齐刷刷往同一个方向离去。 来之前,这两批人明显有着不同的安排和去路,只不过,双方各自的心愿都没有达成,又凑巧撞在了一起。 最终的目的地是市中心一家不算太繁华的老商业楼的顶层,显然,如果单纯投入租金是远远不够的,“你们需要装修” “是啊,我估算着,保守来说差不多也要四十万。” “喂,纪宥,你刚刚不是和创业园的陈老师说得很起劲的吗,”红裤衩挪揄道,“怎么到这会儿又撂担子,想要来锻炼我的嘴皮子了” “快点过来” 经这位红裤衩的多次督促,名叫纪宥的男大学生终于涨红着脸走了出来,他解释道,“这里的设备确实比较老旧了,维护起来的成本也不低,我们招生的数量也不多” “喂,纪宥,你刚才和别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红裤衩的青年名叫张伟,张伟对此尤为不满,“按照你这势头说下去,不讲优点只讲缺点的话,我们大美女投资人很快就不会拯救我们于水火当中,要弃我们于不顾了。” 颜暮却很欣赏这样难得一见的诚实,她赶走吵吵嚷嚷的红裤衩道,“你也别闹腾了,这么能说会道,看来你得去脱口秀做嘉宾,在这里当舞蹈工作合伙人,可是委屈你了。” 张伟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心想真怪纪宥这小子,本来在外人面前不说能说会道,至少也能正常朝外展示自家舞蹈工作室怎么换了个绝世大美人风情万种的投资人,这小子就跟没见过世面那般地不说话了。 后知后觉的张伟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故意在自己的衬托之下装深沉呢。 富婆谁不爱呢。 更别提这种美貌和智慧并存的富婆了。 只恨自己醒悟得太晚,不知道现在去端茶倒水还来不来得及了啊。 纪宥讲完了一通舞蹈室现阶段的困境和窘迫,也不忘谈及他开设这家工作室的缘故,“之前我在某个老小区里做家教兼职,意外发觉学生对我跳hiho之类的舞蹈视频很感兴趣,也正是通过舞蹈,我培养了他的专注力” 本来去纯净水机子那头端茶倒水的张伟听见了,忍不住连连回头,“我知道你小子能装,但没想到你这么能装。” “无妨,这样的小故事我倒是很爱听。” 颜暮觉得他俩这样一唱一和,一动一静倒也是在相处得极有意思,如果不是忙碌了一天,她急于回去修身养息,那她一定愿意坐下来好好听这两个大男孩有意思的互动。 “这样吧,我先打款一百个,装修风格就按照你们年轻人片好的风格来就好。” “好。” 这一次,换作是纪宥提早一步答应了,这令张伟更是感觉到自己吃了瘪,很快他主动请缨要去护送颜暮下楼,颜暮却不禁直接拆穿他的谎话,“该不会是想要打我的顺风车回学校吧” 张伟的大盘子脸上露出被拆穿了仍然丝毫不介意的厚脸皮表情,用纪宥经典不过的话说,“死猪不怕开水烫”。 “上车吧你们。” “既然要创业,交通成本也该省一省,省得你们搭地铁回学校了,我的车还在楼下呢。”颜暮莞尔一笑,就连自己也觉得长期处于这样的环境下,就连她自己也年轻好多,恍如自己年轻那会总是想着如何和沈光耀规划属于他们的标准的体面的一生,却从未想过独立起来的自己也可以活得精彩。 当天晚上,回到宿舍的张伟恨不得立马和所有认识的人科普了一下护送他和纪宥回来的高档车,更是把颜暮身上如同法拉利roa系列的优雅知性说得跟暴发户相差不大,要不是纪宥有意制止,只怕他进了澡堂光着身子还要给人一个一个的宣扬他们认识的投资富婆。 纪宥对此头疼脑大,就好像和有些人的相处是私人的,他并不希望其他人知晓她的存在。 当晚,纪宥同城的外甥女打来电话。 林微微无须伪装刻意的俏皮,大大咧咧地打通了这一则的电话,邀请道,“舅舅,下个礼拜六就是我的生日了,我还有一个认识的阿姨帮助我一起举办一个主题很特别的生日派对,到时你可不能缺席啊。” 电话另一个回头却相比往常迟疑了许久,这令林微微下意识地感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八卦。 “舅舅,你该不会是有女朋友了吧,这么心不在焉的。” 林微微嗔怪道。 而纪宥涨红了脸,整个脑海都在沉浸女人窈窕的背影中无法自拔,就连微微问了他些什么他也完全没有听清楚。, 第23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二十三天 【二合一】…… 送完两名年轻的男大学生、在外奔波了一整天的颜暮总算回到家, 她的车驶向地下停车库,与此同时, 顶楼的文文总能第一时间如同接收到雷达信号那般开始热她亲手煲的海鲜粥。 颜暮心情平缓地地回到地面一层, 却不料,一抬头,陡然在小区的路灯下, 一见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有些意料之外, 又在情理之中是苏成大和他的太太。 他俩正在月影底下一边赶着蚊子,一边又小心翼翼地托起一个瓦罐罐头。 清晖烘托之下, 夫妻俩尽管看上去也早已因为一整天的忙碌而疲劳,眼神却是亮晶晶的, 尤为当心地注意着他们的宝贝罐头。 盖头隐约没合上,微微露出的缝隙处正冒着些许诱人的牛肉香气。 颜暮觉得不可置信,但心底又升腾一种说不上来的温情, “怎么都这个点了, 你们夫妻还往我这里跑” “她的建议,不关我, ”苏成大无奈摊手, 望向妻子的笑容却又格外宠溺, 这样的笑意很容易掩盖掉苏成大本身的心宽体胖, 仿佛深情和专一是中年男人唯一的减龄神器, 他又一手腾空,挠着头皮解释道,“她总觉得我们开张以来这么久了,也没带给你点什么,正好这一批的正宗黄牛肉过来了, 她炖了一整天,于是我俩就合伙给你送过来。” “谢谢,”颜暮身姿绰约地直接越过苏成大,跑到人家太太跟前道,“这份夜宵对我来说很珍贵。” 苏成大老婆激动得盼着大美人的到来,和她亲切的说上两句,以至于在这里等待时的腿疼脚酸全都不值得一提了,她立马使唤她那位丈夫道,“还不赶紧给我们颜暮送上去” 苏成大本身就是个妻管严,任凭太太吩咐,立马照搬了起来,其间嘴巴还一直嚷嚷之前令他坐立难安的事情,“捕风捉影的事情也都怪我,要不是我要开这个馆子,又接纳了那最爱显摆的老同学当股东,林易渚这辈子也和你碰不了头。” 颜暮本人跟在苏成大身后与他太太热络聊着天,反而显得丝毫不在意那桩八卦绯闻。 可苏成大那天远没有今天吐槽得这么畅快,“八卦是假的,但林易渚那小子对此八卦津津乐道实属不假,总有一天我要当面问问他做人的道德底线在哪里,脸皮又得有多厚” 话尽于此,颜暮原以为苏成大对林易渚还没有想象中的这么执着。 可他三句话不离林易渚。 最后,又特意回过头来满是狐疑地问,“这件事总没有影响你和沈总之间的夫妻关系吧” 最不情愿面对的问题终于还是来了。 颜暮当然没有当面直接回答,她游刃有余地将一个无奈得恰到好处的处眼神抛给了苏成大的太太,苏成大太太又怎样不为这楚楚的眼神而动容,加之女人之间天生的默契和通透,苏成大老婆马上直截了当地制止了她老公的无端发言,并且约束道,“能不能闭嘴消停一会” 苏成大一脸无辜“我就是” 话说到一半又下意识停顿下来,许是多年混迹社会的苏成大也终于意识到这个话题的不合时宜,尤其是在谈及沈先生名讳的时候,肉眼可见颜暮的脸色差了不少。 他这潜意识里当然无法察觉到颜暮和沈光耀他们夫妻本来之间的问题,他一早就认定了这就是林易渚滋生出来的麻烦,一时半会也不会更改心中的判断,只能在心里更加唾弃林易渚。 夜风穿过梧桐树,发出一阵属于深夜的轻吟,又冲向无尽的月影。颜暮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几句有玩味的话将今夜的疲惫扫尽,她目光澄静地注视着辛苦站了不知多久却全无怨言的苏成大和苏太太。 别人亲自跑上门一趟,就为了送手头品相最好的牛肉,颜暮又怎么好意思不留下他们一起吃夜宵呢。 颜暮向来讲究待客之道。 她主动挽过苏太太,“愿不愿意多陪我一阵子,顺便也吃些夜宵” 苏太太连声拒绝颜暮的好意,“我们夫妻本来就是接受了您的好意,想着报答一二这时候还怎么好意思留在这里混吃混喝啊” “你说是吗,苏成大”她耳提面命般拉扯了苏成大一把,示意他也差不多该到点就离开。 然而,气喘吁吁、搬着几十斤重的陶瓷瓦罐上来的苏成大刚刚躺在颜暮的沙发上,他也搞不清具体是意大利的哪个品牌,反正他跟个躺在绵软的云端似的,身子都变得轻飘飘的,惬意得不得了,又怎么舍得当场爬起来就离开。 加之,阿沅又给他递了个靠枕,苏成大躺在复古沙发的正中央,一刻也不愿意动弹。 苏太太红着脸道,“颜暮你也别笑话,他在家也是这个死德行。” 苏成大一副有恃无恐,脸上却又有几分骄傲,似是在对他太太说道,看吧,我身边的朋友过得挺阔绰吧,但他们也都看得上你老公呢。 颜暮也丝毫不介意,明艳的双眸里满是对他俩此行的动容,她大大方方招呼道,“没事,反正都是老同学,这不,我的海鲜粥也快热好了,我让文文找个尺寸合适的火锅来,把你们今天送来的牛肉放一部分进去煮煮,一起畅快地吃上一顿,平常我一个人也不愿意多折腾,今天你们来了,这不是人多么,我们吃起来也热闹。” 文文本来对新来的这对夫妻很是抵触,认为这家人不懂规矩,一上来就躺在别人家高级定制的沙发上,后知后觉地了解到他们夫妻原来是心怀感恩地送店里招牌的牛肉来,为的是让暮暮姐在这盛暑滋补一二,她心头也就不那么抵触了。 更何况,兴许真是由于这人多热闹,她惊奇地发觉太太脸上的血色比起前头一阵子,要好上太多,兴致也难得如此高涨。 但文文也有她的私心。 在那个不愿提及的家的时候,除了太太,管家云姨对她也是十分体恤照顾,只可惜他们现在因为一些家庭变故分隔在了两地。 她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报答云姨的机会。 这不,现成的牛肉已经上了精致珐琅彩火锅,中间的鸳鸯分割线如同天际线一般流畅,煮熟的牛肉片浮起,汤汁儿也发出美妙动人的冒泡声,没过多久就将成为一道不可多得美味。 迟疑再三,文文还是犹豫着开口道,“暮暮姐,你说我能邀请云姨过来一趟吗,我记得她不怎么喜欢别的荤腥,唯独很喜欢吃牛肉。” “喊啊,”颜暮莞尔一笑,“而且,这种小事情用得着过问我么,你在这个家完全可以自己拿主意的。” 颜暮无疑是用鼓舞而又振奋人心的语气同文文讲的,她知晓文文的孝心,更明白她年纪这么小到社会上的种种不易。比起给她充沛的物质,她认为让文文学会独立自主地做出人生当中每一个选择,远比前者更有意义。 “好,那我现在就去打给电话给云姨,也不知道她睡了没有”文文欣喜之余,又有一丝不大确信道。 但颜暮生怕云姨会觉得不好意思,从而婉言拒绝,于是她私底下也给云姨发了条消息。 果不其然,云姨见状都是年轻人,原本是不想要参加这场火锅聚会的,但太太的盛情邀约之下,她又如何能够真正置之不理呢。 太太是她见过性情最宽厚、从不苛责别人的人,云姨当年家道中落,愿意来这沈家帮衬,多半也是看在太太的面子上。 过一会的功夫,云姨远道而来,这家顶层的公寓从未像今天这样热闹过。 这边苏太太还在想试图从颜暮的每一个毛孔看见凡人的缺点,只可惜,这张脸完美得过分,从黑夜里走到她的深浅来就一直发着光亮,直到眼下在灯火通明下看来,也是神仙笔触,不然如何描绘出这张赏心悦目的脸来。专注看脸的时候苏太太并没有自惭形秽,反而是觉得自己沾染上了那几分的美或是美的幻影,就连自己也超脱了起来,直至她老公在沙发的打鼾声惊动了她 苏太太迫不得已地上前和苏成大理论几句,把他喊起来,又折返回来观赏颜暮亲手为他们下火锅丸子的景象。 文文和阿沅有段时间和云姨没见面了,有好多最近一吐为快的话恨不得立马就抓着云姨的胳膊就开始说。 而云姨再度见到颜暮的时候,下意识地和太太点了点头,取了条围裙,也就不围绕着文文和阿沅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打趣了,她二话不说就闯入厨房要来帮颜暮的忙。 摘菜、摆盘,这是云姨最擅长的事。 没过几下,摘下的菜也都摆盘整齐,果蔬的红绿搭配令人看上去就极其有食欲。 云姨向来做事专注,也从不发表多余的疑问,面对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不曾见过的外人更不会根据他们的衣着外貌,就对他俩指指点点。 颜暮总怕云姨尴尬,主动介绍道,“这两位客人是我的高中同学和他的太太,之前看他们两人开个小牛肉馆,经济有些周转不过来,我也就稍微帮点小忙,他俩非要客气得上门给我牛肉。” 云姨循声,沥干了菜篮子里的水,“太太广结善缘,是好事。” 颜暮从她的身后抱了一下,“是啊,云姨,你能过来真好,我就怕你以后不想和我们来往了。” “太太这是哪里的话” 讲真,云姨被文文、阿沅拉扯过去看她俩在公寓里单独的房间时,说不羡艳是假的。房间看上去就蛮敞亮的,而且顶高,过得也不压抑,这里非但年代比沈宅更新,而且装修设计看上去也更舒心许多离市中心的各大超市也近,楼下一百米就是地铁,四通八达,不像是老房子,说是什么郊区别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买些日用品都相当麻烦。 可云姨又意识到自己终归是老了,五十好几岁的人岂能厚着脸皮又跟到太太身边来。 这几年,她或许还能帮上些许忙,等再过几年,恐怕就要轮到太太请人照顾自己了。 云姨手脚麻利地摘完几株马兰,想着给颜暮做个她平常最爱的凉拌。 颜暮又怎会不知道云姨心中的顾虑,原本她觉得云姨呆在沈光耀和沈珏那里更为合适,可如今看来,云姨未必和他们呆在一起会真的愉快。 倒不如跟了自己,过几年清闲日子。 也能在市中心的广场上跳两年广场舞,交两个新朋友,她自认为把一部分的青春献给了那个不值当的家,而云姨又何尝不是呢。 不也是放弃了组建自己的家庭,这么些年一心一意地扑在她那冷血的丈夫和不成器的儿子身上么。 “云姨,你要是愿意,就常来走动走动。”颜暮也不好意思直接明说,让云姨搬过来,她并不想强硬地在这个家发号施令,但又总归觉得自己也习惯了云姨近在咫尺,她多半离不开。 “文文和阿沅怪想你的。” 云姨感慨,“小颜啊,只要我这腿骨还走得动,我当然是要常来的,只要你不嫌弃我这老胳膊老腿,做事笨手笨脚的” “说这些干什么,其实非但是文文和阿沅常想你,”颜暮说得含蓄,“我也时常在想念云姨的手艺。” “好。”云姨目光慈爱地应声道。 人全都到齐了,而眼见夜宵来了,苏成大也立马苏醒了过来,他太太和文文聊得正起劲,文文因为负责这个家的物资购买,所以朝着苏成大太太打探起现在市场上牛肉的价格行情。 阿沅没忍住,在这个喜庆的时刻没直接动筷,而是趁着人多的时候拿起了素描的铅笔,匆匆来了张速写。 而在这速写的画面里,苏成大打着哈欠,烫着毛肚,直往嘴里塞;苏太太一脸嫌弃,却又别扭地把丈夫喜欢的调料推至了他眼皮子底下;饥肠辘辘的文文狼吞虎咽着,却又注意到颜暮不喜的香菜,于是细心地为她挑出调料里的所有香菜叶子;云姨也没多动筷,不过浅尝几口,但脸上始终挂着盈盈笑意;而处于人群当中最核心位置的当然不是别人,而是颜暮。 原以为太太更适合静态时端庄贤秀的姿态,却不料,在热气腾腾火锅前招呼着众人随意的她看上去更有生命力。 太太的眼中不再有时常出没的隐忧,她看似早已将一切抛却脑后,安闲自在。 她一手托起自己的下巴,年轻无限。 有欢聚,自然有离别。 吃完夜宵差不多将近晚上十二点了,颜暮目送着苏成大夫妇上了面包车,而她也为云姨打好了寻常的网约车,只不过,或许是这段时间有关网约车的新闻层出不穷,颜暮始终有些放心不下,正犹豫是否要亲自去送 送云姨回去她自然是情愿的,但要是碰上那对父子实属不是她的本意。 云姨宽慰着她的心,“我一个都快入土的老太婆了,还有谁想不开,要在大晚上拐骗我啊” 颜暮不再执着,索性让云姨全程和她微信保持联系,云姨顿了顿,拍了拍她的手背,始终没说话,直到车来了,云姨才语气轻缓地嘱咐道,“别送了,小颜。” “小颜,在此之前,我并不大清楚,你离开沈家是否是个正确的决定,毕竟沈先生如今的财富和地位许多人望尘莫及,”云姨说这些的时候不再拘于旧主和管家的关系,而是如同长辈般情谊绵长道,“可今朝我来看了你一眼,我这就彻底放心了。” “我从未见你笑得如此欢畅过。” “想必是你之前在那个家压得久了,如今你能走出来,云姨没有什么好说的,只盼望着你也好好过日子,”云姨眼皮一眨,语重心长的话陡然变得有几分趣味起来,“说句不中听的,要是有心怡的男人,你就谈一谈,也别再着急着结婚了。” 颜暮想过云姨会朝她吐露前头的那些话,却不曾想过云姨是如此新潮,干脆劝她日后别结婚来着。 这令颜暮又惊又喜,惊莫过于之前从未在云姨身边听说过这些词,喜又在于至少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人并没有因为想离婚的这件事而改变对自己的看法,包括她原以为守旧的云姨。 “云姨,路上小心,回家和我报声平安。” 那边云姨急匆匆去了,瘦小的身影穿梭在这个黑夜里,难掩沧桑,也叫人瞧见了,不由心里头感慨着“岁月不饶人”。 沈宅,夜深人静。 云姨回来的时候已是午夜时分,和颜暮知会一声过后,云姨赶紧将手机塞回口袋里,脱掉在外面穿的老式牛皮鞋,生怕被这家人知晓了自己大晚上的行踪。 又悉心地在她进门之前给浑身上下喷洒了老式香水,试图盖过身上的火锅味。 可一不小心墨菲定理就显了灵,她越不想遭遇的事越是容易发生 云姨刚穿过中式的长廊,踮起脚尖往自己房间走,就和顶着两个乌青黑眼圈正在熬夜的沈珏撞了个满怀。 云姨当然不会允许小少爷占据了先机,她深呼了一口气,主动督促道,“少爷你怎么还不睡呢,明早还要去学校上课呢。” 沈珏对别的东西一概不灵敏,偏偏这鼻子跟狗一样,他还是透过那浓郁的老式薰衣草香,闻到了云姨身上真正的火锅味儿。 “云姨,你出去吃火锅了” 云姨置若罔闻,从始至终都在“关怀”沈珏道,“少爷,你明早的作业可别落在家里,云姨年纪可大了,送不动了” 在这个家的云姨仿佛天生就古板而不懂得变通,讲究规矩又过分传统,平时很少有个人的活动,更别提去半夜去吃香辣俱全的火锅了。 要不是确切闻到这味儿,沈珏无论如何是不愿意相信的。 在他看来,这个家简直是变天了。 先是妈妈撂担子走人,对他们父子不闻不问,当下就更是令人捉摸不透了,云姨也跟个年轻人似的大晚上跑出去吃夜宵。 兴许是这阵子沈珏也没几个玩伴,最会拍马屁的江岸也和他彻底翻了脸。 青春的男孩子有时也难免觉得形单影只起来,他追问道,“云姨你是去哪里吃的,海底捞还是楠火锅要不下次你喊上我”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以往耐心细致的云姨却不由分说地打断,矢口否认道,“没都没去。” 他何时见过她老人家狡辩的模样。 云姨要是真没有去外面混一顿火锅,她还用得着在这个家身轻如燕踮起脚尖地走 沈珏觉得十分无趣,可他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懂得人情世故了,他思忖良久,心想万一云姨在外真有个相好的老头儿,也没理由强逼人家带上自己。但他转身回房的时候多少有些失落,霎那间又差点撞上了他爸那天价青花瓷。 他提心吊胆地扶住了,好在云姨也从旁抓了他一把。 青花瓷花瓶在博古架上轻晃了片刻,最终又归于平稳,只不过比起原先的位置,又稍微偏离了几公分。 沈珏刚从这有惊无险里逃脱出来,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能感觉到他身后传来薄凉的气息。他原以为这动静也不大,可他的误打误撞还是惊动了他的父亲沈光耀。 “看仔细点。” 沈光耀眼皮微抬,似是提醒,更如轻慢的指责。沈珏不再答话,一味地埋下头去。 不过,令沈珏意想不到的是,父亲并没有对自己多加指责,而是略过心有余悸的自己,转头去问鲜少攀谈的云姨,他脸上的神情表现得尤为不在意,目光却有几分难以自抑的灼灼,那种灼烧感仿佛随时在燃烧着秋季贫瘠的土地,他问,“是去她那里了吗” 沈珏不知道这个“她”代指的谁,但大底从父亲不同以往的口吻重感受到这人的特殊。 “是啊,我这老婆子见太太如今过得也自得其乐,没什么不好的。” “哦。” 他云淡风轻地应了一声,仿佛不愿展开这个话题。 这时候后知后觉的沈珏总算知道云姨到底去了哪里,他就说云姨今天晚上的表现怎么这么反常呢,如果是其他去处也就罢了,既然是他亲生母亲那里,为什么不能提前告知他一声,顺便带他一起过去这不也是天经地义的么。 沈珏这个年龄段的大男孩藏不住话,吐露个干净,“云姨,你又不是和别人去约会,怎么连我妈那地方都不能带我一起” “闭嘴。” 云姨还没有给他正式的答复,他的父亲决然斩断了这一种混吃混喝的可能。 沈珏却不敢流露出丝毫的丧气。 云姨这会儿既然已经把今晚的去处说明,索性也就不兜圈子了,她明白半大孩子的冒失,却不由提醒他的父亲道,“先生是个明事理的,那我们这群人也就不怕管不住小少爷了。” 正当云姨以为沈光耀必定会淡漠冷然的离开,对这个晚上有关火锅的事情不再感兴趣的时候 她因为沈先生接下里的话不得不停滞了脚步。 起初,先生只是语气并不凝重的询问,就像是问任何一个人的情况或是境遇,“她那里还有别人吗” 之后,沈光耀短促的闭了闭眼,再度说话时便是一字一句严苛到几乎不近人情的语气,他傲慢道,“我要清楚,那里到底存在哪几个人,具体身份又是谁” 听样子,她是在家里办了一场火锅聚会,他无法容忍的不是她拥有这些热闹,而是当她抽身而去以后,她的那些热闹里面没了他。 他们本该共度那些时光,而不是纵容着一群不三不四的人登门入室。 “先生,无可奉告。” 云姨在来沈家之前就是一个体面人,也不曾为主家为难过,先生素来家庭事务并不感冒,和他们这群做事的人几乎全无交集。 沈先生过往也是傲慢的,但他为了维持他过去的傲慢,并不会为此而折腾或是刻意为难家庭中的其他角色。 尽管餐桌上并没有传说中颜暮的绯闻对象,甚至连八卦的影子都捕捉不到,着并不妨碍云姨为颜暮守口如瓶,如果她一旦开口为先生解决了今天的疑惑,那日后她便是个两人之间的传声筒,颜暮那发生了什么,她就隔三差五打个小报告过来这样的举动对于颜暮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背弃呢。 于是,云姨不卑不亢地拒绝了沈光耀。 沈光耀并没有从云姨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为此拙劣地辩解道,“我并不是一刻也离不开她,只不过好奇是什么人在她身边转悠,我想要清楚明晰的只有一个事实,她是否和不入流的人来往,因此影响到我们沈家的颜面” 他分明已经承诺要放手了。 可他做不到。 他像是疯了一样从备受尊重的管家那里质问着有关着她的一切,比起旁敲侧击,他更像是在毫不客气的逼问。 “没事了,你走吧。” 沈光耀转身,就此与这两人结束短暂而不愉快的相处,但上一刻还在冷嘲儿子毛躁的沈光耀,下一刻自己竟然也在穿过这条狭窄过道的时候,不小心擦碰到了那该死的多余的花瓶。 只不过,这一次可没有人眼疾手快地上来帮扶,青花瓷花瓶瞬间跌落,彻底碎了一地。 瓷器碎渣满地,每一个片都露出尖锐而凌厉的角来。 花瓶瓶身原先的图案支离破碎,已经全无过往完美近乎甄品的光辉,修复起来的成本或许都是原先购买的两倍,正常人都会选择弃之不顾。 这时候云姨称职地体恤道,“沈先生,你不打紧吧” “我能有什么事,你明早找人处理了吧。” 他走到幽暗的长廊尽头之前,沈光耀都认为自己不过时做出了正常不过的选择,可是在场的人谁也没想过他偏偏折返回来,和云姨叮嘱道,“你找个文物专家去修复吧。” “先生,这不划算。”云姨摇头。 此时,精神不济却还没有回房睡觉意向的沈珏也随之附和道,“爸,摔就摔了呗,大不了再买一个就是” “回你的房间去,”沈光耀竭声制止,“以后晚上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在外来回走动。” “用久了一个青花瓷,哪怕不喜欢了,人尚且还残存几分感情。” 沈光耀不经意地拾起几块碎片,抬眼对云姨说。 云姨分不清这话只是先生的现身说法,还是说,希望经由她之口传达给曾经的太太。 然而从头到尾,云姨只见先生并没有明晰的想要挽回的意思,但他眼底汹涌的野心又不止于此。 次日,升学考试勉强过关的沈珏也完全不在乎迟到不迟到的事情了,父亲一走,没人能在这个家管得了他,他百无聊赖地一个人坐在百叶窗边发呆,一时间恰逢有几只羽毛鲜艳的小鸟路过,没过多久它们又扑腾起翅膀、齐刷刷飞走 他突然想起一句话,羽毛太过靓丽的鸟,笼子注定是关不住的。 他的眸光目前还停顿在和母亲的对话聊天框中,而他三番五次打出来的话却又始终没有发送出去。 “火锅好吃吗”的几个字眼出现最终又归于虚无。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的自己就连寻常的问候也觉得格外矫情,可他现在偏偏犹豫再三想要给自己的妈妈发生这么一条事后并没多大意义的消息。 可母亲早已飞走了。 回学校前,沈珏难得的去了趟一楼的洗手间,却意外撞见了还没盖上的垃圾桶里是堆叠如山的烟头,而最新的一根,烟头的火光似乎还没有完全熄灭。, 第24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二十四天 【二合一】…… 临近暑假, 林微微生日会在即。别说沈珏班级里有几个人听到了风吹草动,整个新安国际都在探讨着校花林微微和她那万众瞩目的生日派对。 沈珏身边的人尤为上心。 “林微微是没有邀请咱们珏哥吗” “我猜可能是邀请名单上人太多了,一时疏忽了, 忘掉了一个, 也是常事。要是等会想起了,可不得眼巴巴地打电话过来问珏哥的行程安排。” “谁能不对我们珏哥动心,我觉得林微微大概是憋着不说呗, 其实就等着你过去。” 千篇一律的话听多了, 沈珏自己都觉得烦, 再说, 要不是这群人起哄,自己私底下追个林微微也不至于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尽管沈珏也知道这些不过是虚假的恭维,但作为沈光耀唯一儿子的他总觉得这些话有几分在理的。 要是林微微真对自己不上心,那天她完全可以从一开始不搭理他。 这时候的沈珏可能还无法分辨什么叫做“礼貌回应”, 什么又是“寒暄客套”, 他将那些视为林微微并没有完全拒绝自己的证据, 只不过,这阵子家庭的变故, 他无心探知自己的感情。 他的思绪还停留在今早从别墅一楼的洗手间无意发现的烟头上面。 他原先以为那人是最近开始抽烟的。 但沈珏以前就曾注意过这个不为人知的细节,有次他偶然肚子疼,正好用到这个私密的卫生间, 他记得那会儿在这个光洁的大理石角落里, 似乎有个黑色塑料袋, 而这个塑料袋藏得极其隐密,前头还有个白色垃圾桶挡着。 沈珏不禁怀疑,那袋子里是否就是打包起来的烟头,只是他从未求证过。 他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懈怠的。 沈珏知道这会儿功夫想要打发走他所有的狐朋狗友也不现实, 于是干脆掏出了几张票子,让他们先去电竞酒店那里开房,自己等会儿再过去。 他的朋友拿了钱,也就不打算接着赖在原地陪他了,临走时分眼神恋恋不舍的,不过不像是兄弟情的突然乍现,更像是掂量着他钱包里还有几张红票子,他收回钱包,又见那人神色如常地说,“哥几个先去开好机子,在那里等你啊。” 沈珏挥挥手,恨不得立马赶走这乌压压一片的人。 他思考再三,还是给父亲沈光耀打去了这通电话,先是例行的小心翼翼的询问,“爸,你这会儿忙不忙” 沈光耀的确在这个家抽过一阵子的烟,不过因为他母亲的不喜,之后索性就戒了。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反正,沈珏从不认为父亲是个会不履行承诺的人,他崇拜父亲,更了解父亲,他认为沈光耀就是个自律到极致、对自我管理足够严苛的人。 一旦戒掉了某种习惯,那他基本上不可能再去沾染。 沈珏更愿意相信那是几个装修工人或是家里的园丁留下的烟头,也不愿意相信是父亲会去碰那些烟草。 “有事” 父亲低沉的声音传来,沈珏反而下意识后悔打这个电话了,哑口无言地解释他今天撞见的场景道,“爸,我今天” 沈光耀身边似乎不断有秘书们商量探讨民事合同的细碎声,直至他忍耐了儿子足足半分钟的沉默以后,他语气不善地提醒道,“有话快说,半个小时之后我要飞一趟仁川。” “没没什么事。” 这时候,沈珏已经没有确认的心思了。是父亲抽的又如何,不是他抽的又如何,难不成父亲会为了这么大点的小事跑回来和他解释。 兴许连母亲从头到尾也不知情。 沈珏到底是年轻不经事,没办法彻底问清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又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背着他们不对,现在根本就是明着抽烟。 母亲走后,他已经明目张胆到无需顾忌。 可那边的父亲并没有察觉到他今天的异样,而是冷声道,“沈珏,想必你对父母现在分居的状况也已经有所了解了,没人在家里管你,你也一个人自由散漫惯了。我给过你一张黑卡,想来对你在物质层面也没有亏欠,所以我希望你这段时间可以挥霍你的钱财,但是切记不要惹是生非” 这反而从一场儿子对老子的质疑转变成了老子对儿子的警告。 然而,沈珏还没有开始直视父亲的警告,并且说声“放心”,那边的电话已经被无情挂断了。 言尽于此,沈光耀从来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沈珏面上彻底没了表情,他鼓足勇气把今早想发给颜暮的消息发送过去,问起有关深夜火锅的事来。然而,他等上良久,也没有等来任何的回应。 其实原本的追问,也不止是为了自己,他承认,也有他妈妈的缘故,母亲对烟味素来不喜,他总觉得自己站出来的话 就像是为了过往的母亲说上了两句话。 然而,事与愿违。 于是他又重新回去找那群狐朋狗友,而一闯入他预定的电竞房里,沈珏几乎立马就再度闻到了烟草燃烧的味道,而且可能因为香烟的不同质量,比起上午那根味道重很多。 电竞酒店的空气本来就很浑浊。 以往,他身边也不乏抽烟的人,一直以来的沈珏熟视无睹,直到今天他觉得这烟格外恼人起来。 沈珏二话没说,上前直接从荀康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的那根烟给拽下来,踩在了地板上,又踢上了两脚。 荀康知道沈大少爷脾气不好,但也没想过会恶劣到这种地步,他怕沈珏莫不是疯了,才一上来就整这出。但江岸和沈珏的冲突历历在目,他自觉他们这群人和沈珏对抗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占不到什么便宜,这有什么必要呢。 为什么不能用大少爷的钱,让自己的假期过得舒舒服服的呢。 荀康舔着脸,赶紧赔礼道歉道,“珏哥,你不喜欢烟味直接跟我说一声就成,怎么能辱没了你高贵的脚,哪里用得着您亲自给我灭烟呢。” 沈珏的脸上依旧没有好气,他看上去并没有因为踩了这一脚而苏爽,而是心事重重的望着窗外无边的景色。 另外几个打游戏也不由戴上了耳机,生怕一不小心惹恼到了沈珏这个大金主,日后没有这样肆意挥霍洒脱的日子。看看那个被驱逐出新安、父亲差点丢了工作的江岸,就是活生生最好的例子。 有人甚至为此害怕吵到沈珏,又去这栋大楼下面的自习室里,难得的借了两本书。 回来的时候也不敢大声说,他又看见了蒲予晖,只能趁着沈珏去洗手间的时候,压低声音和四周同学八卦道,“妈的,学霸就是学霸,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时学习也不累的。” 就算沈珏不在场,他们并不需要刻意的拉踩,这群人对这样的蒲予晖这种勤奋刻苦的贫困生也相当刻薄,不为别的,蒲予晖那张清俊内敛却又不自知的脸挺耀眼的,林微微以外,对他有好感的女生也不少。 人们常说,女人善妒,可男人的嫉妒心才是真正的可怕。 荀康暗自嘲笑道,“他那种货色,就算高考当了状元,给新安争了光,到时候又有谁会记得他这种出身的无名小卒。” 周围人附和,“我现在已经不记得他什么鸟样了,只记得他爱装逼,解题解完了屁都不放一个。” “林微微邀请他了又怎样”荀康眼底闪过一丝的不甘心,不留情面道,“他恐怕连一件像样的礼服都没有吧。” 周遭又是一片奚落的笑声,直到沈珏从洗手间出来,他们立马消停了,生怕沈珏知道蒲予晖被邀请而他一如既往被忽略的事实。 蒲予晖今天在自习室的状态不佳。 他发觉无论如何他都专不了心,他的视线老是停留在这只年代久远的手机上,停顿在她发来“生日派对”邀请的链接入口上。 链接点进去的页面花团锦簇,无数粉色玫瑰在背景板上闪耀,那种格格不入的强烈感觉又来了。 他不是不想去 说真的,也正如那些人所想,蒲予晖并没有一件合适的礼服。 蒲予晖的确是想过要去租借一套,但一套普通的燕尾服的租用价格,赶得上奶奶一个月吃的阿司匹林和阿托伐他汀。他实在没办法做一个自私任性的孩子,为了一时的虚荣而挥霍,但他更不想自己穿着丢人现眼的校服过去,以示自己不同流合污的“清高”。 那是对她的冒犯。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何尝不想要正大光明地过去。 只是今天的自己,暂时没有这个资格罢了。蒲予晖收拾起为数不多的学习文具,他只身回到家里,身边的奶奶也看出了他的无精打采,说是要给十块钱去买外面的方便面来吃。 蒲予晖笑着拒绝,“奶奶,方便面不营养,咱不吃了。” 奶奶总把他当没长大的孩子,想方设法要哄他高兴,并非是今天的蒲予晖对方便面不感兴趣了,而是对于他来说,能省就省。 一斤碱水面也就两块多,和奶奶能够吃上中午和晚上的两顿,他才不想要买什么日式拉面吃。 突然,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以为是林微微,所以才想要下意识地回避。 却不曾预想过,这是他即将在暑期打工的那家店老板打来的电话。他本就等着工作的机会等了老久,生怕别人已经忘了自己,但蒲予晖又不好意思在假期还没正式开始前就去催。 看见跳动着的显示的名字,蒲予晖瞬间严阵以待,兴致又有几分高涨。 那边的老板亲自道,“蒲同学,你的工作制服做好了,什么时候方便来认领” 蒲予晖急切道,“现在就方便,我马上过去” 他回完老板的话,旋即兴冲冲地和奶奶告别道,“奶奶,我再出去一趟。” 他奶奶也不知道孙儿这一天之内到底经受了什么,一会情绪这么低落,一会儿又这么兴高采烈的,不过她却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小时候的蒲予晖总是会闹脾气,可还没长大呢,他就跟个小大人似的,说什么“喜怒不形于色”,但只有奶奶知道,予晖这孩子是没人撑腰,自己年纪小老在外面吃苦头,他人又倔强,只能在面上装着不在意罢了。 奶奶多希望,他也能和寻常家的小孩一样。 今天的予晖倒也挺好,一个人会生闷气,也会乐呵地出门,身上也充满着活泛气,朝气蓬勃的。 蒲予晖骑上市政府供应的免费单车,摇摇晃晃地上了路。一路上他都在规划着自己的暑假,打工的事情占据了天平重的一端,但是他也不想因此落下了学业,免得令颜姨失望。 他其实也在想如果他经过老板的允许可以每天多呆一个小时的话,那他是不是只要隔一个礼拜,就能攒上租借礼服的钱了。 蒲予晖不断计算着他的工时和礼服的费用。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本以为他需要耐心等待才得以完成的事情,却有人在暗中提前安排 他刚走入大厅,另外的服务生带他去认领他的制服,这里咖啡厅的老板就不顾手上正在忙的事情,说是要亲自带他过去认领。 到了咖啡架后的抽屉柜上,老板并没有直接指认什么,而是翻箱倒柜终于从压箱底抽出了一件半新的tuxedo。 “这是我儿子高三毕业时为了参加晚会买来穿的,只不过他穿了一次,他人跑去东北念哈工大了,我问他还要不要,他一个劲的让我别寄过去,说那里的天气大概率也穿不上,”老板言辞恳切道,“小蒲,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想把这件还不错的燕尾服送给你。” 老板似是怕他拒绝,又临时补充道,“我觉得你俩身型也很像,你要是不介意有人穿过的话,就拿去吧,反正闲着也是浪费。” “谢谢。” 蒲予晖再度鞠躬。 他从未想过他以这种方式拥有了梦寐以求的礼服,他向来觉得人生只有倚靠自己有人却在暗中再次施以援手。 聪明如蒲予晖,他无法不相信这是颜暮的手笔。 就算颜暮没有有意提醒,那咖啡厅的老板也一定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决定送自己这样一件昂贵的礼服的。 这会儿,他先是给颜暮发了一条“谢谢”的消息,之后终于在林微微发送给他的链接下面波澜不惊地回复道,“谢谢邀请,我会到场的。” 林微微收到这条消息以后,当然是心中有股说不上来的高兴啦。 她潜意识里甚至认为这一定是颜暮带来的好运,之前接连几次没有阿姨帮忙主办的那两年,蒲予晖全都是通通拒绝,这会儿蒲予晖愿意接受,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起来 她也只是试试看。 原先,她以为蒲予晖并不热衷于校外的任何活动的。 少女在许多事上有着超越同龄人的成熟,唯独在这件事也会害羞脸红,她甚至在想,这是不是也能说明在蒲予晖那里,自己是个例外啊 这就令她对舅舅干活的督促也变得积极起来。 纪宥干着苦力的活,却也无处埋怨,他这外甥女从小就在离异家庭长大,许多时候无人问津,难得想要举办一场被众人关注的生日会,他又怎么忍心拒绝。 他随口夸赞微微生日会那天准备的晚礼服道,“审美不错。” 就和世界上大多数男人的夸赞一样,根本就不走心,他这位舅舅一眼扫过,就此得出结论。 林微微自己倒是很谦虚,“也就那样了呗,星光色也不常见,可供选择的款式也不多,里面有裙撑的本来也是少数,将就些吧。” 但她对于颜暮则是特别骄傲,甚至不吝啬任何的赞美之词,“等你见过我的那一位阿姨,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审美高级了。” 假山面前还在敲着钉子的纪宥并未回应,只是笑笑。 他自认为心中的审美高级的人已经达到时尚圈的天花板了,只不过,这会儿他不想要和林微微一个半大孩子理论。 可能是林微微提及这位阿姨的频次也不低了,但他也并非出于娘家人的危机感而却追问,只是像平常和林微微谈笑那般询问道,“你那位阿姨,是姐夫在一起了吗” 虽然微微母亲和林易渚已经分开一段时日了,但是纪宥下意识的还是喊他一声“姐夫”。 “我爸吗”林微微并没有刻意避讳,她很长一段时间跟着纪宥一块儿长大,有一说一道,“他或许真动过那方面的心思吧,只不过我觉得这能成的可能性也不大” “是什么样的女人眼高于顶,连姐夫也看不上”纪宥好奇观望。 他姐姐的事情毕竟过去一段日子了,也不好意思要求如姐夫一样身价的人会片叶不沾身,然而这些年姐夫的八卦少得可怜,唯一一次还是和一个有夫之妇。 不过没多久就被强势辟谣了。 说来也巧,他看过那天的八卦新闻,模糊记得一个女人窈窕的身影只是没过多久,那些新闻就在互联网的人海中彻底消失不见了。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啦。”林微微俏皮地眨了眨眼。 突然,假山前出现了一道他们正在探讨的那人的身影,林易渚神出鬼没般出现在自己闲置的这栋别墅前,他看上去并不是来关心女儿派对的准备进程的,而是直入主题地问起他最为关心的那件事 “你确定她会来吗” 林微微到了父亲面前,反而就没有在纪宥这个舅舅面前放得开了,她就连声线也稳重了几分,信誓旦旦地保证道,“阿姨一定会到场的。” “也是,她从来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林易渚玩味的眸光之中闪过一丝欣喜,随即又拍了一下曾经小舅子的肩膀,示意他辛苦了。 “纪宥你最近不容易啊,又要准备毕业,又要给你的外甥你置办这些。” 但林易渚也不过是口头慰劳,并没有实际上想要帮忙的想法。 林微微一早就看出了父亲走一个过场的意思,她并没有挽留,她总觉得父亲这种人你不能束缚住他,任何人拉得越紧,他就越想离开。 在新安国际万众期待的瞩目之下,校花林微微的生日会终于拉开了帷幕。 两米高的幕布上,玫瑰花如瀑布倾泻而下。 在展示台上呈现出的每一份慕斯都精益求精,几近完美,而香槟处,也摆放着同色系的无酒精饮料。 和所有到场的人设想不同的是,清贫学霸蒲予晖并不如他们所想的那样故意找了个借口避开,他带着标准的hite tie,出现在林微微的生日派对上,不说光彩夺目,至少也算得上熠熠生辉。 至少,他和林微微之间那种曾经微妙的流动着的不和谐一点点地消融了。 他们在生日晚宴的两端遥遥相望,却又相得益彰。 可能是他们大多数的同学形成了贫穷的蒲予晖穿着校服的刻板印象,所以当蒲予晖身着这一身高级的燕尾服的时候,满目震惊 八卦和议论的声音层出不穷,不过,就连林微微身边的闺蜜也不由感慨“微微的眼光不错”,把林微微说得面红耳赤。 然而,场面的气压一度很低。 那个之前众所周知追求过林微微的沈珏在没有被邀请的情况下,跟着他的几个兄弟一起来了这度假别墅。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让这位沈大少爷进来,之后的冲突总是免不了,可真要放他进来了,这也很容易给沈珏造成一种被邀请的错觉。 沈珏身边的几个兄弟这时候犹豫了,前阵子一个个打包票似的,说人家林微微就是忘记了,不然肯定要特意邀请他,可真到陪沈珏一起参加林微微的生日派对的时候,这几人又觉得有几分尴尬。 要不是看在沈珏钱多的份上,这几人是说什么不会厚着脸皮来的。 到了这会儿,他们只能想方设法地在场外求外援,或是给以前关系还不错的同学疯狂发消息,以拜托他们能放自己和沈珏进来。 沈珏则是完全不知具体的情况,他只晓得他那份给林微微准备的生日礼物有一阵子了,来都来了,他怎么找也准备送完再走。 而这几个开路的却十分不中用。 正当沈珏有些困窘的时候,一辆熟悉的宾利停在了生日派对的入场口,而那被众人包围的林微微却从人群里毫无留恋地挣脱出来,热情洋溢地迎接起了这辆车的主人。, 第25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二十五天 当着他的面…… 沈珏身边的人这会儿还在绞尽脑汁在想怎么带他混进去的法子, 却发觉沈珏这人反而变得十分心不在焉,应证着那句“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话,几个同行的人原本脸色就焦灼尴尬, 这会儿更是对沈珏心怀不满。 “要我说沈大少爷,您也别四面八方地巡视了, 还是想想咱一行人怎么进去吧。” “是啊是啊, 再过一会舞会都要开始了。” “实在不行的话, 倒不如你再亲自和林微微说一声呗,万一人家允许了呢” 最后的声音越压越低,但这并不影响这群人想要把能不能进去的这件事推给沈珏本尊自己。 这几人之所以心急如焚, 大抵也不是为了沈珏而真着急, 他们如今也为了自己说出的谎话付出了足够的代价,这不他们奔波了一晚上,也没弄到点可口的食物,看着琳琅满目的餐盘源源不断地端了进去,他们这群人哪有几个不嘴馋的 丢人现眼也就算了。 尤其是在这荒郊野外,度假村的别墅边上的商业配套还没齐全起来, 要对付一下晚饭简直是异想天开。 他们这不是把相干的和不相干的都找上了一通, 还是没有法子, 索性想跟沈珏摊牌了, “珏哥, 追林微微的事一时半会也急不得,要不就等以后再说吧” 几个人饿着肚子、还要陪同沈珏一起被人嘲笑, 怎会不心急如焚 可没想过就是到这会儿功夫了, 沈大少爷还是没完全死心,这不他又目光史无前例地放空般呆滞起来了。 “珏哥,咱别发愣了, 该怎么做你只要给兄弟几个一个暗号。” “闭嘴。” 沈珏目光闪过一丝暴戾,而且不像是平常简单几句话就能哄好的那种。众人不敢再督促,只觉得必然是沈珏这小子因为追求无果,伤了自己的面子和自尊,这会儿功夫和他自己在较真呢。 荀康第一个想撤,毕竟平时当孙子,他也无所谓,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三番五次地打压,还要因为混不进去而聆听大少爷的谩骂。 这就有些不值当了。 “我们晚上还有点事情。”荀康翻箱倒柜,也没找着什么合适的借口,于是直接主意要走。 沈珏没有挽留,来之前或许是真为了林微微,可眼下,却有了意料之外的情况。他挥手,倒也不像是要拖着那群人下水的节奏。 见状,他身边这几个平时情比金坚的兄弟,一个走得比一个快,沈珏的目光则是专心致志地望向那辆优雅的宾利,屏气凝神等待着车上的主人下来。 早在那人下车之前,沈珏已然做出了判断,他认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辆车上的主人应该就是她。 而他他也没有失望 颜暮此时正用单手打转最后一圈的方向盘,在这段陡然的上坡路挂档歇了火,转头又将停车钥匙随手扔给了迎面走来的接待小哥点头示意。 “麻烦了。” 随后,颜暮就见到不远处朝她迎面而来的今晚主人公,她并不吝啬她的赞美之词,察觉到微微今天不同以往的妆造,纯情少女可能是身戴黑色丝绒手套的缘故,略带一丝成熟的气息,她脖颈间珍珠项链也很耀眼,“你今天很美,也很赏心悦目。” 又拿出了一份宝格丽的限定款项链作为微微的生日礼物。 这时候,如果颜暮只需要交涉的对象是林微微,那她相信今晚的她们一定会相聊甚欢,但是有了林易渚这个碍眼的家伙,这个夜晚的具体走向说不准了。 “颜暮,谢谢你的捧场喽。”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林易渚脸上面露的喜悦和他口中说出的这句客套话完全不相符,他那骄傲自满的神色,很难不令人觉得自己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特意过来的。 只不过,今天是微微的生日,颜暮不至于戳穿微微父亲的假面,更不想令微微留下任何不愉快的记忆。 不过她也已经简明扼要地说清,“林总,我很喜欢你的女儿。” 言外之意,她的这份喜欢和林易渚是无关的。 林微微似乎当场就看穿了自己老父亲想要表现自我却没能展示的心情,不过比起挽回父亲那略微有损的颜面,她更担忧的是父亲这种过分的热情是会影响到颜暮对她的观感,更害怕颜暮从此以后不会再重现在同样的场合。 微微还没来得及正式表达她的感谢,她那位从来就不主动社交的舅舅冷不防从她身后冒出来。 “姐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纪宥今天并没有特意地穿着打扮,但也并不妨碍比起第一面所见时衣着的随意,在他外甥女这场重要的生日会上他穿戴正式。 身上自然也就少了男大学生特有的朝气,反而深有有着一股近乎内敛的如同男人的沉稳。 他的眼神又几分无法理解的困顿,泪痣在眼角还泛起的红意愈发深沉。 而面对这样不同寻常的眼神,恍若颜暮自己不给对方一个合理不过的解释,她都快心里过意不去了,然而,小小的插曲还不足以彻底令颜暮慌了神。 颜暮单手扭转着手腕上的冷金属镯子,用惯用的平淡语气反问道,“那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姐姐,微微是我的外甥女。” 纪宥立即解决了颜暮的困惑,却又抬起眼眸来微微以灼人的拷问目光望向人群中央的颜暮。 而此时,女人丝毫没有要特意解释说明的意思。 林微微同自己的舅舅纪宥一块儿长大,总能从一个眼神中心领神会,看出对方的真实意图。此时,她看着纪宥无力而又纳闷的样子,像是极其不想要颜阿姨出现在这一场合。 不像是为了自己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姐姐而有所排斥,更像是为了他自己本身,而讨厌这种情形下的相遇。 那眼底的几分贪慕,她又如何看不出来 林微微又在什么时候见小舅舅做事如此急切寻求一个答案并希望对方立马矢口否认的的样子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任何其他人身上,林微微都会觉得很意外,但兴许是见识过颜暮真正的魅力,她反而觉得舅舅此刻的局促不安也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林易渚这时候却一下子看穿了这昔日小舅子的心思。 他不动声色地抿了口红酒,一手托举着他的红酒杯摇晃,一边挤到人群中央自说自话道,“自家人相互认识,也不足为奇。” 随后,他拿起酒杯,愉悦地一饮而尽。 而他这看似波澜不惊的一句话似是无声的提醒,之所以纪宥能和颜暮攀上关系,是因为颜暮是他家庭的一员。 他这自以为高明的突破进展的说明,令颜暮徒增了几分烦恼,她是想过林易渚不要脸,但他这副不要脸的样子完全不同于最当初的见面了。 “我和林总是老同学,最近这阵子恰巧又个合作项目也有幸认识了微微。” 极度绷紧的纪宥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他这口气还没有松太久,他那姐夫曾经玩世不恭却又极好相处的眼神莫名变得不善了。 颜暮并不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回再对自己的身份和来意进行说明,如果这一场其乐融融的派对,她愿意参与,如果这群人只关心无聊的八卦的话,那她也不介意提前走人。 而四周,莫名朝着她行注目礼的人越来越多了。 颜暮只能说有时生活真操蛋。 什么人都混在了一起,就比如善解人意的微微,偏偏有个极爱钻空子的老父亲;什么事也都凑在了一块,就比如纪宥平常看上去几乎温和得毫无攻击性,只是个有所热爱且心性单纯的热血青年,看上去对自己出现在微微的生日派对上不仅颇有微词,而且有所排斥 也是,颜暮自知,她出场的方式和父女俩的迎接,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误解。 而纪宥既然身为林微微的舅舅,就算接受了姐姐姐夫的分道扬镳,这也从不代表着他希望有任何人取代他姐姐的位置。 他执迷不悟地站在她的身前,她似乎能够预感到下一步他连自己的投资都想通通还回的决心了。 “给我三分钟,你们先进场,”颜暮不像是在和林易渚商量,而是直接告知,“我想和纪宥单独聊上两分钟。” 按理说,林易渚也早就摸清了她的底线,明白她处事为人的原则,可他偏偏却逗留在原地,对他原先的妻弟疾言厉色道,“没什么话非要放在现在说吧,舞会就要开始了,我想差不多是时候轮到我和颜暮来开第一场舞了。” 可他那常年缄默不语的小舅子却没有保持他的沉默,“既然颜小姐愿意和我解释,我又怎么能拒绝呢” 他周身上下没有如林易渚一样强大的气场,但他这张过分年轻清俊的脸却是林易渚望尘莫及的,到底是岁月在男人脸上留下了痕迹,尽管林易渚一位心态年轻,但在这青春洋溢的面孔前到底有几分不自信。 “讲快点,不然我觉得你以后也就没有和微微见面的必要了。” 林易渚脸上扬起着一抹古怪而又有玩味的笑,似是玩笑,却更像是不客气的警告道。 这时候的纪宥也不再可以尊称他一声“姐夫”,而是不卑不亢地给予林易渚以更为强大的沉默。 颜暮总算从一大群人当中抽出身来,她始终认为解释不是有必要的,但有的时候人总是不得不解释 ,以求得心中更大程度的圆满,但求问心无愧。 于是她在此刻拽过纪宥,也顾不得冷硬的作风,“我与林总平日里不熟,我没有任何企图要嫁入他们家、给微微当后妈的念头” 可她的解释还没来得及说完一通。 只见纪宥勾了勾唇角,发出了一阵意味不明的笑,“姐姐是怕我会误会吗” “所以,才这么着急的拽着我离开宴会” 当听见这句话时,颜暮立马不由分说地松开纪宥并不单薄的手腕,她感觉到纪宥虽然看上去时清瘦的,但温顺的眉眼下同时也力量无穷,他得知她即将彻底松开他瞬间反客为主地捉住了颜暮的手腕,“姐姐。” “我那风流成性的姐夫并不适合你,”很快,纪宥已经接受了微微口中审美高级的人和他心中所想的是同一个人的事实,他也深知林易渚那些暗藏多年、见不得光的想法,“他会背弃我的姐姐,也就会背弃你。” 但或许是太害怕从颜暮眼中看见轻微的厌恶,他立马调整了抓住她时的力度,几近松开道,“姐姐,我是觉得你人这么好,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不值当的人而坠入陷阱。” 只不过,纪宥从一松开,颜暮已经只身离去,似乎是意识到他的冒昧,不愿与他来往了。 纪宥却在原地自言自语般轻声低喃道,“你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站在场外格格不入的沈珏确认清楚无误,那人不是别人,而正是他许久未曾谋面的母亲颜暮。 他亲眼看着颜暮下车,又看着她步入那群人的中央。 然而,母亲不似往常一样一袭温婉,她身着一袭干练的黑色西装裙,圆领的设计简约低调,身上寻常的卡地亚的玫瑰金手镯难掩其华,却又给人以一种蕴藏的锋芒。 不过,他好奇的在于,妈妈怎么会过来,又是什么时候和林微微这么熟了 为什么他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呢。 沈珏不解,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愤懑,但他的一拳头像是打在棉花上,母亲穿梭在那群人之间,似乎总能轻易地占据主场,游刃有余的她并没有将目光投到场外 更没有注意到她的儿子这天晚上正饥肠辘辘、无人领他进入另一扇的栅栏铁门。 他与他们不过是一墙之隔,境遇却却恍若天上地下。 但沈珏心中不知为何,又升腾起了一种奇怪的感受,好像母亲天生属于那个角色,她可以和在场的每一个人谈笑风生,应付自如。 他并不适合以无尽的时光呆在那个如同困滞住羽毛鲜艳的鸟儿的牢笼,她属于更为宽广的世界。 可是,她为什么不能带上自己呢。 火锅是如此,林微微的生日也是如此,尽管认为母亲并不适合长时间日复一日地呆在家里,但沈珏是在想不通着天底下到底有什么理由,能使得一位母亲割舍下她生下的儿子,不去为他争取些什么呢。 那五光十色里,就算没有他的父亲父亲沈光耀,那也应该有自己。 沈珏自以为是道。 至少,他也不至于为了送林微微一份微不足道的礼物,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隔绝在一场派对之外,让几乎新安所有人都了解到他被拒之门外的惨状。 更不会沦为一个笑话了。 而从这个念头诞生之初,就越发强烈起来,这样的念头终究是压倒了一切,他正要给颜暮打电话,却发觉今天恰逢从南韩回来的父亲正在给自己打电话。 沈珏手忙脚乱地接听了他的父亲,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在以往过去的所有时光里,他都认为能接到父亲的电话是沈光耀对他的一种重视,其意义也不言而喻。 可如今,他却怀疑起沈光耀的用心来。 既然他都不闻不问了这么久,至少在他出差的那几日都了无音讯,那他又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找上他 沈珏认为自己好不容易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鼓足勇气再度找上母亲来帮忙,可是,父亲一旦打断,他今晚恐怕就要错失良机了。 他第一次觉得父亲的电话不再是一种奖赏,而更像是一种令人煎熬的惩罚。 “爸。” 沈珏不情愿地接过电话。 沈光耀一如既往的冷嘲热讽道,“这么晚了,你不在家,又在哪里鬼混,总不会指望我去网吧捞人把你捞回来吧” 父亲的冷漠无疑是今晚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过了好长一阵子的沈珏突然像所有神出鬼没的兔崽子一样吭声道,“我不在网吧,也不是在玩,我在一个同学聚会的场地外面而且,今晚我的妈妈也在这里。” 而他不自觉地着重强调了最后几个字眼,则更像是一种对于父亲微弱的回击。 就像是一个年轻且无知的孩子在耀武扬威,看吧,至少他还能和他的母亲有所交集,尽管一个在场子里谈笑风生,一个在场子外格格不入 可你们就像是两条平行线,再也没有了交织的可能。 他没想过他的父亲一下子冷言冷语转变成这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戾模样,沈光耀的质问犹如是一场半夜都会使人惊醒的噩梦,他逐字逐句道,“你妈妈在哪里” “我们在江城郊外的某个度假村。” 碍于父亲的权威,沈珏每每脱口而出,但这时沈珏意识到父亲的到来只可能造成场面的混乱,而根本不可能带他风光体面地走进去时,他并没有在此之后透露任何的地址信息。 哪怕父亲又是一样着了魇般誓死不罢休的追问。 具体是哪个山庄,他又咬牙不说,知道到时迎接自己的反正是一场类似于罚站半天的教训,沈珏觉得说与不说的后果相差不大。 但是他并不知道的是,沈光耀只需要通过几个他身边的人,他的行踪立马就暴露无遗。 那几个整天围绕在他身边的兄弟,谁又能为他真正做到真正的守口如瓶呢。 甚至于沈光耀布耀抛下任何的诱饵,只需摆明身份,那边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度假别墅所在的具体哪一条街道的名号报过来了。 半个小时后,沈光耀驾驶着一辆低调的迈巴赫在冲出高架桥时史无前例地飞速前行,他猛地按了好几下喇叭,又直接变道超车,前面不敢招惹他的人自然让出了一条空旷的车道来。 车流里的人如临大敌,纷纷避让。 然而,一路畅通无阻的沈光耀脸上始终面无表情。 颜暮总能感觉一道不偏不倚的目光从不远处盯在她的身上,如影随形。她是想过无数双暗中的眼神,却不曾料想,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沈珏正以有所期许的眼神频频眺望,诉说着自己才是他唯一的救赎。 沈珏也意识到母亲已经注意到了自己。 他想,那自己之后进场就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一开始他也没有渴望和那群人身处一场派对,不过时想匆匆给完礼物就体面走人,可是时间拖得越长,他反而就越跃跃欲试地想要进去 自傲的沈珏知道,只有自己真正被邀请进去,才能打破那些闲言碎语。 而母亲的在场则是给了他无限的契机。 然而,母亲的回眸只是持续了半秒钟,半秒钟过后,母亲的视线就彻底偏离,而她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厌倦表情,就如同看见了一只夏季扰人的蝇虫。 颜暮的确是倦怠了。 她差点忘记了自己儿子拿的舔狗剧本,这不他们这场聚会持续多久,沈珏的等待就足以延续多久。她的确是能够以沈珏母亲的身份将他唤至身前,而沈珏或许也早已为她要这么做了。 毕竟,在沈珏的认知里,她的付出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纵使今天这一次她能轻易地帮助他,那日后的每一次呢,她都能准确及时的到场,替他卖几分薄面么。 然而,她的一些思绪还没来得及告一段落,一辆熟悉的迈巴赫已经逼停在了这栋私人别墅外的入口,且并没有一丝因为阻挡了别人进出口造成不便的不安,而是心安理得地缓缓从车里出来。 颜暮眼见于此,只觉得今晚的这对父子都格外搞笑。 如果沈珏一人在外徘徊或许还能被人理解,可就连沈光耀也要赶来,一切就变得匪夷所思起来。 与此同时,林微微生日晚宴上的舞会环节也正式拉开帷幕。 颜暮从人群里看见最惹眼的林易渚,而林易渚似乎也已经举起了酒杯正饶有兴致地等待着自己,如同他是今晚自己唯一的选择。 无奈之下,颜暮的确和他相伴来回走了几个舞步,直到林易渚自以为是地挑明道,“想要利用我的话,随时都可以。” 他对沈光耀这位客人的敌意比她更过。 颜暮却瞬时推开了林易渚,在半场舞结束以后就直接干脆换掉了他这个多余的舞伴,她当着林易渚的面和纪宥跳了下一段的舞。 林易渚虽恼怒,倒底也没发作。 他是想过颜暮果敢,但也没想过她会当着沈光耀的面儿一个接着一个地换舞伴。, 第26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二十六天 【一更】“…… 颜暮的余光里非但没有披星戴月、奔赴而来的沈光耀, 就连她对面近在咫尺的纪宥以及林易渚也不见眼底。 眼神蒙上的一层涟漪并没有丝毫的浑浊与阴郁,而是她一如既往的清醒抽离。 一舞终了。 颜暮原本以为纪宥是个心思澄明、温顺无害的大男孩,可她也从今日的会面当中发觉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过分的奇怪的占有欲仿佛从人性的另一个角落肆无忌惮地生长出来。 可这一段舞曲结束,纪宥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仅仅霸占着她身侧的位置, 寸步不离。 期间,就连林易渚也被他挡在外面, 不得近身。 颜暮并不关心和在乎这两人之间无聊的游戏,也不屑于将自己当作男人之间的奖赏,但是如果这样的闹剧重复上演, 她无法接受。 也许今天这是迫使沈光耀离开的法子,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明日还会想要跻身于这样无聊的玩闹。 她不是男人。 并不享受左右拥抱的感觉,有的时候这些人是一种多余的累赘。 不过时几分若有若无的好感,人们美曰其名称之为强烈而无法割舍的“爱”。 而两人争锋的意味更浓,林易渚少不了挪揄人的那一套, 问起乳臭未干的纪宥大概什么时候毕业,而纪宥则是干脆和这位姐夫温习起了他之前做过的事,平心静气地提及他的姐姐,“不知道姐姐有生之年还能从国外回来吗” 而林易渚分寸不让,似是威胁又似警告,“你要是那么想念她, 不如亲自去国外陪她。” 这话也惊动了在舞池中央的林微微。 本来是个相聚一堂的日子, 就因为母亲的无法到场而有所缺憾, 的确,颜姨的到场给足了她颜面,但这并不代表一个青春期的女孩回不需要母亲的角色。 在此之前, 颜暮愿意熟视无睹,但她心想或许是她之前的判断有误,无论如何,另一个女人都不应该沦为今晚她们相互攻伐的借口。 更不应该牵扯到微微的心。 眼见沈光耀看样子只是来怒气冲冲寻回他丢人现眼的儿子,并没有做出更加离谱冲动的选择,那她身边这两玩意也就没有必要继续拿来当舞伴了。 颜暮不由冷声提醒,“我想,纪宥同学,我们应也只是因为工作的关系而有所交集,商业上来往的利害关系并不足以让我们跳下一场舞。” 林易渚的笑意还凝固在脸上,只听见眼目马不停蹄地转眸对他说话。 “林易渚,老实说,我都不明白微微为什么会摊上你这么个父亲。” “我并不奢求你对她有多么无微不至的照顾,至少在现在,你应该适当考虑一下一个青春期女孩的心理感受,”颜暮压低声音,竭力规避这种情况下对微微的负面影响,“你要继续这么招摇,或者说无处释放你的荷尔蒙,我的建议是去商业风情街做鸭子,既能给你赚外快,还能给你们林氏集团立招牌。” 林易渚不气反笑。 然而,微微还是听见了全程,女孩子之间的默契令她从容而无疑是感激地望向颜暮,就好像是今天的自己还无力说出这些话来,但有人替她说了出来。 她们相视一笑,又将今晚不胜烦恼藏于身后。 说完这些,自以为此行圆满的颜暮抬眼却发觉了墙外的沈珏正在无人处等着她,墙角昏暗,与她之前的视线错开,沈珏神出鬼没地冒出来,“妈,我就不进去了,你能帮我把这个礼物交给林微微吗” 沈珏语速极快,脸上又是那种极其害怕会被拒绝的神色。 那种小心翼翼的神情在沈珏脸上很少见。 他随手塞完他的礼物,又立即在沈光耀的威严之下回到了车上,安分得如同一只小鸡仔。 上一秒,沈珏还想着能否借用母亲的关系登堂入室,下一秒,沈光耀阴鸷的眼已经让他无法再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沈光耀“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颜暮,让所有男人为你争风吃醋的感觉怎么样”沈光耀低沉沙哑道,“这是你摆脱了我以后,想要拥有的生活” 沈光耀半靠在车头,并没有立即带着儿子上路回去的意思,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今天穿的连衣裙,回想起她上一次穿这件的光景。 分明上次她的语气是柔缓的,就连分寸也是把握得恰到好处。 沈光耀不可避免产生了意思微弱的联想,尽管不真切,他还是缓缓开口道,“还是说,那些人只是你抵挡我的借口” 他嫉妒得想要发疯。 “沈光耀,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颜暮并没有配合他的说辞,“我不过是在正常的场合寻找一点乐子,跟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应该活得像封建时代裹着脚的老太太,为了还没有签字盖章的你大门不出吧” 她脸上是如此有恃无恐,又恍若在讲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眉目流转间好似没有一丝爱过的痕迹。 沈光耀自嘲,“你的舞伴,我以为只会有我的。” 颜暮并没有在这件事上作太多的纠结,“我的舞伴可以是世界上的任何人,除了你。” 而沈光耀如今唯一能够作为诱饵的,令她陪同自己上车的办法就是,“离婚协议我带来了,有几个细节我们可以商讨一下,我认为我还算理性,或许,我们可以在今晚可以敲定一份令我们双方都满意的方案。” 可是,就连这个她也不由分说的拒绝了。 “我开车了。” 颜暮顿了顿,沉声道,“比起当你的副驾,我更想把握属于我自己的方向盘。”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颜暮想必沈光耀但凡有点自尊,绝不可能继续这么执迷不悟了,可是穷途末路的沈光耀始终不放弃,“车子我可以让司机来开走,你上车吧。” 他的语气里竟然也从高处坠落,充斥着一种不确定的因素。 曾经困扰她许多时光的不安全感以一种同样的方式席卷并且占据了他的心,颜暮是有过短暂的虚晃的快感的,但随即她深刻意识到自己并不该踏上那辆车 在目的地不明确的情况下。 她无法保证沈光耀不会以另外的方式取悦自己,试图令她放弃离婚的打算,而他们已经在离婚的事上浪费了太多彼此的时光了。 颜暮头皮发麻,她一手用手按压住头皮,顺势也遮挡住与沈光耀交错的视线,“抱歉,我想有些细节我们的律师可以相互探讨,而我们没有必要。” 沈光耀执意问个明白,“所以,我们以后连朋友也不是了” “我想,我还没有那么缺朋友。”颜暮也不介意提前让他知晓她心中的答案。 她决绝的样子,仿佛天底下没有任何的事足以困滞住她。 这时候,如果生平最爱热闹的林易渚还不闻讯赶来的话,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原来今天给微微捧场的还有沈总您和您的儿子。” 他完全将颜暮的话抛之脑后,朝着林微微招手道,“微微过来,还不和你的小伙伴道声谢谢。” 林微微在错综复杂的目光中接受了沈珏的这份礼物,她始终无法将沈珏和颜暮联系在一起,直到命运的辗转又令他们在特定的情况下相遇。 一切有迹可循,那次她与颜暮见面所旁观的聒噪的声音原来不是别人,而正是沈珏。 她连忙收下这份礼物。 当然不是因为沈珏本身,的确是看在颜暮的颜面上,当然她也不希望这会儿父亲特意出来,为的就只是掺和进别人的家事。 远处,她已经听清颜暮想要离婚的事实了,但她以为这件事交由她本人处理更为适宜。 可父亲却像个愚蠢的猎人,他以为他在守株待兔,实则却是在打草惊蛇 她明白,这是因为父亲的这一生太过顺畅,他想要的绝大多数东西都掌握在他的掌心,而颜暮阿姨则是那个例外,所以他才这么一步不离三寸,以为离婚的颜暮阿姨就会投奔于他。 “沈珏,谢谢你的礼物,刚刚实在是太忙了抽不开身,才忘了邀请你的事” 就连沈珏自己也不信这种说辞了。 他这会儿功夫完全没了准备礼物的兴致,他认定了林微微把自己晾在外面多时的事实,如果不是其中有母亲的关系,那她无论如何不会舍下她的舞伴蒲予晖,选择客套地接过他的礼物。 也是意外,曾经他也以为或许林微微对他并不反感。 可是,当林微微刻意地浮起一丝笑意来接受他准备的礼物时,却又难掩勉强尴尬的气息,流露出轻微的抗拒之时,他感觉到那些有关“舔狗”、“备胎”的评价,有过之无不及了。 他和那些打扰母亲生活的人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本来只是想看看能不能进去的,但也没想过,也是进不去反而越不甘心。 原先也只是几个人鼓动着看自己能不能追上校花的,他只是把林微微接受他的心意拿出来吹嘘的,可是,那种得不到的悖论让他越陷越深。 “如果你不喜欢我的礼物,其实也可以不要的。” 这话就连沈光耀都觉得意外,他冷笑一声,从来不觉得儿子有任何的自尊一般。 林微微不信,却听见沈珏振振有词道,“我其实也就是来观望一下,看看能不能进去的,没想给你造成困扰,我明白你家人对你施加的压力,但这并不影响你拒绝我的理由。” 硬是再幼稚无比只会玩游戏的半大小孩,也能从此刻看穿了对方的妥协利用的是母亲的人情。 而他并不希望母亲身边有别的男人有机可趁。 哪怕那人是自己喜欢过的女孩子的父亲。他对沈光耀这些天积攒了太大的不满,但是他还没有想过要彻底抛弃他,让另一个男人取而代之,占据他父亲的位置。 更重要的是,母亲已经选择离开他了,他无法弥补曾经的母亲,但也不想在这一刻拖累她。 “怎么会不喜欢”林微微说得心猿意马,担忧的目光不由望向她的父亲。 林易渚的确如此,与他女儿设想全无不同,他不介意高调的令人误解的宣泄他的情感,哪怕他明知她在抵触。 他已经错失了太多的时光,并且不认为他会一味漫长而没有尽头地等待下去了。 “颜暮,我来送你。” 如果眼前还只有林易渚和沈光耀的对峙和冲突,那骑着机车的纪宥的到来一度直接让场面陷入混乱,“姐姐,要不还是我来送你吧。” 摩托的喧嚣轰鸣,林易渚的不冷静,沈光耀发红的眼睛 颜暮一度觉得场面失控。 直到一辆巡逻的警察按响喇叭,这边的混乱几乎立马消停 警车内一位年轻的民警探出半个身子,“不好意思,我们是杨湖支队,度假村附近有一起财物丢失的案子,派对在别墅内或许并不影响,但经过道路要求清场,麻烦你们尽快挪开各自的车子,撤离现场。” 警笛声过,而颜暮也终于得以脱身。 她借机挪开自己的车子,飞速地逃离现场。 而就在下一个人烟罕至的路口,她听见那位刚才和他们攀谈的年轻小警察正在和另一个沉稳的男人纳闷起来,“顾队,其实我们完全可以绕开那一条路,通过后山往下走,也就不必清理道路,得罪那一大群有钱人了” “得罪就得罪了。”男人不以为意。 颜暮在调转车头之际,猝不及防看见了另一张冷峻的侧脸,她摇下半扇车窗,留下句单调的“多谢”。, 第27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二十七天 【二更】“…… “对方在接下来几处有修改” “在海南三亚的四处房产, 一栋酒店式公寓,广西南宁的两处别墅,以及江城市中心寰宇中心写字楼大厦b栋,沈先生这边的意思是全部归到你的名下。” 女律师得知这些的时候明显也一愣, 因为在过往无数的案例当中, 着部分社会地位的夫妻基本上都在为了彼此名下的财物相互扯皮 但沈先生却是在交换文本的时候补偿了颜暮女士在离婚分割过程中自主让渡的很大一部分的权益。 这样的情况极为罕见, 以至于陈律师不得不确认另一个事实。 “颜女士, 您和沈先生的关系是彻底破裂了吗” 如果这只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一场小小的插曲, 那陈律师害怕这段时间的努力白费,自己辛苦得来的也不过是少得可怜的咨询费,但本着她的职业精神, 她不得不到了这个节点半信半疑地追问一句。 颜暮颔首, 连她自己也没有闪过一丝的迟疑, 沈光耀出手阔绰大方。 这应该是他身上为数不多的优点。 有人白手起家,却无法接受生活上的变化, 处处节约,而沈光耀则是更像个暴发户,将他能ver得起的光鲜亮丽的一切买给了她。 “那就麻烦陈律师接受部分资产的重新分割吧。” 颜暮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站在事务所的窗边, 流云如水飘过, 她心静如止水, 往昔还是有过美好时光的,只不过不算长远而已。更别提, 沈光耀那日并没有最后以丈夫的方式为她解决困窘, 而是如同守株待兔般拷问着她的心情, 又夹杂在那么大一群人当中加剧了她的苦恼。 咖啡厅里。 顾太太脸上愁云惨淡,“你说我那婆婆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我小叔子自己不甘心好好在豪门呆着, 也不好好找对象,结果我婆婆还怪我对他不上心。” “这和你一个做嫂子的有什么关系。”颜暮附和道。 “就是就是啊,”顾太太接着吐槽,眼神中难免透露出一丝微微的喜悦,“不过老顾在其他事情上不起劲,这件事情上他还是帮我说话了。” 顾太太一手搅拌着她的吸管,讲得眉飞色舞道,“他说是他弟弟生理不正常,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 “所以,你们这是” “比以前好上一些了吧,”顾太太一口气舒畅地喝完半杯咖啡,“最近他虽然忙,但每条消息都会回复。” 顾太太捧着脸,仍有几分忧心忡忡,“到底是不比你和沈光耀年少相识”话道出此处,顾太太影月她又下意识地收回。 她连忙岔开话题,“就是我不知道他会不会也跟郝总一样是不是在外面有了人,所以才对我格外上心些,万一这些都是他的虚晃一枪,我倒是对他难免有了指望。” 顾太太总免不了多愁善感。 她自顾叹息道,“就希望我们也能通过节目互动一二吧。” “这是你们点的乳酸菌蛋糕”有一个熟悉的男声漂浮在咖啡厅香甜的空气里。 顾太太连连惊叹上天造人类这张脸时天生的不公道,“哇,现在咖啡厅的员工颜值都这么逆天吗” 蒲予晖收回餐盘,又退缩了半步,这才不好意思打招呼道,“颜姨。” “在这里做得习惯吗”颜暮倒是极其顺其自然。 “没有什么不适应的,老板人对我特别好。” 颜暮想起上次的应接不暇,难免疏忽,“上次晚会都没来得及和你正式打个招呼,是颜姨失职了。” “颜姨,您有自己的事要忙,没有注意到我也很正常。” 其实那天,蒲予晖一早注意到了到场的颜姨,他也很想和颜姨打个招呼的,更或者换种意义上说,他更想替颜姨扫清身边的人。 只不过,眼下的他穿着一身并不适宜的礼服,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替颜姨屏退身边所有的不愉快。 他能够感受到颜姨过分的美在给她带来外表的风情万种以外,也给她带来了无尽的麻烦。 “颜暮,多亏了你给我送了个好员工,我们朗姆酒布朗尼的烘焙也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了,结果人家小伙子只试了一次,就立马搞定了。” 老板乐呵地跟着他的员工赶来,言语间洋洋得意道。 “要我说,着就算放在欧洲的西点圈,小蒲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咖啡厅老板对于蒲予晖的夸奖让这位少年瞬间不好意思起来,而颜暮则是在一旁说,“讲这些虚的可没意思,不过看看最近的出货量,给人家多加点工资吧。” “这是肯定的,还不等你提醒,我已经准备好了这个月给小蒲和其他正式员工一样,不对,更高标准的绩效的。” 颜暮莞尔,“这还差不多。” “谢谢。” 蒲予晖重复着这句老生常谈的话 谢谢在此之前,好像从未有人为我一起争取过,可是自从认识了您以后,这就不再是一件我不敢奢望的事了。 蒲予晖还没来得及转身去擦别的咖啡厅餐桌,这边就被顾太太一把拉下,八卦问道,“你和上次的林家的小姑娘是什么关系啊” 颜暮这下总算明白,为什么连男频小说里的c粉头也这么多了。 这可把人家蒲予晖给吓坏了。 “阿姨,我” “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就轮不到我们顾太太操心了。” 蒲予晖立马感激地朝颜暮对视了一眼,给予撤退,逃脱了这个话题。 “我真的羡慕死这种少男少女之间的粉红泡泡了” “行啦,你好好去家庭综艺上和你先生去谈一场充满着粉红泡泡的恋爱吧。”颜暮挪揄道。 这令顾太太蔓延娇羞,又不愿意承认,只说是“老夫老妻罢了”。 而后又喃喃自语般追问,“那摄像机总不会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开着吧,那到时候我们晚上两个要睡觉岂不是一点动静也不可以有了吗” 颜暮破功,再度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原来,这才是顾太太和顾先生这段时间关系破冰的缘由。 月明星稀的一个晚上。 蒲予晖收拾完最后一篮法棍,脱下他的那一身制服,终于踏入那黑夜当中,他意犹未尽地在脑海中推算了几个代码和公式,与此同时,他手边的事情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老板说个了三天的面包可以自行处理。 于是乎,蒲予晖捧着他和奶奶接下来一个礼拜的早饭走出了咖啡厅。 软乎乎的面包在他怀中堆得跟小山一样高。 每当他回忆起这些片段的温情,总令他不断在想用何种方式去报答颜姨对自己的付出,而他也知道,如果他轻易讲这些报答的话宣之于口,颜姨肯定会说“不需要”。 这并不妨碍蒲予晖在这方面的用心,他的目光终是绕过了心底的那些个阻碍,第二天在中学毕业典礼上投以到沈珏的身上 他想,颜姨肯定不会缺什么。 但只有为她解决了这个后顾之忧,颜姨才不至于老是忧心忡忡受累起来。 “沈珏。” 沈珏也没想过,毕业典礼这天,江城六个区的分数最高的中考状元并不是在接受老师们集体的赞美,而是绕开所有人,唯独走向了自己。 如果没出意外的话,蒲予晖手中拿的正是自己升学考试的那份卷子。 机器批阅的话,应该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可他的这张卷子却被一只红笔标出了无尽差错的位置来。 事到如今,林微微的事他也怪不了蒲予晖,可是就在三天前林微微生日会上闹出的笑话,让他的这群兄弟们至少在最近这阵子不敢和他靠近。 一来他们暴露了沈珏的行踪,怕引起沈大少爷的不满;二来,这群人不外乎觉得沈珏这波舆论之下,注定为人不齿,索性想等风头过去了,再和沈珏在一起玩耍,免得自己也被别人笑。 沈珏自知那群人的秉性,但也没有想过这么快就暴露出来。 他无力吐槽,更觉得没意思。 可万万没想过这个时候,蒲予晖会来找上自己,难不成是因为和林微微跳了一支开场舞,这会儿功夫特意到他面前来耀武扬威 沈珏原本以为他完全不在意的,但是有关微微的事还是时常神出鬼没般困扰着自己。 沈珏强撑着脸色,其实他这会儿肚子又有点疼,可能是最近没有颜暮在自己身旁时刻提醒,他一不小心又多喝了凉汽水,这会儿功夫很不舒服。 “你有什么事” “也不算什么大事,我从教导处把你的卷子复印出来了,把你做错的点也就随手标出来了” 头脑简单这会儿四肢无力的沈珏硬气道,“如果你过来只是为了可怜我” “你有什么值得可怜的,”蒲予晖难免觉得可笑,“我就是想给你讲到两道题,帮助下同学,请问这又什么问题吗” 那为什么不给别人讲,偏偏要给他讲 蒲予晖这时候也顿时明白了沈珏身上的困惑,他迎着沈珏不解的目光道,“我暑假的兼职是颜姨给安排的,所以我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来报答颜姨,只能出此下策了。” “我知道你或许也不情愿的,但是把你初中不会的缺失的知识点,及时补上,我觉得这样也能不影响你未来的考试,我还把这些题目当中和gat挂钩的知识点也标记出来了,我觉得你去海外的话也用得上。” 蒲予晖言谈之间是如此恳切,恳切到沈珏都快忘了他就是那该死的胜利的情敌。 而且,为什么他真能从蒲予晖脸上看出几分女生们市场议论纷纷的清贫难掩的帅,瘦削的下巴也使得他脸型过分优越,和他自以为桀骜不驯的脸站在一起,自己跟个幼稚的小学鸡似的。 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 他又不愿意当一个了连几道题都听不进、一点也沉不住气的人。 “讲吧。” 可能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原本就很微妙,这一幕学霸蒲予晖给学渣沈珏讲题的这件事很快在毕业典礼流传甚广、轰动一时。 而沈珏脸上那点子青白相交也很容易被人们误以为是不甘心。 其实沈珏是肚子疼啊。 等蒲予晖讲完所有的他错误的选择题,他已经憋得无法再憋了,可是,他这会儿要是走了,是不是连母亲也知道自己在学业上彻底不做个人了 他迫不得已强压下他所有的痛苦,脸色到最后铁青地听着有关函数的几何解析。 恰巧经过的人自然也有林微微,原本以为那只是传闻,不值得一信,她从毕业典礼上艰难地抽出身来,却发觉蒲予晖在向沈珏讲解着三种解题方式。 而沈珏看上去听得挺仔细的,但怎么说脸上的表情怪诡异的。, 第28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二十八天 【一更】感…… 沈珏到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 他一边揉着肚皮一边跟蒲予晖艰难解释道, “我不行了。” 蒲予晖认定了沈珏是个娇贵但又不求上进的学生,但凡学得稍微苦一点和累一点都吃不消, 以后别说替颜姨分担成问题, 就连不拖后腿也难。 “这么早就说不行,你觉得这合适吗” 台词一度很难不令人浮想联翩,站在窗外眺望的林微微本来是有感于蒲予晖的善良, 但是听到这种话,她也很蒙圈。如果这个时候她冒出来, 那必定是三人当中最多余的,没有之一。 而蒲予晖还在苦口婆心地劝道,“我知道, 了解这些公式的运作很乏味” “我肚子疼。” 起初, 蒲予晖认为这不过是沈珏想要逃避的借口,但是接下来没有过多久,沈珏就直接软趴在了桌子上, 脸上血色全无, 就连嘴唇也变得苍白起来。 再后来, 这场初中毕业典礼上本来应该作为学生代表的蒲予晖并没有如约上台,而是换成同一年纪的千年第二,许是第二名没有准备演讲稿的缘故,上台讲得结结巴巴的。 台下人都当然根本无法在骄阳下聆听这些, 他们纷纷都在议论蒲予晖到底去了哪里。 人们又指向了这个年级里的另一位风云人物,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沈珏。 很奇怪的是蒲予晖这样的学霸会和沈珏这种学渣联系在一起, 更不可思议的当然是这两人因为林微微在中间的关系,很难不令人往情敌的方向凑。 但听说是沈珏发生了什么突发性的肠炎,而蒲予晖亲自背着他去校医院了。 这种原本听着就很令人不信的鬼话, 但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林微微知道这并不是离谱的八卦,而是不久之前发生的事实。 沈珏虽然一开始叫嚣着“放我下来”,但没过多久就软趴趴地扑在别人的肩头,一动不动了。 林微微回来继续听校领导的无聊致辞,也只有等毕业典礼的流程结束了,她才能去直观了解发生在这两个男的之间的后续 林微微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竟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她不知道这样的不安是处于什么。 但这种念头产生之初就令人觉得挺匪夷所思的。 她也不知道是怕沈珏从今往后对自己的评价不够正面,以至于影响颜姨对她的看法,还是怕沈珏占据了蒲予晖的心 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最近小说看多了,她竟然觉得学霸和学渣之间的c感和宿命感都不弱的,放在沈珏和蒲予晖身上,那岂不是暴躁学渣和清贫但情绪稳定的学霸之间的治愈校园故事吗 啊啊啊啊啊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她都不知道该怎么从脑海里删除了。 但两个钢铁直男之间并没有任何的“暧昧”,甚至连个眼神交错的暗示都没有。 沈珏脑袋上发了一阵又一阵的虚汗,这时候去洗手间解决也解决不了了,到了医生这边,得先挂水了,他手里还攥着那张密密麻麻都是符号标记的卷子。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种情形下想到抓紧他的卷子的 就好像人在好学生旁边,都会受到他的不良影响一样。 沈珏其实这会儿身体已经顺畅不少了,自从点滴挂进身体的那一刻起,疼痛也就不那么强烈了,他就等着过会儿转去三甲做个b超看看。 而可能是无聊吧,他的视线竟然有一次落在了卷子上。 他结合起好学生那一套的讲解,竟然第一次觉得他不说在胡乱猜测,这道题目的思路也有迹可循,令他自己都连连震惊的是,他在升学考试结束以后,尤其是在带病身体还未痊愈的情况下,竟然难得会静下心来学习功课,而一埋头,也持续了大概半个小时之久。 更无法理解的是,蒲予晖分明在毕业典礼上有个属于个人时间的演讲,但是他没有回去,而是一直陪同他在校医院,问清楚了他之后要做检查的明细。 “还不走” 其实沈珏开口道的意思并不是想赶人,他就也觉得让别人尤其是在此之前和他并没太大交集的学霸蒲予晖无条件奉陪,他有几分说不上来的不好意思。 他还是之前那一套对待弟兄的思路,本想着要不掏出钱包让他出去找点乐子。 但是沈珏做不到。 他第一次去考虑另外一个和他并无关系的人,并且了解这么做是会伤人自尊的,他在过分自已的环境下野蛮生长,却也注意到自己终是无法肆无忌惮地对待别人。 “等你输完液再走吧,万一你之后要是过敏的话,我也脱离不了干系。”素来清冷的蒲予晖直说道。 沈珏还是和以往一样故作玩笑道,“啧,学霸口中就没有什么吉利的。” 蒲予晖为此却没有多加指责,“看你的样子,是好了大半了。” “蒲予晖,你要是喜欢林微微就去追呗,我现在也不想着隔三差五去打搅你们了,”沈珏深吸了一口气,“之前,我的确说过一些不好的话,我承认,那是对你的偏见。” 尽管嘴上不愿意承认,但沈珏并非分不清谁是真心的,谁又是虚情假意的。 那群整日和他称兄道弟的人未必是多正派的人,但蒲予晖确实能够放下成见,认认真真教自己做功课的人,换做他是蒲予晖,大概率只是希望自己一味地堕落下去而已。 “我都说了,不是因为你。” 沈珏“哦”了一声,“我妈妈为你安排了兼职” 谈不上是郁闷还是嫉妒,反正沈珏很少有这样的情绪,仔细算来,母亲已经很久对他的行踪不闻不问了,但她却给蒲予晖安排兼职。 沈珏碎碎念道,“她也是瞎操心,你本身就已经这么优秀了” 而刚从结束的毕业典礼上一路小跑过来的林微微看着沈珏小声嘀咕,而站如青松的蒲予晖置之不理,别过脸去,两人还颇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得知新安教务处打来电话的沈光耀面容晦涩难辨,一开始他默认他的儿子并没有履行他的义务,又在外面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他扶额的下一秒,才知晓原来是沈珏犯了肠胃炎。 一开始,他是有过担忧的,沈珏脾胃虚弱,他早听颜暮着急问医过,但是很快,得知了沈珏安然无恙以后,他仍是按照自己的行程来规划,只是派遣自己的二秘去照顾一二。 越是在离婚这样的关口,沈光耀也是想要在数不清的公务当中麻痹自己。 直到今天临时召开的董事会上,他讲股份重新转移的方案公之于众,引起了许多老股东的不满。 “知道沈总您是个二十四孝好老公,不过在家里扮演着过角色也就得了,您这直接把手中公司的百分之二十四的股份转移给沈太太,是否就有些过了” “是啊,我们也不是不理解沈总您对于您妻子的爱护,但是要让一个不懂得经营的女人作为我们公司的大股东,那日后许多事情可就说不准了。” “我们也不是针对您,只是也不了解您这么做的动机。” 沈光耀一手将他敲定的文书拍在会议桌上,偌大的会议桌上,接下来就没有任何一个股东敢发表言论了。 “是我想要离婚,是我决定用这种方式补偿她” 之后,他的决议当然是畅通无阻,甚至没有一个人敢阻拦,这事情几乎立马达成。没有人敢八卦议论,也没有人有胆子当面说沈光耀这种做法的不合理。 几个刚才发言的老股东碍于沈光耀雷厉风行的作风,不作评价,只希望沈光耀的做法不会影响他们既有的利益。 沈光耀则是独自揽过所有罪责,宁可把自己当作一个罪人,也无法将颜暮想要离婚的事宣之于口。 从会议室里出来,沈光耀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那张他们十年前拍摄的全家福顿时已经蒙上一层灰尘了,他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去看上面的人了。 只是对比进来他们在新安国际外拍摄的色彩鲜艳的那一张,原先他们的笑容并不是这么僵硬的,而他也就连在镜头前也毫无顾忌地望向她。 那么恬静的笑意,是那样的沁入人心。 以至于牵引着他,恍如回到了从前。 沈光耀面无表情地拨通了他的律师电话,沉声问,“那些她都接受了吗” 律师做足了准备,立马第一时间给予了沈光耀回应道,“颜暮女士那一方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并且我们在具体款项上面也在确认和落实。” “那就好。” 他再一次自以为是的把他认为对她最好的给了她,不过,想必她愿意接受这些,是否也说明她心里同样又自己的一席之地,沈光耀难免会这样想。 直到儿子要去三甲医院就诊,他甚至有些感激这个机遇,至少能够让他们在医院里碰个头。 让沈珏忍受一点男孩子都应该承受的疼痛,那又何妨。 然而,他这个念头还没有正式冒出来,那边的律师已经在和他分享另一个事实,“沈先生,您的太太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已经飞到三亚凤凰机场,准备去海南岛确认你放在她名下的公寓酒店了。颜暮女士的意思是要看一下具体的地段,确认一下未来的商业提升空间。” 这么迫不及待 在此之前,沈光耀以为颜暮是在意他才会考虑额接纳那一部分的财产分割,现在看来,她好像对他是不感兴趣,对他的钱却感兴趣, 第29章 穿成男配穿他妈的第二十九天 【二更】父…… 颜暮的此次行程来得比较匆忙, 一听说沈光耀将这家公寓型酒店转到她的名下,就动了来度假的念头。 顾太太本来想要和她同行,但最近随着和顾先生的感情渐渐升温, 她也就挤不出这么多的时间门来了, 她一头心思扑在造人这件事上。 叶酸什么的也都备了起来。 临走前, 顾太太还问起颜暮生养小孩的经验,“暮暮,你还记不记得你怀了沈珏那会的光景” “不记得了。”也不想记得。 颜暮想来就觉得这样过去不值得回忆,生儿育女也不见得真能提升对自我的认知, 不足以健全一位女性,但她又不忍直接打破顾太太心存的美好幻想。 顾太太依依不舍挽着她的胳膊道, “你要是在外面遇到什么适龄的女孩子,回头也给我那冥顽不灵的小叔子介绍一个对象。他都十四了, 说实话, 我都快顺着老顾的意思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她一脸犹豫不决,多加提醒道, “帮我选个性子好相处的呗,要不然, 到时候我们妯娌之间门可就少不了矛盾了。” 顾太太嘴上对婆母总有些许的不满, 到底是对她婆婆的话上了心。 “也行。” 颜暮那会儿在看最近时间门段的机票,也没格外留意这家的顾二是什么人, 就与顾太太相互寒暄了两句以后直奔机场了。 亚这阵子反而属于雨季,温度不到十,比起江城,总体上还算舒服。 入住自己名下的公寓酒店,也没有耽误颜暮太久,天与海连成一片, 海面在灰蒙蒙当中朦胧翻滚、打转,又终是拍打起岸边无尽的沙子。 她的思绪渐尖放空了很久,久到只容纳得下一个完整的自己。 即将离婚的丈夫、与不懂事的孩子通通远去,颜暮去楼顶做了个sa,舒展了身体,突然,这边的大堂提示有个对标的公寓式酒店老板要来找她,她才一脚踏入自己名下的产业,发觉就有人蠢蠢欲动了。 闻讯赶来的是一家华国国内许多会所的投资老板黎柯文。 他和沈光耀在此之前久谈论过收购的方案和价位,可惜沈光耀对他提出的方案并不感兴趣,然而他也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一直在暗中蛰伏。 一听说这边更替了主人,商人的嗅觉最为灵敏,没过多久就到访了。 “颜小姐。” “也不知道颜女士这两日来度假的心情如何,想必或许比原先在家里轻松明快许多吧,毕竟您身边没了沈先生。” 黎柯文上前青梅煮茶,看得出来他对这里的大堂布局很熟悉,就连这边原先的服务生也都听从他这个其他酒店老板的安排,纷纷主动清场离开。 传说中,这位大佬没怎么念书,以前是混道上的,但是后面一路从小弟当了大哥,这些年反而愈发穿着深沉儒雅,没了当年江湖的习性。 听说他的会所清一色的是中式庭院风格,自己也很讲究风水,每次买地之前都会请风水大师算上几卦。 “听样子,长期发展会所事业的黎老板是要替我安排什么了” 颜暮此时脑海里出现几个字眼,不外乎“男模”、“小白脸”。 “这倒也没想过,”黎柯文说来诚恳,坦荡道,“和沈先生交流过两次,认为他为人不知变通,固执己见,也没有雅趣,还以为能和颜女士达成共鸣,不是就能套近乎么。” 眼下,他们离婚的消息不日一惊在江城传开了,在海南这块土地上也不例外。 “沈光耀是沈光耀,我是我,”颜暮眸中流光闪过,语气平常,“不过黎老板没能从他手中得到的未免能从我这里占据,您是说么” “我还以为如同颜小姐一流,并不喜欢管理企业,更喜欢握在手中的现金。” 颜暮扫了一眼对方的报价。 “我有点心动。” “但我个人蛮喜欢这栋楼的。” “如果我有出售意向,第一时间门一定会找您,”颜暮与他边走边攀谈,不过顾及对方的性别,她不得不拖延更换泳衣的时间门点,频繁望向与她走到同侧的男人,似是驱赶,“但我目前并没有这一类的想法。” “好。” “报价如果你觉得还不满意的话” “不是钱的事情,我不觉得女性就不可以构建自己的商业版图,”颜暮耸了耸肩,“说实话在你来前的半个小时里,我看了一下你们会所的运营模式,我觉得不太满意。” 黎柯文轻笑了声,意识到颜暮或许身上没有沈光耀那种天生的唯我独尊的攻击性,但也不逞多让,想要从颜暮手中拿到这栋大楼简直是痴人说梦。 “愿闻其详。” “我可没收黎老板的咨询费,就不免费咨询了。” “还不走”颜暮不得不明说,“你打搅到我的游泳日常了。” 黎柯文哭笑不得地从这家酒店离开,又回望着女人这会儿丝毫不受他影响的窈窕背影,这时候他看准了泳池边上的一滩水渍,而这位曾经的沈太太恰巧即将经过,真是出于好心地想要上前提醒,却不料,女人回头质问道,“你这又是想毛遂自荐,那你们会所的理念未免也太不高端些,怎么着也用不着黎总您这个年纪亲自出场吧” 颜暮的语气谈不上友善,兴许是受够了林易渚这类人的打扰,所以这会儿她自然而然也会变得不耐烦。 “不,颜小姐对我心存误会了,”不过这样的事也不足以令黎柯文失笑,他本人依旧淡定不已地解释,“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前面有滩水,想让你小心点。” 这时候啼笑皆非的就变成了颜暮,“抱歉,我误会了。” “没关系,我虽然这几年经营会所的确没赚多少钱,但也没有到山穷水尽、要出去卖的份上。”黎柯文脸上那抹笑十分淡然,没了当年的少年气,更没有一丝他们这样底层人出来的邪性,如今他的心性被磨得差不多了,生平第一次被这么误解,他谈不上有任何的愤怒。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女人一眼,原先以为这样的女人是没有棱角的,是可以被足够数额的金钱打动的,至少这个圈子里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可现在看来,她和旁人又有些不同。 她看似温柔随和,却又不介意露出她尖锐的刺来 而她审判着那些男人的方式正如过往一些的男人审视女人一样。 江城一家私人医院里。 蒲予晖推着沈珏做了最后两项的检查,尽管沈珏口头上推阻四地拒绝,但是比起让一个毫无关系的父亲秘书过来,很明显同龄人的帮助要正常许多。 而也正是这短暂的检查时光,令沈珏发觉蒲予晖一个更大的优点,“你貌似对医院里的这些流程很熟悉。” “还好,之前我奶奶经常住院吧,医院大多数的部门也是相似的。”蒲予晖不经意地提起,置若寻常。 “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对你心存同情。” 沈珏依旧第一时间门想到的事情毫无保留地说出来,只不过这一次是为了守护别人的自尊,他并没有太过于注意自己的表达方式,反正最后就支支吾吾道,“你过得也挺不容易的。” “可我也没考过倒数几名。” 蒲予晖清冷的声线道出了实情,他原以为沈珏这种大少爷会恼怒,谁知道他只是轻快地笑出声来。 “也是,我在学校过得比你困难多了。” 沈珏难得像正常大男孩一样开着寻常普通的玩笑,对于自己惨不忍睹的学业,也好不容易做到了直视,这个时候他看见了林微微,立马自己动手给轮椅调了头,对着一脸困惑不解的蒲予晖道,“赶紧上去和人家说说话吧。” 他这一刻仿佛对自己又充满了清晰的认知,林微微可能为了任何人过来,但绝对不可能是为了自己 转身,沈珏就不幸接到了沈光耀的电话。 沈珏知晓这无异于是身为父亲沈光耀的关心,毕竟很快他就将成为单亲爸爸,独立承担抚养自己的责任,他一五一十地吐露了自己的现状,“爸,我知道你在关心我的情况,我的b超单子还有半个小时就出来了” “行,”沈光耀语气淡漠,难得不按部就班的工作,但他言辞间门也不见得有什么人情味,“确认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毕业旅行” 沈珏做梦也不敢想这些的,上一次他们的家庭出行已经是十年前了,那个时候光木控股才刚起步。沈珏一度怀疑他爹受了什么了不得的刺激,直到确认母亲当天的行程就是去岛上以后,一切又变得合情合理起来。 “我们这样会不会吵到妈妈,不大好啊” 沈珏到底是不敢像以前那样以自我为中心的活法了,他不想将母亲推得太远。 “只不过在移交公寓大楼的时候录入一个指纹,到时会有交接,其余时候你都和我在一起,并不会打扰到任何人。”沈光耀加重了语气。 啊 这对于沈珏来说,岂不是更没意思了 要是说能和母亲碰头,多半还能组织场有意义的毕业旅行,全程陪同他的老父亲一起游玩,那还有什么意思 他是嫌命长,活腻了,才觉得日日夜夜和父亲身处同一屋檐下还不够,非要毕业旅行也和他寸步不离吗 沈珏脸上的笑容顿时荡然无存。 这时候的蒲予晖和林微微再度相逢在了一起。 蒲予晖只记得那天他错乱的舞步,紊乱的呼吸,除此之外,他们没来得及认真说一句话,就连“生日快乐”四个字也没有办法亲口说出来。 “微微,我在颜姨的帮助下得到了一份很不错的兼职,所以在想能不能让沈珏不要偏离正道太远,”蒲予晖清俊的面容上写满了坦诚,“我刚刚见沈珏差点昏倒过去,就主动送他去了校医院,而校医院的医生建议他来甲,我怕他一个人懒得动弹,所以就亲自督促他过来──” “你会不会觉得我解释这些有点烦啊” 蒲予晖自以为成熟稳重得可以让任何人看不出破绽来,偏偏他知道自己的那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在林微微面前势必漏洞百出。 “不烦。” “你要是愿意解释,你可以把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讲给我听”至少,林微微觉得自己就不会陷入一场没有必要的担忧了。 那些数不清的漫画突然就突然就和现实有了屏障 他正站在自己的身前,目光笃定,清晰无比地解释着发生的一切。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群号 第30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三十天 【一更我】“我…… 颜暮原本以为移交这件事可以直接通过远程文书来同步的, 也没想过要人家沈光耀亲自跑一趟。 指纹录入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沈光耀愿意及时处理, 且抛下手中诸多的工作, 她这会儿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道理。 这次,他们的相逢反而变得客套许多。 颜暮甚至脸上也浮现浅浅轻笑,她或许还以为他们要在对外公布离婚这件事上考虑太多有关沈光耀的自尊,然而沈光耀却却已经为此在他的股东面前解决了绝大多数的烦恼。 她愿意亲自去迎接沈光耀。 颜暮并不知道她的体面与客气会给沈光耀造成不必要的错觉, 不然她压根儿也就不会动身去接机。 灯火通明的机场。 颜暮意外发现来的人不止沈光耀一位, 很显然,他带上了放暑假的沈珏,长到沈光耀肩头的沈珏站在他身后,面色憔悴, 仿佛大病初愈, 却又拖着巨大的行李箱, 脸上的不满不敢轻易流露出来。 沈珏变扭地开了口,“妈, 我们是来毕业旅行的” “你们俩” 起初, 颜暮还是有几分不信的,总觉得沈光耀最近一段时间还不至于闲得要来带沈珏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他们父子俩感情大概率也没好到那种程度 但是,沈光应答得有些不连贯,手捂住了半张脸,声色清冷道,“就是为了让孩子放松下。” 之后就令颜暮感觉更难以置信了。 沈光耀从头到尾就没有带过孩子,分给沈珏的时间更少得可怜,不过颜暮以为这或许是沈光耀自觉承担起家长义务的一种改变, 对此,她颇有些欣慰道,“你能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亲自照料沈珏,我想一定很不容易,如果你能以身作则的话,相信也会是沈珏的榜样。” 面对即将分别的妻子的夸奖,沈光耀脸上难得浮出一丝微微的喜悦。 然而,刚从三甲医院拿到自己的检查报告就陪同父亲开启毕业旅行的沈珏脸色可就相比之下十分惨淡了。 “他是生病了” 这样的询问很容易令人联想到颜暮不在的这段时光中,沈光耀这位父亲是否对孩子的照顾不得当。 然而,沈光耀仅仅是瞄了沈珏一眼,沈珏马上如同在军训那会单独出列,对答如流道,“妈,我没生病,就是江城和这里天气气温相差大,湿度也不同,我我水土不服,回酒店睡一觉明早我就好得差不多了。” 颜暮也没有再追问。 “暂时没有什么出行计划的话,不如我们把指纹的事给办了。” 沈光耀顿了顿,“好。” 他又回头支配起他的儿子,“你先回去,我等会来找你。” 暮色四合。 沈珏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暮色当中,分明眼巴巴想回头求得母亲的关注,却不料,一双更为深邃的双眼时刻紧盯在自己身上,沈珏寸步也无法往回走。 “孩子就是这样,一点小事,就累成这副样子。” 沈光耀到底也不知道自己何时生出几分急躁的意思来,但好不容易赶走了碍眼的电灯泡,他仿佛前所未有感觉到颜暮的态度也渐渐软和起来 尽管她依旧的语气依旧疏远,流于平淡。 但这对于他们的关系而言,何尝不是一个转机。 沈光耀世中站在她的身后,直至到达酒店的办公室,他才走到了她的身侧,亲手为她推开那一扇沉重的楠木门。 沈光耀冷不防的殷勤并没有让颜暮很受用,她习以为常地避开他的胳膊,甚至还特意她在进门之前道了一声“谢谢”。 他的一只手已经开启了充分验证,然而就在绿光在指腹快速扫描之间,他再度领略到她无法被忽视的美,她今天穿着的陶土色连衣裙颇有一种说不上的气质和韵味,圆领的设计得体优雅,既不会有所暴露,却又恰到好处地露出光洁白皙的脖子,他有种说不上来的反悔和懊恼涌上了心头,令他无法抑制,低沉而又沙哑道,“颜暮,我们一定要离婚吗” “要。” 她踩着高跟鞋过来,面容理性而近乎没有情感,仿佛是因为他配合走完这流程才愿意与他作这最后的攀谈。 沈光耀感觉他就像个垂死挣扎的病人。 不得不接受认命的事实。 骄傲迫使他无法挽回,情感又督促他不轻易放手。 “我以为沈总您今天过来真的是来协助我接手这家酒店的,我不希望还会生出其他的变故了,”她挽发,就靠在自己的身侧,等待着他的录入成功,“也免得让我对你积攒更多的失望,不是么” 下一秒,她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一手推开了红木办公桌上杂七杂八的文件夹,指尖同样出现在扫描录入的地方,脸上客套的笑容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电子屏幕上闪烁着她冰冷的名字。 “谢谢你的慷慨。” 颜暮走出大门,她几乎以同样的方式回报了沈光耀,这不,出门那会她也为他绅士地拉开了那扇门。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颜暮这会儿也从林微微那里得知来了有关沈珏的近况,才知道沈光耀不顾惜儿子的身体把他带过来的前因后果,恨不得冲回去痛快地骂沈光耀一顿。 只不过,颜暮知道说完也于事无补,于是找人给沈珏的房间送去了养胃的药。 她这天手头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公寓型酒店赚钱是赚钱,但赚钱方式很单一,虽然她不接受卖给其他商人的做法,但这也不代表她拒绝尝试其他的商业模式。 颜暮知道找黎柯文的这个决定很冒昧。 但她也依然好奇这位从底层出身也没有读过书,却没有一身匪气的商人会不会可参考的意见。 黎柯文并没有拒绝和她的会面,只不过这会儿在他会所身边的人有些多,都是地方性的采买人员,按理说作为商业竞争对手的她应该被极力避开,相反,黎柯文相对大方地接纳了她的到场,并向她引荐了当地不少的朋友。 颜暮很快就融入了这个圈子。 她知道该和哪家的太太聊八卦,也知道谁家掌权的是谁,如颜暮一流,似乎只需要一个人的引导,都不需要刻意的点明。 黎柯文对她的态度也是一变再变,甚至有种不言自喻的欣赏。 四下无人的时候,黎柯文亲手推来了盘新鲜的果盘。 颜暮有些纳闷地问,“就不怕我把黎老板的生意也抢走” 黎柯文笑道,“如果你能全部拿走,那这也是颜小姐的本事,当然我觉得做生意,讲究的是共赢共利。” 黎老板看上去原本就向往东方美学,他主导的酒店会所设计风格也偏向徽派建筑,他在这个年龄段儒雅随和,收放自如,倒也没有端着的痕迹,这点在颜暮看来极为不易。 “我还不至于要同你争那些,就是来学习观摩下。” “昨天嫌弃,”可能是到最后人群渐渐走散了,黎柯文说话也不再刻意压低他的声音,他玩笑道,“今天改成来学习,都说女人善变,我黎柯文今天算是领会了。” 没等颜暮回应。 “但也没想过,颜小姐你有一天会不那么排斥我。” “我这一过来,你就和我谈收购买卖的事,我要是开开心心的那多半也不正常,”颜暮从不疾言厉色,但这不紧不慢的姿态也着实令人招架不住,“黎老板,我只是个寻常妇人,没什么眼力见的,但是我也不希望别人一上来就来分我的面包。” “面包我是连面包屑也没抢到。”黎柯文默契地配合道,又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 两人在中式庭院里休息了很久。 黎柯文亲自端茶倒水,毫无瑕疵的水晶糕点也摆放得整齐,就连入嘴的肉蒲、话梅也一应俱全,端在了颜暮的手边上。 抬眼望去,庭院里的瀑布与这个季节的雨渐渐融合为一体。 有种清冽的美感。 清泉涌动,颜暮抬眼望去,无心享受,不得不为自己的商业规划布局,“我并不算熟悉的当地的政策,还想黎老板请教。” 今夜的黎老板却铁了心地避开商业上的话题,继续玩笑道,“你就不怕我说假话,想方设法坑你一笔,在从你手中低价购入你的大楼” “不怕,你尽管说,我又不是没有最基本的判断能力。” 颜暮倒是自信。 “也是。” 黎柯文在此之后直接拿出他去年的财务报表,细细在每一串数字上和颜暮探讨,颜暮眼尖,又之前为了沈光耀而考过ca,一不小心就给黎柯文挑出了几处财务报表上不合理之处。 “这几处基础数据失实了,那边的存货项目也没办法直接按照历史成本来填列。” 一看就是黎柯文并没有系统学习过财务知识,这不才姑息养奸了。 但比起害怕黎柯文被蒙在鼓里,她更担心他会不会 黎柯文自嘲,“看来非但没从你手中骗到面包,就连自己的面包也要被瓜分走了。” 颜暮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她立马安排了江城会计师事务所那边的朋友替黎柯文查漏补缺,同时也有所保留地叮嘱道,“如果不是什么大错误,就是罚别人也不要罚得太狠了。” “水至清则无鱼,我懂,”黎柯文看女人突如其来小心谨慎的说辞,“不过我也很好奇,颜小姐到底道听途说了什么,真以为我之前在道上混,怕我因为一些不良习性,对财务人员大打出手” “我遵纪守法,会用法律手段来解决的,要是颜小姐实在不放心,欢迎随时来监督我。” 颜暮顿时松了一口气,“我还有事,先走了。” 与此同时,沈光耀接过当地一家鲜花公司的电话,“沈先生,您要的9999多厄瓜多尔玫瑰已经准备好喽,请问我们什么时候送上去啊” 沈光耀这边没有回应,那边的员工却急切地重复了好几遍。 这离婚已经成了定局。 他所以为的周旋的余地,她也不曾给过他。 “扔在大堂吧。” 其实沈光耀只想直接处理掉这批碍眼的话,这些密密麻麻的鲜花时刻提醒着她根本不可能接受的未来,而他的多此一举则是将多年来苦心维持的自尊也快消磨光了。 回来的颜暮却并没有如同沈光耀设想的一般没有多看一眼,她竟然认真而又专注地打量着这些娇艳欲滴的玫瑰,并且立马安排人手 同时在小程序上当天就安排了推送,告诉住在同一家公寓酒店的每一个女孩子都可以免费认领玫瑰的这件事。 她路过沈光耀的时候,就和之前在外奔波了一整天回来的沈光耀对待着自己精心准备的甜点道,“花买得不错。” 眼底却不见得有丝毫的动容。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群号 十第31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三十一天 【二更】 …… 颜暮也不大清楚沈光耀耀兴师动众搞这一出的缘由。 但是没关系, 但凡是能用来提升他们酒店形象、增强旅客和酒店互动的鲜花,那就是好鲜花,她也不在乎这些花出自于谁之手, 又是由谁买单。 她与沈光耀不过匆忙道了声谢,此后两人便没有了交集。 她在回房间的一路上都在想黎柯文口中的产业布局的深意,以及她所选择的目标群体。颜暮打算在岛上呆上一段时间,一手规划和调整这家属于她的酒店才是她当前要务。 至于沈珏和沈光耀的毕业旅行,那就让他们父子情同手足对彼此不离不弃, 他们本来也不在她的计划之中。 不曾想, 自己这会儿功夫还在辛苦忙碌,那边的顾太太着急忙慌地找上了自己。 顾太太督促了两声, “上次和你说的事,你觉得怎么样啊” “不好意思,我这两天都在忙啊, 等回去办了离婚再说吧。”颜暮本身也不热衷于做媒,尤其是人家对女人没兴趣,这边强塞一个过去, 就很一言难尽。 “可是, 他这会儿功夫正在海南休年假呢, ”顾太太一撒娇,颜暮也拿她没辙, “我觉得这就是个好时机, 要是顺便给他相上几位,我在我婆婆这里,也好交差哎。” 颜暮嘀咕了声,“以前也不见你这个当嫂子的人这么积极。” 顾太太影月这时候连语调也变得甜蜜起来,“我们老顾也说了, 我就是个为家庭着想的好太太,他能娶到我简直是三生有幸” “行啦,你老公的肉麻话麻烦收一收,”颜暮真是没耳朵听这玩意,但也不自觉地为顾太太守得明月开而染上一抹笑意,“别影响我大晚上的干活。” 颜暮合上她深灰色的acbook ,不免轻笑了一阵,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事就是如此,有人在因为得到情爱而欢喜,有人因为主动丢弃不属于她的关系而获得内心的宁静。 她下楼和她的员工又过问了一边这里的电路老化程度。 不经意间,有人经过酒店的大堂,冷眼扫过那残留的玫瑰,走近酒店的电梯口,与她擦肩而过。 那道身影有几分熟悉。 第二天,终于缓过来的沈珏已经不再神情恹恹的,他主动去总统套房的隔壁去见他的老父亲,却意外发觉父亲根本就不在房间里。 这该不会是和母亲和好的意思了吧 那是不是也意味着他的生活能够重新回到轨道,总不至于天天吃那没有味道的贝果和没有味道的鸡蛋,连热气腾腾的早餐都望尘莫及吧 这样的期盼仅仅维持了半分钟。 沈光耀洗完澡从洗手间里出来,面无人色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水珠,他无情地打破了沈珏病后的最大幻想。 “好了” 这是沈光耀身为父亲对儿子的唯一问候。 沈珏眼神困顿而又呆滞地点了点头,仰起下巴顾虑重重地追问,“我正准备叫客房服务,爸爸你吃早饭吗” “不吃。” 沈光耀重新照了下镜中的自己,冷言冷语地陈述道,“今天在博鳌的老地方有个会。” 沈光耀从衣架上取过熨烫得不那么平整的西服,这对于一丝不苟的沈光耀也是少见,不过沈光耀并没有关注一件无所谓的外套的兴致,他对沈珏的叮嘱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老实点,别惹是生非,我不想给你收拾烂摊子。” “爸,我都虚弱成这样子了” 沈珏无奈之下只能表现得更无害些,但又生怕自己即将要解脱的眼神出卖了自己。 他本来也想懂事地送别爸爸,可惜自己在沈光耀眼里跟个祸害没有太大的区别,他要是真不依不舍地送爸爸到顶楼总统套房的正门口,结果可想而知 沈光耀必定误以为他一定是包藏祸心了。 借沈珏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狂妄。然而父亲的离开促使他想要见一见母亲,至少,他觉得他应该把蒲予晖的事和她交代一下。 他知道和蒲予晖的那些交集正是来源于母亲的善意,他怎么着也应该如实和母亲说一声。 而沈珏人在大堂问母亲去向的时候,他撞上一道不偏不倚的目光,可能是因为那男人过分高大,在他的衬托之下,这就令青春期的他跟个小学鸡似的身形瘦小、单薄。 那人身上清正的气质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像电视剧里的警察。 仅仅是被看上一眼,沈珏觉得几乎就像是被侦查了一番,且无力挣脱那人自上而下审判的目光。 “不好意思,您的妈妈颜总今天早上七点多就出去,我们暂且还不知道她回来的具体的时间。” 沈珏可能因为生了这一场病,修身养性了一阵子,这不也没赖在原地因为见不到妈妈而无理取闹,他甚至在走时和前台的工作人员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可另外一道的目光却如影随形。 岛上有个企业峰会。 颜暮之前也陪同沈光耀参加过,只不过那时候她注重的是如何给沈光耀准备好第二天的穿搭,以及做好这个太太外交。 但这一次有所不同,她将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参加这一场二十国企业峰会。 各色鲜明的旗子插在抢眼的两排,一辆辆黑色的车子护送他们入场,黎柯文也没闲着,一大早就在峰会的入口处等着了。 两人见面就直奔主题。 黎柯文也为她介绍了这一次来宾当中和各国旅部门职权相关的政府工作人员,在他们酒店行业的国际品牌的代表方,以及可能会出场的资本大佬她一边聆听黎柯文细致入微的讲解,一边在脖子上挂上久违的胸牌。 可能是带子不经意间缠绕上了波浪式的卷发,黎柯文不由淡淡提醒,到底也没有直接为她扯过。 “谢谢。”颜暮无暇顾及这些细节。 他们迎头正碰上f国的商务投资署的副署长,颜暮用相当熟练的法语和对方沟通了下,同时,她也朝着对方介绍了为自己引路、提醒自己有这个会可以参加的黎柯文,在其间给两人担任了翻译。 “c039est oi et on bon ai, c039est asi un ho d039affaires” 黎柯文在此之前是想过颜暮很强,但也没有想过颜暮的外语和交集能力是如此厉害。 她非但会一些最日常的用语,听得出来,而且她正常地和这位外国政府官员的交流沟通基本不成问题,站在她的身侧,几乎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种自然的不需要太阳偏移而焕发的光亮。 没过多久,这位亲切的副署长就邀请他们共进晚餐。 署长走后,黎柯文不可思议地放缓了脚步,调笑道,“为什么要同他顺道也介绍一下我,难道你就不怕会因为而失去你获得合作的机会” 他对颜暮的确是因为个人欣赏而替他介绍了一些当地的人,但这些人物的级别明显和她刚刚认识的政府要员不同,黎柯文更自认为颜暮完全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而颜暮也完全回避这个问题,“不过是投桃报李,你为我介绍这么多当地的情况,就连这场会议也是你主动向我提及,我觉得我们应该算得上朋友。朋友之间,这些正常不过了吧。” “朋友”黎柯文笑容明朗,他伸出手,“我很荣幸。” 他们一前一后被安排在了外国政府要员的同一排,所以当沈光耀猝不及防地抬头,见道在前的其他公司的耀眼的女代表人不是别人,而是他名义上的太太颜暮。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她似乎是为了自己错失太多次相似的机会了。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群号 第32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配三十二天 沈光耀和颜…… 沈光耀不知道从这个视角看过去, 颜暮的笔尖扫过几页磨砂纸,不停地在聆听间记录下会议中的要点。低垂时的头发挡不住完整的侧脸,只会令她的线条更为柔和而精美,他觉得她与多年前几乎一样。 那时候她的眸光正敛, 脸上永远是不设防的笑意盈盈, 她可以做任何事,能够成为任何人 与十五年前唯一不同的是, 她瞳孔深处不再有自己。 “沈光耀。” 打球的时候, 有个男生在他休息那会用水瓶拍了下他的背, 动作粗鲁, 语气听上去就充斥着男性之间天生的敌意。 “怎么, 难不成你也想追颜暮” 沈光耀既没有立即承认也没有矢口否认, “关你屁事。” 他讲他的矿泉水瓶随手扔走,根本不在意又是哪位的叫嚣。因为和颜暮在一起自习了半天以后,这个月以来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相似的问候了。 “我可要提醒好你, 颜暮本来就是江城人, 家里条件不差的,”男孩来上露出一抹相称的讥笑来,“你这名字一连起来,不就是光宗耀祖那意思吗” “我劝有些人不要异想天开, 癞蛤蟆想吃天鹅, 平常没事的时候也要想想自己的出身” 沈光耀并没有急于反驳, 他的境遇和那个男孩说得也相差无几。 他几乎是最底层出生,父亲早逝,母亲一人供她长大念书,但沈光耀从来不认为那是他需要遮掩的窘迫的地方,他大方袒露自己的情况, 就连在她身边也不例外。 男孩洋洋洒洒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颜暮恰巧穿过网球场,迎面朝打篮球的方位走来,她手里握着一瓶矿物质水,不急不慌地出现在他身边。 那时候她在自己身侧显得时那样娇小,可说出来的话却比任何人有威慑力。 颜暮正面迎上那兴许追求她的男孩,笑容明媚道,“我觉得他的名字挺好的,这不是我名字里有个暮气沉沉的暮字,就跟木头的木一个发音,木头是需要太阳照耀的,他的名字不是正好有个光” “难道你不会觉得我们很合适吗” 那个男生狼狈离开了。 她回过头,娇羞地冲着他一笑,也没有再追问自己是不是有这份心意。 而接下来,他们成为情侣就变成了一件板上钉钉的事了,他庆幸于她的先开口,至少免于自己开口的窘迫了,同时也暗暗发誓“要给她一个比谁都光鲜亮丽的生活”。 那时候的沈光耀大汗淋漓地走出篮球场的时候,直接果断地牵过了她的手,她也没有拒绝。 大三暑假那会,他妈妈的身体已经不算太好了,她执意要陪同自己去那个小渔村和他一起过年,他在火车站看见她的时候,她已经全副武装了,但这一次,她的行李里不都是她那些漂亮的时髦的衣服,而是装载了整整两个行李箱的江城特产,什么鸡鸭鹅,总而言之,他们一整个年应该都吃不完了。 她脸上笑意未脱,轻松明快道,“沈光耀,你说我第一次丑媳妇见婆婆,会不会被嫌弃啊” 他不知道的是,她甚至主动备了一份金镯子,美曰其名会保值的,以后反正也是留给她这个儿媳妇,那是她特意兼职半个月买来的正式礼物。 少年清澈的吻落在火车站的雪花飘飘里,也落在她的额头,仿佛他们之间有说不尽的誓言。 那个冬天,是他度过的第一个春节。 他的母亲当然很喜欢这位远道而来的城里儿媳,但她要为颜暮做的事,颜暮总能提前预知一样,她总是自己去做,不想要麻烦他唯一的家人。 她明明并不擅长那些事,却装作很新奇地对面着那一口老井,扑倒自己怀里来问,“以前都没见过呢,夏天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冰镇个大西瓜啊” 她的要求却永远都是那些根本不需要物质去实现的要求。 他这个时候也只有生硬地点头。 春节期间,如果说她要是能够不嫌弃他们又老又破的房子也就算了,她偏偏还要和他一起打理。 沉年的旧报纸被掀开,换上了崭新的明信片还有他们的合照。 就连邻居都来打趣他是不是娶到个漂亮又娇气的媳妇,他害怕其他人打扰到她,面上不快,可她却有礼有节地接待了看热闹的邻居们,并且说出很合时宜的话,就比如,“没有大家的照顾,我们老沈也不会走那么远或许我就遇不上他了。” 母亲在一旁欣慰擦拭着眼泪,却又生怕被颜暮瞧见了心疼,连忙别过脸去。 春节结束前夕,母亲把家里的积蓄全都拿出来,叮嘱道,“你要好好对暮暮啊,我这辈子就没有见过心性这么好的姑娘。你以后不管发财不发财,一定不能做对不起暮暮的事情啊。” 母亲熬过了接下来好几个寒冬,而最初的那笔医药费是颜暮和她的家里人出的。 对此,他那岳母生怕打击他的自尊,弄了张格式不对的欠条,说是,“孩子,你未来慢慢还就好了。” 她则是在另一边督促着他赶紧收下,眸光闪烁,一只手在所有人面前挽过他,“你以后要我还我一辈子的债喽。” 母亲得以多活了整整十年,而在那十年里,见证了他事业的起飞;目睹了他和暮暮走进婚姻的殿堂,当然颜暮之所以愿意这么急切和他结婚,为的也是能宽慰他母亲的心;也看到了沈珏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家伙的出生。 母亲走时,并没有太多的遗憾,而是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好好对暮暮”的话。 沈光耀总觉得他足够幸运,少时读书有老师欣赏,大学来到省城最好的学校又遇见了拥有美貌和智慧的妻子,母亲也得以善终,成全了他那一点孝心。 可就当他以为他所拥有的一切都不会崩塌的时候,她说她要“离婚”。 会议进行到提问环节,颜暮这个时候总算注意到就在她后排最不情愿看见的人,坐得笔挺的,领带不出现一丝偏差的男人不是别人,而正是沈光耀。 只不过今天的沈光耀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忧郁。 他没有在听这场会议的内容,神色游离在外,偌大的会议场沦为了他修身养息的场所,只不过在此之前,颜暮从来没见过沈光耀走神的模样。 她另一侧的黎柯文却像是注意到沈光耀许久了,他问自己,“等会儿开会结束,你和沈总私底下打个招呼” 黎柯文像是特意要为他们留出一部分空间似的。 “不用,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只是一次两次被怠慢,那颜暮肯定也会考虑修复这段关系,她甚至会想如何拉扯着沈光耀和他们的孩子重回正轨。 可惜,沈光耀宁愿呆在不见天日的厕所里,也不愿意和她身处一室。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们俩第一次在外过夜的时候,他明显是要比自己激动很多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两人呆过很久的小渔村,那是沈光耀的老家。 那个时候还没有类似于“我不想去吃oakase,我就想和你去吃小时候你喜欢的店”的文案,但是颜暮就还挺热衷于去寻找沈光耀小时候成长的痕迹的。 他的母亲虽然没有念过书,人到中年却很通情达理,完全就不像今天夜郎自大的沈光耀。 不过也没有所谓“值得”或是“不值得”。 人生掀开那一页,随即又是崭新的一页。 会议的进程很快推到最后的提问环节,而上去的企业家里没错又有沈光耀的身影。 当轮到沈光耀上场的时候,颜暮本能开始刷手机,然而也不知道哪个没听八卦传闻的大学生,他一举手就问沈光耀,“沈先生你作为这么成功的企业家,你是如何平衡好家庭和事业的,是这样的,我最近也在做一个创业项目,但我的女朋友老觉得我冷落了她” 这位同学怎么一不小心把她长久以来的困惑给问掉了。 要是再顺便问一下厕所的破事,堪称完美。 沈光耀明显没有充足的应答,他像是陷入了一场漫无目的的回忆,“在我刚开始准备创业那会,我太太挺支持我的,她没有和我闹过情绪,一次也没有” 黎柯文突然有几分心疼身边的女人,如果她放弃自己身上洋溢着的才华,只怕为了成全沈光耀的事业,作为他可有可无的附属品,那未免是一种太大的牺牲了。 然而,此时颜暮的脸上却笑得云淡风轻。 仿佛过去的事不值一提。 她体面得不像话,仿佛在她的字典里根本没有“错付”两个字。 大学生有些失落地重新回到自己座位以后,黎柯文却一反常态,改了之前的低调,主动问起这位众所周知与他关系流于一般的沈总。 主持人把话筒转交给了黎柯文。 黎柯文却没有积蓄停留在沈光耀有关家庭的话题上,而是对沈光耀近些年的投资范围进行了询问,“对于沈总而言,什么是优质资产,什么又是不良资产,这些和社会大环境息息相关吗” 颜暮明白黎柯文的意图,是不想要自己因为沈光耀之前的那一段发言引起她不美好的回忆。 只不过,她已经放下了,没有所谓的纠结。 她还是略微感激地回望了黎柯文一眼,然而,可能就是那一眼,沈光耀再度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了危机 这群人原先不都是他在东海开发项目上的竞争对手么 颜暮是怎么做到化敌为友的 还是说,这群不着调的人原本就是觊觎颜暮的美貌,说什么互利共赢的假话,商人逐利的本性,又怎么可能因为颜暮而发生轻易的改变呢。 他分明觉得是他害了她失去了唾手可得的机会。 嫉妒的恨意压过了原有的内在的欣赏。 可偏偏到这会,沈光耀一边发言还一边强压下所有心绪,迫不得已地让自己在会议展厅的中央不至于说出太离谱的话来,一切终归是徒劳,他内心还是不断在发出质问 那人为什么偏偏要坐在颜暮的身边 沈光耀明明面对的是驾轻就熟的提问,他却握紧着台上的麦克风,掌心却冒出一阵细密的汗来。 “我觉得世上本就无所谓优质资产,无所谓不良资产,主要是看大家的经营理念和管理方式,管理学大师彼得德鲁克曾经说过” 终于,轮到下一位企业家上台,而不出他所料,正是那位他厌恶的黎柯文。 黎柯文作为地方代表上台。 也就导致颜暮身侧多出了一个空余的位置了,尽管黎柯文已经百般安置上自己的外套,但在绝大多数人的眼里,沈光耀从来就不是默认别人规则的那一类人。 不过,他并没有将黎柯文占位的东西通通推开。 这令颜暮也感到意外。 她怎么会知道当沈光耀见过真正焕发着光芒的她,又如何能亲手残忍地将她身上的光芒掩去,尽管黎柯文很烦人,沈光耀仍然决心容下那个碍眼的家伙。 他只是为了凑到她的耳边,坦诚以待,尽管情绪低落语气却比以往更沉着,“以前,你却是为我放弃了太多了,我现在唯一能给你的大概就是自由了。” “你的意思是”颜暮有几分不确信。 “我们回江城就去民政局。” 不过,他从她一闪而过的眼神中并没有看见任何的措手不及,当得知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一切的时候,他的心脏再度无法自已地抽痛起来。 她像是久违地得到了从未得到的满足,应声道,“好。”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群号 第33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三十三穿天 “那沈光耀…… 江城。 这是蒲予晖有生以来第一次提前交房租, 他绕开堆满快递以及有个老爷爷独居在这里的大车库,见到正在小区居委会边上正在打麻将的丽景爸爸。 一切得益于新款面包的销量, 更归功于老板和介绍这份工作的颜姨。 少年谨慎地伸手递出了一个装满三个月房租的信封。 丽景她爸爸也没功夫数一数信封里的小钱,直接甩在了手边,嘴里叼了个烟道,“看来你小子还有点东西啊。” 既然已经交完房租,房东也收到了,蒲予晖便打算一往直前地转头就走。 “哟,完全不把你未来老丈人看在眼底呢, ”他说话时抽动嘴皮子的时候连带着嘴角上方的一颗黑痣也鼓动起来,嘴巴还沾染着阵阵油光, “要不是丽景每每帮你们说话, 你以为你和这个老太婆能抑制安然无恙住到今天吗” 隐忍如蒲予晖, 在上大学之前他依旧并不打算发声。 然而, 丽景突然从麻将馆的后面钻过门帘, 探出了半张脑袋,眼睛眨得活灵活现, 她嘟囔道,“爸, 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和予晖哥哥的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就我女儿想要拿下的人,难道不就是勾勾小手指的事情”徐梅海说起来毫不羞愧, 他一边搓着掉色的麻将,一边喝着满是浮沫的茶水。 蒲予晖觉得既然他们父女都在,那也就有必要解释清楚了。 可是他还没有走近徐丽景的爸爸,徐丽景依然是要拉扯自己离开的意思了,“你以后付房租用不着这么着急的, 反正我爸这人也是拿来给我当零花的。要是有难处的话,不给也没事啦。” 徐丽景伸手够着了桌上的信封,她爸压根儿也没拦着,默认了将这拿给女儿当零花钱。 她顺手又过来想要还给蒲予晖。 蒲予晖清冷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冷漠,他要求,“放回去。” 蒲予晖这天的感觉也很怪异,可能是之前丽景通过朋友骚扰林微微的事近在眼前,他心中的偏向已经不能更明显了。眼前的丽景已经完全不是那个曾经需要他关照长大的小女孩了,她穿着过分成熟的粉色露脐装,下面则是一条低腰的黑色牛仔裤。 他无意去管她的穿衣自由,却任由脑海中的刻板印象作祟。 丽景一时无法接受道,“予晖哥哥,你以前不是这么对我的。” 蒲予晖无法彻底忘记她之前做过的事,也不想再作重复的说明,他只身朝空旷处走去,走入属于他独立的世界,也不愿意继续和徐丽景呆在一处。 “还是为了林微微那个贱人”徐丽景想到就一肚子气,她憋了许久,永远也忘不了学校对自己的处分,“你知不知道她害我连书都没办法读下去了” “她跑去我们学校举报我”丽景眼底的那一抹戾气无法轻易消散,到最后她却选择了妥协,冷静下来同他讲,“不过我本来也没有什么继续念书的想法。” “我被星探选中了,我之后要去当练习生。” 徐丽景说起这些的时候整个人起初还是气得咬牙,她回忆起自己因为林微微惹上的大麻烦,可不是父亲这点当房东的小钱可以补救的。 她鼓足最后的勇气和蒲予晖说,“予晖哥哥,你听见了吗,我以后能赚很多很多的钱,或许我能支付你的学费和奶奶的养老钱” “抱歉,我不需要。” 蒲予晖的严词拒绝令徐丽景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几乎破灭了。 而他眼底微微流露的嫌恶就是最好的说明,她一直以来都知道蒲予晖看不上她的爸爸,没想到有一天他连自己都看不上了。 “那你不要后悔。” 少女站在离他不远处的车库斜坡的高地上,信誓旦旦道。 她眼底的那种空洞的执着突然在一夜之间彻底幻灭了,取而代之的是麻木不仁的色彩。 “那位大小姐,还有那个中年阔太太是她妈吗吧,”徐丽景张口污蔑道,“像她们那种人你是从来就不知道她们有多市侩,也许今天施舍一个包子给你,明天就会像赶走一条恶狗一样驱赶你” 蒲予晖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好多作交谈的了,他甚至在想等房租到期了,他立马和奶奶去里学校更近的地方租个两室一厅,不愿意继续窝在这里了。 他眉头紧促,抬眸道了声,“你够了,别这么说微微还有颜姨。” 徐丽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质问道,“蒲予晖,你为什么要帮着他们这群人说话,按理说明明是我对你付出得最多,可你还没有长大成人呢,也没有自己的一方天地,有所作为呢,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的” 这个时候的蒲予晖虽说经受了一些年少风雨,但到底也没经历过反目成仇。 他不知道在徐丽景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能以他的方式留下这么一句,“丽景,想要成名的这条路并不好走,我希望你一路顺风。” “可你不陪在我身边,我怎么会好” 对于徐丽景而言,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祝福,也足以令她内心滋生出无限的贪恋来,甚至于那些无数个夜晚重复的念头在此刻死灰复燃起来。 “我会成为大明星的,也不会走歪路,”徐丽景看穿了少年蒲予晖严重的犹豫和自责,她立马道,“之前的事我想我应该和微微说声抱歉的。” “不过,我想我也已经受够了惩罚。” 徐丽景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楚楚可怜又无辜,她了解了蒲予晖吃软不吃硬这一套以后,就决心不在口头上恶毒地诅咒林微微和她的家人。 她一路跟在蒲予晖的身后,不自觉地陪同他爬了最后一个坡。 上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她本来并没有别的心思的,可在这城中村出现在一张格格不入却又过分清纯动人的脸的时候,她立马拉拽着蒲予晖回头了。 “予晖哥哥,我下个月要走了,可不可以抱你一次” 徐丽景半个身子已经倾斜下来,发丝如瀑布般已经提前一步抵触了男孩的肩膀,“这只是个拥抱,我没有别的意思。” 蒲予晖本能地往后撤,可是徐丽景还是还是凭借着惯性轻易靠在了他身上。徐丽景玩得很疯,就像是在赌一把,如果自己没有勉强接住徐丽景,那么接下来徐丽景很有可能从这么高的台阶彻底摔下去 这对于一个女孩字尤其是即将涉足娱乐圈的女孩子而言,是极其危险的。 徐丽景赌对了,她就知道她的予晖哥哥不会对她不管不顾,她要是这样摔下来可不得破相啊,她顺势倒在了他清瘦却坚实的肩膀上。 耳旁是一句如春风拂面的叮咛。 “你站稳了。” 徐丽景眼见自己得逞,也就脸上佯装不好意思地要离开了。 林微微从那边正面走过来,手里拿着的是蒲予晖的笔记,脸上却依旧挂着一抹笑,“站不稳多半也和骨质结构也有关系,同学你有空的话,记得去医院做个检查哦。” 徐丽景终于愤愤不平地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蒲予晖正想要解释什么,却听见林微微略微不快道,“蒲予晖,你蛮享受别人的投怀送抱的呢。” “我没有。” 蒲予晖也是头一次这么着急忙慌地解释着。 颜暮本来对于小说男女主的事并没有直观了解过,只是那书中匆匆一笔的少年情深,谁也不会细想这一段路上的坎坷。颜暮当时想他们在校园时碍于一些社会因素,没能立马走到一起。 直到多年后的顶峰相见,彼此才确定心意。 可这边林微微的哭声应说明了一切。 女主没有少受委屈,毕竟这是男频文,所以发生在男主蒲予晖身上一些不可言说但被人人爱慕的事,并不少见。颜暮很难完全以过来人的姿态和林微微若无其事地说这些 毕竟,这些事情不仅会在当下发生,也或许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重复上演。也就是说,如果林微微没有相当强大的内心,那他们的故事随时有可能会戛然而止。 此时,林微微再也难以抑制心中的苦闷,“他们抱了,都抱在一起了,他完全可以一把推开徐丽景的,可是他没有。” 她的确是想要在男女主面前当一个合格并且值得信赖的长辈的,但是你说要让她掺和进别人的感情世界里,这多半又有些不合适。 会议还没有彻底结束的时候,颜暮无法忽视林微微寻求帮助的电话,她走出了冷餐会的礼堂,一人独自去了假山那头。 终于,她在林微微第三轮的哭声淹没的时候,她忍无可忍,对明明就很心软的大男孩蒲予晖迫不及待地指责道,“这什么人啊脑子好天赋高就可以这么自以为是了吗有这么对待你的心意的吗和别的女人搂抱在一起,他莫不是疯了吧” 而此时,沈光耀恰巧经过 他难以相信刚刚云淡风轻的颜暮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毫不客气地对着电话另一端的朋友如此评价自己。 但是,他真没有和其他女人有过半点暧昧不堪。 颜暮自以为光是聆听是没有用的,有的时候你必须陪着你的姐妹你的朋友甚至是你的晚辈一起同仇敌忾。想必她这一波骂骂咧咧足以使林微微心情平复起来,甚至有些心疼被骂这么惨的蒲予晖。 挂断电话之前,林微微还特意叮嘱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颜姨你不要改变对他的看法,之后要是有什么好的兼职还是要安排给蒲予晖的。” 颜暮差点直接笑出了声,小孩子有些心思是没有办法彻底隐藏的。 她也算是对年轻人之间的爱恨纠葛完全看破了,和成年人当中某部分的群体没两样,她不得不配合着今天情绪比较don却又放不下那人的林微微道,“好。” 这边总算是安抚完年轻的小姑娘,然而一抬头那之前就说和她回去办理手续的沈光耀竟堵在自己的身前。 他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好像是存在着什么天大的误会。 沈光耀起初围绕在她的身边,一味地保持着沉默不发,颜暮转头离开,他又亦步亦趋地跟上,真要让他说什么的时候他反而踌躇起来。 这时候,黎柯文正好也结束了他个人的提问环节,与熟人寒暄片刻,便跑来中式庭院来找颜暮。 就见到了眼前这一幕。 颜暮快步流星,而沈光耀步步紧随,沈光耀的眼神和心态完全和上台时不同,就连在谈判现场也没有见到过他如此焦灼的时刻。 他要是看不穿沈光耀身上那点男人的心思的话,那他都不能算个男人。 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 他有心替颜暮出面解决,毕竟,在他看来,颜暮这样的人不该被束缚在并不快乐的婚姻关系当中,当然,他愿意和沈光耀站在对立面,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承认,他不过是个混混出身,从来没有机会接触颜暮一流的女人,哪怕是几个大学生,大多也是奔着他的钱来的。 这些年他一直宁可一个人单调地过活,也不愿意勉为其难地接受那些女人的温柔小意。 他总觉得她们的温柔里隐藏着更大的阴谋,而他时刻提防着,从未想过有一刻,会有一个人恰到好处地同他开玩笑,并且她在明面的上就说出来自己想要得到的利益。 她好像天生就站在光亮之下,完全不需要刻意隐藏任何阴暗的想法。 这在成年人身上,是很难看见的。 “沈总。” 沈光耀冷脸回绝,“我们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嘴。” 只有颜暮一次又一次从中调解,“你刚刚不是在开会的时候就问要不要给他一个私下交流的机会么,我想沈总既然出现在这里,一定有他的用意,我洗耳恭听就是了。” 黎柯文旋即又笑了起来,看上去是给足了沈光这种人颜面,但实际上谁能不从这样冷淡的话语当中听出两人降至冰点的关系。 或许说,是颜暮一个叫人放心的眼神,黎柯文当然也愿意做出让步,先行离开,走之前,他故意挪揄道,“沈总,不是也快恢复单身了么,有空晚上可以到我那里来喝盏茶。” 沈光耀不予理会。 颜暮替他清了场,还得主动提问。颜暮这时候才想起,曾经在他们关系当中的每一步都是在他的暗示下她主动的,想到这一点这个男人真够无语的,他们已入穷途,这时候她还不得不“和颜悦色”地扬起下巴追问,“这会儿四下无人,你可以说了吗” “颜暮,我没有。” 颜暮不明所以,“你没有什么,请问和我有关系吗” 沈光耀松了松领口,这时候颜暮才发觉他那一丝不苟的衬衣上明显熨烫得不够得体,出现了许多他胡乱躺下时的折痕,他格外较真地说,“我在外面没有别的女人,也从来也没有搂搂抱抱过,我素来严于律己” “不然呢”颜暮完全没有头绪,就听着沈光耀说些不着边际的玩意儿,“难道你还想趁着离婚前最后一段时间来给我一点颜色看看,那沈光耀你就太不是人了吧。” 对于凭空的解释,颜暮还是多问了句,“你为什么突然想说这些” “我刚刚是和别人吐槽她喜欢的人,跟你完全没关系,”颜暮笑得更为勉强了,“拜托了,请我们沈总别自作多情了,好吗”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群号 第34章 穿成男配他妈的第3三十四天 “我讨厌的…… “颜小姐平常就是这么驯夫的”黎柯文站在山水环绕的曲折回廊上, 中式的衣服看上去有几分出尘的飘逸,他的目光却世俗地迎接起被沈光耀耽误好一会的颜暮,他看似等了很久, 身体的姿态蓄势待发。 颜暮摆脱了自大的沈光耀, 面容从始至终没有太大的变化, 只是委婉而又克制道,“抱歉,我不想要回忆太多的过去。” 她只字未提和沈光耀的碰面内容。 而黎柯文自然是一笑而过, 他自认为现今没有追问的资格,这些问题也没有现实存在的意义。只能说, 沈光耀这人太碍眼了,他几乎是无处不在,无缝不钻, 而眼底的占有欲可见一斑。 “颜暮,你先走,我的司机会带你去和一家医疗上市公司的老总见面。” 黎柯文顿了顿,转瞬无可奈何地挥手, “我还有点事没处理。” 颜暮只见黎柯文毫无预兆地突然转身, 本来说好的一起问询养老服务性质产业的事却被他抛之脑后, 不过颜暮认为黎柯文必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然根本不至于要特意留在这个场馆 她并没有往那方面进行联想,更想不到黎柯文意欲彻底解决她的后顾之忧。 黎柯文和沈光耀的会面变得就不可避免,比起上一次总体氛围还算平静和缓的氛围,这一次,两人几乎一见面就颇有种剑拔弩张的气势。 怪石嶙峋,就连假山上人工的石头也露出锋利的棱角来。 话说黎柯文有段时间和沈光耀混得很熟,那时候两人在博鳌论坛上认识了, 他们发觉彼此在许多爱好兴趣上惊奇的一致,他们在那时候一起聊人文地理,一起谈国际政治也算是个交过心的朋友,那但是因为一栋楼将他们推向了利益的对立面,此后,两人便比较少来往了。 三年前最后一次的见面,黎柯文想要针对地盘的事再度向沈光耀出价,沈光耀态度强硬,但也悉心解释,也没有和他直接掀起桌子来。 今天的沈光耀的语气根本谈不上有半分友好,干脆直接翻了脸,“你特意折回来,有事么” 黎柯文起初表现得极限忍让,玩笑道,“没事,就不能和自己的老朋友聚一聚了” 不过他人到中年,已经没有什么事可以困滞住他了。 下一刻,黎柯文猝不及防地变了脸,他脸上的神色从云淡风轻一下子变得不苟言笑起来,“我承认,起初我就是对你那栋酒店大楼感兴趣,但是沈光耀你不珍惜你身边的人,我想如果我是你,我应该早早地转身离开了,就不会抱着虚无的希望,再度参与到这场毫无意义的竞争当中去了。” 虽然对方没有直接点破,但沈光耀当然知道黎柯文指的是谁、又关乎哪件事。 他破口道,“你有什么立场和我说这些话” 黎柯文耸肩,气势却不减,“资源开发的那个案子我中标的话,那接下来我们所拥有的财产数额应该就不分上下了。” “那就等你到时候中标了再跟我平起平坐,”沈光耀目前脸上的戾气很重,“我要告诉你,现在你可没有资格这么和老子说话。”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出尔反尔,既然答应了离婚的事,那么就尽早去完成,别拖着,”黎柯文不想继续和他兜圈子了,直入主题道,“这可不是你沈光耀一贯雷厉风行的作风。” “黎柯文,你越界了。” 沈光耀的怒火无处藏匿,他冷声提醒,“我以前的确和你当过朋友,但恐怕日后就不是了。” “如果你曾经真拿我当朋友,为什么从来没有和我介绍过你的太太颜暮”黎柯文这时候看透了沈光耀那点金屋藏娇的小心思,“是吧,很早以前你就总希望藏着她,不要被任何人发觉到颜暮身上那种近乎完美的心性和经商的头脑天赋” “我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货色也来觊觎她。” “我不是觊觎,”黎柯文知道这么说来沈光耀不可能会相信,但是他比起生理性的欲望,确实为颜暮强大人格下的美丽所吸引,“如果我说我只是欣赏,不掺杂一丝私欲的欣赏,你能理解吗” 果不其然,沈光耀立马抨击道,“你这种鬼话,骗骗你身边的女人得了,用不着和我说。” “沈光耀,你要真是个男人,你就大大方方地退场。” “怎么,”沈光耀口轻舌薄,语气也是极尽轻慢,“难不成有些人觉得我一走就能取而代之我的位置” 沈光耀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就像是一个笑话,他多年的好友无情翻脸他可以接受,但他绝对不会容忍他坐在自己太太身边的位置上,冷寂的面貌已经变得毫无人性,说话的口吻也失去了一个做生意人的基本素养,“也许一开始我根本就不该把那栋楼划在她的名下,至少她就不会遇到如你一流的家伙了。” “沈光耀,我的的确确是个烂人,你呢” 同样是底层出身,沈光耀拿着的剧本比他好上太多,黎柯文出身在三教九流混乱的街道上,在扫黑以前,这里的街头每天充斥着暴力、黄色新闻以及各路欺诈的影子。 他父母死去,婶婶扣押了他们家的房子,转手变卖,直接套现,却分毛不给年少的他,根本没有考虑过他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他连个念书的机会也没有。 这种可笑的对比之下,沈光耀比他幸运太多,可就是这样的幸运,也不得不承认他某种程度上必定怠慢了颜暮,不然像颜暮一样的女人绝对不可能轻易离开。 “黎柯文,我当初抢占那一栋楼的目的很简单,并不是想要和你站在对立面,只不过是觉得那栋楼望向大海的视角不错,她或许会喜欢的。” 沈光耀用接近最后的耐心讲。 ”如果你是为了报复我才去接近她的话──” 黎柯文不在颜暮的视线范围内,也就不再忍受沈光耀这烂脾气,他当机立断地打断道,“和你无关。” 颜暮从博鳌会场出来,天色向晚。 她单独和医疗机构的ceo谈判过程算不上圆满,有些磕磕绊绊,压低成本的事情哪个创业的人都想干,但实际上供应商未必这么好说话。 上市公司的大老板很明显有一套,竭尽全力按照他本人的思路来,“现在要转型做养老服务产业的可不是您一家,之前我们给的价格都是这个” 对方在便利贴上写下了一串数字,而这串数字显然比颜暮的预想当中多了个0。 颜暮笑容得体,说话的口气倒是异常冷静,她直言,“这就有些超过我的预算了。” 养老的这个项目也一直是颜暮规划的项目之一,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毕竟是如今的热门趋势。而“养老”这一块在海南可以算得上一直在运营且比较赚钱的产业。 每年来过冬的老人就不在少数,尤其是来自于东北地区。 两人又相互寒暄了一阵,各自起身,颜暮道了声,“慢走。” 对方正欲张口说些什么,而颜暮立马扭头就走,不过她心中早有判断,这老板说到底也是看欺负一个外行人行不通,估摸着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报价会少上许多。 至于具体是否选择这一家,看到时的行情来说也不迟。 她有几分疲劳了,就想着回自己的酒店休息,虽说沈珏父子的到来对她有所影响,但目前他们的影响可控,到底也没有直接干涉到她的生活。 沈光耀的自作多情差不多也该告一段落了。 至于沈珏,她想着要不找个中医再给他配上两副健脾开胃的中药,也算是成全她为数不多的母爱吧。 路过灯火璀璨的厅堂时,却听见前台的服务生手忙脚乱,一直在重复解释着同一件事,“抱歉,客人。我们这里没有身份信息登记的话,实在是不允许进入的,我了解你们的工作性质,也明白你们的特殊需求,但是为了保证酒店的秩序和安全,我们没有办法特殊处理。” 男人侧着脸,抽身而退,脱离了柜台,也没有继续为难年轻的前台,只是道了声,“无妨。” 旁边的另一个小弟似的人物这会儿功夫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顾队,你说该咋整啊,我觉得今天未免会有酒店收我们的,也没有当地警局的指令下来啊” “你说要不就算了吧,反正这也不是我们执行的公务啊。”矮瘦一点的男人跟在他的另一边提议道。 “再找下一家附近肯配合的。” 男人话音一落,纵使身边的小弟百般嘀咕,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了。 另外一名同行的女警也终于忍不住抱怨道,“顾队,咱们本来是来度假的,怎么又变成来破案了啊啊啊啊我的美容觉还没来得及睡够呢,你说这里整个海岸线边上都是度假酒店,哪一家会允许我们埋伏在这里,我想那家酒店的老板多半也是疯了,不想做生意了吧。” 颜暮似乎知道那一位是谁了,而那两天前见过的模糊不清的身影又重新熟悉起来。 “这里是埋伏和观望的最佳地点么”她置若寻常地问。 颜暮只身朝他们走去,笑容款款,“听你们几位的口音,也是江城人了。” “这位是” 前台唯恐之前是她处理得不好,紧张兮兮地解释道,“这是我们的颜总,这家酒店就是在她的名下。你们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可以和她当面说清楚。” 前台的姑娘说完抿紧了唇。 直至颜暮给了一个宽慰的眼神示意,前台也终于放下过分担忧的心来。 “顾队,上次托您的福,我才得以赶在午夜之前到家,”颜暮背倚靠在白色大理石制成的流水型前台上,朝着这几位或是丧气或是不满的警察道,“不如,您这次和我商量一下,从哪个房间门的视角能够为你们的探案服务,我就开哪一间房给你们。” 这位被称为“顾队” 的警察却没有接受她的优待,拒绝道,“多谢,但用不着。” 时隔多日,他以同样的“多谢”回以她。 这却招致了他的小伙伴们的不满。 他小弟无语问天,差点就直接瘫坐在地上,百无聊赖道,“不是吧,顾队,咱们找不到酒店又只能坐在车里风餐露宿了吗” 女警察也十分抗拒顾队做出的决定,“我不要,我就要呆在这里,外面的海风会吹烂我的脸的。” 这位“顾队”转身对颜暮逐字逐句道,“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这家是你的酒店。” 警察犀利审问的眼神却在发言时没有完全落在她的身上,而是竭力地避开了,飘忽不定地落在大堂的某处,又警告般环视着他的那几位队友。 “所以呢,”颜暮听出了一丝“知趣”的意味,她追问,“不想要影响我的生意” 颜暮佩服他们这种深处异地仍然不忘乎自己指责和使命的人,这会儿她于是又补充道,“我只不过想要还你一个人情罢了,而且我想以顾队追捕犯人的水准,还不至于要拉我们一整个酒店下水。” 男人终于无法抵触,而是交代了他自己的姓名,“顾寅。” “颜暮。” “房费的事情我到时候会支付的,这点你不用担心。”顾寅看上去仍然不是很想用这个人情,立即将他们所想要的房间号告知前台,又提及了酒店房费的事情。 颜暮也没有多余的话,言简意赅道,“好。”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