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日历》 第一章：四月初三·征召 四月初三，丁巳月己卯日。宜理发，装修，沐浴，开业。 忌结婚。 “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身体健康还是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在临襄市郊外的西山大教堂内，作为证婚人的神父，话音稍显急促，脸上的笑容也有些不自在。 新娘的头发用精致的发饰束成一个优雅的发髻，皮肤白皙通透如羊脂玉肌，一袭婚纱宛若绽放的睡莲。 她眸光流转，等待着秦泽的回答。 秦泽嘴角勾勒出笑容，下意识就要说出“我愿意”。 可话到嘴边，脊背却传来一阵寒意。 “不要回答，不要说话，不要出声。赶紧离开教堂！” 脑海里的警告让秦泽一怔，整个人瞬间清醒，他瞳孔微扩，嘴唇紧闭。 新娘握着秦泽的双手： “亲爱的，你怎么了，是紧张吗？你……不愿意娶我吗” 神父发出催促的咳嗽声。 台下的满堂宾客也都在小声嘟囔着，眼神带着几分焦急，呼吸逐渐急促。 秦泽没有回应，他认真的看向自己的新娘——乔薇。 仅从这无可挑剔、让人忍不住跳过婚礼流程、直接洞房的外表来说，这的确就是乔薇。 在腐朽乏味的生活里，乔薇就是他生命里的奇迹，总是能带来新奇刺激的体验。 可眼下，看着眼角余光里，那诡异蠕动的影子，情况显然超出了刺激的范畴。 影子蠕动的频率越发急促，仿佛某种狂躁渴望得到释放。 神父的表情也在转瞬之间，从不自然变成了狰狞： “无论如何…你都愿意与她……永远在一起！” …… …… 四月初三，下午三点二十五分。临襄郊外，西山大教堂。 “没了，满堂宾客，一共一百多号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新郎和新娘，直接原地消失。” 穿着咖啡色西装的男人身高一米九往上。 在他身边，是穿着白短袖牛仔裤、体型瘦弱的少年。 临襄郊外的教堂已经被封锁，不久前，这个举办婚礼的地方，出现了罕有的“人间蒸发”。 这场面过于邪乎，警方很容易就想到了这是诡异事件。 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所以眼下偌大的“犯罪现场”里，只有两个人。 “所有人都闻到了作呕的血腥味，都描述看到了血红的光。” “初步判定，是新郎和新娘之中的一个人被日历选中，犯了忌。” “忌的关键词很大概率是结婚，且忌的危险程度，是最高等级的‘征召’。” “哦对了，新郎叫秦泽，新娘叫乔薇，二人都不是本地人。” 少年微微颔首： “秦泽或者乔薇之中，想必有一个运气很差……或者资质很高的人。可惜了。” 在业界的确有这种说法，持有日历的人，初次犯忌时情况越是凶险，资质便越高。 高大男人永远都记得，那本日历忽然出现在他家时，是五月初七。 戊午月癸丑日，宜开业，理发，安葬，铺路。 忌入宅。亦即搬入新家。 那一天，他恰好搬入新家，一路上各种意外不断发生—— 邻居老王与苦主老婆偷情摔死在新家小区楼下、搬家的工人在路上忽发恶疾、外卖小哥持刀砍伤楼上住户、小区电梯故障急速下坠、恶劣的天气…… 可以说，所有的不顺利堆积在一起。 但这只是最低层的“苦难”。 男人很庆幸自己资质不高，那一天遭遇的不是第二层的“绝望”。 尽管忌讳等级越高，存活的奖励越丰厚，但领取奖励的前提，得是能活着。 至于再往上的“扭曲”，“降临”，“征召”，那就是脱离现实层面的阻碍了，这种情况极其稀少。 男人的思绪回到现在： “我们来得太晚，这件事已经没有挽救的余地，只能先将事情压下去。” 一对新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奇消失，这的确诡异。 找个由头，或者说找个犯罪团伙背锅，不是什么难事。 无论是高大男人，还是瘦弱的少年，都认定了一件事—— 新郎秦泽新娘乔薇，全部死亡。 虽然那个世界有着无数秘宝，但普通人被征召进那个满是诡异规则的世界，存活的可能性为零， 可就在二人走出教堂后没多久，少年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挂断电话后，沉默了好几秒，他才缓过神的说道： “我们得改变行程了，真是难以置信……新郎还活着！” …… …… 秦泽的确还活着。 教堂里的“人”们，影子不可名状，轮廓也早已不似人类。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每个“人”的血肉都在膨胀，像是有某种东西将破体而出，呼应着影子的蠕动。 就连教堂本身，也如同融化的巧克力一样开始粘稠软化。 “不要回答，不要说话，不要出声。” 直觉告诉秦泽，这是一条规则，自己正处在某个不正常的区域里，必须找到逃离的办法。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知道这条规则。他只知道，不作死便不会死。 在脚步踏出教堂的一瞬，他听到了一段熟悉的话音： “亲爱的，原谅我不能解答你内心的困惑，请找到卧室的那本日历。这是诅咒，也是神迹。” “等你彻底掌握它的时候，我们会再见面的。” 再之后，秦泽睁开双眼，仿佛从噩梦中挣脱。 映入眼里的，不再是扭曲的教堂与怪物，而是婚房卧室的天花板。 在卧室的飘窗台上，他很快看到了那本日记本大小的、银白色封壳的日历。 这是一本老黄历。 只是看一眼，似乎就能感受到这东西的邪乎。 没有由来的，会让人觉得它具备着某种魔力。 秦泽压制下万般思绪，翻开黄历，看到第一页的时候，他整个人便怔住。 “四月初三，丁巳月己卯日。宜理发，装修，沐浴，开业。” “忌结婚。” 黄历的第一页，不是一月一日，赫然是今天。 看着最后的“忌结婚”，秦泽只感觉头皮发麻，鸡皮骤起。 即便作为无神论者，对于结婚，出于习俗或是亲友建议，也都会挑个好日子。 “我记得很清楚，阴历四月初三，阳历是五月二十一日，我挑选的日子，是绝对的黄道吉日。” 秦泽立刻拿出手机，先看了看朋友圈，随即又查阅了一下黄历。 果然，手机上的今日，四月初三，阳历五月二十一日—— 不管是“宜”还是“忌”，都与这本银白黄历的描述完全不同。 结合自己遭遇的恐怖经历，结合最后乔薇的话语…… 秦泽意识到了某个可能性： “一般来说，黄历上的吉凶，本就是图一乐。说的好听叫玄学，说的不好听，那叫迷信糟粕。” “但现在看来，这似乎是一本‘真正’的黄历，这上面的宜忌，真会影响现实？” “乔薇……你这是打开了什么魔盒？” 新婚妻子失踪人间蒸发，畸形的怪物，弥漫的血腥，诡异的规则…… 神秘的老黄历。 今天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足以让一个人发疯，对既往世界的认知更是会被彻底颠覆。 秦泽没有发疯。 他只是沉默着，不断回放脑海里乔薇的话语。 “等我彻底掌握日历才能再见……” 不知过了多久，秦泽忽然站了起来。就像进入了某种特殊的状态，他的眼里赫然有了光。 如果说秦泽迷恋乔薇，源于乔薇的神秘，那么乔薇迷恋秦泽，则源于秦泽的“贪玩”。 经历诡异的恐惧，失去妻子的悲伤，乃至所有无关的情绪，都在面对谜题的时候，暂时性的压制住。 秦泽露出了极为专注的神情： “解密日历，掌握日历，这应该就是关键。” “目前可以假设，我今天遭遇的所有古怪，都与日历有关。” “假定这是事实，那我在结婚这天遭遇的古怪，都是因为犯了‘忌’。” “忌代表阻碍，忌结婚导致参与结婚行为的我，差点死在某个奇怪的世界，那么宜呢？” 四月初三，丁巳月己卯日。宜：理发，装修，沐浴，开业。 秦泽目光望向卧室的独立卫生间。 他忽然很想好奇，在今天沐浴，会发生什么。 第二章：沐浴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好好检查一下这本日历。” 日历的封面是银色的。封面有着皮质颗粒感，但手感显得很硬。 “第一页的内容只有这么多，但却有很大的空白部分，这多少有点浪费。” 秦泽迫不及待的翻开了第二页。 “没有内容？” 这本黄历第二页就是纯粹的一张白纸。 第三页，第四页，第五页，第六页……后面的每一页全都如此。 如此厚的一本日历，居然只有第一页是有内容的。 这让秦泽有些失望： “结婚就险些要了我的命，如果后面忌讳出行，登山，开车，一不小心犯忌，那必然是致命的。” “但看来无法提前知晓忌的内容。” “可乔薇很早就选择了在今天举办婚礼……” “刚刚查阅朋友圈，都只刷我和乔薇失踪了，可见婚礼上其他人并没有被波及。” “只有我被波及，是因为其他人只是参加婚礼，而真正进行‘结婚’这个行为的，是我？” 脑海里不断涌现出疑问，但日历并不会回答秦泽的问题。 摇了摇头，他暂时不去想这些想不出来的东西。 “先洗澡。” 准备离开卧室的时候，秦泽看到了卧室床头柜上，他与乔薇的照片，照片里的乔薇，笑的很灿烂。 秦泽有些恍惚。 在他极其有限的社交里，每个人都在担心乔薇，都在提及“失踪”“消失”“人间蒸发”这样的词。 要说内心没有担忧和失落，是不可能的。 尤其今天，他真的很想说出那句“我愿意”。 这个神秘的，总是能带来新奇的女人，确实让他着迷。 如今，某种意义来说，他甚至不知道乔薇是不是死在了某个诡异的世界里。 秦泽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乔薇还活着，这是她出的又一道题目，是她与我的又一次博弈，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笑着等我解开谜题。一如既往。” 他只能这么想，否则，他害怕自己会陷入某些情绪里。 …… …… 线状的水流从淋浴喷头里涌出，冲刷着秦泽的身体。 他的身高不算高，一米七五，在抖音评论区属于矮子，体型不算胖，一百三十斤，有一定的肌肉线条，但也不是什么肌肉怪。 要说有什么突出的特长，那就是凸出，且特长。 “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难不成我推断错了，‘忌’会阻碍，但‘宜’没有任何效果？” 这个念头闪过没多久，秦泽整个人一激灵。 他忽然感觉身体仿佛变得轻盈了几分。 这种轻盈是一种精神意义上的轻盈，似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得到了提升与净化。 原本脑海里的困顿感，疲倦感，一扫而空。 眼中飞溅的水花都变得缓慢，似乎都可以捕捉到它们在空气中飞溅跌落的过程。 不止如此，秦泽忽然回忆起了一些东西，小时候一些很模糊的记忆，在这一刻也清晰起来。 几分钟后，秦泽走出浴室，他只感觉浑身无比通透舒适。 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状态，似乎都已经恢复到了最佳。 当他将身上的水滴搽拭干净的一瞬间，他忽然顿住。 【一次好的沐浴总是会让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不是么？如果说还有什么是比洗澡更爽的，那就是两个人一起洗澡。】 【神清气爽：精神属性暂时获得提升，期间不会感觉到困倦乏力，对催眠，蛊惑，幻像等精神系能力具备一定抵抗能力。持续四小时。】 这段忽然浮现在秦泽脑海里的信息，让秦泽整个人抖了一下，白色的浴袍都抖落在地。 “假如我不是疯了，那么刚才脑海里的东西，应该就是暗示了这个世界还存在‘催眠’‘蛊惑’‘幻象’之类的能力？” “这算什么？诡秘复苏？西方克苏鲁配东方老黄历？” 就像是平凡的人，终于接触到了类似魔法世界武侠世界一样。 秦泽虽然忧心于乔薇的命运，内心却又有些兴奋。 “不知道乔薇在里头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萌新？高手？” 秦泽发现，乔薇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神秘。 他再次摇头，克制住思念： “得弄清楚精神属性到底涵盖了哪些东西。” 秦泽很快做了一个尝试。 他记得自己在沐浴的时候，回忆起了小时候的一些本该模糊不清的记忆。 为了进一步验证，他尝试回忆婚礼的细节。 那些宾客的脸，如同嘈杂噪音一般的对话，教堂里雕塑的纹路细节，老神父脸上的褶子弧度，他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仅仅如此，秦泽明显感觉到，自己似乎能够看到更为细微的事物，且脑海里成功做出了几次复杂的数学运算。 “记忆力增幅是最夸张的，这都跟书里的庆某和张某一个级别了，观察力，运算能力，全部得到了提升，可惜只有四小时。” 秦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再次翻阅起那本黄历。 “嗯，果然……” 原本黄历的第一页，留出了许多空白部分。 但在秦泽洗完澡后，空白部分多出了一些文字—— 【沐浴：获得小成功。获得丁级状态“神清气爽”。消耗“宜”三格。】 而原本的信息也有更改—— 四月初三，丁巳月己卯日。宜——理发（已失效），装修（已失效），沐浴（已失效），开业（已失效）。 忌结婚。 “看这样子，沐浴洗澡带给我的巨大好处，让我消耗了三格‘宜’，导致其他的‘宜’失效了。” “但是忌仍然生效……嗯，这样一来，我就不能反复洗澡做个浴皇大帝来卡bug，倒也合理。” “洗澡获得了‘小成功’，那应该对应有失败，大失败，大成功的概念吧？” “如何才能获得大成功？” 秦泽忽然想到那段提示： “不会真是要两个人一起洗澡吧？可惜乔薇不在……之前买的硅胶人可以么？” 他合上日历，这本日历还是太过于神秘了些。 很多问题，秦泽都希望得到解答。 比如“宜”的初始数量，能不能提升？ 比如，如果自己没有选择洗澡，而是选择其他行为，比如找托尼老师理个发，得到的buff是否会发生变化？ “日历还是有太多的谜团。不过这的确是堪称奇迹的东西……” “我需要藏匿好日历么？洗澡的时候，日历并不在我身上，可见这东西不需要随身携带。” “而且乔薇和我在婚礼现场被拖入了某个地方，日历放在家里，看起来，也没有距离限制。” “该是与我建立了某种绑定关系……” 秦泽最终还是将日历藏在了自己的密码行李箱里。 他有预感，解密这本古怪的日历，似乎不是一件短时间能达成的事情。 这预感也让他有些难过，也有些兴奋。 日历的秘密还有很多，但秦泽现在还得去做其他事情。 “今晚十二点一过，新的一天到来时，想必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 第三章：旧历 阳历五月二十一日，阴历四月初三，下午三点五十四分。 临襄市警察局内，秦泽能够感受到，很多人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似乎不怎么友善。 “你知不知道，你的妻子乔薇，其实是一个富豪。”警官望向秦泽，脸上满是审讯的意味。 “不知道，我们买的婚房套内八十五平，改做两房一厅，装修花了十六万。位置在友科新城，一个很便宜的小区，每月房贷两千六。” “我楼下是一个喜欢打游戏和介绍人相亲的阿姨，以及一个喜欢听唱片偶尔扰民的大叔。” “这要放在社交软件上，他们会称之为贫民窟，您见过这样的富豪？” 秦泽流利的回应审问的何警官。 他是真不知道乔薇是富婆。至少，在他的认知里，乔薇不是一个富婆。 房子买的很一般，吃穿用度也都很大众化，也不爱象征着富贵与隐忍的钢丝球。 但他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毕竟乔薇和神秘领域是有点关系的。 假如哈利波特世界里的魔法师来麻瓜世界，哪怕送快递也应该比普通人赚钱吧？ 当然，这不是他来警察局的重点。 重点是，所有人都以为他和乔薇死了。 他还不想法律意义上的死亡，很多事情，还是得活着才方便做。 所以他来警察局，是简单交待一下，自己没有发生事情，并且希望警方能够寻找妻子乔薇的下落。 何警官多多少少，是知道一点邪乎事情的。 也知道，在警察局之外，去年成立了一个新部门，专门解决某些诡异事件。 所以何警官先入为主，认为秦泽应该是通过某种“不科学”的手段，将自己的富婆妻子——弄没了。 毕竟，死掉的富婆才是好富婆。 升官发财死老婆，听起来多么顺耳。如果偶尔再祭拜一下亡妻竖立痴情人设，那阁下又将如何应对？ “你看起来很平静，你对你妻子的死亡，难道一点不在乎？” “众目睽睽之下忽然消失，虽然你说你记不起发生了什么，但难道不会觉得害怕么？” “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 何警官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难过，愤怒，都会影响思考的速度，不过适度的恐惧，倒是会让人思绪更灵活。” “我其实有在尝试让自己害怕一点。” “但很抱歉，看着你们可爱的面庞，我害怕不起来。所以我只能保持当下的镇静。”秦泽诚恳回答。 可爱…这算是讽刺么？何警官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 “你小子给我严肃点！” 秦泽讶然，他以为自己真的很严肃了。 毕竟，对比“那个世界”的蠕动的生物，眼前的警官，脑袋圆圆的，耳朵大大的，跑步像大佐，真的很可爱。 他认为这个词男女皆宜，对方不该这么生气。 “我需要提醒你们，我与案件无关，我也是受害者。” “如果你们认为，乔薇的消失和我有关，那么请说出犯罪方式，以及——证据。” “我来这里，是要委托你们帮我找到乔薇，尽管这个可能性很低。” 何警官其实也只是框一下秦泽，他的确没有证据。 也就是见到秦泽主动来交代情况，不排除某种可能性，出于职业本能，试探了一下。 “秦泽先生，抱歉，我们也只是希望能够早点找到线索，希望您能配合我们。” 另一名较为年轻的，瘦削的警官忽然开口。 秦泽点点头，他其实很理解： “事关我妻子，我肯定配合。如果你们觉得有必要，我可以提供这几天我的所有对话信息，无论是手机通话，还是社交软件聊天记录。但浏览器记录不行，你们都知道，那是一个男人的死穴。” 他坦荡得让警员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很快，一通电话打来。 接到电话后，何警官用古怪的目光看向秦泽，沉默了好几秒，说道： “你可以走了。” 秦泽点点头，这通电话显然是有问题的。 但他不在意，如今他要解开的谜题还有很多。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等到今晚十二点，看看新一天到来后，日历会发生什么变化。 …… …… 临襄市警察局外的某处楼宇内。 穿着白短袖牛仔裤的少年，拿着望远镜说道： “秦泽进入警察局后，老何就联系了我们。现在他即将离开。” 高大男人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没想到……真有新人可以从那个扭曲的世界里，活着回来。还是说他不是新人？” “他看起来，精神状态也很正常。” 少年摇头： “新婚之日遭受变故，又去了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保不齐，他已经失常了。” “有些人悲伤的时候，反而会竭力掩饰，佯装镇定。若真是如此，倒也还好。” “就怕一个人老婆死了，他脸上的镇定却并不是装的。” “我们必须要弄清楚，秦泽手里的日历，到底是白色的还是黑色的。” 高大男人问道： “要不要现在抓捕他？” 少年摇头： “虽然需要警惕一切可能性，但不能因为假定的可能，判断秦泽有罪。” “而且他能活着回来，也说明了他不简单。我们还是不要与他正面发生冲突。” 高大男人明白了少年的想法，点了点头。 …… …… 入夜，十一点五十七分钟。 下午离开警局后，秦泽并没有联系其他参加婚礼的宾客。 那些都是乔薇的朋友，不是他的朋友。 他的朋友很少，少到一只手能数过来。 回家后，秦泽便一直在研究日历。当然，也有上网查阅一些东西。 chatgpt40关键词：日历。 另一个关键词：第二世界。 结果自然是没搜出什么。 略微有趣的东西，大概就是很久之前，钓鱼人在论坛发的《假如世界存在许多版本》的一个脑洞帖。 那个帖子曾经很火爆，但后来被删了很多楼。 秦泽没有发现有用的信息，便只能等待。 等待夜晚十二点到来，进入新的一天，看看日历会有何种变化。 同样等待着这一刻的，也还有一路跟踪他的二人组。 在友科新城小区楼外，二人组也在找机会，准备潜入秦泽的住宅。 他们倒并不是要伤害秦泽，而是想要确认——秦泽的日历，到底是黑色还是白色。 这对于二人来说，乃至对于林临襄市的治安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一件事。 时间很快来到了十一点五十九分。 秦泽翻开银白色的日历，等待着新的一天到来。 五十七秒，五十八秒，五十九秒—— 当发现日历上的内容果然更新，四月初三变成四月初四的时候，秦泽再度兴奋起来。 日历原本的第一页，呈现出了某种类似结算的状态，空白部分不断有新的文字信息浮现。 似乎因为在“犯忌”中存活，得到了某种奖励。这奖励似乎很丰厚。 不过秦泽没有先去看自己得到了什么。他更好奇，新的一天到来后，“宜”和“忌”的内容。 他翻动日历，眼里的兴奋越发强烈。 但很快，脸上的表情便僵住。 四月初四，丁巳月庚辰日。宜祈祷，搬新房，赴任，安葬。 忌入屋。 忌讳等级：降临。 忌入屋，也就是忌讳进入屋内。 此刻就在家中卧室的秦泽，忽然感觉到屋子里的阴气……似乎有点重。 第四章：四月初四·祈祷 “该说是运气不好么，还是这日历克我？我恰好在屋内。” 秦泽有注意到一件事——这次的忌后面，标注了忌讳等级，等级：降临。 “看起来像是某种危险程度等级，但不知道跟我白天经历相比，哪个更危险……” 秦泽没有过多思考，降临到底意味着什么。 屋子里的阴气越来越重，他一直认为，所谓阴气，本质就是寒气，只是一种较为迷信的别称。 但眼下他的确感觉到了某种阴邪诡异。 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那是很沉闷的脚步声。在这样的午夜时分，就显得诡异无比。 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伴随而来的，是比屋子里的阴气，还要可怕的压迫感。 这种威压，甚至影响到了秦泽的呼吸节奏。 “忌入屋，那么只要我离开这间屋子，我就不算犯忌。” “降临的含义，也许指的是有什么脏东西会来到这间屋子。比如……我在那个世界看到的怪物。” 尽管那场扭曲的婚礼里，他总觉得，那些影子蠕动的家伙，算不上什么高等级的怪物。 但超自然的东西，怎么也不是自己一个普通人能应付的。 “我得离开这里。” 秦泽很快拿定主意，准备用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间屋子。 就在逃离卧室的过程里，他的身影路过了衣帽间的等身镜。 在镜子里，他没有看到自己，只看到了一团毫无形状可言的黑影。 “这是真见鬼了。” 吐槽能有效缓解恐惧。秦泽不敢多看镜子。 他害怕镜子里的东西，以某种岛国恐怖片的方式，来到自己身边。 他心一横，冲向了门把手所在的位置，准备拧开门把手。 卫生间的花洒，忽然喷出了水。带有蓝牙功能的按摩椅，不晓得是连接了哪个频道，音响里传出了渗人的戏腔。 秦泽全部无视。 “方案一是逃离住所。” “需要注意的点是：不要被任何恐怖元素干扰自己，不要停止离开这间屋子的脚步。” 理清楚破局思路后，秦泽径直离开卧室。 拢共就七八十平的屋子，自然不存在说有什么幽暗的长廊，那种日式居所里才有的东西。 但秦泽能感觉到，客厅里有着某种阴邪的气息。 他真希望能够在这个时候，听到楼下周老师的唱片声，或者王阿姨的河东狮吼。 至少能沾沾人气儿。 “客厅也许存在危险，但不排除这种危险，也许是阻碍我逃离的障眼法。” 思考的过程里，秦泽听到了镜子裂痕扩散的声音。 这声音让他感到牙酸，在转瞬之间，他进入了客厅。 没有任何迟疑，秦泽选择性忽视了客厅天花板上那血肉交织的红色裂缝，直接走向玄关…… 只在呼吸间，他就触碰到了防盗门的门把手。 他果断转动门把手，防盗门也成功打开。但门外不是楼层的走廊，而是卧室。 “鬼打墙。” 卧室里衣帽间里的等身镜，已经布满裂痕，像是被磕在了石头上的鸡蛋壳一样。 邪祟的降临即将完成。 秦泽退了几步，但很快又继续前行，穿过了防盗门。 “目前怀疑有三处降临点。” “第一处，在卧室的镜子里。第二处，在客厅的天花板裂缝里。” “第三处也是等级最高的一处，在门外，那脚步声的来源。” “如果现在退回客厅，我会面对血肉裂缝，那东西感觉比镜子还危险。” 也许并没有鬼打墙，眼里所看到的，只是防止自己踏出防盗门外的一种阻碍。 可当秦泽穿过防盗门，还真就回到了卧室。 镜子里的东西越发清晰，裂痕越来越多。秦泽没有迟疑，果断打开了卧室的窗户。 毫无意外，窗户外的景象，连接着客厅。 “窗外是客厅，门外是卧室……等于这间屋子变成了真正的回形结构，我根本无法离开。” 窗户外，客厅里的裂缝中渗出猩红的血液。阴寒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屋子。 正常来说，在诸多尝试无果后，秦泽应该感到绝望。 但他没有绝望，他将眼前的种种诡异，当做是与乔薇的游戏。 从过往的情况来看，乔薇的确爱出一些题目，有些还很刁钻，但都存在解法。 “一定存在着能离开这里的办法。” 秦泽回忆脑海里所有的信息。 在镜子即将破碎，裂缝里的诡异东西即将降临的时候…… 秦泽忽然意识到，日历里还有别的信息。 “四月初四，丁巳月庚辰日。宜祈祷，搬新房，赴任，安葬。” “搬新房算不上，这房子虽然是婚房，但也住了一阵子。” “赴任，安葬…我都做不了。” “所以能够做的——只有祈祷。沐浴可以获得让我神清气爽的效果，那么祈祷呢？” 面对困境，尤其是无法解决的困境，人类喜欢祈祷。 现实中，祈祷更像是求个心安。本身就是一种无能为力的举动。 但这本诡异日历里的祈祷，自然不能以常理论。 秦泽很快整理了新的思路： “方案一逃离住所，目前不可行。现在实行方案二，用魔法打败魔法。” “沐浴存在小成功和大成功，甚至有失败的可能性，那么想必祈祷也是。” “基于不确定降临之物的水准，不确定宜能否抵消忌，我必须尽可能弄出大成功。” “现实里的祈祷其实未必是无效的，但得找对路子。就好像一个考生如果要祈祷自己能考好，那么他不应该拜关二爷，而是该拜杨超越。” “所以，左右祈祷效果的关键点，或许在于向谁祈祷。” 秦泽很快想到了向谁祈祷。 …… …… 友科新城小区外。 “秦泽有危险，那栋楼有问题！” 高大男人明显感觉到了秦泽所在的单元楼里，有某种邪恶的气息。 对于旧历者来说，在现实世界感应到类似气息，往往意味着，有人触发了“降临”或者“扭曲”。 少年也感觉到了那栋楼的古怪，哪怕隔着一段距离。 他诧异的说道： “可秦泽明明已经度过了第一天……这是巧合么？” 日历出现的第一天，持有者往往会在某个关键且很难回避的事情上犯忌。 少年是面临高考，高大男人则是面临搬家。日历悄无声息选中了他们，都是在很难回避的事情上。 但这也只是第一天。 如果成功从第一天活下来，那么之后日历刷新的“忌”，也许和持有者的生活，八竿子打不着。 所以他们不解，秦泽为什么又陷入了危险之中。 少年与高大男人朝着秦泽所在的单元楼跑去，准备营救秦泽。 在二人的观察里： 秦泽更大概率是个新人，或许通过某种特殊的方法，了解到了诡异世界某个区域的规则… 罕有的，这位新人活了下来，成功返回现实世界。 这种事情可能性基本为零。可这种假设下，秦泽的确是一个值得被拉拢的对象。 无论少年还是高大男人，都认定，一个新人不可能从征召里活下来后，又再从降临里活下来。元宝小说 这种事情的可能性，还是基本为零。 …… …… 友科新城小区内，十三楼。 在降临即将完成之前，秦泽必须选定一个祈祷对象。 “既然是用魔法打败魔法，且假定降临的怪物，与我白天时遇到的那群怪物来自同一个地方……” “那么我祈祷的对象，最好也是来自那个诡异世界，而不是现实世界里人们虚构的神明。” “逻辑在于，既然那个世界的怪物可以通过‘忌’降临，那么与之对应的，那个世界的其他存在，也可以通过‘宜’回应祈求。” 对于那个扭曲诡异的世界，秦泽并不熟悉。 但那个世界里，的确有秦泽的人脉。 恰巧秦泽也很想知道，她在里面扮演的到底是新人，还是狠角色。 他最终锁定了祈祷对象： “乔薇。” 第五章：妻威 锁定了祈祷对象后，秦泽没有立刻进行祈祷的仪式。 “假如祈祷行得通，那么本质上，我就是在求人办事。” “求对了人只是第一步，还得弄清楚我能祈祷的内容。” “即便对方回应我的祈祷，也不可能将对方当做灯神一样去许个不切实际愿望。” 理清楚逻辑后，秦泽开始准备祈祷的仪式。 他需要一件乔薇的信物。在二人的婚房里，这种东西可谓到处都是，比如——戒指。 早在婚礼开始前，乔薇就提出交换二人的婚戒。 这自然不符合流程，但秦泽也不觉得奇怪。乔薇不遵守规则的事情，根本数不过来。 “接下来是确认仪式。” 对于祈祷的仪式，其实有很多种，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信仰者，方法都不同。 但对于秦泽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 他见过乔薇祈祷，所以祈求乔薇的帮助，便按照乔薇的方式来就好。 屋子里的阴邪气息越发浓烈。 诡异的黑色雾气，已经从镜子的裂痕里渗出，如同爬行的恶灵一般，慢慢靠近秦泽。 客厅的天花板，也传来了血肉收缩的汩汩声。 楼道里的脚步声越发沉重，似乎已经来到了门口。 秦泽没有理会。 能够在婚礼现场，看到自己妻子、证婚神父、满堂宾客都“裂开”后，依旧无声离场的人……显然心脏不是一般大。 他闭上双眼，左手握紧戒指，抵在自己的胸口，无声的祈祷。 祈祷的内容——平安。 在这个过程里，他闻到了血腥味，能够感觉周遭的阴寒，如同某种邪祟的呼吸一样，落在了自己脖子上。 但他始终没有睁开眼，没有停止祈祷的过程。 直到脑海里的声音浮现。秦泽才果断睁开双眼。 他记得很清楚，在自己完成沐浴这个行为后，脑海里出现了一段别样的信息。 这段信息的出现，也表明了“宜”开始生效—— 【求神拜佛者常有，但求妻拜老婆的，倒是少见。虽然你祈祷的对象很忙碌，但因为祈祷的人是你，这场祈祷取得了大成功，谁叫她爱你呢~】 【安全区：获得该效果的区域，将会缓慢恢复你的伤势，且回复你的体能，在该区域你将极难受到超自然影响。同时，在该区域不经你的同意，任何人无法进入安全区范围，并对实力弱于庇护者的扭曲生物，有驱逐和歼灭的效果。持续时间，48小时。】 接下来的景象，让秦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 安全感。 置身于安全区内，秦泽看到客厅天花板里，那不断扩散的裂缝，仿佛遇到了不可匹敌的，更为恐怖的猎食者…… 裂缝以惊人的速度闭合。 而卧室里，原本满是裂痕的镜面，一道道裂痕就像雾气一样散去。不多时，镜面变得光洁平整。 花洒不再喷水，按摩椅也仿佛从未发出过声音。 所有诡异的现象，都在祈祷完成后——荡然无存。 一切都在无声间完成，就像是邪祟以不可阻挡的方式降临，却在刹那间，遇到了更为恐怖的存在，作鸟兽散。 秦泽表情复杂： “这就解决了？比我想象中还要快……我这算是吃软饭了吗？” 尽管从他的逻辑里推导，对乔薇祈祷是最合理的安排。 尽管直觉告诉他，乔薇或许不是什么小角色。 可真正见到“破镜重圆”，见到邪祟像以某种惊恐的姿态逃离的样子…… 秦泽还是被震撼到了。 “美救英雄，这种感觉，还真是很奇妙。” “但假设方才是一场游戏挑战，那么向你祈祷，本质上就是一种技能和道具。所以使用你、测试你的效果，也是很合理的对吧，乔薇？” 乔薇自然无法回应秦泽，秦泽心情大好。 因为既然乔薇回应了自己的祈祷，可见乔薇还活着。 无论今日的经历多么糟糕，在确信乔薇还活着后，似乎这一天都变得有趣且美好起来。 砰！ 沉闷的脚步声如同敲在灵魂上的一记重锤。 秦泽的笑容僵住，立刻又警惕的看着防盗门。 就在他疑惑，为什么门外的“邪祟”没有被驱逐的时候—— 他听到了敲门声。 咚，咚，咚。 三下间隔有序的敲门声后，门外的“邪祟”说到： “你的快递，我放门口了。” 它的嗓音和它的脚步声一样沉闷。话音落下后，那巨大的压迫感，也一并消失。 约莫过了十来秒，秦泽才回过神来。他很快判断出了当下的情况： “午夜十二点后来快递？好吧，和今天经历的相比，倒也不足为怪……看来该是某种奖励。” 既然乔薇回应了祈祷，邪祟也被驱逐，那么门外的脚步声，想必并不是邪祟。 而且秦泽记得一点，零点零分的时候，自己看到了日历的上一页，呈现出结算的界面。 他有一份似乎相当丰厚的存活奖励。 他一直没有看，因为他更想知道，新一天会发生什么。 直到此时，秦泽确信没有任何危险后，才重新回到卧室，翻阅日历。 “四月初三，旧历持有者秦泽，成功于【征召】等级的忌讳中存活。获得【质】一点。获得【黄金历手稿】一页。” 暂不清楚“质”和“黄金历手稿”到底是什么。 也不清楚这个东西有什么用，不过秦泽不着急。 “原来我昨天经历的难度，叫征召。降临是邪祟来到我所在的地方，而征召，似乎是将我拉入邪祟所在的地方……” “似乎征召要更危险一点。” 拿着日历，秦泽走到了鞋柜所在的位置，拧动门把手打开了防盗门。 开门的一瞬间，他就预想过，假如感受到任何不对的气息，立刻关上门。 根据“安全区”说法，只要自己不答应对方进入，对方就无法进入。 好在，打开门后，秦泽没有看到什么，门外空无一人，那沉闷脚步声的主人，早已远去。 而在门槛的位置，只有一张散发着黄金色泽的书页。 上面的字迹很潦草。 “险些丢了命才换来的手稿，希望能有相匹配的价值。” 他准备捡起那张手稿细看一番，不过就在他弯腰捡起手稿的一瞬间—— 楼道尽头，忽然传来了声响： “秦泽？你没事？你……居然没事？” 秦泽怔了一下，他很快确定，对方不是什么不可回应的邪祟。元宝小说 “今晚还真是热闹。” 他捡起黄金手稿，然后直起身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一名穿着白色短袖牛仔裤的少年，以及一名穿着咖啡色西装的高大男人。 回想起警察局里，何警官接到了一通电话后，就忽然爽快的放自己离开—— 秦泽大概猜到了二人与那通电话有关。 见对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黄金手稿，眼中带着惊愕和羡慕，但似乎并没有恶意。 这意味着二人知道这东西，也就意味着，他们知道日历。 属于所谓的“圈内人士”。 秦泽平静的说道： “我应该有事么？” 第六章：组织 在秦泽祷告的过程里，少年与高大男人，正向着秦泽所在的单元楼疾驰。 他们感受到了高等扭曲生物降临的气息。 越靠近秦泽所在的楼层，那诡邪的气息便越发浓烈，二人对事态的危险程度预测数值，也在不断提升。 可当他们终于赶到楼层的前几秒，那股浓烈的邪恶气息瞬间消散。 仿佛一切都不曾存在，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当二人抵达秦泽所在的十三楼，映入眼里的，是静谧的楼层里，秦泽正在弯腰拾取某样东西。 二人都难掩讶色，都没想到，邪恶的气息被净化得如此迅速。 更没有想到，秦泽手里拿着的，赫然是黄金历手稿。 秦泽看向二人，第一个动作是回应，第二个动作，是一只脚踏入门内。 “走廊里聊天很扰民，要不要过来说？” 秦泽进入门内，但并没有回到客厅。 哪怕已经猜到，对方没有恶意，但他也没有想着邀请对方进来。 门外的少年与高大男人，很快回过神，走向了秦泽所在的位置。 “你好，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下，我叫程晚，这是我的搭档，叫杜克。” 程晚便是穿着白短袖的少年。身上有淡淡的机油味。 他没有伸出手握手。因为程晚感受到了一种隔阂。 他站在门外，秦泽站在门内；二人距离很近，但却存在一道无法看见的屏障般，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距离感。 杜克则是那名穿着咖啡色西装的高大男人。 “你好，我是杜克。” 与程晚相比，杜克显得略微有些冷峻。 杜克和程晚内心都有疑惑，那强大的邪祟气息，到底如何消失的。 秦泽沉默了几秒，没有做自我介绍，毕竟对方已经看过了自己的各种档案。 他问出第一个问题： “说出你们见我的来意。” 程晚点点头，这个问题他与杜克早有准备： “秦先生，我们想知道，你有没有留意到，你的家里，按理说应该是很显眼的位置，多了一本日历？” 很好，这下秦泽确定，日历不是自己独有的“金手指”。 这让秦泽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这日历确实凶险，但如果能利用好宜，便能得到诸多神奇的效果。如果是自己独有的，这东西简直堪比爽文里的外挂。 当然，这也意味着，自己可以从他人这里，获取日历的更多信息，以便更快找到乔薇。 秦泽点点头，接下来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你们的日历，在今天也是忌入屋？” 这是一个问题，但这个问题也回答了程晚和杜克的问题。 杜克摇头道： “不同的旧历者，日历每天刷新出的宜忌是不同的。” 程晚则有些愕然： “忌入屋？” 秦泽眼下就在屋内，这对于旧历者而言，颇为惊悚。 杜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立刻警觉起来。 秦泽还是很淡定： “我的忌已经被宜抵消了，你们应该能够感受到，现在这间屋子，有着某种神奇的效果。比如你们进不来。” 杜克和程晚同时沉默。几秒后，杜克说道： “秦先生，能不能让我们看一下你的日历，你放心，宜和忌的内容，我们不会看，我们只是需要看一眼封面。” 程晚补充道： “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拿远一些。” 秦泽微微皱眉。 屋子的安全区效果只有48小时。对方表现的很友善。 但不排除某种可能，如果自己不配合对方，会导致48小时后被刁难。 毕竟，虽然拥有了日历，但目前对日历知之甚少，本质上，自己还是一个普通人。 而程晚和杜克，既然能够让警方放人，权能必然不低。 综合考虑后，秦泽选择配合。 他拿出日历，与二人隔了一段距离。程晚和杜克也不介意。 当看到日历的封面，是银白色后，秦泽明显感觉到，二人都松了一口气。 冷峻的杜克不再冷峻，相对友善的程晚，更加友善。 程晚面带微笑，说道： “秦先生，感谢配合，我们还有一个问题，你是昨天才发现日历对吗？” “是的。” 秦泽没有让出对话节奏，回答问题后，立刻说道： “我的妻子乔薇，是不是处境很危险？” 这个问题的本质，并不是询问乔薇的处境。而是想要试探，乔薇的名气。 假如日历持有者有自己的圈子，那么乔薇明显比自己入圈更早。 不过秦泽其实已经猜到，乔薇或许不只是对于自己神秘。 果然，程晚摇头说道： “秦先生，很遗憾……乔女士处境的确很危险。你也不要自责，日历的出现，谁也预料不到。” “万幸的是，你活下来了！” 杜克心说，那不是危险，作为一个普通人，在那个地方是必死无疑。 秦泽听出来了，程晚认为乔薇和自己，都是被日历所害。 自己活下来了，乔薇大概率没了。 最主要的是，他们对于乔薇这个名字的反应，就和官方人员对受害者家属表达宽慰一样，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情绪。 这也意味着，这二人似乎并不知道，结婚经历的诡异，极有可能是乔薇所策划。 秦泽脑海里浮现出诸多念头，忽然有一种乔薇在布局的感觉。 选择说出乔薇的事情，还是选择保持沉默——这当然不是一个问题。 秦泽甚至没有犹豫，必然是选择继续乔薇博弈来得有趣。 与妻斗，其乐无穷。 显然，乔薇的层次比杜克和程晚高出不少。 这让秦泽心里还有点小愉悦。 “在了解到足够多的事情前，乔薇的秘密，我必须死守。” 建立起这么一个基本点后，秦泽说道： “你们已经确认过我拥有日历，且已经看过我的日历，但你们没有离开。是还有其他事情？” 程晚和杜克对视一眼，似乎都在询问彼此看法，随后二人同时点头。 秦泽能够两次从扭曲以上的生存障碍里活下来，天资必然很高。 且秦泽的日历为银白色——这意味着，在常规意义上，秦泽是一个好人。他并没有被日历腐蚀。 程晚和杜克也确信，秦泽在把控情绪上有着某种天赋。 这也是极为重要的，因为日历很可能会导致一个人的某一天，过得非常不幸。 而毁掉一个人，只需要足够不幸的一天。 是以，旧历者的官方组织，对心性有一定要求。 综上——秦泽是一个人才。甚至是一个极其适合拥有日历的人才。 不过程晚没有立刻邀请秦泽加入，因为他们只是具备建议权。 程晚看向秦泽手中的东西，说道： “秦先生，关于你手上的金黄色的手稿……我必须提醒你一些事情。” 第七章：黄金历 “正好，我也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秦泽没有阅读黄金历手稿。当着人面阅读，那不礼貌。 他其实很想知道“质”是什么，“黄金历手稿”又是什么。 但他不能问。 因为他得假设一个可能性——假如这是某种可以抢夺的东西，假如它们的价值足够高。 这就可能会导致，自己陷入被劫掠的险境。 所以他宁愿自己慢慢探索，也不愿意开口询问。 对方主动提及，那自然是最好。 回答的是杜克： “这是那个世界的线索，你参与过征召，想必对那个世界不陌生吧？” 那个世界。 秦泽笑道：“就没有官方一点的说法吗？” “旧历之境。”杜克说道。 秦泽点头：“继续。” “在旧历之境的很多地方，存在着很多奇怪的规则。旧历之境本身，也有很多往事与强大的存在。” 杜克看着秦泽手里的手稿，停顿了一秒后说道： “而黄金历手稿，则是以故事的形式，讲述这些往事，强者，以及规则。” “换而言之，黄金历手稿是小说故事。当一个人成功从征召里回来，当一个人犯忌的次数累积到了某个程度……” “就会有专门的信使，来到你家门口，留下黄金历手稿里的某一章。” 信使？ 秦泽猛然想到了，那个带来巨大压迫感的存在，不是什么邪祟…… 它是信使。 所以它才没有被祈祷所驱逐。它不是降临而来，它只是因为自己从征召级别的“忌”当中活下来了，所以来投递手稿。 想明白这一切后，秦泽竟然有点失望： “合着我险些丢掉性命换来的东西，居然只是某本小说残页？” “这小说是连贯的吗？” 这次回答问题的，是程晚： “不是的，黄金历手稿是随机的，信使会随机给你一页……你并不知道自己会看到哪一章。” 好嘛，等于是这破小说更新不稳定，还跳章。顺序都给你打乱了。搁这防盗呢？ 程晚继续说道： “秦先生，黄金历手稿的价值很大。它虽然是以故事的口吻讲述旧历之境，但里头确实有很多可以参考的。” “也许将来我们不小心犯忌导致被征召，去了某个区域，恰好就因为黄金历手稿提及了这个区域的信息，我们能够存活下来。” “而前往旧历之境，虽然极为凶险，但同样的，也会导致我们获得相当丰厚的报酬。” “啊，对不起，我说的有些多了。我暂且不能告诉你旧历之境的报酬。” 程晚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诱导犯忌。 犯忌是很危险的。 大多数旧历者是会避开犯忌的，他们只需要利用好“宜”就能比普通人过得好很多。 一样可以获得获得超凡的际遇。 犯忌带来的成长，更为迅猛，能够更快成为一个强大的旧历者。 但前提是能够活下来。 趋利避害是万物天性。如果选择主动犯忌，会导致每一天都过得异常不幸和艰难。 很难说会不会在某一天里，忽然就被不幸击垮，导致日历变成黑色，沦为黑历者。 以上内容，虽然程晚杜克没有说出口，不过秦泽隐隐能猜到。 “所以说，我手里这东西，价值连城。算是某种异界通行指南。” 程晚回应道： “倒也可以这么说。但……它只是对于你自身有价值。” “只有在你死后……黄金历手稿上的内容，其他人才能阅读。换而言之，如果你活着，手稿上的内容，只有你自己能看懂，其他人看，就如同看天书。” “而且，你无法透露给其他人，一旦透露，你会被信使追杀。被透露的人也一样。” 杜克开口补充道： “不要小看信使，这个称呼虽然很平平无奇，但信使实力……异常恐怖。” 这一点秦泽毫不怀疑。 仅仅是脚步声，都能影响自己的心跳与呼吸，带来强大的压迫感。 很难想象信使战斗起来到底有多恐怖。 而且对方似乎掌握了某种规则，能够悄无声息，就凭空出现在日历持有者的附近。 秦泽啧啧摇头： “合着我捡到的这破小说，还只有我能看。别人想看，就得杀了我？” “而你说这东西价值很高，所以我等于已经处在危险当中了。” 就好比现在，如果程晚杜克将自己得到黄金历的事情说出去，自己的处境就会非常被动。 这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程晚和杜克似乎看出了秦泽的疑虑，杜克解释道： “一般来说，得到黄金历的人，都是能够从征召等级的忌里活下来的人，这种人都是强者。” “像你这样……对日历一无所知，却能够接连从征召与降临中活下来的人，几乎没有。” “你这种情况，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 秦泽懂了。 按照正常流程，当自己接触到黄金历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拥有了足够自保的能力。 但自己并没有按照流程来。在萌新阶段，就获得了后期才有的东西。 “所以我们才会来找你，秦先生，一方面，我们需要确认你的日历颜色。” “另一方面，你的特殊情况，导致我们需要与你建立联系，以便你能获得我们的帮助。” “我们可以给你看我们的日历，和你一样是银白色的。这是一种甄别方式，代表着我们在大众意义上，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 “也代表我们没有被旧历所腐蚀。” 秦泽其实能感觉到，对方字里行间的那种诚意。 尤其是他现在，处境的确不是很好。 他不确定会不会有“宜占卜”“宜窥视”这类非正常的“宜”，导致某个日历持有者，通过非自然层面的力量，发现自己持有黄金历。 “我需要做些什么来配合你们？” “等待即可，等到了白天，我们会再来找你。” 程晚态度始终很友善。杜克虽然看起来比较严肃，但的确没有恶意。 “秦先生，原本我们是负责平息一些扭曲事件的。” “假如你第一次犯忌，经历的不是征召，且活了下来，我们也只是会叮嘱你一些日历相关事宜。” “比如以后不要犯忌，不要透露日历的存在之类的。后续并不会干涉你的行动。” 秦泽认真听着，内心默默记下。 程晚继续补充道： “但你的情况太特殊，几乎没有人会第一次犯忌，就得到了黄金历手稿的。” “甚至你可能得到的，不仅仅是黄金历手稿。鉴于你的资质，以及人身安全考虑——” “后续我们可能会进行更深入的合作。” 秦泽其实已经猜到了，所谓的更深入的合作是指什么。 他倒不是不排斥。 “那我等你们的消息。” 如今自己已经拥有了黄金历手稿，如同一个揣着金元宝的孩童。 自身能做的事情有三件—— 第一件，扔掉金元宝，但这没有意义，因为黄金历的主人不死，其他人无法解读。 第二件，找大腿找组织。比如眼前的二人。 最为重要的，是第三件——提升自我实力。 如程晚所言，他得到的东西，的确不止一张黄金历手稿，还有“质”。 秦泽隐隐有种感觉，手稿带来的是信息，而质带来的，则是实力的提升。 眼下，他需要力量，这就得弄清楚——“质”该怎么使用 第八章：赞美诸神 “还有什么问题吗？”秦泽问道。 程晚和杜克忽然意识到，这句话不该是自己一方说吗？ 秦泽在面对危机，面对日历的反应，的确太平静了些。 以至于对话很快结束，流程走得异常顺利。 程晚有些羡慕秦泽的处变不惊。 他回忆起自己第一天遭遇日历，当时被吓得瑟瑟发抖。 持有日历的第一天，往往会在难以回避的事情上犯忌。 程晚是“忌考试”。等级，扭曲。 明明都是全国卷的语文，但他的试卷里，文字全部如同活物一样扭动。元宝小说 密密麻麻的文字在试卷内聚集，像是进行着某种献祭仪式。 最后这些文字变成了仿佛由鲜血书写的字体，题目已然变得让人惊悚—— “如果你一定要让一个人死，你会选择谁？请慎重选择，决定他们的命运。” 这道题的选项有六个，六个选项，全都是程晚身边的熟人。 而程晚的确有一种……似乎只要做出选择，就真的会杀死某人的直觉。 程晚吓得险些崩溃。 好在，当他脱离考试这个行为后，一切就变得正常。 再后来，组织找上门，开始为他解释种种情况。 当然，也是要确认经历了高考失利和诡异恐怖之后，他的精神状况是否还正常，日历是否第一天就变成了黑色。 整个过程里，程晚可一点没有秦泽的淡定。 他忽然很期待，秦泽这样的人能够加入组织。 “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了，秦先生，你还有其他想问的吗？” “是不是我以后都得养成十二点不睡觉的习惯？”秦泽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杜克和程晚点点头： “日历会在零点刷新，只有第一天，才会在不自知且难以回避的情况下，遭遇犯忌。” “度过这天之后就会正常许多，忌的内容往往可以避开。” “但不排除十二点刷新后，你所做的事情，所处于的状态，正好犯忌。” 比如方才自己遭遇的“忌入屋”，秦泽大概明白了。 “所以旧历者，在十二点，一天结束前，都会等着日历刷新出内容，确认忌宜事项后再休息。” “假如遭遇了‘忌睡眠’这种事情，那这一天，最好都不要睡觉。” 程晚解释的非常详细。 秦泽点点头： “感谢你们辛苦跑一趟，我这边虽然还有一些问题，但现在我希望能够休息独处一阵。” “我会在白天，等待你们的到来。” 杜克能够感受到，秦泽还是有些警惕的。但也在情理之中。 关于日历，的确还有很多东西要讲，不过杜克并不急。 体型高大，面相凶悍的杜克，虽然很喜欢板着脸，但他对秦泽的看法，和程晚一样，带着几分欣赏。 二人也有预感，他们还会继续和秦泽打交道。 “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白天再见，秦先生。” “好，再见。” …… …… 四月初四，凌晨二点。 洗漱一番后，秦泽在冰箱里扒拉了一点吃的。速冻饺子，泡面，老酸奶，果冻。 都是一些很方便弄的东西。 乔薇不爱做饭，秦泽也不爱做饭。好在二人也不挑。 填了肚子后，秦泽回到了卧室。 坐在床上，他翻开日历。 惯例，日历第二页的空白部分多出了一些文字—— 【祈祷：获得大成功。获得丙级庇佑效果“安全区”。消耗“宜”三格。】 四月初四，丁巳月庚辰日。宜祈祷（已失效），搬新房（已失效），赴任（已失效），安葬（已失效）。 这次秦泽没有思考太久，他留意到宜的效果分为甲乙丙丁几个等级。 大成功才能来丙，那么甲和乙该如何获得？ 这些问题秦泽很快放下，因为并不紧要。 “我已经接触到了日历持有者的组织，这些基础的问题，自然会有人解答。” “眼下最关键的，是我必须弄清楚，【质】的使用方法。” 黄金手稿的价值他已经明白，那么质呢？ 这个问题没有困扰秦泽太久。 当秦泽的手触碰到日历，同时脑海里开始思索质的时候—— 他再次接收到了信息。 【我们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人生做出选择，一次次选择所产生的蝴蝶效应，拼接在一起，最终会决定我们人生的走向。旧历者，请做出你的选择，在日历上按下手印，为你的质，指引方向。】 秦泽总觉得，这是日历在与自己对话。但他没有证据。 随着这段信息结束，在日历的空白部分，浮现出了四个选项。 外躯；心灵；旧历；职能。 秦泽猜测，自己要在这四个选项里，选择其中一个，按下手印。 名为【质】的东西，大概会被灌注到选项里，为自己带来对应的提升。 提升外躯，提升心灵，提升旧历，以及提升职能。 “外躯，应该指的是身体，是否意味着，选择外躯，我的体能会变得更为强大？” “心灵也很好理解，也许类似于精神属性这种东西。” “但旧历和职能是什么意思？” 秦泽没有做出选择。 他等待了大概三十秒，浮现在日历空白部分的选项，在三十秒后，又从空白部分消失，仿佛未曾出现过。 当秦泽再次脑海思索“质”，且触碰日历时，很快这四个选项又出现。 “看来‘质’是某种用来提升这四个属性的材料。” “但我并不需要急着去分配，至少我得弄清楚，四个属性精确指向了哪些能力后，再做思考。” 这个问题不难，想必程晚和杜克背后的那个组织，能够解答他的困惑。 在知晓了提升能力的方式后，秦泽内心轻松了不少。 从昨天到此时，发生的一切，即便对于他来说，也过于颠覆。 但秦泽明显处在某种兴奋里。 “乔薇，我得承认，这比以往你带来的任何对弈和挑战，都要来得有趣和刺激。” 新的一天到来，宜已经使用，忌也平安度过。 秦泽已经开始期待下一天。不过眼下，他还有一件事可以做。 获得黄金历手稿后，他还一直没有查阅里面的内容。 直到此时，秦泽才将那张材质特殊的手稿铺展开。 黄金历手稿本质是小说故事。 自诩老书虫，看了不少书的秦泽，看书的口味是很挑剔的。 他经常点评一些故事，因为言辞过于讥讽，被不少小说作者们禁言过。 对于黄金历手稿，秦泽也不认为写得会有多好。 毕竟，这东西的价值在于能够获取旧历之境的信息，而不是故事性和文学性。 可看到故事的第一行时，秦泽就改变了看法，肃然起敬。 只见黄金历手稿的第一行赫然写到—— “赞美诸神，这是我看到过的最大的胸部。” 第九章：公司 “这么巨大的胸我他妈第一次见到！虽然早就听说人身树的树干是女性躯体，但真正见到的时候，还是觉得太棒了！” “我们已经在欲望沙漠里漂泊了很久，总算找到了水源……好吧，似乎也可以称之为奶源。” “旅行者们！如果你们在欲望沙漠里看到了人身树，不要怀疑它肥硕的、白花花的果实有毒，像个孩子一样去索取吧！” “我可太痛快了，原本饥饿到垂死的我，如今打了个奶嗝。这幸福感无法言表。” “但这东西据说会有成瘾性，曾经有人看到，一百多个人，跪在人身树底下，渴求吮吸的画面。” “假如我不是要死了……算了，死就死，我拒绝不了乃子！” “好吧，说正事，我已经在这片沙漠里徘徊了许久，如果不能够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要不了几天，这些人身树就会被吸到干瘪。” “当然，更大可能性是，我会跪在人身树底下，渴求着它降下甘霖。” “离开沙漠的方法，似乎物理方法是行不通的，那就只有寻找守护者……” 断章了。 秦泽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巨大的女性躯体长在沙漠里，露出肥硕的果实灌注旅行者的画面…… 这画面充满情涩，却又带着几分诡异。 虽然只有几百字，但他已经开始好奇，手稿中的“我”是谁，“我”有没有走出这片沙漠。 这个故事是群像风格，但是单主角？ 可他妈的，这故事就这么戛然而止了。 “某种意义来说，这里头的信息还是有用的，至少，在那个名为欲望沙漠的地方——” “我如果遇到了某种和女性上半身很像的巨大物体，可以知道那不是某种动物，而是植物。” “旧历世界果然很诡异，居然还有这种植物……” “同时，我也该注意的是，这种植物的果汁可以解渴，但绝对不能过量摄入……” “有些植物存在着某种诱捕猎物的方法，或许那些跪在人身树底下的人，就是被诱捕了……来自植物的色诱？” “以及，似乎区域存在着守护者这样的设定。” 大概就这些信息，提取出这些信息，记在脑子里后，秦泽便没有再管黄金历手稿。 只是将其存放好，便入眠准备睡觉。 …… …… 四月初四，阳历的五月二十二日，上午十点二十五分。 敲门声将秦泽从睡眠中叫醒。 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尽可能清醒。 听出了来人是程晚后，秦泽才套上一件外套，来到了门口。 他打开防盗门： “你好，程先生，你好，杜先生。” 这二人看来是搭档。组织应该是二人一组行事风格？秦泽内心推测。 “你好，不好意思，打扰到你的休息。是这样的秦先生……” “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果然。所谓的深入接触，便是融入对方。 自己展现的某些特质，或许得到了这个组织的青睐。 秦泽没有直接同意，问道： “我如果说不加入，会有危险吗？” “至少我们不会伤害你。且在接下来几天，我们也会提供力所能及的援助。”回答的是杜克。 杜克还是不苟言笑： “秦先生，我们的组织，你可以理解为是日历持有者的‘官方机构’。” “我们主要负责逮捕黑历者，以及解决各种因为降临和扭曲带来的诡异案件。” “尽可能让日历持有者，作为超凡存在的这批人，不扰乱普通人的生存环境。” “当然，我们也能为你提供不少与日历有关的知识。” 杜克很有诚意，这种不苟言笑的人，有时候反而会比面部表情丰富的人，更容易透露出真诚。 秦泽的确需要庇佑。 但涉及到诡异的领域，他也担心误入某些奇怪的组织。 直接答应，不符合他的风格。 “这个组织叫什么？” “公司。” “公司？哪家公司？什么公司？” “组织的名字就叫公司。至于为什么叫这个，你以后会了解到。” “我能不能以临时工的身份加入一阵子？如果后续我觉得公司不错，我再正式加入。”秦泽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临时工？” “嗯，简单来说，公司出了问题，我不担责，公司的福利，我可以享受，公司的义务，我不履行。但身为员工的种种权利，我依然享有。” 这话说完，杜克和程晚都沉默了。二人都低估了秦泽的脸皮厚度。 整顿职场的00后也不敢这么嚣张的。 这不是自己当临时工，而是把公司当临时工。 但有趣的是，程晚和杜克还真就被组长特意叮嘱过—— 假如秦泽不愿意加入，或者提了什么很苛刻的条件，都答应他。 程晚笑了笑： “没问题。你觉得时机合适了，就跟我们说一声，我们会带你前往公司，办理正式的入职手续。” “另外，这部手机给你，这里头有一个公司专用的会议软件，组员们大多在里头交流各种事情。” “我们是属于临襄市的小组，小组成员目前是八个，算上你就是九个。” “你有任何问题，直接里面问我和杜克就是。” 秦泽点点头，接过了这部手机。 虽然存在被定位的风险，但假如对方真是官方组织，这东西或许能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 “好，谢谢了。我会尽可能融入你们。” 程晚和杜克目的达成，二人也不多逗留，与秦泽寒暄了几句后，就直接离开了。 秦泽回到房间后，果断打开了手机。手机上只有一个应用——公司会议。 点开该应用，很快呈现出了类似微信或者qq风格的聊天界面。 而在主界面，只有一个群组——临襄市旧历者小组群。 点进这个群组，秦泽发现成员列表果然是九个人。 但有趣的是，他无法查看其他人的身份。 群员列表里，六个人都是“匿名”，匿名a到匿名f。 信息不显示，也无法查看个人资料。 只有两个人，是他能够看到信息的——“机械师程晚”“搬运工杜克”。 “这二人的名字前面，为何会有一个职业前缀？” “看来基于我是临时工的身份，对面为了防止一些信息泄露，只让我能够了解到‘公司’内部与我接触过的人。” “至于其他成员，则处于匿名状态。或许后续，会慢慢解锁其他成员？” “质最终可以分配到的四个选项里，其中一个选项是‘职能’。” “这个词也许是职业能力的缩写？” 杜克当然不可能是真正的搬运工，那身咖啡色西装造价不菲。没有搬运工会穿的那么奢侈。 秦泽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日历里的各种东西，都具备某种超凡意义。” “比如祈祷沐浴理发，这些平常的行为，因为日历，都具备了超凡效果。” “所以有没有可能，一些看似寻常的职业，也变得不再寻常？” 联想到这个组织叫“公司”，显然与职场有关，秦泽顿时来了兴趣，直接在群里问道： “杜克，搬运工的能力是什么？我该怎么获取职业？” 杜克和程晚，很快收到了消息。刚刚走出小区的程晚忍不住称称赞： “我还以为他会先询问我们，昵称前缀为什么会加上职业……但他似乎已经猜到了原因。” “秦泽先生，真是一个天生的旧历者！” 第十章：四月初五·趋忌 杜克同意程晚的说法，略微思考后，他以最简短的语句回复秦泽： “日历会带来很多好处，赋予我们不同的能力，这些能力与职业有关。” “接下来的七天，你最好不要犯忌，不要让自己处于危险中。” “持有日历，成功生存七天，日历会显示你的职业，赋予你相应的职能。” “也许会是厨子，医生，会计，管家，导游……甚至理发师等等。” “这些现实中正常无比的身份，的确都具备了对应的特殊能力。” “比如我可以凭空挪动一些物体的位置。当然，随着我不断提升职能，搬运工带来的能力也会不断增强。” 果然如此，秦泽心说。 自己遭遇了降临，程晚和杜克都提到，普通人遭遇这种东西，几乎没可能活下来。 但这二人却敢前来营救，这表明他们已经将自己摘出了“普通人”的范畴。 秦泽还注意到一件事——杜克的语境里，似乎对于职业是不确定的。 “日历是不是会根据我的一些特性，生活习性，处事方式，来决定我的职业？也就是，我们自己没有选择权？” 杜克与程晚已经上车，二人再次感叹，秦泽的确是天生的旧历者。 很多东西不用细说，自己就能悟出来。 程晚在群组里回复道： “关于左右职业的因素，实我们也在摸索……” “曾经组织里也有过同样行为的两个人，却得到了不同职业的例子。” “这东西，似乎没有定性。但也不是完全的随缘……” “举个例子，现实里如果你是医生，那么旧历职业被评定为医生的可能性……会高出其他职业。” “我现实里倒不是机械师，但非常喜欢捣鼓一些机甲手办……” “当然，这并不绝对。只是会增加一定几率。” 秦泽大概懂了。 这老黄历果然是有点邪性的，在一周的时间里，它会观察自己的种种行为。 这很有趣，因为秦泽现实的工作有好几种。 第一个工作，密室设计人。负责设计各种让玩家觉得有趣的密室。 第二个工作，剧本杀创作者。这是秦泽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 至于第三个工作——陪玩。但并不是线上游戏的陪玩，而是密室，剧本杀，桌游的陪玩。 主要目的，是带领其他人通关。解决他们无法解决的困境。颇有点桌游雇佣兵的味道。 与乔薇的相遇，便是在一次大型的怪谈类密室逃脱里。 二人彼此欣赏对方提出的逃离思路，于是擦出了爱情的火苗。 秦泽的工作，都不是传统意义的工作。 这也让他有些好奇，第七天日历会给出什么样的职业。 随着对日历不断了解，秦泽也意识到一件事——他需要做出抉择。 “还有六天才能知晓。但不妨做一番推测。” “截至目前为止，日历表现出的最为颠覆的地方，是在于它的宜忌能够影响现实。” “黄历的最大价值和作用，就是告诉人们宜做什么，不宜做什么。” “宜可以让我从某些行为里得到馈赠。忌则会让我陷入险境。” “程晚之前提到过，累积犯忌次数，以及在旧历之境探索，会获得黄金历手稿。” “但他说到这里，立刻岔开了话题。” “推测原因，是因为存在诱导犯忌。他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更换了话题。” “但这也说明，犯忌虽然会在某些行为上让我陷入险境，可犯忌带来的成长收益很大。” “比如我经历了‘征召’级别的忌，导致我获得了质和黄金历手稿。” 秦泽摸着下巴，心里已经有了结论： “程晚和杜克，他们和绝大多数旧历者一样，不会犯忌，因为这会带来生命危险。” “他们选择是‘趋宜避忌’。这并没有任何问题。” “这也说明，即便不犯忌，只需要保证自己的存活，日历也会为持有者带来‘职能’的提升。” “但犯忌，可以加速这种提升，且有许多额外的好处。” “不过‘公司’的主张，是不要犯忌。因为犯忌很可能导致那一天过得极为不顺。” “当各种不幸接踵而至，人是有可能被击垮的。” “这里可以大胆假设，程晚和杜克提到的黑历者，很可能是被不幸击垮后，被日历腐蚀的人。” “他们的日历会变成黑色，有别于正常的银白色……” 虽然没有询问这些问题，但秦泽最开始听到黑历者的时候，就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所以，犯忌的坏处——招来不幸，有可能堕落为黑历者。以及，犯忌本身很凶险。” “而犯忌的好处，会大幅度提高自己作为旧历者的成长速度，会获得更多的质，来提升自己。” 推论到这里，秦泽内心有了论断。 “宜和忌，影响着方方面面，很可能也会左右六天后的‘职业’。” “日历会观察我，也许会根据我的种种行为，现实身份，赋予我某种职能。” “如果在这个过程里，在一次次‘忌’当中存活，或许这会提高日历对我的评价。” “最终我得到的职能，会更加稀有且强大。” 两次犯忌，凶险历历在目。 那个被称之为旧历之境的地方，有太多的诡异。 可秦泽认为，逃避是错误的。 他总感觉，这诡异日历的出现，本身就意味着也许两个世界，并不遥远。 也许某一天，人类会无法避开旧历之境。 那个时候，恐怕只有足够强大的人，才能够在那满是扭曲的地方活下来。 这是其一。 “其二，乔薇也是日历持有者，以乔薇的性子，她绝对不会乖乖的选择‘趋宜避忌’。” “她更像是那种会一到午夜十二点，就盯着日历，渴望新的刺激到来的女人……” 想到乔薇，秦泽嘴角翘起。 “我要追赶乔薇，甚至超越乔薇，要彻底掌握日历，就不可能避开忌。” “我并没有什么好失去的。父母早已去世，社交少得可怜。就连乔薇也暂时离开了我。” 秦泽自嘲一笑： “客观条件来说，我不具备黑化的可能性，所以，犯忌似乎一种很不错的提升方式。” 以上所有的推测，其实都是秦泽在做出一个抉择，为自己将来的行事风格，定下一个基调。 简单来说，在“趋宜避忌”和“迎忌而上”的选择里，他选择了后者。 …… …… 下午的时间里，秦泽和杜克程晚聊了不少，算是恶补了不少有趣的旧历者常识。 当然，这都是一些旧历者本身就能摸索出来的。 涉及到公司层面的信息，程晚和杜克并没有对秦泽这位“临时工”提太多。 其他匿名成员，偶尔有冒泡的，但都是说的与日历无关的话题。 按照程晚的说法，在合适的时间里，他们会为秦泽提供对应的帮助。 而在聊天的过程里，秦泽基本确定了自己的各种猜测都是正确的。 犯忌，会带来高额的回报。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 从吃过晚饭后，秦泽就一直在等这一刻。 有了前两天的诡异经历，现在的秦泽就连玩游戏都索然无味。 似乎只有新的一天到来，出现新的宜忌，才能获得快乐。 午夜零点的钟声再次敲响。 一如昨日，秦泽没有先看自己获得了什么，而是翻动日历到最新的一页。 伴随着某个不该属于黄历风格的词汇出现，秦泽脸上满是期待的表情，渐渐凝住。 “四月初五，丁巳月辛巳日。宜安葬，求子，收养子女。” “忌告白？ 第十一章：忌告白 忌告白。忌讳等级：苦难。 好消息是，秦泽可以确定，一些常用词汇，也可能出现在黄历的宜忌里。 这让这本老黄历，多了很多的可能性。 坏消息是，作为一个婚礼虽然没有走完流程，但已经领证的已婚人士——秦泽不可能谈恋爱。 且不说乔薇对于秦泽来说，已经是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伴侣，即便没有乔薇的存在…… 对于秦泽而言，有了日历之后，也不会跟谁谈恋爱，更谈不上告白。 “忌讳等级是苦难，障碍属于现实层面，倒也还好。” 虽然已经定下了通过犯忌来提升自己的基调。 但如果次次都是征召、降临、扭曲，秦泽也不认为自己能够活多久。 “丁巳月辛巳日。宜安葬，求子，收养子女。” “很好，没一个我能做的。” 这感觉就好像满心期待策划能整点活，结果游戏忽然表示维护一天。 秦泽忽然被这日历给整不会了。 “安葬谁呢？总不能去停尸房偷个尸体来葬吧？” “求子？这似乎是可以做的，毕竟求子和造人还是有区别。” “可问题是我能求子的对象，只有乔薇。” “假定乔薇在旧历之境，而日历的求子显然可能非常灵验……” 他脑海里构想出这样一幅画面，乔薇正在旧历之境，与那些扭曲诡异的东西博弈。 忽然间，乔薇泛起一阵恶心，有呕吐的欲望。 好嘛，她在战场上虚空怀孕。 太诡异了，秦泽立刻否决了求子。 “收养子女？那更不行。我现在处在某种很危险的状态，且身上也算有点秘密。” “除了乔薇，我不宜与任何人过于亲密。” “我随时可能会死，无用的牵绊，只会对我和他人，都造成情感上的困扰。” 不过秦泽多多少少有些好奇，受日历影响的收养子女，会有什么效果？ “收个天才？神童？” 他按耐住好奇心。 “既然宜不行，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忌。” 秦泽的思维并不僵化。 “我不该陷入误区，告白是告白，恋爱是恋爱。正常流程自然是建立一定感情才告白。” “可我只是一个无情的犯忌机器，我可以直接走流程，完全不在乎过程。” 这么一想，秦泽忽然觉得可行。 “但这里面有一个事情要解决。” “忌结婚，导致参与了结婚行为的我，被拉入异界，乔薇也消失不见。” “那么忌告白，除了影响告白的我，会不会影响被告白的人？” 秦泽很享受现在这种被诡异包裹的生活。 但他很清楚，自己和乔薇喜欢追求刺激，不代表别人也喜欢。 “不能因为我的欲望，让其他人受到伤害。” “看来我得找人问问。” 秦泽想到了公司。 现在是午夜十二点零四分。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已经睡下了，但不包括旧历者。 这些持有日历的人，反而在这个时间是最精神的。 秦泽准备稍后询问公司的人一些犯忌的事宜。 不过在这之前，他先将日历翻回到四月初四的那一页。 “没有奖励？” 秦泽皱起眉头，昨天经历了【降临】级别的生存障碍，但日历上并没有显示任何奖励。 这不代表没有奖励。 在下午的时候，秦泽与程晚杜克聊过这个话题。 “第一天是个特例。在第二天到第七天，一切表现，都会等到第七天结算的时候，才给予我奖励。” “主要会在体现在我的‘职业’上。” 秦泽倒是能接受这个结果。 现在虽然领取不了奖励，但奖励并没有消失。 职业是获得异能的重中之重，如果奖励体现在职业判定上，这是好事。 秦泽合上日历，拿出了公司内部交流的手机。 他在群里发了两条消息： “我需要帮助，我想知道，我们公司有没有能够占卜的人？” “以及，你们有不孕不育却想要孩子的吗？我可以帮忙你们或者你们老婆怀孕。” 发完消息后，秦泽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第二条消息……有点歧义。 机械师程晚：…… 搬运工杜克：谢谢，不用帮忙，我自己可以。 匿名d：…… 匿名a：什么曹贼。 匿名c：现在新人都这么没有边界感吗？ 哪怕脸皮厚如秦泽，此刻也觉得第二条消息太得罪人： “我今天的宜里面有‘求子’，所以……你们要是有哪个想要怀孩子，没准我可以帮你们求一下？” “兴许日历的力量，能让你们很容易怀上，或者生个天才什么的。” 这番解释之后，群里众人才明白过来，秦泽是好意。 虽然……没有人需要求子。 毕竟，群里的男性，都认为自己没有那方面的问题。 解释开之后，匿名d说道： “我的职业是算命先生，我可以替你算一卦结果。” 秦泽一愣，还真有能占卜的？ 随着匿名d曝出了自己的职业，匿名d的昵称，不再是匿名d，变成了【算命先生霍桥。】 秦泽立刻猜到原因： “虽然刚才的言语有些冒失，但看起来，因为我的坦诚，这个名叫霍桥的人愿意接纳我了，解除了一部分屏蔽。” “公司的这个社交软件，还挺好用。” 秦泽颇有一种与npc提高好感度，就能解锁各种权限的感觉。 初始npc是程晚和杜克，随着自己不断表现出价值，或者与这些匿名人士提升关系—— 就能逐渐解锁各种信息，得到各种不同旧历职业者的帮助。 霍桥说道： “你需要算什么？我先声明，我的职能并不是预见未来，我只能告诉你，这个事情的模糊结果。” “比如这件事的结果是好的，还是坏的。是顺利的，还是不顺利。” 秦泽回复道： “感谢，我需要知道，假如我对某个不认识的人表白，会不会给对方带来苦难。” 程晚：“秦泽先生，你不会是打算犯忌吧？这种事情不要啊！” 杜克：“忌告白？” 秦泽：“是的，我今天的忌，是告白。等级苦难。” 秦泽觉得不需要隐瞒，继续回道： “我已经经历了降临和征召，我想测试苦难对我的影响，确保我能否承受。” “如果在这个过程里，我无法承受苦难，我会第一时间求救。” “我失去了我的妻子，我也并无父母亲朋，客观条件来说，肉体与精神上的折磨很难使我堕落成黑历者。” “而犯忌虽然有不少弊端，但我们都知道，它也有很多不可言说的好处。” 这番消息发出去后，群里沉默了好一阵。 几个匿名的人，包括程晚和杜克，都没有想到—— 新人秦泽居然这么莽。 这基本是在明说：我要通过犯忌来加速成长。 得知犯忌的好处后，也有不少人与秦泽有类似想法。 但这些人经历过苦难、绝望后，大多都老老实实的选择了“趋宜避忌”。 “霍桥，帮他算算吧。”来自匿名e。 “组长……这不好吧，犯忌可能会导致他一蹶不振。”匿名c说道。 匿名e：“秦泽的经历很特殊，颇有一种天生就适合当旧历者的感觉。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而且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够了。” “如果秦泽发现完成不了，或者承受不住，想必也能够理解，为什么要趋宜避忌。” “但我更期待，他是那个天才。” 虽然只是文字交流，但秦泽竟然感受到了匿名e散发出的那种亲和力。 他忽然对这个被称之为组长的人，产生了兴趣。 霍桥见组长发话了，也就开始准备测算。 他私聊了秦泽，询问了秦泽的一些测算资料。 十几分钟后，霍桥在群里回复道： “测算结果出来了，我建议你最好还是不要告白。” 秦泽回道： “理由呢？会波及他人？” “那倒是不会……我只能告诉你，你的犯忌行为，很可能导致你陷入某种困境。让你后悔。” “但对于对方，并不会有什么危害。”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秦泽回复道： “谢谢，和收益比起来，困境不算什么，我这就去找人表白。” 元宝小说 第十二章：看看黑丝 在秦泽的理解里，所谓苦难，尤其在男欢女爱里，大抵是爱而不得。 是“岳云鹏追着车大喊燕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是“伯母我是不会为了五百万放弃你儿子的”，也是“我翻山越岭来见你，却看见你和别人手拉手”。 情情爱爱的苦难，不过就是我爱你，但你爱他，或者我爱你，但没钱爱你。 这对秦泽来说，不叫问题，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对方感受。 “我只是表个白而已。黄历的任务罢了。甚至……我可以不需要对某个具体的人表白。” 秦泽没有立刻选择表白对象。任何尝试，尽可能多换角度思考。 他首先尝试的东西，是对乔薇告白。 是的，既然忌讳的只是告白这个行为，既然霍桥说，告白不会给对方带来苦难…… 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对自己妻子告白呢？ 结了婚就不可以表白么？没道理的。 不过秦泽尝试了之后，发现没有任何效果。 既感受不到苦难，日历也没有任何反应。 最主要的是，两次犯忌时，秦泽都能感受到一种寒意。 而这次没有，这也意味着这样的告白没有触发效果。 “看来这个法子行不通，得有人回应，或者说，我的告白，得有相应的人看到？” 秦泽立刻开始了尝试。 在某个桌游搭子兼密室搭子的群里，他发了这样一句： “其实我喜欢群里一个女孩子很久了。我想她知道我说的是谁，她无可比拟的美丽刻在了我的记忆里，她的一举一动，优雅的神态，对神秘与刺激的渴求，对困局与逆境的处理……都让我无比痴迷。” “我没有一刻不渴望与她结婚。你能嫁给我吗？” 原本三百多人的群里，大家正在畅聊最近有没有新的游戏，原系和穹系的玩家正在争论谁才是天下第一。 秦泽的这段话，让整个群聊成功停滞了好几秒。 然后……被复读了。 一大群人开始复读，莫名其妙的复读。虽然偶尔也有人觉得，这似乎没什么复读的必要，但看到那个+1的时候，还是很想按下去。 秦泽关掉了群聊。他压根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 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种尝试。 他闭上眼睛，认真的感受，发现还是没有任何感觉。 “是我大意了，既然我也意识到了爱情里的苦难，是爱而不得，那么至少我得被明确拒绝，才算受到苦难……” “这种群发的东西，大家只当是消遣和段子，在q群里表白，本质上跟v我50没啥区别。” 这么一想，秦泽决定挑选一个人。 “得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且地区离我很远的。” “但我需要被对方明确的拒绝……这就需要对方在线，能够回应我的表白。” 求着别人发好人卡的经历还挺有趣，秦泽看着群成员列表，筛选起来。 很快，他看到了一个女神头像的人。 “虽然大概率头像是网图，不过也只能这么筛选。” 漂亮的女孩会拒绝人，即便是海王，将自己装入池塘里，对表白来者不拒，秦泽也不介意。 反正表白完就走。 既然是求着被拒绝，对方自然越漂亮，条件越高越好。 那种“你什么档次也配跟我表白”的超级美女最好。 所以群成员列表里的“爱丽丝”非常符合。 “头像女神级，虽然有很大可能性是网图。” “其次，有过发言记录，但发言次数很少。很可能加群的目的，只是纯粹意义的找人玩桌游。而不是出于无聊和寂寞的水群。” 秦泽选定好目标，甚至懒得改一下内容，直接将群里还在不断+1的那段话，复制过来。 只不过把“她”换成了“你”，把“群里一个女孩子”也换成了“你”。 按下enter键，发送聊天记录后，秦泽耐心等待被拒绝。 为了防止对方不拒绝，秦泽决定做点额外措施。 他想了想……让女性讨厌的男人，这个时候会发什么呢？ 网络上的油腻男人，一般会怎么组织言论呢？ 他马上有了答案： “在？看看黑丝？” 可以，这下稳了！表白必然被拒。 秦泽等待着对方发来让他感受“苦难”的言语。 …… …… 四月初五，午夜，一点。 这个时候，桌游群里这群小孩，依旧在热火朝天的聊着天。 有时候黎璐就在想，会不会这些人里，也有持有日历的人？ 不然为什么总是午夜了还这么兴奋。 当然，黎璐是不怎么爱看群的。 某种意义来说，她觉得这群里的小孩子们，不是合格的游戏搭子。 组过几次路人局，黎璐总觉得，这些人笨笨的。 一些很弱智的密室，居然会被困住。 久而久之，黎璐虽然没有退群，但也懒得看群了。 今天是个例外。 因为在不久前，午夜十二点的时候，作为旧历的持有者，黎璐刷到了这样的内容—— 四月初五，丁巳月辛巳日。宜交友，恋爱，告白。 忌诉讼，等级，绝望。 黎璐并不是一个安安分分的“趋宜避忌”主义。 但也不是那种纯粹的“趋忌”者。 她渴望刺激，但不追求极限的刺激。 作为非任何组织的路人旧历者，黎璐其实也知道不少日历的信息。 因为她的旧历职业，是记者。 被日历赋予了诡异能力的记者，具备强大的直觉，具备某种嗅到危机，嗅到大事件的预感。 如果职能不断提升，记者甚至可以通过消耗某些东西，得到下一个大事件的直接线索，画面，对话等等。 这种直觉，让黎璐认识了一些日历持有者，也知道了一些诡异事件背后的真相。 靠着一些“勒索”，她掌握了很多情报。 “绝望，诉讼，太麻烦了。我并没有想要诉讼的目标，也不想感受绝望。” 在黎璐看来，苦难是可以接受的，绝望就太痛了些。 她可不想被日历逼到永失吾爱，举目破败。 “当然，我也没有爱人。” 作为“记者”的黎璐，直觉很强，能够很容易看穿一个人。 她很渴望强烈的去爱着某个人——堪称病态的强烈。 但却始终没有合适的目标。 她那真人比头像更好看的外观，也的确让她拥有不少追求者，只不过她看不上这些追求者。 “都说旧历持有者之间，会相互吸引……为何就没有一个合适的男性呢？” 作为已经具备了非凡能力的旧历者，黎璐当然不会对普通人动心。 黎璐摇了摇头。 “罢了，今天的忌是绝望级别的，不去招惹。还是看看宜好了。” 宜的内容，其实都还挺不错。 宜交友，恋爱，告白。 这让黎璐忽然有了某种期待。即便持有日历已经很长一阵子，她也必须得承认，每天依旧会兴奋等待日历刷出新内容。 也会好奇，这些寻常的行为，会被日历魔改成什么样子。 “交友，恋爱，告白，呵，我这是被一本老黄历催婚了吗？” 黎璐摆弄了一会儿银白色日历，仿佛那不是一本日历，而是她的朋友。 过了一会儿后，基于今天宜交友，所以往常不看群的黎璐，打开了那个桌游搭子的群。 她最终还是对这些人提不起兴趣，甚至懒得消耗精力，使用职能去测试。 可就在黎璐决定放弃，想着要不要随便认识个人，触发宜的效果时—— 黎璐收到了一条私聊的信息。 这是一条告白信息。 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黎璐愣了一下。 “你无可比拟的美丽刻在了我的记忆里，你的一举一动，优雅的神态，对神秘与刺激的渴求，对困局与逆境的处理……都让我无比痴迷。” 啧啧，黎璐得说，这话可真肉麻。 但根据心理学上的巴纳姆效应，大多数人都容易被很多宽泛的褒奖所讨好。 会在对方做出类似评价时，有一种“被你说中”“他真懂我”的感觉。 而恰好，黎璐的确是一个喜欢神秘与刺激的女孩子。 同时，她也的确有着让人惊叹的美丽。 这让黎璐内心有一点被戳中。 “莫非他见过我？” 如果是往日，黎璐对于这种表白，甚至都不会多看一眼。 但今天，在日历“宜”的作用下，一切有了有趣的走向。 “在？看看黑丝？” 对方很快发来了第二句。在某秦先生的想法里，这种语句一定会被女人拉黑。 可秦某人忽略了一个东西——前后塑造的人物逻辑。 第一段话明明是深情告白，第二段话立刻猥琐起来。 这的确，会让女性有厌恶感，但也有可能，让对方产生某种疑惑—— 为什么这个人忽然变了，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作为剧本杀的创作者，秦泽其实不该忽略的。 可他懂事物运作的逻辑，却未必懂女人，而且本质上，做好一件事需要逻辑，但搞砸一件事，未必需要逻辑。 秦泽的本意，是搞砸表白。 黎璐拿起手机，忽然起了顽皮心思： “原本我在想，今天到底要告白好，还是交友好……” “这下好了，既然你告白，那我也告白。” 黎璐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她从手机里，选了一张没有露脸的腿照。都没怎么犹豫的，发了过去。 第二件事，她发了如下一段话： “太好了，我接受你的表白了，因为我也喜欢你，我也要对你表白~你能做我男朋友吗？” 在黎璐发出这段信息后，黎璐的脑海里浮现出一段信息。 【告白这种事情，当然要打直球，最关键的是……黑丝太棒了不是么？不管对方如何回应，我都得为你的黑丝加告白创意打出满分。本次告白大成功！】 【炙热爱意：对爱情的渴望将让你的直觉得到大幅度提升，在短时间内，你的记者职能等级+2。持续一小时。】 果然，爱情都是一瞬间的悸动。 黎璐没想到，一个大成功的“宜”，居然只持续一小时。 不过职能等级+2，这种效果的确很不错。 “我似乎可以嗅到下一个大事件的信息了。不过……” 黎璐暂时不想通过记者的能力，去了解接下来可能发生什么大事情。 眼下，她更在意的，是这个对自己表白的男人。 “如果对他使用记者的能力……会不会看到与他有关的信息？” 黎璐跃跃欲试。 记者的能力，是对某些大事件有预感。但很难具体到某个人身上。 可现在不一样，接下来一小时，自己的职能，直接提升了两个等级。 再加上这个效果名为“炙热爱意”，保不齐还有额外效果。 自己可以做到更为具体的，细致的，精准记者嗅觉。 黎璐精神高度集中，开始默念着表白的话语。 这些话是秦泽发出来的，等于说，这是秦泽留下的线索。 而旧历职业【记者】的能力，就是通过细微的线索，看到某个事件的影子。 在默念到第七遍的时候，黎璐的瞳孔有淡淡的金色光芒涌现。 这一刻，黎璐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小区，一本银白色日历，以及—— 一个捡起了黄金历手稿的男人。 男人的脸很模糊，但即便只是朦胧的样子也绝不难看。 小区的景象也很模糊，但这已经足够，黎璐还是认出了那个小区。 黎璐眼里的金色光芒渐渐散去，眼神中出现了异样的兴奋。 “有趣！你居然是一个旧历者！你还得到了黄金历手稿！我现在对你真的感兴趣了！我们交往吧？” “我还有很多照片，可不仅仅是黑丝。” 以上内容，黎璐直接发送出去。 …… …… 友科新城小区。 秦泽看着对方的头像旁，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信息，心想这把稳了。 “我的苦难，会不会是网络骚扰然后被写小作文？毕竟地铁玩个手机，都能被污蔑是偷拍……” “算了，无所谓。反正我完成告白了。” 秦泽很开心，也不太关心对方到底怎么回复，正准备关掉聊天。 可这个时候，对方发来了信息。 第一条信息，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黑色的丝袜包裹着修长的双腿。 秦泽心里咯噔一下。 这展开……似乎有点不对劲？ 而接下来的信息，则让秦泽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苦难。 第十三章：苦难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有趣！你居然是一个旧历者！你还得到了黄金历手稿！我现在对你真的感兴趣了！我们交往吧？” 这段信息出现的时候，秦泽脑袋瓜子嗡了一下。 始料未及的展开。但很快秦泽就接受了现状，分析其原因来： “原来如此……倒也合理，苦难是现实层面的障碍，也就是说，当我尝试犯忌的时候，某些基于我的判断习惯，会导致我与某个人产生交集。” “而我，挑中了一个旧历者表白。” “对方应该是觉醒了职能的，职业不确定。否则不可能凭空知道我有黄金历。” “但不排除，对方恰好是今日宜恋爱的可能，被日历赋予了某些……暂时性的能力。” “啧，麻烦。” “对方知道了我有黄金历手稿，这是坏消息，很坏很坏。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 “好消息是……对方似乎没有恶意，想要跟我谈恋爱。” “坏消息是，我如果拒绝对方，保不齐，对方会有恶意，将某某人拥有黄金历的事情说出去。” “好消息是，和杜克程晚不同，杜克程晚知道我是新人，但对方不知道。” “也就是说，在对方眼里，我很可能是靠着强大的实力，得到了黄金历。” “如果对方要冒犯我，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惹得起我。” “杜克和程晚是官方组织的成员，他们看黄金历手稿的眼神，以及对于征召降临的忌讳……可以确信，要挑战征召并不容易。” 如果不是自己恰好知道规则，如果不是自己有个妻威恐怖如斯的老婆…… 自己早就被扭曲生物弄死了。 关于为什么在诡异世界，能够听到规则，秦泽认为或许和乔薇的布局有关。 但眼下，他没有去思考这些过于遥远的问题。 他收敛想法—— “我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决定权在我这。” “首先，我和她应该都清楚，这表白是怎么一回事。” “假如我是一个持有黄金历的大佬，那么我应该对持有黄金历习以为常，我不能表现出对黄金历手稿被人发现后的恐惧。” 秦泽很快明确了思路。不得不说，他的确感受到了苦难。 真麻烦呐。 秦泽很快编辑好信息： “抱歉，我对与你线下接触，并无兴趣。一切不过是日历的任务罢了。” 秦泽的回复，让此时在临襄市另一端的黎璐越发兴奋。 “的确是日历的任务，但你也清楚，这本日历上的黄道吉日，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吉日。” “假如我们顺着日历结为情侣，没准都会被日历祝福。” 黎璐甚至发了个飞吻的表情。 倒不是黎璐轻浮，而是她不容易碰到一个自己感兴趣的男人。 以她的五官与身材，似乎只需要微笑即可，眼神就足以透露出风情。 但问题是——这是网络聊天。 这位女神似乎并不知道，该如何用表情包与文字，表达出自己的兴趣。 毕竟，她已经打了很直的一球。 秦泽心说，你虽然很漂亮，但还是不如我家乔薇，虽然你也是旧历者，但还是不如我家乔薇。 他很快回复道： “我不会被日历祝福，表白这件事，于你而言是趋宜，而于我是在犯忌。” “尽管苦难等级的忌收益很低。但蚊子腿也是肉。” 黎璐这一下，瞬间明白了，为何对方会先发一段表白，却又立刻降低自身形象…… 原来他在犯忌，他在等我拒绝他。 黎璐心情略微复杂。 “除非你手里有我感兴趣且没看过的黄金历手稿……不过你我都知道，阅读的代价是什么。” “你我之间的交汇结束了，日历会让持有者相遇的可能性提高，但这不是缘分。” 秦泽发了两段消息。这两段消息也的确达成了目的。 黎璐看到两段话，脑海里立刻浮现出 冷酷，老练，仿佛阅读了不少黄金历手稿，仿佛持有日历已经很久。 仿佛除了黄金历手稿，已经没有太多的东西可以提起他的兴趣。 这一切都表明—— 这个男人很强，是一个罕有的“趋忌”类型来快速提升自己的旧历者！ 按理说，黎璐不敢招惹这样的大佬。 这种等级的存在，已经对诡异有了充分的了解，很可能解锁了不止一种旧历职业。 她曾经通过职能·记者嗅觉，见过官方组织里那个天才少年，一己之力击杀了一个庞大旧历者犯罪组织。 旧历职业·【刺青师】，旧历职业·【画家】。 两个稀有职业，被同一个人得到。 据说只有经常犯忌，只有在旧历之境里，得到了足够多的奖励，才能够得到两种职业，还全是稀有职业。 黎璐身为记者，已经不简单，是很多旧历者所羡慕的。 可现在，她很清楚，与自己聊天的那个人，是个绝对的强者。 记者的那点能力，或许在对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明明我已经表露了，我知道他持有黄金历，但他却没有在意。” “我也记得，通过记者职能看到的画面里，他捡起黄金历手稿的时候，确实很随意……” “真是个有趣的男人啊！” 按理说，这种级别的大佬，最好是不要招惹为妙—— 可黎璐不会这样想。 “首先，这是日历让我遇到的，虽然你在犯忌，但我在趋宜啊！” “宜是不会害我的！你必然是一个很合适的恋爱对象。” “其次，你有点萌哦~虽然你确实不好惹，你也用阅读黄金历来威胁我……” “可是，我看到了，你的日历是银白色的！你是一个常规意义上的好人。” 强大，散发着神秘与危险的气息，但内心善良—— 完美不是么？ 黎璐发送信息道： “我会来找你的，我没有恶意，你是官方组织人员么？还是野生旧历者？” “能给我讲讲旧历之境的趣闻吗？当然~黄金历手稿上的不能讲，我还不想被信使追杀。” “我能经常找你聊天吗？你也在桌游群，要不要来一场午夜局？” “反正现在无聊，走嘛，我是临襄鬼镇俱乐部的高级会员，我请你玩密室呀~” “在吗？为什么不回我？” “你肯定没有睡觉的，旧历者哪有这个时候睡觉的。” “你犯忌成功了吗？你也不想犯忌失败吧？对了，我叫黎璐。真名字哦，我住在云锦天江。” 一大串信息不断发来。 秦泽彻底无语。 我的大佬人设被对面看穿了？不……不太像。 对方的确提到了旧历之境见闻，可见相信自己是一个经常搜集黄金历手稿的人。 但对方并没有退却—— “看来，她是一个很相信日历的人，她的日历是宜告白或者宜恋爱，所以她认为，宜不会害她……” “见鬼，不得不说，宜的确没有害她。” “因为我只是一个没有职能的普通人。且不说我没有害人之心，即便有，也是有心无力……” “她收获了宜的祝福效果，且有一种调戏大佬的快感……” “而我，只感觉遭受了苦难。” 果然，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便记住。 秦泽发现，苦难其实也蛮折磨人的。 诡异层面的障碍，清除了也就清除了。回到现实，或者驱逐降临后，日子该咋过咋过。 可现实层面的障碍，很可能与自己的生活相关，很可能剪不断理还乱。 “我倒是有些明白程晚说过的话了。” “苦难，绝望，扭曲，降临，征召，与其说是五种不同难度的障碍——” “倒不如说是，五种不同的障碍类型。” “降临，是怪物来到现实，征召，是我被拉入怪物所在的世界。” “但其实很难说，哪种更难，降临个邪神级别的我必死无疑，征召遇到我结婚那种，摸清规则就能活。” “扭曲我大概也能理解了，没有怪物，但会有各种灵异诡异伴生。” “绝望……暂且不清楚。” 秦泽摇了摇头，再次收敛思绪： “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 他想了想，决定以诚待人。回复信息道： “于我而言，今天的事情，只是一场任务。你应该有姣好的容颜，你的追求者肯定不少，我的人生很危险，不需要任何人靠近。” “其次，我有妻子。我已经结婚了。祝你趋宜顺利，我的犯忌已经完成了，请不要让自己，成为他人的苦难，旧历者。” 发送完这段信息后，秦泽关掉了电脑。 “我已经感受到了苦难，困扰。而且对方已经知道，我实力不俗。” “且对方对我也没有恶意，一个女人可以因爱生恨，但事实上，我俩都清楚，这谈不上爱恨，只是一次任务。” 想到这些后，秦泽觉得对方可能心有不甘，但应该不会过多纠缠。 他关上了电脑，准备休息。 当然，秦泽是谨慎的，他有想到，这件事可能还有后续发展。对方可能还会给自己带来“苦难”。 但他不能表现出厌烦，只能将人设维持到恰到好处。 否则会被对方看出来，或者真的引起对方的厌恶。 被纠缠，总好过被敌视。现在去休息，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 …… 四月初五，临襄市，云锦天江的大平层第一层。 黎璐的确很失望。 “难得遇到一个感兴趣的人……就是一个已婚的。” “真烦。” 失望归失望，黎璐不会记恨对方，也不会想着，要知三当三。 一次任务罢了，虽然很想借着这股劲头，真的谈一次恋爱。 但日历持有者，如果频频做出违背自身准则的事情，日历很可能会释放出某种旧历之境里，那些腐败神明的低语。 会导致持有者，不断滑落向欲望的那方，最终，沦为黑历者。 在黎璐的准则里，有一条便是，绝对不与有妇之夫勾搭。 “他是银白色的日历封面，和我一样，也算是遵纪守法的人。我没道理给别人的生活造成困扰。” “不过……还真是有挫败感啊，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形容成‘苦难’。” 那么多追求者，都视她为女神，可偏偏，这个男人对她说——不要让自己，成为他人的苦难。 这可太让黎璐生出征服欲望了。但理智，让黎璐最终克制了这种欲望。 但就在黎璐也准备，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的时候—— 记者嗅觉带来的强大直觉，让黎璐怔了一下。 “等等，他有老婆，他明明说过，他的人生很危险，不希望有人靠近，可这样的人，结婚了？” “他看起来很老练，持有日历时间很长。” “但本人很年轻，即便结婚，也不可能是多年以前结婚，很有可能是最近一两年。” “所以说，在持有日历的情况下，在经历过不可回避的忌讳，得知了往后人生凶险的情况下——还会选择犯忌？” “一个有老婆的人，会选择趋忌这种危险的方法提升？” “有了老婆，就有了念想，有了牵绊，这样的人，就算去拼命，也得考虑一下自己未来的妻儿吧？” “而且，记者职能让我看到的，只有他自己。”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我能看到的只是信息一部分。” “可这次的主题，是恋爱诶！你不能让我栽在一个有妇之夫身上吧？” 念头到了这里，黎璐看了一眼日历。 基于每次成功趋宜，都会浮现出一段信息，她和秦泽一样，认为这信息很可能来自日历，也许日历是活的。 很诡异，但诡异就对了。 “你不可能坑我吧？” “所以对方是不是……根本没有老婆？或者老婆已经——死了？” “要么是心中了无牵挂，所以追求刺激，要么是心中有牵挂，都已经死了，开始自我折磨……” 后者莫名让黎璐有点心疼。 “不管怎么说，我都得调查一下……” 身为记者，哪怕是旧历职业的记者，黎璐也对各种新闻很清楚。 家住友科新城，死过老婆，这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很快，黎璐就找到了最近发生的一起案子。 在一番搜索后，黎璐整理好了信息： “死者，乔薇。新郎，秦泽……” 没有秦泽照片，只有乔薇的照片，因为那场婚礼，满堂宾客，基本都是乔薇的朋友。 看着乔薇的照片，黎璐不得不说，这女人长着一副她一生之敌的样子。 气质，外观，都太优秀了些。 哪怕自己已经很优秀了，见到乔薇的照片，还是怔了一下。 “怪不得不为美色所动，原来你的亡妻，这么漂亮啊……” 那该死的征服欲，又一次涌了上来。 “我不该这么轻易放弃，不是么？” （不是忽然一更了，而是把两章并作一章了，各位要看看字数的啊！） 第十四章：四月初六·舔狗 这还是第一次，黎璐想找个男人问问，我与城北乔薇孰美？ 不得不说，乔薇的照片，让黎璐都盯了好一会儿。 不多时，黎璐有些可惜。如此尤物，就这么死了。 但很快，黎璐脑海浮现出了疑惑—— 拥有日历的人，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既然秦泽是旧历者，那么秦泽不可能不知道，结婚这种行为会波及自己妻子。 “秦泽的日历是银白色的，那说明他不可能做得出这种事情，开玩笑，结婚这天犯忌，多大的心脏？” “所以……是乔薇？嗯，一定是这样的。” “乔薇被日历选中，但秦泽不知道，毕竟日历都是悄无声息出现。” “秦泽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旧历者，靠着强大的实力，从旧历之境里活着回来了。” “但他能自己回来，却保不住他的老婆乔薇。” “他万万没想到，乔薇居然在结婚这天，被日历选中。” “这并不是小概率事件，旧历者身边关系最最亲密的人，很可能也会被日历选中。” 这番推断，其实与真相完全相反。 乔薇才是那个犯忌的，秦泽才是那个被日历选中的新手。 只不过秦泽前面的表现——让黎璐先入为主，认为秦泽才是那个大佬。 “这个人真惨啊……新婚之日，老婆被弄进了征召里。” 帅，强，惨。 在黎璐这里，秦泽已经集齐了三种吸引人的buff。 她对秦泽的好奇，在种种推测里，不断提升。 当然，无论是基于对秦泽的好感，还是基于对强者的畏惧，都导致这种好奇没有恶意。 …… …… 四月初五。 除了午夜那会儿，与那位爱丽丝有点小插曲外，秦泽在今天并没有遇到什么不对劲的。 大概在下午，看到了有人搬入小区，但他也没有在意。 友科新城这小区房价便宜，不管是租房还是买房，都是很多人的最佳选择。 下午的时候，秦泽与霍桥聊了一会儿。 主要是询问关于苦难，绝望，扭曲，征召，降临的差别。 得到的答案跟秦泽想到的差不多。 他重点询问了绝望和苦难的差别，因为扭曲，降临，征召，都区别很明显。 霍桥是这么说的： “苦难就是痛苦和困难，它未必是致命的，但很可能会持续很久，为你带来某种精神上，身体上的折磨。” “比如小杜，他被日历选中时，经历的是苦难级别的忌入宅，也就是搬家。” “这可给他造成了很大困扰，各种现实层面的事件频发，让他几乎无家可归。” “这种影响不是一天两天就结束的。扭曲层面的事情，扭曲消失了就没了，现实里，人们往往会记住一件事很久。” “杜克在搬家时，有一个隔壁老王偷情时，窗外的空调没扶稳给摔死，家属认为当时搬家的杜克，让老王受到了惊吓，导致老王的手没扶稳。至今还在找杜克扯皮呢。” “时不时就跑去杜克家里哭闹，你说这算不算苦难？” “所以你记住，苦难，也许会很漫长。” “至于绝望嘛，往往是奔着要你命去的。” “简单易懂，致命威胁，你不会感受到苦难，因为你会陷入致死的险境里，感受到求生不得的绝望。” “所以说，苦难，绝望，扭曲，降临，征召，一般来说，的确是五种不同难度。” “但更本质的，是五种不同的类型，也不排除苦难带来的痛苦，比征召大的存在，虽然，很少见很少见就是了。” “趋宜避忌，或许会导致你成长缓慢，但说真的，快快乐乐，高高兴兴的活着不好么？” 秦泽问道： “但是有逆转苦难和绝望的办法吧？只要我准备充足，应对得当？” “比如我遇到了某个可能给我带来苦难的女人，但假如我处置得当，能不能将苦难转换成助力？” “就好比杜克通过某些手段，老王的家属不再为难他，而是选择帮助他？” 问到这个问题，秦泽想到的，主要还是午夜遇到的黎璐。 算命先生·霍桥回复： “确实可以。苦难只是开始，但不代表过程结果。” “日历只是负责出题，题目是带给你困难，但不代表让你永远感受困难。关键还是看你怎么解决。” “但我得跟你说的是，秦泽，要记住苦难，不可接纳它，也不可完全无视它。” “我们的日历是银白色封面，这证明我们是寻常意义的好人，有很多软肋，有很多现实里在乎的东西……” “完全无视了困难和绝望的人，也许已经变得冷血。犯忌犯久了，会让你对平静的生活，失去兴趣。” “阈值拔得太高，你只会渴求那些刺激的生活。而如果你连苦难带来的观感也逐渐无视……” “这种状态下久了，你真的还能算正常人吗？” 秦泽认认真真的思考了霍桥这番话，他觉得霍桥的年纪或许比自己想象中要年长。 对于趋宜避忌的生活方式，似乎也多了一点认同。 但也仅仅是如此。 “午夜的时候，我只是因为发了一句告白，就被对方知道了我持有黄金历手稿，持有日历。” “这个世界，有太多人掌握了诡异的力量，我得想办法获取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才能见到乔薇。” 霍桥的话，让秦泽内心对趋宜避忌多了几分理解，但也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 …… 晚上十一点五十八分。 还算平静的一天，即将渡过，马上就要迎来四月初六。 秦泽深呼吸了一口气，如往常那般，等待着四月初六的到来。 于此同时，世界各个地方旧历者们，也都一样，等待着新一天的到来。 这种等待时的期盼，其实已经拔高了不少人的阈值。 似乎一天中，只有这一刻，是让人兴奋的。 两分钟很快过去。 有人发出了欢呼，有人则变得战战兢兢。 秦泽倒是很平静。 他不需要去看获得了什么，因为犯忌获得的奖励，会统一在第七天以旧历职业的方式出现。 只要能够获得一个强大的职业，秦泽就多了几分把握，能够在这个诡异的世界活下去。 他翻动日历，看到的是最新一天的描述—— 四月初六，丁巳月壬午日。 宜安门，挂匾，签订合同，理发。 忌离家。 忌讳等级，绝望。 秦泽皱起眉头，这就刷到绝望了啊。 “离家指的是，走出家门，也就是说，如果我离开这里，我就会遭遇致命的危险？” 这个忌，有点扎手。 秦泽思考起了一个问题—— “忌表白，导致表白我就被某个女人盯上了，虽然她好像没有后续了，但总感觉，对方不会就这么算了。” “而忌离家，会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我遇到致命危险呢？” “杀手？还是天灾？车祸意外？” 总觉得是天灾的可能性不大，首先临襄市从来没有发生过地震，这几天天气也不错。 其次，友科新城小区的安保工作还算不错。这些楼也才修建了五六年，消防措施也很好。 天降异物？ 忽然某根钢筋从天空坠落，导致自己死去？ “以上的种种假设，只要我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都可以避开。” “就好比杜克的物体挪移能力，就可以轻易化解很多危险。” “可目前我并没有这种能力，我的职能要在几天后才解锁。” “这就很麻烦了。” 趋宜避忌，自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宜里头的理发，很容易做到。 哪怕不能出门找理发师，把人叫上门，或者自己给自己理发，也能触发宜的效果。 但秦泽很清楚，一定也有连续七天都犯忌，最终得到了强大职业的人。 他不是要跟这些人比，而是不想将来遇到这些人……连自保能力都没有。 “冷静，虽然我没有这种能力，但不代表别人没有这种能力啊……” “仔细回想，我之忌讳，彼之适宜，这种事情昨天就有发生。” “昨天我对人表白犯忌，但也有人对人表白是趋宜。” “假如，我选择一个适宜出行的人，与我一起出行呢？” 忌宜相冲，保不齐就能抵消一些危险。 秦泽越想越觉得有戏，但问题来了，要在哪里才能找一个适合出行的人。 “只能在群组里试试运气了，如果实在不行，我就不犯忌好了。” 虽然决定通过犯忌来加速实力提升，但前提还是得能活下来。 渴求刺激，不等于遇到危险无脑冲。 …… …… 四月初六，零点十一分。 临襄市国际机场。 拖着行李箱的男人，眼里满是愤怒。 他脑海里不断回放着这样一段对话—— “我不相信！你这样的女神，怎么可能和一个普通人结婚！” “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是旧历者，有着强大的职业·指挥家，你也是旧历者……虽然我不清楚你的职业，但我能够感受到，你的能力很强。” “自古以来，美人配英雄！你怎么能嫁给一个废物！” “乔薇，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男人眼里有愤怒，也有屈辱。因为乔薇的话，是那么的直接了当。 他还记得乔薇说出下面这番话时，那淡然冷漠的神情： “出于犯忌，我俩才相遇，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我喜欢你的错觉，我也在第一天就告诉你了……我有男朋友，和你一切经历，只是黄历的任务。” “还有，我男人不是废物，我不许你说他的坏话。他的确还不是旧历者，但我相信，依据某些规则，将来某一天，他会被日历选中。” “最后啊……为什么旧历者就不能爱着普通人呢？” “顾安荀，你知不知道，身为旧历者，不断经历各种诡异，扭曲，刺激，最终很可能会滑落向深渊，沦为黑历者。” “所以，尝试去爱一个普通人吧，感受普通人对你的爱，感受身为旧历者之外的牵绊，那会是一个锚点。” “无论将来，你经历了怎样的离奇，你看着你爱的人，终究会意识到，生活不是只有扭曲诡异。” “我和他就要举办婚礼了。我就不邀请你了，我怕你拎不清。” “还有啊，抛开旧历者这个身份不谈——你远不如我先生。” “甚至即便他不是旧历者，在我这里，你也不如他。当然，我先生很有趣，没准你们会成为朋友。” “总之我爱我先生，如果有一天诡异必将席卷我们，我不介意竭尽所能让他变得强大。” “听得懂人话的话，希望你不要纠缠。” 何其直白的拒绝。 一个旧历者，一个掌握了超凡能力的人，怎么可以爱上一个非旧历者？ 顾安荀不相信乔薇是这样的人。 他坚信，乔薇或许不喜欢自己，但乔薇也绝对不会喜欢上一个普通人。 而对于乔薇的拒绝，顾安荀是不信的。 这就有点像舔狗对女神说：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就直接对我说你不喜欢我。 女神：我不喜欢你。 舔狗：我不信，你一定在骗我。 女神：6。 哪怕他在大多数女性眼里，是真正意义上的高质量男性，但面对乔薇，也会很卑微。 而几天前，在国外处理事务的顾安荀，收到了这样的消息—— 新娘乔薇，与新郎秦泽，在婚礼当中消失…… 那一瞬间，顾安荀震惊不已。 身为旧历者，他当然明白，消失意味着什么。 但很快，顾安荀就想到——乔薇是那么强大的一个人，即便进入旧历之境，也该能活下来才对。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出事？ 这件事没有后续，似乎被压下去了。 只是因为婚礼现场太多人看到了，以一种流言的方式传出来。 而时刻关心乔薇的顾安荀，还是在某些社区论坛里才找到的线索。 这场诡异的，新郎新娘失踪的婚礼，已经过去了几天。 其实也有一些旧历者和顾安荀一样，注意到了婚礼的不正常。 但绝大多数人是不会选择找秦泽麻烦的。他们不敢。 因为首先，秦泽活着回来了，就像程晚杜克担心的那样，秦泽可能很强大，可能根本遭惹不起。 其次，他们不知道秦泽的日历颜色，假如是白色，最终会和黎璐一样，得出一个帅强惨的结论。 假如秦泽的日历是黑色的，那就意味着，秦泽已经被腐蚀。可能是出于某种邪恶的原因，将自己老婆拉入征召，进行献祭……这就更加意味着秦泽的危险。 最后，他们不敢冒犯官方组织，毕竟这件事第一时间接触的肯定是官方组织。所以秦泽很可能已经被官方组织控制。 总之，其他旧历者看到这条新闻，根本不会去招惹秦泽。就连趋宜的黎璐，明知道秦泽是好人，也不敢轻易靠近秦泽。 但顾安荀是例外。 他认识乔薇，不同于大多数人的认识，他是极少数极少数知晓乔薇真实一面的人。 乔薇是很神秘的。神秘到即便是官方旧历者，都不知道乔薇也是旧历者。 如果不是恰好在旧历之境与乔薇相遇，他也不知道，原来野生旧历者里，还有这么强大的人。 且还是无比美丽的女人。 这样的人，居然在迷失在了旧历之境，很可能已经身死…… 而她那个普通人丈夫，居然活着回来了。 深爱着乔薇的顾安荀，满脑子都充满了一种复仇的执念。 他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要让这个导致乔薇失踪的男人，付出代价。 “四月初六，忌拜访，忌讳等级，扭曲。” “也就是说，只要这个叫秦泽的家伙不出门……我如果强行拜访，会经历扭曲级别的阻碍。” “秦泽！你最好别出门，否则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为我的乔薇报仇！” 顾安荀俊秀的脸上浮现出恨意，并不全是那种失去乔薇的悲痛……也有几分嫉妒。 他不会在乎秦泽是不是乔薇拼了命也要救下的人。 他只知道，他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是秦泽拖累了乔薇——他一定会为乔薇复仇。 …… …… 此时尚在家中的秦泽，哪里能想到，短短两天，自己因为日历——招惹了一个美丽的痴女。 又因为日历——招惹了老婆的舔狗。 不过任何苦难与绝望，总归是有办法度过的。 虽然今日的忌是绝望等级的，但在今天，他遇到了命中的贵人。 第十五章：贵人 对于乔薇的舔狗，秦泽看的很开。毕竟这种东西不是以他意志为转移的。 在被征召去旧历之境前，在临襄市郊外的西山大教堂里，秦泽就见到了不少要吃人的目光。 这些打着“陪伴”“朋友”之名的仰慕者们，看到女神即将跟人许诺永远在一起，不离不弃，一个个牙都咬碎了。 那扭曲的程度，不比自己在旧历之境里看到的怪物们弱。 秦泽不在意，不招人妒是庸才，不招人喜欢，也无法说明乔薇的魅力。 当然，眼下不是思念乔薇的时候。 在群组里，秦泽简单讲了自己的情况后，说道： “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如果没有适宜出行的，我就不犯忌了。” “忌讳等级是绝望，我再强调一遍，假如跟我在一起出行，可能会遇到天灾，意外，甚至杀手……我猜大概是这样的。” “有没有大佬愿意一起出行的？不愿意帮忙是本分，帮忙是情分，我不强求。” 群组里，搬运工·杜克，机械师·程晚，先后都回应了秦泽。 二人恰好在执行任务，帮不了秦泽。 而群组里，匿名的几个人里，还有几个的旧历职业是辅助职业。 旧历职业·医生，旧历职业·会计。 霍桥也是一样，算命先生只能提供犯忌的结果，但无法帮助犯忌者逢凶化吉。 一时间，群组里的人都比较沉默。 秦泽也不抱太大希望。如他所料想，这种事情本就是看运气。 且不说公司里恰好宜出行的人，可能压根没有，毕竟黄历的忌宜词条那么多呢…… 再者，大家没理由帮一个临时工搭上性命。 “看来今天只能不犯忌，只能好好休息了。” 没有多纠结，秦泽很洒脱的闭眼睡觉。 …… 四月初六，早上九点。 秦泽习惯性打开群组看了一眼，倒不是希望有人能帮助自己，而是看几个人聊天，能涨涨旧历见闻啥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昨天提的那个要求，还真就有人答应了…… “秦泽醒了么？我能够帮你呀，你要出门么？出门前可以联系我，我来找你好了，这两天，我恰好在临襄市。” “哦，对了，你是不是已经连续犯忌三天了？这是第四天对吧？加油哦，我有点期待你的旧历职业是什么了。” 这个口吻和语气，秦泽不看名字都知道，果然是匿名e。 那个被称之为组长的家伙。 秦泽总觉得，组长是女的，每次发言都比较多。 有点唠叨。 而随着组长愿意帮忙，秦泽发现，自己在这个群里，又多认识了一个人。 继机械师·程晚，搬运工·杜克，算命先生·霍桥后，秦泽见到了又一个临襄市小组的人物。 这个人物，仅仅是因为群里的昵称，就让秦泽愣了一会儿： “双职业？” 刺青师·画家·简一一。 临襄市旧历者官方组织的组长，也是即将跨入公司董事会成员的天才，如果一旦进入董事会，将可能是董事会最年轻的成员。 当然，这些事情秦泽并不清楚。 秦泽很快收敛思绪，他对于刺青师，画家，没什么概念。 不知道和搬运工，机械师相比，这几个职业哪个更强。 但秦泽注意到，组里的人都活跃起来了。 匿名b：“简一一，你在浪费时间，你要做的是不断变强！不要停止你的修行！” 匿名c：“组长……你来临襄市了？哇，都不告诉我。是不是临襄市发生什么大事情了？” 匿名a：“人家也想犯忌，嘤嘤嘤，组长，简妈妈，你带带我。” 看着这个聊天记录，秦泽都认为，简一一真是女的了。 但下一秒，机械师·程晚说道： “不要男妈妈。” 匿名a：“闭嘴。” 刺青师·画家·简一一说道： “啊，临襄市的确出了件大事情，涉及到某个大魔头的消失。不过暂时不方便透露。你们里面，大多都是趋宜避忌的，我就不帮你们了。” “秦泽是趋忌风格的冒险者呀，这很罕有。他前面犯忌都是独立完成的，身为他的组长，他主动开口了，我当然要帮他。” “不过我也不是随时都有时间，秦泽，希望你的日历，能够给你一个强大的职业，以后没准还是我们找你帮忙呢。” 秦泽没想到，官方组织的组长是很温柔的一个人。 而且说话让人很舒服。就和上次说话一样，上次也是他开口，霍桥才愿意帮他算命的。 秦泽对这位组长略有好感。 “看来是男性啊……但被匿名a称之为简妈妈，大概是和性格有关，确实有种给人当妈的感觉。这种言语间的关怀，啧啧。今天运气不错。” 秦泽想到，官方组织的组长，想必实力一定很强。 “好，谢谢简组长了。我需要知道一点，忌离家，是只要离开家门就算犯忌么？” “如果我前脚踏出家门，后脚就回来了，算不算犯忌？” 刺青师·画家·简一一回复道： “秦泽是个很严谨的人啊，不过理论上，这种行为很难算犯忌。” “记住，日历在观察你，只有你确实被危机笼罩，确实处在危险当中，才能算犯忌成功。” “比如你昨天是忌告白对吧？你应该尝试过了吧，虚空告白是没有意义的。你告白的对象必须有回应，必须给你带来了苦难才算。” “说起来，你有遇到苦难么？没事吧？” 秦泽眼角一抽，组长果然是一个老练的旧历者。 确实，自己感受到了苦难。 而且内心总有一种这事儿没完的感觉。 当然，这些事情他觉得不需要拿到台面上来说： “嗯……关于昨天的表白，我已经处理好了，没事，我能解决。” “好嘛，不要逞强哦，桃花劫也是劫~你和乔薇毕竟已经……假如遇到了合适的，其实也可以选择新的婚姻。” 简一一意味深长的回答。 秦泽选择性忽略。 他觉得……简一一似乎真的有点老妈子的感觉。这种事情都要关心一下。 “我们聊回出行。组长。” “啊，终身大事好像更重要啊……” “聊出行！” “好吧，接下来我会陪你一起，你放心，以我的能力，不管是天灾人祸，我都能保你平安。” 匿名a：“新人，好好珍惜简妈妈的陪同吧！他可是即将成为董事会成员的人，很快就管不到我们啦。这可是你开局阶段的大佬体验卡！” 匿名a玩游戏，而且用词来看，很年轻，是女性。秦泽默默判断。 他发了一个抱拳的表情过去。 很快，秦泽与简一一商量起了出行路线，接送时间。 …… …… 四月初六，上午。友科新城小区。 小区中庭的沙池边上，顾安荀坐在秋千上，等待着某个人出门。 就连黎璐，也已经在某个位置，准备来一场邂逅。 秦泽并不知道，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区里，卧龙凤雏都盯上了他。 一个想要他的命，一个想要他的人。 顾安荀在午夜抵达临襄市后，他就一直在搜集秦泽的资料。 这不难找。虽然官方组织将秦泽的事情，后续给掐断了。 但他知晓乔薇真实一面，所以确信这件事情不简单，而这件事毕竟还有不少目击者。 顾安荀盯着秦泽所在的十三栋的十三楼。 “你的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你不可能不出门的！” 顾安荀已经做好了计划，秦泽只是一个普通人，跟身为旧历职业·指挥家的自己相比，秦泽就是个战五渣。 如果自己要绑走秦泽，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秦泽毫无脱困可能。 到时候来一波严刑拷打，先弄清楚秦泽身上到底有什么是吸引乔薇的，再为乔薇报仇。 想到这里的时候，顾安荀忽然脑子里想起来乔薇说的那句话： “我先生很有趣，没准你们会成为朋友。” 顾安荀帅气的摇头： “不可能的，乔薇，我对你的占有欲，我接受的教育，不允许我做这样的事情！” 坚定了信念，顾某人再次盯紧小区单元楼。 这个时候，一个披着长发，浑身刺青的年轻人，走进了单元楼。 虽然顾安荀所在的位置，与十三栋入口有数十米距离，但顾安荀看到那个刺青男子的瞬间，瞳孔一扩。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些刺青栩栩如生，宛若真的一般。 而且伴随而来的，是一种危机感。 男子带着温和的笑容，还提了点蔬菜瓜果。 看起来与周围极其融洽。 假如他不是男性，假如没有那惹眼的刺青纹身，他看着更像是早上去菜市场买完菜后回家的老阿姨。 当然——他不老，面容看起来不算特别俊朗，却带着一种岁月安好的恬静与闲适。 顾安荀远远看了一眼，既感觉危险，又感觉……宁静。 …… …… 四月初六，友科新城小区十三栋，13楼，13-5。 秦泽听到敲门声，听到了对方喊出自己名字，语气与自己想象中那些文字的语调差不多，他才打开门。 映入眼帘的，就是简一一那温和的笑容。 简一一穿着黑色的短袖，白色的休闲裤，一双不知名的篮球鞋，扮相年轻，背后背着一个有些破旧的背包。 “还没吃饭吧，平时你是自己在家做饭吃吗？” “不要点外卖哦，外卖有些不干净，伤肠胃。”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呀，等下遇到危险了，也有力气反抗嘛，我买了青椒，芹菜，折耳根，西蓝花，紫薯，还有牛肉和鸡蛋，我来给你做饭吧。” “我手艺很不错的，别看我做的菜清淡，但是很好吃的哦。” 进一步的……秦泽听着这些絮絮叨叨的话，理解了为何匿名a称呼简组长为简妈妈了。 这善意的态度，关心的口吻，接地气的菜篮子，你要换个女装，没准我真以为我妈活了呢。 简一一身上的刺青，和简一一本身的人设，有一种极强的反差…… 这反差无异于一个女人在肚子上纹了一个魅魔银纹，结果其实是一个贞洁烈女，还圣洁无比。 秦泽内心生出浓烈的吐槽欲望。 “呃，先进来吧，我吃的很随意的组长，你其实不用费心思自己做饭。但还是谢谢你了……又是帮忙又还带东西。” 简一一进来后，发现这还真是秦泽的婚房。 他打开冰箱，准备先将牛肉放进去，结果发现冰箱里没有菜肉蛋奶，只有速食食品。 “哎呀，原来你和乔薇都不做饭吗？我跟你说啊小泽，男人还是得会做饭的，咱们作为旧历者，一定要有一些……很接地气的爱好。我觉得做饭就很好。你也要培养一个呀。” “打游戏算么？” “倒是可以算。但是打游戏伤眼睛的，眼睛是心灵的……” 就在简一一准备如同老妈子一样论述游戏的种种不好时，秦泽果断打断： “组长，我帮你洗菜。” “你还会做这个呀，好得很好得很。” 简一一被岔开了话题。 很快，秦泽给简一一打下手，在简一一的一番操作下，一顿八大楼大厨水准的家常菜就出炉了。 秦泽觉得，简一一的手艺真的没得挑。 就是……简一一吃饭的时候，如果能够不像一个老妈子一样，给自己夹菜就好了。 好在，这顿饭吃完后，碗也被简一一洗好后，简一一说道： “我已经遇到了很可能会为你带来绝望的人。嗯，就在你家楼下，你遭惹了仇人呐。” “他很强，放在整个小组里，至少不在程晚和杜克之下，即便放在官方组织里，也是不错的实力。” “他身上散发着杀意，应该是想要杀掉你。” 简一一虽然有点“老妈妈”的感觉，但他很靠谱。 见秦泽有些紧张，他能猜到秦泽所想： “关于你和你妻子乔薇失踪，你又成功活着回来，在圈内来说，都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过别害怕，我们不是疏漏了，只是解决你的一些隐私暴露问题，需要时间。这之后，应该就不会有人能查到你。” 简一一拍了拍秦泽的肩膀，爽朗一笑。秦泽仿佛感受到了某种温暖。 “放心啦，不管对方多强，只要有我在，他就伤不到你分毫的。” “我可是很强的。” 第十六章：刺青师 秦泽对于自夸强大的人，都会打个问号。但听到简一一这么说，他却感觉很心安。 秦泽说道： “说起来，我今天宜理发，要不要在犯忌之前先趋宜，理个头发先？” “可以，我恰好会理发哦。” 简一一举起手来，表示想当一次托尼·简。 秦泽颇感好奇： “这你也会？” “闲暇时学过一点。” 说着话，简一一就找到了厨房的剪刀。 秦泽看着拿着剪刀的简一一，心里想法是：我不在乎形象，乔薇眼里我就是天下最帅的，如果简组长手法业余…… 嗯，我就剃光头。 虽然目前看来，简一一精通纹身，厨艺，但秦泽不觉得理发他也会。 尤其是只靠一把剪刀的情况下。 托尼·简很快开始了动作，十来分钟，就把秦泽的头发修剪完毕。 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的发型时，秦泽意外发现……这他娘的居然很好看。 与此同时，脑海里浮现出日历的信息—— 【理发这种事情，大成功的决定因素当然得看理发师水平，以及当前发型和你的匹配程度……最重要的是，他不唠叨着让你办会员。恭喜你获得了绝世颜艺，男人可以不帅，但一定不能不骚，可如今的你，又帅又骚。】 【绝世颜艺：在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里，你的个人魅力值将得到极大幅度提升，你将具备万人迷级别的外观吸引能力。】 大成功…… 秦泽的第一注意力，不在于自己在接下来三天都非常帅上，而是好奇简组长为什么理发技艺如此强？ 这要是放在理发店，得是那种洗剪吹收你100多的导师组理发师。 虽然他一直出于便宜，选择学徒组。 “对了，是大成功，还是圆满或者大圆满？”简一一颇为好奇自己的手艺带来的效果。 这句话也告诉了秦泽一个信息，大成功之上，还有圆满一说。 “是大成功，对了，大成功和大圆满的区别是什么？”秦泽问道。 简一一对于理发结果是大成功还是很高兴，当然，如果是大圆满就更好了。 “大成功得到的buff都是限时的，大圆满则可能是具备一定使用次数的，甚至永久的。呀，我果然还得多练练。” 秦泽暗暗咂舌，看来要最快提升自己，不仅仅是犯忌，趋宜也有很多学问。 “组长，你还会什么？我现在知道你刺青很厉害，也知道你做菜很强，以及靠着一把剪刀，你居然把我这平平无奇的脑袋弄得很好看……” “我怎么感觉，你什么都会？还很精？” 简一一没有骄傲，但也没有自谦的否定自己，只是笑了笑，说道： “小泽现在真好看，今天出去溜达溜达，没准新的姻缘就诞生了。” “至于我会的……嗯，我会的确实不少，但也有不少不会的，琴棋书画里，棋我就不行。我下围棋很菜的。” 简一一说起了自己最有挫败感的一件事。 这件事真的让他挫败了很久。 秦泽说道： “倒也正常，那玩意儿规则简单，但蕴含的变化很多。” “是啊，我一直玩的是人机，但是我连人机都下不过。至今为止，每次下到中盘，都会输上两三目。”简一一沮丧说道。 秦泽眉头一挑： “你说的人机……不会是阿尔法狗吧？” “啊，原来小泽也玩人机的吗？根据小安的说法，现在的所有游戏，人机都是最简单的，最难的是和人玩。” 秦泽打断了简一一的发言。 “算了，我不该深入了解你的。” 和阿尔法狗下到中盘只输两三目？你应该去和隔壁应杰做朋友。 秦泽摆了摆手，决定不和这个啥都会啥都精的天才继续聊下去。 当然，他得承认，很难能可贵的是，简一一这样的人，按理说已经有点半仙的程度，却非常的贴近生活。 秦泽隐隐意识到，这或许是某种避免自己被日历腐蚀的手段？ 让自己贴近生活，爱着有些具体的东西，不至于沦落。 他没有多想，因为理发结束后，二人很快准备出门。 …… …… 小区中庭。 当秦泽与简一一肩并肩走出十三栋单元楼的时候…… 两道目光已经落在了秦泽和简一一身上。 首先，是痴女黎璐。 拿着望远镜，在第七栋单元楼某阳台上准备窥视秦泽的黎璐，一开始没有注意到简一一。 但此时，她有注意到这二人并排走出单元楼。 黎璐其实还没有完全确定秦泽的样子。 她前来这里，也是为了进一步攻略秦泽，构建邂逅。 但现在，出了一点意外。 黎璐惊讶于两点。 此时的秦泽，仿佛某白家人一样，散发着圣光。 被宜理发带来的效果，扩大了魅力的秦泽，明明五官没有改变，但就是会给人一种很好看的强大吸引力。 简直就像是一个行走在人间的男魅魔。 “见鬼，我明明对好看的男性应该也有很强的抵抗能力的……可我现在心跳居然这么快。” “难怪他的前妻那么漂亮，他自己也很帅啊。” “日历诚不欺我！这果然是一个完美的恋爱对象！” 兴奋，狂热，瞬间在黎璐的小心脏里迸发。 那种恋爱的感觉，让黎璐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八岁。 不过这种兴奋与狂热，没有持续几秒，很快就被压下去。 因为她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如春风一般的男人，简一一。 黎璐对官方组织是有些了解的。 在官方组织里，有一个天才很好辨认。 他明明长着一张那种五好市民的脸，却偏偏比社会大哥的纹身还夸张。 他身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据说从旧历之境带回的战利品背包。背包能够容纳超越背包本身容积上千倍的物体。 里面装满了画卷。 这便是这几年横空出世的天才旧历者，官方组织的王牌选手——刺青师·画家。 拥有记者嗅觉的黎璐，很快就相信了自己的直觉。 “这就是那个王牌……那个能够独自一人，就消灭一个庞大黑历者团伙的官方组织王牌！” “秦泽先生和他居然是朋友？难以置信……” 这样的王牌，时间都是宝贵的，基本不是在调查大事件，就是在调查大事件的路上。 呈现在黎璐眼里的是，秦泽和简一一有说有笑。 就像是关系无比和睦的兄弟二人。 见鬼，刺青师手上甚至还提着一个菜篮子，这是打算去买菜？ 黎璐只感觉无比惊骇。秦泽很帅，比她预想的还要帅很多。 但现在黎璐感觉……自己可能太鲁莽了。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关系匪浅。” 在黎璐看来，强者不会在弱者身上浪费时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能和强者肩并肩的，必然也是强者。 “原来秦泽先生这么强，怪不得他捡起黄金历时的表情，甚至还有种‘不值得’的感觉。” “见鬼！还好秦泽先生的日历是白色的，不然我那种行为，可能已经死了好多次了……” 黎璐感到了后怕。 这种后怕，也让黎苦难女士，进一步压制住了对秦泽的占有欲。 秦泽倒是没有想到，简组长只需要站在自己身边，就能让苦难被吓退。 但顾绝望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顾安荀一只手的食指伸出，如同交响乐指挥家手里的指挥棒。 他与秦泽还有简一一，大概隔了数十米的距离。 在秦泽与简一一走出单元楼的瞬间，秦泽其实有注意到顾安荀。 因为这个人……很俊。 五官好看，且很有自己的特点，小区里没有这号人，秦泽很确信。 不过秦泽没有多留意顾安荀，而是和简一一聊起了一些日历相关的话题。 “旧历职业·指挥家，小泽你要注意，以后对付这种敌人，不能给他们时间。” “他们能够通过凝聚不同的音符，创造不同的战斗曲目。” “有些曲目，能够让友军变得激昂，有些则能够直接斩杀对手，或者一些悲伤的曲目，让对手陷入某种消极状态。又或者一些舒缓的曲目，让人得到内心宁静。” “这是一种很强大全面的职业。缺点就在于——蓄力过长。” 指挥家·顾安荀职能已达到第三阶，能够演奏的曲目数量，种类，都已经非常多。 在秦泽出现后，顾安荀先是看了秦泽。 按理说，秦泽是没有顾安荀好看的。秦泽属于耐看类型，不是那种第一眼帅。 顾安荀也对自己的相貌，颇有自信。 他原本想着，自己应该是职能，学识，见识，外在，全方面碾压秦泽。 可见到秦泽，被日历buff加持的秦泽，他脑海里立刻放弃了比外貌。 “嗯，乔薇不可能那么肤浅，男人就该比内在。” 我没有输，我只是突出的重点不一样，顾安荀很快为自己找到了台阶。 接下来，他将目光聚焦在了简一一身上。 这个刺青男，再次让他感受到压迫感。 但他没有退缩，他决定通过安魂曲，让二人陷入沉睡。 他不断挥动食指，如同指挥家在指挥他的乐队，演奏的曲目，名为《霜雪挽歌》。 这是一曲强大的封印曲目。 终于，指尖音符压缩成不规则的跳动的白色乱流。 不过这在外人眼里，或者说在职能不够强大的人眼里，是无法看到的。 白色为控制。 顾安荀就像是一个狙击手，在强大破坏力的子弹上膛后，他开始锁定目标。 “秦泽身边那个家伙很强。我必须一击得手。” 曲目《霜雪挽歌》的音符，最终从不规则的白色乱流，组合成一道白色的利箭。 这一箭，瞄准了简一一的非要害处，目的在于让简一一失去行动力。 如同被冻结一般。 而仿佛对这一切浑然不知的秦泽与简一一，依旧在交谈。 他们当然不是浑然不知。 秦泽在思考，身后几十米外的那位“绝望先生”，到底为何要给自己带来足以致命的“绝望”。 同时他说道： “组长，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现在感觉到一股颤栗，一股莫名的寒意。我是不是已经被杀手盯上了？” “很不错的直觉天赋啊，不过不用怕。”简一一微笑说道。 秦泽问道： “可你不是说了，面对指挥家，一定不能给对手时间吗？你看出了他是指挥家，但你完全不管不顾的吗？” 简一一说道： “我不一样。你只需要待在我身边，像往日一样出门，四处走走看看。” “我们什么也不需要做，伤害不到我们的。” 秦泽不解。 但简一一也没有多解释。 他只是回头，对着远处的顾安荀，笑了笑。 那笑容很和善。 但落在顾安荀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下一瞬，顾安荀心神巨震，他看到了！ 那白色的箭矢，如同激射出的风雪一般，本应该将刺青男彻底冻结才对。 但就在箭矢离简一一还有一丈距离的时候，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青色的甲胄凭空出现，将简一一与秦泽笼罩在甲胄之中，呈现出井字纹如龟甲般的绝对防御，完全隔绝了白色的箭矢。 那青色的甲胄，一点褶皱都没有出现。如同细不可闻的尘埃落入湖泊，甚至不见涟漪。 简一一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秦泽说道： “我在背后纹了一只玄武，嘿嘿，玄武是强大的守护兽，不过纹身过程比较复杂，稍微刻错一个纹路，就会导致玄武的效果打折扣。” “以后我也给你纹一个，但就怕你未必承受得住。刺青还是很痛的。当然，我的纹身会过阵子自动消失，不需要去洗掉。” “你要加油呀，小泽，虽然很奇怪，公司其实也在不断吸纳新人，但我总觉得，和你很有缘。没准你将来能和我一起探索旧历之境。” 秦泽并不知道，简一一与他这番交谈，是暗指自己刺青里的玄武，会全程保护他们。 就在方才，他已经无声无息的化解了对方的攻击。 而遍布全身的纹身里，各种庇佑者，至少有十数种。 仅仅是一次交锋，顾安荀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简单。 “对方的职能至少在第三阶……是刺青师！” 饶是顾安荀并不具备所谓的记者嗅觉，以及对官方旧历者如何不在意…… 他也不可能不知道“公司”的那位刺青师。 至少听过其传闻。 “为什么，秦泽身边会有这么强的存在？” “先是乔薇，再是官方组织的高手……他看起来不像是逮捕秦泽，更像是与他一起散步。” 顾安荀对秦泽忽然多了几分忌惮。 乔薇不可能喜欢一个废物，这是一个底层逻辑。 他认为秦泽不如自己，这是出于嫉妒和男人的自尊心。 但渐渐冷静下来，顾安荀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一个合理猜测…… 秦泽莫非有某种潜质，让乔薇，乃至官方组织的高手，都愿意亲近？ 虽然还没有快进到“原来我真的不如他”“我女神说的对，她选择了更好的”…… 但基于乔薇不可能喜欢废物的底层逻辑，顾安荀此刻已经有些动摇。 “他甚至还比我帅！” “不，我不能想这些，我才是最适合乔薇的！我一定要弄清楚，乔薇失踪的原因！” 再次坚定目标的顾安荀，食指开始凝聚新的曲目。 第十七章：看人真准 在弹奏了《霜雪挽歌》后，顾安荀认为，这曲目强在控制，曲调凄凉，却缺乏攻击性。 于是他果断换了《雷电大合唱》。 蓝色的旋律聚集为天雷，但依旧无法在强大的龟壳上，留下半点痕迹。 他没有放弃，虽然内心已经猜到，刺青男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家伙，是自己现阶段无法碰瓷的存在。 但顾安荀似乎不甘心连一点波澜都惊不起。 《红色风暴》《钢铁巨人苏维埃》《暴风雨交响曲》《红莲之矢》…… 一首又一首强大攻击力的曲目，都是能在旧历之境里，让一个个腐败怪物们身首异处的强大手段。 他甚至用出了《肝肠断》与《觅知音》的连弹。 这是能够堪比科幻小说里纳米飞刃一样无声无息将人斩成好几段的手段。 但这些手段，没有一个能破掉简一一的防御。 “所以有了玄武，你就等于无敌吗？” 秦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注意到，自己似乎轻松了不少。 杀意带来的强大不安，已经渐渐消散。 “也不是，防御其实有间隔，只不过指挥家的曲目间隔更久。” 简一一笑了笑说道： “还有就是，玄武不能防御体术。换言之，你得冲到我面前打我。” 秦泽试探道： “组长你的格斗水平想必也不低？” “不太行，不过我还有别的刺青，如果走到我身边，对我有敌意，就会触发第二道刺青，白虎。” “嗯，如果是精神攻击，则会触发第三道刺青，青龙。” “假如是虚灵状态，我还有朱雀可以破解。” 刺青师这个职业的强大，超乎秦泽预料。 秦泽听得一愣一愣的，合着这位简组长，一个人把古代祥瑞们纹了个遍？ “佩奇和米老鼠纹了是啥效果？”秦泽皮了一句。 简一一摸了摸下巴： “不知道也，找机会试试。” “社会，社会。” 秦泽对于敢把小猪佩奇身上纹的狠人都由衷敬佩。 二人很快走出了小区，上了一辆出租车。 秦泽好奇为什么要坐出租车，他也马上猜到了原因。 “组长的实力，似乎远胜那个试图给我带来绝望的男人。” “但组长却没有选择将‘绝望’摘除，而是任由绝望在我们身后。” “性格上来看，简一一不像是一个自大狂。所以他应该是在测试。” “测试那个人会不会对出租车出手，测试那个人的道德底线。” “换而言之，如果对方是黑历者，他会很快做出反击，如果对方是白色日历，那就需要弄清楚，对方试图给我带来绝望的原因。” 想到此处，秦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问题的关键来了，不管对方是不是黑历者，关键在于，我有什么资格值得被杀？” “我虽然不知道组长做过什么，但最开始，我的确感受到了一股寒意，现在那股寒意已经消失。” “有没有可能，组长和对手已经交手了？只是我不具备职能，无法体会这场战斗。” “说起来，他突兀的跟我讲起了自己的刺青，或许是这些刺青已经在保护我了，所以那股寒意才消失……” “那么，假定‘绝望男’是白色日历持有者，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对我穷追猛打？” “他应该意识到了，组长的刺青防御很强，双方不是一个级别吧？” “这种情况下，不选择逃跑，而是继续选择攻击，太蠢了些，人只会因为一部分特殊原因犯蠢。” 秦泽内心嘶了一声。 他的逻辑思维很快，第一反应，一个人对自己穷追猛打——是因为恨意。 于是又开始拆解，恨从何来？恨来自于爱，对乔薇的爱。 这个答案让秦泽心里咯噔一下： “我艹，这特么别是一个知晓乔薇旧历者身份的舔狗吧？” “很离谱，但如果是舔狗，这就能说通了。” “对方是旧历者，且知晓乔薇也是旧历者，也因此，对方才会觉得，那场婚礼，乔薇没有回来有诡异之处，认为是我造成的。” “于是，他对我产生了极大恨意。” “假如我的绝望，不是天灾和意外，而是杀手刺杀，那么我能想到的被人暗杀的原因，只有这个。” “如果对方是奔着黄金历来的，不可能明知道简一一如此强大，还穷追不舍。” 事情一下变得有趣起来。 秦泽险些因为自己的推断，没控制住表情管理。 好在这个时候，简一一正在如同老妈子一样，和出租车司机聊的热火朝天。 临襄市的出租车司机，很会聊天，简一一也很会聊天。 二人此时的话题也非常接地气，基于司机是个刚做了父亲的男人，于是聊的便是哪家小孩幼儿园更好，哪家幼儿园的老师脾气好。 期间甚至聊到了怎么带孩子，简一一的表现，像个家政公司的月嫂。 这还真是属于不当家长的人，完全无法插嘴的话题。 秦泽没有理会。 “我不能让简一一知道，乔薇其实是旧历者，因为如此一来，乔薇布局的东西，就可能被官方组织知道。” “虽然简组长给我的印象很好，官方组织似乎也靠谱，但乔薇对我是最重要的。” “我不知道乔薇在做什么，可不管她做什么，我都站在她这边。” “现在的问题在于，如何解决掉隐患，我得和这个暗杀我的人，达成一个共识才行。” 秦泽脑海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叹了口气，叹息声悠长，让简一一立刻注意到。 “小泽，发生什么了？” “组长，我大概知道，给我带来麻烦的人是谁了，我想起来了。我就说怎么一开始有点眼熟，现在我想起来了。” 秦泽露出苦笑，演的很自然。 “哦，是谁？我还在想呢，什么人会明知道差距巨大，却还会穷追不舍。” 秦泽心说，组长你这句话接的妙啊，跟我接下来要讲的东西，一语双关。 “是啊，只有一种东西，会明知道不可能，却还要穷追不舍，明知道差距巨大，却总觉得自己有希望，那就是舔狗。” 简一一听到这两个字，便无需再多言，心领神会，将一切串了起来。 秦泽假装问道： “我确实没想到，他竟然是一……嗯，我们这类人是不是有着某种相互吸引的特性？” 有出租车司机在，有些话不宜说的太直白。 旧历者会更容易遇到旧历者，命运之上更容易产生交汇。 这个问题，程晚杜克霍桥等人虽然没有说，但秦泽却根据昨日的苦难，推演出来了。 他故意这么问，是要让简一一认为——“绝望”找上自己，在于旧历者命运聚合，重心在于秦泽，而不是乔薇。 秦泽的引导是成功的。简一一点点头： “原来如此，小泽，你的过往倒是很精彩。” “组长，我能不能求你帮我一件事？我需要和他单独谈谈。” 简一一听到这里，示意出租车停下。 二人此时在五金街，这里都是一些卖五金卖家居的店铺。 随着二人改为步行，不久后，顾安荀也下了车。 他开的是机车。 事情到了这里，简一一在秦泽的引导下，已经对整件事有了相当把握。 “一个喜欢小泽老婆的舔……哦不，追求者，嗯，不能这样形容人。” “这个过程，他其实一直瞄准的都是我的非要害部位。即便用了一些进攻曲目，也故意没有瞄准，只是试探能不能破除我的防御。” “而且进入出租车后，他就停手了。没有对无辜的司机下手。” “这个人不坏，日历大概率是白色的。但如果是白色的，却还能为爱狂奔几条街……这情绪够极端的。有失控的风险。” “侧面说明，小泽的亡妻很优秀啊，能够吸引一个旧历者这么疯狂。” 到目前为止，简一一还真就没有想到，秦泽的妻子乔薇，也是旧历者。 他自己就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越是从旧历获益，就越要让自己贴近生活。 所以对于旧历者，能够爱一个普通人，完全可以理解。 “组长，能办到么？他人应该不坏，我觉得我和他聊上几句，就能消弭这种误会。” “不过，不过这涉及一些我妻子的隐私，一些只有我与他知道的，我妻子的……嗯，算是一些家庭内部的事情。” “所以组长，我可能既需要你帮忙，又需要你回避。” 简一一笑了笑： “没问题，我好像可以做到诶。” 在这条人迹罕至的五金街里，有几个商铺的老板，坐在凉椅上，等待着生意到来。 街道上，顾安荀与秦泽相隔了大概二十米的距离。 顾安荀的确忌惮简一一。也猜到了这满是刺青的人，其实是官方组织的王牌。 可出于要弄清楚乔薇失踪的原由，出于要证明些什么，以及身为白色日历持有者的底气…… 他并不担心对方对自己太过不利。虽然没有任何手段能够带走秦泽，可还是想着，不能放跑秦泽。 毕竟今日，忌拜访。 如果秦泽回家，事情就变得麻烦起来。 “刺青男不会对我出手的，他和我距离二十米，这个距离，他未必能追上我。” “而且，这里还有很多目击者，很多普通人。尽管我不会攻击他们，但刺青男一定会假设这种可能。” “接下来，我只需要想办法，引开刺青男，我就能劫走秦泽。” 计划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顾安荀以为，即便刺青男防御很强，也不见得能够立刻逮捕自己。 但他还是低估了官方组织王牌成员的实力。 简一一根本没想过，要近身对手，他只是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副画卷。 画的名字，叫《风》。 内容为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一阵妖风从画卷里跑出，风仿佛听从了主人的意愿，迅猛的奔袭向顾安荀。 风沙迷人眼。 周围的普通人们，只当是天气骤变，一个个眯起眼睛，挡住沙尘。更有甚者，已经进入店内，准备关门歇业。 至于街道的摄像头，那都是官方组织经营的，无需在意。 妖风除了迷人眼，也有束缚的作用。 风暴形成的障壁，如同一座监牢，将顾安荀困在了风眼之中，而他的正前方——是简一一。 “我的朋友需要与你单独谈谈，但你的杀意太重，我只好先将你困住。希望你不会感冒。” 第二幅画卷《寒江雪》展开。 画卷中千里冰封的寒意，只展露出一部分，就已经将顾安荀彻底冻住，双手更是被寒冰结成的枷锁捆住。 “当然，应小泽要求，我就不听了，不过听我一句劝，乔薇已经是小泽老婆了，你还是换个人喜欢吧。你不如小泽。” 简一一离开，随后秦泽进入了暴风阵壁之中。 秦泽没想到，一阵妖风起，不过几个起落间，战斗就结束了。 画家的能力，似乎丝毫不弱于刺青师。 一个是内敛，一个是外放。 他再次感慨旧历职能的强大，那点“质”留着果然是正确的。 也无比期待起来，过几天后，自己会从日历这里，获取何种职业。 旧历者的能力，远比他想象中还夸张。 秦泽很快收敛思绪，来到了顾安荀身边。 和前面的匆匆一瞥不同，近距离认真打量顾安荀后，秦泽得出了一个结论—— “乔薇爱我，果然不是奔着颜值来的。” 他得承认，顾安荀是比自己更好看的，假如没有“宜理发”的加持。 顾安荀又惊又怒，惊的是自己和刺青男差距如此大，刺青男的实力，或许和乔薇是一个档的？ 怒的是，秦泽这个吃软饭的家伙，竟然敢审视自己。 “别这么凶的盯着我，你很清楚，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我并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猜到了你的来意。也知道你这般恨我的理由。” “看得出，你爱乔薇，很爱很爱，否则不至于犯蠢落入这般境地。” “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假如以后你愿意帮我做事，我不介意给你一点好处。” 顾安荀听到这里，当即便要怒骂。 我顾某人接受的教育，不允许我做这样的事情！我就算饿死，从这里跳下去，也绝对不可能帮你做事！ 但话还来不及说出口，便看到秦泽拿出手机，备忘录上的一句话，就拿捏住了顾安荀： “乔薇还活着，只有我知道怎么联系她。” 惊讶，震怒，狂喜，酸楚，种种表情不断浮现，最后，顾安荀才沙哑着嗓音，有些艰难的说道：元宝小说 “你……你要我做什么？” 第十八章：热爱生活 顾安荀不确定秦泽说的是真是假，但女神还活着，哪怕只有可能性，那也是极好的。 秦泽内心啧啧摇头。 “乔薇，你还真是光芒万丈魅力四射。” 眼前顾安荀前后变化之大，让秦泽忍不住说道： “我还是喜欢你一开始那桀骜不驯的样子。” “告诉我！乔——” 秦泽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顾安荀立刻也意识到了自己差点说漏嘴。 乔薇还活着，这话一旦说出口，基本就等于表明乔薇也是旧历者。 否则怎么可能还活着？ 秦泽方才用手机屏幕传达信息，怕的是被听到。 因为他认为简一一不是那种会偷听的人，可即便对方是真君子，自己也要当小人，事关乔薇，谨慎为重。 见顾安荀意识到了这一点，秦泽才点点头： “我还没想好要你做什么，就暂定三件不违背旧历准则，不让你道心崩坏沦为黑历者的三件事。”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的话，那对我也没有影响，毕竟我已经是官方组织的人，你以后想要动我，最好考虑一下后果。” “以及——” 秦泽再次编辑备忘录信息，上面写着： “乔薇回来后，我会如实告诉她现实里发生的一切事情。伱也不想，你的女神以后见到你就想杀了你吧？” “相信我，乔薇很疼我的。毕竟我家的饭，一直很软。” 杀人还要诛心。 顾安荀只感觉无边无际的草原里，万马奔腾，他就是被万马奔腾的尘烟所淹没的人。 他眼中满是血丝，仿佛要用眼神杀了秦泽。 但最后，还是艰难发出声音： “我知道了。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真假我懒得去论述，你可以将你脑子里的自大和恋爱脑抽出来几分，然后多加一点怀疑和思考。” 面对准备强行伤害自己的人，秦泽的嘲讽可不止这一波： “顺便，今天我忌出门，忌讳等级，绝望。我倒是觉得很轻松，希望以后你帮我办事，不会让我感到你蠢到绝望的程度。” 顾安荀此时倒是平静了不少。 因为越发思考，越觉得秦泽的话很可能是真的。 乔薇的确可能活着，她本就有着无法预测的实力。 乔薇活着的可能，让顾安荀觉得今天是值得高兴的一天。 虽然被秦泽羞辱了一番，但已经觉得这一切无所谓了。 这倒是让秦泽略微诧异，心说这个人还不算太烂。 在这里，就得提一嘴顾绝望与乔薇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那次征召偶遇，顾安荀很清楚，自己或许一辈子都无法遇到这种层级的人。 当然，后来随着他发现乔薇似乎很贴近生活，身为旧历者的优越感，让他产生了第一个错觉“我是乔薇身边最优秀的人”。 再加上，乔薇对他似乎还不错，所以萌生了第二错觉——“她喜欢我”。 毕竟大多数舔狗都会这样想：你如果不喜欢我，你怎么可能对我如此特殊，你怎么可能会跟我说话呢？ 顾安荀到底是没拎清。 他哪里知道，乔薇真实的想法其实是：在旧历之境相遇，确实出乎我意料，但总归不能见死不救。 同时，得给对方一点盼头，让对方能够对我旧历者身份这件事，守口如瓶。 再在这個过程里，摸清楚对方的性格。 如果顾某是那种会仗着自己知晓某种秘密，来要挟自己的人，那就杀掉。 如果不是，是一个即便决裂，也会守口如瓶的人，那就留着。 将来如遇到，或许还能给予对方一些机缘和资源。 以上，便是乔薇的想法。 只是略微展现魅力，顾安荀便对她死心塌地。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与秦泽邂逅之前发生的。 到与秦泽邂逅之后，乔薇便换了态度。 在与秦泽确认关系后的第一天，乔薇已经义正严词的告诉了顾安荀，自己有了男朋友。 与顾安荀之间的交流，就变成了顾安荀单方面的问候。 在吗？睡了吗？吃了吗？我遇到征召了，有兴趣一起吗？今天的征召很危险，可惜我不能告诉你黄金历手稿的内容…… 总之，一切可能引起乔薇注意的话题，顾安荀都会找。 本质上也算是男神水平的顾安荀，在乔薇面前极度卑微。 再然后，便是乔薇义极为明确的，甚至有些决绝的，拒绝了顾安荀，表示自己已经是秦泽的妻子。 最后，便是今天的一幕，以为乔薇被秦泽害死，顾安荀不远千里前来调查。 结果被简一一解决。 “我该如何联络你？”顾安荀说道。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自己靠脑子记下来吧。也把你的告诉我。”秦泽写出自己的电话号码。 他并不会因为老婆的舔狗这个身份觉得膈应，因为夫妻二人的感情非常好。 当然，如果顾安荀是普通人，秦泽不会与他合作。 但顾安荀是指挥家，在简一一口中是一个全能职业。 这样的人，将来或许可以帮到自己。 在自己最为弱小的阶段，任何资源，能整合就整合，能利用就利用。 秦泽科不在乎顾安荀舔的是谁。 抛开乔薇不爱顾安荀这个事实不谈，那么——你爱乔薇，我也爱乔薇，难道我们不是一边的？ “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我……被冻得很难受。” “可以，记住今天的感受，不要挑衅我。” 秦泽说完后，离开了暴风阵壁。 …… …… 暴风之外的简一一看秦泽走了出来，有些诧异： “你们这就聊完了？” “嗯，聊完了，对方不会再找我麻烦了。” “厉害啊小泽，你是怎么做到的？”简一一很好奇。 秦泽笑了笑，说道： “被我的魅力折服了，意识到了与我的巨大差距，理解了我老婆的想法，觉得我老婆是对的，执念释怀了。” 简一一认认真真点点头，这鬼扯的装逼话，他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我也觉得你比这个人要有魅力。” 本就是臭美一通，结果看组长这么认真的回应，这倒是让秦泽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这个人很强，我也不是炫技才用到两幅画，而是我觉得，不用画卷，可能真的困不住他。” “再加上他对我的能力预估不足，所以这场战斗呈现出碾压之态。” “但作为野生旧历者来说，他已经非常优秀了。” 简一一忽然解释起了战斗，秦泽意识到，组长似乎暗示自己，这个人很好用。 接下来简一一将妖风散去，寒冰化去。从背包里拿出了感冒灵，止咳糖浆，藿香正气水，姜糖冲剂什么的。 “抱歉，你的实力很强，我只能用一些比较特殊的手段困住你，希望不会让你感冒，这些药你带回去。” “这个冲剂，冲四百毫升的热水，这个胶囊，一天三次，饭后用，每次两粒……（以下省略四百字）” 秦泽：…… 顾安荀：…… 秦泽算是见识到了，简一一的妈妈劲真是不分场合，一言不合就爆发。 但组长真的不觉得，这很嘲讽么？ 顾安荀的脸被羞愧和愤怒涨红，这算什么？自己在对面眼里，难道只是小孩？ 好在，这场“绝望局”，很快彻底结束。 顾安荀离开后，秦泽与简一一也原路返回。 路人们感叹了一句，好大的妖风，就再无后续，他们并不知道这个过程里发生了什么。 …… …… 绝望风波已经平息，但今天并未结束。 在见到了简一一的强大后，秦泽可不想错过向大佬取经的机会。 他和简一一，在回去的路上，聊起了“职能”。 秦泽问道： “谢谢组长的帮忙，我的绝望，对于组长来说真是不堪一击。” “客气了，你是我的组员嘛，自然得护着你。” “对了，组长，我还有两三天，估计也要解锁职业了，我看到你有两种职业……是职业越多越强么？”秦泽问出疑惑。 简一一笑着摇头： “小泽很好学，是好事情。倒也不是说多职业一定就厉害。” “其实，如果我不修行画师这个职业，选择专修刺青师的话，我实力没准会更强。” “当然，说不好的。你能将一门职业做到登峰造极，也很厉害。” “比如我曾经见过一个职业是导游的，能和环境融为一体，非常难对付。” “我们小组里还有‘演员’，演谁像谁，演谁便是谁，也极为难缠。” “当然，辅助职业也很有趣，比如‘会计’，这个职业能够让人如同一家企业一样运作。会计能够让人也做到开源节流，风险转移等等，很神奇。” “哦，就连‘理发师’也很有趣。咱们组里还有‘厨师’，你以后也会跟他打交道，‘厨师’也是很有趣的职业。” 秦泽诧异，理发师，会计，导游，厨子…… 这到底有多少种职业？为什么都和生活里的真实职业一个名字？ 为什么不给这些名字起个高大上的名字？ 秦泽问道： “这些职业有多少种啊？” “不清楚呢，甚至连‘总统’都属于旧历职业，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种。” 简一一思索了一会儿后，又说道： “不过不管如何，小泽，不管过两天结算的时候，你得到了怎么样的职业……” “都不要小看自己的职业，每个职业的确不平衡，但也都有自己的潜力。” “不是说画师，刺青师，演员，作家，黑客这些职业就一定比其他职业高贵。” 这仿佛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简一一也变得极为严肃： “要热爱自己的职业，也热爱生活，这样你才能更快的提升自己，同时，灵魂牢牢抓住这个美好的世界，不至于被日历腐蚀。” 此时的简一一，更像是一个老师，在对自己的学生做品德教育。 秦泽是一个一点就透的人。 热爱生活，这似乎不是一个口号，不是一个正能量鸡汤……而是某种法门，某种技巧。 不，感觉不止如此。 秦泽不是很确定，简一一也没有说得太明确—— 因为这种事情不能去教，而是要自己感受。 一旦掺杂了功利性，也许热爱生活，就变成了扮演热爱生活。 就好像老师从小就教导我们要热爱学习，但热爱的表现，最终被单一的塑造为“刻苦学习”。 一个人如果将热爱生活变成了“刻苦生活”，那距离被腐蚀就不远了。 一念之间的事情，简一一只能看秦泽的悟性。 接下来，二人又聊了不少事情。 “组里有一个和我一样双职业的家伙，很可爱，以后你会知道他是谁的，他一直在追逐我，其实实力和我很相近……” “我这次来，是调查一个犯罪组织里的一位大头目失踪，所以小泽，接下来我应该没办法帮你了。” “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去找他。” “还有，不想当临时工的时候，就说一声，还有很多案件，等待我们调查。” 秦泽点点头。简一一算是救了自己一命，这个恩情他不会忘记。 …… …… 四月初六，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 有惊无险的一天度过后，又到了紧张刺激的一刻。 无数的旧历者，又开始守着自己的老黄历，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黎璐，简一一，顾安荀，程晚…… 所有人都是如此，秦泽也一样。 “马上四月初七，到了四月初九，就捱到了日历降临后的第七天，那一天，我就能得到自己的职业。” “算是成为一个真正的旧历者。只要熬过四月初七和四月初八就行。” 秦泽激动搓起双手，等到闹钟响起的一瞬间，他翻动日历。 四月初七，巳月癸未日。 宜会亲友，求财，安梁。 忌组装事物。忌讳等级，扭曲。 经历了前几次的事情后，秦泽已经没有那么惊讶。 “扭曲，按照程晚和杜克的说法，这是非常难以碰到的事情。” “扭曲，降临，征召，是脱离现实的阻碍。但短短一周，我已经全部遇到。” “一次可以解释为巧合，可超过一次，就得思考里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了。” 秦泽心里有了一些猜测： “我的日历，似乎遭遇高风险事情的可能性很高。” “和乔薇有关系吗？” 虽然今天用乔薇还活着，拿捏了顾安荀，但秦泽自己也没有绝对把握，乔薇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算了，不能在这个问题上深入去想。” 他的目光落在日历上。 忌组装事物，等级扭曲。 怎么算是组装事物？扭曲……又会遭遇什么邪门的事情？ 秦泽忽然想起来，自己曾经买过一些拼装类玩具。 “我要是组装个高达，你还能活过来不成？” 第十九章:四月初七·神像 四月初七，巳月癸未日。宜会亲友，求财，安梁。 在宜的选项里，秦泽第一反应是会亲友。 “求财带来的效果，大概率是更容易获取财富，现阶段我还太弱小，如果能获取‘关系’是最重要的。” “至于安梁，嗯，不考虑，我家不需要这样。” 锁定会亲友后，秦泽果断打开了群组，与公司的群员们交流。 此时的公司群员也都在讨论刷到的内容。 匿名A：“很好，简一一，我再次经历降临，相信这次的收益，会让我获益良多。你最好不要停止变强，否则我一定会超越你。” 刺青师·画家·简一一：“好的，收到收到，但是要注意安全呀，注意身体啊，如果打不过，记得联络我啊，也要按时吃饭，你吃晚饭了吗？要不我过去你那给你煮碗鸡蛋面？我记得你好像不爱吃葱花……” 匿名A：“闭嘴！” 算命先生·霍桥：“嘿嘿，老头儿我还行，忌嫁娶，我这把年纪了，这种忌讳跟我没关系。” 搬运工·杜克：“老霍桥，我的宜是求学，我明天来向伱请教一些问题吧？没准我能掌握算命能力。” 算命先生·霍桥：“可以可以，你知道我住在哪里的，小杜啊，这可是一个很难刷出来的词缀，活到老学到老，明天我欢迎你……” 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聊着，秦泽确信，霍桥果然年纪比较大。 匿名A应该就是组长说的那个，追逐着组长，实力与组长相近的人。 秦泽想了想： “会亲友，要么得是亲，要么得是友，我没啥朋友，只能和组织里的人搞搞关系。” “杜克和霍桥明天有活动，简组长不能再继续陪我折腾了，嗯……找程晚吧。” 秦泽果断发送消息： “程晚，我刷到了宜会亲友，明天能不能去拜访你？” 这忽然蹦出来的消息，让程晚有点受宠若惊： “这当然可以，谢谢秦泽先生！” 其实秦泽属于没有亲友可以去拜访，便将同事当做亲友。 但程晚眼里不这么想： “秦泽先生……这是在释放出与我做朋友的信号啊。他居然这么友善啊！” 程晚不禁有些感动。 前面程晚还觉得，秦泽的关系网很少，或许是个难以相处的人。 尤其这种人似乎思维方式和常人不同，或许 但现在，他为自己内心的这种想法感到羞愧。 “秦泽先生，我私信你我的地址，请务必光临！我明天的事情不多，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秦泽感受到了字里行间的热情，他还有点不适应。 因为如果是别人对他说，要来拜访他，他会有很强的边界感，会下意识想说“你不要过来啊”。 昨天简一一是例外，毕竟指着别人救命。 想了想，秦泽对程晚评价为：热情好客。 “霍桥说过，程晚第一次得到日历，那天犯忌是高考……” “嗯，挺惨的，毕竟学生时代最重要的考试就是高考。” “他或许是组织里最年轻的。虽然肯定和简组长有差距，但潜力不俗，值得结交。” “我会不会太功利了点？程晚就算不是旧历者，也可以做朋友……” 忽然的，秦泽想到了简一一说过的，要热爱生活。 秦泽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 “好，其实不用特别招待，咱们就像是朋友串门，无需太过正式和隆重。朋友之间，哪里需要那么刻意的。” 程晚看了大为感动。 同时看到这条聊天记录的，还有某别墅里的简一一。 简一一露出老妈妈的笑容： “小泽的悟性，比我想象中要高啊。热爱生活，不是刻苦生活，这不是法门和技巧，而是态度，以及天分。” “期待你的职业解锁。” 简一一没有再参与聊天，只是看着群组里很多人聊天，心情越发愉快。 …… …… 四月初七，中午。 秦泽到底是没有空手拜访，虽然讲究一個自然，但心里还是觉得，去别人家，得带点礼物。 适合“组装”的东西，都买了一些。 一些是给程晚当礼物，一些则是准备用来捏人用的。 倒不会一定要在程晚家里犯忌， 程晚家住在南滨上苑，还算不错的小区。 秦泽提着一大堆东西，按着程晚私信的地址，来到了程晚家里。 “欢迎欢迎，啊……秦泽先生，真的太感谢了，你居然带了这么多礼物，太感谢了！” 一打开门，程晚就看到了秦泽的大包小包。 秦泽说道： “也不全是礼物，其实我今天是来你这里犯忌的。当然，你可以拒绝。” 程晚的笑容僵住，但随即还是强撑着说道： “是苦难？” 秦泽面露微笑： “你猜？” 程晚觉得，秦泽先生如此友善的人，不会把绝望带来自己家里吧？ “是……绝望？” 秦泽笑容越发诚恳： “再猜。” 程晚的笑容维持不住了： “秦泽先生，如果不是现实层面的阻碍，我可能无法帮你……你要不，还是离开吧？” 这就被下逐客令了啊，没意思。 热情好客的程晚同学，大概很失望吧？秦泽这么想着。 但他还是带着笑容说道： “不要那么严肃，只是一次扭曲级别的障碍而已。” 扭曲，还而已？ 程晚对扭曲可是有点心理阴影的。 高考那天发生的恐怖，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虽然成为了官方组织旧历者，但也少于去碰非现实层面的障碍。 如果不是那天恰好组长和匿名A不在，他和杜克甚至不会去管秦泽乔薇从婚礼中消失这件事。 面对扭曲，乃至扭曲之上的阻碍，程晚一直非常小心。 所以杜克提议抓捕秦泽，程晚会思考更多，担心二人实力不足，无法抓捕秦泽。 如今见秦泽提着大包小包，要在自己家遭遇“扭曲”，他心里顿时抗拒起来。 从热情好客，到抗拒进门，秦泽大概猜到了程晚的抵触程度。 他笑着说道： “拜访你，是趋宜，犯忌是顺手。” “但你可以放心，犯忌的后果我会承担。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那等触发宜的效果之后，我回家犯忌好了。” 听到这番话，最后程晚还是让秦泽进来了。 秦泽将礼物送给了程晚，这个过程也一直和程晚聊着一些有的没的。 二人还用过了午餐。 秦泽也讲了一些自己的事情，让会亲友这件事，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所以你和乔薇女士，基本上一路上就没有任何阻碍的结婚？这……真是不可思议。”程晚无法理解。 毕竟当下的结婚率那么低。 “爱情是激素，我学生时代没有那种心动，看女人就像看大猪蹄子，大概她们看我也一样。” “所以在这种激素消退前，我一旦遇到了喜欢的，自然要把握住。当然，我和乔薇其实很特殊。” 秦泽叹道： “当下时代，男人和女人相爱之前，总是会假定很多阻碍，彩礼，房车，等等。” “爱情反而成了最不重要的那个。” “我和乔薇大概没有这方面顾虑，因为觉得这就是对的人，所以愿意为彼此放弃一切。” “但我们是个例，是放在当下环境里，不具备任何参考价值的个例。” “我和乔薇也不是没有遇到障碍，障碍就是婚礼本身，我失去了她。” 秦泽很平静，毕竟内心认为乔薇还活着。 而程晚就有点难受，似乎感同身受的感到了那种失去全世界的痛楚。 这种难受，也加深了二人的情谊。 在双方互换过往之后，秦泽总算成功的完成了“会亲友”。 【任何友谊都需要维持，我们总觉得自己有那么一两个不用联系感情也很好的人，可那只是我们觉得。谁又能知道，不用联系的代价是什么呢？谁又能知道，对方会怎么想呢？恭喜你，获得小成功级别的状态·感同身受。】 【感同身受：那你将获得拜访之人的一项特长能力。持续5小时。】 在脑海里的信息消散后的瞬间，秦泽猛然感觉，无数手工组装的常识，在自己脑海里浮现。 他仿佛化身手工耿。 “程晚，你很会组装东西？” “嗯……我的职业不是机械师嘛，但事实上，机械师这个职业，和我的真实工作没有关系，只是因为我喜欢组装手办模型之类的东西。”程晚回答道。 秦泽点点头。 他大概明白了，关于职业评定，得看很多方面。 现实的职业，现实里喜欢做的事情，以及犯忌的表现。 种种因素决定在一起，最终会选出自己的职业。 他准备起身离开： “我已经触发了趋宜的效果，这效果对我的犯忌，是有帮助的，此行不虚，非常感谢你。” “既然完成了拜访，就不打扰你了。” 秦泽说完便要走，但这个时候，程晚却没有一开始那么恐惧了： “秦泽先生，我们也算朋友了吧？” “自然，不然会亲友是无法完成的。” “那如果你一定要犯忌，就在我这里吧。” 秦泽略感诧异： “为什么？你刚才不是很害怕么？” “但我不能让朋友陷入险境，既然你把我当朋友，那我也不能看着约等于还是普通人的你，以身犯险。” 程晚继续说道： “所以如果你一定要犯忌，至少身为机械师的我，可以保护你。” “我家里也有一些很专业的道具，其实都是我通过机械师能力制作的。” “基本上只要有原材料，我就能自己组装出很多东西。” “从你提的这些东西来看，你的犯忌行为，是不是和拼接物体有关？” 秦泽没有推辞，也没有表现出很感动，他只是将一切记在心里，直接步入主题： “好，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犯忌的词条行为，是组装事物。” “忌讳等级扭曲，在开始组装之前，我想知道，扭曲到底涵盖了什么？” 程晚是有一定发言权的，他思考了一会儿，便说道： “扭曲是对规则的破坏，是无法预测，是错误与混乱的集合。” “举个例子，本该落地的铁球飘在空中，这是扭曲，试卷上的文字会自己蠕动，这是扭曲，人身上长出苔藓，这也是扭曲。” “不能说话的死物，忽然开口说话，这还是扭曲。” “五个等级里，扭曲是最难以把握结果的。秦泽先生……我个人觉得，你还是要三思而行。” 秦泽点点头，他理解程晚是好意，不过他还是笑了笑说道： “所以我们要做到逢凶化吉，就要尽可能的审题。” “你知道这次犯忌为什么让我如此兴奋么？” 程晚摇头： “不知道。你……犯忌来瘾？” “别这样，你把我说得好像是个变态。怎么说呢，前面几天我犯忌，选择面很少。” “结婚，入屋，告白，出行，其实自由度不高。” “但是这次不一样，虽然我们知道，组装这个行为会触发扭曲，可是影响具体扭曲过程的因素，很可能是组装的事物。” 程晚大概有点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组装的东西，决定了我们可能会迎来怎样的扭曲？” “回答正确，你组装一个邪恶的傀儡，比如古曼童，安娜贝尔那种，那自然很危险。” “但你组装一个财神爷呢？组装一个福神呢？” “说不定，这是一次机遇，一次能够获得蕴含扭曲力量道具的机遇。” 程晚听秦泽这么说，想起了电脑游戏《大富翁》里的财神和福神。 他说道： “但也有可能，你组装的财神和福神……是堕落的形态？”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重点在于，找到那个合适的目标，选择一个适合组装的对象。” “保不齐，扭曲级别的障碍，就会变成扭曲级别的助力。” “同时，我的组装能力也可能决定了最终的组装效果，组装的目标，越是鲜活逼真，越可能生效。” 通过感同身受，得到了来自于机械师程晚的强大组装能力，再配合机械师程晚的帮助，各种道具的辅助—— 秦泽自信能够通过傀儡黏土，组装出自己想要的事物。。 如今关键在于，组装谁呢？ 男人当然不可能不爱青眼白龙，不爱高达，不爱奥特曼的。 但问题在于—— 这些东西和自己没有关联，很可能扭曲会赋予组装之物“灵性”或者“邪性”。 “既然是犯忌，邪性的概率远大于灵性。” “这就可能导致，我组装的奥特曼，把我当小怪兽一样给消灭掉。高达把我当扎古一样摧毁。” 所以，秦泽最终跳过了那些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他必须选择一个无论灵性邪性，也不可能伤害自己的人。 “我忽然开始期待，我组装出的你，会被扭曲赋予什么属性？” “既然你回应过祈祷了，那我再给你做个神像也不过分吧。” “乔薇。” 第二十章：娇妻 外事不决问简一一，内事不决选乔薇。只要大腿抱得好，何愁满级到不了？ 有了明确的解题思路，秦泽最后问了一遍程晚： “真不需要我回家自己做？” “你也没有职能啊秦泽先生，假如真发生超乎我们控制的扭曲现象，我应该能保护你。” 秦泽也不多客气： “好的，接下来让我们开始组装吧。在用拼装类玩具积木拼装，还是选择黏土傀儡上，我选择后者。” “你这里有各种组装模具？” 程晚说道：“有一些，但你说的那种是没有的，不过我可以做。” “现场做？那来不及的。”秦泽摇头。 “来得及，我是机械师。我能扭转物体形状，在领域范围内，各种与血肉无关的东西，我都可以利用机械师能力拆分，变形。所以我家里备了不少原材料。” 程晚有些兴奋： “别看我家简陋，其实锅碗瓢盆灶台，乃至整个装修骨架，全是我自己用职能制作的！” 秦泽瞪大眼睛，这还真是顶级好用的能力。 假如给这小子一堆钢铁，岂不是真能制造出变形金刚？ 当然，变形金刚不难制作，难的是让它动起来。 秦泽佩服的说道： “要多久？” “以我目前的职能，大概几分钟就能组装完毕。我的能力，配合杜克，很好用。” 一个负责制造武器，一个负责用念力使用武器，这就完美解决了变形金刚动起来的问题，确实很好用。 难怪二人是搭档。 秦泽再次想起简一一说的，每個职业做到登峰造极，都不简单。 机械师这个职业的上限，显然不止程晚的水平。 他再次期待起自己的职业。 “那就开始吧！” …… …… 四月初七，下午三点。 制作的过程里，由于“宜”的效果，使得秦泽也具备了程晚水平的组装能力和diy能力。 虽然不具备职能那种改变物体形状的能力，但在搓黏土这种事情上，他甚至不需要任何构图。 而当秦泽捏出细小的手臂，完成上色后，程晚忽然觉得有点惊悚： “这……你别告诉我，这是人的手臂？” “是的，虽然小了很多，我准备按照七比一的比例来制作。” 不得不说，能够被选入官方组织的，都有两把刷子。程晚的确是大师水准，在手工活方面，堪称艺术家。 得益于程晚的能力，让秦泽捏出的这条手臂……很真实。 虽然大小并不真实。 程晚依旧惊讶： “你真的不害怕吗？就不怕制作的东XZ着某些邪恶的灵魂？” “秦泽先生，伱不会是要……捏出你的妻子吧？” “千万别啊，这很危险的，亡者往往会有怨念，扭曲可能会导致这种怨念突破生死界限。” 秦泽完全不否认，淡定至极： “程晚，你有尝试全身心去喜欢一个人的话，你就会有一种盲目而愚昧的时刻，认为她绝对不会害你。” “就像很多丧尸电影里，有人会选择将沦为丧尸的妻子困在房间里，依旧每天和她说话。” 程晚再次毛骨悚然。 秦泽像个十足的变态，他此时已经将脑袋捏了出来。 “我就是那种人。” “那种放在丧尸电影里，会把已经变异的妻子留在身边，然后被正义的主角灌输他们的价值观，最后被消灭掉的人。” “我对我的妻子乔薇，就有这种盲目和愚昧。” “我愿意和她斗智斗勇，拿出超越常人的智慧。但如果在一个危险情况下，选择一个可以无脑相信的人，我也会选她，且只会选择她。” 秦泽和程晚都没有注意到，捏出来的黏土头，在秦泽这番话说完后，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笑意，转瞬即逝。 程晚只感觉到了一种哀伤和感动。 他看过那种电影，配角无法接受自己的妻子离开人世，然后倒了八辈子血霉的，救济了主角，最后被主角发现，配角居然养了丧尸妻子。 于是主角正义的消灭了他们，搜刮了物资，开启下一段故事。 他心说，还好现实不会如此，同时说道：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你可以直接画出设计图，我来组装就好。” “早说啊……不对，你已经说过了，不过我得有一种参与感的嘛。毕竟组装犯忌的是我不是你。我得确认触发犯忌才行。” 程晚笑道： “你画好设计图后，我会利用机械师的职能，将物体分割成许多份，类似于……乐高玩具？” “到时候你直接拼装就好。” 秦泽觉得可行： “这计划不错，有劳。” 秦泽不需要设计图，因为乔薇的样子，就在他脑海里。 不过秦泽还是拿出了一张乔薇的照片。 程晚看了看之后，身为组装大师和机械天才的他，很快脑海里构建出各种比例。 秦泽注意到，所有的黏土开始不断汇聚，组合成与照片里乔薇的形状，大小比例七比一，分毫不差，甚至连服装款式都一样。 随后，一切又被拆解开，分成了数百个颗粒。 秦泽看得叹为观止，机械师这职业，用得好的话，在战斗中绝对也有大用。 “开始最后的拼接吧。”程晚看了看秦泽。 秦泽没有犹豫，已经开始了组装。 这个过程里，程晚一直害怕出现“画龙点睛”的一幕。 就怕最后的组装一完成……傀儡瞬间活过来，然后释放出扭曲的力量，让二人陷入险境。 他始终戒备着。 但秦泽没有，秦泽眼里只有狂热。 程晚有注意到这一点，看起来极为理智的秦泽先生，在这一刻仿佛丢掉了那些理智。 秦泽当然没有丢掉理智，他只是毫无保留的信任着乔薇。 很快也理解到了这一点的程晚，又有些羡慕起来。 人间真的有这样的感情吗？ 他没思考太久，因为拼接来到了最后一步。 组装头部。 接下来，只要将头，放在脖子上，这具傀儡就算组装完成。 秦泽深吸了一口气，程晚也深吸了一口气。 一个是期待，一个是担忧。 最终，秦泽将傀儡的头部，拼装在了脖子上。 啪嗒。 完成组装的清脆声响，让程晚一个激灵。 他猛然发现……傀儡动了。 “亲，爱，的，你，好，呀。” 高24.3厘米的傀儡，仿佛瞬间有了生命。它发出一字一顿的，极为机械的一句问候。 伴随着一个字发出，身体便扭动一下。 这一幕吓得程晚瞬间将周围的原材料扭转为尖锐之物。 但秦泽只是拿起傀儡，托在自己的掌心，说道： “你好，乔薇。” 傀儡不再说话，也停止了扭动。 这一刻，它仿佛失去了那种灵性或者邪性。变成了普普通通的傀儡。 屋子里安静得有几分诡异。 过了大概一分钟，见傀儡始终没有动，宛若死物，程晚才小心翼翼说道： “莫非是扭曲的效力不强……效果很短暂，现在已经消散了？” 秦泽也不清楚情况，扭曲根本无法解释。 如果真是程晚说的那样，他可就有些失望了。 但就在他准备将傀儡放下的时候，傀儡再次动了。 瞬间移动。 程晚与秦泽，都没有看清楚傀儡移动的轨迹，仿佛影像被抽掉了一帧一样。 下一瞬，傀儡已经出现在了秦泽的肩膀上，它就那么坐在秦泽的肩膀上。 就像电影里，坐在巨大野兽肩膀上的人类。 程晚再次如临大敌。 这种诡异的东西，在不弄清楚它的能力之前，是最让人恐惧的。 瞬移？为宿主带来厄运？诅咒？还是吸取人身上的灵性？或者准备附身人类？ 恐怖电影里都这么演的，程晚这一刻，回忆起自己高考时发生的扭曲，害怕不已。 直到秦泽拍了拍程晚的肩膀。 目光与秦泽对视的一瞬间，程晚忽然觉得平静了不少。 “谢谢你，你如此害怕，却还能坚定陪在我身边完成犯忌行为，程晚，也许午夜的时候，我说的是客套话，但现在，你真的成为了我的朋友。” “乔薇永远不会伤害我，对我的朋友也一样。” “我该离开了。” 程晚木然的点点头，觉得不该就这么让秦泽先生一个人离开。 但看着秦泽先生那坦然的表情，他忽然意识到—— 自己陷入了固化思维，如果自己阻止秦泽先生离开，或者自以为是的认为秦泽先生处境危险…… 那么自己和丧尸电影里那些主角，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你注意安全，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立刻联系我们。” “放心。不会有这种事发生的。” 在秦泽转身离开的时候，秦泽肩膀上的乔薇人偶，机械的转过身。 对着程晚做出了挥手的手势。 这一幕吓得程晚险些瘫倒，但程晚又强迫自己扭转观念…… 它莫非在表达友善？ 鬼使神差的，程晚居然鼓足了勇气，同样挥手。 …… …… 四月初七，夜晚。友科新城小区十三栋。 秦泽发现，除了组装完成的那一瞬间，人偶乔薇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 这个过程里，他不断跟人偶乔薇交流，但人偶乔薇都是一动不动的。 不过在他不经意间挪开目光后，人偶就会瞬移，出现到某个能看到他的地方。 比如，二人的合照前，比如那本日历前，又比如出现在枕头边上，静静注视着秦泽。 这其实是比较诡异惊悚的场景。 但秦泽真就无比确信，乔薇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哪怕本质上，这不是乔薇。 “虽然还没有摸清楚你的能力，扭曲赋予了你哪些东西……” “但我得承认，很大程度上，你缓解了我的孤独。” …… …… 未知之地，旧历之境。 七八个男男女女走在满是脏器、蠕动触手、以及脊椎和眼球组成的路上。 忽然，几个人里最为美丽的那个女人，也是走在最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 “怎么停住了？前面有危险？”一男子问道。 女人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没有，只是我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我想停一停。” “嗯？我们离那个地方还有很远的距离，而且这里看着恐怖诡异，可不是一个落脚的好地方。”男人说道。 女人笑意越发明显： “和你说不通，我忽然看到了一些画面，意识到了我丈夫一如既往的优秀，事情比我想的还顺利。” “他与我的距离很遥远，但他在努力缩短这种距离。这值得让我我高兴驻足。” 几个人听得一惊，随即警觉起来： “你别是被虫子们精神寄生了吧？我们在旧历之境。你丈夫在另一边，怎么可能看到他的情况？” 女人看着几个人一脸戒备的样子，轻蔑笑道： “且不说这里的怪物能不能寄生我。假如我真被精神寄生，看你们这防备的架势，是以为自己还有活路？” “日历会让一切不可能，都变得可能，就看你敢不敢犯忌。” 女人忽然露出几分少女神色。 虽然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很少很少，大概是那个能够传递画面的物体，灵性不是太充足。 但总归是与自己建立了某种联系。 她能够想象一些事情。 “看样子他适应的还不错。算算时间，也快得到职能了吧？” “假如后面，有办法补充灵性，说不定还会与我建立某种能够交流的渠道。” “这或许会对我与他都有帮助。” “不过很可惜，我没办法提示他这么做，只能靠他自己去悟。我只是能接收到一些画面影像。” 女人思考的过程里所展露出的少女姿态，让几个人面面相觑。 他们得承认，这个女人有一种让人难以抵抗的美，但没有人敢染指这样的美丽。 因为这个女人也很疯狂，同时，她又有着匹配这种疯狂的强大。 这也导致，他们不曾见过，甚至不敢想象，如此一个女魔头……竟然也会有小女儿姿态。 “这可不怪我们，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神情？我很难不朝着你被精神寄生这方面去想。” 女人不顾仪态的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每个人都有另一面，只有自己最喜欢的人才会知道。你们不知道我的另一面，也很正常。” “我不仅会害羞，还会撒娇卖萌呢，只不过那是我男人才有资格看到的。” 男人表示不信，女魔头撒娇卖萌？无法想象那个画面。 “好了，我现在心情很好，我们该赶路了。你们这些不懂爱情的家伙。” 众人见女人的表情又变得和之前一样，都放下心来。 男人自嘲道： “啧，在这种地方，谁还顾得上爱情？看着这些扭曲的怪物，触手，眼球，脏器，还有随时想寄生我们的虫子，以及冷不丁就出现的规则区域。” “爱情？我爱你妈卖麻花情。也就你这样的存在，还能忽然回忆一下在那边的经历了。” 女人对此不作回应，她很快再次迈开脚步，朝着腐化的道路深处走去。 第二十一章：四月初八·怪梦普雷尔 四月初七夜晚。 秦泽并不知道，这个诡异的人偶，似乎打开了两个世界的渠道，传递了一些影像过去。 他通过人偶，缓解了相思之苦。 而另一个世界里，也有人通过那些影像，缓解了相思之苦。 秦泽双手托着人偶，坐在飘窗的窗台上，看着夜色。 那是乔薇喜欢的位置，二人在事后，乔薇喜欢让秦泽去给她削個苹果，然后坐在飘窗台上，披着一条毛毯，看着夜色。 秦泽则倚在卧室门口，欣赏着乔薇侧面的曲线，以及玲珑曼妙的身姿。 此时的人间，夜色宁和，月光如琥珀。 此时的旧历之境，红色的月亮高悬，如古神的眼眸。 通过小小的人偶，一对坎坷的夫妻，在一瞬间心灵有了交汇。 他们甚至做不到天涯共此时，只是遥看天空，想着另一半大抵也在思念自己。 单单是靠着这样的念头，似乎不管是现实的无趣的世界，还是那个充满扭曲的世界，都不再难捱。 好一会儿后，秦泽回过神来，仔细的观察人偶。 “是我的错觉吗？你好像比刚才瘦了点？你是做出了某种行为，导致消耗了血肉？” 人偶没有开口说话。 从说出那句“亲爱的你好呀”之后，人偶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同时，秦泽总结出了一个规律。 如果盯着人偶看，人偶不会消失，不会瞬移。 但如果眨眼的话，人偶就可能会出现在某个随机的位置。 一个离自己不太远，且能够看到自己的位置。 不过，不是每次眨眼都会瞬移。 简单来说，不眨眼的话，人偶绝对会停留在原地，眨眼的话，则有几率发生位移。 “你确实瘦了，我记得很清楚，我捏出的手臂虽然纤细，但不至于骨感。” “你看起来变得消瘦，这种情况于你而言，是在变好还是在变坏？” 人偶没有回答。 秦泽说道： “伱是不是能够回答我的次数有限制？某种东西限制着你的行动次数？” “比如我的能力？职能？或者旧历等级？” 旧历者除了职能有等级，旧历本身也有等级。 这一点秦泽很确信，因为他得到的那点“质”，能够分配的四种属性里，就分为“外躯”“心灵”“旧历”“职能”。 如今可以确信，“质”投入到外躯里，会获得身体强化。投入到职能，则会强化职业能力。 但“心灵”“旧历”还不清楚。 人偶乔薇依旧没有回复秦泽的问题。 秦泽想了想： “如果我前面说的有些地方是对的，我下次眨眼，你就瞬移一下。” 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秦泽一惊。 人偶果然有了瞬移。 秦泽惊讶的发现，人偶居然瞬移到了日历上，那黏土捏成的双脚，踩在了日历上某个字上。 这日历并非旧历，而是普通的黄历。 秦泽走到了黄历旁。 他特别买了本定制的日历，和银白色的旧历外形上完全一致。防止将来突发某些情况。 而人偶乔薇双脚踩在的位置上，赫然写着“忌”字。 秦泽说道： “犯忌？犯忌能够让你变得不再消瘦，让你得到某种体能补充？” 人偶依旧不说话，只是在下一秒，秦泽眨眼的时候，瞬移到了秦泽的肩膀上。 虽然没有得到明确回答，但秦泽好像已经认定了这个猜测。 “我既然制造了你，就不能让你饿死。但你记住，你只是一种我用来寄托相思的产物。” “本质上，我无比清楚，你不是乔薇。” “如果我通过犯忌的行为，喂饱了你，你也要对应的，发挥你的价值，或者保佑我，或者为我提供帮助。” “你不是我老婆，只有乔薇才可以白嫖我，你不行。成交么？” “对了，为了区别于你和乔薇，我决定给你起个名字，这是赋予你独特的身份。” “你觉得叫你二丫，翠花，阿珍，小美，还是秀芹好？” 人偶无声抗议着这些名字。 秦泽随即笑了笑： “开玩笑的，叫你小乔好了。” 秦泽再次眨眼，这次，人偶瞬移到了“宜”字上。 “意思是以上的内容都成交，对吧？” 人偶再次回到秦泽手掌上，接受了自己“小乔”这个身份。秦泽心里有了底。 四月初七这一天很快就将结束。 到了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都不需要看时间，秦泽仿佛都养成习惯了，下意识就兴奋起来。 “最后一天了，只要捱过四月初八五月二十六号……我就能够成为真正的旧历者。” 同样兴奋的，还有人偶小乔。 它饿了。很饿。 秦泽猜测是正确的，它需要通过制造者犯忌，来维持邪性。 否则肉身会枯萎，腐烂，以及对持有者产生怨念。在其死去的过程里，或许会对持有者释放诅咒。 当然，只是或许。 虽然本质上，秦泽认定这不是乔薇，但他的确是照着乔薇捏的。 这也导致，人偶小乔其实邪性大于灵性，但偏偏，没有选择伤害持有者。 甚至如果能够被“忌”喂饱，它还能提供一些额外的扭曲级帮助。 原本凶险至极的扭曲，反而显得有些浪漫。 如今，看着秦泽即将迎来新的“忌”，它甚至有些期待。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秦泽第一时间，翻开日历到最新一页。 四月初八，丁巳月甲申日，宜登山，踏青，出游，沐浴。 忌入眠。忌讳等级，扭曲。 秦泽皱起眉头： “这是让我多睡觉的节奏么？” 秦泽记得公司群里提及过这件事，如果忌讳睡眠，那最好是不要睡眠，强忍一天。 但主打趋忌的秦泽，自然不会逃避，得反其道而行。 “这次犯忌和昨天不同，昨天我有的选，但这次我完全没得选。” “我大概对扭曲有了一定了解。” “睡眠后触发的扭曲，可能是和梦有关，也可能和梦游有关。” “梦会变成现实？还是遭遇鬼压床？不对，鬼压床更像是降临。” 睡觉后遭遇扭曲，这种事情的扭曲走向太多了。 秦泽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至于宜，看起来日历非常鼓励我今天出行……踏青，出游，登山。出行很可能有奇遇？” “但我不选择它们。” 秦泽不是对这几个选项不感兴趣，而是难得的，宜的选项里又出现了沐浴。 一个严谨的趋忌主义，自然得利用好每一次宜。 而研究宜，自然免不了对照实验。 “虽然很想出游，看看是不是会有奇遇，但我现在不能放过沐浴。通过与上次沐浴进行不同的差异对比，来试试宜是否能触发不同效果。” “这很关键，这或许不能一次性就解构日历里的宜是如何给出评判结果。” “但对于我判断日历评判大成功，乃至圆满的评分逻辑，会有一定帮助。” 综上考虑，秦泽决定放弃新项目，重复之前的体验，沐浴。 他摸着下巴： “现在的问题是，我已经知道睡觉会有危险了……” “我总不能从公司里找个旧历者跟我一起睡觉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秦泽还是在群组里问了问，活命嘛，不寒碜。 匿名A：“你总不能什么都靠别人吧？如果你发现自己做不了，那最好的选择是别做。” 算命先生·霍桥：“年轻人，最后一天了，能不折腾就不要折腾。” 刺青师·画家·简一一：“入眠和睡觉不同，入眠必然是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或许和梦有关。” “小泽，我虽然能够抵抗某些精神入侵，但这不是我们组擅长的领域，而且我知道的几个，也都无法赶来帮你。” “假如你一定要尝试……嗯，我只能祝你好梦。哦哦哦，对了，我忽然想到，我听说啊，男人禁欲很多天后，如果在睡前看看那种片子，就可能会导致做的梦和那种事情有关。” “至少也是一种控制梦变量的方法，你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当然，我自己没有试过，不过我可以尝试一下，但得等几天才能告诉你结果了。” “我这里有梯子和网址，倒是可以发给你。但是你记得不要控制不住自己，要节制。” 匿名A：“简一一，你他妈的不要浪费时间！还有你能不能注意点你的形象！” 程晚杜克也都有自己的事情。大家给出的意见，基本都不靠谱。 这让秦泽意识到，这件事恐怕得自己一个人解决了。 扭曲的范围太大了，即便将这个范围缩小到与梦有关…… 可人做什么梦，很难自己决定。秦泽的梦更是千奇百怪。 而如果真与梦有关，总不能真去尝试做春梦吧？ 扭曲的春梦？被吸干骨髓吃干抹净？秦泽打了个哆嗦，算了算了。 “睡觉本身是很私密的事情。也确实不太方便让人帮我。” 秦泽终究没有选择找援军。但他也不会就这么直接睡觉。 “睡前先沐浴。这是第一步。” “其次，我得想办法记录下睡眠的过程，将自己睡觉的过程拍下来。” “以及，小乔，假如我在睡眠过程里，表情变得很狰狞，发生了任何……难以理解的行为，请立刻弄醒我。” “你能做到吗？我要是死了的话，你也就得饿死。” 小乔在秦泽眨眼后，瞬移到了秦泽的肩膀上。 这是一种承诺和默认。 秦泽感觉到放心了不少，走向了浴室。 “同时，正好这次能解决两个人一起洗澡的问题。” 上次沐浴，脑海里的信息是这么说的——如果说还有什么是比沐浴更让人愉悦的，那就是两个人一起沐浴。 玩偶小乔自然不能算是人，但绝对算是人形生命了。 同时，秦泽这次选择了浴缸，水温也进行了调控。 对比上次沐浴，他力求做到——更干净，更舒适，更体面。 各种洗浴用品的牌子，也都进行了升级。 颇有一种要沐浴后进行大型祭祀活动的感觉。 这个过程里，人偶小乔就坐在浴缸边缘，两只洁白的小脚探入了温热的水中。 它默默看着秦泽。换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渗人。 但秦泽不会，一来，这东西与乔薇有关，二来，他就把这东西当个宠物。 他甚至会时常眨眼，触发小乔瞬移。偶尔讲讲话，聊聊天。 沐浴持续了二十五分钟。 秦泽只感觉浑身舒爽通透，这样一次沐浴，在不谈论宜的情况下，也让他有了神清气爽的感觉。 接下来他开始慢慢擦拭身体，在最后一滴水珠都被擦拭干净后，秦泽脑海里浮现出信息。 【你进行了一次极为细致的沐浴，这于你而言是一次有意义的进步，但这还不是极限。 请仔细想想，这样的沐浴真的完美了吗？你真的明白了宜和忌的真谛吗？当然，我得承认你洗的……嗯，至少很干净。 我勉为其难当这是一次堪称圆满的沐浴吧，真的很勉强。你也得好好想想，它真正的意义是什么。】 【无垢之体：持续时间二十四小时。效果：你将获得无法被污染的状态。心灵与身躯，都无法被腐蚀，寄生，催眠，诱导，篡改。你的身体将保持圣洁，不会受到任何堕落的影响。】 很强大的防御型buff。 秦泽忽然安心了不少，这么搞形式的投入到沐浴里，果然是有效果的。 “我好像忽然领悟了一些东西。” 忌和宜，本质都是生活。 沐浴是，出行是，结婚是，搬家入宅也是。 而方才，自己获得圆满的过程，虽然与沐浴做的准备有关……但最后那段话的信息，似乎表明那些准备只是流于表面。 水温，沐浴用品的牌子，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两个人一起洗澡……不，这是果，但不是因。” “因为和喜欢的人一起沐浴，所以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会享受里面的每一分每一秒！而热爱生活的一部分表现在于——享受生活。” “所以简一一才能非常笃定的问我，理发的结果，是圆满还是大成功，因为简一一很投入很享受成为托尼·简的这个过程！” 秦泽不确定自己的推断是不是绝对正确，但他得将这一切记录下来。 “很多行为我很难产生享受的状态，所以……即便明悟了这一点，似乎也很难次次做到圆满。” 秦泽倒也没有纠结。 享受生活这四个字，谈何容易。古往今来，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也不多。 甚至可以说，能够坦然享受生活，本质上，这不是态度，而是一种天赋。 秦泽很快躺在了床上，闭上双眼，让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人偶小乔也躺在另一侧枕头上，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很快，秦泽便被睡意包裹，陷入了梦中。 …… ……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黑色的屋子里忽然有了光。 秦泽还有些恍惚，呈现在他眼里的，是一个被束缚着双腿，跪在他面前的人。 这脸上的表情很恐惧，在秦泽不明所以，不清楚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梦境时，他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这声音像是从他自己嘴里发出的，但音色又有不同： “你好挑战者，你的人生即将迎来最后一刻。但这不会绝对的，接下来，我将和你一起玩一场游戏。” “如果你成功通过了考验，那么恭喜你——人生可以继续。” “在游戏正式开始之前，请允许我做一个自我介绍。” “你可以叫我阿普，普普通通的普。” “但我更喜欢你们叫我的全名——Mr·普雷尔。 虽然看不见脸，但秦泽还是能够听到那种堪称浮夸的语调，以及仿佛溢出灵魂的邪恶。 第二十二章：黑历者普雷尔 秦泽看不见普雷尔，因为这个梦境里，他赫然就是普雷尔。 或者更为准确的说，秦泽与普雷尔的第一人称视角，是重叠的。 他想要仔细打量这间屋子，但不行，普雷尔转动视线，他能看到的东西便也是固定的。 这位Mr·普雷尔扬起了头： “我们必须承认一件事，大多数人的一生，如果用电影来类比，就是垃圾电影。” “一部糟糕透顶，无聊至极，烂到不能再烂，剧情演员台词深度乃至立意都无比烂的电影。” “假如让你继续活下去，也只是会让这部垃圾电影，变得更为冗长，更为无趣。” 普雷尔就像一个话剧表演者，语气浮夸，前面显得极为厌恶，忽然情绪一转，又兴奋起来： “但我们会发现，每部电影的预告片，都是很精彩的，无论多么垃圾的电影，将其浓缩到只有一分钟的话……” “都会有很多精彩的地方。” “而人在死亡之前，就会看到属于自己一生的预告片，也只有在那一刻，人才能找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网友大迪先生，你同意我的发言吗？” 普雷尔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男人。 这位网友大迪先生，体型臃肿，头发染成了黄色，指甲没有修剪，指甲缝里，还有很多黑色的污泥。 那不是来自泥土，而是来自他的身体。 那是许久没有洗澡导致身上有的污垢。 恰好拥有无垢之体的秦泽，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本能皱起了眉头。 这人给他的印象，就是一個不出门且极为邋遢懒散的人。 身上甚至流露出一种猥琐的气质。 “同……同意！”网名为大迪的男人，感觉膀胱里的尿意快要止不住了。 “很好，所以，你会感激我的。”普雷尔笑道。 在普雷尔看向大迪的时候，秦泽试图将目光聚焦在男人的瞳孔，想要从瞳孔里的映照，看出这位普雷尔是谁。 但看不清楚，太模糊了。 黑色屋子里的光，仿佛被某种东西操控着，属于一种很诡异的状态。 “这场游戏如果你赢了，你的人生也有了一次高潮经历，这部电影再烂，起码也有一个值回票价的地方。” “如果你输了，那么我会杀死伱，在死亡的过程里，你会看到你人生的预告片，你会在临死的一刻，真正的活着。” 普雷尔有些自我感动： “我对你好不好？” “好……好……”大迪只感觉要尿出来了。 他害怕不已，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大晚上被人绑走，一顿殴打后，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无法反抗的恐怖存在。 普雷尔拿出一把样式古朴的，仿佛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左轮。 这种左轮多为收藏品，如今已经不再制造。 不过看其保养程度，杀个人完全没问题。 “你是不是以为我要跟你玩死亡轮盘？怎么可能呢，那不是欺负你吗？” “是这样的，大迪先生，我会选择一件你很擅长的事情。比如……射击。” 普雷尔做了一个男人都懂的手势。 他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女人躺在停尸房里，脸被摔的稀巴烂。 谁看了都会觉得恐怖和恶心。 “记得这个女人吗？哦，她已经因为高空坠落，也就是俗称的跳楼毁了容。不过没关系，你说过的话一定要算数。” 网友大迪先生战战兢兢的说道： “我都不认识她……” 普雷尔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不要打断我说话，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在一周前，大迪先生，这个女人曾经去讨薪，试图为自己的女儿讨来治病救命的钱。” “由于个人的力量过于卑微，她选择了将讨薪的视频发在网上。” “她以为她是正义的一方，但仅仅因为她穿上了好看的工作服，裹上了一双丝袜，抹了个口红，且在讨薪的时候逻辑思路很清晰，视频底下的评论，没有人关心她有没有为女儿讨来治病的钱，全都是在说一件事——” “这娘们真骚啊。” 这位网名为大迪的男人，登时回忆起来了。 秦泽注意到，男人的表情一瞬间就变得极为惊恐。 他也关注过这件事，这个女的，后来被网暴，女儿死在了家里，自己也随后跳楼。 “还记得你说过的话么？你在女人的讨薪视频里，捏造了事实，说这个女在洗浴城上班，攒了不少钱，只是为了出名在搏眼球，还说她人骚的要死，你能对着她……boooooooooom~” “那么，到了你践行承诺的时候了，听好了，游戏名称大爆炸~” “游戏规则，对着这张脸被摔得稀巴烂的尸体照片，booooom~” “时间，三分钟。” “这个时间没问题的，大迪先生，根据我的黑客反馈，你浏览类似电影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分钟，所以时间很宽裕。” “如果你成功做到，恭喜你，你活了下来！” “但如果你没有做到，那么对不起，我将booooooom——掉你的脑袋。” 男人开始发出恐惧的哭喊： “我只是随便评论的！！这种事情，没必要搭上一条命吧！” “那么多人啊！那么多人都跟我一个想法！你为什么要找上我！还有言论比我更过分的啊！你去找他们！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普雷尔歪着脑袋： “你不会以为我在执行正义吧？拜托，我可没有功夫玩那么无聊的游戏~” “我只是今日宜娱乐而已。那么多人爱说啥就说啥呗，关我什么事呢？” “只不过是你被我挑中了而已，至于我给你看照片，一切只是出于好玩啊。” 秦泽原本也以为，这位普雷尔是为那个女性报仇。 老实说，虽然他对外界的事情不咋关心，但多多少少，也对那些网暴者感到恶心，也为那位死去的女性感到惋惜。 可普雷尔完全不是这么想的。 “我只是随机挑中了你，然后才发现，原来这部电影，不止难看，还恶心。” “所以我才为你量身定制了这款‘大爆炸’，开不开心？意不意外？” 不是因为你暴论了人才要死，而是因为我想你死，才把你暴论他人的经历，做成了一搏生死的游戏。 秦泽生出极大排斥感。自己为什么会梦到如此邪恶的一个人？ 这个梦显得无比真实，真实到秦泽甚至有种感觉—— 我就是普雷尔。 “我好像明白这个梦的可怕，假如我没有沐浴，没有得到‘无垢之体’……” “那么很可能，我会被这个梦污染，我会怀疑自己就是这个Mr·普雷尔！” 即便靠着无垢之体的buff，秦泽也难以避免的产生了“我就是普雷尔”的想法。 这个想法是一颗邪恶的种子，很可能会在以后，不自觉的让秦泽也变得疯狂邪恶，沦为一个魔鬼。 就像这个以杀人为游戏的普雷尔一样。 “旧历者之间，会相互吸引，因为苦难而表白，遇到了那位黎苦难女士，她很明显也是旧历者。” “那么这位普雷尔，大概率也是旧历者。” 黑历者。 秦泽忽然意识到，自己也许梦到的，就是一个被日历腐蚀，已经彻底堕落的，无视法律的黑历者。 而梦境并未结束。 “哭？哭也算时间啊，不过在哭泣中booooom到底是什么感觉？” 这位完整的网名为十八厘米大迪的男人，看着那张照片，根本爆不起来。 别说给他三分钟，就算三十分钟，在这种生死环境下，也根本没有办法做到。 最终，他尿裤子了。 泛黄的液体从裤裆里渗出，普雷尔不为所动。 他只是认认真真的盯着时间，甚至化身为观众： “加油啊！就算只剩下一分钟了你也可以的吧！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的啊！” 他似乎真的很希望这位“玩家”能够成功活下来。 这种感觉也让秦泽进一步感受到了普雷尔的变态。 三分钟的时间很快到了。 普雷尔拿着枪，对准了大迪的脑袋： “拜托，你都做不到，你说什么大话嘛，说好的射爆呢！” “既然你做不到，那我只好booooooom掉你的脑子啦。” “不过你不会孤单，你就在这个女人的家里，她的亡魂，会在扭曲的力量下~具象化。” “死亡不是你的结束。” “游戏名·大爆炸，挑战者小迪先生，挑战失败。” 砰。 一声枪响，结束了这个男人的一生。 这部电影结束，这场梦境也结束。 凌晨四点的秦泽，猛然坐直身体，从床上惊醒。 人偶小乔，依旧在枕头上躺着。 秦泽大口的喘着气，过了好一阵，他才平息下来。 直到此时，秦泽脑海里都还在回想一个可能性—— 我就是普雷尔，我就是普雷尔，我就是普雷尔…… 这仿佛是一个魔咒，一种病毒，试图破开秦泽的思维防火墙，入侵秦泽的意识深处。 但得益于“无垢之体”的帮助，这些念头，最终无法进入秦泽脑内意识深处。 秦泽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排斥。 “扭曲的梦，果然不能乱做，但这次也让我有了一定的经验。” “下一次再刷到忌入眠，我就能知道该在哪些‘宜’上面做准备。” 其实秦泽也不完全是靠运气。 他上一次沐浴，得到了“精神属性”提升。 而入眠，梦境，本身也和精神有关。 所以一方面是为了对照实验，一方面是出于精神层面考虑，秦泽最终没有选择出行，而是选择沐浴。 这个决定无比正确，也让秦泽没有被腐蚀。 普雷尔或许做了一件很多人想做的事情，让那些躲在虚拟世界角落的恶意者得到惩罚。 但这不是正义，普雷尔本身，也不是为了践行正义才杀人的。 秦泽能够感受到，那种仿佛能深入灵魂的疯狂。 那种不需要任何动机，仅仅是我需要这么做来得到快乐的邪恶。 “呼——” “有惊无险，总算熬过去了。不过不知道这场梦，是发生在什么时候……” “等等！” 秦泽猛然睁大双眼。 这一瞬间，他意识到了一个关键点。 “那位可怜的母亲，跳楼时间是在上周。” “而普雷尔说，那件事也发生在一周前。” “有没有可能，在扭曲的力量下，我梦到了一个正在发生，或者刚发生不久……甚至尚未发生的现实？” 这个可能性让秦泽一激灵。 他记得普雷尔最后说道，地点是在那位可怜母亲的家里。 在扭曲的作用下，会让那个网名为大迪的男人，体会到远不止于死亡的恐怖。 秦泽没有犹豫，人命关天，他不是要救那个人渣。 而是如果能够在这个过程里，抓捕普雷尔的话，那么以后就会有很多人幸免于难。 毕竟，这次普雷尔杀了一个人渣，下次就未必了！ “群里都有谁在？我做梦梦到了一起命案发生，梦与扭曲有关，很可能这个梦会影响现实！” “我已经知道案发地点，作案凶手很可能是黑历者。” 这个时间点很阴间，但旧历者大多都是阴间作息。 匿名A很快发消息： “你在哪里，目的地在哪里，在目的地与我汇合吧。” 说完这句话，匿名A解除了对秦泽的匿名。 演员·罪犯。 秦泽没想到，匿名A也是双职业者。 其中一个职业，居然叫罪犯？ 而匿名A的名字，叫蓝彧。 演员·罪犯·蓝彧说道： “别耽误时间，速度私我信息，其他人都在忙。” “好！” 秦泽很快收敛思绪。 他记得，每次简一一说话，匿名A都会发言，要么是让简一一别浪费时间，要么是让简一一注意形象。 秦泽猜到了，这就是小组的第二强者，实力仅次于简一一的高手。 是一个将简一一当做竞争对手的人。 演员，罪犯。 不得不说，官方组织藏龙卧虎，他已经开始好奇，罪犯这个职业，到底有什么能力了。 秦泽也果断出门，和蓝彧一起约在了案发地点。 出门的时候，人偶小乔坐在了秦泽的肩膀上。 秦泽说道： “我大概能猜到，我必须在你的视线范围内，我可以带着你，确保你能看到我。” “但你得答应我，在外面，非旧历者面前，你最好不要吓到其他人。” “成交么？” 体型不再消瘦到如同骨架的小乔，显然因为秦泽的犯忌，吃得很“饱”。 它似乎有了多余的能量，竟然又一次开口说话： “没，问，题。” 第二十三章：诸事皆宜 星光上院，十四楼，14-3。 当秦泽抵达犯罪现场的时候，蓝彧已经在这里了。 秦泽第一次见到蓝彧，就大吃一惊。 “蓝玉？你是大明星蓝玉？” 即便不怎么看国内的电视剧，更不追星，但总归会了解蓝玉。 毕竟流量会轰炸每个角落，我们每天都在被明星们掠夺时间。 秦泽怎么也想不到，这个t0级的偶像派人物，居然是官方组织的人。 太魔幻了些。 但结合自己看过的很多东西——大富豪韦恩在晚上变成百特曼这事儿，似乎一切也合理。 “我的身份，你需要保密。我们就不耽误时间自我介绍了。我们已经来迟了。” 蓝彧态度很淡漠。 和简一一那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不同，蓝彧就和大多数小鲜肉一样，绷着个脸，不会笑，不会哭，时刻保持着一种镜头感。 当然，秦泽记得——蓝彧，确切来说是偶像蓝玉，演技拙劣，经常被炮轰。 老戏骨们经常把蓝玉骂的一文不值。 蓝玉也被做成各种表情包，之前他有位前辈，一句基尼太梅出圈好几年，蓝玉也有类似作品。 在一场导演点评演员的综艺节目里，某导演把蓝玉骂哭了。 于是各种蓝玉梨花带雨配上文字“玉玉症”或者“蓝黛玉”之类的表情包就诞生了。 秦泽绝对想不到这种巨大的反差。 “你们官方组织，都是主打一個反差萌么？简一一浑身纹身却像个老妈妈……” “你现在看起来阴沉内敛，但在众人眼里却是一个毫无男人气质的……哭包小鲜肉？” 蓝彧冷冷斜了一眼秦泽： “你是来办案的，还是来八卦的？” “我可以一边办案一边追星么？” “你还不配做我的粉丝，因为伱还不够脑残。” 好骂，你的粉丝要是听到了，怕不是当场脱粉？秦泽顿时觉得有趣起来。 他猜测蓝玉这个角色，是蓝彧演出来的。 老戏骨们批评蓝玉毫无演技，但蓝彧的舞台，不在戏中而在戏外。 他扮演的就是一个没有演技的小鲜肉，因此骗过了所有人。包括那些攻击他的观众和老戏骨。 太有趣了。 他忽然觉得，小鲜肉蓝玉和冷酷男人蓝彧这种反差，比简一一还有趣。 “这防盗门你是怎么打开的？” “身为‘罪犯’，我不至于连这点手段都没有。” 蓝彧依旧很冷酷： “死者才死不久，血尚有余温。” “凶杀案大概发生在。一小时前。也就是你苏醒前二十分钟左右。跟我说说你知道的。” 秦泽点点头，将自己梦中遇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蓝彧。 蓝彧其实一听到普雷尔，就已经知道了情况。 但他还是耐心听秦泽说完了全部。 最后蓝彧才说道： “没有遗漏吧？” “没有。”秦泽确信自己需要隐瞒什么。 蓝彧先是看了一眼秦泽肩膀上的人偶，随后才说道： “杀手·普雷尔，是一个惯犯。也是知名的黑历者。他的能力我们也不清楚，有可能是他的职业，就是‘杀手’。” “这个人杀人，全凭喜好。而且每次杀人，都会和对方玩一个游戏，且是他认为的，对方擅长的游戏。” “我们不清楚普雷尔的目的，因为普雷尔什么人都杀，曾经被我们追猎的黑历者里，也有死在普雷尔手上的。” “可以确定的是，普雷尔自身是黑历者。” 听到蓝彧这番话后，秦泽心里竟然意外轻松了不少。 至少这说明，我真的不是普雷尔。哪怕直到现在，秦泽都感觉，自己可能真的是普雷尔，可以预见，这次扭曲之梦的凶险。 蓝彧说道： “我们来迟了，晚些时候，我现在联系侦探过来，看能不能有额外的线索吧。” “侦探？你说的侦探是旧历职业么？” “是的。” 见秦泽一脸好奇宝宝的表情，蓝彧还是解释了一下： “侦探也是一个很厉害的非战斗职业，旧历职业里，侦探具备极为强大的侦查能力。” “因为，在侦探的眼里，物品能说话。比如死者的身上的衣服，屋子里的吊灯，或者打火机，螺丝刀，作案凶器……” “总之，侦探能够通过与死物对话，来获取很多情报。” 秦泽讶然，原来还有这么神奇的旧历职业。 “回去吧，你提供的情报很有价值，以及——你最好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假如你觉得自己的行为或者逻辑有哪些异常。” 秦泽又问道： “我猜，这个心理医生，应该也不是普通的心理医生？” “嗯，我如果说普通职业，我会强调是普通职业，否则就是专指旧历职业。” 秦泽有些意外，蓝彧看起来一脸冷酷，仿佛刚睡醒的流川枫一样谁也不能靠近。 但事实上……蓝彧还挺好说话。 “虽然你提到了，靠着沐浴得到的无垢之体，让你能够分离出你不是普雷尔这个想法，但还是得多注意，如果一旦有觉得不属于自己正常时的情绪，就去找心理医生。” “我会将他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他不是我们组的，算是一个野生的心理医生，不过日历是白色的，而且也一直和官方组织关系不错。” 秦泽默默记下蓝彧的这些话。 蓝彧随后蹲下身，继续观察尸体，他摆了摆手： “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秦泽有点好笑，这真是用完人就让人走啊。 但想了想，自己没有职能，梦里的细节也都细致描述过，现在留在这里，的确不合适。 于是秦泽也没有多逗留，只是说道： “大明星，后会有期。” 蓝彧微微皱眉，他很希望，他是蓝彧的时候，大家都不要把他当蓝玉。 不过这事没办法。 组织里每个人，第一次见到他，都极为震惊。 尤其是会计和医生，这俩人……居然恰好是他的颜粉。 相比起来，秦泽反而是那个最淡定的。 这也是他对秦泽颇有好感的原因，虽然——他嘴上没说。 不过秦泽的问题，蓝彧基本都做了回答。 简一一不在的时候，蓝彧就是临襄市小组里的一把手，匿名A，也是事实意义上的老A。 所以秦泽也清楚，将来和大明星打交道的机会，可能比简老妈子要多。 好在，不管是简一一，还是蓝彧，乃至程晚，秦泽都觉得似乎还不错。 …… …… 追查杀手普雷尔的事情，没有落在临时工秦泽的头上。 这倒也是好事。 秦泽很清楚，自己应付不了那些麻烦的角色。 时间很快来到了下午。 虽然今日宜出行的宜，已经用在了沐浴上，不过秦泽还是决定出去走走。 万一真有什么奇遇的尾巴被自己抓住了呢？ 走在临襄市的街道上，四月初八，星期五，由于马上将要迎来周末，双休或者单休的人潮期即将到来，很多店铺都在做准备。 一般星期五的晚上，各种商场，电影院，美食店铺，都会人比往日要多不少。 带着人偶逛街的秦泽，多少会引来一些目光，不过也没有显得很奇怪。 秦泽走在路上，仔细观察着人群，想着有没有可能，旧历者相互吸引原则生效，自己遇到一个隐藏在普通人里的旧历者。 或许是直觉的指引，秦泽还真就在周五下午的闹市区里……遇到了旧历持有者。 只是事情的走向，超乎秦泽预料。 四月初八这一天的风波，并未平息。 一声枪响，让秦泽从梦境中脱离。 而另一声枪响，让秦泽见到了比梦境还扭曲的存在。 大街上，出现了明目张胆的犯罪行为，可周围的所有人，视若无睹。 …… …… 四月初八，丁巳月甲申日。 宜：诸事皆宜。 忌：百无禁忌。万法不拘。忌讳等级：扭曲。 万中无一，不，甚至可以说是亿万中无一的超罕有宜忌，出现在了日历上。 每个旧历者的日历，每天刷出的宜忌都是不同的。 也因此，有人过得提心吊胆，有人则有恃无恐。 而在这一天里，在秦泽被扭曲的梦境困扰，在各个旧历者都在趋宜避忌的讨生活时—— 一个究极的幸运儿，或者说不幸之人，旧历里输出了极为稀有的宜忌词汇。 诸事皆宜，百无禁忌，万法不拘。 彭云怎么也没有想到，昨天被日历整得不敢出门的自己，今天竟然迎来了百无禁忌，诸事皆宜。 这是一个旧历者，可能一辈子乃至几辈子都未必能触发的词条。 所以就连彭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叫百无禁忌。 在尚不清楚词条效果的情况下，彭云决定先弄清楚，什么叫诸事皆宜。 于是彭云尝试去做一件自己不敢做的事情。 他在午夜十二点，给自己的老师打了一通电话。 他暗恋这位已经老师很久，但因为老师已经有了丈夫，所以只能将这种源于恋母情结的爱，埋藏在心底。 “喂，你好？” “严老师，我是彭云。” “哦，彭同学，这么晚打来是有急事吗？” “老师……” 彭云的心脏怦怦跳，他知道，日历会赋予那些生活不一样的魔力。 但真正要开口的时候，彭云还是有些紧张。 “彭同学？你怎么不说话了？” 电话里严老师温柔的声音，让彭云心一横。 耳边仿佛有恶魔在蛊惑： “试试吧，万一成功了呢？不去尝试的话，她永远是别人的妻子！” “尝试一下失败了，你也不会变得更糟。你的人生已经很苦了不是么？” “但一旦成功了呢？相信日历，相信扭曲的力量！” 彭云鼓足了勇气，颤声说道： “我……我喜欢你很久了，老师，你能和何老师离婚吗？” 电话那头的严老师，沉默了好几秒。 这几秒钟，对于彭云来说，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就在彭云即将憋不住，忍不住道歉，准备用真心话大冒险里来解释时—— 严老师温柔的说道： “好啊，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去通知他，和他离婚。” 严老师的声音并不机械，依旧温柔如初。 但却透着一股子诡异，就像是魔鬼答应了交易。 可彭云管不了那么多，他先是一惊，接着被汹涌而来的喜悦所吞没。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居然可以做到这样！老师，你能现在来我家吗？” “当然可以啊，只要你愿意。” “能…能穿上你平日里，上课的那套衣服吗？” “好的。” 一切要求，全部满足？ 彭云已然慢慢察觉到，现在的自己，到底拥有怎样的力量。 绝对的自由，绝对的特权，绝对的主宰。 “能让你丈夫接电话吗？哦不，是那个即将成为你前夫的男人。” “没问题。” 尝到了甜头的彭云，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胆怯。 他说了一番话，让严老师的那位先生，答应去办理离婚，对方果断同意。 一对恩爱多年的夫妻，就这么拆散。 彭云内心的一些东西在松动。他一直以来，都算法律意义上的一个好人。 虽然日历赋予了他不少特权，趋宜的过程里，他很想利用这些暂时性的力量，为自己谋来好处。 但一旦越界，就会被强大的官方旧历者警告。 如果让普通人的人权受到了侵犯，甚至还会被关押羁留。 所以彭云在制度约束下，一直做着好人。 不仅仅是制度，还有人类世界几千年构建的道德。这些也在约束着他。 如今，这些制度荡然无存，这些约束也土崩瓦解。 彭云成为了绝对的自由人。 他看着自己的日历封面，从白色蒙上了一层灰色，但他并不在意。 “只是一天，只是绝对快乐、绝对没有阻碍的一天……我不可能堕落为黑历者的。” “我只是让我的老师离婚罢了。毕竟我才是爱她的那个，我在做好事，是的，我在做好事！追逐梦想又有什么错呢？” 彭云害怕成为黑历者，据说黑历者最终下场都不太好。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他的日历，已经开始发出低语。 在低语的影响下，放大的欲望让他又做了几件事，这让他彻底沉沦在日历带来的特权里。 他套上了衣服，打车前往了临襄市的别墅区，江海之星。 那是临襄市的富人区，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巨贾或者明星。 彭云一直在告诉自己：“只是享受一天，我不杀人，不放火，我只是为了自己的爱情以后有经济保障，找那些压榨穷人的家伙……谋一点我与严老师的生活费罢了。” “我是高尚的，我是为了自己的爱情，为了严老师！” 彭云不断这么暗示自己，很快来到了别墅区。 没有任何阻拦。 小区的安保其实很严密，但奈何彭云今天万法不拘，诸事皆宜。 他的话对于非旧历者而言，如同神谕。一路上绿灯大开。 他先是给严老师了打了电话，让严老师改道来到别墅区。 随即找了一处灯还亮着的独栋别墅，堂而皇之的让对方开门。 彭云享用着这家别墅主人里家仆制作的精致晚餐，品着收藏着的昂贵美酒，并询问对方，如何才能合理的将其财产转移一部分给自己。 这个过程里，富豪始终带着谄媚的笑容。 这种绝对的顺从，让彭云内心的掌控欲望再次溢出。 不久后，严老师抵达了别墅区。 彭云看着那个美丽成熟的女人，腹中燥热。 富豪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联系着自己的律师，准备做一些财产交割。 而另一边，彭云躺在沙发上，看着昔日女神一脸顺从和妩媚。 诸事皆宜，百无禁忌，这几乎等同于能够实现他所有的欲望，眼前的画面，他连做梦都未曾梦到过。 他内心忽然有了极大的亵渎想法： “老师，你能凑近点么？” “好呀。” 严老师的身子靠了过去，比衣物滑落更快的，是彭云丧失了束缚之后的良知。 日历的封面，终与夜幕一色。 第二十四章：拘捕万法不拘 四月初八，下午六点。 人潮汹涌的街道里，秦泽听到了一声枪响。 周围的人群，明显被这声枪响所惊扰，身体抖了一下。 但很快，大家又觉得这一切合情合理。 路人的尸体渗出了鲜血。在小吃街里，放学的学生吃着烤苕皮，烤豆干，也有人手里拿着棉花糖，炸豆腐。 血腥味和扑鼻的食物香气混合在一起。 有人跨过尸体，朝着烤肉铺走去。也有人和另一半说着晚上看什么电影。 砰。 又是一声枪响，一名少女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们表情定格了一下，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就会发现每个人都恐惧无比。 但只是一瞬间，意识底层的很多逻辑仿佛都在被篡改。 唯有与少女一起的那个年轻人，呆立在原地。 二人本是情侣，如今他喜欢的女孩，忽然间就死去。 恐惧悲伤升腾，但很快恐惧被某种诡异而扭曲的力量抹平。 他只剩下悲伤，可这种悲伤也没有持续太久。 内心忽然间变得空荡荡的。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秦泽，也明显感觉到……有某种力量在尝试消除自己的逻辑。 “我不需要注意，我不需要好奇，我只想需要继续和以往一样就好。” “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是正常无比的。” 各种被污染的念头试图进入无垢之体。 但来自于日历的力量，自然不会轻易被另一本日历瓦解。 何况，秦泽不仅仅只有日历。 “散。” 人偶小乔忽然发出了一个“散”字音。 这一瞬间，秦泽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不再有那些低语。小乔也明显变瘦了一点。 他没有朝着尸体的方向跑去，而是忍住了调查欲望，尽可能的将自己隐藏起来。 躲在了某個拐角里后，秦泽立刻拿出手机。 “都有谁在，立刻回复。” “我正在目睹杀人现场，有个家伙似乎掌握了某种力量。能够让他的行为被众人合理接受。”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个人绝对在犯罪，他绝对是一个黑历者，他的能力很可怕，我的意识一次次告诉我，他的行为是和合理的。” “靠着宜带来的力量，我能够暂时抵御一阵子，但也不敢保证是不是一直会这么清醒！” “别匿名了都！手里事情不紧急的，也都赶紧停下！我现在的位置在万达广场后面的小吃街！” 说着秦泽发出了定位信息。 公司的群组里，也很快有人回回复： “可能是职能，是史学家？简一一，你认为呢？” 发出消息的是蓝彧。 简一一说道： “也有可能是诸事皆宜搭配万法不拘。不过不管是哪种可能，小泽，你现在都得赶紧分散注意力。” “你正在对抗一种被污染的精神力量，普通人还好，他们只会被篡改念头，但你作为旧历者，在抵抗这种力量的过程里，可能会被日历腐蚀。” 蓝彧接过话：“秦泽有无垢之体体质，通过趋宜换来的，应该暂时安全，不过确实不要试图正面对抗那种力量。” 其余人没有说话，因为杜克程晚霍桥还有匿名的厨子医生会计，都无法解决这个层面的问题。 简一一：“以及，你不要把视频发过来，我们不需要看现场，也不能看现场。” “假如真是我猜测的诸事皆宜万法不拘，那么只要看到，就会接受目标的行为，对我们也一样。” 秦泽：“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是，你们如果来了，也会被那种扭曲的思想同化？” 蓝彧：“是的，如果真是简一一说的那个情况，那这次目标是天选之人，他的一切行为，都是合理的，甚至都是正确的。” 蓝彧补充道： “他就算想杀了伱，你都不会觉得不对劲，保不齐还会主动伸脖子。” “诸事皆宜与万法不拘的组合，这么可怕？” 秦泽诧异于日历的力量。 绝对的自由，绝对的权柄，绝对的主宰，会为人生带来救赎还是堕落？ 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人而异。 秦泽确信，自己看到的这个人，绝对是沉沦于权力中，堕落了。 他没等群员回答，立刻又发送消息道： “那这一天结束之后呢？诸事皆宜只会持续一天吧。” 简一一回应：“是的，只持续一天。第二天他就不再是天选之人。但他做过的事情，也不会被追究。” “他在这过程里，不管是得到了爱情也好，金钱也罢……扭曲的力量都会让一切变得合情合理。” “他犯下的罪恶，也都会在扭曲的力量下，转接给其他人。” 秦泽压制住对日历力量的忌惮，说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难不成要放走他么？” 秦泽不太想接受这样的结果。不过他也没有冲动。 诚然，他现在拥有“无垢之体”，配合人偶小乔，可以抵抗一会儿万法不拘。 但对方是诸事皆宜，对方要做的事情，一切都会顺利。 自己只是抵抗都显得极为勉强，更别提抓捕。 可其他人，连抓捕的念头都无法生出。 蓝彧很快回复： “急什么？我已经在前往公司的路上了。” “现在的情况，你最好保持着内心的清明，同时也跟我们保持联系。” “但不要事无巨细的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更不要试图找到目标。” “任何对‘诸事皆宜’‘万法不拘’有害的念头，都可能导致你现在对抗的污染被严重放大。” “这很困难，你需要一方面保持对这件事的关注，但又不能过分关注，且不能对目标产生伤害念头。” “否则你一定会被对方发觉，就连我们也会被顺带波及。” “呀，小玉，你现在很有领袖气质啊。”简一一回复。 蓝彧强忍住骂人的冲动： “简一一，少特么乱说话，听好了，这件事我来做。你我都清楚，这件事的解决方法，需要动用旧历之物。” 顿了顿，简一一知道秦泽大概是个好奇宝宝，顺便科普了一下： “这是一种从旧历之境带回到现实的强大物品，有着扭曲级别的力量。” “这些物品被安放在公司办公大楼的保险屋里。” 蓝彧接过话说道： “我很快就会抵达公司。” 简一一：“你打算使用叛逆印章？” 蓝彧：“只有叛逆印章，才能强化某种思想，才能够让我对某些东西产生坚定不移的念头。不被污染所侵蚀。” 在这里，简一一还私聊了秦泽，简单解释了一下叛逆印章。 旧历之物·叛逆印章。 能够在短时间内，强化某种或者好几种念头。 比如，遵纪守法，比如提高道德标准，内心给自己的暗示，会在印章生效期间，变得极为强烈。 这个过程里，谁也无法削弱或者扭转其“遵纪守法”“提高道德标准”的念头。 比如打下印章前，在正式的纸质文件里，写下遵纪守法，嫉恶如仇。 那么一旦完成盖章，印章生效期间，就会变成一个行走在人间的执法者，对一切邪恶之物，违法分子，都非常痛恶。 秦泽没想到，公司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物品。 不过仔细想想，这可是官方组织，有几件乃至很多件强大的旧历之物都是正常的。 简一一说道： “但是印章失效以后，会在接下来的几天，会导致你失去某些念头。” “强调法律，在接下来的几天，就会变得目无法纪。强调道德，就会在接下来几天，变得道德沦丧。” “小玉，这不值得。” 秦泽讶然，旧历之物的邪门程度超乎想象啊。 蓝彧说道：“我当然清楚叛逆印章的负面效果。” “所以接下来几天，简一一，你要使用画卷将我禁锢，并让我处于深度睡眠状态。” “这次的计划，是我先给自己打上印章，强化我对现有世界的律法认同感。” “然后由我出手，解决目标。最后，你再将我解决。让我进入几天睡眠状态。等到负面效果消失，再让我醒来。” “需要注意的事项是，千万不要和目标对视，交流，我会第一时间让目标处于强昏睡状态。” “不要在今天结束前，弄醒目标，否则诸事皆宜可能导致我们功亏一篑。” 简一一其实认可蓝彧的办法，但还是做出提醒： “你的日历还没有进入休眠期吧？在你睡眠的这几天里，你的日历还是会正常的刷新出宜忌。” “小玉，假如刷出某些恰好与你当前状态吻合的忌讳，你连反抗都做不到。” 组织里其他人都没有说话。秦泽也看得颇为紧张。 蓝彧说道： “这些废话就别说了。” “我们是官方人员，如果我们都不维护群众的安全，如果我们都畏首畏尾，那么这个世界还能指望谁？” “你去秦泽所在的地方，我们在那里碰头。” 简一一没有扭捏： “好，你想好了就行，我会全力支持你。” 行动展开。 秦泽看着组里的对话，心里有了几分别样的感受。 这就是被守护的感觉。 他以前一直很好奇，日历存在不是一天两天，为什么之前也不觉得，存在诡异的世界里，有什么不对劲。 原来是有很多人，在豁出性命保护自己。 公司的义务，我不履行，公司的福利，我全部享有。 身为临时工的秦泽，忽然有些佩服起蓝彧这些履行着义务的人。 “这真是那个在综艺节里被骂哭的明星？他是怎么演一个草包小鲜肉演的那么像的？明明是一个不要命的狠人啊。” 又一次，秦泽想到了简一一说到的热爱生活。 摇了摇头，秦泽排空脑海里的杂念。默默等待着蓝彧和简一一到来。 第三声枪响很快传来。 秦泽不敢多看。 他只知道，又一个无辜的人被夺走了生命。 而明天，不会有人记得这件事，人们只会被扭曲的力量影响，认为这个人是合理死亡。 第四声枪响来得晚了些。听着女孩的惨叫声，秦泽的双拳紧握。 他没有被这些情绪影响，但逻辑底层的愤怒是有的。 他只是一遍遍对自己说： “明天我就会掌握职能，我就能够成为真正的旧历者，秦泽，不要愚蠢的逞强，不要让自己成为别人的苦难。” 不要因为一时的愤怒，而破坏蓝彧和简一一的行动。 秦泽很快冷静下来。 诚然，一个故事里，主角可以靠着自己的天赋，将一切问题从头到脚解决。 但现实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职责，一旦僭越，可能导致整个环节出问题。 秦泽很安分，强行让自己没有产生任何伤害天选之人的念头。但又保持着对事件的关注。 而简一一和蓝彧的效率也极为惊人。 从抵达公司调出旧历之物，盖上叛逆印章，再到赶往现场，总共只有了半小时。 在第五声枪响后的第四分钟—— 蓝彧登场。 带着口罩更换了发型的蓝彧，仅仅变换了眼神，就和那个小鲜肉蓝玉截然不同。 没有人会认出来，这个戴口罩的男人，就是当红顶流。 蓝彧第一时间来到了第五个死者的身旁。 “罪恶链接。” 罪犯的能力之一，罪恶链接。 这让蓝彧很快看到了仇恨链条，因为时间只有五分钟，所以链条还没有彻底断裂。 “心境扮演。” 演员的能力之一，心境扮演。 通过罪恶的链条，蓝彧捕捉到了一部分目标的气息。 再通过这种气息，试图扮演目标，来揣测目标想法。 但这种扮演被干扰了。 打了叛逆印章的蓝彧，虽然不会被消除底层思维逻辑，可他的行为还是会和秦泽一样，被干扰。 蓝彧没有冲动。 “罪恶溯源。” 现场一共有五声枪响。 单一的罪恶，无法让罪恶溯源变得清晰，但几处罪恶连在一起，让罪恶溯源的痕迹，就变得明显起来。 这一刻，蓝彧的脑海里，多了一些“垃圾记忆”。 这倒不是蓝彧被精神入侵，而是“罪犯”这个职业，能够在解析犯罪的时候，得到犯罪技能和技巧。 会以记忆的形式，灌入脑中。 “比起Mr·普雷尔，这个万法不拘的白痴，犯罪手法太拙劣了。这种犯罪记忆完全是垃圾记忆。” 蓝彧嫌弃的摇头，同时，目光锁定了十数米外的一个人。 那个人正是彭云，本次连环犯罪事件的凶手。 “亏我还用了这么多能力，原来我把事情搞复杂了。” 和Mr·普雷尔不同，彭云根本没有想过要逃跑，没有想过要掩盖犯罪。 以至于，蓝彧只是施展了罪恶链接，罪恶溯源，就轻易找到了隐藏在人群里的“万法不拘”。 这一方面源于彭云的愚蠢，但更多的，还是被日历腐蚀的效果。 从最开始的“只是娱乐一天”到“攫取快乐放纵欲望”，再到“追求极致的刺激”彭云只用了十几个小时。 一方面源于内心的不坚定，另一方面，犯罪本身会导致日历出现低语，这些低语会加速他的堕落，影响他的正常思维。 就在彭云准备换个地方，来一场大破坏的时候，蓝彧已经出现在了彭云的背后。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也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更不会试图去欣赏目标的恐惧。 蓝彧讲究一个快准狠——瞬间将足以让一个人瘫痪的麻醉药剂，刺入了彭云的脖子里。 整个过程，蓝彧表现得像是一个冷静的犯罪大师。 又像是一个隐匿在敌人背后发出致命一击的刺客。 明明是极为危险的目标，但战斗才一开始就已经结束。 一针结束。 秦泽远远凝望，将一切看在眼里。 彭云杀人，周围的人没有反应，可蓝彧制止犯罪，反而引起了恐慌。 目睹了全过程的秦泽，再次意识到诡异对寻常人带来的颠覆。 简一一也已经来到了蓝彧身旁。他同样做了伪装，戴上了一张面具。 周围的人已然陷入恐慌，二人也不多理会。 因为，起风了。 妖风骤起，让所有人下意识挡住双眼。 在妖风的中心，蓝彧说道： “秦泽很不错，没有坏事，他是一个对自己情绪把控能力很强的人。任务进行得异常顺利。” “是啊，我也觉得小泽很有天分。”简一一点点头。 蓝彧依旧是那面瘫脸： “希望他不要像这个家伙一样，堕落至此。” “这是我们要做的，我们得教好他。他应该会成为一个不错的旧历者。” 简一一微笑，但面具挡住了笑容。 蓝彧平静点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拜托你了。还有，你不要耽误修行，我会最短时间超过你的！” “没问题，祝你好梦，小玉。” 秦泽不知道风眼之中的二人在说什么，但看着这熟悉的风，露出了笑容。 不多时，这古怪的风便已散去，这场黑历者引发的事件，也得到了解决。 四月初八，迎来职能的最后一天，总算归于平静。 第二十五章：质的归属 四月初八是不太平的一天。 原本秦泽就在想，黑历者到底是怎么样的，结果就在这一天，他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都遇到了黑历者。 秦泽很快回到了家里。 一周的时间即将过去，从四月初三到四月初八，公历的五月二十一到五月二十六号，这几天的生活恍如梦境。 小乔安安静静坐在秦泽肩膀上，她的气色变得红润了几分。 他明明记得，在小乔发出那声“散”以后，又变得消瘦了。 可这会儿小乔好像又恢复了不少气血。 “奇怪，我明明没有犯忌。难不成……下午发生的事情里，你又吸收到了什么扭曲的力量？” “是。” 人偶这次没有通过瞬移来回答，而是直接回答。 秦泽猜测小乔是不是可以自由说话了，但接下来小乔又陷入了沉默。 他尝试与其对话，可见怎么都不再开口，秦泽也不再坚持。 人偶到底是人偶，活了过来，也会显得呆滞空洞。 想了想，秦泽打开了群组。 在即将获得职能之前，他想多与简一一等人聊一聊。 此时群组也很热闹。 “我的蓝黛玉！呜呜呜呜，这几天我都不能欣赏黛玉的盛世美颜了吗？我恨我的医术还无法消除旧历之物的影响。” 说话的是医生·林安。 “小安，我好难受，我家蓝玉接下来几天都要沉睡，我决定看三遍他被导演骂哭的视频，来缓解思念！” 说话的是会计·洛书。 “等蓝彧醒了，我给他做顿好吃的，保证一顿恢复营养。” 说话的是厨师·俞集。 秦泽笑了笑。 看样子，大家都已经认可了他。 至此，属于临襄市官方旧历者组织小组成员，全部都解锁了。 辅助成员有会计洛书，医生林安，厨师俞集，算命先生霍桥。 战斗成员有搬运工杜克，机械师程晚。 以及两个王牌，演员·罪犯·蓝彧。 刺青师·画家·简一一。 算上秦泽，一共九人。 “今天临时工表现的不错，我们居然逮捕了一个诸事皆宜百无禁忌万法不拘的叠加态！” 洛书显得很兴奋，浑然没有了刚才痛失阿玉的痛楚。 当然，蓝彧要是还醒着，肯定会让每个人把话题岔开。 杜克说道： “根据逻辑来说，一旦诸事皆宜了，自然就百无禁忌了吧？” 林安说道： “不是的不是的，诸事皆宜，会导致忌这一栏为无。日历会显示忌：无。” “但百无禁忌这四個字一旦出现，就会强化这种效果。” “简单来说，如果只是单纯的诸事皆宜，只是代表今天你无法犯忌。做很多事情会顺利。” “但如果有了百无禁忌，就代表你做那些现实层面不被允许的事情，违背他人意愿的事情，也是可以的。” “而万法不拘，是更深层次的扭曲，会再次强化这种状态，让犯罪也变得合理。” “你要做的一切事情，在所有人看来，都是正确的。” “所以书书说得对，临时工表现得很棒！他能够察觉对方的行为是犯罪，这已经是极为了不起的事情。” “尤其是，他在这个过程里，一直能保持对事件的关注，却又不让污染进一步升级。” 这一点，搬运工杜克完全同意： “秦泽的确很棒，假如他不是那么爱窥屏的话就更好了。” 秦泽老脸一红，窥屏这就被发现了。这社交软件莫不是有什么上线提示？ “临时工，别窥屏啦，大家在夸你呢！” 秦泽原本打算发个省略号来着的，不过他忽然有了问题： “为什么说污染会升级？” 洛书回答道：“首先，你没有察觉这次的犯罪过程，那么伱的逻辑就不会更改。” “但你察觉了这个事情，那么你就会被日历的力量影响，认为对方犯罪的行为是正常的。” “可我们是白色日历持有者，如果认同了犯罪行为，就可能导致我们听到日历的低语。” 秦泽懂了。 一旦犯罪，你的日历就可能改变颜色，改变颜色就可能导致你听到低语。 听到低语就等于接近堕落边缘。 而如果你已经认可了对方的犯罪行为，认为这是正确的正常的…… 那么你离犯罪还远么？ 秦泽这才意识到，对付天选之子的代价其实还挺大。 他很快问出下一个问题： “所以其实是可以翻阅别人的日历？” “当然，不然我们怎么知道这次目标是万法不拘的。”医生林安回答。 秦泽疑问更多： “现在目标的日历被扣押在公司里么？那他醒了以后，还能和日历建立联系吗？” 这次回答的是洛书： “正好，也给新人你科普一下我们的办事风格。” “是这样的，这次的目标叫彭云，是在校大学生，野生旧历者，日历原本为白色。” “但就在今天，得到了极致自由权柄的他，开始不断堕落。”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过，一旦你听到了日历的蛊惑，也许上午你还是个大众眼里的好人，下午你就变成了魔鬼。当然，也有例外。” “一般来说，我们针对野生旧历者，会制定很多条条框框来束缚，防止他们利用宜带来的超能力，影响普通人。” “老实说，我们有时候管的挺宽，挺招他们野生旧历者厌恶的。但如果你代入普通人视角，就会感激我们。” “遇到像今天这种情况的，我们会没收日历。并且将其按照正常法律判刑，不过监狱不会是和普通人一样的监狱。” “关押旧历者，会有特殊的监狱。” “日历在这个期间，的确和目标会有关联，宜忌会照常刷新，只不过日历主人并不知道刷出了什么。” “同时，监狱也会隔绝一部分扭曲效果。我们也因此，可以确保监狱起到正常作用。” 秦泽大概了解了，洛书回答问题也很细致。 一周的时间，秦泽已经对官方组织，这个名为“公司”的机构，比较了解，他现在觉得，问出自己疑惑的时机到了。 “我还有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既然有诸事皆宜，那是不是也有余事勿取，诸事不宜？” 回答问题的还是洛书： “有的，但概率很低的，假如真遭遇到了……嗯，那一天可得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小心。” 洛书一连用了好几个非常，她又补充道： “余事勿取稍微好点，诸事不宜更为凶险。不过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能回答你这种问题的，大概率得是死人。” 秦泽大概懂了。 “好的，感谢解答。” “另外，我得到了一点‘质’，这个东西似乎可以分配到不同的四种途径上。” “我想知道，作为前辈的你们，应该建议我分配到哪里？职能？旧历？还是心灵或者外躯呢？” 问出这个问题后，秦泽没想到，首先收获的是一连串省略号。 机械师·程晚，搬运工·杜克，算命先生·霍桥…… 整个小组几个人里，只有简一一没有说话，疑似在忙其他事情，其他人都用一串省略号表示了惊讶。 “嗯？没看懂，这个问题很让人无语么？理解一下，我是萌新。”秦泽继续发问。 好一会儿后，程晚才说道： “我虽然前面就在猜，秦泽先生你是不是还有黄金历之外的奖励，但没有想到……你居然真有‘质’？” “太让人羡慕了吧！这就是征召的巨大收益吗？” 秦泽不再说话，他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在炫耀。 过了几秒，又是会计·洛书回答： “作为本群的人肉硬盘，我可以算是旧历百科全书，就让我来告诉你好了。” “你应该玩过网络游戏吧？我们以魔法师和狂战士来举例。” “魔法师升级，肯定体力啊生命值啊，都会有提升。” “但绝对不可能在体能、生命力上，比狂战士提升更大。” “旧历职业也一样，比如我是会计，杜克是搬运工，我如果提升职能，我的体能会有一定提升，但同等级，我绝对不可能比杜克力气更大。” “你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么？虽然我还没有讲到‘质’。” 秦泽明白了。 洛书绕了很大一个弯子啊…… 每个职业升级，都会带来属性提升，但提升的内容，各种属性占比是不同的。 “你的意思是，‘质’可以额外补足一些很难提升的属性？” 洛书此刻正在家里抱着布偶猫玩手机，看到秦泽这条回复略微诧异。 “你真是一点就透啊。” “是的，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没有任何职业提升等级的时候，还能兼顾提升旧历属性。” “‘质’真正宝贵的地方，在于可以提升旧历。” “外躯心灵，都会随着你提升职能时得到提升，但会根据你具体职业，有不同占比。” “而职能本身，只要你热爱你的职业，去感受这个职业，去理解这个职业，你就会得到提升。” “唯有旧历，是真的完全无法提升。除了‘质’，没有任何渠道可以提升旧历等级。” “简单总结就是——‘质’可以兑换隐藏属性。” 秦泽发了一个抱拳+感谢的表情包。 他的确知道该怎么选了，物以稀为贵。 原本他觉得职能很强大，但现在看来，职能有着明确的提升途径，所以反而不需要使用“质”。 “如果我将‘质’分配到了旧历上，我会得到哪些属性？” 洛书非常耐心的解释： “你的趋宜和犯忌效果都会增强，日历给予的信息会变多，作为白历者，你的失控或者说被腐蚀的可能性会降低。” “以及——刷出诸事皆宜的可能性会提高！” “还有，据说，只是据说，旧历等级高的人，可以一天趋宜多次！” “另外，据简妈妈说，提升旧历可能会导致你获得黄金历手稿的门槛降低，以及——” “得到信使的好感度。信使非常强。简妈妈说，目前的所有旧历者，还没有能够与信使比肩的。” “还有一些其他的好处，但我也不清楚细节，总之，提升旧历的好处很多很多哒！” “你有一点‘质’，这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原来如此，秦泽内心已经知道，该怎么分配了。 “提升外躯的意义不大，当然，不排除外躯等级高了，能够以力破万法。不过那不是现阶段要考虑的。” “分配到心灵很有用，但没准我能通过趋宜来补足心灵属性的短板。” “只有旧历这个选项了。解构日历，掌握日历，要达成乔薇的那句话，大概率我得想法子提升旧历等级。” 虽然内心已经有了答案，不过秦泽依旧没有直接的选择分配质。 “先等等好了。” 群内渐渐归于沉默。 大家都在等待新一天到来。秦泽在这个过程里，有点无聊。 便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综艺节目《演员已入场》。 是的，他是奔着看蓝彧去的。 看到了那场经典的，导员怒喷蓝玉，爆粗口：你演的什么鸟玩意儿，哭不出来你可以想想你妈妈打你的时候。 在戏里没有哭出来的蓝玉，此刻委屈不已，竟然在戏外掉出了眼泪。 结合今天蓝彧那种自我牺牲的狠劲，那种直面天选之人，冲入犯罪现场的男子气概…… 秦泽没有嘲笑，不再单纯用反差二字来定义。 他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 “看起来，简一一和蓝彧，都是在认认真真的生活。蓝彧应该是非常享受这样的生活。” “简一一也是，同时，这二人的生活也与旧历职业息息相关。” “所以简一一很善于画画，也喜爱纹身。甚至不惜在日常生活里，也纹满全身。当然，不排除他这是一种武装。” “洛书也说道，职能只需要我认真体验这个职业，感受这个职业，我就能得到提升。” “所以，这才是关键，热爱自己的职业，并认真从事这个职业。” 秦泽又一次，加深了一些对“热爱生活”的理解。 “我爱打游戏，我爱与乔薇追寻刺激，我的职业会不会是……” “玩家？或者某种追求刺激的冒险者？” 秦泽期待起来。 在等待新一天的过程里，秦泽看了十一遍蓝彧被骂哭。 这还挺来瘾的，心说粉蓝彧挺好的，起码不塌房。 毕竟对于旧历者来说，那些偶像塌房行为轻则败坏道德重则违背法律，很容易引来日历低语。 在第十一遍看完蓝彧掉泪后，时间也终于等到了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 充满诡异的一周，终于结束，秦泽也即将迎来自己的旧历职业，成为真正的旧历者。 可以说此时的他是最为激动的。 在十二点钟声敲响的一刻，日历翻开到最新一页，浮现出了一段文字。 秦泽看着这段文字，看着职能那一行里出现的内容…… 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不是玩家，也不是什么挑战者之类的看起来很牛的职业。 这个职业，和他所想的相差甚远，却又……符合逻辑。 第二十六章：四月初九·不可透露的职业 四月初九，丁巳月乙酉日。忌宜皆无。 因为在这一天，秦泽的日历迎来了休眠。 在接下来的一周，日历会陷入不刷新宜忌的休眠状态。 日历休眠这个事情，秦泽虽然没有问，但在简一一和蓝彧的对话里，他已经有所了解。 简一一说过，如果蓝彧的日历没有处于休眠期，那么蓝彧处于睡眠状态的这段时间，可能无法正常避忌。 虽然没有提及具体细节，不过结合今天的情况，秦泽知道，自己的日历休眠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还是在于自己的职业。 “我是桌游雇佣兵，密室达人，我爱打游戏，水平不弱于楼下王阿姨，我爱挑战，爱刺激……” “我与妻斗感觉其乐无穷，七天职业考核期，我每天犯忌不缺席。” “我以为我的职业应该是玩家这种听起来就逼格很高的职业！” “但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么一个职业？这算什么？一语成谶？” 秦泽看着日历，脸上的表情很扭曲。 职能这一栏里，三个醒目的大字，让秦泽觉得自己七天的努力喂了狗—— 临时工。 他记得，程晚说过，日历最终评定的职业，可能也和现实身份有关。 在这一周里，秦泽扮演了一周的临时工。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即将转正的时候，就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临时工。 这居然成了日历评判自己职业的最大标准？ “冷静，冷静。要热爱自己的生活……個屁啊。” 面对征召，可以一脸淡定的回来。 面对降临，可以坦然自若的向老婆祈祷。 但面对自己一周努力最后好像打了水漂，秦泽有点难蚌。 公司出了问题，我不担责，公司的福利，我可以享受，公司的义务，我不履行。但身为员工的种种权利，我依然享有。 秦泽感觉，自己莫不是被这段话反噬了。 日历在观察自己，戏弄自己。 关于临时工，秦泽能够想到的只有背锅。 在出现问题后，将责任推卸给临时工。 不过秦泽没有沮丧太久。 他很快冷静了下来，仔细在自己的经历和临时工里寻找共同点。 因为职能这一行里，只有临时工，没有其他介绍。 “这种含义不明的职业，总归也要有能力。” “我陷入了固化思维，搬运工的能力都那么强，所以临时工也未必真的差。” “我之所以失望，是因为我觉得，临时工和我期待的玩家相去甚远。” “我认为我各方面都符合玩家这个职业，这也导致不是这个结果，让我感到失望。” “但我真的了解临时工吗？” 此时群组里，所有人也都在等待秦泽的回答。 会计·洛书： “真期待临时工爆出一个强大职业啊，这可是七天满忌，且经历了全部难度的，简妈妈都没有这么拼过吧？” 机械师·程晚： “我也很期待啊！会不会是比演员，比刺青师还要厉害的职业！咱们组将来没准会有第三条大腿！” 搬运工·杜克： “他是不是又在窥屏？” 算命先生·霍桥： “我掐指一算，小秦这个职业，不得了啊。” 医生·林安： “谁有秦泽电话，赶紧去问问啊！” “不用了，我在的。我也有几个问题想要询问各位的。容我先改一下备注……” 秦泽准备改备注。 但就在这个时候，秦泽忽然收到了简一一的私聊。 “小泽，先告诉我，你的旧历职业是什么。不要急着透露出去。” 秦泽没想到，简组长居然这个点也在关心自己的职业是什么。 于是秦泽私聊道： “临时工。” 他原以为对方会宽慰自己，但简一一的反应很大，沉默了一会儿后，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秦泽接通电话就听到了简一一有些凝重的语气： “你没开玩笑？小泽，这件事绝对不要开玩笑，你真的是临时工？” 组长的反应有点大啊。秦泽觉得这个回答有些耐人寻味，说道： “没有。我没开玩笑。” 远在城市另一端的简一一，此刻表情很复杂。 过了半分钟，群里都在催秦泽改名，秦泽也询问道： “组长，有问题吗？我可以直接透露我的职业了吗？群组里应该都是自己人吧？” 这个时候，简一一才说道： “小泽，你不能更改为临时工，你改成演员吧。” “演员？组长，我真是临时工，没开玩笑。” 秦泽内心其实有点期待起来。 很明显，简一一的要求不合理。为什么要让自己改为演员？ 临时工有什么不可以透露吗？ 这让秦泽觉得临时工或许比自己想象中好，甚至……超乎寻常的好。 当然，表面上他还是习惯询问一下。 简一一说道： “你的日历是白色的，这一点我们都知道。这几天下来，伱的为人我觉得也很不错。” “小泽，你是临时工，这件事是值得高兴和庆贺的。恭喜你。旧历职业不要看字面内容，临时工是很强大的。”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我这次前来调查的那个人，那个犯罪组织的首脑……也是临时工。” 秦泽微微皱眉，没有开口，继续听组长讲述： “你和你妻子的简历，我们已经调查的很清楚，我可以确信你的身份没有问题。” “你的过往绝对是干干净净的。这点毋庸置疑。” “但是，那个犯罪组织很强大，是目前为止，我们官方组织最大的敌人。” “这个组织的名字，叫英灵殿。被他们盯上，你会很麻烦。” 秦泽没有说话。 他隐隐猜到，简妈妈是为了保护自己。他脑海里已经理清楚了不少线索—— 名为英灵殿的犯罪组织，损失了一名“临时工·首领”。 而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了新的临时工旧历者，消息一旦流出去，很可能会导致自己被“英灵殿”给盯上。 洗脑也好，催眠也罢，或者干脆来一场简单粗暴的利诱。 总之，如果自己的身份暴露，很可能会导致自己作为一块拼图—— 填补英灵殿缺失临时工的拼图。 这个过程，恐怕不怎么美好。 猜到了组长的用意，秦泽多了一分感激： “组长，我明白了。顺便，能不能跟我讲讲这个英灵殿？” 简一一说道： “这个组织很危险，纸面实力弱于我们官方组织，但里头确实有不少实力强大的黑历者。” “他们单独行动也能为我们带来不小的麻烦。本来不该让你过早接触到他们，但你是临时工，你的成长性很强。” “也许将来对付英灵殿，你是主力。” “这里跟你说一下，旧历者其实也有等级划分，可以分为——” “人杰，人极，异人。鬼神。天人，浩劫，旧历。” “这些名字不是我们起的，你的日历每周苏醒的时候，会对你做一次评定。到时候你就知道你属于哪个范畴了。” “言归正传，英灵殿拥有很多人极水平的旧历者，黑历者。” “甚至还有一些异人乃至鬼神级别的，这些都是可以造成巨大灾难的存在。” “他们之所以叫英灵殿，都是因为他们以古代英杰为代号。” “还记得那位杀手普雷尔么？他倒不是英灵殿的，但杀手排名里，有个在他之上的。” “代号·荆轲。他在杀手界的排名比普雷尔高出很多名。” “但切莫以为英灵殿里，荆轲就是最强的一档。” “荆轲在英灵殿，也只是中游，还有很多我也不知道具体实力的家伙。” “这些以古代强者命名的黑历者们，其实也遵守着某些等级制度。不过这个以后再提。” 简一一没有细说这些，他也遇到过被分配到代号为“邢道荣”“潘凤”“刘三刀”之类的英灵殿弱鸡成员。 英灵殿的黑历者很多，这个组织很庞大，也很难说清哪些成员最强。 秦泽猜测，大概是代号为项羽卫青白起凯撒之类的，可能会是这个组织最强存在？ 出于对临时工上限的好奇，他问道： “所以英灵殿失踪的这位临时工，代号是什么？” “嬴政？还是某某大帝？或者项羽，李元霸？” 简一一没想到，秦泽居然还真就说出了一些关键名字： “不，李元霸，项羽，他们很强，实力也许……不在我和蓝彧之下？不好说。” “我没有与他们交手过，但可以确定，这些人的确是英灵殿里极为强大的存在，恐怕任何一个人出现，都值得警惕。” “但这次失踪的人，代号比他们位格要更高。” 此人实力不在你与蓝彧之下，然后此人被你与蓝彧一顿暴揍？ 结合简一一说自己下棋很菜这个事情，秦泽猜测，简妈妈实力恐怕放在英灵殿，也是那些传说人物一档的。 这倒是让秦泽坚定了，现实世界大腿选简一一，诡异世界大腿选乔薇的处事方针。 同时，秦泽越发好奇，那位消失的临时工，到底代号是什么。 简一一给出了答案： “项羽，李元霸，嬴政等等，你说的这些人的确存在，且很强，但和英灵殿的五位首领还有差距。” “失踪的这位首领，职能为临时工的存在，代号——女娲。” 好家伙，秦泽直呼好家伙。 合着还有神这一档的？临时工上限这么高？ 女娲这逼格的确不低啊。 简一一说道： “小泽，女娲的失踪，其实是一件影响极大的事情。” “因为这样的人物，很可能不是失踪了，而是……进入了旧历世界。” “我们还在调查具体情况，不清楚这位女娲，是因为征召失踪，还是自主策划着什么阴谋，进入了旧历世界。” “又或者，是因为英灵殿内部矛盾，出现了派系争斗，女娲被流放了……” “总之，女娲这个存在，绝对是一个可以在旧历世界引发灾难，且波及到现实世界的存在。” “而这件事最诡异的是，女娲的失踪，消息是由英灵殿内部放出来的。” 秦泽恍然： “也就是说，英灵殿也想找到女娲？想要借助官方势力，寻找这位消失的临时工？” “假定这个推断成立，英灵殿一定是有什么把柄被女娲拿捏了？” 简一一回应： “没错，你很聪明。女娲也许是在准备巨大的浩劫，但也有可能是在对抗英灵殿。” 简一一没有说的是，英灵殿的创始人，通过黄金历手稿的某一章，得知了某个秘密。 这个秘密很可能会导致世界出现重大浩劫。 所以一直以来，官方组织都想着要灭掉英灵殿。 而女娲的失踪，绝对是一个突破口，是打败英灵殿的一块拼图。 “小泽，你需要注意的是，今天的对话，不可对其他人提及。” “还有，放轻松，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你顶着。我本不该让你过早知道英灵殿的存在。” “但是，知道了也无妨，万事有我在。” “你只需要好好享受生活，感悟生活，早日弄清楚，临时工的真谛。” 发出这些消息的时候，简一一露出了微笑，虽然秦泽看不到。 “总之，你是临时工，利大于弊，保不齐，你将来会超越女娲。” “但在这之前，请你先以演员自居。” “演员是一个万金油职业，所以不影响你后面体验临时工，你的一切行为，都可以解释为观察生活，体验生活，提高演技。” “所以演员是一个合适的幌子。当然，演员很稀有，这也符合你的天赋以及你这些天的表现。” 好消息是，我不是临时工，是演员了。 坏消息是，我的演员是演出来的。 秦泽彻底理解了简一一的良苦用心。 还真是如妈妈一般关怀啊，连职业都给自己安排好了。 其实内心的郁闷早已消失。秦泽虽然不知道临时工到底多强…… 但这个女娲，似乎目前算是黑白两道都关注的目标。 能够做到这个程度，自然也说明了临时工的不简单。 接下来，就看自己怎么挖掘了。 秦泽与简一一的对话结束。秦泽也将自己的群昵称备注，改成了演员·秦泽。 毫无意外的，秦泽收获了一堆人的羡慕。 当然，会计·洛书，医生·林安则表示： “在演员这一行上，你是不可能超过我们家蓝玉了，毕竟蓝玉用实力演绎着偶像派，你做不到这一点。” 无法反驳，事实确实如此。 蓝彧是演技派，同时用演技派演绎了一个偶像派。 自己在颜值这块儿，至少是跟偶像派没关系的。 秦泽没有再在群里多聊。 他已经知道，即便日历休眠，这七天里，自己也是可以提升职能的。 感受职业，体验职业，就能让职能提升。 所以摆在秦泽面前的一个问题是—— “到底怎么样才算是一个合格的临时工呢？” 第二十七章：解析临时工 四月初九是极为平静的一天。 在秦泽还没有发现临时工的能力与方向前，他处于一种极度无聊的状态。 经过一夜的休息后，秦泽如往常一样，接近中午的时候才醒来。 他忽然有些茫然。 此前的任何时候，都不曾有如此的空虚和无聊。 连续七天犯忌，度过惊险刺激的七天，忽然迎来风平浪静，让秦泽有点不知所措。 “一下子好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宜没有，忌也没有……” 无论是吃美食，还是打游戏，或者看人聊天，乃至学习，都让他觉得无比乏味。 就像忽然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到中午的时候，秦泽忽然觉得这种平静的生活，仿佛不该属于自己。 上一周的诡异生活，他适应得很快，全力投入其中。 而此时，秦泽反而开始不适应。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盯着家里的时钟，看着秒针滴答滴答走，分针六十次才转动一下…… 咀嚼着其中的漫长，难以想象分针转动六十次后，时针才转动一次。 而他要等待七天。 这种极度的枯燥，让秦泽忍不住陷入回忆里。 其中就有关于普雷尔杀人的记忆。 只在短短几秒钟，他仿佛能够感受到普雷尔体验这种游戏时的快乐。 看着目标在自己定下的规则里，艰难求生…… 或许会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这个念头如同电流一样穿过秦泽的灵魂，他一时间感到兴奋，但下一秒，秦泽压制住了所有情绪。 “不，不对。” “这不是我，我不可能会厌恶平静的生活，我所追求的，和我所能拥有的虽然是两种东西，但我不该排斥我能得到的。”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自控能力。 明明前一秒，还在渴求刺激，可下一秒，这种情绪堆叠到某个程度时—— 他就能骤然进入一种极度理智的状态。 这和之前的经历表现一致，秦泽有着一种强大的情绪把控天赋。 “这不是我，是日历？” 他忽然意识到，日历或许会趁虚而入，放大自己某些方面的情绪。 在日历运作的期间，很难察觉出来，因为宜和忌都能带来不一样的体验。 可在日历休眠期间，就会一下子感到空虚。 会试图追寻刺激，背离平静的生活，渐渐的，越发变态。 秦泽深呼吸一口气。 很快开始回忆自己的过往生活，与乔薇的种种回忆不断浮现心头。 不一会儿，他似乎灵魂又一次牢牢抓紧了这個世界，脑海里也不再有追求刺激的渴望。 这个平静平凡的世界，再次变得熠熠生辉。 这个过程大概用了一分钟。一分钟后，秦泽释然的笑了笑： “乔薇高于一切，你不行。” 这句话仿佛是在对日历做出嘲讽。那本日历却因此变得更加雪白。 秦泽不再理会，准备去弄些吃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脚步忽然停住。 【对生活的思考，对欲望的拆析，会让人能够更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不至于跌入空虚和堕落之中。 这并不是一件很容易办到的事情，但你已经成功做到。 且在这个过程里，完成的尤为迅速。请翻阅日历。】 脑海里这段信息让秦泽一愣，他很快找到日历。 银白色的日历似乎变得比之前更白，他没有在意，将日历翻到最新的一页。 这一页依旧是四月初九，这一天也是结算日，没有宜忌。 但日历休眠只是不刷新宜忌，日历的其他功能依旧在运作。 在日历的空白部分，秦泽看到了如下描述。 “旧历者秦泽于四月初九正午，获得能力【快速思考】。” “快速思考，当你使用该能力时，你会进入时间扭曲状态，周围的一切都会变慢。你会拥有充足的思考时间。但仅限于思考，如果尝试做出其他行为，都将让扭曲的时间回归正常状态。” “能力来源——哲学家。” 看到这些文字描述，秦泽脑海里诸多疑惑浮现，但很快，他又自己想到了这些问题的答案。 原来如此。 秦泽眼里有了光。 他开始在卧室里来回踱步，眨眼的时候，小乔也会不断瞬移，始终注视着他。 秦泽开始分析起来： “我的职业是临时工，但我得到的能力，却来自于哲学家？” “而我刚才做了什么呢？” “我在思考生活的本质，思考自己爱着的人与事，通过对这些人与事的热爱，将自己锚定在当下的生活里，没有被虚无和堕落所吞噬。” “约等于，我吃饱了没事做，无聊扮演起了哲学家。” “但这个过程，我的确思考出了一些哲理，于是我得到了哲学家的能力？” 这是秦泽觉得相对来说比较合理的猜测。 “至于哲学家的能力，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这个临时工的身上……” 秦泽隐隐有了想法。 这个想法，让他感觉到兴奋，这种兴奋迅速扩大。 他似乎已经知道了临时工强大在何处。 “仔细思考，临时工的本质。这个职业在于自由。” “我得到临时工的原因，也许和我以临时工身份加入公司无关。” “而是……自由。” “不管是游戏搭子，还是密室搭子，我都是一种自由身，我想去的时候就去，我不想去的时候就不去。我并不被束缚，本身亦无归属。” “我只拿钱办事，但不会有固定的长期合同绑定我。” “我不可以被定性为任何职业，但我可以体验任何职业。” “某种意义来说，这不就是雇佣兵么？”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办完就走，绝不纠缠。 你管我叫临时工，但我也管伱叫临时项目。 很合理。 而在这个过程里，自己扮演的不管是哪行哪业的，都能得到收益。 “所以本质上，临时工的上限，取决于对各种生活的体验深度。” “我在扮演哲学家的时候，得到了哲学家能力，如果我扮演其他职业和工种，那么很大可能上，我也会得到其他职业的能力。” 这个想法让秦泽豁然开朗。 这也完美解决了他不久前的“空虚”。 因为即便在日历休眠期间，职能也是可以随着体验生活而得到强化的。 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哪怕只是经历各种平凡的生活，也一样能够提升职能，缩短遇见乔薇的时间。 秦泽不再觉得无聊与乏味。 很快，他开始为自己接下来要去体验的职业做起了一些计划。 他发现临时工和演员，很像，但也有很大的差别。 “演员其实是针对某个人来模仿。扮演的目标是人。” “而临时工不是扮演某个人，是体验这个人的职业，体验该职业对应群体的生活。” “当然，我也有可能只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临时工的体验精髓，还得在之后的生活里，慢慢总结。” “无论如何，至少今天的经历，表明了这个职业可塑性的确很强。” 秦泽忽然有些好奇，英灵殿的那位“女娲”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了。 一个热爱生活，体验各种不同人生的黑历者？ 听起来怎么这么矛盾？ 还是说……女娲，可能是一个白历者？ 这似乎极为有可能，因为“临时”，女娲的一切行为都无法被定性。 日历临时变黑，最终变白，导致女娲最终被英灵殿追杀？ 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秦泽盯着时钟，尝试用出了快速思考。 周围的世界瞬间蒙上了一层蓝色。 仿佛天将明的时候，夜与昼混合在一起。 在这层暗蓝色滤镜里，秦泽盯着时钟，发现时钟上的秒针仿佛灌铅了一般…… 转动的极为缓慢。 明明只是啪嗒一下，就该挪动到下一格，但却像是坏掉了一样，用肉眼难以见到的速度在挪动。 “这快速思考的效果，几乎是时间停止啊……” 就在秦泽试图做出其他行为时，那层暗蓝色如同被戳破的气泡一样，迅速的破碎，崩散。 秦泽恍然： “这个能力说强也强，强在危机靠近我的时候，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 “类似于子弹时间？” “但弱就弱在，我只能思考。其他非身体自然行为的举动，都会打破这种效果。” “目前看来，也有使用次数的限制。” “但或许，随着我扮演哲学家的过程逐渐深入，这项能力就会得到增强，还有可能解锁其他能力。” …… …… 四月初九这一天，很快结束。 阴历四月初十，阳历五月二十八号这一天，如期而至。 秦泽很快接受了自己不需要继续翻弄日记，看完宜忌后才睡觉这件事。 他已然接受了接下来一周的平静生活。 但四月初十这一天，生活给了他一点小惊喜。 五月二十八日上午。 这一天，秦泽原本决定去找个工作。虽然依旧有不少密室和桌游店邀请他，但秦泽决定走出舒适区，体验一些自己未曾接触过的工作。 “送外卖会解锁骑手这个旧历职业的能力么？” “还是说，不存在骑手这个职业？” 无论如何，秦泽都打算去试试，从今日起，他就是一个什么都会去做，但不绑定职业生涯的临时工。 不过就在秦泽决定去人才市场跑跑的时候，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您好，请问是秦泽先生吗？” “你是？” “啊，我是正义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胡，叫胡东风，您叫我胡律师就可以。” 律师？旧历职业律师？秦泽一想到了旧历职业。 虽然不确定旧历职业里有没有律师这个职业。 当然，他没有直接问对方是不是旧历职业的，只是想着正常律师不该会给自己来电。 但这次秦泽猜错了，结果还真就是正常的律师。 “你找我有事吗？”秦泽问道。 “是这样的，秦先生，我这里有一笔来自乔薇女士的委托……确切来说，是遗产。” 秦泽当场呆住。乔薇的遗产？ “您看是我在您家里拜访您比较和合适，还是说您约个地方我们到那里面谈？” “来我家里吧，你应该知道我住在哪里吧？” “嗯，乔薇女士是有交待的。我马上赶过来，有些手续还需要您这边签字。” 电话很快挂断。 秦泽内心充满疑，乔薇的遗产？ 他很快开始思考起来： “乔薇的确是旧历者，且背景上，是简一一都查不出猫腻的隐藏旧历者。” “而我在离开旧历之境时，的确听到了乔薇的话语，那绝对不是幻听。” “所以我成为旧历者，和乔薇关系匪浅。” “而现在看来，乔薇准备好了遗产，当然我不认为这是真正的遗产，只是对外宣称是遗产。” “时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在我刚好得到职能的时候。” “这一切太过巧合了些。” 秦泽想不明白，乔薇到底在谋划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乔薇绝对不会害自己。 同时，秦泽想到之前何警官诈他的那句话—— 你知不知道，你的妻子乔薇，其实是个富豪？ 秦泽的表情耐人寻味： “她别真是个富婆吧？” 秦泽不纠结，等下胡律师到了，就能够知道情况了。 在等待胡律师登门的过程里，秦泽搜索了一下正义律师事务所。 是一个叫古美门·结衣的女人所创办，其中胡东风是该律师所的合伙人。 不过网传二人的关系不是很好，因为理念不同。 胡东风最近牵扯到了某个案子，似乎和国内的一些财阀有关。 古美门·结衣不希望自己的伙伴与这案子有关联，但胡东风认为，律师或许不能代表正义，但绝对不能停止追寻正义。 总之，这个案件最近还蛮火的。 案件细节，和孩童有关。不过秦泽没有多看，因为了解到这里的时候—— 胡东风按响了门铃： “秦泽先生，在家吗？” 秦泽应了一声，很快来到玄关，将门打开。 胡东风身形很壮实，颇为英俊，看起来女人缘不浅的那种。颇有一种此人和我重点一样突出的感觉。 他的发型是最经典的中分，不偏不倚的五五分。 即将到六月，其实临襄市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但胡东风依旧是笔挺的西装。哪怕额头已经渗出汗水。 “进来吧。不用换鞋。” 是一个很轴的人。秦泽一边判断，一边做出了邀请。 他示意胡东风坐到沙发上。 胡东风坐姿也很标准，一板一眼的，秦泽不禁觉得有点好笑，但他没有闲聊，直接说道： “我妻子给我留下了什么？” 第二十八章：老婆的“遗言” 胡律师不急不缓的打开了手提箱。 他一边翻找里面的合同，同时解释道： “乔薇女士在大概两周前，就已经找到了我，秦泽先生，很遗憾，乔薇女士用这种方式不辞而别。” “您的妻子，确实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她为您留下的遗产和领取方式也很特殊，虽然她那个时候，已经身患绝症……” “但我能够感受到，她真的很有趣，很喜欢与您做各种尝试。” “诶，我虽然还未婚，但我觉得有这样的人生伴侣，未来肯定不会乏味。” 说了这么多，胡东风的手里多了一份合同，一个u盘。 秦泽捕捉到了两点信息—— 第一，乔薇自称重病将死。 但乔薇绝对没有病，这一点秦泽很清楚，二人都做过婚检和体检。 胡律师说，乔薇不辞而别，而新闻是乔薇神秘失踪。 这似乎表明，胡律师结合乔薇身患重病的这点做了推测，他以为乔薇在结婚这天不辞而别。 嗯……这個律师应该是普通人。 秦泽测试了一下： “你今天出门看黄历了吗？” “啊？哈哈哈，我不信这个的。” “哦，没事，随口一问罢了。” 见胡律师的反应不浮夸且自然，秦泽确信，胡律师应该只是普通的律师，不是旧历者的律师。 他得到的第二条信息——乔薇预测了婚礼。 这就很奇怪了。 日历刷新出的宜忌，按理来说，是无法预测的。 那么乔薇是如何得知自己会在四月初三，遭遇“征召”的？ 结合离开旧历之境时，乔薇对自己说出的那番话，似乎可以表明——乔薇布局了一切。 且乔薇知道，自己一定可以成功离开旧历之境，返回现实世界。 这也证实了，乔薇知道结婚当天会出事。 可结婚时间，是提前好久就定好的。 这似乎都表明——乔薇未卜先知，推算出了日历的宜忌词条。 胡律师虽然说的信息很少，但秦泽的推断里…… 乔薇似乎比他想象中要神秘很多，且可怕很多。 “秦先生，您没事吧？”胡东风见秦泽有些恍惚，喊了一声。 秦泽点点头说道： “我没事，这份合同说我妻子会定期给我一部分遗产？每周给一次？” 胡东风笑道： “是的，具体数额，她不让我告诉您，为了让您确信我没有骗你，所以我和乔薇女士是准备了视频的。我播放给您看。” 胡东风将u盘插在了手提箱里的手提电脑。 他很快就播放了u盘里的内容。 这是乔薇录制的视频。秦泽看到视频里的乔薇时，内心的思念瞬间涌了出来。 但很快，他又靠着那古怪的自控能力，恢复了常态。 视频里乔薇穿着病号服。显然，做戏做全套，为的是让胡律师相信，她真病了。 不过乔薇依旧是古灵精怪的，仿佛就面对着秦泽一样，挥手道： “亲爱的，有没有很想我？让我想想，你现在大概已经开始适应新生活了吧？” 这话大概只有秦泽和乔薇能听懂。 “没有我以后，也要好好生活呀，虽然我们不知道以后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是，怨天尤人，憎恶这个世界，只会更快的失去对我们重要的东西。” “另外，希望即便我不在以后，你也能始终想念我。” “很多东西，我可能没有办法和你细说，毕竟任何事情都有它的规则。也许我们不需要顾虑很多，只需要每天认认真真快快乐乐活着就行。” “请永远记得，我们生活在这个地方，谁也无法驱逐我们。” “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毕竟，我更希望你的人生，后面的选择都不受到我的影响。” “噢，对了，还有件事不能不提，还记得我们玩过的三国志游戏嘛？” “小心司马懿，别让他把伱存档毁了。” “嗯，就这些了。最后的最后，亲爱的，我以后会每周给你发放一些东西，胡律师是一个信得过的律师。” “嘿，我就是你的金手指~准备接受我的馈赠吧。” 秦泽看完这段视频，结合之前的分析……内心感受很复杂。 乔薇一直都是这样的，神神秘秘。自己也总是痴迷于乔薇的神秘。 原本以为可以压制住那种思念，但看着乔薇视频里的样子，过往的点点滴滴又开始浮现。 这个时候，秦泽忽然发现，自己在思念乔薇的过程里，不自觉的使用了能力…… 周围的一切蒙上了一层暗蓝色。 胡律师仿佛被冰封了一样，彻底定格住。 “能力运用的还不熟啊……稍微深入一点去想某个人和事，就会导致我启用这种能力。” “但这种能力其实对我的精力消耗是比较大的。” 只需要尝试做出某些动作，就能中断哲学家的“快速思考”。 秦泽倒是没有急着去打断自己的状态。 让自己处在这种时间慢速行走的状态，慢慢调整自己的情绪。 好一阵子后，他对乔薇的思念不再那么强烈。 同时，他琢磨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虽然我们不知道以后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句话的意思应该不止是对未来的不确定，乔薇是一个旧历者……一个前往过旧历之境的强者。” “那么乔薇是不是在暗示，世界以后会发生重大的变化？” “会是什么变化呢？旧历世界入侵？” 秦泽觉得这些“遗言”应该有较为深层的意思。 但碍于某种规则，乔薇扮演起了谜语人。 “即便乔薇不再，也要想念乔薇，这句话或许可以解读为，即便她不在，也要相信她？” “另外这句话也很怪——请永远记得，我们生活在这个地方，谁也无法驱逐我们。” “这句话显然也暗示了什么，但当下的条件，还无法猜出答案到底是什么。” 秦泽很快跳到下一段。 这个时候，他发现胡律师的眼皮，似乎比刚才要垂得更低了些。 一个眨眼的动作，接近一分钟都没有做完。 秦泽对快速思考这个技能，有了一定把握。 “接下来这一段尤为奇怪，嗯……非常非常奇怪。” “小心司马懿，他会毁掉我的存档？” 这百分百是一句暗语，但秦泽完全不知道，这个谜语该从哪个角度开始解析。 他保持着思考的状态，想了想司马懿是谁。 “首先，司马懿绝对不是三国里的司马懿。” “那么我知道的，且和旧历有关的司马懿，似乎只有一个地方会有。” 英灵殿。 那群以古代名人为名字的黑历者里头，说不定会有一个叫司马懿的。 这是秦泽能够想到的，唯一的一个合理猜测。 于是秦泽可以得出结论——乔薇和英灵殿有一定过节。 这应该是好事，毕竟英灵殿算是邪恶的旧历者组织。 那么站在对立面的乔薇，应该也是大众意义上，正义的一方。 “我得找个时间，去问问司马懿的线索，或许简妈妈和蓝黛玉是知道的。” 毁存档这个事情，秦泽感觉也许类似于……夺舍？ 结合历史上那位真正的司马懿做过的事情，秦泽发现还挺有可能。 只不过眼下，他得到的都是乔薇的警告。 线索太少，很难做结论。 想到了这里，秦泽解除了“快速思考”。 这番遗嘱信息量很大，不过他就快撑不住了。 “咦，秦先生，你还好吗？奇怪……你怎么一瞬间就满头汗水了？” “你这是身体不舒服吗？” 秦泽摇了摇头。 他面色有点发虚，因为快速思考耗费了大量体力。 诚然，他可以在对手进攻的过程里，有充足时间去思考怎么闪避。 但这个过程比较“费电”。 所以他陷入了疲惫状态，但在胡东风眼里，这一切都是一个眨眼还没完成就出现的。 眨眼之间，一个人从面色正常变成满头大汗，这让胡东风吓了一跳，以为对方忽然发病。 秦泽摆摆手： “只是有点累，胡律师，既然我老婆说你是值得信赖的人，那么你在我这里，就是绝对值得信赖的人。” “虽然我不希望以后我会用到律师，但我想我们可以多了解。” 胡东风依旧有些担心秦泽，但也很有礼貌的说道： “没问题的，您能有乔薇女士这样的妻子，一定也是很优秀的人。” 秦泽说道： “那么请问，我妻子到底给我留了什么？” “是一笔丰厚的遗产。”胡东风坐得更端正了些。 秦泽心怦怦跳。 钱，就这么来了？ 也对，老婆是大佬，有钱很正常。 他试探性问道： “大概多少钱？” 胡东风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 “高达一万块！” “……” 秦泽看着胡东风如此认真的样子，不禁觉得对方是不是骨子里很皮，其实这种一板一眼的画风都是刻意扮演的。 一笔丰厚的遗产，高达一万块？ 一万块？ 虽然这确实多，但老实说，秦泽努力工作一个月，也能挣到。 这算什么遗产？ “就这些？胡律师，我现在的心理状态可能无法接受任何形式的幽默感。” 胡东风也极为认真的说道： “这不是幽默，咳咳，秦先生，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您妻子乔薇女士，给您留下了一万块。” “就是我们正常使用的货币，我已经将现金带来了。” “当然，我说话比较慢，您别急，这一万块不是完整的遗产，而是乔薇女士希望与您玩的一场游戏。” 嗯？ 听到最后一句话，秦泽感觉似乎味儿对了。 乔薇贪玩，但不至于一万块都得郑重得委托一个律师来给自己。 他变得很有耐心： “你继续说，我在听。” 胡东风点点头： “我之所以给您看这段视频，也是希望您别误会，比如……我黑走了您的遗产，我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 “只不过乔薇女士给遗产的方式，确实很奇怪。” “这一周，一万块，下一周的同一个时候，我会再送来第二笔遗产，下下一周，下下下周……都会如此。” “但她要求金额保密，也就是说，只有得到遗产当天，您是可以知道本周遗产数额的。” “这周……就是一万块。” 胡东风没有说谎。 秦泽也相信，乔薇找的人不会撒谎。 他渐渐觉得有趣起来： “乔薇还说了什么？” “有的，乔薇女士新希望，您能够在一周内，花光遗产。” “如果您的遗产无法花光，那么您将无法获得后续的遗产。” 这是什么古怪的遗产继承规则？ 秦泽笑了。 虽然内心吐槽，这继承规则很奇怪，但绝对是乔薇能干出来的事情。 秦泽总结了一下说道： “所以说，下周你还会再来，带来第二笔遗产，但数额我这周不知道。” “如果这周我没有将这一万块用完，那么下周的遗产就不属于我了，以后的所有遗产也不属于我了。” “是这个意思吗？” 胡律师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是的，也许这会让您感到难以理解，但请相信我，我只是在转达我的客户乔女士的要求。” 秦泽的反应让胡东风有些意外。 他不觉得这个遗产领取方式很麻烦，或者这里头存在一些猫腻。 相反，秦泽只觉得这种方式异常有趣。 这让秦泽感觉到，似乎人生又多了一个可以期盼的日子。 “好，胡律师，我相信你，你只需要完全按照我妻子的要求和规定去做就好，我全力支持。” “有任何问题，或者任何地方需要我配合的，也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胡东风点点头： “好的，秦先生，感谢你的信任，这是我的名片。” 秦泽收下名片，同时，也接过了胡东风拿来的一沓钞票。 一万块的现金，一周花完。不花完就会导致后续资金无法获得。 秦泽相信，这不是乔薇在玩什么电影梗。 但若要说是否有什么深意，他也不好说。 待到胡东风走后，秦泽思考了一阵子，想不出头绪。 他索性放弃，很快打开了淘宝。 一周花完一万块，且没有如同某西红柿首富一样那么多硬性要求，这简直太容易了。 秦泽正好需要购置一些各行业的行头，让自己能够看起来更像是那个行业的人。 他已经决定，从最底层的一些职业开始，一点一点榨出临时工的潜力，尽可能多挖掘出一些技能来。 半小时的时间，秦泽就花光了一万块，为自己添置了不少行业需要的东西。 做完这件事后，秦泽才发出消息： “组长，你听说过司马懿吗？” 第二十九章：四月十一·反向面试 秦泽选择了私聊。 简一一虽然忙碌，但也对自己的每个组员都设置了特别关注。 所以有消息的时候，会有较为强的提示。 简一一很快回复： “如果你指的不是历史上的那个家伙，那我确实有所耳闻。” “这是一个黑历者，辅助职业，史学家。能够改变人内心的记忆，偷换某些概念。” “让人对历史产生错误记忆。” 史学家司马懿？不应该是史学家司马迁？ 秦泽没有说话，简一一继续说道： “嗯……举個不恰当的例子，在某首耳熟能详的歌里，有一句歌词是，五十六个星座，五十六朵花，但很多人会不自觉的记忆成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 “当然，史学家的能力，和上述例子运用到的心理学效应不同，这只是打个比方，意在表明史学家，能够让人对历史有错误的记忆，却始终没有发觉自己是错的。” “司马懿便是史学家。在一次抓捕英灵殿成员的行动里，我们通过其中一名黑历者，获取到了情报。” “不过我们并不知道司马懿到底是谁。他很神秘。他看起来位格似乎不如那些英杰帝王，但他能造成的灾难，难以预估。” “好了，现在告诉我，小泽，你是从哪里听来司马懿这个名字的。” 简一一细致解答了问题后，才开始询问秦泽。 秦泽说道： “我不久前忌讳组装，去了程晚的家里，我组装出了一个人偶。” “由于等级是扭曲级别的，所以导致人偶有些邪性，能开口说话。” “但人偶没有害我，相反，在抓捕黑历者彭云的过程里，人偶反而还帮了我。” “而不久前，我在梦中，梦到人偶对我说——警惕司马懿。” “然后我便醒来，我觉得这个梦不简单，所以我询问一下，司马懿是谁。” 秦泽自然不能说，是乔薇告诉自己的。 所以他只能编造一个合理的谎言。 倒也不是不信任简一一，只是乔薇是他最大的秘密。 简一一关心的回复道： “你要小心，这种人偶和旧历之物也许是一个性质。” “要摸清楚它的作用和副作用。如果遇到危险，联络我们。” “至于小心司马懿，这句话我记下了，我也会动用董事会的力量去调查，打听司马懿是否进入了临襄市。” 简一一的回答总是让人感觉到舒适和被关心。 秦泽表达谢意后，便不再与简组长聊天。 他在群里询问了几件事。 “有没有类似销售，或者保安，骑手之类的旧历职业？” 都是极为贴近普通人生活的职业，但这些职业如果存在旧历职业，或许并不普通。 秦泽询问一番，是打算了解一下有没有类似职业。 如果没有类似职业，自己也就不需要去体验该类工作。 回答问题的，依旧是会计·洛书，作为群里百科全书，在解除匿名后，她活跃的仿佛一个混子。 很难不让人怀疑老板请她来带薪水群： “快递员是有的，而且还挺强。和搬运工不同的是，搬运工挪移物体，而快递员挪移自身。是正儿八经的战斗职业。” “当然，最可恨的就是销售！你一定要警惕销售！” “他能够放大你内心的交易欲望，能够对你实施强买强卖。” “而且物品不限于现实物品，据说职能等级达到异人的销售，能够跟伱置换一些概念性的东西。” “假如哪天，明明某个东西不值钱，但你偏偏觉得可以拿出你的全部去交换……那你可得小心了！” “至于保安，暂时不清楚。公司目前统计的官方人员和黑历罪犯名单里，暂无这个职业。” “所以你可以考虑去做销售或者做送快递？” “不过你是演员诶，你去体验这些职业是没有意义的。演员提升途径，磨练自身演技，提高扮演的效果。” “或者说，你要针对某个人进行模仿。” 洛书回答的非常细致。她是这样的，话题一旦展开，就要将一切说得很透彻。 哪怕这个过程，周围人都没有回应，她也会坚持说完。 当然一旦回应，洛书会更认真。 她觉得秦泽想要通过体验生活来提高演技，倒也说得过去。 但对于演员来说，这似乎不是最优解。 秦泽表达了感谢，也没有多做说明，只是说道： “我有自己的体验方式，放心吧。” 既然对方这么有自信，洛书也不多说什么。 得到了确切回答后，秦泽已经选好了几个准备体验的项目。 面试时间都在明天，四月十一。 秦泽选择这几个工作的另一个原因在于—— 似乎如今所有的工作招聘，都是进厂，做销售，跑腿。 人才市场也好，招聘app也罢，面向大多数人的工作，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个。 当然，如今的年轻人也可以考虑自由职业。 不过类似“作家”“视频创作者”这类职业，其实水也蛮深。 “那些概念性职业，慢慢来，首要任务，我得获取一些容易获取的能力，让自己不那么弱。”秦泽如是想道。 …… …… 平静的一天很快结束。 四月十一，五月二十九号。 秦泽来到了大安人寿保险公司面试，面试的岗位是销售。 面试官面试过很多人，其实这一行的人员流动很大。 很多人做不满几个月就走了，卖车，卖房，卖保险，三大行业说得直白点—— 就是很多人没钱时的临时选择。 而临时，这个概念就是秦泽需要的。 虽然现阶段秦泽认为，临时工强大之处在于体验各种职业，就能得到相应职业能力。 但也许字面意义上的“临时”，也很重要。 所以来到大安人寿，面试官被整得有点不会了。 “秦泽先生是吧，是这样的，简历上看，你好像从来没有从事过类似工作。” “你知道我们这项工作的本质，是销售吗？是与人交流，需要你具备一定的销售能力，以及社交能力。” 面试官想法是，先将对方塑造成萌新。然后就能提高试用期时间。 试用期嘛，那不就是廉价劳动力。 “是的，我很清楚该工作的性质，我觉得我的确不能胜任这份工作，但我可以接受培训，接受试用期。” 秦泽的不按套路出牌让面试官一愣。 还有主动提试用期的？ “试用期的确会有，一般是……三个月，你能接受么？” 事实上试用期是一个月。试用期期间，薪水很少，且干的活也不少。各种福利待遇也享受不到。 面试官想的是，秦泽大概率会拒绝。 如果一旦拒绝，就降低要求，说回试用期一个月。 秦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我是认真找工作的，我想将这种工作当我的事业。试用期三个月我接受不了。” 果然，销售行业，三个月内人员流动就很大。面试官想了想，决定试探性问道： “那我们试用期定位两个月——” 话还没说完，秦泽说道： “我希望试用期是一年。” “啥？”面试官怀疑自己听错了。 秦泽认真说道： “我希望在我没有做好准备成为正式员工，在我的技能不具备老员工水平前，我能够始终处在试用期。” “且合同也以临时工合同来写，除非我表现非常好，否则请公司务必不要让我转正。这是我对自己的鞭策，是的，我就是这么一个有追求的人，谢谢。” 面试官愣住。 他从业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这么面试的。 以至于他怀疑对方是不是精神有点问题，在拿自己开涮。 于是面试官问出一个问题： “秦先生，你的态度……嗯，很不错。我需要知道你是否具备销售能力，请你就我手中这支铅笔，给我进行推销，我想看看你的推销天赋。” 秦泽不假思索的说道： “这是一支铅笔，如果你将它交给约翰·威克，他能用它击杀三个人。实乃杀人越货，打家劫舍必备之良品。” 面试官再次呆住。他现在确信对方脑子可能有点不正常。 秦泽也知道，自己的思维有些跳脱，这段卖点宣传和保险销售没有关系，甚至和铅笔也没有关系。 但他并不担心会面试失败。 果然，面试官笑道： “那么恭喜你被录用了。” 事实上就是如此，很多工作你需要准备繁琐的面试资料。 但贴近底层的工作，面试这种东西，本就是走个过场。 “我得提醒你，试用期期间工资只有底薪。” “请务必底薪。”秦泽点头表示同意。 面试官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那么你这两天随时可以入职。” “好的。” 解决完一家面试后，秦泽又去注册了骑手。 他仿佛一个为了生活竭力奔波的人，但事实上，他还蛮享受。 …… …… 四月十一，五月二十九号。 在这一天对于秦泽来说，是忙碌，为将来获取更多职业能力打基础的一天。 但同在这一天里，也有人依旧在趋宜避忌。 四月十一，早已搬来友科新城小区，在第七栋的黎璐，遭遇了一点麻烦。 “走开！滚出我的脑子！” 当初趋宜，无意中认识了秦泽，又在无意中发现，秦泽居然和官方组织简一一这种高手好像关系很不错…… 这让黎璐对秦泽充满了兴趣。 但碍于秦泽的强大，她不敢骚扰秦泽。 不过依旧出于对秦泽的好奇，黎璐并没有搬走。 对于黎璐来说，今天是极为难熬的一天，她处在一种被撕裂的边缘。 某个恶灵，正在牵扯她的灵魂。 四月十一，丁巳月丁亥日，宜打扫、沐浴、破屋。 忌工作。忌讳等级，降临。 黎璐能够感觉到，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正在强行入侵自己的大脑。 灵魂仿佛被撕裂一样痛苦。 以她的风格来说，苦难可以尝试，但苦难往上，就会很警惕。 除非当日趋宜的效果很强，否则她不会冒然犯忌。 非纯粹的趋宜类型旧历者，但也不是什么忌都敢犯的。 所以黎璐绝对没想过要在今天工作。 可她忽略了一件事。 工作的定义很宽泛。 她以为，只要自己不去刻意的搜集素材，不去分析素材，不去调查事件，不做与任何记者本职有关的工作就可以。 这个思路其实没有错。 假如某个人的工作内容很固定很单一，那么这种方法是可以避开的。 但记者，作家，这类职业很难说什么时候处于工作状态。 即便在休息的时候，可能也会因为看到了某些事物，想到了某些事物…… 从而忽然因为灵感到来，进行短暂的思考。 很多作者以取材为名休息，那么你就很难界定，他到底是在取材，还是在休息。 黎璐也是一样，想着今天不关注任何事情。 上上网，打打游戏，虽然不敢再撩秦泽那位大佬，但也可以寻找寻找其他有趣的男人。 可就在她下意识以为自己可以躲开忌讳的时候—— 使用企鹅软件的她，忽然收到了一条弹窗新闻。 新闻内容表示，不久前重建完成的临襄市老城区里，出现了一起爆炸案件，一家三口里都被爆炸波及，一个昏迷，两个死亡。 职业本能让黎璐点开了这则新闻。 而阅读新闻，知晓当日发生的各种事件，本身就是记者工作范畴内的事情。 这一瞬间——黎璐在猝不及防下犯了忌。 降临开始。 就像是有某种诡异的存在，在撕裂她的大脑一样。 黎璐疯狂的颤抖着，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 她痛苦蜷缩着身子，像一只煮熟的虾一般弓着身子。 “救……救命！” 降临在通常意义来说，是指某种来自旧历之境的诡异生物，突破障壁，在日历的力量下——进入现实。 这是目前很多“旧历学”研究者们统一的看法。 不过降临的方式，地点，有很多种。 有的诡异物，是通过裂缝降临，有的诡异物，是通过镜子，电视机等能够释放某种画面的物体降临。 而还有一种降临，直接会出现在犯忌者身体里。 这是最为痛苦的降临，这种降临，会导致犯忌的旧历者，灵魂仿佛被撕开一样。 黎璐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啊啊啊啊——” 她用头用力的撞着地板，额头撞出了鲜血。 但那种痛苦没有停止。 隐约的，黎璐感觉自己也许过不了这一关，今日就是自己的死期。 她泪眼朦胧，忽然有些后悔成为旧历者。 而求生的本能，似乎让她短暂的压制住了痛楚。 片刻的清明里，如同溺水之人一般竭力抓着什么的黎璐，开始了求救之旅。 她能想到的求救目标，只有一个。 强撑着最后的意志，黎璐最终发出了消息。 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能收到。 但她也只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了。 …… …… 原本正在家里，准备工作期间的时间安排表的秦泽，忽然收到了一条企鹅信息。 恰好手机在旁边的秦泽，听到震动声，便查看了一眼。 “友科新城，七栋，13楼，13-5，你的正对面，救救我！我是黎璐，我遭遇了降临！”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秦泽本能皱起眉头。 那位黎苦难又来给自己增加苦难了是吧？ 他不打算搭理，自己犯的忌讳，自己解决。 你一个拥有职能已久的人都无法解决，还指望我一个刚成为临时工的人去解决？ 他便要将手机锁屏，继续规划自己这一周的时间。 不过秦泽马上想到，降临代表有怪物来到这个世界，终究会引发恐慌。 身为官方人员，好吧，临时人员，不该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肯定去不了，让别人去好了。” 秦泽准备将黎璐的消息发出去，但下一秒，人偶小乔，忽然出现在了秦泽的手边。 她歪着脑袋，吐出了一句话： “亲，爱，的，我，饿，了。” 第三十章：粗暴救赎 “你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我准备拒绝黎璐的时候说，你这是……希望我去帮她？” 秦泽看向小乔。 小乔瞬移到了他的肩膀上，这意味着“正确”。 秦泽叹道： “降临，来自那个世界的怪物，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我能解决的。” “你也不能吧？” “当然，我们不能放任降临发生，所以这个时候，通知其他官方人员去是最好的。” 人偶的能力，秦泽没有彻底摸清楚，但应该不至于能够直接跟旧历之境的怪物对抗。 秦泽认为，小乔和自己一样，处于一种成长期，通过要犯忌来获得提升成长。 “假如我不管黎璐，让别人去解决，我在一边跟着，理论上，你也能吸收一些……呃，能量？”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小乔用来补充血肉的资源。 似乎是某种只有犯忌时才能产生的资源。 小乔难得的说出了一句很长的话： “只有，你，切实，受，到，威，胁，我才，能获，得。” “降临很，快，你速，度。” 这断断续续、停顿很不正确的话让秦泽感受到了一种恶意。 合着伱这破人偶，是靠你主人遭遇危险来获得提升是吧？ 但想想也是，人偶是犯忌得来的，某种意义来说，它确实要有副作用才行。 甚至，确定了这种副作用，秦泽反而放心了一些。 “日，历依旧，在，观，察，你~”小乔又一次开口。 秦泽可以确定，小乔说出那个“你”字的时候，是上扬欢快的语调。 这人偶……在笑？ 好吧，照着乔薇捏出来的东西，似乎在性子上也有点像乔薇。 秦泽想了想：“我们边走边说。” 带着人偶，秦泽走出了门。 现在的情况很特殊。 他收到了黎璐的短信，他不想救黎璐，如果难度是扭曲，秦泽绝对不搭理。 但降临就很特殊了。 降临如果不去管，就会导致降临的怪物来到人间。 天晓得这些诡异的生物，会对友科新城乃至整個临襄市造成怎样的破坏。 当然也要通知官方人员，秦泽已经通知了官方人员。 在这种情况下，他才不在乎小乔的要求。 只不过如果老老实实等程晚杜克他们赶来…… 也许怪物已经完成了降临。 因为秦泽记得，自己经历降临的时候，怪物来得很快，好在他祈祷也很快。 而解决降临的办法，就是趁着降临完成前，阻止降临。 在时间上来说，只有秦泽能办到，因为只有他离黎璐足够近。 回忆起算命先生霍桥的话，秦泽感慨，这真是时不时就给自己苦难一下。 这黑丝，不看也罢！ 秦泽很快抵达了黎璐所在的楼层。 还没有进屋，就已经听到了黎璐撕心裂肺的吼声。 楼层里也有其他人听到，这声音远比女人生孩子时叫的还要惨，属于仅凭声音，就能感受到痛楚。 门是开着的。 秦泽一进门，就看到黎璐家客厅里有一架正对着自己家阳台的望远镜。 他压制住思绪，看着这个额头已经撞破，完全失去了美丽的女人。 黎璐见秦泽真的来了，内心涌出希望。 但她实在是太痛了。 就像脑袋要裂开一样。 当然，秦泽猜测黎璐脑袋的确要裂开，他看到了熟悉的一幕—— 黎璐的影子开始蠕动。 这跟教堂婚礼的神父乃至满堂宾客何其相似。 似乎黎璐已经有一半属于旧历生物。 秦泽一惊，这事情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降临的地点，不是镜子，不是天花板，而是黎璐身体内部？ 黎璐的脸上浮现出紫色的经络，像是武侠剧里那些中毒已深，被毒素侵入五脏六腑的人。 秦泽很想转身就走，但最终他还是平复了情绪，说道： “今日的宜是什么？” “啊——秦泽，救我，救救我！我好痛苦啊！啊——” 头发也开始诡异蠕动起来的黎璐，似乎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秦泽问道： “今日的宜是什么？你还能回答我问题么？” 没有回应，只有求救和哀嚎。 秦泽不再理会，径直走向了黎璐的卧室。 卧室里还有雪松露香水的气味，但这种气味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血腥味掩盖。 好在秦泽很快发现了日历。 日历是银白色的，但浮现出了一些黑色的纹路。 这意味着黎璐的状态非常不好。 秦泽长吐出一口气，翻开日历。 “四月十一，丁巳月丁亥日，宜打扫、沐浴、破屋。忌工作。忌讳等级，降临。” 呈现在秦泽面前的，是一个选择题。 秦泽果断开启了快速思考。 一瞬间，世界蒙上了一层暗蓝色，时间仿佛停止。 秦泽在短暂的一秒里，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应对策略。 “见鬼，我真的服了，这苦难的效果也太长了。” “现在的情况和我之前类似，我能想到的办法，是用宜来驱逐忌。” “只要在降临完成以前，让黎璐获得宜的状态，说不定就能阻止降临。” “破屋不考虑，打扫？本质上也是和房屋有关。” “这或许也不对，打扫房间很可能会让房间获得某种buff。” “但问题在于，黎璐引发的降临，在她自身身体里！” “那么答案就只有沐浴了，只要让黎璐得到我之前沐浴时拥有的‘无垢之体’，那么她的身体就无法被诡异入侵，自然的，就无法作为降临媒介。” “滚你妈的吧！” 秦泽是真不想帮黎璐沐浴，但现在只有他能这么做。 的确，黎璐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但在秦泽眼里，还真就跟大猪蹄子没区别。甚至比不上他的人偶。 虽然内心想法是这样的，但为了防止怪物破体而出，为了救人一命，秦泽还真就得去做一些他觉得堪称苦难的事情。 他得让黎璐完成沐浴这个行为。 “现在这个情况，按照我之前那种规格的沐浴，肯定是来不及了……” “日历上的空白区没有内容，说明她还没有完成任何一项趋宜，傻逼，傻逼，傻逼！” 秦泽内心连骂了三次傻逼。 身为一个有些经验的旧历者，怎么还能犯这种错误？ 我特么有乔薇做外挂，你有么？不趋宜就敢犯忌？ 秦泽觉得黎苦难和顾绝望绝对是卧龙凤雏级别的智商。 当然，内心吐槽归吐槽，他还是很快开始行动。 在秦泽扛起黎璐，直接把黎璐粗暴的往浴缸里扔进去的时候…… 秦泽为了加速水流速度，只能选择冷水。 因为用热水，会导致浴缸出水速度慢。 而淋浴，他不确定淋浴能不能将身体每一处覆盖到，以至于触发“无垢之体”效果。 甚至他也不确定，这种心态下的黎璐，能不能触发圆满级的趋宜效果。 他只能做这么一个尝试。 黎璐完全不觉得秦泽的动作粗暴，因为她全身每一处神经都在剧烈的释放疼痛信号。 她的影子扭动的频率越发快了起来。 秦泽也不急，如果黎璐脑袋忽然裂开，长出触手啊什么的，自己就果断跑。 “我不知道降临什么时候完成，但看起来，在身体里的降临，比我之前经历的要慢很多。” “你自求多福吧，能不能活下来，看天命了。” 这是实话。 秦泽很坦然的说道： “你如果死了，只能说你是蠢死的，怪不到我，当然，我会竭尽全力救你。” 开到最大进水量后，浴缸只在几分钟时间就堆满了水。 秦泽也没让黎璐脱衣服。五月底的临襄市谈不上酷热，但女性大多已经穿得单薄。 他抓起各种沐浴露，护发素，直接整瓶整瓶的往浴缸里怼进去。 黎璐的头发，如同水草一样，或者如同某种蠕虫一样扭动。 秦泽看着这一幕也不害怕，至少小乔没有释放任何危险讯号。 降临绝对还没有完成。 他索性用手直接按在了黎璐脸上，然后狠狠往水里一摁。 这下可以说黎璐整个人全部都浸泡在了水里。 此时的官方群里，杜克程晚发来消息，劝秦泽一定要远离现场，他们已经在用最快速度赶来。 在杜克程晚看来，这毕竟是别人引发的降临，秦泽再怎么天才，也才刚刚获得职能。 万一降临成功，那诡异生物绝对不是秦泽能应付的。 秦泽没有看群。 他是这种人，要么不做，要么做了，就做到力所能及的程度。 现在就是如此，他已经能够感觉到，黎璐的肉身似乎即将与影子呼应，也开始不规则的蠕动扭曲起来。 这种情况下，秦泽就像是在拆一个看不见倒计时的炸弹。 或许炸弹很久才会炸，或许下一秒就会炸。 但秦泽的心脏真不是一般大。 他通过对比之前在征召里看到的场景判断——黎璐应该还是黎璐，降临还没有完成。 因此……他甚至将黎璐翻了个面，好确保能够将黎璐洗干净。 这个过程里，秦泽已经可以感受到，黎璐背部开始凸起一些瘤状物。 他不在意，用一种调侃的语气缓和气氛： “某种意义来说，这也算是两个人一起洗澡了吧？希望你的日历给力点，能够给你一个圆满的无垢之体。” 这种事情，秦泽也没办法掌控，只能祈祷黎璐命不该绝。 在确保黎璐浑身都被浸泡的时候，尤其是脑子被秦泽按在水里时…… 窒息的感觉反而让黎璐疼痛得到了缓解，她似乎有了一点自己的意识。 但她还来不及多想，秦泽到底在做什么的时候，秦泽就已经如同铲屎官提猫咪一样—— 提起黎璐的脖子，直接将黎璐拽了起来。 他先是打开喷头，开到最大喷水量，宛若消防员灭火一样，对着黎璐从头到脚，一顿清洗。 黎璐的丝质衣服已经变得透明，秦泽一边冲洗，一边啧啧摇头： “确实很挺，仿佛假奶靓，但不如乔薇。” 冲洗完后，他动作极为利落，吹风机，干浴巾一顿招呼。 很快就将身体已经有些变形的黎璐擦干净了。 沐浴收尾完成。 秦泽没有在擦干最后一滴水的时候，听到脑海里的声音。 因为这不是他在趋宜。 这声音出现在了黎璐的脑海里： 【粗鲁，粗暴，粗鄙！但你喜欢不是么？这男人可真强壮且孔武有力，哪怕脑子已经被诡异生物占据了一半，你都还在想，他好威猛！ 虽然沐浴不带这样简单粗暴的，但我得承认，这种仿佛把人丢进洗碗机里洗一通的操作，真的很干净。好吧，祝贺你得到了无垢之体，只是暂时的~】 在脑海里这个声音响起的一瞬间，黎璐猛然发出一声痛呼。 血肉破碎很痛苦，灵魂被撕裂很痛苦。 但血肉重合，灵魂缝合也很痛苦。 秦泽听到这个声音，第一时间以为是自己失败了，以为黎璐没有得到无垢之体，以为降临即将完成。 已经尽人事的秦泽，这下不带半点犹豫，准备拔腿就跑。 前两秒还在卫生间的秦泽，两秒后就已经准备关上防盗门。 好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黎璐喊出了声： “别走！” 这一声喊出来的时候，黎璐如释重负，她终于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秦泽也如释重负，宛若手术室的医生，终于成功救回了患者。 他没有彻底放松警惕，而是看了一眼小乔。 小乔很快变得气色红润起来，娇艳欲滴，妩媚动人，此时俨然没有了人偶的那种呆滞空洞。 这是状态最好的小乔。 这让秦泽确信，自己刚才其实也是九死一生，小乔成功吸收了那种险境里产生的某种能量。 秦泽略微安心了一些，这种状态下的人偶，似乎能做到不少事情。 同时他也在想，不知道帮别人度过忌讳，自己的日历会不会给予奖励？ 他忽然好奇，今晚十二点，陷入休眠的日历，会不会有额外的内容浮现。 秦泽没有深入去想，回到了客厅。 “你等等我……” 黎璐换衣服去了。 虽然该看的不该看的，秦泽都已经看到了。 但秦泽并不觉得这有啥好看的，简单来说，不如青眼白龙。 而黎璐总归也是有女性矜持的。 几分钟后，程晚和杜克终于赶来了小区，他们的支援速度其实已经很快很快。 只是二人还是很担心，担心秦泽已经遇害。 毕竟那可是降临。 同时黎璐也换好了一身黑色长裙，披散着头发，额头上贴了创口贴。 她面容憔悴，明显也还带着几分恐惧，但在客厅看到秦泽时，总算是挤出了笑容： “秦泽先生，我……我前面以为死定了，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你！” 秦泽原本很想骂一骂黎璐，但看着对方笑中带泪，想着又是劫后余生，便只是说道： “我今天救了你，请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不要恩将仇报。” 第三十一章：秦高人 黎璐一怔。 第一反应竟然是先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她脸上那些奇异的紫色经络还在消退，并未完全散去。 她担心的说道： “我……我吓到你了？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秦泽心说妹子，你的脑回路和我有一拼，现在重点是这个？ 不过秦泽还真能对上电波。 “你现在的确很丑。你现在走出去，大概会有不少人以为你这是什么奇特的妆容，中毒妆？” “当然，这些被降临的痕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黎璐说道： “我……我真人其实比照片要好看些的！” 秦泽鄙夷了一眼： “关我屁事。你是不是觉得，我冒着降临的风险救了伱，我很在乎你？” “首先，我们要明白一件事，我是官方旧历者……嗯，临时。” “遇到有人向我求救，我能救就会搭把手救一下，救你的人之所以是我，只是因为我们距离最近。” “麻烦下次降临，扭曲，你要犯忌，搁公司附近去。” “其次，苦难是持久的，但降临不是。我只是希望能用这次降临的恩情，抵消苦难。” “黎苦难女士，你这望远镜是认真的吗？” 秦泽指了指摆在客厅，然后透过落地窗正对自己家阳台的望远镜。 黎璐忽然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你给我带来的苦难，希望你别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明白？” 何其直白的拒绝。 大概只有顾安荀，能够理解现在的黎璐，毕竟——乔薇也对顾安荀如此直白的拒绝过。 不过黎璐也意识到了一件事。 自己前面确实因为趋宜——有些盲目的喜欢秦泽。 再加上秦泽和简一一并排而行，认定秦泽很强大，就更多了几分好感。 如今，秦泽用一种粗暴的方式解决了降临，这种好感还在升腾。 但她并没有因此更加盲目。 相反，黎璐现在开始反思，自己对秦泽先生是不是造成了困扰。 自己是女性，用望远镜望着一个男性家里，人们会调侃，但不会上纲上线。 可假如自己是男性，用望远镜窥视一个女性的家里呢？ 这要是被曝光，当天就得上头条吧？ 所以某种意义来说，自己其实已经算是在欺凌救命恩人了。 对秦泽的好感，驱使黎璐开始为对方思考。 她点点头： “我明白了，秦泽，对不起。” 秦泽倒是没想到，黎璐倒也没有那么讨厌，他说道： “我本来打算救完人就走的，不过忽然想到，你作为降临载体活了下来，是一個很稀有的例子，或许对我研究日历有帮助，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说完这句话后，秦泽看了看表。 他在看时间，推算自己的队友们应该已经赶来。 果然，说完这话后几十秒，程晚和杜克火急火燎赶了过来： “秦泽先生！你你你没事吧！” “程晚同学！我我我没事的。” 秦泽对着不停奔跑到了门口的二人，做了个鬼脸。 杜克和程晚，看着黎璐脸上那些尚未褪去的降临痕迹，如临大敌。 但看着秦泽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姿态，搞怪的表情…… 他二人一时间不明白怎么回事。 …… 五分钟后，秦泽和黎璐解释了一番，黎璐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因为降临而扭曲心智，也拿出了日历，杜克程晚做了检查。 不知为何，黎璐总感觉，杜克和程晚，反而能够给自己一种高职能的压迫感。 但秦泽却没有，这算是秦泽已经可以自如收敛这种气息了？ 那得是什么级别的强者？ 听完讲述后，杜克和程晚莫名觉得剧本有点眼熟…… “也就是说，降临又被你解决了？”杜克面相凶恶，但语气其实挺友善。 秦泽点点头。 程晚和杜克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黎璐将一切看在眼里。 确实，解决降临是值得惊讶的事情。 而且对方说了“又”。 可见，秦泽解决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结合自己通过记者嗅觉看到的画面…… 黎璐心中秦泽的身影越发高大。 “真是难以置信，秦泽先生！你果然非常厉害啊！我和杜克先生一路上很紧张，很担心降临生物实力强大，会造成灾难……” “但和上次一样，你又兵不血刃的，就解决了问题！太棒了！” 其实程晚和杜克虽然是发自真心，但二人的惊讶重点不是在于秦泽的实力。 而是在于秦泽的解题思路。 但黎璐就不一样了，这些话在黎璐听来，无异于验证了她对秦泽的猜测。 这是一个和官方组织王牌，那位刺青师·画家能够并列的男人！ 当然，黎璐平日里其实没有这么蠢，因为如果秦泽真跟刺青师·画家一个实力—— 那么杜克和程晚的表情，其实应该很淡定。 毕竟，解决降临对于简一一来说，就是几幅画的事儿，甚至不需要用画卷。 不过，谁叫黎璐主观上已经认定了秦泽是强者呢？ 秦泽也不想听几个人彩虹屁，他说道： “说回正事儿吧。黎璐，在你被降临的过程里，以及趋宜结束后，脑海里的内容告诉我。” 黎璐不解，这重要吗？ 秦泽见对方有点懵，倒也没有不耐烦，淡淡说道： “旧历世界也许离我们并不远，我也经历过降临，从我家镜子里和天花板上出来。” “但你这种不同，你是作为降临载体，所以我猜，这个过程里，会不会有侵入灵魂，思维入侵，大脑里听到呓语，或者某些信息之类的。” “这些信息如果有，我希望你告诉我。” 杜克和程晚恍然。 程晚一直对秦泽很佩服，现在杜克也能理解了，为什么组长会专门抽出时间帮秦泽犯忌。 这小子的思维确实缜密啊。 他原本以为，这次事件随着降临完成，就该结束了。 但秦泽居然试图分析这里头的逻辑与溯源？ 扭曲与诡异，也有分析的必要吗？ 杜克和程晚，不知不觉也坐了下来，坐姿还挺端正。 此时的画面，倒像是女教师对三个学生进行私人授业。 黎璐回忆了一下，说道： “有的。当时的我已经无法思考……但确实有很多信息灌入我的脑海里。” “我看到了一个男人邪恶的笑容，还有一个女人和一个男孩在哀求。” “男人在不停道歉……但脸上的笑容越发狰狞。” “很多具体的细节，我听不大清。那个时候脑海里还出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血红色的巨大眼球，如同月亮一样高悬于天空，还有一些蠕动的触手，呈现不规则的分布……呃！” 黎璐揉了揉额头，回忆的过程里，那种撕裂灵魂的痛苦也浮现出来。 这让她原本恢复了一些红润的脸……又瞬间变得惨白。 “狰狞的男人，哀求着的女人还有小孩，以及高悬于天空上的眼球，地面上无尽的触手林。” “对不起……这些画面一直交织，撕裂我的大脑，我很难记清楚更多细节。” 杜克和程晚听完后也陷入了思考，没有直接摆烂的觉得无从下手。 但二人确实也没有想出任何结果。 一个狰狞的男人，在道歉？女人和小孩在哀嚎，红眼球如同月亮一样，触手…… 这些元素交织在一起，显得无比混乱割裂。 他二人着实不知道要如何分析，八竿子打不着的画面交汇在一起，简直比早期Ai绘画还要混乱。 “是两幅画面。”秦泽忽然开口。 黎璐杜克程晚三人皆是一愣。 秦泽说道： “男人一脸狰狞道歉，女人小孩哀求，可以理解为，男人迫害女人小孩，道歉……纯粹是一种自我调控，很多傻逼就是这样的，颇有一种只要我道歉了，我犯下的错就不是错的感觉。” “至于红色眼球高悬，如同月亮，地上满是触手，这画面虽然和黎璐描述的男人迫害女人孩子，是交织在一起的。但二者未必有关联。” “我们必须弄清楚一点，当时的黎璐，灵魂如同被切开一样。” “所以很多原本无关的信息，可能会交织在一起。” “我们可能会试图强行去关联，但最后就离真相相差十万八千里。” 秦泽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们可以这样拆分，如同月亮一样的血红色眼球，象征着诡异，它代表黎璐即将不属于人类，即将被转化为某种邪恶的生物。” “这个生物，也许就与那巨大的眼球和无尽触手有关。” “所以这部分画面，是仪式。” 秦泽接着有说道： “然后是降临的对象。也就是第二部分画面，是侵蚀。” “既然黎璐被降临，那么黎璐就可能会接收到降临者的记忆。” “这段记忆里，就是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女人，在哀求一个男人。” “而降临黎璐的生物，应该有两个，结合我之前经历的遭遇，镜子一个，天花板一个，那么黎璐体内可能也有两个。” “当然，这不能作为绝对的依据，这是猜测，不属于推理。但我们不妨先就着猜测走。” 秦泽还在继续说。 程晚和杜克听得暗暗咂舌，因为二人发现……这样拆分开后，似乎变得合理起来。 “注意，黎璐没有提到女人和孩子的表情，只提到了哀求。” “哀求可以是声音传递出的情绪。可狰狞，绝对是面部表情。” “也就是说黎璐的记忆里，她看到了男人狰狞的表情，而女人和孩子则是受害者，她是以受害者视角来观察这件事的。” 黎璐微微张嘴。 混乱无比的记忆……竟然被秦泽分析的有理有据的。 她下意识就问道： “然后呢？” 秦泽皱起眉头： “说一个或许能够建立关联的点，首先我们分析一下，为什么我上次遭遇的降临，是在家里。而黎璐这次遭遇的降临，是在自己身上？” 程晚，杜克，黎璐，三脸茫然。 秦泽只好自问自答： “我的犯忌是入屋，和屋子有关。黎璐的犯忌是工作，和工作之人有关。” “所以我们可以假定一个结论，一个以后案例多了才能确实验证的结论——” “犯忌的行为，可以决定降临的载体。入屋，代表屋子里会出现降临生物，工作，则是工作目标会被降临生物入侵。” 秦泽又问： “那么这和黎璐脑海里看到的画面有什么关系呢？” 黎璐程晚杜克，三脸茫然x2。 秦泽只好自问自答x2： “工作内容，我们可以注意到入屋和工作的降临逻辑，似乎是贴近现实行为的。” “那我们进一步假设，黎璐看到的画面，会不会也和现实里的某个事情对应？” 秦泽看向黎璐，说道： “你犯忌是因为工作，那告诉我，当时你工作的内容是什么？” “你现在已经拥有无垢之体吧？那就不需要担心工作行为导致你再次被入侵。” 黎璐摸着下巴，思索了几秒说道： “我看到了企鹅弹出的今日新闻里，讲述的是老城区发生了一起爆炸，一家三口，两死一伤。” 说到这里，黎璐内心咯噔一下。 她其实不笨，也就是对秦泽有点恋爱脑，导致思考秦泽的问题先入为主。 但事实上，作为记者，黎璐是具备一定分析能力的。 她眼里浮现出恐惧： “一家三口……男人活着，受伤昏迷，但女人和孩子死了！” 此时就连程晚和杜克也捕捉到了关键因素。 “男人，女人，孩子。” 秦泽见三人没有一脸茫然x3，倒是欣慰的笑了笑。 “你看，现实与旧历诡异，未必隔得很远。当然，我的一切猜测都不叫推理，只是猜测。” “接下来我们还要继续猜测。” “首先，黎璐你是你见过那个男人的脸的。现在请你打开你的电脑，让我们看看受害者三人里……唯一活下来的那个男人，是不是那张脸。” “如果是的话，我们的猜测就可以变为推理——” “这不是一起意外爆炸案，这是一场谋杀。” “一个男人，针对自己妻子孩子的谋杀！” 鸦雀无声。 杜克绝对没有想到，一场诡异的降临，居然在秦泽一番说辞下，和现实里的事件交织在了一起？ 降临不都该是旧历生物吗？ 旧历生物不都是另一个世界的怪物吗？ 它们怎么还能和现实世界扯上关系呢？ 杜克诧异于秦泽的脑洞，但很快……他就知道这不是脑洞。 秦泽的猜测，真的变成了推理—— “是…是他！就是他！我看到的那张狰狞的脸！就是他！” 打开笔记本的搜索到相关新闻的黎璐，此时又恐惧，又兴奋。 秦泽的猜测，是对的！ （收到个白银盟，加更一章。白天更新照旧。） 第三十二章：替人犯忌的好处 黎璐，程晚，杜克，全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目光看着秦泽。 现实与扭曲的交汇，愣是让秦泽找到了规律？ 杜克只觉得细思极恐。 秦泽今天的这番举动，让杜克忽然意识到—— 旧历世界和现实世界，也许距离很近。 看着这个面相凶恶的男人露出几分恐惧神色，秦泽拍了拍杜克的肩膀： “别急，事情没那么糟糕。两个世界的规则也许只是被我们恰好蒙到了一条。” “也许降临规则存在好几套，不同时间按照不同套路来。” “旧历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关联，扭曲与现实事件是否有关系，一切都还需要更多的验证。” “现在，让我们将事情聚焦在案件本身。一家三口，丈夫活了下来，妻子孩子却死了。” “那么动机呢？” 黎璐脱口而出：“遗产，以及赔偿！” 秦泽恰好加入了大安人寿，也了解到了一些类似方面的知识。 几乎每年保险公司的理赔项目里，都会有这样的案件—— 受益人通过杀害投保人获取理赔金。 即便法律不断修改，只能是直系亲属，只能是夫妻…… 但人性也会不断调整。 为了钱，杀个老婆算什么？如果让他们选，怕只恨老婆不够多，死得不够快。 不久前的何警官，不都还怀疑秦泽谋杀乔薇么？ “你的旧历职业，是记者对吧？” 秦泽看向黎璐。 此时的黎璐，已经彻底变成了正常人，脸上所有降临痕迹已然完全抹除。 她美丽的面容，让杜克和程晚都不敢直接对视。 倒是秦泽，仿佛在看大猪蹄子一样坦然淡定。 “是的。为了更好提升职能，其实我自己现实职业也是记者。” “记者的能力是不是可以通过对方的话语，或者某些行为，获取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信息？” 秦泽忽然想起来，黎璐和自己聊天，就知道了自己名字，知道了自己有黄金历。 他现在推测，黎璐的职能，也许就是能够额外获取信息。 他猜对了。 黎璐点点头： “是的，我有一种能力，叫记者嗅觉，随机触发，能够嗅到一些人们感兴趣的事件的信息。” “或者一些大事件的信息。” 秦泽必须得说，这是很好用的能力，他问了一句与案件无关的话： “假如记者职能升到很高的等级，会发什么？” “不知道，但或许与掌控未来有关。我离那個等级还有很遥远的路要走。” 黎璐看向秦泽，继续说道： “我以后可以帮你的！如果嗅到了某些大事件的线索，我可以无偿提供给你！” “相信我，这些很值钱的！” “假如你对娱乐圈的事情感兴趣，我也可以给你一手八卦消息！” “我甚至能在明星们嗑药出轨家暴之前，就得到线索！” 好家伙，不愧是记者。 这简直是小鲜肉克星。什么娱乐圈风纪委？ 秦泽原本觉得，黎苦难还是远离自己的好，但现在他发现…… 黎苦难自身的价值还是很高的。 程晚和杜克也意识到了这个能力的重要性。 这和老霍桥的占卜吉凶不同，这是能够看到具体画面和线索的预言！ 这种强大的信息获取能力，如果能够加入官方组织，那必然会对一些黑历者犯罪，造成有效打击。 程晚便欲开口做邀请。 但黎璐似乎知道了程晚想法，抢先说道： “我对你们官方人员无兴趣，还有，我没有邀请伱们进来吧！但看在秦泽的面上，就勉为其难招待你们一下。” 秦泽皱眉： “怎么跟我朋友说话呢？你在教他们办事啊？” 黎璐态度顿时一软： “没有啊……我只是，我只是想说，我的能力可以帮助你，我也只想帮助你。” 程晚和杜克惊呆。 这秦泽到底是对这位美女做了什么？与其他人相比，这美女对秦泽的态度也太顺从了点。 秦泽没有点头，只是嗯了一声： “我对现实的八卦无感，别什么垃圾都往我这里倒……哦，流量巨星蓝玉除外。” “其他的，看你表现吧，你现在有个任务。” 黎璐登时眼里有了光： “什么任务？我保证完成。” 秦泽不急不缓的说道： “去调查图里的男子，调查与他有关的一切，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因为某些原因，杀害了妻儿，那场室内爆炸火灾，是意外，还是人为。” “如果是人为，找到证据，将目标送进监狱，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 “以及想办法调查清楚，死去的女人和孩子，到底遭受了什么。” “作为降临者，它们为何特殊。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到底是因为她们带着不甘死去，变成了旧历生物……还是因为那个活下来的男人，通过某种手段，让这自己的妻子孩子，变成了旧历生物？” 程晚杜克听明白了，秦泽这是打算逮着这个案子，继续深挖现实世界与旧历之境的联系。 他甚至想要弄清楚降临对象的规则。 以及，有可能这起案子并不简单，或许涉及到某些邪教仪式？ 比如男人可能是黑历者，他通过某些手段，将自己的妻子孩子，变成了旧历生物！ 如果最终结果被证实，那么或许又能得出更多的，现实世界与旧历之境的关联。 同样想明白了这一点的黎璐，越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秦泽，深不可测。 这就是顶级强者的思维，不愿意放过任何可能性，哪怕生活中的小事情，也会去思考，是不是和扭曲诡异的日历有关。 至此，黎璐降临事件，暂时告一段落。 …… …… 四月十一，下午。 程晚和杜克告诉秦泽，参与了与日历有关的事情，就必须写一份述职报告。 秦泽没有写，表示临时工不需要写。 这让程晚和杜克还以为，秦泽先生是因为没有转正的事情，在生闷气。 可这事儿汇报给简一一后，简一一只说，秦泽的情况确实需要观察，目前秦泽暂时不予以转正，按临时工对待。 当然，简一一有补充道： “不过临时工也是非常重要的成员，对于小泽的问题，你们要认真回答。” 这一点，众人还是能做到的。 只不过大家都很困惑，秦泽虽然才得到职能，演员的能力还有待挖掘…… 可秦泽的办事能力有目共睹，这居然还按临时工来处理？ 众人不解，但看秦泽乐于接受，也就没有多想。 这件事很快不了了之。 夜晚很快降临。 秦泽决定尝试自己做饭，因为小组里是有厨师的。 对于医生·林安，算命先生·霍桥，厨师·俞集，这几个角色秦泽还不熟。 但能进官方组织的，想必都不简单。 秦泽决定，以后好好学习烹饪，学习能用得上的各种生活技能。 保不齐，就能从某种行为里，得到某些临时工可以使用的旧历能力。 他今天尝试的番茄炒鸡蛋，手撕包菜，鱼香茄子。 这几个菜都不难，秦泽照着菜谱做的，不至于是黑暗料理，属于能吃，但也谈不上多美味。 虽然最终脑海里没有得到任何提示，但收获一顿自己做的晚饭，也让秦泽觉得还不错。 而小乔就显得很……丰韵。 坐在饭桌上，呆滞盯着秦泽。 秦泽看着小乔： “气色，血肉，都越发逼真了。虽然下午就察觉到了，看来我今天遭遇的情况，其实挺凶险？” “是，的。”小乔那与乔薇无二的小脸上，绽放出空洞的笑容。 “行吧，但愿你懂得知恩图报。你知道老虎为什么不吃饲养员吗？”秦泽反问。 小乔没有回答，目光越发呆滞。 秦泽笑道： “因为它分得清，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 “所以，你要是想顿顿饱，那就得在必要的时候，帮助我。” 小乔这次很明确的说了一个字—— “好。” 秦泽放心了些。 他总觉得，小乔应该是很有潜力的人偶。 不过截至目前为止，暂未发现具体的能力。 “希望你能够超越安娜贝尔。” 吃完饭后，秦泽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他和乔薇都不想做饭的原因—— 不是自己做饭吃不下去，而是……不想洗碗。 琐碎的时间里，秦泽等待新一天到来。 他很想知道，帮助别人犯忌，自己会不会得到奖励。 所以他等着四月十二号的到来。 期间黎璐如同小迷妹一样，发来了不少蓝玉的黑料。 不过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东西。 黎璐也汇报了一件事，那个男的不是旧历者。 通过记者嗅觉的感知，以及作为记者去采访，黎璐确信，对方不是旧历者。 但这个事情，的确有隐情，男人现在正在网上不断发微博，营销自己的爱情，营销自己死去的老婆孩子，和装修公司，和物业，以及房地产公司闹赔偿。 同时，大安人寿也将对这个男人进行理赔。 这次事件，舆论已经一边倒的支持弱者。 弱者是谁？自然就是那个男人。 据黎璐调查，已经有不少资本盯上了这个男人，准备找他代言广告或者直播卖货。 简单来说，死老婆在先，升官发财在后，男人的人生即将迎来巨大的跃进。 秦泽对黎璐说道： “继续跟进吧，不要因为男人不是旧历者，就掉以轻心。” “目前可以得出的结论是——也许人被自己的至亲害死，带有冤屈和怨气，会在旧历世界变成某种怪物。” “那么旧历世界，或许就相当于人们口中的地狱。旧历世界和现实世界就建立了某种联系。” “当然，这很可能是简化了问题，也许旧历世界和现实世界的联系更为复杂。” “同时，我们也绝对不能排除，黑历者参与其中的可能性，也许男人不是黑历者，但或许被黑历者蛊惑……” “甚至，还有一种可能性。” 秦泽没有说出最后猜测的一种可能性。 黎璐也没有多想，她反正跟不上秦泽的脑洞，但现在的情况就是—— 秦泽怎么说，她怎么做就是了。 假如这个案件，真的是男人一手策划，杀害了自己的妻儿，还树立了痴情人设，并将来利用该人设敛财，那这个人可太让人恶心了。 作为女性，黎璐对这种男人深恶痛绝。 …… …… 晚上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四月十二号终于到来，后天就是阴历四月十四，阳历六月一号，儿童节。 十二点的时候，秦泽翻开日历。 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了信息。 【即便日历已经休眠，但日历依旧在注视着你，敢于挑战“忌”的旧历者，一切好运都有代价，而一切凶险，也都有酬劳。请翻阅日历。】 秦泽整个人顿时精神起来。 翻到最新一页，休眠的日历依旧没有刷新宜忌，但空白部分，的确出现了一些文字。 “旧历者秦泽于四月十二，获得能力【记者体质】。” “记者体质，被动能力，拥有该能力的人，将更容易捕捉到事情的关键，同时也更容易遭遇各种非常规事件。 当身处事件中时，会更容易获得事件关联的联想和线索。” “能力来源——记者。” 这能力的描述，让秦泽觉得有点不对劲。 “嘶，这是在说，我更容易卷入各种超自然事件么？” 这不是死神小学生柯南的体质？ 秦泽忽然有种被黎璐坑了的感觉。这能力看起来不错，有优点，但缺点也很明显，更容易遭遇麻烦。 黎苦难女士带来的苦难，似乎还未结束。 秦泽摇了摇头。 记者嗅觉可以让人嗅到大事件线索。 记者体质，则是直接身处于大事件中。 秦泽倒是没有郁闷太久，虽然略微觉得这个能力有点坑，但很快心态上就放平。 既来之则安之。 “这些事件必然会带来危险，但正如日历所言，所有的凶险都有酬劳。或许，我能因此更快的提升自己。” 既然已经得到了，那就无需去想太多。 这件事让秦泽意识到，帮助别人犯忌，这个凶险的过程里，自己也是能得到收益的。 “但还有一件事我得确认，到底是因为黎璐是记者，我帮助了黎璐，所以导致我得到了记者能力……” “还是因为本质上，我在帮助黎璐的过程里，如同记者一样敏锐把握到了事情关键，所以得到了记者能力？” “虽然都是得到能力，但日历赋予临时工能力的机制不同，我得在以后想办法验证。” 没有宜忌的一天，秦泽决定直接休息。 他倒头就睡，旁边便是人偶小乔。 四月十二日，风平浪静，但随着秦泽步入梦境…… 人偶小乔的嘴角，又一次凝出笑意。 “亲爱的，你真好。” 这一次，她说话都变得流畅起来。她似乎比晚餐时候，又增添了几分真实感。 第三十三章：四月十二·怪梦再临 小乔现在仿佛一个迷你版活人，是的，活人。 她甚至姿态灵动的翻了个身，含情脉脉的看着秦泽。 这哪里还有半点人偶的僵硬感？ 比起晚餐的时候，小乔显得更加迷人，更加真实，也更加生动。 这也让小乔的思维不那么僵硬，她的笑容迷人，似乎满意于秦泽经历的又一轮危机。 不过伴随着思维的提升，小乔笑容很快又消失了。 因为她想起了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 她瞬移到了秦泽的怀里。与秦泽保持着某种肌肤接触状态。 而这个过程，小乔眼里的光泽，慢慢变得黯淡。 她仿佛又变成了人偶。 …… …… 阴历四月十二，阳历五月三十号。 在这一天的凌晨，秦泽没想到的是，自己又陷入了梦境。 黑色的屋子里再次有了光。 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 “人的一生，就像一部垃圾电影，但再怎么垃圾的电影，也有精彩的预告片。” “准备好以死亡回顾人生的精彩了吗？” 杀手，普雷尔。 见鬼。 秦泽没想到无垢之体结束后，自己还能梦到普雷尔？ 他意识到自己低估了这個怪梦，低估了扭曲。 “这场梦的原理，也许不是精神入侵，而是……链接？” 无垢之体可以防止各种入侵，但如果这本质上不是入侵呢？ 秦泽没想到还会再次梦到普雷尔。 这次的受害者，依旧是一个男性。 “你好，秦先生。” 普雷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秦泽吓了一跳。 但很快，他意识到这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 只是巧合，这次的受害者，也姓秦。 秦先生的腿被束缚着，和上次的受害者一样，但秦先生的双手是可以动的。 换而言之，他可以反抗。 不过从身上的伤势来看，目标又一次被普雷尔打服了。 秦泽看着秦先生，莫名觉得有点眼熟。 他下一秒就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出现在了黎璐屏幕里的那个男人？那个一家三口里的幸存者！ 秦泽感觉到细微的恐惧。 如同炎炎夏日里，不经意间吹过的一丝寒风。让人忍不住哆嗦一下。 白天在处理这个案子，晚上……普雷尔就开始迫害案子关键人物？ 是巧合吗？ 还是说，我的经历，也会以梦的方式，给予普雷尔灵感？ 于是普雷尔找到了新的迫害素材？ 秦泽可不想跟这种变态有联系。这个想法让他感到更深一层的恐惧。 如果普雷尔是自己的梦，自己也是普雷尔的梦…… 那么自己能看到的，是普雷尔各种狩猎他人。 但普雷尔看到的呢？是自己身边的朋友。 简妈妈，蓝彧，杜克，程晚，黎璐，洛书，林安……甚至舔狗顾安荀。 这些人里有的不熟，有的甚至还让他有点讨厌。 但这些人都值得好好活着，不被普雷尔这样的疯子盯上。 秦泽很快冷静下来。 “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这样的。我不能自己吓自己。” 他决定认真观察普雷尔。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普雷尔，普普通通的普，你也可以叫我阿普。” “秦先生，接下来我将和你玩一个游戏。” “如果你成功通过考验，那么恭喜你，伱的人生得以继续，虽然这部电影很垃圾，但我们都清楚，你已经逆袭了。” “老婆孩子的巨额保金，物业以及地产公司的巨额赔偿，还有你在网上卖弄人设带来的流量~” “我得说，你一定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但你现在最好祈祷你是一个合格的玩家。” 秦先生很惶恐，但似乎被彻底打服，导致他不敢多言。 这让秦泽意识到一件事—— 这位秦先生，是普通人。 他不是旧历者，他杀死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不是出于旧历的任务。 而是单纯的……谋财害命。 那么秦先生妻儿的死亡，最后变成旧历生物降临在黎璐体内，这一切真是因为旧历之境类似于地狱这种存在？ 直觉告诉秦泽，没有那么简单。 也许还有第三种可能。 他再次专注于梦境。 “游戏名字叫我爱我家。” “秦先生，你有一个爱你的但逐渐黄脸婆化的妻子，有一个不那么聪明还老给你惹事的孩子。” “但显然，你对外的营销不是这样的，你在微薄上悼念你的妻子，表示自己茶饭不思，没有你妻子做的饭菜，你根本吃不下。” “你翻出了孩子已经烧的残破的书包，表示很怀念他，很很怀念你为他辅导功课时的时光。” “哈哈哈哈哈哈，秦先生，你真的很有幽默感，给了我无限的灵感。” 普雷尔笑得很癫狂。 秦泽视线里的景象都在晃动。 “那么，让我见证爱情和骨肉亲情吧！” “游戏内容请听好，你需要吃下你妻子做的饭菜。为此，我可是特别准备了好久，这是我做的。” 普雷尔转过身，秦泽看到了黑色的塑料袋里，包裹着的一些……很黑暗的料理。 就像是垃圾桶里捡来的，各种黏糊糊的发霉发臭的汤汤水水。 “啊，我做的不太好吃，但我真的照着你发的图片去做了，不过没关系，你可以想象这是你妻子做的，爱情一定可以让你吃下去。” “当然，游戏还有第二条规则，在你吃东西的时候，也不要忘记做题。” “小学五年级的习题册我带来了，你需要保证每做一道题……你就吃一口食物。” “如果三十道题全部作对，同时在这个过程里，吃掉一半以上的食物，你就能活下来。” “时间，三十分钟。” 对于五年级学生来说，做完基础题三十道，并不难，甚至用不到二十分钟。 至于吃东西，普雷尔的泔水爱心餐，这东西绝对会让人反胃，但——用量吃不死人。 心一横，三分钟就能吃完。 换而言之，时间绝对充足，他真的给了这位秦先生活下去的机会。 只是接下来的十几分钟，秦先生做题错误频出。 因为他只是一个初中毕业，与妻子的相遇，纯粹靠花言巧语。 这么多年，他的文化水平一直不曾提高。 但必须承认的是，他的生活水平一直有提高。 普雷尔的爱心套餐，他可是一口吃不下，饭到嘴边的时候……呕吐的欲望一下就上来了，这与泔水无异。 他开始不断哀求普雷尔。 普雷尔只是默默微笑，盯着时间。 十五分钟的时候，普雷尔开了一枪，打在了男人的手指上。 秦先生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死亡的恐惧让他开始强迫自己吃下去，事实上这场游戏他已经无法获胜。 因为错题太多，不会的题也太多。 “辅导孩子学习……喜欢吃老婆做的东西，你一样都办不到啊。” “为什么人总爱在流量平台承诺自己办不到的事情呢？隔着网线装逼有什么意思？就为了几个点赞？” “啊，我已经想好下一次游戏该怎么玩了。” “谢谢你，秦先生，我乏味无趣的生活又有了新的灵感。” 普雷尔如同一个恶作剧的孩童。 而秦先生一边反胃呕吐，一边磕头哀求。 “我愿意把真相说出去！我愿意把钱也都给你！求求你！你要让我身败名裂都可以！但不要杀了我……不要杀了我！” 普雷尔面对这个反应，只是依旧保持微笑： “我只是觉得你有趣，是个很好的乐子，但我并不代表正义和公道。你想活下去可以——” “时间还剩下最后五分钟，加油啊！你一定可以的！” 秦先生绝望了。或许他真的可以吞掉那些泔水一样的食物，但数学题不会就是不会。 五分钟的时间很快结束。 砰！ 血液与污秽之物爆裂开，但黑色的屋子里，黑暗很快将一切掩盖。 …… …… 醒了。 秦泽坐起身体，第一件事就是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在那种恶臭的地方，或许身上会沾染味道。 但很快，他意识到了，自己不是普雷尔。 这是在自己卧室。 秦泽第一反应，是私聊了简一一。 他告诉了简一一情况，杀手普雷尔很可能在不久前的爆炸案幸存者秦先生那里完成了一起犯罪。 发完这段消息后，秦泽陷入了思考： “我能够明显感觉到，我不是普雷尔。但上一次，哪怕有无垢之体，我也忍不住怀疑，我就是普雷尔。” “可这一次，我很快就摆脱这些念头。” “这是因为经历了一次，所以有经验吗？” “不对……” “有些事情如果只经历一次，会觉得是巧合，但经历两次，很有可能就会觉得是必然。” “按理说，我应该更加怀疑自己就是普雷尔才对。” “可我的确没有那种强烈的感受。” 秦泽有些困惑。 当然，当下的情况是好事情，他不会因为梦境再次被入侵，而产生自我怀疑。 而为什么这次能很轻易的认识到自己不是普雷尔，这个问题的答案，秦泽很快找到了。 他看到了“枕边人”小乔。 小乔的状态比之前又差了一些。 “看来是你救了我。” 秦泽并不担心人偶的状态，因为小乔更糟糕的状态也有过。 现在看起来还挺正常。 她分清楚了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所以在某种情况下，庇佑了秦泽。 秦泽的猜测也是如此。 结合之前小乔能够屏蔽掉天选之人诸事皆宜的某种精神入侵…… 秦泽大概明白了小乔能力之一——驱散精神污染。 能够让目标不易受到精神攻击的影响。 “这次的确是躲过了。但下次不好说，我必须得想办法，剪断我和普雷尔之间的联系。” 这个时候，简一一发来了消息： “抱歉，我才看到，我已经将这个消息发出去了，但目前我也无法支援，好在明天或者后天，小玉应该就能苏醒。” “我之前看小玉述职报告里讲过，你有无垢之体，梦到了杀手普雷尔。” “如今又梦到了，这或许代表着扭曲的效果尚未根除，可能存在某种精神污染在你的脑海里。” “小泽，你最好去找心理医生，让他帮你清理掉心理污染，否则你与普雷尔之间还会建立联系。” “某种意义来说，这有利于我们抓捕普雷尔，但我绝不希望，代价是我的组员被污染和侵蚀。” 接下来简一一将心理医生的地址发给了自己。 秦泽注意到，这位心理医生和蓝彧之前推荐的心理医生，是同一个人。 “这个心理医生是小玉推荐给我的，你可以去试试，不过也要保持警惕，他暂时不是我们官方组织的人。小玉也只是对他进行了初步评定。” 秦泽再次感慨简一一的细致，回复道： “我明白了，谢谢组长，我等下就去。” 秦泽也认为，自己必须切断与普雷尔的联系，如果是精神入侵，是某种污染，那就净化掉污染。 他猜测，旧历职业·心理医生，大概就是专门做这种事情的。 不过秦泽留了一个心眼，他带上了人偶小乔。 假如对方的治疗，会有任何催眠层面的东西，他会立刻离开。 无论如何，乔薇的秘密必须保守住。 天亮以后，秦泽就带上了人偶小乔，开始朝着心理医生·冯恩曼所在的诊所出发。 在前往诊所的路上，秦泽还收到了黎璐的消息—— “秦保民死了。就是那场爆炸案里的幸存者！他死了！” “我早上试图使用记者嗅觉，但我是看到画面，却是他在一边呕吐一边做题！” “我不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我知道，他已经死了，他被人杀害了。” 秦泽想了想，也许黎璐的能力，可以帮忙调查普雷尔，于是讲述了一些发生的事情。 但他并没有告诉黎璐，这些都是自己梦到的。 黎璐听得震惊，不知道秦泽是从哪里获取的信息。 竟然比自己的记者嗅觉还要细致，有些文字描述，仿佛就在现场一样。 难不成秦泽也是记者？还是说……他的职业可以多样化，兼容了记者的能力？ 但无论如何，这能力绝对远超自己。 秦泽不知道黎璐的脑补，只是说道： “调查方向改改，首先你要调查这起杀人案，其次，重点放在秦保民接触过什么人，以及那对死在爆炸案里的母子，调查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经历。” 黎璐默默记下这些。 不多时，秦泽也已抵达了北滨路的慢聊心理诊所。 这便是心理学家·冯恩曼所在的地方。 周围有一家健身房，有辅导班，也有牙科诊所和宠物医院，附近的小区叫茶庄。 人流量还不少。 现在的时间是早上九点二十五分，冯恩曼的诊所才刚刚开始营业。 秦泽走进诊所，他是诊所的第一个客人。这家诊所的布置，很像聊天聚会的沙龙。 整个诊所显得很干净，秦泽进来后，看到的只有一个人。 诊所内没有助理，也没有其他任何工作人员，唯一一个在煮咖啡的人，便是诊所的主人，冯恩曼。 留着艺术家的单马尾发型，络腮胡让他看起来有些沧桑。 “我预感到今天会有一个很有趣的客人，没想到预感还挺准，早上就应验了。” 冯恩曼拿着咖啡，示意秦泽坐下。 秦泽打量着冯恩曼，冯恩曼也观察着秦泽，他将咖啡递给秦泽： “品尝一下我的手艺。” 秦泽没有拒绝，不知为何，冯恩曼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的朋友告诉了你我要来？” “不，我只是嗅到了扭曲的气味。也许你能为我的创作，提供新的素材。”冯恩曼笑着说道。 秦泽暗中留意，这冯恩曼，莫非还是个作家？ 他忽然找到了那种似曾相识感觉的具体构成。 那不是对某个见过之人的熟悉感，而是源于直觉的—— 危机感。 第三十四章：代号贾诩 “哈，很有趣，你在警惕我，为什么呢？” 冯恩曼仿佛能读心一般，直接就看出了秦泽内心的危机感。 秦泽尝试着在内心构建一个错误答案。 “因为你是黑历者。” 这是秦泽一个随意的猜测和试探。 他认为冯恩曼大概率不是黑历者。只是试探冯恩曼能不能读出来自己的想法。 冯恩曼并没有读出来，他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你藏着秘密，但是怕我看出来。这个秘密很重要。” “来到我这里后，你感受到了职能的压制，让我猜猜，你的职能很特殊？” 秦泽保持着警惕，没有故作轻松，也没有比之前更为戒备。 冯恩曼称赞道： “很好，你知道该怎么跟我打交道了，老实说，我第一次见到来我诊所，却戒备心如此重的人。” 秦泽内心其实放松了一些。 他的猜测，并没有被冯恩曼读出来。 而且简一一也没有说，心理医生可以读心。心理医生更像是可以净化精神污染的那种治疗者。 当然，不排除冯恩曼扮猪吃虎的可能性。 但可能性不大。 “我是官方组织成员……嗯，新人，还没转正。”秦泽说道。 冯恩曼坐了下来，拿起了文件纸，同时拿起了一支笔： “官方啊，我正在努力获取他们的信任，我也想成为正式的官方人员，伱比我幸运，临时编制，起码说明他们有些信任你了。” “但我不行，我还在考核期里。既然你是官方人员，那么我免费为你治疗。” 冯恩曼露出温和的笑容，顺便，手里拿出了一本白色的日历： “说说你的情况吧，对了，我今日的宜，是宜工作。” “所以我才说，我预感今天会出现一個有趣的客人，看来那个人就是你了。” “我叫冯恩曼，你可以叫我老冯。” 秦泽保持着扑克脸： “秦泽。” “秦先生，说说你来找我的原因吧。” 冯恩曼微微抬手。秦泽坐姿端正，认真严肃的说道： “我只接受建议，不接受治疗，可以么。” 冯恩曼挑了挑眉毛： “但作为心理医生，如果你精神被扭曲力量污染，你不接受治疗的话，可能无法隔断这种污染。” “当然，我接受你的要求。患者不想开刀，我们医生不能强行去开刀。” 秦泽微微点点头，此时的小乔已经瞬移到了一个冯恩曼没有注意到的位置。 秦泽也在进入诊所之前，就叮嘱过小乔，如果自己出现了被催眠，任何精神入侵，请务必阻止。 这是秦泽的底牌。 他内心藏着乔薇的秘密，以及临时工身份不宜曝光。 所以秦泽前来治疗，只是希望得到治疗建议，但不打算靠他人治疗。 秦泽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 冯恩曼也很认真的听着。约莫过了五六分钟。 秦泽说道： “每次杀完人，我就从梦里醒来。” “第一次，我因为沐浴，得到了一种抵抗效果，我以为就结束了。”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过了几天，我又梦到了他。” 冯恩曼表情变得严肃： “这代表扭曲还在你体内，而与梦有关的，往往是意识海洋深处，存在未被净化干净的污染源。” “秦先生，我的建议是……接受我的催眠，进入一种梦境状态，让我来帮你找到那个污染源。” 秦泽对冯恩曼的戒备其实已经降低了一些，尤其在看到冯恩曼日历是白色之后。 但他依旧没有答应。 “我从成为旧历者以来，基本上一直都是用魔法打败魔法，忌带来的污染，就用宜去对付。” “所以你告诉我，能不能靠趋宜来彻底消散这种东西？” “至于治疗，抱歉，你前面说得对，我的确藏着秘密，我不能让自己接受任何心理治疗。” “更不可能让自己处于被催眠的状态。” 预料到的情况基本全部应验，秦泽再次提高戒备。 冯恩曼深深看了一眼秦泽，最后说道： “既然如此，我不勉强，这种抵抗状态也会导致过程不顺利，但请允许我给你几个建议。” “如你前面所言，趋宜行为里，沐浴是一个办法，但现在看来，无垢之体还不够。” “你可以尝试找到比无垢之体更为强大的趋宜效果。” “当然，也可以试试冥想，这个行为很难刷出来。在心理医生这里，倒是出现几率高一点。” 冯恩曼的话语，让秦泽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点—— 不同旧历职业的人，某些词条刷新几率也会变高。 心理医生需要经常思考，所以会出现“宜冥想”“宜解构”这类词条。 但这类行为，在别的旧历职业那里，可能就很少出现，甚至不出现。 秦泽忽然有了一些解题思路。 自己作为临时工，假如扮演某个职业的话，是不是就能短时间加大日历刷出这些词条的概率？ 将“质”分配在旧历上，或许出现适宜的词条的几率，也会变高？ 冯恩曼又说道： “祈祷也不错，这是一个全职业都有机会刷到的词条，祈祷的内容是百病不侵，这个不难，祈祷难点在于，你得注意祈祷对象。” 秦泽内心一乐，那我可太注意了，祈祷对象可不就是，向对象祈祷？ “还有一个词条也有概率能在趋宜的时候加固你的精神状态，睡眠。但不是忌睡眠，而是宜睡眠。” “一次良好的睡眠，可能会让你身体得到净化，但也有可能产生其他趋宜效果。” “据说有人因为宜睡眠，导致睡眠过程里做的美梦，变成了现实。” “其实还有一些词条，但这几个词条精神属性覆盖比较全面。” “当然，目前看来，这个梦似乎对你影响不大，你已经可以自己走出来，能很清晰的认知到，你不属于这个梦，你也不是梦中之人。” “基于你的警惕，你的秘密，我完全尊重你的决定，不过秦泽先生，如果后面事态升级，这些梦给你带来了其他不好影响，还请你一定要来接受治疗。” 冯恩曼态度很诚恳。 秦泽点点头说道： “好的，我该走了。” 秦泽走的很麻利。冯恩曼也不多做挽留。 走出诊所很远后，秦泽才看向了已经出现在他肩膀上的人偶小乔。 小乔没有变得消瘦。 这让秦泽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没有做什么。虽然我感觉这个人很危险……” “是因为我的职业不宜透露，以及乔薇的秘密不能暴露，导致我过分警惕了吗？” 秦泽也很疑惑，自己就是对这个冯恩曼喜欢不起来。 这个人看着其实挺温和儒雅，确实很像心理医生。 日历也是银白色的。 但或许就是因为对方的能力和心灵领域有关，导致秦泽很戒备。 当然，他也不是一无所获。 至少知道了一些知识点，临时工这个职业在旧历方面，也有新的可能性。 在秦泽思考如何彻底断开与普雷尔的联系时，小乔有些僵硬的摇了摇头： “他，尝试，了，但，又，停止，了。” 这个时候，秦泽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听着小乔传来的这句话…… 忽然间感觉脊椎发凉。 “你的意思是，冯恩曼尝试了对我使用心理医生的能力？” 小乔点了点头。 “他尝试窥探我，但最后被你阻止了？” “不，是。” 这个答案让秦泽意外。 意外于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到冯恩曼的入侵。 同时，也意外于冯恩曼入侵，小乔没有阻止，倒是冯恩曼自己停住了？ 这就很奇怪了，小乔如果不出手，自己根本无法察觉，那么冯恩曼到底为什么停住？ 他大概猜到了事情经过： “我的秘密引起了冯恩曼的好奇心。” “出于好奇，冯恩曼想着利用心理医生的能力，窥探我的内心。” “他可以这么做，但最终，他的职业道德职业操守，加上我的警惕，让他停止了这么做。” 秦泽推断事情可能是这样的，但也不是绝对确信。 “总之，冯恩曼这个人，目前表现都算正常，但在我这里，得极度戒备这个人。” “他的能力很强，悄无声息就能入侵别人心灵……不过入侵后心理医生到底可以做些什么，我还不清楚。” “但心理医生的能力比我想象中可怕，我必须时刻警惕。” “冯恩曼或许会加入官方组织，加入公司。但最好不要在我们组。” “至少，在我能够建立起心灵防御之前，我不能跟这个人过多接触。” 秦泽对冯恩曼的不好观感，让他有一种冲动，想要直接对简组长说，不要让冯恩曼成为官方人员。 可秦泽不能仅凭直觉否定一个人，尤其是冯恩曼的能力或许真的很好用。 在审讯上，在清除污染上，冯恩曼觉得是值得招募的。 “果然，太弱小了就很难看清真相，我得尽快提升自己啊……” …… …… 四月十二，对于秦泽来说，是不平静的一天。 他因为一个怪梦，意识到了自己处在某种扭曲影响的环境里。 同时，他也因为见到心理医生·冯恩曼，意识到自己和真正的旧历职业强者们，有很大差距。 但对于冯恩曼而言，今天是很有趣的一天。 甚至可以说，今天的经历，让冯恩曼构建出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冯恩曼喜欢写日记，但不用日记本。 他翻开日历，在日历那大片空白处写下文字。 “我今天得到了很棒的灵感。” “一个人如果长期在梦中，梦见一个场景，梦到某个人。” “最终那个场景在现实里应验，那个梦中之人做过的事情，都成为了现实……” “那么做梦之人，就会不自觉的想，自己是否拥有了超能力，梦中的情况会变成真实。” “但久而久之，他或许会发现，那不是超能力，那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 “做梦之人最终会恐惧一件事——梦里的人，就是他自己。” “所有梦中的事情，之所以变成现实，就是因为——是他亲手将其变成了现实。”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故事素材，我已经想到了该让谁来做这个故事的主角，我的小说很快就会问世，他一定会引来读者们的追捧。” 他这个字，似乎是错别字，但冯恩曼无比确信自己的用词造句是正确的。 最后，冯恩曼在不多的空白区域里写下道： “今天的一切很棒，这个叫秦泽的人，内心藏着很大的秘密，我很想窥视。” “我真的忍不住动用另一个职业的能力，真的忍不住……” “人最有趣的地方，就在于那些秘密，掌握人的秘密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但很遗憾，秦泽的心灵海里居然有某种屏障。” “真奇怪，他明明才拥有日历这么短时间，职能等级根本不可能有多高，可我发现，我无法窃取内心记忆。” “一道诡异的屏障，隔绝了我的试探。” “假如这个叫秦泽的小家伙，愿意接受催眠，我有信心能够直接摧毁屏障，但那样一来……” “嗯……那样一来，我很难保证自己不做出更为出格的事情，真麻烦呐，毕竟，他是被其他人介绍来的。” “不过没关系，我的男主角不是他。虽然秦泽这个小家伙，着实很有趣。” “第一次见我就如此戒备，身上还藏着某种未知的守护，但他还不够完美。” “和我精心挑选的男主角相比，他太弱了。他无法演好接下来的故事。” 冯恩曼写到这里，合拢手中的万宝龙钢笔。 他将日历收好，然后拿出了一部手机。 “大戏就要开始了，我需要出差一次，等到下一次征召降临，我会进入征召。” “犯忌虽然很危险，但我的剧本没有资金，没有资金，就无法吸引那个完美的家伙作为我的男主角。” “我必须得想办法，找银行家贷款。” 银行家自然不是普通的银行家，能在旧历世界生存的银行家，群里的每个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所谓贷款和资金，也不是指的金钱。 “银行家的利息很贵，但为了接下来的大戏，我必须得找他贷款，我相信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过我必须假设我死在旧历之境的可能性，假如我死了，以后小组就由你来领导吧。” “如果我死了，你记得按照我之前的目标继续执行下去，不要更换男主角。” 说到这里，心理医生·冯恩曼圈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这个人的群昵称是——代号·李儒。 代号·李儒很快在群里做出了回复： “我必定遵从您的吩咐，贾诩大人。也祝您能够顺利获得贷款。” …… …… 四月十二日平稳结束，阳历五月三十日，四月十三日悄然到来。 日历休眠，并没有让秦泽的生活变得无趣。 四月十三日的下午，秦泽来到了大安人寿，开始了自己的销售生涯。 为了让自己的职场生涯顺利，秦泽做了一点点准备。 给接下来的大安人寿一众销售们……来了一点小小的旧历者震撼。 （一夜没睡，下午估计挺不住了，提前先发了今天的。） 第三十五章：销冠秦泽 四月十三日，阳历的五月三十一日。六一儿童节即将到来。 “我身为一个临时工，上班迟到，下班早退，应该很合理吧？” 上班第一天便迟到的秦泽，颇为认真的看向了自己的销售主管。 销售主管是一个二十五岁出头的女人，略微发福，大概一百六十来斤。属于仙女式微胖，带着些微鄙夷的说道： “迟到一次扣三百，迟到三次当月工资减半。早退不请假算旷工。你下午才跑来上班，算旷工！” 秦泽看着这位对自己一脸不屑的主管，倒是很客气： “张主管，那如果我不要工资，白为公司贡献业绩，我能够随意迟到早退么？” 这还真把张主管给问到了，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泽礼貌说道： “打工人何苦难为打工人，我先去工作了。” 见张主管准备开口，秦泽立刻回堵： “你是不是想说，迟到早退多了，公司可以开除我？” “那我换一家就是了，我又不是为了钱来的。我只是热爱这份职业，当然，这和早退迟到不冲突。” 秦泽走向了自己的工位。 职场上级制约下级的手段，无非不过就是扣钱，走人。 假如一个人连钱都不要，还没有晋升欲望，那么他在职场就是战无不胜的，就是一個无敌的存在。 只要你不想当领导，那么这个世界就没有人能当你领导。 “胡说八道，毫无职业道德！你当公司是你家呢！” 张主管容忍不了秦泽的嚣张，一个临时工怎么可以这么拽？她越想越气，便要找秦泽立一立自己的规矩。 不过才刚靠近秦泽，就听到秦泽开始准备签单。 她立即停住脚步。 做销售，最重要的就是能开单。 甚至如果伱成为了公司的销冠，那么迟到早退公司也能容忍。 才几分钟的功夫里，秦泽便开了一单。 “临襄早报的记者，四十岁，选择了趸缴大额保单，那个谁……哦，张主管，正好你在这，你来帮我核对一下信息。” 张主管站在原地，她不相信秦泽这么快就能搞定了客户。 秦泽说道： “愣着干嘛？我记得流程的最后，是需要主管核对的吧？” 深呼吸一口气，张主管瞪了一眼秦泽，拿起电话开始一一核对。 很多公司的销售们，为了让客户顺利签下保单，经常会选择夸大其词。 放大产品的作用和功效。 保险公司也不例外，体现在很多东西明明不能理赔，但偏偏说的含糊其辞。 通过语言的艺术，让对方认为这是可以理赔的，且通话录音能够完美避开质检。 有些时候，主管们为了业绩，也会在核对单子细节时，一并忽悠客户。 但张主管没有，她猜测秦泽绝对是连骗带哄，加上秦泽态度太拽了，她决定搅黄这一单。 所以在核对细节的时候，她非常清楚的和客户讲述了产品的各种弊端。 但剧本没按她想的来，对方的态度很明确： “烦不烦，别浪费我时间，我知道你们的东西是怎么一回事，前面秦先生已经和我讲得很清楚了，我他妈需要你重复？你能不能快点？我急着下单付款！” “麻溜的，别耽误秦先生赚钱。” 张主管露出错愕的表情，这是什么天使客户？ 秦泽淡定的看着面容逐渐扭曲的张主管，挥了挥手： “在一边站着，马上你还得来。” 他开始拨通下一通电话。 没有任何销售技巧，没有任何套路，直接照着话术单上，将产品的每一项信息都讲述到很清楚。 几分钟后，客户没有任何迟疑： “没问题，我接受，麻烦您务必让我购买！” 秦泽冲着张主管： “张主管，核对吧。” 这一次张主管在一旁听得很清楚，秦泽的对话里毫无诱导，毫无欺骗行为。 她难以理解，这怎么就能让客户这么轻易的下单？她去超市买个牙膏，都得让导购磨破嘴皮子才肯付钱。 事情还没有完。 秦泽很快打了第三通电话，第四通电话，第五通第六通…… 无一例外的，全部开单。 “张主管，核对吧。” “那谁，来核对。” “张呢？快核对！” “小张啊，过来登记。” 随着一单单大额保单不断完成，秦泽对这位主管的称呼越发随意。 倒是这位张主管反而没有了一开始那桀骜不驯的样子。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秦泽的客户虚假交易，但很快后台就显示了购买记录。 客户实实在在的付了款。 秦泽一上午就创造了小组一个月的业绩。每一单都是大额订单，全部痛快付款，流程走得非常顺利。 这也引来了不少围观，所有人都诧异秦泽的客户是怎么来的？ 每个人都知道，这不是运气，而是秦泽拥有着极为优秀客户资源。 这样的人，公司得当个宝供起来。 事实上，秦泽也的确在事前做了准备。 从第一个客户报社记者，到后面的所有客户，其实都是黎璐的人脉。 黎璐在记者界是大咖。 因为黎璐旧历者职业也是记者，所以经常能第一时间挖出重磅新闻，看到尚未发生的大事件的影子，这也导致黎璐能够提供很多重大价值的信息。 新闻的核心，在于新。在于情报的第一手。 所以当黎璐提前打好招呼，为秦泽找来名单时，所有混迹于新闻行业的从业者，都乐得卖黎璐一个人情。 黎璐不需要承诺什么，但只需要大新闻出现，能够第一时间乃至第二第三时间，将这些新闻兜售爆料给他们就好。 这也是秦泽能够一直开单的原因，秦泽遇到的所有客户，都是那种耐心等待秦泽讲完，然后直接拍板的。 几个销售们，乃至之前的金牌销售，甚至销售经理，都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 一个临时工，如同客服念产品说明书一样，不做任何引导，不做任何夸大的宣传，却能让对面抢着买单，这着实是稀奇。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秦泽没有再打电话。 黎璐能给的资源很多，但他不打算一次用完。 秦泽看向已经沦为“小张”的张主管： “小张，我觉得今天也是辛勤劳动的一天，我已经努力工作了一个多小时，我该下班了，你觉得呢？” 张主管没有多言，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她虽然不满秦泽的态度，但秦泽帮她解决了很大的业绩压力，她自己也可以沾光不加班。 秦泽其实也不是故意要特立独行，迟到早退。 他只是明白一件事—— 自己看待普通人，并没有顾安荀那般的优越感；可自己也清楚，时间该花在什么地方上。 他选择销售公司，没有选择服务行业的原因： 首先，出于想要获取旧历职业·销售的能力。 其次，在销售行业，不少魔怔的公司，甚至会故意把销冠塑造成人上人，也就是特权职员。 实施一些等级制度来刺激底下销售们冲业绩，所谓“磨练狼性”。 只要能够成为销冠，秦泽就不需要996的浪费时间。 所以他选择了做销售，业绩能够换来时间的工作。 这听起来很扯淡。 可如果你真正接触过那些对任何人都开放的销售行业，就会明白，现实的魔性远不止于此。 一部分职业的职场等级制度，甚至会比小说战力等级还泾渭分明。 秦泽开始收拾自己的工位，准备离开。 不过拥有“记者体质”的秦泽，显然没想到，他得加班，不是为大安人寿，是为了“公司”加班。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通电话打到了秦泽的工位上。 “你好，大安人寿保险公司。” “你好，刚才我的同事在你这里买了一份保险，他姓刘，是晨曦报的编辑。” “我有印象，刘编辑的保险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他觉得你们的产品很好，我询问了一下，也觉得这很好。但老刘买的是疾病险，我想知道，你们这里有意外险么？” 业绩主动找上门？秦泽倒是不介意临时加个班： “我姓秦，请问您贵姓？我们的产品很多，您要的那种也有。” “免贵姓杨。” 秦泽听声音，判断这位杨先生似乎还挺年轻的。 “杨先生还有什么产品需求？可以跟我讲讲。” “我想知道，被人砍伤算意外么？我举个例子，我走在路上，忽然一个人看我长得丑，冷不丁给我一刀，算意外么？” 秦泽微感茶艺，意外意外，那当然是意料之外。 但这个杨先生，好像已经知道自己要遭遇什么的情况，这是算准了自己要被人砍一刀？ “我必须提醒您，如果后面核保人员发现，您描述的意外不属于意外，而是有人为安排的迹象——” “那这是无法理赔的。甚至这是犯罪。” 杨先生点点头： “这点你可以放心，我说的意外，都绝对是真正的意外。是运气带来的结果。” 他说得很是笃定。以至于秦泽又有了那种奇怪的感觉。 “我主要想弄清楚一个事情，我被人砍伤了，我被砍掉了一只胳膊，这导致我达到了理赔标准的伤残程度，但接下来——” “不远处的草坪里，正在除草的除草工人不小心用除草车压过一块石头，石头在挤压之下，砰的一下朝我射过来，很快啊，像子弹一样贯穿了我的膝盖，这必定也会导致我伤残。” “但还没完，我竭力爬起来呼救，这个时候邻居家玩滑板的熊孩子看到血淋淋的我，他被吓到以至于忘记了停止，然后滑板碾压过我的另一只腿，导致我另一只腿骨折。这当然也算伤残吧？” “不过依旧没有结束，因为这个时候，我只能像条虫子一样蠕动着身体前行，却没注意到地上有玻璃，我用力过猛，脑袋往前蹭的时候，一块玻璃划破了我的脸，导致我毁容了。这应该也算吧？不算自残吧？” “我觉得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所以秦先生——” “不管我的经历多么不合理，只要确实发生了，且证明都是意外不是安排的，你们都会给钱对不对？” “但我最后想知道的是，最后的理赔金额，是按照所有过程一起算，还是每个伤残过程分开算？” “就是，我被人捅，然后被石头击穿膝盖，再被滑板碾断腿，以及割破脸，这到底算一次意外，还是四次意外？” “假设每一样都达到了最大理赔金额，那么最后是按照每一样意外单独赔付，还是合并在一起算一次意外来赔付？” “或者，我换个问法，这些情况发生在一起，我应该怎么做，怎么购买保险，才能获得最大赔付？” 杨先生显得很期待，他的语速其实很快。 秦泽皱起眉头。 总觉得形容得太细致了，这描述简直是在拍死神来了。 这或许只是对方在举例说明，又或许是对方在恶作剧，或者考验自己业务能力。 但不知为何，这位杨某人笃定不已的语气，让秦泽觉得—— 他似乎真的会经历这些。 先是被砍掉一只手，再是被飞来的石头贯穿膝盖，接着又被碾断腿，再被玻璃划破脸毁容。 杨某人的语气，不像是假设意外，更像是念必然会发生的剧本。 秦泽沉默了好几秒，杨先生催促道： “秦先生，你还在听么？” 秦泽说道： “在的，但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我的业务能力不足，我可以帮你查看合同后再告诉你具体的情况。” 杨先生有点失望，忍不住问道： “好吧，我晚些再打电话过来，我手边来了点活儿。希望那会儿你已经查清楚了，能够解答我的疑惑。” 杨先生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里，很多人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秦泽拿着听筒，直愣愣站在原地。 他感觉太诡异了。这通电话的内容有些邪乎。 “首先，我这几天每天都在经历邪门的事情。哪怕日历休眠期也不例外。” “每件事情基本都与日历有关，所以我或许可以假定，这次的邪门也一样。” “其次，我已经拥有了记者体质，那么我遭遇邪门事情的概率会更大。” “再次，对方的描述的确很奇怪，好像已经笃定了意外一定会发生，所以在想着如何让意外带来的收益最大化。” “最后，一个人如果知道意外会发生，那么他该做的，应该是规避意外，而不是询问如何获得理赔。” “综上这些点，我也许……又遇到了超现实的东西。” “为了钱，是可以这么做。但如果能够设计出这么多巧合，让保险公司都查不出来原因的意外……那么他的能力必然不简单，这样的人，不该不惜命。” “所以，有没有可能，他其实是看到了别人发生意外？” “假如发生意外的人，不是他，而是与他关系不一般，能够使其成为受益人的人呢？” 秦泽睁大眼睛，结合不久前黎璐调查的秦保民，他意识到这个可能性不低。 秦泽查询了一下，这位杨某人的来电记录，将电话号码背下来后，很快离开了大安人寿。 他先是将自己刚刚电话里听到的邪门事情转述到了“公司”的聊天群。 紧接着秦泽又赶紧将电话号码发送给黎璐。 同时要求黎璐询问报社的刘编辑，通讯录上有没有这个号码。 直觉告诉秦泽，这位杨先生，应该是一个旧历者。 一个能够编织意外的人。 他的猜测很快得到了“公司”群里人的回复。 会计·洛书说道: “临时工。假如你说的这个人不是在恶作剧，假如他真如你猜测的，能够编织意外，那他的职业我知道是什么！” “这是精算师！旧历职业·精算师！一个能够给自己和周围人附加‘意外’的减益职业！” “虽然有句话叫没有邪恶的职业，只有邪恶的人，但精算师……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黑历者。” “虽然对方可能是无辜的，只是打电话瞎扯淡，但出于精算师这个职业的特殊，我们还是得去暗中调查一下！” 秦泽咂舌，这【记者体质】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强。 这很有可能，钓出了一条大鱼？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和那种特殊运气—— 这个杨某，极大概率不是在口嗨，而是真的准备编织意外，并且试图通过这个行为，获取利益。 第三十六章：计算苦难 四月十三，丁巳月己丑日。 宜出行，打扫，签订合同，交易。 忌掘井。等级绝望。 对于晨曦报的编辑杨沐林来说，今天是幸运的一天。 因为忌的行为，他根本无需在意。 这是一个正常来说，当今社会的人无法触发的行为。 毕竟，这年头哪里还需要掘井？ 而今天适合签订合同，交易，这也是杨沐林很少刷出的词汇。 且恰好是他梦寐以求的词汇。 因为作为债务人，他需要偿还一笔巨款。 但面对那种巨大的诱惑，杨沐林还是选择了贷款。 这也导致他时刻背负着无法偿还债务的庞大压力。 今天应该是个好日子，或许能够通过交易与签订合同，使得自己可以偿还这笔巨额债务。 一上午，杨沐林都在想着应该如何利用自己的能力，获取财富。 亦即，用意外获取财富。 作为拥有职能已有数个月的杨沐林，因为不敢犯忌，所以他的提升速度是比较缓慢的。 在职能上，他的能力其实很弱。 在提及职能之前，必须得说说杨沐林的大学专业——应用数学。 高考数学一百四十一分，在杨沐林的父母看来，杨沐林是一個很有数学天分的孩子。 就连杨沐林的老师们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报考大学的时候，专业选择了应用数学。 但其实只有杨沐林自己清楚，数学这个东西，如果你得不到满分，那就谈不上有天赋，140到150，是努力可以达成的。 可150分并不是真正的满分。这之上还有更为辽阔的，看不到顶的天才领域。 他还记得，当时有个姓简的学生，比自己小好几岁，但依旧和自己读同一个年级。 明明每天都在打瞌睡，画画，甚至还染头发弄纹身，活脱一个不学无术的流氓。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随便学学数学就比自己努力钻研要考的好。 而就这，他还说数学太难了，是他所有学科里最弱的。 当然，那位简同学也说，数学的领域有很多怪物。 杨沐林无法想象，那些怪物到底得多厉害。 但他清楚一件事—— 他就算大学再怎么认真学习，最终也只是连皮毛都无法触碰到。 纯粹的学术领域就是这样，那不是普通人可以进入的世界。 杨沐林人生的转折源于一次欺凌。 “你数学学得好，你能算出你今天要挨打吗？” 大一的时候，杨沐林遭遇了一次殴打。 他其实已经忘记了打自己的人是谁，以及理由是什么。 他只记得这句话：数学学得好，能算出今天要挨打么？ 是啊，数学学得再好？能够算出生活中的苦难么？ 这句话一下子击穿了杨沐林，杨沐林最终选择了转专业。 他转去了新闻学。 直到今年的某一天，在面试晨曦报记者的时候，杨沐林的母亲，带着杨沐林一起买衣服。 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在工作的时候，穿的体面一点。 也就是那一天，杨沐林的公文包里，多出了一本白色的日历。 同是那一天，杨沐林险些遭遇车祸，在大车驶来的过程里，母亲推开了杨沐林。 忌面试，等级绝望。 看着母亲被巨大的轮胎碾过，他懵了。 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为母亲的死去而悲伤，不是为酒驾司机的行为愤怒。 而是回忆起了几年前遭受欺凌时的那几句话。 “你数学学得好，你能算出来伱今天要挨打吗？” 数学学得好，能算出来人生要遭遇的磨难吗？ 这成了杨沐林的一个执念，他很想知道，自己一直努力学习的东西，到底能为自己带来什么？ 命运在七天之后，给了杨沐林答案。 七日之后，在临襄市多了一个旧历者——精算师·杨沐林。 …… 早些时候，杨沐林并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能力。 他只是有时候会预感到自己要经历的意外。 有时候在人群中，会偶尔感觉到某个人被黑气缠绕，似乎要经历意外。 随着逐渐摸索，随着一次次验证…… 杨沐林终于确信，自己似乎可以看到某些人的运气，甚至……极为轻微的影响某些人的运气。 但这种影响，都是负面影响。 比如让一个不怎么倒霉的人，走霉运，让一个倒霉的人变得更倒霉。 世界好像终于为他开了一扇窗。 他仿佛能够计算出意外和苦难。这一切得益于那本古怪的日历。 起初成为记者的杨沐林，发现自己采访的很多人，都被黑气缠身。 在这个过程里，他渐渐总结出了一个道理—— 这种苦难新闻里的主角，多半都是“意外”所青睐的对象。大概便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他的工作也无非是——采访残疾人，采访病人，采访死者家属。 他负责的版块，叫《关爱众生》，位于晨曦报的第四页左下角，主打人文关怀，讲述一些苦难之人的生活。 也偶尔会在临襄市生活频道里，下午三点这个收视率惨淡的时间点以新闻形式播出，占时一百秒左右。 很明显，这不是一个受欢迎的栏目。 人们更爱看电竞选手嫖娼被抓，更爱看汪锋和某明星同框发微博，更爱看骨子里都有的键政栏目，以及最爱的，骚娘们扭屁股。 但即便如此，领导也依旧需要稿子，依旧会催促他尽可能寻找更多的被“苦难眷顾之人”。 可众生皆苦，谁不苦呢？ 但为什么一定要逮着那些生活遭受重创，也许连身体都不完整的人播？ 这个节目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人文关怀，还是展示苦难，让更多人觉得——原来我过得还不错？ 杨沐林不爱这样的生活，而一旦对生活产生厌恶，日历仿佛就能感受到这种内心的变化。 在某次午睡的时候，杨沐林听到了呓语。 “既然你的工作，是寻找苦难素材，既然你的能力，是带来苦难……” “既然新闻行业的关键，是获得第一手资讯——那为什么不主动制造新闻呢？” “临襄市需要更多的苦难，不是么？” 这句话轰炸着杨沐林的心灵海，仿佛一下点醒了他！ 忽然间他意识到，自己永远也不会缺稿子了。 他甚至想好了下一个采访的对象——领导。 不出意外的，领导很快出现了意外。 杨沐林第一次，试着将所有黑色的雾气，转移到自己的领导身上。 这让他精疲力竭，尝试了一周，才终于将周围不少人的厄运转移到了领导身上。 这一次，他看到了一个数字，意外降临率——百分之七十五。 一天后，从高空中落下的花盆砸在了领导的头上。 杨沐林光速写了一篇关于中年男人一旦失去挣钱能力，成为植物人，将会为家庭带来怎样负担的报道就诞生了。 报道者·杨沐林，采访对象，为前领导的妻女。 这篇报道没有发出去。不过并不影响杨沐林展望未来。 数学，新闻学，日历，所有的一切串在了一起。杨沐林认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人生的存在意义—— 让苦难和意外，平等的降临给每一个人。 至于日历变成了黑色这件事，他根本不在意。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日历的腐蚀下，杨沐林的野心也一天天膨胀。 他不甘心。 自己的存在意义，是如此的伟大，但自己的收入却是如此低微。 关注苦难和意外的人，还是那么少。 他希望自己和那个编外自由记者黎璐一样，总是能够爆料大新闻。 他渴望着能够制造更大的意外，也渴望着，意外能够为自己带来更多的财富。 …… …… 时间线回到现在，四月十三，五月三十一日。 宜出行，打扫，签订合同，交易。 下午的时候，杨沐林发现同事居然离谱的去购买了一份保险。 但这个行为，让杨沐林忽然有了思路。 巨额资金该如何获得？ 如何通过意外，为自己带来巨大的财富？ 他以前通过制造新闻——亦即让他人出现意外，变成新闻素材来挣钱。 但杨沐林竟然此时才想到，为什么不能是通过制造意外，获取巨额保金呢？ 不久前的一起事件，那个叫秦保民的人，不就是因为死了老婆换来了巨额的赔偿么？ 杨沐林内心很快有了一个计划。 几个月前母亲已经死了，但是没有关系，自己还有父亲。 母亲死于意外，自己为父亲买一份高额的意外险，合情合理。 而就在半个月前，由于贪婪欠下了巨额债务，他必须得想办法让自己的父亲遭受多种意外，尽可能发挥最大价值。 但出于对理赔事宜的不清楚，杨沐林需要做一番咨询，比如要怎么走才能最大化的获得理赔金额。 这其实是不理智的，会引来麻烦。 可出于对日历趋宜的盲目信任，他甚至谈及的过于细致—— 毕竟，“我在趋宜，我应该不会走背运”的观点，百分之九十的旧历者都会有。 我是操控意外的主宰，我还能出意外不成？ 所以杨沐林怎么也没有想到——旧历者之间相互吸引。 一个“记者体质”的业务员，竟然接到了他的咨询电话。 至于构建意外细节—— 对于一个才几个月的趋宜型旧历者而言，杨沐林是无法是无法精确的构建意外细节的。 可就在最近的十来天里，出于特殊的机遇，他已经拥有了这样的能力。 他构建好了意外的细节，包含了那个总是吵到他睡眠的偏执除草工，包含了那个喜欢玩滑板时骂脏话的熊孩子。 当然，一切都得等到他为父亲购买一份足够高额的保险。 …… …… 阴历四月十三，阳历五月三十一日下午。 杜克程晚已经出现在了晨曦报所在的办公大楼楼外。 在临襄市官方组织的小组群里，搬运工·杜克说道： “秦泽先生的私人助手黎璐女士，给的情报应该是准确的，目标叫杨沐林。” “杨沐林应该就在这栋大楼的第八层，那是晨曦报的办公楼层。” “根据目前从黎璐女士那里得来的情报来看，杨沐林大概率是几个月前才得到了日历，作为趋宜避忌型的旧历者，他的职能等级应该不高。” 几个月前，杨沐林险些遭遇意外死去，但最终活了下来，其母亲死于车祸。 日历出现的第一天，人们往往在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在某件难以回避的事情上犯忌。 根据这一点，众人推算也许那一天，就是杨沐林得到日历的一天。 演员·秦泽回复道： “霍桥的占卜结果出来了吗？我们此行会不会顺利？” 算命先生·霍桥： “有波折，要小心。不会绝对失败，也不是绝对会成功。” 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让秦泽忍不住想一脚把老霍桥踢进旧历之境。 这些趋宜主义过得太安逸了，以至于能力无法带来精确的描述。 机械师·程晚： “没问题，那说明我们只要小心，就不会出问题。同时也证明了，既然存在风险，那么秦泽先生的猜测便是对的！” “这个人的确是旧历者，否则我们的行动不可能会有任何风险。” 演员·秦泽： “程晚，你和杜克的能力是组合使用吧？” “你们最好小心一点，现在是白天，要是程晚你组装出一个巨型的东西……杜克再让它动起来，必定会引起巨大的恐慌。” 机械师·程晚： “秦泽先生，放心吧，我这次使用的东西很小，且不需要用到杜克先生的能力。” “是什么？”秦泽好奇问道。 “是蟑螂，我制作了电子蟑螂。” 程晚虽然是打字交流，但秦泽竟然感觉到他的自豪感。 这种堪比外星异种的生物，为什么还会有人制作机械电子版？ 机械师程晚仿佛非常乐意讲述他的得意作品： “小时候一直住在村子里，很怀念南方村子的夏天，蚊子也多，蟑螂也多，一到晚上可热闹了。所以我只做了电子蚊虫，电子蟑螂。怀念过去的美好。” 林安，俞集，霍桥，洛书，秦泽全体无语。 此能力简直比黑历者还要黑历者，这俩玩意儿跟美好有个屁的关系。 好在话题很快转移回了事件本身。 “蟑螂已经进入编辑部。我们已经找到了目标。目” “我和杜克先生马上开始行动，等我们好消息。” 秦泽说道： “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你们记住，不要惊扰目标，一定要保证一击得手，让目标失去意识。” “我们对抗的，是名为‘意外’的东西。而整栋写字楼里的人，都是人质。所以不要让目标察觉到你们，这是最为关键的。” “请全程与我保持联系。同时我也在其他地方观察现场，如果出现状况，我会出动后手计划。” …… …… 杜克和程晚进入大楼内部。 二人倒是很好奇，秦泽作为一个才拥有日历几天不到两星期的人，还能准备什么后手？ 目前秦泽应该不具备逮捕黑历者的能力。 消息二人已经看到，作为官方组织的旧历者，程晚虽然年轻，杜克看起来虽然很粗犷，但二人都算谨慎，经验丰富。 不过即便程晚和杜克已经足够谨慎，完全没有轻视对手…… 却还是算漏了一些事情。 当忙完了手头的稿子，杨沐林再次朝着大安人寿保险公司打电话过去，发现之前咨询的人已经下班后，他便准备亲自去保险公司，做一趟面对面的咨询。 他要完成趋宜的行为，交易，或者签订合同。 离开单位前，杨沐林环顾四周…… 他发现了一件事，周围每个人都被黑气缠绕。 那象征着厄运的，只有他能够看到的气息，如同黑色的火焰一样遍布到每个人身上。 所有人全部都要出意外？ 这杨沐林顿时警觉： “明明前面还没有的，但忽然每个人都将要发生意外，精算结果，意外降临率都在百分之七十以上！”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我！” “也就是说，他们每个人，都会被我施加厄运？” “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个问题问出来，杨沐林就有了答案。 “官方人员来了，我为了逃离现场，制造混乱，将周围的所有人当做人质！” 只在一瞬之间，杨沐林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通过周围的命运的变化，推演到了自己的变化。 同时利用得到了短期强化的职能，将周围每个人的意外降临率提升到了百分之九十。 这种场景他设想过很多次，所以杨沐林从来不去人少的地方，为的就是希望自己能够随时随地制造意外。 且通过周围人，参照意外到来的可能性。 几秒钟的功夫里，大楼的电路板忽然冒出了火花。迸射的火花竟然引燃了线路。 整栋写字楼，被危机笼罩。 “好像不对劲。”机械师·程晚凭借直觉发出了消息。 秦泽虽然在不远处，并没有观测出任何结果，但一看到程晚的消息，他还是启动了计划二。 第三十七章：逮捕精算师 程晚和杜克停住了脚步。 从踏入写字楼的第一步开始，机械师·程晚就感觉到了一种极为不稳定的电流。 这是机械师对于“电”这种东西的特有直觉。 他猛然打了个手势，示意杜克停住。 命运的力量，开始悄然安排着意外的降临。 迸射的火花引燃了线路，很快电路板发出塑料烧焦的臭味，但恰好——就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亮着的灯泡开始闪烁，仿佛将死之人的心跳，最终归于寂静，但灯泡之下的桌面却有了新的动静。 砰。 插板放出类似爆米花爆开的沉闷声响，只不过声音微弱了不少，导致没有人听见。 插板旁的纸张迅速被点燃。 不仅仅是楼层里，整栋写字楼外，辐射了数十米范围，也都渐渐被黑色的气息笼罩。 小孩牵着气球蹦蹦跳跳，忽然踩到了不知是谁的打火机，砰的一声炸响，吓得他直接往马路上跑。 开车轿车的司机猛然一个急停，倒是没有撞上小孩，但后面的大车却反应慢了一拍。 司机猛踩刹车急转方向盘，可笨重的车身让整辆车以无法控制的惯性，撞上了路旁的写字楼。好巧不巧就横栏住了大楼出口。 司机头晕眼花但好在人并无大碍。 可关于交通事故，一旦发生就很容易引发连环撞击。 这一切只是开始。 这些进入黑色迷雾区域里的车辆，行人，显然都难逃厄运，而厄运的连锁还会不断扩散。 这个区域也会不断被放大。 这些黑色气息，在更高职能等级的杜克和程晚眼里，其实是可以见到的。 可这里头就有了一种矛盾。 “杜克先生，你快看外面，天怎么变暗了？” 刚进入大楼的程晚，在感应到楼内的不稳定电荷后，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 “我看到了，这应该是职能者特有的能量，但不应该啊。” 杜克面色凝重，同时带有几分困惑。 “事出反常，如果对方的能量庞大到这种程度，那么我们应该看不到才对。” 这就是最矛盾的地方。 这种黑色的气息，二人很快猜到了是精算师带来厄运的媒介。 这种庞大的数量，可见杨沐林等级不低。 可假如杨沐林的能力，已经强到可以在这么大范围里，引发意外连环意外连锁—— 那按理来说，杨沐林的实力，绝对已经是异人级别的中上游水准。这已经超越了程晚和杜克。 如果真是如此，程晚和杜克都不是精算师，那么二人很难观察到厄运气息。 可他们实实在在观察到了。 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的程晚也露出困惑的神色。 连环交通事故，火灾，停电，大楼里各种粗心大意引发的小状况…… 全部都在即将到来的重大灾难做铺垫。 程晚和杜克也都听到外面的动静。 “大楼外面也出现问题了，这個阵仗绝对不是一个趋宜几个月的旧历者能做到的，但对方的职能等级不该高于我们才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晚猛然想到可能性： “难不成，对方拥有某种可以提升能力的手段？” “临时提升的能力，但并没有改变自身的职能等级！” 杜克点点头，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眼下二人面临一个选择。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是要找到目标，还是要先处理现场？看起来会有一场大灾难降临。” 程晚看向杜克，杜克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二人才刚进入大楼内部，没几步，程晚就感觉到了电流的波动。 而杜克也听到了其他楼层传来的惊叫声，其中夹杂着“救人”“着火”之类的词。 这个时候能做的事情只有两件—— 一，找到杨沐林，切断操控意外的源头。 二，赶紧救人，不要牺牲无辜之人的性命。 选择一，只要速度够快，就能在灾难降临前解决问题。 但如今的情况，二人都猜到杨沐林已经有所防范，所以提前使用了制造混乱的手段，且杨沐林的实力远比预估的要可怕很多。 如果选择一，程晚杜克也只有七成把握干掉杨沐林，但没有绝对的信心不让意外波及其他人。 这也就导致选择二的权重变高。 远处负责观察的秦泽，同样看到了这一幕。 秦泽虽然看不到黑色的气息，因为他的职能等级比杨沐林还低，但他可以看到已经堵烂了的交通道路。 “程晚，杜克，你们选择救人，尽可能疏散大楼里的人。我来想办法对付杨沐林。” 秦泽已经启动了计划二。 程晚杜克虽然不清楚秦泽的后手，但二人也知道，这个时候时间是最重要的，他们没有迟疑。 既然秦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做。 选择一，未必能够抓住黑历者，但选择二，一定可以减缓伤亡人数。 二人开始分头行动。杜克利用物体挪移能力，处理交通事故的现场。 程晚朝着楼层里跑去，通过机械师对电的特殊感应能力，修复多处崩坏的线路，尽可能让大楼恢复正常秩序。 二人也感受到了现场的混乱。 “救火啊！着火啦！” “来人啊，有没有人，快打电话，有人触电昏迷了！” “见鬼，电梯打不开了！” “救命！这蟑螂怎么还带闪电的！我曰你妈！谁他妈做的！” “快！快快！抢救手稿！” “大家不要慌，先用灭火器！” 一栋十六层的写字楼，位于临襄市黄金地段，人流量自然是不小的。 如果一旦发生混乱，也会导致场面难以控制。 而意外的连锁还在扩散，混乱会让每个人意外降临率变得更高。 即便—— 作为意外源头的杨沐林，已经在第一时间，从四号楼梯入口，朝着车库跑去。 他虽然逐渐远离了灾难现场，但现场必须越混乱，被困的人越多，他才越有可能逃离。 杨沐林注意到，自己的身上的意外降临率都变高了不少。 但他不在意。 从银行家贷款来的“质”，让杨沐林拥有了超乎想象的能力。 他已经可以强行抹除自己身上的意外降临率。 “看来我已经被官方组织盯上了！” 杨沐林很冷静，制造灾难混乱，然后从大楼逃脱，从地下车库逃跑。 在这个过程里，他有些懊恼，自己到底在哪个环节，忽然被盯上了？ “这很糟糕，如果被官方盯上了，我就不能隐藏身份，暗中制造意外，那么我该如何支付那么巨大的欠款……” “如果我没有钱的话……” 杨沐林回忆起了那个银行家的嘴脸。他打了一个哆嗦。 他绝对不敢欠“银行”的债务。过度的恐惧，让杨沐林开始回忆遭遇银行家的细节。 那是差不多两周前，加班回家后，天色垂暗的街道上，本已无人的街道忽然传来了声音。 “需要贷款业务吗？” “不需要。” “不，杨先生，我认为你是需要的，你好，我是银行家，代号……你可以叫我，吕不韦。” 杨沐林第一次听到吕不韦这个称号的时候，以为对方是神经病。 这一身西装高礼帽，带着金丝框眼镜的家伙，居然自称吕不韦？ 但很快，这位自称吕不韦的银行家就让他改变了主意。 吕不韦笑着说道： “伱渴望强大的职能吗？我这里有‘质’，能够让你的能力得到质变。我可以将其，租借给你！ ” “收费很低廉，你很难想象，我只收取你几百万利息就够了。” 杨沐林并不知道“质”是什么，骂了一句： “神经病！滚，我不知道你是哪里的二流信贷公司，还几百万，几百万冥币你要不要？” 这位代号吕不韦的银行家，依旧保持着笑容。 “那么，你可以亲身感受一下。” “吕不韦”的手指，轻轻触碰到了杨沐林，杨沐林发现自己竟然完全动弹不得！ 他仿佛被某种浩瀚的力量禁锢住。 “鬼神！” 这一瞬间，他想到了旧历者里最强的那一拨人。 而杨沐林很快看到一副场景。 他自由的操控意外，操控厄运，仿佛命运的主宰，他想要让意外降临在谁身上，就能让意外降临在身上。 在这一刻，杨沐林似乎感受到了自己晋级为异人后的强大权力！ 那种感觉让他沉醉不已。 他也终于意识到，这个自称吕不韦的“银行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银行家”。 “我要怎么才能得到这种力量！”杨沐林急切的问道。 精算师这个职业，太弱了。但现在，他看到了精算师强大的一面。 银行家“吕不韦”竖起手指： “不要急，你应该知道，银行放贷，收取利息，租借时间，三个月，利息嘛——” “看在你是新人，只收取七百万，如果后续你还要继续租赁，那么利息会变成其他东西。” “成交么？” “吕不韦”拿出了合同。 杨沐林很在意银行家口中的其他东西是什么。 “利息……除了钱，还能是什么？” “很多，最不值钱的有寿命，命运，灵魂，潜力……当然，也有一些值钱的，不过你肯定提供不了。” 银行家笑容很戏谑： “我已经准备好了合同，如果你觉得没有问题，那就按下手印吧，这是旧历契约，一旦成立——” “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知道你在哪里。” 如果自己能够制造意外，能够自由控制意外细节，那么一定可以找到挣钱的办法。 比如今天，他就想到了利用被保人的意外死亡，使得身为受益人的自己，赚取巨额赔偿。 虽然那个时候没有构建好细节，但有力量就能赚取巨额财富，仿佛厄运死神一般的力量，在人类世界挣个七百万……这绝对不难。 而有了这股力量，自己还能让苦难平等降临在大多数人身上！ 这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杨沐林答应了交易，按下了手印。 可杨沐林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自己稀里糊涂就被官方盯上了。 假如今天逃过一劫，那么以后也只能畏畏缩缩躲避官方。 这样的情况下，又该如何偿还巨额债务？ 他思考着这个问题，源于恐惧。 而恐惧，也让他忽略了周围的情况。 晨曦报所在的大楼，依旧意外频发，杨沐林也强行挪移了自己的意外降临概率。 可他不应该有任何分神的。 因为就在杨沐林分神的过程里，数十米外的一个英俊无比的男人，已经演奏出了一首镇魂之歌。 顾安荀那细长的手指无比灵动，以极快的速度演奏了一首《黑夜安魂曲》。 这是一首能够让人陷入沉睡的曲子。 攻击力几乎没有，但对于职能弱小之人，却有着强大的控制能力。 当然—— 在旧历职业·指挥家手里，音符不再是不同的声音，而是武器。 所以即便《黑夜安魂曲》效果拔群，也难以破开简一一的防御。 不过这次的对手，不是简一一那种无死角防御的变态。 所以顾安荀瞄准后——一击得手。 即便是精算师，也无法在绝对不可能逆的环境下，强行抹除任何降临于自身的危险。 在绝对的强大面前，命运也得蛰伏。 杨沐林无法克服的恐惧，成为了命运逆走的关键。 黑色的安魂曲如同箭矢，稳稳射中杨沐林。 他的意识迅崩解，眼里的画面也在这过程里变得模糊。 杨沐林想要发狠来着，那些黑色的齐厄运气息，瞬间凝聚。 可是睡意太汹涌，这些气息下一秒又散去。 看着这一幕的顾安荀，拿起手机说道： “你要我办的第一件事，我已经完成了。很快写字楼和道路上的厄运气息就会消散。” “这件事还算不错，我虽然不是官方人员，但见到黑历者也不会手软。” 手机另一端传来了秦泽的声音： “完成了？我说完成了吗？我说的是让你抓捕黑历者，但我有说抓捕几个吗？才一个黑历者就算完成委托？” “你以为见到乔薇那么容易？不会吧不会吧，你当见乔薇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做到的？” 顾安荀险些将手机捏碎，他一边走向杨沐林，一边怒道： “秦泽！你不要太过分！” “行，既然你觉得过分，那关于乔薇的事情，你当我没说过。” “别！那就当我没完成！” “这才对嘛，好了哪里来回哪里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远处的指挥的秦泽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他看着不再进一步恶化的交通道路，笑道： “舔狗真好用。” 第三十八章：信贷危机 秦泽不能说完全不在意顾安荀对乔薇的态度。 不过他明确一件事，既然自己决心要成为旧历者，追赶乔薇的脚步，那么手头能用的一切资源，都得用。 而维护正义，本身也是体验临时工的一环。 至于顾安荀本身，秦泽并不担心。他不了解顾安荀。 可他了解乔薇。 …… …… 四月十三日下午。 事故频发的大楼，所有损毁的器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机械师·程晚修复。 火灾烧毁了一些重要的文档和投稿，这些损失虽然大，但好在没有弄出人命。 道路区域，搬运工·杜克的能力，让原本偏离轨道的车辆避免了冲撞。 杜克没有大规模使用挪移能力，只是极为细致的，让一些本该造成车祸的冲撞，在最后卸去了力道。 二人总算挽救了不少无辜之人的性命。 但二人也确信，恐怕目标已经逃离现场。杜克和程晚都有些懊恼。 他们为低估了目标实力而自责。 不过二人很快振作起来，准备向群里汇报情况，商讨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这个时候，秦泽就发来了消息： “你们已经控制住现场了吧？看样子是有惊无险。我这里也控制住了目标杨沐林，你们现在可以去地下车库里找到他。” 搬运工·杜克：“你是说你解决了杨沐林？这怎么可能，对方展现的能力已经到了异人级别。” 机械师·程晚：“秦泽先生，你怎么做到的？” 演员·秦泽： “别浪费时间了，我说过我有后手。” 程晚和杜克的心情很复杂。 毕竟二人是可以看到那种铺天盖地的厄运气息的，这种气息足以证明杨沐林的强大。 当然，这种强大和他能制造的灾难有关，也许肉身并不强大。 可不管如何，秦泽作为一个才掌握职能没几天的人，也不该能够对付得了杨沐林。 二人大致能够猜到秦泽做了很多手计划。不管如何，秦泽的能力绝对是值得肯定的。 “临时工表现不错啊，我觉得可以让简妈妈申请给你转正了！从发现目标，到逮捕目标，伱都是主要功劳者！”医生·林安开口了。 因为医生·林安正在赶往灾难现场的路上。 她的本职工作就是医生，而在不久前的意外事故里，她所在的医院也接到了求救电话。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恩将仇报，我就爱当临时工，谁让我转正，我跟谁急/狗头。” 秦泽加了个狗头表情，以表调侃语气。 当然，他是真的不想转正，毕竟谁也不知道旧历职业的临时工，是不是还有其他能力，体验的过程里，最好也让自己处于永远不被正式合同约束的状态。 “真是個怪人，行了，我要去救助伤者了。不跟你们聊了，你们做得不错。” 医生·林安退出了群聊。 事故平息，祸源也被逮捕，四月十三的风波似乎就将结束。 但这场事故，并没有真正完结。 …… …… 地下车库里，杜克，程晚，秦泽三人碰头。 杜克扛起杨沐林失去了意识的身体，顺便还补了一剂强效镇定剂。 秦泽到来的时候，二人已经等候在此。 秦泽问出了一个问题： “这种能够造成灾难的目标，你们一般会怎么关押？对方的能力显然不弱。” “我记得之前说过，关押旧历者会有特殊监狱，那监狱难道能够屏蔽职能？” 杜克点点头： “是的，那个地方一旦进入，职能者也和普通人一样没有区别。那个地方的辐射范围之外，有很多强大的旧历者守护。” “而辐射范围内，则是各国派遣的军队精英镇压。” 秦泽懂了，这样一来，的确是万无一失。 他主要是担心，在监狱里还能使用职能的杨沐林，引发大意外…… 然后来一场现实版本的推进城大越狱事件，那可就真是一场浩劫。 但现在看来，“公司”乃至各国的官方组织，考虑到了这一点，建立了一个足以关押任何凶恶黑历者的监狱。 程晚注意到……秦泽的肩膀上，上次做的那个人偶，正打量着杨沐林。 “她比上次更像一个活人了啊！秦泽先生真的不害怕？” 程晚内心有点发怵。 他得承认，这个人偶做得很逼真，秦泽先生照着妻子捏的人偶很漂亮。 但他就是有些恐惧人偶。 这个时候，恰好人偶开口了。 “他，欠债，了。” 这句话让三人一惊。 秦泽皱起眉头： “什么意思？” 他也注意到，小乔又变得更像真人了。可见，自己其实也处在危险当中。 杜克瞪大眼睛，这玩意儿居然还开口说话？ 他一个高大猛男，倒是不怕人偶，所以他觉得，这或许也是秦泽的手段之一？ 秦泽明明是个新人，但却给人一种仿佛底牌挺多的感觉。 小乔没有回答秦泽的话。 见小乔不再开口，秦泽说道： “与旧历有关的欠债是什么意思？你们知道么？” “为何不问问万能的洛书。”杜克建议。 秦泽觉得有道理，便询问了一下欠债。 会计·洛书很快就发来认真的评论： “欠债？如果与旧历有关的话，那我只能想到那个能够给他人借债的做能力存储的银行家。” “这是一个稀有程度和演员画家能够相比的职业。本质上不是战斗职业，但只要运用得当，潜力不可限量。” 银行家？ 秦泽意识到这听起来就像是掌握着不少权柄的职业。 杜克和程晚对视一眼，似乎隐隐明白了，为什么杨沐林释放的职能气息，他们可以看见，但杨沐林又明显有着超越了人极等级的实力。 “银行家能够将很多抽象的东西当做交易筹码，这一点看起来和销售很像……但销售是买卖，银行家是租赁和借贷，以及存储。” “举个例子好了，假如我是银行家，秦泽，你将演员的能力在我这里存三年定期，三年之后，你取回演员能力，也许还会得到额外的其他职业能力作为利息。” “再比如，我借给你一些能力，你需要按时将能力还给我，同时，我还要额外收取你一些利息。利息可以是任何东西。” “银行家一开始很弱小，但这个职业，在有生意头脑，且掌握诸多情报的人手里，就能慢慢发展起来，变得很强大。” “杨沐林是不是展现出了不同寻常的实力？作为一个趋宜避忌型的旧历者，按理说他不会比普通人强太多。能引发的意外也不可能太大。” “所以，他还真很有可能是背负着债务的。” 真是可怕的职业。 现实里的银行也是如此，客户将钱存在银行，银行支付利息。 但事实上，存钱期间，银行其实是在使用这笔钱的。 换而言之，旧历职业里的大银行家，身上真的很难说到底有多少种能力。 以及从多少可怜人身上收取了利息。 当然，亏本的买卖必然也有。 银行家比之于销售这个职业，不足的地方在于，销售强买强卖的过程，一定是获利的。 但银行家未必真能收回欠款。 比如，此时此刻。 秦泽看向昏迷的杨沐林，询问洛书： “如果我现在杀了他，会发生什么？” 杀人。 虽然只会询问和假设，但见秦泽这么平静的打出杀了他三个字，程晚和杜克还是心里一惊。 洛书说道： “这会导致银行家无法回收自己的债务，因为欠债的人已经死了。无论如何，欠债人必须活着，银行家才能追回债款。” 秦泽说道： “我觉得可以考虑杀了他。以此来削弱那位银行家，你们觉得呢？”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秦泽阐述了自己的理由： “可以预见的是，为了逃命，将能力波及无辜之人的杨沐林，并没有任何人性可言。” “其次，杨沐林已经在构建一份巨额保险赔偿计划。而杨沐林的母亲已经死了，根据相关条令，能让他受益的被保人，除开他还没有来得及拥有的妻子孩子——就只剩下父亲了。” “所以这么一个彻底灭绝了人性的家伙，没必要留着。杀了他，借给他力量的银行家，这个助纣为虐的家伙，甚至这个蛊惑人犯罪的恶魔，也会因此亏损。” “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而且你们就能保证，在运送到那个监狱的过程里，不被银行家提前劫囚么？” “银行家很可能是将类似于‘质’的这种东西，借给了杨沐林，这才导致，杨沐林的实力有了质变。” “你们也说过，那是无价之宝，假如是我，在欠债目标进入监狱前，一定会想办法劫走目标，收回债务。” “这次的动静很大，媒体即便可以不发声，也堵不住围观群众的唾沫星子。” “我们现在还有时间，如果稍晚时候——恐怕那位银行家就会注意到新闻大楼的事件，由此，推断出杨沐林制造意外事故，最终得出结论——杨沐林被官方盯上。” 秦泽这一番分析有理有据。 洛书沉默了几秒，才在群里回复道： “我立刻请示组长。这事儿最好得弄个程序，否则你们可能会听到日历的低语。” 不走程序，直接杀人，这终究是犯罪，还不是一般的小罪。 属于严重违背秩序。 即便杀人的理由是正义的，且是最优解，但也不敢完全保证，日历一定不会发出低语。 发出低语就意味着有可能被腐蚀。 秦泽回复道： “最好快一点。我有预感，如果来得慢了，可能会导致银行家抵达现场。” “作为一个债主，我想银行家一定具备能够找到债务人的手段吧？” 洛书也想快，但简妈妈其实是很忙碌的，未必时时盯着群。 好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发话了： “我来负责击杀。不用汇报给简一一了。我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我能做主。” “秦泽，程晚，杜克，你们三个待在原地等我。” 演员·罪犯·蓝彧，忽然发言。 “蓝彧！你活了！” 洛书大喜，随即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准确： “啊不对，你醒了！” “嗯，我醒过来了，叛逆印章的负面效果已经消除了。” 程晚和杜克也面露喜色，二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蓝彧在追赶简一一，但所有人也都清楚，蓝彧实力很强大。 秦泽笑了笑，推算时间，的确蓝彧也该苏醒了。 “我的职业里有罪犯，这是一个很唯心的职业，我的犯罪行为，会最大化屏蔽日历腐蚀效果。” “走程序来不及的，截至目前为止，我们知道的银行家，全世界一共有三个。” “其中英灵殿有两个，一个代号吕不韦，一个代号沈万三。” “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你们能应付的。保不齐对方的银行客户里，也有和我一样是罪犯的。” “通过罪恶溯源，会知晓杀害杨沐林的人是谁。” “即便毁灭尸体，也不确定是否有其他手段可以得知凶手。” “程晚和杜克，面对银行家胜算不是太高，秦泽更是毫无胜算。” “所以由我来。我已经了解事情经过。贷款给杨沐林的，大概率是英灵殿的银行家。” “最后，秦泽这次干得不错，你阻止了一场灾难，日历虽然休眠了，但日历不会停止对你的观察。” “今晚十二点后，你留意一下日历，或许你会得到馈赠，当然，也可能什么也没有。” 一切的苦难都有酬劳，秦泽忽然想到了这句话，今日算是给“制造苦难”的人，带来了“苦难”，给计算意外的人，带来了意外。 所以他也有些期待，临时工的特性，会不会让自己今晚有所收获。 …… …… 蓝彧只在几分钟的时间就抵达了现场。 他很专业，带着工具箱来的。这是一套毁尸灭迹的工具箱。 里头包含着一些奇特的药剂，其中就有效果类似于“化尸粉”之类的东西。 在融化尸体的过程里，蓝彧背对着秦泽程晚杜克三人，淡定的说道： “必要的时候，面对黑历者该杀就杀，这次反而是秦泽这个新人，最有杀意。” “我和简一一不一样，虽然我也热爱生活，但我不是他那种对谁都像老妈子一样的人。” “我很清楚，这个世界污秽不堪，简一一那样的人得有，我这样的人也得有。” “要对所有邪恶都保持怒意，不要轻易的怜悯，该杀就杀。” 不过说完这段话后，蓝彧又补充道： “但记住我说的前提，是‘必要的时候’。” 说这段话的过程里，杨沐林已经不剩多少了。酸性腐蚀液体的气味与血腥气息交织，让人作呕。 “这下，银行家的投资彻底失败了，秦泽，做得不错。” 蓝彧看向秦泽： “不过你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也会是演员这件事。” 蓝彧觉得，秦泽和演员八竿子打不着，他总感觉，简一一和秦泽隐瞒了什么。 假如秦泽真是演员，他愿意传授一些心得。 假如不是演员，他也想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秦泽大概也猜到了蓝彧所想，见这次精算师逮捕事件彻底落幕，他笑道： “大明星，换个地方说话吧。” 第三十九章：第二职业线索 精算师事件已经平息，苏醒的蓝彧和秦泽还有些话要聊，于是杜克程晚二人便与秦泽蓝彧分开。 惯例是——杜克程晚去写述职报告。 秦泽则跟着蓝彧走了没多久，上了蓝彧的座驾。 蓝彧的帕拉梅拉还是三年前的款式。 进入副驾的时候，秦泽说道： “你这副驾，坐过多少女孩子？可别学你那位前辈啊，炒粉撒鸡精什么的。” 蓝彧皱起眉头： “你是第一个坐副驾的。” “哈？你白瞎了这张脸，我要有你这么帅……” 肩膀上的小乔忽然一百八十度歪过了头。 秦泽感觉到一股寒意，但依旧面不改色： “那我也只爱我老婆一个。” 蓝彧翻了个白眼，很快启动了车，说道： “要去哪里逛逛么？” “随便吧，这么好的车第一次坐，你随便开。” 蓝彧点点头，发动了车辆。 轿跑的引擎声让秦泽听得很是舒服。 不多时，车辆已经驶入到了人流量较少的街道。 因为是星期三，大学城外的街道学生很少。 路过美术学院的时候，还能看到围墙上的涂鸦。 “我每次犯罪完后，都会来这些地方，感受学生时代的美好。” “大学是最舒服的，或者说大一最舒服的，伱好像离社会依旧遥远，好像仍旧是一個学生。” “但也不会有太繁重的学业。假如大学时候不和简一一在一个学校，那大概就更舒服了。” 噗嗤。秦泽没忍住。 他能想象，蓝彧这种面相去上学，大概就跟偶像剧主角一样了。 可惜，没想到他和简一一同一所大学。 那么更像男主角模板的简一一，必然会给蓝彧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宿敌感。 不过这也让秦泽有些佩服起蓝彧，对简一一只有竞争者之心，却无嫉妒之心。 蓝彧今天似乎也很有表达欲望：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罪犯吗？” 秦泽摇头： “不知道，但肯定和现实职业无关吧？就好像杨沐林的职业是精算师，但他不懂保险，可事实上，现实里的精算师，都是保险行业的。” “你现实职业是演员，但罪犯，应该和现实世界身份无关吧。” 蓝彧一脚油门猛踩，秦泽顿时感觉到了一股推背感。 周围的景象急速后退，但秦泽也不害怕。 蓝彧这才缓缓说道： “我以前个未婚妻，小我两岁，是我大三时认识的学妹。” 秦泽很想来一句防火防盗防师兄，但看着蓝彧表情不大对，没开口。 他忽然意识到，蓝彧找自己聊天，按理说应该是聊自己真实职业的问题的。 但怎么忽然聊到了他自个儿的职业？ 他没有说话，认真听着。 “我在校园时期，比较有名气，也有星探找到过我，我也觉得，这活儿来钱快。” “你见过演员抱怨过辛苦，但一定不会抱怨穷，尤其是年轻小鲜肉。我讨厌这个词，但我不否认，我就是这种长相。” “后来我名气越来越大，就不得不搬出校园了。” “我与我的未婚妻，也因为要避嫌的原因，只能隐秘约会。” “你应该知道，年轻男艺人如果结婚，意味着什么。” 秦泽懂，他不追星，但明星每天都在强奸他的生活。 打开微博，打开百度，打开各种带有流量性质的软件…… 这些人靠脸吃饭的居多，吸引一堆异性，然后占据各种榜单。 所以他们不能轻易结婚，要满足无数人“哥哥”的形象。 就好比某流量开演唱会，一群女人穿婚纱去听。可假如该流量结婚了，那么这群粉丝看起来就像是小丑。 所以没办法，很多流量宁可嫖娼，也不婚恋。 谁会跟钱过不去？ 蓝彧也一样。他倒是不嫖不赌，但他和未婚妻见面，确实减少了次数。 “她也会不高兴，但更多是给予理解，也说过，假如哪天我不爱她了，她不会闹，不会用以前的亲密行为做要挟，会无声的离开。”蓝彧的表情还是那副扑克脸。 但眼里其实已经有一丝忧郁。 秦泽得说，这是个好女孩。 “我想着，赚够两千万就收手。然后和她结婚。” “但故事没有这么发展。” 车速渐渐变慢，蓝彧冷声道： “她死了。死在了我给她租的别墅里。死的很狼狈，衣不蔽体，血肉模糊。” “凶手并没有避开监控，也很快找到了。是个精神病。” 秦泽听到这里，意识到了——精神病这层buff可能让接下来蓝彧的命运迎来转折。 “这个世界几种人，是不用承担法律责任的，一种是未成年，一种是精神病。” “他依旧会被关押回精神病院，对他来说，折磨凌辱一个人，只不过是一次户外活动。” “与他对峙的时候，他还能对我露出笑容，告诉我家里的哪瓶酒更好喝，让我下次多准备一点。” “以及，下一次换个胸大的女人。” “甚至，他还小声对我说——我根本没有精神病。” 蓝彧的语气很平静，仿佛讲述的不是自己身上的事情。 秦泽大概猜到了事情的走向，也猜到了为何蓝彧会有罪犯这个职业。 他记得福尔摩斯里有这么一句话—— 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那么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甚至高尚的。 果然，蓝彧说道： “我杀了他。” “我潜入了精神病院，剪断了他的下体，剖开了他的内脏，将其塞入到了他口中。” “这一切我都避开了监控，因为我已经得到了日历有一阵子了。” “但我的行为，也让我听到了无比刺耳的呓语。” “它在蛊惑我，将周围的人也都杀了，同时也告诉我，杀人就该偿命，所有以法律之名保护这个人渣的人，都该死，都得一并杀掉。” “那个时候，我真的快被动摇了。” 秦泽听到这里，都忍不住紧张起来。 蓝彧原来，这么性情？ 一个大明星，死一个女朋友，且与自己无关，按理说，不该为了这个已经死掉的女孩，葬送自己前程。 尤其他是旧历者，更明白为未婚妻报仇，会给自己带来怎么样的反噬。 但这个人还是这么做了，不聪明，不理智。 可秦泽不讨厌这个结果。 “在我就快被日历折磨到崩溃的时候，简一一出现了。” “在被呓语折磨的几天里，简一一将我关押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我一旦涌现出杀人的欲望，简一一就和我打一架。” “我们在半个月里，对决了九十四次，无一例外，我次次都输给他，呵，完败。” “但因为不忍心对我下重手，也导致他自己瞻前顾后，被我重伤过几次。” “后来，呓语一直蛊惑我，但却始终没有办法让我产生更进一步的堕落行为，因为我被简一一困住的。” “再加上……嗯，你应该知道，简一一这个人喜欢给别人当妈，他给我讲故事，给我弄吃的，开导我，他妈的，简直像照顾小孩子一样。” 蓝彧说到这里，终于不再是扑克脸。 他又好气又好笑。 一个快堕落为黑历者的人，在生命最黑暗的时刻里，却依然有人愿意救赎他。 “我真的很讨厌简一一，这个家伙让我意识到，我永远不是这个故事的男主角。” “但我也真的很感激简一一，因为他的存在，我竟然慢慢战胜了呓语。” 蓝彧至今还记得当时的对话。 “小玉，哪怕你已经做了一些错事，但生活并没有抛弃你。” “不要因为一次堕落，就觉得自己已经无法融入这个世界。” “呓语不是不可战胜的，找回你的本心即可。嫉恶如仇，也是热爱生活的体现。” 这段话，让蓝彧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的确错了，但也没有完全违背自己的本心。 “呓语渐渐影响不到我，简一一也是在那个时候，邀请我加入‘公司’。” “他早就注意到了我。也一直在观察我。他告诉我，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无法通过司法机构去裁决的罪恶。” “算是赋予了我人生新的意义，也因此，我彻底战胜了呓语，而这段经历，使得我拥有了第二个职业·罪犯。” 秦泽没想到还有这一茬。 蓝彧的描述，的确很符合简一一的性子。 不过这次描述重点，其一在于蓝彧战胜了呓语。 原来日历的腐蚀，是可以被战胜的。 这里头和热爱生活，以及坚守本心有关。 秦泽分析出来，简一一首先制止了蓝彧进一步堕落的行为。 是的，是行为。 也就是说，不管内心多想杀人，多想犯罪，但只要没有付出行动——那么日历的腐蚀不会进一步加剧。 其次，简一一唤起了蓝彧对生活的热爱。 这相当于将蓝彧重新锚定在了这个世界。 最后，简一一告诉蓝彧，他的行为并没有违背本心，这似乎从逻辑上，隔绝了呓语的腐蚀。 于是蓝彧竟然战胜了呓语，没有堕落为黑历者。 当然，秦泽还听出了第二个重点—— 战胜呓语，得到的奖励是解锁第二个职业？ 秦泽不敢百分百肯定。他也没有多问。 假如是真的，那么很多黑历者，也许就是试图拥有第二个职业，但是最后失败了？ 目前秦泽不需要第二个职业。所以他也不是很在意。 最后，关于蓝彧杀人，被简一一救下这个行为，是不是正确的…… 秦泽并不在意。 因为他很清楚一件事，简一一的做法或许有争议，但绝对是最有利的。 简一一可以容忍蓝彧堕落，然后杀死蓝彧，或者作为官方组织人员，逮捕蓝彧。 但这一切，都比不上将蓝彧救赎回来有用。 经历过一次腐蚀的蓝彧，会比任何人都更难被腐蚀。 犯罪过一次的蓝彧，也会更加明白，白色旧历者应该坚守的东西。 同时，简一一的尝试，也证明了一件事—— 在初期，被呓语蛊惑的旧历者，是可以被救赎的。 这个尝试本身是很有意义的。 秦泽也绝对遵守法律，但相比起这个诡异的世界，他认为蓝彧活着的意义更大。 这样的例子，现实世界其实也有不少。 蓝彧说道： “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和简一一都意识到了，你是一个很有潜力的人。” “你在得到日历的第一周，表现比我好，好很多，甚至不输给简一一。” “所以很可能，将来你比我，比杜克程晚，都要走得更远，对日历的挖掘，也会到达更深的层次。” “这是很好的，但伴随着的，也是巨大的风险。” 蓝彧将车停在了学府广场外，他戴上了很大的墨镜，做了一个简单的伪装。 看样子，是要邀请秦泽去当年他读书时最爱的冷饮店喝一杯。 路上蓝彧说道： “请记得一点，要认真的活着，对世界报以热爱。” “哪怕是犯过大错的我，也能因此得到救赎。” “我认为你的职业不是演员，因为演员并不符合你的表现。” “你应该是得到了更强大的职业，对吧？” 秦泽没有隐瞒，他决定如同相信简妈妈那样相信蓝彧： “我的旧历职业，是临时工。” 蓝彧倒是没有很惊讶，因为这个答案，更符合他对秦泽的期待。 “难怪你不愿意转正，原来是在体验生活。” 秦泽笑道： “是的，演员模仿他人，我则模仿某个群体，所以某种意义来说，比较相似，于是选择了演员。” 蓝彧点点头： “是简一一教你的？” “是的，他确实是一个无微不至的人。” 蓝彧不否认，但也说道： “不过我会超过他的，那家伙太懒散了，也许有一天我超过他了，他就会明白，天赋不是万能的。” 但没有天赋，有些领域永远踏不进去，努力能够达到的上限是有限的。 不过秦泽没有说出这句话。 毕竟，蓝彧的天赋也很高，只是对比简一一低了些，但不可否认，蓝彧本身是个天才。 否则他连追赶简一一的资格都没有。 “很有意义的告诫和教育，嗯，就用教育这个词吧，毕竟你和组长对我来说，都是前辈。” 秦泽没有如同职场那般特立独行的傲意，面对愿意将自己最悲痛过往展示给自己，以此来告诫自己的人，秦泽显得很谦卑： “我会牢记今天的对话，也会努力思考里面的含义。” “我也许有一天，会迷失在旧历之境，但我绝对不会迷失在生活里。” 第四十章：四月十四六一父亲劫 蓝彧沉睡的几天里，他的经纪人已经急得不行。 最近蓝彧接了一部现代言情戏，和某创造营出道的女生演对手戏。 但很遗憾，这几天的宣传活动，综艺节目，蓝彧全落下了。 好在蓝彧也有过好几次的不定期失踪。 最后虽然被定义为耍大牌，但总归还是流量至上，蓝彧最终还是一如既往的火。 如今一堆事情要做，秦泽也算知道了，蓝彧算是真的耽误挣大钱的机会来，就是为了教育自己。 让自己尽可能不要堕落。 和简一一那种婆婆妈妈的关怀不同，蓝彧似乎更为简单粗暴—— 直接将过往的伤疤撕开给你看。 秦泽记住了今日的事情，最后见蓝彧的经纪人不断打来电话，他识趣的与蓝彧告别了。 …… …… 友科新城小区，四月十三晚上二十三点。 所有人都没有睡。 因为再过几分钟，就又到了新的一天。 群组里好几个人的日历进入了休眠状态，但不影响大家对新一天到来保持亢奋。 “我们是小朋友，我们要过儿童节！” 虽然还没有到六一，但群里的林安，洛书，两个年轻女性已经开始了叫嚷。 秦泽也发现了，似乎每当儿童节到来，坚持要当小朋友的，基本都是女性。 自然也有人间清醒会说几句：多大的人了，没点b数？真当妇孺这个词是捆绑销售啊？ 不过秦泽还是发了個红包。 是的，公司特制的群组软件里，居然是支持发红包的。 过节嘛，图个快乐，何必一定要怼人呢？ “谢谢临时工，你真的不考虑转正嘛！”会计·洛书没想到真有礼物。 虽然红包就几块钱，但数额不重要，捡钱的感觉最重要。 “不转正。” 此时此刻，阳历的六月一日已经到来。 群里的女孩子商量着去哪里玩，杜克这个已婚人士，也计划着明天带孩子出去玩。 厨师·俞集是秦泽目前接触下来最少的人，这个时候也发话了: “我新研制了一道菜，明天可以做给我老婆吃，我们还没有小孩，但她在我这里，就是小孩。” 洛书与林安听完感动又羡慕。她二人是知道的，俞集的妻子比俞集还大六岁呢。 但并不是世俗想的两块金砖那种抱富婆，而是二人确确实实相互欣赏而在一起。 厨师·俞集的手艺非常好，旧历职业的厨师，本质上是一个辅助职业。 做的菜能够带来很多效果，但不能多吃，吃多了很可能会导致发生畸变。 只有彻底消化后，才能再次吃俞集做的食物。 这些食物，曾经也给组里人带来了很大的助力。 俞集很少使用职能做菜，但他依旧是一个可以用“伟大”来形容的职业。 秦泽看着群里欢快的聊天氛围，肩头依旧是呆坐着的小乔，他不再觉得孤独。 似乎渐渐感受到了生活中一些……过往未曾发觉的美好。 他不再看群里，而是翻开了日历。 “四月十四，丁巳月庚寅日。” 距离日历复苏，再次刷新宜忌，还有两天。 待到四月十六，秦泽就又能感受到每天犯忌的快乐。 这一周的这些天里，虽然日历休眠，但秦泽心态已经有了很大转变。 他不再觉得这种日子是枯燥乏味的。 秦泽继续往下看。 在日历的空白部分，果然多了一些信息—— 【一切好运都有代价，而一切凶险，也都有酬劳。】 【旧历者秦泽，于四月十四日，获得能力·精算映射。】 【精算影射：能够看到意外发生的概率，每个人的头上都会显示意外率数值，但无法做更改，为纯粹的情报能力。】 【能力来源，精算师。】 “有一定作用，但作用不大……嗯，大概率还是因为这次我本人参与不深。” “我担任的更像是串联者角色，负责指挥。” 截至目前为止，秦泽已经拥有了快速思考，记者体质，精算映射。 但这几个能力没有一个是战斗能力。 “记者体质触发各种事件，目前来看，我真的挺像个诡异事件触发器的，日历休眠的几天，我已经遭遇了不少邪门的事情。” “但精算映射……这个能力确实可有可无，顶多说看到自己头上和别人头上意外率过高时，能够做个提醒。” “我要是想获得直接战斗能力，恐怕这样躲在幕后是不行的，真麻烦啊。” 嘴上说是嫌麻烦，不过秦泽表情倒是挺乐呵。 多一个未雨绸缪的能力，总是好的。 …… …… 四月十四，正午。 吃过自己做的午餐后，秦泽对小乔说道： “你能负责洗碗么？” 小乔麻溜的瞬移，不见了踪影。 秦泽冷笑： “呵，一点都不贤惠。” 他不得不自己洗碗。做完各种琐碎的事情后，秦泽接到了电话。 “临时工，是我，洛书。” 秦泽没想到，洛书居然会给自己打电话。 洛书声音听着与他在群里看到的那种极为细致的形象，颇为不符，显得过于软妹了些。 秦泽平静说道：“找我有事吗？” 洛书很礼貌的说道：“打扰了，临时工，是这样的，虽然你一直不愿意转正，我也请示了简组长，组长也同意了。” “不过组长说，你只是制度上可以不转正，但不能总是不做事的。” “虽然在你的帮助下，我们已经逮捕了一个万法不拘的黑历者，一个精算师黑历者，某种意义来说，伱的业务量是达标的……” “但我们还是希望你能来一趟公司总部，熟悉一下我们真正的工作。” “作为会计，我会负责给你讲解。” 秦泽听懂了。 合着“公司”的员工，还有业务要求一说。 这个业务，似乎和逮捕黑历者有关。 这让秦泽觉得还不错，总算晓得平日里这些人在忙什么了。 “行，这个要求合理，我接受。我现在就过来。” “好哒！” 秦泽也很好奇，“公司”虽然就叫公司，但对外，对普通人，总得有个能接受的名字。 不可能所有的诡异事件，都是自己去挖掘。 世界之浩瀚，旧历者就那么一小撮，根本发现不过来。 所以必然得有一个让受害者主动咨询的机构。 秦泽简单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白色短袖，配个牛仔裤，颇为清爽的搭配，便直接出门了。 …… …… “公司”的其实比较偏，属于新开发区。 由于之前在周围承包工程修建居民楼的房地产公司撂挑子了—— 导致周围一片烂尾楼，那些提前买下了商用大楼的商户一个个都在骂。 但这也导致，公司所在的购物大楼，很安静。这个地方也就很适合做临襄市的据点。 所以，公司直接买下了这栋大楼，见周围烂尾，商户们也乐得有人接盘。 秦泽赶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周围都没有什么人。 路过大楼第二层，他倒是发现了不少人，就像是某个正常的金融公司一样，每个人都在忙碌着什么。 二层还设有前台，前台身后的大理石墙壁上，写着“正常事务所”几个字。 秦泽按照洛书私发的详细地址，进入了这栋购物大楼的第三层。 原本应该是新世纪百货的楼层，现在变成了巨大到显得空旷的办公楼层。 墙上贴着海报，蓝彧的。 还有几座雕像，据说是简一一最近研究起了雕塑。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有厨房，且还有好几间卧室。 程晚的那间卧室门是开着的，里面摆放了许多秦泽都没有见过稀有金属原材料。 以及，楼层里有一间风格古朴，门上贴着八卦太极盘的算命屋。 九个工位相隔很远，每个工位都配有电脑，以及楼层指示图。 当秦泽进来的时候，洛书挥手示意： “临时工！这里这里！我在这里！” 程晚，杜克，林安，洛书，目前在这里的只有四个人。 算上秦泽，一共五个人。 “你的工位是临时加上去的，反正这里很空旷，上面几层更是没有人用，我回头给你也弄个卧室出来。” 洛书身高一米五九，看着比较娇小，和杜克对比，简直像是两个不同的物种。 不过洛书的齐刘海双马尾，配合这个身材，简直像个未成年。 林安属于微胖类型，看着慈眉善目，给秦泽感觉就是那种很有经验的主治医师。 看着群里和洛书的发言是那么的……年轻化，此时给秦泽一种反差感。 当然，秦泽已经习惯了。 毕竟，从简一一到蓝彧，他已经见惯不怪。 “这是要让我住在这里的节奏？” “那倒不是，只是给你住在这里的权利，你可以当这里是你的第二个家。” “这里也算应有尽有，对了，楼下第一层是负责审讯和暂时羁押犯人的。” “负一层，则是封印各种旧历之物的地方。目前只有蓝彧和简组长有直接使用资格，其他人需要使用的话，得申请才行。” “然后第二层是负责接待的地方，第二层会有一些知道公司存在，接受过公司培训的普通人，他们会负责搜集各种情报，发广告，或者深入各种论坛里，寻找怪谈，诡异，扭曲，恐怖的事件。” “他们在经过一些筛选后，将一些一眼假的事情过滤掉，有些也会亲自去调查。最后将一部分他们觉得或许可能是真实发生的事件汇总给我们，让我们挑选去处理什么。” “也会有一些人主动前来我们这里，跟我们做交流咨询。一般也都是在第二层负责接待。” “第二层的人没有权限，是不准进入第三层的。所以在这里，嗯，你也不会被叨扰。” “你必须每周抽出十二个小时来公司的第三层。” 洛书很清晰的讲完了公司的主要职责。 简单来说——处理灵异事件。 接受各种人们无法理解的超自然事件的委托。 秦泽点点头： “很详细，我想知道的是，第二层汇总给你们的事情里……有多少是真的发生的？” “很少很少啦，大多都是跟走进科学一样的事情，远看很古怪，细细了解后，发现——哦，就这啊？” 洛书说的是实话，一百件经过筛选的灵异事件里，真正灵异的，大概只有一两件。 但其实这已经是足够夸张。 毕竟，这个城市真的有灵异事件，而灵异事件的各种传闻，每天都有很多。 所以当初秦泽和乔薇消失在婚礼现场，才没闹出多大的动静。 这在临襄市压根不算什么。 “蓝彧和组长都已经去处理一些事情了，程晚和杜克也即将分配到任务” “你今天也有任务。不过别担心，我觉得这个任务应该又是和灵异事件没啥真正关系的。” 洛书说着递给了秦泽一份任务报单。 “这是今天筛选出来的，女人和男人带着孩子去游乐园玩。” “女人中途去了趟洗手间，结果回来后，男人失踪了。” “只有孩子愣在原地。” “女人就询问孩子，爸爸去了哪里。” “孩子哇的一声就哭了，说爸爸还有其他孩子，爸爸不要他了，和其他孩子去玩了。” “女人觉得奇怪，便打电话给了男人，男人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秦泽看向任务单，那是委托人的联系方式。 他问道： “男人说了什么？” 洛书说道：“男人说，我有自己的孩子了。” 随即洛书又补充道： “对了，委托的女人，还在电话里听到了一个声音，隐约是听出对男人喊了一声爸爸。” 秦泽觉得事情不简单。 但洛书由于接到过不少恶作剧的委托，加上这次事情，对于女性来说，很容易朝着伦理剧的方向去想。 似乎现实里的逻辑也能解释通，所以洛书觉得事情不算什么。 这事情能过筛选，很大原因是委托人主动联系。 她交给秦泽这个事情，其实是在帮秦泽，因为事情简单。 秦泽说道： “现在是不是没有其他适宜外出的人了。” 洛书点点头： “是的，算命先生·霍桥出门了，给人算命去了，他通过预测吉凶，来判断是不是有诡异事情降临。” “厨师·俞集今天要陪老婆。” “杜克先生马上也要回去，程晚已经被我安排了其他任务。” “所以只能你去了。” 秦泽没有拒绝。 他觉得这不是什么男人有外遇了的伦理剧。 因为六一儿童节这天，一家三口出去玩，能够把孩子丢下……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做得出来的。 说是报复妻子，力度小了点。说是开玩笑，力度大了点。 但秦泽很希望，这是一起非诡异事件。 “希望我的记者体质，不要让我加班。” 第四十一章：魅魔 女人住的地方，好巧不巧，就在友科新城。 这也让秦泽和对方聊起天来的时候，有了一些话题。 在大概废话般拉近距离几分钟后，秦泽说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个世界挺邪门的，而邪门的事情，你选择找我们，那就是找对了人。” “何姐，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丈夫失踪的细节？” “以及，你判定你丈夫没有出轨的原因？” 何姐便是委托“正常事务所”寻找丈夫的委托人。 秦泽在接到了洛书的任务后，便很快与这位委托人取得联系，直接登门拜访。 何姐不漂亮，但看起来就是很贤惠的，明事理的那种妻子与家长，她有些难过的说道： “不可能的，我先生对我们一直很好。我自己是一个很在意细节的人，我们从大学时候就在一起。” “我们也一直感情都很好，他的所有事情我几乎都知道，我的所有事情也不隐瞒他。” “我们之间偶尔会有争吵，但从来不隔夜。” “有了孩子以后，关系更比以前牢靠。你没有结婚，小秦，你不懂。有些眼神是装不出来的。” “我看得出来，我先生很爱孩子，也许我已经人老色衰了，但我相信，他不可能这么对我的。” 秦泽没有反驳“伱没有结婚你不懂”这句话。 但他很想说，男人是一种很矛盾的生物。 他们不喜欢听比自己小几十岁的女孩叫叔叔，却喜欢听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女孩叫爸爸。 有时候对外的生活越是美满和谐，私底下，心里堆积的欲望越是变态。 不过尽管在何姐的描述里，他丈夫似乎在和一个听声音像是妙龄少女的女孩子，玩爸爸打女儿的游戏…… 但何姐笃定这是灵异事件，笃定自己的老公不可能出轨。 秦泽起初觉得，这种笃定不应该。 他懂男人。 但后来，他想到了自己和乔薇。 这又让他沉默了几秒，不是只有自己和乔薇才配拥有真挚的爱情。 这個世界的人尽管越来越不相信这玩意儿，且不断有人认为苯基乙胺的分泌期太短，矢志不渝的爱情违背人类天性…… 但总归还有人这么做，总归有人去相信人类历史上一直歌颂的东西，并且去践行。 为什么一定要是故事里那些爱的轰轰烈烈的男女主角，不能是寻常百姓家呢？ 爱妻子孩子，本就是热爱生活的一种表现。 秦泽放下了自己对中年男人出轨这事儿的偏见，说道： “我会认真调查这个事情，但我需要你先生的一些东西，手表，领带，或者帽子，外套都可以。” “总之，是他经常带在身上的物品就行。” 何姐不解：“要这些做什么？” 秦泽笑道： “你也知道，我们的事务所，叫‘正常事务所’，但我们处理的事情，都不正常。” “你不需要知道我们处理案子的细节，但你得明白一点，我们是在处理不正常的事情，所以手段不正常，也是正常的。” 何姐听得有点绕，但还是点点头。 她找来了一块表。这是她丈夫上班工作时戴的表。 是在一次结婚纪念日里，丈夫为她买了个一万九的包，她为丈夫买了一块四万多的表。 秦泽说道： “我住在十三栋，我朋友在七栋，我借用一会儿，不确定有没有用，但你放心，肯定不会弄坏。约莫一小时后，我会将表还给你。” 何姐点点头，不是很在意表，倒是听到能找回丈夫，她还蛮期待。 …… …… 秦泽拿到了表，就去第七栋找到了黎璐。 黎璐开门见到秦泽后，喜上眉梢： “秦泽先生，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 “怎么会，快请进。” 秦泽注意到了细节，在鞋柜处，黎璐的高跟鞋明显比摆放在鞋柜最下面的拖鞋小了好几号。 这显然是黎璐已经为自己且只为自己准备好了鞋子。 客厅的望远镜已经撤掉了，这倒是让秦泽稍微满意了点。 他也不绕弯子： “帮我个忙，你有记者嗅觉，能不能通过某个人的贴身物品，嗅到这个人的线索？” “目标是个普通中年人。没什么特殊，非旧历者。不久前失踪了。事情可能和旧历者有关。” 黎璐也猜到，秦泽找到自己，是要委托任务。 她乐于接受这种安排，也算是偿还救命之恩。 “不确定……我的嗅觉目前都是随机嗅到一些事件。这些事件，乃至事件涉及的核心人物，往往都有一定社会影响力。” “这种通过个人物品，定向找到某个小人物，我只能做做尝试，这对贴身物品要求有点高，我不确定这块表行不行。” 黎璐坦诚回答。 秦泽点点头： “先试试。” “好，现在就开始？” “当然，现在就开始。” 黎璐接过秦泽递过来的腕表，将其摊在双手手掌，然后闭上双目。 在这个过程里，秦泽注意到，黎璐身上散发出了某种奇特的气息。 按理说，除非职能等级高于黎璐，否则无法看到每个职业特有的“气”。 秦泽也听过这个理论，在群里的讨论里。 他对此有所猜测。 “莫非我的临时工，在获取某个职业能力后，就能看到这个职业的能量轨迹？” 这倒是好事情，意料之外的收获。 秦泽眼里，顾安荀其实是很强大的。 虽然顾绝望在给自己带来绝望的过程，被简妈妈粗暴的绝对防御给镇压。 但那种外人看不见的致命演奏曲，无声无息杀人，实在是很恐怖。 所以能看见对方的攻击手段，这是很重要的一环。 只有看见了，快速思考，才有意义，才能找到思考的方向。 数分钟后，黎璐仍然闭着眼睛。 秦泽能看见，黎璐的表情略显痛苦。 显然使用记者嗅觉，让黎璐找到某个精确的个体，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如果是往常，让自己感觉到大脑阵痛，黎璐就会停止使用能力。 不过既然是帮助秦泽，黎璐没有停止，而是尝试突破级的极限。 这可能导致接下来几天，记者嗅觉的效力大幅度下降，但是没关系，能力总归会恢复。 秦泽并不知道使用记者嗅觉具体情况，原以为这是正常状况。 直到黎璐开始流鼻血，秦泽才立刻夺走了手表。 “只是帮个忙，不需要卖命。你这样以后就不找你做事了。” 黎璐抹去鼻血，说道： “找到目标了，就在游乐园附近的一家酒店里。” “房间在7013。酒店……名字没有看清楚，但附近只有那一家酒店。” 看来真是出轨了？跟人开房了？ 秦泽先记下这些信息，然后对黎璐说道： “记住一点，帮人办事，不要什么事情都拼命，都出全力。有时候这样反而会让人害怕你。” “如果只是找你帮个小忙，可完成可不完成的，结果你都要拼了命去做，那以所有人一想到找你帮忙，都会背着极大心理负担，谁还愿意找你？” “做事要过脑子，不珍惜自己的人，不会得来别人的感激，只会被远离。” 黎璐认真点点头，秦泽这番话她是真听了进去。 秦泽不好太责备，毕竟对方是为自己出力。 但他已经知道了黎璐这个人的毛病，以及黎璐为什么会成为苦难目标—— 把握不好某种边界感。 做事情很容易用力过猛，不管是对自己稀里糊涂的好感，还是在帮人忙时过分用力的态度。 提点两句后，秦泽便离开了黎璐所在的地方。 他先是将表还给了何姐，然后驱车前往了游乐园附近的酒店。 …… …… 禾廊酒店。第七楼。十三号房。 房间里有一男一女。 男人的年龄三十五六的样子，女孩的年龄其实已经有二十岁，不过面相稚嫩，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 二人的年龄差距，站在一起，勉强也能算是父亲和女儿。 她有耳钉，舌钉，纹在胸上的纹身，金发双马尾，穿着皮质短袖夹克，配合包臀裙短裤，以及过膝的斑马纹袜子。 视觉上，能够很大幅度刺激男人原始的欲望。 浓妆艳抹，配合劣质香水。风尘气满满。 如果是在白天，或许会被说上是朋克一族。 如果是在晚上，走在街上一定会有人上前询问价格。 姿色上属于八百血赚，三千不亏的那种。 女孩脱掉了自己的靴子，半跪在水床上，拥抱着男人，用自己浓妆艳抹的脸，轻轻蹭着男人的胡须。 “爸爸，你会带我去游乐园吗？” “当然，宝贝，只要你愿意就可以。” “那我以后可以去你家里住吗？” “当然……” 男人的语气有些犹豫了。 在这一刻，他想到了自己真正的妻子和孩子。 他想到今天是六一儿童节，自己为妻子和孩子都准备了礼物。 也想到了今天应该带着孩子去做摩天轮和旋转木马。 他的孩子只有七岁。 他脸上浮现出懊恼的神色。 女孩也注意到了男人的犹豫，她将脸贴在男人胸膛，似乎是要仔细听着男人的心跳声。 她的脸上明显有挣扎。 因为在过往，她勾引的男人里，大多数都不会有任何犹豫。 她要他们给她做狗，要他们舔自己的靴子，都没有任何迟疑。 更别说承诺什么去他们家里住。大多数男人会承诺愿意让女孩去家里住。 女孩并没有去，只是会强行留着男人在酒店陪她住几天。 这几天，她会扮演很多角色。 扮演女儿，扮演妻子，扮演女仆，甚至还扮演妈妈和主人。 她会的很多，每一样都足以取悦男人，取悦各种不同的男人。 很多男人对她无法忘却，尤其是那种深入骨髓的—— 骚。 从被日历选中的那一刻起，从忌恋爱，等级为苦难的那一天到来起，她就注定与清纯、纯真、圣洁这些词无缘。 但好在，她有很多很多的男人。 “你在犹豫，你不想我去你家里吗？” “是的……不，不是……不对……你不能去…可以去……” 男人的语气很挣扎。被放大了无数倍的欲望，让他觉得自己应该听从女孩的建议，接下来和女孩来一场欢愉的二人活动。 但内心无限的责任感，对妻子孩子的热爱，成了他意识的护城河。 他的呼吸越发急促，女孩身上的香水味刺激着他的身体。 女孩看着男人，难以想象，一个普通人，可以抵抗“站街女”的魅力如此之久。 她是旧历者，职业·站街女。 日历赋予她这个职业，全部与她堕落而凄惨的七天有关。 但对应的，这个世界再也没有男人可以拒绝她。 女孩是这么想的，得到日历已经半年，她已经完成了复仇。也发现只要不犯忌，自己的人生可以过得很好。 但她永远回不去过往的生活，就连这本破日历，也给了她一个耻辱的职业。 她似乎只能做一个肮脏的婊子。 她也在这个过程里，发现只要自己愿意，任何男人都难以抵抗自己的魅力。 直到今天，她发现了例外。 不是都说婚姻有七年之痒么？他连孩子都快七岁了，他老婆也已不复当年美丽…… 为什么他还可以抵挡住自己的魅力？ 女孩不解的看着男人。 她知道，如果进一步增加魅惑，自己一定可以让这个男人忘掉他的孩子和妻子。 她只想今天与一个成熟男人，过儿童节，体验有父亲陪伴的感觉。 同时，做一些愉快的事情，让自己获得更多的魅惑能力。 但这一刻，她不再想这么做，这个男人的责任心，让她意识到自己像是犯了一个错误。 “算了，放过你好了，本来你也不是我喜欢的那一款。” 女孩对男人这么说道。 下一刻，男人的呼吸不再急促，但变得剧烈起来。 仿佛终于摆脱了窒息的环境，开始大口呼吸，眼神也渐渐变得清明。 “你走吧，我不会说什么，你现在离开这里，当一切都没有发生。” 男人看着这个性感的少女，像是读出了对方眼里的哀伤。 但他真的不敢多管闲事，他此刻只想见到自己的妻子孩子。 男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他穿起衣服，说道： “谢谢……” 话音落下后，男人夺门而出。 女孩有些失落，但莫名又有点高兴。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男人不偷腥的？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敲门声传来了。 这敲门声迅速让她露出失望的表情。 她不是没有遇到过，男人假清高，然后按讷不住欢愉与享受时快感，最终去而复返的。 原本女孩以为这次也是，但门外传来的声音，却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你好，麻烦开下门，你有一份礼物到了。” 门外的男人，自然不是之前落荒而逃的男人，他更年轻，肩膀上坐着一只人偶。 第四十二章：吃醋人偶 “礼物？什么礼物？”女孩比较警惕。 “刚才一位先生在前台点的，说是给您一个惊喜。” 秦泽随口编了一下。女孩似乎也不是很怕男人，便打开了门。 在门把手转动的一瞬间，秦泽立刻一脚踹开门。 只听到女孩一声吃痛的呼喊，随即被撞倒在地。 秦泽完全没有怜悯之心，极为粗暴的骑在了女孩身上，将女孩压在身下，一只手握拳抬起，另一只手卡住女孩的脖子。 不久前他恰好在楼道遇到了何姐的老公。 看着何姐老公有些落荒而逃的姿态， 且记者体质让秦泽明显感觉到了不正常，便猜测这次事情又有旧历者出现。 但小乔并没有做出任何危机提示，加上何姐老公也没有出现任何毛病，所以秦泽决定单独行动。 他的果断与出其不意，加上男女之间的体能差异，使得这场战斗一瞬间结束。 秦泽说道：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勾引常先生？” 女孩脸上浮现出恐惧，她又想起了被前男友虐待的日子。 但很快，她不再害怕，而是直视着秦泽。 “我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 女孩这么想着，眼里浮现出柔媚之意： “哥哥，你不会伤害对吗？还是说……你喜欢粗暴的？” “让我伺候你好吗？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她声音销魂蚀骨。为了摆脱当下的困境，女孩几乎释放了所有的魅惑。 秦泽第一时间，便想起了和乔薇在事中时的一些事情。 那些就连付费读者都不能看的内容在脑海里一一闪过。 紧接着，秦泽发现身下压着的女孩，脸仿佛逐渐变成了乔薇的模样。 他下意识的就想要松开自己的压制。 女孩也面露喜色，加大功率的魅惑着： “我们，先去洗个澡好吗？” 她看得出，这个男人已经对自己有想法了。 接下来，她要折磨这個男人。因为这个男人，让她回忆起了最不堪的一段记忆。 她内心愤怒，这种愤怒也让她的魅惑变得更强大。 而要惩戒这个臭男人的前提，得是先摆脱压制。 秦泽的确感觉小腹升起一团火。 女孩也的确靠着魅惑影响了秦泽的神智。 但她忽略了一个东西。 坐在秦泽肩膀上的人偶。 在以往，秦泽遇到危险，人偶小乔都会露出笑容，面色红润，仿佛即将活过来。 甚至语气都变得轻快。 此刻，秦泽头上的意外降临率已经悄然提高。 人偶小乔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感觉到秦泽即将处于危险当中。 她越发逼真起来，毛孔，肤色，心跳，呼吸…… 似乎一切活人该有的细节，小乔都有了。 但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小乔没有露出快乐高兴的表情。 她露出了怨毒而愤怒的表情，她的脸与乔薇一致。 即便是女孩看了也自愧不如，难以想象自己的美丽会被一个人偶比下去。 但这样一个美丽到极致的人偶，一旦活过来，一旦对自己做出那种怨毒且渗人的表情—— 依旧会带来直达灵魂的恐惧！ 女孩瞳孔一扩，吓得险些失声惊叫。 小乔的秀发无风自动，仿佛猫在看到猎物时的那种毛发张开般的警觉。 “婊子！给我滚！” 她说话甚至都不再停顿，可见秦泽的确遇到了不小的危机。 不过这次吸收这种危机感的过程，并没有让小乔觉得愉悦。 秦泽的意识猛然清醒，他眼里对与乔薇做不可描述之事的欲望明显降了下去。 “原来是魅惑，老实说，我最讨厌女性对我用这种能力，如果伱再对我使用魅惑——” “我发誓，我一拳下去能让任何医美机构看到你后都直呼没法整。” 恢复了意识的秦泽，这句话说得很平静。 女孩哪里还敢释放魅惑的能力，小乔那个渗人阴毒的笑容，加上人偶开口说话这个事情本身，已经让她的大脑宕机。 见对方露出害怕的神情，秦泽决定今晚给小乔加鸡腿。 基于小乔不能吃鸡腿，所以秦泽只能帮小乔吃掉。 他没有耽误时间： “你是旧历者？” “是……” “日历呢，拿出来我看看。” “在，在的，在我包包里，我现在动不了。” 秦泽站起身，毕竟小乔已经震慑住了对方，也就不需要再这样压制住对方。 如果这个姿势是男人对男人，那大概率是擒拿。 如果这个姿势是男人对女人，那就有点难说这是在做什么。 他将门重新关好，然后从女孩的包里，翻出了日历。 那是一本……灰色的日历。 确切来说，其实还是白色，只是蒙上了一层灰。 不能用纯粹的白来形容，但离黑历者，又似乎还有很远的距离。 这让秦泽挺意外的。 毕竟魅惑这个能力，真挺邪恶的，本质上与催眠类似。 岛国电影里的催眠系主角，就没干过啥好事，一个个女优们被用完后，还满脸湿滑的感谢着催眠她们的人，剧情过于邪恶。 那种催眠魅惑还干好事的人，只出现在一些反转漫画里。 有些能力，其拥有者大多都是邪恶的。 比如魅惑，本身就是强制对方喜欢你，这就改变了生活的一些秩序，这种能力存在的前提，就是对一些人们最能接受的规则进行破坏。 特别在涉及到道德，伦理，纲常这些方面时，这些能力就更容易让人对人产生轻视。 秦泽原本在想，这次目标肯定是黑历者没跑了。 可他没想到，日历只是蒙上了一层灰色。 还不是真正的灰色，只是浅浅的蒙上了一层。 秦泽翻了翻日历，发现女孩职能提升过一次，也在日历上发现，对方的日历是休眠期。 女孩的名字也记录在日历上。 她叫李诗雨。 “李诗雨。” “是，这是我的名字，你叫我小诗就好……” 李诗雨有观察到，这个男人在注意到日历颜色后，态度缓和了不少。 这让她内心的石头落地。自己至少不会遭遇生命危险。 她依旧害怕，但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秦泽说道： “你第一次拥有日历，是在半年前，当时犯忌是……恋爱？” “嗯。”李诗雨的声音细如蚊子。 日历的出现，导致人会在不可回避的事情犯忌。 恋爱是不可回避的吗？ 假如女方认为那个男人很好，男人也发起表白…… 在不知日历的情况下，双方出于渴望在一起的本能，那么的确是不可回避。 可等级是苦难，这就耐人寻味了。 如果等级是征召，那或许还能说明恋爱本身没问题。 因为遇到的障碍不是来自现实。 但苦难代表障碍来自现实，且苦难具备延续性，可见……李诗雨在那一天，乃至之后的时间，都很惨。 而日历，居然给了一个女孩“站街女”这种字面意义上，或者说当下社会环境上，不太光彩的旧历职业。 可见，李诗雨那七天，除了惨，还有一些别的更让人难以接受的经历。 秦泽不是圣母，但也愿意对被生活摧残的人，带来适度的善意。 他神色进一步缓和： “说说看吧，你的日历是哪一天变灰的？” 李诗雨抬起头，不解的看着秦泽： “变灰？它没有灰啊……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就已经是这样子了。” 秦泽微感诧异，但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他推断，大概李诗雨犯忌之后才发现了日历的存在。 而犯忌的过程，让李诗雨已经内心有了一些黑暗的地方。 所以日历一直是灰白色，不存在变灰这个过程。 也就是说，那个让李诗雨心里出现黑暗的经历，就是她恋爱犯忌的经历。 秦泽语气更为柔和： “我是官方人员，你可以理解为，管理日历持有者的秩序人员。” “不过你放心，虽然一开始我认为你犯了事情，但现在看来，你犯的事情不严重，还不足以让你被拘留。” 其实李诗雨也已经猜到了秦泽的身份。听到秦泽这么说，她终于不再担心。 甚至放轻松起来，她还翘起了二郎腿，不再如同刚才的柔弱少女那般，反而流露出几分本性里的社会气： “早说嘛大哥，我可是一直遵纪守法的，我做的事情，顶多会被道德谴责，但法律绝对管不到我。” 秦泽说道： “不好说，我不走法律程序，我觉得你有罪的话，我就可以抓走你。” “所以最好是，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这句话让李诗雨一愣，她顿时又从小野猫变成了小家猫，露出了好看的笑容说道： “你要问我什么？我一定认真回答，三围都可以告诉你！” 秦泽面不改色，带着点审视的意味： “如果你拒绝回答实话，我可以让我的人偶，强行操控你说出实话。我的旧历职业是史学家。” “我可以很容易提取你的记忆，但我给你一个自我坦白的机会。” “如果你足够坦诚，我会允许你离开。只要你保证，以后你勾搭男人，不要碰有家庭的人，不要轻易去测试人性，我就可以让你继续自由生活。” 秦泽当然不是史学家，但对面也不是，所以撒个谎，诈一下对方也无妨。 万一日历给自己一个欺诈职能呢？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不希望这个还有救的女孩，对生活失去信心。 所以秦泽决定知晓女孩的经历，同时判断这种趋势，会不会导致她沦为黑历者。 不过有一点—— 秦泽很尊重李诗雨的经历，他只想确保李诗雨不被日历腐蚀，至于劝妓从良这种事情，他可干不出来。 失足就一定不能热爱生活吗？没这个道理。 他不想对别人的人生指指点点，只是要给对方立一个不能逾越的底线。 李诗雨听到这番话，倒是没有多怀疑。 那个人偶太吓人了，虽然很好看，但却让她无比恐惧。 她可不想被人偶操控。 于是李诗雨一咬牙，决定讲述自己的经历。 …… …… 半年前的时候，李诗雨还是一个纯洁的少女。 她在一家奶茶店打工。由于当时的流行病，加上本身比较社恐，她常年戴着口罩。 说得最多的话语，就是问顾客，喝点什么，中杯大杯，加冰么？ 她一天的对白，似乎都是这些话。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自称小诗的女孩，是一个孤僻的人。 但事实上，小诗其实很好接近。 她喜欢玩武侠游戏，喜欢用自己的工资，去买好看的皮肤。 她最爱那套叫“雪吻”的白色时装，仿佛仙女一样素雅纯洁，亦如她最爱的是栀子花。 所以当有一次，公会搞活动，在语音软件上玩起游戏时，因为奖品恰好就是那套“雪吻”，她心动了。 于是她参与了游戏，第一次开口说话。 那有些羞涩的声音，让每一个男人都感觉被撩拨了一下。 接下来，公会的会长“冷凤凰”，便将那套雪吻送给了小诗。 “你穿上它真好看，我想给你买各种好看的衣服。让这个江湖因你变得多姿多彩。” 这聊天肉麻，油腻，甚至有点尬。 但却狠狠击中了小诗的内心。 白天的时候，小诗在奶茶店工作，人生只有三句话。 “喝什么？” “中杯大杯？” “加冰么？” 到了晚上，世界笼罩在夜色里的时候，她才会觉得人生是多姿多彩的。 “能给我看看你的照片么？”冷凤凰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他深知网恋的不靠谱，所以在投入下一套时装，将人约出来之前，不可能不看对方的样子。 “我喜欢素颜的照片，就像雪吻一样，素雅。” 他补充了一句。 这是一个正常女性都会抵触的要求。 看看腿，看看素颜照，看看这看看那……本质上都是一种冒犯。 小诗没有觉得冒犯，她真的发了一张素颜照过去。 冷凤凰看到这个照片后，激动得当场抽了几张卫生纸，打开了某小电影网站。 “你呢……我能看看你吗？” “当然可以，我帅不帅？” 冷凤凰发了自己的照片。p得很严重，瘦脸，大眼，特效开到有些扭曲。 小诗回复道： “嗯，很好看的。” “那我们见面吧？我喜欢你，我觉得你肯定也很喜欢我。”冷凤凰本人虽然比照片胖几圈，但是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丑陋。 小诗本能想拒绝，可是……爸爸妈妈还有外婆死后，似乎很久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了。 她看着自己角色身上那套素雅白净的雪吻时装，最终不忍拒绝： “好。” 听到这里的时候，秦泽皱起眉头。 他知道，这个女孩接下来，恐怕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了。 第四十三章：线人 一切都如同秦泽所预料的。 这次“恋爱”的开始，就是小诗人生里无可避免的苦难。日历出现在她的行李箱里，却并没有发现。 她换上了最好看的衣服，化了一个相对素雅的淡妆，开始朝着自己喜欢的人前进。 在另一座城市里，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见到的和照片里的男人除了眉眼有点像，其他几乎完全对不上。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男人也会把照片p的那么夸张。 小诗内心有点失望，但随即又觉得自己很肤浅。 小诗是讨好型人格。总是会为了维持一段关系，会脑补对方的种种难处，会不自觉为对方开脱。 因为未来似乎是很美好的。她幻想着自己穿上雪吻一样的婚纱，和眼前这个满脸痘印的男人，过着幸福的生活。 但故事的走向，开始急转直下。 晚上十点五十分。距离晚上十二点，还剩下一个多小时。 历史上，其实是有人能够在日历刚出现的那一天，安然度过的。 这需要极大气运，甚至可以说是，只有逆天级别的气运，才能够避开日里的忌讳。 这样的人，哪怕明确犯忌了，明确遭遇了苦难，但也因为自身强运过于强大，抵消了苦难。 历史上有过，但数量不过個位数。 但很明显，小诗不是。 这一天，她的忌讳等级为苦难，而此前的二十三个小时里，她感觉到的，只有幸福。 她不是大气运之人，所以越是这种情况，越说明接下来的一小时，苦难会越发变态。 听故事的秦泽，早已猜到小诗会被灌醉，他忽然打断了小诗的讲述： “停一下，假如那个晚上的事情，你真的很不想记起。你可以跳过。” 小诗瞪大眼睛，诧异的看向秦泽。 其实她编过很多凄惨故事，有很多男人喜欢事后抽烟，听她讲自己有多惨。 揭他人伤疤，以此来满足一些变态的优越感，或者通过揭人伤疤，再安慰人来实现某种自我满足。 其实这一次，小诗不敢说假话，所以她打算讲出真实经历。可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体贴。 “我对你被欺凌的过程不感兴趣，说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吧。” 小诗自嘲的笑了笑，接下来？ 还能发生什么呢？ 男人刷爆了信用卡，才换来的游戏装备。所谓的帮会强者，不过是“贷”出来的。 自己被锁在了男人的屋子里，每天都被虐待，那个情况下，她甚至做不到报警。 她在被欺凌的时候，在被扇巴掌、在被皮带抽打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外婆。 外婆是她的精神支柱。外婆慈祥的面容，还有撒了葱花的鸡蛋面，都成了她抵御折磨的外壳。 第六天，她开始迎合男人。 男人恶臭的以为，自己终于征服了女人，就像电影里一样，前面的贞洁烈女，到最后都会一脸谄媚。 但事实是…… 小诗觉得自己脏了。她意识到所谓名誉与纯洁，这些东西已经不属于自己。 她的表情不再痛苦，不再抽泣，原来有些事情，学起来并不难。当她在被虐待的过程里，露出笑容时，男人说道： “骚货，婊子，你天生就是个贱人。” 这些话其实每天都有骂，小诗只是觉得，自己在逐渐免疫。 她前面想的是，如果逃出去了，一定要让这个男的生不如死。 可现在，她只是觉得很疲倦。 觉得自己仿佛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想找个全是雪的地方，好好躺下来，然后冻死在洁白的雪色里。 至于这个男人，似乎已经所谓了。 逃出去，逃出去就好。 事情的转机，在于第七天。 这一天，小诗得到了职能。 其实冷凤凰早已注意到了小诗行李箱里的日历，但他觉得这只是一本普通的日历，一开始他翻了翻，觉得莫名其妙，就扔在了一边。 第七天，零点。 小诗有几分虚弱的说道： “我有些渴。” 按照往常，冷凤凰会侮辱一番，让小诗像狗一样爬过去喝水。 但不知为何，冷凤凰忽然变得有些谄媚。 “我这就给你倒水。” 这句话让小诗觉得哪里不对劲。这男人语气过于……温和了些。 接下来不对劲的地方更多。 她发现冷凤凰仿佛变了一个人，虽然依旧下流龌龊，依旧被下半身支配—— 但他愣是全程没有骂过一句脏话，对自己说话的口吻，也变得非常的恭敬。 小诗起初很害怕，担心这是某种试探。后来又以为，这是某种“角色扮演”。 可再往后，她意识到了事情的邪门。 因为她甚至命令对方解开自己身上的手铐脚铐时，对方也没有犹豫。 当终于挣脱掉了身上束缚后，小诗才想到……要不要试着离开。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换来的，是冷凤凰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然后暴力的拖拽过来，拳打脚踢，直接朝着肚子踢。 那一次就把小诗打出了心理阴影。 以至于当她想要再次离开的时候，都还畏手畏脚。 但最终，当小诗命令冷凤凰去厕所蹲着，而冷凤凰也真如同狗一样乖乖蹲着时—— 小诗反应过来了。 这不是角色扮演。对方好像忽然失去了自我判断能力。 于是小诗朝着门口走了几步。 她太害怕了些，不敢小跑过去，怕对方暴起发难。 只能一点一点，迈开脚步做试探。 当终于走到门口的时候，小诗发现男人依旧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如同一条听话的狗。 而由于冷凤凰的行为过于反常，小诗反倒是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她忽然有了一种底气。 她冷冷看着这个人渣败类，思考起为什么这个人如此反常。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快浮现出来，因为小诗的注意力，落到了那本原本并不存在的日历上。 故事讲到了这里，基本上就没有了悬念。 …… 秦泽说道： “你发现了伱的职能，你对那个男人做了什么？” 小诗松了一口气，她发现自己似乎回忆这些往事，也已经没有那么痛苦了，颇有些不在意的说道： “报警抓了他，让法律制裁了他。” “就只是报警？” “不然呢？哦，我抽了他几鞭子，我挺用力的，我还打他耳光来着，脸都打成猪头，但你猜怎么着？” “他呻吟起来了，叫的比我还骚，以至于我觉得是在奖励他。所以直接报警吧。” 秦泽内心单走一个6： “继续讲述，利用你的职能，做过哪些事情。” 小诗低声说道： “那种十八禁内容也要讲吗？” “略过那些内容。”秦泽说道。 小诗担心讲太多了，对方会改主意抓捕自己。 但看着秦泽肩膀上阴毒笑容的人偶，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这件事过后，我觉得我自己挺脏的。” “我也不再抗拒和人发生关系，尤其是，我发现这个过程，我的能力会变强。” “我也试过找个固定的男朋友的，但是不行啊，半年来找了两任，我的职业都让我……” 小诗顿了顿，说道： “让我很空虚。我俩男朋友都骂我是人间魅魔，我给他们买了不少补品的，可是还是不行啊。他们最后都跟我分手了。” 秦泽扶额，他以为这种事情只出现在段子图里。 “我没有家人，所以我经常会魅惑男人，让我去他们家里休息。” “有时候我会解除魅惑，但对方也不会赶我走。” “有人是馋我身子，我会满足他们，也有人是真的觉得我可怜，会给我吃的，让我住几天。” “但都住不长久。” “我做的最过分的事情，其实就是今天的事情，我想要找个爸爸……我也想过儿童节啊，除了外婆陪我过过这个节日，就再也没有人陪我过。” “哪有女孩不想过儿童节，不想被当做是小朋友一样对待的？” “我也想，尤其是我看到别人一家三口幸福的样子，我就嫉妒……” “但我真的只是嫉妒而已，我没有做更过分的事情了。我发誓，我只是想借一个看起来成熟一点的男人，就借一天。” 秦泽听得好笑，气氛缓和了不少。 他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你不憎恶男人么？不憎恶这个世界吗？” “有吧，但是我更想活着，在我意识到我得到了超能力的时候，我就想过了，我要活下去。” 小诗抬起头，眼里有光： “没有人规定，身体肮脏的人，就不能活下去吧？那段记忆，的确经常折磨我……但说起来很有趣，我今天对你讲出这一切，才发现，原来外婆说的是对的。” “你外婆说了什么？” “外婆对我说，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情是无法翻篇的，痛苦的存在，才证明了快乐也是存在的。外婆对我很好，是这个世界对我最好的人。” “我感觉，我好像就快翻过那一篇了。” 小诗撇了撇嘴，说道： “我的确是恨男人啊，我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找人谈恋爱了，但那又怎么样呢？” “我还是可以去吃冰淇淋，还是可以给自己买素雅白净的衣服，还是可以和其他女孩子有说有笑。” “我听说，人身上所有的细胞，七年后都会更换一次，所以……” “七年后，我经历的一切苦难，都会被忘记吧？过几年……也许我就是崭新的我了，对吧？” 秦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小诗自己已经有答案了。 “你可以走了。” “诶？你这就放过我了吗？” “不然呢？” “好嘛，要不是你人肩膀上的人偶，我还挺想和你多腻歪一会儿，你这人还怪好的嘞。” 小诗已经完全不怕秦泽了。 不过她依旧怕小乔。 小乔虽然表情没有那么阴毒了，但依旧保持着一副“骚蹄子给我滚远点”的表情。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秦泽想了想： “你对于男性，对爱情，对种种事情的看法，我不干预。” “你既然外婆对你的教导，让你锚定在了现实世界，没有堕落，那么希望你能够时常思考，时常回忆你外婆说过的话。” “将来遇到了困难，你要像她一样从容的看待问题。” “如果你的日历变成了黑色，那么你就离变成怪物不远了，也许那个时候，你会伤害无数和你一样，被外婆保护着的人。” “那个时候，我会杀了你。” 秦泽说完后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小诗听着这番话，若有所思。 就在秦泽准备转动门把手走人的时候，小诗忽然说道： “那个……等一下好吗？” “还有事？” “交换一下电话吧？” “我要找到你并不难。而作为野生旧历者，你可能不太希望和官方组织旧历者走太近。” 秦泽转过身，认真说道： “毕竟，我们管的很宽。” 小诗已经不复过往的纯洁，现在是个社牛，且胆子还不小，还有些社会气息，她无所谓的耸耸肩： “我觉得你们的生活也很有趣啊！这个世界一定还有很多有趣的职业吧？” “连我这样的‘站街女’都存在，保不齐还有很多奇奇怪怪五花八门的职业。” 秦泽挑眉： “所以呢？” “所以呀！我可太想了解这个世界了！能不能让我加入你们？” “不能。” 小诗丝毫不气馁： “好吧，没关系，我本来猜到了也不能，但或许你可以让我帮助你们啊！我可以当义工的！” “有些事情啊，你们男人不好出手，一些女孩子太纯洁了也不好出手，我这种又脏又烂的女人，最合适了！” 小诗越发兴奋，眉飞色舞的说道： “我很会伺候男人的！以后没准可以挖到一些秘密！” 秦泽倒是觉得小诗说得有几分道理。 但他不解的是： “为什么呢？要这么主动帮我们？” 小诗想说，因为她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柔。 虽然秦泽真的很凶，肩膀上的人偶真的很吓人…… 但她能够感觉到，秦泽骨子里的善意。 也许，自己还是和过往一样，骨子里就会对别人一丁点的善意，格外的感激。 当然，她也已经和过往完全不同，至少，她学会了伪装，学会装作不在乎。 小诗笑道： “我们这些出来站的，可不得跟你们这些阿sir打好关系？” 她笑得颇为无所谓。 秦泽说道： “你不脏，也不烂。这个世界上，灵魂比你脏的人，多了去了。” “你的提议我会考虑，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吧。” 小诗跳起来拍手道： “好耶——” 本能就想勾搭一下秦泽，试着亲秦泽一口。 但耶字音还没拖完，就看到了小乔无风自动的头发。 小诗立刻又老实了。 秦泽说道： “你最好和我保持距离，或者在我面前，忘却掉你的职业和职能，不然你可能会莫名其妙丢了性命。” 第四十四章：四月十五·卧底 秦泽最终放走了李诗雨。 不过他也给了李诗雨联系方式。毕竟李诗雨或许真的用的上。 同时，也在组织那边做了登记。 根据旧历者相互吸引的原则，李诗雨可以遇到自己，保不齐以后也会遇到其他人。 秦泽简单跟洛书汇报了一下情况后，依旧拒绝写述职报告，直接回到了自己家里。 这导致他被洛书狠狠数落了一番，很讨厌有人工作做不好，然后把自己的事情挪给别人做。 不过洛书最后还是帮秦泽写了述职报告。 …… …… 六月一日的夜晚，十一点。 秦泽回忆起今天的事情，发现小乔反应很有趣。 乔薇醋劲也很大的。 但乔薇对自己又很自信，所以很难看到乔薇吃醋。 秦泽在想，小乔今天对李诗雨的反应，算是在吃醋吗？ 假如是乔薇的话，会是什么反应？ 他觉得这个问题很有趣。不过没有思考多久，就被电视里的新闻吸引了注意力。 “正义事务所的古美门·结衣律师，最终决定和胡东风律师一起接下这起儿童虐待案件。” “我们知道，这起案件的阻力会很大，古美门律师起初也反对接这起案子。” “甚至因此和合伙人胡东风律师有过矛盾。” “但很难想象，在六一儿童节这天，他们会正面回应，接下这起案件，在无数律师都选择回避的案件上，正义事务所没有回避！” “我们会持续报道该案件的进度，愿天下的孩子，都能被善待。” 秦泽没想到，在一个财经频道里，居然看到了胡东风。 他这才知道，这个牵扯到了国内财阀的案子，居然还与孩童有关。 不过秦泽依旧没有仔细了解，只是想着，假如胡东风和这個奇怪的古美门真的赢了……那也算伸张正义了吧？ 说起来，后天又能领乔薇第二笔遗产了，到时候再问问胡东风便好。 秦泽心情很好。时间也很快到了十二点。 四月十五这一天终于到来。只要度过今天，旧历便会复苏。 眼下，他依照惯例，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日历。 “善缘？” 秦泽没想到，自己又得到了一个能力。 【一切好运都有代价，而一切凶险，也都有酬劳。】 【旧历者秦泽，于四月十五日，获得能力·善缘。】 【善缘：你将更容易获得他人的好感，你的善行效果将会被放大，他人将更不容易因为你的善行，产生猜疑。】 【能力来源，交际花。】 靓仔问号。 前面的几个能力，秦泽觉得能够解释得通。 但善缘到底怎么来的？ 不管是记者体质，快速思考，还是精算映射，秦泽都清楚获取过程。 可这个善缘，以及交际花，愣是让他不知道逻辑从何而来。 “我根本没有接触到交际花这个职业啊？” “等等，难不成站街女的上位，就是交际花？” 结合今天经历，秦泽觉得唯一能够解释通的，就只有自己善待了一个站街女。 旧历职业的站街女，李诗雨。 虽然日历蒙上了浅浅的一层灰，但秦泽还是放过了她。 “站街女，交际花，似乎是有关联的。假如我的猜测是对的……” “那么部分职业，难不成还存在上位职业？” “比如……罪犯变成犯罪大师？侦探变成名侦探？” 秦泽决定询问一下，于是在晚上十二点，这个大家都兴奋的时间里，他问道： “职业存在进阶可能么？比如，站街女进化为交际花？” 这个问题这一次回答的，不再是洛书，而是厨师·俞集： “这个问题我倒是恰好能解答。” “大部分职业是没办法进阶的，职业本身体系可以深挖。但少部分职业，存在进阶一说。” “比如政客，外交官，总统，这就是一个进化链条。但并不是说，外交官，总统，这种进阶形态，就一定比其他无法进阶的职业强。” “这个……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反正知道，职业是不平衡的，也存在类似于刺青师这样的，蛮不讲理的职业，比那些进阶后的职业更强的情况。” “再就是，我的职业，厨师，也能从厨师进阶为主厨，最后晋升为美食家。” “有些职业可以二度进阶，有些则只能进阶一次。” 秦泽大概懂了。 这几乎确认了他的猜测，站街女，可以进阶为交际花。 也就是说，临时工的能力……居然可以获取一个职业的上位职业能力？ 这真是让秦泽感到不可思议。 原本以为，临时工嘛，接触到的都是皮毛，但现在看来，自己与站街女接触，结果得到的能力，可能是站街女李诗雨自己都没有的。 李诗雨还得进阶成交际花之后，才能获得“善缘”这个能力。 一下子，秦泽就感受到了临时工的强度。 “那个女娲……到底掌握了多少能力啊？” 秦泽有点激动。 而群里这个时候，简一一难得的私聊了秦泽。 “小泽，你是不是获得了某个职业的上位能力？” “组长，你居然有空私聊我了？” “嗯，我比较忙，但每天晚上十二点会看一眼群里，确保伱们没有遇到棘手的情况。” “好的，你还真是对大伙无微不至，嗯，我的确通过临时工，得到了一个职业的上位形态能力，叫善缘。” 秦泽简单的用文字描述了自己获取能力的过程，以及，描述了能力的效果。 简一一听完后，竟然有点激动： “这个能力，对我有用！对了，小泽，你现在获取了多少能力了？” “快速思考，记者特质，精算映射，善缘。我进度比较慢，只有这四个……” 简一一好像忽然知道，被人凡尔赛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不，事实上，你的进度超过我预期了。这些能力的确与战斗关系不大，但用得好，也能发挥大作用啊。” “小泽，我没有看错你，你真的是很优秀的旧历者。临时工很适合你啊。当然，这也和你敢于冒险的性格有关。” 且不说这些能力是否有多大作用，但仅从获取数量上来看，秦泽已经很夸张了。 四月初三获得旧历，如今才四月十五。 短短十几天，这个人已经获得了四种能力。 还有一天，秦泽的日历便会复苏。 简一一忽然有些期待起秦泽下一周的实力成长，会达到哪一个梯度。 当然，他今日联系秦泽，不是来夸赞秦泽的： “我现在有个事情想要委托你，你的善缘，很适合完成这个事情。” 秦泽当然不会拒绝救过自己命的人。 “组长，别跟我客气，直接说，能做到我一定做。” “放心，不会有危险，以小泽你的魅力，一定可以做到。” 魅力这个词，让秦泽挑眉，忽然觉得事情展开有点不对。 “我……咳咳，先听听是个什么委托。” 简一一说道： “是这样的，小泽。我们前不久抓到了一个英灵殿的目标，代号·陈胜。” “从陈胜口里，我们得知了一个英灵殿帝皇级的存在，会参加一次画展。” “目标确认为女性，不清楚代号，也许是吕雉，也许是武曌，或者伊丽莎白？总之，会是英灵殿的高层。” “我们不清楚她来到临襄市，参加画展的原因是什么，参加画展，或许是因为纯粹的爱好。” “但来到临襄市，必然是有所图谋。或许和调查女娲有关。” “据说……这位帝皇级代号的女性英灵殿黑历者，喜欢交友。” “所以我们希望，小泽，你能够接近目标，获得目标的好感，得到目标的信任……” “简单来说，是卧底。” 你管这叫卧底？大哥，不对，大妈妈，你这是逼良为娼啊。 秦泽便要拒绝： “这活我真接不了，我长相平平无奇，我拿啥勾引这位女强人？” “组长，要不你还是让蓝彧去吧，他细皮嫩肉的，绝对合适。而且蓝彧对女性那个杀伤力之大，你懂的。何况他是演员，演谁像谁，对方喜欢的款式，他都可以有。” 越说秦泽越觉得，蓝彧简直是个男魅魔。 但很可惜，简一一似乎已经拿定了主意： “对方并不是很看重颜值这块儿，她好男色，但并不是你想的那种。” “小玉的确是好人选，可小玉那张脸，太出名了。对于小玉来说，如果去参加这样的画展，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毕竟英灵殿的这个女人年龄据说在三十一岁，保养得当，似乎更喜欢气质成熟或者阳光型的男人。换而言之，她不爱小鲜肉这一档。” “并且，小玉如果去的话，对他牺牲太大……他后面可能没办法扮演艺人。” 对我牺牲就不大？不过秦泽转念一想，好像还真不是很大。 “尤其你有善缘，且你的随机应变能力很强。所以小泽，这个任务很适合你，如果不是因为我身上的刺青很惹眼，我在英灵殿属于危险人物……” “我肯定不会让你去，但组织里能完成这个任务的，只有你。杜克面相太凶，程晚社交能力太浅薄，俞集和老霍桥年龄太大……” 好吧，这么算下来，真就只有自己合适。 不过秦泽是一个做事讲究后手的人： “对方很优秀，那么能让对方青睐的男性，必然也很优秀。” “组长，你还真是看得起我，可我各方面能力都很平庸啊。” “假如在这个过程里，我某一方面不够突出，被对方厌恶了，那怎么办？” “我的意思是，我愿意接下这个工作，但我觉得，我当下的吸引力，不足以在一堆优质男人里脱颖而出。” “另外，对方至少得是个异人吧？这种高手，会不会察觉到我是旧历者？” 人贵有自知之明，虽然秦泽觉得自己可以吸引乔薇，乔薇就是天下最好的女人。 但这是主观看法。 保不齐自己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路人甲。 关于这一点，简一一也早有准备： “洛书会帮助你。另外，由于你太弱了，最后那个问题，你不需要担心。” 秦泽无视了简妈妈的打击： “她能做什么？她不是行政兼后勤人员吗？” 秦泽挺好奇，自己缺乏吸引力，不够帅，不够有钱，但这两点或许对那位英灵殿“女帝”来说并不重要。 可问题是，自己也没有才能，或者自己的才能，并不是吸引对方的那种。 所以，洛书能够做什么？ “洛书是一个很优秀的会计，职能等级，由于在体验会计这一块儿上比较突出，所以她的职能等级，是咱们整个组排第三的存在。”简一一开始介绍洛书。 秦泽直呼好家伙。 洛书这个软妹居然是仅次于蓝彧和简一一的存在？ 简一一继续说道： “当然，洛书不是战斗类型的，不过你可以放心，在洛书的运作之下，你会变得异常优秀。” “洛书的旧历职业你知道的，是会计，这个职业的辅助能力很特殊。” “靠着洛书的能力，你会在非战斗层面，得到很多助力的。” 秦泽问道： “比如？” “比如招商引资，这个能力很多会计用不了，但洛书已经掌握，有了这个能力，就可以通过消耗一定数额的金钱，来获取关注度。” 简一一比较细致的补充了一下： “我说的关注度，就是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简单来说，提高你的存在感。” “哪怕你就是平平无奇，但洛书也能够帮助你，在人群里赋予你‘招商引资’能力，让你变得吸引人注目。” “再就是‘开源节流’，洛书能够让你在使用其他能力时，消耗更少，你不是掌握了快速思考么，这就能让你有更多思考缓冲时间。” “同时，洛书还能做到‘企业估值’，也就是计算出周围人的威胁程度。配合洛书的‘企业合资’，跟你建立一定的联系后，你俩会互通部分五感。” “她可以全程辅助你泡妞。” “哦，容我纠正一下，是当卧底。” “我说的只是洛书的一部分能力，风先转移，税务优化，查漏补缺……洛书很全能的，她虽然坐镇公司，但发挥的效果可一点不少，她扮演的，可不仅仅是热心群友。” 好家伙，洛书，我低估了你。 会计原来这么强大？这简直是一个神辅助职业。 “‘查漏补缺’是很重要的手段，洛书的绝技之一，有了这个能力，你就不需要担心你应付不了那位英灵殿女帝。” “明天下午三点，地址我稍后发你，在这之前，你需要添置一套不错的行头。” 简一一最后回复道： “我们不指望这条线能有重大突破，如果你遇到了危险，任务就立刻停止。”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对小泽你抱有迷之信心。” “保不齐，你会成为我们瓦解英灵殿的重要功臣。” 秦泽摇了摇头，不去想这是简妈妈在恭维还是说实话。 “好，组长，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接下这个任务好了。” “对了，卧底这个职业存在么？” “存在的。” 简一一的回复让秦泽舒坦了些，如果能完成任务的时候，顺便解锁能力，那自然是极好的。 当然，如果能从英灵殿高层手里，探究到一些关于旧历世界和现实世界的秘密，那会更好。 第四十五章：画展中的男魅魔 四月十五日，距离旧历复苏，新一轮的宜忌刷新，这是最后一天。 次日清晨，秦泽与洛书取得了联系。 “你的衣服我已经给你挑好了，临时工君，加油啊，这次的目标很重要。” “哦，为了让你能够更高效完成任务，咱们大厨俞集为你制作了早餐，与你的衣服一并会在稍后送到你家里。” “用过早餐之后，伱记得来一趟公司，我将启用‘合资’能力，与你建立关联。期间我会与你共享一部分五感。” “你……上厕所啥的记得跟我说一声，我会暂时切断这种联系。” 好家伙。 这洛书要是以后跟人谈恋爱，能经受得住这种能力考验的，绝对是真爱了。 秦泽一一应下。 早上九点，他收到了衣服，也收到了俞集的食物。 就是很普通的一碗莲子羹。 但吃下之后，秦泽感觉自己，仿佛成了美食动画里，那些被美食惊艳到的配角。 食物没有发光，但在他的想象里，食物发出的光芒已经贯穿天际，五毛特效一样的好吃字眼星罗棋布。 他感动的流下泪水——从嘴里流出。然后狼吞虎咽般吃光了这东西。 这个时候，秦泽的脑海里浮现出声音。 【好的甜羹能够让人心情愉悦，容光焕发，而这样的容光，也能影响到周围人。】 【容光焕发：在你下一次排泄之前，你将得到容光焕发的效果，你会显得更有魅力，在你身边的人，会更容易感到开心和快乐。】 这设定是不是过于生草？合着我为了保持容光焕发，我还得憋尿？ 原来老俞的水平这么变态吗？ “官方组织就没有无用之人，我早该想到的，洛书很强，俞集也很强。” 很好奇如果俞集做一桌子美食，一席盛宴，全吃下去会是什么效果。 这个想法很快被否决。 如果真的有那样的“消化能力”，俞集不可能吝啬自己的手艺。 想来，要么在俞集的制作能力上有限制，要么是寻常人吸收这些特效美食的能力上有限制。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洛书与俞集的组合，可以让一个人在非战斗层面变得很强。 这让秦泽有了底气。 …… …… 稍晚时候，秦泽前往了公司。 原以为洛书的“合资”会很麻烦，但没想到，这個过程居然意外的简单。 “签合同？” 秦泽觉得很稀奇。 “是的，签下合同，在合同生效期间内，我俩就算共用某些感官了。不对，确切来说，是我获取你的感官，能够与你实现跨距离心灵交流。” “这样，我就可以实时给你反馈各种信息，你也不需要看手机查资料，我会帮你查资料。” “不过合同有效期结束后，就失效了，且一段时间内，无法再次签订合同。” 洛书继续说道： “我也只是和组长还有前男友合资过，组长是为了帮他执行任务。而前男友是连哄带骗签了合同。” 既然都已经变成了前男友，秦泽大概知道，对方显然没有通过考验。 秦泽说道： “我只是觉得，这很有趣，身体与身体之间的链接，居然是通过书面合同进行？” 洛书想了想，说道： “既然刚好到了这一步，那我跟你科普一下好了。” “其实，这一切都是仪式，你接触日历快两周了，应该已经了解到了一些，日历其实和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甚至是绑定着我们的生活。” “所以日历赋予的职能，都是生活里拥有的职业，日历刷新的宜忌，都是生活里的行为。” “也因此，我们需要通过一些生活化的行为，来作为施展职能的仪式。” “比如，我与你进行连接，我需要和你签订合同。” “又比如，组长需要使用能力，就得实实在在给自己上刺青，或者认认真真作画。” “以及你作为演员，你要获得能力，也得用心去模仿别人。”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仪式。” “就像不久前你们处理的债务人，他制造意外，其实也是需要进行计算的。以及他背负债务，欠银行家钱，其实借债过程，也会用合同来完成。” 秦泽听懂了： “也就是说，我们虽然能使用各种超自然的能力，但我们使用能力的很多过程，可能和生活里各种行为是绑定的？” “对呀！所以，临时工，你可要记住了，现实里你签订的任何合同，都要仔细阅读各项条款，千万别冒然签字！” 秦泽记下了这一点，同时对又从洛书这里获取了知识表达了感激。 签下合同后，他与洛书就进行了绑定。 现在，他的视觉，听觉，嗅觉，已经共享给了洛书。 “你只需要连续三次在心里呼唤我的名字，我就能知道你接下来困惑什么。同时，连续三遍倒着念我的名字，就能屏蔽我对你内心想法的窥视。” “不过我们一般不需要进行心灵交流，我只要开口说话，你就会听到的。” 秦泽没有立刻尝试三连呼唤“洛书”。 他短暂思考后，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不能在与洛书建立心灵感应后，思考有关乔薇的一切。 秦泽露出笑容： “好的，我知道了。邀请函给我吧，地址是在临襄市艺术演出展厅对吧？” “是的，祝你好运，临时工！加油呀！” …… …… 四月十五日，下午一点。 秦泽决定提前前往艺术演出展厅。 洛书的确是公司里极为优秀的后勤，秦泽不清楚其他城市的小队里，都是些怎么样的人才，但洛书着实让秦泽刮目相看。 在秦泽驱车前往展厅的路上，洛书已经将历次画展的情况一一汇报。 展厅的结构，流程，最可能出现的人有哪些，一般画作的欣赏方法，以及哪些画师沽名钓誉，哪些画师实力强大…… 这些内容洛书全部都在秦泽驱车的过程里，给秦泽讲的很清楚。 展厅分为三层。 每层面积在两千六百平左右，画的数量在七百幅上下。有些画的画纸尺寸比较大，比如壁画，所以导致每层的画的数量有所不同。 为了不得罪画家，官方的说法是，画作排放顺序为随机，不参考任何排名。 这也很好，让画展有了探索的意味。 “目前我们不知道目标到底长什么样子，只是知道目标会来参加画展。” “临时工，你得依靠你的直觉，来判断目标可能是谁。” “另外，你要明白一点，能够在英灵殿有女帝称号的，或者说任何一个得到帝皇级称号的，都不简单。” “他们可能气场很炸裂，有着强大的压迫感，但也有可能与正常人完全没有区别。所以你无法通过对方身上显露的气息来判断。” “参加画展，大概率目标会隐藏气息。” 秦泽已经了解了情况。此时的秦泽，递交了邀请函给门卫，正式进入了展厅。 展厅内部，黑白灰为主的装修色调，配合简单纹路的大理石装修风格，给人一种极为简约但却耐看的感觉。 第一眼，秦泽就感觉到画作很多，且流派排列不规律。 印象派，野兽派，现实主义，表现主义，新艺术运动，未来主义，抽象派，达达主义，波普艺术…… 各种风格和派别的画作都有。 秦泽自然不能全部认出来，但洛书可以。 不过摆在秦泽眼前的问题是—— 画展里的女性，太多太多太多了。 现在秦泽 哪怕是符合简一一描述的女性，也不少。 “洛书洛书洛书。” 秦泽默念洛书的名字三次。 “临时工，我能听到你内心的声音了！你有什么问题？” 秦泽内心回复道： “据简组长说，目标三十岁左右，可能是成熟女性的那种风格，我认为对方既然在英灵殿也能够达到很高的级别，品味应该不低？” “是的，这肯定没得说。”洛书回答。 秦泽回应： “那么，她必然会在艺术含量最高的画作下停留一阵子吧？” “我如果一个个女性都去看两眼，我的行为就太可疑了。我认为我现在最好谁也不看，然后你拔高我的吸引力，同时帮我分析出，哪一幅画最有可能吸引目标驻足即可。” 洛书称赞道： “对啊，有道理！” 秦泽同时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对方是英灵殿高层，作为旧历者，对方的日历如果没有休眠……你觉得今天会发生什么？” 这个想法被洛书听到之后，让洛书忽然毛骨悚然。 秦泽说道： “有可能对方只是真的来欣赏画作，但能够成为英灵殿高层的，必然不是纯粹的趋宜避忌型旧历者。” “要走到高位成为强者，就一定会经常犯忌，你说，假如参加画展，不是个人爱好，而是旧历行为，那么……她是趋宜，还是犯忌？” “如果是犯忌，会是现实层面？还是……诡异层面的？” “书洛书洛书洛。” 倒着念了怀书的名字三次，秦泽不再让自己内心的想法被洛书听见。 他面上保持着平静，在用思维与洛书对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副画上。 画的内容，是一个空的杯子。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杯子是带着些微色彩的。 这幅画看起来很简单，但漆黑的周遭，其实很用心，藏着无尽的细节。 秦泽没有思考这幅画的内涵，只是想着，假如某个人是犯忌…… 那么和画作有关的犯忌是什么？ 忌收藏？ 如果对方犯忌，那么自己该怎么阻止？ 洛书其实也被秦泽这个假设吓到了。 这里这么多人，难不成对方真打算在这种地方犯忌？ 秦泽很快想到了下一层。 如果对方真的要在这种地方犯忌，那极有可能会引发灾难。 如此一来，这位女帝就等于在和临襄市官方组织宣战。 秦泽感觉，对方应该没有那么愚蠢。 更大可能性，对方只是来欣赏画作。 “可惜，这次人太多，我没让小乔蹲我肩膀上，不然可以通过观测她的气色变化，判断是不是有危机发生。”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洛书那边已经知道了我的顾虑，那么洛书应该会第一时间联系简妈妈。” 秦泽总感觉，英灵殿就算是帝王级代号拥有者，面对简一一，也得掂量掂量双方差距。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秦泽目前没有发现“意外率”上升。 精算映射这个能力的作用下，他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头上的意外率，高于安全数值。 想到这里，他放松了一些。 接下来洛书的话也证实了秦泽的猜测： “我已经和简组长说了你的猜测，组长和蓝彧其实都已经在远处观望了。” “如果有动静，他们会第一时间出现的。但更大可能是这次只是一次普通的画展。” 洛书稍作停顿后说道： “现在，我会对你施展‘开源节流’‘风险转移’‘税务优化’以及——‘招商引资’。” “这几个能力会分别为你带来节能，幸运，弱点补强，以及更加吸引人。” 在说完后，洛书便已经开始按照合同上注明的能力，开始一一施展。 秦泽最开始还没感觉。 但不多时，他发现自己好像精力更充沛了。 他有一种感觉，现在启用“快速思考”，对体能的消耗应该会降低一些。 同时，他发现自己身体似乎也变得强壮了些。 但强化效果不多。 最关键的是，他目光平静，凝视这幅名为《杯中夜》的画作时，他整个人仿佛被简一一理发了一样…… 散发着一种让人陶醉的魅力。 秦泽倚靠在大理石墙上，看着那幅《杯中夜》。 他看着画，可他本人，却又如同其他人眼里的一幅画。 洛书算是将“招商引资”的功率开到了极限。 这哪里是招商引资，根本是招蜂引蝶。 秦泽周围，不多时竟然聚集了一堆女性，甚至还有几个男性。 秦泽很清楚，这群人里没有自己的目标。 虽然没有接触到那位女帝，但既然是旧历者，且身居高位，那就不可能和这些人一样。 五感被洛书提升后，秦泽相信，如果被某些特殊之人的目光盯上，自己或许会有感应。 他的想法是对的，这种感应，很快到来。 在人群之外的二楼，一个穿着黑色晚礼服，气质与女星俞飞鸿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对楼下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第四十六章：特殊邀请 在洛书的操作下，秦泽的五感得到强化。 而当五感强化到一定程度，就会综合成为直觉，也就是第六感。 这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感知。 秦泽就感觉到，某个大人物，正在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自己。 他表现的很自然。 先是礼貌的让周围那些围观他的女人们，借道离开。 然后独自走向螺旋阶梯，前往了画展展厅的第二层。 他没有直接走向目光的主人，甚至没有试图寻找那道目光。 他只是仿佛随意观摩画作一样，朝着离目光投来之人较远的位置走去。 “我的注意力只需要集中在画作上。” “然后在欣赏各种画作的过程里，我一点点与目标接近，直到——” “我与目标站在同一幅画作前。” 秦泽默念洛书名字三遍： “你应该具备美术鉴赏能力吧？” 洛书得意的说道： “放心吧，你可以随意去挑一些抽象派印象派后现代主义的画，我绝对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何况我还有查漏补缺能力，这是会计能力，能够暂时让我一项能力变弱，但让另一项能力变强，比如让我的味觉变弱，但让我的记忆力和阅读速度变强。” “我会用最快速度搜索资料，保证让你在目标前面可以侃侃而谈。” 秦泽没有说什么。 他现在仿佛忘掉了任务，只是在纯粹的欣赏画展。 他在一幅幅画面前停留驻足。 就任由洛书对这幅画点评，点评完之后，秦泽才挪动步子，走向下一幅画作。 他与目标还有较远距离，洛书其实很想催促秦泽快些。 但秦泽非但没有加快脚步，反而在一幅画面前，彻底停住。 这幅画的出现，让秦泽不得不改变自己的卧底计划。 同时内心涌现出一些细思极恐的感觉。 “临时工，这画水平不行，可能可以归类为超现实主义？不过线条上看，真的有些凌乱，画画的人简直在画我爹的腿毛一样，手抖的不行。” “而且画的内容居然是触手和月亮，这确实也有很多角度能解读，但画的真的不太好。” 洛书做出了她的评价。 这是一幅画着古怪触手与月亮的画，线条比较粗和乱，以至于看起来技艺拙劣。 也许真的可以从画的内容上做解读，但洛书不认为，这幅画的艺术含量，可以吸引那位女帝。 她甚至觉得这幅画的作者，在画画的时候手都是抖的，这画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秦泽思考的则更深一些。 在他看来，这幅画能摆在这里，并不是什么不合理的事情。 他记得小时候，中秋节去别人家送礼，父亲将七块钱一个的月饼，放到了六百块钱一盒的月饼盒里，两家人一起赏月时， 并没有人觉得月饼哪里不好，甚至还说这好月饼就是不一样，又香又甜。 这样的例子很多，茶叶和酒，其实就跟画作一样。 外行人鉴赏的最大参考因素——价格。 它是贵的，那就是好的。 秦泽认为，这幅画能够进入展厅，是讽刺但却并不稀奇的事情。 但他就是挪不开步子。 他彻底没有了观摩其他画作的欲望，直勾勾盯着这幅画。 以至于洛书喊了好几次后，都怀疑是不是切断感应了。 她可不想临时工就这样浪费机会。 那位英灵殿女帝的审美，真不至于欣赏这样的画作。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洛书大跌眼镜。 不多时，一位穿着黑色晚礼服，带着丝绸礼帽，食指上有一颗祖母绿宝石戒指的女士，缓缓来到了秦泽身旁。 她的身高比秦泽还高一点，再加上高跟鞋，就显得更高了。 虽然并没有旧历者之间才能感受到的无形威压，但面对一位高挑的女士，远在公司的洛书，都感觉到了压迫感。 哪怕只是秦泽眼角的余光，洛书这個一米五九的软妹，看到这一米八几还穿着高跟鞋女士，也不由得羡慕起来。 洛书没有使用企业估值。 因为这位女士的气场，哪怕不进行企业估值，她也能猜到—— 这个女人就是此次任务目标。 “这幅画，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你看得好像很入神？” 气质与俞飞鸿神似的成熟女人开口。 秦泽装作茫然的望过去，在看到这位高挑女士的时候，又装作下意识的被惊艳到，但并不浮夸，这惊艳一闪而过。 “您是在询问我？” “是的。你不觉得这幅画的技艺很拙劣吗？”高挑女士说道。 “嗯，技艺拙劣，也就比街边的二十五块一张的素描画略好一点。” “那你为什么在这幅画面前站这么久？伱是在思考它存在于这里的原因吗？”女人的语气冷了一分。 “倒也不是，我能理解为什么这幅画会在这里，毕竟，艺术的鉴赏，是很主观的事情。菜包子和龙虾肉，在乞丐嘴里没区别的。” 秦泽略作停顿后说道： “我只是做了一个假定，这些触手耸立在大地上，这画的线条紊乱，天空中高悬的月亮像个巨大的眼睛……” “你说，他为什么会画这样的内容呢？” 秦泽抛出了问题。 但问题的答案，秦泽早已知晓。 因为画师——看到了这样的场面。 就好像黎璐，曾经在被降临的过程里，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场面。 触手林立，血月高悬。 这才是这幅画真正吸引秦泽的原因。 他竟然在画展展厅里，看到了黎璐被降临时……脑中的画面。 那么这幅画的画师，是不是也经历了一样的场景？ “我们都知道，能够进入画展的画，水平参差不齐。” “有人买榴莲，买个报恩的，也有人买榴莲，更多的钱却买来个报复的。” “但店家会说，这都是你自己挑的。” “对于顾客来说，唯一参考价值，就是价格。” “所以这幅画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价格。” 秦泽略作停顿后又说道： “但您应该明白，在美术界，价格不仅与作品质量有关，也与名气挂钩，一模一样的画，换个署名，价格就会发生巨大变化。” “所以艺术收藏，也是人情世故。这幅画能摆在这里，说明画师名气很大。” “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能成名的画师，水平再不济，也不该将一幅画，画得如此凌乱。” 高挑女人说道： “所以你觉得这幅画，有问题？暗藏什么隐喻？” 秦泽摇头： “不不不，我就是觉得，这幅画纯粹就是他在受苦的时候画的。” “他应该是在很痛苦，可能在身体都不怎么听使唤的情况下做了这幅画。我不认为有什么隐喻……我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画这样的画面呢？” 女人嘴角上扬： “或许是因为他，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秦泽装作惊讶： “您是说，触手，月亮一般的巨眼，他确实看见了？” 随即他摸着下巴自问自答： “嗯，倒也不是不可能。” “这场景很诡异，他可能是在梦中遇见了。您看，这些东西排列整齐，却又有一种……怪异的美感。” “可见画家虽然当时很痛苦，却依旧竭力的描绘出了他看到的幻象。” 秦泽当然清楚，画师一定是和黎璐一样，真真切切看到了这场面。 所以秦泽第一眼看到这幅画，就停住脚步。 目标来自英灵殿，身为英灵殿的高层，不可能不知晓旧历之境，扭曲降临征召，至少都经历过才对。 而这幅画出现在这里，实在是过于巧合。 秦泽很难不猜测，目标也许与这幅画有联系，甚至—— 目标就是为了这幅画来的画展。 他的直觉没有错。 这位高挑的女帝，的确对这幅画很感兴趣。她也着实没有想到，会有人停留在这幅画底下。 而且对作画之人当时的状态，揣测得很到位。 她原以为，对方只是在好奇这幅画，到底为何会摆在展厅里。 但现在，她有了一种找到知己的感觉。 因为这幅画，就是她的作品。 “我想认识一下你，你对艺术创作者的心态把握，让我很佩服，我叫高静芝。” “我是这幅画的主人。哦，不对，确切来说，我是这幅画的作者，我把它卖出去了，但我即将把它买回去。” 秦泽装作一惊。 虽然心里暗喜，这次任务应该算是圆满完成，自己已经成功引起了这位高女士的注意。 可猜测被证实，也让他察觉到了几分诡异。 一个画家，卖掉自己的画当然是很正常的操作。 可问题在于，卖掉了自己的画，又在别人的画展里，买回去自己卖掉的画？ 这是什么操作？ 虽然察觉到了有些诡异的地方，但秦泽面上还是一脸惊喜。 “啊……对不起，我前面不该瞎评论的，我没想到您就是这幅画的作者。” 秦泽露出尴尬的表情，就像是对着一个作者说某故事非常难看，结果发现那个故事的作者，是当前作者的小号。 但秦泽其实已经猜到这个结果，所以在对方询问这幅画是不是技艺拙劣时，他没有一味夸赞。 明确指出这幅画的问题，会显得更为真实。 “我叫秦泽，我只是门外汉随便点评的，希望没有冒犯到您。” 秦泽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高静芝没有觉得被冒犯，她只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觉得你对我当时的创作状态，描绘的很正确。倒也算一个知己。” “你想不想，进入画中？” …… 进入画中？ 这句话着实在秦泽内心里掀起了巨浪。 如果没有接触日历，没有接触诡异的世界，他相信这位高佻的女士，大概是在用某种文学隐喻。 可一旦接触了日历，很有可能，所谓画中世界，就是真的将人带入画中。 秦泽看向高静芝： “我能理解为，进入画中世界，是暗示约会么？” 高静芝优雅的笑道： “也可以这么说，这是一次约会，一次也许会很有趣很特殊的约会。” 秦泽却做出遗憾的表情： “我还没有与画家约会过，这是我的荣幸，我很想与您畅谈艺术。但遗憾的是，我下午其实还有点事情。” 秦泽对高静芝的邀约，做出了拒绝。 高静芝略微诧异，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拒绝。 但她也不恼，笑着说道： “这场约会，很可能让你受益终身。你应该慎重考虑。” …… …… 画展展厅之外某处。 洛书作为“枢纽”，串联起各方的信息。 在秦泽与高静芝周旋的过程里，洛书已经将高静芝的现实身份信息罗列出来。 “没想到，英灵殿女帝级别的强者，居然是现实里的一个画家。她的旧历职业，莫非也是画家？” 询问的是蓝彧。 秦泽与洛书绑定交流。蓝彧，简一一，霍桥等人则在群组里交流。 简一一说道： “不确定，但如果是画家，那我对付她会很容易。” “小玉，现在的情况大概率是第二种情况，我们可能要劫持高静芝了。” 洛书不解： “第二种情况？这次行动不是秦泽当卧底，获取对方信任吗？” 简一一很认真的解释了一番： “这次行动，其实有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让小泽获得极大魅力值，短时间内吸引目标，算是……色诱吧。” “因为目标好男色，这是陈胜口中的情报。” “第一个方案的好处在于，我们能够放长线钓大鱼，在不引起英灵殿其他势力注意的情况下，将小泽安排进去。” “如果该方案成功，那么我们会给小泽制造一本极为逼真的假日历，黑色日历。” “保不齐小泽能因此获得一个英灵殿代号。比如代号·嫪毐什么的。” “但这个方案的执行前提是——本次目标高静芝参加画展是自然行为，而非日历行为。” 洛书似乎明白了： “高静芝对临时工做出了邀请，但邀请的内容是——你想不想进入画中。” “这很可能意味着，接下来高静芝要犯忌？她参加画展，不是正常的观画，而是另有所图？” 简一一说道： “是的，进入画中，很可能是字面意思上的，她想将小泽拉入画中。” “为了小泽安全，我们只能进行方案二，劫持目标。” 简一一很不希望劫持目标。 因为一旦展开战斗，即便成功劫持目标，也会惊动英灵殿其他人。 但高静芝犯忌与否，不由计划决定，这是变故。 他与蓝彧能做的，也只有针对各种变故，做出最正确的应对。 虽然高静芝很重要，但秦泽现在更重要。 “你通知秦泽撤离。拒绝一切约会。我与简一一会即刻抵达，逮捕高静芝！” 蓝彧下达命令，洛书心里对秦泽更服气了些。 “临时工根本不需要我叮嘱，就已经拒绝了高静芝的邀请，临时工完全没有沉迷美色！” 第四十七章：进入画中 画展展厅。 高静芝很快买回了自己的画。 画展的人员很效率，因为高静芝是原作者，且出手大方，这幅画的各种转接手续很快办好。 秦泽在这个过程里，也与高静芝一起欣赏着其他画作。 靠着洛书这个作弊器，秦泽很容易扮演了一个具备一定艺术鉴赏能力的人。 高静芝也越发青睐秦泽。 秦泽几次想离开，无奈高静芝总是将他缠住。 他也担心自己走得太果断，会引起这個黑历者的不满。 无论高静芝表现的多么优雅，既然有确切情报指出她是黑历者——那么她必然会在某些方面，比较反人类。 秦泽不希望自己的行为，让对方情绪不稳定，造成无谓伤亡。 所以他只能选择另寻时机，同时分析高静芝的意图。 在秦泽看来，高静芝来参加画展这个行为，无非是三种可能—— 爱好，趋宜，犯忌。 “如果是爱好与趋宜，那就无需担心。计划正常进行，我继续做好卧底工作就行。” “假定高静芝是犯忌，那至少等级不是降临和征召。因为降临与征召，都是即时生效。” “值得注意的是，进入画中这个行为，必然不是现实层面的。” “高静芝今天的行为，是买回自己的作品，日历词汇大概率是‘收藏’。” “忌讳等级，经过排除后，只能是扭曲。” 这一番思考与推测，让秦泽基本上已经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高静芝是黑历者，但言谈举止目前是正常的，如果我是她，我绝对不会主动挑衅官方旧历者。” “所以即便要犯忌，最好也是避开人多的地方。” 秦泽预感到，自己将要面临一个抉择。 “我们出去兜兜风吧？” 高静芝很迷人，虽然已经三十岁，但保养得到，完全看不出任何老态。 “我对其他画不感兴趣，画中的世界，不是我想要去的地方。” “秦泽，你与我的画很有缘，跟我走吧，你会感激我的。” 她又重复了一遍，你会感激我。 秦泽不得不立刻做出选择——是离开高静芝，还是接受邀请？ 可很快，他发现自己根本没得选。 高静芝虽然还是笑脸，但眼里已然有了几分疯狂。 她如同女王一般说道： “我不喜欢被人拒绝。再拒绝我，可就不礼貌了。” “我的荣幸。”秦泽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 …… 卡宴在道路上疾驰。 高静芝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为自己点了一支烟。 秦泽看着后退的风景，显得心情很好。 但实际上，他慌得一批。好在他还能和洛书交流： “我已经将目标引了出来，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基本不会波及到其他人。” “但是你们最好动作快点。” 洛书那边也有些紧张，但还是安抚着说道： “临时工，简妈妈和蓝彧已经在路上了，根据你的手机定位，他们正在急速赶来，等下可能会发起突然袭击！” “但你不用担心，相信我，简妈妈和蓝彧联手，那就是万能的！” 看来战斗在所难免了。 秦泽总归是有一颗大心脏的。虽然心里很慌，但并不会被高静芝察觉。 强行被拉去约会，约等于被绑架。 可他居然有点期待，这种异人乃至鬼神级别的战斗。 虽然他并不清楚，简一一到底是什么等级。 但两大官方王牌，对决英灵殿女帝，对于纯新人来说，能看到这个场面，今天就是不亏的。 不过事情展开没按秦泽想的来，这场高手对决，秦泽终究是没有看到。 因为画卷，活了。 秦泽明显听到了某种东西蠕动的声音。汩汩心跳声传来，声音巨大，震人耳膜。 他确信，那绝对不是自己的心跳声。 没等他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等到高静芝的车，开入路障地段—— 车后备箱里的画卷，忽然伸出好几条巨大的触手。 它们蜿蜒着，将整辆车彻底包裹住。 有两条触手如同蛇一样，撞破了窗户，直接缠绕在了高静芝的脖子上。 这一刻，优雅的高静芝，露出了疯狂的笑容。 秦泽看到这个笑容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英灵殿高层果然都是疯批。 什么气质美人，什么举止正常，都是假的！ 他想要撞开车门跳车逃跑，但一切已然来不及。 高静芝忽然就抓住了秦泽的手臂： “秦泽，伱会感激我的，你会看到一个颠覆的世界！” 艹，这个疯女人！ 高静芝早已没有了一开始时的成熟女人气质，现在的她宛如狂热的教徒。 在高静芝触碰到秦泽的一瞬间，那两条触手也顿时变长，缠绕在了秦泽身上。 秦泽从后视镜上看到……自己头上的意外率数值，并没有任何变化。 他忽然反应过来： “原来这种情况，不属于意外的？” 下一秒，秦泽与高静芝被拖入了画中。 无人驾驶的卡宴险些撞车，但从天而降的两道身影，强行将车给拦截住。 简一一与蓝彧，抵达现场。 二人很快控制好车辆，车上已然空无一人，只有一副空白的画稿。 秦泽的忽然消失，并没有让这两个王牌感到慌张，俩人都一脸淡定。 蓝彧进入车内，看到了那副变成空白的画稿。 在画稿的旁边，还有一个异常逼真的人偶。 “秦泽被，拖入画，中了。” 人偶是小乔，秦泽经历的危机，让她朝着真正的生命，更进一步。 她甚至会故意说话不流畅，伪装自己。 蓝彧和简一一对小乔并不陌生。 通过程晚的述职报告，二人都知道，秦泽有一个人偶。 人偶是照着自己老婆捏的，非常美丽，且非常邪性，能开口说话，似乎还具备其他能力。 但二人认为，这人偶之所以逼真，都是扭曲级别的犯忌带来的特性。 以及，这是秦泽对亡故妻子相思之情的产物。 所以人偶的存在，没有让蓝彧和简一一想到乔薇是否也很特殊。 人偶小乔不再说话，之前她一直躲在能够注视到秦泽的地方。 由于过于隐蔽，且没有活人气息，所以就连高静芝都没有注意到。 蓝彧和简一一的注意力，很快从人偶上挪开。 简一一盯着画稿若有所思： “小玉，让警方封锁道路。” “好。”蓝彧也不问简一一要做什么。 但他知道，身为官方王牌，简一一不可能任由英灵殿的人，绑走秦泽。 简一一摆正了那张空白的画纸，然后拿出了画笔。 …… …… 未知之地。 秦泽睁开双眼，下意识摸向了自己的脖子，他感觉到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 但他顾不得疼痛，因为他睁开双眼，看到的便是天空中那轮巨大的血月。 或者说，巨大的猩红眼眸。 他甚至无暇去感叹自己真的穿越进了画卷里，以及原来可以通过扭曲，在特殊行为下，达成征召效果。 对于进入过旧历之境的人来说，眼前的场景很震撼，但并不难接受。 秦泽举目望去，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一眼望不到头、如同山峰耸立般、探入天际的触手，实在是太多太多。 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由这些触手组成。 不管是高静芝的画卷里，还是黎璐的回忆里，看到的都只是冰山一角。 身处这片区域的秦泽，才是真正感受到了这个地方的浩瀚。 秦泽震惊的看向天空。 那轮血月其实是巨大的眼瞳，但它现在是闭合的。 “如此美丽的场景！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哈哈哈……犯忌让我真的进入了画中的世界，这是一条隐藏路径！” “不会错！这就是旧历之境里的那个地方！” 高静芝的声音忽然传来。 秦泽转过头，看见了同样一脸震惊的高静芝。 只不过高静芝很快脸上的惊讶变成了惊喜。 高静芝的声音，让秦泽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的确是高静芝的声音，但却和平日里对话不一样。 这声音仿佛不是来自身旁，而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天地间明明没有障壁，只有林立的如同巨大天柱般的触手。 可秦泽听到了重重叠叠的回声。 简直就像是高静芝开启了某种缥缈音效。 高静芝自己则由于过于震撼眼前的景色，所以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 “黄金历手稿里说的没有错！这个地方真的存在！那个旧历者的经历是真实的！” “接下来，只要攀爬到触手的顶端，被巨大的血月之眼注视，就能够如同手稿里说的那样——” “得到日历之外的力量！只要爬上触手顶端就好！” 高静芝已经彻底没有了女神的气质。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狂热的信徒。 但很快，秦泽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等等…… 在刚才，高静芝明明没有开口说话啊？ 为什么我会听到这么多细节？这些细节里，甚至涉及到了黄金历手稿。 那是自己能听的吗？ 秦泽记得很清楚—— 黄金历手稿的内容，不可透露给他人，否则轻则被信使洗掉记忆，重则直接被信使杀掉。 高静芝她疯了吗？ 她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黄金历手稿里的内容念了出来？ 秦泽无比震惊，且内心开始恐惧，假如自己活着离开这个地方了，是不是要面对信使的追杀……或者洗脑？ 而一旁的高静芝，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声音。 这重重叠叠不断回荡的回音，在天地间漂浮。 仿佛还要传达到最顶层的天空，惊醒那轮红月。 “糟了，这个地方，能力越强的旧历者，受到的扭曲规则就越多，但规则并不确定，是随机的……” “我这是遇到被强制展露了心声的规则？” 猛然想到了答案的高静芝，很快就将这个答案“播放”了出来。 秦泽诧异于这个地方的诡异，同时又有点侥幸—— 能力越强，反而受到的规则越多？ 那我算是因为过于弱小，而被规则放过？ 这地方居然的扭曲规则，居然是遇强则强？ 秦泽免于被倾听内心想法，这倒是一种幸运。 “我不能再乱想了，不过就算乱想也没有关系吧……这个小男人只是普通人。他只是一个男宠，以及实验品。” 秦泽渐渐平静下来，他转过头，看着高静芝，那眼神很复杂。 仿佛是在说，大姐，我人还在这呢？。 “糟糕，不行，不行，我不能继续想其他事情！我要得到这股力量！我要得到这股力量！我要得到这股力量！” 高静芝脑海里开始重复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便是她来到这里的初衷。 她看向秦泽，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因为任何表情，都无法遮掩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个诡异的地方，让她内心的秘密，根本藏不住。 秦泽说道： “我如果不是已经死了，那就是我进入了梦里……这就是画中世界？” 装傻吧。 反正自己的想法不会泄露出去，既然如此，在这个地方，自己就能占据巨大的优势。 虽然自己听到对方的危险想法，但除了装傻，还能做什么呢？ 至于信使与黄金历手稿这事…… 只能回到现实世界了，走一步看一步了。 “是的，这就是画中世界。”高静芝说道，她强行恢复到了之前的优雅姿态。 不过秦泽还听到了后半句—— “不要乱想，不要乱想……但我就算乱想也没关系吧，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哼，他知道了又有什么关系？” “但我好像……透露了黄金历手稿的内容。该死！这规则坑死我了！” “信使会很麻烦，希望我能从月亮这里得到力量。” 人很难控制自己的思维，因为思维一旦发散起来，就很难收住。 秦泽思考起一个问题，这个地方看起来很邪乎。 这就是黎璐脑海里的世界，以及高静芝画中的世界。 血月，触手，这些东西看起来都显得很诡异。 显然，这里也藏着不少秘密。说不定，这在旧历之境里，也是一个很终极的地方。 就在秦泽这么想的时候，天空中的巨大的血月之眼，动了。 许是听到了无数“心声”，惊扰到了它的休息，它闭合的眼睛，缓缓睁开。 随着这轮血月的“苏醒”，秦泽忽然发现—— 高静芝的身上，如同植物一般，“发芽”了。 第四十八章：用眼神打败神 发芽。 秦泽第一眼想到这个词，因为高静芝的身上，浮现出了仿佛植物根茎一般的脉络。 这东西，秦泽在即将被怪物降临的黎璐身上见到过。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秦泽都不陌生。 不管是高静芝身上的诡异纹路，还是她那撕心裂肺的叫声，以及脑海里混乱的心声。 和之前黎璐不同的是，黎璐被降临时，看到的是血月高悬触手林立，以及男人迫害妻子孩子的画面。 但现在，高静芝内心的声音，很杂乱。 她就像是单纯的要变成怪物，而不是被某个怪物降临或寄生。 所以高静芝的内心，只有各种过往记忆，这些记忆被当下极致的痛苦，揉得稀碎。 秦泽听到了高静芝父亲的哀嚎，母亲的惊叫，以及亡魂的呓语。 高静芝现在精神错乱，错乱的精神，让她的心声被强制播放时，像是一团混乱的剪影。 各种声音回荡在天地间。 秦泽就像是一个拼图爱好者，在各种心声碎片里，拼凑高静芝的过往。 一夜之间，因为犯忌导致全家人死去。 后来身边的朋友一個个离去，堕落为黑历者。 再往后，英灵殿一个个高层混乱无序的对话声。 也是在这里，秦泽听到了很多英灵殿人物们对高静芝说出的最多的一个词——玛丽。 代号，玛丽·斯图亚特，历史上那位血腥玛丽。 显然，代号的拥有者，未必真就和代号对应的历史人物一个性格。 这只是一个称谓。 不过能够得到这个级别的称谓，可见高静芝的确有过人之处。 无数声音响彻天地间，心声特有的回声音效，使得天地仿佛也变得混乱不堪。 秦泽一边思考着该如何解决当下困境，防止高静芝变成怪物，最终杀死自己。 另一边，秦泽也在努力捕捉这些混乱的心声。 他听到了这样一句话，藏在无数回荡重叠的话音里—— “女娲大人，我愿意为了您的计划，付出任何代价！” “呵，玛丽，我的好孩子，你还不够格参与这样的计划，但我会记住你这份忠诚。” 女娲。 这声音很朦胧，似乎经过特殊的处理，不太可能是女娲真实的声音。 秦泽很想多找一些与女娲有关的记忆…… 但很可惜，现在的高静芝，根本控制不住她自己的思维，基本上都是记忆随机出现。 而高静芝自己，也无比痛苦，七窍流血，模样骇人。 秦泽生出极大危机感。 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不然接下来，彻底失心疯的高静芝，一定会杀了自己。 恰好这个时候，高静芝痛苦的跪倒在地。 看着高静芝低下去的身影，秦泽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张开双臂，尽可能让自己的身体遮挡在高静芝身前。 “目前发生的事情，梳理下来是这样的。” “高静芝的心声，吵醒了天空中的眼睛。这听起来很离谱，我看到的就是这样。” “而这也导致，眼睛从闭合转为睁开。” “于是眼睛凝视高静芝，高静芝开始变异。” “但这里我也被凝视了，可我并没有产生任何不适。” “高静芝的心声里提到过，这个地方，旧历者越强，受到的规则越多。” “而这个地方，显然不是什么弱者能来到的地方。” “换而言之，高静芝的强大，让其在这里，反而有了诸多弱点。” “而原本无法来到这里的我，倒像是一个bug？” 这些思考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秦泽甚至没有使用快速思考能力。 他也清楚，自己的一切都是猜测。 这血月之眼，显然是旧历世界里的某尊很厉害的存在。 保不齐看自己一眼，自己就爆体而亡。 “可横竖都是死，总得做做尝试。” 抱着这种想法，秦泽拦在了高静芝身前，跪倒在地的高静芝，彻底藏匿在了秦泽的后背。 天空中的血月眼眸，眨巴了一下。 巨大的眼眸，目光居然有一种困惑感。 它的确很困惑。 这个地方可是圣地，越强大的人，来到这里承受的折磨就越多。 可以说，血月眼眸对于所有旧历者强者来说，是无解的。 打败敌人就要变强，但你一变强，你的敌人会变得比你更强。 战力值是一个变化不定的状态。 血月眼眸便是这样不讲理的存在。 它是少有的，战力不固定的旧历生物。 而想要进入这里，就必须得具备相当程度的基础力量。但一旦达到这个基础，这里的规则就开始生效了。 所以，血月是无解的。 面对强者它会更强，面对弱者——弱者并无可能来到这里。 是以眼下这种情况，被高静芝强行带入这片区域的秦泽—— 因为自身的弱小，反而变得不可战胜。 但也仅仅是不可战胜，血月无法奈何他，他也奈何不了血月。 血月眼眸的目光凝视着秦泽，秦泽除了有一种被“你瞅啥”式目光盯着的不自在，其他感觉愣是完全没有。 他甚至直接与血月对视。 不过遗憾的是，秦泽并没有如同黄金历手稿说的那样—— 与血月对视，获得巨大的力量。因为这个前提，是爬到触手顶端。 秦泽可没有这个功夫爬上去。 他注视着血月，血月也注视着他。 无形的对决开始。这场大眼瞪小眼，持续了半分钟。 最后，目光胜利者——秦泽。 血月之眼大概发现，自己真的奈何不了这个人类，这地方真的没有见过如此弱小的东西…… 所以它放弃了。 血月之眼很无语，翻了个白眼。高静芝也变得不再痛苦，呼吸渐渐均匀。 但忽然间，数以亿万计的白线，纵横在空间之内，将整个区域切割成无数碎块儿。 秦泽还来不及想这是发生了什么，便感觉到意识一阵模糊。 …… …… 四月十五，下午。 秦泽幽幽醒来，刚一睁眼，看到的便是病房的天花板。 “醒啦？我就说没什么大碍嘛。” 说话的是医生·林安。林安白嫩但有些肉乎乎的肉，放在了秦泽的额头上。 她目光没有看向秦泽，反而是望向病床另一侧的两个人。 简一一，蓝彧。 秦泽只感觉大脑一阵晕眩感，仿佛从沉睡中猛然醒来，意识还没有摆脱那种困顿感。 好在很快，他明显感觉到，有某种力量让自己变得精神起来。 林安说道： “没事儿啦，临时工，伱可真命大，旧历醒着的时候，天天犯忌，旧历睡着了，依旧不消停。” “明天你的旧历才复苏，但没想到你今天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思绪渐渐清晰的秦泽，感觉到自己浑身无力，他只能虚弱的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林安说道： “还是让简妈妈和蓝彧跟你说吧，这人没事了，只是有点虚。” 简一一点点头，来到了秦泽身边。 蓝彧依旧是司马脸的表情，就是那种流量明星演古偶剧时只能绷着的那种表情，但眼神里却有些歉意 简一一则是带着点自责。 秦泽懂了，他还是很会来事的，笑着说道： “如果你们要跟我道歉，大可不必，今天的情况，确实出乎预料。” “与诡异有关的事情，本身就是无论你怎么做计划，怎么小心，都有可能发生意外的。” “如果事事仅靠留后手就能完全解决，那诡异就不叫诡异了。” “大明星，还有组长，你们得向林安看齐，你看人家多淡定。” 秦泽一番话，让简一一和蓝彧好受了不少。 “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高静芝逮捕到了吗？我是怎么忽然从画卷里回到现实中的？” 秦泽看向简一一。 “多谢你的理解，小泽，好在这一次是有惊无险。我总算救下了你。” 简一一语气温和的说道： “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你与高静芝，都消失了，我们在车里发现了空白的画卷。” “结合高静芝对你做出的特殊邀约，以及你家人偶的提示，我们猜测你真的进入了画中。” “有些扭曲，配合特定行为，的确可以产生征召一样的效果。” “比如你们这次，就是被扭曲的力量，拖入了画中世界，之前也有过类似的例子，还有人因为忌讳阅读，被拖入到文字世界里去。” 秦泽好奇道： “那我是怎么回来的？” 回答的是蓝彧，蓝彧说道： “你别忘了，简一一是画家。” “他认为画卷之所以变成空白，是因为画中的世界被拖入了旧历世界，那就得想办法将其拖回来。” 秦泽瞪大眼睛，很快猜到了结果： “组长是画家，能力就是将画中事物，带到现实里来。” “难怪我当时感觉到某种力量好像介入了那个世界……” “组长，你真是神了！我还没想到画家的能力可以这样用？” 简一一微笑道： “当时我也只是做尝试。” “你们进入了画中世界，然后画的内容消失，所以我想着是，如果让画中的你重现，那么或许就能将你从画中世界里带回来。” 秦泽由衷佩服这种联想能力。 对付诡异，必须要有荒诞的想象力，简妈妈在这方面，似乎并不输给自己。 简一一补充了一些细节： “情况其实比我想象中还顺利，这也是说起来很诡异的一点。” “当我试着画出你的时候，我仿佛感觉到副画……在排斥你。” “这感觉就像在玩碟仙一样，我的手自己在动，就像是有某种力量在帮我画出你一样。” “而且你的样子，是张开双手，挡在了什么人身前的那种姿势。” “这让我很费解。” 秦泽听到这里也是一愣，一开始没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但略一琢磨后，他恍然大悟——血月之眼在排斥自己！ 因为自己过于弱小，反而导致血月之眼奈何不了自己。 所以它很希望自己滚出去。 这个答案让秦泽觉得有点滑稽。 那东西仅仅看一眼高静芝，英灵殿里有着血腥玛丽之名的强者，就瞬间跪倒在地痛苦不堪。 恐怕就算是组长和蓝彧，也难以抵挡。甚至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可这样的怪物，面对自己时，却产生了一种“什么鬼bug，滚出我的地盘！”的画面感。 所以当简一一尝试着用土办法将自己从画中拖出来时—— 画中的血月之眼也连忙助力，帮助简一一描绘出了自己正确的姿势…… 于是，官方组织的王牌，和疑似旧历之境的邪神一般的存在，居然来了一次跨界联手，将自己踢出了那片触手林立之地。 这答案让秦泽哭笑不得。 “不管怎么说，没有组长你的帮忙，我肯定出不来。不得不说，组长你的思维一点不僵化，靠谱的队友。” 简一一歉然一笑： “不用，反倒是我该道歉的，我的安排，让你陷入了险境。” 秦泽说道： “对了，高静芝呢？” 这次回答问题的是蓝彧。蓝彧摇头说道： “高静芝比你先离开画卷。” 秦泽挑眉： “你们判断依据是什么？我在画中的时候，高静芝已经处于一种无法行动的状态，她怎么可能比我先离开？” “我是被你们拖出来的，那她呢？” 秦泽记得很清楚，当时的高静芝痛苦不堪，记忆混乱。 蓝彧解释道： “因为在你昏迷的过程里，高静芝给你发了一条短信。从短信的内容来看，确定是高净值无疑。” 秦泽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内容是什么？” 蓝彧直接将秦泽的第三部手机，也就是用于登记在画展展厅上的临时手机拿出来。 秦泽看向屏幕，短信内容如下： “这次约会让我很愉快，相信也让你记忆深刻。你最后的行为让我很有好感，你也许会得到馈赠。以及，如果你对今日发生的事情很好奇，那么留存住你的好奇，等待下一次约会吧。” “假如，我能活过今晚的话。” 秦泽很难理解，画卷里的高静芝，绝对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离开那个地方。 而且自己先一步被组长救出来，没有了自己，高静芝就无法抵挡血月侵蚀。 那么高静芝到底是怎么做到逃离的？她短信里的口吻，似乎逃离出来很容易？ 秦泽不知道合理的解释，但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高静芝在旧历之境显得太弱小了些。 而她已经是女帝水准的强者，她真的会不做任何后手，就进入血月的领域么？ 看来我低估了她啊，秦泽想到。 保不齐今天与自己一同进入画中世界的，根本不是血腥玛丽的本体。 简一一忽然开口： “小泽，这条信息提到了一点，高静芝今晚似乎会有一场劫难？你知道是什么个情况吗？” 秦泽当然知道，这也是他今晚要面对的麻烦，他神色凝重： “组长，大明星，我和高静芝，可能今晚都会被信使追杀。” 旧历复苏，信使到来。 对于秦泽来说，今晚十二点，注定不平凡。 第四十九章：信使 简一一和蓝彧二人大吃一惊。 “你说什么？信使？” 蓝彧追问道： “你怎么会招惹到信使的？” 这次不再淡定的，不仅仅是蓝彧和简一一，见惯生死的林安也紧张起来。 秦泽简单讲述了一下过程。 “在画中世界，高静芝内心的声音会被强制显露出来。” “她提到了黄金历手稿里的内容，虽然没有亲口对我说，但心声变成了声音，还是灌入了我耳中。” “也因此，我从她那里，知道了不属于我的黄金历手稿的内容。” 事情的麻烦程度，超乎众人意料。 秦泽问道：“信使会不会杀掉我？” 简一一脸色凝重：“有这个可能性。” 见众人都变得难受，简一一又补充道： “只是有可能，可能性不算很高。” “信使对于泄露手稿内容的人，会采取追杀的方式，以此来维系规则。” “但对于被透露的一方，如果是普通人，大概率是会抹去记忆。” 秦泽说道：“但我是旧历者……我应该不算普通人吧？” 简一一点点头： “对于旧历者，会有一定可能选择击杀对方。” “但也可能会做出判断，认为罪不至死。” 简一一坐在病床旁，食指缓缓敲击自己的太阳穴，显然是在思考各种可能性，他看向秦泽： “小泽，今晚你的旧历会复苏对吧？” 秦泽嗯了一声： “是的，今晚十二点，四月十六到来后，我的日历就会刷新出新一轮的宜忌。” 简一一怀疑，命运已经开始布局，保不齐这就是秦泽的忌讳？ 但这个想法很快又被他否掉。 蓝彧看向简一一： “你打算怎么应对？假如信使对秦泽的处理方式，选择击杀的话。” 简一一也很犯难： “我不知道。” “我俩联手，击杀信使的可能性有多大？” 蓝彧就比简一一要直接的多，如果信使要杀死秦泽，那就联手干掉信使。 听到蓝彧这个问题，林安都怀疑蓝彧疯了。 简一一也诧异的看了一眼蓝彧。 “小泽，你和小玉关系这么铁了？小玉，你也是有手稿的人，伱应该知道，信使和我们不是一個级别的。” 简一一说这句话时，没有看向蓝彧，而是看着秦泽认真说道： “信使，是无敌的。” 秦泽有点无奈。 他真希望，最大的大腿简妈妈说的不是信使无敌，而是“信使实力不在我之下”。 如果是后者，秦泽大概就知道，这把稳了，组长一定可以打败信使。 但现在看来，信使可能真的是一个让人没有任何办法的存在。 自己似乎只能接受两个结果——要么失去记忆，要么死。 不过秦泽直面生死的经历在这两周有点多，他已经有些习惯。 此刻秦泽很冷静的说道： “你们看短信内容，高静芝也意识到了危险，存在着活不过今晚的可能性。” “但高静芝前面编辑的内容，似乎又表明，她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见到我。” “这难不成意味着，高静芝存在某种手段，可以摆脱信使？” 蓝彧和简一一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不过仅凭短信的内容，其实也很难猜到高静芝会怎么做。 至少，双方资源不一样，实力也不一样。 简一一说道： “我不认为高静芝能够活下来。” “透露了黄金历内容，就会得罪信使，这是旧历级别的铁律。” “我们的希望，不在于参考高静芝如何摆脱信使。因为根本不可能摆脱掉。” “我们要做的，是尽可能在抹去记忆和被追杀这两个选项里，让信使选择前者。” 简一一继续说道： “小玉，我不会看着小泽死掉的，如果有必要和信使一战，我不会逃避战斗。” 这句话并没有给秦泽一种绝对能活下来的感觉，但秦泽罕有的，有些感动。 不仅仅是组长，算是副组长的蓝彧，也让秦泽感动。 他不知道信使到底多强，以至于组长是如此笃定信使不可战胜。 但他能够感觉到，无论信使多强，这两个都会保护自己。 …… …… 夜晚很快到来。 秦泽，蓝彧，程晚，杜克，简一一，但凡能战斗的人，全部都聚集在了秦泽的病房里。 霍桥为秦泽占卜，说是今晚会发生重大变故。 但并不是绝对的“死兆”。不过更为具体的细节，霍桥也不清楚。 为了应对信使，林安动用了资源，将这家私人医院所有无关人员都赶了出去。 俞集透支体力，为秦泽乃至所有成员，做了一桌子菜。 而洛书也与简一一进行了企业合资，算是将简一一的能力发挥到最大功效。 即便如此，倾临襄市小队全部的力量，似乎也未必能对信使造成影响。 因为简一一等人，还是没有任何把握可以阻止信使。 四月十五日，阳历六月二日，秦泽拥有日历的第十四天。 他看着众人如临大敌的样子，料想今晚应该真的是一场死劫。 这十四天，似乎比自己以前一辈子都有趣。 在十一点五十分的时候，众人的神经都紧张起来。 秦泽发现，自己和信使还挺有缘分。 “第一天拥有日历，我就遇到了信使，现在日历复苏，我又遇到了信使。” 在最后的几分钟里，秦泽没有再藏着掖着，“质”最终分配在了旧历上。 因为旧历包含的内容里，有一点是“获得信使好感度”。 他在精神世界里，完成了最后的分配。 日历也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行描述。 【你与旧历主宰的关系，得到了一点提升，请搜集更多的“质”，解开更多秘密。】 【旧历馈赠——提高与信使的好感度，有一定几率获得双倍分量黄金历手稿。几率与征召完成程度有关。】 【旧历馈赠2——从事趋宜日历行为时，获得圆满评价的几率得到极少量提升。】 秦泽觉得还不错，这收益比自己预想的要高。 要是能提升获得诸事皆宜的行为几率就好了。 “尽人事，听天命，这点好感度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我已经做了能做的事情了。” 十二点如期而至，时间从不停止脚步。 秦泽还没来得及去看日历的内容，就听到了足以影响人心跳的脚步声。 秦泽记得，十几天前也是这样的，在十二点后，降临开始的时候，自己也听到了这脚步声。 当时他甚至以为，这是第三处降临点。 现在脚步声再次响起，声音由远及近。 与最开始不同，信使这次不是送信，他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不少。 门外的杜克与程晚，看到了信使高大的身影。 在医院的走廊里，信使忽然出现。 他身高接近两米，与杜克一般高大。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提着黑色的手提箱，戴着黑色的墨镜，以及无光的黑色皮鞋。 他仿佛就是一团黑暗。 他身形笔直，脚步跨得很稳。 与简一一还有蓝彧不同，杜克程晚，这是第一次见到信使。 信使仿佛是要去参加某个人的葬礼，这扮相一身黑。 信使迈开脚步。 他虽然高大，步伐间距却不会比寻常人大多少。 可当信使一步走完，程晚和杜克发现，信使身影已经来到了二人身前。 下意识的，杜克试图阻挡信使。 可信使连看都没有看杜克一眼，继续迈开脚步。 门，病床，桌椅板凳，这些物体被杜克用能力挪移形成一道障碍。 但信使身体仿佛是虚无的，没有任何实体，直接穿过了这些障碍。 而信使的身后，杜克直接昏迷过去。 程晚被强大的气魄震慑住，竟然不能动弹。 机械师的能力，本该将那些障碍物组合成武器，可他说到底，比秦泽还年轻一些，心理承受能力，并不如秦泽。 看着杜克连挣扎都做不到，直接昏迷，这让程晚也无法采取任何行动。 信使穿过障碍，继续朝着秦泽所在的病房靠近。 这个时候，蓝彧出现。 在与信使面对面的一瞬间，蓝彧就知道，这个怪物的实力过于强大。 现阶段的自己，根本不可能与信使交手。 但他也没打算交手，事实上，杜克也只是试图阻拦。 蓝彧说道： “请等一下，我们无意与你交手，我们也知道你的规矩，但我们的人，并非有意获取黄金历手稿的信息。” “能否抹去记忆，给他一条生路？” 信使没有回应蓝彧，很多见过信使的人，都试图与信使说话。 但信使只有在递送黄金历手稿的时候，会偶尔开口—— “你的快递，我放门口了。” 对于大多数接触过信使的人而言，能听到的，基本都是这句话。 蓝彧见对方沉默，也只能摆出作战的姿态。 信使不为所动，依旧朝着秦泽的房间迈开步子。 他与秦泽的距离，会呈现出一种绝对缩短的状态。 秦泽可以在这个过程里逃跑，但他逃跑做出的位移，也会加载在信使的位移里。 二人之间的距离，是恒定在缩短的。 秦泽没有逃跑，而是耐心等待组长与蓝彧的尝试。 蓝彧的压迫感瞬间变得强大起来。 这恐怖的压迫感，让蓝彧宛若第二个信使。 演员职能·绝对模仿。 这是一种消耗极大的模仿，对手越强，模仿的时间越短。 蓝彧仅仅在开启绝对模仿的瞬间，就感觉到体力飞快流逝。 哪怕食用了俞集的食物，也很难长久维持这种状态。 但这一刻，他的确有着如同信使本人一般的压迫感。 楼层里，宛若有两名信使。 可这没有意义。 信使还是不为所动，径直朝着秦泽所在的房间走去。 当蓝彧试图对信使发起攻击时——他的瞳孔瞬间扩散，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画面。 扮演信使，也让蓝彧短暂拥有了信使的一部分实力。 这其中，就包括了无与伦比的感知。 这种感知，让蓝彧意识到，如果自己对信使发动攻击，一定会如同杜克一样——当场失去战斗力。 蓝彧瞬间解除了绝对模仿。他放弃了对信使发动攻击。 他开始理解简一一所说的，信是不可战胜的原因—— 信使本身很强，但最麻烦的是，信使掌握着某种规则。 自己可以模仿信使的能力，但无法驾驭信使拥有的规则力量。 规则之一，绝对不可以对信使发起攻击。 这就基本已经注定了，信使不可战胜。 蓝彧只是再次来到了信使的身前： “我曾经在黄金历手稿里了解过一些的过去，我不能念出那些过去，但我知道，你可以听到我们的话，你可以和正常人一样思考。” “我不确信你在旧历之境的诸多势力里，到底是站在哪一方，但既然你会送来手稿，说明你背后的势力，是鼓励人进入征召的。” “而秦泽绝对是一个能在旧历之境里走很远的人。” “如果抹杀目标，和抹除目标记忆都由你独自决定，那至少请选择最符合你利益的抉择！” 蓝彧试图用身体挡住信使。 这一次，信使的脚步停住。 他的目光没有看向蓝彧，但蓝彧的话，的确被信使听了进去。 那种足以影响人心跳的脚步声停止时，每个人都以为信使被拦住了。 可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 约莫五秒后，信使再次迈开步子。他的身体再次虚无化，穿过了蓝彧的身体。 蓝彧想要再次行动，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 倒是没有如杜克那般失去意识，但就是动不了。 信使已经来到了门口。病房的门并未关上。 秦泽与信使目光相对。只不过信使的目光被巨大的墨镜彻底挡住。 强如蓝彧，面对信使也毫无办法只能用言语劝阻。 如今秦泽身前，只有简一一这最后一道屏障。 简一一其实也没有选择与信使交手，那是无意义的。 如果真到了一定要交手的程度，他会做出尝试。 但方才的一幕，让简一一确信，蓝彧的言语是有效的，信使停下了脚步，这意味着它也会权衡利弊。 其实简一一相信，信使选择杀人的可能性已经降低了不少。 当然，他还是得继续降低这个可能性。 简一一平静说道： “我的伙伴已经把利害说得很清楚，那我也说一点。” “信使大人，现在的选择权在你，不管是击杀秦泽，还是抹除秦泽的记忆，都算是完成任务。但我希望你在非必要情况下，不要选择击杀。” “这不是请求，你可以理解为，这是威胁。来自我个人的威胁。” 信使自然不惧怕威胁。他正要迈开脚步，便又听简一一说道： “我猜你不会将我们放在眼里。可你得将时间放在眼里。” 简一一的眼神变得锐利，但嘴角的笑意依旧： “我从旧历之境的石板里，知道了一些情报。” “你无法主动击杀任何人，除非那个人对你发起攻击，或者他违背了黄金历手稿的保密原则。” “所以你无法杀死我。” “我是一个很懒的人，但如果我的伙伴死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变强，哪怕是从旧历之境的那几个禁地里获取力量。” “我与你还有差距，但请你清楚一点——这个世界没有几个人比我搜集到的手稿更多。” “我是最接近那些秘密的人之一。如果禁地里的秘密一定会被一小撮人解开，如果有一天，有人会利用手稿信息，拼凑出完整的旧历线索——” “那些人里，必然有我。” 这段话虽然还是口头威胁，强如简一一还是无法与信使对决…… 但信使再次停住了脚步。他第一次，将目光从秦泽身上挪开。 简一一见信使望向自己，微笑着招了招手。 空气宛若被凝固。 信使如同一座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这个过程持续了十秒，信使又将目光望向秦泽。 不同的是，秦泽感觉到自己仿佛是透明的，彻底被墨镜之后的目光给洞穿，仿佛没有了任何秘密。 这一切只发生在刹那之间，几个呼吸的功夫，他便有一种被信使彻底看穿的感觉。 信使不再往前走去，而是打开公文包，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旧历者秦泽，你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内容，请签署这份文件，确保内容被遗忘。” 听到信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心里的石头，都落地了。 这意味着，秦泽总算不用死在信使手里。 程晚冷汗湿透衣背，整个人放松下来，开始大口喘息。 远在其他地方，关注着医院情况的小队成员，也都在这一刻如释重负。 其实，不管简一一和蓝彧有没有将利弊讲清楚，有没有赌上未来去做筹码——秦泽都有几率活下来。 且活下来的几率，是高于被抹杀的几率的。 只不过对于简一一等人来说，这个几率还得进一步拔高。 分析利弊，赌上潜力与未来的威胁，都是为了让信使产生倾向性。 秦泽接过那张协议书。 协议书上的内容，是信使会消除自己在某个时间段的所有记忆。 他不觉得可惜，保命最重要。便要签署自己的名字。 但就在这个时候，信使的手指向了协议的空白部分。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忽然停止，周围的一切都彻底静止。 只有信使和秦泽，如同被剥离出时间之外。 秦泽发现，空白的部分多出了一些文字，那是一个委托。 霍桥预言的重大变故，在此出现。 “旧历者·秦泽，你愿意完成这个委托吗？”信使那沉闷的声音忽然响起。 秦泽大惊，难以理解眼前这一幕。 现阶段接触到的最强生物，不去委托简一一，却要委托我？ 我这点实力我凭什么够资格？他到底在我脑海里看到了什么？ （明天上架） 明日上架 正事儿，明天中午上架。更新会多一些。就不设置加更规则了，手速有限。 然后也回答一些问题，说一些事项。 首先是挺意外的，基于上本书的处理方式，这本书写出来的时候，就做好了扑街打算。 但写到今天，发现很多书友很热心的给了推广宣传，有些宣传语感觉比我简介都吸引人。收读比例也还不错。这确实是意外之喜。 真的非常感谢。 起点不同于其他平台，笔名在这里会带来很多化学反应。比如“烂尾”“太监”。 在这书开头之际，也算凶猛的感受到了大家对这二者的厌恶。 其实，并不需要一些老读者们反复鞭尸，这事儿于我来说，不是什么不好承认的事情。 在开书之前，和朋友张老西交流过，都认为，踏踏实实写完一本，带来的提升会更大，也对此感触很深。 上三江前，编辑青舟那边也有交流，我说这次想不问成绩，写完一本。 基本上，一个作者的各种阶能踩的雷，要经历的心态，我都踩了一次，经历了一次。 初写书时的不自信，始终单机写书的惶恐，收获进步后的喜悦，取得成功后的膨胀，积累过程里遇到瓶颈时产生的浮躁，在创作过程里发现无法驾驭剧情时的畏难情绪等等。 这些阶段，都有经历，也都在思考摆脱的办法，限于资质平庸，基本上就是完整走了一遭。 这些过程里，必然会让不少读者失望和愤怒，但总不能因此就卡在里面的某一环吧，总得继续写故事，进入下一个阶段吧。 我还是渴望走出来，也有把握能走出来。就从这本书开始。 好了，要聊的就到这里。 最后，推一本潜力十足的幼苗，我觉得挺好看的。 书名：《这个牧师超正义》 作者：你才到碗里去 简介—— 【黑眼圈神父：这位牧师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我一個69岁的老神父，这好吗，这不好！我劝这位牧师耗子尾汁！好好反思！以后不要再犯这样的小聪明。教廷要以和为贵，要讲武德！ 白宾：噢，虽然我不讲武德，但我超正义哒！】 第五十章：四月十六·杀死神的办法 委托等级：旧历。 委托内容：前往旧历之境，击杀堕落信使。 委托期限，十四年。 信使的强大，已经刷新了秦泽的认知。 这也是秦泽无法理解的地方，这样的强大角色，居然给自己派遣了一份委托。 委托的内容，是杀死另一个信使？ 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质】分配在了旧历上，于是提升了我与信使的好感度，最终导致低概率下触发了任务？” “不，感觉不像，组长绝对也有【质】。组长也提到了，他可能是这个世界拥有手稿最多的人之一。” “无论如何，组长分配在旧历上的【质】，都比现阶段的我要多得多。” 排除了最可能的原因后，秦泽实在是想不到答案。 他问道： “为什么是我？” 周围的时间如同停止，但诡异的是，并不影响秦泽的活动。 秦泽看向周围，发现组长大明星都变成了蓝色的虚影。 且这种蓝色还在逐渐加深。 他再次感叹信使的可怕。 信使这身打扮，与其说像是参加葬礼，给秦泽的感觉—— 更像是提着手提箱的生化武器·暴君。 被这种东西追杀，那心理压力可比游戏里的暴君要大得多。 信使没有回答，只是有些机械的重复了一遍： “旧历者·秦泽，你愿意完成这个委托吗？” 秦泽愿意个蛋。 前往旧历之境，击杀堕落信使，他连第一个要求，前往旧历之境都倍感危险。 更别提这位堕落信使。 不管堕落成了怎么个玩意儿，既然带着信使两个字，想必就不是什么善类。 “要么信使无法打败这位堕落信使，要么就是，信使如组长所言，实力强大但受到的限制也大，不能随意发起战斗。” 秦泽决定拒绝委托，他看向信使，平静说道： “假如我拒绝呢？你不会改变主意，又选择要杀掉我吧？” 见信使不说话，秦泽说道： “我知道，你的台词库存不多，但伱发布委托，是希望别人接受的吧？” “如果你什么都不说的话，那我可就拒绝了。” 信使沉默了两三秒，最终开口说道： “委托期间内，你将会得到一些助力。而放弃委托，并不会对你造成其他影响。” 又一次较长的停顿后，信使说道： “无论你是否承接委托，堕落信使，一定会在旧历之境里，与你相遇。也许，不需要等到十四年。” “它与我，有一部分能力是一样的。” “旧历者·秦泽，做出你的选择，是否承接委托。一分钟后，我将离去。如果你拒绝，我也会一并抹去这段记忆。” 这大概是信使生涯里，第二次与人交流这么多字。 时间紧迫，秦泽开始仔细比对利弊。 “信使不肯告诉我，为什么委托我，而不委托组长。” “那就暂且按下，不去思考为什么。” “原本不接取委托是最好的，但信使后面给出的信息，意味着堕落信使在旧历之境里……猎杀旧历者？” “而且信使特别提到了一件事，堕落信使与信使，某些能力相同。” “我可以肯定，我绝对被信使窥视过我的记忆。当时我的确有一种被人剖析的感觉。” “那么是否意味着，将来如果遇到堕落信使，也会经历类似的情况？” “如果发现我与信使有接触，哪怕具体的细节已经被抹去，但堕落信使一定会产生联想，届时又会如何看待我？” 这还真是一个让人后背发凉的推演。 “拒绝，遇到堕落信使也会死，接受，起码还能得到助力。而且无论拒绝还是接受，在信使看来，十几年的时间里，我大概率都会遇到堕落信使……” 答案已经很明显，秦泽看向信使，说道： “我愿意去完成这份委托。” “请铭记你的契约，旧历者。” 时停一般的领域开始出现裂痕，不多时，周围的事物开始恢复缓慢的轨迹。 秦泽等待了片刻之后，感觉到周围已经彻底恢复正常，这个时候便听到蓝彧说道： “信使走了？” 秦泽点点头。 信使走了，带着那份签署了自己名字的委托协议走了。 同时，信使也抹掉了一部分自己的记忆。 秦泽记得信使要抹除记忆。所以他开始回想，自己还能记起哪些。 现在的他，脑子里已经没有了来自高静芝手里任何黄金历手稿的记忆。 所以现在能回忆起来的所有记忆，基本都是可以对简一一和蓝彧说的。 见秦泽点头，蓝彧说道： “林安，你去看看杜克和程晚，还有其他人，都可以自由活动了。” “秦泽没事，活下来了。” 虽然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但蓝彧再次说出来时，众人才真正放松下来。 俞集，洛书，林安，霍桥，这些没有参与对决信使的人，甚至从来没有见过信使的人，都第一次意识到了，旧历级别的恐怖。 这场画展风波，总算真正的收尾。 程晚杜克在林安的帮助下，很快恢复了正常状态。 其余人也都可以检阅自己的日历。 毕竟，新的一天已经到来，虽然刚才似乎经历了很漫长的一刻。 但说到底，十二点才过去几分钟。 简一一说道： “小泽，现在你的脑海里，剩下的记忆，应该都是可以公布的记忆。” “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经历了哪些？” 秦泽点点头，他不记得的内容，是爬上触手顶端，接受血月照耀和洗礼，就能获得强大的力量。 但关于那片区域的规则，他记得的。 讲述完所有内容后，蓝彧说道： “那个地方即便在旧历之境，恐怕也是禁地水平的地方吧？” 简一一点点头： “旧历之境，和现实世界很像，甚至可以说……很多地方一模一样。” “但旧历之境存在一些特殊路径下才能进入的地方，这些地方，被称之为禁地。” “据说每个禁地，都有神明镇守。” “小泽，你说的这个地方，可能与降临有关。这可能是一个非常……非常接近旧历起源的地方。” 旧历起源？ 秦泽没想到，那个鬼地方居然这么恐怖。 他现在脑海里对于世界的推断，是某种神秘的力量，注入到了日历里。于是旧历者诞生。 但旧历者必然有某种使命。 比如乔薇留下的信息——解析日历，彻底掌握日历。 这就不得不提到旧历之境，旧历其实更像是现实世界的入侵者。 而要弄清旧历，旧历之境才是源头。 所以探索旧历之境，才能真正掌握关于日历的秘密。 简一一用起源二字形容那片触手林立之地…… 可见那个地方，一定不是轻易能进入的地方。 或者说，那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禁地最难的地方，就在于那片区域的‘神’，会修复一些漏洞。” “比如小泽，这次你被高静芝拉入画中，这大概率就是一种进入那片区域的隐藏路径。” “隐藏路径的数量大于一的时候，神是可以抹除其他隐藏路径的。” “如今，你口中的那个血月一般的巨眼，很可能就是镇守那里的神，它也许已经知道了，通过日历带来的扭曲犯忌来进入画中的路径，这条路径想必已经被抹除。” 简一一认真补充道： “既然你说过，被其注视的，都会经历降临……小泽，你被它注视的过程，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秦泽摇头： “没有。我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但仔细想想，那个区域里，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那就被那只眼睛凝视。我与它甚至还对眼了一阵子……” 简一一心下一震： “小泽，你也许……找到了一个神的弱点！” 蓝彧明显感觉到了，简一一语气里的兴奋。 简一一不能透露太多细节，因为这涉及到黄金历手稿的秘密。 这些神，并不全是好的存在。其中有一些，甚至会在以后带来巨大浩劫。 简一一能说的是： “遇强则强，这是你口中的血月之眼所拥有的能力。” “但事实上，能够进入那个区域的，理论上只有强者。随着区域的又一条神秘路径被修复……” “只有强者进入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所以知道那个血月之眼，遇强则强的人会更少，而最关键的，小泽，他们或许可以知道遇强则强，但绝对不知道……那巨大的眼睛，遇弱则弱！” “这就是一个致命的，可以杀死它的办法！难怪你说它在拼命排斥你！” 简一一很兴奋。 虽然客观来说，秦泽下次进入那个区域的时候，秦泽肯定变得很强大了。 且那个区域，很可能再也无法找到，但至少—— 这意味着那些神都有弱点，且弱点非常的致命。 秦泽也反应过来了： “所以它第一时间，想要让高静芝变成怪物，然后借高静芝的手杀死我？” “但它做不到，我把它的目光隔绝了，我太弱了，彻底免疫了它的目光，导致这个旧历生物，只能选择将我送出去！” “它不想我离开，但又担心我看出它的遇弱则弱特性……所以只能将我赶出去，然后通过修复路径的办法，彻底断绝弱者进入区域的可能性？” 简一一拍手道： “没错，这次经历，真的是很传奇啊小泽！我忽然开始期待你下一次遇到征召了！” 话题到了这里，秦泽才想起来，自己的旧历，苏醒了。 今天是四月十六，为期一周的宜忌行为，又开始了。 简一一也注意到这一点，说道： “我和小玉先离开，前往隔壁的房间，我们今晚不会休息。” “等到白天到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小泽，今天非常感谢你的付出。” “虽然没有抓到高静芝，但你搜集到的信息，很重要。这情报的价值，甚至超越了高静芝。” 日历的宜忌，其实是秘密，简一一和蓝彧不想窥视。 且秦泽今日的经历，保不齐还有一些额外的馈赠。 或许来自旧历者，甚至有可能如同高静芝所言，来自于那血月之眼。 但无论如何，秦泽的日历是银白色的，一点没有蒙尘。 这就够了。 对于简一一来说，伙伴的隐私，他并不在意。 …… …… 十二点二十七分，秦泽等到所有人都走后，夜晚彻底寂静之时。 终于翻开了日历。 【四月十六，丁巳月壬辰日，值神·无（好感度不足）。】 【宜栽种，养殖，放牧。】 【忌问诊。忌讳等级，扭曲。】 【旧历者·秦泽，于四月十六日获得能力·伤痛凝视。】 【伤痛凝视：开启能力后，你的视线范围会不断缩小，视力也会不断下降，解除技能后会逐渐恢复至正常状态，开启过程里，你的目光有一定几率诱使对方，回忆起内心伤痛的往事。】 【能力来源·猩红月眼。】 【旧历者当前实力评价·人杰。】 “我还以为我会得到卧底的能力，结果就这？” “猩红月眼，显然这东西就是我昨天对付的东西，那个组长口中的神。” “原来高静芝没有欺骗我，我真的从那玩意儿那里获益了。” “作为旧历者，我得到了非旧历职业的能力，这是不是说明……旧历，和旧历之境里那些奇怪的生物们也是有关联的？” 这个问题太起源了，不是秦泽现阶段能够思考的。 他思考了一下伤痛凝视的作用，发现其实这能力虽然副作用大…… 但某些特定场景，也许很好用，保不齐比前面的能力都好用。 最后，秦泽的注意力回到了日历里的第二个疑点—— 值神。 值神属于传统老黄历里才有的元素，但这玩意儿最开始没有，是日历休眠之后才出现的。 但之前秦泽翻阅李诗雨的日历，以及黎璐的日历，都没有看到值神这一栏的存在。 值神·无（好感度不足）。 “这句话的意思，是好感度够了，就会出现值神？” “日历忽然多出了一项新的东西，但应该与【质】的分配无关，【质】分配到旧历选项里，奖励并没有提到值神。” “所以，有没有可能是这样的，我见到了组长口中说的禁地神明……” “且我还从对方手里获得了能力，于是我的日历里，出现了新的功能，值神？” 秦泽决定等白天了，去问问简一一。 现在，他要开始做选择题了。 忌问诊。这对于秦泽来说，是一个很有趣的犯忌。 不过犯忌之前先趋宜，这是他自己总结出的经验。 “宜养殖，栽种，放牧。我应该选哪一个呢？” (本章完) 第五十一章：问诊 秦泽注意到，今天的趋宜似乎都具备某种相似性。 养殖和栽种就很相似，只不过一个是动物，一个是植物。 秦泽决定暂时不选择放牧。 且不说不具备放牧的条件，即便具备，放牧似乎也和外出有关。 而养殖与栽种，对于人的意义来说，就是收获。 他渴望收获。 “养殖针对的是动物，我不能养动物，我身边的人偶，已经够麻烦了。” “我家里不需要那么……热闹。” 值得在意的是，趋宜其实是最容易获得扭曲力量的。 犯忌，必须得是扭曲等级，才能与扭曲打交道。 但趋宜不是，趋宜基本都和扭曲带点关系。 所以秦泽不免在想，假如养殖的东西，被扭曲赋予了智慧，或者某些邪性，那自己暴露的风险就太大了。 “小乔无所谓，她不和陌生人说话，即便坐在我肩头，人们也只是将做手办，把我当做某个二次元宅，比如玩xx玩的。” “但动物不一样，动物一旦开口说话，或者做出一些费解的行为，在入住率如此高的小区，很容易传开。” “所以选择栽种植物好了，假如栽种的东西，也具备动物一样的特点，大不了斩草除根。” 秦泽确定了今天的趋宜行为。 于是他想了想，在家适合种植什么。 “不需要我怎么注意，给点土和水，基本就能活的那种是最好的。” …… …… 四月十六的清晨。 秦泽早早醒来，他询问俞集，好吃又好做的简单早餐该怎么弄。 俞集发了个自己在抖音上的做菜视频过来。 秦泽这才发现，合着俞集光做菜，都吸引了六十五万的粉丝。 俞集也不说话，就只做菜的那种。不像有些美食区up，会穿性感的比基尼，会穿丝袜或者cos动漫角色做菜。 但即便如此，俞集依旧吸引了不少粉丝，这让秦泽刮目相看。 “老俞，要不你去探店吧，评价当地的美食？” “那太欺负人了些，我还不至于欺负业余选手吧。”俞集只是回了这样的一句话。 这句话让秦泽意识到了官方组织里基本都是人才。 以至于他觉得自己能够进入公司，有点水分。 洛书也给他科普过一些公司的常识。 秦泽目前知道的是，官方组织，每个城市只有一到三个小队。 临襄市只有一个小队。 因为旧历者的数量很少，且旧历者大部分是野生的。 所以官方组织人也不多。且实力达到一定程度，就会进入“公司董事会”。 对付的，就不仅仅是都市怪谈，而是与旧历之境有关的事宜。 总之，官方组织人手很紧张。且补充新成员也不是很容易。 秦泽能被官方组织找到，是因为婚礼动静太大，否则他大概率是野生旧历者。 官方组织各个城市的小队基本都是四辅助，四个战斗。 秦泽是第九人，目前没有自己的搭档。 按照洛书的说法，临襄市小队打算改变这个编制，建立十二人编制，还要招募三人。 其中有两个辅助，一个战斗职业的。 辅助人选之一，心理医生·冯恩曼。 只不过简一一始终对冯恩曼的能力有些戒备。 简一一认为，这种能够进入人心灵层面的人，道德水平一定要很高，要经过多番考察。 所以这也是冯恩曼，为什么没有转正的原因，哪怕公司的人手严重不足。 言归正传。 秦泽找俞集学习厨艺，只是想要尽可能体验各种不同生活。 当然，他这一次，依旧没有触发临时工buff，学得厨师的旧历能力。 在按照俞集的法子，弄了一顿早餐后，秦泽下单买了种子。 野天胡荽，天胡荽属植物。 观赏性尚可，叶子多财气旺，所以也叫铜钱草。 很适合他这种没有任何栽种经验的人，因为铜钱草在浇透水后，可以很长时间不浇水，只要能晒到太阳，就可以生长的很好。 购买下单，再到栽种，这个过程没有耗费秦泽多少时间。 趋宜完成的提示，于秦泽将盆栽摆放在阳台时出现。 【生长的过程比你想象中要快一点，但也不是一蹴而就。请耐心等待它的到来。 趋宜的行为已经结束，但影响结果的因素会有很多。 你将有相对充足的时间，去思考如何让种植圆满。祝伱好运，旧历者。】 这倒是让秦泽略微意外，还以为在日历的力量下，能够迅速看到栽种的结果。 但这段脑海里的信息，表明这次的趋宜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 “在日历的影响下，种子的生长速度肯是比正常快的，但在其真正到了‘收获’之前，趋宜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完成。” “暂不清楚这个过程需要多久，也许今晚会看到结果，也许明天才会看到。” 秦泽不打算干等着，既然已经趋宜了，那接下来就得进行犯忌。 他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到如何犯忌上。 问诊，这个行为很好理解，简单来说，求医。 自己要犯忌的话，只需要找个医生，询问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即可。 如果是苦难和绝望，大概率就意味着，自己问诊的过程很曲折。 如果是降临，那么问诊大概率会导致自己被降临。 征召则意味着，很可能旧历之境的场景，与医生有关。 可偏偏，障碍是扭曲。 “去检查身体，却牵扯到了扭曲，这就很有意思了。” 秦泽首先可以确定一点，按照当下普遍的健康标准来说，自己没有任何毛病，是一个健康的人。 但有这么一个说法，所谓活着，就是一个逐渐在死去的过程。 这是一个很丧的说法，可放在医学领域来说，的确如此。 所以人从出生开始，就在走向死亡。 人的身体，都只有相对健康一说，关于健康的标准，身体各项指标数据，医学也一直在更新。 是以，无论你多么健康，医生总是能给出建议，一定可以在你身上找出毛病。 “扭曲的效果，或许是医生认为我可能会得什么病，我就必然会得什么病。” “忌的本质还是阻碍，哪怕我本身是健康的，但医生如果铁了心要赚我的钱，也能说我不健康。” “保不齐，这个过程就会导致我真的身体出现问题。” 这想想还是挺可怕的。 假如你是在百渡上咨询医生的话……那么很可能你已经被形容为一个将死之人了，感冒都能说成绝症。 然后你真的得了绝症。 秦泽莫名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挺高。 “不能找医德不行的，也不能找医术不行的。” “既然俞集在厨师领域如此专业，那么作为同事的林安，在医生领域想必也不差吧？” 秦泽已经有了问诊的对象。 “先找霍桥卜一卦。” 在公司内部，虽然只有简一一和蓝彧是经常犯忌的，但大家都乐于帮助他人规避犯忌的风险。 霍桥，洛书，林安，俞集，这四个辅助可以说涵盖了很多方面。 霍桥也很效率，在秦泽提出要求后，立马就开始占卜。 秦泽目前只是和洛书接触比较多，对霍桥，林安，俞集，都还不太了解。 但完全没有影响到他们帮助自己。 “占卜结果出来了。”半小时后，霍桥对秦泽说道。 “怎么样？”秦泽问道。 “倒是不会波及给你看诊的医生，但这次占卜结果，显示你会遇到一些……嗯，难以理解的东西，吉凶难测。” 霍桥有些歉意的继续回复： “我年纪大了，不敢跟你们年轻人一样犯忌，所以水平很有限，只能算到这么多了。” 一直以来，霍桥虽然是年纪最大的那个，但姿态是摆的最低的。 因为他和秦泽一样，都认为组织里都是人才，觉得自己能进来，是有些水分的。 不过秦泽认为，霍桥能够给出这个结果，就已经蕴含了不少信息了。 “我明白了，谢谢你，霍桥，如果以后有什么麻烦，也可以找我。” “好的，你要慎重啊，也不是所有忌讳，都要犯的。” 霍桥虽然是趋宜选手，但今天的卦象真的很奇特。 他用了好几种卜算方法，都是一个答案—— 吉凶难料，福祸相依。 是以，霍桥只能劝秦泽慎重。 秦泽很慎重。 可就如他所言，扭曲，诡异，本身就意味着变数。 没有任何计划，能够涵盖所有变数。 要最快时间解开日历的秘密，与乔薇同行，秦泽就得在既不作死又不苟且的状态里，选择一个最佳区间。 亦即，尽人事，听天命。 …… …… 林安很忙。 和洛书不同，林安现实的工作，基本不涉及诡异层面的。 她接触的都是现实层面的病人。 这也是林安这种能力的医生，选择私人医院的原因——自由。 虽然她的自由，被各种忙碌填满，但至少在这间医院，遇到诡异案件了，她打个招呼，上到院长下到护工，都会配合她。 所以秦泽联系林安后，林安很爽快的约了时间。 四月十六日，下午三点。 林安的办公室里，她给秦泽冲泡了一杯苦麦茶。 “具体情况，我大概了解了，霍桥也跟我说了，不会波及到我这个医师，但是你的吉凶难测。” “我们已经按最快标准，对你的身体进行了检查。各项检查结果，很快就能知道。” 正常的体检，得等一周。 但林安在这间医院是有相当大的特权的。 秦泽的检测结果，陆陆续续出来。 秦泽也在见到林安的时候，就试图让林安直接用望闻问切的方式对自己诊断。 林安倒也学过中医，不过水平很一般。 而且一番诊断，得出了健康的结论后——秦泽没有那种犯忌时的寒意。 所以他猜测，这种诊断对自己是没有效果的。 既然是问诊，自然也包括了诊断出来没有任何毛病的情况。 这是最好的结果。 但显然，犯忌没有那么简单。 不得已，秦泽和林安只好进行现代标准流程的体检。 可接下来正常的体检结果，也显示秦泽没有任何毛病。 陆陆续续有各项数据出来，林安看完这些数据后，也叮嘱了医生们，只说正常还是不正常，且一定要说真话。 医生们一致得出结论，秦泽的身体很健康。 林安安让秦泽做了不少项目，大概除了婚检相关男科方面相关的，秦泽都检查了。 可以说，他身上就找不出消极怠工的部件儿。 顶多在乔薇离开后，有些部件暂时不需要用，但也不是没法用。 半小时后，林安又给秦泽倒了一杯茶。 所有检测数据都已分析完。 “你的身体没有病。这一点我很确信，不管怎么说，问诊结果在我这里就是这样。” “我并没有因为你犯忌，刻意隐瞒数据，所以现在的情况……会不会是你已经犯忌了？但你确实很健康，于是犯忌带来的效果为零？” 林安说出自己的看法。 秦泽摇头： “这和霍桥的占卜不符。而且，我没有感受到犯忌后，扭曲降临的那种寒意。” “这是很玄学很主观的感受，但我每次都有这种感觉。可这次没有。” “也就是说，我这次犯忌没有成功，我的行为，不属于问诊？” 这是目前唯一合理的分析。 林安说道： “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你没病我不能硬说你有病。” 秦泽说道： “那或许你可以尝试一下？” 林安大概明白了秦泽的意思： “比如……轻感冒？我认为你有轻感冒。” 秦泽沉默了一会儿，林安安的问诊显然是失败了。 “看来这样是不行的。”林安安看秦泽的状态，就知道这样胡乱安个病是不行的。 秦泽没有回答，而是摸着下巴，思考起了一个问题。 “当初忌告白也是这样的。” “告白只是行为，但也没说对谁告白，所以我尝试了向乔薇虚空告白，向群里不存在的目标告白。” “可都没有触发日历的犯忌，最后，我确切的向黎璐告白后，犯忌才成功。” “黎璐也的确给我带来了不少苦难。” “难不成，我必须得在有病的情况下问诊才行？不能让医生随便给我定为得了某种病——” “我得让自己强行生病，再问诊，最后被医生诊断出来！” 秦泽似乎感觉到了一点寒意，在白炽灯管上坐着的小乔，也露出了笑容。 他预感，这就是正确的犯忌路径了。 霍桥所说的福祸相依，吉凶难测，这让秦泽对这次犯忌其实有些渴求。 生病就是生病，那必然是祸，必然是凶。 所以福和吉会是什么呢？这算不算额外的好处？ 他不想漏过这些好处。 “如果我没有生病，但我需要生一种病，你觉得什么行为能够迅速的让我生病？赶在今天结束之前？” 林安从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的。 “为了犯忌强行生病？我看你是脑子有病，真的是犯忌有瘾？” 林安这句话，让秦泽整个人一滞，随即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向林安。 (本章完) 第五十二章：福祸相依 林安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作为趋宜选手，她很难理解秦泽这种不惜生病都要犯忌的行为。 但秦泽的眼神越发不对劲，渐渐也让林安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你这反应，仿佛是告诉我……问诊成功了？” “没这么离谱吧？我各种诊断给你做了一遍不生效，结果我随口一句……生效了？” “可是明明刚才我说你感冒，它没有生效啊……”林安有些不知所措。 秦泽表情也逐渐正常，然后有些戏谑的说道： “原来，脑子有病也是病。这下好了，我真成病人了。谢谢伱林安” 林安真想疯狂呸呸呸，把刚才的话收回去。 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你确定犯忌成功了？真有病了？要不要再去做一遍检查？”林安难以置信。 她也不知道该是高兴还不该高兴。 犯忌是秦泽的目的，但犯忌带来的后果真的很难说。 尤其是脑子有病，那可真的难治。 不过林安还是不懂，为什么前面那么多诊断，没有生效，这句话却就能生效。 “是的，就在那么一瞬间，我有了犯忌的感觉，且我脑海里很快浮现出了一些关联记忆。” 秦泽将林安倒的苦茶一饮而尽后，继续说道： “这些关联记忆，让我确信了我得的是什么病。这原来也算是病，我已经将一切都弄清楚了。” 林安不敢再做猜测，怕随口来几句猜测，加重秦泽病情： “说说看，你的病是什么？” 秦泽按了按太阳穴： “容我想想该从何谈起。这事儿居然还是分两次达成的。” 大概过了十来秒，秦泽坐了下来，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你应该记得，我有一次犯忌的内容，忌讳入眠。” “那晚上入眠之后，我梦到一个很邪恶的杀手，叫普雷尔。” 林安记得这档子事，就发生在几天前。 秦泽继续说道： “犯忌等级扭曲，效果便是我在梦里，会混淆我和普雷尔之间的身份认知。” “我会忍不住想，我就是普雷尔。” “这可能会对我的精神，造成很大的影响。甚至让我堕落为黑历者。” 林安隐隐猜到了，这可能便是“症状”。 但这种病她闻所未闻，而且她以为这事情已经解决了： “可我记得你好像已经处理好了这件事？” 秦泽嗯了一声后说道： “是，我当天沐浴，获得了无垢之体。这很关键，这让我难以被精神入侵。我原本也以为，这就结束了。” “可我后来，还是会梦到普雷尔，只不过我不会身份认知混乱，将自己当成普雷尔。” 林安说道： “那这只能算是诡异，但算不上病吧？” 秦泽点点头： “如果没有今天发生的，以及如果没有我前两天经历的，这的确不算病。” 林安依旧困惑，但没有打断秦泽。 秦泽说道： “问诊的行为，我前面经历过一次。我去询问了冯恩曼。” “冯恩曼想要给我检查一番，但我拒绝了，我有点信不过他。我拒绝一切窥探我记忆的人。” “但这个过程，的确是问诊。甚至冯恩曼还告诉了我，应该如何消除梦带来的影响。” 林安大概懂了一点。 “你的意思是，这段经历，也计入了今天的问诊之中？” 秦泽点头说道： “对。就在你说我脑子有病的时候，我脑海里浮现了冯恩曼和普雷尔，虽然我不知道普雷尔样子，但脑海里有他的声音。” “这段记忆忽然出现，让我想明白了，到这一切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泽缓缓吐出一口气后，做结论道： “我简单归纳一下。” “由于我不久前拜访过冯恩曼，所以我的经历，是问诊于心理医生冯恩曼在前，问诊于你林安在后。” “扭曲，将两次经历结合起来了。等于在拜访冯恩曼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埋下了病因。” “但那个时候，我梦到普雷尔的情况，还不叫病。顶多叫身体被精神污染。” “因为在拜访冯恩曼的那天，我并没有遭遇今天的忌讳，所以那只是一次寻常的咨询。” “但今天，我开始问诊，问诊属于日历行为，导致我开始被扭曲的力量影响。” “两次扭曲级别的犯忌，似乎产生了某种诡异层面的关联。” “如果我今天不问诊，那么梦到普雷尔，就依然只是一种精神污染。” “如果我今天问诊，但医生没有得出我脑子有病的结论，那么梦到普雷尔，仍然还是污染，算不上病，因为这等于我问诊失败。” 林安也捋清楚逻辑了，秦泽最后笑道： “但没有如果，我成功犯忌。当你说出我脑子有病的一刻，我就真的成了病人了。” “现在，我梦到普雷尔，不再是单纯的污染，而是一种病……一种诡异层面的病。” 林安有些歉意： “对不起，我真的不该多嘴……” “你不需要道歉，我是自愿犯忌，且乐于犯忌。对我来说，提升职能才是最为重要的。”秦泽摆了摆手。 他继续说道：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得弄清楚一点，精神污染，和病的区别。” “福祸相依，吉凶同行，我们需要先弄清楚，祸与凶。” 林安琢磨着秦泽这番话，过了一会儿后，她给出了身为医生的看法： “你之前梦到普雷尔，只是因为你体内有某种扭曲污染，没有被净化掉。” “但现在，你已经得了病，这种病，肯定不是现实层面的人可以得的病。” “病，指的是生理上或心理上发生的不正常的状态。这一点来看，其实好像和你之前也没有区别。” “但污染存在于你体内，腐蚀的便是是你单个目标。” “可病不一样，病一旦出现，就是一种客观存在的，能够影响人类生理或者心理机能的东西，作用的对象是某一类群体。” “病可能还具备传染性，保不齐，今晚我也会梦到某个可怕的人。” “然后我接触的人，也会因此做梦产生关联……” 林安其实讲述的情况是很可怕的，不过林安表情倒是很淡定。 她并不认为秦泽为这个世界带来了祸与凶。 相反，林安开始很辩证的思考起来，竟意外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秦泽并不知道林安在想什么，他的表情就比较凝重了。 他认为，林安的这个说法是靠谱的。污染与病的区别，不仅仅是换了个称呼。 “病”存在着更多的被定义的空间，有更宽泛的概念。 也就是说，从现在起，诡异层面来说，这个世界多了一种病。 这个病是否具备传染性不清楚，是否可能继续恶化不清楚，是否能产生癌变也不清楚…… 污染可以存在于精神层面，被心理医生净化掉就完事儿了。 但病，就是一种客观存在的东西。 我可以得这种病，别人也可以得这种病。 秦泽眉头紧锁，这算不算是犯忌，然后弄出了一个极为可怕的东西出来？算不算电影里的反派行为？ 他叹道： “我忽然觉得，扭曲比征召和降临都可怕，它太难被定义了，也充满了太多变数。” 林安摇头，她面带笑容： “你没说错，扭曲很难被定义，但你这次没准儿不一样。” 秦泽不解： “什么意思？” 林安解释道： “首先一点，霍桥的占卜说了，这次你的犯忌行为，对我没有影响。” “那就意味着，这个病没有传染性。只要它没有传染性，那你的犯忌行为，就不会波及任何人。” 林安食指轻敲桌面，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 “目前看来，你的病，症状不致命。” “精神污染和病，哪个更可怕其实也不好说，但在我这里，病不可怕，因为病是确定的。” “以后，再有类似污染出现的时候，大家就能用你的方法，获得救赎。” 秦泽似乎懂了，他双眼顿时明亮起来。 “其实，这就和以前一样，秦泽，以前医疗水平落后，人们对于发羊癫疯，没有任何办法，以为是被邪灵入侵。” “也许诡异，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就像羊癫疯对于以前的人们一样的。” “或许因为我是医生的缘故，我更害怕诡异和扭曲，而不是病。” “如今，你让某一类诡异污染，变成了病。” “那么就等于让原本难以理解的东西，变得可以理解。变换莫测的东西，拥有了固定的形态。” “简单来说，扭曲被赋予了现实概念后，就不再扭曲莫测。” 秦泽真的没有想到，医生林安的想法、看待问题的角度都如此独特。 他赞叹道： “林安，你真的是个天才！但你是怎么确定这一点的？你好像很笃定？” 林安笑道： “这是简妈妈说过的一个话题。” “他的‘质’很多，旧历等级很高，所以简妈妈会掌握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旧历知识。” “其中有些涉及日历本源的秘密，他也是能讲就讲。” “他曾经说过，扭曲诡异，不可预测，但当赋予它们现实的概念后，就能圈住它们。” “这是一个很终极的话题，简妈妈认为，日历存在的意义，就是将诡异和扭曲，通过生活的行为生活化。” “表面是在遭遇诡异，其实是在消弭诡异。” 这个说法，让秦泽感觉有一道光贯穿黑暗一般。 他以为自己要很久才能接触到一些涉及日历本质的东西。 但简一一似乎已经接触到了。 这也更坚定了秦泽要搜集“质”来投入到旧历里的决心。 他赞叹道： “组长他真是了不起。” 林安完全同意： “那当然，那么多小队里，组长可是最年轻就进入董事会的。不过组长的问题也蛮多的……嗯，以后你自己问他吧。他可是很看好你的。”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如同古代的医生们那般，以身试病，秦泽，你要努力感受这种病症对你的影响。” “并找到解决它的办法。” 林安认真盯着秦泽： “也许这种病为你带来的，并非只有不好的，还有一些可以挖掘出来的好处。” “没准你被普雷尔影响，普雷尔也会被你影响……” “你拥有无垢之体的经历，让你已经规避掉了这个病最大的风险——身份认知错乱。” “且它既然是病，不再是污染，那就不会进一步侵蚀你，为何不好好利用症状呢？” “你知道脑类病症其实很多特殊的，比如有些人得了一些病，会很难阅读文字，但却拥有了让人惊叹的绘画天赋。” 秦泽其实自己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站起身： “林安，谢谢你，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个病，并不需要急着治愈，一切确如林安所言，没准还能从病里，获得一些额外收益。 当然，这一切最主要的底气在于—— 他已经通过无垢之体，建立了“抗体”。 虽然无垢之体消失了，可内心的自我身份认同感加深了。 …… …… 秦泽没有耽误林安太久，当然，如果可以，他愿意多和林安交流交流。 林安虽然年轻，但思考问题角度让他觉得颇有收获。 如果不是林安真的很忙，他倒是愿意多和林安沟通沟通。 黄昏时分，秦泽回到了家里。 盆栽里的铜钱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生长，已然度过了萌芽期，进入了生长期，甚至有了几片叶子。 秦泽回到家里看到盆栽的时候，惊叹于扭曲力量之下，这植物的生长速度。 同时，秦泽发现，铜钱草的叶子有点古怪。 每一片叶子的中间，都有一条漆黑的线。 秦泽仔细观察，发现这不是一道黑色的线，而是一道缝隙。 他走近盆栽，仔细看了看。 他的呼吸落在叶子上，这个举动似乎让叶子吸收到了某种养分一般。 诡异的一幕很快出现，那道黑色的缝隙瞬间扩散开。 确切来说，是“睁开”。 原来那不是黑线，是一只眼睛闭合之后的痕迹。 如今，这铜钱草感受到了某种气息，睁开了一片叶子的眼睛。 铜钱一般的叶子上的眼睛，让秦泽都感觉有些吓人。 这已经不是铜钱草了，至少在扭曲的力量下，它变异了。 天晓得这是栽种出了什么鬼东西？ 可他很快意识到—— “我种植是在趋宜，并不是犯忌，这东西不管怎么吓人，但本质上，它是趋宜的产物啊。” 虽然不知道这盆植物最终能让自己获得什么样的收获，但回忆脑海里那段信息…… 秦泽靠近了些，目光温和的凝视着那只眼睛。 他非但不再恐惧，相反，他要让这次趋宜尽可能获得圆满。 (本章完) 第五十三章：四月十七·忙碌一日 这一幕倒是与旧历之境颇为相似。 叶子里的眼睛与秦泽的眼睛对视，对视了好一会儿后，它发现这个人类真的可以半分钟不咋眼的。 于是叶子又闭合上了。 秦泽也不知道该怎么让这次趋宜圆满，总不能浇水改浇奶吧？ 他还记得有人浇牛奶养死了仙人掌的案例。 到最后，秦泽想了想，就当盆栽是活物，于是他给盆栽念了几段故事。 反正是瞎操作瞎尝试，尽可能倾注心思。 别说，那扭曲后的铜钱草，还真就在故事高潮的时候，一片片叶子扬了起来。 但最后秦泽发现，今天大概是到不了“开花结果”这个阶段，便强行断章，来了个下回分解。 虽然他不确定，这扭曲后的植物，会不会有开花结果一说。 “看样子今天是见证不到它带来收益的一幕了，或许得等到深夜？” 秦泽不纠结，讲完几个故事后，便开始忙活其他事情。 他已经有几天没有去上班了，据说那位张主管告状去了。 不过有趣的是，大安人寿的董事长也听说了秦泽一天怒开十几单，还全是大额保单。 这位董事长姓凌，以前的企业并不在临襄市，只是后来女儿来到临襄市后，才将业务发展到这边。 而董事长有个特点，那就是非常欣赏气运之人。 据说公司有个女销售，被提拔为项目经理，就仅仅是因为董事长觉得他运气好。 原因是，凌董的女儿，是一个打小就运气很好，好到近乎算作特异功能的人，后来住在临襄市的云锦天江。 董事长也算是怀念自己的孩子，所以对运气好的人，都是比较青睐。 在得知秦泽的表现后，董事长认为秦泽就是一个运气不错的年轻人，所以没有搭理张主管，只说销售公司就看业绩。 这个月人家依旧是销冠，要使绊子，那也得等到下个月。 其实按照公历，如今已经是六月份，所以秦泽就丢了一点名单过去。 让张主管自己看着分，保证这些名单都是大额保单且投保意愿非常强烈的。 一个小时后，张主管打来电话： “秦泽，对不起，我以前不该那样对你！现在你放心，公司谁敢说你坏话，我第一个骂他！” “好的，我还有事，这种事情不需要单独打电话。” 秦泽笑了笑，挂断了电话。他知道张主管这人心眼小。 但犯不着难为人家，毕竟，打工人何苦难为打工人。 解决了上班危机后，秦泽还骑着小电驴，去送了几单外卖。 不过依旧没有触发临时工的能力。 秦泽很有耐心，也不着急，在他看来，哲学家的快速思考，更像是一个开局福利。 后面要学到技能，大概率得接触到拥有相关职业的旧历者才行。 …… …… 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 胡东风律师给秦泽发来了信息。说是明天会来拜访。 这个点发来信息，也是胡东风律师的那位客户——乔薇所要求的。 胡东风还挺奇怪，为什么会是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的时候给秦先生发去消息。 这个点按理说，都该是睡觉的时间。 不过既然乔薇女士的遗嘱里，有规定这一点，胡东风律师还是负责的，在十一点五十九分的时候，准时将明日行程告诉了秦泽。 秦泽这才发现，原来又到了每周领一次老婆“遗产”的时候。 明天四月十七，公历六月四号，便是第二次领取老婆遗产。 秦泽喜欢这种充实的感觉。他没有半点睡意。 马上会刷新出今日的收获，以及又有新一轮的宜忌，这让他期待不已。 十二点已然到来。 新鲜出炉的宜忌，让秦泽意识到，今天是极为有创造力的一天。 因为这一轮的宜忌，虽然词条很少，但定义宽泛。 【四月十七，丁巳月癸巳日，值神·无（好感度不足）。】 【宜工作。】 【忌娱乐。等级：扭曲·征召（旧历等级二级时有较低概率触发）。】 【旧历者·秦泽，于四月十七日，犯忌存活，获得值神好感度，获得职能进度，但当前职能等级未变。】 【旧历者当前实力评价·人杰。】 信息量还不少。 “昨天的犯忌，收获了一部分经验值，但这些经验值，似乎并没有到能够让我升级的地步。” “倒也合理，这毕竟是一条漫长的道路。”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我获取了值神好感度，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值神。” “虽然之前就得出了结论，日历鼓励犯忌，但今天可以确定了。” “结合之前林安说的，简组长的日历会拥有很多额外信息……” “而我现在的日历，信息已经比黎璐和李诗雨多了，这足以证明，不断获得【质】，投入到旧历里，才是掌握日历的正确方式。” “不过目前看来……” 秦泽摸着下巴，皱起眉头： “我已经犯了扭曲级别的忌，但依旧没有得到【质】。只是收获了一些‘经验值’，可见想要获得这玩意儿，只能是进入旧历之境。” “不过现在日历只刷出过一次征召。遇到征召的几率确实太低了。” “哦不对，算上今天，是两次。” 秦泽的注意力很快到了宜忌上。 这是非常有趣的一轮宜忌，宜工作，忌娱乐。 且没有其他日历行为，秦泽在想，今日的值神怕不是个资本家？ 好在，单纯的休息，并不算娱乐。目前秦泽虽然在思考与旧历有关的事情，但也不算工作。 这让他确信，工作和娱乐的行为，都是比较传统的。 “不过即便如此，工作和娱乐定义仍旧很多，我自由选择的区间还是很大。” 最让秦泽意外的是，旧历等级提高后，自己居然刷出了特殊等级—— 障碍等级，扭曲·征召。 “扭曲与征召搅和在一起？这算什么？” 秦泽很快将这个问题问到了群里。 会计·洛书第一时间作答： “虽然我不去参与征召，但我可以解答伱的问题，这代表两个难度的特质，都会触发！” 洛书的确没有犯过征召级别的忌讳，但洛书曾经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过“苦难·绝望”。 绝望一般会带来死亡，而苦难·绝望，就是求死不能。 “简妈妈还遇到过三种难度的叠加态犯忌。” “不过不管怎么说，都是稀有的难。临时工，你现阶段还是比较弱小的，我建议你最好不要犯忌哦。” 秦泽也在思考，到底该不该犯忌。 他选择找霍桥卜一卦，但霍桥说道： “下午的时候占卜次数已经用完了……嗯，老头儿我得歇歇了。抱歉啊秦泽，今天就没办法帮你占卜了。” 霍桥颇感歉意。 秦泽回复道： “没事的，辛苦你了霍桥，好好休息。” 紧接着秦泽直接圈了简一一和蓝彧。 “组长，大明星，你们觉得呢？我个人是很想犯忌的，但我不知道征召与扭曲的组合，到底会带来什么。” “可我感觉得到，这次犯忌成功存活，我的提升一定很大。而且这次存在着很大的自由选择区间。” “但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波及到其他人。” 简一一和蓝彧其实也在私聊。 “小玉，你觉得呢？” “我主张犯忌。但我和你顾虑一样，秦泽现在太弱了，可能会搭上性命。” 蓝彧继续说道： “而且涉及到征召，就必然会进入旧历之境，但被扭曲后的征召，到底是什么个形式，我们也不清楚。” “当然，如果是我，我会犯忌。” 简一一说道： “其实我也会。但我在想，能不能想办法与小泽建立某种联系……” 蓝彧说道： “旧历之物，雇佣契约？这倒是一个思路，不过雇佣契约的效果很不稳定。” “雇佣契约，可以与对方进行特殊的链接，使得命运在某个时间，绑定在一起。” “但效果不稳定，不知道这只命运绑定，会以何种方式实现。” 简一一说道： “但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么？” “我们都担心小泽的安全，可是小玉，我们都清楚，未来会有浩劫降临。” “敢于犯忌，从旧历里汲取力量，才是破局的关键。” “小泽颇有天赋，但如果畏手畏脚，那他最终也不会比洛书，俞集，林安他们好多少。” 这是一个很残酷的话题。 简一一内心非常爱护自己的部下，所以当一个人选了趋宜避忌后，他从来不会强求别人犯忌。 但秦泽是主动选择了犯忌的人，简一一内心很矛盾，一方面，他希望小泽能够成为和蓝彧一样，能够成为自己之后，下一批董事会接班人。 可另一方面，他又害怕他们死去。如果不犯忌，就是浪费天赋。 简一一以前在带蓝彧的时候，就有过这种感受。 后来，他也建立了自己的准则。 当新人渴望犯忌，且资质足够高的话，那就支持新人去犯忌，但要力所能及的保护新人。 当然，资质不足，简一一会婉转奉劝对方，做个趋宜避忌型的主流旧历者。 思来想去，简一一做了结论： “那就按小玉你说的来，明天白天，使用旧历之物雇佣契约。” 蓝彧没有再犹豫： “秦泽，你想好了么？” “我很确信我自己是渴望接下这次挑战的。”秦泽回复。 “好，但请等到白天犯忌。或者到了晚上犯忌也行。我和简一一，会尝试着带给你一些助力，但不保证有效。” “谢谢大明星，谢谢组长。” 秦泽心里踏实了一点。 他很快做好了计划，明天先与胡东风律师交谈关于老婆“遗产”的事情。 其次，通过工作取得“宜”的效果，如果明天能够得到“铜钱草”的收获，那就是双份宜。 再配合组长与大明星的帮助，秦泽还是颇有把握的。 …… …… 漫长的一夜并未结束。 黎苦难和顾绝望像是约好了一样，非常有默契的同时发来了信息。 黎璐： “秦泽先生，我先跟你汇报一下，关于上次降临后续。” “你让我调查的秦保民已经死了，死于杀手，这还是你告诉我的，后来我继续调查，试图从秦保民的老婆孩子那边开始查。但最终没有任何结果。” “线索好像彻底断了，我开始尝试利用死者的遗物，靠着记者的能力触发线索碎片。” “结果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三十岁，气质高贵，穿着一身黑色长裙。” “我大概能够画下来一部分细节，但不完整，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将画像发给你。” 黎璐办事还是很靠谱的，秦泽回复了信息： “辛苦了，我会给你算酬劳的。另外，明天你可以来我这里，我给你一幅画卷。或许有利于你找到凶手。” 画像黎璐很快发了过来。 秦泽其实在看到信息的时候，就隐隐想到了某个人。 如今看到黎璐画出来的画像，已然确定了结果。 “黎璐遭遇的降临，看到了秦保民的老婆和孩子。” “秦保民的老婆和孩子，果然是接触到了旧历者。” “而这个旧历者，就是高静芝。” 秦泽忽然有种预感—— 高静芝这个英灵殿女帝，似乎在图谋什么。 她也许为了进入猩红月眼的领地，做了很多准备。 “不知道高静芝是不是还活着。” 英灵殿是很神秘的。 官方组织虽然人才很多，但官方组织太过于正派了。 要调查英灵殿这种黑历者组织，就得用到一些灰色地带的人。 秦泽忽然想到了站街女·李诗雨。 但很快，他摇了摇头，这个女孩的人生已经被一个人渣给毁了一半。 靠着生性善良和乐观才重新找到了存在的意义，自己没必要让对方卷入英灵殿里来。 秦泽想了想，只能期待黎璐可以通过高静芝留下的那副画卷，找到高静芝线索。 他开始看顾安荀发来的信息。 “秦泽，我想知道乔薇的线索，我已经帮你做了一些事情，至少，你应该让我知道一点线索吧？我今天的日历行为是宜寻人。” “我相信在日历的帮助下，我能找到乔薇的。” 秦泽懒得搭理，你能找到乔薇才有鬼了。 当然，如果真找到了乔薇，倒也是好事情，乔薇知道了顾安荀的病态程度后，保不齐会给顾安荀一剂猛的，让顾安荀彻底死心。 秦泽没有理会顾安荀。 …… …… 四月十七，正午。 胡东风如约而至，这一次，他为秦泽带来了一笔更特殊的“遗产”。 (本章完) 第五十四章：乔薇的代号 胡东风比起第一次见面时，稍显劳累了些。 秦泽一见到胡东风，能明显感觉到，这个人最近有熬夜。 胡东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中午好，秦先生，非常抱歉，我最近处理的案子比较棘手，我和我的伙合伙人都比较忙。” “不过您放心，关于乔薇女士的遗产，我不会弄出纰漏。” 秦泽点点头： “进来吧，吃过饭没？” “还没呢，不过您不需要招待我的，我给您弄完就走，我还得和学校的一些教职工吃饭，我得腾点肚子的。”胡东风笑道。 秦泽知道，胡东风接下来了一个棘手的案件。 和学校与孩童有关，他没有去深入了解案件细则。 但这起案件，最开始胡东风的伙伴，那位古美门·结衣女士，是非常不同意胡东风接这起案子。 据说涉及到了权贵利益。 正义事务所的这位古美门·结衣律师，是坚定的胜利即正义论拥护者。 同时，她认为战无不胜的重要原因不在于自身强大，而在于会挑选对手。 这次的对手，显然过于强大了些。 媒体很想吃这次的人血馒头，但是媒体也知道，连律师都不敢得罪的群体，他们最好也别得罪。 可媒体很鸡贼，不得罪权贵，那就聚焦大律师古美门·结衣和胡东风。 通过二人的矛盾，来制造话题。 结果在六月一号，也就是几天前，胡东风律师竟然说服了这位只打胜仗的大律师。 以上便是秦泽对胡东风陷入事件的全部了解。 第一周的胡东风意气风发，第二周的胡东风初显疲态。 但胡东风眼里是有光的，这是一个法律从业者对司法的信任，也是对正义的信任。 秦泽简单观察了一下，猜测律师朋友已经开始感受到了阻力。 他不想管普通人的闲事，说道： “好，那咱们直奔主题吧，我老婆给我留下什么了？” “嗯，这次遗产分为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现金部分。” 胡东风直接取出了十五沓现金。 秦泽愣住，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十五万？” 胡东风点点头： “是的，第二周的现金部分，遗产金额是十五万元整。规则和第一周一样，秦泽先生，你必须用完这笔钱。” “这其实也不难。” 秦泽问道： “还是自由花？没有限制规则？” “没有，但乔薇女士说可以投资到游戏里也行。当然，这只是她提了一句，意思是，哪怕你将钱砸去虚拟市场，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秦泽发现这和电影剧情还是不同的。 电影要求一个月花光十亿，最后名下不留任何资产。 但乔薇没有这些限制，乔薇只要求花光。 这样别说一周十五万，一周五千万都没有问题，毕竟在临襄市，十五万也就买个厕所。 秦泽有些好奇： “你怎么就知道，我上周就花完了一万？” “不知道，所以需要您提供消费清单，乔薇女士的要求很简单，您只需要花出这么多钱，我也只需要看到您的确有在消费支出上，消耗这么多钱就行。” 胡律师继续补充道： “只要不是转账，而是确切消费就可以，当然，如果是一些无法获取消费记录的地下消费，那就只能考验您的诚实了。” “但我相信您，乔薇女士说，您是一个喜欢打破规则的人，但在与她的游戏里，一直都是遵守规则的。” 这还真是，如果是和乔薇一起玩别的游戏，秦泽会想办法找到规则漏洞。 但如果是和乔薇玩游戏，为了彻底打败乔薇，秦泽是不屑于寻找漏洞的。 他轻声说道： “我知道了，上周的消费清单我会回头发给伱。” “我们开始下一项吧？” 胡东风点点头，接着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部手机，一张名片。 秦泽看到手机，莫名想笑。 自己本来有一部手机，后来公司给了一部手机，再后来为了参加画展，应付高静芝，他又买了一部手机。 他似乎猜到了手机是干嘛的。 “别又给我一个身份吧？” 这就很离谱了。 身份越多，手机越多，我真朝着交际花的方向发展了？ 胡东风对秦泽说道： “这部手机，我不知道里头内容，但乔薇女士说一切都设置好了，里面会有新的游戏角色账号。” 胡东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当事人乔薇女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胡东风觉得乔薇女士真的很爱自己的丈夫。 设想一个人得了绝症，却变着法的想办法，让自己的丈夫每周都能得到新的快乐，这是什么感情？ 甚至还会准备好游戏给丈夫玩。 作为律法专业的人，胡东风想起了自己那位搭档，结衣小姐。 如果自己试图放松，玩一把流行的手游，她会做出浮夸的表情： “你玩这种游戏啊……内心真是有够幼稚的，但这样一来，你在法庭上那些拙劣的表现，我也可以理解了，毕竟你是xx玩家。” 这个时候胡东风很想说，我们xx玩家怎么你了。 当然，他可不敢跟那位结衣女士打嘴仗，因为对方太毒舌了。 总之，胡东风非常羡慕秦泽，有一个能陪自己老公打游戏，还安排游戏的妻子。 秦泽没有立刻打开手机，游戏账号应该是存在着某种隐喻。 就和司马懿偷存档一个意思。 现在的情况是，司马懿没有偷走自己的存档，乔薇为自己的谜题，带来了第二波情报。 他打算等胡东风律师走了之后，再去看看“游戏账号”。 胡东风也猜到了，便直接递过一张名片。 名片其实用黑色涂层覆盖住，胡东风也不知道名片到底是谁的，只说： “这是本周的第三份遗产，这里有一个联系人，能够解决你的一些需求，说是可以帮你提供游戏道具，但需要充值。” 胡东风没有多想，他玩游戏也只是玩玩原穹农之类的主流游戏。 基本不氪金。所以猜测可能这名片是某个官方渠道，能够提供充值福利？ 当然，胡东风也想过，也许所有与游戏有关的东西，都是隐喻。 但他没有让自己朝着这方面深入想。 这不是打官司，这只是遗产委托，自己不需要客户坦诚，客户愿意对自己说，那就听，不愿意说的，也绝对不多问。 “以上，就是本周遗产的全部内容了，下周我会继续给您提供新的遗产。” 秦泽点点头： “谢谢你了胡律师，你是一个很有职业道德的律师。” “对了，胡律师，其实我玩游戏我明白一个道理。” 胡东风有些不解： “您说。” 秦泽认真说道： “游戏会教会我们很多东西，比如，当你面对大魔王打不过的时候，死磕大魔王，可能只会导致你的存档被毁，一切从头来过。” “人生不是游戏，没办法从头来。” “所以当我们遇到大魔王的时候，一定要明白，要先练级，搜集强力队友强力装备，最后再打大魔王。” 这一次，胡东风是听懂了的。巧合的是，古美门结衣也说过类似的话—— 不要在弱小的时候，挑战过于强大的敌人。 其实胡东风也不清楚，结衣为何忽然改变了态度，从坚决反对接那起案子，变成了愿意去接。 这位刚正不阿的律师沉默了一会儿，叹道： “可是秦先生，践行正义，也不是游戏，真那样做的话……正义就迟到了啊。” “而且现实里，邪恶也会成长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有一些苦涩的笑容。 胡东风很清楚自己得罪的势力，但更清楚，有些事情没得逃避。 秦泽没想到，胡东风的回答是这样的。 他依旧不打算搅和进普通人的事情。但他必须得承认，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那就，愿我们的游戏之旅，能够有奇遇。” 秦泽伸出手，胡东风也伸出手，两人握手后便道别离开。 “嗯，借您吉言，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就先走了，对遗产有疑问您再联系我。” 道别之后，胡东风就离开了，秦泽也没有挽留。 胡东风可比林安还忙碌。 待到胡东风走后，秦泽坐在沙发上，将名片上的黑色涂层刮开。 他现在开始专注两笔特殊遗产： “现在这个时代，还需要用名片么？” “老婆给我留下了一部手机，按理说，只需要在手机联系人名单里，加进这个人的联系方式就行。” “但她却选择了名片。” “可见名片是不可避免的东西，也就是说，名片很可能是邀请函一类的，只有凭借名片，才能与这个人交谈。” 涂层很快刮开。 秦泽看到了里面的内容——欧冶子。 没有联系方式，只有名字。 “地址与电话都没有，我该怎么找到这个欧冶子呢？” 看到欧冶子三个字的时候，秦泽其实猜到了，这个代号为欧冶子的人，是英灵殿一员。 从乔薇知道司马懿，警告自己别被司马懿毁存档时，秦泽就确信，乔薇与英灵殿的人有接触。 但乔薇，绝对不是黑历者。 这一点从过往的诸多生活细节上，秦泽很确信。 老婆远比自己想象的神秘，这对秦泽来说不是坏事。 他就喜欢拆解这种神秘。 “看来关键在于这张卡了，英灵殿成员的代号肯定不是乱发的。” “至少能与对应历史人物扯上一些共同点。” “欧冶子历史上是名匠，是铸剑大师。” “且乔薇对我说，欧冶子可以提供游戏道具，这几乎可以证明，英灵殿的这位欧冶子，善于制造道具。” “和机械师程晚不同，程晚是组装，欧冶子大概则是赋予道具某些特性？” 如果真是这样，欧冶子或许能够解决自己一些问题。 比如在前期，作为临时工战力不足的问题。 “但现在的我，找到欧冶子也买不起道具吧？” 尽管乔薇给了十五万，可秦泽不认为这十五万能买到“超凡物品”。 假如乔薇将解密日历看做游戏，那么这游戏不氪金有不氪金的玩法，但真要氪起来……那氪度可不是什么328、648就能解决的。 秦泽收好了这张名片，名片本身，也许就是联系欧冶子的方式。 既然假定了对方是名匠，那么他制造的名片，想必也具备某些功能。 秦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手机上。 手机里是有电的，按下开机后，很快进入了正常待机界面。 但是有密码，这难不倒秦泽，可以说乔薇习惯的密码设置，秦泽全知道。 秦泽输入了乔薇的生日，一下就解开了手机密码。 和公司发的手机很相似，里头除了必备软件，只有一个社交软件。 而点进去社交软件后，显示的是登录界面。 而在app的登陆界面上，出现了这样一行字—— 欢迎您重归英灵殿，您上次登陆于七周前，是否需要进入英灵殿？ 秦泽看到这里的时候，心怦怦跳起来。 她居然是英灵殿内部成员？或者说，她居然混入了英灵殿里？ 乔薇居然在一个多月前还登陆过？那会儿不是一直陪着自己吗？ 秦泽越发好奇，乔薇在英灵殿到底是什么代号？ 她的旧历职业又是什么呢？ 按照秦泽的猜测，乔薇也许是高静芝一个档次的。 起步也得是位女名将或者女帝水准的代号持有者。 “组长和大明星希望我能打入英灵殿内部，高静芝目前没有消息，联络不上。保不齐已经死在了信使手里。” “原本以为线索到了这里就彻底断了，但他们绝对没有想到，我老婆居然在这个时候，递上了关键的一手！” 乔薇混入英灵殿，且乔薇的遗产来得恰到好处，这一切都让秦泽在想，乔薇到底布了怎样的一个局。 她和英灵殿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 点击登陆，软件的界面里，一扇大门缓缓推开。 随着大门打开，秦泽看到了一个聊天界面。 他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聊天界面的右上角，那是他自己的头像，或者说乔薇的头像。 秦泽一登入，就看到了有人发出信息： “老大！你居然上线了！我还以为那波大清洗里，你已经被清洗掉了！” “放屁，老大可是奥丁派系的，又不是女娲派系的，怎么可能被清洗掉！” “老大，你这阵子都去哪里了！” 秦泽没有点开看这两人的头像，只是看着自己头像下的名字…… 觉得有些出乎意料，因为这并不是女帝级别的代号。 这个女人，在历史上的确很有名。但绝对和帝王无关。 秦泽一开始觉得有点落差，但一想到两个女人间的共通处，又觉得不愧是乔薇。 英灵殿高级成员，代号·李清照。 (本章完) 第五十五章：三大神将 历史上的那位李清照，可是与当代女性颇为不符。 尤其是极为好赌。 秦泽想了想，乔薇是真的赌狗一个。 当然并不是那种将希望寄托于不可能之事的赌，而是有着敢于变革的勇气和决断。 再者，便是乔薇很喜欢和他打赌。 秦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和乔薇有过多少次打赌。 但他记得胜负是五五之数。 这个代号·李清照，让秦泽愣了好一会儿，随后发出会心的笑容。 当然，他得承认，内心确实是有很大落差的。 因为英灵殿里，按理说最强的，应该都是那些名气与实力共存的。 比如李元霸，项羽，嬴政…… 且英灵殿既然存在“神”，乔薇在秦泽心里的实力“预估”，或许也可以在“神”那个档次。 李清照似乎合情理，可秦泽总觉得，不对劲。 当然，他只能接受这一点。 现在他得套取更多的信息。 秦泽注意到，软件载入界面，那道门推开后—— 软件里还有三人。 等于说算上乔薇账号在内，这是一个聊天小组，一共有四个人。 秦泽记得组长提到过，在审讯英灵殿成员的过程里，得知过英灵殿成员的小组构成。 小组四人，一个队长，三个队员。英灵殿里，只有四人内部交流。 但队长可以得到来自更高级别小组的命令。 也就是说，平日里，“李清照”的聊天对象，只有这三人。 而更高首领，会直接以任务或者命令的形式，通知到“李清照”。 接到了上层命令的“李清照”，可以选择自己完成任务，也可以选择将任务给下属。 值得一提的是，代号是可以升级的。 如果你完成的任务足够多，英灵殿高层就会在任务完成到一定程度后，将你的代号升级。 所以一个代号，并不是恒定的。 比如，血腥玛丽完成了重要任务，很可能她就会晋级为伊丽莎白。 那么血腥玛丽的代号，就会空出来，等待着下一个继任者。 高等代号的人，拥有的资源也不一样。 假如一个人从米开朗基罗晋升为列奥纳多·达·芬奇，那么他将获得更多的旧历之物使用权，更多的现金支配权，以及重大任务挑选权。 英灵殿的组织模块与架构，在简一一的描述里，和传销组织是很像的。 秦泽看着最开始聊天记录里的一声声老大，料想乔薇扮演的李清照，应该就是队长的角色。 任务是直接发给乔薇的，乔薇可以选择自己完成任务，或者发给她队伍里的三名强者。 是的，乔薇的队伍里，有三名强者。三人来头不小。 看到三人代号的时候，秦泽实在是没蚌住，乔薇到底是如何以代号·李清照的身份，匹配到了这三个活宝的？ 此三人分别是—— 本部悍将·刘三刀。 无双猛将·潘凤。 零陵上将·邢道荣。 看到这三人的时候，秦泽笑出了声。 这绝对是恶趣味，能把这三人同时凑齐，绝对是乔薇刻意为之。合着她这是在集卡么？ 英灵殿的各个代号，显然是按照各朝代，各国历史来分的。 一般来说，小队匹配是在同一个国家同一朝代做匹配。 秦泽不知道乔薇怎么做到的，居然能和这三活宝匹配在一起。 “老大，你怎么不说话？伱不会是已经晋升了，现在的你……是其他人？”刘三刀发言。 “我草，有可能啊，别啊，我原来的老大对我们三挺好的。有啥好事都想着我们！”潘凤接上。 邢道荣怒斥： “蠢材，老大之前不是说了，要去执行一个任务，长期的，现在肯定是完成了。” “晋升是会有小组通告的！一群蠢材！” 可以，邢道荣都是本队智商担当了吗？ 秦泽有理由怀疑，乔薇绝对是故意找了三个活宝当队友，方便坏英灵殿好事的。 他想了想说道： “邢道荣说的对，我前面去处理任务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要模仿乔薇，其实还是挺难的。 因为秦泽老早就知道了，乔薇对他，和对其他人，是完全不同的两套标准。 婚礼那天，乔薇跟她撒娇的时候，秦泽瞥见过一些宾客的表情。 那就是活见鬼的表情。 不过秦泽也不需要太在意。 因为这三人的智慧，似乎完全不足以识破自己。 “老大！太好了，真是你！” “我们可想你了！有没有任务！我要为您带来荣耀！” “老大，选我！我最近剃了个光头，我变秃了，也变强了！” 秦泽忽然在想，作为英灵殿成员，这三人是黑历者么？ 其实按照英灵殿的流程，越是身居高位，越可能是黑历者。 因为完成的任务很多，犯下的罪孽也很多。 而越是代号普通甚至庸弱，则越有可能不是黑历者。 秦泽猜测以乔薇的能力，绝不该停留在李清照这个身份上。 这并非秦泽对自己老婆的胡乱猜测。 而是通过向乔薇祈祷，以乔薇的模子做人偶，以及进入征召时听到的乔薇的声音…… 都给秦泽一种乔薇绝对很强大的感觉。 现在秦泽判断，或许乔薇不需要队友，索性挑了三个活宝，起码能带来一点欢乐？ 当然，对于秦泽来说，这三人绝对能榨取不少情报。 “我不认为这是你最终的身份，乔薇，但既然你将这个账号给了我，那我会想办法利用好这个身份的。” 秦泽当然得和三个未来可欺的人搞好关系。 不过看着起来，乔薇已经将他们的忠诚度拉满了。 他今天确实忙碌，还有一堆事情要做。 最好等到日历休眠，没那么忙的时候，再和这三人深挖英灵殿的事情。 “我就是跟你们三打个招呼，你们继续做你们的，不用担心我，我会在接下来继续忙任务。” “等到有适合你们的任务时，我会告诉你们的。” 秦泽留下信息，邢道荣，潘凤，刘三刀： “我绝对相信老大！誓死效忠老大！” “我也誓死效忠老大！” “俺也一样！” “我先说的！是我先说的！” 秦泽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 随后他下线了。 潜入英灵殿，这件事得从长计议。现在他要做的，是参与今天的征召。 …… …… 四月十七，下午。 依照惯例，秦泽决定在犯忌之前先趋宜。 他将黎璐给的名单，又抖了几个给张主管。 这是明确的工作，所以趋宜很快完成。 其实秦泽本质上是不热爱工作的，换而言之，假如工作就是生活，那么这个概念成立的前提下—— 秦泽是没办法在本次趋宜里，做到热爱生活这个概念的。 自然的，他也不该获得圆满级的奖励。 但很显然，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你是为了生活而工作，不是为了工作而生活。 如果连这一点都不能坦然应对，而是迎合某些观点，表现出一种我爱工作的态度，那反而是对生活的背离。 所以当秦泽完成手头工作，告诉张主管今天自己下班的时候—— 秦泽脑海里浮现出了提示： 【我们都幻想过在职场里当个爽文主角，什么样的才叫爽？上进，努力，奋斗，然后获得成功那当然不叫爽，那是你应得的。当然是不奋斗也能进步才叫爽，摸鱼也能发财才叫爽，摆烂也能晋升才叫爽。恭喜你，你现在就很爽。这样的生活谁不爱呢？获得圆满级状态·贵人相助。】 【贵人相助：在四月十八到来前，无论你在哪里，都会有贵人替你承担风险。】 秦泽没想到，工作如此摆烂，却也能得到在工作这一行为上的圆满回报。 “可见也许热爱生活的一个前提在于——直面内心真实想法？” 他也不确定这个猜测是不是真的。 “贵人相助的状态，描绘的很模糊，仅从字面意思上来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无论我到哪里，都有贵人相助……既然是趋宜，想必不会坑我。但愿我进入征召之后，也能触发吧。” 秦泽合上日历，趋宜结束之后，便可以开始准备今日的重头戏——扭曲·征召。 他先联系了简一一。 简一一让秦泽来一趟公司，与蓝彧一起，在旧历之物·雇佣契约上建立契约。 算是加深几个人之间的联系。 秦泽没有犹豫，征召这种事情，肯定凶险万分。 如果能抱大腿，那自然得抱大腿。 …… …… 四月十七下午。 在秦泽前往公司总部，签订契约的过程里，顾安荀也没有闲着。 他的日历是这样的。 四月十七，丁巳月癸巳日。 宜：寻人，灌溉，采风。 忌：纳财。忌讳等级，绝望。 顾安荀是一个半犯忌型选手，对于犯忌也是酌情考虑。 但今天，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寻人这一栏上。 当看到寻人的时候，顾安荀就知道，机会来了！ “秦泽，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家伙，你以为没有你，我就找不到乔薇吗？” 顾安荀其实也知道，乔薇实力绝对在自己之上。 如果要靠征召进入旧历之境里寻找乔薇，自己未必能活下来。 最主要的是，乔薇也许不在旧历之境里。 哪有人可以那么久持续待在旧历之境的？ 顾安荀觉得秦泽在骗他。 想借助自己对乔薇的爱，来命令自己。 当然——秦泽可从不否认这一点。 现在，他终于找到了机会。 “趋宜总归是会带来好的结果的，既然我是在趋宜，那么在寻人这件事上，我一定会得到极大助力！” 寻人这个行为，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建立要找寻的目标。 当顾安荀明确要寻找乔薇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便浮现出了趋宜的信息。 【人们热衷于寻找有价值的东西或者人。但这种价值是否属于自己却并不清楚，当然，你强大的执念依旧让本次趋宜取得了大成功，你将会在接下来——有机会直接见到目标，或者进入正确的探寻轨迹里。】 【千里寻踪：在四月十八日之前，你的执念将会指引你，在正确的道路上寻找到目标，且有一定几率，直接见到目标。】 顾安荀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不会错了！有了日历的帮助，我一定可以找到你的，乔薇！” 虽然内心狂喜，但这种喜悦里也有几分担忧和恐慌。 当真正看到了找到乔薇的机会后，他忽然在想，日历给出的信息，到底是什么意思？ 假如自己真的见到了乔薇，又会发生什么呢？ 或许，是迎来一次真正的断舍离？ 这让顾安荀忽然有些不忍面对。 他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先见到她再说。” …… …… 四月十七，黄昏。友科新城。 秦泽前往公司总部后，蓝彧和简一一很快就与秦泽完成了旧历之物的使用。 现在，三人算是绑定在一起。 简一一不确定这种绑定是否会对秦泽进入征召世界后依旧生效，但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秦泽便驱车回到了自己家里。 友科新城的十三栋，秦泽家的客厅里，秦泽在构思一件事。 应该如何娱乐。 今日宜工作，忌娱乐。 这是一个极为宽泛的概念，秦泽有诸多选择。 “就像沐浴可以得到无垢之体，工作可以得到贵人相助。不同的选择，带来的扭曲效果也不同。” “而这一次，我的忌讳等级是扭曲·征召。” “那么我娱乐的方式很可能就决定了扭曲的表现形式。” “组长说过，日历存在的意义，就是将扭曲生活化，从而消弭扭曲。” 理清这一点后，秦泽便开始做选择题。 吃喝嫖赌，理论上都是娱乐。 这个问题没有让秦泽困惑多久，最终秦泽打开了乔薇之前买的游戏机。 他选择的犯忌行为——玩游戏。 这是最传统的娱乐行为，但他现在相信，乔薇也许在这家里布置的每一件东西，都有她的用意。 游戏名为《暗黑洞窟》。 乔薇的游戏，就那么几个，一个飙车的，一个三国志，一个暗黑洞窟。 秦泽倒是和乔薇一起飙车过，二人从客厅飙一阵后，再飚到床上彼此检查配件相互保养是经常的事情。 但他最终选择了暗黑洞窟，这种带有探索性的游戏。 这游戏讲述的是探险小队一起进入洞窟里探索，利用小队每个人的能力，不断深入洞窟的故事。 结合今天的“贵人相助”buff，结合旧历之物·雇佣契约的效果—— 秦泽认为，找这种团队协作向的游戏，应该更容易发挥这些buff的效果。 “不知道要第几次征召，才有可能遇到乔薇。” 握着游戏手柄，当游戏界面载入的时候，电视忽然闪烁了一下，就像是信号不好一样。 与此同时，秦泽感觉到了那种犯忌时特有的寒意。 (本章完) 第五十六章：乔薇所在之地 旧历之境。 穿越了隐藏路径，进入了堕落脊背，再走过那条满是脏器的肮脏道路后—— 乔薇的队伍，算上她自己，一共只有四人。 说着方言的男人惊叹于眼前这座巨塔的宏伟，他相比于这座塔如同尘埃般渺小： “砍脑壳的，好鸡儿嘿人，这他妈叫塔？简直是座超巨大的城堡！” 呈现在四人眼前的，便是一座藏着神之线索的宝塔。 乔薇此刻已经穿上了黑色的斗篷，宽大的兜帽，让她的眉眼被阴影遮住。 “害怕吗。”乔薇有些嘲弄的说道。 “怕锤子，来都来了，当然得进去看看。” 男人随即又问道： “这地方，你说以前有人来过么？” 乔薇摇头： “以前不知道，但以后有可能。” 男人不解： “英灵殿或者官方组织追过来？艹，不能吧，这地方这么隐蔽。” 乔薇朝着巨塔迈开步子： “日历有时候会将同样热爱生活的人，连接在一起。” “假如这两个人关系本就亲密，那这种可能性就更高。” 男人跟着乔薇，整个队伍也跟着乔薇，他说道： “你说的太含糊了。我们辛辛苦苦损兵折将才走到这里的，而且我们知道特殊路径。” “英灵殿也好，那个名为公司的官方组织也好，他们总不能也知道特殊路径吧？” 男人觉得有些无法接受，毕竟他们来到这里，可是一路减员。 总不能是个阿猫阿狗，都能来到这里吧？ 乔薇今天倒是颇有耐心： “那我就说的不含糊一些。” “日历是将扭曲生活化，通过赋予扭曲某些概念，让扭曲不再扭曲。能够通过特定的行为触发，也能通过特定的行为瓦解。” “而你也知道，一切都与日历有关，且旧历者与旧历者之间，具备相互吸引的原则。” “旧历者容易遇到旧历者。但吸引原则还有更深层的进阶。” “举个例子，假如我和伱是兄妹，我俩关系非常非常亲近，且我俩都是旧历者，且我俩建立过不离不弃相互扶持的誓言……” “那么就有少许可能，你参与征召的时候，会被传送到我去过的场景。” “当然，我只是举例，现实里真正能做到这种感情的，大概率不是兄妹，而是夫妻，可即便是夫妻，有这种爱情的人也屈指可数。” 男人听到这里，稍微放心了一点。 毕竟，这种前提是——关系最为密切的俩人，且俩人都是旧历者。 仅仅是这一点，就能筛选掉很多人。 而且还要建立不离不弃的契约，这是只有夫妻才会建立的契约。 可现实中，有几个人能恪守自己的誓言？ 即便以上都做到了，按照这个女魔头的说法，也只是少许可能性触发。 且还得配上特定的日历行为。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男人其实不是很在意有没有人探索到这里，他只是觉得别人要是轻易来到这里，会显得死掉的伙伴很不值。 “这里就是寻找旧历堕落值神线索的蚕塔。不晓得里头有啥子鬼名堂。我们真要进去？” 乔薇瞥了一眼男人； “虽然一路减员，但你很清楚，没有那些人，我们也能活下来，一路上只不过是淘汰掉了本就不属于这里的人罢了。” “这也不是什么恐怖的地方。” 巨大的蚕塔，大门被乔薇推开，那蠕动的大门在被乔薇触碰到的瞬间，蠕动更为剧烈。 随即，蚕丝开始变得透明虚幻。 一条满是蚕丝，周围有着无数孵化状态蚕蛹的道路显现。 乔薇步入了蚕塔内部。 她的脚步声很轻柔。可即便如此，当她走在这条狭长通道上的时候，那些蚕蛹也在明显变得猩红了几分。 “如果你们害怕，其实可以折返，解除旧历之物的效果，你们可以返回现实。而我会继续前行。” 乔薇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道。 她声音很轻，但三个男人的确都能听到。 一直与乔薇对话的男人，心一横，最终还是踏入了蚕塔。 …… …… 旧历之境。 顾安荀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某座巨大宫殿的内部。 周围有很多人，但这些人仿佛被定格住。 看起来是一些逃跑的人，动作上看，都像是遇到了恐怖的事物，惊慌奔跑。 只不过被灰白色的蚕丝给彻底包裹住，以至于这些人仿佛雕塑一般。 “这是哪里？” 忽然传来的声音，让顾安荀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极为美丽的女性，警惕的看向周围。 “你是谁？”顾安荀问道。 “你又是谁？”女人问道。 但还没完，大殿内部还有对话。 “简一一，你有看到秦泽吗？” “没有，真奇怪。看情形我们应该是进入了征召，来到了旧历之境，可小泽呢？” 对话的二人，正是公司在临襄市小组的两个王牌—— 简一一和蓝彧。 偌大的殿堂内部，只有四个人。 或者说，暂且还能活动的人，只有四个。 顾安荀顺着蓝彧的声音望过去，立刻看到了一个让他惧怕的男人。 刺青男。 他瞪大眼睛，不理解为什么刺青男在这里。 上一次，他几乎用出了所有手段，却连破开刺青男的防御都做不到。 “呀，小绝望先生，小苦难女士，你们也在呀！” 简一一也看到了顾安荀，以及另一位出现在秦泽小区的旧历者——黎璐。 简一一是知道黎璐的，因为黎璐提供了不少线索，在述职报告里被提及。 再后来，简一一也了解到，秦泽犯忌告白的女士便是这位女士。 他对着二人挥挥手，随即回复蓝彧： “我没有看到小泽。不过如果都在征召之中，那么想必我们距离不远。” 既然自己一行人进入了征召，可见雇佣契约生效了。 那么秦泽绝对不会离自己太远。 简一一没有猜错，秦泽的确离他们不远，甚至可以说，近在咫尺。 只是他们每个人，都无法察觉到秦泽。 “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啊！！” 黎璐想靠拢简一一，本能的寻找最强之人庇护，增加安全感。 但她试图靠近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确切来说，不是无法动弹，而是无法位移。她吓得惊叫出声。 “我怎么迈不开步子？” 黎璐发现自己的手可以动，但脚却如同失去了知觉一般。 顾安荀有很多疑问，我寻的是乔薇，怎么跟你们这群人在一起了？ 以及，他确信秦泽没有撒谎，乔薇真的在旧历之境。 不过顾安荀没有太深入思考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现阶段，他也发现了一件事—— 自己动弹不得。 简一一笑道： “真的耶，我也动不了，这可太有趣了，你们有没有发现，旧历职能好像也无法使用。” “但是我们可以说话，可以扭动脖子，还可以挥手，这真有趣不是吗？” 蓝彧怒道： “简一一，你他妈正常点，如果我们动不了，职能也不能发动，那危险来了该怎么应对！” 简一一迅速收起了这种见到有趣事物的表情： “对哦，小玉，小绝望，小苦难女士，我想我们聚集在这里，似乎是有原因的。” “我们先交换情报？” 顾安荀同意，但立刻想到，乔薇的身份很隐秘，不能暴露。这一点秦泽也警告过他。 他不喜欢秦泽，但得承认秦泽说的是对的。 无论如何，乔薇这样的高手，没有选择暴露身份，那么自然有其考虑，自己绝对不能坏了计划。 而这群人，似乎都与秦泽有关。 顾安荀心里有了答案： “我今天趋宜行为，是宜寻……宝。嗯，秦泽对我说，有宝物可寻，我在试图趋宜的时候，就来到了这里。” 简一一点点头： “那么小苦难女士，你呢？” 黎璐对小苦难这个称呼，一时间不晓得该抗拒还是接受。 她莫名觉得，简一一这种习惯在人前面加个小字的叫人方式，算是很亲近。 但她也知道为什么自己被称之为苦难。 她寻思，自己已经不再是秦泽先生的苦难了才对。 “我不知道……不过今天秦泽先生问我要了一些名单，有利于他的工作，我便帮了他的忙？” 简一一笑了笑： “原来如此。那我大概明白了，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四个人，都与小泽有关系。” “而小泽今天犯忌的忌讳等级，是征召，在扭曲的效力下，似乎将我们几个都拉进来了。” “我和小玉被拉进来，是因为我们主动要求进来的。” “真热闹啊，居然这么多人参与同一个征召。” “希望我们大家都能平安回去。” 简一一始终带着笑容，蓝彧面无表情，顾安荀皱起眉头，黎璐则面露惊恐： “征召？这个地方……是旧历之境？” 她可不敢犯这种级别的忌讳。毕竟旧历之境里，到处都是怪物。 顾安荀还注意到，蓝彧居然就是那位大明星。他内心直呼好家伙，这官方组织，真是什么人都有。 他对于征召也很警惕，但一来，他参与过征召，且不止一次。 二来——那个彻底打败了自己的刺青男也在。 所以顾安荀相对来说，还算镇定。 “不过小泽在哪里呢？他既然参与了征召，不可能我们进来了，他这个犯忌的主体却没有进来。” “难不成我猜错了？”简一一有些疑惑。 蓝彧，顾安荀，黎璐也都很疑惑。 在黎璐看来，秦泽和简一一是同层次的强者。 如果秦泽也在，她大概率会安心不少。 但四顾望去，并无秦泽的身影。 …… …… 秦泽看着几个人不断交流，但却听不到他们交流的是什么。 这让秦泽很苦恼。 他猜测，组长和大明星应该会寻找自己。 但他们不可能找到自己。 因为——自己就在他们身边。只不过出现的方式有点特别。 “没想到，扭曲·征召，是指征召的形式被扭曲了。” “娱乐也是生活的一种，游戏是娱乐的一种，而现在我的游戏，便是操控这四个人……找到回去的路。” 秦泽很快理清楚了规则，确切来说，他都没有怎么思考。 因为在秦泽的眼里，浮现出了很多额外的信息。 【第零回合，备战阶段，剩余时间，一分零五秒、】 不仅是信息，连界面都不一样。 在简一一等人眼里，周围是极为真实的宫殿。 但在秦泽眼里，整个宫殿是俯瞰视角的，地面上全是如同战棋游戏里地图一样的六边形网格。 简一一，蓝彧，顾安荀，黎璐，四个人都停留在某一格上。 格子分为蓝色和红色，红色代表不可以去的区域，蓝色代表可以去的区域。 同时，秦泽还注意到，当自己的目光凝视某个人的时候，这个人的移动范围—— 也就是可以去的区域就会显示出来。 真离谱。 秦泽没想到，游戏形式的征召，让自己参与的征召，变成了——一场类似火焰纹章的战棋游戏。 自己的战棋有四个。 同时他也看到了另一个任务界面。 【胜利条件：带领小队成员，前往蚕塔顶端。】 【败北条件：小队成员零存活。】 【败北附加说明：如果小队成员阵亡，那么小队成员现实中将受到一定轻微的伤害。】 【败北附加说明2：如果全队阵亡，那么操控者将在现实中死亡。】 【支线任务：寻找到至关重要之人，与她发生交汇。】 秦泽看完后，又是激动又是害怕。 他对扭曲和征召的结合体，算是有了一个初步认识。 “好消息是，即便黎璐等人死在了游戏里……他们也只是现实里受到轻微打击。” “但坏消息是，我会受到致命打击。” 秦泽看着宫殿的平面图形，猜测着备战阶段的倒计时一旦结束，就会进入战斗。 自己需要做的，就是让四个人，在战斗里活下来，不断朝着神之塔的更高层前进。 “顾安荀战斗力不错，大明星和组长更不提了。” “但黎璐……见鬼，黎璐不会是贵人相助带进来的吧？” “但黎璐毫无作用啊？” 秦泽皱起眉头。 但很快他又变得淡定起来，大心脏属性让秦泽不会陷入极端的情绪里。 他很快冷静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没准黎璐有其他妙用，眼下的情况，先应付第一回合吧。” 备战阶段即将结束，第一回合的即将开始的提示浮现在秦泽眼里。 而周围那些被蚕丝包裹的人……开始一点点蠕动。 (本章完) 第五十七章：旧历纹章 旧历之境，蚕塔大殿。 通往更高层的入口，被厚厚的蚕丝挡住。 周围那些被蚕丝裹住的人，全部开始扭动身体。 黎璐看这一幕，只感觉恐惧无比： “它们……都是些什么东西？居然活过来了？” “啊——” 黎璐忽然发现自己也动了。 就像被无形的手操控的棋子一般，黎璐只感觉一股诡异的力量作用在自己身上。 她很快来到了简一一的身后。 这让黎璐先是一惊，又是一喜。 “小苦难女士，你是怎么移动的？不过你最好站在这里不要动。” 简一一倒是一副吃瓜人的表情，仿佛他自己压根没参与进来，用一种旁观者的心态，很乐呵的一边分析，一边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每个人都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蓝彧皱起眉头，他发现有怪物来到了自己身边。 这个被蚕丝裹住的人，明明距离自己只剩下两米的距离，现在的自己明明无法动弹——却忽然停住。 很快简一一就发现了： “真有趣，小玉，你注意到了吗，每个怪物移动距离都是一致的诶！” 蓝彧恍然。 顾安荀黎璐也都诧异居然才发现这一点。 “它们好像全部移动完了，接下来是不是该我们行动了？” 简一一虽然还没有彻底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他多次参与征召，明白一个道理—— 参与征召，核心就在于弄清楚规则。 弄清楚规则之后，有些事情做起来就很容易。 着急是没有意义的，一定要时刻让大脑保持着冷静和理智。 顾安荀看着简一一如此轻松镇定的样子，想起了乔薇。 机缘巧合之下，他和乔薇一同征召过，那时候的乔薇，也是一脸平静，对无比扭曲的旧历之境，甚至显现出一些兴趣。 “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成为旧历之境的胜者。” 简一一的轻松态度，让每个人都感到了安心。 甚至包括秦泽。 …… …… 在第一回合开始前，只剩下最后几秒的备战时，秦泽停止了研究数据，选择将战力最弱的黎璐，安排到了简一一的身边。 当黎璐来到了简一一身后时，黎璐的头顶上，浮现出“士气+2”的提示。 随后，呈现在秦泽视角里的画面，是敌方单位开始行动。 “攻击距离为一，所以敌方单位全是近战单位，换而言之，这些被蚕丝包裹的人，只能与目标格子相邻的地方攻击……” “这是第一关，应该是教学关卡，所以敌人应该不强，数量三十个，我方数量只有四个……” “不排除旧历之境只是给了游戏的形式的情况，也许敌我双方实力差距之大，根本没得玩。” “总之，不能掉以轻心，我方单位数量少，就有被围攻的可能性，也许第一关就会团灭……” “最重要的，就是避免被包围。那就得利用地形大的优势，与对方放风筝。” 秦泽尝试制定作战策略。 他得弄清楚游戏基础战力设定。 在目光凝视黎璐的时候，秦泽看到了黎璐的属性。 包含机动性E，防御力E，攻击力E，特殊能力B，适应力E，交涉能力B。 六边形图案数据分析，黎璐几乎各方面都不行，只有特殊能力这一栏，是可以看的。 顾安荀就显得很强大了。 机动性C，防御力C，攻击力S，特殊能力C，适应力A，交涉能力C。 算是很强的输出型选手，最关键的是，顾安荀射程很远，网格笼罩住了所有敌方单位。 “很强的射手啊……顾绝望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只要让顾安荀站位卡好” 秦泽看向了蓝彧。 蓝彧所有属性都很奇怪。 机动性SS+?，防御力S+?，攻击力S+?，特殊能力S+?，适应力S+?，交涉能力D+?。 “离谱，顾绝望啊顾绝望，伱距离大明星还有不小差距啊。” “大明星，交涉能力……嗯，可以理解，完全可以理解。不过加号带问号是什么意思？” 秦泽马上想到了一点—— 蓝彧的基础属性和特殊能力，来源于罪犯。 而蓝彧本身还是演员，所以蓝彧的能力最终数值，取决于蓝彧扮演谁？ 值得一提的是，蓝彧的射程不长。算不上纯近战，但也无法发动远程攻击。 “是一枚非常好用的棋子，几乎没有短板啊！” 秦泽想到了，让蓝彧保护顾安荀，辅助顾安荀输出，让黎璐跟随简一一。 接下来，他看向了王炸底牌。 “组长的属性真变态啊……” 机动性A，防御力MAX，攻击力SSS，特殊能力SS，适应力SS，交涉能力A。 “这简直无敌，完全没有任何短板，合着黎璐存在的意义，就是扮演唐僧是吧？” 秦泽没想到，简一一的防御力是比SSS还高的MAX。 意味着，在这场游戏里，简一一的防御力是天花板水平的。 “忽然觉得我像是在开挂。” 这不奇怪，犯忌等级为绝望，往往会导致一个人经历死劫。 但简一一只在闲庭信步间，化解了秦泽的绝望，反而那一天，顾绝望倒是挺绝望的。 所以某种意义来说，秦泽也不是第一次使用“简妈妈牌辅助软件”了。 简一一的射程依旧不如顾安荀。但对于秦泽来说，已经知道这场游戏的关键了。 “大明星已经很强了，但距离简妈妈还是有差距，这追赶之路，还很漫长。” “不过这只是游戏表现形式，现实里这些东西是没办法数值化的。” 秦泽开始挪动棋子，简妈妈保护黎璐，蓝彧保护攻高血薄的顾安荀。 他先是挪动简一一，尝试着让简一一对一名蚕丝傀儡做出攻击。 在做出这个选项的时候，秦泽注意到，攻击分为奥义攻击和普通攻击。 秦泽没有选择奥义攻击。 不过即便是普通攻击，也不得了，sss的攻击力，让简一一直接秒杀掉了一名蚕丝傀儡。 全体成员士气+3。 就在秦泽看到简一一行动力用尽，只能等待下一回合再用的时候—— 简一一的头上浮现出特殊字符： 【目标觉得很快乐，战意盎然，触发特殊属性，行动力恢复。】 秦泽一喜，等于说原本一回合只能发起一次进攻，只能行走一次的棋子—— 拥有了新的进攻次数和行走格子。 他果断挪移简一一，将黎璐身后的蚕丝人也解决掉。 再次秒杀。 再一次的，简一一触发了特殊属性，行动力恢复。 于是接下来秦泽又一次使用简一一。 简一一就不停的移动，靠近怪物，斩杀怪物，提升士气。 很快，秦泽发现，士气全满了，全员全满。 第一关数十个怪物，简一一一个人在第一回合解决了二分之一。 终于，在简一一行动力恢复了十几次后…… 秦泽没有再次触发行动力恢复的选项。 “我开修改器大概也就这个效果了吧，组长真是离谱。” 玩过这类战棋游戏的都知道，必须计算好棋子射程，攻击力，行动力，以及地形和站位。 但现在，秦泽发现，根本不需要策略。 简一一独自就能通关，至少这座塔第一层是这样的。 接下来秦泽让顾安荀用了一个奥义。 奥义选项里，有名为“风暴进行曲”的选项。 范围很大，是扇形区域的攻击，区域里所有敌人都会承受伤害。 S级的攻击力，没有让这些蚕丝傀儡被秒杀，但也打掉它们大部分血量。 同时，触发了一个特殊效果·不甘落后。 秦泽看到的界面是这样的。 【骄傲的顾安荀不甘落后，想要成为场上最亮眼的人。顾安荀的攻击力获得提升，当秦泽在场时，该效果属性翻倍。】 秦泽：6。 合着简妈妈大杀四方，你小子却把我当成了假想敌是吧？ 秦泽笑着摇头，由于简一一过于神勇，导致这第一关，已经没有悬念。 接下来就是操控蓝彧了。 蓝彧的实力也很强大，虽然与简一一有差距，但强在恐怖的机动性上。 顾安荀的射程覆盖很多敌人，蓝彧则是能直接走到这些敌人身边，乃至背后。 秦泽让蓝彧走到了目标背后。 于是进攻的画面，就变成了蓝彧发动了割喉。 虽然同为S攻击力，但由于蓝彧的罪犯特性，让蓝彧总是奔着弱点部位去的。 明明顾安荀只能将敌人的生命值清空三分之二，但蓝彧却能满血收割。 且蓝彧也触发了特殊效果【争胜】 【争胜：当蓝彧的斩杀数量低于简一一时，蓝彧触发行动力恢复的概率会获得提升。】 秦泽得承认，这游戏还挺贴近真实。 或者说，就是真实的关系被游戏化了。 总之，一切都与简一一争高下的蓝彧，同样在一回合里触发了十来次“行动力恢复”。 就这样，一个回合下来，敌人只剩下寥寥几个，还都是残血。 到了黎璐的时候，秦泽没有选择用黎璐进攻。 直接让黎璐待命，进入下一回合。 第二回合开始。蚕丝傀儡只剩下几个，且都距离顾安荀和黎璐较远。 它们只能选择最近攻击目标，简一一。 由于遭受攻击，简一一的生命值，从100点，变为了150点。 是的，简一一的生命值没有减少，相反，在纹身玄武的加持下，还多了一道护盾，数值为生命值的百分之五十。 到了秦泽行动时，秦泽利用简一一，将所有蚕丝傀儡全部收割。 游戏的第一关，到此结束。那被蚕丝封堵住的门，所有蚕丝荡然无存。 秦泽的眼里，又浮现出新的信息。 【恭喜你，通过蚕塔第一层，你有三分钟的时间探索该层，也可以选择放弃探索，进入蚕塔第二层。】 秦泽显然不打算直接进入第二层。 而是开始了探索。不过探索倒是让他感觉更为费神。 【你只有一次探索机会，你必须选定一个人做探索。】 【注意，不同的人，来到这里的目标不一致，能力也不一致，所以探索的结果是不同的。】 【部分结果，会导致游戏无法进行。】 游戏无法进行，秦泽不确定这意味着什么，但他肯定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 “根据提示看，探索会得到这里的情报，但情报内容，决定了‘游戏剧情’。” “我必须得思考清楚，每个人的能力，以及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 …… …… “我们这就……将敌人全部杀光了？”黎璐难以置信。 这场战斗里，她和蓝彧还有简一一嘎嘎乱杀。 此时黎璐已经不再恐惧，秦泽眼里，黎璐士气值满格。 但秦泽看到的是游戏视角。 而真实视角里，士气值满格，表现为黎璐的思维已经不受恐惧影响，且信心暴涨。 她忽然兴奋起来，因为不管是不是自己犯忌…… 只要能从旧历之境活着回去，今晚日历一定会给予自己报酬。 蓝彧说道： “我们可以对怪物发起攻击，但攻击的时间段不由我们决定，行动的路线也不由我们决定……” “简一一，你应该猜到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吧？” 简一一笑道： “这很好不是么？虽然我玩游戏不怎么在行，但我知道，我们和那些怪物……处在了回合制的规则里。” “而且规则大概率不是这座塔自带的。” 蓝彧点点头，他明显能够感觉到有股力量在操控自己。 这力量不属于这座塔，因为塔肯定是排斥自己一行人的。 所以蓝彧和简一一，都想到了秦泽。 “真是有趣的体验，不过下一层的敌人，应该会更难吧？但我相信他，会带我们找到战胜敌人的办法。” 简一一笑得极为开心，似乎找到了很有趣的消遣方式。 顾安荀则完全想到的是另一种可能性。 “我要找的是乔薇，也许和秦泽扯上了关系，但最终我是要见到乔薇的！” “我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操控了这里所有人……包括实力远远强于我的刺青男。” “莫非，这股力量来自于乔薇？” 黎璐则在想，自己要是能够触碰到什么东西就好了。 这样一来，就能够通过记者体质，找到这里的一些线索。 甚至可以预见一些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如此一来，自己也能提供一些帮助。 简一一蓝彧，顾安荀，黎璐。 四人形成了三种思想。 三种不同的想法，决定了探索的方向，亦即这次“黑暗蚕塔”的游戏剧情。 战胜敌人的线索。 重要之人的线索。 蚕塔的线索。 三条线摆在了秦泽面前，不过秦泽并不知道三种思想。 他只能凭借自己对三方势力的了解，做出最需要的选择。 (本章完) 第五十八章：蚕神 秦泽看向了自己的四名队友。 他发现在即将做出抉择之际，队友颜色变了。 准备指定其中一人去探索，这个过程里，顾安荀的周围蒙上了一层粉色，黎璐的颜色变成了金色，蓝彧和简一一则是蓝色。 这是一个提示。 秦泽摸着下巴： “有趣，意思是，按照游戏理解，不同类型任务，就是不同颜色的问号。” “有的游戏主线任务是黄色的，支线任务是蓝色的，还有一些特殊任务，比如人物转职，是紫色的。” “现在的情况，是不是暗示三人的探索，触发的也是不同类型的任务？” 时间只有一分钟，秦泽如果没有选择出来，就等于放弃了探索。 他干不出这种血亏的事情。 “组长和大明星是蓝色的，说明二人是一种思想，触发的任务也一样。” “他们来到这里，是因为签订了雇佣契约，本质上是为了保护我。” “所以二人更可能的探索，是朝着提升战力方向去的。这很好。” 秦泽没有做出选择，而是看向了黎璐： “黎璐是记者，她按理说不知道我今天犯忌，能进来，要么是给我增加苦难，要么她便是那个贵人。” “从黎璐属性来看，前者可能性更大。可别上演那种黎璐作死，然后组长保护弱小的她，被怪物偷袭的狗血剧情。” “真要这种剧情，我还不如被司马懿夺走存档呢。” “但万一……黎璐是贵人呢？而且金色往往象征着主线。” “仔细思考一下，我不确定黎璐如何进来的，但黎璐肯定也很懵逼。” “这种时候，黎璐肯定更想弄清楚怎么回去。” “以及，如果我是团队的拖后腿的，那么我要做的，一定是想办法让大家认同我的价值……” “比如提供一些这个地方的线索。作为记者，黎璐确实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秦泽心里有了判断，他选择了黎璐。 原因很简单—— 简一一和蓝彧虽然探索的结果也是利好于团队的，但简一一和蓝彧很强大。 目前看来，前期关卡仅凭二人就能扫荡。 “不见得每次都能选黎璐，所以能选黎璐的时候，最好就选黎璐。” 秦泽甚至没有看顾安荀。 顾安荀周围的颜色是粉色的，而顾安荀今天是“宜寻人”。 秦泽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顾安荀是奔着谁来的。 “选择顾安荀，就会找到乔薇线索……” “但首先，我不确定乔薇是不是在这里，其次，这是一座塔，乔薇如果真在这里头，那么塔顶相见是必然的结果。” “最后，如果我是乔薇，我来到这里，我一定会试图解开这里的秘密，也就是说，选择黎璐的话，我和乔薇便算是达成了同一个目标。” “目标相同，目的地自然也相同。” 都不需要看，就知道顾安荀想法，秦泽也瞬间做出了决断。 …… …… 旧历之境，蚕塔大殿里。 【行动限制暂时解除。请寻找线索。】 黎璐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这段信息。 她瞬间意识到——自己可以自由移动了。 她惊喜说道： “我能动了诶？” 简一一和蓝彧尝试了一下，发现规则束缚着自己，依旧无法行动。 “看样子，某股未知的力量，指定了你，你应该是接到了某种使命。” 简一一说道。 基本上，简一一和蓝彧都已经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二人没有挑明。 黎璐问道： “我能为你们做点什么？如果只有我能动的话……我现在也不敢离开伱们太远的。” 简一一笑道： “你做点你觉得你面对危险，却又暂时无法逃离时该做的事情。” “比如，了解这里的环境。当然，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搜刮一下周围的物资，但这个过程对你来说可能比较危险。” “因为我们现在不能动，只有你能动，所以你不妨做一点在安全范围里，力所能及的事情。” 黎璐听懂了，她点点头，最后将视线望向了那些已经被解决掉的蚕丝傀儡。 有好几个傀儡，是被蓝彧直接割喉击杀的。 有一具尸体就在蓝彧身边，黎璐来到了那具尸体旁。 黎璐弯下身，触碰到了尸体上的血液， 以她当前的职能等级，还无法仅凭一段信息，就开启记者嗅觉。 但触碰到了实际的物质后，记者嗅觉便可以发动。 黎璐闭上双眼，注意力开始高度集中。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画面。 同时，玩家视角的秦泽，眼里出现了一段对话框。 【那只蚕的长度堪比一辆火车，它的到来让周围的一切都被蚕丝所笼罩，它乳白色的身体毛茸茸的，长着许多细小的红色斑点。 靠近了看，会发现红色斑点居然全是眼睛。 这辆火车正朝着值神之塔前来！所有值神的供奉者，都在准备着逃亡…… 但我们来不及了，我们逃不出去了！ 我们只能拼死守卫，让塔顶的人，将消息传递给值神。】 秦泽看到的是这样的文字信息。 而黎璐看到的，是巨大的白蚕，如同火车一样，喷吐无尽的蚕丝，将天地笼罩。 塔里的人试图逃出去，但最终无一幸免。 随后，那只白色的，身上有着无数眼睛的巨蚕，钻入了地底。 黎璐将自己看到的告诉给了简一一等人。 顾安荀一脸懵逼，蓝彧则是望向简一一。 简一一是知道一些与神有关的隐秘的。 简一一说道： “碍于黄金历手稿的信息，我很多不能讲，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这是一场堕落值神对值神发起的战斗。” “看起来，这个地方已经沦陷了。我们击杀的，应该就是被蚕丝控制住的，原本属于这座塔的人。” “这座塔很可能藏着某个值神的线索，要么是堕落值神，要么是值神。” “也有可能，二者兼有。” “堕落值神很可能是派遣了信徒，也就是小苦难女士你看到的那只巨大白蚕，进攻这个地方。” “进攻这个地方的理由，一方面是摧毁值神的领地，削弱值神的力量，一方面，则是寻找值神的线索。” “按理来说，如果找到线索了，这个地方就会被遗弃，但这里还有怪物，这些蚕丝还能操控人……” “且明显这座塔其他层级，还有更强大的怪物，这大概率说明——” “值神的线索还没有找到。也许我们能找到。依靠你的记者嗅觉。” 黎璐虽然诧异于这个结果，诧异于简一一对旧历之境的了解，居然已经深入到起源部分…… 但内心更多的是喜悦，总算自己是可以发挥用处的。 虽然记者嗅觉看到的都是片段，换她自己，就算知道这些片段也完全看不出什么。 但这里还有简一一，自己只需要提供线索，分析交给简一一就行。 【即将进入备战状态，自由行动状态解除。】 脑海里又浮现出信息，不过黎璐已经没有那么恐慌了。 …… …… 蚕塔，未知层级。 被蚕丝包裹的人，被一一斩杀，但蚕丝傀儡的数量太多了。 光头男人说道： “女魔头，老子冲进去吸引它们注意力！你去破坏那被蚕丝堵住的路口。” 乔薇淡定的点点头。 光头男人纵身一跃，一声大喝，杀进了无数蚕丝傀儡的中心。 可就在这个时候—— 乔薇无法迈开脚步了。 光头男也无法迈开脚步。 紧接着，二人都看到了匪夷所思的画面。 原本是一齐行动的蚕丝傀儡，居然变成单独行动。 确切来说，像是有了某种次序一样，这只蚕丝傀儡行动结束后，下一个蚕丝傀儡才会开始行动。 这让光头男看傻了。 而更让光头男费解的是—— 他冲入了蚕丝傀儡群中心，被一群蚕丝傀儡包围。 但这些包围他的蚕丝傀儡们，只是对他发起了一次攻击。 是的，打了他一下之后就不再行动，换下一只攻击。 “什么鬼？这是嘲讽我吗？艹，偏偏老子还不能动，砍脑壳的！” 乔薇认认真真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光头男吸引了不少蚕丝傀儡，但也有几只蚕丝傀儡，没被他弄出的动静所吸引，而是依据距离最近原则—— 选择朝着乔薇走来。 “行动逻辑变了，之前是谁的动静大，就攻击谁，现在是确切知道了我们的存在，属于是谁隔得近，就攻击谁。” “结合刚才发生的诡异情况……” 乔薇心里有了答案： “你应该挺得住吧？等所有怪物行动完之后，你就可以行动了，而且大概率……你只能对某一个目标发起攻击。” 光头男人懵逼： “这他妈的什么情况啊？” 乔薇平静说道： “我们可能触发了某种新的规则，在规则混乱的旧历之境，这不稀奇，你淡定一些。” 光头男人知道女魔头在解读规则上很在行，问道： “现在的情况是什么个情况？规则是什么？” 乔薇几乎是露出了和简一一同款的兴奋笑容： “很有趣的规则，我们，乃至这里的所有旧历生物，都被限制在了‘回合制’规则里。” “简单来说，现在是怪物们的回合，我们不能动，只能挨打。” “等到了我们的回合，怪物们便不能动，只能挨我们的打。” 光头男惊了，这什么狗屁规则？ 明明老子三下五除二就能解决的敌人，现在还得一下下来？ 乔薇说道：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目前看来，这个规则是一视同仁的，敌我双方全部受限于规则。” “现在你觉得这个规则对你不太友好，但没准儿，我们在塔顶会遇到强大的存在，这个规则对它会更不友好。” 光头男承认女魔头分析的对。 但他现在非常窝火： “日他个仙人板板，早晓得我就不冲进来了，这规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冲进包围圈了来！艹！” 乔薇哑然失笑。 确实，如果没有这个规则，光头男冲进怪物群，基本上就是一阵乱杀。 但有了这个规则后，怪物群和光头男变成了回合制模式…… 那就很吃亏了，他一次只能杀一个，但却被六个怪物围住，得挨五六次打。 既然一次只能杀一个，那么最好是保证自己的站位，也一次只能被一个攻击到。 所以光头男现在非常感觉非常操蛋。 但乔薇觉得这很有趣，毕竟她清楚，光头男根本不会死。 这个人的特点就是抗揍。 当然，乔薇也不确定，规则是不是仅仅只有回合制这一点。 “没准战斗能力也被数值化了……” 怪物的回合很快结束。 与简一一为首的四人小队不同，乔薇的小队，在怪物结束行动后，不会被他人支配，而是按乔薇的意志行动。 光头男赫然发现，自己杀死一只蚕丝傀儡，打开了一个缺口后，并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思前进，而是某种力量强行带着自己朝着另外的方向前进。 “靠，是你在控制我？”光头男疑惑说道。 “嗯，看样子规则认为我比你更合适做领袖。”乔薇一边观察四周一边说道。 “砍脑壳的，你不会坑我吧？这种时候，你应该让我退出包围网才对！”光头男颇为不爽。 虽然他承认自己实力不如这女魔头，但绝对不想任由对方控制。 乔薇没有看光头男，她正处于“不断恢复行动力”的连杀状态。 她一边杀怪，一边愉快的说道： “你在那个位置吸引目标挺好的，我现在需要测试，如果我提前摧毁下一层入口的障碍物，是不是可以提前进入下一层，而不需要全灭怪物。” 光头男大怒： “合着我成了你的道具？” 乔薇理直气壮的回应： “既然规则如此，那么早点接受一点不挺好么？如果被操控的是我，我也会建议你这么做。” 光头男依旧不爽： “你就不担心我被怪物砍死？” 乔薇笑道： “这个世界值得我担心的人只有我丈夫一个，你就算了。” 光头男呸了一声： “重色轻友的东西！” 蚕塔内部，不同层级里，如今有了两只队伍。 一队是乔薇，一队是秦泽。 两只队伍都极快的适应了规则，朝着顶峰前进。 (本章完) 第五十九章：掉装备 黎璐探索得到的信息，秦泽解读起来比不上简一一。 简一一毕竟对旧历的知识掌握颇多，秦泽看到这里，起码想不到这是值神与堕落值神的领土之争。 不过他将这些信息记在了脑海里： “回去之后，问问组长就知道了，保不齐，会有组长提到的隐藏路径的线索。” 倒计时很快结束，探索时间归零。 秦泽注意到，接下来有两个入口。在他眼里呈现的，是两个箭头。 也就是说算上退出塔的入口，一共有三条道路。 于是秦泽脑海里开始构建地图。 “一个箭头指向上方，意思是前往上一层。” “另一个指向左边……” “首先我得知道一点，支线任务里有一条是寻找到至关重要之人，与她发生交汇。” “且顾安荀的粉色任务，似乎表明我可以通过顾安荀的趋宜，与乔薇碰面？” “这样看来，这座塔每层有两座大殿。” “如果我选择指向左边的箭头，那我可能就会进入乔薇所在的大殿？” 秦泽认为这是合理的。 假如乔薇真的在，且蚕塔每层只有一处大殿，那么按理说，先进入这座塔的乔薇，会把怪物清理掉。 而如今怪物是被自己的小队解决的，这就说明，要么乔薇还没有进入这座塔，要么是她在塔的另一端。 当然，这个前提是——顾安荀寻找的人，以及支线任务提到的重要之人，都是指向乔薇。 秦泽并不在意碰面的时候，会让顾安荀也遇到乔薇，事实上，如果顾安荀再次遇到乔薇—— 很可能乔薇会彻底让顾安荀死心，这也是好事。 但他有些拿不准，如果让乔薇与自己碰面，这个过程里，组长会是什么态度？ 组长虽然没有见过乔薇，但他和蓝彧，都见过小乔。 小乔和乔薇一模一样。而且乔薇照片不难找。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既然乔薇选择了左边，那么我就不需要去了，因为没有怪物可以杀，也就没有额外线索可以拿。” “只需要与她在最顶端交汇即可。” 其实秦泽比任何人都渴望见到乔薇，但爱本身就包含了克制。 他也需要一些时间，去判断现在见到乔薇，要怎么样才能避免矛盾。 想到这里，秦泽选择了朝上走。 在做出选择的瞬间，他的眼里出现了【第二层】提示。 接下来，黑暗彻底笼罩整座大殿。 …… …… 黎璐睁开双眼，原本跟着蓝彧顾安荀简一一三人，她心里颇有底气…… 但睁眼后，发现周围没有人的时候，黎璐心里又陷入了恐惧之中。 “你你你……伱们人在哪里？” 声音空空荡荡的，撞出了回声，加上她吓得说话打颤口齿不利，这声音重叠就更明显。 但最可怕的是——没有回应。 简一一，顾安荀，蓝彧，三人其实都在这座纯黑暗的大殿里，可三人都察觉不到友军的存在。 蓝彧表情凝重： “简一一，你人在哪里？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感知极为强大的蓝彧，能察觉到，简一一绝对就在附近，但诡异的是，自己的信息似乎无法传达给简一一。 简一一的确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尝试着和秦泽交流： “这次就有点危险了啊……小泽，你能解决吗？” 简一一其实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和“player”秦泽交流。 但他确定，秦泽是操控他们的那个人。 “虽然我不确定你能不能听见，但我假装你能够听到好了。”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的信息传递能力好像被剥夺了。” “明明感觉周围是有同伴气息的，但却无法与对方交流……” “而且，视线只有两格，应该是两格吧？在你的视角里。” 简一一内心其实觉得很有趣，但也确实担心其他队友的情况。 只是很可惜，他的发声并不能传递给秦泽。 呈现在秦泽眼里的画面，的确是player的画面—— “地图阴影，战争迷雾……” 这次地图完全是黑色的。只有角色周围那一圈，可以看到两格的地图。 最关键的是，秦泽自己也无法同时看到数个角色。 他只能选择聚焦视角于某一个角色，但无法如同上一局那样，俯瞰全地图。 备战时间仍然只有六十秒。 秦泽脑海里，很快构思出了这第二关的难点和细节。 “这关的难点在于，角色之间的联系切断了，现在更像是四个角色单独作战。” “如果队伍里只剩下组长和大明星，这其实就无所谓，这两个挂逼可以全场碾压，大不了一格一格的杀完整张地图。” “黎璐和顾安荀如果死了……那也没关系，二人只是会在现实里受一点轻伤。” “但我得让他们活，一方面，我如果一定会见到乔薇，可以借乔薇之口，让顾安荀死心。” 虽然舔狗很好用，且秦泽对顾安荀并不放在心上，但可以的话，秦泽还是希望顾安荀早点死心。 以后遇到了女旧历者，自己也可以帮忙介绍一下。 “再一方面就是黎璐，黎璐似乎可以通过敌人身上的一些东西，探索到这里的记忆。” “黎璐的价值，在于对旧历剧情的补充。很可能黎璐可以挖出黄金历手稿级别的隐秘。” “所以我最好是保住这两个人。但我该怎么做呢？” 至少不能让黎顾二人被袭击到下线。 那么在这绝对黑暗的条件下，如何才能让黎璐与顾安荀，跟简一一蓝彧碰头呢？ “第一层和第二层地形轮廓应该是一致的。第一层为方形。” “第一层也是有边界的，全部朝着一个方向移动棋子，那么棋子一定会触碰到边界。” “再沿着边界朝着另一个方向统一行动，第二次撞到边界的时候，所有人就会聚在一起。” “这是一个可行的法子，只是这个法子不能保证触碰边界的过程里，不被攻击……” 秦泽内心有了判断，接下来就是优化细节，如果不能避免黎璐顾安荀被攻击，那就确保挨打的次数少一点。 “仔细想想，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被我利用……” “第一关里，顾安荀的射程很远，覆盖了小半张地图。” “我或许可以利用顾安荀，选择发起进攻，如果顾安荀的攻击范围是完整的，说明他的位置没有触碰到边界。” “如果顾安荀的攻击范围不完整，其中一边是被挡住的……这就说明那边是地图范围外的区域，无法攻击，亦即触碰到了边界。” “这样一来，我可以先判断出顾安荀的大致位置。这就有了一个参照坐标。” 很快备战阶段结束，游戏正式开始，轮到了怪物行动的回合。 但这次秦泽等人都看不到怪物的行动。 只能默默等待“我的回合”到来。 这种等待，对于秦泽来说还好。对于非游戏视角的黎璐来说，则压力巨大。 她只感觉黑暗中仿佛都是怪物的脚步声。 她无法听到任何来自同伴的声音，但怪物的声音却可以听见。 怪物喉咙里传来的咕哝声，以及移动时的脚步声，都让黎璐恐惧不已。 忽然间，一张惊恐的脸出现在了黎璐身后，那身影是忽然出现的。 虽然声音一步步逼近，但黎璐一开始始终没有看到，也就安慰自己，不会遭遇怪物。 但显然她的运气不怎么好。 她猛然转头，便看到身后已经出现了一具蚕丝缠绕着的人类躯体。 而那张脸，虽然被蚕丝如缠绕得如同木乃伊一样，但五官凹陷的轮廓，依旧拼凑出了一副惊恐的表情。 黎璐吓得腿发软。 好在，这蚕丝傀儡距离黎璐还有一格。 能见度两格，怪物在外层一格，攻击范围一格，这也使得怪物无法攻击黎璐。 黎璐只能祈祷，那股操纵自己的力量，可以让自己避开险境。 …… …… 很快到了秦泽的回合。 秦泽认真观察了回合里发生的事情——黎璐周围有一只蚕丝傀儡，但万幸没有到攻击范围内。 “方向来自右下角。” 秦泽不着急，回合时间三分钟，对他来说，这个时间是很充裕的。 他没有移动黎璐，而是首先观测了顾安荀的攻击范围。 秦泽注意到顾安荀的左边区域，攻击范围有几个出现红色的斜线，这代表这些地方无法发起进攻。 “这很好，顾安荀就在整个地图左边……接下来让顾安荀朝着下方走就行。” 秦泽的想法，是让黎璐，蓝彧，顾安荀，都聚集在左下角。 利用左方和下方的墙壁做掩体，也就是游戏边界作为防御，防止腹背受敌。 不过秦泽没有立刻移动顾安荀，他只是观测了攻击范围。 顾安荀依旧原地待命，没有消耗行动力。 秦泽首先挪动的棋子，是蓝彧。 因为蓝彧的机动性最强，评级为ss，行动的格子越多，蓝彧遇到其他人和怪物的概率越大。 但很遗憾，蓝彧没有遇到其他人。 其次秦泽移动了简一一。不过简一一的方向是右上。 “蓝彧保护二人足矣，组长可以反方向单独行动，也算增加一点容错性。避免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秦泽不排除简一一可能离左下方更近的可能性。 但他不会去赌，蓝彧的机动性更强，他率先抵达顾安荀和黎璐身边的可能性更高。 当然，如果黎璐在右上角，蓝彧不断朝着左下走，也许只会拉开与黎璐的距离—— 那么安排简一一朝着右上走，也算对这种可能性做了应对措施。 至于让简一一和蓝彧率先行动的原因，很简单—— 这二人都是挂逼，杀死怪物就能够恢复行动力，这样一来，就可以不断探索，保不齐就能在顾安荀和黎璐行动前，找到他们。 当然，一切都是理想状态，很遗憾，简一一也没有遇到怪物。 这让秦泽意识到，怪物可能大多来自左上角，右下角。 所以选择左下角方向行进，是正确的判断。 紧接着，秦泽挪动了顾安荀，朝着下方前进。 最后，秦泽移动了黎璐，也是朝着左下行进。 万幸的是，黎璐没有遇到敌人。 第一回合，秦泽的小队隐藏在黑暗之中。到了第二回合，一切又有了变化。 这一次顾安荀右手边，出现了两只怪物，但并没有进入攻击范围，无法对顾安荀发动攻击。 同时，蓝彧和简一一也触碰到了怪物。 虽然看不清怪物行动的轨迹，但怪物就像一张网，逐渐收缩。 蓝彧被怪物攻击，但并没有损失多少生命值。 很快又到了秦泽行动的回合。 秦泽应对黑暗的反应，也更加从容： “在第一层的时候，顾安荀的攻击范围，大约占据了四分之一个地图。” “按照塔的设计，第二层面积不会比第一层大，两层的面积相差应该很小。” “而根据移动范围的与攻击范围的面积差距，我就能计算出横跨地图所需要的最长回合数。” 整体的地图，已经在秦泽脑海里构建的差不多。 “这一局的mvp，是大明星。” 秦泽操控蓝彧击杀了身边的怪物，一路朝着左下行进。 这一次，秦泽的运气很好，随着怪物包围网收缩，秦泽的棋子遇到怪物的概率已经变大。 蓝彧击杀了怪物后，果然触发了连杀buff。 行动力再次填满后，秦泽让蓝彧一路朝着左下前进。 这一路上，蓝彧不愧为能够追赶简一一的王牌选手，不断连杀。 明明顾安荀和黎璐都出现了士气降低的buff，甚至黎璐出现了“恐惧”buff，导致所有属性评级降低一级。 但蓝彧居然出现了“振奋”buff。 秦泽意识到，探索旧历之境，谋略只是辅助，打铁还需自身硬。 这种级别的困境，如果不是要保护弱者，蓝彧和简一一简直闭眼就能过。 总之，蓝彧凭借一己之力，不断遇到敌人。 这不全是运气。 首先，敌人的包围网不断缩小，遇到敌人的概率就提高不少。 其次蓝彧本身机动力最强，行走格子最多，遭遇敌人可能性也是最大的。 特别是蓝彧和简一一都是战意高昂的存在。 蓝彧的行动力用完之前，遇到怪物又能填满。 怪物的存在仿佛蓝彧的加油站。 这样反复几次后，蓝彧不仅触碰到了边界，还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出现在了黎璐身旁！ “我运气不错。” 这场游戏的确是要靠运气的，并不存在绝对的安全解法。 秦泽能做的，就是通过各种已知数据，做出效率最高的行动路线。 好在，他的运气也不算太差。正确的方法，适当的好运—— 让他完成了强者与弱者的汇合。第二关到了这里，已然没有了悬念。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都是垃圾时间。 秦泽很快让蓝彧，顾安荀，黎璐聚在了一起。 期间顾安荀被攻击了两次，但生命值还剩一半多，倒也不算致命。 黎璐则完全无伤，被蓝彧保护的很好。 当三人聚在一起后，对角线的简一一也开始朝着三人行动。 在第七回合的时候，简一一击杀了一个特殊的怪物——整座大殿，骤然明亮。 随着大殿变得明亮，接下来的一个回合，秦泽便操控众人，将所有怪物击杀干净。 至此，第二关通关。 …… …… “这就赢了？” 顾安荀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周围一片黑暗，自己被那股力量拖着到处移动…… 再然后，几个回合过去，怪物便死伤干净。 黑暗消散，隔断信息交流的规则也消除了。 顾安荀两次被怪物攻击，已然负伤，他知道，这样的怪物，只需要攻击自己六次，自己便会死去。 原本顾安荀在想，这无边的黑暗，怪物看得见自己，自己看不见怪物，自己死定了。 可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活下来。 简一一指着不远处的黑色火炬。 “看起来，我们收获不错。” 简一一就是击杀了看守黑色火炬的怪物，才让大殿里重新有了光。 蓝彧说道： “这看起来是一件旧历之物。” 黎璐听说过，旧历之物来自旧历之境，具备强大的异能。 她有些兴奋，刚才经历的恐惧有了奖励，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过很快她意识到，这场征召，主力是蓝彧和简一一，即便有战利品，也不属于自己。 顾安荀也意识到了这东西的强大。 黑色的火炬显然能够让范围陷入黑暗，且能够隔断信息传递。 这东西要是到了自己手上，绝对可以发挥大用处。 “探索旧历之境，可能得到的东西很多，其中就包括了旧历之物……” “但我没有资格拿走它。” 顾安荀明白，自己是被保护的那个，没资格挑选战利品。 但让他意外的是，简一一也没有挑选战利品。 简一一说道： “这件旧历之物，不是我们的战利品，别惦记啦。” 与此同时，秦泽眼里的界面是这样的—— 【获得旧历之物·至暗火炬。】 【你的旧历等级为2，当前可携带至现实的旧历物品数量为1。一旦带走该物品，之后将无法带走其他旧历之物。（特殊物品除外）】 脑海里浮现出以上的信息，秦泽再次意识到，“质”的重要性。 只有提升旧历等级，才能实现“多拿多得”。 对于“我全都要”选手来说，眼下这种时刻是最难受的。 丢了不舍得，但后面保不齐有更好的。 秦泽叹道： “掉装备了很快乐，但背包只有一格，这就很难受了。” (本章完) 第六十章：至宝·职业配方 没有太多的时间让秦泽去思考该留下什么。 好在他很快换了一个角度思考，至暗火炬对他的用处。 作为没有战斗能力的人来说，最要确保的，就是逃跑能力和搅局能力。 无疑，这个火炬有这样的作用。 “后面得和组长聊聊，如何才能带上这个火炬，且在现实里显得不招摇。” “或许可以将其缝进画中？不管了，先带上它。” 秦泽不确定后面是不是有更好的道具，但既然眼下的道具有用，那就带走它。 至暗火炬很快消失在了蓝彧等人眼里。 顾安荀看得一愣。 直到此刻，看着简一一等人有些愉悦的表情，顾安荀有点明白了。 “这二人都是官方组织成员，他们的表情……并没有失去了这件物品的遗憾，相反还很高兴。” “还有谁比他们更值得拥有这件宝物？” 顾安荀想到的是操控他们的人。 暗中操控他们的人，让他们免于在黑暗中被怪物围杀。 他原以为这个人是乔薇，可乔薇的身份官方组织不知道。 现在顾安荀有点懂了。 “难不成是秦泽？” 顾安荀前面还在想，蓝彧一路杀过来，是乔薇要保护自己。 他心里还在暗爽来着。 但现在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我真蠢，真的！我怎么会第一时间没有想到是秦泽，而是想到了乔薇？” “秦泽以掌控者的形式，出现在这里，难不成要找到乔薇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我的趋宜，只是让我找到了正确的道路……但领头之人不是我！” 这个想法让顾安荀心里酸溜溜的。 秦泽其实从来都不是顾安荀的情敌，因为顾安荀压根没这个资格。 但顾安荀假想里，秦泽是情敌。 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但情敌的人前显圣却更是让他心如刀绞。 他内心极度渴望见到乔薇，却忽然生出一种矛盾感，害怕在见到乔薇的时候—— 就是内心所有幻想被击碎的时候。 …… …… 第二关没有探索的机会，因为第二关的胜利环节，需要做出的抉择，便是对宝物的取舍。 秦泽做出选择后，很快来到了第三关。 这一关没有任何难度。 比起第二关，只是怪物的数值有所提升。 蚕丝傀儡在这一层被蚕丝腐蚀更深，已经可以发动一些远程攻击。 但在秦泽的运作下，且没有任何黑暗遮挡的情况下，非常顺利的通关了。 第三关和第一关很相似，只是怪物的能力变强了。 但对于数值超模的简一一和蓝彧来说，其难度反而不如第二关。 于是四人小队，马不停蹄的进入了第四关、第五关、第六关…… 越是往上走，秦泽发现布景里蚕丝的颜色越深。 一路上没有遇到特殊机制的关卡，打法都和前几关一样，属于蓝彧和简一一过关斩将。 顾安荀和黎璐算是看得目瞪口呆，心服口服。 原本顾安荀还觉得被简一一碾压，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但现在看来，简一一的实力真的深不可测。 随着不断朝着顶峰前进—— 顾安荀内心也越发忐忑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黎璐一直有发挥作用。 因为秦泽觉得，如果后面出现了稀有道具，自己肯定看了会心里难受，所以秦泽没有选择探索道具。 都是让黎璐来执行探索任务。 黎璐也幸不辱命，一直有带来情报。 简单来说，情报汇总是——这座塔是一座双子塔，只是外部的蚕丝缠绕，让这座塔已经被覆盖住，看不出原本的形状。 但并不存在所谓的双子神，而是庇佑这里的值神……有着两个脑袋。 双头巨人。 双头巨人的两个脑袋陷入了某种争端里，两颗头对未来的态度持相反的观点，于是身体无法驱动。 也因此，蚕在这个时候，对其麾下的据点发起了进攻。 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故事。 秦泽不觉得这个故事有什么离奇。 但他隐隐把握到了一点关键。 “这个世界，是值神与堕落值神争夺的世界，暂不清楚它们彼此争夺的原因。” “有一点我很在意，值神这个概念，本就属于黄历里的，是东方古国的智慧。” “但这些值神，真的很古怪啊。” 猩红月眼，巨型白蚕，双头人…… 这哪里东方了？ 秦泽觉得怪怪的，他认为这些奇怪的，掉san的神，不该与日历有关。 值神更应该是朱雀玄武青龙白虎这类的。 可偏偏目前为止秦泽知道的神，都长得那叫一个抽象。 “旧历包含的秘密还是太多了，现阶段的我，根本无法破解这些秘密。” 秦泽不纠结，一路朝着顶峰前进。 这座塔有八层，如今他来到了第七层。 也算是带领小队，第一次遇到了“boss”。 秦泽观察到，七层前往八层的入口只有一个。 这意味着，双子塔将于第八层开始交汇。 如果通过了第七层，他将于第八层，见到支线任务里的重要之人。 那个人是谁，秦泽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第七层没有那么多怪物。 但黎璐见到第七层的景象时，还是险些呕吐出来。 数以百计的人，被蚕丝锁在了一起。 灰色的蚕丝，让这些蚕丝傀儡仿佛一个整体，但这个整体完全被打乱了。 有的人脑袋上长出了手臂，有的则是好几个脑袋凑在一起，蚕丝就像是某种连接器，将断肢与断头，做毫无美感的粗暴连接。 这一切都只是一层“皮”。 黎璐等人所看到的无数断肢，躯体，头颅，形成了一层厚厚的皮囊。 如果整体上看，皮囊汩汩的收缩与扩张，宛若一颗巨大的蚕蛹。 忽然间，这层由无数人类断肢躯体头颅组成的皮囊，开始出现了剧烈的扭曲。 一阵尖锐的叫声，让顾安荀黎璐忍不住捂住耳朵。 巨大的皮囊破开了！ 一个极为美丽却又极为渗人的生物出现了。 如果只看一部分，会看到洁白的巨大花瓣，围绕着红色的花蕊。 但如果从整体看，便会看到大概成百上千朵这样的花—— 层层叠叠重合在一起，组成了一只蚕。 备战阶段结束。第一回合开始。 四片白色的花瓣从巨蚕的身体上脱落，随后以极快的速度，如同旋转利刃一般，飞向了黎璐等四人。 四个人无法移动，自然也就无法避开。 黎璐和顾安荀直接被重创。 在秦泽的视野里，黎璐出现了“濒死”状态。 顾安荀则出现了“重伤”状态。 而蓝彧和简一一，都出现了“中毒”状态。当然，这样的状态黎璐和顾安荀也有。 濒死：目标彻底失去行动能力，下一次攻击无论造成任何伤害，都会让目标直接死亡。 重伤：丧失移动能力和防御力，攻击力减半。 中毒：每回合损失最大生命值的百分之五，可叠加。 游戏化的视野，会让很多东西数据化。 秦泽推断，如果是现实视角，这只花蚕，或许有着强大的破坏力，和无比致命的毒性。 第一反应，秦泽认为这是最高层的看守者，一个负责守卫核心秘密的boss。 很可能，这一关没办法做到全员通过。 但有趣的是，顾安荀虽然有了“重伤”buff，却又在瞬间，为自己叠上了一层“执念”。 执念：接下来回合受到的伤害，将被强行忽视，累积到战斗结束之后。 如果不是当前情况紧急，秦泽绝对要调侃一下这种执念。 【我的回合】。 信息浮现，预示着这只花蚕的进攻结束。 面对强大的敌人，且场景没有任何地利可言，敌人只有一个，也不需要考虑战术—— 那么决定胜负手的关键，就在于王牌选手。 “仅从目前情况来看，这场战斗绝对不能拖到三回合以上，黎璐的使命其实已经完成的差不多。” “她现在下线也无所谓，但不确定这样算不算帮人犯忌成功。既然我让她受到了伤害，那自然也得让她得到等价的回报。” 用完人就过河拆桥，秦泽是干得出这种事情的，但大多时候他不会这么做。 “一直没有用过组长和蓝彧的奥义，两个挂逼都是一路连杀，一路平A……” “假如没有回合制的游戏规则，也许这只蚕他们解决起来也很容易？” 秦泽挪动了简一一。 让简一一又一次站在了黎璐的身前。 然后，秦泽选了奥义——玄武降生。 这并非对付顾安荀时的玄武庇佑，而是更高一级的降生。 在秦泽眼里，画面很简单，一毛特效——【简一一开启了奥义】。 但在黎璐眼里，是亲眼目睹了奥义的释放过程。 她虽然虚弱无比，生命线到了临界点，换正常情况已然失去意识。 但眼下，得益于规则的帮助，仍然可以看清战场的情况。 她仰起头，仰望着这个高大的男人。 那一身夸张的刺青，里面有着龟壳的巨兽，瞬间活了过来，仿佛被点了睛的巨龙一般。 莫名让黎璐想到了那位最强版本的法海。 随后黎璐便看到，那片纹身缺失了。但周围浮现出了无数奇特符文构成的金色甲片。 数以万计的金色甲片将四个人牢牢围住。 这一刻，秦泽发现不仅仅是简一一，连黎璐，顾安荀，蓝彧，防御力都变成了MAX。 简一一笑道： “别怕，接下来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了。” 简一一的行动回合结束。 秦泽操控了蓝彧，他没有让蓝彧进行攻击。 因为蓝彧的奥义里，有绝对模仿。 “希望大明星你和我想的是一样的。” 秦泽选择了释放蓝彧的奥义·绝对模仿。 至于模仿的目标是谁，这就得看二人默契了。 因为秦泽无法与蓝彧等人交流，所以他也不确定，大明星是不是和自己想到了一处。 好在，蓝彧的表现没有让秦泽失望。 模仿目标·林安。 在模仿成功后，消耗了蓝彧一半的行动力，而剩下的一半行动力，蓝彧对黎璐发起了治疗。 顾安荀的生命值，即便下个回合受到中毒伤害也不会死。 可黎璐不一样，黎璐的状态堪忧。 在简一一和蓝彧的视野里，是不会看到具体的数值的。 只能靠感觉估计黎璐和顾安荀的状态。 蓝彧察觉到了毒素对自己身体的侵蚀。再看向黎璐，便预感到黎璐可能无法撑到下一个回合。 于是蓝彧开启绝对模仿，模仿的对象是医生林安，通过林安的能力——解除了黎璐的中毒状态。 正常的战斗里，即便模仿成功，也未必能够彻底掌握对方的能力。 但蓝彧和官方小组成员毕竟相处已久，对所有人员都极为了解。 可以说除了简一一，蓝彧能对组织里任何人都进行完美模仿。 秦泽稍微轻松了一点： “大明星也就是看着面相高冷，嘴上说着犯罪的事情自己来干，但本质上还是一个温柔的人。” 到了顾安荀，秦泽也没有让顾安荀发起进攻，而是选择原地待命，让顾安荀回复了一些体力。 回合结束。 下一个回合，花蚕再次发起进攻，攻击更加猛烈，倍增的花瓣朝着他们进攻。 但强大的玄武甲盾，将花瓣完全隔绝。 持续三个回合，冷却五个回合的奥义玄武降生，让简一一周遭的队友，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 秦泽也算是直观了解到了，什么叫防御力MAX。 回合结束，这一关也即将结束。 “也该解决掉这只怪物了，小玉，这次别跟我争了好吧。” 蓝彧说道： “这由不得我，看秦泽能不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吧。” 这句话，基本上明示了秦泽在操控着他们。 顾安荀心里苦，但不说。 秦泽的选择，是简一一。 因为简一一的奥义太多了，虽然玄武降生无法使用，但还有画师的奥义。 绘卷·斩。 当秦泽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简一一已经从包裹里摸出了画卷，他非常快乐： “我也和小泽默契了一次，不对，是两次，比小玉你多一次，好耶！” 秦泽能够让蓝彧开启绝对模仿，但模仿目标，不由秦泽控制。 是不是选择模仿林安，只能靠二人默契。蓝彧幸不辱命，做了正确选择。 简一一这里倒是不同，简一一的绘卷和纹身，都会有标注，做出选择的一方是秦泽。 所以简一一期望秦泽在选择刺青和绘卷时，选择玄武与《斩》。 而秦泽幸不辱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蓝彧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简一一：谁会跟伱比这个。 但很快，他眼里的鄙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诧。 画卷的内容释放。 这一次，没有霜雪覆盖，没有妖风卷尘。 只有数百道凌厉的寒芒。 就像是在黑暗里划过笔直的白光。只不过这样的白光，有无数道。 白光乱舞，将整个空间切得稀碎。 呈现在众人眼里的画面，是周围的空间仿佛裂开的玻璃一样。 空间中心的花蚕，已然彻底被斩成了一道道碎片。 “这幅画……很难创作，越是需要意境的东西，创作难度就越大，我得花费几个月的时间，才能画出来。” “不过没关系，消耗品的意义，就在于被消耗。只要没有浪费就好。” 简一一生性豁达，蓝彧看得心惊肉跳。 他内心想着： “简一一成为画家已经多年……他到底藏了多少如这般强大的画卷？” 蓝彧忽然意识到，自己和简一一的差距似乎从未缩短。 他总是嫌弃简一一不够努力，但也许，这一切只是表象。 这个时候，黎璐忽然说道： “掉东西了……但好像只是一张纸？” 随着花蚕被斩杀，灰色的蚕丝不断化为腐朽，一张白色的纸片，从半空中缓缓落下，宛若羽毛。 黎璐和顾安荀还有蓝彧，都不清楚这纸片是什么。 但简一一和秦泽知道。 在秦泽视野里，浮现出了如下信息—— 【获得旧历职业配方·养蚕人】。 (本章完) 第六十一章：顶峰遇乔薇 和蓝彧不一样，简一一的第二职业，是靠掉落。 所以简一一很清楚，这个东西是什么。 不过众人无法挪动步子，也只能干看着。 简一一则思考着一件事： “小泽已经是临时工了，这是一个很特殊的职业，是少有的，不需要扩展第二职业的职业。” “他会如何使用配方？” 蓝彧观察到简一一的表情： “简一一，你好像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黎璐和顾安荀也在想，这怪物看起来就和前面的杂鱼不一样，怎么掉落的东西只是一张纸片。 二人也看向简一一，等待着解答，简一一笑道： “这可是好东西呀，但对小泽好像没有意义。不知道小泽会怎么处理。” “噢，这个是职业配方，也就是扩展第二职业的。” 黎璐和顾安荀登时瞪大双眼，面露惊色。 他们都听过，探索旧历之境，有可能找到开启第二职能的办法。 但都没想到，这个办法，居然是最为原始的打怪掉落？ 但这个概率其实很看人品，即便简一一和蓝彧，在旧历之境这么久，简一一也就掉落过两次。 简一一能够理解众人的惊讶，他温和说道： “其实正常来说，获取职业配方的流程是比较复杂的。” “但这次的征召被扭曲了，呈现出了游戏化的方式，换而言之——” “小泽因祸得福，双难度征召下，让很多东西的获取方式，也变得游戏化起来。” “比如小苦难女士，你通过记者嗅觉获取的信息，正常来说不会有那么准确。” 众人没有打断简一一的说话，简一一指向配方： “小泽运气很不错，职业配方这东西，虽然不是得到了就能立刻开启第二职业，但至少，得到以后，按照配方上的内容去搜集物件，以及遵照上面的要求去达成特定行为，就能在日历休眠之际，激活职能。” 他还记得自己获取第二职业的时候，配方里提了一些很奇怪的要求。 好在都达成了。 蓝彧一直以为，简一一获取第二职能的方式，和自己一样，是战胜了呓语…… 以至于他想过，简一一为什么会听到呓语呢？ 简一一这样的人，一个可以用诸多修饰语形成一个冗长句子来形容的人——日式亚撒西风格善良温柔老妈子型无微不至嘴碎话痨类男人。 这样的人，甚至在心里找不出什么阴暗面，但又不是那种绝对质朴的璞玉，更像是对一切黑暗都见过，却仍然光明处事的人。 这种人根本不该有机会被腐蚀。 现在蓝彧明白了，简一一的确没有被腐蚀过。 他的第二职业，是打出来的。 顾安荀目光里带着几分炙热： “我们现在是被秦泽操控？” 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因为在蓝彧和简一一看来，掉落至暗火炬的时候，火炬忽然消失，就已经可以说明一切。 所以二人在那后面，没有隐瞒。 蓝彧说道： “是的，这次征召，本质上是我们组的成员在犯忌。” 黎璐内心始终将简一一和秦泽划为一个梯队的。 简一一形象多高大，秦泽就有多高大。 如今得知秦泽犯忌，且收获了至宝，这让她莫名觉得光荣起来。 …… …… 秦泽这边并不知道四人的讨论是什么。 四人眼里，职业配方很快消失。这意味着配方已经被秦泽拾取，就和之前的火炬一样。 配方属于特殊道具，这类道具属于“无限携带”型，不占用任何格子。 秦泽看了一眼配方。 “养蚕人，看起来像是某种召唤系的东西。” “这应该就是开启第二职业的方法了。” 【持有者如果想要掌握养蚕人的职能，需要搜集以下物品以及满足以下行为，且在获取职能前，始终持有该配方。】 这是秦泽看到的第一段内容。 “看来配方本身就是关键物品之一，这也就让配方没办法被复制。” 搜集特定物品，完成特定趋宜或者犯忌行为，这是配方里的内容。 但如果没有配方本身，这些内容就算透露给其他人，其他人也完美达标，那也无法成为养蚕人。 “也就是说，这玩意儿是独一份的。” 从字面来看，养蚕人似乎是召唤系的。 但秦泽也不确定是不是这样，比如蚕丝傀儡，这种算是养蚕人的能力么？ 蓝彧是罪犯，但蓝彧的能力堪比警察，能够溯源犯罪。 所以很多职业的旧历化，也许是很颠覆的。 “不过我对这个职业，似乎没啥兴趣，不知道这个配方，能不能流入旧历者市场……换取高价值的东西。” “等等！” 秦泽忽然想到了一点。 乔薇这周给自己十五万，同时又给了欧冶子名片，算不算是做两手准备？ 十五万肯定不够支付欧冶子的“铸剑”费用，但如果自己在这一周里，通过征召获得了至宝，那就有了与欧冶子交易的筹码。 养蚕人很好，但临时工对第二职业的依赖性其实非常低。 秦泽愿意用这东西，换取更适合自己的。 不过，也有可能这玩意儿实际价值更高，具体的，等离开了旧历之境，询问组长才能知道。 秦泽收敛思绪，准备进入下一关。 蚕塔的最顶层，第八层。 当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得黯淡的时候—— 顾安荀的心开始怦怦跳。 他预感到趋宜的结果就要呈现出来了。 自己即将与乔薇相见。 但内心除了有期待，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失落感。 一路上秦泽虽然看不到，可他已经意识到了秦泽的能力。 简一一和蓝彧也打起精神，期待最后的探索。 关于双头怪人，蚕神，简一一其实很感兴趣。 他对一切旧历之境的东西，都感兴趣。 …… …… 蚕塔，第八层。 光头男骂咧咧的说道： “这毒真恶心，下次能不能你当肉盾，我负责开火？” “还有，伱说这里被规则扭曲成了回合制的游戏……” “我以前在人间，玩个传奇砍人还掉装备呢，这黑蚕居然一点东西没爆！真他妈抠搜！” 乔薇不理会男人的抱怨，只是说道： “有些东西看运气，我一直都挺欧的，但你嘛……很可能和你组队，影响了我的气运。” 光头男人咬牙： “要不是打不过你，我一定打你。” 乔薇说道： “看前面。” 光头男人不再发牢骚，目光看向乔薇所看的方向。 蚕塔的第八层，是一座空旷的大殿。 大殿的彼端，有一座祭坛。 祭坛供奉着双头巨人的雕像，但其中一个头没有双眼，其中一个头没有嘴巴。 雕像整体也显得破旧不堪。 而在雕像身下，有两个被蚕丝束缚的人。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蚕丝缠绕的，是这两人的脑袋。 二人一个身穿蓝衣，一个身穿红衣，一左一右，跪拜在雕像的两颗头颅下。 “红祭祀和蓝祭祀……” 乔薇心里默念。 在黄金历手稿里，有这样一个故事，讲述旧历之境的某个地方，住着一群人。 这群人全部是极端分子。 温柔的人极其温柔，残暴的人极其残暴，吝啬的人极其吝啬，冷漠的人也极其冷漠。 而不同极端性格的人，穿着不同的单色衣服。 红色，蓝色，最为常见。代表着感性和理性。 可诡异的是，一旦穿红色衣服的人，穿上了蓝色衣服，那么极端感性就会变成极端理性。 换而言之，手稿里讲述的那个地方，存在一种特殊规则—— 人类的性格，由外在的衣物颜色决定。 乔薇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到了手稿的那一页。 她看着一红一蓝，跪拜在雕像的两颗巨大头颅下，若有所思。 不过她的思考很快就被打破。 因为在大殿，忽然间出现了四个人。 三男一女。 其中一个男人，乔薇分外眼熟。 四月十七日，丁巳月癸巳日，在蚕塔的第八层，旧历之境的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里—— 秦泽与乔薇相遇。 …… …… 漆黑斗篷，笼罩在兜帽之下的面容难以被看清。 加上光头男的警惕，散发出的强烈敌意，让双方的气氛剑拔弩张。 顾安荀看着那穿着斗篷的身影，双眼带着惊诧。 “砍脑壳的，怎么会有其他人！你这个乌鸦嘴！” 光头男瞪了乔薇一眼。 乔薇的目光最开始在顾安荀身上，但很快就挪开了。 她确信自己这样子，不会有人认出来，她也并不想与顾安荀说话。 同时，她认为顾安荀来到这里，关键点不在于顾安荀。 她看向了简一一。浑身刺青的简一一，非常惹人注目。 而简一一也在观察光头男和乔薇。 没有杀意。 简一一看向乔薇，感觉到的是一种绝对的平静。 就像是面对各种情况时的自己一般。 “这一关，莫非是要跟这个神秘女人和光头男对打？” “他们如果不是黑历者的话，我完全没有战斗欲望。” 简一一觉得光头男可能是黑历者，或者灰色旧历的持有者。 但看不见脸，穿着黑色斗篷的神秘女人…… 他完全察觉不出来。 “对方也犯忌？还是说，这两人进入这里，也和小泽有关？” 两伙势力，六个人，全部都在思考着当下的情况。 但就在这个时候，巨大的蚕塔外，传来了动静。 大地在震颤，整座蚕塔也开始摇摇晃晃起来。 光头男难以想象，如此巨大宏伟的蚕塔，居然也会被撼动？ 他意识到，某个庞然大物仿佛即将苏醒过来。 蓝彧说道： “你们也是旧历者？” 光头男啐道： “废批话，难道我还是旧历生物不成？” 蓝彧也不在意对方的态度，说道： “根据我们的解读，这地方藏着一只巨大的白蚕，体型如同火车一般巨大。” “不，时间流逝下，也许它的体积会更加巨大。这大概率就是这座塔在晃动的原因。那个东西，正在苏醒。” “我们得想办法在它彻底苏醒之前，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或者镇压它的办法！” “既然你们是旧历者，那咱们应该联手。” 蓝彧是有分寸的。 他和简一一可以一路碾压，来到塔顶。 但不代表他们可以在旧历之境横着走。 在旧历之境，还有能够碾压他们的巨大恐怖。 蓝彧一直注意到一点，蚕塔陷落，双头怪的信徒们被蚕丝俘虏，但那只巨大的白蚕，也就是黎璐一开始看到的，如同火车一般巨大的白蚕—— 并未出现在蚕塔里。 第七层的花蚕倒是有些特殊，不过蓝彧不认为这种程度的怪物，就可以当旧历之境的boss。 所以蓝彧得出推论，当有人进入第八层时，那只巨大的白蚕可能就会苏醒。 “黎璐提到的白蚕，是进攻主力，也是占领了双头怪人据点的最强作战单位。” “也许我和简一一能与之战斗，但另外的人未必保得住。” 蓝彧没有去询问简一一的动静。 这一点，光头男也一样，未曾打扰乔薇。 两个人都察觉到了一点——队友在进行某种特殊的对峙。 简一一和乔薇，二人像是完全静止了一样。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参与讨论。 外面的剧烈震动，蚕塔的摇摇晃晃，都没有让二人分神。 光头男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他第一次，发现女魔头居然没有了那种轻松写意的感觉。 哪怕是顾安荀和黎璐，都感觉到简一一和这个斗篷女，过于静谧了。 好在，很快静谧被打破。 “这是一场回合制游戏。”简一一开口说道。 随着简一一开口，乔薇也变换了声音说道： “是的。且游戏里存在解密要素。” 简一一点点头： “我认为，接下来面对的巨型旧历生物，很难正面对决，因为我们的行为被限制了。” 乔薇笑道： “我完全同意。” 简一一说道： “但游戏一定有胜利的方法，而我们都不想放弃。我看得出，我不想和你打，你也不想和我打。对么？” 乔薇还是那副淡定的口吻： “没有错。” 简一一说道： “那么，小斗篷女士，在怪物撞击这座塔之前，就比比谁先找到胜利通关的办法吧？如何？” 乔薇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和我交手的，是你么？” 交手是交手，战斗是战斗，两码事。 简一一说道： “我玩游戏不擅长，我们四个都不擅长。不过我们四个只是棋子，与你交手的，是棋手。你看不见他。” 乔薇略微动容，她忽然觉得一些事情有了合理的解释： “看来，他才是导致这里变成回合制游戏的主要原因？” (本章完) 第六十二章：险胜乔薇 乔薇不认为以顾安荀的资质，有任何可能来到这里。 因为这个地方，对于顾安荀来说，属于超纲的区域。 但她得承认，这个刺青男很夸张，实力甚至强过自己的伙伴。 但没想到的是，刺青男只是棋子。 从一开始，乔薇和伙伴陷入了“回合制”的时候，乔薇就有一种熟悉感。 这似乎和自己玩过的游戏很相似。 即便来到了旧历之境，日历的宜忌也仍然生效。 光头男的日历休眠了，但乔薇没有。 乔薇今日的日历行为里，趋宜部分赫然是“宜叙旧”。 所以在光头男提起是否有人会追来这里时，她才提到了可能性。 且特别强调了一些关系，比如忠贞不渝的爱情。 只是很可惜，她实在没兴趣对光头男这个“爱你妈卖麻花情”的男人，讲述自己与丈夫的过往。 但内心确实是有思念的。 随后发生的事情，让乔薇觉得很古怪。 她不知道这蚕塔里的规则，但她觉得，这“回合制”来得确实突兀了点。 那个时候，乔薇就在想，是不是有其他人来到了这里。 结果还真是。 如今，刺青男的一番话，让乔薇心里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游戏化，回合制，这些忽然到来的规则，并非这座蚕塔的原生规则。 而是来自于“棋手”。 至于棋手是谁，为什么能够与自己建立联系，来到这里—— 乔薇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内心泛起喜悦： “我们的回合开始了。” 简一一无法移动，但是颇为绅士的说道： “请便。” 众人只感觉眼下的情况很古怪。 巨大的怪物正在苏醒，很有可能会撞破蚕塔，蚕塔剧烈摇晃，众人无法动弹，也许会被这巨大怪物给碾压死。 但彼此阵营的王牌，却仿佛无视了这样的摇晃。 他们似乎笃定了最后一关，有着其他破局的方法。 …… …… 秦泽很激动。 从进入征召以来，他的反应就一直很淡定。 但在看到斗篷女的瞬间，秦泽不淡定了。 乔薇不管是穿衣服的样子，还是不穿衣服的样子，秦泽可都太熟悉了。 哪怕只能隐隐看到一个嘴角，看到下巴的轮廓，他都能辨认出来。 “顾安荀，今天你还真是我的贵人。” 只是很可惜，秦泽无法与乔薇交流。 他不是太担心，乔薇被组长和大明星认出来。 一来，大明星与组长无法自由行动，观察角度是固定的。 二来，乔薇这个扮相，能够仅凭一个侧颜都算不上的一角认出来的——只有自己。 当然，不排除顾安荀。 不过秦泽完全不担心顾安荀会做出什么僭越的举动。 “他应该比我更早清楚，乔薇的身份不宜暴露。” 秦泽感觉大脑仿佛变得更加活络。 思维速度似乎都有所提升。他喜欢与乔薇对弈。 虽然无法与“棋”交流，但作为“棋手”，秦泽能够看到更多额外的信息。 【完成支线任务：与重要之人交汇。隐藏任务前置条件已经达成。】 【隐藏任务：在第三方队伍找到线索破局之前，提前破局。】 【胜利条件变更：阻止巨蚕摧毁蚕塔。】 秦泽的视野里，浮现出了一个倒计时。 巨蚕苏醒时间——八分钟。 现在的情况是，必须在八分钟内，由他或者乔薇，找到解决巨蚕的办法。 “如果乔薇比我先完成，那么游戏胜利，但隐藏任务失败。” “不过我怎么会输给自己老婆呢？” 秦泽倒不是自信，而是现在他确信自己的线索更多。 一路上黎璐虽然也制造了一点苦难，但黎璐也同样是秦泽的“贵人二号”。 顾绝望和黎苦难今天算是为他带来了不小的帮助。 “黎璐一路上不断探索，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一些情况。” “在黎璐给出的情报里，大致故事是这样的。” “巨大的蚕突袭了这座塔。塔里的人呢，选择留下来。为塔顶的人制造机会。” “这个机会，大概率是向这座塔所供奉的双头神祈祷。就像我对乔薇祈祷一样。” “如此一来，双头神就会派下使者，镇压这只巨蚕。” “但塔顶的人，现在头颅被蚕丝所缠绕着。” “毫无疑问，塔顶的人没有成功。这座塔已经沦为巨蚕一脉的领地。” “现在，外来者击败了守卫——那只花蚕，或者还有其他守卫，被乔薇所击败，总之，这两个守卫的死亡，导致巨蚕意识到了入侵者，于是巨蚕开始苏醒。” “接下来要做的，是打败巨蚕。” “但我的队伍无法离开这座塔，巨蚕则可以直接摧毁这座塔，来个塔毁人亡。” “所以如果没有‘游戏化’的规则，组长，大明星，乔薇，也许都有能力与巨蚕一战。但现在……” “只能寻求别的办法。” 秦泽一番梳理，基本上已经理清楚了要做什么。 接下来便是怎么做。 “既然无法正面打败怪物，那就只能完成这座塔里的人，当时未完成的事情。” “目前看来，没有入侵者，巨蚕就不会苏醒，而是任由守卫进行探索，寻找塔里的某个东西。” “但随着守卫被组长和乔薇击杀……就导致了巨蚕放弃了寻找，准备摧毁这里。” “守卫一直没有找到这里的线索，也许就是因为，守卫打断了原塔中人所要完成的仪式。” 秦泽皱起眉头： “这个仪式是什么呢？” 在秦泽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秦泽注意到，乔薇已经走到了红蓝祭祀的身旁。 值得一提的是，最后一关没有行动力一说，只有行动时间一说。 在最后的七分多钟里，每个队伍每回合有两分钟的时间思考和行动。 乔薇清理掉了缠绕着红蓝祭祀头部的蚕丝。 两个祭祀已经死去，其实肉身也开始腐烂了。 但诡异的是，面部依旧保存完好。 先开始行动的人是吃亏的，因为先行动的人，在思考的过程里，后行动的人也会思考。 乔薇有两分钟的时间思考这回合该怎么做，那么算上她的两分钟，秦泽就有四分钟时间思考怎么做。 乔薇已经猜到了，两个祭祀在进行仪式，只要找到仪式的具体步骤，就可以完成仪式。 她的黄金历手稿数量不比简一一少。 乔薇探索旧历之境，目的就在于找到那些隐藏在旧历世界的值神们。 至于最终目的，无人知晓。 她知道这里是双头神的领地，曾经是。也知道这里被蚕神进攻，是因为双头神陷入了某种困境里。 “问题就在于这个困境……如果我不知道这个困境，我就没办法破解这个秘密。” 两个祭祀，肉身腐烂，但面部完好，且恰好是面部被蚕丝包裹。 这当然不是要说明蚕丝具备防腐效果。之所以祭祀的面部没有腐烂，是因为祭祀的面部更像是拼接在一起的石头。 五官处甚至浮现出了岩石才有的裂痕。 两个祭祀跪在双头神像之下，看起来是进行某种献祭。 但乔薇缺少一个最关键的情报，所以，乔薇没办法开启下一步。 乔薇说道： “我们各自交换一个秘密如何？解开这里的谜题，我需要一个关键点。” “对应的，我会告诉你们一个关键点，我不确定是否对伱们有用，但大概率是有用的。” 简一一点头应允。 在简一一看来，任务已经完成，对方也不是敌人。 那么不管是小泽完成了目标，还是这个斗篷女完成了目标，都无所谓。 如果是小泽自然更好。但现在时间紧迫，简一一不会拿每个人的性命做赌注。 所以如果对方需要情报，简一一愿意提供。 “我愿意提供情报，但我需要你先说出情报。” 简一一做了一次神助攻。 当乔薇用极为简短的语言讲出情报内容时—— 轮到了秦泽的回合。 在秦泽眼里，呈现出的信息是这样的。 【你得到了如下情报，红祭祀是感性的存在，蓝祭祀是理性的存在。】 【对方得到情报，双头之神的头颅，产生了不一样的理念纠纷。于是无法行动。】 在情报交换之后，乔薇双眼微微眯起： “原来如此，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乔薇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因为从过往与那位“棋手”的战绩来看，他俩胜负是五五开。 乔薇很清楚，那位“棋手”和自己一样是个思维跳脱的人。 自己能想到，那么他也能想到。 “好气哦，要是第一回合先行动的不是我就好了。” 是的，乔薇意识到，自己吃亏了。 简一一为秦泽争取到了一些时间。 乔薇先说出情报，所以先得到完整拼图的人——是秦泽。 而恰好，秦泽在这个时候，开始了行动。 他的队伍有四个人，黎璐提供情报，简一一负责完成仪式，并不耽误时间。 乔薇的情报，来自黄金历手稿，但乔薇没有说出手稿内容——衣服决定个性。 而是直接说，红祭祀是一个感性的人，蓝祭祀是一个理性的人。 这并没有提及到手稿里隐秘村落，和村落里的特殊规则。 但对于秦泽解密来说，已经够了。 “所有的要素凑齐了！” 红祭祀跪拜在双头神右边头颅之下，这个头颅没有嘴巴。 蓝祭祀跪拜在双头神左边的头颅之下，这个头颅没有双眼。 在这一回合里，秦泽终于不再只有对棋子进行移动和发起进攻的权限。 最后的解密里，他看到了新的权限。 【你将可以与你的棋子进行一次交流。】 秦泽果断选择与简一一发起交流： “组长，我是秦泽，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现在你将蓝衣祭祀的嘴巴取下来，放在双头祭祀里没有嘴巴的那颗头上。” “然后将红衣祭祀的双眼取下来，放在没有双眼的那颗头上。” “你先开始行动，你一边行动我一边解释。” 简一一果然开始了动作。 当简一一开始行动的时候，乔薇就知道，“棋手”已经和自己想到了一块儿。 她嘟起嘴吧，竟然有点委屈。倘若光头男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连骂三次砍脑壳，怀疑女魔头中邪了。 乔薇说道： “看来游戏已经结束了。” 光头男问道： “为什么？” 乔薇叹道： “对面的棋手反正也在和棋子解释，我就告诉你好了。” “你看到了，红祭祀和蓝祭祀的身体腐烂了，但面容完好。” “说明面部有着特殊的效果。” “而他们的脸上有许多切痕。可见这有拼装的痕迹……” “而双头神像，一个没有眼睛，一个没有嘴巴，这很明显，就是一个填空题。” “或者说，是一次拼图。” “但我之所以没有急着拼，是因为我并不知道，双头怪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我知道了，双头怪的两颗脑袋，产生了不同意见。这是一个极为关键的线索，让我将一切都串了起来。” “蓝祭祀对应的头，是理性的头。红祭祀对应的头，是感性的头。” “理性的头失去了双眼，感性的头失去了嘴巴。” “所以解决办法，是将象征着理智的蓝祭祀的嘴，放入双头怪缺失的嘴里。” “智者寡言，便不会对双头怪的另一颗脑袋，做言语的攻击。” “而缺失眼睛的理性之头，则拥有了一双感性的眼睛。” “感性者不再言语乱心，理性者有了发现美的眼睛……两颗脑袋重新相互理解。于是，仪式达成。” 光头男心说，这真他妈离谱。 “你怎么确定蓝祭祀对应的是理性的头，红祭祀对应的是感性的头？” 乔薇不能说。 因为这涉及到黄金历手稿的内容。 而她之所以能在这里套上黄金历手稿的内容，则是源于直觉。 她无比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一点，秦泽也一样。 直觉是想象力与逻辑组合，对于善于解密的人来说，直觉是一把利刃。 光头男看着刺青男按照乔薇讲的那般，将嘴巴与眼睛一一拼接，他诧异道： “砍脑壳的，你跟那个棋手，是双胞胎？他居然完全猜到了你猜到的东西。” 乔薇心里爆粗口，我特么双你妈卖麻花胞胎，你才跟你爱人双胞胎呢，她白了光头男一眼。 同是这个时候，在巨蚕毁灭蚕塔之前—— 双头神像动了，繁复纹路的法阵忽然出现。 (本章完) 第六十三章：更深的锚（副本收官） 繁复纹路的法阵凭空出现，巨大的能量波动每个人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随着简一一将眼睛与嘴巴拼凑在了正确的位置后，仪式成功开始。 法阵于空中转动，像是机械齿轮被激活一般。 双头雕像的脑袋，原本是呈现出石像的灰白色，但忽然间，石质的感觉褪去，呈现出血肉的质感。 区别在于，一个脑袋是红色的，一个脑袋是蓝色的。 红色的脑袋有着蓝色的嘴巴，蓝色的脑袋有着猩红的眼眸。 随后，双头雕像彻底复活。 恐怖的能量波动，从蚕塔里生出，如同风暴一般。 每个人都感觉到劲风席卷而来。 “这东西居然这么强？砍脑壳的，它不会攻击我们吧？”光头男惊呼。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下一秒所有人都看到，双头石像已然彻底复活。 随后，它纵身一跃，撞破蚕塔而出。 随着双头石像跳出蚕塔，接下来的画面如同特摄电影里的怪兽对决一般。 众人终于可以从蚕塔的缺口，看到的那只巨大的白蚕。 确如蓝彧所言，这巨蚕的身体远比之前黎璐在记者嗅觉看到的还要巨大！ 它的一节躯体，从原本的火车车厢大小，扩大为一栋楼的大小。 整座蚕塔，在它面前都显得极为渺小。 但这不是最让人震惊的，最让人们惊讶的，是双头怪跳下蚕塔的时候，身体也在急剧变大。 急速扩大的身体，让他下落还没怎么开始，就已经双脚重重踩踏在地面上。 巨蚕见到双头巨人，也明显愣了一下，猛烈的冲撞强行刹车。 它过于巨大的身体因为惯性在地面拖出一条沟壑。 巨蚕反应也迅速，喷吐出无数的蚕丝，蚕丝如同海啸一般袭来。 但没有用，双头巨人的红色头颅张开蓝色的巨嘴，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与蓝色头颅争执，而是喷吐出无尽的火焰。 蚕丝遇到业火，在瞬间化为灰烬，甚至蚕丝本身还助力了火势。 白蚕大惊，无数镶嵌在白色身躯里的红色眼睛，立刻睁开，试图释放某种诡异的力量。 但它慢了一步。 因为在这个时候，蓝色的头颅双眼赤红，释放出了属于它的能力。 覆盖了方圆百里的寒潮袭来。除了蚕塔内部，周围全部陷入了急速冷冻状态。 封冻住的白蚕，无法动弹，连眼睛都不能眨一下。 接下来，是双头巨人的娱乐时间，他纵身一跃，直接落在了被冻成冰雕的巨蚕身上。 巨蚕的身体连同寒冰一道碎裂，身躯四分五裂。 战斗尚未结束，巨蚕竟然还没有死，还能挣扎，但接下来已经没有悬念了。 同时，蚕塔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来自双头巨人的声音： “谢谢你们唤醒了我，我乃双头神座下的大祭司。” “自从神陷入了两种思维的争端旋涡后，我们双头一族，都一并染上了这种争端。” 这些话音，不仅简一一乔薇等人可以听到，就连秦泽也可以听到。 秦泽忽然就想到了“病”。 双头神感染了某种病，于是病传染开来，让每一个双头族的人，都出现了病状。 而红祭祀和蓝祭祀，则寻找到了治疗“病”的办法。 “要找到暂时压制思维争端的办法，就需要……很遗憾，我不能告诉你们太多关于另一个部族的事情。” “但谢谢你们，旧历者，虽然我们不是一个阵营，可我们在对待堕落阵营时，都是一个态度。” “伱们短暂的治好了我，我们双头族，不管是哪个头，都不爱欠人情！” “唤醒我的人，前往双头族的部落，接受馈赠吧，你将得到我的信物，以及获取到前往旧历之境·值神领地的路径。” 乔薇瞪大眼睛，这就是她想要的东西。 这东西正常获取流程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 因为值神领地路径是极为关键的东西。其价值，甚至还在黄金历手稿之上。 最恐怖的是，这东西和黄金历手稿不同的是—— 它是可以交易的。 得到了线索的人，完全可以将线索透露出去，换取情报。 乔薇忽然明白了。 原以为还需要繁琐的过程才能得到，但似乎游戏化，让获取事物的逻辑也变得游戏化。 游戏就是这样，你拯救了npc，npc就给你奖励，你完成了任务，就会有报酬，堪比童话。 但让乔薇和光头男都无语的是—— 双头族的信物，没有落在自己手上，而是落在了简一一的手上。 简一一认为，这次最大的功臣是秦泽，这东西理所应当是秦泽的。 而在秦泽的视野里，已经呈现出了如下信息—— 【你完成了隐藏任务，同时你也完成了主线任务。游戏即将结束，接下来你将欣赏游戏cg。】 所谓游戏cg，便是接下来双头巨人疯狂鞭尸巨蚕。 而蚕塔内部的众人，可以自由行动。 光头男知道，女魔头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到“路径”。 “要不要抢。”光头男没有说出这句话，但是比了一个乔薇完全能明白的手势。 乔薇说道： “愿赌服输。通过其他办法再搜寻路径吧。” 光头男再次怀疑这魔头被夺舍了。他依旧没有说话，但还是用眼神完整的传递了一句话： “砍脑壳的，你这样的人还会愿赌服输？” 光头男又哪里知道，这个世界有一种关系，叫老公的就是老婆的，老婆的还是老婆的。 在乔薇看来，这条路径的线索，落在秦泽手里，就等于落在了自己手里。 区别就是，自己得先搜集其他路径的信息，等到后面才会有机会和秦泽碰面，获取双头族的路径信息。 反正都是我的，当然要愿赌服输。 当然，乔薇脑海里，没由来的浮现出了以前输给秦泽的情景。 撒娇，卖萌，都是没用的，秦泽没有惯着她，而是说道： “保持胜负欲的关键就在于战利品的归属。” “如果无论胜负结果如何，我的都变成你的，那以后你我都会觉得，结果不再重要了。” “一场比赛和对弈，如果连结果都不重要了，还有意思吗？” 乔薇心说，能说出这种话的，绝对是个天杀的死直男。 但她觉得，说得真对！ 虽然她始终也认为，他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总之，乔薇不打算强行用武力夺取路径和信物。 当然，也有一个原因是，她也不清楚刺青男到底多强大。 以及，那个面相和当下小鲜肉很像的男人，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对手。 未必就比自己的搭档弱。 真打起来，乔薇认为自己一方能赢，因为刺青男看起来是个很温柔的人，而这样的带了两个拖后腿的。 简而言之，她比对方更没有道德底线。 但谁叫她已经猜到了，真正带队的人是谁呢？ 这场架肯定是打不起来的。 “我们好像可以自由行动了。”黎璐说道。 “简一一，你得保管好你手里的东西。可别被人偷家了。” 蓝彧盯着光头男，光头男骂道： “砍脑壳的，你在阴阳谁呢！” 光头男也知道一点，如果真打起来，自己的对手就是这个长得帅的家伙。 他最恨长得帅的人了。因为打小长着一张堪比血刀老祖的恶人脸，他从来没有爱情，只有爱你妈卖麻花情。 好在这个时候，乔薇说道： “恭喜你，这东西的价值很大，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 她虽然可以自由行动了，但却并没有靠近这里的人，为的便是不让这里的人，看清她更多面容上的细节。 “是的，非常不好意思呢，我们截胡了。但我们真的不是来抢东西的。如果这是我自己的东西，倒还好，但这信物，不属于我。”简一一笑道。 乔薇问道： “属于那位棋手么？” 简一一嗯了一声： “我不能替他决定东西的归属。所以虽然看得出你很想要，但抱歉，我不能让给你。” 乔薇并不在意，饶有兴趣的问道： “那位棋手，和你关系很好么？” “是的，我的新朋友，很有趣的人。”简一一认为这种对话能缓解当前的气氛。 因为对方的确存在争抢宝物的可能性。 他同样是一个阅读过不少黄金历手稿的人，也知道值神领地路径的意义。 这可是旧历之境里的霸主，击杀值神的可能性很小，因为旧历者很难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但击杀不了，可以加入。获得值神的好感度，是会有很多助力的。 当然，他的回答也没有暴露秦泽信息。 乔薇笑道： “他是个不错的棋手，好好栽培他。” “这是自然。” 简一一感觉到了，自己一行人即将离开旧历世界。 征召将会结束。 他转移话题，问道： “我们好像快要离开这里了，你们呢？” 乔薇也不隐瞒，说道： “我们离开不了，我们的任务还没有结束。” 简一一没有询问任务是什么，因为这属于机密。 他只是说道： “如果可以，请多返回我们自己的世界，那才是我们的根本，是我们的锚。” “女士，在旧历世界如果待得太久，可能会迷失其中，丧失自我的。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家。” 简一一觉得，这个女人实力很强大，但他觉得对方不像是黑历者。 虽然也有黑历者看起来完全正常，只是偶尔发疯。 比如英灵殿的那位代号汉尼拔的家伙，便是一个优雅的绅士，只在极少数时候，会渴望“吃肉”。 这个女人给简一一的感觉，倒不像是在伪装，不像是强行压制着某种欲望的样子。 而是确确实实的一个正常人类。 所以他希望对方不要迷失在旧历之境。 乔薇眼角的余光装作无意的瞥了一眼顾安荀，她恰好需要解决掉这个麻烦。 于是她笑着看向简一一： “你的刺青很有趣，对了，你有爱人吗？” 简一一爱着很多人，爱众生，爱蓝彧洛书秦泽俞急霍桥林安程晚杜克…… 也有很多人爱他。 大家都爱这个妈妈一样的男人。 但爱着人的人，不一定有爱人。 简一一摇头笑道： “没有呢，我并没有遇到心仪的人。” 乔薇挑眉一笑： “那就是单身狗嘛。害，刺青男，你是好意，不过你放心一点，我的锚，比你深，因为在我们的家乡里，我有着我最深爱的人。” “只要有他在，我就会明白，我属于哪里，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让我对生活越发热爱。” “不过你不会明白的。” 简一一还真不否认这一点。 热爱生活，将自己锚定在真实的世界，避免被腐蚀，避免迷失在旧历之境。 而毫无疑问，与人缔结白首之约，是最为美好的一种生活。 简一一害怕自己随时死去，所以始终不敢找到那样的人。 他只能羡慕的说道： “是我冒犯了，你的爱人，真是一个幸福的人。” “我也很幸福啊。我和他已经结婚了，等我办完手里的事情，我就回去找他。”乔薇开心的说道。 简一一很喜欢这种关系。在付出的过程里，将付出本身就看做自己的幸福。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黑历者？ 他心情大好。 不管这个斗篷女是谁，不管斗篷女为何这么强大，至少不是敌人了。 黎璐作为女性，也希望自己能遇到这样的人。 蓝彧则回忆起了那个死掉的女孩，心生黯然。 只有一个人背过了身，微微颤抖着。 痛，太痛了，痛到仿佛世界开始崩塌。 顾安荀当然听明白了乔薇说的是谁。 他其实在知道，操控自己一行人的是秦泽后……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现在，这种预感变成了现实，心爱的女神在自己面前，表达了对另一个男人直达灵魂的爱。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爱情是无比神圣的。 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在破坏这样的爱情！ 自己对秦泽的杀意，其实就是源于嫉妒。 虽然顾绝望给秦泽带来绝望未遂，但不代表顾绝望是一个不明是非的人。 也正是因为他明是非，所以此刻才会很痛苦，意识到了自己真的要放手了。 黎璐忽然注意到了顾安荀的异样。 她觉得奇怪，准备上前询问一番，但这个时候，“cg”播放完毕。 简一一，蓝彧，顾安荀，黎璐，以及秦泽，都感觉到了世界变得黯淡。 这意味着，他们已然开始返回现实世界。 在旧历之境里，这几个人一直在一起，但回到现实世界后，就都回到了进入旧历之境前的位置。 而观看“cg”的秦泽，非常满意这个节目效果。 他也听到了乔薇的话，已然开始期待下次见面。 同时，全局视角让他注意到了光头男那惊掉下巴的反应，以及顾绝望痛苦的样子。 想必征召过后，顾某人应该会对自己说些东西了。 至此，秦泽持有日历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征召，落下帷幕。 等待着他的，是即将到来的四月十八，以及——来自旧历的奖励和新的黄金历手稿。 (本章完) 第六十四章：重口味旧历 四月十七深夜。 当游戏出现通关后的cg时，秦泽缓缓睁开双眼。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五十四分。 同一时间里，远在其他地方的几个人，也都幽幽醒来。 黎璐属于兴奋中带着点后怕，这次犯忌之旅，有惊无险。她很想找人说说话，但最终还是按捺住了冲动。 顾安荀整个人很不好，处在某种极端的痛苦里。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将这种痛苦转移为对某个人的嫉恨。 向来傲慢的他，在这次征召里，如同一个累赘，这也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知。 而乔薇最后的那段话，让顾安荀明白了一件事，秦泽是乔薇的“锚”。 无论乔薇一直在旧历之境里，是在探寻什么，无论旧历之境如何凶险……秦泽都是指引她回到现实的基石。 继续喜欢乔薇当然可以，但如果试图去破坏这段感情，就等同于伤害乔薇。 这才是让顾安荀最为痛苦的。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弱小。 以至于他忽然在想，我过往的傲慢，对普通人的轻视，这种让人作呕的优越感，到底是如何生出来的？ 谈恋爱失败，往往会导致一个人的自信崩塌。 有人一蹶不振，从此越发自卑，但顾安荀不会这样。 客观来说，他是一个极其优秀的人。 虽然现在的他，如同败犬般蹲坐在客厅的墙角里，没有开灯，有些孤独的看着阳台外的万家灯火。 内心也不断破碎着，但同样的，新生出的一些念头也在不断自我治愈。 许久之后，顾安荀说道： “也许，我该找到属于我自己的锚了。” 另一边，蓝彧和简一一也分别在公司的总部苏醒过来。 醒来后，蓝彧去大楼底部重新封锁了旧历之物·雇佣契约。 简一一则准备前往秦泽的家里。因为他确信秦泽需要一点帮助。 在离开前，蓝彧说道： “简一一，戴斗篷的女人，她的实力和你比如何？” 简一一说道： “难以估量，我也许……不是她的对手？” 基于简一一以前的自谦风格，蓝彧对这话表示质疑。 不过简一一很明确的补充道： “这次是真的啦，她的实力也许远超我的预估。” “受限于日历带来的规则，我们并没有办法交手，大家行动受到了一定程度限制……” “或者说该区域的数值设置了一个上限，所以导致我们看起来似乎能和对方一战。” “但没有打起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我有了一种我该努力去提升自己的想法。” 蓝彧沉默了几秒。 他着实没有想到，简一一给出的评价居然如此高。 要知道，简一一已经是旧历者里公认的天才。在旧历者范围里，绝对在最顶尖的那一批。 也正是因为天赋过高，简一一做很多事情都不努力。 当然，那副《斩》让蓝彧看到了不一样的一面。 但也只是让蓝彧觉得，简一一没有预想的那么懈怠。 如今听到的不是“这人实力不在我之下”，而是“这人让我意识到了我该努力了。” 在最为了解简一一的蓝彧看来，已经是这懒人能对一个人给出的最高评价。 当然，蓝彧不认为简一一会输给对方。 于是，蓝彧问了一个更为关键的问题： “你觉得她是好人么？她有可能是女娲么？” 在旧历之境相遇其他旧历者，倒也算不得稀罕，只能说不常见。 但在旧历之境，恰好遇到了等级很高的迷之旧历者，恰好是个女人…… 这就让蓝彧觉得可以怀疑一番了。 简一一说道： “有这个可能性，但很低，低到还不足以引起我分神去关注。” “对一个人的感情，真的是很深的锚。她的言谈举止，也不像是黑历者。” “英灵殿的高层，没有一个人不是黑历者。女娲也一样。即便那位女娲是临时工。” 简一一的确是这么想的。斗篷女很强大，但却不像是一个黑历者。 当然，简一一不排除自己判断错误的可能性。不排除对方瞎掰的可能性。 所以他认为对方如果是女娲，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很小。 以及，如果女娲的实力是这个标准，那么英灵殿最顶层那几个，恐怕他都得重新估量一番。 不过这个问题，简一一没有深入去思考。 他现在要去帮秦泽解决一点小麻烦。 …… …… 友科新城小区。 秦泽的确需要帮助，看着地上的黑色的火炬，他有些犯难。 小乔用一种极度真实的口吻说道： “亲爱的，这是一个很不错的道具。我喜欢它，它会和我形成不错的配合。” 小乔的语气，神态，都越发真实，已经让秦泽能产生一种仿佛乔薇没有离开的错觉。 当然，这种感觉只是一瞬。 秦泽注意到，小乔似乎将这火炬视作活物。 倒不是火炬也有“灵魂”，而是火炬属于旧历之物，而小乔本质上也不是人，是“物品”。 “某种意义来说，火炬和小乔，都是我犯忌得来的。” 秦泽不再搭理小乔，思考起了今天的经历。 从乔薇最后那番话来看，乔薇还得在旧历之境待很久。 秦泽也不急，至少已经明确见到了乔薇，内心最害怕的事情，没有发生。 他也意识到了，乔薇和自己的巨大差距。 虽然是棋手视角，但秦泽可以感觉到，乔薇对位的是组长。 组长是什么人物？那可是属性能够触碰到max这个级别的人。 秦泽却不觉得这是坏事。 追赶是快乐的，只要距离在缩短，这种追赶更像是一种征服。 他就爱征服乔薇，所以更喜欢在上面。 秦泽看向自己的战利品： “火炬太大了些，没办法携带它。要是和手里的配方一样就好了。” 秦泽的第二件战利品，便是那张养蚕人配方。 他看过了配方的内容，发现要成为养蚕人还是挺困难的。 需要触发特定的犯忌行为·忌驱虫，且等级达到扭曲。需要触发特定的趋宜行为·宜养殖。 需要搜集两千只白蚕的眼睛，需要与两千只白蚕相处半个月。 同时还全身被蚕丝缠绕超过三天，。 当然，得到配方的人，触发相关日历行为的概率会比其他旧历者要高出不少。 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很难实现的，甚至说不好，战胜呓语和通过配方获取第二职业，哪个更难。 “不知道组长当初是战胜呓语，还是靠的配方。如果是配方……又是经历了哪些难以完成的行为？” 秦泽最终收好了配方。 对于不少没有第二职业的人来说，这东西价值依旧很高，无非不过是需要耗费时间成本。 养蚕人的能力，也许是召唤系，可从蚕塔经历来看，没准是操控蚕丝对敌人进行攻击和控制的能力。 这其实是一个不错的战斗职业。 但秦泽不是很在意，因为他不是太需要第二职业。 “要是有旧历者的拍卖会，或许可以拍卖掉，另外代号为欧冶子的铸匠，没准也会需要这个。” 收获颇丰，一张价值连城的第二职业配方，一个火炬。 这还不是秦泽的全部收获。 在晚上十二点后，新的一天到来时，秦泽很确信这次犯忌会有额外报酬。 不过忙碌的今日并未结束。 在十一点半的时候，简一一来到了秦泽家里。 “组长，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噢，请进。” 秦泽打开门，看到了简一一，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腰包。 简一一笑成了眯眯眼： “小泽，这次犯忌进展不错，伱收获很多，我是来送给你信物的。” 信物是双头巨人一族的信物，藏着通往值神领地的路径，很可能就是高静芝当初进入的猩红月眼那样的地方。 这些地方似乎都藏着某种变强的可能性。 简一一将方片状的信物拿了出来，交给秦泽。 “路径应该就藏在里面，不过值神领地是旧历之境里最危险的地方之一。我并没有看过。你回头自己琢磨吧。” “在你没有把握之前，最好不要轻易前往值神领地。” “那和你上次经历的堕落值神领地不同，没有那么危险，但也难以保证，是不是存在奇特的规则。” 秦泽点点头，指向了简一一手里的腰包： “组长，这玩意儿是？” “哦，储物的道具，你可以拿着它。这是旧历之物，能够容纳远超它表面容积的东西。” 简一一摆弄起黑色皮质纹路的腰包，款式看着还不赖，带在身上并不会引起人注意。 腰包打开后会有一只眼睛，眼睛睁开后，会凝视要被放入其中的物品。 得由这只眼睛确定是可以容纳的物品后，才能将物品放入包内。 秦泽觉得挺有趣，“眼”是诡异之物的重要构成元素。 目前秦泽已经看到了长满眼睛的白蚕，长着眼睛的叶子。 保不齐将来还会遇到其他诡异元素。 “有了它，你的火炬便可以存放进去。收好吧，信物也可以放进去的。” “不过有副作用…你放进去的东西，会让你感觉有双倍的重量。你最好每十二个小时，就将它里头的东西取出来一次，否则会变成四倍重量。” “旧历之物都有副作用，这东西的副作用不算太严重。” 简一一将小腰包递过去，秦泽也不客气，这种礼物他正好需要： “谢谢组长。” 简一一笑着摆手，表示不用客气，同时目光锁定在了秦泽养的铜钱草上。 “这是你养的？趋宜还是犯忌？” 简一一问的直接，一眼就看出这不是正常行为能养出的植物，绝对是被日历行为扭曲过的。 秦泽如实回答：“趋宜，宜栽种。我估摸着应该就是这一两天，就能看到具体的结果了。” 简一一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但却感觉有些不对劲。 宜栽种不是什么很难刷出来的日历行为。 但小泽的栽种，似乎过于邪乎了些。 铜钱草叶子上的眼睛眯起，但依旧能看到里面眼睛的构造。 最终，他没有察觉到什么邪恶的气息，只是对秦泽说道： “总觉得小泽你的日历，似乎触发扭曲的效果过于明显了些。” “大多数人的日历趋宜，都会表现在某些事情很顺利，但你的趋宜，则往往是某些事情变得难以理解……” “比如洛书如果宜栽种，那么更多可能是，她种植的植物生命力很强，以及恰好今天会遇到善于栽种的人，给她科普这方面知识。” “而小泽你就……直接种出了奇奇怪怪的东西，也许它以后会给你带来某种助力。” 秦泽问道： “组长，这难道不是好事？” 简一一点头，语气温和： “趋宜带来的都是好事，问题是太好了点。一般来说，只有犯忌过很多次的人，日历才会有这种倾向。” “大多数趋宜者的日历行为，往往也会有扭曲，但不至于太离谱，可以归为好运的范畴。” “小泽你虽然逢忌便犯，但日历扭曲程度也太高了些。” “假如这是初始值，我很难想象，随着你不断犯忌和成长，以及你不断提升旧历等级，你经历的各种行为会有多么魔幻……” “简单来说，你的日历，似乎比正常人的日历，更为……” 简一一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一个确切的词。 秦泽下意识说道： “更为重口味？” “对！这个词比较贴切。” 简一一继续说道：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好事，好处在于，你的进步速度可能会比其他旧历者快，哪怕你只是趋宜，因为扭曲的力量，趋宜效果也会更强。” “坏处是，这可能会导致你的生活很背离现实。” “小泽，你得找到属于自己的锚……要不，你再找个老婆吧？好的爱情会让人对生活更为热爱。” 噗！ 秦泽内心没蚌住，但脸上还是正常反应： “组长……嗯，这方面我自有分寸。” 话题既然到这了，秦泽抛出了一个早就想问的问题。 “组长，上次我和大明星一起开车兜风，我得知大明星得到第二职业，是因为战胜了呓语，坚持了本心……”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都说热爱生活才能不堕落为黑历者，可是……黑历者真的不热爱生活吗？” “人所做的所有事情，不都是出于欲望和本心吗？” “组长你画画，雕刻，刺青，这是热爱生活，蓝彧扮演明星，洛书成天学习，林安治疗他人，杜克程晚不断解决危机保护群众……” “这都是热爱生活和坚守本心。” “但反过来，我抽烟烫头赌搏，欺凌弱小，虐待动物，伤害他人，也是热爱生活吧？假如一个人就是反社会人格，那么在他的三观里，他做的这些事情，就是他喜欢做的事情。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并不背离‘热爱’二字。” 关于这些问题，简一一露出了妈妈般温柔笑容，一点没有因为秦泽最后这段话而感到生气： “小泽，我想先告诉你，黑历者到底会发生哪些变化。到底什么才是黑历者。” “并不是日历变黑，开始犯罪和缺失道德感，就叫黑历者。” “不过这也涉及到一些旧历的秘密，。” 在四月十八日到来之前，秦泽没想到还有额外的收获。 他也端正了态度，认真聆听。 安利一本书：书名：《最终神职》。作者：拓跋狗蛋， 简介：高武世界，无限转职，极道加点，手撕机甲！ (本章完) 第六十五章：高静芝的下落 简一一倒是放松了姿态，让秦泽不必太在意： “放轻松小泽，这不是老师给学生讲课。” “日历一旦变为黑色，就是另外一种日历了。” “其实通过征召，以及你最近的了解，你应该感觉到了，在旧历之境，有两种势力在对决。” “值神，堕落值神。而日历也一样，黑色日历和白色日历也是两种对立的东西。” 秦泽点点头，简一一继续说道： “涉及到黄金历手稿的秘密，我不能提太细，但你需要知道，黑色日历试图颠覆的，是人类历史构建的所有维持和平安定的规则体系。” “简单来说，黑色日历要缔造的是一个肆意妄为，礼崩乐坏，欲望主宰一切的世界。这是在创造某种土壤。” “我们提倡的热爱生活，则是建立在人类法律与道德约束之下的生活。” “在这个过程里，如果我们做了不道德或违背法律的事情……那么黑历里的值神便有几率蛊惑我们。” “如果黑历者没有强大的意志力，便会被腐蚀和污染。腐蚀，这个词伱应该听过好多次了。” 简一一叹道： “腐蚀并非是指精神上的堕落，而是被催眠，被修改，被奴役。以及自我意志不断缺失。” “同时身体也会出现许多变化，比如呈现出旧历形态。” “最终就是沦为一只没有自我意识的旧历生物。” 秦泽沉默了几秒后说道： “有没有可能，不断犯罪，不断破坏规则，却依旧能够保持自我的？或者，不会完全丧失自我？” 简一一点头： “是有的，英灵殿的大多数高层，都是一种‘半人类半旧历生物’的状态。我曾经与代号为吕布的人交手过……” “他在最后，就开启了旧历形态，身体变得丑陋扭曲。” “这一点，高静芝应该也类似。” 秦泽诧异说道： “她看起来完全像是一个正常人啊。” 简一一笑着摇头： “高静芝的精神，绝对是不正常的，我想你应该有所察觉。我认为她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旧历形态。” 还真是，简一一这么一说，秦泽记起来了，高静芝进入车内后那狰狞的样子，完全和她正常时候那堪比飞鸿女神的气质是背离的。 “小泽，即便坚韧如小玉，当初听到呓语后，也是被我强行关押了好久，且每天陪他玩，才渐渐战胜呓语的。” 秦泽心里觉得好笑，蓝彧说过，组长那个时候天天被蓝彧打，但挨完打还给蓝彧讲故事…… 他管这种带孩子般的救赎叫玩？ 果然是个男妈妈。 “或许真的有人罪孽深重，却完全不受呓语影响依旧是白历或者灰历的，但罪孽深重本身，就值得被逮捕。” 一直面带微笑的简一一，稍显认真了些： “所以请按照白历者的方式，热爱生活，如果你严重犯罪，小泽，我会试着救赎你，但也会做好逮捕你的心理准备。” “呓语并非不可战胜，但我从不假定有谁可以靠自己战胜呓语。” 秦泽点点头，的确不能低估一个人的意志，也不能高估一个人的意志。 而大数据摆在那里，一旦呓语出现，能够战胜呓语的寥寥无几。 所以拥有第二职业的人，也同样稀少。 “旧历形态……是不是就是高静芝追求的日历之外的力量？” “总感觉，我们白历者需要遵纪守法，以至于处处受到限制，黑历者则百无禁忌，反而还能更强大。” 简一一打趣道： “要不怎么说黑化强三倍洗白弱七分呢？” “在这方面，黑历者是强过白历者的，他们的力量体系构成更多元。” “但白历者也有其他方面的补助，达成了一种平衡，同样是碍于黄金历手稿的限制，我无法告诉你。” 说到了这里，简一一看了看时间： “我该走了，新的一天即将到来了小泽。” 秦泽记下了简一一今天说的所有内容，真诚的说道： “谢谢组长，你总是及时给予我帮助。” “太客气了，对了，今晚不出意外，你会有黄金历手稿，你会见到信使，小泽，能不能帮我询问一下信使，高静芝是否死了？”简一一说道。 秦泽说道： “信使似乎不太爱说话？” 简一一耸耸肩： “尝试一下嘛，或许你与信使有缘呢。它没准对你比较有交流欲望。” 这话让秦泽觉得有点不对劲，组长莫非在那天，时间禁锢里，居然听到了信息？ 不过就算被听到，似乎也无需在意。 秦泽说道： “我试试吧。” “那我就先走了，期待你的好消息，今晚于你而言，应该是一个收获的夜晚。” 简一一站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简一一离开后，时间距离十二点只剩下最后几分钟。 这几分钟的时间，秦泽眨眼间便度过， 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连带着整个四月十七，都成为了历史。 新的一天，四月十八到来。 秦泽听到了门外那让灵魂都一并颤抖的脚步声。 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的害怕。 他甚至没有关门，人也就站在门口，等待着信使到来与信使打交道。 信使的脚步声虽然已经听到，但和前几次一样，信使似乎总是会晚一点到。 而秦泽已经翻阅日历，看到了今天的内容。 四月十八，巳月甲午日。值神·无（好感度不足）。 宜散财，祈福，问卜，求雨。 忌赌博。 关于今天的日历内容，秦泽看到了耐人寻味的两个行为。 不过他暂时没有去思考自己到底要如何趋宜，以及怎么解决犯忌风险。 他现在的注意力，在日历空白部分上。 他终于拥有了临时工这个职业，本职业的能力。 【旧历者秦泽，成功度过征召，职能得到强化，于四月十八，获得本职业能力·临危受命。】 【临危受命：当大难降临时，你将更容易成为背负责任之人。众人会更容易将一切责任甩在临时工头上，如果危机未能解除，你将成为首要负责人。 对应的，在触发临危受命时，你已经掌握的各项能力都会得到临时提升。 且在危机解除后，大幅度提升团队众人对你的好感度。】 【触发条件：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秦泽看到这个描述，内心对临时工这个职业似乎有了新的认识。 “这还真他妈是临时工，这不就是背锅吗？什么临危受命，写的这么冠冕堂皇的。” 一切似乎也合情合理，毕竟背锅，确实是临时工的传统艺能了。 秦泽哭笑不得。 “不知道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是不是也会触发背锅？” “这日历的说话风格，真是捉摸不定，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这意思是……触发背锅，应该是大厦将倾之时？” “如果没有团队状态，也能触发背锅。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技能。” “只能留待以后实验了。” 日历空白部分的最下面，则是秦泽的今天的额外报酬。 【获得自由质半点，获得黄金历手稿一份，未能触发黄金手稿翻倍效果。】 质居然只有半点。 这让秦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只有半点？ 在他呼唤旧历的时候，脑海里已经出现了分配界面。 但由于质的数量不足完整的一点，所以无法分配。 秦泽大概懂了。 “质”就如同这个名字一样，一旦获得，就会让自己的某一项属性得到质变。 第一次是因为“新人福利”，所以一次就得到了完整的“质”。 但这一次不同，这一次虽然自己参与了征召，大胜而归，可质也只能得到半点。 也就是说，还得再经历一次征召，才能将旧历等级提升到第三级。 “要么就是我在旧历之境的表现得更加突出才行……” “果然，提升这种事情，还是得慢慢来。” 秦泽觉得自己的进步速度太慢了。 但其实他在简一一等人眼里，已经是进步神速。甚至是一种恐怖的速度。 因为对于秦泽而言，如今才四月十八，而他成为旧历者，是四月初三。 这才十几天，秦泽已经掌握了不少能力。 要怪，便怪狗作者写得慢吧。 …… …… 友科新城内。 走廊里，只有秦泽才能听到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那高大的身影，全身黑色的信使，又一次出现在了秦泽面前。 “我们又见面了，信使先生。” 信使习惯了敲门，然后将黄金历手稿放在门口。 大多数旧历者都很害怕信使。 所以对于信使而言，秦泽这种算是比较少见的—— 他居然在主动等自己。 “要进来坐坐吗？”秦泽接过了手稿。 以至于信使最常用的台词，“你的快递我放门口”这句话都没说。 信使准备转身离开。并不打算搭理秦泽。 鉴于信使离开时，一步就可能脱离视线，秦泽立刻问道： “我想知道，上次透露给我黄金历手稿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他只是履行职责问一问，猜测信使大概率是不会回答的。 可让他意外的是，信使转过身来： “你想知道她的下落？” “当然，毕竟这个人害我险些被你追杀。”秦泽说的并不坦诚。 信使转过身，走向秦泽。如同上次一样，信使伸出手，在秦泽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一瞬间，秦泽看到了一段记忆。 高静芝在疯狂逃跑，这位英灵殿的女帝，脸上浮现出惊恐。 场景未知，因为画面周围都蒙上了一层灰雾。 但场景里的高静芝，细节清晰可见。 而身后的信使，压迫感十足。 无论高静芝怎么逃逸，都没办法拉开与信使的距离。 最终，信使触碰到了高静芝。它面无表情，不觉得疲倦，不觉得无趣，也不觉得有趣。 沉默是最大的轻蔑。 在触碰到高静芝的瞬间，高静芝便失去了所有抵抗力。 紧接着，咔嚓一声，信使拧断了高静芝的脖子。 它似乎意识到了高静芝有某种手段，所以接下来的画面极为残忍血腥。 信使拧断高静芝脖子之后，还将高静芝的头颅给硬生生撕扯了下来。 秦泽以为高静芝死定了，但这个时候，高静芝身体里居然出现了某种类似“幽灵”一样的东西。 可信使一直等着这个东西的出现。 在“幽灵”试图逃逸的瞬间，信使大手一挥，将这团灵拍了个烟消云散。 至此，高静芝的肉身与灵魂，都彻底毁灭，断无可能复活。 秦泽看得心惊肉跳。 能在值神领地里活着，在组长和大明星眼皮底下逃走…… 最后发给自己一条短信，上面的内容似乎也表明，她希望与自己有下一次见面。 这样的人，一定是对自己的逃生手段极为自信的。 秦泽没想到，面对信使，高静芝毫无办法。信使到底得多强？ 随即秦泽想到了一件事： “等等，信使为什么要给我看这段影像？” “它的风格，不应该是沉默寡言直接离开么？” “我和它打招呼，它也不搭理，显然不像是一个会对人解释的如此详细的人。” “这是在警告我，不要透露黄金历内容吗？” “还是说……” 秦泽忽然明白了，说道： “你在借机窥视我昨天的经历。” 这句话一说出口，信使的手指从秦泽的额头挪开。 它沉声说道： “这是等价交换。” 秦泽记得，上次自己也有这种被看穿的感觉。 可见在信使面前，自己还是太弱小了。 他倒也不恼，因为这种信息交换，对自己是划算的。约等于信使窥视了自己的记忆，于是还了自己一段记忆。 秦泽说道： “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回答了你便可以离开。” 信使这次是打算直接离开的，秦泽也不待它回答，直接问道： “在你的追猎名单里，有没有成功躲过你击杀的人？” 信使不爱回答问题，但似乎它觉得这个问题和秦泽有一定的关系，于是说道： “有过一个人。她成功躲过我的追杀，但她也付出了代价，且承诺不会再泄露黄金历手稿的内容，以及，接受了我的委托。” 秦泽瞪大眼睛，他自然听不出信使口中的ta是男人女人，他在意的点，是真的有人从信使手里活了下来。 而且，和自己一样，也接受了委托。 那么信使委托自己，是否是因为自己和那个人……有着某种相似性？ 或者，关联性？ 秦泽试探性问道： “那个人是谁，我认识么？” (本章完) 第六十六章：四月十八·黄金历的隐秘 这已经算第二个问题了，信使没有回答秦泽，但墨镜后的双眼凝视了秦泽一秒。 下一秒，它的目光落在了黄金历手稿上。 这是一种暗示，随后，信使迈开脚步，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开了。 随着信使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来自灵魂深处的压迫感一并消散，秦泽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管如何，面对信使都让他感觉不轻松。 现在摆在秦泽手里的事情很多—— 阅读黄金历手稿，选择日历行为。 秦泽选择先阅读手稿。 …… …… “不能听，不能说，不能看。” “传闻在特定的区域，特定的时间，这三种规则之一，便会降临。” “是的，这次的规则是游走的规则，它们不是存在于特定的地方，而是不固定的选择一个地方。” “有可能是某市区的郊外，也有可能是不见人烟的森林里，又或者，是人满为患的闹市区域。” “请记住，如果遇到了不能说，那么你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事——不要回答，不要说话，不要发声。” “请尽可能保持安静，最起码的，要做到让自己的嘴巴闭紧。” “接下来是第二条——不要看。” “如果遇到了不要看，则稍微有些不同。不要看不代表闭上眼睛就行。在那个地方，闭上眼睛，怪物们的能力就会达到巅峰。” “所以你得睁着眼睛，但却要做到不看。啊，至于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就得你自己领悟了。” “最难的第三条——不要听。” “眼睛和嘴巴，是我们自己控制的，但耳朵不是，声音的入侵就像是一场强奸。” “如果遇到了不要听，伱得想办法让自己听不见，但不能是聋子。” “如果你捂住耳朵，带上耳塞，那么怪物的能力会达到巅峰。” “至于要怎么才能做到不捂住耳朵，不耳聋，却听不到，那就得你自己领悟了。” “我希望你不要遇到这三种规则的某一种，这三种规则就像是随机出现的野兽，它们猎杀旧历者可太容易了。” “请记住一点，这三种规则一旦出现，任何旧历生物都不能对你发起攻击，除非你说话，看到，或者听到。” “他们会对你很友善，会诱导你发声，睁眼，倾听。” “如果你能做到不说不见不听，他们就会变得急躁。” “要命的规则不是吗？” “如果不是我可以获取尸体的记忆，我也不会知道还有这样三种奇怪的规则，旧历之旅真是坎坷啊。” “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的老朋友呢？哦……我真想他啊。” …… …… 这便是这一次黄金历手稿的内容。 秦泽看完后，除了感慨旧历之境的奇怪规则外…… 更多的是一种后知后觉的惊讶。 “不要回答，不要说话，不要出声。” 这句话出现的时候，直接让秦泽仿佛被电流穿过一般。 “这句话可太熟悉了。” 这不就是自己被日历选中那天时，在旧历之境听到的话吗？ 当时的自己，忽然出现在旧历之境。 现实和旧历之境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 就连那些怪物，也都伪装成了满堂宾客。 “当时我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但那个时候，我太想对乔薇做出一生的承诺了……” “以至于我的目光只在乔薇身上。没有发现教堂以及周围的人，其实都开始扭曲。” “直到，我听到了那句话——不要回答，不要说话，不要出声。” 秦泽坐在客厅里认真思考起来。 这声音是直接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 是乔薇的声音。 秦泽忽然瞪大双眼： “乔薇看过同样内容的手稿！” “所以她知道那个地方的规则！仔细想想，那地方的规则完全符合黄金历手稿描述的。” “所有怪物都在诱导我发声，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对我发起进攻！它们变得急躁不已，但却对我无可奈何！” 如此多的要素重合，秦泽确信，自己遭遇的那个地方，就是被“不能说”规则所污染的地方。 而那个时候，乔薇通过某种方式，告诉了自己黄金历手稿的内容—— “不要回答，不要说话，不要出声。” 结合之前信使临走前看了自己一眼，又看了黄金历手稿一眼的举动…… 秦泽内心涌现出答案： “从信使手里活下来的那个人……就是乔薇？” 这个答案似乎已经接近了真相，但秦泽总觉得自己还忽略了一些东西。 他迅速冷静下来，将所有的信息消化完之后，开始分析起来： “疑点有些多。” “我每天都在回忆那场婚礼，每天脑海里都会浮现出每个人脸上的细节。” “这是我的遗憾，虽然我与乔薇早就领了证，但我希望能够给她一场婚礼的。” “而当我进入旧历之境时，我如果多看两眼周围的人，哪怕不需要脑海里的话音提示，我也能看出这地方有问题。” “神父的语气也很有问题。” “可关键是，我当时看的是乔薇。” “我的观察力不会出错，不需要提醒，我能看出周围人有问题，哪怕周围的宾客跟我不熟。” “但关键是，我看的是乔薇，这是我最熟悉的人……” 其实秦泽内心一直都对婚礼觉得有很多疑点。 但最近两周多的时间，他过的非常充实，以至于没有深入去思考。 只是脑海里会不断回放那天的情景。 如今，黄金历手稿的出现，让秦泽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劲。 乔薇透露了规则，乔薇成功从信使手里活了下来。 而征召那次，站在自己对面的“怪物”，也是乔薇的模样。 可诡异的地方就在这里。 “其他人我都能一眼看出来，但偏偏最熟悉的乔薇，我却根本没有认出来！” “也正是因为我认为站在我对面的怪物是乔薇，所以我第一时间没有发现婚礼有问题，没有发现我已经进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是那个怪物模仿的太像了……不，不是的。” 脑海里那句“不可说”的警告，让秦泽注意力从乔薇身上挪开了。 所以秦泽注意到了周围的异常。 但乔薇——她实在是太真实了。 以至于秦泽脑海里涌现出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乔薇。 但问题来了。 如果那是乔薇，乔薇为什么会开口说话，诱导自己开口？ 当时秦泽明确看到了，乔薇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然后开口询问了一句—— “亲爱的，你怎么了，是紧张吗？你……不愿意娶我吗?” 这句话有诱导嫌疑，但警告在先，这句话就更可能是一种暗示。 所以最让人不解的是，乔薇为什么可以开口说话？ 秦泽再次拿出黄金历手稿，仔细阅读了里面的内容，又一遍。 这一次，秦泽注意到了一个关键点。 “手稿里提到的内容是，规则猎杀的是旧历者。” “是的，只提到了旧历者，周围的生物，会诱导旧历者说话。” “那么这些生物，只能是旧历生物。” “所以旧历生物，不被规则猎杀？不……太片面了，蚕塔里，旧历生物一样被规则限制。” “只能得出结论，有一些规则，对所有人都有效，有一些规则，则只对旧历者有效。” 思考到这里，秦泽皱起眉头。 “那么乔薇能开口说话，是因为那真的是旧历生物，但我确实没有分辨出来？” 秦泽希望是这种可能，但脑海里也想到了另一种更为离奇的可能性。 最后，他摇了摇头： “希望以后的征召，有机会与她当面交流。” …… …… 四月十八，中午。 秦泽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在解读了黄金历手稿后，他并没有去选择今日的日历行为。 而是直接睡了一觉。 起来后，秦泽洗漱了一番，逗弄了小乔几句，给那盆不知道啥时候会报恩的铜钱草浇了水后，秦泽向俞集询问今日的食谱。 俞集慷慨的发了几段长达六十秒的语音，地道的老燕京腔，教秦泽怎么做午餐。 随后，秦泽打开了新闻。 对于犯忌和趋宜，他倒不是很着急。内心其实已经做好了选择。 忌讳赌博，等级扭曲。 趋宜秦泽决定选择散财，破财免灾，在秦泽看来，今天的犯忌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波折。 当然，扭曲是不可预测的。 在犯忌趋宜之前，秦泽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电视，没想到居然吃到瓜了。 “流量明星蓝玉，与女星杨盼分手传闻如今已经被证实。二人什么时候恋爱的，尚不得而知。” 秦泽看到这里，差点把自己的一口饭给喷出来。 画面上倒是没有出现蓝彧，但是出现了蓝彧在晚上零点零一分发出的微博： “我不久前和杨小姐谈了恋爱，但现在我们和平分手了。我们之间不合适，其他的不想多解释。” 当红流量谈恋爱这可是重磅新闻。 秦泽原本不爱关注这些，但谁叫对方是蓝彧呢？ 他觉得挺纳闷的，蓝彧怎么会跟女流量谈恋爱呢？ 秦泽搜了一番，发现自媒体已经开始瞎掰。 什么蓝玉拔x无情，蓝玉的秘密情人之类的。 因为女方那边也发了微博： “我不明白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蓝先生你要这么羞辱我？” 秦泽皱起眉头，大明星这是做啥？辜负了人家感情？ 他打开了群。 群里洛书和林安正在happy： “你什么角色，也配碰瓷我们家小玉！” “哼，明明私底下都已经达成分手协议了，结果跑到微博上装可怜！yue——” “就是就是，我们蓝哥哥只是趋宜而已，她真以为自己能榜上哥哥啊！” “咳咳，我俩是不是饭圈味儿学的太过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玉不说话了都。” 看着林安和洛书两个蓝彧的“乐子粉”对话，秦泽大概猜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合着昨天，蓝彧的趋宜是宜“恋爱”。 本着趋宜或许会为自己带来提升，蓝彧选择了找一个咖位低一档的女星告白。 同时，蓝彧也和女星签订了一个协议，通过恋爱来造势，然后自己宣布分手。 等于说蓝彧打了个明牌，大家都是各自制造话题，没感情的。 而那位叫杨盼的女星，显然是极大的受益方，能蹭蓝玉的流量，这就跟网红能和王思聪谈恋爱一样，以后即便分手了，海鲜价格也是直线上升。 于是二人也签署了协议，蓝玉有随时终止关系的权力，且恋爱期间双方不需要履行任何情侣义务。 杨盼非常希望能够借助这次机会，牢牢抓住蓝玉，她自信以自己的魅力，征服蓝玉不难。 结果，第二天一到，零点零一分，蓝玉就发布了声明——分手宣言。 这是蓝玉的经纪人决定的。 蓝玉的经纪人对于蓝玉忽然要谈恋爱很不理解，对于蓝玉说第二天就要分手更不理解。 不过他知道，蓝玉做的决定不容更改，他能做的，就是帮助蓝玉利益最大化，风险最小化。 按理说，私底下分手就行了。不会引起任何波澜。 但这位经纪人明白一件事，自己主动曝出来，和被人挖出来，是两个性质。 那位杨盼女星，可不是什么善茬。他从不看好娱乐圈任何男男女女的关系。 尤其是，二人的咖位差距很大，女的很可能不甘心，会制造绯闻和黑料。 这其实不是明智做法，但太多女星男星认为黑红也是红，被这句话弄得智商放弃高地。 所以出于对风险的预判，聪明且老道的经纪人最终决定，让蓝玉主动发布微博，造一波话题。 于是便有了今天的大新闻。 那位女星果然也预料中的不甘心。用一种被羞辱的弱势者姿态蹭热度。 秦泽加入了群聊： “大明星就不怕被撕？” 蓝彧看到是秦泽发言，不是洛书和林安在叽叽喳喳了，居然回复了： “这次我是占理的，我也与杨盼早说好了，这只是以恋爱之名的一次商业合作。” “如果她什么都不做，其实她反而会因此受益，身价也会提高。” “但她选择了继续蹭热度，” “你低估了我粉丝的脑残程度和战斗力，我什么都不需要做，控评，转移话题，抹黑对家，举报，挖杨盼黑料，他们自己都会做。” “不出意外的话，杨盼愚蠢的碰瓷行为，很快就会导致她泯然众人。” 简一一其实也在窥屏，简一一发现，小玉对秦泽回复好认真啊，话痨程度堪比自己了。 秦泽啧啧称奇，饭圈的思维他果然是不懂的。 不过他觉得很有趣，原来别人的趋宜行为，也很精彩。 秦泽关闭了群聊，今天虽然不及昨天那么忙碌，但可以操作的事情也很多。 比如找到欧冶子，或者想办法将“养蚕人”换成自己需要的东西。 以及今日的日历行为，趋宜“宜散财”，如何让其产生最大价值。 结合之前的经历，秦泽有了想法。 (本章完) 第六十七章:旅行者 秦泽翻开日历，趋宜里他已经想好了散财。 犯忌是忌赌博，在最初的构想里，秦泽认为赌博自然会触发散财。 这次的宜忌其实完美互补。 但随后他意识到了一件事——自己并不爱赌博，更不爱输钱。 如果抛出热爱生活这个点，那么趋宜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所以秦泽没有选择赌博来输钱，毕竟—— 万一自己赌博不散财呢？万一我秦刀仔，从二十块赢到三千七百万呢？ 且输钱是不是散财，这还两说。 这么一想，秦泽决定换个方式散财。 “狭义上的散财，一般都是指将钱拿去做慈善了。” 如今的手机应用里，其实有不少筹款的应用，也有不少可供捐款的慈善机构。 但秦泽难以区分里面机构的真假性，以及等待帮助之人的真假性。 毕竟，假机构，假病人，消费人们同情和怜悯的案例，几乎每天都会发生。 秦泽内心很快有了判断。 …… …… 临襄市，第四精神病院。 孤儿，老人，病人，都是很好的散财对象。 但出于“热爱”这一点，秦泽决定选择精神病院。 在临襄市这么一个满是怪谈的地方，诡异规则通过日历的形式一点点入侵现实。 保不齐，就有人是因为见到了日历带来的超现实，无法理解一些现象，或者遭受了大恐怖，于是被逼疯了。 他决定将十五万里的十万块，捐赠给某一个病人，让其在精神病院里，过得相对愉快一些。 当然，要见病人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公司”毕竟明面上是官方机构，权力不小。 在简一一运作下，很快精神病院的医生便通融了，于是秦泽在工作人员陪同下，陆陆续续见了几个病人。 第一个病人，总是嚷嚷着漂亮国会毁灭世界。认为自己是来自未来的刺客，要阻止一场阴谋。 秦泽与对方交谈了几句，认认真真扮演了一番“接头人”，且与对方认真制定了一个合理的刺杀总统的计划。 这病人激动不已，抓着秦泽的手，涕泪横流道： “我就知道组织不会忘记我，终于等到你了！我明天就出发！骑自行车去漂亮国！保证完成任务！” 秦泽用一种“加油你行滴”眼神鼓励了一番后，去见了下一个精神病人。 这让随同的医生忍不住在想，这秦先生是不是也该办个住院手续？ 第二个病人是典型的精神病症状——情绪亢奋，易怒，易笑，易哭。 情绪转变极为迅速，以至于秦泽只聊了几句，对方就被拉去打镇定剂了。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病人……都是认知有极大障碍的。 换而言之，这些病人，其实全部都值得帮助。 不过秦泽没有做出最后选择。 由于时间有限，他决定见完七个病人后，挑一个自己觉得最顺眼的。 “第六个……嗯，这孩子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似乎有盗窃癖，总是会偷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 “无论我们怎么找，怎么查监控，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消失的。” “他总是能够莫名其妙就又回来。这次又不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要不咱们去看第七个？” 医院的监控区域覆盖不多，但几个必经道路是肯定能覆盖的。 换而言之，除非对方能够瞬移，否则一定会从那几条必经道路路过。 可问题在于，每一次六号病人的消失，都无法从监控里查到蛛丝马迹。 每一次六号病人的回来也一样。 这让医生们头疼不已，六号也时不时的，会带来一些东西。 在医生们看来，毫无疑问，这些不属于六号也不属于医院的东西都是偷来的。 这也导致医生们严厉训斥过他不止一次。 但有趣的是，六号偷东西，从来没有失主问询。 而且这些东西，都很古怪，奇怪的装有宝石的手套，看起来科技感十足的棒子，甚至还有一面十分沉重的盾牌。 盾牌的图案，就是超级英雄电影里，漂亮队长的盾牌。 还有匕首，三棱刺，奇异花纹的内裤等等。 医生跟秦泽讲述着六号病人的种种情况。 秦泽听得诧异无比，他确信一点，这就是自己要帮助的人。 散财在这个人身上，趋宜的效果一定很好。 但可惜，六号病人不在这里。 秦泽只能去见七号病人。 七号病人喜欢学动物，见到秦泽时，他学的是一只猴。 在与秦泽聊天的过程里，七号始终龇牙咧嘴抓耳挠腮的。 秦泽选择递给七号一支香蕉。 七号兴奋不已，剥了皮两口就吞了下去。 直到最后，七号也没有选择做人，一直扮演着猴子。 不过就在见完七号后，六号出现了。 “我饿饿饿饿饿！我好饿啊啊啊啊啊！” 六号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声音还在变声期，显得有些公鸭嗓。 “诶，这小子回来了，走吧，我带你去见见他。” 秦泽问道： “他每次回来，都会嚷嚷着很饿？” “是的，他的饮食很不规律，饭量时高时低。有时候明明吃过午饭才一小时，就开始嘟囔着肚子饿。” 医生对于六号显然很头疼。 秦泽说道： “他叫什么名字？” “符阶。” “很少见的姓，他父母呢？” “父母？这孩子之前有网瘾，被送去了某戒网瘾的地方，被电出问题了。于是送来的这里，来到这里后，每个月反正会支付医院费用，也不管这孩子的。” 医生说到这里叹息一声： “唉，这样的例子其实蛮多的，我们是最清楚，电这种东西带来的痛苦，我们医院也有电疗室，但我们自己都会慎用。” “也不知道这帮父母怎么想的。” 秦泽觉得很好理解，因为父母认为，是“网瘾”害了小孩。 自己的教育，陪同，对孩子的关心，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孩子之所以不好，绝对全部完完全全是“网瘾”的问题。 孩子没有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那就将他电成自己期待的样子。 当然，这类问题已经引发了关注，类似的讨论也不少。 秦泽对这些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符阶是如何离开医院偷东西的。 …… …… 医院的会客室里，白炽灯下，符阶蹲在椅子上，歪着脑袋，睁着大眼睛看向秦泽。 他今年十五岁，一头黄色的头发，没有穿病号服。 面容瘦削，眼睛在五官的比例里显得过于大了点。 以至于他瞪大眼睛看人的时候，会让人感觉到害怕。 秦泽笑着说道： “伱好，我叫秦泽，我已经支开了医生，选了一间没有监控的屋子。” “哦。然后呢？”符阶姿势一点未变，机械的开口说道。 “你不需要对我持有戒备，当然，我并不干预，我只是来给你送钱的。” 符阶一愣，眼睛瞪得更大： “哈？送钱？” “是的，这些钱你可以自由支配，有十万块。也许以后还会有。” 假如我还能刷到“散财”的话，秦泽心里说道。 符阶不再歪着头： “你是我爸妈派来的？” “神经病，我都不认识你爸妈，不过听说了一点他们对你做的事情，这样的人，我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这番话非但没有让符阶生气，反而让符阶觉得很有趣：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送钱？这可是十万块，你钱多得烧？” “因为我知道，你和这里的每一个病人，都不一样。至于我说的不一样到底是指什么，你自己应该清楚。” 秦泽其实也没有百分百把握，但看着符阶明显惊愕了一秒的表情，他确信自己猜对了。 符阶变得警惕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 “我什么也不做，我说了，我是来送钱的。但我需要你记住我的名字，记住我这个人，我叫秦泽。” 秦泽顿了顿后又说道： “我非常喜欢和跟我一样特殊的人交朋友，是真正意义上的交朋友。” “当我们的生活出现了宜忌，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不需要帮助。你有一天会需要帮助的，我能帮助你，我今天出现在这里，是你的运气。” “至少，我不会害你。” 这话说的不直白，但也不隐晦，符阶确实听懂了。 “这是你今天的特殊行为？原来……不是只有我是特殊的！” 符阶猜到了正确答案，感受到了秦泽言语里的善意后，恐惧不再，他开始兴奋起来。 秦泽笑着点点头，站起了身： “我不过问你的职业，不过问你是怎么离开医院的，但请记住，不要做伤害他人的事情。” “钱你可以拿去买漫画书，买电脑，买游戏机，买吃的，有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不会主动找你。” “你的生活不会因为我的出现有任何变化，我也不会要求你做什么事情。” 天上掉馅饼这事儿居然真出现了？ 符阶看着桌上的一张银行卡，看着秦泽离去的背影，拍了拍自己的脸，确信这不是梦。 十万块，对于多数普通人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他忽然叫住秦泽： “秦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最喜欢的动漫，电影，或者游戏？” 秦泽停下脚步，这算是趋宜的报酬么？ 但为什么符阶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前面的对话，已经确信符阶是一个隐藏在精神病院的旧历者。 旧历大概率没有变为黑色。 只是暂且不知道职业是什么。 秦泽不想多问，只想享受这种帮助他人的快乐。这种快乐，会影响最后的趋宜评价。 但此刻，听着符阶的这个问题，秦泽心里有了好奇，他转过身： “怎么，你打算送我电影票？还是送我游戏光盘？或者动漫周边？” 符阶想了想： “您先告诉我吧，十万块对我来说真的很多，虽然您可能是在……进行某种对您有利的行为，我也确实需要一笔钱，所以……总得报答您吧？” 秦泽沉默着打量了符阶几眼。 他感觉到，也许这次趋宜，不仅仅会有趋宜的buff，这次报答本身，也是趋宜奖励的重要构成部分。 他没有深入询问，因为符阶似乎不太愿意说的太明白。 秦泽说道： “男人都爱机甲，我爱看到高达。如果可以，你可以送我一台手办。” 符阶点点头： “高达么，好的，我知道了，我不知道会给您带来什么，但肯定比手办值钱！” 这话让秦泽越发好奇符阶的能力。 但他需要表现出一种，不管你是什么职业，我都不在乎，我并不贪图你任何东西的姿态。 所以最终，秦泽只是笑了笑便离开了医院。 …… …… 符阶的病室里。 符阶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卡背面是秦泽的联系方式。 他非常开心，现在就想要出去消费一番。 不过作为病人，他是没办法擅自离开的。 当然，符阶也不在乎，他自有自己的离开方式。 符阶将银行卡放进口袋里，然后叫来了十一号病人，这是一个不会开口说话的病人。 他的语言功能是完好的，但因为受过精神刺激，不敢开口说话。 平日里，都是和其他人用手势交流。 符阶说道： “阿光，我得出去一趟，但这次你的脑子里，不能想我给你讲过的那些地方……” “不能是哥谭市，不能是中心城，不能是复仇者总部，也不能是美少女战士的床上，就想想闹市区！” “就想想临襄市的闹市区，或者你觉得临襄市最有趣的地方！你觉得让你最快乐的地方！” “我会给你带礼物回来的，你记得保密，ok？” 阿光便是不能开口说话的病人，他点点头。 随即他脑海里开始回忆自己去过的临襄市里最有趣的地方。 很快，阿光想到了那个地方，那里总是有许多漂亮的大姐姐站在街道上，风姿招展。 他露出一种憨傻的笑容，然后闭上双眼，嘟起嘴巴。 接下来的画面，就很辣眼睛了。 符阶的性取向绝对是女人，但没办法，他能找到的帮助他离开医院，且守口如瓶的人——只有这个阿光。 而作为旧历职业·旅行家，他发动旅行的条件很尴尬，是接吻。 所以很不情愿的，符阶对着阿光亲了一口。 俩精神病，都是男的，嘴唇浅浅的碰了一下。 好在触碰的瞬间——符阶消失了。 他消失在了阿光脑海里画面所在的地方。 …… 临襄市，红灯区。 如今虽然还是大白天，但是已经有那么一些女孩子，打扮的很艳丽，站在这条巷子里，含情脉脉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 不过随着某个人凭空出现，吓得周围的女孩子惊叫着四处逃散。 只有一个穿着斑马纹长袜，有耳钉舌钉的女孩子，饶有兴趣的打量起了这个凭空出现的少年。 站街女·李诗雨弯下身，看着一脸吃痛表情的符阶： “你是怎么做到忽然出现的？” (本章完) 第六十八章：善意与交汇 精神病院的歪瓜裂枣，跟眼前这个弥海砂扮相的女人一比，简直就是妖魔鬼怪。 符阶看着这个女人，心里复杂。 好家伙，阿光，最让你快乐的地方就是这里？你对临襄市怎么这么熟悉的？ 你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病人！ 对于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符阶向来选择不回答： “不告诉伱。” 李诗雨意味深长拖长尾音的“哦——”了一声。 然后伸出手，将符阶拉了起来。 符阶的脸忽然就红了。 “啧啧，你还会害羞哦，挺可爱的，看起来毛都没长齐，居然来这里，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还大白天就来。你是学生吗？” 自打李诗雨和秦泽接触过后，就一直留心周围的人，总觉得还会遇到别的旧历者。 所以看到符阶忽然出现，她意识到今天又遇到了旧历者。 没想到还是个年纪如此小的少年。 “我，我需要去取钱，哪里有去提款机？” “我带你去。” “你告诉我在哪里就行。不用跟着我。” “这附近很多地方都能取现金，但你确定你知道周围的环境？” “好吧，我确实不知道。” “所以你对外面一点也不熟悉，你是忽然降临在这里的吧？” 听到降临这个词的时候，符阶手臂上明显起了鸡皮疙瘩。 这一点被观察仔细的小诗给发现了。 小诗越发确定自己的猜测。 她充当了一回热心大姐姐，带着符阶找到了取款机，取出了一万现金。 她略微诧异，这个孩子身上带这么多钱干什么？ 一路上小诗不断找符阶聊天，站街女天生的魅惑，让符阶抵挡不住，虽然小诗没有使用魅惑，可那股子媚态配合原生面容里的清纯，没几个男人挡得住。 符阶好几次被小诗撩拨的面红耳赤。 最后二人那种初相识的尴尬氛围荡然无存。小诗说话很露骨，坏处是让人觉得这个女孩不自爱，但好处是，能迅速和人打成一片。 她有啥说啥，很快也换来了精神病人的投桃报李。 俩人本质上，都是没什么心机的人。 在上次遇到了秦泽之后，小诗的日历，依旧是灰色的。 不过不久后，秦泽的一些言语，让日历上的灰色消失了。 小诗接触过不少形形色色的男人，在她看来，大多数人都是徒有其形，只剩下色色。 但六一儿童节那天，她遇到了能够抵抗自己魅惑，一心想回家照顾老婆孩子的男人。 也遇到了官方组织的秦泽，秦泽虽然表情严肃，但审问过程里，表现出了极大善意。 最主要的，是小诗天性对这个世界的热爱，让她的日历始终没有进一步变为黑色。 后面的几天，小诗依旧会勾搭男人。 没办法，她想要深入了解日历，想要得到一些力量。 但被定性为站街女这个旧历职业后，她要获得更多的职能，也只能趋宜和体验自己的职业。 甚至就连趋宜本身，也会经常刷出一些独属于站街女的词汇，活得仿佛本子里的女主。 她其实不喜欢这样。也不知道未来是不是一直会这样。 明明对自己的经历都释怀了，日历上的那层灰色却始终散不掉。 直到六月四号这天，也就是昨天，她收到了一条来自秦泽的短信，内容是这样的： “很多美丽的东西都是在肮脏之中生长的，站街女不会是你永远的职业，往上走，你会成为交际花，到时候你便不再需要承受如今的苦难。我相信日历会给每一个善待生活的人，予以同样善意的回应。也许早些时候越是堕落，之后你的职业，就越发圣洁，我相信交际花之上，还有更适合你的职业。我相信以你的资质，不需要等到七年，你就会彻底脱胎换骨。祝你早日晋升，切勿放弃希望。” 这条短信，给了小诗无限的生活希望。 明明连被男人欺负的时候都不曾掉泪的她，却在看到秦泽这条短信的时候，泣不成声。 她一度因为日历带来的苦难，和“站街女”这个有悖于大众道德的职业而难过。 一度以为自己将永远这样下去，但秦泽这番话，让她意识到，自己这样的烂女人，也是有蜕变的希望的。 为了“脱胎换骨”完成职业的晋升，小诗也经常出没在一些地方。 比如此刻，她就遇到了疑似年纪轻轻就想体验大姐姐风情的符阶。 二人聊熟以后，小诗也知道了符阶是病人，是偷偷溜出来的。 取出来钱，也只是为了吃顿好的，体验一些精神病院里体验不到的东西。 这里头，其实并不包括寻找女性。 此刻二人坐在苍蝇馆子里，酒足饭饱，符阶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心满意足。 小诗挺好奇，符阶居然可以吃这么多？ 二人已经聊熟，彼此也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是旧历者，是同类人。 “你既然可以随时溜出来，那没必要吃这么撑啊。”小诗说道。 符阶摇头： “主要是我能够前去一些……嗯，你们无法理解的世界，但在那个世界，我不能吃不能喝，身体的各项机能都会一点点下降，饥饿感会倍增。” “所以我必须吃饱一点，我得报答给我送钱的这个人。” 小诗点点头，她不懂符阶的能力，符阶没有细说，她就没有细问。 但她很好奇： “给你钱的人，是该报答，十万块呢！我得跟多少男人过夜才能挣到。” “他居然就直接给你了？这人肯定是个很有名的富豪吧？” 符阶不确定的摇头： “不知道呢，但也有可能。他叫秦泽。” 基于和小诗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程度，符阶告诉了小诗秦泽的名字。 当然，他没有提到秦泽也是旧历者。 小诗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噗嗤笑出了声。 但下一秒，她又皱起好看的眉头，心想，秦泽先生怎么不给我送钱呢？ 这种感觉很奇妙。 鉴于对秦泽的好感，小诗对符阶也进一步有了好感。 “你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是的，我要去一个有机甲的地方，但我得先找个人接吻。” 小诗瞪大眼睛： “也就是说，你的瞬间移动，是通过跟人接吻触发的？” “是的，为此我亲过不少男人，yue……”符阶又想起了阿光的脸。 小诗笑道： “那亲我吧，你要回报秦泽？” 符阶点点头： “你认识他？” 小诗不否认： “那可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这么说来，咱俩挺有缘的。” 符阶没想到世界这么小。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旧历者相互吸引的原则，只感觉一切太缘分了。 符阶说道： “亲你是可以的，不过，大姐姐，你玩游戏吗？你看过动画吗？你能想象那些角色的形象细节吗？” 小诗愣了愣： “怎么，你还要我玩cosplay？也对，你们小朋友都爱这个。” 小诗是遇到过这种客人的，喜欢让自己穿成动漫角色里的样子，增加一些趣味性。 她遇到过最离谱的，是让自己戴上奥特之母的皮套的，但对方扮演的不是奥特曼，而是满门忠烈巴尔坦星人。 老实说，小诗觉得挺累的。 所以她选择加钱，对有这类需求的客人会说：cos道具你出，且cos需要加服务费，如果是原神的话得双倍。 但没啥用，依旧有不少这样的客人愿意花钱。 “啊？不是的……怎么说呢，总之，我需要你在跟我接吻的时候脑海里想想高达的男主角，可以么？” “你可以现场看动画，你一定要记住里面的细节！” 高达？机性恋？这是什么古怪的癖好？ 小诗忽然明白符阶为什么要进医院了。 “哎呀，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需要你cos，我只需要你想这样的画面就行。” “这和你的能力有关？” “嗯。” 符阶没有否认。 旅行者的能力，便是能够前往人们创造的世界。 但这个世界，必须要具备一定的知名度。 换而言之，得在相当一部分人眼里，是认可这个世界的。 某种意义来说，便是进入人们幻想中的世界。 这看起来很逆天，很bug。毕竟进入机器猫或者搞笑漫画的世界，随便带出一两件道具，似乎就可以毁灭世界。 但实际上，限制很多。 首先，前往的世界，不由旅行者决定，而是由接吻的对象决定。 当然，接吻只是符阶的旅行仪式，不同的旅行者，旅行仪式也不同。 符阶是接吻，但还有人的仪式是比接吻更深入的。 进入了旅行世界的旅行者，无法吃喝，能够拿到的物品，都是极其有限的。 物品对现实世界的影响力如果过大，是无法带回现实世界的。 能够带回何种能力的物品，取决于旧历者本身的职能等级。 所以符阶是没办法带回那些概念性的物品，什么假如电话亭，时光机，黑衣人里的强大武器，这些都不行。 当然，能不能带回物品，还得看符阶自身的交际能力。 总之，接吻的时候，越是投入，以及接吻对象的脑中画面越是清晰，再就是前往世界在人类世界里越是为大众知晓，越是具备影响力…… 那么前往的世界就越真实。 符阶认为，《高达》系列的世界观是具备影响力的，旅行是可行的。 如果旅行不可行，那么接吻后，就会前往一些奇怪的地方，甚至有可能是旧历之境。 但最终会在饥饿到极点时，强制返回。在旅行世界，没办法吃东西，或者说，能吃，但任何补充体能的道具都是失效的。 符阶为此做过测试，前往过能够做出发光料理的刘昴星大厨所在的世界。 但怎么吃都不会填补饥饿感，反而越来越饿。 饥饿感，就是前往旅行世界的返程进度条。 “好吧，不过我不需要看啥，我老二次元了，你要就在这里亲我吗？” 小诗睁着大眼睛，反倒是让符阶有些不好意思了。 符阶说道： “找个没人的角落就行，我设置的安全返回地点，都是在我的病房床底下的。” “真是有趣的职业，难不成我想象中的世界……你亲过我后，你就能去？” 符阶叹道： “你猜出来了，所以我只会选择让我最信任的人，做我的‘导航仪’。” “因为如果你要害我的话，你只需要想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就能让我死在旅行世界。” 小诗原本还很羡慕旅行者，但听到这里，她不那么羡慕了。 小诗说道： “秦泽先生是我的恩人呢，这真的是很巧的事情，我想，他今天来找你，一定是趋宜。” “趋宜会带来运气的加持，和一些无法解释的神迹。” “想必，你遇到我，也算是他的运气加持？” “我不会害你的。不过……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符阶说道： “你讲。” “假如，我脑海里浮现出我的外婆，你是不是会回到我外婆还活着时候的世界？” 符阶当然尝试过这种事情，那就是利用旅行能力，回到过去。 但这种事情没办法做到，他可以前往同一世界的当下任何地方，但不能回到过去。 当然，符阶是尝试过的，也的确成功旅行，只不过他回到的，并不是过去。 他大概猜到了小诗的外婆是怎么回事，有些无奈说道： “我只能前往概念世界，动漫，影视，，游戏，都可以，虚拟的世界都行，如果是现实也可以，但必须得是同一时间线的。假如要回到过去……” “我举个例子，如果你脑海里浮现出你外婆的样子，我确实可以在亲你一口后，旅行到你外婆所在的世界。” “但那只是一个独属于你的幻境，明白么？那不是过去，那只是以过去为节点，而展开的一次想象，一个可能性。” “而且，这种世界是没办法带回任何东西的。” 小诗低下了头，轻声道： “我不需要带回任何东西啊，你就……告诉她，阿婆，小诗在未来很想你。你将外婆的反应告诉我就行，可以吗？” “我不急的。”她又补充了一句。 其实符阶不想替人旅行，可是看着小诗眼里的希冀，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个美丽的大姐姐，到底为何会打扮的如此风尘，为何有着清纯的长相，却又言谈举止如此媚态…… 他不敢多想，但他可以察觉到，小诗眼里的纯真和善意。 “好，在拿到礼物送给秦泽先生后，我就帮你去见见你的外婆！” 小诗笑道： “那你以后需要旅游，都可以来找我，甚至我可以去精神病院主动找你。” “真的？那太好了啊！我终于不用亲男人了！但……大姐姐，这会不会很冒犯你？”符阶总觉得，亲女孩子似乎有点暧昧了。 小诗摇头说道： “这个世界已经不会有能冒犯到我的事情了。” …… …… 友科新城。 在离开精神病院的时候，秦泽脑海里已经有了趋宜成功的描述。 而且是罕有的圆满级。 只不过这次的描述很奇怪。 【散财本质上就是一次善行。种善因，得善果，善因已经种下，接下来只需要等到善果的到来。 获得善果：效果未知。 获得圆满级buff：千金散尽还复来。】 千金散尽还复来，这让秦泽对接下来的赌博有了几分期待。 他不知道善果是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帮助过的两个野生旧历者，产生了命运的交汇。 此刻的秦泽，正在尝试犯忌，回到了自己住所后，他开始思考起来一件事—— 赌博带来的扭曲反应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赌博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至少得找到一个人，那么与对方进行何种赌博，犯忌的风险最小？ (本章完) 第六十九章 第70章 秦泽设想过几种可能。 赌博的扭曲，要么就是赌注，要么就是赌的内容，要么就是赌客的状态。 考虑到赌博必然是二人乃至更多人的行为，秦泽担心扭曲后的赌博，会波及到与自己对赌的人。 涉及到多人行为，犯忌的原则就是——不波及无辜之人。 “找个死有余辜的赌鬼？不……死有余辜不由我来决定，既然是普通人，那就该是由正常的法律来制裁。” “算了，先问问霍桥怎么看。” 大方向问霍桥，小细节问洛书。 秦泽很快联系了霍桥。 霍桥看完秦泽的问题后，倒是没有推辞，他的工作就是负责占卜预测。 “这可是一个很容易引起呓语的行为，小秦啊，你真就每个忌都要犯？” “我劝你还是选择性犯忌的好，不要做逢忌必犯的短命鬼。” 秦泽回复道： “谢谢，我会认真思考你的建议，不过今日的忌讳，我毕竟有准备。” 霍桥心说，面对扭曲，还是赌博这种容易引起发呓语的行为，能有什么准备。 白色旧历者，不能破坏的规则有很多，赌博不算其中。 但赌博，确实又是大众意义上不能做的事情。 当然，这里的赌博是指狭义的赌博。 总之，几个人聚在一起，是打麻将被说为消遣，还是被说为聚众赌博，完全看阿sir怎么说。 可轻可重。 但对于白色旧历者而言，这就是一种“灰色行为”。 所以霍桥不是很看好这次犯忌。 可很快，霍桥改变了看法，他占卜完后，看到卦象结果，咦了一声。 好一阵后，霍桥才对秦泽做出回复： “小秦，伱今天命中有一劫数，避无可避，但若能触发日历行为，或许可以否极泰来。” “这日历行为，或许是趋宜，或许是犯忌，我老了，能力不足，不敢深入占卜。” “但你今天有一劫，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劫。这个劫数似乎会影响很大，但又好像没有任何影响。” “我只能解读为，对你的当下无太大影响。” “要不，你还是联系一下蓝彧和组长？” 秦泽没想到，这次霍桥占卜如此详细。 大概是霍桥确实担心赌博这个行为会招来呓语。 所以也很用心，希望用更精确的卦象来劝退自己。 但最后的结果，让霍桥也大感意外。 日历行为会让自己逢凶化吉，避无可避的劫难会到来。 秦泽略作思考后，确定赌博才是逢凶化吉的行为。 “趋宜我已经做过了，且得到了相应的奖励，保不齐，还会有更大的奖励，但应该不会在今天实现。” “那么还剩下的日历行为，就只有犯忌了。” “且假设趋宜能让我逢凶化吉，那么我也已经做了。” 秦泽有一种预感，为自己带来劫数的人，或许就是一个完美的赌博对象。 但出于万全准备，秦泽还是联系了蓝彧，组长，程晚，杜克。 所有战斗型的旧历者，他都联系了。 可让秦泽大为意外的是，今天组里每一个人都有任务。 且任务还颇为艰巨。 “抱歉哦小泽，我们得到的情报，是英灵殿很可能会在密集人群的地方，来一次超大规模的杀戮，甚至可能会涉及到来自旧历世界的大污染。” “我与小玉今天恐怕无法帮助你。如果霍桥告诉你的是，你可以逢凶化吉，那这一次，只能靠你自己了。” 成为官方旧历者，就一定会有独自面对危险的时刻。 简一一帮助过秦泽度过绝望，度过扭曲，度过征召。 但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总归会到来，总归会有孤立无援，一切只能靠自己的时候。 秦泽倒是不慌。 既然存在逢凶化吉的可能性，不是必死的局面，自己就一定可以找到生机所在。 …… …… 临襄市，北滨路。 冯恩曼的心理诊所里，出现了一个身穿西装高礼帽，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 男人留着两撇小胡须，让面容平添了几分奸诈感。 “其实我要找的并不是你，吕不韦先生。虽然我确实需要一个银行家的能力，但我很清楚，你比起沈万三先生，利息收的太高了些。” 吕不韦听着冯恩曼的话，审视着冯恩曼。 冯恩曼无视了这样的目光，作为双职业者，其中一个职业是心理医生的他，心理素质自然是过硬的。 哪怕对位的是银行家·吕不韦。 冯恩曼说道： “不久前女娲失踪，大量高层聚集到了临襄市，您应该知道，现在的临襄市很乱。” “临襄市藏着巨大的秘密，我们都希望能够挖掘出这个秘密。也许，我们应该合作？” “假如您要贷款给我，我希望利息可以低一点，毕竟，作为客户，我可以选择另一家银行。” 吕不韦说道：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人，贾诩。如果我要选择合作对象，不会找你。” “你一句真话都没有，你已经联系上了沈万三，不是么？” 冯恩曼面不改色，依旧微笑着说道： “那么您是出于什么目的来找我？” 吕不韦推了推自己的金丝框眼镜： “我出现了一笔坏账，一个人从我这里，贷走了‘质’，但他死了，消失了。‘质’也就消失了。” 冯恩曼试探着问道： “我需要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杨沐林。一个精算师，现实从事的是新闻行业。”吕不韦没有隐瞒。 吕不韦继续说道： “我之所以找到你，是因为我认为这件事不太可能是英灵殿的人做的。” “极有可能，是旧历者相互吸引原则，吸引来了官方旧历者。” “杨沐林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他过于贪婪了。结合我之前了解到的，新闻大楼附近出现的事故，我猜杨沐林死前，引发了一场大意外。” “但最终还是没有借助意外逃脱，死在了官方组织手里。” “而你，是我们当中最了解官方组织的人。” 冯恩曼皱起眉头： “吕不韦先生，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请容我先问一个问题可否？” 吕不韦说道：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给杨沐林这样的蠢货，借出‘质’这样宝贵的东西。” 冯恩曼点头，等待着吕不韦的回答。 吕不韦没有细说，只是说道： “我看走了眼了而已，即便是我和沈万三，也不敢保证找到的每个客户，都是优质客户。” 冯恩曼笑着点头，心里当然不认可这番话。 吕不韦和沈万三，作为银行家，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看人很准。 他们选择客户，都会精挑细选，尽可能选择潜力很高的，不会“坏账”的。 在冯恩曼看来，这里头要么存在人情世故，要么存在着某种隐秘。 硬要说的话，杨沐林是值得投资的。 但不值得用“质”来投资。 冯恩曼的推测没有错。 这里头的确藏着秘密。作为银行家，其实也是有业绩压力的。 无论是吕不韦，还是沈万三，都需要选择足够多的“客户”来完成指标，否则将会出现反噬。 银行家的反噬，极为凶狠。 是以银行家有时候也会饥不择食，选择一些表面上看得过去的客户。 当然，这样的秘密，吕不韦也好，沈万三也罢，都是不可能告诉其他人的。 任何弱点，都存在被算计的可能性。 “好吧，虽然您并不坦诚，但我还是愿意告诉您一些秘密的。” 冯恩曼微笑着，像一个满足一切吩咐的老管家。 “最近不怎么太平，血腥玛丽已经死了。算上您手里的杨沐林，这只是开胃菜。” “我们英灵殿，如今可不好过。” “算命先生·李清照在几周前算过一次，英灵殿最好不要在临襄市发展成员，否则会持续损兵折将。” “我们现在只是损兵，但尚未折将，简一一的强大，超乎想象，我的建议是，您最好离开，坦然接受这次损失。” 冯恩曼这番话，另有含义。 吕不韦却不领情： “银行家的威严不容挑衅。” “我已经做了劝说，当然，您要是执意继续调查，我也会帮您。” 冯恩曼略作停顿后说道： “简一一过于强大，除非调动拥有神级代号的人，否则不可能正面战胜他。” “哪怕您是银行家，我建议最好也得绕开开简一一。简一一那边，我会出手。” “他会有一天，来咨询我的。” “至于其他的，我能告诉你的是，简一一目前有一个心腹，叫秦泽。” “这个情报可得来不易。希望对您有帮助。” 冯恩曼没有撒谎。 不久前，代号·李儒为首的英灵殿成员，造成了一次“污染”。 精神力强大的简一一，一己之力解决了污染，李儒为首的几十人，全部被简一一击杀。 只不过这件事情，秦泽蓝彧等人都不知道。 当然，出于防止污染残留在自己身上，而临襄市至今没有自己的心理医生，简一一来到了冯恩曼的诊所。 强大到几乎没有死角的简一一，哪怕在精神防御上，也无比强大。 冯恩曼根本不敢做出多余的窥视。他只能匆匆一瞥，得到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有用的情报—— 新人秦泽，资质极高，栽培价值或许在蓝彧之上。 哪怕只是窥见内心这么一条讯息，也让冯恩曼后背出汗。 害怕被简一一察觉到。 如履薄冰的冯恩曼，最终还是窃取到了这条信息，没有被简一一察觉。 但简一一走后，他也不得不承认，要打败简一一，目前的准备还不够。 要尽快找到银行家沈万三，完成借贷。 “新人秦泽，是‘公司’最近招募的人，价值很高，资质或许是简一一之下最高的。” “这样的人，绝对是一个经常犯忌的人，简一一为了栽培他，也许很多行动都会带着他。” “我也见过这个叫秦泽的，是一个能够为我带来灵感的人，也是一个极度理智的人，这人是一个直觉系选手。” “对我的第一印象就不好，并不肯接受我的治疗，但这也意味着，他藏着不愿意被人知道的秘密。” “没准，杨沐林之死，就和他有关。无论如何，在不能挑战简一一的情况下，你可以尝试从秦泽这里入手。” “又或者，是更为有价值的秘密。” 冯恩曼明显有几分蛊惑的意味： “没准，他还会成为你的客户。官方组织对他保护很好，要调查他不容易。” “藏着大量的伪造信息，好在，我倒是知道秦泽的地址。” “不过我也只会透露给你一个人，仅此一次。” “这并非我是博取好感度的话术。后面我不会再透露给任何人。” “因为秦泽如果接二连三遭到麻烦，那么对应的，我被怀疑的可能性也会提高。且会导致秦泽后续更改住址。” “虽然您是银行家，但我做的事情，同样伟大，要打败简一一，我就不能引起官方组织的怀疑。” 吕不韦没想到，那个简一一居然会对一个新人如此在意。 也没想到，冯恩曼对名为秦泽的人，评价也这么高。 他确实来了兴趣。 解决一个杨沐林，不是什么费劲的事情，很可能官方组织不会出动简一一这样的王牌。 那么交给秦泽这样的新人练手，倒是极有可能。 吕不韦需要知道，杨沐林最后到底被怎么处理的。 如果有人杀死了自己的客户，那么他需要那个人付出代价。 吕不韦站起身，接过了冯恩曼递来的地址卡片： “我该走了，我不喜欢你，贾诩，因为你总是觊觎着什么。” 冯恩曼笑了笑，不反驳。 “但我不接受欠人情，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冯恩曼依旧是那个温和表情： “洗耳恭听。” “女娲，被分裂了。” 冯恩曼登时愣住。 吕不韦也没有细细解释，什么叫女娲被分裂了。 是女娲手底下的势力被分裂了……还是更为直观，更为惊悚的“分裂”。 又或者是，是精神层面？ 吕不韦最后说了一句： “英灵殿会清理最近不活跃的人，因为这些人，很可能都是女娲的分身。” 这一瞬间，吕不韦想到了女娲捏人。 同时，他也注意到，随着女娲消失，的确有很多代号的人，都陷入了沉寂。 包括他前面提到的李清照。 当然，最近李清照又活跃了，这似乎可以排除，李清照是女娲的可能性。 “你说的分裂，应该不是指女娲拥有很多分身吧？” “当然不是，我该走了。” 吕不韦朝着门外走去，不再有任何言语，冯恩曼也不做挽留。 …… …… 四月十八日，黄昏时分。 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出现在了友科新城小区。 同一时间，秦泽肩膀上的小乔抬起了头。 秦泽身后，阳台上的铜钱草，也睁开了叶子上的眼眸。 “亲爱的，对赌的人出现了。” (本章完) 第七十章：观维之骰 自打秦泽加入官方组织后，其实整个友科新城小区的监控都多了好几倍。 官方组织成员会融入到普通人的生活里，但他们生活的地方，都会一定程度的戒备。 当然，在今日这种程度的戒备并无意义，因为银行家吕不韦的实力，如果不出动蓝彧或者简一一，是没办法抵挡住的。 吕不韦很快来到了秦泽所在的楼层。 他没有选择强行破门而入，而是敲了敲门。 有趣的是，秦泽也打开了门。 毫无戒备心？ 甚至不询问一下是谁？ 这让吕不韦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但他料想贾诩不敢骗自己。 所以便想着，也许这位秦泽，并无他们说得那么厉害。 但接下来，秦泽说道： “欢迎，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来者不善。” “不过在你试图杀死我之前，能不能先听我说两句遗言？” 秦泽说着话，退后了几步，然后拿出了日历，翻到了最新一页。 “伱看，我今天犯忌，忌赌博。也就是说，在赌博这件事上，我会非常容易遭遇困难和打击。” 银行家吕不韦皱起眉头。 他被这个叫秦泽的男人搞得有些懵。 “你不害怕？” “怕，你全身上下散发的气息，都足以说明，你若要杀了我，很容易。咱俩至少目前，还不是一个层级的。” 这种诡异的既视感，让吕不韦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就好像他一个强大的猎人，狩猎无数，今日本该十拿九稳。 但见到猎物后，猎物摆出了一个十分好击杀的姿势，说到，你希望我用哪种姿势死？ 秦泽笑道： “我对感应危险，有特殊的手段。” 小乔与铜钱草，似乎都具备这种能力，秦泽并未说谎。 他继续说道： “所以我猜测，你是来杀我的。但杀了我，没有意义。” “我只是一个新人，连黄金历手稿都没有，杀了还有什么价值？” “我唯一的价值，就是我……还算有潜力，起码我的上司简一一，很喜欢我。”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银行家吕不韦，虽然没有猜出对方身份，但这些压根不重要。 自己只需要知道对方的动机就行。 “所以为什么不和我赌一把呢？赌博过程里，你应该清楚，扭曲后的赌博，或许在筹码上，可以很多样化。” “只要你有本事，我身上的一切，尽可拿走。” “怎么，不敢吗？” 秦泽微笑着看向吕不韦。 这笑容竟然让吕不韦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他面对贾诩，都是一种上位者姿态，却不想面对秦泽，竟然罕有的感到了几分压力。 疯子。 吕不韦内心判断。一个娱乐至死的疯子。 既然提前感应到了自己，那么只需要选择逃跑就好。 可这个人居然没有逃跑。 而是选择留在原地，冒着被击杀的风险，也要跟自己赌一局，以此来完成今日的犯忌…… 这种疯子，放在整个英灵殿，也屈指可数。 这莫名让他想到了那位女娲。 秦泽看得出对方在犹豫： “杀了我倒是不难，很轻松的啦，如果你感知足够强大，就算有人试图营救我，这个距离里，你也能够杀了我。”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赌？不赌就别磨磨唧唧的，快点杀人，做个合格的反派ok？” “但我可得说好了，你如果不按照我的方式来玩，那么你不可能从我这里获取任何情报。” 银行家吕不韦相信，秦泽这样的疯子，恐怕通过审讯还真不足以问出什么来。 “我打不过你，但我想死还是很容易的。所以劫持我也没有意义，我肩膀上的人偶，是对我的诅咒。我可以瞬间触发诅咒，自我了断。” 人偶小乔的确散发着邪气。 秦泽那悠闲的姿态，轻松的语气，都在表明，他不在乎生死。 才怪。 秦泽心里慌得一批。 妈的，这个人绝对不是善茬好吧？或许得是组长和大明星才能打败的敌人。 这特么居然是自己的对赌对象？ 他到底怎么找到自己的？ 如果英灵殿的人，可以轻易找上门，那也太恐怖了些。 秦泽记得组长说过，他的所有信息都成了高度机密。 秦泽也在网上搜索过，发现自己的信息被做成了好几千份虚假信息，在全国各地。 同时，就连自己在大安人寿的信息，其实也是错误的指向。 所以普通人秦泽——确实普通。但想要找到确切信息，那就非常困难。 比如自己的真实住址就很难泄露。 黎璐，顾安荀，也不太可能会泄露这一点。 秦泽也不与小区里其他人交流。 面对这种上门刺杀服务，他心里是真的慌了。 第一反应，官方组织里有内鬼？ 第二反应，先渡过眼前的一劫，然后再配合组织慢慢调查。 而要与对方对决，那么正面战斗必输无疑。 秦泽也因此确信，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对赌对象。 因为除了赌，赌一线生机，赌否极泰来，自己就绝对不可能有胜算。 好在，大心脏的他，一切都伪装的很好。 “先判断对方是谁。” “假如是英灵殿成员，那么……” 秦泽心里有了一个方向： “不赌吗？那你可就没办法知道猩红玛丽的下落，没办法知道杨木林的下落了。” 他将最近遭遇的英灵殿成员说了出来。 前半句，他发现对方已经有了些微的面部表情变化。 而提到杨木林的时候，对方反而立刻变得平静。 这种镇静，让秦泽觉得欲盖弥彰。 他记得小乔说过，精算师杨木林，欠债了。 于是通过洛书那里得知，杨木林的背后，是银行家。 秦泽心里咯噔一下，这货莫不是银行家？ 真就找上门来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自己绝对要与对方赌。 银行家能够将很多抽象概念的东西货币化，然后将其借贷给其他人。 这也意味着，银行家本质上，就是移动的宝库。 和这样的人对赌，至少对方不缺筹码，假如能赢的话，很可能会赢到非常关键的道具。 秦泽脑子转的飞快，几乎在呼吸间便打定了主意。 银行家吕不韦，为了找回导致坏账的“质”，便不得不选择接受赌博。 否则杀死秦泽，反而可能导致线索中断。 通过情报信息不对等，秦泽创造了出一个对方必须答应自己的机会。 吕不韦再次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你打算用赌博，施展缓兵之计？” 秦泽摇头： “没必要，我需要犯忌，赌博需要一个对手，你来了，所以我找你。至于缓兵之计……” “我俩都这个距离了，你觉得我缓得过来么？” 吕不韦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沙漏： “那我就陪你玩一会儿。” 这个沙漏，秦泽从上面的纹路看，猜测是旧历之物。 这东西绝对不是简单的计时道具。 但肩头的小乔并没有因此变得更加诱人，可见这东西至少不会给自己带来更多危险。 那就是为使用者带来增益效果？ 秦泽还真没猜错。 吕不韦拿出的道具，是从英灵殿成员·马可波罗手里收取的利息。 名叫“安全时间”。 效果很简单，在沙漏结束后，遭遇风险的可能性会更高，但在持续期间，你的意外率，风险率，遭遇各种可能导致你处于困境的可能率…… 都会变低。 吕不韦知道，秦泽这么有恃无恐，肯定可能藏着某种手段。 但他也有应对之法。安全时间，使用的时候，哪怕是房事都可以不做安全措施。 这东西他经常用来紧急避难，各种意义上的。 所以只要在沙漏倒转结束之前，通过赌博获利，情报，气运，天赋…… 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够从秦泽身上获取自己需要的，然后溜之大吉便可。 秦泽警惕起来。 总感觉，这戴金丝框眼镜的家伙，使用了某种规则性武器…… 吕不韦轻蔑的哼了一声： “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其实在银行家看来，赌博是他最不惧怕的东西。 毕竟，他的能力，就是将各种概念化的东西，货币化。 气运也是货币的一种。 秦泽今日遇到自己，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气运强大的人。 “赌博的玩法，由我来制定。” 银行家说着话，又从公文包里摸出了一枚二十四面的骰子。 秦泽说道： “我怎么确定这东西不会是向着你的？如果是投骰子……万一你是赌神呢？” “最公平的赌博，应该是比拼纯粹的运气。” 普通人自然摇不出电影里那种效果。 可对面是银行家，赌投骰子，这实在是对自己很不利。 天晓得这些异人啊鬼神啊之类的家伙，是不是能够听出点数来。 但吕不韦却非常严肃的说道： “你最好仔细观察观察。在这方面，我已经给予了你很大的公平，你应该清楚，如果不是你不怕死，强者是不需要跟弱者讲公平的。” 这话倒也没错。 秦泽目光落向骰子，发现二十四面骰，每一面的点数……都很奇怪。 最开始没发觉，只以为那是刻在骰面上的一点。 此时秦泽才注意到——骰子的点数，不是点，而是细小的眼睛。 这让秦泽顿时感觉到寒意，这骰子，是活的。 “这叫观维之骰，投出的点数，其实不由我们决定，而是由我们自身波动的运气决定。” “手法上，你再怎么厉害，也无法通过技巧来控制它。” “你既然要比运气，那便用这个。” 秦泽其实没得选，只能相信吕不韦的话。 而观维之骰，其实远比吕不韦以为的要强大的多。 只不过吕不韦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 他投掷过这个骰子，但并没有发现其中的玄机。 只是得出一个结论，无法使用任何力量，左右骰子的结果，除非临时提升运气。 而吕不韦作为一个银行家，是不允许自己手里的东西不明价值的。 为了弄清楚观维之骰的具体效果，他没少花心思。 甚至叫来了代号莫里亚蒂的侦探。 旧历职业·侦探，能够与物品对话，通过让物品回忆过往，得知案件细节。 吕不韦为了弄清楚这件观维之骰，让莫里亚蒂通过侦探能力与观维之骰对话。 结果，莫里亚蒂的大脑炸裂了。 是的，物理意义上的炸裂了。 吕不韦没有感受到任何能量波动，但莫里亚蒂的头颅就是瞬间炸裂了。 有一种说法是，侦探获取信息时，信息会被转化成某种实质的能被大脑吸收的物质。 如果这种物质太多，会造成神经刺痛。 但吕不韦从没听说过，这种物质能够多到直接让人开花的。 也就是这件事过后，吕不韦对观维之骰产生了浓厚兴趣。 他找到过李清照，李清照通过占卜测算，告诉吕不韦一个结果。 观维之骰是一个活物，投出的点数纯看你的运气。 至于观维之骰的另一个作用，气运除非高到一定程度，否则是不可能触发效果的。 同时，李清照做了更为细致的补充—— 气运，和运气，不是一个概念。 运气很差的人，投掷观维之骰，会导致点数很低，但有可能这个人藏着大气运，会让观维之骰的另一个效果触发。 简单来说，运气是当下的运气，气运则是宏观的，长远的运气。 观维之骰，是英灵殿代号索尔的家伙，率领一众高层精锐，触发了征召连锁，导致一群人进入了旧历之境，在一处疑似神迹的地方发现的。 最后索尔将这件不知道作用的观维之骰，抵押给了银行家吕不韦。 吕不韦的银行家能力，测试到观维之骰的价值，属于最顶级的。 甚至能够超越黄金历手稿和“质”，这是银行家独有的“量化”能力。 量化的结果就是，观维之骰，是一件至宝。 价值难以估量。 所以吕不韦非常想要弄清楚，观维之骰的效果。 以至于，一有机会，他就会使用观维之骰。 这也是他为何会在这场赌局里，使用观维之骰的原因。 一方面，他希望能够找出其中玄机，另一方面，这确实是很适合赌博的道具。 随机，无法作弊，看运气。 既然秦泽都遇到了自己，运气自然不行。 “规则，投掷骰子，比大小。”银行家·吕不韦说道。 秦泽好奇问道： “没有问题，但赌注呢？” “第一局，赌情报，如果我输了，我会告诉你关于英灵殿里的一个秘密。其重要程度，不亚于你手里杨木林去向的情报。” “没问题。” 吕不韦抓起观维之骰，笑道： “那么，赌局开始。” 在火车站，擦，忘了设置准点更新了。 (本章完) 第七十一章：观维之骰真正用途 赌局开始，第一把的赌注，赌的是情报。 银行家·吕不韦先开始行动。 他没有如同寻常投掷骰子那样，抓起来一扔。 而是轻轻的，触碰了一下观维之骰。 这个时候观维之骰的象征着点数六的六只眼睛，全部开始转动眼珠子，六只眼睛的眼珠子无规则乱动了一会儿。 最后，骰子自动转动起来，让六只眼睛的这一面，面朝着投掷之人。 点数六。 “我的运气不佳……居然只有六点。”吕不韦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明明在“安全时间”内，居然还只是扔出了如此小的点数。 要知道这是二十四面骰，点数最高是二十四。 概率上来说，秦泽投掷出大于六点数的可能性很高。 秦泽这下有点相信，这骰子真的没办法被操控了。 “轮到你了。”吕不韦没好气的说道。 他认为秦泽运气很差，但看起来，自己的运气也不是很好。 这让吕不韦非常不爽。 秦泽心说，这个开局起码对自己是有利的。 他没有选择轻轻触碰，而是正常投掷骰子那样，结果骰子以一种极为不合理的方式垂直落地。 吕不韦沉着的脸有了笑容，他看到了，面朝着秦泽的那一面，是点数四！ 比六还要小的点数四。 他顿时明白了，自己不需要扔出多高的点数，只要秦泽点数比自己低就好。 秦泽的运气，比自己还差！ “哈哈哈哈，看来你的运气也不怎么好。” 吕不韦抓起观维之骰，准备让秦泽愿赌服输说出情报。 可就在这个时候，骰子里忽然所有的眼睛都动了！ 吕不韦明显感觉到了自己手里，骰子非常躁动。 这是前所未有的躁动，仿佛握在手里的不是骰子，而是一颗诡异的跳动的心脏。 吕不韦惊讶的看着骰子，看着一整颗骰子的二十四面，所有眼睛全部乱动，且如果仔细看，能发现这些眼珠都在竭力睁大。 里面的血丝都可以看见，就像是奔着撑破眼球去的。 吕不韦不曾见过观维之骰这般样子。 他心里想着，莫非是触发了什么？ 出于对秦泽这种小人物的蔑视，以及笃定秦泽今天会栽在自己手里，再加上秦泽运气确实不好…… 他不认为这骰子的异样，与秦泽有关。 他只是觉得，这骰子既然是被自己握在手里后，才出现了这样的异变，那么很可能，是自己的气运终于觉醒了。 或者说，是二人对赌的行为，结合日历带来的扭曲效果，激活了骰子。 一定是这样！吕不韦心里狂喜。 可接下来一个问题摆在他面前，骰子变得活跃，如同跳动的心脏，所有眼睛睁开…… 然后呢？ 这代表什么呢？骰子的另一个作用到底是什么？ 他发现问题还是没有解决，自己还是不明白，这骰子的第二个作用是什么。 但赌局还得继续。 在这场赌局开始后，扭曲的力量已经生效。 秦泽和吕不韦的脑海里，都浮现出了同样的讯息—— 赌局里的所有对弈者，秦泽与吕不韦——都将被扩大赌瘾，且愿赌服输。 于是秦泽竟然没有办法编织谎言，只能将蓝彧处理掉杨木林这事儿，一五一十的讲出来。 他几次尝试打断自己，尝试编造故事，但没有用，身体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样。 “见鬼，这赌局的扭曲效果，竟然是做一个有赌品的赌鬼？” “这真是非常糟糕的情况，我的运气很差，不敢保证接下来的运气波动是不是就会变好……” 听完秦泽的讲述后，银行家吕不韦其实就很想去找蓝彧。 但他得承认，蓝彧是一个很棘手的家伙。 而且，蓝彧和简一一，今天都在处理英灵殿的其他成员。 他没没办法参透观维之骰，只能继续参与赌局。 “你不该犯这样的忌讳的，尤其不该挑我做对手。伱也看到了吧，浮现在脑海里的信息。” “现在，我们来测试一下，赌博会不会将概念化的赌注也强制转移。” 吕不韦坚信自己已经是有大气运的人。 而秦泽今天必死无疑，所以接下来，他要拔高赌注。 “这一把，我们赌能力，日历便是见证，我们各自用自身的一种能力，作为赌注。” “希望你的职业，让我惊喜。” …… …… 旧历之境。 在黄金历手稿节选第三十五章，黄金历头号男主游历过的诸多地方里，有这样一个地方很神奇。 这个地方，叫乱维之国。 这个地方很可怕，时间的流逝是不稳定的，天气不稳定，生灵的寿命也不稳定。 乱维之国的文明，经历过几次浩劫，险些覆灭。 因为他们可能在前一秒，还是少年，下一秒，不同的人，因为所站的位置不同，就导致明明同年龄的两个人，因为不同位置的时间流速不同，产生巨大的外观变化。 昨天你刚娶过门的老婆，因为同床的时候，她睡在左边，你睡在右边，于是几分钟后，你变成了儿童，她变成了老妇。 这就是乱维之国。 人们一直试图找到空间与时间的分布规律，可从来没有办法。 除非，能够凭跨越乱维之国，前往乱维之地，破除那尊代表着混乱的堕落值神神像。 否则，乱维之国的人，将永远活在恐惧里。 当然，上述的情况其实有所夸张，是发生在乱维之国诅咒到来之初。 如今，乱维之国的人找到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混乱规则在这处安全区域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夸张。 国民三百二十一万人，全部聚集在一处小城镇里，其人口密集程度堪比燕京的天通苑。 这是一个诅咒波及最弱的地方。 在这里，乱维之国虽然依旧会被时间空间的不稳定规则波及，但概率低了不少，且效果也弱化了不少。 不至于出现沧海桑田，不至于文明毁灭。 可一旦走出这个地方，那就不一样了。 这个地方被称之为维稳之地。 乱维之国也派遣过不少勇士，试图走出维稳之地。 可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在维稳之地外，也就是乱维之国的其他区域，各种生存的资源很丰富。 但每年为了获取资源，都会导致乱维之国失去不少人。 有的勇士离开维稳之地几米远，就变成了比木乃伊还古老的尸体。 还有的勇士，则变成了一颗受精卵。 当然，也有获利返老还童的。 传闻，乱维之国打破诅咒，需要天之启示。很长一段时间里，谁也不知道天之启示是什么。 直到今日，人们才明白了。 因为在今天的天空之中，乱维之国出现了神迹。 举国震惊。 大街上所有乱维之国的国民，全部聚集在一起，抬头看向天空。 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由白云构成的数字——四。 “这个四？是什么意思？大长老，为什么天空中会出现一个四？” 乱维之国的祭司们，看向了大长老。 大长老老态龙钟，活了三百年，其中，以婴儿姿态活了五十七年，以孩童姿态活了六十六年。 其余则全是老年姿态。 基本上，这位大长老就没有体验过何为年富力强。 不过幸运的是，他总归是活着的。 “这是……神迹！快，找出那本二十四面书！” 二十四面书。 是乱维开启时出现的一本奇怪书籍，书籍呈现出二十四面，每一面便是一页。 每一页都有着对应的页码，二十四个页码里，每一页都藏着不同数字的启示。 比如第一页，就有一条启示。 第二页，就有两条启示。 第三页，则有三条启示。 只有一条启示是正确的。 何谓启示？便是能够指引乱维之国子民走出乱维之地，或者说，最终破除乱维诅咒的启示。 大长老以及乱维之国的几个资深的祭祀，都一直试图看到启示，可是除了关于二十四面书的总纲，其他每一页码，都没有任何文字。 直到今日，当一名祭祀终于风风火火的将那本堪称艺术品的二十四面书抬出来的时候…… 所有看到这本书的人，眼里都写满了震惊。 大长老也一样，先是震惊无比，随即……老泪纵横。 “神迹出现了！神迹！！出现了啊！！！” 他用沙哑的嗓子竭力呐喊着，这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激动，让他没有了身为大长老的那种镇定。 多少年了，他见过多少乱维之国的好儿郎，要么老死，要么化为无形。 在乱维之国，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你甚至不知道，白发人到底是第几次白发，黑发人又是第几次黑发。 如今，启示出现，这种悲剧就极有可能会被打破。 很可能会在启示的指引下，乱维之国的人们，会打破命运的桎梏。 在页码四，出现了四条启示。 这是四条路径。 启示可能是路径，也可能是某种文字的提示。 这一次，是四条路径，分别对应着维稳之地的四个方向。 “大长老，我们该怎么选？” “全选。”大长老控制住了内心的喜悦，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全选？可是根据……根据记载，启示只有一条是对的啊。” 祭祀面露难色。 目前必然是要组织一队年轻力壮的勇者，选择其中一条路径，开始寻找打破诅咒的办法。 但难点来了，该选择谁呢？ 他习惯性望向大长老，可大长老的表情是如此的平静。 “全选。” 这意味着，要准备四队人马。 其中……有三路人马很可能会命丧乱维之地。 大长老沉声说道： “你应该清楚，为了能够找到真正正确的选项……为了能够最快时间找到，我们只能这么做。” “死人算什么？乱维历开启之后，我们死的人还少么？” 只有百分之二十五的生还率。祭祀已经预感到了一种悲壮。 “我们可以选择一条路挨个尝试，这样也许用不到三队人马……” “糊涂。” 大长老喝道： “启示给出的路径，显然没有彻底走出乱维之国，也就是说，接下来还得等新的启示出现。” “你又怎么敢保证，不会有人在错误的路径上，因为运气好而活下来？” “假如我们判断错了，在错误的路径投入过多资源，那只会造成更大损失。” “四条路径全选，四队人马一起出发，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大长老已经彻底冷静下来，眼里没有方才的狂喜，只有身为决策者的杀伐果决。 他很明白，在这种时候，每一次牺牲都是有意义的。 既然有意义，那就绝对不能仁慈。 “我明白了！希望……” 祭祀顿了顿，叹道： “希望神迹再现时，数字越小越好吧……” 大长老也是这样希望的。 这次的数字是四，其实还好，起码维稳之地承受得住。 如果数字是二十四…… 那可就真的得耗费很久时间，才能验证出正确的路径。 …… …… 现实世界，友科新城。 秦泽并不知道，观维之骰扔出了一个四点有何含义。 他只知道，第二轮赌局开始了。 这一次，他赌的是来自精算师的能力。 “我的赌注，是精算师的能力·精算映射。” 银行家吕不韦内心一愣，原来眼前这个小子，居然是精算师？ 杨沐林也是精算师，这是巧合？ 这是两个精算师之间的对决？ 不过精算师的能力确实不错，不知道秦泽已经掌握了多少。 策动意外，就能制造混乱，制造混乱的好处有很多。 这也是为什么，银行家·吕不韦最终选择了杨沐林的原因。 “我的能力，是来自一个没有按时还款的客户的，这是额外的滞纳金，这个能力叫自由坠落，是一个规则系能力。” “来自旧历职业·极限运动员，效果是无论从多高的地方落下，都不会受伤。但仅限于从高往下坠落。” “如果你试图从大气层之上坠落，我可以保证的是，摔不死你，但可能会因为其他原因而死掉，总之不会是摔死。” 还真是规则系能力，虽然是一个……似乎没啥大用的能力。 不过秦泽点点头，他没得选。 赌局很快开始，秦泽说道： “这次我先来？” “行吧。” 秦泽抓起观维之骰，掷出。 观维之骰转动了很久，以至于让吕不韦都觉得，这小子莫非要扔出一个巨大的点数？ 可最终……结果大跌眼镜。 点数，二。 噗嗤。吕不韦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二点？哈哈哈哈哈，你的能力，我笑纳了。” 虽然还没有开始扔，但吕不韦清楚，自己输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 …… 旧历之境，乱维之国的上空。 由于时间的不稳定流走，虽然对于某个世界来说，上次投掷出四点，只是几分钟前。 但对于乱维之国来说，他们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 而这几个小时里，已经有两队人马，全部被时间杀死。 共计四十八人，有的老死，有的则化为婴儿，最终被暴晒而死，或者被野兽所吞食。 活着的两队人马，也都提心吊胆。 亦如维稳之地的子民们。 而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出现了第二次神迹。 数字，二。 这几个小时里，大长老已经对所有子民讲清楚了关于二十四面书的古老历史。 所有乱维之国的子民们也都无比期盼数字到来。 但又害怕那个数字过大。 所以当天空中浮现出数字二的时候，每个人都震惊许久，最终热泪盈眶。 “数字是二！新的启示到来了！虚假的启示只有一条！” 数字越小，试错成本越小。 大长老看着天空中的数字，喃喃自语道： “天佑我族！天佑我族！” (本章完) 第七十二章：极盛气运与极衰运气 天佑乱维之国，但不佑秦泽。 秦泽现在内心一阵无语。这他妈居然能投掷出2？ 二十四点，扔出2的概率得多低？ 他并不知道，自己强大的气运，已经激活了观维之骰，他此时的行为，如同那个灾难之国的天启。 他只知道，自己的运气，差到了极点。 就好像历史里很多英雄一样，强大的气运足以改变世界，但如果着眼于他的个人来说，倒霉悲催的日子似乎还不少。 吕不韦抓起骰子，看秦泽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死人。 一个等待着被吸食干净的死人。 而沙漏·安全时间，此时才走了五分之一。 他随手一丢，观维之骰的点数出现了，九点。 观维之骰被激活后，如同跳动的心脏，所有眼睛都睁开。 但不久后，又变成了平时的样子。 吕不韦并不知道，这枚骰子在某个人手里投掷出的点数，已经足以影响旧历世界。 也许……旧历世界不久后，会出现一股庞大的势力。 他只知道，这一把，自己又赢了。 与此同时，赌局开始生效，强制执行赌注转移。 吕不韦笑容越发明显，他看到了秦泽头上的意外发生概率。 这意味着，他已经拥有了精算师的能力。 “继续，我们继续赌能力！别说我不给你一个赢回来的机会，倍投法则，这一次赌注双倍，你将拿出两份能力，如果没有足够多的能力，可以选择用等价的东西来做交换。” “我想你的潜力，伱的寿命，你的身外财物，都可以作为赌注。” “在你仅剩下命之前，我不会杀了你，哈哈哈哈哈哈……” 秦泽没有选择终止赌局。 只不过愿赌服输的，将能力让给了吕不韦。 第三轮赌局很快开始。 秦泽抓起骰子，扔出了一个点数。 点数，二。 他的赌注，是哲学家的快速思考，交际花的善缘。 对应的，吕不韦选择的赌注，还是自由坠落，和秦泽输给他的精算映射。 双方各自用两种能力作为赌注。 看到二点的时候，秦泽心里再次问候了掌管运气的神，假如它真的存在。 两次二点，这得是什么概率？ 当然，虽然这个结果很操蛋，可秦泽内心并没有太恐慌。 吕不韦这次没有笑了，他已经麻木了。 连续三局，点数最大不超过四点，这样的运气，居然敢跟自己赌博？ “精算师的能力，我就全部笑纳了。” 他说着话，抓起了骰子。 …… …… 乱维之国。 上一次神迹的出现，让天空中出现了二的数字。 这也导致二十四面书里，页码二里，出现了两条启示。 一真一假。 两条启示不再是路径，而是选择——等待雷雨夜降临，然后笔直前行至雷雨停止的时候。 这是第一个选项。 第二个选项，这是等待大雾降临，笔直前行至雾气消散的时候。 最开始的四个队伍，如今只剩下一个队伍还活着。 也就证明这个队伍走在了正确的路上。 他们留下的脚印，将会是一条充满希望的路径。 大长老针对启示，也很快做出了调整： “让队伍兵分两路待机而动。雷雨天一队，大雾天一队，雷雨和大雾天气，谁先到来，相应的队伍就先行动。” 为此，大长老派遣出了一队人马负责传达命令。 这意味着队伍将一分为二，其中又有一半，走向死亡。 最开始的四支队伍里，阵亡了三支，其中不乏拥有妻女老小的。 维稳之地里，人们内心充满希望，却也同时蒙上了一层悲伤。 那些等待着传令的乱维之国勇士们，心里也泛起了悲壮色彩。 在原本的队伍分配为“雷行”和“雾行”两队后…… 雷行队伍里的人，与雾行队伍里人，开始了遗书交换。 每个人都写好了自己的遗书，然后交给不同的人。 所有乱维之国的好儿郎们，都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命运。 他们不久前，庆幸自己能够在四分之一的概率里活下来，但此时，这样的庆幸又变成了一种恐惧。 上次是四分之一，接下来是二分之一，那再往后呢？ 可以预见的是，除非天空中的神迹是一，否则神迹每次出现，至少都会损失当前二分之一的人。 这还是每次都是二的情况下，如果是三四五六又该如何？ 如果是更大的数字呢？ 这样的选择，又会出现多少次？ 劫后余生是喜悦的，可看着无穷尽的劫数，又是恐惧的。 有人其实已经落下了眼泪，但他们都清楚——没有回头路了。 乱维之国的数百万子民们在等待着他们走到神迹指示的终点。 “祝……你们好运。” 这是雷行之队与雾行之队双方斟酌许久后，说出的话语。 雷行队里，有一名少年，说是少年，其实也只是因为身体是少年的样子。 但实际年龄，可有一百四十岁了。 他的遗嘱很短。 因为他活得长，所以遗嘱反而很短。 “我没有什么亲人的，假如我死了，假如你能够成功的破除诅咒，当你能够以英雄的身份回到维稳之地的时候，就为我立一块墓碑吧，就写，阿卡司，曾经为乱维之国，奋斗过，牺牲过。” 雾行队里，接过阿卡司遗嘱的人，看到这份遗嘱的时候，心里怔了一下。 他今年四十五岁，依旧是壮年，却也曾经以暮年的状态活过几年，老态龙钟到几乎无法行动，最后走出维稳之地，试图自杀，却意外的回到了壮年。 回到壮年后，其实并没有庆幸。 那个时候的心态，就和现在一样。 不知道未来还会发生什么，不知道这混乱的维度还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阿卡司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祝你好运。” 不久之后，时间的流速开始变化。每个人都感觉到，身体有细微的变化。 头发，指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好在，这种时间流速并不致命。 很快又回到了一个正常状态的时间。 但对于外界来说，已经过去了一周。 一周的时间，让雷雨降临了。雷行的队伍开始出发。 他们在雷雨之中，带着惶恐前行，他们高唱着战歌，声音带着悲腔。 他们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都担心着自己下一步会被时间的巨浪所堙灭。 阿卡司也一样。 尽管这个世界，他最爱的人都已经死去。 妻子与孩子，都在时间的乱流里老死，自己却活了下来。 他孤独无比，当大长老组建敢死队的时候，他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 可直到此刻，他每一步都踏在死亡边缘时，他才终于感受到了…… 为什么乱维之国能够延续至今。 因为求生欲。 因为活着，就是生物最本能的欲望。 哪怕他已经心如死灰，对死亡的恐惧，也依旧会驱使他活下去。 活下去。 这个念头在生活中不怎么明亮，但在这个此时的大恐惧里，它如同一盏风雨中飘逸的孤灯。 阿卡司的步履沉重，可每一步都无比坚定。 他忘记了时间，也仿佛被时间忘记了。 当他终于走到雷雨停下来的时候，当他发现，整个雷行队的成员，都活下来的时候…… 他不再孤独，他和所有人一样，都举起手臂欢呼起来。 “我们……活下来了啊！我们活下来了啊！！” 二分之一的死亡概率里，雷行队，成了那个幸运儿。 意识到这一点后，人们内心的阴霾终于淡了一些。 可很快，喜悦荡然无存，巨大的悲伤又笼罩了他们。 每个人手里的遗书，都变得更加沉重，轻若无物的一张纸，却系着一整个灵魂的重量。 既然他们活了下来，那也就意味着——雾行队死去了。 他们将带着雾行队手里的遗书，带着他们对世间的眷念，活下去，走出去。 而那个在大雾之中前行的队伍，于迷雾之中遭遇了时间的鲸吞。 接过阿卡司遗书的勇士，在感受到自己身体迅速苍老，皮肤开始腐朽的时候…… 只剩下一个念头。 “将遗书，带给我的家人啊，阿卡司。” 雾行队覆灭。 雷行队的旅途却并未结束。 当他们按照启示，走到了雷雨停止的一刻时，新的启示又出现了。 沿着他们的脚步，大长老传来了又一次神迹的降临。 这一次，依旧是数字二。 劫后余生的众人，又将陷入一次二分之一死亡的选择。 只是这一次，每个人都麻木了不少。 他们沉默的写遗书，写完遗书之后，又沉默的交换遗书。 最后，他们沉默的拥抱。 传令之人看着这一幕，心里感觉到巨大的压抑。 他竟然成了唯一一个掉泪之人。 他无法想象，这些乱维之国的勇士们，此刻心里背负着怎样的压力。 他甚至不能选择对其中某一方发出祝福，只能哭噎着，在内心祈祷，祈祷下一次神迹的数字是一。 祈祷神迹的降临，会让勇士们最终打破诅咒，让这个风雨飘摇的文明……能够看到希望。 第三次神迹降临，数字二，启示是两条路径。 这次将行走很久，路径的长度超乎想象，以至于阿卡司发现……如果能够活着抵达目的地，那么诅咒的值神神像，其实已经不远了。 阿卡司接过了不久前同行队友手中的遗嘱，踏上了征程。 …… …… 现实世界，友科新城小区内。 代号为吕不韦的英灵殿高层，投掷出的点数为十一。 吕不韦看着自己不断上升的点数，心里越发畅快。 “可惜，扭曲的力量，让赌局无法结束，你看到了吗？小子，我的运气在不断上升。” 最开始的六点，到接下来的九点，再到如今的十二点。 吕不韦的运气的确在不断增加，这也很好诠释了他当下的境况——赢。 “我又赢了，希望你精算师的能力，会比上次的更强。” 吕不韦等待着赌注的强制转移。 他也的确等到了，可这一次，吕不韦整个人表情呆住。 哲学家和交际花的能力，让他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秦泽叹了口气，自己的秘密总归是暴露了。 好一会儿后，吕不韦反应过来了： “你怎么可能会拥有这样的两个能力？你难道是……临时工？” 吕不韦震惊的看着秦泽。 秦泽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已经没有意义。 吕不韦直勾勾看着秦泽，消化着这巨大的信息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以为自己今天已经收获颇丰，却不想，实际上的收获更为夸张。 “生活总是会让我们感到惊喜不是么？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是临时工！” “难怪简一一那么强大的存在，也会如此看中你！” “你居然是临时工！” 这句话吕不韦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他的态度，比简一一和蓝彧得知秦泽是临时工时，还要夸张。 因为他曾经的上司，就是女娲。 他无比清楚，这个职业在后期，有多么的逆天。 哪怕后来女娲分裂了，依旧让英灵殿头疼不已。 堪称英灵殿的劫数。 旧历职业的诸多职业，并不平等。 这不是游戏世界，没有所谓的数值策划来规划数值，做职业平衡。 在旧历世界，的确存在着人上人一说。 当然，弱者也可以通过获取更强的第二职业来提升自己。 不过这样的例子何其稀少。 而最强的几个职业里，临时工绝对占据一席之地。 银行家狂笑： “天助我也！接下来，我们就赌职业！” 秦泽摇头，这一次他拒绝了这个赌注： “只有当我没有任何赌注的时候，我才会跟你赌职业，你如果自信能赢我，那就继续赌能力，赌完能力，我还可以跟你赌黄金历手稿的归属权，还有跟你赌我的寿命，赌我脑海里的记忆。” “以及我手里还有第二职业配方，乃至值神领地的路径，这些我都可以跟你赌。” “但你我都清楚，临时工这个身份，是我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那是最后的赌注。” “我会在最后，将我的命与我的职业一起跟你赌，如果你想要赢，那就先赢光我身上其他东西。” 吕不韦当然不拒绝这样的要求，他再次震惊。 多么天赋卓绝的旧历者啊，明明是新人，却拥有了第二职业配方，拥有了值神领地路径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 难以想象，这个小子如果今天没有遇到自己，以后会成长到什么程度。 这简直是女娲二号！放任他继续成长，绝对会在未来成为英灵殿的强敌。 吕不韦不得不感叹，自己今天的运气无与伦比，今日过后，他说不定会连续抬高自己的代号。 因为至今日起，这小子的一切，都将属于自己！ “如你所愿，那么，赌局继续！” (本章完) 第七十三章：千金散尽还复来 赌局继续。 赌注依旧持续加倍中。 在赌局里有倍投法则一说，只要每次赌注是上一把的双倍，那么前面不管怎么输都可以，只要赢一次，就能全部回本。 当然，这是建立在赌资无限的情况下。 真正实现起来，其实很困难。 吕不韦想法是，在尽可能短的局数里，将秦泽全身的价值榨取干净。 他临时工身份获取的能力，他临时工的潜力，临时工这个职业本身……全部吃干抹净。 因为“安全时间”已经快要结束。 他也不敢保证，安全时间结束后，周围会不会发生意外。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小子不会死于意外。” 秦泽也算深刻意识到了，这次犯忌的凶险程度。 他并不知道，自己投出的点数越小，那么乱维之地死去的人就越少，寻找打破诅咒的试错成本也越少。 对于乱维之地来说，点数不超过四，就是天佑。 而秦泽几次扔出二点，让乱维之国的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他们悲壮的前行，用跨越生死的勇气，即将抵达诅咒神像所在的地方。 只要破开神像，就能够打破诅咒。 从此，旧历之境里，又将出现一股新的势力。 而秦泽的气运，则直接绑定乱维之国的国运。 但眼下，他需要做的事情是，从这场一边倒的赌局里，找到一线生机。 秦泽此刻的处境非常危险，危险到肩膀上的小乔，几乎完成了百分之七十的“复活”。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完成度。 她轻轻顺着自己的头发，一举一动，都和乔薇如此相似。 以至于，当吕不韦看向小乔的某一瞬，竟然恍惚的感觉到，有那么几分熟悉。 这是一种让他害怕的熟悉。 可他却始终想不起来，自己到底为什么害怕。 但看着小乔脸上带着的笑容，联想到秦泽此时的处境，吕不韦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这应该是一个犯忌的产物。 秦泽这小子，带着阴气如此重的东西在身上，这运气能好？ 保不齐这小子就是一个事儿逼体质，时不时就会被卷入奇怪的事件里。 他心里越发笃定，这次赌局百利无一害。 在小乔初次被“组装”出来的时候，小乔其实作为媒介，让另一个世界的乔薇，短暂的看到了一些画面。 此时此刻，小乔又使用了这样的能力。 …… …… 旧历之境。 某女魔头通过小乔的双眸，看到观维之骰，看到吕不韦。 她又一次停下脚步。 “咋个喽？来姨妈了？”光头男没好气的说道。 乔薇瞪了他一眼，说道： “我曾经给一个人算过命。算一件宝物，其实我算出了那件物品的玄机，但我没有告诉他。” 光头男沉默了一会儿，他听不懂。 不过女魔头经常这样，讲一些奇怪的话。 “然后？” 乔薇笑了笑，回忆起以李清照身份做相师的日子。 想起了自己手底下那三傻。 “没有然后了，也许不久之后，这个世界会多出一股势力。” 这话让光头男大为警觉： “英灵殿？还是官方组织？” “都不是，是曾经被镇压在旧历之境的人族。” 一个人类，用人族的这个词来形容某个势力，怪怪的。 光头男说道： “和我们一样，是人类？” 乔薇点点头： “是人类，但力量来源不是旧历，我称呼他们为人族，是因为他们确实是人类，但在旧历之境生存久了，已经不能算是正常人类。” “他们会成为很可怕的势力。” 光头男不敢相信： “你的意思是，已经有人类成功在旧历之境生存下来了？还活了很久？” 乔薇耸耸肩，继续赶路： “是啊，当时完成占卜，我也没想到我看到了如此细致的占卜，我那个时候的反应和你一样。” 乔薇当初以李清照的身份，为吕不韦做占卜。 测算出的结果是一幕幕细致的画面。 她其实可以哄骗吕不韦，让其将观维之骰交出来。 但最终没有这样做，是因为乔薇自己，也不足以开启观维之骰。 当然，她也没有告诉吕不韦，观维之骰，决定着一个文明的命运。 如今，通过丈夫捏出的人偶，那匆匆一瞥的视角，乔薇将一切串了起来。 她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长期处在混乱之中的文明，必然是最渴望安定的。” 光头男啐了一句： “砍脑壳的，神搓搓的，听求不懂。” 乔薇哼了一声，不多说什么，只是补了一句： “你个宝批龙。” 光头男一愣，天杀的这女魔头居然会用自己家乡话骂人了。 …… …… 友科新城小区。 赌局还在继续，吕不韦这次排出的赌注，是秦泽输掉的一切。 三个能力，一条情报。 截至目前为止，他都没有使用过任何自己的东西。 换而言之，即便输了，自己也从头到尾都是不亏的。 何况，自己的运气越来越强，哪里可能会输。 他对现在的一切都很满意。 唯独有些不解的是，观维之骰，似乎在发生某种肉眼看不到的变化。 他总感觉，观维之骰里的某些东西，正在溢出来。 但不解归不解，他是乐于看到这种变化的。 毕竟，这在他眼里是无价之宝，如果能够借由这个赌局，弄清楚观维之骰的真正用途，那将是一笔意外之喜。 而秦泽这次的赌注，是一张黄金历手稿。 黄金历手稿换三个技能一条情报。 吕不韦不确定，在赌局的影响下，黄金历手稿转移后，自己是否能阅读。 但既然赌局默许了这样的赌注，说明价值是对等的。 他选择接受，反正，最后只要杀了秦泽，就能阅读黄金历手稿内容，还能不被信使所追杀。 他抓起骰子，扔出了十六点。 这个点数让吕不韦无比确信，自己的运气还在增加。 秦泽叹了一声，只希望这一次，自己的扔出的点数不再是二。 他抓起骰子，握在手里，握了足足有三十秒。 最终在吕不韦的催促之下，扔出了骰子。 当那只眼睛睁开的时候，吕不韦凝出笑意，那是讥讽的笑意。 秦泽终于没有扔出二点。 因为骰子面上，只有一只巨大的眼睛。 点数，一。 这意味着，从运气上来说，他的运气跌倒谷底。 真正意义上的谷底。 手里的黄金历手稿，变得晦涩难懂，脑海中关于黄金历手稿的记忆，也在这一刻被消除。 秦泽输掉了又一个筹码。 吕不韦看着安全时间所剩无几，不给秦泽任何反抗的机会： “赌局继续。” 他的赌注，依旧是秦泽输掉的一切。 这是逼迫秦泽拿出更为有价值的东西，直指临时工的身份。 秦泽还有第二张黄金历手稿。 但不足以成为这一局的赌注，所以秦泽拿出了“养蚕人”配方。 吕不韦断然没有想到，这个家伙手里还有额外的黄金历手稿。 这简直不可思议。 “伱的日历评级是什么，异人？” “人杰。”秦泽语气极为不耐。 有那么几分输急眼的迹象。 但事实上，他骰子扔出一点的时候，忽然间就平静了。 那一刻，他仿佛和骰子建立了某种联系。 这是一种极为玄妙的联系，有一种言语上难以形容的浩瀚之感传来。 一。 这是观维之骰最小的数字，是这场赌局里无可争议的必输的数字。 但这个数字，无限延长，对于另一个世界那些长期处在乱维诅咒里的人来说，却是一条笔直的大道。 在秦泽投出一之前，他确实有恐慌。 面对银行家如此强大的运气，怎么不可能不慌？ 但此时此刻，骰子却让他的心彻底平静下来。 颇有一种万物归一的玄妙感。 “人杰？” 吕不韦还没有注意到秦泽的变化，毕竟秦泽时刻不忘伪装自己的真实想法。 吕不韦只是没想到，一个拥有这么多能力的人，拥有第二配方，两张黄金历手稿的人…… 居然只是人杰？ 这小子如果达到人极或者异人层次，身上得有多少资源？ 他再次感叹今天的气运，这是钓出了一条大鱼！ 说着话，吕不韦抓起骰子，开始了新的赌局。 点数，十六。 点数不再往上涨了，和上次一样，仍然是十六。 吕不韦略微不满，自己的运气居然只能到十六么？ 但他很快又想到，对付眼前这个运气衰到极点的小子，十六点已经绰绰有余。 他没有想错。 秦泽扔出骰子，观维之骰连转动都懒得转一下。 直接就是一。 最大的那只眼睛，布满了血丝，它仿佛兴奋到了极点。 恰如另一个世界里，看着天空中神迹的乱维国子民们一样。 也恰如那只踏出维稳之地，试图破除诅咒的勇士们一般。 他们每个人都兴奋到了极点。 这种兴奋，来自于希望。 这样的希望，也在通过观维之骰，与秦泽建立起些微的感应。 这样的感应，则瞬间冲淡了秦泽内心对赌局的恐慌。 他仿佛一个拯救世界的救世主。 在这一刻，这把赌局，和他真正在做的事情相比，显得微不足道。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明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就是能够感觉到，扔出点数一，是一件非常神圣而伟大的事情。 他变得越发平静，当然，这也导致他的身心都处在最佳状态，所以也明白，自己需要做伪装。 呈现在吕不韦眼里，秦泽现在就是一个输急眼了的赌徒。 因为这一次，不再是吕不韦抓起骰子，要求赌局继续。 秦泽如同一个等着翻盘上岸的赌徒，一个孤注一掷的饿鬼： “再来！我用我未来三十年的寿命，用我所有搜集到的日历情报和公司的情报跟你赌！” “不够。”吕不韦欣赏着秦泽的疯狂。 秦泽内心极度平静，他当然知道不够，但他必须表现出这种“渴求”来。 他扮演的很像： “我，我……我还有两个能力！伤痛凝视！来自值神的能力，还有记者体质！我还有肩膀上的人偶！那盆铜钱草！都给你！跟我赌！” “我要把我失去的一切全部赢回来！” 他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如同低吼的野兽。 吕不韦看着这个犯忌失败，即将一无所有的人，就像是施舍一样，点点头说道： “好吧，那我跟你赌好了。毕竟，我是一个善人，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跟你赌好了。” 他还真的有点馋秦泽肩膀上的女人偶。 他就想弄清楚，这个人偶到底为什么会让自己感觉到几分害怕。 那是一种……对待某个大人物时才有的恐惧。 它一直坐在秦泽肩膀上，让吕不韦总感觉，秦泽是有后手的。 如果能将人偶赢过来，他将无所顾忌！ 在吕不韦看来，秦泽已经上头了，输急眼了。 可吕不韦不知道，自己也已经在赌局里，逐渐迷失。 他甚至忘记了，人偶，是犯忌的产物。 秦泽抓起骰子，扔出了点数。 一。 他内心甚至有了一些欣喜感。 这是一种极其违背理智的感觉。 可秦泽的确感觉到，这次再次扔出一的时候，他感觉到无数希望与喜悦，开始灌注在自己身体里。 吕不韦说道： “现在，你只剩下临时工这个职业了。” 他说完话，扔出了骰子。 伴随着九点的点数出现，吕不韦赢下赌局。 他发觉自己的运气开始下降，下降幅度还不小。 但他没有想太多，因为他已经理解为——这是安全时间快结束造成的运气波动。 收获总是喜悦的，我就算运气从顶点开始跌落，又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始终在谷底的人？ 对方只是一个连续投出二点一点的小鬼，一个人杰评级的初级旧历者。 自己则是如今坐拥一堆资源的“鬼神”旧历者。 他能赢我？ 吕不韦欣然接受脑海里关于公司的情报。 俞集，简一一，蓝彧，洛书……乃至公司各种旧历之物的封印位置—— 这些价值极高的情报，他已然全部拥有。 而下一秒，小乔已经坐在了吕不韦的肩膀上。 巨大的阴寒气息瞬间铺天盖地的袭来。 吕不韦这才想起来，人偶是犯忌的产物，他不知道人偶为何在秦泽的肩膀上，居然可以安安分分的。 但现在，她不在秦泽的肩膀上，那种安分瞬间消失。 吕不韦被巨大的危机感笼罩。 秦泽罕有的露出了笑容： “还赌么？” 吕不韦看向了安全时间，大概还剩两分钟左右。 他当然不能在最后的一刻，放弃临时工这个职业。 他咬牙说道： “赌！” 在这个时候，二者之间的气势，其实已经互换了。 秦泽拿起骰子，最终的赌局开始。 (本章完) 第七十四章：打败银行家 人偶小乔。 来源于“忌组装”，等级，扭曲。 当决定制造人偶的时候，秦泽就设想过许多可能性。 比如人偶如同恐怖片里那些带着诅咒属性的傀儡。 犯忌就必然会遇到危险，所以秦泽的想法是，如果遇到危险，就和机械师程晚一起将危险清除。 销毁人偶。 如果过于危险，那就喊大佬，自己果断跑命。 但有趣的是，小乔最终做出来后……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危险。 可危险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甚至，她还会对秦泽喊一声：亲爱的。 当初小乔把程晚吓得够呛。 这东西虽然美丽动人，但阴气森森的，犯忌的产物，怎么都不可能庇佑主人吧？ 可偏偏，照着乔薇捏的小乔，还真就好几次庇佑了秦泽。 秦泽无比笃定乔薇不会害自己，所以制造的人偶也一样。 而以乔薇为模板制作的人偶，似乎真的与乔薇有颇多共同之处。 至少，人偶深爱着秦泽。 它本该是为主人带来厄运与凶险的娃娃，但却成为了靠着秦泽经历的危机为养料，为秦泽带来一定辅助的娃娃。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当她属于秦泽的时候。 如果有一天，她不属于秦泽，那么作为犯忌的产物，她会疯狂为宿主制造厄运。 恰如此刻。 秦泽也是算准了这一点，在最后的时候，图穷匕见。 他将小乔算作自己的赌注。 这场赌局，因为扭曲的效果，很多概念化的东西都能作为赌注。 且明明内心是理智的，却依旧会不断加注。 哪怕知道自己该抽身离开了，哪怕内心明白有些东西不能说，有些东西不能赌，但身体就是不受控制。 如同一个“诚实的赌徒”。 但秦泽很清楚，赌博的扭曲效果是相互的。 自己越是上头，对方也越是上头。 赌博如果赌的是传统赌博，也许自己毫无胜算。 而观维之骰，是能够将运气化为点数的骰子。 所以运气才是关键。 秦泽一开始，说选择最为公平的，纯粹靠运气的赌局时，就已经开始挖坑。 因为对方至少是异人乃至鬼神级别的强者，自己只是人杰。 且银行家到底有多少种能力，谁也说不好。 如果秦泽试图通过“技术”来战胜对手，那么一定会惨败。 反而是运气，才有一线生机。 因为他还有一个buff——千金散尽还复来。 这是他今日散财趋宜所带的效果。 这个buff有两个关键点，散尽，还复来。 也就是说，在散尽千金之前，自己会一直处于劣势。 那么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输。 输到散尽为止，唯有“散尽”，才能触发“还复来”。 第二件事，拖。 拖到双方气运彻底逆转为止。 因为秦泽不确定，直接散尽家财，会不会因为对方运气过于强势——导致对方强大的运气使得自己的千金散尽，并未触发“还复来”。 所以这把赌局一定不能梭哈，要一点一点赌。 一点一点观察对方的气运变化。 老实说，看着对方气运从最初的六点，涨到十六点的时候，秦泽内心是有些恐慌的。 他真担心，自己的底牌不足以拖到对方气运下转。 不过秦泽其实也早已制定了b计划。 这个计划，就是派出我方小乔。 他不断输，最后装作输急眼的样子，将小乔搭了进去。 他也猜测，吕不韦或许会看出小乔是犯忌的产物。 但从最开始的时候，秦泽就已经开始铺垫。 在见到银行家的时候，秦泽就开始包装小乔，他对银行家说： “我对感应危险，有特殊的手段。” 那个时候，吕不韦注意到了人偶和铜钱草。 也因此，让人联想人偶和铜钱草，似乎具备某种感应能力的手段。 而后，小乔在秦泽一输再输的时候，变得越发逼真，为吕不韦制造了某种压力与恐慌。 这也导致，吕不韦明明猜测出这是犯忌的产物，却也想要抢夺过来。 既然人偶在一个人杰肩膀上，都安安分分的，我身为鬼神，她理应更为顺从我。 这也算另类的“自古美人只配被强者拥有”的逻辑。 可吕不韦哪里能想到，小乔的安分，只是针对秦泽一人。 如果不是停留在秦泽的肩膀，那么人偶带来的效果，也将完全不同。 这便是秦泽的紧急应对方案——让双方运气逆转。 小乔，完美完成了这一任务。 浓重的阴气，仿佛“降临”一般。 如果不是身处赌局之中，知道秦泽今日犯忌的等级是扭曲…… 吕不韦都会忍不住以为，这屋子即将出现怪物。 好在，他很快眉头舒展开来，因为他看到，秦泽扔出了点数。 二点。 秦泽的运气在上升，但上升的很有限。 吕不韦大喜！ “这是最后一局了！这就是最后一局了！” 看着吕不韦的反应，秦泽意识到了关键之处，自己必须立刻补救！ 这确实是最后一局，那么自己绝对不能单纯的“回本”。 秦泽并不知道赌局何时结束，但他得做好这就是最后一局的打算。 同时他也相信，吕不韦只会输一次。 这样精明的商人，是能够察觉到运气逆转的。 那么他必须真正意义上做到——一击必杀。 如果只是赢回输掉的东西，只是“回本”，自己今天依旧难逃一死。 “得趁着对方认为还有胜算，趁着对方还不想走……加大赌注！” 打定主意后，秦泽立刻狞笑道： “我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如果我输了，我就是一个废人了，我已经过惯了旧历者的生活……” “我是临时工，是极为稀有的旧历职业拥有者！我不能接受我的人生再次变得平凡！” 吕不韦看出来了，秦泽已经快濒临崩溃。 这是一个输急眼的赌徒，在做最后的疯狂。 “我要跟你加注！我要把我的全部都跟你赌！灵魂也好，未来也罢，我要全部都跟你赌进去！” 他一字一句，咬的很慢，并没有那种急切的感觉，而是吐出了一种人生即将破碎的疯狂感。 他抓住吕不韦的双手，不让吕不韦投掷骰子。 因为他要继续拖，拖到安全时间结束为止。 他表现出来的，是一种赌徒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的感觉，又像是一个瘾君子，在哀求对方施舍： “即便伱知道了这些情报，又有什么意义？我如果死在了这里，简一一和蓝彧一定会引起警觉！” “你知道了官方组织的秘密，也没有意义！但如果你能得到我，那就不一样了！” “我愿意赌上我的自由，赌上我的灵魂，赌上我余生未来！” “我，要，加，注！” 秦泽之所以说出这些言论，有两个理由。 其一，在于赌局结束后，哪怕自己赢回了一切，银行家也一定会杀了自己。 所以如果能加注，那么银行家就会搭进去一些自己的东西，这就能对银行家造成一定削弱。 赢回一切之后，赌局结束，自己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其二，他要拖时间，想尽一切办法，延长自己的台词，阻止对方投掷骰子。将安全时间耗尽，让对方最后的“保底运气”也消耗干净。 第二点，秦泽已经做到了。 因为在他说完这些话后……“安全时间”结束了。 可吕不韦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被秦泽说动了。 这场赌局，可以将很多概念化的东西作为赌注。 灵魂，未来，自由……皆可以拿来赌。 如果自己赢了，那么秦泽将彻底为自己所用。 这样一来，秦泽就会成为一个比“贾诩”更为值得栽培的卧底。 毕竟，秦泽已经取得了简一一和蓝彧的极大信任。 靠着秦泽，或许可以对简一一和蓝彧，来一次重创。 他太在乎这个过程，而扭曲赌局带来的“上头”影响，已然让他忽略了一些东西。 “我同意你的加注。” 银行家吕不韦，开始加注。 他拿出了一点质，拿出了属于自己的黄金历手稿，两张，还有两种其他职业的能力。 这远非他的全部财产。 其余的资产，在他的资产金库里。 “资产金库”是每一个银行家在达到“异人”评级后，会由日历赠予的旧历之物。 能够存放银行家的资产。 银行家最大的宝藏，都藏在“资产金库”里。 这对银行家来说，是极为有必要的。 因为银行家不同于临时工，银行家身上的所有能力，都是可以货币化的东西。 很可能会被某些特殊物品——将身上的概念之物掠夺掉。 这便是所谓的“抢银行”。不巧的是，无论他还是代号沈万三的银行家，都经历过抢劫。 所以二者都养成了习惯——不让自己处于怀璧其罪的状态。 尤其是“投资质”和“黄金历手稿”，这东西太重要了。 所谓“投资质”，跟秦泽之前获取的“自由质”是不同的，“投资质”属于银行家独有的，用于借贷的产物。 言归正传。 原本在吕不韦看来，对方的贱命一条，随便拿出点财产就足够完成加注。 但最后，吕不韦惊讶的发现……这些居然不足以形成赌注？ “不够？” 也就是说，在这场扭曲的赌局里，那个看不见的裁判认为—— 已然一无所有的秦泽，他的未来，他的灵魂，他的命运，居然还能远超这些物品的价值！ “这是什么情况？这不可能啊！”吕不韦困惑不已。 假如没有了临时工身份，秦泽就是一个无职业的旧历者。 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还能有如此大的价值？ “难不成这小子，哪怕在没有职能的情况下，将来也能取得极大的成就？真是难以置信！” 在这本该是争分夺秒的时刻，吕不韦诧异于眼前的结果，竟然认真审视起秦泽来。 他见过许多惊才绝艳的人，在贷款之后无力偿还自己的债务，最终被自己夺走一切，从此泯然众人。 在吕不韦看来，今日的秦泽也该如此。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失去了一切的人，居然还能有这样大的价值。 秦泽也不知道吕不韦在发什么呆，怎么忽然就露出了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 但他乐于见到这种情况，因为小乔在对方身上待越久，对自己就越有利。 吕不韦最终发现，自己身上的身外物……不足以抵消秦泽的加注。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天才？ 可越是如此，吕不韦越想要奴役这个人。 他没办法现在离开赌局去资产金库里取出足够的筹码，秦泽表现出的价值太高了。 所以吕不韦也铤而走险，开始用自身的一些东西加码。 灵魂，自由。 这一次，赌注的天平，不再倾斜。 双方赌注对等，加码成功。 吕不韦抓起骰子，神情竟然比秦泽还要狰狞： “只要扔出的点数大于二就可以了！” 上上一把是十六，上一把是九，这一把或许还会下降，但绝对不可能是低于二的。 吕不韦用力一投！ 观维之骰，在桌面上转动了好几圈，最终，立于桌面之上。 而观维之骰的每一面，都没有睁眼。 吕不韦以为骰子坏了，他等待了好几秒钟。 就连秦泽也等待了好几秒，内心惴惴不安的，真怕第三面的三只眼睛忽然睁开——被对方压哨绝杀。 可大概过了十几秒，观维之骰的所有眼睛，都还是没有睁开。 而这个时候，秦泽失去的记忆，开始慢慢重新回流。 那些关于黄金历手稿的记忆，又一次一点一点回到了他的脑海里。 观维之骰的二十四面上，每一面的眼睛，都在慢慢的消失。 是的，这些眼睛非但没有睁开，反而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而同一时间，银行家吕不韦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秦泽将自己摆在桌上的筹码的一点一点搜刮走。 看着秦泽从佯装的“歇斯底里”表情变成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当一个人决定压上一切的时候，赌的就不是运气，而是气运了。 气运，是宏观的运气。 在漫长一生的宏观运气里，吕不韦与秦泽差距巨大。 观维之骰的最后结果—— 点数，零。 换而言之，这局，他必败无疑。 哪怕秦泽扔出的点数不是二，而是一，他也毫无胜算。 连平的可能性都没有。 吕不韦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的命作为赌注，如此有价值了。 他也终于明白，观维之骰为何会发生变化。 他露出绝望的神色，甚至来不及说出几句不甘的话语。 观维之骰也在这一刻，开始一点一点扩大。 秦泽和吕不韦，已然能够通过肉眼，观测到观维之骰的体积变化。 只不过，吕不韦很快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继续观察下去，他的身体，在扭曲赌局影响之下，出现了特殊的变化，整个人在一点一点缩小。 而随着赌局的结束，另一个世界里，乱维勇者的征程也有了巨大的突破。 四月十八，宜忌的日历行为，秦泽都已经做完。 他又一次从犯忌之中，活了下来。 对于简一一蓝彧等人而言，这一天是忙碌的一天。 但对于秦泽而言，这一天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 第七十五章：丰厚的战利品 银行家吕不韦。最早的代号只是门下的一个食客，他自己都不记得，一路是如何不断晋级。 在女娲叛逃事件发生后，作为女娲派系曾经的人，在英灵殿内部，险些遭到奥丁派系的人清洗。 但最终靠着左右逢源的人脉，靠着庞大的债务体系网，他活了下来。 再往后，作为英灵殿仅有的两个银行家之一，吕不韦地位举足轻重。 已经成为了真正的高层。 他其实早就可以更换代号，但却始终未曾更换。 评级为鬼神的存在，放眼整个英灵殿并不多。 吕不韦确信，自己在现实世界，已然可以呼风唤雨。 所以眼下的情况，他难以接受。 身为鬼神的自己，输给了一个人杰…… 内心涌现出强烈的不甘心，但现在的吕不韦，已经无法动弹。 他仔细回忆自己如何败北，最终发现，不是输在了运气上，而是输在了傲慢和贪婪上。 接受这样的赌局，始终认为双方实力差距巨大，自己可以一己之力扭转局势，这是傲慢。 在察觉到运气的变化后，没有选择及时抽身，偏偏选择要孤注一掷，这是贪婪。 当然，这一切也与赌局本身的扭曲效果有极大关系。 “不要前往临襄市行动。” 在最后，吕不韦回忆起了算命先生李清照的话。 他现在确信，这句占卜准确无比。 先是女娲消失在临襄市，引发震动。 其次是自己的客户杨沐林在临襄市被截杀。 接着是高静芝，前往临襄市后，稀里糊涂的就死了。 再接着便是自己。 这座城市，仿佛不欢迎英灵殿。 但吕不韦又哪里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和眼前的年轻人有关。 他很悔恨，可他没有时间了。 吕不韦的身体在一点点缩小，最终消失不见。 他当然没有死去，但他如今活着的方式也很特殊。 秦泽倒是不担心银行家的消失，代表着银行家逃走了。 小乔不知不觉，已经坐到了秦泽的肩膀上。 “亲爱的，他的灵魂，已经属于你了。” 小乔现在很有交流欲望。 秦泽知道，小乔本质上，也是旧历之物，和这骰子一样。 “按理说，我赢走了银行家的一切，但我该怎么使用这一切？” “不知道，这个人已经属于你了，只不过使用的方法，未必和你预期的一样，一切的答案，也许在今晚零点，日历会告诉伱。” 秦泽诧异的看着小乔，这人偶已经说话流畅的不成样子。 小乔嫣然一笑，有些邀功的说道： “劫后余生，我们不该喝一杯吗？” “人偶也能喝酒？不了吧，我不想把上好的酒，浇灌在黏土身上。你又不是乔薇。还有，我还是喜欢你说话磕磕巴巴，像个人偶时的样子。” “你只是一个手办，不要试图越俎代庖，你看看你，这媚眼抛的，哪里还有一点手办的样子，你还是正经手办吗？” 小乔：…… 倒不是秦泽觉得小乔做得不对，而是他总感觉，小乔试图取代什么。 假如是试图取代乔薇，那这便是秦泽的底线了，不容触碰。 秦泽站起身，真正起身的一刻，他才感觉到腿有些软，且后背已经湿透。 面对银行家，这个强出自己等级好几级的家伙，他其实内心是有压力的。 好在，银行家已经成为了“道具”，只需要摸清楚道具怎么使用即可。 “骰子，还在扩大。” 秦泽看着缓缓扩大的二十四面骰，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玄机。 二十四面骰，也已经从最初的苹果大小，变得比人的头颅还要大。在扩大后，能看清楚每一面的纹路。 那是一种繁复的，充满了几何美感的线条纹路，原本只是诡异之物的东西，在扩大后，竟然呈现出一种艺术品的美。 但很快，他发现这堪比头颅大小的东西——开始于繁复纹路之上，呈现出金色的文字。 且是自己能够看懂的文字。 这二十四面骰，已然变成了二十四面书。 秦泽大感好奇，他捧起骰子，开始阅读起里面的内容来。 “很久以前，在日历刚出现不久的时候，两个世界曾经出现过一次交汇。” 嘴里默念出第一面的文字，秦泽瞬间瞪大眼睛。 两个世界出现交汇？ 这是说的现实世界和旧历世界？ 秦泽精神一震，其实他现在非常想去和组长还有大明星炫耀一下今天的战绩。 因为他不仅赢回了全部属于自己的东西，还得到了吕不韦身上的其他东西。 包含一点质，两张额外的黄金历手稿，以及两种能力。 还有这位银行家本身。 虽然后者暂且不知道该怎么使用，但总归会摸索出来。 等于说，今天一天的成就，堪比过去两周的努力，秦泽倒是很想看看组长和蓝彧的反应。 不过眼下，他还没有去清点自己的战利品细节，也没有阅读黄金历手稿。 他的心思已经全部放在观维之骰上，这二十四面书，给他的感觉也许比黄金历手稿还有价值。 他继续阅读： “一部分来自稳定世界的人，被交汇时产生的波动，带到了不稳定的世界，亦即旧历世界。” “但这些人最终顽强的存活了下来，且不断成长进化，拥有了在旧历世界的生存能力。” “在旧历世界里，有许多恐怖诡异的生物，蔓延至天际的触手，仿佛预示着这个世界隐藏着究极的存在。” “但人类无所畏惧，不断扩张，终于有一天，他们遇到了堕落的生物。遇到了将他们视为外来者的势力。” “一场惨烈战争由此展开。” “这场战斗的结果，并无悬念，但人类在这场战斗里顽强的表现，也让已然堕落生物们感到畏惧。” “这场战争持续了很久，由于人类的顽强表现，在彻底毁灭人类，和选择封印镇压人类的抉择里，各大势力都不愿意血战到底，于是它们选择了后者。” “名为值神的恐怖存在，降临在战场上，人类面临被封印的命运。” “二十四面骰，隔绝了我们的气运，隔绝了我们的未来，如无外力，人类将永远承受时间的诅咒，在时间汹涌之地，自生自灭。” “但人类之中也有勇者，在彻底完成封印之前，于二十四面骰中，刻下了历史，刻下了未来。且制造了能够解读启示的二十四面书。” “如果人类能够在乱维之地生存，那么希望便是永恒的。” “当有大气运之人转动骰子，便可绘制出正确的打破诅咒的路径。在二十四面书里显现。” “这的确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人类族群生存延续的难度，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少年，暮年，幼年，末年，在人类族群里呈现出不规则的变换。” “朝生暮死，于乱维之地的人类而言，是一种常态。但谁也没有想到，人类，活了下来。” “或者说，当你看到这些文字的时候，人类当中最伟大的战士，于观维之骰里刻下的这些文字，就变成了已实现的预言。” “当观维之骰的每一面，都呈现出封闭的状态，便意味着诅咒已然被瓦解，观维之骰将会呈现出最初的启示形态，亦即此刻，你看到的样子。” “而你，伟大的救世主，请接受我们的感激，接受我们的友谊。我们的子民，已经在重临世界的征程里。” “请无论如何，保管好手里的观维之骰，那将是我们认出你的信物。” “在不久的将来，您会在旧历世界，听到我们族群的名字。” “我们期待与您的相逢。” …… 秦泽看完了上面的内容。骰子上的文字，原本这是一段预言，是那位人族里的英雄，在最后刻进了观维之骰里的。 但如今似乎变成了现实。 他看完后倒吸一口凉皮，合着银行家摸出的骰子，居然是一个封印物？ 里面封印的居然是一整个人类部族？ 一个曾经在旧历世界里大杀四方的人类部族？ 这骰子还真是价值连城。 以银行家的位格，得到这样的至宝倒也不奇怪。 “他们……应该不是旧历者吧？” “目前看来，日历带来的效果大于一切，什么神级生物，什么顶级强者，什么至高规则，在日历的扭曲影响下，都得乖乖遵守。” “如果他们是旧历者，那么根据趋宜避忌，也许不需要投掷观维之骰，就能够找到走出名为乱维之地的办法。” 秦泽确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因为截至目前为止，日历才是真正的无上力量，是优先级最高的规则。 人们费尽心机寻找的值神领地途径，高静芝可以通过犯忌的方式，直接开辟一条出来。 这也直接导致了，猩红月眼这样的值神，遇到了卡bug的自己。 要知道，在观维之骰记载的文字描述里—— 人类部群血战旧历生物，且面对的是多方势力，最终让多方势力忌惮，选择了封印，于是出动了“值神”。 换而言之，在这个故事里，最高战力单位——值神。 但值神和日历所代表的力量，也还有很大差距。 可见，这骰子里描述的人类部群，都很强大，却没有日历。 “没有日历，却能够在旧历世界生存？这些人提到了进化……” “这算是另一种非旧历途径的力量渠道么？” 秦泽很想与这群人交流交流，不过观维之骰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秦泽接连扔出一点，让另一个世界的势力，大幅度减少了试错成本。 否则，即便有气运开启观维之骰，也可能因为扔出的点数过高，导致那个部群，没有更多的人力去试错。 当然，没有如果，一切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历史。 现在这东西唯一的价值，便是作为信物存在。 “这么算下来，我已经拥有了两枚信物。” “双头巨人一族，以及乱维之地的人类部族的。” 秦泽笑了笑，这感觉还挺不错，要是以后在旧历世界能够左右逢源…… 那么征召对于自己而言，就不再是磨难，而是快乐。 秦泽将观维之骰收好，放进了简一一赠予的口袋里。 总感觉，这群人类，会是比双头巨人一脉更强的存在。 虽然，双头巨人一脉拥有值神这样的究极生物。 除了观维之骰，秦泽其实还有另一件意外收获——安全时间。 “真是一波肥，当然，再让我赌一次，我绝对不敢犯这种忌了，赌狗不得好死，一旦有了贪念的话。” “安全时间”沙漏，秦泽其实不知道它的细致用途，不过这东西银行家一开始就拿出来，在沙漏使用时间里，银行家始终运气高涨。 可见这东西在关键时刻，是能够起到改命的效果的。 他开始清点战利品。 首先，是两种能力。 第一种能力来自极限运动员的自由坠落。这能力逃亡的时候，或许有用。 第二种能力则很有趣，来自一个秦泽才知道的新职业——声优。 他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也是旧历职业。 他获取的声优能力名为“闻声见人。” “闻声见人的描述是这样的——你可以变作任何你听过的声音，且听到改声音的人，会不自觉想起声音主人的样子，脑海里浮现出清晰的画面。 哪怕心思缜密的人，也难以对你的声音产生疑虑，会有一种声临其境的感觉。” 这是声优的能力之一，值得一提的是，声优并非辅助职业，至少并非纯辅助职业，而是一个半的战斗职业。 秦泽尝试着用银行家的声线说话： “呵，你的一切，我收下了。” 这一瞬间，小乔警觉起来。 看到小乔的反应，秦泽很满意这收获。 配合自己的交际花能力·善缘，靠着声音技巧，或许将来可以执行卧底任务。 再接着，是一点质。 这并非“投资质”，而是“自由质”，是极其贵重的物品。 秦泽更是很清楚，质的作用。 没有任何是迟疑的，他将这一点“自由质”投入到了旧历选项里。 旧历等级，至此变为三级。 秦泽拿出自己的日历，翻到了最新的一页。 关于今日的结算，还尚未出现，得等到晚上的二十四点到来。 但注入质以后，四月十八的这一页的空白部分，已经浮现出了如下文字。 第一个馈赠，倒是和上次一样。 让秦泽在意的，是第二个馈赠和第三个馈赠。 (本章完) 第七十六章：李清照的占卜 “这旧历馈赠的第二点，意味着会解锁黑历者词条……何为黑历者词条？宜犯罪？” 想到这一点，秦泽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起来。 黑历者会陷入某种恶性循环，刷出来的词条，都是违背各种人类世界定下来的规则的行为。 比如他提到的宜犯罪。 这也会导致，黑历者遭受的呓语反噬，越来越强大。 变成旧历生物的可能性越来越高。 但自己这本日历，会刷出黑历者行为，却又能够免受呓语影响，这就很神奇了。 秦泽觉得很奇怪，他打了个电话，是打给蓝彧的。 不管怎么说，蓝彧和简一一的旧历等级，肯定是比自己高的。 他需要求证一些事情。 蓝彧和简一一其实今天还挺忙碌，但电话是秦泽打来的，蓝彧还是接听了电话。 他现在浑身是血，都是来自英灵殿其他成员的。 简单来说，他和简一一刚刚阻止了一起恐怖袭击性质的事件。 一批已经堕落的英灵殿低阶成员，试图制造恐慌和杀戮，但简一一和蓝彧完美的镇压了这次英灵殿成员的犯罪。 如今到了收尾阶段。 “什么事？”蓝彧开口。 “大明星，方便问一下么，你的旧历等级多高？你一共获得过几次质？”秦泽说道。 蓝彧似乎听出了一点端倪： “你的日历怎么了？” “我不小心又弄到了一点质，然后投入到旧历选项里，日历再次升级了。” “所以？” 等等，蓝彧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小子从哪里弄来的质？ 这玩意儿如此稀有，后面获得一点质，需要的犯忌次数也会不断变多。 他怎么就又弄到了一点质？ 蓝彧立马又补问： “质？伱是从哪里弄来的？” 秦泽还真挺难从大明星嘴里听到这种惊讶的表情，他莫名有点爽。 “我先回答第一个问题，我的日历里出现了一个新的馈赠，以后刷出的宜忌，可能会出现黑历者词条，且不会出现呓语，我想知道，你们有这个馈赠吗？” “毕竟你的旧历等级肯定比我高。” “另外，质来自银行家，还记得上次你击杀的杨沐林吗？他背后的放贷的银行家……不知道怎么，居然找到了我。” 轰隆两声惊雷。 蓝彧其实此刻和简一一隔得不远，二人都在处理刚才厮杀后的收尾工作。 毕竟是都市，这种血腥场面如果不处理，很快就会被吃人血馒头的媒体用来做文章，所谓开局一张图，新闻全靠编。 简一一看着蓝彧身影忽然一滞，有些不解： “小玉，有哪里不对吗？” 蓝彧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目光看向简一一。 首先，秦泽的日历里，出现了一条极难出现的属性。 秦泽目前一共投入了两点质，质的数量远高于趋宜选手。 很多公司其他组里的战斗组成员，都已经被秦泽不声不响的超越了。 但秦泽获取的“质”数量，绝对是远低于自己和简一一的。 尤其是简一一，日历等级已经高到难以想象的程度。 简一一所窥探的东西，也都是涉及起源的东西。 也因此，简一一进入了董事会。目前虽然还在临襄市小组，但随时可能会调走。 可即便如此，饶是简一一这样的犯忌狂魔…… 也没有获得秦泽所说的东西。 “一个白历者，怎么可能刷出黑历者词条？还能不被呓语影响……” 蓝彧满脑子不可置信。 但今日受到的震撼显然不止于此，他没想到秦泽接下来的一段话，内容更劲爆。 “你说你……遇到了银行家？吕不韦还是沈万三？” 听到蓝彧这么问，简一一也登时神情认真起来。 “是小泽？”他轻声问道。 蓝彧点点头，索性按了免提。 “不知道，我只知道是银行家。” “小泽，你没事吧？现在在哪里？” “啊，组长，你也在呢，我没事的，放心，我现在就在家里，好端端的待着呢。” 秦泽乐了，组长居然也在，那自己的问题应该可以被解答了。 “银行家呢？”简一一问道。 这也是蓝彧想知道的，其实蓝彧已经猜到了答案，但他着实觉得过于震撼了些，想听秦泽亲口说出来。 “被我干掉了。” 两大王牌齐齐沉默，这句“被我干掉了”，让二人心里皆是一惊。 这委实是过于震撼。 简一一想不通，少说也是鬼神层级的存在，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被解决？ 蓝彧忽然说道： “你真的是秦泽吗？” “咋了，大明星，你这是怀疑我被银行家夺舍了？那你们可得赶紧来我家把我制服。”秦泽笑着调侃到。 蓝彧还是无法理解，实在是想不通： “可你怎么做到的？” 银行家，其实相当于半个临时工了，也能够获取很多职业的力量。 在某种程度来说，获取职业能力上，银行家是不如临时工的。但银行家能够从“客户”身上获取的，不仅仅是能力。 潜力，寿命，记忆，未来…… 一个强大的银行家，拥有的资产是难以想象的。 当然，出于“规模”限制，导致银行家战斗起来，能使用的能力有限…… 但说到底，银行家本身也不是战斗职业，这是一个“养蛊”的职业。 可即便如此，英灵殿的两个银行家，少说都是鬼神起步。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秦泽干掉？ 所以蓝彧忍不住在想，这人还是秦泽么？ 简一一说道： “我们暂时抽不开身，小泽，你简单说说，到底是如何解决银行家的。” 秦泽知道这件事有点大，于是开始慢慢讲述今天的宜忌。 讲述自己与银行家的赌局，讲述银行家是如何一点一点膨胀，最终在傲慢与贪婪中败北。 蓝彧和简一一听完后，算是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但二人仍然感觉到不可思议。 “他能够接受你的赌博，还能在赌博中一点一点丧失理智……明明察觉到气运逆转，却仍然选择博弈……” “这着实是让人费解，怎么变得这么蠢？” 蓝彧想着想着，又笑了出来。他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 犯忌带来的影响之一，就是赌瘾上头，赌瘾本身就是贪婪产物。 换而言之，不管是秦泽，还是银行家，都在这次赌博里失了智。 “你这算大难不死，以后这样的忌讳，最好还是别犯。”蓝彧警告道。 秦泽心说，如果没有“千金散尽还复来”，没有老霍桥说的“否极泰来”，自己还真不敢赌。 简一一和蓝彧总算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可真是巨大的功勋，你小子！”蓝彧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简一一则在想一件事—— 今日自己和小玉被支开，银行家找到了小泽…… 这怎么有一种调虎离山的感觉？ 而且银行家到底是怎么找到小泽的？ 简一一当然也为秦泽打败了银行家而高兴，他都不敢想，这次小泽能够获利多少。 但现在，他更担心组织内出现了叛徒。 “截至目前为止，没有组织人员因为地址泄露，被英灵殿成员截杀的。” “曾经有过这样的例子，因为地址泄露，导致我们的人被英灵殿成员击杀。” “所以董事会高层里的旧历职业·黑客，后来在这方面很用心，要调查我们的人，很可能还会被反调查……” “因此，从信息技术上获取公司人员信息是不可能的。” “那么排除这个可能……就是我们之中有人是卧底？或者说，知晓小泽身份的人，用最为简单的粗暴的办法，跟踪了小泽？” 这是最有可能的。 简一一仔细想了一下，知道秦泽是官方人员的人，除了公司的人，就是顾安荀和黎璐。 还有一个人…… 简一一皱起眉头，想到了冯恩曼。 顾安荀，黎璐，冯恩曼。 他认为嫌疑最大的是这三人。其中顾安荀和黎璐的嫌疑最大。 冯恩曼毕竟是公司备选的心理医生。 当然，冯恩曼也绝对值得调查。 如果泄露目标，是顾安荀和黎璐，这二人其实是卧底的可能性不高，大概率是说漏嘴。 顺藤摸瓜，就能查出消息到底透露给了谁。 而如果是冯恩曼，那可就问题很大了，因为这意味着公司真的出了卧底。 再往上思考，冯恩曼已经通过一部分筛选测试，假如冯恩曼是卧底，那是不是意味着，公司的审核机制，也已经被渗透了？ 虽然简一一觉得这个可能性很低，冯恩曼大概率是清白的…… 但出于问题的严重性，他决定在接下来想办法—— 引蛇出洞。 作为一个合格的男妈妈，他不允许秦泽这颗幼苗，存在任何安全隐患。 “功勋谈不上，主要是有一个问题，就是前面我问你的，组长正好也在，一并问了，我目前的日历，因为再次注入了一点质……” “得到了一些馈赠，这个馈赠便是，我能够刷出黑历者的行为词条，且能屏蔽呓语，我想知道，你们有么？日历的提升属性，每个人是固定的吗？” 简一一再次震惊，蓝彧毕竟是第二次听到，心里倒是能接受了些。 所以解答的是他： “我和简一一，旧历灌注的质，都在你之上，但我们都没有刷出这一条。” “这是非常稀有的属性。保不齐……是临时工才能刷出来的。” “每个人将质灌入到旧历选项后，得到的馈赠其实是因人而异的，大同小异，大异小同，都有可能。” “但无论怎么说，你这次日历提升所带来的东西，都是很稀有的。” 秦泽懂了。 他的问题得到解答，他忽然乐了…… 交际花能力·善缘。声优能力·闻声见人，配合自己能做出黑历者行为……再加上自己现在成为了英灵殿的李清照—— 嘶，怎么感觉自己正朝着“卧底”方向越走越深？ 下一步是不是再给自己安排个“旧历职业·化妆师”的能力？ 他与简一一和蓝彧寒暄了几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他还得去看看黄金历手稿。 今晚二十四点，日历或许会告诉自己如何使用银行家。 不过首先，他得想办法解决自己的安全问题，防止再有英灵殿成员登门拜访。 …… …… 待到秦泽挂断电话后，蓝彧和简一一也联系了当地警方，继续清理现场。 趁着其他人尚未赶到，简一一和蓝彧闲聊了一会儿： “一个银行家的收益，可不低，小泽说对方的灵魂作为赌注被输掉了，没准……银行家已经成为了他的道具。” “真好呀小玉，继上次那位斗篷女士后，我又一次生出了想要提升自己的想法。” 简一一笑容灿烂： “总觉得，小泽追赶我们的速度，快得吓人。” 蓝彧本来心情很好的，忽然心情不好了。 合着我不配让你努力，秦泽才可以？ 他啧了一声： “啧，原来是我不配了。” “哪有，小玉你也很厉害，哈哈哈……” 简一一打个哈哈，切入正题： “我们要不要给英灵殿一点……小小的萌新震撼？” “什么意思？”蓝彧严肃起来。 “小泽击杀了银行家，这件事我觉得可以抖出去。” “目的在于，震慑英灵殿？” “是的，高静芝的死亡，银行家的死亡，都与小泽有直接关系。我们不妨打造一个虚构的小泽。” “有趣，展开说说。” “嗯，我是这么想的，小泽身上的财富肯定不少，银行家的东西大多在资产金库里，但灵魂都归小泽了，保不齐，金库里的东西也会一点一点被他敲诈出来。” “所以你觉得，他身上的财富太多了，但自身太弱小了？” “是的。但说到底，别人并不知道小泽弱不弱，别人也不知道小泽到底是谁。我们不妨宣传一下，包装一下，让英灵殿产生一种错觉……” 蓝彧明白了，实力猜疑链。 一个人如果身上有很多宝贝，那么或许会引来别人的忌惮。 但这个人如果很强，大家就会觉得，他既然能拿到这么多宝贝，自然也能守住这些宝贝。 而秦泽现在的战绩，某种意义来说，其一，引发信使击杀英灵殿女帝级成员。 其二，英灵殿仅有的两个银行家之一，折在了秦泽手里…… 战绩，宝物，配合包装宣传，秦泽就显得很强大。 如此一来，将来秦泽只需要搬出代号，就能建立一条实力猜疑链—— 他这么多宝物，战绩又这么强，一定很难对付吧？ 这就能过滤掉不少想要谋害秦泽的人。 同时，也会让英灵殿投鼠忌器，感觉到公司还有一名神秘高手，却又不知道是谁。 “这个计策很好，临襄市最近很乱，今天的这次袭击，就好像是故意引我俩出来，这也是英灵殿算准了，咱俩是公司在临襄市的最高战力。” “如果能够多出一个战力，哪怕是虚构的，起码也能起到震慑作用。至少……英灵殿是明确知道，杀死了银行家的人，不是我和你。因为你我都在处理今天的事情。” 蓝彧认为这个计划可行，简一一说道： “不过要怎么宣传出去呢？怎么让英灵殿成员知道呢？” 二人犯难了。 而这个时候，远在友科新城的秦泽，拿出了乔薇赠予的手机。 在英灵殿的群组里，秦泽以李清照的身份，发布了一条消息： “银行家，死了。” (本章完) 第七十七章：临襄市的神秘高手 在英灵殿的群组里，一共四个人。 秦泽扮演的李清照，是四人小组的上级。 其余三个成员，他也已经见过，分别是刘三刀，潘凤，邢道荣。 不过秦泽清楚，对着这三人说银行家死了，没啥反应。 果然，在群组里，刘三刀说道： “银行家？哪个银行家？” “什么银行的？”邢道荣补充。 “老大你今天的日历行为是抢银行？苟富贵！勿相忘！”潘凤很高兴。 毕竟过往，李清照经常免费为他们卜挂，告诉他们该怎么趋避风险。 这也导致三人对代号为李清照的这位老大，忠心耿耿，甚至到了可以卖命不皱眉头的地步。 秦泽其实和简一一想到了一处，要将银行家的死亡宣传出去。 因为银行家找到自己家门口，这实在是来的有些蹊跷。 他不想被人当软柿子捏。 但眼下的情况，显然和他预想的不符合。三人的脑子不太好。 即便是最聪明的那个，放到公司里，也只能是垫底的。 秦泽不指望他们。 好在，他确信一定还有渠道，让李清照接到任务，所以李清照的交流对象，肯定不会只有三个下属。 必然还存在着某个上级可以传达情报。 所以很快，他发现了还有一个邮箱图标。 点进去后，便进入了邮箱界面，但邮箱地址直指代号·李清照的上级——姬昌。 秦泽发现，英灵殿的代号，都是历史人物，但隋唐，秦汉，三国时的居多。 姬昌这种算是比较少见的。 他到现在为止，既然和三傻是一个队伍，说明李清照的层级不高。 但没想到，上司居然是姬昌。 于是秦泽用李清照的身份，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银行家，死了。” 他发送了邮件，原以为会很晚才有回信。 但不到三十秒，“姬昌”便回信了。 内容很短——“？？？”。 秦泽只回复了一句： “情报可靠，消息真实。” “你占卜出来的？”邮件很快又来了。 “你只需要知道，情报真实就好。银行家死于一名来自官方组织的高手，一个新加入的成员。” 秦泽莫名觉得有点羞耻，毕竟这已经算是在尬吹自己了。 他这句话回的很拽，但以他对乔薇的了解，这句话回的并无问题。 “我会去核实。”代号为姬昌的人很快回了邮件。 秦泽同时注意到，姬昌的问题是“这是伱占卜出来的？”。 他皱起眉头。 “乔薇的职业是算命先生？但战斗力感觉上是不弱于组长的选手，所以是第二职业？” 他认为逻辑上是说得通的，如果乔薇是算命先生，能够未卜先知，那么结婚那天的情况，就可以有很合理的解释了。 甚至，乔薇后面对自己的种种安排，预言出四月初三的征召，也可以用“卦象”来解释。 另外，秦泽还注意到，姬昌没有询问银行家是哪个银行家，这是否说明，另外一个银行家的状态，他们是知道的？ 他没有深入思考，因为现有的条件不足以推断出来，也就不再理会，准备专注黄金历手稿。 …… …… 英灵殿的各个群组里，旧历职业·垂钓者，代号为姜子牙的人，很快收到了来自代号为姬昌之人的消息。 代号·姜子牙，又很快将消息传递到其他群组里。 他的权限很高，不再只是如同李清照姬昌那样，拥有四人小组权限。 在英灵殿有“历史之影”“英灵”“武首”“将王”“帝皇”“半神”“神”“至高神”之间的区别。 到了半神，权限就截然不同。 将王，帝皇，武首，三个等级是平级的，只是类型不同。但权限其实是平级阶段。 比如代号·嬴政与代号·白起，很难说谁更强，二人只是负责的类型不同。 但到了半神，那就意味着各方面领先其他人。 猩红玛丽的高静芝，属于帝皇级，银行家吕不韦，属于将王级。 基于英灵殿内，半神乃至半神以上强者的稀缺，所以帝皇，将王，武首，都是高阶力量。 历史之影，属于最为底层的力量，英灵则是中坚力量。 在代号为姜子牙的半神级管理者的操作下——银行家吕不韦的死讯，很快传开。 英灵殿高层自然也核实了一番。很快他们发现—— 所有与吕不韦有过合作的成员，都发现合同报废了。 银行家会与目标签订合同，确保自己能够随时知道目标的位置。 而合同报废会有两种情况，一个是客户处于不可联系状态，一个是银行家处于不可联系状态。 所谓不可联系，在众人看来自然是指死亡。 当吕不韦麾下的大量英灵殿内的客户都出现了“合同报废”的情况时—— 英灵殿成员哗然。 几乎可以确定了，来自低阶成员李清照的占卜消息——真实可信。 这绝对是足以震惊整个英灵殿的大事。 因为银行家吕不韦，其实在半年前，就被问询过，是否愿意成为“半神”。 只不过吕不韦本人拒绝了，这涉及到旧历侵蚀程度的问题，他还不想让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垂钓者姜子牙也没有试图封锁这个消息，他们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李清照提供的第二条信息上。 “银行家吕不韦到底怎么死的？” “听高层说，是临襄市的官方组织的一个新人？一个隐藏的高手？” “我们计划的行动里，今天可是有与官方组织的王牌作战的……” “所以那个浑身刺青的家伙，是不可能分出身来与吕不韦大人作战的吧？” “李清照的消息是真的！在临襄市，真的出现了一个强大的新人！” “我们在临襄市有卧底吗？” 话题聊到这里，很快就联系到了英灵殿代号为贾诩的冯恩曼头上。 “贾诩，我需要知道银行家的死亡原因，你与他有过接触。” 在诊所的贾诩，终于收到了银行家吕不韦的死讯。这是一通电话，直接打给了贾诩。 贾诩比所有人都更震惊。 而质问贾诩，与贾诩通话的，是贾诩的对接上司—— 代号·司马懿。 历史上来说，二人的谋略程度谁更强，是一个堪比甜豆腐脑和咸豆腐脑的话题。 放在历史题材的里，两派的读者都能论述一大堆己方谋略更强的观点。 但在英灵殿里，两个代号都属于“将王”，平级。 区别就在于代号的拥有者。 司马懿代号的拥有者，做出过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对官方组织造成的威胁极大。 但最诡异的是，司马懿几乎抹除了自己的存在，让官方组织又无从察觉他的存在。 直到现在为止，官方组织对司马懿依然无从知晓。 所以，贾诩和司马懿，历史上是各有千秋，但在英灵殿则差距巨大。 因为司马懿代号的拥有者，同样足以晋级为半神，只是他也同样拒绝了。 贾诩没有隐瞒，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了司马懿。 “你的第二职业，和我一样，但你的等级，远低于我，你也应该清楚，如果你有隐瞒，我是可以一眼看出来的。” “截至目前，你所有的计划，我都知晓，贾诩，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冯恩曼汗如雨下： “我会谨记您的吩咐。” 电话那头的司马懿说道： “那个新人，你已经接触过，他的能力足以做掉吕不韦？” 冯恩曼不敢大意，这个问题他还真得好好回答一下。 他思考了许久： “我与他接触的第一次，他就对我抱有戒备，是个很聪明的人。” “我没有窥探到他的内心，但给我的感觉，他是纯粹的新人，是个很弱的存在。” “可今天的事情发生后，我认为这一切只是伪装……” “简一一对他极其器重，也许不是因为资质，而是因为他本身就很强大。” “这是我的失职。” 冯恩曼的姿态摆的很低。 司马懿听完这番解释后，倒是没有生气，只是说道： “临襄市藏着女娲的秘密，作为至高神，她留下的东西对两个世界都有影响。” “我们不能放弃临襄市。比起不熟悉的新人，我们对那两个王牌，更为熟悉。” “我想知道计划的进展。” 冯恩曼转危为安，知道自己今天蛊惑银行家去找秦泽麻烦这件事——算是被上司翻篇了。 他稳了稳情绪后说道： “一切都在顺利进行着。” 司马懿挂断了电话，冯恩曼如释重负。 吕不韦的死亡，让他不得不重新评估秦泽。 但现在，他也意识到，如果自己在这个时间段联系秦泽，很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真是大意了，一个临时人员，竟然藏着一步杀招。” 同时，冯恩曼生出一种后怕感，脊背发凉。这种被人扮猪吃虎的感觉，让他非常恐惧。 他这样的位置与处境，本不应该小觑任何人的。 …… …… 在英灵殿震动的同时，于旧历之境的某个地方，也发生了一件轰动的大事件。 旧历之境，堕落神庙。 自打两个世界交汇以后，旧历之境便和现实世界有了很多相似的地方。 仿佛现实世界的诡异倒影。 但旧历之境也藏着许多现实世界不存在的地方。 这些地方，就需要“路径”才能找到。 当然，也有旧历者因为犯忌，直接进入这些地方。 而堕落神庙，便是其中之一。 这座神庙的确充满了堕落的元素。 地板上满是如同“肉瘤”一般的疙瘩，整个地板仿佛某种长满了肉疙瘩的巨大生物的背部。 而地板之上，无数血管一样的东西缠绕着骸骨，构建了十二座栩栩如生……生肖雕像。 被蛆虫啃食，裸露出脏器，破碎血肉构建出的生肖雕像。 每一座雕像的血肉都已经如同破碎的抹布，但雕像的眼睛，却是完好无损的。 十二座雕像的眼睛，缓缓睁开。 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 “乱维之地的诅咒，被破除了。”寅虎说道。 它的头颅有一半是白骨，额头上那个王字，则是几条如同的血管。 午马开口道： “我们应该放下彼此间的争斗，联合起来，将乱维之地的人类根拔除！” “他们现在才刚刚破除诅咒，必然耗费了极大代价！” 子鼠奸笑道： “午马，既然你被分配到了马这个代号，要不，你一马当先呗，你先派遣你的族人去攻打乱维之国，我们随后就到。嘻嘻嘻嘻……” 让人作呕的奸笑声响彻堕落神殿。 十二个相互排斥，都想成为最终主宰者的人，显然很难达成合作。 午马没有理会子鼠，而是看向了巳蛇： “你曾经是这个世界让人颤栗的蚕皇，可如今，你被冠上了‘蛇’的名号，你真的甘心吗？” “这一切都是人类的罪孽。” 十二生肖忽然都沉默了。 他们的本体，都不是生肖所对应的动物，只是具备一点点相似性。 比如蚕扭动起来，看起来像蛇，于是作为神的它，被第一任旧历主宰冠以了蛇之名。 很久以前，两个世界的交汇是不可阻挡的。原以为，那个孱弱的稳定世界，会被迅速的吞没，被各大神所占领…… 但日历的出现，让一切被打破。 那股力量是如此强大，蛮横粗暴的镇压了两个世界。 也为两个世界，打通了缺口。降临与征召便是这样的缺口。 这个世界各个部族里的至高存在，都被冠以了他们觉得屈辱的名号。 就连行动，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偶尔还会被旧历强制性的抽出一部分能力。 但值得庆幸的是，日历的力量未曾减弱，却逐渐的，被腐蚀。 “不过是一群不成气候的人类罢了，乱维之国已经被混乱的时间动摇了国力，即便侥幸走出诅咒之地，现在的世界，也远比他们当初的要更加凶险。” “当年他们败于我等，如今族力衰弱，气运更是被封印，哪里值得我们在意？” 傲慢的辰龙冷哼一声后，继续说道： “我们不需要在意蝼蚁，我们需要在意的，是如何尽早挣脱束缚，摆脱日历的限制，找到与之抗衡的力量。” “不，值得在意的。”未羊开口。 山羊头是唯一一个眼睛出现了裂痕的“图腾”。 “你们应该没有忘记，解封乱维之国，需要的是一个拥有巨大气运的人。” “我们应该找到这个人。他的气运，意味着他可以影响很多事情。” “拉拢他，蛊惑他，或者，杀掉他。” (本章完) 第七十八章:黄金历主角 四月十八日，临襄市。 秦泽没有去打听一句“吕不韦死了”能够带来多大的影响。 不过他意识到一点，吕不韦的死亡，是自己作为算命先生透露的。 这无形之中，会增加自己的声望。 保不齐不久之后，自己就会摆脱刘三刀，邢道荣，潘凤这三个傻子了。 毕竟，这三人只是乔薇的娱乐道具，属于乔薇集卡一样的恶趣味。 但如果想要获得更多情报，自己还是得升级的。 他定了一个小目标——让李清照一步步往上爬，爬到“伏羲”这个代号为止。 假如，英灵殿有这个代号的话。 毕竟，上一个临时工都能干到女娲的位置，自己总不能比对方差吧？ 当然，李清照声望提升的好处还有很多。 至少，他现在如果发布一条消息，哪怕是虚假的消息，也能够让英灵殿成员相信。 事后，就说自己占卜过程出了错误。保不齐还能骗个两三次，在大事件上，或许能够为“公司”争取到一些时间。 秦泽翻出了黄金历手稿。 今晚零点，他在得到“银行家使用规则说明书”之前，便打算看看手稿，然后等待时间流逝。 黄金历手稿一共两页。 值得一提的是，黄金历手稿，无法阅读他人的，如果并非信使送来，会导致里面的内容看起来如同乱码。 只能由黄金历手稿的现任获得者亲口转述内容。 代价就是——被信使追杀。 但如果，黄金历手稿在规则影响下易主，比如秦泽此时的情况，那么手稿就是可以阅读的状态。 可以阅读，就意味着规则，日历，都默许了，黄金历手稿现任主人的权限，已经转移。 秦泽目前是可以阅读的状态，即便阅读，也不会触发任何负面效果。 他开始阅读里面的内容。 两张手稿的内容，依旧是不完整的，但值得一提的是，两张手稿的内容，在秦泽看来，讲的大概率是同一个人。 …… …… “五月十五，在这个古怪的世界里，我以为我已经对各种怪异充满了抗性，性转区域，正话反说区域，内心会被暴露的区域，物质随机转换区域……” “当然，最美妙的还是那个疯狂交配的区域，一旦进入，只有不断交媾才能获得清醒，靠着贤者时间带来的短暂理智，医学上称之为不应期的期间，才可以在那个地方思考。” “哦，那地方可真美妙，就是总感觉屁股有点疼，真奇怪。” “好吧，言归正传，现在的我已经身经百战，游历了不少区域。” “嗯，这些奇怪区域我都经历过了，但我还是没有想到，我会来到这么一个地方，见鬼。” “见鬼！我必须写下来这段活见鬼的经历，这里简直比乱维之地还离谱！” “精神分裂区域，内心的所有人格，在这里都会成为一个具象化的存在，众所周知，我那位老朋友一直都在说，我是个老色批。” “我承认，毕竟，男人好色怎么了？人人都是佛陀，那人类还怎么繁衍？” “但我着实没有想到，当我进入这个区域后，我的老色批人格居然是女的！” “噢，我的老旧历啊！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她为什么要那么漂亮还那么骚？” “对不起，我干下了这辈子最亵渎的事情，我上了我自己。” 秦泽看到这里，做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好家伙，这个地方真够离奇的，能够把人内心的多元，以单元的形式具象化？ 这个区域真要是遇到了…… 自己体内那个最贪玩的个性，会整出什么乐子来？ 秦泽一直知道，自己是有几分特殊的，这种特殊也是乔薇喜欢上他的原因之一。 情绪一旦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变得异常冷静。 乔薇说这是一种病态，但却是一种极为实用的病态。 秦泽现在想的是，自己会不会是内心存在好几种个性，一个极度贪玩，一个则极度理智…… 莫名的，他竟然有些期待前往旧历之境的这个地方。 倒是能够好好解析一下自己。保不齐，还有一个恋爱脑的人格？ 不过秦泽着实没有想到，黄金历手稿中的这个人…… 居然来了一次自给自足。 “我果然还是低估了这位主角的离谱程度。” 从众人的讲述来说，黄金历手稿讲述的是很多人的故事。 里头的主角不止一个，或者没有真正的主角一说。 手稿是一本群像。 但秦泽感觉得到—— 自己看到的手稿，似乎都是同一个人。 第一次看到的手稿，讲述沙漠区域的人身树，那句“赞美诸神，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胸部”，让秦泽感觉手稿描述之人，是一个老色批。 现在看到的手稿，秦泽有九分把握，认为手稿讲述的是同一个人。 “咱俩还挺有缘分，就是不知道，作为黄金历手稿的主角之一，你现在是一种什么情况，你已经死了？还是你成为了旧历世界的某个强大存在？” 秦泽对着手稿发出的问题，自然是无人回应的。 他倒是很期待与这个放荡不羁的家伙认识认识。 当然，这个人能够游历那么多规则之地却安然活下来，想必实力恐怕是整个旧历世界最高等的存在。 秦泽摇了摇头，继续往下看—— “亵渎就亵渎吧，就当自己的某一部分来报恩了！” “当然，这个地方是有危险的，在这里待久了，伱的记忆会被扭曲。” “什么意思呢？就是你作为主体，你依然是完整的，但你的很多个性，被具象化成为了真实的生命，且形态各异。” “而他们脑海里的记忆，也会产生一些特殊变化。” “时间越久，变化越夸张。我原本以为，他们都是我的分身，是我的人格投影，理所当然，我们可以齐心协力，一起找到打破规则的办法。” “结果可真是让我意外不已，他奶奶的。我的人格都想杀了我！” “而且他们的能力还蛮强的，狗日的，我被打得狼狈不堪。” 这一篇手稿到了这里就结束了。 秦泽默默记下了手稿里的内容，如果自己到了这个地方，会被分裂成很多人格…… 那么第一件事，就是利用这些人格，在最短时间里找到区域的出口。 时间越短越好，否则，各个人格会被扭曲的记忆，转变立场。 秦泽开始阅读下一篇—— “八月十三。这一天，是我在另一个世界里，发工资的日子，老实说，我还蛮怀念那里的岁月。” “虽然只是短暂的体验了一下，但那个稳定的世界，真的很美好。” “我得承认，我是一个烂人，我欺负值神，我蹂躏规则，我还喜欢玩女人，我最爱的就是那个世界里季羡林老先生日记里的一句话。” “但我真的很认真在救赎那个世界了。” “我的故事记录在我的日历上，也许很久以后，会有人得到它们，知道我曾经走过的路，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经历过的事情。” “算了，今天真是多愁善感的一天，因为我意识到，我的老朋友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我很想他，他曾经也是一己之力拯救世界的人，他身边也有很多强大的伙伴，但在他的时代，他比我更遗憾。” “我很想他，我很想他。” “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他处在我的位置的话，他会怎么解决这些问题呢？” “哈哈哈，写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来了，有一个地方，他未必处理的比我更好。智退之地。” “在智退之地，越聪明的人，会变得越愚蠢，反而越是大傻子的人，在里头受到的影响会变小，当然，也不会变得聪明就是了。” “不过那个地方，聪明不是消减了，而是将理性思考能力，全部换成了战斗力……” “换而言之，那个地方越是聪明的人，越蠢，但也越强大。不过不要羡慕，那种强大都是拿智商换来的。” “老朋友，你要是在智退之地，一定是一个战斗力无双的存在。” “啊……见鬼，我今天真的很多愁善感，我不想乃子，反而想起了男人。” 第二张黄金历手稿至此结束。 秦泽发现第二张信息量其实也很大的。 “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在等待他的老朋友了……” “那个老朋友是谁？” “他们，在救赎一个世界，是我们所处在的世界？” 这一张手稿看完之后，秦泽对手稿主角的好感度再次拔高。 这个人好色，纵欲，但却始终在做某件不得了的大事情。 他似乎永远在旧历之境游荡着，穿梭各种规则之地。 他的经历作为故事，也能够为后来者规避掉很多风险。 秦泽不清楚其他黄金历手稿主角是什么样子，但对于他而言，目前他还挺喜欢搜集这个“旧历旅人”的手稿。 挺好奇这个人，到最后发生了什么。 “另外一个值得在意的地方，是智退之地，这地方可真危险。” “虽然我不认为自己多聪明，但我去了那里，肯定就丢掉了自己最大的优势。” “一个能把人变成弱智的地方，真要是被征召到了那种地方……一切谋略都没意义了，我得为自己做好准备，效仿古代智者，来个锦囊妙计？” 秦泽笑着摇了摇头。 黄金历手稿，至此阅读完毕，不管怎么说，这东西涉及到的是旧历之地的情报。 那价值就是无比重要的，毕竟，旧历之境的凶险，除了那些恐怖的旧历生物，更多的，还是莫名其妙的规则。 而手稿的意义，在于告诉这些规则的细节。 阅读完黄金历手稿，也分配好了质，秦泽没有再做任何日历相关的行为。 接下来他要做的，便是耐心等待，等待新一天的到来。 …… …… 友科新城，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 漫长的一日终将结束，秦泽又将迎来新的一天。 他满怀期待，因为今日的日历，已经提升过等级。 “如果真刷出黑历者的行为，我是做呢，做呢，还是做呢？” 秦泽只觉得最后的一分钟无比漫长。 好在，时间永远是不等人的。 四月十九日，终于到来。 零点零分的时候，秦泽将日历翻到了最新的一页。 【四月十九，戊午月乙未日。值神·无（好感度不足）。 节气·芒种，在这一日，旧历者栽培之物的生长将得到加速。 宜栽种，杀人，培土，劫舍。 忌求佛，解斗。 旧历者秦泽，于四月十九，掌握能力，英灵召唤。灵能交流。能力来源——旧历。 当前英灵·银行家。】 日历的信息量，大得惊人。 二十四节气，居然也有着对应的，被扭曲的力量。 那么传统节日呢？ 什么中秋佳节，鬼节，七夕，清明……是否也有不同的效果了？ “这东西还真是方方面面渗透进了人类的生活啊。” 那些看起来克味儿十足的怪物，还有那个世界，到底是怎么跟老黄历绑在了一起的？ 秦泽对历史真相越发好奇。 当然，今日的宜忌也颇为诡异。 杀人，劫舍。 这黑历者词条出现频率不低啊，四个词条，就占了俩…… “这明显已经是犯罪了，这就很奇怪了。” “我目前是白历者，我如果犯罪的话，我就会听到呓语，很可能被蛊惑，朝着旧历生物方向沦落。” “但旧历告诉我，我现在如果进行黑历者的日历行为，我是不会出现呓语的……” “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还是说……是这样的，假如我选择其他犯罪行为，我一定会听到呓语。” “但假如我今天选择日历行为——杀人，劫舍，这两个行为之中的一种，我就不会听到呓语？” “所以被日历罗列出来的黑历者行为，等同于是特许行为？” 秦泽觉得逻辑上应该是这样的。 但真让他杀人和劫舍……他干不出来。 日历允许，法律不允许。 “关于今日的宜忌行为，还是晚些时候再思考吧。” 秦泽的注意力来到了最后的一行。 “英灵召唤，当前英灵，银行家……” “小乔说的没有错，现在的我，可以召唤银行家了。” 日历带来的能力，大多数是一种直觉，无师自通。 一旦拥有了能力，很快就会知道该怎么使用。 恰如现在的秦泽，他闭上双眼，蹲下身子，单手拍着地面。 随后，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生出，秦泽猛然睁开双眼。 周围的一切没有变化，但屋子里，却多了一个身影。 银行家。 (本章完) 第七十九章：四月十九·银行家的主人 银行家的身影显得有几分模糊。 就像是讯号不稳定一样，时不时某些地方会如同马赛克闪烁一样，变得模糊。 不过秦泽还是能勉强认出来。 秦泽觉得有点不对劲，他说道： “你把你的金丝框眼镜摘下来？” 银行家照做了。 秦泽看到的，是双眼涣散的银行家。 “他的灵魂，遭遇到了规则级的重创，已经变得破碎了，但最后又被暴力的重组了。完全恢复灵识，需要时间。” 说话的是小乔。 但秦泽生出一种违和感，总觉得这番话不像是小乔能说出来的。 而且说完这句话后，小乔明显气色变得差了几分。似乎是透支了某种能力。 秦泽其实并不知道，小乔偶尔会和旧历世界的某个人，进行连接。 这种连接对小乔的消耗很大很大，所以往往只会让另一边的人，匆匆一瞥。 但这一次的时间就比较持久，甚至，小乔还连接了听觉。 以至于能够听到旧历世界那位的话，将其转述出来。 如果不是战胜银行家，从巨大危机里挣脱，且同样好奇银行家该怎么使用，小乔还真不会这样做。 这约等于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力。 不过想着秦泽肯定还会遇到很多危险情况，小乔认为…… 这是拉近关系的合理投资。 果然，不知道细节的秦泽，对小乔投来赞许的目光： “你给我的感觉，越来越厉害了。” 小乔妩媚动人，虽然气色差了几分，但依旧极其逼真。 她喜欢秦泽的夸奖。 秦泽看向银行家： “灵魂破碎，然后被重组，灵识恢复还需要时间……” “换而言之，现在的银行家，是一个没有灵智的银行家？” 他是自言自语，但问题却被银行家听到了。 银行家居然做出了回答： “我……不知道。” 就像是一个梦游之人在说呓语。 秦泽觉得有趣： “伱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王，经……略。” 王经略，短短几个字，又是思考了好一阵，银行家才做出回答。 秦泽说道： “那你的英灵殿代号呢？” 银行家陷入了沉思，约莫过了三十秒，秦泽都以为这个问题让银行家当前灵智过载的时候…… 银行家吐出了一个字： “吕……吕……” 后面的几个字，他想不起来了。 但秦泽其实已经知道了他的英灵殿代号——吕不韦。 秦泽记得有人说过，英灵殿有两个银行家，一个是沈万三，一个是吕不韦。 所以只知道一个吕字便够了。 “看来还是自己原本的名字，更让你印象深刻。” “是，的。我，不能，忘记，自己的名字。”王经略说道。 不能忘记自己的名字？ 这句话似乎含有深意。 但秦泽不知道这位吕不韦灵智的修复要多久。 只是看起来，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你的日历评级是什么？你的日历带在身上的吗？” 王经略没有说话，很久后，才蹦出一句： “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 这答案让秦泽有些不悦，但也没办法，你不能逼着一个傻子做奥数。 秦泽停了一会儿，问了一个问题： “我是谁？” 这一次，银行家先生回答的很利落： “我的主人。” 秦泽莫名觉得有点羞耻，我就是你的master吗？ “你能回忆起，英灵殿的事情吗？还有，你身为银行家，怎么可能才这么点东西？你的其他资产呢？” “既然你已经属于我了，那么你的东西，也该是我的东西，对吧？” 秦泽问完后，王经略说道： “对。” 但上面的问题，他显然现阶段的灵智不足以回答。 重组的灵魂，虽然让王经略不再破碎，可他的记忆却依旧是破碎的。 很多记忆，需要大量时间重新拼合。 他的灵智，也需要慢慢恢复。 见银行家没有回答上一个问题，秦泽便重新询问了一遍。 这一次，他将一个个问题拆开问了。 “关于英灵殿，你能带给我什么情报？” “关于你的银行资产，你能回忆起什么？” 一次一个问题，等到银行家回答后，才询问下一个问题。 遗憾的是，两个问题都给出了一个回答：我记不起来了。 秦泽没好气的说道： “要你何用？” “我能，保护你。”银行家认真回答。 秦泽一阵无语。 当然，他得承认，现阶段的银行家，综合实力肯定是强于自己的。 不过这种灵智，短期内无法投入战斗。 显然，哪怕是规则，也不可能让银行家立刻就重组灵魂，再以巅峰姿态进行战斗。 但可以确定是，随着时间流逝，银行家必然会记起越来越多的事情。 随便能够提供一条信息，就能让身为“主人”的自己，获得巨大利益。 所以秦泽也不气恼，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我能通过你，使用银行家的能力么？” 这个问题，毫无意外让银行家再次卡机了很久，但最后的结果却是让人满意的： “能。” 秦泽大为意外，尽管目前银行家的灵智怕是连孩童都不如，真要用起来，保不齐脑子不如小乔这个人偶灵活。 但前景一片大好。 银行家战斗能力肯定不太行，但也不太差。而且还有着一座小金库等待自己去挖掘。 记忆一旦恢复，灵智补足到某个程度，就能想起来小金库的位置。到时候又是一笔巨大的提升。 且银行家还掌握着不少英灵殿的情报。 这些情报也至关重要，等到灵智补足，记忆恢复，就可以利用这些情报，打击英灵殿。 最关键的是—— 银行家的能力可以为自己所用。 这把赌局带来的利润，远比明面上的筹码要多的多。 “美中不足的是，这灵智修复的过程，恐怕不是很快。” 秦泽收回了召唤，吕不韦，或者说王经略，身影很快变得模糊，最终消失不见。 在与银行家结束对话后，秦泽转过身，看向了身后的阳台。 今天是二十四节气里的芒种。 在日历上，表示今天的很多“植物”都会加速生长。 秦泽也觉得，自己的铜钱草该报恩了。 “我给你讲故事，唱歌，浇水，虽然故事断章，唱歌不好听，浇水看心情……但我觉得我是爱你的。” “你好歹是趋宜的产物，希望你不会坑我。” 秦泽不久前宜“栽种”种下的种子，如今变异发育下，虽然没有开花，但已经结果了。 一颗黑色的果子凝结在了一片叶子下面。 仿佛一颗黑色的珍珠。 而当铜钱草叶子上的眼睛睁开，看到了秦泽的目光时，那颗黑色的果子忽然开始抖动。 不多时，从叶子下面挣脱。落在了土壤里。 秦泽看着这颗黑色珍珠一样的东西，莫名涌现出一股食欲。 直到此时，脑海里趋宜的“下半段”完成了。 上次趋宜结束，种下种子后，脑海里就浮现了一部分内容。 每次趋宜结束，脑中都会浮现出一段结语。 这次并非今日的，所以不消耗今日的“宜”。 这一次的结语，是上次的补充： 【虽然你对它百般摧残，但它还是顽强的活了下来。植物是会死的，旧历植物也一样，面对精神摧残，它们一样会感到愤怒。 当然，作为它的主人，它还是会定期结下不同颜色的果子，为你带来不同的效果。 趋宜效果，小成功——起码它活了下来，得到buff：尝百草削弱版。】 这是一个不错的buff，正好可以让秦泽吃下那颗黑色的果实。 秦泽原本就想着，这东西大概率就是用来吃的。不过他还真不敢跟愚蠢的小孩一样直接往嘴里塞。 这buff可以说来得刚刚好。 不过让他很不满的是—— “怎么的，你觉得你委屈了？” “我劝你最好下次结一颗饱满硕大色泽亮丽的果实，不然我讲故事只讲一半。” 铜钱草的每一片叶子上的眼睛全部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秦泽很满意这个效果，便拿起黑色果子，去厨房冲洗。 洗干净之后，他也没有剥皮，直接将果子吞了下去。 极其难吃的口感，那种堪比苦瓜和肥皂水混合在一起的味觉打击，让秦泽放弃了咀嚼，咕嘟一下，将果子吞了下去。 随着果实入腹…… 胃部很快传来一阵刺痛，秦泽痛的整个人哐当一声倒在地上，痛苦的蜷缩起来。 随后…… 秦泽消失了。 原本在秦泽肩膀上的小乔，于秦泽跌倒的一瞬间，便瞬移到了沙发上，打算看秦泽作死。 毕竟，旧历植物结出的果子，岂是能够直接吃的？ 可很快，小乔的面容僵住了。 “亲爱的，你去哪里了？” 小乔有些茫然的发出声。 秦泽哪里也没有去，他依旧待在原地，剧烈的痛楚让他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种痛苦感在不断减弱。 很快，秦泽发现自己可以爬起来了。 随后，他才从剧痛之中恢复了几分清明，听到了来自人偶小乔的呼喊： “亲爱的，你去了哪里？” 秦泽说道： “我在这里。” 他发出了声音，做出了回答，但小乔却像是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一样。 秦泽瞪大眼睛： “我在这里，小乔！能听到我说话吗！” 小乔没有听到，继续询问着： “亲爱的，你去了哪里？” 秦泽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你，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的声音？” 为了证明这一点，他不断挥手，跳越，踩踏地面，但是很奇怪，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好像自己轻若无物。 秦泽站稳身子，朝着小乔走去，准备触摸小乔。 但当他真正触碰到小乔后，又感觉那种质感很冰凉。 不像是往日触碰到小乔时候的感觉。 随后，他尝试拿起杯子，摔落在地，告诉小乔自己的存在。 但茶几上的杯子，变得无比沉重，秦泽愣是抬不起来。 不过大概五六秒后，他的身影忽然出现，整个人也因为用力过猛，险些后仰摔倒。 小乔看着忽然出现的秦泽，歪了歪脑袋，但是没有说话，下一秒，她已经出现在了秦泽的肩膀上。 秦泽说道： “刚才我好像进入了一种特殊状态，我无法发出声音，也无法被你看见……” “这果子真有趣，虽然会带来剧烈的痛苦，但只要忍受住剧烈的痛苦，就能进入一种无法被察觉的状态。” “美中不足的是，时间有点短，只持续了几十秒就结束了。当然，使用时机得当，也是很好的东西。” 小乔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秦泽看着自己种的铜钱草，清点自己身上的道具——至暗火炬，安全时间，小乔，铜钱草以后结出的果子…… 忽然有了一种自己似乎还蛮富有的感觉。 “这些东西作用不小。根据脑海里的提示，铜钱草结出果实存在一定周期，而且存在其他颜色的果子，黑色代表隐匿？” 伴随着剧痛彻底消失，腹部又传来另外一种痛苦，秦泽作为一个健康人，很少出现肠胃上的毛病，他拍了拍肩膀上的小乔。 这是要自己单独待会儿的意思。往往意味着——需要去洗手间了。 秦泽火急火燎跑入了主卧的卫生间。 …… …… 四月十九日，清晨时分。 秦泽昨晚睡得相对过往来说，是比较早的。 他并没有急着做出今日的宜忌选择，而是想着出去走走。 宜杀人劫舍，暂且不表，值得在意的是犯忌，忌求佛，等级扭曲，忌解斗，等级为苦难。 这对秦泽来说还真是极为有趣的日历行为。两个忌的等级是不同的，只能选择其中一个。 他不打算做杀人劫舍这事儿，因为这违背当前法律，但也没有完全否决这种可能性。 出去走走，没准儿就会遇到合情合理的情况。 这一点，秦泽对于拥有记者体质的自己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不过在秦泽今日出行，准备随处走走的时候…… 他接到了一条短信。 短信来自于不久前认识的“站街女”李诗雨。 “你好，秦泽先生，我不敢打你电话，怕吵醒你，如果你醒了，能不能给个地址我们见一面？或者你来我家也可以？我这里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秦泽皱起眉头，李诗雨他当然记得，前两天认识的，六一儿童节把人家爸爸拐走的女孩。 她居然会有东西要交给自己？ 他回复道： “什么东西？你的地址在哪里？” 李诗雨几乎秒回： “太好了，你醒了啊，这东西是一个孩子带给你的，是一本手册，说是给你的礼物，很稀有的。” 秦泽皱起眉头，哪个孩子？礼物？ 为什么是通过李诗雨给我？ 他满头问号。 (本章完) 第八十章：礼物 秦泽不再多问，要了一个李诗雨的地址之后，就前往了李诗雨所在的位置。 有一点，简一一曾经对秦泽说过——也不一定要刻意将每天的忌讳都犯了。 毕竟，日历也会休眠，其意义就在于提醒你，你依然是人类，人间已然值得好好体验。 不是只有与诡异挂钩的生活，才叫生活。 秦泽没有轻视简一一的话，在他看来，简一一的每一句话都是包含智慧的。 所以，秦泽决定出去走走，如果今天没有遇到特别的事件，就待到黄昏时分再行宜忌。 他打了车，很快朝着李诗雨所在的号称临襄市男人们最快乐的地方——红灯区所驶去。 中途秦泽通过手机与群里的人聊了聊： “今天总部那边，正常事务所有没有遇到什么不正常的事情？需要我去调查的？” “当然有啊，不过简妈妈和蓝彧都说你最近比较辛苦。就让我按着先不给伱任务，临时工，你其实是男魅魔吧？”会计·洛书说道。 秦泽一头问号： “这是怎么个说法？” “你要不是男魅魔，为什么组长一直给我安排任务，却让你一直休息！” “你又不犯忌，哪里知道我为组织做了多大贡献。” 洛书无法反驳。 “不过最近值得一去的怪谈还真没多少，加上组长都说不要在不确定的事情上找你……嗯，你今天是自由的。” 秦泽说道： “程晚和杜克呢？” “杜克去了一家幼儿园，他经常会去那里。程晚？程晚去苏杭参加黑神话悟空的线下展去了。” ？？ 秦泽记得自己也填了那个游戏的线下测试会，结果没有选中。 他继续询问： “杜克去幼儿园？他的孩子吗？” “不是啦，具体的，你可以去杜克先生的幼儿园，你就知道了，其实可以去的，你偶尔也把精力给我们这些基层人员嘛~” 洛书笑着打趣。 这是临襄市小队的一个梗，大家自嘲，除了蓝彧和简妈妈，其他人都是基层人员，做着各种琐事。 有人看病，有人烧菜，有人写报告…… 而蓝彧和简一一则做的事情似乎都是调查重大危机，且大多都是恐怖袭击性质一类的。 秦泽看到这里笑了笑： “我也是基层人员。我待会儿去杜克所在的幼儿园看看，你把地址发我？” “没问题。” 洛书把地址发给了秦泽。 秦泽在群里和老霍桥，俞集大厨师调侃了几句，很快目的地到了。 临襄市的治安不怎么好。 不是这里的警备力量疏于管理，而是实在是管不过来。 在大多数人眼里看来，是当地的警局势力懒政，但秦泽知道—— 一旦世界被诡异所入侵，就一定会有很多匪夷所思的案件。 比如—— 关于之前委托给黎璐的案件，其实是旧历者所为，但警方是事先不知道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警方其实是除了像“新郎新娘当场消失”这种，会明确委托给公司来负责，大多数案件，都得自己经手一遍。 这也就导致，有趣的灵魂账号违规，好看的皮囊被扫黄打非这些事上，力度不够。 于是临襄市的“江湖味儿”就很重。 在临襄市，也有地下势力，也有红灯区。 别看红灯区一个个女孩站在街上，如同某岛国一样，直接大街上揽客。 但她们背后其实都有组织。 比如一般来说，嫖客都会给现金，避免扫黄打非时，一些失足少女妇女们被抓时，顺藤摸瓜，查到自己。 但事实上，在临襄市，有着一条很夸张的产业链。 嫖客付款，会发现付款给了某某超市，某某便利店。 这样一来，也就避免了携带现金的麻烦。 当地的会所，都会为了搞类似的服务，自己开一家超市便利店什么的，还都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那种。 所以有时候在临襄市，你看到了一家似乎很正规的超市，或者其他购物店，他背后的老板，很可能是拉皮条的大头目。 这就是临襄市。 秦泽下车后，对这些香水味刺鼻的女孩子不感兴趣，但肩膀上的小乔，却很想忽然转过脑袋，吓走这些妖艳贱货们。 要不是秦泽事先打了招呼，不准影响普通人，小乔肯定这么做了。 秦泽很快来到了李诗雨的住所。 敲门后，李诗雨居然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喊了一声： “啊，您这么快就来了吗？等等，我马上化好妆了！” 秦泽难得的，抬起手表等了等，验证了一下女孩子口中的“马上”是多久。 半小时后，秦泽进了屋。 这次李诗雨倒是让他眼前一亮，不再是那种很浓烈的风尘妆。 虽然舌钉，耳钉都还在，可是已经有了邻家小妹的感觉了。 “干嘛要住在这里？以你的旧历能力，其实蛊惑一个男人，让他给你在更安全的地段住下去，不难吧？” 秦泽还是觉得红灯区有些乱。 小诗笑了笑说道： “又没有关系，这里会让我觉得安宁，大家相互之间不会看不起对方。” 秦泽点点头，不对此做过多干预： “礼物呢？” “在这里呢，喏。” 小诗将一本材质特殊的手册交给了秦泽。 秦泽没有认出上面的文字，因为是岛国语，但他在翻阅过程里，还是看到“机动”“巨型兵”“正义”之类的字眼。 他看不懂文字，可是偶尔的配图能够看懂，几十秒后，秦泽才恋恋不舍将目光挪开： “这玩意儿……是机动战士驾驶手册？” “啊？是叫这个嘛？我不知道啦，是小弟弟给我的，他叫符阶。” 秦泽咦了一声，好奇道： “精神病院的？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缘分，男人们共同的爱好，指引小弟弟来到了这里，嘿嘿。” 小诗笑的有几分挑逗，但看到秦泽肩膀上的人偶，立刻笑容变得正常起来。 “简单说一下吧，这驾驶手册，做工非常精细，里头煞有其事的介绍了如何开高达这事儿……看起来跟真的一样，离谱。” 毕竟这个世界没有高达，没有铁甲小宝，没有光能使者神龙斗士…… 所以在秦泽看来，这手册就像是一个无聊之人做的无聊之事。 仿佛脑补了高达该怎么开，然后将其写下来。 但秦泽不得不承认，这手册起码细节做到位了。 很多高达的拆分图，他觉得真有那么一回事儿。 他想起来了符阶最后问自己的问题，问自己到底喜欢什么动漫，，游戏…… 于是自己随口说了高达。 “符阶用心了，这东西收藏价值很高。” 小诗笑道：“其实您也不知道符阶到底是做啥的吧？” “不知道，他不是精神病人吗？”秦泽顺着话说道。 “没有啦，小弟弟可是和我们一样，但是他的职业很神奇，秦泽先生，你手里的手册，价值连城啊！恐怕就算漫画的作者，都不见得能做出这本手册的。” 秦泽完全同意小诗这话，所以他忽然有些好奇： “你是说，符阶是旧历者？他的职业是什么？这东西是他做出来的？” 小诗神秘一笑： “不，是他找出来的。” 秦泽心里咯噔一下，艹，趋宜散财，竟然还有意外之喜？ 除了千金散尽还复来这个效果，似乎还有来自命运层面的好处。 不是做出来的手册，而是找出来的手册…… 结合之前医院工作人员所说的，关于符阶的种种，秦泽莫名有点激动。 “别卖关子了，跟我讲讲，符阶到底是什么职业？” 小诗给了秦泽一个wink，笑道： “遵命！“ 随后，她将自己与符阶的所有举动，发生的所有事情，了解到的一切，全部告诉了秦泽。 秦泽听完后，大感诧异： “我最开始听到旅行者，以为是空间移动类型能力的拥有者，但没想到，旅行者竟然是能够……” “进入人类幻想世界的能力者？” 小诗要的就是这个表情，似乎符阶小弟弟让人惊喜，她也跟着光荣了一番： “是吧是吧！太厉害了！秦泽先生，我还以为你已经很厉害了！但小弟弟更厉害呀！” “所以，你和符阶亲吻了？”秦泽问道。 “对呀，我可是他的完美传送门。” “怎么说？” “你想呀，正常男女接吻，总归会脑子里有点其他杂念吧？” 小诗得意仰起头： “但我不会！别说接吻了，就算……那什么，我也可以专注自己的想法，毕竟我都习惯了，所以我绝对不会脑里出现杂念，小弟弟要求的世界，我可以稳定构建出来。” 还真是，秦泽想了想，自己和乔薇接吻，就脑子一片空白，然后想到的都是限制级画面…… 只能说，符阶这小子运气真好。 没有被传送到本子里的世界然后被榨干，绝对是…… 绝对是人类画师们不够努力，没有构建出一个让人们认可的水龙敬乐园！ 有待努力啊！ 秦泽点点头，询问了很多关于符阶能力的细节。 他发现，这完全是一个神职业。 后期职能等级提高以后，达到鬼神层级，简直就是坐拥人类想象力的宝库。 大众认可度高的存在于文学，游戏里的世界，里面的道具，都可以为他所用！ 其实小诗也不简单。 秦泽忽然有了一种想法： “小诗，你和符阶，要保护好自己，不要滥用自己的能力……” “我和其他官方旧历者不一样，我不限制你们用自己的能力获取利益，压抑的欲望会反噬，所以适当满足自己是有必要的。” 小诗点头： “我懂，就跟男人不能不导一样的。” 秦泽扶额，他得习惯一下这个妹子的虎狼之词，几秒后，继续说道： “你们可以使用自己的能力，但不要滥用，以及，不要让自己的能力暴露。” “相信我，这种能力的暴露，会给你们带来很多麻烦。” “我会将类似的话告诉符阶，你和符阶也有了些交情，你也可以替我转达一些我的想法。” “假如你们遇到了困难，可以联系我。” 秦泽其实内心起了招募的心思。 倒不是将他们招募进官方组织，而是招募到自己麾下。 当然，对应的，他会为这两个萌新提供庇护。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其实比起符阶和小诗，自己才是萌新…… 但不管是符阶还是小诗，都觉得秦泽看起来深不可测。 当然，就连秦泽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秦泽说道： “谢谢你带来的礼物，我很高兴。这是我……是除了我妻子以外，别人送我的最为宝贵的礼物。” 小诗睁大眼睛： “你结婚了啊？” “嗯，已经结婚了。” “你老婆……长啥样，我能看看么？” “可以。” 秦泽对小诗有一种亲近感，他认为这种亲近感不是源于小诗的旧历职能，而是源于，小诗这个人的纯真。 他拿出手机，给小诗看了看。 小诗这才发现，原来秦泽肩膀上的女人偶，是照着他妻子捏的。 “真，真好看……” 她心里想着，这才是郎才女貌啊。 莫名的，小诗觉得又开心又难过。 自己大概一辈子也遇不到这样的人，但又为秦泽先生高兴。 他的妻子真是她看过的最美丽的女人。 “我该走了。”秦泽说道。 小诗点点头，一时间不晓得说什么。 见到乔薇后，她竟然生出了一种自卑感。 但秦泽忽然停住： “哦，对了，有些事情如果你很想做，但是它不符合法律道德，违背正义，可回应跟我讲，我没准能帮你。” “比如你遇到了什么很讨厌的人，或者罪该万死的人……” 秦泽忽然想到了这一点，毕竟小诗遇到的人形形色色，其中不乏有一些不法分子。 他倒是不会去杀人，但仔细一想，劫舍倒是真可以试试。 小诗点点头，当即就思考起来： “啊，还真有一个……” 秦泽来了兴趣： “说说看。” “我之前遇到过一个站街女……哦，不是旧历者的那种，就她跟我抱怨了好几次，有个客人，经常暴力殴打她……” 小诗眼里有怒火： “还不给钱！” 她不是非常在意给不给钱，于自己而言是的。 毕竟她有魅惑的能力。 但她知道，这些女孩非常在乎，如果不是为了钱，谁愿意低声下气，人前卖笑呢？ “我调查清楚了他的住址，白天的时候，我也偶遇过他……” “不过，我发现他好像免疫我的魅惑。” “所以我不敢招惹他，也不敢深入魅惑，怕暴露。” 秦泽眼睛微微眯起，旧历者相互吸引…… 小诗这遇到旧历者的频率，堪比自己啊。这是交际花的特征么？ 同时，他预感到自己今天的趋宜，有着落了。 (本章完) 第八十一章：幼儿园 秦泽说道： “给我讲讲这个人的细节？” 小诗开始讲述起这个不付钱的客人。 “他的行踪并不难调查，所以我认为不该是官方组织的人，也不该是有组织的人。” “应该是一个野生的旧历者。和我其实没差别。” “但这个人……很暴力，尤其对女性似乎有着某种仇视。” “他经常来红灯区，寻找一些站街女，我遇到的那个站街女说，他至少来了有半个月了。” “多数时候会找她，因为她长得比较老……那个人似乎很喜欢那种半老徐娘姿色的人。” “哦对了，他的年纪不大的，反正挑选的站街女，年纪都比他大。” 秦泽点点头，脑子里记录下了各种信息。 童年有阴影的人，造成其童年阴影的，很可能是女性。姐姐？母亲？ 秦泽内心做判断。 小诗说道： “他对我们这个群体都很轻视，轻视到也不掩盖什么，还对那位被欺负的站街女说，就算报警也没有用，警察才没空调查这些，世界早就乱套了什么的。” “这应该加大了他是旧历者的可能性。” 秦泽听到这里，提了一个问题： “他有没有展现出什么能力？” “没有，就是暴力殴打，但也不会下死手，那个站街女现在很怕，但是真的不敢报警，她们哪里敢报警啊！” 这种群体一旦报警，自己也会搭进去，现在都是联系家属捞人，在临襄市这种大城市打拼，就是为了站稳脚跟，以后回家了也有头有脸。 哪里敢让家里人知道自己真正的情况？ 秦泽内心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好，我有一个疑问，既然他的地址已经被调查出来了，那么为什么没有人找他麻烦？” “据我所知，色情产业背后，都有老板抽成，到了小姐们手里的钱，往往只有一半的样子。” “当然，这个钱，是用来提供一定保护的，底下的姑娘如果被欺负了，他们也有义务帮忙处理。” “女人解决不了问题，男人也不能？” 小诗说道： “那个人专门挑的是自己出来拉客的女人。” “他还真懂。” 秦泽已然明白。有些女人嫌弃抽成高，或者紫色不够，没有会所要，于是自己单干了。 “地址告诉我吧，我今天晚些时候会去核实你说的，如果确有其事，我会解决问题的。” 小诗将地址告诉了秦泽。 秦泽记下地址后，便与小诗道别。 他打了车，前往杜克所在的幼儿园。 …… …… 临襄市，南市区。 童趣幼儿园，在南市区的诸多幼儿园里，只是很普通的一家。 其实幼儿园本身质量是过关的，但因为幼儿园的学费比其他天价幼儿园低了太多，所以导致风评不好。 学校，企业，机构，其实都和人一样，当别人都挣钱，你却要讲良心的时候，那么很可能，你就是众人口中没良心的那个。 这个世界一定得将钱和质量绑定，价格是诸多幼儿园里最后的遮羞布。 有了钱这块遮羞布，人们发现自己的孩子在幼儿园吃劣质食物，被老师虐待，都会下意识为老师和学校开脱。 会产生一种：不可能，学费这么昂贵的幼儿园，怎么可能会虐待我的孩子呢？ 但实际上，新闻爆料出来的大多数存在隐患，存在丑闻的幼儿园，都有着高昂的消费。 杜克一直相信一件事——交易的前提是双方平等。 而一部分老师，已经被家长惯坏了。 所以他很喜欢童趣幼儿园。 喜欢这里的校长和老师们，用心对待孩子的样子。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家幼儿园收养了很多有缺陷的孩子。 杜克体系高大魁梧，别说临襄市小队，放眼全公司各个城市的小队，杜克都是最高大的。 秦泽都没有见过比杜克魁梧的男人，配合搬运工这样的职业，杜克就有一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气魄。 只有不久前见到的信使，才能在强壮二字上，盖过杜克。 是以，眼下的画面对秦泽来说，非常有趣。 “杜克叔叔，冲鸭，我摸到天空了！” 几岁大的孩子，被杜克举得很高，杜克这个面相凶恶的男人，满脸笑容。 他正在和孩子们玩一种触摸天空的游戏。 对于小孩子来说，双脚离地到自己身高几倍的高度，就约等于飞起来了。 小男孩非常快乐，身体被杜克的双手固定住，但小胳膊小腿儿却不断乱动，像是在模仿某部儿童动画里，能够在天上飞的英雄。 “杜克叔叔，我能摸到太阳吗？” 杜克一脸温柔的笑容： “当然呀，伱以后成为科学家，坐上飞船，飞到天上去就可以摸到太阳了！” “真的吗真的吗？那我以后就要成为科学家！我还要带杜克叔叔你一起去！” “好的，我们拉钩。” 秦泽看着这一幕，回忆起第一次见到杜克时的样子…… 这哥们主打一个话少，一个面相凶悍。 他明白了，合着咱临襄市小队真的就全员主打反差？ 杜克当然也注意到了秦泽的到来，他有点意外，但却丝毫不尴尬。 没有那种我猛男卖萌时的画面被同事撞见后的尴尬。 他对着秦泽挥了挥手。 “小年糕，叔叔要去和那边的叔叔一起说说话，你自己玩会儿呀，对了，不许欺负小布丁！” “我哪有欺负她！”小年糕笑着跑开了。 也是在小年糕跑的时候，秦泽才发现，这个小孩的腿，一拐一拐的。 他心里泛起了一种异样的情绪。 他得承认，在公司的这段时间里，自己的目光一直在蓝彧和简一一身上。 他们两个人实在是太优秀了。 可现在，他发现杜克也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 他抱着一个腿有缺陷的孩子，让其触摸天空，这画面就像是虽然孩子失去一部分常人的行动能力，但却拥有了一双翅膀。 杜克就是这双翅膀。 这不免让秦泽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这一瞬间，秦泽就开始喜欢这名为童趣幼儿园的地方了。 杜克走过来，说道： “你怎么过来了？” “今早询问洛书，有没有任务的时候，提到了你，洛书说你在幼儿园里，我寻思，你这大块头，怎么会来到幼儿园呢，于是就过来看看。”秦泽笑着说道。 杜克笑道： “让你看笑话了，我很喜欢和这里的孩子，还有老师们待着。” “这间幼儿园，对你来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秦泽问道。 他其实隐隐猜到了答案。 杜克指了指不远处的座椅，座椅处可以看到孩子们在玩滑滑梯，沙池，各种游戏。 秦泽和杜克坐在长椅上，杜克带着笑容看向那些孩子： “秦泽，你是我见过的组长和蓝彧之外，最有天赋的人，你几乎天天犯忌，你也应该明白了一些事情……” “我们是需要锚的。” 果然，和秦泽想的一样，这幼儿园的孩子们，就是杜克的锚。 “有人的锚，是对众生的关爱，有人则是对个别人的刻骨铭心的爱情，还有人的锚，是对这个世界的责任……” “至于我嘛，哈哈哈，我爱这里的孩子们，他们象征着未来，希望。” “他们的快乐，让我快乐，也让我由衷的热爱生活。” 虽然已经猜到了是这么一个回答，但秦泽听完后，心里还是有被触动，他对杜克的好感增加了不少。 “我很少犯忌，征召我也参与的极少极少，不过我掌握了一种……嗯，能够短期内变强的办法，在需要用到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使用，在你们，在这些孩子们需要保护的时候，我会动用这样的力量。” “当然，他们也会在那个时候保护我。” “这就是我经常来这里的原因，我爱看这群孩子们笑。” “这里有很多有缺陷的孩子，就跟我小时候一样。我小时候其实险些因为肌肉萎缩而死去。” 秦泽一愣。 杜克打趣道： “是不是觉得很难相信？我这么一个大块头，竟然肌肉萎缩？” 秦泽点点头。 杜克说道： “我现在回想一切，也觉得难以置信，我竟然变成了众人眼里的大块头，哈哈哈。” 凶恶面相，只是一种伪装，不，或许只是一种外表，但内核，始终是一个热爱生活的温柔之人。 秦泽内心对杜克做出评价。 “人生有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预测的。你的弱点，也许在以后就会变成你最强大的武器。” “我很清楚，有缺陷的童年，会带来怎样的痛苦，这种痛苦，也许很久很久都无法真正消除。它会在心里扎根，随着年岁增加，根茎越来越深。” 秦泽似乎有所感触，淡淡的嗯了一声。 杜克看了秦泽一眼： “我克服了这些痛苦，我也希望，将来有和我类似遭遇的孩子们，能够克服这些痛苦，所以我很喜欢这家幼儿园。” “刚刚被我抱起来的孩子，叫小年糕，这不是他的真名，但大家都爱这么叫他，他的骨头有些问题。” “以前身体异样很明显，膝盖，关节处，仿佛是软的，无法承受力道，站都站不稳。” “后来在林安的帮助下，慢慢恢复了。但左腿始终无法和正常人一样，走路一瘸一拐的。” 杜克说完后，又指向了另一个小女孩： “她叫小布丁。” “眼睛很可爱吧？嘿嘿，这丫头以后长大了，肯定是大美人，那眼睛绝对让无数男孩魂牵梦绕，可惜……” “她无法开口发出声音，这连林安也治不好，因为小时候被家里人虐待，用烟头烫过喉咙……差点死在了家里。” 秦泽血压一下上来了，双拳忍不住就握紧。 杜克的这番话，也让秦泽意识到，这些孩子，小布丁，小年糕……很可能已经被父母抛弃了。 他们当然有自己真正的名字，一个法律意义上的名字。 但在这间幼儿园里，他们获得了新生，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 “我爱他们，小布丁，小年糕，小豆子，小糖果……” 杜克一口气说了七八个名字。 还在这里的孩子，或者说“小字辈”们显然不止七八个。 “我希望他们将来都能克服自己的弱点，成为独当一面的人，即便成为不了这样的人……也不会怨憎这个世界。” 秦泽渐渐明白了这所幼儿园的特殊： “我忽然也觉得，我应该常来这里看看了。” 秦泽并非客套话，他决定将日历休眠期的一天固定抽出来，看看幼儿园的小朋友们。 杜克笑了笑，说道： “你来这里，真就只是为了看看？有没有其他事情？” 秦泽想到了小诗说到的那个人。 “还真有，没准需要用到你搬运工的能力，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调查一个旧历者？野生旧历者。” 一听来活了，杜克点点头说道： “公司其实安排了几个任务，不过我每周固定都会在今天来这里看看小朋友们。” “根据经验来判断，那几个任务大概率和诡异事件无关，既然你有把握遇到了野生旧历者，那咱们就去看看吧。” 有了杜克帮忙，秦泽心里有底气了。 杜克说道： “我有开车来，我带你。” “好。” 二人站起身，似乎是看到杜克要走了，很多小朋友都围了过来。 布丁，年糕，蛋糕，糖果，豆子…… 其中布丁是最为沉默的那个。 小女孩脸圆嘟嘟的，很可爱，但眼睛里带着一种呆滞感。 她举起胖乎乎的手，对着杜克做了一个手势，杜克看到后点点头。 随后转身又对着秦泽做了几个手势。 但眼神不是看着秦泽的。 杜克笑道： “布丁一直是比较害怕别人的，但她居然不怕你，她说她很喜欢你肩膀上的娃娃，很漂亮。” 秦泽弯下身，刮了一下小布丁的脸蛋。 小布丁没有躲开，只是看着小乔。 小乔难得的……没有吓唬小孩子，就像真正的精致的人偶一样，任由小布丁打量着。 好一会儿后，秦泽站起身，揉了揉小布丁的头发，对杜克说道： “走吧，根据我过往几天的经历来看……” “我遇到的事情，都不会太普通，保不齐我们会钓到大鱼。” 杜克好奇道： “你打算对这个野生旧历者做什么？” 秦泽说道： “打劫。” (本章完) 第八十二章： 侦探 犯忌行为，拜佛，解斗。 二选一。 秦泽还没有想到该怎么做，但不管怎么说，犯忌之前先趋宜。 所以他决定选择“劫舍”。 杜克皱起眉头： “这行为不太合适吧，会不会引来呓语？” “上车了和你解释。” 秦泽和杜克很快上了车。 设定好导航地址后，秦泽跟杜克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杜克震惊不已，对秦泽这些天的经历叹为观止。 “你这就……等于一共已经获得了两点五个质了？” “差不多吧，黄金历手稿也有四张了。别说，每一张的内容都还挺劲爆的。” 秦泽还真没凡尔赛。只是觉得杜克可以信任，告诉了杜克这些。 但杜克可是内心大震撼。 “现在的新人真可怕，我原以为你也许要几个月才能达到我和程晚的水平……” “但仔细想想，伱现在才是拥有日历的第三周，三周都还没结束……太离谱了。” 杜克顿时觉得人比人，气死人。 当然，他是服气的，毕竟秦泽这些行为，怎么看都是作死。 羡慕吗？这是他拿命换的。 杜克说道： “有些忌讳还是不要犯。不过这次既然是趋宜……嗯，你打劫，我负责调查好了。” 秦泽可以参与打劫，自己绝对不行。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意志坚定，可以经受拷打，经受呓语…… 但真正的痛苦降临时，人们会发现，行动和思想是两码事。 杜克可不想成为怪物。 车很快开到了南市区的老城区旁边的一个小区。 老城区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曾经这里住了不少老人，这地方说拆不拆，据说以前闹过虫患，发生过很多邪门的事情。 总之，政府始终没有拆迁老城区的房子，老城区里也没有人住。 这真的是很奇怪的事情，就连流浪汉都不去老城区的。 杜克得知秦泽要找的人就在老城区附近的小区时，开车也是小心翼翼的。 尽可能不让自己的车，开进老城区里面。 仿佛……这里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就连秦泽看着这片城区，也觉得与整座城市格格不入。 好在，他与杜克很快就抵达了小诗所提供地址。 这里临近老城区，是一片“无法地带”。 临襄市当然还没有跟哥谭市划等号，不存在真正的无法地带，但的的确确，外地来的打工人，图租房的租金便宜，大多都会选择在这里住房子。 这里条件脏乱旧差。 这里也经常发生斗殴。 以至于秦泽在想，别真在这里遇到打架事件，然后触发“解斗”吧？ 解斗是苦难级，拜佛是扭曲级，秦泽更希望面对扭曲的力量，而不是现实里承受苦难。 他与杜克找到了地址所描述的121号楼。 这里的楼太多了，人口密集，别的小区顶多十几号楼，这里有一百多号。 走到该栋楼的第三层，秦泽和杜克抵达目的地。 “有可能目标就在里面……我们得想办法出其不意的进去。” 秦泽拿出手机打字，暗示杜克不要出声。 杜克的能力是搬运工，能够让物体凭空移动。 秦泽原本以为杜克这种魁梧身材，会暴力破门，但杜克只是闭上眼睛。 在闭眼的瞬间，周围可以挪动的物品，都在脑海里呈现出简单的轮廓。 随后，门把手被无形的力量转动，那转动幅度很微弱，以至于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不多时——门开了。 搬运工居然还能这么玩，靠着搬运一个物体的局部，来达到开锁的效果。 秦泽看得叹为观止。 但二人并没有交流准备进入屋内，先看看屋内有没有人。 只不过门一打开—— 秦泽就看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双手握着枪瞄准了他与杜克。 杜克的第一反应，踏前一步，左手一挥，将秦泽护在身后。 随即念力鼓荡，战斗似乎一触即发。 但这个时候，秦泽与西装男皆是一愣，随即同时开口： “你不是这间房的主人。” “你们不是这间房的主人！见鬼，官方旧历者？” 秦泽观察发现，西装男造型很像是海贼王里的山治，明明六月天了，还是一身小西装，皮鞋擦得很亮。 这人给人一种“优雅黄毛”的感觉，但不管是手里的枪械，手上的腕表，还是身上服饰，都不是便宜货。 所以秦泽认为，假如对方真买得起这身行头，这么注意自身形象…… 那么不该住在这里。 但让秦泽意外的是，这个男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和杜克是官方旧历者？ 杜克没有放松警惕，他可以瞬间搬运对手手里的枪械，使其失去准头。 倒是西装男，不再用枪对准秦泽和杜克，他颇为淡定的说道： “我的确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既然你们两个官方人员出现在这里了……” “那我基本可以确定，咱们都是在调查同一个人。调查的原因也一致，而且这个人，绝对是旧历者。” “我先说好，我先来的，咱们各自探索各自的，谁也不干扰谁——艹！你妈的，疯子？你是英灵殿的？” 西装男前面语气还很正常，但忽然看到秦泽肩膀上的人偶后，大惊失色，吓得手里的枪险些没拿稳。 这么邪门的玩意儿，居然随身带着？ “犯忌的产物带身上？你他妈不是在逗我？” 秦泽和杜克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里的惊讶。 秦泽猜测，对方有着某种即时获取信息的能力。 他很快脑海里搜索信息，想到了一个职业—— 侦探。 “你是侦探？” “是，私家侦探，你们官方组织就别想招募我了，钱少事多离家远的活我不做的。不过如果你们出得起钱，可以来鄙人的事务所。” 说着话，西装男递出了自己的名片，递给杜克的。 他看着秦泽身上的人偶，得到的信息是这样的。 “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掉，嘻嘻。” 这句话吓得西装男当场失态，所以他对秦泽有一种“莫挨老子”的心态。 杜克接过名片，看了几眼后递给秦泽。 秦泽一看，这个人叫龚瓶。 与公平同音，事务所的名字很狂，叫破案之神事务所。 “龚瓶先生是吧？请出示一下你的旧历，我们需要知道你是不是黑历者，另外，我劝你最好不要尝试开枪，否则……” “我可能会赌你的枪里，子弹不听话。” 秦泽淡定的看着龚瓶，龚瓶冷笑，做了一个很臭美的，撩拨额前头发的动作： “你们无权让我这么做。” “原来你真以为官方组织的人，是讲道理的啊？小乔。” 秦泽其实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人绝对是白历者。黑历者不可能知道自己与杜克先生是官方人员后，反而变得淡定，还收起了枪。 而对方获取信息的手段，简单粗暴，且—— 这次的目标，居然会引来一名旧历者侦探调查？ 这似乎印证了自己前不久对杜克说的话，但凡事情跟自己有关，似乎就变得不会太简单。 所以秦泽希望，能够镇住这名侦探，让其提供关于这间屋子主人的消息情报。 小乔的头发无风自动。 龚瓶当即举起双手： “艹，我爱女人，但我最怕这种人偶娃娃了，妈的，遇到你算我倒霉，我没带日历在身上，你要真想看，可以跟我回事务所去。” “我需要知道你在这里查到了什么，一五一十告诉我们。” 龚瓶看着秦泽，没好气的说道： “你真是官方人员？你怎么威胁良民呢？你就不怕听到呓语？” “那得看我怎么理解良民，私闯他人住宅的，算良民么？”秦泽笑着回应。 龚瓶真怀疑自己前面听错了。 作为侦探，他的能力就是可以听到物品的声音。 比如杜克在开门的时候，龚瓶就听到了门把手发出声音：“嘿，哥们，我感觉我被透明人间了有个透明的家伙在摸我屁股！” 然后是门本身： “你还不走吗？外面可是有两个人男的！” 再到秦泽进来后，他用枪对准秦泽与杜克时，看到了杜克身上的衣服： “怎么的，细狗？我可是你没法穿的尺码！” 秦泽身上的衣服则是说道： “别开枪，这货是官方旧历者！开枪了很麻烦的，还有……他不把钱当钱的，你开枪的话，我多半就回不到衣柜，直接会被丢进垃圾桶了！” 这便是侦探。他们可以听到物品发出的人类语言。 在见到目标的一瞬间，各个物品就会开口说话，提供一定的信息。 于是，便可以知道这个人的情报，以及——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 如果用来破案，说是开挂都不足以显示其威力。 当然，侦探不是随时都能听到声音的。 首先，侦探的个人能力越强，或者说个人天赋越高，那么在非“案发现场”区域，听到物品说话的概率就越高。 大多数侦探，如果不进入案发现场，平日里也只是很偶尔很偶尔，才能触发一次“物品说话”。 但侦探有一个主动能力，在得到职业后的第二周开启——标记案发现场。 换而言之，侦探可以指定某一片区域作为案发现场。 最开始是六平方米面积的区域，到了这个区域里，物品开口说话的概率会很高很高。 时间最早持续是十五分钟。 一般侦探只能标记一次。随着职能不断提升，侦探的标记范围会变大，标记次数会变多，持续时间也会变长，非案发现场的触发概率也会变高…… 而龚瓶，之所以能够如此迅速的，精准的让目光所及的每一件物品开口说话—— 便是因为，他的案发现场覆盖面积已经达到了十五平方米，持续时间三十七分钟。 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十几平米的屋子，甚至几平米的都有。 所以龚瓶的侦探能力，可以让案发现场直接覆盖整间屋子。 再一点就是，侦探如果遇到“宜办案”“宜采风”“宜外出”这样的日历行为时—— 有概率会获得“灵光连闪”状态。 这个状态，会导致侦探能够无视案发现场的限制，高频率让物品开口说话。 有一次龚瓶就遇到过这种情况，与女孩子约会的时候，忽然就灵光连闪—— 于是出现了很尴尬的一幕。穿着低胸装的女孩，打扮性感。花钱大方的龚瓶，原以为可以和女孩共度美好一夜…… 结果低胸衣非常不解风情的说道： “老实说，你不是解开我的人里，长得最帅的那个，甚至昨天那个，都比你帅……他甚至可以单手解开我！单手！” 看到女孩高跟鞋的时候，高跟鞋说道： “怎么，你也喜欢用鞋跟？这可是十多厘米的超级高跟，还是不要了吧，上次她老疼了，而且我是真的不喜欢里头那股子骚味儿！” 于是……好好的约会就被破坏了。龚瓶对于这个身经百战，玩的比自己还花的女孩子，顿时没了好感。 类似的例子还不少，龚瓶是一个天赋不错的侦探，刷到适合破案的日历行为的次数还不少。 言归正传，此刻龚瓶想了想，还是决定帮助这二位说一下： “我接受了一个女人的委托，前来调查最近的一起虐待女性的案件。” “至于我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是因为委托我的女人，留下了男人的一个打火机，所以我通过打火机提供的线索，找到了这里。” “这个人……是一个心理变态，我先说好啊，让我提供情报可以，但是得付钱。” 秦泽点点头： “就当是一次合作，即便你调查清楚了这个人，你也未必有把握将其绳之以法不是么？毕竟——” “你跟法官说是物品开口说话告诉你的，法官可不信。” “能够制裁旧历者的，只有旧历者。而你显然不是战斗类型的。” “当然，我们也愿意付钱。” 龚瓶同意这番话： “他指向了床头的杯子，这被子告诉我，说这个人的床上，躺过七八个不同的女人……全部在四十岁以上。” “还有那根皮带，这皮带可不简单，小时候被女人用来抽打的……” “他身上有很多鞭痕，都是用这条皮带打出来的，当然，现在皮带变成了他的……一种纪念品。” 听到这里，秦泽预感到，即将听到一段离谱之人的离谱往事了。 侦探龚瓶说道： “我来大概还原一下，这个人的人生经历吧。” (本章完) 第八十三章：又一个罪犯 龚瓶和秦泽他们不一样，完全不担心屋子的主人会回来。 因为屋子里的家具，已经告诉了龚瓶这屋子主人的作息，一般这个时候，目标是不在家的。 他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着，顺便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我讲故事，就是从各种物品里拼凑来的，你们是旧历者，应该知道，咱们某种意义来说，都算是开挂的。” “所以别问我一个挂逼要逻辑，我办案从来不靠推理，就靠开挂，我就一高中毕业，我都没想过我能当侦探。” “我也许会在还原案件或者某个犯人人生的过程里，加一些自己的东西，但整体是不会跑偏的。” “至于信不信我，那是你们的事情。反正，别问我原因，别问我逻辑，别问我证据，证据与逻辑，都来自我的耳朵，我能听到的声音。” “懂？” 秦泽点点头，他倒是喜欢龚瓶这种一开始把话说明白的。 自己和杜克只需要筛选信息，不需要去询问对方理由。 当然，这也是龚瓶在为自己以后与官方人员的合作打补丁，防止被问东问西。 秦泽说道： “没问题，我们不问你逻辑，但如果伱的故事里，出现了我能看出来的谎言，我还是会以欺骗官方组织的罪名，请你进去喝几杯。” 话语的主导权，或者说气势，是不能丢的。 龚瓶耸耸肩说道： “这次的罪犯，很可能旧历职业，就是罪犯。” 秦泽顿时来了兴趣，这居然和蓝彧一个职业？ 他也有点好奇，同旧历职业者的不同人生了。 龚瓶继续用平稳的语速讲述： “得益于他的职业，他有着过人的记忆力，基本不用纸笔来记东西，所以他的很多犯罪计划，都是在脑海中模拟，也就是偶尔会口里自言自语几句。” “他犯下的最轻的案子，就是虐待妇女。” “至于那些重大案件，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他在杀手界有一个名字，代号·迈德尼。” “据说是一个很疯狂的家伙，杀人习惯肉搏，喜欢将目标打到血肉模糊为止。” 秦泽听到这里内心再次泛起好奇…… 杀手·迈德尼？杀手·普雷尔？ 一切还真应了他最开始对杜克说的，但凡自己要去调查的事情，往往就不会太简单。 他在无声无息间进入了快速思考状态，周围的时间仿佛停止了。 “迈德尼和普雷尔，似乎都是一种音译……” “对应的英文词汇，是疯狂和玩家。” “结合我在梦里遇到的普雷尔，总是喜欢跟人玩游戏这件事来看——迈德尼应该是总是会显得很疯癫？” “看来龚瓶说的没有错，小诗提到的虐待失足妇女，反而只是迈德尼做过的事情里，最为不值一提的，杀人才是他最大的罪恶。” “还有一点……” “普雷尔和迈德尼，名字构成相似，职业都是杀手，这绝对不是巧合，绝对不是。” “再加上之前公司的人提过，杀手普雷尔亦正亦邪……不对，不是亦正亦邪，是混乱邪恶，反正谁都对付，钱给够了，英灵殿的人他也一样击杀……” “那么是否意味着——这个世界还有第三个组织？一个杀手组织？” “这个组织和英灵殿不一样，英灵殿是黑历者组织，但杀手组织却不一样。” 思考到这里，秦泽没办法继续思考下去，因为线索不够，所以他解除了快速思考。 并未察觉到任何变化的龚瓶和杜克，依旧是一个讲故事一个听故事的状态。 讲故事的人还爱继续： “这家伙，你们官方组织的人应该不陌生吧？” “罪犯这个职业其实是近战类型的职业，虽然也拥有一些类似罪恶溯源之类的刑侦手段，但更多的是用于学习犯罪技能的。” “这个职业的旧历者，会拥有强大的记忆力，逻辑分析能力，以及肉体的战斗能力。” 这一点，杜克深以为然。 他体型比蓝彧大一个重量级，但在不使用职能，纯肉搏的情况下，完全不是蓝彧的对手。 他都觉得，蓝彧的身体里不该藏着那么强大的力量。 现在他懂了，这是“罪犯”带来的。 龚瓶继续说道： “老实说，这是一个很稀有的职业，我今天愿意对你们讲这些，也是因为，我确实很难靠个人能力缉拿‘罪犯’。” “好了，扯了一堆，我跟你们讲讲这位迈德尼吧。” “真名字不知道，因为屋子里没有任何物品告诉了我这个信息。” “就直接称呼为迈德尼吧。” “迈德尼小时候，父母就离异了。大概是他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离异后大概第三天，父亲就结婚了，可谓前脚离异后脚结婚。” “这位父亲可不得了，离异后给前妻寄了不少东西。” “大多都是录像，相片，里面的内容，是他带着年幼的迈德尼去各种夜店玩。” “年幼的迈德尼，就看着自己的父亲，在夜场寻欢，与那些女人纠缠在一起，做着各种震撼他幼小心灵的行为。” “迈德尼的母亲收到这些东西后，气炸了……” “她甚至摒除了母亲对孩子的爱，只感觉自己一辈子都毁在了前夫这个渣男手上。” “而迈德尼这个渣男的种，明明和渣男父亲一起去了夜场那么多次，却从来没有告诉过身为母亲的自己。” “女人用皮带，疯狂抽打迈德尼，小学五年级开始，到初中毕业，几乎女人每次喝醉了，想起自己被渣男欺骗的往事，就会暴打迈德尼。” “她当然也质问过迈德尼，为什么不告诉她。” “这是枕头告诉我的，迈德尼当时的梦话是这样的——” “妈妈，对不起，我很想修复你和爸爸的关系，但是对不起，我搞砸了，我只是爸爸用来蹂躏你的工具……” “妈妈，你打我吧，你打我吧……我会将所有的痛苦记下来，还给那个伤害你的人。” 杜克瞪大眼睛，秦泽也没想到，怎么还有这么奇葩的一家人？ 这得是多么扭曲的一家？ 母亲酗酒，父亲寻花问柳，二人都不是好东西。 尤其这位父亲，不仅寻花问柳，还每次出入夜场都带着自己年幼的孩子，在出轨的过程，让自己的孩子看着。 年幼的迈德尼，知道这是一种父亲对母亲的背叛…… 但迈德尼不敢说出一切，只是将一切默默隐藏在内心，害怕一说出口，家庭就破碎了。 “这是什么父母？”杜克忍不住出声。 龚瓶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这对父母为何这么奇葩，除非你让我找到迈德尼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我甚至认为，这东西写在里，都是毫无逻辑的，这父亲简直像是蓄谋已久的要报复迈德尼的母亲。” “他像是一个复仇者，从迈德尼懂事的时候，开始复仇，夫妻间和谐的关系荡然无存。” “开始一点一点为迈德尼的疯狂，迈德尼母亲的堕落做准备……” “出入夜场带着迈德尼甚至和其他女人交配时，就让迈德尼一边观看，且手持设备录下来——” “他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一切行为唯一能够看出的逻辑，就是要伤害迈德尼和迈德尼的母亲。” “最后，他在离婚时，让法院将迈德尼判给了母亲。” “其实那个时候，迈德尼就知道，父亲抛弃了他与母亲。” “迈德尼和母亲，都做好了相依为命的准备。” “但这个时候，男人寄来了他带着迈德尼一起出入夜场的各种照片与录像……” “在我的推测里，他应该还说了某些言语，做了一些事情，让迈德尼的母亲彻底疯狂了。” “她似乎成了唯一的受害者，认为这个仅有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是，在童年的尾声里，迈德尼失去了最后一个爱他的人。” “他更多时候，是脱光了衣服，光着身子趴在地上，被自己的母亲用皮带疯狂鞭打。” “他发出哀嚎，女人发出怒吼。” “大概剧情就是这样了，我也只是通过屋子里的各种摆设，了解到的一个大概。” “在这种情况下成长起来的迈德尼，有着强烈的犯罪倾向……” “他喜欢折磨人，如果接到的暗杀单子目标是男性，无论年长年轻年幼，一律活活打死，将其锤成肉酱。” “如果接到的暗杀单子目标是女性，比他年长十岁以上的女性，他会要求对方鞭打他……就用那根皮带。” “然后要求对方原谅他，不，确切来说，是乞求对方原谅。” “最后，他才会杀死目标。” “如果接到的暗杀目标，女性，但比较年轻的，则跟男性一样处理，直接殴打至死。” “值得被暗杀的人，大多数都是男性，所以迈德尼杀死的很多人，都死状惨烈……” “也因此，他得到了迈德尼这个称号。” 杜克其实比秦泽要略微了解迈德尼一些的。 他听过这个疯狂的杀手。 突出一个没有底线，不讲章程，在杀手界，排名远低于普雷尔。 但是众人对他的畏惧，是高于普雷尔的。 秦泽说道： “这个父亲是一个关键。” “是的，我在搜集到这些情报后，也感觉很奇怪，迈德尼的父亲，完全像是……失去了人的理智。” 龚瓶拿出手机，翻到了一条新闻，然后将手机屏幕展示给秦泽和杜克看，继续说道： “喏，这是我得知的，关于迈德尼父亲的新家庭的消息，在迈德尼拥有日历，觉醒成为罪犯后，第一件事，就是杀了父亲后来组建的家庭里的成员。” “但迈德尼并没有找到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据说早已经死了。” 秦泽这下认定这位迈德尼的父亲是有问题的。 他倒不是同情迈德尼但这个离谱的童年经历，让他意识到…… 很多人的确没办法热爱这个世界。 内心早已经被憎恨所填满。 秦泽其实还注意到两个点—— 根据小诗说的，迈德尼对站街女的态度很恶劣，喜欢欺负那些年长的女性…… 但不会伤她们性命。 第二个点，根据龚瓶说的，迈德尼对暗杀的目标——假如是年长女性，则会先要求女人用皮带抽他，然后乞求女人的原谅…… 最后，杀掉了女人。 可见迈德尼是一个很割裂很混乱的人。 他讨厌那些“不务正业”的女人，但又不会真的杀了她们。 而面对需要杀死的目标，他又会乞求对方的原谅。 这种矛盾，让秦泽猜测—— 迈德尼的母亲应该是死了。 被迈德尼杀死了。 这是何其扭曲的一段人生，这样的人……难怪会第一职业成为罪犯。 秦泽内心开始做出选择—— 这种扭曲的经历，也让迈德尼对这个世界憎恶无比，是一个极有可能危害他人的人。 老实说，劫舍的意义已经不大了。如果龚瓶没有撒谎，那么……杀死迈德尼，其实才是最正确的。 不过秦泽不得不说，记者体质真的很好用。 明明趋宜是杀人和劫舍，这种行为很难合法化，但偏偏就遇到了杀手迈德尼。 有时候秦泽都有一种，自己仿佛气运过于好，以至于有点心想事成的意思了。 这个时候，秦泽肩膀上的小乔妩媚的看了一眼秦泽： “亲爱的，我嗅到危险的味道了。” 小乔这句话，让身为侦探的龚瓶吓了一跳。 他最怕的就是这种人偶了。 得到侦探能力后，龚瓶能和很多死物对话。 但越是如此，越不敢跟长得像人的东西对话…… 他真害怕这些东西忽然有了灵魂，或者——想要夺走自己的灵魂。 秦泽说道： “目标似乎已经回到了小区里，我们得想办法拿下他。” 杜克点点头： “交给我吧。” 秦泽看向龚瓶： “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否则……” 秦泽没有说出后半段，只是用眼神看了看身上的小乔。 龚瓶拍胸脯道： “绝对不骗你们！要相信侦探的能力！” 随即龚瓶又说道： “算算时间他差不多是该回来了，你们打算就在这里实施抓捕？” “你们能行吗？” …… …… 这片一百多栋楼的小区里，此时，一个眼神阴狠的男人，出现在了小区里。 他的肩膀上扛着一个女人，看起来四十来岁，已经能看到不少皱纹。 男人扛着女人，走在小区里。 这是一个犯罪率很高的区域，但这里的人，都有一种危机嗅觉。 他们似乎就是能够认出，哪些人是好惹的，哪些人是不好惹的。 这个眼神阴狠，肩膀脖子处有疤痕的男人，便是那种绝对不好惹的存在。 所以，男人所过之处，周围的混混们都自觉散开。 (本章完) 第八十四章：伤痛凝视 杀手·迈德尼。 与杀手·普雷尔不同，迈德尼的精神很不稳定。 不稳定到有时候会自残，有时候会无差别攻击他人。 但不稳定归不稳定，排名虽然也还在普雷尔之下，可没有人会轻视迈德尼。 至少，不会怀疑他的专业性。 截至目前为止，整个杀手界里，代号荆轲的杀手，出单成功率最高，迈德尼和普雷尔还在其之下。 但不管是迈德尼还是普雷尔，其实都是极为优秀的杀手，鲜少有接单后目标存活的。 一个优秀的杀手，善于侦查，善于反侦查。 特别是旧历职业·罪犯。 当“罪犯”的家里被“犯罪”的时候，他的能力“罪恶抵抗”，就会传达出某种讯号。 迈德尼已经知道，自己家里出现了不速之客。 他的脚步依旧从容，阴狠的眼神更加阴狠。 小区的一百多号楼，其实楼间距很近。 迈德尼没有直接进入自己所在的单元楼，而是扛着女人前往了隔壁楼。 他来到了隔壁楼里，比自己家高一层的楼层，走到过道尽头后，纵身一跃，带着一个百多斤的女人，一步跳了五六米，轻巧落地，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随后，迈德尼找到了一间房，这间房是正对自己楼上的。 他敲了敲门，很快听到了屋子里的响动。 他的拳头也随着响动之声握紧。 迈德尼准备在对方一开门的瞬间，就将对方格杀。 门打开了，迈德尼的大手以迅雷之势握住了开门之人的咽喉。 这个时候，他只需要轻轻点一下，就能杀死一个人。 他眼里闪烁着疯狂，杀戮和血腥，会为他带来平静。 但他没有这么做。 “对不起，对不起……” 开门的人，是一个接近五十岁的女人。 身材已经发福，在这样的贫困环境，这个年纪更是年老色衰，谈不上任何好看与体面。 但迈德尼愣是强行将疯狂与杀戮给摁了下去。 “对不起，我需要借用一下你家的地板，等我杀了楼下的人，我会赔给你钱的。” 迈德尼微微在女人的太阳穴点了一下，女人昏睡过去。 他先将自己扛在肩上的女人放下，然后又将这屋子的女主人，抱到了床上。 动作显得很温柔。 随后，迈德尼走到了屋子中间。 这里是正儿八经的贫民区，因为离那个诡异的老城区近，价格便宜。 最主要的，这里的住房基本都是一居室。 迈德尼拿出一摞钱，甩在了女人的床上，算是补偿。 因为接下来，他会造成破坏。 轰！ 迈德尼用力一踏，直接将地板踏裂！ 整个人瞬间下坠，朝着下层的人砸去。 在迈德尼的屋子里，的确有三人。 正是秦泽，龚瓶，杜克。 三人着实没有想到，罪犯迈德尼，居然用这种方式登场。 直接踏碎上层的地板，来了一波奇袭！ 龚瓶能够听到天花板说话，但判定上，迈德尼踏碎的属于上层的地板。 而且……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拳风携碎石，迈德尼一拳砸向了龚瓶。 秦泽并非战斗类型的存在，第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 但杜克反应神速。 在罪犯试图格杀龚瓶的瞬间，搬运工·杜克发动了能力。 所有的碎石瞬间开始移动，如同子弹一样朝着迈德尼激射而去。 迈德尼虽然是罪犯有着强横的身体，但他的瞳孔是脆弱的。 可他不敢闭上眼睛，害怕碎石被神秘的力量操控，自己却无法观察到进攻的轨迹。 他不得已，只能强行中断拳势，双手护住面门，将碎石挡住。 同一时间，杜克手指不断抖动，屋子里所有坚硬之物，指甲刀，掏耳勺，钥匙，铁丝，菜刀…… 全部都悬浮在了空中。 这个时候，龚瓶也反应过来了，他一个后撤步，迅速蹲下，掏枪对准了迈德尼。 迈德尼冷哼一声。 这一声哼在空气里飘忽不已，因为下一秒，他的身体疾驰，似乎意识到了杜克才是这屋子里战斗力最强的一个人，他如同火车一样朝着杜克撞过去。 杜克也瞬间将所有尖锐坚硬之物朝着迈德尼激射而来。 但迈德尼肌肉青筋暴起，丝毫没有害怕和畏惧，只是一拳重重砸向杜克。 杜克瞳孔微扩，似乎是意识到了对方的霸道，发现对方打算强行以伤换伤。 他也是一个大块头，力量也还不弱，于是同样做出格斗技巧里的格挡动作。 骨头碎裂的声音咔嚓声响起，杜克的手臂直接被迈德尼这一拳打到骨头碎裂。 何其恐怖的一拳杜克诧异不已，这个迈德尼，至少已经是人极的水平。 换而言之，他已经能够将某一项数值或者好几种数值，锤炼到人类极限的程度。 杜克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量撞飞，撞碎了门墙，引来整栋楼的晃动。 只出现在功夫片里的场景破碎，呈现在了秦泽和龚瓶的眼前。 但杜克意识还是清醒的，这一拳也拉开了他和迈德尼的距离。 只要操控周围的物体，贯穿迈德尼的大脑就可以。 罪犯的肉身或许可以很强横，但不代表就能做到百分百没有破绽。 杜克遭受骨碎的痛楚，可他愣是没有发出一声痛呼，连闷哼一声都没有。 他冷静的看着迈德尼，倔强的抬起手，操控周围的物体。但他也意识到了一件事—— 自己比对方慢。 迈德尼脸上挂着疯狂。 而疯狂，在战斗里，有时候是一种负面效果，但在狭小的场景里，也许，它是一种正面效果。 它能让迈德尼杀心暴涨，让迈德尼无视痛苦。 现在的迈德尼，要做的就是趁着杜克抬手的功夫，彻底击杀对方！ 当杜克抬起手的时候，迈德尼也同样抬起了手。 可就在这个时候，迈德尼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整个人愣住。 一股危机感让他不得不改变攻击目标。 第一次参与正面逮捕，龚瓶的手强烈颤抖起来。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侦探。 而当他恐惧的时候，周围的物品也都害怕起来，不断诉说着迈德尼的强大。 让迈德尼改变攻击目标的，当然不是丧失胆气的龚瓶……而是另一边的秦泽。 秦泽很冷静。 当迈德尼一拳击飞杜克的时候，秦泽已经开始了快速思考。 暗蓝色的领域笼罩周围。 时间仿佛停止，秦泽虽然什么也不能做，但他有足够的时间思考和应对。 “杜克的能力很强，只要给杜克机会，是可以反制迈德尼的。” “但迈德尼已经在极短时间里，判断出了我和龚瓶没有什么战斗力。” “这也导致迈德尼对杜克先生采取了疯狂进攻，先杀一个的战斗策略。” “这不是回合制的游戏，不是迈德尼一拳结束后，就轮到杜克进攻。” “现在的情况是，杜克还来不及反击，迈德尼的第二拳就袭来了……” “得想办法拖住迈德尼，让他分神……但是，得怎么做呢？” 秦泽脑海里有了答案。 “迈德尼，我想和你玩一个游戏。” 他用极快的语速说出这句话，此时，恰好杜克抬起手臂，准备使用搬运。 恰好迈德尼也抬起手臂，准备再来一拳。 但这句话，让迈德尼停住。 这个声音，他当然不陌生。是普雷尔！ 是那个杀手排名还在自己之上的普雷尔！ “伱……是普雷尔？你怎么会在这里？” 迈德尼的疯狂似乎被压制了一些。 不过这个时候，杜克也没有办法发起进攻，因为迈德尼并没有完全将注意力转移到秦泽身上。 他始终提防着杜克。 秦泽却还是很冷静。 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之前就判断出，普雷尔，迈德尼，都是英语的英译，这说明二人很可能是一个组织。 而自己是拥有“闻声见人”能力的，这个能力来自于旧历职业·声优。 当他说出这句“我想和你玩个游戏”的时候，迈德尼是真的以为，这就是普雷尔。 那个戴着面具的，喜欢愚弄猎物的杀手！ 如果是普雷尔，迈德尼还真没把握能够干掉对方。 秦泽不是普雷尔，他也知道自己的伪装很快会被看破。 他要做的，只是给杜克一个机会。 让迈德尼完全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将后脑暴露给杜克。 迈德尼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始终保持着戒备。 但秦泽露出笑容，因为他已经确信，迈德尼输定了。 当迈德尼将目光挪移到秦泽身上，与秦泽产生对视的瞬间—— 秦泽便发动了来自堕落值神·猩红月眼的能力·伤痛凝视。 伤痛凝视，能够勾起人内心的痛苦，回忆起曾经最伤心最难受的场景。 越是纠结于过去，无法从过去中走出来的人，就越容易被这个能力所影响。 迈德尼的记忆，瞬间回到了很多年前。 母亲抱着他哭的时候。 那是母亲最后一次用皮带鞭打他，她似乎终于要释怀了，意识到了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骗局。 意识到了，自己的孩子，一直在默默承受着痛苦，这血淋淋的鞭痕，就是他成长的轨迹。 “对不起，孩子。” “对不起，妈妈。” 他们母子相互依偎，迈德尼真的以为，从今天过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认为时间终于抚平了妈妈承受的伤痛。自己再也不是没有人爱的孩子，母亲又会成为原来的母亲。 可他错了。 所谓的释怀，只不过是临走之前最后的一点施舍。 痛苦的回忆，让迈德尼哭泣起来。 是的，这个靠着肉身力量，将杜克这种大块头手臂砸断的男人，居然如同孩子一样开始哭泣。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你打死我也可以啊！但是不要丢下我！” 他痛苦的蜷缩着。 同样痛苦的，还有秦泽。 秦泽的眼睛感受到针刺一般的剧烈痛疼。 黑暗开始一点一点侵染他的视线，导致他能够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少。 堕落值神的力量，固然好用，但负面效果也非常严重。 他当然记得这个能力的描述，如果一直开启，最终会导致彻底失明。 但如果在彻底失明之前，停止使用伤痛凝视，视力便还能慢慢恢复。 “杜克，快！直接击杀，我们没有试错成本！” 杜克也没有想到，为什么好端端一个人，在大顺风局里，会忽然抱头痛哭，做出这种迷惑行为。 但他看到了秦泽痛苦的表情，以及从秦泽眼眶里溢出的血泪，他明白了，这是秦泽的能力。 用声音瓦解对手攻击，用视线让对手失去防御？ 杜克心下骇然，见鬼，这小子到底还有多少底牌？ 他这是什么能力？不是说是演员吗？他演的是谁？ 杜克虽然心里诸多困惑，但不敢多想，他不能辜负秦泽创造的机会。 虽然没有程晚在，无法将挪移的物体组建成锋利的武器。 但周围确实有不少本就锋利的东西。 尖刀悬于空中，下一秒，如同启动的飞剑一样，电光石火之间，急速射向了迈德尼！ 虽然秦泽很想从迈德尼身上，询问关于普雷尔的事情。 想知道为什么自己犯忌，偏偏就是梦到了普雷尔，这是纯粹的巧合，还是对方身上和自己有相似点…… 但迈德尼很强，如果迈德尼在剧烈痛楚下清醒，那么自己三人必死无疑。 所以这种情况下，他不讲究活捉，只求击杀！ 杜克也是一个不拖后腿的人。 全力催动搬运的情况下，他的飞刀稳稳刺穿了迈德尼的咽喉。 在刀尖割破皮肤，带来死亡危机感的时候，迈德尼已经清醒…… 但他来不及躲开了，因为刀已经刺破了皮肤，已经穿透了他的咽喉。 迈德尼不愧是杀手组织的强者，在最后将死的时候，哪怕咽喉被贯穿，他竟然依然吐出了几个字： “她……她在……楼上。” 迈德尼死了。这个会在猎物死前将猎物锤成肉酱的疯狂之人，临死的时候，想到的却是那个被自己劫掠在楼上的中年女人。 秦泽捂着自己的双眼，如同狗眼被刺痛一样。 杜克缓缓站起身，双手腕骨处已经破碎，倒是龚瓶，毫无受伤。 但龚瓶也吓傻了。迈德尼其实是在瞬间被击杀的，但展现出的压迫感，确实让他大脑懵逼。 不过更让他懵逼的还是这个肩膀上有人偶的家伙。 三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秦泽闭着眼睛开口道： “我的趋宜完成了……” 虽然目标死在了杜克手上，但旧历的判定，秦泽的“杀人”依旧完成了。 而杀人这个行为，让秦泽完成了另类的趋宜。 他脑海里浮现出了这么一段内容—— 【杀人劫舍，当然不可能是你热爱的行为，但你依然出于好奇去做了，你是否愿意承认，其实你很想知道，杀人之后的结果？ 你虽然一直在听说呓语的恐怖，但你其实也好奇，呓语到底是怎么样的？ 当然，你的杀人，不管是旧历层面，还是现实层面，都是合理的，最后的击杀虽然不是来自于你，可其实，你内心是渴望让这个可怜的孩子死去的，不是么？ 你有成为黑历者的潜质。】 (本章完) 第八十五章：两神相争 “聆听值神之声……” 秦泽忽然感觉这是一个坑，一个大坑。 到现在，他还没有听到值神的声音，但整个人陡然紧张起来。 “我得先走了，我需要有些事情联系组长，杜克，龚瓶，你们俩负责处理后续，该联系公司就联系公司，该联系警方就联系警方。” “另外，龚瓶，你得配合杜克先生搜索这间屋子，关于迈德尼身上的任何物品，都要找到。包括黄金历手稿。” 这话让龚瓶有点不爽，但想着如果没有这二人，自己可能已经死了，龚瓶说道： “这活儿也可以接，但得加钱啊。只要你们给钱，我龚瓶就能给伱们公平正义。” 秦泽这个时候，已经走出了屋子。 巨大的震动引来了不少人。 好多人以为是管道爆炸什么的，但又没有看到硝烟。 秦泽走出楼道，发现不少人聚集在一起，指指点点，围观着。 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啥。 这是好事情。 秦泽跟着一些逃离楼层的人一并离开了。期间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在离开的过程里，值神的声音已经开始了。 秦泽装作听不见，甚至内心深处想着“就这？” 当初蓝彧对付的呓语，肯定不止这个水平吧？ 随即秦泽又想到了一个点—— “这不是呓语，日历的用词很严谨，这是值神之声。” “日历已经说了，即便刷出黑历者词条，我也不会听到呓语。” “所以我现在听到的声音，和大明星当时听到，并不是一种声音。” 秦泽脚步停下。 他现在确信，这个声音不会有任何的“蛊惑”。 没有挑动自己内心的记忆，没有让自己心神不宁。 秦泽尝试了一下交流： “讲个笑话听听？” 秦泽继续朝着小区外走去。 原本担心值神的言语，会让自己失控，打算联系简一一来着，现在他觉得似乎不用那么紧张了。 “你好，请问你会后空翻吗？” 秦泽现在确信，这个值神似乎能够和信使一样，窥见自己的一部分记忆。 但只是一部分，不是全部。 “后空翻都不会我凭什么信你？托马斯回旋踢呢？” 秦泽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值神的声音也一样，似乎没办法与秦泽交流。 于是接下来，一直到秦泽朝着寺庙跑的过程里，秦泽都像是在自言自语。 值神：你渴望力量吗？ 秦泽：我想看后空翻。 值神：你渴望变强吗？ 秦泽：最好连续翻两次。 值神：我能带给你力量。 秦泽：实在不行前空翻也可以。 值神：我能缩短你们之间的距离。 秦泽：可你不会后空翻啊。 值神：能不能不要老提后空翻？你应该在乎的是力量！力量！力量！ 秦泽：？？？ 对话内容精简下来，大致便是上面这样的。 秦泽的确一脸靓仔问号的表情，他其实不断询问这种无厘头的问题，是一种情绪把控。 他本以为，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值神只是在“布道”，并无法真正交流。 可这忽然来了一句“能不能不要老提后空翻”把秦泽给整不会了。 秦泽内心掀起波澜。 我和值神能够交流？ 对方传达的声音，我能听到，我说的话，对方也能听到。 但对方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回应我呢？ 秦泽感觉到自己隐隐找到了某个关键点。 也是这次趋宜里，最有趣的一点。 “按理说，值神应该一开始就回应我，但它始终在那喋喋不休，尝试唤起我对力量的渴望。” “唤起我想要追逐乔薇的欲望。” “中途我说了那么多话，它一句也没有回应。” “这是否说明……它不需要回应我，它有把握能够让我变得渴望力量？” “也就是说，它以为自己的‘呓语’是奏效的！” “但它并不知道，呓语的效果，已经被日历消除了！” 秦泽激动起来，没有错！值神正在蛊惑自己但值神不知道的是—— 蛊惑的力量消失了，变成了纯粹的语言。 “所以值神才会说，我想你已经看到了那个美丽的背影了吧？” “因为在值神看来，呓语的效果，会让我这个时候，能够看到画面。” “也就是说，真实的值神呓语，会蛊惑他人，且能让人看到幻觉。” “但现在的情况是……呓语效果消失了。” 日历，才是高于一切的力量。 秦泽发现，也许所有的灾难，都来自日历，但也许所有的救赎，也都在日历之中。 他忽然露出笑容： “原来你就是这么蛊惑别人的？但还不够，我建议你加大力道。” 远在旧历之境堕落神庙里，腐烂的血肉图腾，亥猪睁开了双眼。 它当然不是真正的猪，只是在那场战斗之后，被冠以了猪的生肖身份。 十二个堕落值神，七个值神，是整个旧历之境最大的两股势力。 当然也有其他势力，规模也不小，但无法与值神相比。 当日历将整个世界改造后，堕落值神与值神，虽然打得不可开交，却也有一个共同之处，那便是破除旧历的束缚。 或者说，让旧历对这个世界的权柄，能够少一些。 只不过二者使用的方法不一样，于是有了堕落和正统一说。 旧历高于一切，就连它们所生存的地方，也被称之为旧历之境。 就连它们自己，也沦为了旧历上的元素之一——值神。 而堕落值神们，想要摆脱旧历束缚，拿回属于自己的权柄——重中之重，便是蛊惑人类。 蛊惑旧历者。 让旧历者得到力量，最终成为旧历生物。 一旦旧历者违背秩序，开始打破规则，便会有堕落值神用呓语蛊惑他们。 而在值神眼里，越是资质高的人，越难蛊惑。 当初那个名为蓝彧的家伙，就是如此。 当然，无论一个人资质多高，最终都是会被蛊惑的，只是时间长短。 如果不是简一一，蓝彧被蛊惑是迟早的事情。 可这一次，亥猪犯难了。 它第一次遇到完全不被蛊惑的人。 它发现自己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一句“后空翻”。 更让它不解的是，这个人的语气都没有任何变化。 仿佛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这怎么可能呢？ 它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这的确是一种很罕有的情况，因为即便是见多识广的简一一和蓝彧，也没有出现过“白历者能刷黑历者词条”的情况。 秦泽杀了人，触发了日历的趋宜。 本质上，这是一次“有利”行为。 但值神一旦与人类建立连接，基本上只有一种情况，那便是这个人类“堕落”了。 它们会蚕食他的精神和理智，将其逐渐变成一个怪物。 除此之外，它们几乎没有经历过其他情况。 所以秦泽给堕落值神的感觉—— 是一个资质无双的天才。 秦泽记得，蓝彧当时犯罪后，呓语持续了很久，十几天。 他可不想呓语一直这么在耳边呱噪。 虽然无法带来“扭曲”，但这绝对是一种“苦难”。 秦泽打了车，朝着西市区的千佛寺驶去。 这个过程里，堕落值神一直在比比叨，比比叨。 内容就是蛊惑秦泽犯罪，接受旧历之外的力量。 如果有一天，能够来到值神属地，就能得到完整的馈赠。 而显然，这是一种“获得权柄”的仪式。 秦泽没有再不断询问“后空翻”来搞值神心态。 而是沉默。 沉默就是最好的伪装。 仿佛是被说动了，又仿佛是在坚持和抵抗。 反正只要沉默就对了。 作为旧历者，哪里有机会看到值神如此卖力？ “今天过后，我的日历上，值神的好感度会不会出现负数？” 他不再理会值神的呓语，开始思考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当你渴望了解日历的时候，日历也会向你介绍它。 秦泽一直有这么一种感觉。 日历刷出的种种行为，都是一种“解释”。 一种告诉你如何使用日历的解释。 如今，他刷到了“忌拜佛”这个选项。 忌讳等级，扭曲。 当然，秦泽也还有另一个忌讳忌解斗。 但他没有遇到争斗，且比起苦难，他更喜欢扭曲。 所以最终，秦泽选了犯忌行为——拜佛。 拜佛很简单，佛前蒲团上，烧香叩首即可。 但秦泽却引发了一场有趣的思考。 “从我第一次接触到日历，就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明明老黄历是很东方的元素，但不管是值神，还是旧历之境，还是我遇到的那些降临的怪物……都很不东方。” “那么那些与东方元素有关的，是否在日历里也有特殊的形态？” “比如……佛？” 秦泽带着这样的疑问，来到了千佛寺。 拜佛能带来的扭曲，会和佛有关么？旧历世界里的佛，又是什么样的？ 秦泽很快走完流程。 其实到如今，佛寺里的香火都不算旺，年轻人拜佛的价值可能就在于发张朋友圈。 何况现在拜佛可难着呢，各种充值付费项目一大堆。 我佛不度穷人可不是瞎说的。 如果不是“日历的任务”，秦泽绝对不会花钱给雕像叩首。 他已经来到了宝殿之前的一尊佛像前。 跪坐在蒲团上，开始了犯忌仪式。 而这个时候，值神也在秦泽的脑子里不断说着“呓语”。 亥猪很惊喜。 这是一个它遇到的前所未有的“高资质”人才。 越难蛊惑的人，越有蛊惑的价值。 秦泽的表现，堪称“百毒不侵”。 这在亥猪蛊惑过的所有黑历者看来，也是一个能排进前五的存在。 当然，这个排名也许还会不断拔高。 它非常期待，当秦泽堕落后的样子。 这些蛊惑，如果真能配合呓语带来的情绪牵引，以及幻觉辅助，其实对一个人的冲击力非常大。 但奈何，秦泽感觉不到情绪牵引，看不到值神为自己精心准备的“幻觉”。 他只觉得很吵。 佛钟嘹亮，秦泽在下一秒，对着大佛像叩首。 开始了今日的犯忌。 而当他完成拜佛的一瞬间—— 他听到了脑子里一个奇怪的声音。 那是一种苍老的，沙哑的声音。 这八个字，无比威严，带着一种强烈的蛊惑意味。 仿佛瞬间就能够让人失去所有的恶念。 一种神圣而肃穆的感觉开始影响秦泽。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在这一瞬间里，秦泽忽然感觉到一切都无所谓了。 人生的所有执念，都变得毫无意义。 他明明感觉到了，这是在犯忌，这是自己遇到危险了。 一股强大的力量，开始洗脑自己。 但他忽然又觉得，那又怎么样呢？ 放下屠刀吧，放下屠刀吧…… 佛音在脑海里不断回响，似乎要将秦泽整个人彻底改造成一种病态的“佛系”状态。 我遇到了危险，接下来我可能会失去一切，但没关系，无所谓了，失去便失去好了…… 这种极度的消极，直接从根上瓦解了秦泽的内心防御。 秦泽也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扭曲的世界。 日历的善恶难以分辨，旧历世界的佛，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这种念头一起，他又瞬间变得茫然。 善也好，恶也罢，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没有关系，一切就随风而去吧。 就在秦泽将要彻底放弃抵抗的时候…… 一声冷哼在秦泽脑海里响起： “该死的东西，先来后到先来后到！！你们这些不敢对抗旧历的逃亡者！也敢跟我抢人！” (本章完) 第八十六章：杀手组织 秦泽的大脑猛然间清醒。 呓语的污染被隔绝了，但如果呓语能够带来正面效果，那是不会隔绝的。 因为呓语这次本质——是趋宜。 所以如果有能够帮助秦泽的效果，这种效果便会继续生效。 犯忌完成。 这次犯忌比不得昨天赢下了吕不韦那般的收获颇丰。 不过犯忌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凶险的，大多时候犯忌的奖励，体现在旧历职能等级的经验条上。 秦泽很确信，这次犯忌的凶险程度，其实丝毫不亚于昨天。 如果不是脑海里还有一个值神在嘶吼，自己根本不可能清醒。 保不齐，已经彻底被洗脑，成为了万事都无所谓的“佛”。 秦泽佯装出痛苦和挣扎： “我不想成佛！帮帮我！” 短暂的一瞬间里，在骂骂咧咧的亥猪，忽然无法开口说话。 就连秦泽也忽然间没有了任何开口说话的欲望。 秦泽忽然看到了众生沐浴在佛光下的场景，那是如此美好宁和。 他在这一刻，又一次生出了成为“佛”的念头。 远在旧历之境的堕落神殿里，那只血肉模糊的巨大猪头，发出怒吼。 不可说的法则，瞬间被击破。 而旧历之境彼端，巨大的赤红色佛像，佛首上一个个肉瘤在蠕动着，它睁开了双眼。 作为“逃亡者”，这位由宗教信仰生成的邪神，很难蛊惑旧历者。 因为那场旧历主宰之战，它以及许多邪神，都选择了逃离。 只有十二大堕落值神，选择了与之对决。 值神全部战败。 但也因此，它们改变了一些东西，使得它们可以蛊惑不守规矩旧历者。 而作为逃亡者的其他邪神，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它们想要拥有“信徒”，条件很苛刻。只有旧历者们触发了特定行为，才有可能实施蛊惑。 所以一旦达成条件，自然不可能放过。 “佛”虽然不知道今天蛊惑的人，到底有何特殊。 但它明白一点—— 既然堕落值神都在抢，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有过人之处，一定要蛊惑他。 于是佛言和呓语，开始在秦泽脑海里撞了起来。 尽管“佛”使用了“不可说”的规则但这种规则约束秦泽还可以，约束更高等级的，旧历之境最强势力的堕落值神，显然是痴人说梦。 呓语带来的正面效果，抵消了佛言带来的负面效果。 而亥猪则认为，秦泽之所以能够抵挡住呓语，也是被佛言带来的“正面效果”所抵消。 这就很有趣了，双方互相都认为自己的能力失效，是被对方影响。 所以双方都在秦泽脑海里“论道”。 一个说，立地成佛吧，一个说，我会给你力量。 秦泽虽然觉得很吵，但这种微妙的平衡，让他一时间变得安全起来。 “我并没有真正的作恶，打破规则，我今天做的一切，都是趋宜和犯忌。” “换而言之，今天结束之后，应该脑海里的两种声音就消停了。” “唯一麻烦的就是，它们真的很吵，吵死了。” 这些想法秦泽当然不敢说出来。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自己抵挡不了佛言，佛言太凶狠了。 这怕是得到了乔薇或者组长那个等级，才有可能建立起有效防御。 所以现在他得pua十二堕落值神之一的亥猪。 尽管秦泽还不知道这位值神的身份，但他得抱大腿。 表明自己渴望得到力量，表明自己不想立地成佛。 这种态度，也让亥猪兴奋起来。 它也在不断加大力度不是蛊惑秦泽的力度，而是打压“佛”的力度。 这句话，让那位佛安静了很久很久。 旧历之境目前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里。 但可以确定的是，随着黑历者不断增多，堕落值神的力量正在变强。 作为逃亡者，也就是“外域邪神”，“佛”或许自身拥有能与“值神”战斗的实力，但自己所率领的势力，却绝对无可能与值神抗衡。 值神，就是旧历之境明面意义上，最强的势力。 所以这句“你想挑起战争吗”，让“佛”沉默了好久。 直到—— “佛”发现自己始终能够听到亥猪对旧历者的蛊惑，始终能够感觉到，亥猪对这位旧历者的重视。 贪嗔痴拉满的“佛”，最终又开始呱噪起来。 但无所谓，秦泽会出手。秦泽很明显偏向于堕落值神。 不断刺激堕落值神的“占有欲”。 于是值神与逃亡者的唇枪舌战，始终不曾平息。 但对秦泽，毫无影响。 秦泽现在只想一件事—— 等待今日的结束，等待四月二十，六月八日的到来。 当然，他也在默默记下“神”之间的话语。 渐渐明白了一些事情——“逃亡者”“投降者”“战败者”。 战败的便是堕落值神，投降者便是值神。 逃亡者，则是所谓的“外域神”。 秦泽越发好奇，这些神当年和旧历主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日历会有黑历和白历？黄金历手稿里的黄金历，又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没办法引导太多，怕两个神看出毛病来，万一联手想要把自己搞崩溃，那可就太糟糕了。 …… …… 老旧的公寓内杜克已经联系了警方。 警方也在赶来的路上，龚瓶急着想走。 杜克利用搬运工的能力，将那些震碎的墙面，地板，挪移到原本的位置。也挡住了周围围观之人的视线。 “大哥，这调查不出来的，‘案发现场’被破坏了。” “伱们的战斗，导致这些物体已经‘死了’。” 杜克面相凶恶： “你是因为，我的手臂被打断了，就奈何不了你？” “这种劣质的谎言，想骗过我？” 龚瓶苦笑： “我哪里敢啊，我再怎么狂妄，也不可能在这种距离，和一个搬运工撒谎。” “我爱财，但更爱命，我是真找不到线索了。” “告诉你吧，案发现场如果被严重破坏，那么‘案发现场’也会死去。” 杜克冷哼： “这个世界的每一处都经历过毁灭和重塑，按照你这个说法，就没有所谓的‘非破坏’一说。” 龚瓶摊手： “我这么跟你解释吧，‘案发现场’是我的能力，只有我圈定了，才叫‘案发现场’，我圈定之前，这个地方被怎么破坏都行。” “但一旦圈定以后，如果遭到大破坏，这里的东西就会‘死去’，我也就没办法获取信息。” “如果没有职能，我丫的就一大学都没上过的普通人，你指望我去找一个杀手藏起来的东西，那不现实。” “我说了，我破案是靠开挂，不是靠智商，我没那智商。” 龚瓶倒是看的很通透，他知道自己就是这么一号人，有挂无敌，没挂就是一普通人。 虽然偶尔龚瓶也想过，看看悬疑刑侦类的书籍，锻炼一下自己的推理能力…… 但后来发现，还是喜欢看爽文，爽就完事了。 主角开挂，要么知道全剧情，要么能听懂人心……这才是他爱看的，代入感拉满。 有挂还好好学习，这不是看不起外挂么？ 杜克向百科全书洛书询问了一下，得到的回答确实如此——侦探制造的案发现场，可以被破坏。 最后，杜克也只能手动搜索。 倒是找到了一部手机，上面没有任何通讯记录，且是最为原始的非智能手机。 不过手机上有一条短信。 “只能联系官方组织，看能不能通过技术手段，找到线索了。” 杜克内心想着。 他完全没有想到，杀手组织的知名杀手·迈德尼，会住在这里。 这样一个疯狂的家伙，身上按理说，得有点黄金历手稿之类的。 结果这间屋子如此简陋，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搜索。 杜克运用自己能力，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除了这部手机。 杜克点开短信，他有注意到，短信是几分钟前发来的。 也就是迈德尼刚刚死去，还在被秦泽用伤痛凝视折磨的时候发来的。 顿时皱起眉头来，短信上只有三个字—— “凌傲哲。” 这个姓氏的人不多。能够在杀手的手机上有资格出现的更不多。 很快杜克就联系了洛书，调查凌傲哲。 洛书都没有调查，直接不假思索回复了： “确定是这个名字？” “怎么了？” “这就是大安人寿的董事长啊，就是临时工所在的那家保险公司家的凌董。” “艹……这么邪乎？短信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凌傲哲的名字，这到底只说凌傲哲是暗杀目标……还是联络员？” 洛书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答案： “杀手公会，的确是一个很奇怪的组织，他们存在感很薄弱，远不像英灵殿，亦正亦邪的，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干部，一定和现实世界联系很深。” “至于这位凌傲哲，之前就有一个说法，凌傲哲很青睐运气好的人，对‘运气好’的重视程度，到了一种痴迷的程度。” “我们或许可以调查调查他。如果凌傲哲是杀手公会的人，就想办法顺藤摸瓜。” “如果凌傲哲是被暗杀的人，那就想办法保护他。” 杜克同意： “好，事不宜迟，我会联系组长。” …… …… 连庆市，沃莱克顿大酒店。 数百平米的巨大豪华酒店餐厅里，棕色头发的绅士拉着小提琴，在演奏曲子。 琴声悠扬，却并没有几个人在欣赏。 偌大的餐厅里，只有寥寥数人。 这几个人都很安静。 他们都不怎么爱听音乐，有人在用手机打游戏，有人则疯狂干饭。 还有打着哈欠显得很无聊。 但最终，每个人还是听完了曲子。 棕色头发的绅士说道： “我的孩子迈德尼不久前死了，这真是一件让我难过的事情，他是一件艺术品。”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迈德尼已经知道了这次任务的目标。” “原本该由迈德尼来完成的任务，现在因为迈德尼的死亡，任务难度变更，任务执行者也得变更。” “很可能接下来。任务目标会得到严密的保护。” “因此我召集了暂时没有任务的几位，希望大家可以联手，铲除凌傲哲。” “我们必须得到凌傲哲女儿的资料。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杀手·钱吉。” 其他几个杀手，终于有了反应。 玩手机游戏的杀手，歪着脑袋看向了钱吉。 但只是看了几秒，他就低下头。 因为玩游戏太坑，导致他正在被队友疯狂辱骂。 “狗东西，不会玩别玩，我他妈用脚玩都比你玩的好！傻逼东西！” “老子带妹上分都被你这个菜鸡给搅和了！” 用脚玩游戏？ 戴着面具的杀手显然关注错了重点，脑海里构建起了用脚玩游戏的场景。 这似乎对他来说非常有趣，他默默记下了这个骂自己人的id。 然后认真回复了一句： “希望你的脚真的可以玩游戏，我会来验证的。” 回复完后，他再次看向了杀手钱吉。 钱吉的职业，据说叫典狱长。这是钱吉主动透露的。 但钱吉并没有讲述这个职业的效果。 只是知道，监狱里的犯人需要改造，而钱吉最爱做的事情—— 就是让好人变坏，让坏人变好。 暂且不知道钱吉这么做，能够获取什么。 不过戴面具的杀手很喜欢这种能力。 他就爱巨大的变化，就爱一个人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反差。 他的代号，普雷尔。是杀手里公认的“顽童”。 得知钱吉竟然就是迈德尼的父亲时，他忽然有点同情那位业界出名的迈德尼。 迈德尼在寻找钱吉，但钱吉却一直在操控迈德尼的人生。 钱吉讲述着一些行动相关的话题，大概意思就是凌傲哲的女儿很特殊，但是消失了。 也许只有凌傲哲知道是怎么回事。 总之，凌傲哲是一个很关键的人。 过程里，戴着面具的普雷尔也看向了其他人。 在普雷尔的旁边，是杀手·比格。 旧历职业，健身教练。 这是一个纯粹的控制自身力量的职业，是所有职业里近身战斗最强的。 除了比格，还有一个小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 她的身份可不简单，据说是双职业拥有者，第二个职业不清楚，但第一个职业，是旧历职业·便衣警察。 这个职业的能力也没有人清楚，只知道小女孩是几个杀手里，实力最接近典狱长钱吉的。 “我们之间，可以合作，可以竞争，但不能彼此搞破坏，一切，都以生擒凌傲哲为目标。” （祝各位读者七夕快乐） (本章完) 第八十七章：四月二十日·舔狗互助会 四月十九日。 这一天对于秦泽来说，并不是特别漫长，但绝对很喧闹。 佛音与呓语，一直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才慢慢平息，距离新的一天即将到来时—— 两种声音彻底安静。 秦泽的判断没有错，非正常形式引来的呓语，并不会如同蓝彧那种犯罪行为般持久。 不会延续十几天。 这场呓语之争，最终双方打了个平手。 但秦泽一直在感谢亥猪，表现出一种我已经被亥猪说服的倾向。 当然，最后呓语声音不断减小，秦泽还能听出两神还在激烈的唇枪舌战—— 只是似乎被某种力量隔绝，但它们还并不知道。 直到最后，声音彻底消失。 秦泽终于感觉两只嗡嗡叫的苍蝇不见了，从未想过，仅仅是安静，也能让人感觉到舒适和愉悦。 也是在这个时候，这一天迎来了最后一秒。 秦泽如同过往一般，拿起了日历，等待着钟声响起。 四月二十日准时到来。 秦泽的日历空白部分，多出了不少信息。 他没有先看宜忌，而是先看了原本的留白部分。 秦泽皱起眉头。 他注意到了一个很特殊的称呼——亥猪。 这很难让他不想到十二生肖。 “堕落值神·亥猪……原来如此，这么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是错的啊。” “仔细想想，之前日历提示我获得猩红月眼能力，并没有提到猩红月眼是值神。” “所以从头到尾，我因为高静芝称呼那个猩红月眼为神……就连组长也说是神，我就理所应当的将其视作值神……” “但结合白天的经历，似乎值神是神的一种，但不能代表全部的神。” “当然，日历的权柄，依旧是高于一切神的。” 秦泽逐渐理清楚了一点—— 旧历世界的神，分为三个阵营，值神，堕落值神，逃亡者。 自己接触到的“佛”还有“猩红月眼”，看样子属于“逃亡者”。 所以或许可以获得一部分能力，但它们不会带来额外的庇佑。 而值神，不管是不是堕落的，似乎都和日历的关系很深很深。 秦泽将今日的见闻全部回忆了一遍，加深了一些印象。 “也许，斡旋于三个势力之间才是最佳选择？” “临时工，不就主打一个临时么？” “别人眼里有堕落和非堕落，逃亡和非逃亡之分，但我眼里，或许不需要这么泾渭分明……” “只要不会让我失去理智，能够利用的力量，我都可以利用。” 秦泽笑了笑，继续看日历的空白部分。 属于四月二十的内容没有多少，只是提到了犯忌成功存活，将会提升一定数值的“职能评价”。 职能评价将会在每周结算的时候出现。 “看样子，我的临时工能力会进一步加深啊。” “但结算的时候，得是四月廿三。还有好几天。” 秦泽倒是不急，日历正常运作的一周里，每一天他都觉得是有趣的。 他看向今日的正题部分。 【四月二十，戊午月丙申日。值神·亥猪。 宜祭祖占卜，扫墓，放生。 忌挖坟，等级扭曲，忌开棺，等级降临。 】 秦泽看了看，今日的趋宜，倒是看起来都很正常。 没有黑历者词条，但今日的犯忌，却有些惊悚。 “挖坟，开棺，一个扭曲，一个降临……这就有意思了，合着我今日的主题是盗墓？” “但我的趋宜里有扫墓和祭祖……” 秦泽脑海里生出一个逆天的想法，拜祭先祖，扫墓挖坟开棺一条龙？ 这可真是大逆不道，孝子贤孙。 他当然不可能这么做。 “这犯忌基本上是跟盗墓磕上了。” 涉及到降临，就意味着两个世界又出现了“路径”。 征召是现实世界的人前往旧历世界，降临则是旧历世界的生物前往现实世界。 “但具体怎么做，我也只能等睡醒再说，首先——我得找到一处墓地。” …… …… 四月二十日。 让我们短暂的将目光聚集在互助会上。 临襄市，变维大厦。 在变维大厦的第十一层，是一个名为“交流互助会”的地方。 这种东西在国外经常有，比如战后应激症互助会，艾滋病患者互助会，家暴互助会，戒酒互助会戒赌互助会…… 通常形式是，几个共同因素的人聚在一起，互相说各自遭遇的痛苦，要么是戒赌，要么是戒酒，总之就是痛苦的过去。 通过大家对过去的表达，从对方身上汲取信念，力量，最终克服当下的困难。 而今日的主题——戒舔。 是的，今日是一群舔狗的互助会。 败犬互助会，有男有女。 甚至还有一个男的长得极为俊秀，气质如同指挥家。 偌大的“忏悔厅”里，十二个人坐成一个圈轮流讲述着自己的经历。 其中还有一个人，有着棕色的头发，气质倒是和那位俊秀仿佛指挥家的男人很接近。 但他看着更儒雅。 “我叫钱吉，欢迎大家来到失恋者联盟互助会，我是互助会的副会长。之前我一直在连庆市的互助会，今天早上调了这边。” “大家能够来到这里，想必也听过互助会的一些事迹，在我这里，很多人都得到了极大的转变。” “我也一直致力于，让人们迎来变化。” “来到这里的，有沉迷于赌博的，也有沉迷于酒精的，有从监狱里出来无法适应社会的，也有曾经参加战争后，无法适应正常生活的。” “我爱这里的每个人，我愿意带领他们，丢掉过去，拥抱崭新的未来，今日的主题，是失恋。” “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段失败的感情经历，我们都有放不下的人，但听我说朋友们，真正的缘分在未来等着我们，我们一定可以找到那个真命天子，或者真命天女。” “请相信，爱情不会像山顶上的蒲公英，唾手可得。但请相信世上总有一些美好值得我们全力以赴，哪怕粉身碎骨。” “那么，开始吧朋友们。” 开始了，第一个环节，是讲述自己的过去，讲述那失败的历史。 舔狗一号——孙伙忘，开始了他的讲述。 这是一个刚满十八岁没多少年的小伙子，兢兢业业给自己的女神送早餐，送温暖，送避孕套，送卫生棉…… 他也经历过辉煌，巅峰的时候，曾经同时舔过七个女神。 但如今，他跌落谷底，他的女神小美将他卖给了有缘人…… 他得到了一个耻辱的称号，二手舔狗。 当讲述到二手舔狗几个字的时候，孙先生眼眶通红，开始哭泣，弹了弹手里皇帝的新烟。 众人一阵唏嘘，开场就是王炸，就是钻石级别的舔狗，他们都感觉到，这互助会来对了。 顾安荀作为场间最帅的人，这个有着指挥家气质的男人，听得也是目瞪口呆。 他在几天前，就想着找到自己的锚，拥抱新的人生，忘掉乔薇，成为一个伟大的旧历者…… 如同秦泽那样，成为能让乔薇这种级别的女人也青睐的男人。 但他发现，这东西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他太爱乔薇了，虽然不再是那种占有的爱，也不再嫉恨秦泽…… 但总归是忘不掉。 有些东西很微妙。 在没有遇到秦泽之前，顾安荀觉得，乔薇看走了眼。 在遇到秦泽之后，被秦泽搭救性命后，他又觉得，人家郎才女貌，自己属实多余了。 如今的顾安荀对秦泽，倒是颇有几分蓝彧对简一一那般的感觉，将其视作能够激励自己的一生之敌。 当然，蓝彧和简一一之间，更深的还是能够交托后背的战友情。 总之，顾安荀认为，继续喜欢乔薇，这是一件很不正确的事情，道德上他迈不过去。 可那是乔薇，那是一个他没办法不爱的女神。 于是顾安荀只能来到这样的地方，通过互助会来让自己走出失败的感情。 他意识到——自己来对了。 假如这个钱吉能够让这位“孙师傅”都不舔了，那他肯定也能指点自己。 今日趋宜，宜倾述，果然是对的！想必今日之后，就能解开心结？ 顾安荀显然低估了这场互助会的吨位。 自己面对的重量级，那是一个接一个。 第二位叫舔狗李中横，他认为自己没有错，并且认为各位应该放弃互助会，认认真真给女神舔，心无杂念，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持之以恒不求结果。 一番话险些让前一个孙伙旺重燃斗志。 最后，被钱吉赶出去了。 第三位叫费洋洋，来自某个大草原，讲述了自己是如何见证帮助女神追到自己情敌的故事…… 顾安荀听下去发现，简直是一个比一个狠……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叫舔乔薇，自己完全不算变态。 在舔狗大赛里自己连小组赛出线都做不到。 所以轮到他讲述时……他发现自己的故事如此平淡无奇。 “我喜欢一个女孩子，但她嫁给了一个我认为比如我优秀的人，后来我发现……我高估我自己了。” “我决定忘记这个女孩子……” “嗯，我的故事就这样了。” 顾安荀说完后，众人安静下来了。 在一个个重量级登场后，忽然来了一个轻量级，一个正常人，一个看起来只有屁大点事就来互助会的人…… 他们觉得不可思议。 顾安荀此时颇有一种，我时常因为不够舔，而与你们格格不入的感觉。 这场互助会还在继续。 接下来的环节，是钱吉一个个开导。 到了顾安荀这里的时候，钱吉说道： “你的问题比较特殊，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在互助会结束后，我单独跟伱讲讲，顾先生，可以吗？” 钱吉的笑容很真诚。 作为杀手组织里，看起来最不像杀手的绅士，这位典狱长，有着自己的“蛛网”。 这张网，就是互助会。 典狱长的能力，或者说成为典狱长要做的事情，就是“改造犯人”。 所谓改造，无论是好人变坏，还是坏人变好，都算改造。 在钱吉看来，互助会里，这群需要相互慰藉的弱者们，是最好改变的。 这不是互助会，而是独属于他的“犯人集中营”。 如今，他发现了一个极有潜力的人。 顾安荀。 和其他重量级不同，顾安荀是一个相对来说正常的人。 但钱吉能够听出顾安荀话语里的情绪。 能够感觉到顾安荀对那个女人的爱恋。 也能够看出，这个男人内心的巨大矛盾。 比起那些病态的人，钱吉更喜欢折磨“正常人”。 尤其是，顾安荀身上那种音乐家的气质，让钱吉非常喜欢。 他的眼光很毒，预感到，这个男人一旦黑化，会极有潜力。 …… …… 互助会在一个多小时后，终于结束了。 钱吉也拉着顾安荀聊了一会儿。 内容其实并没有问题，就是劝顾安荀想开。 但如果细细推敲，就会发现这番文字也有另一种解读。 钱吉的确在劝顾安荀放弃，可却又对顾安荀说了类似于他很优秀，并不比那个女神所选择的人差的意思。 这番话是要勾起顾安荀内心的不甘。 钱吉也的确看到了，顾安荀的眼神里，出现了挣扎。 某种罪恶的种子，已经种下。 …… …… 变维大厦外，顾安荀拿出手机。 “黎璐吗？” “是我。” “谢谢你的预警，谢谢你！我今天真的遇到了奇怪的人……他叫钱吉，如果不是你的记者预警，我可能今天就着了道了。” “啊？真的遇到了？你没事吧？” “没事，对方似乎在我脑海里种下了什么，这能力我不确定，但我的确现在……生出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再次谢谢你！” 顾安荀说的非常坦诚。 在那次蚕塔征召之后，黎璐知道，自己是拖累众人的那个，虽然秦泽是指挥者，是mvp，但其他人也值得结交。 所以黎璐联系到了顾安荀，这并不困难。 而后在与顾安荀的接触里……黎璐的记者嗅觉生效，看到了某个大事件的可能性…… 这里头，就有顾安荀。 也因此，黎璐提前给顾安荀预警。 怀疑顾安荀最近可能会遭遇某种污染，性情大变。 这让顾安荀内心也始终警惕着。 如果没有这一层警惕，他可能今天就算内心有点困惑，也不会将钱吉的话，与污染挂钩。 “别客气，你赶紧找个心理医生净化你，联系秦泽吧。他是官方的人，或许有门路。” “另外，那个叫钱吉的，我们得留意留意了。” (本章完) 第八十八章：简一一心理治疗 四月二十，友科新城。 秦泽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 他洗漱完毕后，看了一眼自己的铜钱草。 芒种结束后，铜钱草并没有结出新的果子。 秦泽也就不再多想，给铜钱草讲述了一个故事，讲到一半后不讲了。 然后开始问俞集要今天的早餐食谱。 秦泽还不知道今天将做何宜忌。 挖坟开馆，这活儿似乎不太好做。且本身属于黑历者行为吧？ 他是这么想的，假如正常情况下，自己去这么做，绝对是触犯了某些律法的。 趋宜不会听到呓语，那么犯忌呢？ 秦泽还真不敢保证。 当然，可以确定的是，降临应该不会引来呓语，而是会让棺材里的东西，成为异世界怪物入侵现实的载体。 秦泽思考了一会儿，发现还是没有头绪，便决定在群里询问一下霍桥。 老霍桥一看，又是秦泽，小子真的是逢忌必犯。 “你小子啊，真的是一个忌讳不落下？” “也不是，如果今天的忌讳真的不适合做，且也没办法做，我肯定会放弃。” “小秦啊，有时候还是要明白，趋吉避凶才能活的长久。” 秦泽不反驳这话，只是说道： “假如这一切是一场游戏，您就可以理解为，我只是在用最快的速度升级罢了。” “行吧，我也劝不动你，我给你卜一挂，不过别对我抱希望。” 老霍桥开始占卜。 这个过程需要时间，秦泽也耐心等待着。 …… …… 北滨路，冯恩曼的心理咨询诊所。 简一一躺在按摩椅上，整个人非常放松。 他这几天可太忙了，相对来说，最闲的一天反而是和秦泽进入蚕塔的那一天。 “最近英灵殿的攻击很频繁。” “上次有个代号李儒的，似乎掌握了一部分值神能力，能够释放某种污染，他已经半旧历化了。” “这种自杀式的恐怖袭击越来越频繁，我以后，可能会经常往您这里走了，冯医生。” 简一一温和的笑道。 冯恩曼也回敬同样温和的笑容，将一杯拿铁冲泡好： “来，喝点东西吧。能够为您治疗，驱逐污染效果，是我的荣幸，身为心理医生，我的能力就是这样的。” 冯恩曼顿了顿，有些无奈的说道： “只是我的名气太小，我很希望能够加入公司。” 简一一嗯了一声： “公司也的确缺一个优秀的心理医生啊，至少我们临襄市小队是缺的。” “英灵殿袭击越来越猛烈，黑历者们也越发朝着旧历生物靠近，释放的污染一次比一次夸张，如果靠自我消化，一点点靠精神力将污染排出去……” “那恐怕消融污染的速度，比不上污染诞生的速度。” “总感觉英灵殿在谋划一件大事。” “我想，也许该让伱转正了，冯医生。至少得让你先进入临时工编制。” 冯恩曼没有掩饰自己的欣喜，有一种终于得到认可的喜悦： “我等您这句话很久了。” 简一一的笑容依旧如往日一般，让人如沐春风。 饶是冯恩曼，也没有看出简一一眼里藏着的那一丝锐利。 他依旧是温和的语气： “冯医生，开始治疗吧。” “好的，放轻松，接下来我会深入你的精神世界，将那些英灵殿渣滓们带来的污染，一点一点清理掉。” “有劳了。” 冯恩曼的手按在简一一的额头上，他与简一一建立了一种联系。 就像是从指尖，建立了一条能够抵达简一一心灵识海里的桥梁。 他要做的便是不断延伸桥梁，然后寻找心灵海洋里漂浮的污染物。 污染物能够带来的效果，便是让一个心理健康的人，逐渐被多疑、焦虑、暴躁、恐慌、忧愁等等情绪影响。 久而久之，这个人的心灵就会变得扭曲。 简一一这些天里，一直在和蓝彧应对各种污染。 在简一一的保护下，污染源基本都是被他一个人吸收。 尽管这些污染对他造不成多大影响，但蓝彧还是会坚持建议简一一做清理。 也就是寻找心理医生。 而临襄市的心理医生，目前官方组织能够用得上的，却也只有冯恩曼。 冯恩曼是尽职的，他的确在清理污染。 进入了心灵海之后，冯恩曼惊叹于简一一的强大。 组织派遣的敢死队，很多都掌握了污染咆哮的能力。 这是被堕落值神蛊惑以后的通用能力。 这种能力会增加自身污染，但也会污染周围的人。 结果没想到的是，如此规模的敢死队，对临襄市实施了数次恐怖袭击…… 简一一的心灵海竟然仿佛没受到任何污染一般干净。 如果不是冯恩曼找的很仔细很仔细，他几乎无法看到污染。 仿佛在看一个心灵纯洁无瑕之人。 这是何其夸张的精神防御力？ 冯恩曼不得不思考，用自杀行为来污染简一一的做法，到底是否可行。 清理污染很顺利，大概只用了十几分钟，简一一便睁开了双眼。 冯恩曼微笑道： “简组长，您真的是天选的旧历者。” 简一一说道： “我感觉那些浑浊的念头的确不会出现了，谢谢你，冯恩曼医生。” 冯恩曼摆摆手，表示这一切只是分内之事。 这次治疗之后，想必自己也能获得简一一的信任了。 加入官方组织，应该是板上钉钉的行为。 “这一切都是我的职责所在，您无需夸奖我。” 简一一点头： “冯医生，您真的是谦逊儒雅，我很喜欢这样的人，对了，探查我的记忆，也是你的职责所在吗？” 冯恩曼整个人一滞，但只在刹那间，他就做出了反应： “您的意思我不太懂？” 简一一摆了摆手： “别紧张嘛，我怀疑公司出了内鬼，我们的成员所在的位置，被暴露了。” “但我相信那个人，不是冯医生你。” 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始终带着笑容的简一一，目光里的锐利终于不再掩饰，明亮起来。 那眼神像是骤然出鞘的寒芒。 身为心理医生的冯恩曼，在一瞬间就对自己施展了催眠，镇静。 仅仅凭借他自身的心理素质，根本不足以对抗锋芒毕露的简一一。 简一一太温柔了，这位官方人员里的“妈妈”级选手，几乎没有动怒过。 似乎就没有人见过简一一生气愤怒时候的样子。 他浑身刺青，看着挺凶狠，但那张脸绝对是让人一看就感觉宁和温柔的脸。 而此时的简一一，颇有几分漫画里的眯眯眼睁开双眼的感觉。 那种瞬间的锐利，吓得冯恩曼动用了职能，才让他镇定下来。 冯恩曼笑道： “当然不可能是我我的所有行动轨迹，都有据可查。组长，这算是加入公司前的考验么？” 简一一还是那样的笑容： “哈哈，别紧张冯医生，如果我怀疑你，我就不会接受你的治疗、了。” 冯恩曼也是这么想的，如果简一一怀疑自己，居然还敢放松心情，让自己进入他的心灵海…… 这简直就像是让自己将刀子对准他的咽喉一样。 但冯恩曼也警惕性上来了。 出于放长线钓大鱼的态度，冯恩曼没有在刚才的行为里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尝试窥探记忆。 就像之前，窥探出简一一的记忆，得知秦泽的住址一样。 他习惯性这么做了。 “哦，对了，之前我手里有半点质，在后来，我犯忌进入了一次征召，补齐了，成为了完整的质，于是我投入到了心灵里。” 外躯，心灵，职能，旧历。 这是质可以分配的四个领域。 大多数人都是选择职能和旧历。 毕竟外躯和心灵，随着职能与旧历的提升，也会得到提升。 冯恩曼登时理解了一切，内心再次升起恐惧。 “别说，还挺有用，刚才您在我的心灵海里，窥探了我的记忆，我居然能察觉到也。” 简一一咧起嘴角。 “所以，冯医生，这是你的职业习惯么？” “但我记得，心理医生其实是净化污染的，窥探记忆这种行为，似乎和医生无关？” “这应该是另外一个职业的能力？” “冯医生，你是双职业的能力者吗？” 简一一的语气还是那般温和轻柔，只不过藏匿在其中的质问，哪怕只有一丝，也足以让冯恩曼嗅到巨大的危机感。 因为这可是简一一，是公司最年轻的董事会成员，对应英灵殿里，也就是仅次于至高神的存在。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简一一居然会提升自己的心灵！ 冯恩曼不笨，能够得到贾诩代号的人，自然不蠢。 他也一致认为，能够让简一一这样的强者陨落的，必然是“文臣”，而非那些“武将”。 他相信靠着自己的智慧，绝对可以打败简一一。 但现在，他忽然为自己的狂妄而懊恼。 不该告诉银行家秦泽地址的！ 不该的！ 仅仅是这么一个极其微小的细节，竟然就被简一一给盯上了。 仅仅是一点点的怀疑度，就让自己处在了当下的危险境地里。 他无比后悔。 如今银行家吕不韦死了，自己也处在了非常危险的境地。 “如果是双职业，我肯定在申请加入公司的时候，就会填写好全部的资料。” “呵呵，我当然也希望自己是双职业，毕竟，心理医生的战斗能力太弱了，但可惜，我没有您这样的胆识和运气。” 冯恩曼竭力保持镇静，装作优雅的为自己续了一杯咖啡。 “这是心理医生的能力，您可以咨询其他心理医生的。我只是一时好奇……很抱歉这确实违背了我的职业道德，但我真的非常希望，能够知道您的喜好，尽快转正。” 这当然不是心理医生的能力。这是来自另一个职业的能力。 但眼下，冯恩曼只能这么说，他已经想好了，等到送走简一一，自己就立刻想办法逃离临襄市。 简一一说道： “哦，这样呀，哈哈哈哈，你直接问我就是了呀冯医生，其实我也没什么秘密。” “尤其是对自己人，我知无不言，除非我知道的东西，会给他带来麻烦。” 只要简一一开口，仿佛气氛都会变得柔和。 但冯恩曼已经不止一次，给自己施加了“镇定”。 简一一说道： “我暂时不认识其他的心理医生，我会在之后联系其他城市官方组织的心理医生，想办法核实的。” “但这段期间，我需要限制您的活动范围。” “接下来会有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保护’您，作为各个城市小队里都极为宝贵的资源，您这样的心理医生，安全是最重要的。” “等到您成为正式成员后，我们也会让您的所有资料，都具备一定的保密等级，以后您也不用担心被英灵殿盯上了。” 冯恩曼心凉了好大一截。 他的逃跑梦已经破碎了。 简一一说道： “那么，非常感谢您的治疗，冯医生，希望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呀？” “没问题的，我也等您好消息。”冯恩曼与简一一握手。 随后，简一一离开了冯恩曼的心理诊所。 隔绝了污染之后，他整个人心情好了不少。 同时，简一一决定，降低黎璐和顾安荀的怀疑程度，提高对冯恩曼的怀疑程度。 …… …… 待到简一一走远后，冯恩曼内心慌乱无比。 他没想到，简一一除了实力强大外，头脑竟然也如此好。 就那么一个细小的错误，竟然就被他抓住了。 但冯恩曼也知道，自己输的不冤枉…… 能够如此任性的，将质分配给不必要领域的人，又能有几个？ 我去参加了一次征召，补齐了半点质…… 这句话轻描淡写，仿佛把征召等级的犯忌，当做去菜市场买个菜一样。 冯恩曼汗如雨下，失去了那种镇定的效果后，他害怕起来。 他这才发现，面对简一一，自己是如此弱小！ “我现在逃不掉……怎么办？” 冯恩曼的优雅从容荡然无存，他不得已，只能联系自己的上级。 司马懿。 很快，冯恩曼将自己遭遇的一切，告诉了司马懿。 意外的，司马懿没有责备他。 “既然如此，那便听他的话，耐心等待吧。” “可是，司马懿大人……他很快就会查到，心理医生并不具备这种能力的！” 史学家·司马懿说道： “历史，不由他决定。你的任务还没有结束，但这次起码给你好好上了一课。你该明白了，那是一个怎样可怕的敌人。” (本章完) 第八十九章：刹车 面对秦泽，冯恩曼或许还能够有一点从容感优越感。 但面对简一一，冯恩曼如临大敌，那种谈笑间的压迫感，让冯恩曼完全没办法应付。 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原来真的存在又强大又聪明的人。 如果不是心理医生的能力，他已经暴露了。 现在，他开始求助另一个人。 一个他同样觉得很可怕的存在。 在与司马懿结束通话后，冯恩曼一直心里充满了忧虑。 心理医生的能力他清楚，所以他也明白，自己现在处境非常糟糕。 不过不久之后，冯恩曼发现，自己完全不需要焦虑。 他甚至笑了笑，觉得自己焦虑是很多余的。 …… …… 临襄市，公司。 在公司第三层，简一一反复询问了林安和洛书。 “这种事情，我们不确定啊，不过心理医生到目前为止，我们了解到的，好像和记忆无关？” “心理医生能够给目标施加各种正向的情绪效果，也能够净化污染，像是现实世界里心理医生的强化版，简妈妈，你为何问这个？”林安说道。 旧历职业，很多会有匪夷所思的效果。比如精算师，几乎和现实的精算师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领域。 又比如典狱长，宇航员，这些职业其实和现实里的典狱长宇航员，完全不同。 但医生，厨师，心理医生，则更像是现实职业的加强版本，关联很强。 所以林安觉得，心理医生应该是没办法探寻记忆的。 不过林安并不确定。 “其实，我倒是认识一个心理医生，也是官方组织的。” “但公司的运作，不允许医生和心理医生跨区域交流，因为我们掌握的，都是小组各个成员的弱点。” “在治疗过程里，我们算是对你们身体状况心理状况最为清楚的。这对于敌人而言是极有价值的信息，尤其是简妈你这样的成员……伱的弱点是重中之重的信息。” 简一一点点头，且不说医生，即便是各个不同城市之间，战斗成员，也基本禁止交流。 公司的宗旨，在于确保各个部门独立运作，即便在某个地方被渗透后，也不至于影响其他地方。 简一一笑道： “我现在是董事会成员，我倒是可以去问问。” 有了方向，简一一办事效率很高，他需要在今天就弄清楚，冯恩曼到底是“好人”还是“狼人”。 有了董事会的权限，简一一虽然不能过问各个城市官方组织的每日执行任务细节…… 但关于职能常识，他还是可以询问的。 很快，在董事会运作下，简一一联系上了目标。 燕京市的心理医生王安栋。 二人很快跳过了寒暄阶段。 简一一的身份也很快被王安栋得到了证实。 “简组长，原来真是您，现在我没有疑问了，您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我。” “王医生，我想咨询一下，作为心理医生，是不是能够窥探到人的记忆？” “是的，心理医生可以做到这一点，但很难就是了。” 王医生停顿了一下，解释说道： “在职能提升过程里，心理医生有一定几率，获得记忆感知能力，这样便可以从记忆里，看出病源何在。” 简一一懂了原来还真有这么一种能力： “对了，你掌握了这种能力吗？” “我不行，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些的，我的天赋差了点。希望以后职能提升的时候，我能够获得这种能力吧。这能力是随机的，获取看运气，您也知道，职能的提升有以下几个方向——” “要么减少能力的体力消耗，要么减少能力的使用间隔，要么增加能力，要么增加原有能力的效果。” “我或许再提升职能，运气好的话，是有可能获得这项能力的。” 简一一大概懂了。 他对王安栋医生道了谢后，问了一下其他同行的联系方式，随后挂断了电话。 按理说，这个时候简一一就该相信冯恩曼了。 冯恩曼的确具备窥探记忆的能力，窥探自己记忆，也许是出于好奇，也许是职业本能。 可简一一没有放弃继续调查。 他从王安栋那里要来了一个心理医生的电话，随后就打给了这个心理医生。 而从该心理医生口中，简一一又要到了下一个心理医生的电话。 而从下一个心理医生的口中，简一一要到了下下一个心理医生的电话。 他就像是不断套娃一样，一个个去问，一个个求证。 最终得出结论——心理医生真的可以拥有窥探记忆的能力。 但这里头也有疑点，只是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了。 不过简一一的字典里，没有忽略不计。 他还是记录了下一个他觉得有疑惑的点。 他一共咨询了六位心理医生，除了冯恩曼，其他心理医生都没有掌握窥探记忆的能力。 这其实说明不了什么，毕竟每个心理医生都提到，这需要运气。 冯恩曼的怀疑程度被大幅度降低，但只要没有找到第二个具备窥探记忆能力的心理医生，简一一便不打算彻底取消怀疑。 当然，在几天之后，简一一会取消对冯恩曼的禁足。 …… …… 四月二十友科新城。 在顾安荀参与舔狗互助会，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的时候，在简组长敲打冯恩曼以及调查内鬼事件的时候—— 秦泽还在等待着今天的“纲领”。 关于内鬼，关于前天遭遇吕不韦，自己地址被泄露，秦泽并不清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自己至少没有将地址泄露给谁。 当然，秦泽也不在意这个问题。这根本不值得他去思考。 在其他人眼里，银行家死了，被他杀死了。 但秦泽自己才知道，银行家没有死，只是被“奴役”了。 既然是银行家找到的自己，那么银行家当然知道一切问题的答案。 在银行家的灵识恢复到一定程度之后，秦泽便可以直接询问银行家。 而在这之前，他只需要耐心等待便好。 距离银行家完成第一阶段的灵识恢复，估计还有几天的时间。 秦泽现在等待的，是霍桥的占卜结果。 占卜结果很快出来了。 今日宜占卜，秦泽没有选择其他选项，直接找霍桥占卜，是因为霍桥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相师。 而且，这件事的趋宜难度低，且自己对别人给自己算命，谈得上热爱。毕竟，这算命一旦摆脱了迷信，那就约等于未来的启示录。 不过让秦泽意外的是……趋宜没有发生效果。 秦泽还以为老霍桥占卜完，会产生某种趋宜的效果，然后今天来了个万事大吉之类的。 于是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去开馆挖坟一条龙。 但最后的结果让他颇为意外，占卜没有任何反应。 而且老霍桥的占卜结果非常非常非常不好。 “大凶。小秦啊，你最好还是不要犯忌了，不管是开馆，还是挖坟，我都给你卜了一挂。” “总之，老头子我恳请你，今天最好不要犯忌！” 秦泽还真觉得今天的犯忌应该挺有意思。 但霍桥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严肃： “且不说你现在没有头绪，该挖谁的坟，开谁的棺，即便你已经有头绪了，按照今日的卦象来看，你是有死劫的。” “小秦，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这次的卦象很精确，大凶，鬼门关。” 霍桥希望秦泽能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秦泽想了想，说道： “我即便趋宜之后，也没有办法靠趋宜的效果抵消？” “命数并非不能更改，但绝对不是这一次，这一次太夸张了，你听老头子我的就对了。不是每一次趋宜都能够保你犯忌无碍的。” 秦泽没有托大，的确听出了霍桥这次劝阻的力道之大。 当然，秦泽也不可能轻易放弃犯忌。 于是他将自己的事情，给蓝彧和简一一也说了。 蓝彧说道： “我最近在拍戏，没空，但我跟你说，霍桥的意见是最有价值的。比我和简一一的还有价值。听他的，他如果劝阻力度很大，你最好还是虚心接受。” “记住，不要傲慢，秦泽。” 简一一今天则在处理关于心理医生冯恩曼的事情。 “小泽，还是要听霍桥的啊。记住，不要觉得幸运天平会永远站在你这边，当有人给你预警的时候，就要听劝。” “其实我一直很担心你，小泽，你逢忌必犯，势头越来越旺盛，打败了银行家之后，几乎不知道怎么劝阻你。” “现在的你，恐怕已经不会想着犯忌会对自己造成多大影响吧？” “是不是每天晚上十二点，就等着新的忌讳出现？” “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每天的忌和宜都得去做了？” “现在回想一下吧小泽，你对于犯忌，是不是已经没有任何畏惧了？” 简一一的这一番话，一句句都说得很轻柔，但却很认真。 秦泽听完之后，心里忽然泛起了一种后怕感。 是啊，自己从一开始就在犯忌，从来没有停下过犯忌的脚步。 诚然，自己进步神速，虽然没有掌握战斗能力，但也已能处理很多棘手案件。 是从什么时候起…… 似乎依旧失去了对犯忌这件事的敬畏呢？ 趋吉避凶，愣是被自己演绎成了趋忌逼凶。 “我曾经也有一阵子，和小泽你一样的心理，我也因为想要探索真相，迫切渴望提升自己的时候，但请记住，小泽，旧历高于一切。” “我们对旧历的力量一无所知，不要傲慢的以为，自己可以应对日历设下的每一个难题。” “不要陷入‘逢忌必犯’的困境里，不如就从今天开始吧小泽，尝试一下不犯忌？” 简一一也算是费了颇多口水。 其实正常来说，劝人犯忌的难度更高，劝人不犯忌，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也就是秦泽这样的怪咖，是反过来的。 当然简一一没有否定秦泽的想法： “多问问霍桥，如果能得到吉兆的占卜，就果断犯忌，如果是吉凶难料，也要看看趋宜的选项里，是否有可能与犯忌产生抵消的。” “如果霍桥说是大凶，那就听霍桥的。” 最后，简一一说道： “小泽，如果人生中有什么忌讳，是你不得不犯的，真遇到的了话……” “哪怕是万劫不复，我们也会帮你的。但至少不是今天，不是挖坟和开棺。” 最后这段话，秦泽竟然有点感动。 他不再执拗。 仔细想想，组长的话很对。自己过得太顺了以至于失去了对犯忌的恐惧。 恐惧，是很有必要的。 “挖坟，开棺，的确是极其有趣的选项，但目前的我，似乎还无法驾驭这样的忌讳。” “这两个行为很有意思，但还是等到趋宜的时候再说吧。” 秦泽内心不再纠结。 拥有日历以来，这是秦泽第一次不犯忌。 其实是很不习惯的，但渐渐的，消化掉简一一的话以后，他好想了很多。 不可能天天犯忌的，总会被打断，要么死于犯忌，要么自己停下，而自己停下，无疑是最好的。 很快，秦泽开始着手趋宜。 “今日宜占卜……但我找老霍桥占卜，没有任何趋宜的提示。” “我大概猜到原因了……这是要我自己占卜。” “换而言之，这个占卜的意思，是我作为相师，我来完成占卜的仪式。” 不过秦泽着实不会占卜。 这东西法门太多了，他想了想，还是选择其他趋宜行为吧。 秦泽将最后的趋宜选择为“扫墓”。 他确实有一个需要去拜祭的人。 在乔薇走后，秦泽也确实想要和这个人说说话。 这便是秦泽的父亲——秦瀚。 …… …… 临襄市郊外。 在今日前来扫墓的人不多，其实大多数人都是清明扫墓，或者春节期间来看看。 又或者，是死者的忌日来看看。 扫墓其实无需多频繁，能够在这些日子里前来扫墓，已经是对死者足够重视了。 秦泽站在秦瀚的墓碑前，墓碑上的文字只有几个字—— 一个好人，一个好父亲，秦瀚。 这便是这个男人一生的概括了。 秦泽不抽烟，但秦瀚抽烟，所以秦泽还是摸出了烟，放在墓碑前。 “老爸，我来看你了，和上次来看你不一样，这次我已经……算是和之前的生活彻底告别了。” “上次带着乔薇来看你，你没想到吧？你儿媳妇可不得了。” 秦泽笑的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有了超凡力量，有了灵魂这些东西。 曾经那个无神论的他，出于思念会对秦瀚说很多话。 但那个时候，他知道那些话是无法传达给秦瀚的。 可这一次不同了，这一次…… 秦泽意识到，也许父亲还在的，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伴自己。 他的喜悦，悲伤，连同着无数回忆，一并涌现。 热爱生活，便是将全身心投入进去，如果说之前的趋宜，秦泽多多少少是出于兴趣…… 那么这一次趋宜，则完全不同。 秦泽自己没有感受到这种变化，他已经沉浸在了对已故至亲的思念里。 可那本日历，此时正熠熠生辉。 那是大圆满的征兆。 (本章完) 第九十章：父亲 燕京横店。 蓝彧今天拍摄完后，下午就得坐飞机赶回临襄市。 他此刻蹲在马桶上。 因为咖位太大，以至于蓝彧很多时候，在工作现场没办法使用有公司联络方式的手机。 蓝彧只能选择屎遁大法，抽空看看消息，和简一一聊两句，问问霍桥占卜，问问俞集哪家馆子好吃点。 或者问问洛书今天有没有什么大事件…… 当然，也有自己忽然涌现出说话欲望的事情。 总之，蓝彧经常会蹲马桶，有时候一天会因为这事儿去五六次，加上一去就是十几分钟…… 这事儿也被一些片场里，不喜欢蓝彧的人传出去了。 于是蓝彧也被小黑子们冠以了“蓝天六必痔”的称号。 “简一一，要不要打个赌。” 蓝彧蹲坐在马桶上，发出消息。 简一一远在另一个城市，此时倒也稍微没有那么忙碌了。 “打赌？打什么赌？” “先说赌注，输了的话，下次征召想尽一切办法带我一起。” “那我赢了呢？赢了的话，小玉你就找个女星谈恋爱如何？至少谈一周。” 蓝彧：…… 我只想蹭你的征召，你却是实打实要给我制造苦难？ 不过蓝彧还是答应了，大不了就和这次古装戏的女主角试试，反正让运营那边发几个造p的图就好了。 “成交。” “赌什么？”简一一问道。 “就赌秦泽今天会不会老老实实的听伱劝，不犯忌。” 简一一皱起眉头： “为什么这么说？” 蓝彧说道： “我总觉得……这小子不简单的，他的犯忌之旅不会在今天停下，前面势头那么盛，未必是劝得住的。” “我刚刚咨询了霍桥，霍桥说秦泽今日如果犯忌，必然是鬼门关，但如果趋宜也会有所助力。” “不过霍桥没有对秦泽说趋宜的事情，怕秦泽铤而走险。” “但秦泽趋宜成功，如果趋宜的效果很强，那么他可能会将我们的话抛诸脑后吧？” “所以不妨打个赌，赌秦泽今天会不会犯忌，会不会遇到危险？” 简一一思考了一会儿后： “我赌小泽会听我的话。” “巧了，我要赌的，就是他会铤而走险。” 简一一温和笑道： “人是会成长的，有时候慢下来，才会更快。小玉，等你的新绯闻哦。你好久没有新表情包了是时候得补充一下了……” 蓝彧心里有句mmp很想当场说出来。 自打那位表情包火了很多年的鸡天帝陨落之后，网友们急需一个新的小鲜肉。 蓝彧是有这个趋势的。蓝黛玉系列的表情包虽然比不上背带裤中分头的那位鸡天帝，但也逐渐有火的趋势。 不过蓝彧认为秦泽绝对会犯忌，人教人是教不会的，只有遇到事儿了才会长记性。 …… …… 临襄市郊外，公墓区， 秦泽回忆起了很多往事。 他记得父亲临终前写过一封信，信的内容还满煽情的。 后来秦泽发现，是摘抄了好多人的，小护士说，秦先生到处抄文案，就想着能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他是一个害怕被人遗忘的人，至少害怕被儿子遗忘，因为他的人生里。只有一个儿子。 那是秦泽十三岁的时候。 其实那个时候，秦泽已经明白了很多事情。那时候的秦泽，也早已不再是哭哭啼啼的少年。 “崽，好消息是，我再也不会给你讲坏消息了。” “坏消息是，我也再没有办法给你讲好消息了。” “我的一生是如此浑噩，但我在竭力带给你快乐了。” “不要记恨医生，因为我的病情已经很重。这场手术是非常成功的~” “这场手术结束了我失败的一生，不过我从此以后，就不再是一个无神论者啦。” “那么多人骂我看不清现实，那么多人骂我没有进步，但我还是进步了啊。至少，现在的我，从一个做梦的人，变成了托梦的人。” “我会经常来你的梦里小子。不要害怕我。” 这是秦瀚遗言里最后的几句话，前面其实就是交待了很多琐事。 这些琐事，就像是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 但秦瀚就是无一例外的，让护士帮忙写下来。 那个时候秦泽还在读书。 他想着放学了就去找父亲，但他没有想到，有一天还是一如既往的放学，有的人，却留在了昨天。 秦瀚大概是意识到了死亡的将近，所以才将无数的琐事写进去。 写小时候秦泽第一次尿床，写小时候秦泽生病时，明明哭到一半了，忽然不哭了……把护士都吓到了。 写小时候秦泽做题就像做游戏一样，将一个个题目想象成不同属性的敌人。 写小时候秦泽总喜欢冒险刺激的事情，爱听那些怪谈故事。 写秦泽只爱沙漠和大海，不爱群山。 写小时候一起去赏月，将便宜的月饼放在昂贵的盒子里送人情…… 又写小时候被人欺负，在极度愤怒时反抗，将人打得鼻青脸肿，但最后却一脸平静，仿佛啥也没有发生。 关于秦泽打架这段事，写的略微长点。 秦泽打完人以后，平静的回到家，又冷静的讲述了一切。 讲应该如何将事情大事化小，如何运用法律的武器让对方不敢闹事，如何利用同学们的印象，围观之人的口述，让自己从不利局面转为有利局面。 秦瀚在信里夸他：儿子，你是真的很聪明！我按照你说的说了，他们家原本还很凶，但后来就不敢闹事了。 这是秦泽最破防的一段。 在最后那煽情的告别时，秦泽没有破防，只是心里难受，没有和父亲一起走下去。 但这段小时候被人欺负的事情……其实并不是信里这样的。 那个欺负秦泽的人家里其实很有钱。 秦泽那个时候以为自己可以靠学到的知识保护自己。 虽然还是个孩童，却以为自己有着过人的头脑，就可以处理很多大人也无法处理的风险。 秦泽准备好了很多说辞，告诉父亲应该怎么应对，怎么博取同情，怎么引来其他人共鸣，以及法律条文上，自己这种行为是如何的正当…… 他的说辞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钱是可以买来正义的。 钱一旦到位了，校方里所有围观到事情始末的人，都可以当场改口。 当然，最后这件事秦泽没有受到任何处分。 因为秦瀚在卑躬屈膝的恳求，是秦瀚将本就不多的积蓄用作赔偿，且做低姿态，不断道歉才换来了事情的平息。 不过秦瀚并没有在这件事上责备秦泽，相反，秦瀚回到家里后，一直在夸： 儿子，你的办法真好使！他们真的被我吓到了！我说我要找律师的时候，他们表情可精彩啦！ 秦瀚很清楚，秦泽没有打人，秦泽是一个从不主动惹事的人，这件事秦泽没有错。 如果自己的孩子被欺负了，却还要自己的孩子道歉，他会认为自己作为父亲是不够格的。 但如果道歉的人是他自己，那没有问题。 他的腰杆，愿意为了小兔崽子弯下去。别说弯下腰杆，就算弯下膝盖也没有问题。 秦瀚一直隐瞒着，他不希望让孩子知道，这个世界的正义其实如同婊子一样。 不希望秦泽小小年纪就知道，这个世界的真假对错是非，是那么的难以琢磨。 但秦泽何其聪明哪里会不知道呢？第二天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只是秦泽也没有说什么。 这父子俩，一个假装一切正常，一个则看破一切却不说。 几年后，秦瀚重病，将要离开这个世界，他依旧选择瞒着。 因为我儿子秦泽就是对的！因为被人欺负了，就是要学会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他在信封里写下这段往事，如同那年一样夸赞他。 可秦泽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却泪流满面， 他以为那些湍急的悲伤，会如同过往一样戛然而止。 可在看到这个男人至死都还要夸赞自己的时候……秦泽还是收不住了。 他嚎啕大哭，从幼年到少年，他没有哭过，秦瀚也没有哭过。 但那些眼泪却好似不曾消失，只是积攒在那一刻里爆发出来。 再往后，秦泽在秦瀚的老房子里，看到的是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里秦瀚依旧笑着，高傲的仿佛仍然活着一样。 秦瀚走后，秦泽并没有沉浸在悲伤里。 父亲留下的钱不算多，不过足够他活着。 没有沉浸在悲伤里，是因为他的情绪真的如同病症一样，到了某个临界点，就会归于冷静。 但冷静归冷静，在秦泽心里，始终有秦瀚这么一个人。 有时候秦泽也会想，老爸会不会活过来呢？ 可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秦瀚就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普通到，只能被形容为好父亲和好人的人。 他没有留下一辆雨夜里充满传奇迈巴赫；没有在某个不为人知的世界里鼎鼎大名，没有为自己留下无数让人觊觎的财宝…… 许是担心自己怕鬼，明明说是做了托梦人，却连梦都没有托一个。 他是那么的普通。 但已经够了，因为他真的扮演好了人生里最重要的两个角色。 四月二十，风的温度已然没有了凉意，秦泽看着墓碑说道： “得到日历后，最大的快乐就是知道这个世界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无聊。” “老爸，以前我觉得对你说，愿你在九泉之下安好，是一件很自我欺骗的事情。” “但现在我开始信了。” “愿你在九泉之下安好，做好人，遇好事。” 做好人，遇好事。 对于秦瀚而言，这便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了。 扫墓，至此完成。 全身心投入的秦泽，在这一刻脑海里浮现出信息。 【在诸多的怪胎里，你也算是很怪的那个了。但你却并不具备怪胎的标配——一个变态父亲。 你的父亲是如此普通以至于你连成为血统论主角的资格都没有~倒是你老婆，颇为不简单。 相信这一次真情流露，获得至高圆满，会让你明白一切趋宜的技巧。 不过大概率明白了也没意义，毕竟——不是每种生活行为，都能引起你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 最后，那个男人的爱并没有结束。】 【亡者守护：无持续时间限制，即便今日结束，依旧生效，直至你遭遇死亡时，会被消耗掉。且帮助你摆脱困境。 死亡包括疾病死亡，衰老死亡，意外死亡，战斗死亡，规则系死亡。】 秦泽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居然得到了一次“复活”机会。 而且是一次范围超广的复活，不管是遭遇规则，战斗，生老病死……都能复活？ 最关键的事“摆脱死亡困境”。 假如自己是衰老而死，那么摆脱困境，是让自己变得年轻一些？ 这祝福也太过分了吧？ 但猛然想到了什么的秦泽……心又狠狠的疼了一下。 至高圆满，似乎在组长说过的范围里都不曾提到。 也就是说，虽然这个祝福很强大，但真正可以拥有的人，其实很少很少。 很多人一辈子趋宜，都未必能够遇到一次。 而那句“那个男人的爱并没有结束”，让秦泽意识到了为何自己如此幸运。 他鼻子忽然一酸，但很快，这种感情就被平复了。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反感自己的这种“特性”。 他很想在秦瀚面前，不顾面子的哭一次。 最终，秦泽还是没有哭出来。 趋宜成功，有了一条命，秦泽自然可以浪，毕竟除了是复活机会，还能摆脱当前困境。 这个时候，就算开棺与挖坟，怕是都没有任何问题了。 至少自己肯定能活下来。 但秦泽想了想，他决定今天不犯忌了。决定找回对犯忌的敬畏。 “我不会消耗掉这层祝福的，假如这是你的祝福，是你在守护我……那便看着我吧。” 秦泽做了最后的祭拜，便要离开墓地。 但他转身后发现，不远处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秦泽只见过这个人一次，但他记忆力很好。 这个人便是凌傲哲，是大安人寿的董事长。 一个很偏爱运气好的人。 凌傲哲据说有个运气很好的女儿。 秦泽忽然来了点兴趣，他要看看，这个凌傲哲到底在祭拜谁。 难不成是凌傲哲的女儿？因为女儿运气很好，所以思念已经离世的女儿，便也偏爱运气好的人？ 秦泽朝着墓碑走去，打算与凌傲哲寒暄几句。 隐约间，他看到了墓碑上的文字——寒酥。 (本章完) 第九十一章：旧历主宰之迷 在墓地遇到公司的董事长，这确实不是一个套近乎的场所。 但秦泽还是前来关心了一下，在他看来，凌傲哲这样的商业巨鳄，怕是都不见得能记住自己的名字。 “凌董，下午好。” 凌傲哲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 “小秦啊，真是巧，没想到在公司遇不到你，却能在这里遇到你！”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像老板讽刺员工考勤有问题呢？ 不过秦泽脸皮很厚，压根不当回事： “啊，您居然记得我？” “当然记得你，伱可是临襄市分部的销冠啊。虽然你只去过公司两次，但我对你印象很深的。”凌傲哲笑着说道。 他的笑容很慈祥。这并不是那种老狐狸的假笑。 作为一个商业大咖，他很少流露出如此真诚的笑容。 但在这块墓碑前，他会很坦诚。 秦泽收回之前的想法，他现在确信凌傲哲这样的人，确实该发财。 自己这样的小人物，都能记住，确实不简单。 秦泽切入正题： “我今天来祭拜我的父亲，这是您的哪位亲人吗？” 凌傲哲倒是不避讳秦泽。 他对秦泽有一种天然的好感。 这位凌董很看重运气好的人，又或者有大气运的人。 他似乎也具备这方面的能力，以至于他对秦泽印象深刻。 所以凌傲哲并不觉得生分，甚至觉得，也许自己在这里遇到秦泽，或者秦泽在这里遇到自己，本就是运气好的体现。 “哈哈哈，说来你可能不信……” 见秦泽一脸懵，凌傲哲说道： “其实我也不清楚，这块墓里到底是谁，但我怀疑这是我的女儿，我怀疑她叫凌寒酥。” 我怀疑？ 这个说法让秦泽有点懵。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怎么叫做我怀疑坟墓里的是我女儿？还能有这么一说？ 秦泽脸上更为困惑。 凌傲哲恰好在这里，格外的有倾述欲望： “小秦，你觉得，我应该有子嗣吗？” “当然，您作为一个大企业的老板，自然得有自己的子嗣。” 一个男人，哪怕是老男人，气质非凡，有一种老钱气质，切运气不错，作拥大企业…… 他可以没有老婆，但一定会有孩子。 而且，凌傲哲本就是因为女儿才来的临襄市，至少在众人眼里是这样的。 可凌傲哲说道： “但我没有孩子，我和我老婆，很恩爱的，只是我清楚，我们不会有孩子。” “我老婆几年前就因为重度抑郁死了，她最后留下的遗言是，我的孩子呢？” “可我们没有孩子啊，我们哪里来的孩子？” “她都没办法生育，我们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呢？诶，我只能理解为，她没有孩子，心里难受。” 秦泽彻底陷入了疑惑里。 没有孩子，妻子过世，妻子生前不具备生育能力…… 那么凌傲哲现在站在这位“寒酥”的墓碑前，怀疑对方是自己的女儿，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鬼故事？ 秦泽直觉不太对。 凌傲哲说道： “小秦，我其实经常做一个梦，梦到我有一个女儿，她叫凌寒酥。” “这名字明明很陌生，却又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我梦不见她的容颜只是仿佛觉得……她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孩子。” “她很神秘，经常消失，经常不见好多天，但又总是能安然的回来，然后到我身边，搂着我撒娇……” “她不聪明，傻乎乎的，但是丫头运气好啊，从小到大，都能化险为夷，仔细想想，她的人生全是一帆风顺的，总是能够遇到贵人。” “很奇怪吧，我能想起好多和她的日常互动，却又无法确定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我甚至问过心理医生。” 听到心理医生四个字，秦泽差点就想到了冯恩曼。 当然，这肯定不是冯恩曼，而是普通的心理医生。 毕竟到现在维持，看起来这位气运不低的老人家，是一个非旧历者。 因为如果是旧历者，那么所有不好解释的地方，都可以丢给诡异日历。 显然，凌傲哲不知道这些： “心理医生的说法是，我的情况有点像那部科幻巨著里的主角逻辑，我幻想出了一个人，只不过我的情况和他的情况有些不同。” “我不是出于文学创作幻想出了这么个人，而是出于精神上的需要，出于对没有子女的遗憾。” “哈哈哈哈……我不信这些。” “直到有一天，我来墓地看我妻子，却发现了这么一块墓碑墓碑上没有其他刻字，只是写着寒酥之墓。” “寒酥两个字，让我登时感觉到一种……牵绊。” “所以我经常会来这里，看看这块墓碑。” “小秦，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怜？觉得我有某种精神隐患？” 秦泽摇头： “董事长，这事情您能保密么？” 凌傲哲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回答。 “保密？” “是的，我猜我来看我的亲人引起了您的一些共鸣，你对我有了倾诉欲望，感谢您的信任。” 秦泽认真的说道，然后补充道： “但今天的这番话，请您务必保密，我的直觉告诉我，您可能真的有一个女儿。” 凌傲哲愣住。 这么久以来，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这样的话。 不是说他有病，不是说他思念过度，也不是说他孤独…… 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认可他有一个女儿。 可问题就在于这里，就连凌傲哲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有一个女儿。 “您喜欢运气好的人，这个特征是源于您的女儿。” “您自身运气很好，也许就是您女儿留给您的一部分馈赠。” “不要忘记她，不要怀疑她，董事长，也许您就是这个世界最后一个能记得她的人了。” 如果这番话被其他人听到，一定会觉得—— 秦泽比凌傲哲病的还严重。 甚至换个人换个时间说这些话，凌傲哲也许都觉得，小伙子，你比我更需要心理医生。 但这个人是秦泽，这个人恰好是站在墓地里。 而此时此刻，正是凌傲哲对那个有可能是虚构女儿的人，最为思念的时刻。 这个时候，凌傲哲忽然很想接受秦泽这个说法。 他真的真的，被这个虚构的女儿折磨了很久。 他思念凌寒酥，希望寒酥是真的存在的，但如果真的存在…… 那么很多问题，可能都将存在巨大的逻辑矛盾。 比如—— 妻子真的是因为重度抑郁而死么？ 如果女儿存在，那么这个世界，是不是藏着某种超然的力量？ 比如，自己的好运，并不能用巧合解释？ 秦泽说道： “也许您病了，也许我病了，我也思念我的妻子，我也怀疑我最近的生活是不是梦幻。” “有时候我在想，也许我已经死了，我已经疯了，一切都是我的臆想。” 这种感觉，凌傲哲也有，此时这位董事长，忽然有了一种遇到知己的感觉。 跟那些狗屁心理医生说不明白！共情，才是最好的拉近距离的行为。 “但我也无数次意识到，我还活着，我真实的行走在这个世界上。” “那就不要留下遗憾，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 秦泽的开心，便是想着乔薇一定还活着，一定还在那个世界等着自己。 他也如愿以偿，见到了乔薇。 所以此时，秦泽希望凌傲哲，不要怀疑自己的直觉。 天空阴云密布，但凌傲哲心里却很畅快： “其实知道我没有女儿的人，不多……” “也就我老婆，还有心理医生。以及今天的你。” “在外人眼里，我都有一个女儿的！我正是因为我女儿才青睐运气好的人，也是因为我女儿在临襄市这边发展，我才选择了将业务带到临襄市。” 的确，这也是秦泽最开始疑惑的点。 因为外界传闻，大安人寿的董事长，之前在临襄市是没有生意的。 就是因为女儿来到临襄市发展，于是才开始在临襄市展开生意。 但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女儿是虚构的。 可见，凌傲哲其实真正想做的—— 不是让人否定这个女儿的存在，不是让人告诉他，他病了。 而是希望有一个人说出来，凌寒酥真实存在过。 且他也在营造一种她活过的痕迹。 她不是一个虚幻的记忆，不是一段执念，不是一种遗憾，不是一个人格…… 她是实实在在的。 “她就是活着的，董事长，有一天世人都相信她是活着的时候，也许她就会回来。” “好！好！好！” 凌傲哲一连说了三声好。这就是他听到的最满意的答案。 他也相信，这个叫秦泽的小伙子，不是在拍马屁。 “小秦，我很开心你今天说的这番话！我真的很开心！你一定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听起来，更像是两个病得不轻之人的惺惺相惜。 秦泽笑了笑，与凌傲哲寒暄了几句后，告别了凌傲哲。 不过临走的时候，秦泽的“精算映射”能力，发现凌傲哲身上的黑气，变得浓厚了一点。 凌傲哲头上的意外率并没有变高。 秦泽微微皱眉，他没有忽略这一点。 …… …… 四月二十日黄昏时分。临襄市迎来了一场暴雨。 雨势猛烈，空气中水雾弥漫，这雨如果能下个一天一夜，临襄市的排水系统都得瘫痪。 临襄市当地也通过各种气象软件，以及短信，给当地居民推送了暴雨红色预警的消息。 秦泽将阳台里的铜钱草收走。 他给简一一打了一个电话。 “组长，我今天遇到了我的一个上司，嗯，大安人寿的凌傲哲。他身上有两点地方不对劲。” “小泽，你说，恰好我现在有空了。” “是这样的，组长，我想问你，假如一个人，始终记得自己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一起生活过，能记得很多细节，但却就是记不起这个人的样子……” 秦泽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 “不仅是样子，甚至有时候会自我怀疑，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病了，但这个人的的确确存在过……” “她就像是被世界意志给抹除了一样，在最为重要的人那里，留下了一些讯息，却又难以作为其存在过的支点。” “甚至那个最为重要的人，也不敢百分百确定，是不是真的有这样一个人。” “组长，我说的有点绕，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泽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钻牛角尖。 毕竟，凌傲哲存在精神疾病，存在执念，心理医生是正确的以及今天发生的一切，可能都是凌傲哲发病说的……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但秦泽还是告诉了简一一。 简一一的反应，却远比秦泽想的要夸张。 “小泽！你说的是真的？你说的这个人，存在于商人凌傲哲的脑海里？” “你确定吗？” 秦泽没想到简一一居然是这个反应。 “组长，你的反应有点大啊。我确定，我觉得这个世界既然有超凡力量，也许凌傲哲眼里那个不存在的人，其实是存在的？” 简一一的确难以掩盖心里的震惊。 秦泽这小子……居然撞到了这么大的一条鱼？ 这是什么？主角体质吗？ 简一一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说道： “我需要去当面问问凌傲哲。” 秦泽问到： “组长，能不能跟我说说，到底是啥情况啊？你的反应似乎太大了点。” 简一一犹疑了一会儿： “抱歉小泽，事关黄金历手稿的隐秘，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 “如果真的有这种仿佛被世界意志抹去之人的存在……” “那么这个人的身份，很特殊，找到这个人留下的东西，对于我们解开日历的谜题，解开旧历世界的谜题很重要。” “这些人基本上不可能在现实世界留下痕迹。” “但如果，我是说如果，还有某个至亲能够记住他们的话……” “或许能从记忆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秦泽很少见到简一一如此激动。 简一一没办法解释，毕竟，他不能对秦泽说—— 这些人只存在于黄金历手稿里，是黄金历手稿的主角之一。 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代号—— 旧历主宰。 “这个存在于凌傲哲脑海里的人，叫什么名字？与凌傲哲是什么关系？” “凌寒酥。二人父女关系。” 简一一记下了这个名字，很可惜，黄金历手稿不会提及任何一个主角的名字。 但如果有机会找到这些“主角”们，哪怕机会渺茫，简一一也会尝试。 “组长，如果这个人很重要，那我们最好提供保护措施，因为我要说的第二件事——” 秦泽的声音再次响起： “凌傲哲身上出现了黑气，这是精算映射能够看到的一种能量，代表这个人最近可能会遭遇厄运。” 简一一此刻表情很精彩。他想到了很多事情。 命运就是这么巧合，让凌傲哲，成了下一个焦点。 或许冥冥之中，有谁在推动着很么，计划着什么。 只不过自己目前只能隐隐感觉到那只推动命运的手，却无法捕捉。 简一一有预感，当自己得知凌傲哲的特殊时，那么其他势力，也许也在同一个时间范围里，得到了类似的消息。 比如——旧历主宰的痕迹。 也因此，他必须感叹秦泽的“特殊”。 这小子才几周啊……三周不到，接触到了这等存在？ “小泽，你这是一名福将，或许你真的有很大的气运！难以想象的气运。” 简一一忽然说出了秦泽听不懂的话。 不过秦泽也不计较，只是说道： “我们是不是要保护凌傲哲？” 简一一点点头： “当然，接下来，我们会暗中保护凌傲哲，同时，想办法从凌傲哲那里了解一切。” “凌傲哲和他女儿凌寒酥的事情，所有细节，最好都能挖出来。” “他对你或许很信任，小泽，这事儿还得你跟着参与。”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暴雨夜，宜杀人 雨夜。 暴雨倾盆，电闪雷鸣。雨势猛烈得仿佛要掩埋一个错误。 距离新的一天到来，还剩下三十分钟。 大雨已经让临襄市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偶尔有车辆路过，司机也会感叹，这雨几年难见一次。 在商业街的街道十字路口上，大概很久才能看到一两个人，狼狈的跑在街道上。 一脚踏下去，能够溅起很深的水花。 雨势已经让道路开始积水。 这注定是一个让人恐慌的夜晚。 万家灯火亮着，有人已经依偎在温暖的被窝里，有人则还在忙碌。 也有人看着窗外的景象，心里生出茫然。 这其中，就有凌傲哲。 人生有很多事情是很难解释的。 作为一个商业巨匠，一个一手打造了自己企业的人，凌傲哲其实不是一个守不住秘密的人。 他同时也是一个直觉与气运强大的人。 直觉也告诉他，要相信自己女儿的存在。 于是他造了很多势，至少在外界看来，凌傲哲是有一个女儿的。 直觉也告诉他，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凌傲哲做的很好，除了今天遇到秦泽。 他确实第一眼见到秦泽，就觉得这个年轻人很值得亲近。 今日在墓地，更是让凌傲哲产生了倾诉欲望。 事实上，他也真的找对了倾述对象。 因为秦泽给出的回答，很对他胃口。 凌傲哲是真的高兴，高兴有人和他想的一样。 可凌傲哲也知道，自己似乎做了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 …… 四月二十，十一点四十分。 简一一在别墅内，刚刚与董事会的成员通话过。 不久之前，简一一接到了顾安荀的电话。 这二人的联系，中间人是黎璐。 黎璐身为记者，也是一个很有用的人。 在那次蚕塔征召之后，简一一就有心与黎璐，顾安荀建立联系。 当然，倒不是招募他们加入官方组织，而是以私下朋友的身份，希望以后能获取帮助。 黎璐和顾安荀，当然是受宠若惊的。 毕竟这是简一一，是官方组织的王牌，即便将官方组织全国各个小组的组长都拉出来，简一一也绝对是登顶的那个。 另一方面，简一一也是排查一下，黎璐和顾安荀有没有对谁透露过秦泽的地址。 顾安荀到底是没办法拉下脸找秦泽，于是联系到了简一一。 他也知道，简一一的层次太高了，所以很怕打扰简一一。 可让他去找秦泽询问心理医生，他又觉得丢人。 只不过，顾安荀还是不了解简一一。 简一一是那种即便再忙碌，哪怕正在浴血奋战，也能一边杀人，一边夹着电话对另一边的朋友们絮絮叨叨发出关怀的人。 顾安荀运气不错，到底是没有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简一一并没有推荐冯恩曼给顾安荀，而是推荐了其他城市的心理医生。 对顾安荀来说，去其他城市看病，倒也不麻烦。 顾安荀也带来了有价值的情报，互助会的副会长钱吉，这个人疑似旧历者。 这算是还了简一一的恩情。 此时的简一一，就站在窗前，思考着今日发生的一切，是否存在关联？ “凌傲哲的女儿，是虚构的。” “顾安荀在一个不知道主题的互助会里，遇到了一个旧历者。” “今日的暴雨，来得有些不对劲。” “小泽提到，凌傲哲身上出现了精算师才能看到的厄运黑气。” 从今日发生的事情来看，简一一预感到，凌傲哲会遭遇凶险。 不过此时的秦泽，杜克，程晚，已经前往了凌傲哲身边。 蓝彧也处在待命状态。 简一一看着窗外大雨，继续思考。 “如果我将最近的事件全部连起来呢？” “凌傲哲身上的秘密被更多的人知晓了。” “女娲神秘失踪。” “英灵殿在临襄市的活动逐渐频繁。高静芝进入临襄市，银行家吕不韦也在临襄市安置债务人……” “小泽做梦梦到了杀手组织的普雷尔，且好巧不巧，击杀了迈德尼。” “而顾安荀提到的钱吉……嗯，这个名字很常见，全国叫钱吉的不少但又好巧不巧，杀手组织里就有一个代号·钱吉的。” “普雷尔几次作案，都在临襄市……” “这么看来，临襄市成为了焦点。不管是英灵殿，还是杀手公会，都在朝着临襄市凑。” 其实还有信使委托秦泽任务，但这个事情过于巧合。 如果不是高静芝在旧历之境里无意间暴露心声，那么就不会触发高静芝死于信使之手，也不会触发信使委托秦泽任务。 所以简一一认为，这件事应该是独立出来的。 简一一皱起眉头： “我之前理解为，这一切都和女娲的失踪有关。” “但会不会，这一切也和凌傲哲有关？” “甚至，女娲的失踪，就和女娲调查凌寒酥有关？” “还有一个疑点，黄金历的主角，那群旧历主宰们，似乎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存在了……” “换言之，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人，怎么可能会成为一个几十岁的人的女儿？” 问题太多，有些地方存在明显的逻辑矛盾，简一一虽然善于分析，但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简一一看了看表。距离晚上十二点，还有九分钟。 …… …… 临襄市，变维大厦外。 暴雨还在继续，且越来越猛，显然，在十二点之前这场雨还在蓄势。 撑着伞的两个人，脚步轻盈，雨水明明很猛烈，但却无法在二人身上留下痕迹，甚至连沾湿裤脚都办不到。 “这天变得真快啊。bug就要被修复了。” “上个时代的痕迹，总归还是有所残留，但一切都会在这个雨夜里被清算。” 杀手，英灵恶徒，维序者，信使…… 全部登场。 在暴雨倾盆之夜里，撑着伞的信使，与信使的候选人，站在一起，走在街道上。 二人一高一矮，一个壮硕一个瘦弱。 瘦弱的人也和高大的信使一样，带着帽子，穿着黑色的风衣，踢着大号的手提箱。 只不过他的体型相比信使，显得过于瘦弱了。 “对了前辈，我的出现，会让心里不安吗？”瘦弱的少年说道。 “不会。”高大信使回答。 “真的吗？如果我是你，我会不安。毕竟，候选人出现了，是不是就意味着，旧历认为您活不长了？” 少年的语气，平静里带着一分哀伤。 信使说道： “还有另一种可能。” 少年不解： 少年不解： “什么可能？” “旧历者的数量增加。今年的旧历者，相比之前，可谓激增。” “犯忌之人的数量也在增加。从征召里活着回来的人也会增加。我们的任务量会变得繁重，最主要的是——” 信使似乎不太习惯一次说这么多话，做了很长停顿才补充道： “黑白色旧历者数量逐渐失衡，黑历者的数量已经快追上白历者。” “被呓语影响的黑历者，会逐渐丧失理智，得到黄金历手稿的人，也很容易泄露秘密。” “简单来说，工作量增加，你被旧历选中为信使，并不是因为我要死了，而是因为，我忙不过来了。” 少年对于这个答案，倒是比较能接受。 他顿时露出了笑容。因为他确实不想这位前辈死去。 “这几天，你将跟着我，学习我是如何做事，如何追杀旧历者的。” “等到这几天结束后，伱便开始单干。你的存在，会引发震动的。” 信使闭口不言了。 只要不经历死别，少年便不是很害怕，他笑着说道： “前辈，你说今晚，那个bug会被修复吗？” 信使说道： “会。” 他又恢复了沉默寡言的模式。 少年就话多一点。 当然，也许以后他见惯了旧历者的生死，知道了越来越多的隐秘以后，会渐渐变得沉默。 他说道： “这个bug，最早是被英灵殿的一个女人知道的，然后她透露给了杀手公会。” “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杀手公会调查了许久，发现的确是这样，这个世界并没有一个叫凌寒酥的人。” “但很奇怪，前辈，为什么那个人能活到今天呢？” 信使依旧是极其简洁的回答： “气运。” 少年恍然。 传说那位旧历主宰，做什么都是一次成功，运气强到不可思议。 别的旧历主宰，唯一能留下的痕迹，就是黄金历手稿里的故事。 但这位凌寒酥不同，她有着强大的运气与气运。 她做任何事情，似乎都如有神助。 而旧历主宰是不能在世界留下黄金历手稿之外的痕迹的。 否则，整个世界都会试图抹除其存在过的痕迹。 因为这个时代，值神就是最强的存在，能够驾驭旧历力量的旧历主宰，不被允许存在。 这是一项封印和诅咒，一项大战之后的“约定”。 值神外神，信使，旧历生物，旧历者，这便是旧历之境唯一的生存链条。 而旧历主宰，更像是很久以前的神话传说。 没有旧历主宰能够留下痕迹。 可那位凌寒酥却不同，她的运气强大到极点。 运气好的人，做任何事情都会很顺利很顺利。 她想做的事情，就是留下一笔财产，同时留下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她应该是将自己存在的痕迹，以凌傲哲女儿的方式显现，其中应该埋藏了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就是那股巨大气运的下落。这算得上究极至宝了。” “且有一部分气运，直接作用在凌傲哲自身身上。” “也因此，凌傲哲作为唯一一个记得凌寒酥的存在，一个知晓其存活轨迹的人，没有被抹除。” “他作为一个bug，靠着旧历主宰留下的强大运气，存活至今。” “但他不该将这一切告诉那个英灵殿的女人。” “因为每多一个人知道真相，bug被修复的可能性就越高。” “到如今……bug即将被抹除了。” 少年叽里呱啦的，和旁边的信使相比，就显得非常呱噪。 他其实是在推演。 作为信使预备役，他的能力也很强大。 只是他实在是想不出，那个代号“女娲”的女人，为何不自己取走气运，而是要将一切告诉杀手组织？ 今日少年与前辈一起出动，是为了追杀一个透露了黄金历手稿的人。 信使都具备一定程度的解读天象的能力。 今夜的暴雨，在一高一矮两个信使看来—— 就是世界在消除一个bug。今夜，必将见血。 少年撑着伞，看向远方说道： “前辈，今晚，很多旧历者的旧历上，一定会出现一个特殊的行为。” “嗯。” 信使没有否认。 …… ……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六月八日，阴历四月廿一如期而至。 钟声被淹没在雨夜里，无数人都在这一刻，看向了自己的日历。 简一一皱起眉头，身为一个白历者，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旧历上居然会出现这样的词汇。 四月廿一，戊午月丁酉日。 宜饮酒，绘画，雕刻，杀人。 杀人。 简一一还真没有想到，自己的日历也会刷出黑历者词条。 不仅仅是简一一。 在这一天，蓝彧的日历里也出现了宜杀人。 他们当然不会去杀人。 趋宜是一定要做的，只是有些趋宜，不可能去碰。 简一一皱起眉头，远在城市另一边的蓝彧也皱起眉头。 简一一想到了某个可能性，给蓝彧打了一个电话。 当从蓝彧口中得知，对方也有宜杀人的时候，简一一意识到了事情的不简单。 他忽然想到之前的关联。 “我不是黑历者，蓝彧也不是黑历者，我和蓝彧都出现了宜杀人这种黑历者行为。” “那看来，宜杀人是大规模出现了。” “是旧历想要一个人死。” “小泽说，凌傲哲身上黑气缠身。” “而之前我就感觉大量杀手公会的人在临襄市活跃。” 简一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似乎将一些事情串了起来。 “凌傲哲会死。” 他不解。 凌傲哲知道了旧历主宰的存在，知道其生活轨迹…… 如果该死的话，早就死了。 但为何是今天呢？ 女娲，凌傲哲，杀手公会，旧历隐秘，旧历主宰…… 很多事情在简一一脑海里排开。 他感觉到，自己就要猜出那个重大的秘密了。 就要猜到，为何女娲会来临襄市，为何临襄市最近如此频繁出现诡异事件。 而在另一边，凌傲哲所在的庄园里。 秦泽，杜克，程晚……迎来了第一波杀手。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四月廿一.忌运动 临襄市，金龙山。 作为临襄市的富人区之一，金龙山最大的特点，便是修建在山上，有着数十处独立的庄园。 凌傲哲的庄园便是其中之一。 大雨倾盆，秦泽，杜克，程晚，此刻都在凌傲哲的庄园里。 他们都是在十一点后赶到的。 不久前，秦泽给凌傲哲打了一个电话，二人在墓地交换过联系方式。 某种意义来说，秦泽算是攀上了高枝。 不过他可一点不开心。当程晚杜克带着他一起来到庄园，见到凌傲哲的时候，秦泽已经发现，凌傲哲黑气缠身。 但头顶上的意外发生率依旧很小。 可见凌傲哲的厄运，不是来源于意外，而是来源于人为。 秦泽简单的给凌傲哲说了一下情况。 这让凌傲哲非常激动。 “小秦……不对，秦先生，你是说你们是那种……我想想啊，就是类似于里的‘龙组’？” 秦泽心里吐槽一句，合着您这样的大佬，居然还看那种兵王呢？ 倒也正常，他忽然想起来，之前某360软件的老总，也因为作者断更，赞助了作者十万块…… 以及秦泽以前听俞集说过，燕京音乐学院的院长，特爱看小白文…… 秦泽解释道： “倒也不是龙组……就是普普通通的治安维护人员，只不过是专门处理特殊诡异类事件的。” 凌傲哲几乎都没有怀疑，因为要节约时间，所以杜克直接使用了物体搬运能力。 当一个人看到了自己家的咖啡杯悬空漂浮，然后慢慢飞到几个人手上时—— 凌傲哲就已经信了。 他不愧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作为一个普通人，见到这一幕，凌傲哲竟然很快就接受了，几乎都没有怎么露出那种懵逼的表情。 秦泽越发喜欢这个老人家。 “凌董，这次是因为——” “别叫我凌董，叫我凌叔叔，以后在公司也可以这样叫。” “好的，凌叔，是这样的，之前在电话里是说有急事想找您，当然，确实也是急事。” 秦泽继续说道： “我们希望今晚能够在您的庄园里，保护您。因为您身上有一股古怪的黑气，这是厄运将至的征兆。” 凌傲哲大惊： “真的？” 见凌傲哲反应有点大，秦泽意识到，厄运将至四个字，凌傲哲或许觉得很不可思议。 凌傲哲也很快解释： “不敢相信，我其实一直运气很好，有时候去和其他公司竞标，我随便懵一个数字，就恰好能够比其他公司的标高个几百。” “我甚至……中过彩票！” “我的运气始终不曾消退过，你忽然跟我说，我厄运缠身，我有点不适应，哈哈哈。” 凌傲哲倒是没有不相信秦泽，不过当秦泽讲述他厄运缠身时，他也只是爽朗一笑。 “凌叔伱倒是很乐观。”秦泽笑道。 其实这个时候，凌傲哲身上的黑色气息还在不断浓郁。 只不过程晚和杜克无法看到，但秦泽可以看到。 凌傲哲豪爽笑道： “我觉得我不会有事，也许我命里注定有一劫。但你看，我这不是遇到了你们吗？” “我的运气好并不是说我就没有受过累，而是我每次走到绝境，都会有柳暗花明的境遇。” 凌傲哲也是一个大气运之人，对于一时的厄运，他毫不在意。 秦泽其实也很奇怪。 凌傲哲的确是一个气运很强的人，这样的人，居然会遭遇生死劫。 尤其是，之前他也看过一些将死之人，这些人身上，是不会出现这种黑色气息的。 秦泽也不懂，为什么凌傲哲身上会有这种黑色气息。 现在，他只能耐心等待。 在秦泽的猜测里，既然凌傲哲很可能处在“人祸”的困境里…… 且结合凌傲哲的经历，找上凌傲哲的，必然是旧历者。 到如今，旧历者还没有出手，恐怕旧历者们都在等新一天到来。 秦泽预感到，十二点之后，四月廿一这天到来后，将会有一场苦战。 十二点，很快到来。 秦泽，程晚，杜克，都拿出了自己的日历。 凌傲哲看着三人都摸出一本白色日历，觉得挺新奇。 但很快，他发现杜克和程晚表情不对，秦泽倒是表情如常。 不过当程晚开口后，秦泽表情也变了。 “杜克先生，我的日历出了问题？今日怎么会有宜杀人的选项？” 听到这句话后秦泽表情一变。 他的旧历本来就会刷新出黑历者行为的词条，所以一开始秦泽没有在意。 心说怎么又是宜杀人？但反应比杜克程晚要淡很多。 可到了杜克程晚眼里，就是大新闻了。 于是很快，三人就发现了…… “我们三个人，都出现了宜杀人？”程晚不敢相信。 秦泽皱起眉头： “恐怕不止我们三个吧。” 秦泽的日历是这样的。 今日值神依旧是亥猪，今日的趋宜分别为—— 宜纳财，宜增收，宜转移财产，宜杀人。 忌体育运动，等级·征召。 再一次刷出征召，秦泽并不在意。 因为今天的重心，在于保护凌傲哲。 秦泽，程晚，杜克，都没有意识到凌傲哲身份的特殊。 这是一个bug。 一个被旧历主宰留下的bug。 如今，这个世界要抹除这个bug。 而知道这一切的人，都在困惑另一件事。 bug存在已久，为何偏偏是今天才要被抹除？ 秦泽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犯忌居然是忌体育运动？ 那么如果遭遇敌人，展开搏斗，算是体育运动吗？ “我很想进入旧历之境，但今天不行，至少在凌傲哲安全的时候不行……” “真奇怪，居然忌体育运动。” 秦泽内心疑惑，这是日历又要给自己安排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杀手们尚未到来。 秦泽开始回应程晚： “恐怕不止我们三个吧？” 杜克问道： “你发现了什么？” “我们职业不同，经历不同，但三人都有同样的趋宜行为，杀人……这不是巧合。” 秦泽继续说道： “想想看，假如，今天所有旧历者都是宜杀人呢？” “宜杀人对我们没有好处，但对那些想要杀人的旧历者而言，就是一种助力。” “换言之，整个世界，都想要一个人死。” 程晚从没有见过这种阵仗： “整个世界……要杀死一个人？那个人，不会是……” 秦泽点点头，看向了身后端详着他们三人的凌傲哲。 程晚有点害怕： “这，怎么会这样？” 如果整个世界都要一个人死，秦泽大概就知道，为什么凌傲哲黑气缠身了。 这是一种“死神的标记”。 但为什么呢？ 一个有大气运的人，为什么会遭遇“世界通缉”？ 秦泽，杜克，程晚，都意识到了今晚事情的严重性。 这场不同寻常的暴雨，似乎也说明了今晚的诡异。 凌傲哲看着三人： “怎么都看着我？” 秦泽三人没有说话。 秦泽这个时候，拿出手机，准备给简一一打个电话。 电话很快拨通。 “小泽，你们现在在哪里？我正想找你！” 简一一恰好也想联系秦泽。 秦泽心里安心了一点，组长显然是知道了什么。 只要有组长在，心里就有了底气。 当然，这也侧面说明了，这次事件不简单。 恐怕出现的敌人，不是自己三人能应付的。 “组长，我简单跟你讲一下吧……” 秦泽将现在的处境，给简一一讲了一遍。 简一一也在前往金龙山的路上。 当然，简一一依旧是没有告诉秦泽一些隐秘。 只能让秦泽朝着黄金历方向去猜。 同时，秦泽也问了一下犯忌的事情。 自己的犯忌行为是忌体育运动，他很好奇，这包括了什么，以及进入旧历之境，会遇到的是否和体育运动有关？ 结合之前的经历，结婚进入教堂，忌娱乐则进入游戏化的区域…… 所以秦泽在想，会不会忌运动，也会导致自己进入特定主题的区域。 简一一听到秦泽的犯忌，发现自己还真经历过类似的。 尽管此时暴雨倾盆，强敌将至，解开女娲留下的谜题似乎就差临门一脚…… 但简一一还是和秦泽讲述起了过往的一些有趣经历。 “我以前也触发过，只不过是忌竞赛。于是我参加了一场球赛，然后被拉入征召里……” “当时还把那群踢球的人吓坏了，后来还是公司的人去负责善后，说是一场近景魔术的表现效果，才让事情平息。” “而我，则来到旧历之境，参加了一场特殊的比赛。” “我的返回条件，就是带领它们赢得比赛冠军，这是一群奇怪的生物，它们有着人类的轮廓但却浑身铜皮铁骨。” “这个地方，叫竞技之国，旧历世界是很大的，有很多特殊规则形成的特殊文明。” 秦泽听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乱维之国。 简一一继续说道： “竞技之国的规则便是——定期要举办各种比赛。” “我呢，被分配到了竞技之国的一支足球队里。” 秦泽寻思： “组长，你的意思是，我如果犯忌的话，很可能会进入竞技之国？” “有可能。” “那似乎问题不大，说起来，以组长你的能力，在竞技之国带领某个队伍，一路不断胜利，拿到冠军，应该很容易吧？” 简一一听到秦泽这个问题后，沉默了好一会儿。 “不容易。我连上场的资格都没有，我被分配到了竞技之国的一个城市里，这个城市足球水平垫底。我的实力，的确很强。” “但由于我没有给教练足够多的上场费……我缺乏当地的流通货币，我连上场的资格都没有。” “我在那个地方，混迹了很久，那个时候小玉都以为我死在了旧历之境呢。后来我转去了其他城市，才终于获得了上场的资格，成功拿到冠军，回到了现实世界。” 秦泽听完觉得好笑，果然，旧历之境真是什么样的规则都有。 居然还有不交钱不让上场踢球的城市。明明都那么弱了，却还要讲人情世故，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地方？ 秦泽大概知道了自己如果犯忌，会遭遇什么。 “小泽，你最好现在保持不动，尽可能不要让自己做出任何体育运动里的动作。” 好在这个世界没有说话的运动和眨眼睛的运动…… 秦泽寻思，今天真的是地狱开局啊。 现在他需要保护凌傲哲的性命。 凌傲哲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旧历，被整个世界下达了追杀令。 虽然很多人不知道今天刷出“宜杀人”到底是因为什么，但绝对会有一批人，是奔着凌傲哲来的。 而自己……很多动作被限制了。 格斗，射击，奔跑……甚至走路，都可以算是体育运动的动作吧？ 如果放往常，秦泽绝对会选择犯忌，前往竞技之国走一遭。说不定就能又获得某位值神的好感度。 但今天不行，他得保住凌傲哲。 所以秦泽现在动作基本都很不协调。 程晚和杜克看着怪怪的，像中了邪一样。 “只要等到组长和大明星赶来，一定就没有问题。组长已经意识到发生什么了，他也一定会告诉大明星。” “至于现在我只能祈求……杜克程晚的配合，能够撑到组长赶来。” …… …… 四月廿一，十二点二十五分。 金龙山外，已经变得热闹起来。 简一一的车辆忽然停住。 他前面与秦泽在电话交谈时，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被人跟踪。 但想着先获取情报，以及对秦泽进行叮嘱，所以一直没有出手。 秦泽挂断电话后，简一一发现这群人还在跟着自己。 且越发明目张胆起来，他决定先做一点热身运动。 暴雨之中，简一一给自己套上雨披，走下了越野车。 雨水冲刷着他的雨披，雷霆骤闪间，照亮了简一一脖子处的刺青。 那是狰狞的饕餮。 这一刻的简一一，温柔褪去，如同一个雨夜的屠夫。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却带着一股浑厚，仿佛能够镇住雨声。 “我不杀无名小卒。这金龙山下，你们停住吧。丢了性命不值当。” 很快就有人回应。 让简一一大感意外的是，回应的人，并非杀手组织的。 而是英灵殿成员。 “代号·赵云。” 简一一觉得无趣，当初旧历形态的吕布都被自己打败了，赵云自然带不来多少乐趣。 当然，出动这种名将级的英灵殿成员，也足以说明，英灵殿确确实实参与了这件事。 只是对方似乎小觑了自己。 不过接下来，还有一连串名字在雨中响起。 “代号，关羽。” “代号，张飞。” “代号，马超。” “代号，黄忠。” 简一一忽然来了一点兴趣。 “这才像样子嘛。” 正好，他有一些困惑，总觉得这次事件的真相，还差一块拼图。 他也想知道，英灵殿掌握了哪些情报。 “希望你们的位格，知道足够多的秘密。” 雨夜之中，第一场对决展开，官方组织王牌简一一，包围了五名英灵殿高阶战力。 …… …… 金龙山，凌傲哲的庄园内。 属于秦泽等人的第一场战斗也在随后打响。 凌傲哲家的花园里，一道魁梧的身形出现。 秦泽恰好在这个时候，结合自己昨天的经历，想到了“宜杀人”的大圆满该如何达成。 (本章完) 第九十四章：世界之敌 宜杀人的趋宜效果，要达到最佳，在秦泽看来就有两种。 第一种，是带着仇恨去击杀。 也就是说，击杀之人是自己最想要击杀的人。 就像扫墓，为父亲扫墓，秦泽总是能够回忆起秦瀚的种种。 所以情绪达到极值，也让趋宜大圆满。 是以如果是要杀人，要让情绪圆满，那必然是手刃仇人。 第二种，则是杀被世界遗弃之人。 很简单，这个人就在今日出现了，他叫凌傲哲。 秦泽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凌傲哲的运气急转直下。 但假如今天所有旧历者的词条里，都有宜杀人。 假如今天的暴雨夜，就是有种抹去某个存在的信号…… 那么基本可以理解为，“世界”要让凌傲哲去死。 如果杀死凌傲哲，或许也会得到“世界”的馈赠。 这个世界，在秦泽看来，就是日历的某种意志，或许是唯一一个高于日历的存在。 于是秦泽又想到了组长简一一的一反常态。 他悟了。 “简妈妈说涉及到了黄金历隐秘，他不能对我讲。” “凌傲哲明明不是旧历者，却拥有强大的运气，他说一辈子总能化险为夷，甚至中过彩票大奖……” “以及，不是旧历者却经历着最诡异的事情。” “他‘虚构’了一个女儿，但种种经历仿佛都证明这个女儿是真实存在过的。这个女儿的身份，一定非常不简单。” “今日宜杀人，假如真的是所有旧历者都拥有这个词条，一定有一小撮旧历者知道该杀谁。” “这个人就是凌傲哲，但‘旧历’想要抹除的，也许不是凌傲哲，而是那个女儿——凌寒酥。” “能让最高级别的‘旧历’下达格杀令的，必然身份不简单。” “涉及到黄金历……” 秦泽猜到了一个荒诞的可能性——凌寒酥是黄金历主角。 但太荒诞了。 黄金历主角似乎都是很久以前的存在。 乱维之国存在了那么多年……黄金历主角似乎比乱维之国还久远。 那么凌寒酥也就存在了很久很久。 她又怎么可能是凌傲哲的女儿？ 可凌傲哲的确认定“寒酥”是自己的女儿。 “算了，这里想不通，这应该也是一个旧历世界和现实世界的重大隐秘。”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旧历要抹除凌傲哲，但旧历抹除的手段有限。或者说，旧历在现实世界，只能通过趋宜来让旧历者替它达成意志。” “但对应的，趋宜是有奖励的。” “所以，宜杀人的另一个大圆满达成方式——宜杀凌傲哲。” “这个奖励是什么呢？” 秦泽的直觉猜到，或许是凌傲哲身上那股逆天的运气？ 在他想到这一层的时候杀手·比格已经进入了院子里。 旧历职业，健身教练。 一个能自由控制肌肉，让肉身达到极限且超越极限的格斗强者。 比格捡起了一块石头，石头只有巴掌大小。 他的肉身锤炼到了一个很夸张的地步。 在诸多杀手里，诸如普雷尔，典狱长·钱吉，比如便衣警察·福格特。 他们都有特殊的能力，有人善于变化，有人善于追踪，也有人善于隐匿。 精通其中一种，就能成为专业的杀手。 但比格不会。 比格是通缉金额最高的罪犯。 比那些五星杀手，或者杀手界的七位大师，四位皇帝还要高赏金。 因为他杀人从不隐匿自己，所以很多大案件，都不需要调查，直接就能知道是比格做的。 这恶名远扬，自然也就赏金暴涨。 比格什么特殊能力都没有，但就是能做到一力破万法。 力量强大到极致，任何手段都能杀人。 他就一直很想与英灵殿那位半神海格力斯较量，或者说代号巨灵神的。 什么李元霸，项羽，比格都看不上。 在比格看来自己的对手就该是神。 所以比格捡起一块石头，站在暴雨之中，朝着屋子里扔了进去。 这是何其迅猛的一击，石头仿佛被某种力道包裹着，愣是砸出了一种反坦克炮的感觉。 恐怖的力量瞬间破开了豪华的大理石墙壁，就连那道四十厘米后，据说能防rpg的防盗门也被贯穿了。 这力道让屋内的秦泽三人一惊，凌傲哲直接傻眼，想要拿电话报警。 “凌叔，你最好站在我身后，什么也别做。” 凌傲哲额头上满是汗水，点点头说道： “好。” 程晚闭上双眼。 那些破损的墙壁，配合着杜克的念力，居然开始一点一点的自我修复。 就连被击穿的防盗门，也仿佛液态金属一样，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恢复。 不管遭受多大的冲击，事物的质量是不会变化的。 而机械师，可以修复一切。 配合杜克的念力，这个修复过程，更是事半功倍。 秦泽看到这一幕，直接傻眼。 合着不光是程晚能辅助杜克，杜克也能辅助程晚的。 这二人真是最好的搭档。 分开来看，杜克都未必是迈德尼的对手。 但结合在一起—— 这二人的实力绝对足以应付最顶尖的旧历者。 暴雨中的比格，抹开脸上的雨滞，面色狰狞： “官方组织的搬运工和机械师组合，早就听说过这二人配合天衣无缝。” “但你们遇到了我！” 杜克说道： “外面的人，力量很强，但放心我一个人便可以对付。” 杜克面容冷峻，本就凶恶的长相，现在让他看起来比外面的比格更像是一个恶人。 比格投掷出的一枚石头，便击穿了庄园的防御。 现在他捡起了第二枚石头。 防盗门已经被修复，但这一次，比格的力道也将比上一次更大。 可就在比格准备投掷的时候…… 却发现手里的石头开始被某股巨大的力量往后拖拽。 隔着防盗门。 杜克展开了自己的领域。将一半的念力都锁定在了那块石头上。 念力与比格的蛮力碰撞，让比格不小心就捏碎了手里的石头。 杜克冷笑： “不过如此。” 随即他又说道： “我只能控制死物，他接下来必然会亲自撞开防盗门，程晚，到你了。” “放心吧。” 周遭的金属，已经大多数在杜克的帮助下，悬停在半空之中。 这些金属又在程晚的力量下—— 变成了液态。 然后不断重组，不断融合。形成了最为坚硬的合金。 最后，被程晚和杜克联手，将其固定为一只巨大的机械手臂。 比格的确如同杜克所猜测的那般，在发现远距离投弹不行之后，便选择近身攻击。 搬运工没办法搬运活体，所以比格的行动不会受到限制。 他如同人肉战车一般，蛮横的撞破足以防御装甲弹的大门。 身体竟然没有任何破损，全身的肌肉暴起。 这种巨大的压迫感，让秦泽怀疑这个人的力量可以将火车都拖拽起来。 第一次，他在三次元的现实里，看到了肌肉堪比范马勇次郎或者户愚吕的存在。 但按理来说，比格的速度极快，秦泽是看不清的。 这一切，都得益于程晚和杜克的组合一击。 二人的反应很快，至少比秦泽快不少。 多次作战，也让二人配合默契。 在比格蛮横的冲撞进屋子里时…… 那么一瞬间，杜克操控着防盗门尽可能阻碍比格。 奈何比格力量实在太大，超过了杜克的念力。 但无所谓，比格的速度已经慢下来了。 而后，一只比格身躯般大小的机械手臂…… 如同钻地机一样，以螺旋突刺的方式，朝着比格天灵盖撞来。 比格双手防御，他那连子弹也无法穿透的皮肤，却被巨大的螺旋突刺给穿透。 两只手交叉防御护住头部，最终的结果是，两只手的骨头被尖刺贯穿。 被机械师锤炼过的合金手臂，硬度惊人。 比格发出一声痛呼，但挡不住不断螺旋突刺的机械手臂。 这强大的机械手臂，直接贯穿了天灵盖。 趋宜成功。 程晚和杜克共同完成了杀人的目标。 这位自比英灵殿半神级强者的杀手比格……被他绝对看不起的两个官方组织成员用一种近乎陷阱捕猎的方式——击杀。 秦泽看得叹为观止。 “我眼里只有大明星和组长，但现在看来，组长和大明星一直让杜克和程晚负责临襄市的外勤治安，是有原因的。” “这俩人组合在一起，就是一个顶尖高手。” 秦泽记录下比格的声音。 肩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了那人偶大小却细节堪比真人的小乔。 “我们完成了杀人……”程晚说道。 杜克看了一眼程晚： “伱也得到提示了？” “嗯。我猜杜克先生，咱们的提示是一样的。” “连斩？” “对，我得到的buff也是连斩。” 连斩，击杀目标后，身体所有伤势都会被治愈，所有消耗的体能都会恢复。 换言之，只要能够完成击杀，就能立马又以满血状态投入到战斗中去。 秦泽不知道连斩细节，但恰好，在蚕塔里就有“连斩”一说，击杀目标恢复行动力。 所以秦泽听到连斩一词，就大概猜到了，杜克和程晚应该今晚可以杀个尽兴。 秦泽忽然灵光一现。 他似乎想到了一个破局的妙招。 “程晚和杜克杀人了，但杀的人不对！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 就在这个时候，小乔轻笑了一声： “亲爱的，小心呀。” 明明没有任何危险，周围似乎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但小乔却看向了凌傲哲。 同一时间，秦泽也看向了凌傲哲。 比格虽然死去，但凌傲哲身上的黑气更加浓郁。 可周围没有任何人。 凌傲哲就站在秦泽身后，秦泽大声呼喊： “杜克程晚！将凌叔围住！快！快！” 杜克与程晚虽然不解但二人没有半点犹豫。 三人呈现出三角之势，将凌傲哲给围困住。 “发生什么事了，秦泽先生？” “你们看不到，但我能看到凌叔身上的黑气不断变得浓郁，比这个肌肉杀手靠近时还要浓郁……” 秦泽目光扫视周围： “可见凌叔现在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目标就在这间屋子里，他有某种可以隐身的法门，可以彻底消除自己的存在感……” 杜克和程晚一惊，缩短了彼此间的缝隙，二人也开始利用起自己能力，将凌傲哲身边构建起了一道围栏式防御。 凌傲哲仿佛那个塔防游戏里，绝对不能被摧毁的基石。 秦泽说道：“现身吧，我看到你了。” “你的正面作战能力，肯定远不如刚才那个肌肉男吧？” “呵呵，现在的你要怎么做呢？” 一道不辩方位的声音传来： “用自己的肉身做防御，就不怕我杀了你么？” 这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但秦泽说道： “杀了我？为了一个错误的人，浪费掉今晚的趋宜？” 杜克和程晚一时间还没有明白这句话啥意思。 二人也在想着，这样寸步不离守着凌傲哲，极大程度限制了自己的行动能力。 很容易就被对方一锅端了。 可秦泽的话，的确让对方沉默了。 一时之间，双方陷入了一种僵局里。 “今日宜杀人，要杀的那个人，只能是凌傲哲对吧？” “可如果你在杀死凌傲哲之前，杀了我们，趋宜就浪费了。” “毕竟宜只有三格，绝大多数人，一天只能趋宜一次，你也不例外吧？” “我相信你和那个笨重的肌肉男不同，你已经意识到了，杀死其他人的奖励，和杀死凌傲哲的奖励截然不同。” “世界都要抹除的人，如果被你抹除了，世界都会感激你。” “所以，杀死我们的话，可就浪费了这次机会。” “你可以试着靠近我们，攻击我们其中一个，但那样一来，你也必然会被其他人发现。” “你一直没有攻击，可见你的隐身，也有限制。” “真可惜，你来晚了一步。你应该在肌肉男吸引我们注意的时候……采取行动的。” 秦泽句句说在了点上。 这位有着旧历职业便衣警察能力的杀手福格特，已经让所有人忘记了她的存在，也让所有人都看不见她。 可这也导致，她没有办法在比格之前赶来战场，没办法完成“偷家”。 现在，她可以尝试杀死其中一个人，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凌傲哲。 因为凌傲哲被秦泽三人，无死角的保护着。 福格特也被秦泽的言语给拖住了。 她确实有些恼怒。 以至于本不该开口的说话的她，开口了。 当然，在便衣警察的职能帮助下，她的方位是不会暴露的。 而她接下来要做的，是继续等待。 等待着普雷尔与钱吉参与进来。 自己只需要在混战到来的时候，一击必杀即可。 只不过，她低估了普雷尔的玩世不恭。 作为杀手公会里最难被预测的顽童—— 此刻的普雷尔，完全像是忘记了今日的行动。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五杀 临襄市某处民宅内。 普雷尔戴着笑脸面具，正自顾自的分析着局势。 “钱吉只是杀手组织的一个高层，但地位还没有到七位大师，四位皇帝的水平，他能知道的事情，比他位格更高的人，也会知道。” “这个世界，明面上最强的组织，还有英灵殿呢，那群家伙可不得了。” “有人对线，有人偷家，当然也有人打野，所以我就爱打野。” “这可不是5v5，这是一场大混战。” “随着时间推移……要偷塔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我才懒得管呢！” “杀死那个老头的人，保不齐是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 “你他妈给我点反应行不行！” “哦，你在用脚打游戏，算了，你专心比赛。” 普雷尔对着那个双手被绑住，只能用双脚操纵手机的人，厉声喝道。 “五局三胜制，输一局的话，我会砍掉你一只手。第三局，我会结束你的命。” “加油呀，你不是说脚玩的比我好嘛？” “没问题的，你一定可以的！” 被捆住双手，只能用双脚玩游戏的“猎物”，此刻满头大汗。 他后悔无比，但嘴巴也被堵住了，根本没有办法求饶。 心态，操控能力，全部降低到极点。 旁边的普雷尔还在说着一些让他恐惧害怕的话语。 他脑海里也不断浮现出自己被扯断手臂时的痛苦。 原本就不灵活的脚趾，现在像是不属于自己了一样。 普雷尔开始了他认为一个游戏最有趣的阶段。 那就是看猎物挣扎，然后在几乎没可能获胜的游戏里，给猎物希望。 当然，他自认自己都是按照猎物说的话去设计游戏的。 既然对方说了，用脚都能玩得比自己好，那当然要给对方一个机会。 现在，普雷尔的脸，笑成了面具上的样子。 可故事的剧情，没有按照他预想的剧本那样发生。 因为，他听到了一声“胜利”！ 普雷尔登时愣住。 匹配局，5v5，巨大压力之下，只能用双脚的情况下…… 这位猎物，赢了。 他没有瞎说，他用脚也玩得比普雷尔好。 这一刻，普雷尔脸上的面具虽然还是那个笑容。 但眼神已经变了，就仿佛笑容僵住。 雷霆炸裂之声响起，很快又淹没在暴雨之中。 普雷尔的内心同样有惊雷响起，但也同样淹没在伤心的暴雨之中。 “好吧，好吧，好吧。”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吧，然后拿走了猎物嘴里的口塞，解开了猎物的绳索。 “我会继续关注你的，希望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你的嘲讽，你的自夸，没有任何虚假的成分。” “一旦有，游戏还会继续！还会继续！” 普雷尔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 见鬼。 他其实不需要遵守游戏规则，至少他的旧历职业并没有这个要求。 他是一个黑历者，本身也是一个打破规则的人。 但有趣的是，他从不打破属于自己的规则。 而在普雷尔的规则里，能够完成自己游戏的人——就能活下来。 “但是我可真不爽啊！” 普雷尔对着猎物的脑袋来了一脚，直接踢晕了对方。 然后，他推开了窗，暴雨瞬间飘进了屋内。 普雷尔的身影，越过窗户，消失在了风雨之中。 他去寻找下一个猎物了。 宜杀人？ 这破日历安排的事情那么无趣，他才不想趋宜。 组织任务？ 这破组织安排的任务那么无趣，他才不想上班。 杀人对普雷尔来说，就是上班。 而任何好玩的东西，一旦成了工作，就会失去乐趣。 杀人也一样。 普雷尔有着一套属于自己的“游戏哲学”。 四月廿一，杀手组织的普雷尔，并未参与战斗。 但这一天，各个地方的战斗不少。 …… …… 金龙山。 在凌傲哲的庄园里，大厅之中，秦泽三人组成了人肉屏障。 杀手福格特女士等待着普雷尔和钱吉的到来。 但普雷尔并没有赶来。 福格特到底是不了解这位“顽童”。 以为这样的盛会，对方会很感兴趣。 就好像抖音上，女人以为男生都爱看美女跳舞。 但实际上，男性看的都是给地板做清洁，给驴修驴蹄，锻刀…… 福格特以为，普雷尔会很享受许多人猎杀一个人的盛宴。 但实际上——普雷尔在看一个男人用脚丫子搓手机。 总之，普雷尔并没有赶到。 福格特的战斗能力很弱，所以她只能等待时机。 既然普雷尔没有前来，那么钱吉一定会来。 作为计划的发起者，钱吉或许比所有人更清楚，杀死凌傲哲，到底会得到什么。 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三百秒。 每一秒都像是延长了数倍。 每一秒都让福格特感觉，自己被打脸。 普雷尔呢？钱吉呢？ 这俩人是迷路了吗？ 本该抵达战场的二人并没有到来，而福格特没有注意到，这三百秒里，面对看不见的杀手…… 程晚和杜克并没有闲着。 秦泽不断说话，扰乱福格特的注意力。 程晚和杜克也听出来了，这是秦泽在制造机会。 于是，几只不起眼的极其逼真的电子蚊虫，在不知不觉间被制作出来。 由于蚊子的材料很细微，所以搬运工挪移的过程里，就如同一些尘埃在漂浮。 在暴雨声的掩盖里，在秦泽的垃圾话里—— 福格特的注意力被吸引，并没有注意到几个电子蚊虫的制作。 这倒霉玩意儿，反人类的电子蚊虫，此刻竟然成了击败隐形人的关键。 别看蚊虫虽然细小，但等级足够高的机械师，却能让其具备一种强大的能力——热成像。 当然，程晚的职能等级太低了，还没有到可以让电子蚊虫具备军事装备级的水平…… 可电子蚊虫的探索范围，要覆盖这间屋子并不难。 几只蚊子已经开始扇动翅膀。 双方之间，现在比拼的，便是作为援军的普雷尔与钱吉先赶到，还是电子蚊虫先找到目标。 福格特的运气不差，但面对秦泽这种大气运之人，她的运气显然不够看。 “你在等援军对吗，但我敢跟你打赌，你等不到的。” “你不会以为官方组织只派了我们三个吧？” “你不会以为世界都想杀死的人，只有咱们几个注意到吧？” 这句话让福格特情绪略微有波动，呼吸有了极细微的变化。 而这种变化，在一秒能振翅五百多次的蚊虫看来……就是一种足以被感应的气流。 这一刻，程晚，杜克，都锁定了目标。 …… …… 金龙山北山道。 前往金龙山的道路也分为南山道和北山道。 蓝彧是从北山道上山的。 他没有选择与秦泽等人一起行动，而是作为隐藏的援军，从北山道上前行，找到了一处瞭望塔。 蓝彧有自己的判断方式，到目前为止，蓝彧不认为秦泽等人会需要自己的支援。 这三人是公司的未来。 一个善于找到突破点，有谋略，一个善于战斗，一个善于创造。 三人结合在一起，哪怕是杀手界里那些知名杀手，也完全可以对付。 不过很快，蓝彧就感觉到来了一个重磅级的家伙。 杀手界一直有七位刺客大师和四位杀手皇帝，据说是最为顶尖的高手。 对标的都是英灵殿的最强者们。 但这不代表其他杀手就完全不够看。 也有那么几个很特殊的存在，也许实力已经达到了刺客大师或者杀手皇帝的标准。 但他们并不竞争那些虚名。 钱吉出现的时候，那身黑色雨披，让他融入在夜色里，很难被发现。 可他身上的罪恶气息，是如此浓烈，身为罪犯的蓝彧，当然不可能忽略。 于是下一秒，猛烈的雨势里，出现了两个男人。 典狱长钱吉，目力似乎格外的好： “见到真人，我发现你比我女儿海报上的样子，还要好看。” “真是俊秀啊，难怪我女儿说，你要是开演唱会，他绝对穿着婚纱去……” 蓝彧感觉自己被辱骂了。他一直以来都是被人拿去和那位中分头背带裤的鸡天帝做对比。 但在这位钱吉的口中，他仿佛对标的是某三人组合。 “尽管我的粉丝很无脑，但我还是觉得你在侮辱他们。” 脑残粉也分等级的，蓝彧认为，假如这个人的女儿都能做出这种行为了，那么这个父亲大概率是不称职的。 “可惜了，你没机会翻你闺女的日记了，不然可能会在日记本上发现‘生物爹’这样的字眼。毕竟，脑残大多都有不止一处的共通性。” 钱吉反应过来，这是回骂自己。 “你倒是和电视里的形象大差不差，傲慢，不知天高地厚，让人厌恶。” 蓝彧啧啧说道： “还不都是你女儿这种人给惯的。她愿意把我当神一样供着，你说我傲慢不？” 蓝彧的嘴，火力有点凶猛。 钱吉内心一股怒火升起，开始凝聚自身的力量。 “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我叫钱吉，我听说过，官方组织有一个‘罪犯’，是简一一之下的二号王牌。” “‘罪犯’真是有趣的职业，我的职业，是‘典狱长’。” 蓝彧没有回应，典狱长，的确是一个非常难对付的职业。 钱吉显然很期待接下来的对决：“改造‘罪犯’，是典狱长的本职工作，不是么？” 蓝彧冷笑： “你的监狱太小，关不住我。不过没关系，小小的也很可爱。” 雨滴横射而来，那是钱吉的身影在高速移动，席卷着雨滴与暴怒而来。 典狱长与罪犯的对决，于雨中展开。 …… …… 金龙山外，雷鸣电闪之间，巨大的饕餮咬断了来自欧冶子制造的武器——龙胆枪。 那是只有得到赵云称号的人，才能拥有的武器。 那位代号欧冶子的英灵殿铸匠，打造过很多武器。 有些武器是需要发挥一个人的胆色的。 龙胆枪便是其中之一。 豪气冲宵，一身是胆，才能将这把武器发挥到最大功率。 但显然—— 赵云代号的拥有者，并不具备这种胆色。 面对简一一这种级别的强者，赵云第一次感觉到绝望。 “不开启旧历形态吗？” 简一一看向赵云，在赵云身后，是被打断了双腿，折断了双臂的其他“五虎将”。 简一一觉得不够尽兴。 他多多少少，认为这一战应该更艰难一点。 面对吕布，对方开启旧历形态后，简一一得承认，当时自己是动了真格的。 那个时候的吕布，已经跨越了“半神”的层次。 甚至一些英灵殿里的神也比不得他。 那把由欧冶子锻造的鬼神方天戟，也仿佛为那样的主人自豪。 可这一次，五虎将就显得不够看了。 秦泽总觉得，这不是真正的主力。 “我们并没有旧历形态……” 代号赵云的英灵殿成员说出了实话。 简一一皱眉，巨大的玄武龟壳，已经让周围呈现出无风无雨的环境。 他的神情也变得清晰可见。 “你们不是真正的五虎？我对你们兴趣不大，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留活口。” 代号赵云的英灵殿成员想了想，最终还是说道： “我们是。只不过第一批五虎，在与杀手公会的对决里陨落了，我们是临时上位的。” 难怪。就说感觉这几个五虎实力弱了点。 简一一甚至都没有用到画师的能力。 他继续问道： “你们和杀手组织是什么时候交锋的？” “三周以前。”赵云说道。 “三周以前……” 简一一意识到，三周以前，不正是女娲失踪那几天？ 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发生诡异的事情，时不时会有人捡到日历，然后开启诡异人生。 但这段时间，对于旧历者来说，最大的事件，就是女娲失踪。 今日最大的事件——天要杀人。 简一一顺利将两件事关联起来。 “你们今天的主要目标，恐怕不是我吧？” 赵云有点羞愧这个问题，他以为他们五个人联手，一定可以打败简一一。 但事实是如此的残酷。 他说道： “我们是半路狙击你，我们接到的任务，是牵制所有试图击杀凌傲哲的人。” “在发现你开始行动后，我们便想着，能不能打败你，以你来换取组织里权限更高的代号。” 简一一温和笑道： “勇气可嘉。所以说，你们知道杀死凌傲哲会获得什么吗？” 简一一其实是对这个问题不报希望的。 但出乎意料的，赵云抬起头，脸上的雨和血难以掩盖他的兴奋，只不过这种兴奋，很快随着他意识到现在的处境，变为巨大的失落。 “你真的会放我们走？” “我不轻易杀人，虽然今天宜杀人。” 赵云一咬牙，只说了四个字： “女娲宝藏。”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女娲宝藏 女娲宝藏？ 简一一觉得这个回答真是非常有意思。 他已经将诸多线索拼凑在一起了。 在这里，简一一做了一个简单的信息梳理： “女娲忽然失踪，没有人知道原因。” “而女娲在临走前，不管是对英灵殿，还是对杀手组织，都放出了消息。” “此处目的未知，但目前感觉，像是要让多方势力碰撞在一起的样子。” “官方组织没有得到消息，不过以董事会的手段，很快就能察觉出今天临襄市的异常。” “那么还是那个最为关键的问题，女娲到底图什么？” “巨大的宝藏，如果是气运，那她为什么不自己取走？我还真不信她自己不需要……” “假如这是女娲的宝藏，那么女娲自己不用，却还要告诉英灵殿和杀手组织……” “可她自己又被英灵殿的人追杀……之前得到的消息，奥丁派系的人，在清洗女娲派系的人。” “可见，女娲在英灵殿里也处境堪忧。” “这种时候，她居然还愿意将自己的‘宝藏’线索，带给英灵殿？” “就算女娲挑起了纷争，可万一最后英灵殿拿到了宝藏，靠着强大的气运，保不齐女娲自己还会栽跟头。” “真是让人费解，女娲的操作怎么感觉如此反常识？” “现在看来，得到宝藏的方式，就是杀死凌傲哲……” “而这里又有一个非常大的疑点。女娲应该是很早就告诉了杀手组织和英灵殿，关于宝藏的事情。” “这一切至少发生在三周前的时间段。那个时间段发生的大事件——” “女娲失踪，杀手组织，英灵殿成员，大量进入临襄市……” “以及，小泽成为公司新成员。” 简一一认为最后一条——小泽成为公司新成员这个倒是算不上大事件。 “但可以确定的事，女娲在失踪前，将消息告诉了英灵殿和杀手组织，可英灵殿与杀手组织，竟然没有事先控制凌傲哲……” 大量疑点交织在一起，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 女娲如果没有死，那么为什么要把宝藏拱手于人？ 如果女娲死了，那她更犯不着做这些事情。 乐子人？ 就想看两方势力打起来？ 简一一认为不是这样的，总感觉女娲不像是纯粹的“混乱邪恶”，而是在算计英灵殿和杀手组织。 但他就是想不明白，女娲到底怎么确保，英灵殿和杀手公会，没有提前囚禁凌傲哲的。 “杀死凌傲哲，夺取凌傲哲气运，这需要特殊的时机。” “今天的天气，日历刷出的词条，都在表明，这个时机到来了。” “所以我能明白，为什么他们将凌傲哲留在今天来杀，而不是早早杀死。” “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不将凌傲哲关押起来，等到今天到来，再杀死凌傲哲？” 简一一确实想不通。 不过他很快思绪被打断，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简，你好，我是董事会成员爱丽丝。我目前在连庆市，抵达临襄市金龙山还有三十分钟，我将乘坐武装直升机过来。” “请在这个过程里，确保凌傲哲的安全，或者……如果你无法确保凌傲哲安全，那么请你亲自击杀凌傲哲。” “董事会已经一致决定了——如果世界需要一个人死，如果旧历注定了凌傲哲今天有死劫，那么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应当由我们来取走。” 简一一从头到尾没有说话。 爱丽丝并非本国人，但也是一个天才，只比简一一大三岁。 实力深不可测，能够进入董事会的，每一个都是旧历者中最顶级的。 简一一说道： “你们是从何时得到消息的？” “三周前。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加入董事会。” 简一一沉默了。 合着女娲不光是透露给了英灵殿成员，也透露给了公司的人？ 而公司的人，到现在才告诉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就在金龙山外，离凌傲哲距离最近，那么公司是不是打算，直接不告诉自己，然后取走凌傲哲的气运？ 所以到现在，公司的董事会出动了，目的不是保护凌傲哲，而是与英灵殿和杀手公会一样…… 取走凌傲哲的气运！ 爱丽丝用有些蹩脚的中文说道： “人都有私心，董事会也一样。我们会公平竞争。” “现在不仅仅是我，其他几个董事会成员，也在用最快的速度赶来这里。” “简，其实我没必要告诉你这些，但我认为，你是潜力最高的一个，别说未来无人可在你之上，即便现在，董事会也没有人敢说绝对比你强。” “如果我是你，我建议你取走凌傲哲的气运。完成这次宜杀人。” “这场战斗，不，战争，规模远比你想的大，凌傲哲的死，会让天气转晴，只有雨过天晴，这个信号出现了……” “那些怪物才不会纷纷前往临襄市。” “杀手界的皇帝与大师，英灵殿的神与至高神，都在赶来的路上。” “你现在遇到的，都只是探路的。” 爱丽丝感受着听筒那边的沉默，最后说道： “祝你好运，如果你不愿意取，那便祝我好运。” 就在爱丽丝要挂断电话的时候，简一一忽然开口说道： “爱丽丝，告诉我一件事，既然这么多人都渴望得到凌傲哲体内的运气，那为什么，这场战争今天才爆发？” “提前绑走凌傲哲不行？” 爱丽丝不愧为董事会成员，她还真知晓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凌傲哲在今日之前，即便死了也无法取走气运，女娲留下的讯息是，时间不确定，地点不确定，凌傲哲必须在触发了某个事件后，才能够成为气运容器。” “女娲没有告诉我们那个事件是什么。” “只是说，如果位格太高的人物，过早抵达临襄市，会导致这个事情永远不会触发。” “而女娲的话，真假难以验证，在没有验证真假之前，我们，英灵殿，杀手公会，都不可能将重要战力资源聚集在一个地方。” “换而言之，大家只能派遣一部分次级战力做调查，不让太过强大的目标，干扰到凌傲哲的轨迹。” “毕竟，女娲说了时间不确定，那就有可能是三天五天，或者三年五年……” “我们哪里可能会将那么多资源，聚集在临襄市呢？” “如果大家都过早聚集在临襄市，很可能还会爆发战争。” “真打起来了，结果最后发现，被女娲戏耍了……那岂不是惹人笑话？” “但今天，暴雨倾盆，宜杀人，种种迹象表明——女娲说的是对的。” “凌傲哲已经触发了那个我们不知道的事件，他现在，就是气运可以被夺走的状态。” “只要杀死凌傲哲，就能够夺走气运。这股气运，也许能够让旧历之境的很多东西都被改变。” “这是名副其实的宝藏。” 简一一这下全明白了。 唯一不明白的地方，就是凌傲哲到底触发了什么事件，导致他从大气运之人，变成了一个可以被取走气运的容器？ 女娲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你对我倒是非常坦诚。” “因为我青睐你。确切说，我仰慕你。” 远在彼端的爱丽丝用一种颇为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简一一心说，不愧是暴雨天敢搭乘直升机的女人。 不过他可不接受任何表白。 “我知道了，祝你好运。” 祝你好运，说完这四个字，爱丽丝听到电话忙音。 这意味着简一一挂断了电话。 而祝你好运，同时也代表，简一一不会选择杀死凌傲哲。 爱丽丝将自己的一头金色波浪卷发撩起，露出笑容。 “真是一个难以理解的家伙。” 另一边，雨夜之中的简一一，心情很复杂。 其实他知道，公司是对的。 如果连这个世界都要凌傲哲死，如果凌傲哲也注定要死，那么凌傲哲死在自己人手里，是最正确的。 简一一撤掉了玄武。 任由大雨落在自己脸上，他忽然觉得，这场战斗已经没有了意义。 自己根本不是在救人。 自己今日，也只是宜杀人成员里的一个罢了。 “但至少，我该保护小泽，杜克，程晚。” 简一一朝着金龙山走去。 …… …… 天空中的雷光不断浮现。人们开始忧心暴雨如果持续下一整晚，明天城市会是什么样子？ 那些睡在地下商场的流浪汉们，此刻已经被雨水困扰，处在忧虑之中。 正常的道路上，雨水已经没过了脚踝处。 有两个人，身影飞快的穿过街道，用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金龙山的方向前进。 二人的动作，却并不是奔跑，而是漫步。 这一幕，倒是与信使颇为相似。 但他们不是信使。 他们是杀手界的四位皇帝之一的月蚀，以及七位刺客大师之一的鹰眼。 二人都有一个特点——善于狙杀。 那些只出现在电视里的八百里开外打爆敌人的头之类的夸张桥段，在这二人身上，是真的有可能实现的。 不过这次要暗杀的目标，实在是过于重要，所以他们都没有选择在以往的射程里出手。 杀手皇帝·月蚀，刺客大师·鹰眼。 二人都没有任何对话，就看谁先停下脚步。 他们在不断靠近金龙山。 这是一场属于狙击手的无声对决。 谁先停下脚步，就意味着谁先让目标进入了自己的绝对射程。 所谓绝对射程，便是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能够击杀对手的射程。 在杀手界的传说里，鹰眼拥有千里目，月蚀则如同夜月一般，在夜晚有着超范围视野。 很难说谁比谁强。 有人认为月蚀的能力更全面，也有人认为，鹰眼的射术更为精准。 但二人从未较量过。 这一次，或许二人可以分出胜负。 …… …… 在临襄市的彼端，众人惶恐暴雨的时候，也有人在欣赏着雷霆。 英灵殿成员，代号·雷震子。 他并不是此行赶来的成员里，唯一一个神级。 临襄市的恶劣天气，以及所有人都出现了“宜杀人”，让知晓一部分内幕的人，全部都在朝着临襄市赶来。 这只是先头部队。 比如雷震子就知道，还有一个能够驾驭雷电的人，旧历职业里非常强大的职业·天文学家的拥有者也在赶来的路上。 英灵殿五大主神之一，代号·奥丁。 雷震子确信，如果奥丁赶到，那么气运就绝对没可能落在自己身上。 因为奥丁的实力过于强横了。 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谁先第一个意识到“就是今天”，谁恰好是被女娲透露了消息的人……谁就有可能吃到那块肉——女娲宝藏。 女娲并没有将消息透露给所有人，但她确实透露给了很多人。 比如杀手·钱吉知道了消息，但消息并不是杀手公会的高层告诉钱吉的。 而是女娲告诉钱吉的。 比如雷震子知道了消息，但消息也同样不是奥丁告诉雷震子的。 女娲将消息分发给了“有缘人”。 这些有缘人们，为了气运不被他人窃取，都不太会选择告诉别人，至少不会告诉比自己厉害的人。 当然，也有钱吉这样的，认为一定会有更高层级的人来抢气运，所以组成了小队。 总之，女娲就像海贼王的罗杰一样，似乎是在自己临死前，将自己的宝藏公之于众。 而最有趣的事，她的话半真半假，或者说真假难辨。 也没有人知道“开宝箱”的那天是哪一天。 直到这一天忽然到来，于是各大势力的高手都开始朝着临襄市汇聚。 离临襄市近的，或者对女娲宝藏深信不疑的，基本都在临襄市潜伏着。 而手里有重要任务的，或者对女娲所言心存疑虑的，都在其他城市。 这也使得，小人物们靠着地理优势，有可能先取得气运。 大人物们虽然实力强大，但由于离的远，很可能赶过来时——黄花菜已经凉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 凌傲哲一定会死，否则这场大雨不断落下，临襄市不知道得死多少人。 而雨过天晴的迹象出现前，都证明凌傲哲还活着。 宝箱还处于待开启状态。 那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强者汇聚。 杀手界的四大皇帝，不会只来一个。 英灵殿的五大主神，也不会只来一个。 大雨就是信号，他们还在不断汇聚。 而这个时候，距离“宝箱”凌傲哲最近的人—— 是一个叫秦泽的新人。 一个成为旧历者只有三周不到的新人。 此时的秦泽，还不知道，身为一个萌新，他即将成为暴风眼。 公司董事会，英灵殿高层，杀手公会大佬们…… 全部都朝着他靠近。 鹰眼的狙击，月蚀的天诛，奥丁的神力……最终都会落在他身后的那个人身上。 秦泽，就像是巨大的财宝的守护者。却也是——距离宝藏最近的人。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靠谱的队友 秦泽以为自己看错了。 仔细看了好几次后，他才宁住心神。 还好不是声音，而是文字。因为如果是声音，秦泽真害怕，在这绝对的黑暗里，被凌傲哲听到。 此刻的凌傲哲已经将秦泽看作唯一的救命稻草。 哪怕凌傲哲第一次对自己的运气失去信心，第一次有一种大限将至的感觉，第一次觉得，这片黑暗就是自己的归宿…… 但他绝对相信，自己不会死在秦泽手里。 他们是多么投缘。 秦泽回复消息的手有些颤抖： “我需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我不相信你是洛书。” 远在公司的洛书，看到这条消息时，略微有点诧异。 临时工的反应有点出乎意料。 她并不知道，开启临危受命后，秦泽虽然得到了能力增幅，但也让秦泽对凌傲哲的责任心成倍增加。 洛书回复到： “不久前我和组长签订‘合同’，你经历过的，在那次画展里，为了帮你搞定高静芝，我也和你签订过合同。” “我算是辅助组长，组长刚才经历了一场战斗，打败了英灵殿的几个人，现在组长正在朝着你的位置赶来。” “他需要你做出这个选择。” 秦泽看到洛书这段回复，其实已经相信洛书了。 但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洛书也用极快的速度编辑信息，将自己与简一一进行合同绑定时，通过简一一视觉听觉得到的情报，以及简一一的口述情报，做了归纳整理，告诉了秦泽。 秦泽看到这些分析，也就是简一一的分析，也觉得组长分析的非常有道理。 洛书说道： “这一切都和女娲有关，女娲通过凌傲哲，引发了一场战争。” “临时工，我知道这很荒唐，你从保护他的人，变成了要杀死他的人。” “但这没有办法啊，这就是一个电车难题。” “我告诉你，如果现在你不杀凌傲哲，那么这仿佛天河倾泻的大雨，会一直下一直下。” “这样的雨下个两三天，你就该知道会死多少人。” “最关键的是，天象不停，那么就代表着凌傲哲没有死，为了开宝箱而来的人会越来越多。” “组长也许是这个世界最强的一批人，但这个世界一定还有一小撮同级别的存在。” “如果全部聚集在临襄市，这群人就是最大的灾难，他们足以引发浩劫。” “所以临时工，请立刻马上杀死凌傲哲，不然……” “组长会亲自杀死凌傲哲。” 秦泽看到这些信息，已经知晓了其中的利害。 他第一次觉得，日历真是个操蛋的婊子。 他很想知道，凌寒酥为什么偏偏要留下自己的痕迹？ 但很快，他想起了黄金历手稿里，那个不知名之人说过的这样一句话。 “我很想他，他曾经也是一己之力拯救世界的人，他身边也有很多强大的伙伴，但在他的时代，他比我更遗憾。” “我很想他，我很想他。” 这是黄金历手稿里的那个主角所写下的文字。 这个主角很好色，蹂躏规则，欺负值神，但却也和他那位消失已久的朋友一样，曾经拯救过世界。 他曾经也是一己之力拯救过世界的人。 这个“也”字，足以说明，这个好色的家伙，虽然有诸多缺点，但他热爱着人类的世界。 这就是黄金历主角，他们的位格极高。 他们也许是先行一步的旧历者，是对抗过更为不可言说的强敌的存在。 他们的所有痕迹被抹除，只留下了刻印在黄金历上的日记一样的故事。 所以秦泽下意识的想知道，他们存活过的痕迹呢？ 这位寒酥，如果真的也是其中之一，那么她为什么要让凌傲哲这样一个普通人…… 知晓她活过的痕迹？ 她为什么要让一个普通人，承受被世界追杀的风险？ 而且，是以女儿的身份，活在凌傲哲记忆里？ 秦泽想不明白，但他觉得，凌寒酥必然在对抗着什么。 凌傲哲身上也许藏着巨大的宝藏，足以让所有现实世界的鬼神们天灾们疯狂的气运。 可他的价值，绝对不仅仅是这样的。 “凌寒酥，不该被人遗忘，对不起了洛书，我不能接受这个命令，我要救下凌傲哲！就算是组长要杀了他！就算是大明星要杀了他也不行！” 洛书瞪大眼睛，她没想到秦泽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在洛书看来，这是一个很好做的选择题。 杀死凌傲哲当然是不对的。 可当凌傲哲站在了世界的对立面，当凌傲哲与一座城市的所有人做比较，且击杀他存在巨大的奖励时…… 这个选择太好做了。 正义，道德，责任，在这样的选择面前，都毫无意义。 甚至，不杀凌傲哲，才是罪恶的。 “临时工，组长希望你来接受这巨大的气运，你还不知道他的苦心吗！” “他甚至没有让我优先告诉蓝彧。” 洛书发出这段消息。 但秦泽没有回复。 …… …… 金龙山上，雷霆不断轰炸。 这天雷落下的频率，让住在金龙山的其他富豪们，都恐惧不已。 巨大的电流产生的电磁反应，也让周围的用电设备陷入瘫痪中。 金龙山，陷入了黑夜之中。 这雷的频率，秦泽也觉得不对劲。 这不像是自然频率，更像是某个能操控雷电的家伙，正在不断降下雷霆。 秦泽很快猜到了，这是第四波强者赶来了。 他没有猜错。 英灵殿半神级强者，代号·雷震子，此刻遇到了简一一。 秦泽无心搭理。 “现在的情况，得想办法带凌叔走。” 临危受命，让秦泽的责任心大幅度提升。 他现在背起的，就是一口全世界都厌恶的黑锅。 他希望这个世界有人能够记住凌寒酥，诸多考虑之下，秦泽便是整个世界，唯一愿意保护凌傲哲的人。 许多的思绪飘进了秦泽脑海里。 仔细想想，他觉得凌傲哲给自己的感觉还蛮亲切的。 第一次大安人寿，没有见到凌傲哲，但是被张主管穿小鞋。 结果凌傲哲也没有见过自己，却意外的袒护自己。 那个时候，秦泽只是单纯觉得，凌傲哲如外界传闻的一样，青睐运气好的人。 他有一种那仿佛是发生在很久以前的感觉…… 可事实上，那不过发生一两周前。 秦泽在黑暗中靠近凌傲哲。 至暗火炬彻底让人视线被挡住。 凌傲哲摸黑中不敢动弹，在碰到秦泽的时候，却并没有很害怕。 “小秦，是你吗？” “凌叔，是我，接下来的黑暗不太好走，我会一直开着火炬，这是我的一件宝贝，能够让外人无法看到我们。我需要背着您走。” “那……那麻烦你了。” 秦泽将凌傲哲背起。 凌傲哲忽然问道： “小秦，我有点不知所措，我到底招惹到了什么？还是我做错了什么？” “您没有做错，只是这个世界，不希望您记得您的女儿，她是一个伟大的存在。” 秦泽发现，凌傲哲很轻。 人当然不可能自己变轻，这只是因为他的负重能力变重了。 背起凌傲哲，秦泽轻轻一踏步，就跨越了数米远。 临危受命的状态下，秦泽拥有了异人级别的速度和力量。 即便负重了一个成年男性，他也感觉身体十分轻盈。 这样的感觉很好，让秦泽感觉到了体内的力量。 “我的女儿？寒酥……” 凌傲哲的声音响起。 秦泽觉得有必要和凌傲哲讲述一下，关于凌寒酥的真相。 其实也不是真相，而是他自己结合诸多信息的猜测。 他需要让凌傲哲明白，当下处境的由来。 于是背着凌傲哲，准备疾驰的秦泽，一边奔走，一边讲述起了事情的始末。 “简单来说，您掌握了一个世界不允许有人知道的秘密。” “我会将我知道的告诉您，但同时，我也希望您能够回忆起来关键的信息。” “简单来说，您的女儿留给了您很宝贵的东西，那个东西不允许被存在。” “这个世界的大反派，试图抹除您，让那个东西，永远成为秘密。” “凌叔，您要好好的想想，到底知道些什么，假如您信得过我的话。” “也许救赎之道，就在您的记忆里。” 秦泽内心其实很焦急。 的确，因为加倍的责任心，和对凌傲哲的好感，让秦泽无法让自己杀死凌傲哲。 他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保护凌傲哲，那就等于让临襄市无数人，置身在暴雨之中。 别人的命，就不是命？ 这是一个电车难题，或者说，这不是难题，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很简单的题目。 因为，杀死凌傲哲，是正义，是大势所趋，是世界意志的体现。 是今日之宜。 秦泽想要保护凌傲哲，又不想临襄市无辜之人被波及，以及不让临襄市成为天灾鬼神们的战场…… 那他就必须要将凌傲哲带走。 可是，能带到哪里去呢？ 秦泽迈开脚步，凌傲哲看不见周围的环境，但却感觉格外的安全。 这种安全感莫名让他有些熟悉。 他仿佛回忆起了女儿寒酥曾经也这样做过。 “爸爸，现在的我可厉害了呢，小时候您保护我，现在我能保护您啦！” 凌寒酥的声音在凌傲哲脑海里出现。 伴随着秦泽的讲述，凌傲哲开始回忆起那些过往里的细节。 …… …… 金龙山南山道外。 简一一看着旧历职业·电工拥有者的英灵殿成员，神色比之前对待英灵殿五虎将时要严肃了几分。 倒并非这位雷震子实力带给了简一一多大的压力。 面对雷震子，这位半神级强者，能够操控闪电的恐怖鬼神…… 简一一依旧闲庭信步。 不过要击杀雷震子，也得耗费一些时间。 让简一一表情严肃的，是来自洛书的回复。 洛书和简一一进行了“合同”链接状态。 有了洛书的帮助，简一一会变得更强大，更加难以对付。 同时，洛书也能够与简一一进行跨空间的交流。 当洛书说到——秦泽没有服从命令，没有接受自己的安排，击杀凌傲哲的时候，简一一才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组长，我能在总部开启定位，临时工身上还带着联络群组的手机。” “我说话他不听，组长要不咱们立刻去拦截他吧！” “临时工似乎陷入了某种道德困境里，您去夺走那股气运吧。” 雷电蜿蜒而下，被简一一用迅敏的步伐避开。 同时，简一一内心默念了三遍洛书的名字。 从身上摸出了一副画卷。 那是一副简一一的自画像。 “洛书……你应该知道，我不想杀死凌傲哲。” 洛书沉默了。 其实她确实知道，只是洛书很理性，身为公司的百科全书，在幕后的最大辅助，洛书虽然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很可爱…… 会抱怨临时工秦泽又不写述职报告，会与林安一起追星。 但面对关键问题，她是最理性的那个。 她一开始就知道，简妈妈这样的温柔之人，不会做出杀人夺气运这样的行为。 “所以我想着……如果是小泽的话，或许会比我果断，不像我这么扭扭捏捏的。” “我只是给了小泽一个选择，他也做出了选择，既然小泽也不愿意，那就由他吧。” 简一一自嘲扭扭捏捏，但实际上却极为果断。 他已经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洛书惊声道： “组长……你不会打算，帮助他吧？” “他是我的部下啊，我不帮他谁帮他呢？” 简一一的声音依旧轻柔温和。 “可是，其他临襄市的人怎么办？大雨一直这样下，城市的排水系统会瘫痪，会造成大量的经济损失，人员伤亡……”洛书问道。 “三十分钟。”简一一打断了洛书的发言，平静且不容置疑的说道： “小泽不是那种会为了满足自己的责任心和愧疚感，做出更大错事的人。” “三十分钟时间，我相信他会做出决断。这期间，你要利用你的能力，将周围存在感最强的人都给我标记出来。” “我不能兼顾所有人，但那些弱的，我相信小泽自有能力对付。” “至于那些实力强大的人，这三十分钟里，我会竭尽全力，吸引他们的注意。” 简一一展开画卷。 洛书莫名鼻子一酸，组长对临时工是真的好。 不，他对每个人都很好，如果有一天，组长遇到了危险，洛书相信组里每个人，都愿意豁出性命。 她难得的，不那么理性了，也将希望寄托于临时工身上。 希望秦泽，可以找到破局的办法。 “好，组长，附近存在感最强的，暂时就是这个召唤雷电的人。” 简一一笑道： “正好，也该让英灵殿明白，想要对付我，应该出动何种级别的存在。” 天空中的雷电一道道落下，如同导弹轰炸。 但忽然间，这种节奏被打断。 简一一手里的画卷，空了。 远在天空中，不断召唤雷电的雷震子，忽然感觉到了两股简一一的气势。 简一一飘忽不定的声音，盖过了雷霆，穿透了风雨，金龙山似乎每个人都听到了。 “想夺气运，先来杀我！” (本章完) 第一百章：大雨骤停 面对强大的典狱长，蓝彧开启了第二重职业的能力——演员。 为了节省体力，蓝彧没有开启瞬间的绝对模仿。 在面对信使的时候，蓝彧开启过绝对模仿。 那不需要任何的观察，只需要能力开启，就能模仿出对手的能力。 但绝对模仿对体能的消耗很大。蓝彧可不想将体力浪费在不必要的对手上。 他选择的是观察模仿。 观察的越细微，越是了解对手，便模仿的越像。 演员的自我修养里，有一项便是观察能力。 只有能够观察的细致，才能够演的入木三分。 蓝彧一直在骂垃圾话，便是把握典狱长钱吉的情绪。 几番交手，看起来罪犯能力被钱吉的典狱长能力克制的很死。 但典狱长钱吉的本性也暴露出来。 如今，铺垫到位，演出开始。 钱吉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笨重。 这种笨重感没有持续多久就消失了，可紧接着，他又感觉视线模糊了。 力量速度体能，五感都在不断变化。 钱吉大惊： “你开启了监狱！” “领域就领域，还监狱，算了，依你好了，你的监狱太小了，我说过，关不住我。” 非但关不住，还造了一个同规模的监狱。 蓝彧那双好看到无数女孩尖叫的双眼，微微眨动，将睫毛上的雨珠抖落。 视线里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蓝彧动了。 演员的扮演，会让自身和对手处在同频状态。 当蓝彧的视线，开始模糊的时候，就意味着对方的视线，也受到“典狱长”职能影响，变得模糊起来。 而不久之前，蓝彧已经经历了且渐渐熟悉了这种身体数值不断变化的状态。 但发起者典狱长却并不熟悉。 就好像一个贩卖成瘾性药品的人，肯定自己不会沾染药品，所以他也不知道，瘾发作时，会是什么情况。 因此，当视线开始模糊的时候，典狱长忽然有点慌了。 被自己的能力对付，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最可怕的是，演员能够构建出一种“扮演不等式”。 所谓不等式，便是蓝彧拥有了对方的手段和力量，却同时还拥有自己的手段和力量。 这便是不等式。 当蓝彧模仿完成的时候，这场战斗其实已经结束了。 典狱长钱吉只感觉视线模糊的一瞬后，蓝彧的手刀便贯穿而来。 他下意识用双手抵挡，同时头一歪，躲开直接贯穿咽喉的一击，但肩胛骨却被强大的力道洞穿。 血液飞溅，典狱长钱吉闷哼一声。 战斗如果继续打下去，自然还有得打。钱吉也还有底牌。 但越是强大的两个人，越明白门道。 他心知自己绝对不是蓝彧的对手。 没有任何犹豫，典狱长说道： “今日宜杀人，但这个人，是引来天象的人，你不想知道他是谁吗？” 他一边说，一边不断后腿逃遁。 “你已经注意到了，这场雨不同寻常，你也察觉到周围不止我一个人，所有人都是奔着同一个目标来的，明白吗？” 言语乱其心，不是为了反杀，钱吉意识到了，官方的王牌，都是刺客大师或者杀手皇帝才能对付的。 哪怕自己的能力已经很强，但面对演员，还是太被克制了。 他此刻无心恋战，只想逃离战场。 这番话也是为了让蓝彧明白，杀了他就浪费了“宜”。 同时，也表明这金龙山还有更强的人。 蓝彧果然没有再追击，他是一个聪明人，略微思考，就明白了简一一喊出的那句“要夺气运先来杀我”是何含义了。 蓝彧看向秦泽逃跑的方向，寻思简一一既然已经打了掩护，自己也绝对不能落下。 于是蓝彧镇守在北山道的必经之路。 “只能祝你好运了。” 看着不断远去的黑暗，蓝彧低声说道。 …… …… 暴雨还在继续。 雨声就像是大戏的鼓声，让无数前来之人都兴奋异常。 雷震子与简一一的厮杀还在继续。 蓝彧也很快遇到了新的对手。 秦泽则背起凌傲哲，在不断奔跑。 “奇怪，怎么就是不触发呢！” 今日忌体育运动，忌讳等级，征召。 秦泽已经让自己的姿势，尽可能的像在做某种跑步运动。 甚至时不时选择通过跳跃来扩宽触发的概率。 他的想法很简单——犯忌。 将凌傲哲带入旧历世界。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想法。 秦泽已经意识到了一件事—— 现实世界，天要杀人，也得借助旧历者之手。 换而言之，如果没有旧历者愿意杀凌傲哲，这雨就算一直下，凌傲哲该活着还是活着。 也就是说，世界意志，那个或许比旧历更高层级的意志，想要抹除一个人，其实也很困难。 当然，这一切仅限于现实世界。 至少在现实世界，所谓的世界意志，能力也是有限的。 但旧历世界，就真不好说了。 去了旧历世界，凌傲哲也许会面临更加凶险的情况。 但秦泽没得选。 他要让凌傲哲活，要让这个老人回忆起女儿凌寒酥留下的最为关键的记忆。 如果继续留在现实世界，凌傲哲必死无疑。 去了旧历世界也许会死，但也许，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刻。 不过秦泽必须得做到两件事—— 第一，让自己的奔跑能够触发犯忌。 第二，自己犯忌，能够将凌傲哲也拖进去。 老实说，他真不敢保证第二点。 旧历之物“雇佣契约”还在公司大楼里，秦泽只能赌一把。 所以一开始，他就对凌傲哲说了“做一个尝试”。 如果自己进入了旧历世界，却没有办法带凌傲哲进入…… 那他也无能为力。 不过眼下让秦泽苦恼的是，别说第二点，现在就连第一点——通过运动触发犯忌，他都没有做到。 “奇怪，我的行为已经算是触发体育运动了吧？怎么就是没有犯忌的感觉呢？” 秦泽不解。 他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 因为周围的温度急速下降，秦泽呵气成霜，那些雨滴冷入骨髓，有的甚至已经结冰。 旧历职业·冷冻师，身份，杀手工会成员，代号·艾斯。 巨大的寒冷比黑暗更可怕，秦泽的身体已经开始不规则的哆嗦起来。 凌傲哲作为普通人，更是感觉到这寒冷仿佛要带走他的生命。 遭遇敌袭了！ 秦泽迅速开启快速思考。 “对手能力是降温，冻结。对方不知道黑暗里有什么，所以他不敢进入黑暗里。” “但秉持着凌傲哲是普通人，普通人绝对会比旧历者先被冻死这一逻辑……他选了范围冷冻。” “真麻烦。” 快速思考解除，秦泽大喊一声：“雕虫小技。” 这是简一一的声音。 由于那句“要夺气运先来杀我”，让简一一的声音几乎被每个人都听到了。 所以秦泽确信，对方可以认出这声音。 果不其然，杀手艾斯一听这声音，居然是那个在天空中与雷电对决的人……心下登时一惊，乱了方寸。 闻声见人，是秦泽获取的来自旧历职业·声优的能力。 这能力还会下意识让人内心勾勒出声音主人的样子。 简一一名气很大，艾斯脑海里已经浮现出那些狰狞的刺青和神鬼莫测的画卷。 而被“临危受命”临时增幅后的闻声见人，更是加强了这种效果，堪比声临其境。 艾斯顿生退意，不敢恋战。 再怎么说，他也不可能是简一一的对手。 那是需要好几个杀手皇帝和刺客大师联手才可能对付的人。 感受着气温恢复正常。 秦泽内心惊呼：组长真好用，哪怕只是来一嗓子，就能喝退高手。 但他没有开心多久。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秦泽又遭遇了强敌—— 英灵殿成员，代号·庄生。 哪怕是简一一也未必能够仅凭声音镇住这位庄生。 庄生见多识广，确信简一一正在和雷震子战斗。 庄生叹道： “小兄弟，放下气运，我饶你不死。” 这句话缥缈无比，让秦泽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幻术！ 秦泽大惊，险些真就庄生晓梦迷蝴蝶了？ 要不是肩膀的小乔，恐怕庄生一句话，就足以让自己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秦泽瞬间解开了至暗火炬。 猩红的眼眸凝视着庄生。 这庄生身形伟岸，五官俊朗，有那么几分大儒气质，如果穿一身古代的衣袍，倒也能称得上仙气。 只不过当他的目光和秦泽的目光对上时…… 他的仙气荡然无存，儿时被梦魇折磨的记忆瞬间席卷而来。 外神·猩红月眼的能力——伤痛凝视。 在“临危受命”增幅之后，伤痛凝视直接能够让那些过往的痛苦，产生某些“物理效果”。 秦泽顿时闭上双眼，再次召唤出至暗火炬，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被能力强化后的他，两种技能击退英灵殿和杀手工会两大高手。 但他丝毫不敢大意。 因为再次睁眼时，他看到了周围的环境在“蠕动”。 如果洛书在这里，就会认出，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旧历职业·导游的能力。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秦泽意识到，身后的凌傲哲，就是一个“刷怪器”。 只要凌傲哲不死，自己就会一直被追杀。 面对的敌人会越来越强。 但他很快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犯忌的感觉来了！ 当短暂压制两个对手后，秦泽忽然有了一种犯忌的感觉。 他明白了。 “合着这犯忌，忌讳体育运动，竟然是……需要竞争者？” “旧历把最为容易触发的‘奔跑’剔除了，所以不管怎么跑，我都不会触发犯忌。” “但刚才的情况，就好比我是一个持球人员，而周围的人，试图从我脚下断球。” 这个球，自然是凌傲哲。 忌讳等级是征召。 秦泽隐隐感觉到，自己即将进入旧历世界。 在接下来的几秒里，他看到了许多画面。 首先，是周围的环境不断蠕动，某个不可知的存在，仿佛和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构建出了一个“回”字。 是的，周围的景色不断变化，构建出一个回字，让秦泽无路可逃，形成了闭环。 其次，秦泽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可怕的威压感。 截至目前为止，秦泽其实已经遇到了几个大人物——月蚀，鹰眼。 只不过两个杀手，都在很远的地方，并没有深入参与这次“夺宝”。 而现在，秦泽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了顶尖强者的压迫感。 英灵殿五神之一·奥丁。 旧历职业，天文学家。 奥丁本人其实还离秦泽有一段距离，但狂风呼啸，让秦泽感觉到这妖风似乎是冲着自己而来。 紧接着，秦泽感受到了现阶段最强旧历者之一的另一个能力。 地面开始微微震颤。 在鬼神之上，是天人，在天人之上，是浩劫。 秦泽不知道这个引发妖风和地震的家伙是谁。 这风在简一一的画卷里，秦泽也感受过。 但这地震，他是第一次感觉到。 如果这是人类可以做到的事情……这个人，恐怕实力已经是天人或者浩劫这个层级了吧？ 震感还在不断加剧。 远处的蓝彧，皱起眉头。 受伤不轻的雷震子面露喜色。简一一也严肃了神情。 而周围的那些“寻宝者”们，不管是杀手艾斯，还是庄生，或者这名构建了回字型困境的导游。 又或者已经抵达临襄市，飞机落地后，感受到了震颤感的董事会成员·爱丽丝。 每个人都如临大敌。 确切来说，相当一部分人直接放弃了竞争，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给震慑住，内心充满了恐惧。 但就在这个时候—— 秦泽，凌傲哲，消失了。 当最强的夺宝者终于通过特殊的手段，抵达战场时—— 宝物守卫和宝物本身，都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大雨，顿时停住。 这场仿佛即将抵达顶点的超级混战，忽然进入了“静音”状态。 就像是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忽然发现bgm停住了。 凌傲哲死了？ 每个人心里都升起疑惑。 蓝彧和简一一也这么想的，大雨停下，代表凌傲哲要么死了，要么离开了临襄市。 显然，秦泽的能力还不足以带凌傲哲在这么短时间里，离开临襄市。 “如果气运落在了小泽手上……倒也不错，就是不知道，奥丁会不会恼羞成怒。” 简一一又摸出了画卷。为接下来可能到来的“神战”做准备。 但他又觉得……或许事情的走向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一章：美男计 大雨停了。 停得如此干脆利落。 在场的人有很多，不仅仅是秦泽遇到的导游，冷冻师，试睡员。 在金龙山范围，乃至巨大的临襄市里，还藏着观星员，狙击手，摄影师，园丁等等旧历者。 虽然观星员与狙击手已经决定不靠近目标，但作为杀手皇帝和刺客大师…… 二人都很好奇，最后会花落谁家。 今日宜杀人，如果藏在“宝箱”里的气运，被讨厌的人得到，他们二人或许会选择联手——将气运拥有者击杀。 防止将来他靠着逆天的气运，一步步走到顶端。 二人都在等雨停，但现在雨虽然停了，却并无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骤然登场的奥丁身上。 巨大的神袍遮掩住奥丁的全身，面容也笼罩在阴影里。 他简直就像是古代的教皇一般。 奥丁并不在战场的中心，但当大雨停下后，他就是所有人的焦点。 如果刚才的地震，再持续个十几秒，这金龙山会发生超大范围的崩塌。 他们见识到了奥丁超凡的手段，所以很好奇，奥丁是不是还有别的手段。 狙击手·鹰眼，站在战场之外的远处，凝视着远方： “这家伙的实力，你认为如何？” 观星员·月蚀摇头说道： “官方人员的八大董事会成员，算上那个刚成为董事会成员的刺青男，我以为和我们杀手皇帝该是一个级别。” “但现在看来，刺青男的实力被严重低估了。” “至于奥丁，他比刺青男更强。” 鹰眼其实认为，今天自己是输给了月蚀半招的。 或者说，输了半步的距离。 他没想到的是，强如月蚀，对简一一和奥丁评价如此高。 但又合情合理。 “就是不知道，谁夺走了气运。”鹰眼颇为好奇。 月蚀露出笑容： “也许，凌傲哲还活着。” “嗯？” “既然凌傲哲是背负巨大气运的人，那么有没有可能，他能逢凶化吉呢？” “可是他能去哪里？他又怎么逢凶化吉？” “这我就不知道了。走吧，奥丁和刺青男如果打起来，那就是神仙打架，你我这样的人，一直都明白一个道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身为狙击者，比起暗杀目标，最重要的，是将自己藏匿在安全的位置。 鹰眼说道： “改日再较量？” “行。”月蚀点头。 两个最顶尖的杀手，一个朝着西方，一个朝着东方，背道而驰。 …… …… 临襄市变维大厦的顶端。 作为临襄市最高建筑之一，普雷尔很喜欢站在这里的制高点，用望远镜凝视远方。 就在一分钟前，大雨猛然停止，将无数可能发生的战斗定格住。 普雷尔便立刻爬到了高楼上。 他一只手拿着望远镜，一只手给钱吉打着电话。 “福格特和比格呢？” “哦，那我猜他们多半是没了。” “我？钱老大，我今晚可忙着呢，我在金龙山外，遇到了代号火云邪神的英灵殿成员。” “你没听过火云邪神吗？” 远在电话那头的钱吉，还真没听过火云邪神。 寻思什么时候连武侠世界里的人物，也进入英灵殿代号里了？ 钱吉逃离了战场，不久前他给福格特和比格都打了电话。 但二人已经无法接通电话。 钱吉也大概猜到了结果。 所以便想着，不会连普雷尔也挂了吧？ 于是钱吉给普雷尔打了电话。 此时的普雷尔，正在看乐子。 接到钱吉电话他立刻就瞎掰起来： “天残脚很厉害啊，我估摸着得是半神级代号的强者了，一双脚就把我打败了，钱老板，我现在很疲倦，祝伱好运呀。” 普雷尔挂断了电话，怕自己绷不住笑出声。 事实上，他一开始就不看好去抢夺“宝藏”这事儿。 在普雷尔看来，得到宝藏，远不如看一群人被“女娲”戏耍来得有趣。 钱吉不知道普雷尔的风格，或者也不是不知道，而是没想到，有人的玩性会大于人性里的贪欲。 全军覆没，倒并非不能接受。 现在的钱吉，只想做一件事—— 赶紧带女儿出国避避风头。 以及，如果自己女儿再敢追星追蓝玉，他会打断她的腿。 …… …… 金龙山上。 奥丁虽然与简一一隔着很远的距离，但这不影响二人瞬间锁定对方。 整座金龙山所有人，都在想这二人会不会打起来。 “放了我的人，我会离开这里。” 奥丁的声音传出很远。 简一一也用同样能够被所有人听到的声音回复： “可以，但我希望，属于临襄市的风波，可以在今晚结束。” 他补了一句： “临襄市最近，太乱了点，管好你的人。” 简一一没有把握打败奥丁。即便董事会的爱丽丝再加上蓝彧，三人联手，也不见得是奥丁对手。 因为奥丁，拥有旧历形态。 简一一自认为，自己能够与五神的人类形态较量，但如果真把五神逼急了，对方开启旧历形态…… 那恐怕真是浩劫降临。 不过，面对英灵殿最高层级的战力与统治者，简一一也不卑不亢。 他今日击败五虎，击败半神，都是用一种碾压的姿态。 今日之后，英灵殿也好，杀手工会也罢，都得重新评估简一一。 也都得明白，要在临襄市撒野的代价。 奥丁沉默了几秒后，才回复道： “可以。” 这似乎是落了下风，英灵殿五神之一，在女娲不知所踪后，就是四神。 这样的人，在所有人看来，位格与实力都是高过公司董事会成员的。 但奥丁居然平静的接受了简一一的建议。 气势上，仿佛二人是平等的。 这让众人觉得不可思议。 最后，简一一放走了雷震子，解开了“牢笼”。 雷震子看着两个简一一，心说这人真是个疯子，居然敢使用画师最大的禁忌“自画像”。 但看起来……似乎毫无反噬？ 他到底如何做到的？ 雷震子的破坏力，其实很强大，单说破坏力，在场所有人里，恐怕只有奥丁稳压他一头。 可面对简一一，他不知不觉间就败了。 这一战后雷震子已经对这个刺青男，生出了几分惧意。 …… …… 金龙山的大战结束了。 众人都不关心凌傲哲的尸体在哪里。因为大雨停下，就是最直接的明示。 众人现在在意的，是谁得到了气运。 在大雨停下的第三十分钟。 临襄市的救援队开始展开工作，拯救那些溺困在水中的人。 金龙山，在今日后，恐怕也无人敢居住。 住在这里的富豪很多，富豪的仆人也多。金龙山的异象，肯定是有普通人注意到的。 接下来，公司也会负责处理这些问题。 在与奥丁达成互不侵犯协议，各回各家后，简一一又说了一声： “今天我还没有杀人，如果不想成为我趋宜的对象，就赶紧滚。” 他不复往日的温柔，这话说得杀意盎然。 整座金龙山所有旧历者，都生出了退意。 在凌晨一点半的时候，金龙山已经没有了其他旧历者，只有公司的旧历者还聚在这里。 林安和俞集已经赶到了现场。 程晚和杜克都被林安用医生的能力控制住了伤势。 俞集说道： “这是我今天制作的酱猪蹄，正好，杜克你手被打烂了，吃吃这个。” 其实医生也有让人肢体恢复的能力，但必须在伤势诞生的四小时内。 换而言之，不管你受伤多严重，只要能够在四小时内得到医生救治——别说断肢，断根都能续上。 林安有时候就无聊的想着一些奇怪剧情——比如如果以后老公出轨了，就把他给切了，然后再让他长出来，再切，再长，再切，再长……反反复复，让其反复体验太监过程。 当然——前提是她的体力够。 另一个能让断肢重生的，是俞集，俞集做的饭菜都有“魔法”效果。 只不过有些食材他做出来也不容易，得积攒很多天的“厨力”才能制作一顿。 关于猪，一直都有以形补形的说法。 所以俞集得知了杜克手被炸烂了，俞集竭尽全力，制作了酱猪蹄。 “没有减员，算是你们的幸运。”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她有着一头金色波浪卷的头发。 但并非是天生的金色，而是染的。 她的扮相，很像是动漫里美少女战士、 旧历职业·coser，公司董事会成员·爱丽丝。 虽然大雨停了，但爱丽丝秉持着来都来了的原则，还是决定和临襄市的王牌简一一见上一面。 这也是临襄市小队众人，第一次见到简一一之外的董事会成员。 杜克程晚俞集，也才在此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看着打扮的非常二次元，仿佛女舰长一样的爱丽丝…… 俞集满脑子都在想，这人怎么跟我老婆画的纸片人那么像？ 这个世界居然还有coser这样的旧历职业？ 关于职业，是爱丽丝自我介绍时提的。 一般来说，不会有人介绍自己的职业，旧历职业也算是一个重要信息。 但爱丽丝必须得介绍，因为她不想被人当做是奇装异服或者精神少女。 至于coser的能力，爱丽丝并没有说。 不过众人看着这漫画扮相的爱丽丝，大概也猜到了一点。 蓝彧说道： “秦泽不见了。联系不上。” 简一一说道： “小玉，打过电话了吗？” 蓝彧神情平静的说道： “打过了，打不通。” 简一一神色稍安，明显松了一口气。 电话打不通和电话没人接，代表着两种不同的情况。 没人接，意味着电话打通了，秦泽还在现实世界，但很可能已经被控制住，或者死了。 而无法接通，则意味着，秦泽大概率去了旧历世界。 想到这个可能性，爱丽丝一惊： “你是说，你们组织还有一个人……进入征召了？” 对于董事会成员来说，进入征召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要快速提升实力，就得犯忌。还得是犯最高难度的忌。 但此时，一个小组成员犯忌，进入了旧历世界，而整座金龙山，找不到凌傲哲的尸体…… 这么一结合，爱丽丝想到了一个惊人的可能性。 蓝彧和简一一自然也猜到了。 秦泽，携带着凌傲哲，进入了旧历之境。 蓝彧皱起眉头： “他真是不知死活，在现实世界，凌傲哲面临的困境，在旧历世界只会被扩大。” “这小子，怎么就不肯杀了凌傲哲？” 在所有人看来，凌傲哲或许藏着某个秘密，但比起城市的安危，比起气运被其他人夺走后，将来造成的威胁…… 杀死凌傲哲，夺取气运为己用，才是最为明智的做法。 简一一却笑道： “凌傲哲的确是触发了什么，导致他本来好好的，忽然就成为了全世界所有旧历者眼里的‘唐僧肉’。” “但他的气运应该是还在的，否则他早该死了。” “小玉，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小泽不想杀凌傲哲，和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小泽才能走到凌傲哲身边呢？” 蓝彧一想，似乎还真是这样的。 凌傲哲既然没死，那么凌傲哲的气运就还在，哪怕面对全世界的旧历者，面对九死一生的困境…… 他的气运也只是被巨大的危机掩盖住，但并不是消失了。 只要没有消失，气运就会一直庇佑他。 秦泽，就是庇佑他的那个人。 也正是因为秦泽的不杀之心，才让那么多旧历者千难万难靠不近凌傲哲，他却可以轻松接近凌傲哲。 保不齐，凌傲哲与秦泽，二人相见便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女娲……到底在计划什么？”蓝彧问出问题，看向了董事会的爱丽丝。 爱丽丝说道：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问题。” 蓝彧一听这话，也没给爱丽丝好脸色： “你该走了，你应该有其他事情要做吧？你要是很闲，觉得自己很厉害，你可以尝试去把奥丁逮捕了。” 爱丽丝没有理会蓝彧的挑衅。 她看向简一一： “你们的新人，坏了我们一件大事，那气运如果归我们该多好。现在他大概率回不来了，白白便宜了旧历生物。” 简一一笑道： “在你眼里，带着凌傲哲进入旧历世界，一定会招来比现实世界更大的‘天诛’对吗？” 爱丽丝点点头。 “那不如我们打个商量吧。” 爱丽丝不解简一一是何意思。 简一一说道： “我赌我的部下能活着回来，如果他活着回来了，我希望董事会不会对他进行任何干预。” “你知道这不可能的。凌傲哲身上藏着的秘密太多了，气运本身也是无双的至宝，如果他活着回来了，董事会一定会想办法问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爱丽丝摇头。 简一一还是云淡风轻的表情，但说出了让蓝彧，俞集，林安都瞠目结舌的话语： “小泽如果回来了，那是他凭本事回来的，他如果得到了气运，那也是他凭本事争来的。” “你如果能摆平他回来后的种种风波，我就跟你谈恋爱。” 蓝彧：…… 林安：…… 俞集：…… 程晚：…… 杜克：…… 第一次见到简一一用美男计。组里每个人都瞪大眼睛，仿佛被雷震子用雷给敲了脑瓜子。 最关键的是，爱丽丝做出了非常挣扎的表情，最后试探性问道： “当真？我怎么知道你没有骗我？”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三章：天平系统 旧历之境。竞技之国边界。 如果从极高极远处，眺望旧历之国，看到的便会是一座城市般大小的“体育馆”。 这是一个多数强大生物不愿意来的地方。 当然，也会有追寻刺激的人前来这里。 在竞技之国边界外，有一座能够俯瞰整个竞技之国的高耸山脉，名为咒山。 据说整个山脉，都是一座巨大法阵的屏障。 站在咒山的顶端，乔薇难得的，将斗篷兜帽给褪去，露出了她美丽无比的容颜。 雪山顶端，阳光是极其温柔的。 看着远处的那座超巨大的竞技之地，如同斗兽场体育馆一般的巨大城市，光头男说道： “龟儿修的还可以也，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存在巨人一族？” “不然怎么能有这么巨大的竞技场？” “这里头是不是还包含了无数小竞技场。” “还有，我寻思，你应该不会想着……进去吧？” “你跟我说的是顺路。” 乔薇眯起眼睛： “来都来了。” “爬，我不得进去啊，伱当老子没看过黄金历手稿啊？这地方就不适合进去。”光头男非常抵触。 但这一路上，做决定的，永远是乔薇。 乔薇似笑非笑的看着光头男： “你有的选？” 光头男目光回应乔薇： “你龟儿子的，怕不是脑壳被门夹了，我不信你没有看过黄金历手稿。我不信你不晓得规则。” 乔薇轻轻颔首： “当然，我知道这里的规矩，这个地方就是整个旧历之境里，最大的无法地带。” “在这里，你可以在面见竞技之神的过程里，提出各种不合理的要求，对应的，也需要赢下各种难度夸张的比赛。” “算算时间，旧历之境最大的赛事，地狱球赛即将开始了。” “你不想看看吗？我们去做个观众也不错啊。” 乔薇眼里只有兴奋。 光头男头疯狂摇头： “我想看，但我更需要活下来！你莫当老子不晓得，一旦进入竞技之地，就一定要参加对抗。” “哪怕只是当个观众，也得通过对抗与竞技，赢来当观众的资格。” 乔薇白了光头男一眼： “怎么？你对自己没信心？我又不是让你对竞技之神许什么不切实际的愿望，只是去当个观众，不管是什么项目，想来赢下来都挺容易。” 光头男依旧非常抗拒前往竞技之地，说道： “那鬼地方，有天平，你敢保证自己就能赢？我确实没信心，这又不是啥丢人的事情。” “我他妈疯狂犯忌，以及认识你这个女魔头，为的是啥子？为的就是能够以大欺小，为的就是以强欺弱，为的就是要老子是刀俎，它们是鱼肉。” 光头男转过头，瞪着乔薇说道： “你个疯批，要去你去，我反正不去，我努力变强，不是为了跟人平等的。” 光头男到底是看过黄金历手稿的人。 关于竞技之国，这个地方之所以受欢迎，但强大的旧历生物又不太愿意前来，原因就在于—— 这里存在天平。 何谓天平？便是进入竞技之国的人，整体能力都会被数值量化，然后将数值压缩到一个同等范围。 强大的人进入竞技之地，会变得弱小。 弱小的人进入竞技之地，则会得到对应的补强。 弱者与强者，都朝着“平均线”靠拢。 也因此，竞技之地的很多比赛，都充满悬念，极具竞技性。 天平之力使得强者无法绝对碾压弱者，也使得弱者拥有了逆袭的可能性。 总之，在竞技之地，强大的存在会被压缩战力，原本可以横行的它们，就可以变得被杀死。 因此，庞大的旧历世界里，乱维之国，竞技之国这类地方，都是很多强者不会去的地方。 这些规则过于强大，以至于个人的战力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竞技之国的特殊性，让各大值神外神统治下的一些“异类”“逃犯”“叛徒”都聚集在这里。 这里就是被通缉者的天堂。 因为那些强大的追杀者，执法者，都不敢来到这里。 怕被天平规则压缩力量，被本就比自己弱小的存在给反杀。 当然，这里也是地狱。 来到竞技之国，就得接受各种竞技比赛，一旦输了，就会沦为奴隶。 竞技之国的很多子民，不管是扮演狱卒的，扮演商贩的，扮演普通居民的，还是扮演富商的…… 都是奴隶。 这些奴隶本身也需要竞技。 强者会给弱者公平的机会吗？强者会愿意让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弱者吗？ 只有弱者才会乞求公平因为“公平”，本就是拉偏架。 所以光头男，绝对不愿意去竞技之国。 但乔薇却打定了主意： “也没有要你跟人平等，对我有点信心，战力压缩也只是明面上的数值压缩了。实际上，我们很占优势。” “我需要一个身份，这个身份竞技之神能够给我。” “它也是诸多值神，堕落值神，外神里……唯一一个，能够保持绝对中立的存在。” 光头男依旧站在原地，假装四处看风景。 “亏你代号李元霸，李小花，你能不能不要跟你名字一样娘炮？” 光头男一听这女魔头居然叫出了自己的真名，他一下就窝火了。 “日你个妈也，说好了不准喊我真名字的！” “去不去，不去我对全世界说，有个叫李小花的糙汉子，不敢进入竞技之国。” 乔薇将李小花拿捏的死死的。 她也挺好奇一件事。 这大光头，一脸凶恶，时不时爆粗口，战斗风格也是奎托斯那般野蛮。得到李元霸这个代号时，已经拥有了与半神级强者战斗的实力—— 但却名字叫小花。 乔薇还是很看重李元霸的。毕竟，一路行来，只有李元霸还活着。 而且这光头一路上也带给她不少欢乐。 多多少少，乔薇将其视作了朋友。 “我真的要去，我需要近距离确保我的一些安排能落实。” “其实一路走来，其他地方难道就安全吗？你只是对你的能力自信，但你仔细想想，我们经历的那些扭曲规则的区域里，能力发挥了多少？” 李小花沉默了几秒，最后啐了一口，骂道： “算逑！算逑！死就死！老子先说清楚，如果你成功了，你身上的宝贝我得要一件。” “可以，既然让你冒险了，如果我的安排成功进行，我可以给你一件旧历之物。” 乔薇重新将兜帽带上。 李小花也不扭捏了，二人开始朝着山下的路前进。 目标，竞技之国。 …… …… 竞技之国，第七层监牢。 “乱维之地？” 秦泽一听到这四个字，脑子嗡的一声，很多思绪荡开。 不会真这么巧吧？ 他估摸着现在的情况很糟糕，自己沦为了阶下囚。 算是地狱开局，而且目前还没有想清楚，阶下囚和体育运动之间的联系。 但忽然听到对面来自乱维之地…… 这毕竟只是几天前的记忆。 虽然这几天极为漫长，但秦泽还是记得很清楚。 在观维之骰里，他看到过乱维之国的“信”。 “请无论如何，保管好手里的观维之骰，那将是我们认出你的信物。” “在不久的将来，您会在旧历世界，听到我们族群的名字。” “我们期待与您的相逢。” 看到信里这段内容的时候，秦泽就想过，自己好像无意中拯救了一个国家。 似乎让一个国家欠了自己天大的人情。 人情要是可以变现就好了。 他没想到的是，这才几天，就要变现了。 不过看着阿卡司也沦落到这监狱里，秦泽感觉…… 大概乱维之国不怎么强？ “你知道我们乱维之地？看你这反应，有点惊诧的意思。” 阿卡司的观察能力很强。 作为第一个接触到诅咒神像，一路上被天眷顾的人，阿卡司可以说是乱维之国第一勇士。 当他打破神像，终于将乱维之地的诅咒解除时，他也得到了大祭司的祝福。 当然，这一切，都仰仗于天启数字总是不超过三。 就连大祭司都说这是一个巨大气运的人在帮助乱维之国。 只不过，到目前为止，乱维之国的人都无从寻找那位恩人。 那个拯救了一国的大恩人。 如今的阿卡司，来到竞技之国，为的是从竞技之神那里，得到两个东西。 其一，足以让乱维之国抵御灾难，抵御其他强者的庇佑。 其二，找到那位恩人的下落。 这两点中的任何一点，都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乱维之国，当初就是因为过于强大，被诸多值神联手打压。 而旧历之境是如此浩瀚，要在这样浩瀚的世界里，寻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甚至，大祭司的话语表明，这个人也许都不在旧历世界。 所以，乱维之国将最强的勇士阿卡司派遣出来，完成这两个最为艰巨的任务。 强如阿卡司，很快就打听到了一个地方。 竞技之国。 只要能够完成足够艰难的竞技，从中取胜，就可以通过伟大的竞技之神，实现一定程度的愿望。 当然，也有可能在竞技项目里，惨烈落败，最终沦为奴隶。 阿卡司还不是奴隶，但他进入竞技之国，得到的随机身份，确实也是地狱开局。 “呃，我了解到那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嗯，但知道的也不多。哦，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伏羲，但我不能告诉你我来自哪里。” “伏羲？好吧，我记住了，没关系，我对你来自哪里，并没有任何兴趣，我俩总归会分开。我们参加的，也不是一个难度的竞技项目。” 秦泽来了一点兴趣： “我对竞技之国不是很了解，呃，确切说，完全不懂，只是知道，这里有很多竞技项目，这里甚至还讲人情世故……” 秦泽记得组长提过，这里的某个地方的某个球队，不交钱不让上场。 最后还是润去了其他地方，才成功通过取得竞技胜利，离开了这里。 秦泽需要知道自己当下的处境，以及离开这里的办法。 当然，最紧要的，是有没有办法解决凌傲哲身上的危机。 进入了旧历之境，他担心凌傲哲会更加危险。 阿卡司说道： “看样子，你是非自愿的进入了这里？” “是的。”秦泽不否认。 阿卡司摇头说道： “那你运气不错，遇到了我，但同时，你运气也很差，进入了监狱。” 秦泽做出了倾听的姿态。 阿卡司也不吝啬： “这么跟你说吧，进入竞技之国，会得到很多身份。” “当然，你可以通过不断竞技，改变身份。” “也可以通过参加终极的竞技，得到永久身份。” “而进入这里时，得到的随机身份，这就很有讲究了。” 秦泽没有说话，阿卡司说道： “你感受一下你身体的变化。” 秦泽有些不解。 阿卡司说道： “你应该发现，你的能力被增强或者削弱了吧？” 此时此刻，临危受命状态已经解除了。 秦泽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依旧感觉体内有某股力量。 以至于他都以为，自己的临危受命状态还在持续。 “我变强了。” “那你死了也不亏，我可是遭遇了巨大削弱。” “怎么说？” “天平规则，会让这里的人，战力都处在一个范围里。” 秦泽懂了，这不就是游戏里的天平机制吗？ 让氪金玩家和普通玩家，让老玩家和新玩家能够同台竞技的一种战力平衡手段。 没想到在旧历之境也有。 这是好事情啊！ 对于身为弱者的秦泽而言，他是受益的一方。 但对于阿卡司而言，可以说遭遇到了严重削弱。 虽然没有受伤，但却感觉自己很虚弱。 阿卡司泼下一盆冷水： “你不会以为，战力数值平衡了，就代表你能赢吧？” “这么告诉你吧，旧历生物又很多特性，不计入战力里，比如黏土一族，它们身体跟泥土一样柔软，能承受很重的攻击。” “但这种特质，是不算战力的。所以黏土一族虽然数值被平衡了，却依旧比人类强大。” “分配到监狱里，代表天平规则认为，身为人类的我们……属于没有什么额外特质的人。” “哪怕体力，速度，力量，生命力，大家都在一个范围——但各种特质决定了，我们是最普通最弱的。” 秦泽这下明白了，“战力”平衡了，但“种族天赋”不计入战力。 人类，比起那些千奇百怪的旧历生物，可以说毫无特点。 如此以来，人类不管参加任何竞技，都是最弱的。 所以他被分配到了监狱里。 “所以咱俩都是资质最差的？那你为什么认为，咱俩不会成为队友？” 秦泽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熬夜了，才睡醒，今天更新稍晚了点 (本章完) 第一百零四章：背负一国之重 阿卡司说道： “原来你对竞技之国是一点常识也没有。你来到这里，胆子可真大啊。” 秦泽耸耸肩： “我之前面对的危险更大。” 阿卡司倒是有了几分兴趣，觉得“伏羲”似乎有点意思。 “简单来说，哪怕我们是狱卒，也会有资格进入竞技之神的神庙，对竞技之神许愿。” “许下的愿望越夸张，需要经历的竞技比赛就越艰难。” “有些比赛，甚至天平规则都未必能发挥全部效力。” “不同的人，来到竞技之城，有着不同的欲望，不同的欲望也会导致他们的愿望不一样。” “竞技之神是一个很强大的存在，它会根据每个人的愿望实现难度，划分每个人的竞技项目。” “当然，竞技之神会对你的愿望做修正，修正到它能够实现的范畴。” “同时，伱也会被天平称量，有没有资格许下某些愿望。” 秦泽刚还想问，那一个人要是对竞技之神许下了很夸张的愿望，它也能实现？ 阿卡司的这段话，已经回答了秦泽。 简单来说，竞技之神首先会测试，你有没有那么大的气运许下某些非常夸张的愿望。 如果真的有资格，第二步，则是竞技之神会将愿望修改到它能实现的合理范围里。 假如一个人没有许出某种特别离谱的愿望的资格，那么这个人便会被直接奴役。 假如这个人有资格，那么他的愿望也必须合理。 不合理的话，竞技之神会让它变得合理。 比如，秦泽如果许愿想要获得超越竞技之神的力量…… 这显然是不合理的，这就是上帝能不能造出比他更强之人的悖论。 那么出现这种不合理愿望，或者难度过大的愿望时，竞技之神就会修改愿望。 比如从超越竞技之神，改为“变得比现在更强大”这种方向一致，但效果不一致的愿望。 秦泽意识到，面对竞技之神，最好还是许一些符合实际需求的，而不是“白日梦”的那种愿望。 否则很可能被反噬。 阿卡司叹了口气却依旧是慵懒的口吻： “不管你要对竞技之神许什么愿望，都不可能大过我的愿望。” “我背负的东西太沉重了。而你，还有这个昏迷的人，想必你们的愿望只是获得安全？” 秦泽不否认，他的愿望表面上看，的确不复杂： “是的，如果竞技之国真如你所言，那么我会对竞技之神许愿，让我和我的伙伴，能够在这里得到绝对的安全。” 秦泽脑海里已经有了决断。 那些不切实际的愿望，自己未必有气运能够实现，同时——竞技之神修改后的效果也未必满意。 让凌傲哲，安全的活在旧历之境，这便是秦泽的愿望。 听起来这个愿望很简单，至少和阿卡司的“让国家得到力量”相比，显得微不足道。 但秦泽有一种感觉……没准，竞技之神都未必接得住这个愿望。 阿卡司拍拍手： “有时候我挺羡慕你们这些旅行者，你们的担子很轻，你们可以头脑一热，就闯进竞技之国这样的地方。” 秦泽笑道： “阿卡司对么？没准咱们还会遇到的。” 阿卡司摇头说道： “我的愿望实现难度很大，你最好祈祷不要跟我匹配到跟我一个队伍，否则，你面对的可能是该项目里，竞技之国胜率最高的队伍。” 秦泽没有正面回答这个话题，又问道： “我们大概什么时候会见到竞技之神？” 阿卡司说道： “等吧，分配到监狱的人，是现有的评分系统里，判定为最差的一拨人。” “最差，不仅仅是住在这里的环境最差，也代表着要到最后才能进入备战时间。” 秦泽询问： “备战时间？用来做什么的？” 阿卡司说道： “买道具，你不会以为，有了天平规则就一定公平公正吧？” “你身上的道具，其实是可以在比赛中使用的。包括一些你掌握的能力。” 秦泽恍然，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点。 “所以，我们这群被分配到监狱里的，备战时间最少？能挑选的道具也都是别人挑剩下的？” 阿卡司点点头： “是的，你很聪明嘛。很多人都有特殊的道具，有的是来自于获胜者的，得到了永久居住资格的获胜者，会偶尔离开竞技之地，寻找一些稀奇古怪的物品。” “有些物品，可以在关键时刻，改变一场比赛的走向。” “这里也有货币，没有货币的，也支持以物换物。神庙里的天平可以客观评价俩物体的价值。” “总之，在这个地方是有市场的，每次开始某一轮新的比赛狂潮时，都会开启市场。” “进入竞技之国的初始身份越高，也就是天平规则判定你越强……那么你就越先进入市场，越能挑选出合适的物品。” 秦泽对阿卡司说道： “非常感谢，也许我运气还不错，虽然分配到了监狱里，但我遇到了一个不错的狱友。” 阿卡司打了个哈欠，懒散的说道： “我已经说过了，你运气很好，也很差。” 虽然阿卡司认为，自己绝对不可能和伏羲成为队友，毕竟愿望的难度不同，但看着伏羲应该也是人类，便还是帮了一下。 他并不敢百分百确定，旧历之境是不是还存在着乱维之国以外的，人类的区域。 秦泽说道： “竞技之地无法限制道具的力量……那么是不是存在着被强力道具持有者攻破的可能性？” 阿卡司摇头： “在竞技之地里，有竞技之神在。神会允许道具的存在，但也可以利用天平之力，让道具也被天平化。” “竞技之神离开竞技之地，实力绝对不如其他神，但在竞技之地，它就是至高无上的。” “等你真正上场参加竞技后，你就知道了，道具其实也是有使用限制的。” “并不是掌握了强大道具，就能赢下所有比赛。有些至高道具，你可能也只能在关键比赛用，且用了一次后……就没办再使用。” 秦泽大概懂了。 当所有人的战力被天平平衡到了一个范围后，为了让比赛存在悬念—— 竞技之神允许小范围的差异。 这种差异，就是能力差异，物种差异，道具差异。 甚至，运气差异。 也许运气差异，是连天平也限制不了的东西。 二人陷入了沉默里。 秦泽在想，假如自己这个时候，拿出观维之骰…… 阿卡司能认出来么？ 他到底是没有这样做，一方面是出于谨慎，另一方面，他觉得阿卡司的段位应该不高。 能和自己关在一个监狱的，能是什么高手？ 还能是乱维之国的大人物不成？ 阿卡司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他就是乱维之国的大人物，但他很清楚，人类的确资质不高，很多地方和旧历生物没得比。 比如竞技项目如果是跑步的话—— 那么面对那些巨大的生物，哪怕天平将双方战力数值拉到一个范围，但体型不会改变，巨大生物可能一步就迈向了终点。 而阿卡司很清楚，自己身上藏着一些“至宝”，自己进入监狱，纯粹是人类的身份拖了后腿。 可对方也许反而是天平规则的受益者，能够被关到监狱的，自然不是什么强者。 俩人都这么想对方，但却相谈甚欢。 这个时候，凌傲哲醒了。 “凌叔，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秦泽扶起凌傲哲。 接下来，秦泽简单讲述了一下现状。 凌傲哲听得一愣一愣的： “小秦，你是说……我居然来到了异世界？” “是的。”秦泽也没有打算隐瞒什么。 他一五一十讲述了发生的全部事情。讲述了旧历之国的特殊。 “我会在面见竞技之神后，许下一个愿望，让您能够永远在这里安全的生活。” “但我也需要知道凌叔你是否愿意留在这里。” 凌傲哲的确是个人物，接受能力非同一般。 经历了超凡的现象后，他已经飞快适应了一切。 凌傲哲也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小秦，你告诉我一句话，我是不是已经……回不去了？” 秦泽点点头： “凌叔，如果再回到原来的地方，您依旧会被无数人追杀。” “甚至，就在这里您也会被追杀。” “但我会想办法让您留在这里，能够在这个地方安全的活下来，直到您……找到了真相。” 基于阿卡司在，秦泽不太方便说的很详细。 所谓真相，就是凌寒酥到底在凌傲哲这个普通人身上，留下了什么。 这段父女记忆，一定是埋藏了一个比气运更为重要的隐秘。 秦泽坚信，这个隐秘也许连那位“女娲”都没有查到。 凌傲哲这几个小时经历的一切，似乎比一辈子还精彩。 全世界的超凡者追杀自己，然后来到了异世界。 自己的女儿似乎是某个伟大而隐秘的存在…… 秦泽原以为，一个流落他乡，在异界无法回归的老人，会很沮丧。 但让他想不到的事，凌傲哲居然笑了。 他笑得颇为豪迈： “今天的日子，是我连做梦都梦不出来的，哈哈哈哈哈，小秦，不管你要怎么做，只要我能活着，我一定配合你！” 秦泽也笑了： “凌叔，在外面，我希望你叫我伏羲。” “好的小秦，没问题小秦。” 阿卡司虽然不懂二人说的啥，但大概听出来了，被称之为凌叔的人，面临着巨大的困境。 而伏羲，似乎是一个代号，这个伏羲要利用竞技之神解决困境。 该说这人运气好吗？ 他似乎完全不知道竞技之国的任何知识。 但却恰好找到了一个最利于躲避追杀的地方。 他明明是资质很低的人，但却偏偏遇到了自己…… 当然，自己和他最终不会匹配到一起就是了。 不过这不妨碍阿卡司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总觉得这个人的运气，又好又坏，好坏的非常明显，有边界感。 接下来的时间里，秦泽和阿卡司凌傲哲，都在等待着竞技之神的召见。 根据阿卡司的说法，似乎最近竞技之国会有一场非常盛大的赛事。 地狱球赛。 如果能够在地狱球赛里表现亮眼，也许竞技之国，就会成为凌傲哲的立足地。 凌傲哲也忽然生出了一种想法—— 当然会怀念另一个世界的人，但如果自己的女儿，是第一个有大气运的伟大存在…… 那么当爹的，把生意做到异界，似乎也不错？ 秦泽还不知道，凌叔的脑海里，冒出的这些惊人念头。 人类是最富有经商头脑的。 凌傲哲在现实世界，面对的天才太多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让自己的大安人寿保险，一步步壮大。 如今，来到异世界，凌傲哲没有沮丧自己不会异能，他想到的，依旧是靠头脑吃饭。 在等待竞技之神传唤的这几天里，凌傲哲一直在询问阿卡司各种问题。 秦泽听得目瞪口呆，寻思老爷子怎么这么能聊？ 阿卡司也真就知无不言，聊起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 秦泽都纳闷了。 乱维之地似乎才解封几天，这阿卡司却好像对很多地方都很了解。 更让秦泽在意的事，凌傲哲非常关心旧历世界的道路建设问题。 秦泽终于反应过来了，凌叔这是提前为自己做生意咨询做准备？ 该说老爷子心脏大吗？ 几个小时前，全世界要毁灭他，他险些死去，如今沦落异界，可能面临无法回去的风险…… 他却没有任何沮丧，居然想着要东山再起，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当然，秦泽想着，老爷子气运无双，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忽然遭受天诛…… 但如果能过了这一劫，保不齐，将来在旧历之境，真能出一位商业大亨？ 这个想法实现的可能性很低，秦泽自己都觉得不现实。 但等待的召见的日子里，用以苦中作乐也不错。 …… …… 竞技之国，市场。 万众瞩目的竞技之国究极赛事——地狱球赛永恒杯赛事即将开始。 为了夺取永恒杯，成为永久竞技之国王权阶层，无数人都在市场奔波。 希望能够淘到一些好的宝贝，能够在地狱球赛里，大放异彩。 乔薇倒并没有购买什么。这让李小花觉得不对劲。 “这里头的旧历之物好多啊，我日哦，要不是我没得钱，我都想买，这鬼球赛，居然能带道具……” 李小花来到这样的庞大的市场，仿佛看到了新世界。 “我说，你咋不买点啥？虽然我们刚刚赢下了一场比赛，得到了一周的自由人时间，但你好像来这里别有目的？” 不久前，乔薇带着李小花一起，赢下了一场“马术”比赛。 乔薇的精湛马术让竞技之国的一些永久居民看的叹为观止。 也因此，乔薇赢来了一段自由时光。 李小花本以为乔薇带他来市场，是乔薇也打算参加那什么地狱比赛，来备战的。 结果乔薇压根没有任何想买的地方。 乔薇说道：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相反，我是来卖东西的。” 摆摊市场里人来人往，乔薇却偏偏指向了一个无人问津的摊位。 “我要留下一件宝贝，让有缘人买下它。” 李小花看不懂乔薇的操作。 “如果真是宝贝，你就不怕被其他人买走了？” 乔薇笑道： “倘若一个物品，在别人眼里都是破烂，别人又怎么会买？” “别人眼里是破烂？” “是的，只有在对的人那里，才会成为宝贝。” 乔薇已经走向了无人问津的摊位。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六章：竞技之神 秦泽只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力量，将自己放在右侧天平托盘的手，狠狠往下按去！ 那个速度之快，阿卡司看在眼里，远远超过了他！ 就好比天平左侧的砝码压根不存在一样！ 黄铜，白银，黄金，璀璨宝石的光芒在瞬间切换。 可以说，阿卡司许下愿望，背负一国之重的时候，起码天平的称重，倾斜的速度是比较平稳的。 当然，这个速度绝对让其他人震惊。 如果有老竞技者在，一定诧异于这位银发人类的愿望竟然如此之重。 但秦泽的愿望，大概会让经验丰富的老竞技者直接大脑宕机。 阿卡司虽然是第一次称量愿望的重量，可他很清楚，自己的愿望就是最高等级的愿望。 自己面临的，也必将是最为残酷的挑战。 但就这，却远比不上伏羲。 诡异的一幕出现，天平左侧的托盘里，出现了第二颗璀璨宝石。 阿卡司眼睛瞪大，看不出半点慵懒，只剩下彻头彻尾的惊讶。 他的确该震惊。 因为在整个竞技之国历史里，几乎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在阿卡司了解到的攻略里，竞技之国的天平，能承载的最高规格的愿望——就是璀璨宝石。 背负一国命运的他，也不过是换来了一颗璀璨宝石。 他也知道，自己将面对竞技之国最强大的队伍。 而再往上，竞技之神会拒绝这样的愿望。 但诡异的地方就在这里，超过璀璨宝石级别的愿望，就等于是“白日做梦”。 竞技之神会拒绝。 可现在的情况是，竞技之神没有拒绝伏羲的愿望。 这太离谱了。 但还有更离谱的事情。 第三颗璀璨宝石出现了。 阿卡司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整个乱维之国里，还没有这样的事情。 以及，他的心情有点复杂。 合着，我背负一国命运的愿望，不及单个人命运的三分之一？ 阿卡司感觉，如果不是天平出现了故障，那就意味着，伏羲或者凌叔身上，藏着一个极为惊人的秘密。 他仔细回忆细节，确信伏羲的愿望，是让其口中的凌叔能够活下来。 所以，他推测出让凌叔活下来——是一个非常困难的事情？ 结合前面在监狱里听到的一些事情，阿卡司得出了结论—— 天诛之人。 什么样的人，掌握着什么样的信息，才会使其处在这样的绝境里？ 不过阿卡司是一个思考问题很全面的人。 保护一个人的愿望，比保护一国的愿望还要沉重数倍…… 这并没有让阿卡司觉得难堪。 假如天平没有出现故障，竞技之神也没有拒绝—— 这是否可以说明，竞技之神能够完成这个愿望？ 既然数倍难度的愿望，竞技之神都能达成，那么自己如果能够赢下各项比赛——族人的安全便有着落了。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一国的安危，都比不上这位凌叔一个人重要。 难度和重要性，未必划等号。 所以阿卡司现在的心态，倒更像是吃瓜看戏的。 他好奇，这位凌叔，到底掌握了什么？ 以及这位伏羲，最终能否与竞技之神达成协议？ 第四颗璀璨宝石已经出现。 紧接着，出现了第五颗璀璨宝石。 天平终于开始倾斜。 五颗璀璨宝石的光芒，将黑暗都撕破了。 周围已经是五颜六色的光亮，将秦泽与凌傲哲吞没。 阿卡司有些意外的是，竞技之神居然没有将自己踢出去。 他隐隐感觉到，接下来二人会有对话。 按理说，超过一颗璀璨宝石重量的愿望，就该被拒绝。 如今，宝石达到了五颗，才终于构建起平衡。 阿卡司意识到—— 这个愿望实现的难度很大，但并非不切实际，而实现这个愿望，或许对于竞技之国，对于竞技之神，也有着极大帮助。 所以，本该被拒绝的愿望，让竞技之神也想尝试一下？ 这个猜测很大胆，但却也很接近真实。 “我的能力，来源于无数的竞技。” 神圣庄严的声音，飘荡在天地之间。 “我对你的愿望，主观上有去达成它的意愿，但这场交易不公平。” 秦泽没有说话。 这位竞技之神，作为非值神的存在，理当属于外神。 但秦泽倒是不怎么反感。 比起其他地方这里起码提供了一个“相对公平”的生存环境。 “我需要你的承诺。” 竞技之神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听到这个要求，阿卡司大概明白了一点。 这和他猜测的一样，这位竞技之神，对实现伏羲的愿望很感兴趣。 五颗璀璨宝石，大概率已经让天平系统达到极限。 但饶是如此，竞技之神依旧想要达成这个愿望。 只不过，这需要伏羲做出额外的补偿。 同时，也印证了一点，不是天平系统坏了。 是伏羲和这位凌叔，真的藏着某个极其重要的，连神都试图染指的秘密。 而如今，不管是竞技之神，还是伏羲，似乎都没有要求避开自己。 这才是阿卡司觉得最奇怪的部分。 仿佛自己和伏羲，有着某种奇怪的关联一样。 阿卡司当然不知道，他的愿望之一，便是秦泽。 秦泽说道： “伟大的竞技之神我带着诚意促成此次交易。我也知道这个愿望的达成难度，我已经在这段时间里，切身感受到了。” 他尽可能让自己的口吻和神仆一样。 “我并不认为我能占一个神的便宜，若您有多要求，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必将竭力完成。” 竞技之神的声音再次响起： “如果你在竞技中败北，伱将永远沦为竞技之国的奴隶。” “你将无法回到你原本的世界。” 阿卡司再次竖起耳朵，原本的世界？ 这个词让他觉得有点意思。 他记得大祭司说过，乱维之国其实也不属于现在的世界。 越来越有意思了。 阿卡司继续偷听。 秦泽说道： “即便我不许这个愿望，只要来到了这里，也得承受同样的代价吧？” 竞技之神回应道： “是的，这便是竞技之国的立国之本。” “在这里，你能拿到一切，但一切，都是你用一场又一场的竞技，换来的。” “我有心达成你的愿望，因为浩劫到来时，我需要她的力量。” “但我只能给你提供机会，而任何竞技里，我都不会对你提供帮助。” “这是规则，也是我存在的根本。” 浩劫？ta？ 秦泽不解，什么样的浩劫，让竞技之神都需要提前准备？ ta指的是谁？凌寒酥？ 难不成旧历主宰还活着？以何种形式？ 如果凌寒酥还活着，那么黄金历手稿里，那个自己上了自己的人，是否也还活着？ 秦泽想要直接问出来。 但竞技之神却忽然说道： “不可问，不可说。” 它预判了秦泽的问题。 秦泽只好转移话题： “所以，您需要我做什么？输了永久留在这里，那么我赢了呢？” 这才是对话的重点。 竞技之神说道： “我希望你输，也希望你赢。如果你赢了，你需要我与建立一份合作契约，对于来自外界的你而言，这并不陌生。” “我需要你定期为我完成一些任务。” 秦泽乐了，他还真就不陌生这个。 如今的他，是信使的暗线，需要调查堕落信使的所在。 同时，他也有双头部族的信物，保不齐将来进入双头部族，会触发一些任务。 以及，他和外神猩红月眼存在一定关系，还和堕落值神里的亥猪有一定关联。 现在和外神·竞技之神建立合作，对秦泽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 关系多了不压身，多个朋友多条路。 不是朋友也没关系，只要利益一致就好。 “与您合作，是我的荣幸。” 秦泽果断答应了。 阿卡司算是见证了历史上第一次，竞技之神和竞技者之间的交易。 阿卡司揣测着竞技之神的那句话—— 希望伏羲输，也希望伏羲赢。 到底是期待伏羲输，还是期待伏羲赢？ 他多少有些了解，输了的话，伏羲就得永久服役，竞技之神还不需要满足愿望，百利无害。 但赢了的话，伏羲就从奴役变成了合作。 这是否代表，伏羲如果赢了竞技，就有了与竞技之神平起平坐的关系？ 毕竟合作，是双方对等的关系。 这是不是太看得起伏羲了？ 伏羲莫非也是一个高手？一直在扮猪吃虎不成？ “你们的竞技赛事，已经安排好，会有专门的神仆与你们联络。” “记住，我只是提供机会，但我的能力不允许我帮助你们。这是规则。而我的神力，便是对规则的遵从。” 竞技之神说完后，黄金天平已经消失。 漆黑的天地里，很快出现了出口。 秦泽一脸懵，这就结束了？接下来呢？ 他不知道流程，便只能看向阿卡司。 阿卡司忽然理解了，竞技之神没有驱逐自己，让自己间接了解到了一些秘密…… 都是为了让自己帮助伏羲。 阿卡司想了想， “我承认在监狱里的时候，我说话有点大声，我着实没有想到……” “在竞技之神看来个人的命运会比一国的命运都重要。” “咱们边走边说，接下来我们得争分夺秒了。” 秦泽说道： “看来我们好像匹配到了一个队伍？” 阿卡司点点头： “是的。这里的赛事，最高等级就是璀璨宝石级。” “我们必须得拿到冠军。” 秦泽懂了： “所以我是五颗宝石，但难度上限就是一颗宝石，于是竞技之神需要让我额外做一些事情。” 阿卡司嗯了一声： “没错，就是这样的。现在我们是队友啦，但我们要忙的事情可太多了。” 阿卡司已经来到了门口，身影跃入金光之中。秦泽很快跟了上去。 在离开悬空神庙后，秦泽与阿卡司的手上，都多了一个手镯。 璀璨宝石手镯。 神仆看到这个手镯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它摇了摇头，这俩人在它这里，已经是死人。 不过该办的事情，还是得办，神仆说道： “接下来的赛事，只有一个是竞技之国最为残酷的竞赛，也是所有竞技项目里，最让人期待的。名为地狱球赛。” “你们的手镯，表明你们拿到冠军才可以才能离开这里。”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贪婪愚蠢的人类。接下来，我会带你们回到地面，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你们需要在六个小时后，开始第一场比赛，但现在，你们处于弃权状态。” 一切和阿卡司猜测的一样。 现在的时间很紧。 何为弃权状态？所谓弃权状态，便是他们的愿望过于沉重，所以导致队伍人数不齐。 如果一个队伍没有集齐最低参赛人数，便会被视为弃权。 整个竞技之国，除开那些已经匹配好的队伍，如今等待匹配的自由人里，愿望等级为璀璨宝石级的人，阿卡司估计没几个。 恐怕即便有，也只剩下一些歪瓜裂枣了。 这可真是地狱开局。 阿卡司说道： “竞技之神还真是没说错，它除了提供机会，不给我们任何帮助啊。” 秦泽点点头： “它存在的根本之一，就在于公平，这位神大概率不是可能偏袒竞技者的。” 这对话让带路的神仆一愣。 伟大至高的神，居然与他们对话了？ 神仆没有忍住，回头看了二人一眼。 没有错，是人类。 在旧历之境，人类不算弱，至少在旧历之境流传的诸多传说里，是有少数人类很强大的。 比如几年前，那个浑身刺青的人类。又比如，几天前那个在马场上的斗篷女。 但那样的人很稀少。 神仆很清楚，人类在旧历之境可以很强，但在竞技之国，就是最低等的种族。 人类没有利爪，没有尖牙，没有多余的四肢和眼睛。 在比赛里，人类的外躯几乎发挥不了任何优势。 可这两个人，居然能和竞技之神对话？ 神仆不知道真假，但稍微恭敬了一些： “我会直接带你们去匹配区域，但你们得做好准备。” “璀璨宝石级的区域，本就没有多少人，而且如今还没被挑走的……大概也是人类，而且，很可能你们即便能够摆脱弃权状态，也得以最低人数作战。” “你们目前有三人，还得找到两人，才能达到最低人数要求。” “而你们面对的队伍，都是七人起步。” 秦泽听明白了。 现在的情况，又是一次地狱开局。 既然是比赛，自然得有队友。 但显然，他是弱鸡队友，而他们即将见到的，也有可能是弱鸡队友。 如果纯粹是一群弱者，哪怕运气逆天，也不可能赢下比赛。 虽然秦泽现在连比赛的内容和规则都不清楚。 但既然是璀璨宝石级，如果没有神队友，恐怕很难完成。 “不会这么倒霉吧？” 秦泽总感觉，以凌叔的气运，想必不会遇到弱鸡。 那位竞技之神，其实在做一场豪赌。 那么它一定觉得，凌叔活下来，是存在一定的可能性。 同时竞技之神与自己建立合作关系，也说明…… 这股气运能起到某些作用。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秦泽总觉得，这一次的旧历之旅，会遇到很有趣的人。 阿卡司满脸愁容。 秦泽拍了拍阿卡司的肩膀说道： “不要担心，阿卡司，我们先去看看，说不定就有神队友呢？”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章：开赛 秦泽到底是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但他还是在众人嫉妒，羡慕，贪婪和凶狠的目光下…… 将腕表戴在了手腕上。 秦泽记得阿卡司前面提过，竞技之国是著名的“无法地带”。 在这里，由于大家在力量速度方面的实力都差不多，所以便大多数人都有一种，心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感觉。 不过人越多，反而局势越发微妙。 就像蝙蝠侠的父母走进了那条小巷子，如果只有一个劫匪，他们可能会被枪杀。 但如果有百十个不同势力的劫匪，那他们反而会起到平衡局势的作用。 阿卡司变得稍微有些紧张。 四号大脑里裸露的一部分芯片，也在进行着计算。 得出的结论并不乐观。 但这个时候，三头喜鹊却说道： “你们这些蠢货，不会以为所谓无法地带，就是你们可以任何法律都违背吧？” “只有当你们得到了常驻居民的身份，有些事情才方便做。” “而竞技之国有一条铁律，不要让你的犯罪，影响了竞技赛事。” 身为三十六传奇队伍之一的喜鹊队长，它的话自然很有分量。 这话一出，众人也渐渐收起了犯罪的欲望。 小缘摸着肚子，说道： “好险……我还以为会打起来。” 凌傲哲说道： “小秦，你知道这表怎么用吗？” 秦泽摇头： “暂且不知道，看起来，并不是时间系的道具，表的指针没有动。” 当初秦泽设计的谜题是这样的。 表盘画出喜怒哀惧四种表情。 对应四个时间区域，解密的人，需要在对应的时间，进入对应区域，才能找到该区域的钥匙。 这是一种常用的密室谜题。 不过显然，这竞技之国不是密室。 在秦泽看来，表盘和自己当初设计的一样，更像是乔薇的一种提醒——亲爱的，我在看着你。 而表本身的能力，暂不清楚。 “不管怎么说，我们应该是拥有了一件强力道具吧？”小缘说道。 阿卡司点点头。 他能感觉到，这表作为旧历之物，蕴藏着某种能量。 但具体作用不清楚，不过没关系，伏羲还有时间去摸索。 …… …… 地狱球大赛终于开始。 地狱球场地很巨大，但“裁判”和“解说”更为巨大。 这是由竞技之神所创造的两个生物。 可以说是竞技之神的嫡系。 秦泽看到天空中巨大的裁判时，终于感觉到了那股子“不可名状”的诡异感。 这裁判的样子极其抽象。 抽象到秦泽无法形容它的具体样子。 他一个想到的词，是无数条细长的蚯蚓，放在一起。 又或者是画家心情烦躁时，在白纸上画出了重叠的，不规则，凌乱无比的黑色线条。 总之，一团黑色的线，在天空中不断的变化，蠕动。 每条黑色线条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大概数以千万计。 就像是天空中漂浮着几十亿的眼睛，但被无数黑色线条串起来了。 这便是裁判，说是裁判，其实更像是一个见证者。 因为地狱球的规则，形同虚设，基本上只有一条—— 所有攻击奔着球去，不要奔着人去。 但老竞技者们都知道，这个没办法判定。 裁判更像是一个“转播器”一个“摄像机”。 如果真有人奔着人去，解说大概会这样描述： “ohhhhhh，哈哈哈哈哈哈，这真是一次欢乐的失误啊，我们看到对抗地带里，强队的选手发起了一次冲锋，试图抢走弱队手里的球……” “但是很可惜……他似乎看错了球的位置，抢走了对方的脑袋！我想这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它们都是圆的不是吗？” “所以，比赛继续~” 这便是地狱球赛。它的规则基本等于没有。 解说相比裁判，样子也抽象，但没有那么掉san，解说是一个巨大的球体。 但球体表面并不光滑，而是藏着无数的曲面。 球体会将比赛现场每一个角落，通过观众席外不远处的巨大屏幕，显现出来。 虽然赛场巨大，无比空旷的比赛场地里，一般只有十四个人在场上，但解说员会确保，观众们能够始终看到各个球员。 以及，现场区域一共分为六十四个区域，对应六十四个场地。 每个区域的观众，只能观看对应场地的赛事。 听到的解说，也是对应场地的。 开幕仪式还介绍了三十六传奇队伍。 当然，没有一一介绍，只介绍了夺冠可能性最高的六支队伍，其他三十支队伍，则是在荣誉台上走了一个过场。 至于四百多只外来者队伍，也有几十个队伍被提到了名字，据说是拥有相当优秀的被看好的球员。 开幕仪式大概耗费了一个小时。 六十四个场地，开始了第一轮比赛的安排。 现场抽签。 璀璨级的队伍，会优先匹配到一些胜率较高的队伍。且会优先出场。 六十四个场地，第一轮比赛便会有一百二十八只队伍参赛，决出胜负。 四轮比赛下来，便可以淘汰一半的队伍。 秦泽的队伍编号504。 不出意外的，很快在六十四个场地上的第三号场地——就出现了504vs155。 预计排名498的队伍，对抗预计排名109的队伍。 思乡者vs秃鹫。 “我们的运气还算不错，没有抽到前三十六的队伍，但这个运气也谈不上多好。” 阿卡司开始解释。 他们已经被负责赛事维持的神仆领到了场地内部。 六十四个场地里，其实也都开始着赛前准备。 对应着三号场地的观众席上，解说很激情，已经让现场的观众们沸腾起来。 “哇哦！让我们看看这落魄无比，排名垫底的球队吧！它实在是太惨了，它的参赛队员只有五个！” “是的，一场比赛，替补四名，赛场七名，正常的队伍应该有十一人。” “而思乡者队伍只有五人，没有替补！只能以最低人数参赛。如果它们其中一个人被罚下，那么它们将会直接输掉比赛。” “我宣布，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凄惨的地狱球队！” “让我们看看都有些什么‘精锐’吧。” “哈哈哈哈哈，三个强大的‘人族’，一个不知道种族的孕妇，一个残破的机器人，他甚至没有脚，他真的能站稳吗？” “真可惜啊，我是工作人员，我不能下注，不然我一定倾家荡产买秃鹫队赢！” “反观另一边，预计排名109的秃鹫队伍。它们全部来自那位强大的神所率领的‘暗鸦’部落，瞧瞧它们，羽翼如此健硕有力！” “它们的眼神是如此的凶狠，平均超过十一米的身高，加上翅膀，造就了这个世界最强的空袭部队！” “不过~即便可以飞，也得小心我们的障碍地带和规则地带。” “到底会不会有以弱胜强的奇迹呢？还是我们更想看到的残暴与血腥？” “让我们拭目以待！” …… ……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最后的三分钟。 观众席都等着看一场厮杀。 李小花和乔薇，坐在中间排的位置，能够窥见整个屏幕。 作为vip观众，乔薇和李小花周围没有人，二人的座椅和其他座椅隔得相对较开。且有着更为细致的，能够切换画面的操控器。 这vip席位，是乔薇通过竞技赢来的。 李小花啧啧道： “砍脑壳的，这打个锤子哦，暗鸦是外神之一，统治的可是整个旧历之地二分之一的飞行生物，大半鸟类，都归暗鸦所有。” “可以说在空中，外神暗鸦就是最强的，很难被打败。” “这些雀雀儿来到竞技之地，虽然实力被压缩了，但依旧能飞，保不齐，暗鸦赋予了它们一些额外的神力。” “对面……你看那个女人仿佛要生了的样子，都没有人动她，她自己就已经很痛苦了。” “那机器人，双腿都凑不齐，还得旁边的人拉着才能站稳。搞么子名堂，这不是来送死吗？” 乔薇说道： “前不久，为了让你来竞技之地，我给了你一件旧历之物。” “对头，咋了嘛？你还想要回去？”李小花说道。 乔薇眼光流转，美目动人，这让光头男顿时觉得不妙。 乔薇笑道： “别紧张，我怎么会要回去？女人说话一样驷马难追。” “不过，我最近心情好，想给你个机会，让你再赢一件道具。不如你选一个队伍，如果这个队伍赢了，我就给你送一件更好的旧历之物，如何？” 李小花激动得一拍光头： “你说句儿豁？我赌那几只雀雀儿赢！” 乔薇眉毛一挑： “我几时骗过你？我屑于骗你么？不过如果你输了，你得把之前我送你的东西，还我。敢么？” “既然你赌了秃鹫赢，那我就赌思乡者赢。” 李小花哈哈大笑： “有啥不敢，你都做慈善了，我还不敢？” 乔薇点点头，很满意光头的反应，说道： “当然啦，你也可以选择加注。” “加，必须加！我如果赢了，我要两件道具！” 李小花知道，女魔头深不可测，技能多，道具多，实力也强。 要能从女魔头这里薅羊毛，他是一点不客气。 “可以，但如果你输了，我需要你在有必要的时候，加入这只队伍。” 李小花摸了摸下巴，他有点搞不懂。 这队伍铁定输啊。 “你不会让我现在去加入他们吧？” “不会，这场比赛，甚至接下来好几场，都看他们自己。甚至你有可能根本不会参赛。” 李小花觉得行。 这种老弱病残组合，还接下来好几场？这场就得直接出局。排名498对排名109，这不是欺负人吗？ 这五个人的阵容，来五个国足，在天平之力影响下，都比他们强。 “好，不得反悔！” “当然，不反悔。” 乔薇眼里有光。 此时此刻，比赛已经开始了。 光头男问了一个问题：“女魔头，你看好这老弱病残里的哪个？” 乔薇没有敷衍，认真说道： “这一场，对手不强，顺风局，我看好银色头发的男人。” 顺风局？ 这特码能叫顺风局？ 李小花不解，但很快……李小花看着屏幕，发现不对劲了。 他感受到了一点小小的，“乱维震撼”。 …… …… 比赛开始了。 站在球场的一刻，秦泽制定好了计划。 几个人也一致同意，让拥有不知道作用的至宝的伏羲，来作为队长。 阿卡司也补充完了规则。 地狱球一共有两颗，一队一颗。 持球人不能对另一个持球人进攻，换而言之，持球人要做的，就是将球带入球门。 两方有点像是赛跑的意味，看谁的队员先将球带入球门。 当两颗球都进入球门后，才会开始第二回合较量。 值得一提的是，持球人虽然不能抢另一个持球人，但其他队员可以抢。 所以强队打弱队，也会出现强队带球前进，同时还抢走了弱队的球——于是强队便能同时拥有两个持球人员的情况。 假如都得分，那便是一次得两分。 以及，虽然大致上没有规则，但存在着“消极带球”的规则。 就是任何球队都必须以得分为目的，而不能拿着球，不朝着球门冲刺，在那里戏耍弱队，这是不允许的。 你可以在抢球的过程里，残暴的解决对手，但不能在持球的过程里，停滞不前。 弄清这些规则后，秦泽开始分布任务。 阿卡司负责持球，其余所有人，退守到最后的“禁区地带”。 就赌对面无法通过“规则地带”和“障碍地带”。 如果通过了，让对面的持球人员进球，绝对不与对面发生冲突。 “我们首先要保证的，是不能减员。” “无球人员可以对持球人员抢球，也就是发起进攻。” “但他们不能对无球人员发起进攻。” “所以我们几个，老弱病残孕组合，本身就是实力很弱的，最好不要参与对抗。” “我们放弃在对抗地带的布防。” “将希望寄托在阿卡司能够带球进攻得分上，以及……对方无法通过规则地带上。” “我会想办法进入障碍地带和规则地带游走，试图摸清楚规则。” “如果能够利用规则，到时候我会告诉阿卡司你。” 地狱球赛场地巨大，所以为了确保战术执行，小队成员都有着配发的通讯器。 成员之间可以无视场地的距离，直接对话。 以及，当两颗球进入球门后，新回合开始的时候，双方的队长，拥有分配权。 可以直接将球员分配到己方半场任何位置。 阿卡司认同伏羲的安排。被分配到了对抗地带，也就是中场开球的位置。 “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乱维之地的勇士！”秦泽对阿卡司说道。 通过对讲机，阿卡司笑道： “这几只鸟类，不足以阻挡我。” 话音落下后，这场被解说誉为史上差距最大的比赛，正式开始。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再战猩红月眼 每场大战结束之后，队伍会得到一定的休息和补充。 值得一提的是，四号无法得到有效补充。 在众人补足体力，得到救治的时候，四号其实也在被救治。 只不过竞技之国的救助人员最终发现，四号的身体构造，不管是人类部分还是机械部分，都过于颠覆了。 最后，它们只能按照四号要求的，带来了一部分材料——铁。 铁在机械师手里，可以组合成很多东西。 四号为自己做了一个低配版的手和脚。 秦泽看着四号的手段，不得不说，非常羡慕机械师这个职业达到高阶之后的能力。 这不是程晚能比的。 四号简直就像是某秃头披风侠里的魔鬼改造人一样。 不过铁肢体到底无法和四号原本的肢体媲美。 “接下来的战斗，我可以行动了，但我不确定能不能做持球推进人员。” 四号看向阿卡司。 阿卡司说道： “持球推进，就由我来吧，一般来说，对手拿我这种人是没有办法的。” 四号说道： “如果是防守的话，我没有问题，但以我现在的能量，也只能发射两次热射炮。不过可以确保的是，只要命中敌人，就能击杀敌人。” 众人正在前往赛场的路上，此时算是在制定战术。 秦泽认为，由于缺乏对手情报，且场地有着较大的随机性，战术很难制定。 暂且还是以阿卡司为持球人员推进，以四号为防守核心这种老安排为主。 这场比赛，不出意外，这二人依旧是mvp。 秦泽的心思在别处。 他忽然有点后悔，没有将符阶赠予的高达手册给带来。 不然，以四号的水平，没准会儿造出高达。 试问，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呢？ “得留住四号，不管如何，这个人是一个值得结交的存在。” 在神仆带领下，几个人很快进入了备战区域。 接下来，会是第二次战斗的抽签。 得到了补足的思乡者，已经在第一战，打响了自己的名声。 在思乡者队伍休息的过程里。 一共有255支队伍被淘汰。 数十个战场经历了好几轮战斗。 如今，剩余的196支队伍将迎来第二次抽签。 512支队伍，原本一轮比赛结束后，淘汰掉256支队伍，应该还剩下256支。 但一些愿望很轻的队伍，取得一轮胜利后，基本已经实现了一部分愿望。 队伍可以选择继续参战，获得更丰厚的，愿望之外的奖励。 也可以选择放弃参赛。 相当一部分队伍，选择了放弃比赛。 于是队伍变成了196支队伍。而本轮将会诞生128支队伍进入第三轮。 所以这一轮，会有一部分幸运儿——不战而胜。 当然，思乡者队伍，显然不在幸运儿行列里。 或者说，他们的幸运，体现在别的地方，而在抽签上…… 思乡者的运气并不好。 秦泽作为队长，抽到了一个死亡号码。 26号。 前三十六个数字，便代表着三十六传奇，它们是竞技场最强大的三十六支队伍。 阿卡司看着秦泽手里的号码： “我们在排名498的时候，对上了排名109的队伍，如今在排名109的时候，对上了排名26的队伍。” “这运气，还真是稳定发挥。” 又是一场在明面意义上的悬殊战斗，几乎是不可能赢的战斗。 秦泽说道： “假如我们提前匹配到了排名第一的队伍会怎么样？” 阿卡司说道： “那等于直接会夺得冠军。” 秦泽来了兴趣： “这么爽？” 阿卡司说道： “前提你得赢这一局，如果我们赢了这一局，排名变成了26，下次很有可能就是前四强的队伍。” “如果排名在第四第五，下下次说不定就对上了第一名。” “三十六传奇一旦输了，不会和其他队伍一样被淘汰，而是继续存在，会被用来淘汰其他队伍。” “换而言之，如果我们打败了第一名，第一名就变成了第二名，这支队伍会继续参赛，考验其他队伍。” “如果最终，只有我们打败了第一名……” “那么我们就是冠军，是历史上第一个以五人小队，打败了三十六传奇第一队的存在。” 阿卡司说到这里的时候，叹道： “我有预感，我们会遇到第一名的。毕竟，你的愿望太重了，五倍于璀璨级的愿望。” 四号和小缘皆是一惊，没想到伏羲的愿望如此重。 “你一个人的愿望，比我们一队还重，竞技之神，必然会安排最强的队伍来狙击你。” “我们没有提前碰到一号队伍，算是运气不错了。” 秦泽倒是依旧淡定，他已经见过了排名第一的队伍。 毫无疑问，那是一支非常强大的队伍。 他也确信，那场战斗如果到来，自己绝对是胜算很低的一方，必然要经历苦战。 但很多事情，也只能狭路相逢的时候，再做安排。 秦泽说道： “关于26号队伍，你们有人知道情报么？” 既然是官方队伍，那必然是有一些资料的。 阿卡司说道： “三十六传奇队伍，要么是队长很强，要么是每个队员都很强，就这两种类型。” “而二十六号队伍，资料很少，只知道这个队伍善于肉搏。” “它们的队伍名字，叫‘王冠之重’。” 王冠之重？ 秦泽感觉这个队伍名字，或许暗含了某些信息。 阿卡司说道： “三十六传奇，每年都会换血，所以很难说之前的情报是否还有用。” 四号说道： “如果善于肉搏，那么它们其实是被你克制的。” 秦泽又问道： “关于这支王冠之重队伍，你知道它们的种族吗？” 阿卡司摇头： “据说队长是某个很古怪的球体巨眼。其他就不清楚了。” 情报很少。 秦泽也很难根据这些情报，制定计划。 待到比赛开始，他们被传入赛场的时候，秦泽也只能选择继续按照之前的作战方式作战。 由阿卡司负责推进，四号负责防守。 其余人全部龟缩在禁区，放弃对抗。 …… …… 地狱球赛的第二轮，三号球场。 双方队员都已经就位。 随着解说的一声开始，比赛也已经开始。 阿卡司看着敌方成员，全部身体高大的存在。 和最开始在监狱里看到的狱卒是同一物种。方形的身体，手与脚都很长。 这便是竞技之国的原生居民。 据说是竞技之神设计的“子民”。 在天平系统之下，这些“原住民”也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和速度。 至少不弱于阿卡司。 而后背上的眼睛，以及过于细长的肢体……让他们在行动上，会相对来说更敏捷。 但这些原住民，也不具备任何额外的力量。 王冠之重的战术，和最开始的秃鹫一样，将除了队长之外的所有队员，都安排在了对抗区域。 上一支被思乡者打败的秃鹫队伍，毕竟都是有着尖牙利嘴的猛禽，极其擅长战斗。 可王冠之重的成员，本质上还是人形生物。 只不过体积大了几圈，以及背后有着眼睛，能够看到的范围更大。 虽然比人类强，但论起种族天赋，绝对算不上优秀。 阿卡司不解，这安排到对抗区域，不是送死吗？ 他看不懂这支队伍。 尤其是王冠之重的成员……衣着都很简单。 不像在休息时遇到的一号队伍，全部被黑袍遮掩住。 也不知道黑袍之下，藏着什么样的厉害道具。 王冠之重的队员，基本都是半裸着，一眼望去，身上看不到任何道具。 要知道，这可是官方队伍。是强大的三十六传奇之一…… 这样的队伍，队员应该全副武装才对。 怎么可能连一件道具都没有？ 自己这边，秦泽好歹还有一块表呢！ 带着诸多的疑问，和一种古怪的感觉，阿卡司开始了盘带。 他带球前进，却发现……身体异常沉重。 不仅仅是阿卡司，随着比赛开始—— 思乡者小队的几个人……除了凌傲哲，几乎都陷入了异常状态里。 秦泽只感觉到难以想象的重力压在自己身上。 尤其是带着表的手，简直如同千斤重物骤然落下一般，让他难以动弹。 而四号也瞬间铁腿断裂。 他的机械躯体，和自身的血肉完美的融合，已经达到了一个平衡。 但此时，这个平衡似乎被打破了。 小缘也一样，她痛苦的喊出声： “宝宝……妈妈好疼，妈妈好疼啊！！！” 肚子里的孩子，变得无比沉重。 她痛苦的躺在地上，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 只有凌傲哲，没有任何感觉。 对抗地带里，阿卡司整个人倒在地上。 他的运气还算不错，因为身体过于沉重，失去了平衡。 所以球很快离开了他脚下。 他主观意愿上，是希望持球前进的，并没有违背规则。 如今沦为了无球人员，其他王冠之重的队员，也就无法对其发动攻击。 很快，地狱球出现在了王冠之重的持球人员手里。 王冠之重的持球人员，拥有两颗地狱球。 这意味着，如果他攻入了思乡者的大门，将会一次得两分。 阿卡司艰难的站起身。 周围的王冠之重成员冷冷看着他： “欢迎加入竞技之国，你们将会成为竞技之神的奴隶，你们的愿望，到此为止。” 感受着前所未有的重量，阿卡司现在别说夺回地狱球带球前进…… 他甚至连正常的行动都难以做到。 也是在这个时候，秦泽与阿卡司进行了联络： “阿卡司……我猜到王冠之重的意思了！” “我们身上的技能，道具，都会在这场对决里，变成某种负担！” “能力越强，道具越强，承受的负担就越重！” “这便是王冠之重那位队长的能力！” “我想我知道那位队长的身份了！” …… …… 在秦泽猜到王冠之重能力的时候，三号观众席上，观众们也发出了惊呼声。 解说的声音回荡在观众席上。 “ohhhhhh——不愧是我们伟大的邪眼！” “来自神明猩红月眼部落的强者！它又一次用强大的能力，让那些有备而来全副武装的家伙们瞠目结舌！” “三十六传奇！永远是我们竞技之国的传说！” “老实说~我个人可是很喜欢五人队伍的思乡者的。但他们的运气真的不怎么好啊，哈哈哈哈，遇到了强大的邪眼队长！” 猩红月眼。 秦泽对于这个外神并不陌生。 这位外神有一个强大的悖论级能力—— 对手越强，遭受的诅咒就越重，于是对手的状况就越差，进一步，对手在它面前就越弱。 简而言之，对手越强，对手越弱。 当初高静芝，通过日历的犯忌，找到了一条隐藏途径，进入了神之领域。 面对的便是猩红月眼。 高静芝实力强大，所以在月眼凝视之下……痛苦无比，整个人毫无反抗之力。 而当时的秦泽，在月眼的凝视之下……毫无感觉，甚至和猩红月眼玩起了对视。 不得不说，秦泽的成长很快。 现在面对猩红月眼一族的能力者，已经不能做到从容面对了。 观众席上，李小花神情焦急起来： “搞锤子哦，开局直接就团灭了？” “我猜到这是哪个家伙了，妈的，这就是禁地里的怪物吧。” “那个地方，至今没有旧历者可以进入，实力越强，越进不去。” “伏羲这把怕是要死球了。” 乔薇倒是神色自然： “小花，你好像还挺关心伏羲的嘛？” 李小花先是纠正了一下女魔头的称呼： “喊我李元霸，莫喊我名字。” “另外，虽然这五个人让我输了东西，但五个都是人类。” “他们的表现不俗，那个乱维之地的家伙，将来必定不简单。” “那个机器人也一样，不得了，机械师来说，他的实力已经不输给英灵殿的‘哪吒’了。” “要是遇到了‘欧冶子’，给他武装一番，这机器人也是个顶尖战力。” “而这些在你眼里都不算王牌，这队伍肯定有点东西的，我当然关注。” “我也算思乡者的球迷了，我可不想他们输在这里。” 乔薇满意的嗯了一声： “放心吧，他们不会输在这里的。伏羲，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击败的。” “邪眼一族，也只有那位神可以洞穿障碍。其他的邪眼，虽然也可怕，但说到底，也只是普通的旧历生物，没有任何神格。” 乔薇的目光，落在了大屏幕的“伏羲”上。 此时的秦泽，虽然被那只表压得抬不起手，但也没用另一只手将表取下来。 秦泽回忆着当初自己救下高静芝的细节，忽然有了应对之策。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六章：邪童降临 三号赛场，对抗区域。 老弱孕残的集结，让众人一惊。 比赛即将开始，众人第一次看到思乡者队伍集体出现。 只不过当镜头落在小缘身上时，不少人发出了哄笑声。 这个女人现在就像一具木乃伊干尸。 她的状态显然无法参加战斗。 而更多的人，则是看出了思乡者那决一死战的态度。 但怎么看，似乎都没有对面的胜算大。 李小花说道： “这次的王牌，是伏羲吗？” 乔薇摇头： “伏羲是最后压箱底的，不过这一次的王牌，或许比伏羲还要厉害。” “等到这张牌用掉，你就该加入他们了。” 李小花问了一个问题，他摸着下巴： “女魔头，之前在神庙里我就问过了，我要是输了，我就得永远留在这鬼地方，妈的，你别告诉我你没有后手计划啊！” “我加入思乡者，这下一个对付的，那就得是第一的队伍了吧？” 乔薇揶揄道： “怎么，害怕了？这地方也没什么不好，无非不过就是，你会逐渐变成竞技之神的傀儡罢了。” “砍脑壳的！你快说你有后手！”李小花急了。 这个时候，比赛的解说也开始了表演。 和所有人期待的一样，解说发出了一声惊呼： “我们终于要看到思乡者小队的队长！这位本次大赛最大黑马队伍的王牌选手的表现了吗！” “伏羲到底会为我们带来怎么样的精彩表现。” “我们观察到伏羲选手似乎在对着两仪队的队长说些什么。” “二人的目光汇聚，我们可以相信，双方的王牌将会展开一场精彩的较量！” “比赛开始！” …… …… 第二回合开始。 在回合开始的一瞬间，秦泽便开启了快速思考。 他让时间处在了近乎停止的状态。 这个时候，秦泽发现两颗地狱球，已经朝着自己袭来。 于此同时，阿卡司和四号几乎都朝着球飞奔而去。 秦泽慢慢调整自己的心态。内心开始默数。 当默数到0的时候——快速思考瞬间解除。 感受着地狱球的逼近，秦泽开启了伤痛凝视。 猩红的目光与两仪队的队长对上。 在回合开始之前，秦泽便用垃圾话，吸引了两仪队队长的注意力。 二人四目相对，目光碰撞仿佛能擦出火花。 这一切也是秦泽刻意的引导，既然对方都不遵守规则，那么自己说点垃圾话，很合理。 伤痛凝视一旦开启，对方是没办法主动挪开视线的。 猩红的目光被二队队长看见的时候，他整个人一愣。 脑海里那些最不堪的过往出现。 他又一次回忆起了曾经身为人类运动员时的种种。 阿卡司惊讶的发现，两颗地狱球的轨迹变得混乱无比。 像没有脑袋的苍蝇在空中乱飞。 随后，两颗地狱球同时落地。 两仪队的七名成员里，有一只长得和蟾蜍一样的队员，浑身散发着绿色的毒气。 还有一名蜥蜴一样的爬行者，身长四米，能够吐出舌头缠绕敌人。 以及一名人形生物，但浑身都是能够粘住对手并造成慢性腐蚀的粘液怪。 除开队长外的，另外三名则是巨人，鼠人狙击手，以及能够将骨头作为武器的持球人员。 如今队长被控制，且两颗地狱球落在地上，无人拾起，按照规则，无球人员与无球人员之间，是没办法发生冲突的。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所有人都静止不动。 两仪队的战术，就是围绕着队长的搬运工能力展开。 当队长陷入了某种异常状态，整个小队虽然不至于瘫痪，但确实会陷入一种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地步。 两仪队里，并非没有不擅长分析的人。 矮人身高的鼠脸狙击手，很快看出了名堂： “阻碍视线！阻碍那个与队长对视之人的视线！” 秦泽也听到了。 如果视线被阻碍，伤痛凝视就结束了。 他当然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四号和阿卡司也不会让这一切发生。 由于无球人员与无球人员无法发生冲突。 阿卡司与四号，乃至凌傲哲，瞬间做出了类似于球类竞技里“挡拆”的动作。 秦泽的视线是笔直的一条道路，而这三人，便是道路两边的阻碍。 秦泽本身也在不断移动。 有趣的是，秦泽虽然移动了方位，但只要秦泽的目光始终看着两仪队的队长，两仪队的队长，目光也就会永远被秦泽的目光粘住。 仿佛向日葵追逐太阳。 一时间之间，碍于规则，两仪队成员，无法做出应对。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秦泽已经感觉到，视线里的景象，开始出现了“黑边”。 他的眼眶也渗出了鲜血。 所有人都意识到，局面会很快打破。 因为一旦秦泽无法继续开启凝视，或者一旦地狱球，开始随机出现在某个人身上时…… 这种微妙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而这短暂的平衡里，却引来观众与解说的惊呼。 “伏羲选手太厉害了，他的目光显然具备某种强大的能力，他仅仅凭借目光，竟然强行让双方处在了一种止战的局面里！” “双方的王牌，就像是互相被禁锢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秦泽得承认，自己现在最有用的能力，就是“临危受命”和外神猩红月眼的“伤痛凝视”。 但伤痛凝视的副作用，他就快扛不住了。 接下来，就看地狱球会被随机分配到谁身上。 而这个时候，两仪队的队长痛苦无比。 他的意识已经回到了当初那满是责骂的时候。 “跳不起来，长得又不高，你打什么排球？” “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有用？” “江传搏！你再搞这种事情，我就将你赶出球队，你不在乎你的职业生涯，服用违禁药物，但我们队伍在乎名声！” “跳不起来就用力跳，长不高就去后排练接球！自己都认不清，还打什么排球！少年时那点天赋，在职业队里，狗屁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江，你让我想到了短腿的柯基！” “江，板凳的滋味不错吧？对了，下次你负责在饮水机旁给我们倒水吧！” “江，我觉得你还是找个班上吧。” 教练的责骂，队友的嘲讽。都让这位曾经的运动员，感觉到了极端的屈辱。 拥有日历以后，他原以为一切都顺利了。 搬运工的能力，用来打球，简直就是作弊，球的轨迹完全由自己决定。 那之后，江传搏以为自己就将走上人生巅峰。 他发出的球，轨迹刁钻，违背物理学常理，总是让人无法接住。 最开始，他还会让轨迹看着自然一点。 但遇到那些天赋惊人的选手，他的球还是会被接住。 慢慢的，江传搏胆子越来越大了。 控制物体移动的痕迹越来越明显。 球开始越发刁钻。 为了戏弄对手，他甚至会操控对手的鞋子。 起初，解说员会称呼那是奇迹的发球，会说某某球员又跌倒了，今天状态不佳…… 江传搏的确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天才。甚至有国外的队伍要求他参加试训。 但后来，排球协会的人，通过录像复盘，发现球的轨迹过于离谱。 以及专业运动员跌倒这种事情，几乎全部发生在与江传搏的对决里。 即便世界排名第一的击球手，也无法拍出那种轨迹的击球。 任何事情，一旦离谱到超乎人们的认知，就会被调查。 官方组织终于开始介入。 “我们不介意你用超能力赚钱的，毕竟，日历带给了你特殊能力，这是好事。可我们不该压榨普通人的生存空间。” “而且江先生，竞技运动犯规作弊，会引来呓语的。我就不追究你因为作弊，导致本该夺冠的队伍丢去冠军所引发的经济损失了。” “但还请你放弃运动员的身份，不要再继续滥用你的能力了。” 那个浑身刺青的男人出现的时候，江传搏感觉到了恐惧。 他第一次如此渴望力量。渴望拥有鬼神级的力量。 也许等到自己成为了鬼神，就可以让官方旧历者闭嘴了吧？ 碍于对刺青男的恐惧，他放弃了职业生涯。 且为了给体育界一个合理解释，他成了作弊者，这并非冤枉，他的确作弊了。 只不过人们以为的，是通过技术手段能够改变排球轨迹的科技作弊者。 名声跌落谷底，终生无法回到赛场……这些屈辱让他痛苦不已。 也是在那之后，他内心强烈的不甘，让其听到了呓语。 再后来，他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扭曲的执念，让他浑身都长满了手。 他不再记得自己曾经是一个排球运动员，叫江传搏。 他只知道，自己是竞技之神的下属，是三十六传奇里，排名前列的强者。 当然，他还是保留了一些过去的“特色”。 那便是作弊。 利用搬运工的能力，他违反了比赛的规则。 但对于他而言，不被发现的犯罪，就不叫犯罪。 痛苦的过去不断折磨着江传搏，因为刺青男的带来的恐惧，被伤痛凝视放大了一千倍。 不过这座球场上，还有比江传搏更痛苦的人。 小缘终于快要支撑不住了，她发出凄厉的吼叫声。 地狱球，也在吼叫声中消失。 这一瞬间，阿卡司拦截在了小缘的身侧。 因为一颗地狱球，出现在了小缘身旁。 这是最糟糕的局面。 小缘如果在这个时候遭受任何攻击，都有可能死去。 一旦小缘死去，思乡者队伍就会因为人员不足而强制淘汰。 秦泽的双目留着鲜血，眼里的黑色区域越来越重。 他能做的，只有压制着江传搏。 如此才有机会让队友们放开手脚战斗。 另一颗地狱球出现在了巨人的身旁。 四号的毁灭射线，一瞬间就瞄准了巨人。 恐怖的射线对着巨人的胸膛射去。 激光贯穿了巨人的胸膛。 四号展现出了惊人的火力。鼠人狙击手看呆了。 没想到这个破铜烂铁机器人，有着这么强大的实力。 但四号也短暂的，处于火力冷却的状态，无法行动。 不过四号虽然无法行动，却也做出了威慑，他冷冷看着鼠人狙击手： “不准动，如果你敢动，拼着被淘汰的风险，我也会杀了你。” 鼠人狙击手回忆起四号刚才那一击，真就不敢动弹。 与此同时，阿卡司用身体挡住了对方的骨刃持球者。 他硬生生的用血肉禁锢住对手的骨质镰刀。 虽然不能对无球人员发起进攻，但至少，他可以在对方冲向己方持球人员时，用身体防御住。 阿卡司咳出一口血来，眼神却无比的坚定。 内心深处，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他能做的，只有一如既往的，尽人事听天命。 凌傲哲浑身被粘液腐蚀，这位体面的老人，如今已经不再体面。 为了保护住小缘，他也顾不得许多，径直冲向了粘液人。 此时的凌傲哲，想法很简单，能拖住一个是一个。 他的确做到了，虽然是普通人类身躯，但在天平之力的影响下，凌傲哲还是有着强行困住对手的实力。 只不过粘液腐蚀着他的皮肤，让他整个人仿佛置身于浓酸中的一块骨头。 思乡者小队，已然竭尽全力。 可他们在人数上，还是吃了亏。 队长，鼠人，巨人，粘液人，骨刺，这几个人虽然被思乡者小队的成员阻挡。 但还有蜥蜴怪和蟾蜍。 蟾蜍的毒雾喷发，紫色的毒雾浓稠到变成了液态，这些毒液没有任何阻碍的，成功触碰到了小缘。 看着那团让人神经紊乱的毒雾，如同一层薄薄的秋水一样覆盖在自己身上…… 小缘的意志开始彻底瓦解。那蜥蜴怪的长舌将小缘缠绕住。 如同被巨蟒缠绕住，小缘的腹部受到了巨大的挤压。 那些原本缠绕在小缘身上的绷带，从柔软的状态变得笔直。 就像一只猫骤然竖起的毛发。 小缘已经无力发出哭喊。 蜥蜴的长舌将其抡至半空，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看到了地面的景象。 轰然倒地的巨人。浑身发热无法行动的机械生命。被骨头贯穿了胸口，却丝毫没有退却的乱维之地的英雄，以及身为普通人类，已经被腐蚀的血肉模糊的老人…… 还有双目流血，痛苦支撑着半跪在地的伏羲。 小缘眼里浮现出泪水，但却并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感动于这些才认识一天不到的人。 她其实早该被活活疼死了，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忍住了，顽强的活了下来。 “我的孩子……我真想陪伴你的成长。” 死亡临近，让小缘身为人类的意识又一次回来了。 她不再是一个孵化怪物的容器，也不再是那个被催眠的虚假的母亲。 她又变成了小缘。 绷带开始不断的延伸，蜥蜴怪猛然感觉到自己的舌头处，出现了一股强大的扩张之力。 在它还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时候，这股力量开始用不可思议的速度倍增。 砰！ 堪比巨蟒的长舌被骤然间撑爆。 这陡然出现的一幕，惊呆了所有人。 秦泽也在这一刻，终于控制不住，他再多凝视一会儿，就得永久失明。 秦泽轰然倒地，紧闭双眼。 伤痛凝视解除后，江传搏也终于从噩梦里解脱。 他大口喘着气，准备操控周围的物体。 “游戏结束，是我们赢了！你这愚蠢的外来者！” 这一刻，江传搏已经被彻底激怒，他再也顾不得之前那招募阿卡司时的优雅形象。 现在的他，只想将眼前这个唤起自己人类身份时痛苦记忆的家伙，碎尸万段！ 可他忽然间感觉到了一股莫大的恐惧感。 蜥蜴怪的长舌被恐怖的力量炸出一片片碎裂的血肉。 被舌头抡至半空中的女人却并没有落地。 而是被一股诡异的力量托在半空中。 那些缠绕在小缘身上的绷带，开始不断的解开，如同最强的封印被一点一点破除。 又如同白色的烟花在半空中绽放。 小缘的身体彻底干枯。 但她始终睁大着眼睛，双眼里的血丝如同雷云生出的无数道红色闪电。 勾勒着她的愤怒与痛苦。 “妈妈，谢谢你，你很好完成了使命。” 一个稚气孩童的声音忽然出现，虽然声音充满稚气，像是牙牙学语的稚子，但语气却带着一种君临天下的从容。 又有一种魔王降临的喜悦。 被绷带缠绕在半空中的小缘，艰难的抬起手臂，抚摸着被一团黑色雾气包裹着的，具备神性的生命。 秦泽虽然看不见太多东西，视线已经彻底模糊，但不知为何，听着稚童音讲出这些话，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与此同时，他内心忽然生出了一些不合时宜的念头。 不仅仅是秦泽，就连已经身为机械生命的四号，脑海里居然也浮现出了诡异的画面。 那是充满情欲的画面。 他以为一旦成为机械生命，自己就不会再有这种欲望的。 四号猛然间警惕起来。尝试将脑海里的邪念数据化，然后清理数据。 但他发现，这种欲望越来越强烈了。 与此同时，三号观众席上，很多情侣忽然开始接吻。 没有情侣的看客们，看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人，也顾不得对方是男是女，有了某种与对方繁衍后代的欲望。 球场上，小缘仿佛回光返照一般，忽然有了一些力气。 她轻轻抚摸黑色雾气里那稚童的脸庞： “放过他们……求求你了……放过他们，放过我的朋友们……他们在保护你……” 她到底还是太虚弱了，哪怕生命供给了最后的能量，在说出了这些话后，也气息凌乱起来。 “谢谢你，妈妈。这是你最后的愿望吗。看在你如此辛苦的份上，我会满足你。” 黑色的雾气在一点点散开，孩童的轮廓若隐若现。 “这里有两个让我现阶段没办法应对的家伙，我该走了，妈妈，谢谢你的陪伴。” 诡异的孩童，身影变得黯淡。 秦泽忽然发现，脑海里的那些情色欲望消失了。 三号观众席上，无数情侣也忽然间清醒。 情侣们有些诧异为何忽然间会有这样的欲望。 而不少没有情侣的人，则开始干呕起来。 因为竞技之国的子民，大多数都是不同地区不同物种的存在。 螃蟹和蜘蛛接吻，蚯蚓和蟾蜍接吻，甲虫和苍蝇接吻…… 在大脑终于清醒后，他们猛然意识到了方才的行为到底多恶心。 “妈的，我们在干什么？” “yue……” “你个蛆虫！”一个看客呕吐起来。 蛆虫并非辱骂，而是客观的描述。 总之，即便在旧历世界，方才发生的场面也是相当炸裂的。 …… …… 巨大的悬空神殿之上。 竞技之神一声叹息： “到底是没有留住它。” 巨大的天平开始不规则的倾斜，竞技之神看着黑暗之中浮现出一团画面，画面的正中心，是那个诡异的稚童。 在竞技之神的计划里，要么思乡者队伍被击败，不管是稚童，还是藏在人类身上的奇怪气运，都将被掠夺，归属于自己。 这是最好的局面。 但显然，它低估了思乡者的气运。 在那股气运的影响下，一切的对决，都是在为这个诡异稚童的到来做准备。 而竞技之神，是不能下场干预竞技的。 现在它只能接受眼下的局面。 如果思乡者队伍在最后的对决里失败…… 那么秦泽，凌傲哲，都将被奴役。这不是最完美的结局。 最完美的结局是，小缘肚子里的孩童也被自己奴役。那可是一个至高外神的子嗣。 在诸多神里，外神，值神，堕落值神，基本上以堕落值神和值神最强。 但也有少数的，如它一般的外神，具备和值神等同的强大。 诡异稚童，便是其中之一。 现在，随着这个诡异的稚童诞生，竞技之神的算盘之一落空，它无法奴役诡异稚童。 当然，还有更糟糕的结局。 那便是秦泽等人会夺取最终的胜利。 那它就必须实现他们的愿望，让这个诡异的神之子，拥有符合女人期望的善恶观，这并非不能做到，但很困难，所以是一颗璀璨宝石级的愿望。 让那个银发男人背后的国家，得到竞技之国的庇佑，事关一国，自然也得是一颗璀璨宝石级的愿望。 让转变为机械生命的人，找到他真正的去处。那是一个竞技之神也不完全确定是否存在的地方。这样的愿望，自然值得一颗璀璨宝石。 最重要的是，他要让藏着旧历主宰隐秘的男人，在竞技之国活下来。这也是最难办到的事情。 是竞技之神的一场豪赌。 如果真走到了这一步，竞技之神也会不遗余力去完成。 毕竟，可以卖旧历主宰一个人情，也是值得的。 无论是外神，七大值神，还是十二堕落值神…… 都不敢笃定一件事，那便是旧历主宰，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只不过，三种结局里，竞技之神主观上，更希望秦泽等人败北。 但那是下一场的事情了。 …… …… 三号战场上。 蟾蜍，蜥蜴，骨刺，鼠脸人，粘液人，以及旧历化的两仪队队长…… 身体开始疯狂变异。 一些私密的器官，开始在他们身上疯狂生长。 哪怕理智如同机械生命的四号，也在这个时候，看得目瞪口呆。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惊悚。 身体被机械覆盖的时候，他只感觉到喜悦，原以为身为机械生命的自己，已经不会感到恐惧了。 但这一次，他还是感觉到了恐惧。 老鼠，蟾蜍，蜥蜴，旧历形态的人类，还有浑身骨刺的怪物…… 它们仿佛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交媾。 它们的身上长出了许多不可描述的，符合它们各自物种的器官。 而随着它们交媾在一起，这些器官似乎也打破了生物壁垒，老鼠的器官出现在了蟾蜍背上，蜥蜴的器官出现在了骨刺上。 甚至……都出现了异性的器官。 它们就像全部粘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不可名状的怪物。 阿卡司当然清楚，这一切都是小缘生出的孩子造成的。 他内心恐惧不已，一开始他也浮现出一些念头的，想到了曾经死去的妻子。 假如……那个诡异的邪童没有听小缘的话—— 那么现在，他是不是已经和四号，老凌，伏羲，或者和对面的老鼠蜥蜴蟾蜍……滚在了一起？ 然后身上还有长出其他人的器官？ 太渗人了。 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阿卡司甚至没有看到，那个邪童到底做了什么。 交媾不断深入。 两仪队的队员，已经变成了球体。当它们触碰到了巨人的尸体时，已经死去的巨人，也开始长出各种不可描述的东西。 这一幕吓傻了凌傲哲。此时凌傲哲千疮百孔，被腐蚀得面目全非。 老人家想着，如果这些伤口上长出蘑菇……那可太诡异了。 唯有秦泽，因为视线模糊的缘故，看不清这一切。 他只是凭借着眼里的模糊画面，走到了小缘的身边。 当邪童消失后，小缘便落在了地上。 她快要死了。 孩童降生，她这个容器，就像是被吃干抹净的废品。 靠近小缘后，秦泽握住了小缘的手。 小缘没有说话，只是努力的回忆着过往的事情，让自己保持最后的清醒。 秦泽的手很温暖。 在所有人都震惊于“神迹”带来的诡异画面时，秦泽和小缘，做着最后的告别。 远处的乔薇也看到了这一幕，她没有和光头李小花一样，惊呼着赛场上的诡异景象。 而是有些忧伤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人生是一定要经历死别的，无论是黑历者，还是白历者，都有着闪光的一面……” “亲爱的，希望你能够看淡这一切。” 乔薇默默想着。 赛场上，小缘仍旧没有死去。 她在等待。 秦泽也知道小缘在等待什么。 如果小缘这个时候死去，那么比赛就结束了。 思乡者队伍，会因为减员而强制淘汰。 就像是阿卡司用肉身抵挡骨刺，就像是四号不惜被淘汰也要挡住狙击，又像是凌傲哲以人类之躯，拥抱腐蚀。 他们都在保护自己。 所以在生命的最后，小缘也想要保护他们。 她能做的，便是推迟死亡的脚步。 赛场上的一切，小缘已经看不到了。 她的意识，回到了很多年前。 她从来不是一个好女孩。 逛夜店，酗酒，与陌生人一夜情，这些事情在她身上发生过很多次。 当然，顺理成章的，被渣男抛弃，堕胎，大众意义上坏女孩经历的，她也都经历了。 她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在真正遇到了对自己好的男人，在真正离开了灯红酒绿和快餐式的爱情后，小缘遇到了人们口中的“老实人”。 他们相爱了，她觉得人生从这一刻开始，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她觉得自己迎来了新生。 老实人真正意义上做到了，“过往的一切既往不咎”。 小缘也将自己收拾的很漂亮，让他拥有一个体面的女友。 但最终，在婚检这一关，她被查出了无法怀孕。 她在那一刻，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以为自己能够拥有新的人生。 不要觉得过去可以轻易翻篇，你犯下的所有错误，都有代价，生活是不会放过每一个逃避它的人的。 小缘与老实人的婚姻到底是结束了。 说来有趣，等婚检结果出来的那天，二人打算领证的。 可也就是那一天，小缘成为了旧历者。 三月初三，诸事不宜。 这一天，就如日历所言，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人生又翻回到了最难的那几页。 老实人终于得知了小缘的过去，连骂了好几声恶心。 小缘觉得他骂得对。 只不过从那个时候起，她内心也有了执念。 这执念，便是拥有自己的孩子。 执念引来了呓语。起初呓语的声音很虚弱。 这呓语甚至无法让小缘产生幻觉。 但作为野生旧历者，作为刚刚接触到日历不久的存在，小缘以为这一切都是神迹。 她在呓语的蛊惑之下，犯忌进入了一个地方。 在黄金历手稿里，秦泽曾经看到过这样一个地方。 某个地方，存在着诡异的规则，进入这片地方的人，会不断的产生交配繁衍的欲望。 只有利用“贤者时间”才能获得清醒。 黄金历手稿的主角，那位秦泽很想认识的旧历主宰，毕竟是神都惧怕的存在。 他可以安然无恙走出那片区域。也因此，他以为自己找到了那个区域的全部规则。 实际上，他还是漏掉了一些地方。 小缘甚至不记得，自己在那里发生了什么。 一切都是那么的“意乱情迷”。 她只知道，她怀上了一个孩子。一个邪神的孩子。 她也知道，自己再也无法返回人间。 她开始逐渐失去自我，身份终于从女人转变成了母亲，但她却并未获得快乐。 因为内心的意识在不断被蚕食。 就像每一个母亲的宿命一样，在诞下孩子以前，她们可以是风情万种的女人，诞下孩子以后，却只有一个身份。 在偶尔清醒的时候，小缘意识到了，日历不是神迹…… 日历充满危险，那些古怪的呓语，会不断蛊惑旧历者，然后让其成为危险的存在。 小缘害怕自己诞下的怪物，会对世界造成巨大的破坏。可那股诡异的母性，又不断蚕食她的意志。 她无法放弃生育，她知道，自己现在只有少数的时候，属于“小缘”。 “这个世界，需要更多的妈妈。” 有时候，小缘会脑海里产生这种诡异的念头。 她越发确信，一个至邪之物，在自己的体内孕育。 身为小缘的意志，她害怕肚子里的生命，身为母亲的意志，她渴望迎接生命的到来。 于是，小缘来到了竞技之国，将一切——交给了竞技之神。 属于小缘的故事，至此落幕。 三号赛场上，那团不断交媾的物体，终于将地狱球也包裹进去。 等待这一刻许久的四号，积蓄着最大的火力，对着这一团不断长出变异器官的肉球——发出了轰炸。 竞技之国的子民们，全部见识到了四号这个残破机器人的恐怖破坏力。 随着两仪队被团灭，这场比赛也落下帷幕。 小缘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她无数次濒临幽冥，但最终都活下来了。 可此时此刻，她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力气了。 “伏羲……不要让我的孩子……破坏这个世界……” 这是小缘最后的请求，在生命落幕的一刻，她既是小缘，也是一个母亲。 秦泽缓缓阖上小缘那凹陷到病态的眼睛。 然后抱起小缘的尸体，朝着场外走去。 思乡者小队，即将迎来最后的挑战。 （两更并作一更吧。今天无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七章：震惊李小花一整年 比赛结束，镜头落在了思乡者队长“伏羲”抱起小缘的画面上。 乔薇其实对于“死队友”这种事情，早已麻木。 有时候还会和李小花聊那些死在路上的队友。 聊他们哪里做得不好。 二人甚至会打趣他们临死前的种种反应，是如何的菜，如何的弱，如何的可笑。 二人基本都是有说有笑，甚至会说： “如果你也这样，你死了我也会笑话你的。” 乔薇就是这样的人，极度双标。对不爱的人，她完全就是女魔头。 但对爱的人，她又是另外一种反应。 在看到秦泽脸上的表情时，她心里也有些难受。 这场比赛，说到底，是小缘燃烧生命的一战。 这样的人死了，想必秦泽内心很不好受。 哪怕他的情绪，总是会堆积到一定程度就消失。 许是被丈夫的难过所感染，乔薇难得的，回忆起了一些往事。 第一次经历队友离去，那是和代号为李清照的女孩一起，她们是很好的朋友，彼此都知道对方现实里的身份。 那片区域里，藏着一个遗失了记忆的外神。 但记忆虽然遗失，天性却刻在了基因里。 那个外神会设置各种游戏难题，它的能力，似乎就是将现实世界变成游戏区域。 乔薇需要做的，一路上，不断避开各种障碍，和李清照一起，来到了最后区域。 最后的一关，两个玩家需要扮演的，是一个现实血肉之躯，一个灵魂之躯。 灵魂之躯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血肉之躯则异常脆弱。 灵魂之躯与血肉之躯，得相互配合才能离开。 乔薇认为，灵魂之躯很强大，不会被任何东西伤害，就将灵魂之躯身份让给了李清照。 可到最后……乔薇才明白，灵魂之躯是无法离开这里的。 要离开这里，要么有着能够暴力通关的能力，要么前面有着极为突出的表现，得到这位神的赏识。 而如果中规中矩，打完所有关卡通关，就一定得留下一个人。 乔薇永远记得，当李清照得知自己将永久沦为游戏npc的时候那个绝望的表情。 到最后，李清照挤出笑容，眼里没有任何的光： “薇薇……我好像走不出去了，你会记得我吗？” 乔薇当然记得。 直到现在也忘不了，哪怕后来成为了李小花口中，毫无人类感情的女魔头，她依旧记得。 如今看着秦泽抱着的尸体，乔薇轻轻叹了口一声。 “小花，我有点事情要交待你。” “说吧。” “第一，无条件服从伏羲的安排。” “第二，不要与他聊关于我的事情。” “第三，是关于旧历职业临时工的一些东西……” 李小花听着乔薇涛涛不绝讲述，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女魔头，和伏羲真认识啊？ 他选择性忽略了第二点。 …… …… 休息的场馆，终于不再是之前的场馆。 当比赛结束后，秦泽等人立刻被神仆引领到了一座神庙里。 区别于之前漆黑无比，只有一座黄金天平的神庙，这座神庙里的装饰极为华丽。 像是水晶铺成的宫殿。 在这里，秦泽发现，自己的体力恢复的很快。 原本伤痛凝视的副作用，会导致恢复很缓慢。过度开启的他，本该连接下来的对决，都无法拥有正常的目力。 但此时，秦泽能感觉到周围的事物，在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晰起来。 凌傲哲被粘液腐蚀的身体，也在不断恢复。 只不过恢复的过程，痛的他呲牙裂嘴的。 阿卡司愁眉不展： “我们现在，等于一只脚踏进鬼门关里了。下一场，就是排名第一的队伍了。都不用想，我们打败了排名第四的队伍。” “而第二第三，已经抽到了其他队伍。” “我想知道，你们还有没有什么底牌。” 凌傲哲摇头。底牌这种东西，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四号说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 “我也已经展现过我的最大火力了。现在我们最紧要的任务，是找到替补队员。” “如果没有替补队员，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阿卡司也感觉很头疼，他其实在想，伏羲手上的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 不过眼下，的确还有更大的问题。 “小缘死了，我们只有四个人。而且全部人都知道，我们将面对冠军。” “万幸的是，小缘一直撑到了最后才死……” 说话的是秦泽。 秦泽的语气很平静，这意味着他的情绪其实已经到了一个极点，然后被强制归零了。 秦泽轻声道： “至少小缘没有死在比赛里，她其实早就撑不住了，但依旧强撑到赛后才闭眼。” “我现在脑子有点乱，第一，我们该如何赢排名第一的队伍。” “第二，小缘的愿望，还会不会实现。” “第三，全竞技之国，都知道我们要面对三十六传奇里，排名第一的队伍，那么还会有谁愿意加入我们？” 每一个问题，都是如此的棘手。 四号说道： “你认为竞技之神会食言？不去实现小缘的心愿？” 秦泽点点头： “的确存在这个可能性，我们应该都能感受到那种压迫感吧？” “小缘生下来的那个孩童……不，确切说是邪童，有着极为恐怖的能力。” “两仪队甚至连反抗都做不到，直接就全队栽进去了。” 凌傲哲现在都觉得，那个画面太诡异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光速适应了这个世界。 但实际上，这个世界的扭曲程度，超乎他想象。 “竞技之神答应小缘的愿望，是小缘能拿到冠军，但到底是视小缘为个体，还是将我们与小缘算作一个整体呢？” “小缘在赛场上并没有输，但她死在了比赛结束后，那么她到底算做已经失败了，还是算做并无败绩？” 这还真是一个有待思考的问题。 凌傲哲说道： “所以我们得赢，小秦，如果你赢了，那么你和竞技之神就是合作关系。” “在生意场上，能合作的，就有了谈条件的资格。” 秦泽发现凌叔虽然到了眼下这个绝境，但生意人的特点依旧很明显。 他点点头，阿卡司说道： “但我们得先想办法赢，不是么？” 四人陷入了沉默。 距离下一场比赛开始，还有一阵子。 这次的休息时间，相对来说是比较久的。 但四人都没有准备出去找队友的念头。 至少现在没有。 其他人是觉得找不到，因为这等于邀请人送死。 但秦泽则觉得，其实不需要找。 他把玩着腕表——乔薇留下的腕表。秦泽猜测这当然不是一个“纪念品”。 “我还是没有摸索出这块表的功能。” “但至少提醒了我一件事。她就在附近。” “小缘已经死了……如果她不出手的话，那么我和阿卡司等人也就毫无翻盘希望。” “如果我是乔薇——” 秦泽经常会这样想，如果自己是乔薇，会如何破解当下的困境。 “我会提供帮助。” 想通这一点后，秦泽不再纠结这个事情。 对于夫妻感情，他有着相当的自信， 他发起了一个话题： “假定第五人，在稍后就会出现，减员的问题已经解决掉了，那么各位觉得，我们该如何赢？” 这个假定让众人总算可以摆脱沉默。 四号说道： “根据计算，可以得出，排名越高的队伍，队员综合实力越强。” “我们接下来面对的，是人数，个体实力，都在我们之上的队伍。” “尤其是每个队伍的队长，都很强大，上一个队伍，单个成员不管是骨刺镰刀人，还是毒雾蟾蜍，或者那个鼠人狙击手，其实都很强大。” “但队长的实力，是压倒性的。” “我们不清楚三十六传奇第一队伍的队长实力……” “恐怕就很难制定战术。” 四号的分析是对的。 阿卡司则说道： “而且，我们的假定是不是太假了……我认为优先的事情，还是得找到第五人哟。” 阿卡司还在为第五人头疼，但就在话音落下后不久—— 这个问题还真就解决了。 众人一筹莫展，即将又陷入沉默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 光头猛男李小花，登场。 李小花在神仆的带领下，进入了秦泽等人所在的神庙。 看着前来之人，阿卡司能够感觉到，即便天平系统压制下，这个人也有一种强大的气息。 光头男绝对算不上好看，面相是极为凶恶的那种。 但不得不说，当猜到某个可能性后，阿卡司的心怦怦跳。 仿佛光头男都蒙上了一层美颜滤镜。 这实在是因为这货来的太及时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元霸！接下来，我就是你们的队友了，我已经从竞技之神那里，取得了参赛资格。” “砍脑壳的，你们还真是坐得住！” 李小花大咧咧找个地方坐下。这话落在阿卡司耳中，如聆听天籁之声。 几个人看向李小花，只觉得幸福来得有点突然。 最难解决的问题，就这么被解决了？ 这是运气好？还是说…… 每个人都想到了伏羲不久前的话——假定第五人的问题被解决了。 这假定来的莫名其妙，结合现在发生的事情，阿卡司看向秦泽，顿觉这位伏羲，高深莫测。 虽然只是解决了一个问题，但众人总算不至于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了。 阿卡司和凌傲哲大喜。 四号观察到，伏羲的表情一直很淡定。 他心里有些困惑。 “伏羲应该是早就看出了小缘状态不对，孩子可能会在球场上诞生。” “于是提前做了准备？不……” “伏羲一直都和我们在一起，他是何时开始招募的？” “总不能是巧合吧？真就有人想要加入我们？” 四号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他看到了伏羲和这位李元霸，展开了交谈： “能告诉我，你朋友的代号吗？” 秦泽一来就问了一个犀利的问题。 他一直有一种感觉，乔薇的代号，不该止步于李清照。 也许乔薇玩的很大，在英灵殿里，不止一个代号。 李元霸当然知道，这就是名字上占了女娲便宜的伏羲。 “女魔头？我不知道她代号，那不重要，有正常名字的人，不需要代号。” “你的名字不正常？”秦泽发现了盲点。 关于“李元霸”，秦泽不陌生。 在蚕塔的时候，玩家视角的秦泽，就见过李元霸。 虽然李元霸那个时候，呈现在秦泽眼里是“二次元形象”。 但李元霸的光头，太好认了。 秦泽料定自己老婆会解决一些麻烦，且来的又是光头，所以他一下就确定，这位就是当初蚕塔遇到的光头。 代号·李元霸。 一个虚构的存在，堪称人类战力天花板的存在。 虽然不是半神或者神，但秦泽可以感觉到，李元霸很强。 “你莫放屁，老子名字帅气又好听，巨他妈爷们，不过我干嘛要告诉你我的名字是什么？” 李小花当然不可能跟人说，他的名字叫小花。 秦泽点点头，不多问。 四号确信了自己的猜测，伏羲很早就开始布局了。 一切可能性都在伏羲的算计里。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低估了这个人类。 李小花也对“伏羲”颇为好奇。 英灵殿里，他记得是没有伏羲这号人的。 这简直就是在冒犯那位至高神女娲。 李小花说道： “你和女魔头什么关系？” 秦泽神秘一笑，但并没有卖关子，他说道： “假如，你口中的女魔头，和我想象中的人是同一个人的话——” 略微停顿后，秦泽小声说道： “那她就是我的妻子。我是她男人。” 嗡！ 这简直是一道巨钟砸在了李小花脑门上。 他呆若木鸡，张大嘴巴，目瞪口呆。 好一会儿后，李小花想起来了，女魔头的确偶尔会有小女人姿态。 也的确好几次明确说出自己有丈夫！ 但李小花始终觉得，哪个男人这么不要命会跟女魔头在一起？ 虽然李小花承认，女魔头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 但李小花品味很特殊，只想开大车，对这种骨感美女不感兴趣。 他一直觉得，女魔头只是精神分裂。 有家庭的人，就是有锚的人。 有锚的人，为什么会担心自己旧历化？ 所以秦泽的话，给了李小花极大震撼： “当真？你真是她男人？” “你把她叫来，我们可以当面对质。” （卡文，今天暂一更。明天或许能恢复。不做保证。）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章：浩瀚之爱（万字） 三号球场内，十二个人全部静止。 他们的肉体还在球场上，但灵魂已经去了别处。 所有道具，在空无一物的幽冥世界里，都无法使用。 就像是进入了梦境中一样，梦里的世界如何翻涌，如何沧海桑田，现实的肉身，也不过只是在沉睡。 冥河摆渡。 第一传奇队的队长，罗阎的能力便是这个。 一旦施展，会将一众灵魂，传送到某一片幽冥地狱里。 无论是王冠之重的邪眼，还是两仪的物体搬运，又或者是那些力量强大的人个体…… 它们的能力也都将失效。 在冥河之下，裁判的目光落不到这里。 地狱球比赛，变成了纯粹的肉搏。 但如果仅仅是灵魂的博弈，这样的对决，倒也不算绝境。 最为恐怖的，是幽冥的气息。 被摆渡人庇佑的人，可以在冥河里掌握“呼吸”。 不被亡灵鱼群所吞噬。 而不得庇佑的人，在冥河里，会不断沉溺。直至——进入真正的地狱。 是以罗阎其实很想在开场的时候，对思乡者的队长伏羲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地狱球叫地狱球吗？因为我能召唤地狱。” 这并非浮夸，而是客观的描述。 只不过秦泽提前预判了台词内容。 这让罗阎很恼怒。 毕竟，在竞技之国，所有人的能力被限制为同一个频段后，他就是无敌的存在。 是神之下的第一人。 他很少被忤逆。 不过此时此刻，水涨船高，黑白阎罗的拥簇下，罗阎心情好了起来。 浑浊的冥河水下，进行着几场注定了结果的对决。 黑鹿对抗凌傲哲。 蛇女对抗阿卡司。 摄影师对抗李元霸， 百足对抗四号。 在罗阎看来，这几场对决不会有任何的悬念。 亦如第五场对决，他对抗伏羲。 虽然冥河之水很浑浊，但罗阎还是能够看到，无数怨灵的手臂，从冥河深处伸出，试图将秦泽的身体拉拽住，使其沉入河底，进入地狱。 而在轻舟之上，罗阎蹲坐在轻舟的边缘，用手指，在冥河水面上，轻轻触碰。 涟漪生出。 冥河河面上，一道道波纹扩散开来。 而冥河河面之下，巨大的锁链如同蛟龙入海一般，朝着秦泽冲去。 秦泽紧闭呼吸，拼命朝着冥河上方游去。 他的目的很强明确，只要游到冥河之上，就能在轻舟上与罗阎展开对决。 哪怕还要面对黑白无常，属于以一敌三的劣势局面，也有些微的胜算。 因为一直待在冥河里，毫无胜算。 他感受到了冥河的恐怖。 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开始不断涌入。 这些负面情绪仿佛有重量一样，让秦泽的身体越来越重。 从冥河底部伸出的地狱之手，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长，秦泽朝着上方游一分，这些手便伸长一分。 如同冥河里的捕食者，在疯狂追逐猎物。 但二人之间始终有一段距离，秦泽虽然脑海里不断涌现出幼时，少年时的那些孤独的画面，不断浮现出父亲死后的种种…… 但他对胜负的执念极其强大。 尤其是，当负面情绪堆积到了某个程度时…… 秦泽的自带天赋就生效了，将负面情绪彻底清空，进入了极度冷静的状态。 他第一次如此感激自己的天赋。 他的游弋从最开始的变慢，竟然忽然又变快了。 这是无比神奇的一幕，在罗阎见过的诸多人里，从无这样的例子。 罗阎看到的，都是生者的灵魂，在死者的冥河里越来越沉重，最终不得归宿，沉溺河底的。 却从未见过秦泽这般，能够逆流而上的。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伏羲是如何摆脱束缚的？” 罗阎表面上说着有趣，眼里却有一点忌惮。 当然，他牢牢掌控着局势。 因为秦泽即将迎来冥河锁链。 在不断上浮的过程里，秦泽终于看到了船底。 可同一时间，他也看到了巨大的锁链如同长矛一样正面朝着他急速冲撞而来。 来不及闪躲，秦泽的身体被瞬间贯穿。 如果是现实里，这样的穿刺，足以让秦泽当场死去。 但此时的秦泽，是灵体状态。 他的灵体中央，被锁链刺穿，出现了缺口。 这一瞬间，无数庞杂的负面情绪，让秦泽整个身体都变得沉重无比。 他开始下沉。 罗阎却并没有放过秦泽。 “灵体无法死去，但一旦沉入地底，便再无回到人间的可能。冥河一旦开启，会在一小时后结束。” “不过那个时候，想必他们已经归入地底了。” “其他四个灵体，由四名队员负责，伏羲，我可比他们要仁慈。” 罗阎很享受这样的戏弄。 嘴上说着仁慈，却有更多的锁链，从涟漪中生成。 不断朝着秦泽的身体其他部位撞去。 锁链贯穿了秦泽的肩膀，贯穿了秦泽的膝盖。 一共五条锁链，如同五条恶龙，将秦泽的灵体吞噬的七零八碎。 但残破不堪的灵体，依旧奋力的想要往上游去…… “我不能死在这里的……” 秦泽的意识已经开始浑浊，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 这是何等强大的对手。 他如同一条河里的蜉蝣，在试图向这条河的主人发起挑战。 看起来是那么的不自量力。 终于，随着灵体不断破碎，无数负面思想涌入…… 秦泽脑海里全是绝望的哭嚎，来自地狱陌生灵体的哀鸣与尖叫。 他内心的执念——不能死在这里，像是喧闹菜市场的蚊子声一样，细不可闻。 他的身体终于无法上浮。 而是开始急速的沉落。 他仿佛隐隐间听到了，来自凌傲哲的某种呼喊。 “秦泽，我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了，颇为意外的，在意识比冥河还要浑浊的时候，秦泽竟然意识到了，凌叔说的想不起来了，是什么意思。 他还记得，在救下凌叔的时候，就对凌叔说过，要不断去想，去思考。 去思考凌寒酥为什么要在你的脑海里留下这段记忆。 她的目的是什么。 在得知了女娲宝藏就是气运，就在自己和乔薇身上后，秦泽也依旧觉得…… 真正的宝藏，不是气运，而是凌寒酥留下的秘密。 那也许是乔薇都不知道的秘密。 是一个能够让众人知道世界真相的秘密。 可这一刻，秦泽猜测……也许凌叔也在经历沉溺。 他想不起来了。 而自己，也已经无法上浮。 气泡，从秦泽的口鼻里喷出。 他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 …… 冥河某处。 黑鹿的灵体，与现实里略有差别。 现实里，它是通体漆黑的雄鹿，但鹿角却是人类的手掌。 而冥河里，灵体形态下，黑鹿呈现出双足站立的姿态。 在手掌般鹿角上，手掌处浮现出了一张人类的脸。 这便是黑鹿原本的“灵魂”。 在早些时候，灵体里“人”的元素，是多过“鹿”的元素的。 但随着旧历形态开启，随着在竞技之国里，逐渐意识到，自己将永久沦为竞技之神的奴隶—— 人性，自我，灵魂，在不断的消融。 属于“人”的部分，逐渐坍缩，聚集在了鹿角处，那块巴掌大的地方。 而怪物的部分，则占据了身体各处。 秦泽面对的，是能够召唤出地狱锁链的船夫。 而凌傲哲如果想要游上去，浮出冥河水面…… 就得在冥河深处，打败这只黑鹿。 这无疑是极为困难的。 因为所有人，都不具备秦泽的天赋。 当负面情绪不断堆积的时候，凌傲哲自身，变得无比沉重。 他好几次，对黑鹿发起了进攻。 在冥河里，似乎每个人都没有了能力。 但天平系统还生效，这片幽冥之地，依旧是站在竞技之国展开的。 所以凌傲哲其实是拥有与黑鹿一战之力的。 在这里，比拼的就是谁的灵魂更为强大。 如果没有冥河，如果没有船夫的偏袒，胜负必然难以预料。 但没有如果。 黑鹿拥有了来自队长，船夫罗阎的庇佑，它可以在冥河里，自由的呼吸，且不被负面情绪所影响。 这样的效果，会持续三十分钟。 而三十分钟的时间，绝对足够自己将对手彻底击败，直至其陨落地狱。 这才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凌傲哲已经不堪重负。 大量的冥河水灌入身体里，无边无际，狂潮般的负面情绪，来自死者的痛苦嘶吼，在他脑海里轰炸。 他与黑鹿交手了三个回合，便因为身体不断下沉，而提前败北。 感受着身体的沉重，那些疯狂涌入的负面情绪…… 凌傲哲最后能做的，就是不断思考。 想要博一个奇迹。 他一直以为，气运还在自己身上。 一直想着，自己这样的好运气之人，怎么可能会死在这样的地方？ “我已经见过了普通人没有见过的世界……” “我这几天的经历，比我之前一生都要精彩……” “我不能死在这里，我的女儿一定是存在的！” 凌寒酥一定是存在的！ 那么她留下的记忆，到底有什么特殊呢？ 凌傲哲拼了命的想，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他脑海里所有的回忆，都在渐渐失去颜色。 他回忆起与凌寒酥的点点滴滴，作为父亲，他让凌寒酥骑在自己脖子上。 他无论再忙，只要凌寒酥打电话说“爸爸接我放学吧”，他都会义无反顾的，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去接凌寒酥放学。 他甚至会想着要亲自做饭给闺女吃。哪怕妻子的手艺明明更好。 但他分不清这些记忆，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也想不明白，如果记忆是假的，那它们为何出现？ 自己为什么，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个bug？ 要被世界所诛杀，抹除？ 时间是如此紧迫，走马灯一样的画面闪过一帧又一帧。 可他就是找不到答案的意义。 在意识将要消退之际，凌傲哲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这个倔强顽强的老人，不再试图对抗冥河，而是竭力呐喊道： “秦泽……我想不起来了……” 他想不起来了，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辜负了秦泽。 跟不知道，在这样的冥河里，发出的呐喊，秦泽能不能听到。 …… …… 四号感受到自己身体坠入冥河的时候，微微皱起眉头。 他没有看向那巨大的，无数灵体镶嵌而成的怪物百足。 蜈蚣一样的身体，看起来骇人，但四号见过更多比他还可怕还抽象百倍的旧历生物。 四号皱起眉头，是因为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作为一个天才，一个计算者，他猜到了，现在处在某种灵体状态。 自己一行人，被对方的船夫拖入了一个奇怪的领域。 而他没想到的是，作为机械生命的自己…… 灵魂却还是人类的灵魂。 为什么呢？ 这一刻，四号对自己生出了一些厌恶。 人类是何其弱小的存在？ 在人类阶段，他见过无数人丑陋的一面。 他还记得自己试图让姐姐得到永生的时候……那些人用一种看病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讨厌这样的凝视。 在终于成功开启旧历形态后，四号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人类。 终于成为机械生命，就意味着，身为人的很多无关的事情，可以被轻易的忘掉了。 人是一种很弱的物种，他们的记忆力极为有限。 四号记得，姐姐曾经说过： “弟弟，你这道题我真的不会啊。” “为什么？这只是高一的题目，姐姐伱不是大学生吗？” “哈哈哈哈哈，我跟你说，人类学术的巅峰，就在高考那年，后面就不行啦，大二的我就已经将很多东西忘干净了，我一个历史系的，你让我教你历史还行，数学就放过我吧。” 那个时候，四号很惊讶。 他一直以为，人类应该记住某件东西后，就永远不忘记的。 所以文学里，才会有永恒这个词，里头的爱情，亲情，才能矢志不渝。 他以为，很多人顶多是记不住，但一旦记住了就不该忘记。 原来人类，还会遗忘。 又过了些年，姐姐死了，在姐姐的葬礼上，四号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难受。 这并不是他自己的亲姐，只是邻居家的姐姐。 有一次，邻居家的无人机坏了，扔在了垃圾桶里。 四号将其捡起来，修好了。 然后他将修复好的无人机，还给了邻居家。 开门的便是邻居家的姐姐。 “你一个人修好的？你怎么做到的？你真是一个小天才。” 这一次开始，四号便和姐姐成了朋友。 他一直叫她姐姐。但内心却并不将其当做纯粹的姐姐。 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只不过，始终藏匿在内心深处。 父母总是对四号不管不顾，因为过于理性过于古怪，研究的东西太脱离同龄人…… 四号其实并不受欢迎。 但姐姐对四号很好。 一直以来，四号都很热爱自己的生活。 有一天，他读了一本书，说是人一定要爱着什么具体的东西，避免让自己沦落到虚无里。 他在想，这或许就是人们口中的锚吧？ 他想到的，便是姐姐。 只是很多年后，姐姐死了。 在姐姐的葬礼上，四号一言不发。 他的世界崩塌了。那种撕裂灵魂的痛苦他一点也不想忍受。 他很希望自己可以忘掉这一切。 但人类就是很可笑的东西，他们很难记住东西，他们记住了某个东西，也不长久。 可真要让他们刻意去忘掉某个东西，却又始终忘不掉。 伴随着日历的出现，四号看到了脱离人类的可能性。 他想要成为机械生命，想要自由的记住任何想要记住的，忘掉任何想要忘掉的。 但真正的理由，不是这些。 在得到日历以后，在亲自见证了诡异降临后，四号便想要挖开姐姐的坟墓。 “我会带你机械永生的。” 他惊喜的对着姐姐的墓碑说到。 可他看到的，只有早已腐烂到只剩白骨的尸骸。 而迎接他的，也都是人们看变态一样的目光。 没有血肉，只有白骨，还能复活她么？ 四号不在意人们的眼光，他在意的，只有脑海里疯狂的想法。 他有了清晰的思路，首先，得让自己成为机械生命，让自己作为小白鼠，成功完成实验，才能进行接下来的操作。 于是，殉道者四号，开始了他的“进化”之旅。 当他终于变成旧历形态，终于成为机械生命后，四号非常开心。 他可以轻易的删掉那些让自己痛苦不堪的回忆。 他也可以轻易的，比之前更为快速的，记忆下所有想要记住的内容。 最重要的，他距离实现永生，实现机械的飞升，更进一步。 可此时此刻，在这浑黄的幽冥河里，四号看到了让他厌恶的一幕。 他还是从前的样子。 还是人类时候的模样！ 他的灵魂，依旧是个脆弱的人类。 百足对四号发起了进攻。 四号陷入了巨大的自我怀疑里，怀疑自己的研究是不是错的？ 怀疑自己是不是依旧藏着一个不堪的，感性的灵魂？ 怀疑自己这么多年来，始终不敢删除某些痛苦的记忆，始终不理性的留着某些东西…… 是不是就是还在眷恋人类的身份？ 他是如此的痛苦，以至于百足对四号的攻击，四号竟然毫不在意。 越来越多的负面情绪，不断涌入四号的脑海里。 四号大声喊叫着： “走开！走开！走开！” “删除记忆！删除记忆！” 没有意义，他还是人类的灵魂，在灵体形态，没有任何的机械化。 放在过往，他面对各种精神攻击，都可以轻易检测出各种异常记忆入侵，然后做出删除。 但现在，他无法删除汹涌而来的负面情绪，姐姐死去的记忆该是一遍又一遍的袭来。 他顾不得开口会让浑浊的冥河水更加汹涌的灌入体内。 就像是一个已经被彻底破城的君王，大声喊着护驾一样。 但不再是机械体的他，再也无非构建出任何防御。 四号的身体变得沉重不堪。 百足嘲弄道： “我甚至都不需要进攻你，你自己就已经处于崩溃的状态了，真是脆弱的灵魂啊。” 四号听到了嘲弄。 但他已经无法回应了。 他的意识，被困在了姐姐的葬礼上，无法逃出这他不敢面对的环境。 他的灵体，正在跌落地狱。 …… …… 蛇女游动的速度很快。 在所有战斗里，百足面对四号，并不是最容易的。 蛇女的战斗，比想象中还要容易。 摆渡人，又或者船夫，在召唤冥河后，偶尔也会有出现“亡灵地带”。 负面情绪越重的人，越容易成为这些亡灵的食物。 而蛇女所在的区域，是亡灵最为密集的区域。 在蛇女看来，几个人里，阿卡司是明面意义上的王牌。 是最为强大的存在，她已经做好了与阿卡司在冥河里缠斗的准备。 凭借着船夫赋予的呼吸能力，她有信心打败阿卡司，虽然过程未必会顺利。 但让蛇女颇为意外的是，阿卡司的运气很不好。 其他人的冥河地区，都没有大量亡灵，可阿卡司出现的位置，一开始就有大量亡灵。 当阿卡司在冥河里游动的时候，亡灵的手，已经将阿卡司拖住。 他本该敏捷无比的身体，即便在没有负面情绪影响的情况下，也变得极其沉重。 蛇女俯瞰着地底的幽冥大军，甚至不怎么敢靠近阿卡司。 害怕被一并波及。 “可怜的男人，这场战斗，我还没来感觉，你就已经缴械了。” 无数只来自地狱的手，将阿卡司层层包裹。 阿卡司就像是一块肉，沉入湖里，被无数鱼类蚕食。 最终，他的灵体陷入了漆黑的淤泥里，与地狱只有一线之隔。 蛇女没有大意，她要看着阿卡司一点点沉入淤泥之中，彻底进入地狱里后，才肯离开。 这本来，也是船夫对它们下达的命令。 当然，在蛇女的记忆里，还从来没有哪个灵魂，能够在触碰到淤泥地带后，还能折返的。 …… …… 四场战斗，全部以一边倒的方式败北。 只有李小花这边，居然一反常态的，呈现出胜利的可能性。 摄影师之所以叫摄影师，是因为他的脸上，长满了眼睛，指间缝隙里的眼睛。 单看这样的画面，有一种偷窥的感觉。 而他身为人类时，也的确是一个偷拍者。 他爱偷拍女人的裙底，更多的，则是制造假新闻。 靠着自己拍到的图，经过一定程度的加工，博取噱头和流量。 比如情侣接吻，他会描述成某种禁忌的恋爱，或者干脆给女方一个已婚女性的身份，标题大概是“已婚女性xxx和某人偷情”。 他很享受造谣的快乐。 更享受这种用相机编故事，创造新世界的感觉。 所以他的旧历形态，才会如此抽象。 不过旧历职业摄影师，说到底是控制流。 而灵魂形态的摄影师，很弱。 虽然形体还是摄影师的形态，身为人类的部分已经很少，但这个灵魂是脆弱的。 反观李小花，是极少数灵体居然比肉体还强横的存在。 当亡灵的手臂不断伸长，试图拖住李小花的时候，李小花直接将亡灵手臂扯断。 当呼吸里带入冥河水，让负面情绪开始不断灌注的时候，李小花直接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 仿佛是强大的掌压，将冥河水拍出了灵体里一般。 一巴掌下去，李小花双目愤怒，如同一个狂暴的，不被任何诡异所束缚的战神。 他才是冥河里的猛兽！ 这个能够始终跟随乔薇，前往各个值神领地的男人，有着难以想象的强大！ 似乎有内到外，从肉身到灵魂，都充斥着霸气！ 摄影师与李小花，一个如同逃逸的鱼，一个如同凶猛的鱼雷。 两个人的速度，力量，明明该是一样的。 可偏偏，李小花展现出的气势，让二人仿佛不是同一个层面的存在。 摄影师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拥有强大灵魂的存在。 这个人的实力，在自己之上！ 他不敢面对李小花。 仿佛人们虚构的那个战神李元霸一样，李小花呈现出神挡杀神的姿态，顶着亡灵的束缚，顶着沉重的身体，披荆斩棘的朝着摄影师靠近。 也朝着湖面靠近。 “即便你能够赢我，但你的速度，并不比我快！” “即便你满是战意和勇气，你也不可能真正做到不被亡灵意志影响！” “你的伙伴们不会都和你一样强，他们很快会沉入地狱里！我的伙伴会立刻赶来支援的！” 的确如此。 如果仅仅是面对摄影师，哪怕顶着负面情绪带来的沉重效果，哪怕无法正常呼吸。 李小花也有把握，靠着强大的个人能力，气势，强吃对手。 但这必然会耗费一些时间。 而如果自己的队友们落败的话，那么这场战斗，自己一个人赢也没意义。 何况，在冥河之上，还有冥河的主人。 此时的李小花，也只是勉强的，没有让自己处在劣势的局面。 可真要说处于优势之中，也完全谈不上。 他奋力朝上游动，速度奇快无比。 虽然脑海里对局势很清楚，可李小花有一个优点。 那就是想不明白的事情，不去想，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不管是万人敌还是千人斩，都得从第一个对手开始。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今天栽在了船夫手里，我认了，但老子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抱着这样的心态，李小花开始奋力发起反击！ 其实凶猛的程度，如同冥河里那些最强大的恶灵！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的犹豫，内心没有任何的动摇。 “如果女魔头在这里，她一定可以扫荡这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魉！” “虽然女魔头不在，但她男人在！”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李小花其实也只是刚认识秦泽不久。 但却莫名的，对秦泽有一种信赖感。 不仅仅是秦泽，也许从第一场比赛开始，李小花就对思乡者全员有了期待。 这些背负着沉重愿望的家伙，是不可能以冥河为终点的！ …… …… “一，二，三，四……嗯，第五个还没有解决，倒也不意外，那个忽然加入的外援，似乎是不久前在马术比赛里赢下来的两个人之一。” “竞技之国，总是有一些很强大的变数的。但前提，他们不参与地狱球赛。” 罗阎说着话，神态悠然。 虽然还有一场战斗，胜负未分，但在罗阎看来，这场比赛已经没有悬念了。 他依旧蹲坐在湖边，看着“伏羲”下沉的身影。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也是罗阎预料中的局面。 没有“呼吸术”的人，在冥河里，只会越来越笨重。 不被摆渡的灵体，最终都会沉寂在地狱里。 当然也有例外。 就像人在重伤垂危之际，仿佛能看到熟悉的人。 这便是灵魂庇佑。 通俗点来说，就是人们口中说的：我好像看见我太奶奶了。 但这种情况，是极为少见的。 要在冥河那么多亡灵里，恰好遇到关键的灵魂，得是何等渺茫。无数亡者，就如同浩瀚沙漠里的沙子，那个恰好认识你的尘埃，恰好愿意庇佑你的尘埃，正好在附近，正好在这片河域里，该得是何等幸运？ 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可不知为何，罗阎发现了一点异样。 “冥河，有些不对劲。” …… …… 意识在无尽的跌落。 四号已经感受不到来自百足的进攻。 他只是被困在了姐姐的葬礼上，始终得不到解脱。 他看着周围的人哭与笑，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只有一张黑白的遗像，一次次意识到，有一个人永久离开了自己。 濛濛细雨如同他人的悲伤，无尽的乱流与沉溺，才是四号的苦痛。 他无比渴望删除记忆，无比渴望将巨大的悲伤全部扔进回收站里。 可是他办不到。 四号痛苦不已，他以为将带着这样的痛苦，归于地狱。 或许，这就是地狱了。 但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濛濛细雨的触感忽然消失了。 雨并没有停下，而是一把伞出现在了四号的头顶上： “好久不见啊，你怎么还是当年的样子啊？” 四号愣住了，所有的痛苦仿佛在一瞬间停滞住。 他震惊的抬起头，看向那个有些虚幻的身影。 周围的世界还在继续，哭声，人们的交谈声，小孩的喧闹声，还在继续。 就像是单曲循环的哀乐。 但四号已经听不见了，他和忽然出现的女人，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姐姐？” “我是你痛苦的根源，可你从来没有删掉我。” 姐姐眼里带着眼泪，笑着说道。 四号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以为这是临死前的幻觉。 他试着伸手去触碰，害怕触碰到的是虚无。 但姐姐却主动靠近，让四号感受到了真实的，生者的温度。 “不管机械如何覆盖血肉，不管你的计算能力如何突飞猛进，你的灵魂，却永远不再成长，还是当年那个样子。” “对不起啊弟弟，我不知道我的死亡，会给你带来这样的痛苦。” “我不知道你的灵魂，还停在原地等我的。” 姐姐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将手里伞扔掉，然后一把拥抱住了还是少年模样的四号。 四号一时间不知所措，但身为灵体的他，眼里出现了许久不曾出现的东西。 那是一颗眼泪。 “我一直以来，都以为我是理解你的。但我忽略了一件事，我忽略了你对我的在意，对我的喜爱。” 四号终于问出了内心的疑惑： “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有人告诉我，你在这里。” “那个人是谁？” 四号生出更多的疑问。 姐姐却摇头说道： “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带你走出这里。” “弟弟，灵魂还是人类，这并不是什么可悲的事情。” 姐姐松开了怀抱，握住了四号的手。 在无边的痛苦里，四号忽然觉得身体变得轻盈起来。 “如果你真的变成了机械，那你也就丧失了人类的情感。我对你来说，是一段本该删除的记忆。” “可你一直没有删除不是么？” 四号没有回应。 确实，当他拥有了机械化的躯体后，脑海里的芯片就不止一次告诉他——要删除关于某个人的记忆。 那是一段会让自己沉溺在痛苦里的记忆，那是一种……弱点。 可四号始终没有删除。 他厌恶成为人类，另一方面，却又害怕某些东西失去后，自己不再是自己。 旧历形态，说到底，就是对人类身份的舍弃。 “弟弟，谢谢你，我真的感受到了爱。” “有人说，只有当一个人彻底被众人遗忘的时候，他才算真正的死去。” “但我没有想到，我会被永久记忆在某个人的脑海里。” 姐姐说到这里，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双目凝视着四号，认真而凄美的说道： “不要舍弃人类的身份，不要忘记我！那样，我才能真正永远活着！” “你会找到一个新的平衡，在你达成完美的进化之前，请先找到能够拉住你人性的……锚。” 世界彻底变了。 没有出口的葬礼现场，忽然间变得浑浊。 恶灵们的哭嚎声戛然而止，周围不再是那些回忆里的画面，冥河的河水依旧浑黄。 即将沉入地底的少年，忽然睁开了眼睛。 这一瞬间，他仿佛再次锚定了自己人类的身份。 他的灵魂在一点一点成长。 那个被不知名灵魂牵引而来的“姐姐”，让四号在最后的一刻，与自己人类身份达成了和解。 他忽然回忆起来了，自己成为机械生命，本质上是为了永久让姐姐活下来。 可真正成为机械生命后，他也失去了一部分“人”的元素。 他开始排斥自己。 开始追求绝对的理性，更高的算力。 这个过程里，他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随着锚的消失，大脑的芯片，也不断发出“删除姐姐”的指令。 但一次次的，他拒绝了。 可四号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拒绝多久。 他已经渐渐失去了“人”的身份，变成了一个旧历怪物，一个机械生命。 而今日沉溺于冥河之中，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在竭力保留人的特性。 灵魂还是人类的灵魂。 作为机械生命他厌恶自己人类的灵魂，于是他陷入了自我崩溃中。 但不久前，被某个人牵引而来的亡灵“姐姐”，让四号回忆起来了自己的初衷。 “只有身为人类，我才能永远记住她！” 当完成这样的和解后，四号仿佛重新锚定了自己身为人的元素。 他猛然睁开双眼，不再有任何的迷茫！ 他的眼神是如此的锐利，以至于冥河中部，如同漂浮在高空上的百足，忽然间有一种危机感。 下一秒，无数亡灵的手臂断裂，四号的身体骤然间变得轻盈，用极快的速度上游！ 这一刻，百足如同看到了怪物一样！ “不可能的！你怎么会掌握呼吸的？” 百足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四号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一切，似乎都和那个“牵引”姐姐出现的神秘人有关。 而现在，他不想去思考原因，他要做的，便是战胜眼前这个敌人！ 当与自己达成和解后，四号的灵体似乎在不断成长。 百足挥动长长的，如同蜈蚣一样的躯体，试图阻拦四号。 但四号根本不闪不避，如同箭矢一般，径直撞向百足。 水中的冲撞，引发了巨大的波折。 百足的身体，瞬间破碎开来。 无数灵体其实都是“零件”，是百足用来遮挡自己本体的外壳。 如今这层外壳褪去，四号看到了残缺的百足。 百手百足的躯体荡然无存，呈现在四号眼里的，不过是一具缺胳膊少腿的畸形身体。 因为畸形，肢体残缺，饱受他人冷眼，所以在拥有旧历以后，第一件事，便是报复社会。 在堕落为旧历形态后，执念也让他拥有了足够多的“肢体”。 只不过身为灵体的部分，却还是残缺的肢体。 这一点上，四号和百足有些相似。 但性质截然不同，四号是为了记住一个人，强行扼杀了自己的成长，灵魂永久停留在少年参加葬礼时的样子。 而百足，是因为内心在嫉妒他人，厌恶世界，而停止了成长。 所以百足第一眼在球场里看到肢体残缺的四号时，就盯着四号，以为找到了可以戏耍的玩具。 或者说，以为找到了可以炫耀的目标。 但二人其实有着天差地别。 一个虽然没有成长，停在原地，却始终有着完整的灵魂。 一个虽然一直被怪物腐蚀，灵魂里怪物的部分越来越多，但身为人类的部分，却始终残缺。 胜负的天平还是逆向倾斜，百足这才想起来，四号似乎至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 它恼羞成怒，试图操控破碎的灵体，对四号发起围剿。 但掌握了“呼吸”的四号，此刻明显是更为强大的一方。 四号提着百足人类灵体部分的脖子，用极快的速度，朝着冥河顶端游去。 他要赢下比赛，即便达成了和解，即便不再厌恶自己人类的部分，他也要赢下比赛，找到那个欢迎自己，需要自己的地方。 “即便你侥幸掌握了呼吸！你的队友们也都已经死了！等到冥河召唤结束……你们就会因为人数不足而落败！” 畸形巨婴般的百足嘶吼着，四号完全不在乎。 想到那个将姐姐灵魂带来的神秘之人，四号轻声说道： “他们不会输的。” …… …… 阿卡司的身体在无尽的坠落。 当那些淤泥，河水，灌注进他身体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重到无法靠游曳来止住下坠。 但不知何时起…… 那些拉拽着阿卡司的亡灵手臂们，不再拉拽着阿卡司。 周边只有无尽的黑暗。 这里是冥河淤泥地带，在这里藏着很多心怀不甘的怨灵。 这里是地狱的入口，无数恶灵如同黑暗里的猛兽。 阿卡司不再挣扎，也无法挣扎。 他只能任由黑暗彻底吞噬自己。 可就在他彻底放弃抵抗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句话。 “阿卡司，我的遗书，带到了吗？” “还有我的，我是雾行小队的，阿卡司，你还记得我吗？” “你们干嘛要问这么无聊的问题，阿卡司现在才来到这里，你们该问的，难道不是乱维之地怎么样了吗？” “对啊，乱维之地怎么样了？” “我们期望的国度，出现了吗？我们的死亡是值得的吗？” “我们这群地狱里不甘沉寂的家伙，是英雄吗？” 一句句发问，从地狱边界传来，就像是深渊的入口里，听到了人声。 阿卡司整个人一震，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彻底消失了。 雾行，多么熟悉的名字。 他当然记得雾行。 他当然记得，在天空中的启示为二的时候，队伍分成了雾行小队和雷行小队。 大家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活下来，于是大祭司，让一队人前往雷雨之中，一对人前往迷雾之中。 将两种预言和启示，都去实践。 在命运的路口上，阿卡司选择了雷行小队。 而当他们成功活下来，等待着下一个启示时，阿卡司也明白…… 雾行小队，全军覆没。 他猜测，自己真的到了地狱了吧。 不然怎么会听到那些已故之人的声音呢？ “遗书带到了，每个人的遗书，我都带到了！你们只要告诉我你们的名字，我都能背诵里面的内容。” 阿卡司回应着周遭的黑暗。 这句话引来了一阵沉默，沉默之后，却是释怀的笑声。 “谢谢你，阿卡司。我们的国家怎么样了？” 阿卡司说道： “我们的国家摆脱了诅咒，我们的妻儿，不再束缚在维稳之地那方寸之间。” “我们的子民，也不再会有朝生暮死的恐惧，我们再也不必战战兢兢的活着。再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 不知何时，周围有了哽咽之声。 “真好……真好啊，那这样，我们的死便是值得的。” “是啊是啊……我虽然死了，但我的孩子，我的老婆，再也不会担心死在时间乱流里了。” “我没有孩子老婆，可我真为你们高兴啊。” 诸多熟悉的声音在黑暗的地底里响起。 阿卡司的眼里，也涌现出如冥河般浑浊的泪水。 如果生命的最后，是和这些曾经一起经历生死抉择的战友们一起归于地狱，那这趟旅途，起码不寂寞。 他似乎来了些精神，声音越来越嘹亮： “你们每个人的名字，都在乱维之国的巨大丰碑里，无论将来乱维之国会迁移到哪里，无论世界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你们都不会被遗忘！” “乱维之国将会迎来盛世，而为这个盛世牺牲的你们，都是英雄！” “你们做出抉择时的每一分勇气，都没有被遗弃，它们会传递给活着的每一个乱维之国的人……” “乱维之国的未来，乱维之国的盛世，必将如你们所期待的那般！” 地狱里的哭声，终于不再只是哀嚎与悲恸，苦痛与怨恨。 在地狱的入口处，那些曾经在抉择里死去的雾行小队成员，哭声中满是欣慰。 哪怕沦为了幽冥地带的魂魄，他们也一直在等待一个结果。 等待着乱维之地打破诅咒的消息。 如今，在一个人的牵引下，他们等到了那个结果。他们汇聚在地狱的入口处，真的看到了阿卡司的到来。 但他们并不欢迎阿卡司。 或者说，现在还不到时机。 “谢谢你，阿卡司，我们收到消息了，但你不属于我们。” “是啊，欢迎仪式，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雷行小队的阿卡司，请等乱维之国盛世，真正到来之后再死吧，我们会在地狱里，继续等你的消息。” 无数只本该是将阿卡司拖入地底的手，却选择了将浑浊而沉重的灵魂托住。 无数只地狱之手，将阿卡司撑起。 就像是从地狱深处喷发出的一股逆流！ 阿卡司的身体，在逆行而上。 “雾行小队听令！” 一道浑厚的嗓音响起，那是雾行小队的指挥官。 “到！”无数声雾行小队的成员整齐划一的回复。 地狱深处，这些灵体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赴死的前夕。 “将阿卡司送入冥河之上！哪怕我等将魂飞魄散！” “遵命！”铿锵的回答里，饱含赴死的觉悟。 地狱的恶鬼们，在这一刻重新穿上了战袍。 这一声令下，阿卡司便感觉到，黑暗之中，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行！ 阿卡司的本质，还是生灵，生灵只要回到冥河之上，待到摆渡结束，便会回到人间。 但亡灵不同，亡灵如果上游到离地狱太远的位置……便会堙灭。 只不过对于雾行小队而言，无非不过是——再死一次罢了。 阿卡司热泪盈眶，俊秀的脸上浮现出难看的表情。 他以为自己早就看淡了生死，可这一刻，被那些已经死去之人救赎的时候……他却无法忍住内心汹涌的悲伤。 河床开始震动，象征着地狱入口的淤泥地带，忽然间泥沙将浑黄的冥河变得更加浑浊。 如同远方升起的，浓郁的灰色雾气。 而于灰雾之中，一大群亡灵，正以金戈铁马的势态奔袭而来。 已然认定阿卡司死去的蛇女，忽然间回头，它的瞳孔骤缩，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这是何等诡异的场景。 那个本该亡灵吞噬的家伙，却如同地狱的恶鬼一样，带着身后的千军万马，发起了奔向人间的冲刺！ 蛇女的身影何其巨大，但在亡灵的洪流之下，又何其渺小！ 诸多对决里，蛇女与阿卡司的对决，在蛇女看来，是最没有悬念的。 阿卡司甚至来不及做出防御，就被亡灵的乱流吞噬。 可如今，一切都反过来了。 蛇女甚至来不及做出抵抗，便被亡灵的乱流所吞噬。 …… …… 秦泽与凌傲哲还在沉落。 一个灵体被锁链刺穿，破碎不堪。 一个则在巨大的哀嚎里，用生命最后的余热，去照亮只存在于记忆里的女儿。 “我怎么能死在这里呢？” 凌傲哲是如此的不甘心。 他多想解开那个关于凌寒酥的谜题啊。 他很想知道，凌寒酥到底留给了自己什么呢？ 那么一个强大的存在，一个足以被全世界畏惧的存在，一个仅仅是活着的痕迹，都被旧历所忌惮的人…… 为什么要在自己的脑海里，留下一段父女间的记忆？ 他想不明白，困惑如同身上的负面情绪一样，越来越重。 身体距离地狱，也越来越近。 可就在这样的时候，凌傲哲忽然反问了自己一句： “为什么要有意义呢？” 他记得寒酥小时候，尿裤子了，会哇哇大哭。 记得寒酥小时候，被人欺负了，也会哇哇大哭。 妈妈怎么哄都没有用，得作为父亲的自己来哄才行。 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在父亲为女儿劳神的时候，女儿也会给予父亲温暖。 他还记得有一次，女儿打电话对他哭泣，就在临襄市变维大厦的顶端，她一边哭一边感谢着人生，她似乎被生活压垮了，当时想要跳楼。 但在死亡将至之时，她还是拨通了自杀求助热线。 被那个善良的接线员给救下来了。 凌傲哲在想，闺女那个时候，一定很难过吧？ 她到底了经历了什么呢？她为什么会想不开呢？ 这些记忆不断涌向凌傲哲的脑海，到最后…… 他忽然明白了，原来不需要有意义的。 一个父亲记住女儿，不需要有意义。 一个女儿渴望被父亲记住，也不需要有意义。 “秦泽，我想不起来了……” 凌傲哲在堕入地狱的过程里，发出呐喊。 “可是我不后悔啊，这个诡异的世界，表明了我的女儿是需要我的！” “为什么要有意义呢？” “在你们眼里，她是旧历主宰，是大人物。可是在我眼里，她只是我女儿啊！” “女儿生来就是要会向父亲诉苦的，女儿生来就是会跟父亲撒娇的啊！” “也许在她生命的最后，她只是希望我能记住她呢？” “我们每个人，都有绝对不想忘记的人吧？” 这番话，黑鹿听见了，彼端的秦泽，也听见了。 或许是体内的气运，让这对忘年交，还有了某种感应和联系。 秦泽听到了这些话。 是啊，为什么要有意义呢？ 为什么身为旧历主宰的凌寒酥，留下一段记忆，一定要有某种秘密呢？ 如果自己陷入了绝望，也会想到父亲吧？ 彼端的凌傲哲，俨然是意识到，这是自己人生的最后了。 他用莫大的毅力，将那些沉重负面情绪排开，竭力呐喊着： “秦泽！我不知道那段记忆是什么，她留给我的记忆太多了，我真的不知道哪一段才是至关重要的。但我来说，每一段记忆都是重要的！” “世界要杀我！那么多人要杀我。但是我已经不会怀疑自己了！” “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吧！就算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给我这段记忆也没有关系的！” “我怎么能是个错误呢！我是她的爸爸啊！我要活下去！我是她存在过的证据！我要活下去啊！她不能是错的！” “哪有父亲，会让自己孩子努力证明的东西，沦为错误呢！” 凌傲哲真的没有办法了。 他想要活下去，但他是真正意义是的普通人。 他无法打败黑鹿，也无法阻止自己沉入地狱。 他能做的，只有相信奇迹。 一个将要溺死的时候，是绝对会抓住一切能抓的东西，用尽手段活下来的。 而凌傲哲最后能够抓住的……便只有秦泽了。 只有这个将其从天诛的暴雨夜里，背到异界国度的年轻人。 不甘的呐喊，每一个字都传入了秦泽破碎的灵体里。 是啊，哪有父亲会让孩子努力证明的东西，沦为错误的呢？ 秦泽想起了秦瀚。 那个对着自己不断称赞，却又对着他人卑躬屈膝的男人。 他明明在学校里，不断道歉弯腰，受尽嘲弄，却在回到家里时，对自己夸赞道： “儿子，你是对的！他们真的怕了！你以后长大了，也要学会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秦泽至今还记得秦瀚那时的笑容。 这个拙劣的谎言，到死秦瀚都在瞒。 因为父亲，是不可能让儿子沦为错误的。 秦瀚已经死了，秦泽没有办法做到死而复生。 生死的间隔太厚了，哪怕在最诡异的旧历世界里，也隔着一道宽厚的冥河。 但至少……至少要让凌傲哲活下来。 凌寒酥留下的秘密到底是什么，那或许不是现在能解开的谜题。 那或许根本也不重要，或许一切真就只是一个伟大的存在，在即将陨落的时候，选择向父亲倾诉，渴望这个世界，有一个人能记住她？ 或者，能被记住本身，就是这个谜题的谜面。 但这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要让凌傲哲活下来！ 也是在这一刻，秦泽内心的悲伤与愤怒，突破了极值。 静谧的三号球场之上，十二个个人依旧是一动不动。 承载着它们能力的身体，以及身体上的道具，都无法使用。 但有一件是例外的。 那便是与灵魂建立着联系的腕表。 那块表的指针飞速转动着。 表盘开始碎裂，指针开始扭曲，似乎是某种巨大的力量在摧毁这件道具。 但道具本身仍在不断坚持运作着。 指针转动的速度，是如此迅猛。 …… …… 三号观众席上，有些孤独的乔薇，抬起了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她藏匿在袍子里的那本日历，隐隐发出光芒。 “大圆满的力量……” 当某种大圆满的力量得到释放时，周围的旧历也会有所感应。 乔薇没有想到，秦泽才得到日历三周，满打满算，趋宜也才十多次。 但却已经有了一次大圆满级别的趋宜。 她露出笑容，笑容里却又有点落寞。 …… …… 大圆满。 在秦泽的趋宜生涯里，只有一次大圆满。 那便是扫墓之时。也是在那一天，秦泽遇到了凌傲哲。 一个祭拜自己的父亲，一个则是以父亲身份，来祭拜不曾存在的女儿。 那是二人第一次相遇，在这之前，凌傲哲也只是以董事长身份，见过秦泽的资料对小伙子表示很喜欢。 但二人并没有面对面的碰过。 那一次的大圆满，是因为秦泽在见到父亲时，情绪突破了极值。 而这一次，他的情绪突破极值，则是因为想要保护一个父亲。 只不过这一次……秦泽的力量来源，却还是那个男人——秦瀚。 当灵体破碎，当身体归于冥河底部，当自己跌入地狱之时…… 这便意味着，死亡降临。 而那次大圆满，让秦泽拥有一次死亡豁免权。 【大圆满祝福·亡者守护。】 【亡者守护：无持续时间限制，即便今日结束，依旧生效，直至你遭遇死亡时，会被消耗掉。且帮助你摆脱困境。 死亡包括疾病死亡，衰老死亡，意外死亡，战斗死亡，规则系死亡。】 在秦泽经历死亡的一刻，亡者祝福也生效了。 而在腕表的作用下，那股庞大的气运之力，也开始发挥它的效果，以秦泽的情绪为推动力……让亡者守护，拥有了更为浩瀚的效果。 秦泽破碎的灵体，被一个与他眉眼颇为相似的男人，在地狱里拼凑好。 而下一秒，男人拥抱了自己的孩子。 “你长大了呀，也认识了很多厉害的伙伴。” “我真的为你高兴。” 男人并没有做太多的停留，日历赋予了他拯救自己孩子的能力。 而腕表将这种能力放大…… 这一刻，这个名为秦瀚的男人，在大圆满的旧历力量与腕表力量双重加持下，如同一个神。 他在修补秦泽灵体的过程里，也接触到了秦泽的记忆。 他感叹着儿子真是一个天才，就连经历都比自己要神奇那么多。 而下一秒，他消失了。 他出现在了一个女人的灵魂旁： “你的弟弟，被困在了你葬礼的那天，你想见他吗？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女人不可思议，在无尽的死亡幽暗里，她没想过，还会再见到活着的弟弟。 做完这一切后秦瀚又一次消失。 于地狱的边界里，他集结了无数为国捐躯的好儿郎。 “不要让他的旅途，这么早结束啊，地狱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恳请你们，去拦住他吧。” 于是才有了乱维之国的千军万马，于冥河之中发起冲锋。 就如同大圆满里介绍的那样，除了免于死亡，还会帮助日历拥有者，摆脱死亡的困境…… 毫无疑问，秦瀚做到了。 只是很可惜，他没有找到那位旧历主宰的灵魂。 因为他没有在儿子的记忆里，看到凌寒酥的样子。 但已经够了，即便是日历的大圆满，配合能够将气运化为某种特殊能量的腕表，秦瀚的时间也不会太多。 在秦泽的意识拼接的过程里…… 秦瀚对着秦泽说道： “虽然你一定很想一次不死，让我永远陪着你，看着你……但是孩子，父亲，不就是用来帮助孩子克服困难的嘛？” “况且，你们都是好孩子，背负着这么沉重的愿望，打败了那么多强敌，很帅啦！” “我相信，你会成长为我都需要仰望的参天大树的。” “现在，去打败那个小小的船夫吧，不过是一个引渡冥河的船夫，却自以为是地狱之主。我可真是不喜欢他啊。” “地狱藏着诸神也不敢涉及的恐怖，但他却自以为能够驾驭么？” “只是以后，这些不喜欢的家伙，只能你自己去对付了。” “小泽，爸爸爱你，但我该走了。” 这是秦瀚的最后一句话。 在这一句话之后，这位守护了所有人的亡者，也用尽了亡者守护的力量，归于淤泥地带的黑暗里。 当秦泽睁开双眼的一刻…… 奇迹真的降临了。 他原以为是“临危受命”，可他看到被黑暗淹没的，那个熟悉的笑脸时，秦泽明白了一切。 这不是临危受命，这是比临时工的技能还要强大的能力。 被修复的灵体，似乎拥有比过往强大的力量。 秦泽没有多言，他心里只是有些感激，以及遗憾。 原本以为，可以靠着不死去，一直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 但现在，这一切只能成为遗憾了。 秦泽开始奋力的游向某个地方。 冥河之上，罗阎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惶恐的不断拍打着冥河水面，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必死的人是如何翻盘的！ 这惶惶幽冥之下，为何忽然间涌现出如此磅礴的生机？ 他不断拍打水面，击起无数涟漪。 无数道铁链又一次如同蛟龙入海一般，不断撞向秦泽。 但秦泽却仿佛地狱里游行了许久的游侠，竟然完全无视了水里阻碍，比那些最凶猛的怨灵还要快速。 他很快就找到了凌傲哲，将其从地狱入口，那些淤泥里拖拽出来。 而那只黑鹿，仿佛看到了猎物一般兴奋。 凌傲哲对于黑鹿而言，实在是不够有挑战。 黑鹿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可以有这么快的速度。 “不愧是这支队伍的队长！” 它这么想着，如果打败伏羲，也是一份莫大的荣耀。 但很快，黑鹿就发现，战斗已经结束了。 它的敌人，根本不是伏羲。 冥河之上的那一叶轻舟，迅疾无比。 罗阎感觉到了某种恐惧。 常在冥河行走，失去了对生死的敬畏，有了一种能够主宰地狱的感觉。 他甚至让两个护卫，恶趣味的伴做了黑白无常。 但他不曾感受过地狱。 如今，罗阎内心的恐惧，驱使他不断使用能力。 那张比死人还白的脸，更加惨白，呈现出一种病态。 无数铁链不断从冥河的波纹里诞生，想要将秦泽的灵体击碎。 却不曾想，这些无差别的攻击，竟然将黑鹿给贯穿了。 属于思乡者小队的反攻，在这一刻开启！ 这场窒息的对决，即将迎来人们意想不到的变化。 无数亡魂托起，第一个冲出水面，是阿卡司。 在阿卡司的周围，无数人类轮廓的亡魂，瞬化为飞灰。 于无尽的愤怒与悲伤里，阿卡司借着踏浪而去的势头，奔向了那一叶孤舟！ 另一方战场里，李小花拧断了偷窥者灵体上，那满是眼睛的头颅。 这个代号李元霸的男人，是整场对决里，唯一一个没有落入过下风的人。 当感觉到冥河水流的涌动后，李元霸气势雄浑，吓得摄影师动弹不得。 下一个是四号。 相比起千军万马的阿卡司，气势无双的李元霸，四号显得颇为平稳。 他再也没有最开始的情绪崩溃。 不管是击败百足，还是浮出冥河水面，都显得游刃有余。 轻舟的左右两侧，阿卡司与李元霸，一个控制住了黑无常，一个控制住了白无常。 而当四号出现后，急速行驰的轻舟，速度开始放缓。 罗阎不敢相信这群人怎么可能每个人都得到了亡灵的祝福？ 每个人都恰好掌握了冥河里呼吸术？ 他们之中甚至有人身上还有淤泥，进度了地狱地带的人……居然能活下来？ 他惶恐不已，却偏偏，不敢跳入水中。 他害怕幽冥。 作为摆渡人，作为船夫，他让无数人溺死在地狱里，自己却害怕地狱本身。 但显然，他的害怕并不能改变他的结局。 无数道铁链突袭也无法拦截的那个家伙，仿佛从地狱深处，伸出了他的手！ 黑白无常被制住。 急驰的轻舟被阻碍。 终于让秦泽有了发起最后一击的机会。 看到那只手的时候，罗阎吓得惊呼出声： “滚开！滚开！” 他伸出腿想要踢开秦泽的手，但却反被秦泽给抓住了腿。 随后秦泽用力的一拖拉。 这位在轻舟之上，悠然俯瞰地狱的船夫，终于落入冥河之中！ “去见地狱吧！” 幽冥河水，灌入秦泽体内，但他的灵体却不见任何浑浊。 秦瀚到底在最后离开时，对他做了什么，他不曾知晓。 但他知道，愚弄他人推入地狱者，必将被地狱吞噬！ 幽冥之河的河水是如此的寒冷。 罗阎自然是掌握了呼吸术的，他还是感觉到了窒息。 秦泽一只手将凌傲哲推了上去，另一只手按着罗阎的脖子。 随后他猛然一个下坠，将罗阎按入幽冥深处。 巨大的撞击，让淤泥如同泥雾一样爆开。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千军万马。 等待着罗阎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当罗阎的身体触碰到了淤泥地带，也就是地狱边界的时候…… 无数只漆黑的手臂从淤泥伸出，只一瞬间，罗阎的身体四分五裂。 灵体彻底破碎。 而秦泽，看着冥河顶端的天光，又看了看脚下的淤泥，他挥了挥手，与某个男人，做了最后的道别。 思乡者与第一传奇之战，获胜者，思乡者小队。 后面处理糙了点，主要是实在写不动了，以后再细修吧。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一章：乔薇谜题 当地狱将虚假的地狱之主纳入，这场战斗终于落幕。 尽管整场战斗还没有持续到半小时，但人在冥河里的吸收的怨灵们的负面情绪，以及在这场战斗里，将死之时所经历的困境…… 让整场战斗显得无比漫长。 秦泽浮出水面的时候，凌傲哲还昏迷不醒。 孤舟之上，承载五个人的灵体。 众人也直到此刻，才意识到……战斗结束了。 “我们居然赢了第一传奇的队伍，这运气真是……” 阿卡司有些感慨。 “大家还都平安无事，这简直是奇迹。说起来你们不信，我在冥河里，遇到了我曾经故去的战友们……” “如果不是他们，我可能已经死了。” 四号皱起眉头： “你也遇到了故人？我也遇到了我的……一个很重要的人。” “如果不是她，我也死了。” 拢共就这么一片区域，虽然河床之下，是地狱，可以引领任何亡灵出现。 但亡灵出现在这里，是有很多苛刻条件的。 生死的界限非常严苛，即便摆渡人，也掌握不了这种能力。 甚至，这是神的禁区。 在四号看来，除非日历上有“宜祭拜故人”这类行为，否则很难在黄泉这种地方，精准的，于无数亡灵里，见到某个人。 至少在这个世界，唯有日历，凌驾于诸神之上。 而阿卡司遇到了昔日的战友，自己遇到了姐姐…… 这一切是否太巧合了。 秦泽听到这里，也露出了笑容。 但就和观众席上的乔薇一样，这笑容随后显得无比落寞。 他知道这一切，也知道以后恐怕就再也见不到老爸了。 不知道将来，日历还会不会有“宜扫墓”这样的行为。 “这一切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赢了。不管是因为运气，还是因为我们的意志，结局就是我们赢了！” “第一传奇输了，那么第二传奇会成为冠军守门人……但我想，按照第四传奇两仪队的表现，恐怕竞技之国这一批挑战这里，不会有能够进入前五的存在。” “毕竟，璀璨级愿望，走到这一轮，好像也只有我们。” 秦泽强行驱散了笑容里的落寞： “待到幽冥将我们驱逐，大家就能实现各自的愿望了。” 这真是一个让人欣喜的消息。不过四号和阿卡司都捕捉到了秦泽之前的细微表情变化。 四号和阿卡司也都猜到，也许这一切，就和战前李元霸说的表有关……黄泉之下的久别重逢，恐怕是队长用某种代价换来的。 四号说道： “谢谢你，伏羲。从今天起，我的记忆里，又多了一个永远不会删除的人。” 阿卡司也说道： “你是乱维之国的英雄，乱维之国永远欢迎你。” 秦泽的笑容总算有些明朗了。 “也谢谢你们。” 李小花也豪迈笑道： “你们几个龟儿子还是强，我还以为我要孤军奋战呢，哈哈哈哈哈哈……” 作为唯一一个不需要被秦瀚拯救，唯一一个一开始就压着对手打的存在，李小花的战斗体验，倒不如其他人那么感慨。 他并没有经历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的战斗过程。 众人也发现了，李小花的灵体，比他本人还要魁梧。 也就是说，这个人有着强大的灵魂。 而灵魂强大者，往往肉身也很强横，若没有天平规则的限制，若他非灵体状态，而是回到自己的本体里…… 他得是什么级别的强者？ 四号说道： “你的实力，至少鬼神了吧？” 在旧历者中，人杰，人极，异人。三个等级其实只是对不同程度量变的划分。 人杰，自然是做某些事情极为优秀。 人极则是做某些事情，能到登峰造极的水平。 异人则是，能够打破人们的认知。 三者之间，通常来讲，是异人最强。 但人杰，人极，未必不能击杀异人。 也就是说，在异人为上限的水准里，人杰与人极如果能利用好规则，把握好局势，没准能反杀异人。 但鬼神就很难了。到了鬼神，便是质变的阶段。 异人要打败鬼神，就得借助规则，以及气运，或者强大的旧历道具，以及职业压制。 可到了鬼神层级的，绝对比异人更懂这些。 唯有气运，属于天赋类的东西。 鬼神，天人，浩劫，旧历，每一个等级都极难跨越。 在四号看来，罗阎是鬼神级的摆渡人，两仪队的队长，则是鬼神级的搬运工。 看起来都是很弱的职业，但到了鬼神级，都发生了巨大异变。 李小花可不打算暴露自己实力： “你说是鬼神，那就是鬼神嘛，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咋不是缺胳膊少腿了，你咋还变成了人了！” 四号说道： “我虽然是肉身是半机械形态，但灵魂还是人类，合理。” 其他人觉得合理，因为其他人里，只有秦泽一个旧历者。 而秦泽，大概率是白历者。 没有经历过旧历形态折磨的人，不会明白四号有多恐怖。 李小花摇头： “我觉得很不合理……果然，这玩意儿也讲究天赋，某种程度来说，你比女魔头还强。” 这话也让秦泽注意到了关键点。 秦泽内心涌现出一些思考。 比乔薇还强？花哥说的当然不是战力，应该是指四号的灵魂依旧是人类…… 难不成，乔薇的灵魂不是人类了？ 不过秦泽看向李小花，现在的花哥就是灵体状态，就是人类啊。 不……不对！ 秦泽眼里有诧异。 他此前没有仔细观察李小花，但现在注意到了，花哥的灵体明显膨胀了不少。 而且细节处的纹路……不像是人类的纹路。 四号也听明白了这意思。 他摇头说道： “我不如你们有天赋，我只是选择大于努力罢了。因为机械化的我，可以删除很多杂念，将呓语视作病毒程序给杀死掉。” “所以我的灵魂没有变异。” 四号当然记得，战前的时候，李元霸和伏羲交谈甚欢，是因为李元霸的上司，似乎是伏羲的妻子。 现在四号也敏锐捕捉到了，李元霸等于无意中，透露出了伏羲妻子的一些问题。 秦泽的笑容果然一下就沉了下去： “她遭遇的问题，神也解决不了？” 向竞技之神许愿，解决自身的旧历化问题，这或许是一个思路，秦泽这么想着。 但李元霸摇头： “你莫你担心你婆娘，她强得很，她甚至掌握了强行让自己从旧历形态变回人类的办法。” “但还有一些隐患要解决，我和她的旅途，也就是为了解决这些隐患。” “只不过，这种行为得罪了英灵殿高层。” “我们现在都被英灵殿追杀。” “这涉及到一些黄金历手稿上的消息，我不好说的，总之就是……英灵殿的其他几个至高神，希望旧历生物越多越好。” “而你婆娘掌握的东西，所谓女娲宝藏，可能藏着让旧历生物变回人类的办法。” “我当初遇到女魔头，就是快失控的时候，已经呈现出一部分旧历特征，在她帮助下，我才重新找回自己。” “所以我也答应了她的邀请，前往旧历之境……找到宝藏。” “至于找竞技之神许愿，消除负面效果，女魔头说了，不可行。” 李小花有些忌惮： “总之，对外神，堕落值神，它们是期望旧历者变成旧历生物的。与虎谋皮不可取。” 秦泽震惊。 起初李小花没有对秦泽说这些，是因为没有经历生死，对“伏羲”多少有点怀疑。 但作为冥河里唯一一个没有打逆风局的存在，他感应到了秦泽方向爆发出的能量波动。 李小花清楚，伏羲绝对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而且伏羲的灵体，很强。 像是得到了某种馈赠。 所以李小花猜测，这场比赛，原本应该是除了自己，思乡者小队全面溃败。 但在伏羲的努力下，逆转了。 他猜的很对。 有了这次经历，李小花更看得起伏羲了，便自己与女魔头的秘密之一，告诉了伏羲。 至于乔薇口中的“第二，不要对他提起我的事情”，李小花才不管，大不了就说：是你堂客拿刀架在我脖子上的，不说不行。 总之，这是少数让李小花觉得，自己能让女魔头吃瘪的事情。 他给伏羲讲这些关于女魔头的事情，甚至有种爽感。 只有秦泽知道，如果乔薇不想让自己知道，便压根不会让花哥知道。 所以说到底，只不过是让花哥又能透露消息、又能愉快替她办事的手段罢了。 秦泽内心自然是担心乔薇的。 乔薇真正的目的，恐怕远不止花哥说的这么简单。 毕竟，花哥还不知道，乔薇就是女娲。 花哥也不知道，乔薇，自己，凌傲哲三人之间的秘密。 这可不是解开旧历形态的副作用那么简单的，乔薇真正要做的，可能是与旧历主宰有关的事情。 秦泽想了想： “花哥，谢谢你了。所以你也没办法回到现实世界？按理说，你们应该可以返回现实世界吧？” 李小花说道： “等你身体出现了旧历形态的征兆，日历等级也足够高，就会有主世界更换的选项。做出这个选择后……除非彻底消除旧历形态的副作用，否则主世界就会一直变成旧历世界。” 秦泽愣了一下，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随后他好像一下子想明白了什么。 “也就是说，你们作为旧历生物，主世界就变成了旧历世界……” “那么你们的征召……” 李小花笑道： “对，我们如果想要回到现实世界，就得通过征召的方式犯忌。” “但有个前提，得有人犯了‘降临’忌讳。” 李小花讲述的这个点，是一个连蓝彧乃至简一一都不知道的点。 甚至连四号都不知道。 四号也在自己的日历上，做出了主世界更换的选择。 也因此，四号已经不会回到人间。 所以四号也想过，假如自己犯忌，忌讳等级为征召…… 那么自己会前往哪里？ 结果他尝试犯忌，发现犯忌后，忌讳等级变成了苦难。 “也就是说，恰好有人犯忌降临，恰好你们今天犯忌征召，才会导致你们，短暂的出现在现实世界？”秦泽问道。 “对头，是这样的。”李小花点头。 “这个概率微乎其微，而且就算这种情况出现，也只是有机会，不是百分百，机会本身低，所以约等于我们回不去了。” 李小花这番话，按理说秦泽该感到难过。 这意味着，乔薇已经出现了旧历形态的一些负面效果。 乔薇违反过一些规则。 且乔薇，约等于回不来了。 但秦泽却感觉……似乎不太对。 他还记得自己第二次犯忌，忌宅屋，忌讳等级降临，宜祈祷。 当时便向乔薇祈祷，结果降临的怪物光速消失。 他也记得，自己做了乔薇的人偶，结果人偶作为犯忌产物，非但没有害自己，反而多次保护自己。 同时，自己第二次进入征召，恰好就遇到了乔薇……虽然那个时候自己是游戏玩家视角，乔薇等人看不见自己…… 在墓地的时候，秦泽记得自己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董事长，之前只在照片上看过，但却有一种亲近感。 再到不久前，冥河里的时候……按理说，在那种情况下，董事长的呐喊，自己听不见的。 可偏偏，正是因为听见了，才让自己想到了父亲秦瀚。情绪才打破极值…… 秦泽内心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自己，乔薇，凌叔，三人之间有着某种联系。 这种联系，是气运之间的联系，也是这股气运，让哪怕处在不同两界的人，也会有某种感应。 气运仿佛某种纽带一样，让很多巧合才能达成的事情，低概率的可能性，变成了必然。 秦泽意识到： “所以，某种情况下……我真的可以召唤乔薇！” 秦泽的反应，让李小花有些意外。 按理说，伏羲不该是一脸严肃和凝重么？这怎么还有点惊喜？ 难不成……伏羲是个耙耳朵？妻管严？现在有了一种媳妇去娘家的窃喜？ 他随即推翻了这个想法，不可能的，伏羲绝对不是耙耳朵，不是被蜀道山压着的猴子。 懂了，强者反应！只有强者，才会喜欢挑战，也是难以见到媳妇，越享受征服困难的过程！ 李小花肃然起敬。 不久之后，冥河开始提前消退…… 周围的景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化着。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三章：离开竞技之国 观维之骰，在打败吕不韦后，就变成了二十四面书。 这个东西，对于乱维之国的每一个人来说，都不陌生。 因为大祭司手里，就有一本这样的书。 秦泽手里拿出二十四面书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阿卡司现在的感觉，就像是看到诅咒神像不再是远在天边，而是清晰浮现出纹路时的感觉。 有一种梦想成真之感，却又因为过于梦幻而不真实。 他整个人呆愣在原地，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秦泽，久久无言。 内心的所有思绪都在识海的一声声惊雷里，无法凝聚成具体的言语。 “你……” 愣了好一会儿，阿卡司憋出了这么几个字。 “竟然是……” 秦泽只能对阿卡司的反应表示理解，但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他知晓阿卡司的原因，但其实他还并没有完全明白，自己对于阿卡司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他只是带着微笑回应： “是的，是我，阿卡司，我就是你要找到那个人。” 阿卡司还是无法动弹，他甚至有一种，这是不是竞技之神在随意糊弄自己的感觉。 他的反应很大，但不是乱维之国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因为乱维之国没有希望的。 那些为乱维之国慷慨赴死的勇士们，他们之所以能够坦然的交换遗书，之所以能够义无反顾的执行大祭司的安排，踏上归死之路，都是因为—— 希望，神迹，真的出现了。 对于所有死去的人，对于所有活着的人，于神迹降临之前，如果有一个选项是——牺牲自己的生命，就能换取未来的国运昌隆，那么他们会这么做的。 若我等赴死便可换来新的时代，那我愿身先士卒。 几乎每一个人乱维之国的勇士，都有这样的觉悟。 乱维之国一代代的教育，也都是如此。 为的不是利在当代，而是要功在千秋。 也正是有着这种牺牲的觉悟，他们才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里活下来。 一直所缺的，只有一个神迹，一个希望。 秦泽，便是给予希望的人。 阿卡司终于缓过神来了，他渐渐想起来，自己对竞技之神许下的愿望，是何等的难以实现。 当年的乱维之国，可是被全旧历世界打压的。 他也渐渐明白了，为什么伏羲的愿望，会比守护一国还重。 伏羲，便是那个拯救了乱维之国的人，便是赋予了乱维之国希望的人。 这样的人，在大祭司的说法里，是注定会改变旧历世界的大气运之人。 阿卡司其实前面就在想，这一路走来，到底还是太顺利了点。 竞技比赛里，强敌的确遇到了，可似乎都能被应对。 太巧合了，自己在幽泉底下，遇到昔日的战友亡灵，也太巧合了。 如今这一切，都有了合理的回答。 阿卡司也不得不相信，伏羲，就是赋予了乱维之国，打破诅咒的人。 回忆起乱维之国那沉重的，悲情的历史，阿卡司向后退了一步。 但却忽然被秦泽制止： “我做的一切，真的只是运气好，是你们自己把握住了机会。” “如果你要跪拜我，那大可不必，我们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了，没有这个道理。” 阿卡司僵住，他真打算为那些死去的人，为所有活着的人，向伏羲叩首以表示谢意。 但秦泽很清楚，这一切都是体内那股气运带来的。 最开始气运应该是这样的，乔薇占了四成，自己占了四成，凌叔占了两成。 但遇到凌叔后，自己将凌叔的那两成，吞噬了。 自己就是最大的气运携带者。 当然这股气运吞噬，仅限于“凌寒酥遗产”。 秦泽确信自己并没有让其他人变得不幸，除了凌傲哲。 总之，在气运加持下，他才会恰好遇到持有观维之骰的英灵殿银行家。 对于秦泽而言，自己只是犯忌赢了一场赌博。 阿卡司的出现，本身也对秦泽有极大帮助。 如果没有阿卡司，这球赛也赢不了。 所以秦泽不想自己在阿卡司眼里，过于神圣化。 “你的两个愿望，都实现了，这可是离别的时候，阿卡司，我们是朋友吧？” “是朋友，就不要做让朋友尴尬的事情，如果有一天我有困难，你愿意帮我就行。” 秦泽这番话很诚恳。 阿卡司沉淀着内心情绪，仰起头，好一会儿后，才低下头惊叹道： “好！我知道伏羲不是你的名字，但这个代号挺好的，以后你就是我们乱维之国的恩人，也是我阿卡司的朋友！” “没问题，那么，有缘再见吧！” 离别之刻到了。 阿卡司发现，这真是一场近乎完美的旅途。 再次见到了昔日的战友们，也完成了竞技之国的使命，赢来了强援。 同时，作为乱维之国第一勇士，自己将来也必然会载入史册。 因为拯救乱维之国的人，和自己同生共死过。 再也没有比这更童话的结局了。 当然，眼下的结局，也只是新故事的开始。 将来，伏羲也许会遇到很多事情。 他希望当灾难降临时，伏羲的背后，已经有了强大的乱维之国为后盾。 带着感激与满足，阿卡司的身影，消失在了神殿。 巨大的神像，最后转动眼珠子，看向了秦泽。 “旧历者，接下来轮到……” “等一下！”秦泽打断了神像的发言。 “先谈谈小缘吧？那个浑身缠着绷带的孕妇，不会没印象了吧？” 秦泽索性坐在了地上，姿态显得很放松。 凌傲哲也这样坐着。 凌傲哲从秦泽眼里，看到了一种不惧神灵的写意。 秦泽的确不惧怕，因为如果竞技之神要反悔，馋自己的气运，馋凌傲哲身上的秘密，它大可以直接武力夺取。 既然对方没有这么做，可见在竞技国度，竞技才是唯一有效的合理掠夺手段。 既然自己赢了，那么双方的关系，就是合作关系。 合作，自然得谈。 “它已经死了，很遗憾，它没有撑到下一个回合，它输了。” 竞技之神的神像坦然说道。 秦泽这一会儿，显得有些痞，他掏着耳朵，但目光锐利的说道： “关于个人胜利和团队胜利的关系，我不想跟你辩论。我的要求是，小缘的愿望要实现。她没有死在比赛里，是比赛结束后死的，而她的队伍赢了。” “既然这个世界是有幽冥地狱的，那么她就在幽冥里看着的，你不会食言吧？” “你应该知道，我体内藏着什么，我将来能走到哪一步，并不好说。” 画饼，是每个人都厌恶的。但不会画饼，是万万不能的。 秦泽此时就开始画饼。 “我妻子也在这里，你应该也感受到了吧？” “等到我们夫妻将来强大了，你想想，到时候作为合作方的你，处境一定会更好。” “神，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对么？” 是的。 神可以在这个世界做到很多事情。 神在这个世界，就是最高战力的代表。 值神，堕落值神，外神，这些强大的，被冠以神之名的生物，都有着毁灭一个国家的能力。 当年的乱维之国封印战里，便是因为值神出动，才有了乱维之国后来的局面。 但神，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旧历才是。 谁也不知道，旧历到底是怎么来的。 就连那些能蹂躏神的旧历主宰们，虽然带着主宰二字，但也在旧历之下，他们的事迹，甚至连生活过的痕迹，都得被彻底抹除…… 只被允许存在于黄金历手稿里。 唯有旧历，凌驾于一切之上。 在诸多“神”的认知里，大概只有旧历之战里的那几个身影，是特殊的。 但那场战斗后，一切都结束了。 新的时代到来，整个旧历世界，已经被各种诡异生物和诡异规则填满。 竞技之神透过神像，看着秦泽，它思考了很久后说道： “那是位格不亚于我的存在，即便我的能力，与命运有关，但要影响他的性格，也只能在那个孩子诞生之前。” “现在一切都太晚了，我能做到的，也只是放大那个女人对他的影响。” 竞技之神的神力，似乎对神级别的存在，影响效果很小。 秦泽想了想： “那就做吧，哪怕只要让那个孩子有一丝的人性也好。” “那么，谈判完成，我们是不是该谈接下来的合作了？” 神像的声音还是那般神圣。 秦泽点点头。 小缘的孩子是一个魔童，一个神级的存在，无声无息间，就让所有人几乎都处在一种色欲状态。 很难想象，这个家伙如果完全成长起来，会是一个何等恐怖的存在。 最可怕的事，这位魔童似乎能够让很多不相干的物种，直接结合在一起，孕育出新的生命。 这太邪门了。 这样的能力，过于可怕。 如果能够让那家伙，有哪怕一丝的人性，也许就能让很多悲剧避免发生。 “拥有人性，对于你们这些神来说，可以限制很多。你也不希望，将来有一个过于强大的对手不是么？” 这一点，秦泽直击要害。 竞技之神完全同意秦泽的看法，话题也推进到了最后。 “接下来，谈谈我的愿望吧。我希望凌叔可以活下来，显然，你们神的能力，波及不到另一个世界。” 这里竞技之神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那个世界，本就不该存在。神发展信徒，并不是为了占领了那个世界，而是为了能在旧历世界活下来。” 不过竞技之神并不打算透露太多消息。 它随即便说道： “只要他不踏出竞技之国一步，他就会是安全的，不仅是安全的，他还会得到竞技之国国民们的尊重。” “你的愿望，我会竭力满足。而我需要你再次回到这个世界时——” “也能够完成一些利于竞技之国的任务。” “这是我们一开始的约定。没有问题吧？” 秦泽点点头：“没有问题啊。” 竞技之神表现的很有诚意。 秦泽很清楚，在这个地方，竞技之神就是真理的化身，是上帝。 他需要把握好一些度，不能无脑的强硬。 凌叔如果能够在这里活下来，被奉为上宾，得到尊重，这件事就已经解决了。 当然，竞技之神也有补充： “你需要改头换面，我会赋予你新的身份，但不会改变你的样子。” “以及，你不能对任何人提及，你掌握的秘密。” “这会为竞技之国，带来灾难。” 这话是对凌傲哲说的。 永久留在竞技之国，留在这个神秘的世界，对于凌傲哲来说，这比死了要好。 只要能活着，就能时刻铭记女儿。 在凌傲哲看来，只要自己还记着女儿，那么女儿做的事情，就是有意义的。 神像看向秦泽，秦泽的手里，多了一个天平。 大概巴掌大小，很好储藏。 “天平，会在合适的时候，为你带来我的任务。” “而完成任务，也并不是没有报酬的。” 秦泽心说，这是意外之喜。 原以为完成任务是附加条件，但现在看来，完成任务也有额外报酬。 他由衷赞叹道： “您真不愧是伟大的竞技之神，至少在您这里，公平这种美德，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样的恭维，神听得太多了。 但恭维来自大气运之人，也让它颇为受用 秦泽很清楚，值神，堕落值神，外神，大概率……没有什么好人。 相对来说，竞技之神，依靠竞技，制造渺茫的希望来让无数人沦为奴隶……其实在诸多神里，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至少，竞技是真的有胜算的。 如果一定要和一个神建立合作，秦泽愿意且乐意这位神是竞技之神。 “愿我们的合作愉快。”秦泽最后说道。 神像也在这个时候，黯淡了光芒。 属于秦泽的旧历之旅，到此结束。 秦泽也预感到，自己很快就会离开。 不是离开神殿，而是将直接返回现实世界。 凌傲哲也感觉到，离别的时候到了。 他张开双臂： “孩子，谢谢你，谢谢你至今为止，为我做的一切。” 这对忘年交拥抱在一起。 “无论如何，属于我的旅途开始了，哪怕这里是旧历世界，哪怕……这里和人间完全不同，但你不要小瞧老头我，也许以后你的伙伴们不小心来到竞技之国，我会拯救他们。” 秦泽看着这位失去了女儿，却为女儿奔波到了异界的男人，笑道： “凌叔，我可从没有小觑过您，哪怕您不是旧历主宰的父亲，您这些天的表现，也绝对值得我尊敬。” 二人松开怀抱，相视而笑。 于笑声中，竞技之国的故事暂告一段落。 在秦泽消失的几天里，现实世界，也发生了不少事情。 爱丽丝，简一一，蓝彧，临襄小队众人，为了打探秦泽下落，可是做了不少事情。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拯救秦泽行动 旧历世界里，属于秦泽的竞技之国旅途，暂告一段落。 秦泽已然返回现实。凌傲哲在竞技之神的安排下，也有了自己的住所。 现在的凌傲哲，就是竞技之国的上等公民。 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便可以永远居住在这里。 同时，在竞技之国也不缺生存物资。 可以说，凌傲哲其实已经实现了竞技之国的躺平自由。 但他显然有更远大的计划。 竞技之国很大，但如果每天都只是看比赛，对于凌傲哲而言，没意思。 他不想参与比赛，因为那会让自己置身于险境。 他的命是秦泽冒了大风险换来的，可不能轻易的牺牲掉。 但人生一定得有收获感。 凌傲哲决定开始自己的生意。 他没有旧历之物，但他有夺冠的经验。 凌傲哲要来了纸和笔，决定从书籍开始销售。 对于地狱球赛，凌傲哲决定做一本冠军攻略。 至于凌傲哲这个冠军是躺赢的，凌傲哲的攻略是否真的有效……这重要吗？ 毫无成绩的作者可以欺骗观众他是某站大神，然后堂而皇之的卖课程。 失败的讲师可以对着更失败的人大谈成功之道，骗人买课。 不懂球的老板也可以对着地狱球赛指点江山，骗人下注…… 应付门外汉，从来不需要专业，只需要噱头。 而凌傲哲有的可不是噱头，他可是官方认证的冠军，以五人胜七人的传奇竞技者。 这样的队伍里，能有混子吗？ 显然不能有的。 所以凌傲哲很有信心，自己的书会很畅销。 当然，他不是要当异界作家，主要目的，是先挣到启动资金。 …… 在凌傲哲计划着异界商业大咖道路时。 乔薇和李小花，也已经离开了竞技之国，朝着下一站前去。 “这表做工不错，现在已经损毁了？修好了还能再用不？” 李小花把玩着那块坏掉的表。 “说起来，这表到底发挥了什么作用？你是哪里搞到的？” 乔薇和李小花的下一站，是某处堕落值神的领地。 二人赶路的速度很快，但看起来步伐却很悠闲。 乔薇说道： “这块表，其实是英灵殿里的铸剑师欧冶子的小玩意儿，我曾经委托过他。” “我希望他能够做出一件和情绪有关的东西。于是他做了这个东西。” “你知道欧冶子吗？” 李小花还真知道，英灵殿有了一定战功的人，都可以去找欧冶子。 当然，据说还有一种人，可以持有名片找欧冶子。 欧冶子的旧历职业有两个，一个是铸匠，另一个则是无人知晓。 “知道，不过一直没机会找他打造一件趁手的兵器。但这玩意儿居然是块表，欧冶子这家伙，还挺有想象力。” 乔薇摇头： “欧冶子说，他看过一本漫画，里面有一种道具，就叫情绪检测腕表。” “当然，我的本意是，这块表能够放大一个人的情绪。” 李小花咦了一声： “所以最后，伏羲的大招，是情绪？” 李小花知道，地狱球赛最后一场，伏羲肯定是做了什么，改变了局势。 乔薇点点头： “情绪的作用很多。我说个最简单的，趋宜大圆满。” “有时候就需要情绪达到极值，才能趋宜大圆满。” “这是一件听起来很容易，但实际上很难做到的事情。” 李小花露出了认真的神色，有一种学生听老师讲课的感觉。 乔薇说道： “比如宜杀人，如果杀的那个人，不是你仇恨已久的人，你杀人的情绪就不会达到极值。” “比如宜告白，也分对象的。假如那个人你不喜欢，那情绪也不会波动太大。” “这是一种天赋。而情绪还有另一种力量，可以调动命运。” “这就是你不知道的领域了。跟你说了也没意义。” 李小花点点头，他还真不知道这些。 “总之，这块表，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扩大我先生的情绪。” 李小花似懂非懂。 他大概明白了，伏羲需要处于某种极致的情绪，才能动用某种力量。 腕表可以帮助伏羲达成，但可惜，欧冶子的腕表不经折腾。 “期待下次见到他，这哥们人还不错。”李小花笑道。 乔薇看向远方： “这样的机会不会少的。属于他的征程，不过才刚迈开步子而已。” …… …… 临襄市。 四月廿一的这天晚上，发生了宜杀人的暴雨夜。 这一天晚上，来自公司董事会的爱丽丝，与简一一达成了协议，如果秦泽可以活着回来，她要负责摆平一些麻烦，不让秦泽被董事会针对。 为此，简一一将出卖色相。 当然，接下来要出卖色相的可不止简一一。 因为之前蓝彧和简一一也打过赌。 赌秦泽会不会于四月二十这天犯忌。 结果是，秦泽没有犯忌，蓝彧输了。 按照要求，蓝彧需要找个女明星谈恋爱。 不过这事儿延后了。按照简一一的说法，这几天官宣恋情不合适。 且效果也不好。 主要是，因为四月廿一这天的白天，所有新闻都和临襄市大暴雨有关系。 这几乎要毁灭城市的暴雨，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也占据着话题榜第一。 人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能直接让一个城市排水系统瘫痪的……堪称浩劫的降雨量。 尤其是，这场雨来得非常突然，气象局没有发布任何预警。 为了给民众一个交代，整个临襄市的公务员们都忙得不可开交。 统计死亡人数，统计受灾人数，统计财产损失。 其他城市的记者们也闻着味儿来了。 毕竟，聚焦苦难，描写被大雨折磨的底层人，然后炮轰临襄市官方不作为，炮轰社会，引发网友共情，引起情绪浪潮，才能换来巨大流量，这一切都是商机。 同时，公司的人也必须要处理这个晚上发生的一些……普通人眼里的灵异事件。 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在四月廿一这天刚到来的那阵，杀手，黑历者，白历者，各方势力的斗法，可是让金龙山上出现了很多无法解释的现象。 所以临襄市，引发了巨大的关注。 当然，官方效率很高。 到了第二天，四月廿二的时候，简一一等人已经没有那么忙碌了。 空闲下来后，爱丽丝，简一一，蓝彧，俞集，洛书等等公司成员，都开始商量如何才能救出秦泽。 他们还真制定了一个离谱的计划。 这件事情是这样的。 临襄市公司总部的三楼里，大家都知道，秦泽进入了旧历世界。 秦泽还是一个新人，且秦泽带着的，是一个天诛之人。 那么可以推断，秦泽的处境很危险。 而秦泽本身是不具备摆脱危险的能力的。 所以公司的每个人，都在商量着，要如何进入旧历世界拯救秦泽。 进入旧历世界，当然就得等犯忌，忌讳等级为征召即可。 但问题就在这里，他们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刷出征召。 且即便刷出征召，也不能是其他人的日历，得是三大主要战力——爱丽丝，蓝彧，简一一这三人的。 这就难倒了众人。 这个时候，点子最多，知识面最广的洛书分析道： “我们有什么呢？一个神乎其技的画家。一个能够扮演漫画作品人物的coser” “那么我说一个办法，你们觉得可行不？” “简妈，你创作一部漫画，然后设定里面的女主角能进入旧历世界。爱丽丝，你再cos成这个女主角，如何？” 爱丽丝直接摇头说道： “不，不行的，我的能力，其实和旅行者很像。你们知道旅行者吗？” 作为百科全书的洛书当然是知道的。 “据说是一个能够进入人类创总的文学影视作品世界的神奇职业？” 爱丽丝嗯了一声，有些佩服洛书的知识储备： “是的，但旅行者穿越的，必然是广为人知的，熟悉的，为人们认可的作品里的世界。而要做到这一点，得需要时间沉淀。” “而我的cosplay，也是这样的。我能扮演的角色，也必须是人们认可的，广为人知的，熟悉的作品里的角色。” “且……这个角色要存在一定的‘合理’性。” “就像董事会里那位旧历职业·作家的拥有者一样，他的能力很强大，但却有着‘合理值’的设定。如果偏出‘合理值’，作家刻画的剧情就不会出现。” “同理，我要扮演的角色，也有着完全一样的‘合理值’限制，如果过于不合理，也不会扮演成功，最后……我的扮演不稳定。” “即便你们创作出这样的作品，我也未必会成功扮演，我可能会随机成作品里的其他角色，或者……压根就不会随机到你们的作品。” 众人懂了，难怪爱丽丝说，自己可能会变成一些奇怪的模样。 原来她的cosplay，不由自己控制。 即便cos成某个厉害角色，当天的战斗力也不见得就很强。。 因为可能会被“合理值”削弱一番。 比如从斗破苍穹，削弱到斗气化马。 提升旧历等级，提升自身职能，才能进一步提高“合理值”上限。 所以coser这个特殊的旧历职业，很看运气。 众人便寻思放弃这个想法，再寻找其他路径进入旧历世界。 但蓝彧却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我觉得可以试试。” “首先，我们可以限制这个漫画里的人物数量……让人物不多。或者让除了主角以外的所有角色，都很不合理。” “那么一旦爱丽丝的cosplay选中了这部作品，就只能选择女主。” “我们需要这股力量的，简一一，你应该知道，秦泽这种人，将来一定会频繁出入旧历世界的。” “他需要我们。我们现在干等着也无事可做。倒不如，我们寻找一条可以进入旧历之境的路径。” “就像是高静芝通过画卷，进入旧历之境一样，我们也能找到这样的隐藏路径。” 蓝彧的表情难得的很严肃很认真，眼里还带着一点急切。 他不希望秦泽回不来。 洛书的办法，在蓝彧看来是可行的。只不过要很久的铺垫和实验。 但与其干等着，不如现在开始尝试。 万一秦泽在这段时间回来了，那固然很好。 万一秦泽没有在这段时间回来，那只要等到洛书的这个计划成功实施，大家也可以进入旧历世界，打听秦泽的下落。 爱丽丝发觉……这群人真是疯子。 为了救一个新人，居然打算造一部享誉全球，得到很多人认可的漫画故事？ 远在旧历世界的秦泽也没有想到，会有一部因为他消失在旧历世界而诞生的漫画。 爱丽丝在四月廿二这天的造型，海贼王里，能够制造消极幽灵的佩罗娜，双马尾造型的。 她摇头的时候，双马尾都会跟着摆动，颇为可爱，和她平日里较为呆滞冷漠的画风不符： “即便简的文学造诣，画工，分镜，故事剧情，都非常专业，能够征服很多人……” “但如何才能让这漫画享誉全球？如何才能让这漫画，迅速火出圈？” “这需要巨大的推广。” 洛书似乎想到了爱丽丝问题的答案，带着求证的目光，看向了蓝彧。 蓝彧自信说道： “我们可以全力推广，发动公司的力量去推广。” “尤其是我，其他国家我不敢保证，但我们国家，我能保证作品完成之日，让这部作品登上热搜第一。” 爱丽丝恍然，是哦，这位可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 保不齐蓝彧的宣传还能带动国内的漫画产业。 而一旦火了以后，很快就可以凭借巨大的流量出口海外，在靠着超高的人气，联系各个版权方改编真人剧…… 简一一的画工，蓝彧的名气，公司的大力他推广——比如借助那位旧历职业·作家的董事会成员，极限利用合理值扩大炒作范围。 那么还真有可能在短时间内，造出一部讨论热度现象级的作品。 只要作品质量够硬，画风剧情分镜都一流，那么成为“cos库存”的可能性就很高。 当然，这个计划即便成功，也可能因为合理值的缘故，很难达成大家预期的效果。 但至少，值得一试。 如果作为白历者，有找到稳定的进入旧历世界的办法，那也算大功一件 爱丽丝忽然有点喜欢临襄市团队了。 这群人真敢想啊。 “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了？假如你来设计女主的话？” 这是爱丽丝对简一一说的，这句话还挺撩。 蓝彧看简一一的表情，像是是愣了一下，大概是没适应爱丽丝这种极度直白的外国妞，心里觉得莫名好笑。 远在另一个世界，还在竞技之国监牢里和阿卡司等着被召见的秦泽…… 绝对没有想到的是，一部超人气漫画就要诞生了。 这是一个长期工程，即便最快最快，也要等作品完成。而要被多数人认可，就得保证作品能雅俗共赏…… 所以在简一一看来，最短最短也得几个月。 不过即便如此，众人也一致认为，值得尝试。 至少比干等秦泽要好。 至少忙碌的过程，可以让人忘掉一些焦虑。 比如——秦泽是不是已经死在旧历之境了。 好在，这种焦虑即便有，也很快被秦泽自己给掐灭了。 …… 友科新城小区。 人偶小乔猛然睁开双眼，下一秒，她带着笑容，忽然消失，然后出现在了一个男人的肩膀上。 四月廿五，周一，公历六月十二这天，秦泽归来。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五：秦泽的变强 家是有特殊的味道的。 记忆，具体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气味。 感受着这种气味的秦泽，只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从教堂归来，从蚕塔归来，从竞技之国归来，每次都是出现在家里。 秦泽一下子就感觉到肩膀上忽然有了重量。 “亲爱的，欢迎回家。” 小乔的声音变得极为悦耳，秦泽笑了笑：“久等了”。 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 秦泽去客厅的阳台处，看了看自己的盆栽。 盆栽结出了一颗红色的果子。 之前秦泽已经摸出了黑色果子的作用，红色的他还并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秦泽也不在意，将红色的果子取下来，放进了道具袋里。 “到时候找侦探龚瓶问问，可不能自己随便吃了。” 秦泽现在的心情还不错，小乔的样子似乎更像真人了。 家里的盆栽也开花结果了，一切都恰到好处。 只是不知道，这几天临襄市有没有发生任何什么大事。 “这几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秦泽对小乔说道。 小乔摇头： “我没有离开过这间屋子，我在等你回来。” “不过，在今天下午，胡东风来找过你，但我没有开门。” 秦泽点点头。按照正常来说，前天是四月廿三，是日历结算的日子。 在结算后的第二天，就是胡东风律师前来找自己，给遗产的日子。 而自己四月廿五才回来，显然这几天，胡东风都是联系不上自己的。 秦泽打开手机，发现有信号以后，果然，胡东风的信息不断发来。 “秦先生，我今天来找您，是要给您妻子乔薇女士的第三份遗产，但很您并不在家，您收到消息后，请务必联系我。” “秦先生，电话打不通，是不是您遇到了什么麻烦？” “秦先生，我今天又来找您了，但您还是不在……您这是失踪了一天吗？” “秦先生，您的家里还是没有人，我在想，是不是我的事情影响到了您……” “秦先生，真的很抱歉，我联系不上您，我最近的情况有些糟糕，我很抱歉，我害了您……我希望不是真的，如果您回来了，请务必联系我……” “我会考虑将遗产全部给您，我可能没办法完成这个任务了。” 秦泽皱起眉头。短信内容一开始还好，但后面几条，越来越严重了。 最后一条，给秦泽的感觉，像是胡东风意识到了自己将会处于巨大的危机中。 秦泽很快脑海里有了线索。 胡东风是一个很忙碌的律师。不久前的一起案子，让胡东风陷入巨大的风波中。 正义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古门美结衣根本不想参与这件事，为此，胡东风和结衣还闹了矛盾。 但后来，或许是被胡东风的一根筋打动，古美门结衣同意了接下某个案子。 这也让正义律师事务所得罪了某些不得了的大人物。 秦泽目前知道的就是这些。 “从胡律师的短信来看，他们得罪的人，势力庞大这些势力……恐怕让胡东风和他的伙伴，都处在了危险当中。” “这样看来，胡东风还真的不是旧历者。” “作为一个普通人……乔薇将遗产交给他处置，是不是有些不合理？” 秦泽眉头渐渐舒展开。 既然胡东风只是普通人，那么胡东风得罪的，大概率也不会是什么很厉害的存在。 虽然和胡东风只见过几次，但胡东风给秦泽留下的印象是很好的。 种善因得善缘，胡东风这样的人，秦泽当然希望这个世界越多越好。 “先看看日历，等下再联系组长和大明星，报个平安，简单打听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后，再联系胡律师，解决掉他当前的麻烦。” 秦泽很快理清要做的事情。 他翻出了日历。 四月廿三，是日历结算的日子，但由于要在回到现实世界后，日历才会结算，所以在竞技之国的时候，秦泽也不知道，这些天犯忌趋宜的结果。 如今是四月廿五，晚上九点多。到了今晚十二点，信使会前来。 今晚注定是一个收获之夜。 秦泽翻开日历，发现这几天的内容被汇总了。 这种情况还从未发生过想来组长和乔薇长期在旧历世界时，也经历过类似的。 而日历上的内容，也远比秦泽预期的要长很多，堪称回报丰厚。 【旧历者秦泽，于四月廿一到四月廿五期间，成功犯忌存活。】 【当前职能等级提升到第三阶段，临时工总体职能lv3，旧历者秦泽当前实力评定：异人。】 【临时工能力得到提升，临危受命提升到下一个阶段。临危受命：触发条件将不再是全员败北，当队伍里有任何一个人失败时，都可以触发临危受命。】 【旧历者秦泽获得能力临时工能力·临阵磨枪。】 【临阵磨枪：效果1——开启临阵磨枪后，会使得当前技能库里一部分能力失效，但会使得某项指定的能力大幅度提升。】 【临阵磨枪：效果2——开启临阵磨枪后，会使得当前技能库里一部分能力失效，但会暂时获得此前接触过的旧历职业中的能力的一种。】 【旧历者秦泽，成功犯忌，将在四月廿五晚上，获得自由质一点，黄金历手稿，数量未知。】 【旧历者秦泽，于四月廿五，获得能力，拟态天平。能力来源【竞技之神。】 【拟态天平lv1，开启时间三十秒。开启后，天平范围里所有人的实力会朝着一定程度的靠拢。由于该能力还在初阶，天平能力可以被部分强者免疫。能力差距与自己越小，天平效果越强。】 【旧历者秦泽，于四月廿五，能力善缘得到进阶，善缘·冥界亲和。亡灵会对你有天然的亲近感。】 【旧历者秦泽，与四月廿五，获得能力，冥河呼吸术。能力来源·船夫。】 【冥河呼吸术：在冥河之中，将不会被怨念侵袭。】 【旧历者秦泽，于四月廿五，得到能力：隔空取物。能力来源·搬运工。】 【隔空取物lv1：伱的念力现在存在物理模型了。基于能力等级，你将获得一定程度的隔空搬运能力。】 看着旧历上的一连串内容，秦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不得不说，这次犯忌的收益真是大到离谱。” 职能等级的提升，往往是包含以下可能。 随着职能等级提升，旧历职业拥有者的某一项能力，可能会缩减消耗，或者提升能力数值，又或者掌握新的能力。 秦泽这次几乎是“全都要”。 临阵磨枪这个能力带来的效果，让秦泽拥有了更多的可能性。 而他得到的能力，不仅仅是临阵磨枪，还有搬运工的“隔空取物”，来自船夫的“冥河呼吸”以及竞技之神的能力之一“拟态天平”。 尽管这些能力没有直接战斗能力，可靠着临阵磨枪的第一效果，秦泽拥有的能力越多，单项某个能力就可以越强。 一旦掌握了某种战斗能力，这种能力便可以瞬间被提高到颇具威胁的程度。 而秦泽掌握的隔空取物，伤痛凝视，拟态天平，其实都可以用于战斗。 靠着“临阵磨枪”的能力，秦泽的战斗也充满了变数。 他渐渐理解到了临时工这个职业的强大。 “如果女娲就是乔薇那么乔薇和我是一个职业啊。” 秦泽很好奇，乔薇的临时工，强大到了何种程度。 他没有多想，毕竟和乔薇再相遇的可能性还挺高的。 …… …… 在新的一天到来前，在黄金历手稿和质被信使送到前，秦泽没有选择等待。 而是给简一一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听，显然电话那头简一一也在等待着电话。熟悉的声音不过几天没听见，秦泽竟然有点想念。 “小泽？你成功回来了？” “是的，组长，我成功回来了。” “好，真好，太好了，这件事我马上告诉其他人，大家都在担心你的。” 简一一的语气还是很平和。但简一一其实已经在竭力压制内心的喜悦了。 所有人里，简一一和蓝彧，是对秦泽最有信心的。 简一一也是对女娲的计划，猜测的最为全面的。 因此，简一一很清楚，秦泽或许是整个事件的最大受益者。 也是考虑到这一点，简一一坚定秦泽能够逢凶化吉。 由此他才开始提前考虑秦泽回来后，怎么为自己的组员解决麻烦。 答案便是，牺牲色相，和爱丽丝一起，抵挡住公司董事会的压力。 不过这些事情，简一一没有告诉秦泽，他只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语气说道： “这些天辛苦你了，小泽，想必这次旅途，你收获不小吧？” “是的，组长，我现在的级别，是异人了。” 异人。 凌驾于人杰和人极之上，仅次于鬼神的存在。 秦泽拥有日历，是四月初三。如今才四月廿五。 简一一沉默了许久后，那股平和终于是维持不住了。 “小泽，不要告诉别人你是异人，在我和蓝彧这里，你可以说实话。但在别人面前，我希望你把你的日历评定降降级。” 说完这句话后，简一一大概觉得自己剥夺了组员装逼的权力，所以有些歉意的解释道： “小泽，你的进步速度太快了，快到不可思议。三周跳三级，步入异人的水平。”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你能做到的事情，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 “而临时工其实是一个有着巨大弹性的职业，很可能你当下的上限，不止是异人。” “我无法想象，你会用多久达到鬼神级别，那是真正的……旧历者高手的水平了。” “异人和鬼神的差距很大，比前面任何一个梯度都要大不少。但可以肯定的是，你目前展现出的速度，绝对是可以超越异人，步入鬼神的，这只是时间问题。” “小泽，即便你身上没有秘密，你的进步速度过于夸张，也会导致你引来很多人的关注，这不是好事。” “何况经过这次的事件后，也许会有一小撮人，开始关注你，调查你身上的秘密。” 简一一的语气从满含歉意，变成了一脸凝重： “要保护好自己，要学会藏锋于剑鞘中。” 简妈妈一如既往的啰嗦，不过这里头的关心和谋划，秦泽很受用。 秦泽诚恳说道： “组长，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你和大明星之外的人，我就说我从人杰晋升为了人极。” 三周步入人极，已经是很夸张的速度了。是绝对的天才。 简一一说道： “这就对了，你的评级越高，公司委派你的任务也越多。你的报酬也越多，但我个人建议，你还是要学会藏拙。” 秦泽忽然产生了一点兴趣。 在蚕塔里，组长和乔薇的对峙，让秦泽看出了一种分庭抗礼，旗鼓相当的感觉。 乔薇是秦泽在旧历世界接触到的最强者。 简一一是秦泽在现实世界接触到的最强者。 秦泽很想知道，乔薇和简一一，到底到了何种程度。 异人之上是鬼神，是一个难以跨越的鸿沟。 到了鬼神境界，很多能力化腐朽为神奇，哪怕只是平平无奇的搬运工，也可以带来致命威胁。 四号作为鬼神级的机械师，在秦泽看来就是行走的魔鬼改造人。 于是秦泽问道： “组长，您藏拙了吗？” 这话题让简一一愣了一下，几秒后，简一一笑道： “我不能告诉你我的等级，不过我对外，的确都说我是鬼神。当然，他们似乎不怎么信。” 杀手七大宗师，就是鬼神级的，英灵殿的半神乃至神，也是鬼神级的。 秦泽内心有了判断。 组长说自己是鬼神，明显是藏拙了，而且是那种众人都知道的藏拙…… 那么众人眼里，组长的真实水平……是天人？ 或者，天人之上？ 这个想法吓了秦泽一跳。 简一一改变话题： “好了，欢迎回家小泽，今晚是你的收获之夜，好好消化自己获得的东西。” “你回来的消息我会告诉其他组员。另外，你很可能会面对来自董事会的刁难。” “董事会可能会派其他专员来调查你，我和爱丽丝会帮你挡住大部分压力……” “但你身上涉及的秘密，实在是太大了，董事会一定会安排人绕过我们，直接调查你。” “记住！什么也别说，气运，女娲，凌傲哲的事情，你什么也不知道。” 秦泽内心一暖。他早猜到了一些情况，只是没想到，组长会提前帮自己顾虑。 当然，秦泽此刻的重点是： “组长，爱丽丝是谁？” “我女朋友。”简一一很守信，如约回答。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简一一颇为尴尬的说道： “我爱的人很多，但我从没有过爱人，小泽，你是结过婚的人，没准我会请教你，怎么谈恋爱。” 秦泽乐了，这回来后，收到的好消息也太多了。 总算结束征召回来了。魅魔太可怕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六章：作者 谈恋爱这种小事情，要放以前，秦泽敢拍着胸脯说，这活我熟啊。 因为他和一个女神级的大美女，自由恋爱且结婚了。 虽然在婚礼过程里，出现了一点小问题。但该走的流程，夫妻间才能做的事情，一点没少做。 秦泽相信乔薇。 这和智者的形象不符，但他就是相信乔薇，绝对信任着乔薇。 这在不久之前，是秦泽为之骄傲的东西。 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无论何种职业，一段绝对彼此信任的爱情，都是值得骄傲和炫耀的。 但现在，秦泽不确定了。 因为他发现，乔薇过于神秘了。 在凌傲哲事件后，秦泽总觉得，乔薇过于强大和神秘，这样的女人，真的会爱上一个普通人吗？ 自己对乔薇的绝对信任，倒并非被催眠了，这一点秦泽有信心。 但的的确确，自己和乔薇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有些事情，只能当面问乔薇。尽管乔薇现在疑点重重，但秦泽也只是觉得，这是一个有待解决的问题，而不是什么夫妻间不可修复的过错。 想了想，秦泽还是决定先问问组长恋爱的细节，然后给出一些中规中矩的回答： “先问一下，组长，你和谁谈恋爱了？之前难不成一直没有人喜欢你？” “在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我出去混个征召，回来之后，你就已经变成恋爱之身了。” 简一一没有隐瞒，因为隐瞒的意义不大。一来小泽很聪明，二来，这事儿本就瞒不住。 “爱丽丝是董事会的成员，以后或许会和我们很亲近，临襄市的诡异事件远比其他城市要多，想来，爱丽丝如果调来临襄市，也是合理的。” “在那个宜杀人的暴雨夜里，爱丽丝曾经联系过我……嗯，我对国外的女孩子这种直来直去，还是很欣赏的。” “她跟我表白了。” 秦泽点点头，心说不愧是组长。不过他还是很奇怪，总觉得简妈妈在这个时间点谈恋爱过于不合时宜。 于是秦泽猜测： “虽然组长你说是很欣赏这个爱丽丝，但总感觉不对劲，不会是……出于某种考量吧？” “嗯，为了让小泽你回来后，能够不被董事会刁难，我觉得和爱丽丝形成某种政治联手也不错。”简一一坦然回答。 这个回答，可把秦泽给狠狠感动了一下。 这大概是除了老爸和乔薇外，对自己最好的人了。 能遇到这样的上司，中秋国庆加班也没问题啊！ 内心泛起暖意，但嘴上秦泽还是淡淡的说道： “谢谢组长了。其实……也不用做到这个程度。” 简一一摇头说道： “还有一些我自己的原因。”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很多，秦泽略一琢磨，忽然觉得有些不安。 自己的原因？组长这种颜值，哪怕是浑身刺青，但要脱单，不夸张的说，可挑选的对象，能从临襄市排队排到连庆市。 保护组员，当然是很重要的原因，但如果说这就要把自己后半生幸福搭进去，似乎有点过于夸张了。 而组长这样的人，和蓝彧大明星不同。 蓝彧虽然也深情过，可现在的蓝彧，妥妥渣男胚子。今天跟你官宣恋情，明天就跟你分手这种事情，蓝彧是绝对干得出来的。 但组长不会。 在秦泽看来，组长这样的人，做任何事情，未必会觉得很困难，很努力，但一定很认真。 所以秦泽凭借直觉说道： “锚？” 这个字一说出来，让简一一都愣了一下。 这么多人里，几乎都相信了他的解释，只有小泽猜到了他深层的用意。 且几乎是没怎么思考的。 简一一叹道： “小泽真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 秦泽担忧的问道： “组长……你不会有事的吧？” “不会，你还记得蚕塔里那个女士吗？” 乔薇？ 秦泽说道： “记得。” “那个时候，我和她对话，得知她的锚，是她的爱人。我有一种感觉……也许她的实力比我强？” 这还真不好说。 秦泽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组长大腿，和老婆大腿，谁更粗。 简一一继续说道： “爱情也是很深的锚，虽然我不曾掌握。” “但要变得更强，就得拥有更深的锚，我热爱生活，尝试让自己爱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爱每一种职业……” “但我觉得，这样还不够。小泽，实力越强，就与日历里诡异的部分绑定越紧密。” “呓语不是唯一需要用到锚的地方。而想要变得更强大，就得有更深的锚……” 秦泽懂了。 组长大概是想要突破自己了？ 那得是什么境界？ 黑历者是放弃了自己的锚，所以能够迅速用失去自我的方式，来获取强大的力量。 而白历者要这么做，就必须要让自己的锚更深。 简妈妈或许是意识到，女娲的谋划，庞大的气运，以及旧历主宰的存在…… 都预示着有大劫难会降临。 因此他才有了谈恋爱的打算？打算让自己的实力更进一步，拥有应对浩劫的这算什么？ 虚假的主角，为了变强，必须犯忌在竞技之国里九死一生。 真正的主角，为了变强，勉为其难谈个恋爱吧…… 秦泽莫名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无语，这差距可真大啊。 “我知道了，组长，关于谈恋爱这事儿吧，我的建议是……嗯，过程里尽量少说话，或者不说话，或者说谎话，但不要说实话。这就是维持爱情的秘诀。” 秦泽随口瞎掰着。 简一一笑了起来： “倒有点道理，不过我也没有真的很勉强自己，爱丽丝是一个不错的对象。我不需要说谎话。” “那我可得见见她，帮你把把关了。”秦泽也笑道。 二人的对话，在愉快中结束。 …… …… 秦泽成功回来的消息，很快就在公司里传开。 大家也都在群组里，与秦泽进行了交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就到了晚上十二点。 按照日历的休眠规则，四月廿三这天，日历休眠。 到四月三十之前，日历不会刷新宜忌。 这一周里，秦泽可以去解决很多事情。 比如胡东风可能遇到的麻烦。 但今晚，秦泽依旧期盼十二点的到来。 随着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这是信使的脚步声。 只是这脚步声，似乎和之前不同。 依旧是让人感觉仿佛震慑灵魂的脚步声，但步频和之前略有不同。 步频显得更为紧凑。 秦泽保持着警惕。 直到门外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你的快递，我放门口了。” 由于日历休眠，自由质这种概念化的东西，也由信使转移。 在门外的少年话音落下后，秦泽像是心有灵犀一样，脑海里默念旧历。 这一瞬间，他脑海里浮现出了外躯，心灵，旧历，职能的选项。 这一次，秦泽没有犹豫，直接将自由质分配到了旧历上。 在秦泽的旧历上，最新的一页里浮现出新的内容。 【旧历者秦泽，于四月廿六，提升旧历等级，与旧历主宰的联系将更为紧密，旧历者聚合的频率将进一步提高。违反规则时，灰色期将会持续更久。】 这些内容，秦泽第一时间翻开日历，记下内容后，他打开了门。 “呀，真是不错，您就是旧历者秦泽先生吧！初次见面，我是信使七号，叫我小七就可以。” 门外的少年竟然没有离开。 黑色风衣。黑色手提箱，墨镜……这些配置，的确和之前的信使一样。 只不过之前的信使，很高大，像是暴君一样，具备着恐怖的压迫感。 现在的信使，则因为眼前的装扮，有一种孩子伴大人的感觉。 秦泽诧异道： “之前的信使呢？” “前辈在其他地方呢，他说你这里会有我感兴趣的东西，所以安排我来送快递。” 少年虽然双眼被墨镜挡住，但脸上的表情却依旧能看出开心。 “您真有趣，秦先生，您的经历真丰富，难怪您会被选为合作对象！虽然我不能给您开方便之门，但我会记住您的！职权之内，我会尽可能偏袒您。” 尽管中年信使叮嘱过，要少说话，要保持信使的神秘。 但少年信使还是在看穿秦泽后，颇为话多。 秦泽说道： “你窥探我记忆了？” “是的。您应该不会介意吧？” 你强，我打不过你，我当然说不介意了……秦泽内心想着。 自己和信使差距还是太大了。 当初组长面对信使，也是必败，这让秦泽有了一个疑惑： “你们和值神相比，谁更强？” “当然是神。好啦，我已经见到您了，希望您的黄金历手稿内容是您所感兴趣的，祝您阅读愉快，也祝您实力尽快提升，虽然您有宝藏，但您要完成的任务，可是很难的。” 少年信使挥挥手，转身离开。 这一次他倒是干脆的离开了，不再多言。 秦泽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这样画风和的信使。 信使到底有几个？ 信使为何会忽然多一个？ 还是说，一直都有好几个，只不过自己这次总算遇到了新的信使？ 不仅仅是这些疑问。 秦泽现在群信，信使当初委托自己，击杀堕落信使，也就是少年信使口中的“任务”，原来也和“女娲宝藏”有关。 这让秦泽更加确信，乔薇的不简单。 告别信使后，秦泽关上了门。 直到信使的脚步声消失，他再次确认了一下自己旧历的提升效果。 旧历者遇到旧历者的那条定律，似乎在自己这里，加强更深了些。 同时，旧历者违反规则，会先是变成灰历者，再才变成黑历者。 而提升旧历等级后，似乎灰历阶段延长了。 这倒是一件好事。 “不过这次的自由质，提升效果还是让我有些不满意，算了，先看看黄金历手稿吧。” 秦泽打开黄金历手稿。 这次的手稿，是两份。 之前提升旧历等级，让秦泽的旧历里显示，他有一定概率获得黄金历手稿，数量不确定，也就是存在“暴击”的可能性。 他今天运气不错，双倍暴击了。 第一张黄金历手稿，秦泽看下来没有觉得多感兴趣。 第一张手稿，依旧是那个口吻熟悉之人的见闻。 某个地方的奇怪规则。 秦泽记下了这个规则后，很快翻开了第二张手稿。 第二张手稿的内容，很短。但却给了秦泽很大的震撼。 第二张手稿的内容是这样的： 【不知道会不会被和谐掉啊。啊，但我想一定有人需要这样的消息的。试试吧，如果我的能力都无法保留这样的消息……大概也没有人可以做到了。】 【不管是谁，将来得到这个消息的人，请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 【两个世界有一个已经毁灭了。彻底毁灭了，不存在了。】 【如果有一天，你掌握了亡灵的力量，你最好前往乱维之国，询问亡灵。在墓穴里，藏着历史的一部分秘密。】 没有了，黄金历手稿只有这些内容。 秦泽看完后，起初还没觉得奇怪，但渐渐回过神后，意识到了不对劲。 两个世界……有一个已经毁灭了？ 旧历世界。 他一下就想到了这个世界。旧历世界，诡异的规则遍地，到处都是怪物。看着就像是已经被诡异给摧毁的世界。 旧历世界也有无数的英雄人物，曾经试图拯救这个世界，但最终失败了。 这一切合情合理。 但秦泽又觉得不对劲，听这位旧历主宰的口吻…… 似乎这是一个不得了的秘密，但旧历世界被毁灭，算秘密么？ 秦泽忽然不敢往深处去想。 旧历世界已经被彻底毁灭了，那么旧历出现的意义，是重塑旧历世界？ 这个问题可太终极了，秦泽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这玩意儿甚至都不可以跟人讨论……” 秦泽收好手稿，等待着明天的到来，他决定明天，去看看胡东风。 …… …… 燕京。 写字楼里，某个带着厚镜片眼镜，地中海发型，长相也有些地包天的燕京编辑，正在编稿。 这年头，很多编辑除了审稿，自己也会经常投稿。 在四月廿六这天，这位编辑很有创作欲望。 因为今日的趋宜——宜写稿。 好在他不是网文作者，不然指定写个万字更新。 写稿成功触发了趋宜。 趋宜的效果，也让这位编辑很满意——合理值消耗减半。 换而言之，今天的故事，可以编的比往日，稍微离谱一点。 “凌傲哲的公司里，来了一个新人，他是一个调查凌傲哲下落的旧历者。” “他和秦泽偶遇了，二人聊了会儿天，三观不合，打起来了。” 前面一切都还好，但随着打起来了这几个字写下去…… 编辑发现，合理值瞬间用光了…… “嗯……这秦泽这么怂的吗？不是一个会因为三观不合而动手的人啊，年轻人都没有一点血性的。” 他陷入了困境，合理值是极其宝贵的资源，可不是今天用了明天就能恢复的， 有时候得攒很久。 为了弄清楚女娲宝藏下落，他决定省着用。 于是，他删掉了“打起来了”几个字，决定斟酌一番后再写后续。 同时，他的携程软件提醒他，前往临襄市的机票，将在一小时后开始检票。 他收拾好自己的姓李，一如既往，扮演着一个老好人编辑，和同事们打了个招呼，说要去临襄采风，已经和总编打过招呼了。 众人羡慕不已，说着祝福。 其实最开始，编辑的人缘没有这么好，只不过后来，很多合理的事情发生，让他的人缘合理的好了起来。 四月廿六，虽然这一天对于秦泽来说，是没有刷新宜忌的一天，但这一天秦泽可并不悠闲。 祝大家双节快乐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七章：断更卡文了 编辑的名字叫赵竞文。目前在燕京的卢茄中文网里，担任一名责编。 和其他的董事会成员不一样，赵竞文很接地气。 他的锚和简一一有些类似，是热爱生活，热爱自己的职业。 他爱写作，爱看故事。 对于他来说，公司董事会那些人，都太装了。 拥有了超能力，就去置身于超级危险的世界里，就好比拥有了财富，就提升消费水平…… 那约等于没有。 在赵竞文看来，最快乐的就是，你拥有了财富，你没有提高消费等级，这样就能切实的感受到钱变多了的快乐。 你拥有超能力，但你周围都是普通人，这样的生活才叫有趣。 当然，作为旧历职业·作者，赵竞文的能力很强，虽然职能等级不高，其他董事会成员都是鬼神，他却只是一个异人。 但作者这个职业，太特殊了。 赵竞文将行李收拾好后，就开始打车。 他现在的合理值为72点。 今天他已经接到了消息，或者说，董事会所有人都接到了两个消息。 第一个消息，临襄市分部，新晋董事会成员简一一麾下的一名临时组员——秦泽，成功返回现实世界。 而秦泽，是几天前那场暴雨夜里的最大受益者。 女娲宝藏，价值连城，足以开启各种隐藏路径，与神明们建立起合作，以及为自身带来巨大机遇的气运，是每个人都渴望拥有的。 当然，没有人确定，秦泽有没有得到气运。 所以，董事会成员，需要检查秦泽的日历，需要看秦泽，有没有趋宜，完成“宜杀人”。 在那个暴雨夜里，秦泽有没有选择近水楼台先得月，杀死凌傲哲。 这是第一个消息。 第二个消息——原连庆市的公司董事会成员·爱丽丝，申请调到临襄市。 且爱丽丝与现临襄市新晋董事会成员简一一，表明了二人的情侣关系。 且爱丽丝高调发言： “秦泽不管怎么样，有没有真的杀人，那都是秦泽的事情，就算秦泽杀人了，那也是拯救了临襄市。” “谁敢难为秦泽，就是难为我和简一一，现在我申请加入临襄市分队，我将以副组长的身份，和蓝彧一起，配合简一一的工作。” “我们三人一致决定，公司不准为难秦泽。” 这消息引起了董事会的震动。 简一一是天才，爱丽丝呢？实力虽然不稳定，但个别时候，爱丽丝上限非常夸张。 蓝彧也是一个潜力可怕的人，可以说，如果董事会成员减员了，蓝彧就是后辈储备里，优先级最高的存在。 这样的三人，如果决定要保护秦泽，不让公司出手干预，打算强行让暴雨夜的事件画上句号……那公司还真不能正面的去干预。 只能想办法，绕开这三人，让事情变得合理。 于是董事会的成员，于四月廿六这天上午，就联系了董事会的赵竞文，让赵竞文将这些天积攒的合理值，全部用掉。 主要用在两件事上—— 第一，让秦泽的日历本，被人窃取，但最后被公司的人得到。 第二，让简一一和爱丽丝的感情出现问题。防止临襄市分部过于强大。 这两件事，在公司董事会看来，是很合理的。 首先，秦泽只是一个新人，不久前由临襄市分部组员洛书提供的职工报告里，对秦泽的评定为——人杰。 这就是萌新旧历者。 所以萌新旧历者弄丢日历，合情合理。 其次，简一一不像是一个会谈恋爱的人，在公司成员分析里，简一一是一个博爱的，爱生活的人，但这种人，却并不会轻易对某个个体产生男女之爱。 在公司看来，这也是合情合理。 于是，赵竞文第一次卡文出现了。 作为旧历职业·作者，这个职业的天赋，当然是得会写故事。 写故事，就得有好的切入点，会审题。让故事合情合理，不出现逻辑漏洞。 赵竞文写道： “四月廿六，秦泽今天出门，碰到扒手，日历被偷。” 需要合理值，195点。 也就是说，这是极其不合理的情况。 因为攒了很久的合理值，赵竞文也才72点合理值。 这足以证明，秦泽的日历藏得很深，扒手这种水平的存在，不足以偷走秦泽的东西。 的确如此，现在的秦泽，已经是异人水平，且肩膀上有小乔，自身还有搬运工能力。 再加上，秦泽的道具都放在道具袋里。 日历被偷走，这简直是弱智理由，就像是写战神归来女儿住狗窝一样不合理。 大败笔。 于是赵竞文删掉了这一章，开始写另外的一种可能。 “四月廿六，秦泽出门忘了带旧历，日历在家，而他家里遇到了窃贼，窃贼偷走了日历。” 写下这一段后，赵竞文又皱起眉头。 “好家伙，更不合理了？？？合理值要求204点？？他家是铜墙铁壁吗？” 基于银行家当初拜访秦泽这件事，简一一后来可是装了监控的。 且家里的铜钱草很吓人，正常劫匪看到铜钱草，都得被吓到。 以及，秦泽现在已经有了将日历带在身上的习惯了。 毕竟道具袋是很省事的。 赵竞文想了想： “这代表秦泽的家，不会遭贼，也有可能，秦泽不是一个丢三落四的人。妈的，这文还能不能写了！” 他有点烦，主要是合理值太不够用了。 哪怕他写，今天有人在天楼上撒币，或者今天有个女人跟我表白……不合理程度都不会这么高。 曾经为了追一个女孩，赵竞文更是设计了一长串剧情。 那个漂亮的女孩，一开始是喜欢高高帅帅的。 赵竞文这种地中海地包天的发福长相，自然不讨女孩子喜欢。 但赵竞文设计了女孩连续被渣男伤害好几次，最后认清了现实，决定换个口味。 这种从底层审美上改变一个人，合理值也只是消耗六十四点。 但今天，他就想让秦泽的日历离开秦泽，也没有改变秦泽性格，怎么就这么离谱？动不动就是三位数的合理值？ “四月廿六，秦泽遇到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在亲密过后，女人翻起秦泽身上的物品，发现了日历……女人看了日历最新三页的内容。” 绕开日历好了，赵竞文这么想着，就让日历在秦泽身边。但找个看过日历的人，通过检验这个人的记忆，就能知道秦泽是不是气运携带者。 赵竞文很满意自己的构思。 结果他傻眼了： “我日！” 他嘴里崩出这两个字。 因为不合理的程度过于浮夸，合理值需要65535点。 “他是男酮？女性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 赵竞文哪里知道。 如果有乔薇之外的女人，试图勾引秦泽，退一万光年说，秦泽真的被勾引成功了，在这个没有诡异规则的现实世界里，他真的精神出轨了…… 那么肩膀上的小乔，也会跟勾引秦泽的女人来点见血的战斗。 毕竟上次，站街女小诗试图魅惑秦泽，就被小乔吓得不敢动。 而且，赵竞文还是不太清楚，秦泽和乔薇之间的紧密联系。 那可不单单是爱情，更有气运间的牵绊。 赵竞文傻眼了。 他生出了一种感觉，那就是怎么写，都是不合理的！ 只要涉及到秦泽出纰漏，自己的故事合理值就会要求非常高。 “岂有此理！” 一直到了下午，赵编辑才真正写到了一条相对合理的。 他写了无数废稿。很想对董事会那帮人说：今天无了。 好在，还是让他憋出了一条相对合理的。 内容便是之前的—— “四月廿六，凌傲哲的公司里，来了一个新人，他是一个调查凌傲哲下落的旧历者。” “他和秦泽偶遇了，二人聊了会儿天，三观不合，打起来了。” 写到凌傲哲公司，引来了一个旧历者时，合理值耗费竟然为0。 也就是说，他猜到了天意，真的有一个旧历者要来凌傲哲的公司。 但写到与秦泽聊天，三观不合，最终打起来时，合理值为72点。 这就耗光了全部合理值。 他能做到，但这样一来，就没有办法继续写更多的内容了。 想了想，赵竞文和董事会商量后，决定让赵竞文去多观察观察秦泽。 通过多了解秦泽，来写一些秦泽这个人可能犯的合理的错误。 最后，最好能制造一些让秦泽亲口说出凌傲哲下落的剧情。 这很难，但要绕开爱丽丝和简一一，只能靠作者了。 于是，赵竞文前往了燕京直达临襄市机场的航班上。 头等舱的机票，没有位置了。赵竞文便写道： “四月廿六，xxx航班上的头等舱客人，取消了航班，因为家里忽然有事情。” 没有写是什么事情，但意外的合理，合理值只消耗了3点。 赵竞文想了想，自己每天都能恢复6点，上限为72点，而观察秦泽，不是三五天就能做到的，所以他没有吝啬这3点。 …… …… 飞机起飞。 赵竞文现在开始处理公司发来的资料。 秦泽的父亲，名为秦瀚，多年前死了。 秦泽的妻子，叫乔薇，三周前被秦泽的忌结婚，拉入了异界，多半也是死了。 这些事情，在外界是秘密。但在公司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赵竞文再次书写。想尝试更多的可能性。 “四月廿六，秦泽的亡妻托梦给秦泽，让秦泽将日历放在家里……” 还没写完，底下的合理值消耗就出现了bug一样的数字——1.57e+10。 赵竞文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数字。 他眨眼了好几次，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你妈的，这是什么天文数字？” 于是他改了下—— “四月廿六，秦泽的父亲托梦……” 大概内容和上一条差不多，只是妻子换成了父亲。 结果一模一样的事情发生了，合理值消耗又是一串天文数字。 也就是说，没有作家可以做到这样的程度。 哪怕是鬼神级，天人级，甚至旧历级的作家，也不能这样写。 这是非常不合理的事情，放在一个故事里，就好比一个人物的性格崩坏了。 “他妈的他妈的，到底要怎么样写才合理啊！” 崩了，心态崩了。 赵竞文发现，写个萌新的日历被人拿走，怎么这么难写啊？ 主要是那些合理值数字，让他怀疑这个职业的系统崩溃了。 写别的人，基本上都是各位数合理值。 但一扯到秦泽，就立刻三位数起步，现在连天文数字都来了。 赵竞文深呼吸一口气，怒了，直接写道： “四月廿六，秦泽遇到英灵殿成员，英灵殿成员打算强行取走秦泽日历，秦泽败北！日历被取走！” 合理值71。 这一瞬间，他呆住了。 成了？ 居然他妈的成了？ 合理值71！ 自己能够支付这个合理值，故事的合理程度，在可控范围内！ 英灵殿取走日历，那么日历就不在英灵殿身上了，这样一来，只要不涉及秦泽，或许夺回日历的合理值要求就不那么离谱了吧？ 但赵竞文，最终没有按下手印，让故事真正生效。 他忽然给了自己一巴掌。 “艹，我在想什么！” “这小子再怎么说，也是爱丽丝和简一一死保的。可见这小子不管人品还是天赋，都是得到了认可的。” “我他妈竟然想杀了他？？” 赵竞文瞬间冷静下来了。 自己还是太急于求成了。 合理的夺走秦泽的日历，撬开关于凌傲哲的秘密，这的确不容易做到。 而秦泽不管如何，都是公司的人。 董事会的人，可以用董事会的手段知道下落，但不能借助英灵殿的人办事。 这是底线。 如果英灵殿夺走了日历，那么大概率，英灵殿的人也会杀死秦泽。 秦泽罪不至死。不，这小子压根无罪。 说到底，只是公司董事会那帮人，觉得气运这种东西，不该落在一个无名小卒身上。 基于长期和普通人生活在一起，赵竞文并没有和其他董事会成员一样，过于看不起普通人。 他的锚点，就是热爱生活，这也让他有更多的人性。 冷静下来后，赵竞文删除了这段描写。 “就先从，凌傲哲的公司里，来了一个新的旧历者，调查凌傲哲开始吧。” “至于女娲宝藏的线索，我只能从长计议了。” 于是赵竞文打开了自己的邮箱，编辑邮件，内容如下： “今日无了，卡文，明天再写。” 今日无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八章：四月廿六·遭遇普雷尔 其实赵竞文还想继续写来着，但废稿上限已经触发了。 他只能选择去观察目标，通过观察来制定合理策略，由于秦泽过于难搞，使得接下来一周的废稿数量限制用完了。 这也是“作者”的弊端，如果废稿用完了，还强行写，那么就无法删除自己写过的东西。 这就会导致，合理值虽然扣了，但由于文中的东西不合理……反而事情会朝着“损害作者利益”方向发展。 至于怎么个损害，不得而知。 所以，写出来的东西要合理，作者也具备一定的修改次数。 只不过秦泽已经让修改次数耗光了。 …… …… 四月廿六。 秦泽醒来后，立刻就收到了公司发来的消息。 他原本准备先联系上次那位“侦探”龚瓶来着的。 然后询问龚瓶，关于自己铜钱草结出的红色果子，有什么用途。 随后秦泽计划和龚瓶一起问问胡东风。 毕竟，老婆的第三份“遗产”还没有拿到。 不过今天的行程，远比秦泽预想的要忙碌不少。 第一条消息来自洛书： “临时工，我们在今天，遭受了一次黑客入侵。不是公司被入侵，而是在暴雨夜后，考虑到会有人可能想从凌傲哲的产业入手，所以董事会提前接管了大安人寿的信息。” “等于现在大安人寿已经是我们在控制。” “而这几天，大安人寿的员工信息资料里，不断被不明ip访问，我们需要有人去临襄市大安人寿的办公地点调查一下，最近新入职的人不少。” “我们怀疑有可能会有人提前开始布局，早就打算从凌傲哲的产业开始调查，所以从四月廿一之前的入职人员，以及四月廿一之后的入职，都得调查一下。” “我已经将名单发给你，你本身就是大安人寿的销冠，你出现在那里，合情合理。” “对了，对方的旧历职业，极有可能和‘信息技术’有关，也许是‘程序员’。” “因为……董事会那边的‘程序员’，无法查出对方的信息，这说明要么对方也是‘程序员’，要么对方有着某种道具。” 秦泽皱起眉头，看来不仅仅是董事会那边，会事后安排人来调查自己。 凌叔走后，这件事并没有完。 暴雨夜那么大的动静，肯定会有人不甘心。 “程序员么？倒是不难对付……如果线下接触的话。” 在洛书的科普里，旧历职业·程序员，其实是一个具备升级体系的职业。 先是旧历者·程序员，再能到旧历者·黑客。 据说黑客还能继续升级，但目前的旧历者江湖里，暂无这方面情报，应该是还没有人将黑客升到更高形态。 而旧历者·程序员，其实和现实里的程序员，很接近。 拥有强大的计算机技术。但据说，升级到黑客之后，技术就不再局限于计算机领域。 其实程序员阶段也有一些摆脱了计算机层面的——现实代码。 但很少，效果也不怎么强大。 秦泽看了下名单，人不多，就那么几个。 谁是黑客，自己多接触一下就知道了。 如今已经是异人级别的秦泽，且手段很丰富，这让秦泽有了底气。 “好，我收到消息了，我马上去。” “辛苦啦临时工！”洛书回复道。 “对了，程晚杜克两人，已经在安安的救治下，彻底痊愈了。他们也在接受其他任务。” “这真是个好消息，谢谢你洛书！” “嘿嘿，你有时间了，也可以来一趟公司，布欧爸爸还挺想见你的！” “布欧爸爸？”秦泽没明白，布欧是谁，为什么被称呼为爸爸…… 洛书带着愉快的心情回复道： “其实是简妈妈的恋爱对象爱丽丝啦，因为组长被大家喊为妈妈，于是她就成爸爸了……哈哈哈哈哈，她今天的造型太好笑了，是魔人布欧哦……但是是那种，长着人造人十八号脸的女版魔人布欧……简直就像是性转的派大星减肥成功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 洛书打了两百个哈字，形容自己的快乐。 秦泽大概也能想到……那个画面了。 不过也不需要脑补，因为洛书悄悄发了照片过来。 看到照片的时候（此处看本章说），秦泽内心一个巨大的卧槽。 “这简直……只能说，不愧是简妈妈，女朋友都是这么极品，原来这就是旧历职业·coser？” “这要是cosplay到来生泪，绫波丽，桔梗，蒂法，蕾姆……” 秦泽不得不说，这波，组长血赚。 “好的，我也很想认识认识爱丽丝。” …… …… 大安人寿的办公大楼里，一切照旧。 不久前的超级大暴雨，在民众眼里，本质上是天灾。 这也在某种程度上，唤起了大众们的保险意识。 董事长的空缺，没有引起太大轰动，因为公司很快接手了。 虽然在旧历世界，凌傲哲有意将公司传给秦泽，但这需要太多手续。 且这也会将秦泽推到一个有可能被人怀疑的位置。 而且秦泽这样的人，也不需要现实里去做生意，纯粹是浪费时间。 所以凌傲哲也没有管。 现实世界的生意，对秦泽毫无意义。 凌傲哲想的是，自己如果能在旧历世界开发产业，那说不定将来秦泽才有兴趣去继承产业。 总之，公司最后接管了凌傲哲的大安人寿。 而董事长凌傲哲的去处，众人并不在意。 工资照发就行。 所以大安人寿的电话销售部门里，销售们依旧每天忙忙碌碌，大暴雨后，愿意购买保险的人明显变多了。 秦泽回到公司后，原本和秦泽一个组的张主管，还有其他被秦泽照顾过，送过资源的组员们，都与秦泽打起了招呼。 “哟！销冠回来了！” 虽然对于秦泽来说，似乎时间过去了很久。 但本质上，他加入公司，不到三周。 靠着逆天人脉，拿下无数大额保单，成为销冠的经历，并没有被人淡忘。 张主管彻底服气秦泽后，再也没有为难秦泽。 大家都巴不得秦泽出现，再让大家提前过过年。 秦泽也笑着和人打招呼。 “张主管，咱们组里来新人了啊？” 洛书给了好多个名单。 不过秦泽的目光，第一眼就落在了张主管手里的新人身上。 这个新人长相十分斯文，见到秦泽的时候，见其他人都和秦泽打招呼，他也跟着挥了挥手。 在新人的桌子上，摆着一个手办。 “他啊，小陈，来了一周多了。” 一周多…… 也就是在暴雨夜之前就来了。 而被黑客攻击，是这两天发生的。 秦泽想了想，如果是自己，也会选择一周前提前加入，因为不会引起怀疑。 当然，暴雨夜什么时候到来，没有人知道。 目前只有自己知道，暴雨夜到来，是因为保护凌傲哲的气运，被自己吸取了。 所以天诛降临。 但其他人不可能知道。 理论上，暴雨夜之后加入公司的人，更值得怀疑。 而且这个小陈，看着很斯文。 人不可貌相，说的是不要完全靠外貌把一个人判死了。 但有时候，外貌确实能透露不少信息，或者……伪装不少信息。 就在秦泽准备挪开目光，看向其他新人的时候，张主管说道： “小陈，这是我们家的销冠，人可是一天就能干出好几个月业绩的厉害前辈，你可得好好跟人学习。” 小陈说道： “好的，前辈多来公司啊，多带带我！” 秦泽忽然愣了一下。 这声音太熟悉了，太熟悉了！ 作为拥有“声优”技能“闻声见人”的人，秦泽对声音的记忆能力很强。 而且他模仿过这个声音。 在对付杀手迈德尼的时候，秦泽就用过这个人的声音，干扰了迈德尼。 不会有错，尽管对方的声音有了些许变化，但秦泽还是听出了底色。 杀手，普雷尔。 秦泽在这一瞬间，险些没控制住表情。 普雷尔？ 那个让自己时不时会做梦的家伙？ 秦泽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是公司刚入职的同事？ 秦泽按捺住内心的惊讶，露出自然的笑容： “好说，走，出去聊聊？我正好联系了一个客户，我带你破个零，让你开个大单。” “小陈”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一切是如此自然。 其他员工则羡慕嫉妒恨的望着小陈。 秦泽的开单能力，那不是吹的，就像是有人求着要找他开单一样。 从业多年，张主管就没有见过这样的。 如今新人小陈被关照，这确实是小陈的运气。 秦泽得多了解了解，他觉得，还是有那么百分之几的可能性，出现声音完全一样的人的。 所以得和这位小陈，沟通沟通。 于是二人颇为和睦的，走出了销售区，来到了楼道里。 这是很多员工吸烟的地方。 秦泽说道： “大学刚毕业？” “嗯。” “高材生怎么来干这个？要知道，虽然职业不分贵贱，但这些不问学历的工作，其实也算不上啥好工作。” “害，锻炼锻炼口才的，保不齐哪天就走了，前辈，我要是这么说，你不会赶我走吧？”小陈笑着说道。 秦泽摇头： “哪能啊，我又不是老板，只有当老板的，才希望员工说出‘我是看中了公司的前景，我渴望与公司共同进步’这类狗屁话。” 小陈哈哈笑了起来： “前辈真是个实在人。抽烟么？” 小陈摸出了一包烟。 秦泽摆了摆手： “不会，啥时候团建了，倒是可以一起喝喝酒。” 小陈点点头： “前辈是销冠，所以不常来公司吧？” “是的，我有个朋友，混媒体行业的，人脉很广，所以我不缺业绩。大多时候就在家打打游戏。缺钱了就来公司逛逛，开个单啊，找人说说话啥的。” 秦泽也算是说了一半的实话，小陈假装有些羡慕： “真不错啊，我也想躺在家里玩游戏，就有钱拿。前辈都爱玩啥。” 秦泽觉得话题逐渐步入正轨，他知道，有些疯批，很喜欢把真话说出来，让人以为是假话。 比如他自己，他真的在玩游戏，只不过是要命的游戏。 “我待会儿给你几个号码，你打过去，就能开单。” “至于我玩的游戏嘛，挺小众的，之前玩的是一款类似火焰纹章的游戏，操纵角色爬塔的。” “最近沉迷的是一款类似热血足球的游戏，带着队员们一边踢球一边干架的，哈哈哈哈。” 秦泽看向小陈： “你呢？平日里玩啥不？年轻人哪有不打游戏的？” 小陈说道： “玩啊，不过我之前社恐，所以想着多练练自己的社交能力，我都是玩线下的。” “就是那种和人面对面玩的游戏。” 秦泽心道果然。 大家都是一样疯的，都喜欢把真正经历的事情直接说出来。 普雷尔的种种游戏，可不就是面对面玩。 秦泽说道： “哦……那肯定很多限制啊，我还是喜欢那种拳拳到肉，枪枪见血的。真人面对面，就不够刺激了。” “也刺激的。”小陈的笑容很真诚。 “是吗？怎么个刺激？”秦泽问道。 小陈说道： “形容不好，不过有机会的话，我会带前辈你玩的。” “是吗，那我有点期待了。” 秦泽现在几乎可以确信，这位小陈，就是潜入了凌傲哲企业的旧历者。 且身份，便是杀手公会的杀手·普雷尔。 秦泽说道： “对了，最近看了一部很老的漫画，叫死亡笔记，挺有意思的。要是能出游戏就好了。” 这是最后的试探，因为秦泽觉得，两次梦境里，普雷尔都是在惩罚键盘侠…… 或者说逃脱了法律制裁的人。 秦泽猜测，普雷尔或许和某个角色，有着一样的心态。 果然，小陈说道： “那可是我最喜欢的角色，有时候我也在想，这个世界要是有一个能为罪犯带来恐惧的神就好了。” “前辈，咱俩很投缘哦。” 但我喜欢的是除掉神的L哦，咱俩可不是一种人。 秦泽内心这么想着。但脸上的笑容却很明显： “哈哈哈哈，确实很有缘。” 一个说的是投缘，一个说的是有缘。 小陈并没有注意到差别。不过他很想看看，这个前辈，有没有在网络上，说一些奇怪的话，或者做出一些奇怪的行为。 与对方来一场游戏，也未尝不可。 而秦泽则想的是，如果杀死普雷尔，那么自己的“病”是不是就痊愈了？ 还是说，会偶尔梦见其他人？ 这一瞬间，双方都迸发出了无法被感知的杀意。 双方带着笑容，像是一见如故。 安利一本书《都重生了谁打职业啊》。大西瓜的新书，很好看~爽点密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九章：正义的伙伴 心怀鬼胎的俩人，居然还聊的挺投缘。 小陈当秦泽听不懂，秦泽则巴不得小陈多讲一些。 这信息差让秦泽有意识的多搜集信息，但也十分注意分寸。 到现在，秦泽算是知道了。 小陈的偶像，就是死亡笔记里那位“月”。 小陈渴望的，就是依靠恐惧，将那些键盘侠杀干净。 他的玩心很重，倒也不会不给这些人活下来的机会，只要他们能够做到他们说过的话。 比如不久前，暴雨夜里，就有一个人用双脚打游戏，活了下来。 一开始，普雷尔的确渴望成为新的“死神”。 因为他拥有的能力，可以让他顺着网线找到别人，他可的信息技术能力，可以让他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漫画主角，更为全知。 大数据时代，人类在他面前没有隐私的。 他杀过很多人，这些人都有该死的理由。 有杀死妻女来获取保险的。 有利用亡妻人设来捞金的。 也有网络上的喷子和键盘侠。 当然，也杀过一些大人物，之前有一位政客，喜欢小孩子。所谓喜欢，当然是某种病态的痴迷。但利用关系，总是能把事情压下去。 普雷尔也把他杀了。但即便如此，也给了对方忏悔的机会。他绑架了这位大人物的父亲…… 只要这位大人物的父亲，能够像大人物对那些小孩一样，对着自己的孩子做出同样行为……那么就能由父亲代替自己的孩子去死。 结果可想而知，俩人都死了。 那之后的新闻是，两位德高望重的政客，死于政敌刺杀。 如果不是普雷尔后来将那些政客蹂躏小孩的视频发出去，这人甚至还得带着荣光而死。 这个世界“人情世故”，和正义有所违背。 得有一个人，不管人情世故，用强大的恐惧来让社会正常运作的人。 弱肉强食的丛林规则会迸发混乱，但如果这些弱肉与强食们，头顶上悬着一个能无差别制裁一切罪恶的神…… 那丛林就会变得和和睦睦，一切都能井然有序。 犯罪率会降低到冰点。 不过小陈的梦想是远大的，但实施过程，倒更像是随性发挥，只顾着让自己快乐了。 他压根没有想过找人宣传自己的事迹。 比起远大的梦想，创造让一切人都畏惧的“神”，他更享受折磨恶人的过程。 总之，他不纯粹，这一点来说，小陈觉得自己是不如《死亡笔记》里面那位主角“月”。 而随着他逐渐了解这个世界里的诡异，发现还有许多比自己更强的人后…… 他的远大梦想，也真的只能作为梦想了。 小陈与秦泽聊了很久，烟都抽了三根。 秦泽也百分百确信，这位小陈，真名为陈学安的年轻人，就是杀手普雷尔。 但关于普雷尔，秦泽知道的还是太少。 他没有把握打败普雷尔。 所以言语上，秦泽表示公司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同事。 刻意描述一些奇怪行为，来引起普雷尔注意。 这样一来，就能稳住普雷尔。 至于逮捕普雷尔…… 这件事一定得做，但不是现在。 在大安人寿的楼道里，人质实在是太多了。 且秦泽得保证活捉，他想知道，为什么自己恰好就是梦到普雷尔，而不是其他人。 自己与这位陈学安，是否存在某种诡异的关联。 总之，二人最后礼貌道别，这场战斗到底是没打起来。 …… …… 离开大安人寿后，秦泽很快就给公司发去了消息。 “我已经知道了潜入者是谁，但这件事，还存在一些疑点，我会将具体消息发给组长和大明星，霍桥可以占卜一下，大安人寿是否会发生血光之灾，如果没有的话，我建议先别急着收网。” 看到这段消息，洛书不得不感叹，临时工真是效率。 去了一趟大安人寿，立刻就揪出了潜伏目标。 她没有立刻行动，一切如秦泽所言。 “我在总部随时配合你！霍桥那边占卜有结果了，立刻告诉你。” 秦泽向洛书道谢，然后询问了洛书一点消息： “对了，洛书，最近关于孩童的案件，且引起了舆论关注的案子，好像牵扯到了正义律师事务所的，这个案件细节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在给胡东风打电话前，秦泽需要知道胡东风到底在忙什么案子。 以及这个案子，之前引发关注度是因为什么。 其实临襄市官方旧历者小组，对现实世界的案子不感兴趣。 哪怕热搜冲到第一的一些事件，比如卖货主播翻车，某女主播和吸毒犯官宣，或者男女性别对立的话题……官方组织基本看都不看一眼的。 就好比，修仙者哪里会理会武侠世界里那些江湖纷争？ 秦泽其实也不在意，如果不是牵扯到胡东风，牵扯到乔薇给自己的第三笔遗产，他大概率看都懒得看一眼的。 洛书号称百科全书，但还真不怎么关心这类事情。 “抱歉，临时工，我得去查一下。我没有关注现实里的普通案件。不过我们一直跟警署治安厅有合作的。” “这类案件，他们比较了解。” 秦泽见洛书不了解，就说道： “不用了，我就随口一问，你先忙吧。” 秦泽关闭群组聊天后，想到了一个人。 他也有几天没联系了，便打给了这个人——黎璐。 “宜，秦泽！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要安排我吗？” 工具人黎璐很有工具人的觉悟，这让秦泽倒是有点不好意思。 秦泽笑道： “最近咋样？前几天大暴雨，临襄市最近挺乱的，你没事吧？” “谢谢关心，我没有事的，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黎璐语气很开心。 秦泽也开门见山道： “最近有个与正义律师事务所有关的案子，说是和孩童被虐待有关，你知道么？” 其实当洛书说不清楚这个案子的时候，秦泽就觉得，这个案子大概率和诡异没有关系。 但他还是决定问问黎璐，作为大记者，黎璐在新闻上的嗅觉和观察面，是比洛书还要广的。 黎璐在电话里说道： “这个案子啊，是临襄市的一所私立贵族学校里，因为一个孩子遭受到了体罚，导致孩子跟家长告状。” “家长居然报警了，希望让校方赔钱，校方也接受了赔钱，但家长似乎临时有了贪念，不服上诉来着。” “目前舆论一边倒在批评这位家长。而正义律师事务所，接了这起案子，准备帮这位家长维护权益。” “大概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其实事情很小，这事情之所以前阵子传得沸沸扬扬的，是因为正义律师事务所那位大律师，古美门结衣，一个胜率百分百的律师，不希望事务所里另一位合伙人胡东风参与其中。” “倒也能理解，这是一个百分百会输的案子，因为不仅是舆论支持校方，就连家长也支持校方。” “教孩子嘛，网络上总有人说，不能体罚孩子，可实际上，真正有过孩子的人就知道，家长的教育老师的教育不能完全决定一个孩子的性格，生活还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 “有时候就是得体罚才能长教训的，况且啊，这贵族学校的升学率，在去年是百分之九十七点六。是重点大学升学率。” “所以为了孩子们有个好前途，家长们也挺理解校方做法。” “至于那位母亲口中的虐待，完全不存在的。医院方也出具了证明，说孩子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这件事，大概发生在四周前，二人还闹了矛盾。但不久前好像和解了。” 黎璐不愧为大记者，知道的还挺细。 但秦泽对胡东风印象不错。 在黎璐的描述里，这个案子，胡东风压根不该接。 他觉得这里头有些不对劲。 四周前…… 四周前，乔薇应该已经开始安排遗产，在准备着进入旧历世界。 那个时候，乔薇特地找胡东风来负责遗产后续的交接，只是单纯欣赏胡东风么？ 秦泽和黎璐挂断电话，挂电话前，约了一顿饭。 随后，他给胡东风拨打了电话。 这也是他今天要做的事情里，最为重要的一件事。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嘟——嘟——的声响持续着，像是一个人逐渐衰弱的心跳声。 秦泽莫名感觉到有些担忧。因为胡东风的短信，真的像是很辛苦很狼狈的样子。 直到电话被接通，他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了。 “秦先生？是秦先生吗？”胡东风的声音很小。 语气中带着几分喜悦，几分恐惧。 秦泽平静回应道： “胡律师，是我，这几天我出差去了，地方没有手机信号。很抱歉现在才收到你的消息。” “你好像，遇到麻烦了？” 远在另一个地方的胡东风，警惕的看向四周，确信没有人后，才挤出笑容，强行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悲伤： “没事，我只是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秦先生，很抱歉，我可能没有办法按照乔薇女士要求的那样，将她生前的遗产按不同时间段，分次给你了。” 胡东风的意思，秦泽听出来了。 大概是不知道自己后续还没有可能活下去，所以打算将乔薇的遗产全部给自己。 秦泽语气很平，但却透着一股力量感： “胡律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您说。” “你现在的处境，是不是很不好？” “嗯……是的。” 胡东风略作犹豫。 秦泽继续说道： “我记得第一周与你见面的时候，你只是略微疲倦。但眼里还有光。” “第二周与你见面的时候，你明显变得更疲倦了，声音也轻了一些，那个时候，你的好友古美门结衣女士，似乎答应和你一起处理案件。你依旧抱有希望。虽然感觉到你已经很疲惫。” 胡东风没想到，秦泽先生对自己的观察如此仔细。 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秦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现在是第三周，确切来说，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快十天。” “十天，其实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一个人内心坚守的东西，看起来是可以支撑很久的，但这取决于他面对困难的强度，如果强度过高……很可能一瞬间就变了。” “第三周了，胡律师，这一周里，你是不是已经失去了重要的人。”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 电话另一头的胡东风，声音有些哽咽： “是的，秦先生，我不久前，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伙伴。” 秦泽说道： “是那位结衣女士？” 胡东风没有说话，只是咬着牙，然后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秦泽说道： “现在请你告诉我，胡律师，你还愿意继续坚持正义么？” “你还要为你的当事人，谋求公平公正么？” “即便据我了解，不管是司法机构，还是舆论，还是其他和你当事人一样为人父母的人，都站在了你的对立面，你依旧坚信，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是为了出名与利益，而是为了正义么？” “还是说，你应该理解到，你在对抗的，是你不可能获胜的存在，你应该长大了。你应该保全你自己，不要让你的伙伴白白牺牲。” 秦泽很希望，胡东风在这个时候说道——我放弃了。 大概这也是一种成长。 尽管如此以来，胡东风可能道心受阻，以后这个世界在他眼里，黑白的界限就变得浑浊。 但这就是世界的正确打开方式，没有非黑即白，正义，是由强者定义的东西。 但胡东风，没有给出这个回答。 他依旧是发出沉重的呼吸声，仿佛要将天地都吞吐。 好一会儿后，胡东风摇头，大概是意识到电话里，秦先生看不到自己的动作，便压抑着哭腔说道： “秦先生，我见到这个世界的黑暗是多么可怕了，但我不想放弃发光。” “我的当事人，遭受到了非人的虐待，不仅仅是他，还有很多孩子，都在那个学校里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这个案子，不是世人们了解的那样的！这案子牵扯到的东西，让我怀疑世界的真实……” “而案件背后的势力，也的确让我害怕。” “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 “我可以安慰自己，现在如果我死了，那么最后一个得知真相的人就死了。” “我必须活下来，才有机会去伸张正义，我可以这么安慰我自己的。” “但这个世界的黑暗太沉重了。它是一副担子啊！它会把我的腰压弯的。” “也许等我沉浸在活着的喜悦时，我就没有这种意气了，那个时候我即便知道真相，也没有敢于说出真相的勇气了。” “秦泽先生，我会继续伸张正义，直到死亡。” 许是从秦泽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些东西，许是这是这些天来，唯一和自己聊起这案件，却没有责骂自己的人…… 胡东风居然将内心的想法，对秦泽说了出来。 秦泽现在确信，这个案子非常复杂，复杂到也许官方都被欺骗了。 但他不觉得麻烦，因为胡律师，说出了一个他这样的人不可能说出的回答。 秦泽自问不是一个热血的笨蛋，不是一个英雄主义。 但他爱英雄，爱这个世界有热血之人。 他笑道： “好的，胡律师，你的决意我感受到了。现在起，我是你的伙伴了。我不希望我妻子的遗产交接安排被打断。” “还请你继续在每周同一个时间，将惊喜带给我。” “而现在，我会和你一起，伸张正义。” 胡东风愕然，他本能想拒绝。 因为这个案子背后，有着能量很大的势力，这个案子本身，也有着一些……他无法理解的诡异。 他不该将秦泽拉进来的。 但他没办法拒绝，在这样的至暗时刻，他太需要同路人了。 “我的能力，可能比你想象中强大很多，胡律师，接下来我会去找你，你将地址告诉我，以及……我需要你做好心理准备，在你讲述案件的过程里，我可能会告诉你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章：诡异校园 胡东风其实已经没办法用科学的方式，来解释一些事物了。 他在见识到了某些东西后，不得不尝试让自己相信，这个世界其实存在催眠一说。 听到秦泽说怪力乱神，他第一反应，竟然有一种“太好了，就该如此”的想法。 他真的快撑不住了，他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东西，就让魔法去打败魔法吧。 这种念头让胡东风甚至对秦泽有了期待。 秦泽问胡东风要了一个地址。 “你现在在哪里。正义律师事务所应该已经关了吧？” “对的，我不在那里了，那里到处都有眼线，他们会强制邀请我去校内逛逛。我现在不宜出现，我躲在一家朋友开的农家乐里，在临襄市南郊。” 秦泽皱起眉头。 因为胡东风话语里的意思，让他有些不解。 强制邀请去校内逛逛，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胡东风拒绝进入校内？ 他没有多想，要来了定位后，立刻便朝着胡东风所在的地方赶去。 …… …… 临襄市，南郊。 郊区的景色相比于市区，能看到更多的绿植。 临襄市周边有着许多农产业，养殖基地，农田，动物园之类的。 郊区虽然人口不多，地域其实很大。 若要藏匿一个人，还真不容易被找到。 秦泽驱车过来，也用了两个多小时，一路上路过了三个镇子。 十天前，胡东风虽然谈不上意气风发，但十天后，胡东风已经躲在了离市区很远的郊外。 这躲得实在是太远了，可见内心的恐惧。 秦泽猜测，胡律师大概是害怕那座城市了。 只是内心的责任感，又驱使他不会真的远离那座城市。 胡东风的确在等，他自己也不知道等着什么。 秦泽抵达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他在农家乐的一栋三层自建房的地下室里，见到了穿着西装，正在帮忙剥玉米的胡东风。 地下室里的灯光浑黄，胡东风穿着西装，坐在一个小板凳上面，目光呆滞的看着手里的玉米，一点一点的，将玉米粒刷下来。 他的动作很机械，很木讷。 直到秦泽到来后，他才有了额外的反应，先是一惊，随后一喜。 秦泽记得这件西装。 是胡东风工作时穿着的，前两次见到胡东风时，西装上一点褶皱都没有。 但这一次见到胡东风，西装已经有了磨损。 农家乐的主人是一个三十岁的女人： “老胡不肯脱下西装，也不肯让我拿去洗洗，他这些天，就一直穿着的。” 女人是胡东风曾经的一个客户，因为被家暴，希望能让胡东风帮忙处理离婚案件。 胡东风处理的很漂亮，女人家暴的前夫，也在胡东风的一系列操作下，不再敢骚扰女人。 在胡东风不知所措，走投无路的时候，便是女人收留了胡东风。 胡东风坚持要干点农活来帮忙，于是就在地下室剥玉米。 六月的天其实已经开始有些热。但胡东风坚持不肯脱下西装。 他害怕，害怕自己面对的势力，但又怕脱下西装后，自己就再也没胆子穿上。 他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就见过一个学长，八月份的酷暑里，还穿着西装。 二人约了晚饭，中午的时候二人见了一面，因为下午要开庭，所以学长穿着西装。 那个时候，胡东风还是休闲运动装，很有少年气息。 他对学长说：“干嘛这个天气还穿这么热？” 学长说道： “得习惯啊，我们这行就是这样的，你可以理解为，这是正义的外套。这代表着专业和素养。热是热，但你以后也会这样的。” 胡东风后来的确是这样的，也会在七八月份，穿着西装为当事人跑来跑去。 秦泽说道： “老板，谢谢你对我朋友的照顾，他现在精神状态不怎么好。我来和他聊聊，之后我可能会接走他。” “这些天在你这的住宿和饮食费用，我来结给你。” 女人忙摆手，脸上有着一种朴实憨厚气息： “不用不用，哪能啊，胡律师是我的恩人，我肯定不能收钱，本来我都不想让他干活的，但他执拗着呢。” “可这钱，我肯定不收的。” 秦泽点点头，没有勉强。 他走向胡东风，女人也识趣的离开了地下室。 秦泽搬来一个小板凳，就在昏黄灯光下，和胡东风面对面坐着。 然后拿起一个玉米，开始剥玉米粒。 他的动作比胡东风快很多。 而那些玉米粒从玉米棒子上刷落时，忽然间悬浮起来了。 这一刻，胡东风瞪大眼睛。 内心猜测到一些超自然的东西，和真正见到超自然的东西……那震撼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胡东风愕然道： “这……这是怎么个原理？魔术？” “答对了一半，不是魔术，是魔法。” 秦泽笑着说道。 搬运工的基础能力，让他的意念有了物理碰撞模型。 于是这些玉米粒，便被念力托了起来。 “胡律师，现在告诉我案件细节吧。” 胡东风看着那些悬浮的玉米粒，好一阵后，才默默点头。 见到了奇迹后，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提了好几分。 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他现在明白了，自己面对的，就是一些无法有着“魔法”的家伙。 如今，他等到了奇迹。 感受到了胡东风情绪的波动，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眼里重新有了光，秦泽撤掉了力量，开始老老实实剥玉米。 胡东风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 二人就像是女老板请来干农活的一样。 玉米粒刷刷落下，胡东风说道： “我从头开始讲起？” “对，我需要知道你经历的一切。” “好，容我想想，该从哪里开始说。” 胡东风沉默了大概半分钟，丢了好几个玉米棒子后，他才缓缓开口。 “那是，接近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 …… “和人们了解的不一样，其实最开始，我也没有接这起案子。” “一个月前，受害者的母亲找到了我，说自己的孩子在一所贵族学校——井泉学院里，遭受到了虐待。” “我第一反应是，如果有证据，就去报警。” “但受害者母亲说，她已经报过警了，但是警方不受理。” “当时我的想法，其实和结衣是一样的，可能这位母亲，对孩子比较溺爱。” “老实说，有些孩子吧，在家父母舍不得打，父母也不让老师体罚，所以稍微受到一点责备，就觉得孩子掉了块肉。” “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可那位母亲后来对我说，胡律师，我求求你了，我没有办法了。” “我记得那位母亲是跪在了我面前……秦先生，你能想象吗……” “那孩子我看到了，明明身上没有任何伤害，但那位母亲却像是孩子死了一样，跪在我面前。” “她对我说，胡律师，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知道你为不少穷人打过官司，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我的孩子……变了啊！我不知道他遭受了什么！但他彻底变了啊！” “孩子的妈妈声泪俱下，那个哭声的感染力，让我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不像是在撒谎，但她的孩子就站在我面前，完好无损。” “而接下来的话，让我分不清，这是母子的双簧，还是真的孩子遭受了很严重的精神创伤。” “那位母亲说，我的孩子已经不认得我了，我的孩子习性也变了。” “在母亲口里，孩子发生了许多变化。” “从孩子的坐姿，站姿，饮食习惯，以及床上枕头的摆放，还有阅读的书籍，饭桌上的表现，看的电视节目等等……” “全部都有了巨大的变化。和之前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这是一个单身妈妈，孩子几乎就是她的全部，所以她对孩子其实并不是很多家长那样，完全不了解孩子的喜好。” “她对自己的孩子非常了解。” “我当时在想，要么是女人的表演能力太好了，要么是她孩子真的遭受了精神冲击。” “的确有因为遭受霸凌，欺辱，或者某些巨大打击，人产生应激反应，最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的。” “我问了那个孩子一些问题，他的确不知道妈妈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爸爸叫什么名字。” “我问他有没有在学校被欺负时，我从他眼里看到了恐惧。” “他整个人瑟瑟发抖，像是害怕不已。”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这孩子遭受了霸凌。” “但问题就在这里，秦先生，这个孩子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他压根就没有遭受过危害。” “可他也不肯透露任何东西，或者说，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没办法描述学校里遭受的一切。” “另外，校方也很配合，无比配合，在孩子妈妈报警后，校方也派来了人，一方面是给孩子做检查，另一方面，是邀请孩子妈妈去学校里参观。” “校方愿意提供监控录像，保证孩子在学校，没有受到欺负。” 秦泽觉得，这校方的做法是正确的，没有问题。 正确的公关就该如此。 胡东风说道： “可孩子却拉着母亲的手，哭喊着不要进入学校，他害怕不已，神情时而痴呆，时而疯癫。” “孩子要求住在警察局里。哭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有时候又露出痴傻的笑容。” “于是警方没办法，只能护送着孩子去医院做完检查，但却并没有让孩子妈妈去井泉学院。” “在给我看了这段录像后，我很受震撼。” “我脑海里还是两个想法，要么是这个孩子演的。母子一起，想要讹学校的钱。” “但后来结衣告诉我，孩子妈妈有着自己的生意，因为有着姣好颜值，做着带货主播，其实不差钱。” “且此前没有发生过任何这样的事情。” “而且目前是升学阶段，是家长们最不希望孩子出问题的阶段。” “结衣当时还不知道案件性质，她建议我，先给这对母子安排好一个去处，也别表明接下这个案子，而是去受害者同学的家里家访。” “因为事后不久，学校方希望受害者能正常回到学校上课，还学校一个清白，也让孩子能够早点开始学习。” “且家长们也不希望卷入这种风波里，影响自己孩子学习。” “记者们也开始报道案件。” “因为警方不受理，校方呢，又非常的配合，家长方呢，也很希望受害者母亲不要在闹了……” “于是就出现了新闻，受害者母亲就成了讹钱的，不明事理的人。” “舆论一边倒谴谪那位母亲。” “但这位母亲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委屈，网络上的大众，有时候代表的只是他们内心的正义，只是需要抒发情绪而已。” “于是受害者的母亲，求助了我，希望起诉学校后，我来做她的律师。” “我一开始不愿意的，但在看到受害者母亲下跪后，我问了结衣意见，就是我前面说的，结衣建议我拜访其他孩子。” “多了解一下这位受害者的同班同学。” “如果同学们都说没有这回事，结衣建议我，不要接这个案子。” “但如果其他同学都有问题，那就好好调查。” “这个时候，我和结衣都还不知道我们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胡东风的表情明显有些恐惧。 之前的讲述里，秦泽听到的是—— 孩子不敢去学校，且当校方邀请母亲去学校参观时，孩子反应剧烈，于是去学校参观这事儿就被搅和了。 接下来，校方，家长方，警方，都认为孩子在无理取闹。 而这个时候，胡东风也没有去学校，或许是那位结衣的直觉，让胡东风没有进入危险区域。 秦泽意识到，假如……假如这一切不是母子的双簧，那么进入学校，就代表着非常危险。 胡东风开始继续讲述： “秦泽先生，你相信一所学校，能让所有孩子……都变得听话，聪明，乖巧，热爱学习吗？” “你觉得仅仅凭借温和的教育手段，能让每个孩子都如同流水线的工艺品一样……标准统一吗？”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秦泽说道： “你在拜访这些孩子的过程里，遇到了很诡异的事情？” 胡东风点点头： “他们……太听话了，太热爱学习了，也热爱做家务。他们简直是所有父母眼里，最理想的孩子。” “我可以想像，有这样的孩子，父母们哪里还会接受别人对学校的诋毁？” “我拜访了九个家庭，九个家庭的孩子……” 胡东风的嘴唇颤抖起来： “他们除了外形不一样，简直就像是……九个机器。行为，笑容，眼神，一模一样。” 友情提醒，国庆余额快不足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一章：关键证人 事情变得离谱起来。 秦泽这一瞬间，脑海里有很多想法。 这些孩子被催眠了。 脑海里的自我意识大概所剩无几。 但仔细想想，催眠其实不是这样的，催眠是内心的认知被改变了，但行为方式，习性，还是以前那样的。 比如一个人被催眠，接受的指令，是他不喜欢女人。那么他的其他生活习性不会变。 只不过在女人方面，会和以前不同。会变得生理性厌恶。 所以秦泽否决了催眠的可能性。 因为在胡律师看来，这些孩子——简直就是一个型号不同外形的机器人…… 也就是说，这些孩子的差异性，被抹除了。 这种事情，能办到么？ 秦泽说道： “胡律师，你继续讲，讲讲细节。” 胡东风点点头，依旧心有余悸： “好，我最开始去了受害人几个朋友家里，我说我是校方的律师。” 秦泽心道这很聪明。 “他们都很欢迎我，我也与他们聊了聊孩子的情况，闭口不提受害人妈妈的那边的事情，怕引起他们反感。” “一开始，我觉得没啥问题，我甚至认为，这孩子实在是太懂事了。” “他会帮父母做家务，做完家务后，还会认认真真将写好的作业给父母检查。” “我称赞孩子懂事，他们都说是学校教的好，以前孩子可顽皮着。基本回家就是打游戏，家务更是想都不要想。” “父母一个劲夸学校，我看得出来，孩子变化一定是很大很大，而且就是朝着他们期望的方向变化。” “大多数父母，对于懂事的定义，就是学习成绩好，会做家务，不玩游戏。” “他们自己明明是明白生活的复杂性的，但却总喜欢周围的人简简单单，符合他们对一个事情的粗暴认知。” “当然，我不否认，这个孩子真的很懂事，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子自律。” “他简直就像是被军训过一样。” “我离开的时候，这孩子的父母都还在不断道谢。感谢学校教出了他们理想中的孩子。” “孩子也对我说道；律师叔叔再见啊。” “这样的学校，会存在校园霸凌吗？” “我当时认为是不会的，但我很快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接下来，胡东风讲述了他去的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 本着严谨负责的态度，胡东风访问了很多家。 到第二家的时候，胡东风就已经感觉到不对了。 父母的反应如出一辙，但这种反应是正常的。 可孩子的反应，不能叫如出一辙，简直就是上一家孩子的复制粘贴。 微笑的弧度，做作业时的坐姿，将作业给父母检查时，甚至连拿着作业本的位置都是一致的。 全部台词也一样。 “律师叔叔再见啊。” “那语气，神态，口吻，一模一样。我当时就起了鸡皮疙瘩。” “但也有可能是巧合的吧？我这么想着。” 别说胡东风起了鸡皮，秦泽也觉得细思极恐。 这到底怎么做到的？ “第三家的时候，你应该可以想象我的心情，我基本上已经感觉到有些渗人和恐惧了。” “以至于我盯着第三家的孩子看，眼神有些不自然。” “而在离开的时候，那个孩子说的话，终于不一样了。” 胡东风的身子微微颤抖。 秦泽将手中的玉米棒子扔进竹篮里，然后拍了拍胡东风的肩膀。 胡东风声音打颤： “那个孩子说，律师叔叔，晚些见。” 这句话连秦泽也都感觉头皮发麻。 这一下子，他之前的催眠论推翻了。 “这些孩子……难不成……” 胡东风摇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当时很害怕，他们表现的太一致了。” “我不敢朝着那个方向去想，因为这超出了我的认知。” “但今天，你真真正正告诉我有魔法后，我想我知道了……这的确就是我想的那样。” 胡东风眼里满是恐惧和无助。 他意识到了，自己对抗的是一个非人的存在。 第一个孩子和第二个孩子行为，语言，神态，语气口吻，动作细节，全部一致。 第三个孩子也一样，但在离开时，第三个孩子说的话变了，他不是说律师叔叔再见，而是说，律师叔叔，晚些见。 这仿佛是在表明，自己一直见的是同一个孩子。 在第三次遇见后，这个孩子也意识到，自己还会不断拜访，于是他说，晚些见。 当然，在两三周前，胡东风虽然心里感觉渗人，可也只是觉得，想不明白。 他遇到了这种细思极恐的事情，但多年的教育依旧让他不相信某些事情。 他只是觉得，这些孩子必然有古怪。 学校也有必然有古怪，值得调查。 “这样一家家拜访完后，我最后都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一定很僵硬。” “我将一切告诉了结衣，结衣却是这样说的，你是律师，你不是什么正义的使者，你只是觉得怪，但你没有证据。” “而且，小胡，你最好不要招惹这样的东西，那位雷电法王，不也还活得好好的？” “家长们愿意，他们乐于自己的孩子被恐惧支配，然后变成家长们期待的样子。” “这就是买卖，这是另一起案子了。” “至于你的当事人，她无法提供证据，那个孩子也被检查出来，没有遭受任何虐待，身体健健康康的，这对我们很不利。” 胡东风还记得古美门结衣的表情： “我们是正义律师事务所，但那是因为我们一直能赢。” “小胡，我可以肯定，这学校不简单，而这学校背后的势力，更不简单。你知道弱小的正义遇到庞大的邪恶，在众人眼里会怎么呈现么？” “当我们被打败，舆论一定是我们身败名裂，被真正的正义所审判。” 连续多个孩子，都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家长们都还感恩戴德。 舆论一片夸，校方也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这得有多大的保护伞？ 警方都不管，你一个律师去管？ 这就是古美门·结衣的思路，她知道，正义是相对的。 如果那个时候，胡东风接受了结衣的说法，也许结衣不会有事。 自己也不会沦落至今天的地步。 胡东风说道： “我和结衣的争执，就是这个时候开始的。” “她告诉我，没有正义的，胜者就是正义。如果要维护正义律师事务所的招牌，就不要得罪等级太高的人。” “但我当时想法是……那这些孩子们，他们的无数可能性被抹杀了，真的好么？” “这个学校必然是有问题的，如果不去调查，真的好么？那个声称被虐待的孩子，他如果真的被虐待了呢？” “这是贵族学校，但本质上，是学校啊，是学校，就还会有无数的家长，挤破脑袋将自己的孩子送入学校里……” “他们有知道真相的权力不是么？” “我认为我是对的，结衣却说，一个理想主义是不能做律师的。” “那段时间，我和结衣处在矛盾中。” “但后来我知道，结衣其实一直在打听，校方背后的势力。” “结衣甚至……” 胡东风再次哽咽了。 秦泽没有催促，只是将小板凳从胡东风对面，搬到胡东风身侧。 然后拍了拍他的后背。 胡东风说道： “结衣甚至联系了校方，说要做他们的辩护律师，说一定有其他律师，会借助舆论热度，想着帮助那位胡闹的母亲，状告贵校，她愿意帮忙，做校方的辩护律师和法律顾问。” “结衣不是那样的人，她或许会选择性的伸张正义，不打必败的仗，但却不会助纣为虐。”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结衣其实是被我说动了。她知道没办法劝我停下来，于是选择用自己的手段帮助我。” “但校方拒绝了，校方声称，不会用任何律师。” “结衣也了解到，的确有其他律师试图联系校方，但都被校方拒绝了。” “在确信校方拒绝一切法律援助后，结衣和我分析了校方的这个做法的动机……” “那就是校方存在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是连律师也不能知道的。” “也就是说，校方现在最大的底牌，就是学生，家长，舆论的支持，但校方是经不起调查的。” “于是第二周的时候，结衣和我发布了声明，决定为那个女士讨回公道，决定起诉校方。” 时间线到了这里，秦泽有印象了。 那是第二次接受乔薇财产的时候，他记得当时古美门结衣，选择了与胡东风一起调查虐待孩子的案件。 不得不说，秦泽很佩服这位结衣女士。 佩服她对正义这种灵活的审视态度，佩服她明知如此，却依旧坚守的底线。 最佩服的，还是她对朋友的情谊。 有一句话是，越是研究法律，越不相信人性。 但显然，胡东风和结衣女士，都是异类。 这样的人不多见。 胡东风继续说道： “于是我们决定，进入校内调查。” “结衣和我有不同的分工，结衣负责进入校内调查，我负责在校外取证。” “我们是这么计划的。” “但当我的当事人，也就是受害的那位孩子听说结衣要进入校内调查时，他忽然一改往日的痴呆，十分严肃的警告我，不要让任何人进入校园！” “可任何事情，都需要取证，不进入校园，不去真正观察学生们的生活，单凭孩子和母亲的言论，单凭这些学生们机械般的表现……是无法取得胜利的。” “无数人只会赞扬学校的手段，会有更多人渴望将孩子送进去。” “我和结衣想法一致，这些孩子遭受了可能类似‘电击’的刑罚，再加上军事化的管理，于是才一个个都那么统一。” “因为我也调查了这些孩子在小学时候的表现，也从父母口中得知，他们以前或多或少，都是有调皮顽劣的一面的。” “也就是说，这些孩子，的的确确在进入井泉学院后，才有了变化！” “可你知道么……秦先生，那个孩子几乎是带着哭腔说，不要进去，不要进去……只需要把事情闹大就好。但千万不要进去。” “那一刻，我感觉到这个孩子似乎知道些什么。” “可当我向他询问细节时，他又不可能说。” 只需要把事情闹大就好……这句话让秦泽皱起眉头，瞬间心里就有了答案： “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和胡东风不一样，秦泽的想法，一开始就是脱离现实层面的。 奔着诡异的解题思路，他已经想到，胡东风拜访的九个孩子们…… 恐怕共用着一个人的脑袋。 这也是他被胡东风当时的讲述，震撼到头皮发麻的原因。 他几乎断定了，校园里存在某种诡异力量。 也许是某个旧历者，比如“校长”这种职业？ 又或者……情况更糟糕。 是某个降临的旧历形态的黑历者，或者压根就是某个降临过来的旧历生物？ 总之，那个校园里，一定存在某种特殊力量。 但问题是，这个“当事人”，声称被虐待的孩子，是怎么免于被“奴役”的？ 这个孩子的的确确是掌握了某些情报。 可偏偏，这个孩子又什么都不肯说。 这孩子到底有何特殊性？能够逃出校园，且保持着自己的意志？ 他如果害怕那个学校，那么他正确的做法，是联系妈妈，让自己转学才对…… 秦泽眯起眼睛，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孩子在哪里？他明明害怕学校，却又对妈妈说，学校在虐待他，这样一来，就建立起了母亲与学校的矛盾。” “这个矛盾建立后，他又对你说，只需要把事情闹大……但不要进入校园！” “胡律师，你难道不觉得，这个孩子在借力吗？” “他知道你们面对不了这股势力，但又知道，这股势力很危险，必须得解决。” “但他不想暴露自己的特殊性，于是也不好对你说清楚……只希望你们能把事情闹大，闹大到……足以引起官方的注意。” 胡东风不解： “你说的官方，是警方吗？” 秦泽摇头，忽然露出笑容，手指指向自己： “我说的官方，是指的我。” 胡东风一愣。 秦泽说道： “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复杂，但不是人性复杂。” “胡律师，那个孩子在哪里？也许你问不出来的话，我能问出来。” “你可别告诉我，孩子已经遇害了？” 胡东风摇了摇头。 这起案子，他的亲朋都受到了威胁，他也在自己家里，遭受到了匪徒入侵。 而他的朋友结衣，现在下落不明，只是接到过一通电话—— 电话的内容，是希望他能来学校里，接古美门结衣律师回去。 而那个孩子，强烈要求不要去学校，否则万事皆休。 胡东风猜到孩子知道些什么，但却苦恼于对方就是不肯说。 但出于保护证人的心思，他也将那个孩子藏匿的很好： “那倒是没有，那个孩子我已经藏起来了，也在东郊。” “带我去见见他，真相很快就会揭晓。”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二章：人生模拟器 胡东风说道： “现在吗？” “当然，这是最重要的线索了，而且这个孩子，肯定不简单。” 秦泽忽然是想到了什么，说道： “胡律师，假如这个案子到后面，出现了诸多怪力乱神的元素，我希望你不要那么轴的想着为你的当事人谋求正义。” 胡东风没有反驳，因为一旦涉及到超自然元素，诡异的东西，现有法律本就没意义了。 “我会帮你们把井泉学院变得正常，现在我初步判定，这所学校藏着某些诡异的东西。” “可能是我和一样的存在，也可能……是一些不干净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它们，乃至我，都不能暴露在大众的视野里，那会引起巨大的恐慌，也不利于我们——也就是官方组织，寻找野生的旧历者。” “也就是我这类人的统称。” 旧历者。 胡东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对于已经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他来说，此刻反应倒是和凌傲哲有点像。 很坦然的接受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些孩子是怎么变得如此统一的。 有了诡异元素的介入，一切就变得合理起来。 因为在胡东风看来，如果没有诡异元素介入，那就是科技介入…… 不然这些孩子变化太整齐划一，不可能是靠着口头教育能做到的。 但越是复杂的东西介入，犯罪痕迹就越明显。 而且校方还一直希望他和当事人的母亲进入校内参观。 这一切都不合理。 如今，在秦泽的“魔法”出现后，胡东风明白了。 一个当代的无神论律师，在对抗神秘学的存在。 但这也让他更担心了些： “我知道的，我明白，如果涉及到诡异元素，这就不是我能解决的范畴了。” “我会守口如瓶，我有我的职业道德。” “只是秦先生……我想知道，结衣还能回来么？” 秦泽没有立刻回答： “我们边走边说。” 胡东风点点头。离开这农家乐前，他用清水洗了脸，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少。 他和这里的老板道谢，感谢这些天来的收留。 老板看着胡律师眼里又有了光，也很开心。 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说了鼓励的话，最后对着胡东风说道：正义必胜。 这四个字，让胡东风有些恍惚。 上车后，秦泽开着车，朝着胡东风设定好的位置前去。 秦泽这才说道： “先跟我说说，结衣女士发生了什么。” 胡东风看着挡风玻璃，说道： “结衣现在已经落到了校方手上，我接到了校方电话，校方说，结衣很希望我也进入校园内。” “我报警过，但是校方提供了结衣拜访学校的视频……” 胡东风握着拳头： “他们看起来很友好，所以这种情况没办法立案，我之前其实就感觉到，那边有某种类似洗脑的手段……” “但结衣可是一名意志很坚定的专业律师，她可是律师界的top级选手，这样的人，会被洗脑么？” “我那个时候，也意识到，或许是某种超能力，但我自己都不确定，更不可能对警方说的。” 其实秦泽想说的是，胡律师应该对警方说的。 毕竟，公司和警方是有合作关系的。 当初自己在警局里，那位警官放走自己，就是因为公司授意。 警方，是知道有专门处理特殊事件的部门存在的。 虽然秦泽还没有了解到公司是如何凌驾于警方之上的，但隐隐也能猜到…… 一个国家不可能完全不知道诡异日历的存在。 所以公司的地位超然，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当然，胡律师不知道这些，他已经陷入了恐惧里，所以多多少少的，不敢将内心猜测说出来。 秦泽说道： “也就是古美门结衣女士，已经落入校方，很可能被诡异的力量改造了，她现在是饵。” “那个孩子，也就是你的当事人，在与井泉学院做对抗。” “井泉学院，不希望事情闹太大，他们也有着惯用的处理手法——将怀疑学院的人，带到学院内部，通过诡异的力量，洗脑，或者说……抹去自我意识。” 略作停顿后，秦泽说道： “而那个孩子，你的当事人，是个例外，他知道不能进入学校，否则就万事皆休。” “他也知道要引来我们注意。也就是官方势力介入。” “所以这个孩子，大概率是旧历者。” “但这个孩子，不希望暴露自己是旧历者。他希望你能把事情闹大。” “可是你和结衣女士，都想着，要去学院内部取证。于是他只能哭闹着求你们别去，但又不能暴露细节。” “因为他害怕暴露旧历者身份，也害怕学院猜到他是旧历者，准备强行掳走他。” “胡律师，有一件事你做的很好。你将当事人，也就是这个学生孩子藏起来了。” “这是极其正确的做法。” “学院对付孩子的做法，就是让孩子和孩子母亲，处于被谴责的一方。人们不会怀疑学校，只会当孩子和孩子母亲，想钱想疯了。” “而对你，他们知道你有能量引起事态扩大，所以他们希望你进入学校。” “你进入了学校，就能洗脑你，也就能知道孩子的下落。” “最终，这个事情销声匿迹。” 复盘完全部过程后，秦泽说道： “结衣女士的情况我不好说，但我认为，这种洗脑不至于是完全的夺舍，他们的自我意识，可能只是被封存了。” “否则那个孩子即便是旧历者，也不可能逃出学院。” “这意味着，结衣女士还有生机。” 听到这里，胡东风总算放心了一些。 伙伴还活着，这让他眼里的光更加炙热。 秦泽说道： “我会竭尽全力的，胡律师，我所在的组织，是专门负责处理诡异事件的，我们会想办法，将学校里的所有被洗脑的人解救出来。包括结衣女士。” “但这需要耗费多久时间，我也不清楚。” “这段时间，你需要和你的当事人，都躲起来。” 谈话间，车很快抵达了目的地。 秦泽与胡东风，来到了一处养鸡场里。 临襄市东郊有很多农产业，养殖场也不少。 在胡东风的带领下，很快二人便找到了一间杂物室。 杂物室里，一个孩子穿着校服，正在翻阅书籍。 孩子旁边的女人，呆呆的盯着孩子。 那是孩子的母亲。 小孩子长得很俊俏，孩子的母亲，也如胡东风描述的，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即便卸去妆容后，女人依旧好看，只不过显得有些憔悴。 秦泽第一眼觉得有些奇怪，这孩子和女人，不像是母子。 女人看向孩子的眼神，有些厌恶，却又有些悲伤与期盼。 这是很复杂的眼神。 而孩子则完全忽视了这样的眼神，翻着一本农场养殖类的书籍，《母鸡的产蛋护理》。 孩子就像是一个路人。 当看到胡东风来了，孩子微微皱眉。 在这个孩子看来，胡东风已经失败了。 这个可怜的律师，即将会彻底被恐惧击败。 自己也将永远扮演这个孩子。 但看到秦泽到来后，他忽然愣住，他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感觉。 内心忽然有了期盼，心脏怦怦跳。 不过秦泽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小心维持的某种东西，无法再维持： “你是旧历者。” 小孩愕然。 小孩的母亲听不懂，仍旧直勾勾看着小孩。 小孩露出茫然的神情，睁大眼睛看着秦泽，秦泽说道： “行了，别装了。在你开始告诉我案件细节前，我需要知道你的职业，你的旧历颜色。” “我会安排人去核实，你现在需要告诉我，你的日历藏在哪里的。” “不会在身上吧？” 秦泽的语气很笃定，因为太过于笃定，让小孩不确定了。 “你觉得你的伪装很高明？” 说完这句话后，秦泽对小孩母亲说道： “女士，我是胡律师的朋友，我能帮你把你家孩子变回来，但我需要你回避，我接下来和你孩子有点事情要谈。可以么？” 女人也是一脸茫然，但在听到孩子变回来后，她眼里的悲伤瞬间冲淡了不少，她转过头，看向秦泽： “你……你知道？你能感觉出来？你有办法吗！” 女人忽然就抓住了秦泽的肩膀。 秦泽没有推开女人，只是淡淡笑道： “我能让一切还原，但还请你先出去，有些事情，不宜让你知道，但你也无需知道，接下来你只要能配合我，你的孩子就会回来。” 女人点点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又看了一眼秦泽，咬了咬嘴唇，走出了杂物室。 随着杂物室门关上，屋子里只剩下了三人。 秦泽压低声音说道： “你想被关进旧历者监狱？如果你继续伪装，我将视你为拒绝配合官方人员。” 旧历者监狱，这几个字明显吓到了孩子，他不再伪装，脸上的茫然被疑惑取代： “你……你是官方的？你怎么看出我来的？” “孩子”明显一惊，但很快接受了事实，表情又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看出你是旧历者？这并不难。你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官方旧历者面对野生旧历者，天然有一种气场压制。 秦泽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虽然只是三周的旧历者，但经历不可谓不丰富。 他此时的气场之强大，让胡东风都有些陌生。 “据我的朋友跟我讲述，你在逃离学院后，你的行为发生了变化。” “你妈妈刚才的反应也说明了，你不是以前的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的变化，和你在学校里，那些同学的变化应该不一样。” “你妈妈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她的孩子不见了，眼前这个一模一样的，只是一个替代品。” 孩子叹了口气： “不愧是官方的人，你都不知道我的职业，居然能看出这么多东西。” “我的确不是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 “我叫余笙，这个孩子的名字……叫何宽。” 胡律师听得震惊不已，什么情况？ 他知道这个孩子叫何宽，那余笙是怎么个情况？ 真有夺舍？这是什么诡异展开？ 秦泽淡淡点头。 他猜到了大概，现在只等着“余笙”说出答案来验证猜测。 “我和那些人不一样，我是说，我跟那些被洗脑的同学不一样，他们也变了，变得听话，乖巧，懂事，爱学习。” “他们是被洗脑，而我，是因为我的职业特性，占据了何宽的身体。” 余笙挠了挠头： “这说来话长，容我组织一下语言，想想从哪里说起。” 秦泽说道： “我来给你思路，你从你的职业说起。不要有隐瞒，即便没有你提供的情报，我也有把握查出井泉学院的真相。” “而你如果不想被官方关进监狱，最好不要有任何隐瞒。” 余笙得承认，这个官方成员气场很强大。 一看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干员，实力恐怕很强。 当然，余笙也知道官方的行事风格，毕竟……他当过官方人员。 他问心无愧，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 “我的职业，叫浪人。” 余笙看向秦泽，那眼神不像是孩子的眼神，因为过于沧桑。 “唉，我也是后来，转移到一个算命先生身上时，才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和我一样的人。” 秦泽来了兴趣。 “意思是浪人这个职业，会让你……灵魂转移到不同的人人身上去？” 余笙点点头： “你是一个聪明的官方人员，我被你发现，果然不冤枉。” “浪人这个职业，会让我每天拥有不同的人生开局……不可控。你可以理解为——人生模拟器。” “我曾经当过临襄市市长，也曾经在工地当过水泥匠。” “我曾经当过逃亡的劫匪，也当过红灯街里站街的女人。” “当然，在我转移到了一个叫霍桥的算命先生身上后，我才知道了，我这样的人，旧历者，是一个群体。” 秦泽内心一乐，好家伙，合着霍桥还被人夺舍过？ 霍桥自己知道不？ 秦泽对浪人大概有了了解。 “总之，我一周里，有四天属于我自己，有三天……会体验三种不同的人生。” “体验不同人生时，也有限制，那就是除了明确知道我是谁以外，不能使用任何‘我’的资源。” “换而言之，我即便成了乞丐，我也不能利用余笙的财富，来救济乞丐。也不能打电话给余笙认识的人……” “这是我目前，处于人极阶段是的限制。” “不久前，我转移到了何宽身上，也就是现在和你们聊天的这幅身体身上。” “那是在周六放假的时候。而转移到何宽身上后，我的转移失效了，我的浪人生涯，忽然停止了。” 余笙叹道： “简单来说，我被困在了这幅孩子身体里，已经四周多了，我没有办法离开这具身体。” “我自己的身体，处在特殊状态里，虽然短时间不会死去，但如果一直困在何宽的身体里，我的本体，还是会死去。” “所以我必须得想办法……想办法离开何宽的身体。” “而何宽在井泉校园里的遭遇，让我意识到了……也许何宽被改造了，这具身体已经没有了灵魂。” 秦泽恍然： “你的转移，本质上是灵魂夺取他人肉体，但对方的灵魂也还在，会在一天后重新占据主导权！所以你的转移，在一天后就会结束，你的灵魂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但现在，何宽的灵魂不知所踪，所以何宽的肉身，不会排斥你！你被永久留在这里这具身体里。” 余笙愣了愣，点点头： “你这是一个厉害的干员，” 秦泽意识到了关键： “于是你决定帮何宽找回灵魂，而找回灵魂的关键，和井泉学院有关！” “由于浪人的职业限制，你无法使用之前的资源，所以你也没办法打电话联系霍桥。看起来，你也试过通过何宽的母亲来联系，但依旧不行。” “于是你只能扮演何宽本身，你只能想办法将事情闹大，希望能引起其他旧历者的注意。” 余笙再次点头，佩服的看向秦泽。完全正确，自己的所有行为全部被秦泽猜中。 浪人这个职业，给了余笙很多乐趣，扮演不同的人，体验百味人生是很好的。 但可惜的事，扮演那个人时，基于职业限制，自己是不能毫无逻辑的，与其他扮演过的身份产生交集的。 这种限制，就像是“作家”的合理值。 何宽直接联系官方人员的不合理程度，就如同赵竞文写乔薇会出轨一样不合理。 所以扮演何宽的余笙，只能够选择闹大事情，曝光学院，引起官方旧历者注意。 秦泽理清了所有思路，现在就差最后的信息： “我对你的过去并不在意，只要你的旧历是白色的就行。现在告诉我——” “井泉学院，到底发生了什么？”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四章：四月廿七·命运之夜 制定好了作战计划后，秦泽便让胡律师和余笙待在一起。 二人作为重要人物，继续留在临襄市东郊。于是胡东风选择回到自己曾经当事人的农家乐里。 秦泽便开车带着胡东风，回到了之前的农家乐。 那位农家乐的女老板，还是很欢迎胡东风。 秦泽与胡东风交待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对于秦泽来说，说服顾安荀并不难，但要说服龚瓶，得花点时间。 要赶在今夜之前，尽可能让所有人，从不同的方向进入井泉学院。 探索这个现实世界的“旧历区域”。 秦泽也特别联系了洛书，俞集，霍桥，林安，这些非战斗成员，尽可能关注胡东风的安全。 东郊是安全的。 至少被诡异势力控制的校园势力，在目前没有找到胡东风，探索范围，还锁定在临襄市市区。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胡律师是绝对安全的。 即便秦泽事后叮嘱，且安排了非战斗人员额外关照，他也没有想到，因为和旧历者牵扯过深…… 胡东风的生涯，迎来了一点转变。 在秦泽离开后，在那个亮着灯的昏暗地下室里，胡东风刷着手机，关注着新闻动态。 他内心是激动的。 因为正义必将得到伸张。 胡东风惊喜的发现，似乎是某种力量的介入，在离开秦泽后大概四小时左右—— 网络上讨论井泉学院碰瓷案件的帖子，急速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大明星蓝玉和女友分手，以及，刚沦为前女友的女星——参加了某不雅的聚会。 据说还有视频流出，偶像塌方，永远是当下流量密码。 胡东风感觉，这些事情来得过于巧合了些。 随即猜测，莫不是秦泽背后的势力，在消除这个事件的影响。 他内心一暖。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在抵制对他与当事人的网暴。 在最恐惧的时候，胡东风害怕那些想不明白的超自然的东西，同时也害怕现实。 因为现实里，他几乎成了网民口中的无良律师。 而在下午遇到秦泽后，一切都好起来了。 诡异的校园，会有强大的旧历者们去解决。 而现实，也即将还他一个清白。 只不过随着午夜十二点的到来…… 没有人注意到，在临襄市东郊某农家乐的地下室里，一本白色的日历，出现在了昏暗灯光所照不见的角落。 于胡东风的挎包里，安安静静躺着，如同悄然而至的命运。 没有人知道这意味着这是一个强者即将诞生，还是一个倒霉鬼即将落幕。 日历的第一次出现，都会在某个不可避免的事情上。 四月廿七，在城市的中心里，有专门敲响的钟声。 意味着新的一天到来。 无数人已经沉睡，无数人却兴奋不已。 胡东风没有睡着。 虽然大量关于井泉学院的讨论已经被删除，但由于前阵子实在是太火了，热度其实还在。 胡东风也发现，还会有人抹黑古美门结衣，抹黑自己，也抹黑自己的当事人。 明明是对事情毫不知情的路人看客，却用极为笃定的语气，嘲讽着胡东风和古美门结衣为了钱不择手段。 嘲讽这样的人不配当律师。 也嘲讽何宽的母亲，从小就教孩子使坏。 每一天，胡东风都会为自己，为结衣，为何宽和他母亲辩驳。 他不会去骂这些人，而是十分理智友好的在下面回复： “我觉得，我们不了解一件事真相的时候，还是不应该去妄下论断，万一这个事情，有冤屈和隐情呢？” 他是一个律师，他深知，辩论得有裁判，就像是法庭上，得有一位法官做裁决。 否则，谁也说服不了谁。 尤其在网络上，胡东风很少和人斗嘴争吵，因为没有意义，对方不会被说服。 即便一个人哑口无言了，也不会承认自己被说服。 这就是网络。 但胡东风还是愿意留下一段话，希望能友好的，消除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戾气，也不说服谁，只是希望唤起一点理性的思考。 当然，胡东风得到的回答，大多是这样的： “你装你妈的理中客呢，帮碰瓷的人说话，你三观呢？” “我猜伱一定是原神玩家吧？” “水军别洗了。” 当然，胡东风也只是无奈一笑，不会继续争辩。 他很少因为这些事情生气。 他会为结衣，和自己的当事人，去承担极大危险，但他也知道，没必要强行扭转一些路人的看法。 这一次也一样，胡东风收到的回答依旧如此。 他看着这些戾气很重的评论，笑了笑，最终没有删除自己的评论。 律师岂能畏惧言语的刀剑？ 不过胡东风还是犯了忌讳。 真正意义上的犯忌。 四月廿七，戊午月癸卯日，宜清扫，耕种，阅读书籍，垂钓。 忌辩驳。忌讳等级，绝望。 属于胡东风的重要的一个夜晚已然到来。 …… …… 临襄市，午夜，零点二十五分。 在这个午夜，有人正在为即将到来的新生活，而展露希望的笑颜。 也有人在沉睡，等待睁眼后，新一天的到来。 还有人不顾危险，进入了学校里，从诡异中追寻真相。 也有人，兴致正浓，准备狩猎。 陈游换上了熟悉的装扮，黑色双排扣西装，西裤，皮鞋。 以及一把上满子弹的沙漠之鹰，和一张笑脸面具。 这一刻，他从那个热爱漫画的新大安人寿的员工小陈，变成了杀手界的知名强者——普雷尔。 四月廿七，对于有的旧历者来说，这一天不会刷新宜忌，但对于普雷尔来说，今日——宜狩猎。 他很快找到了猎物。 普雷尔照了照镜子，很满意面具上的笑容。神，又要开始他的恐惧制裁了。 自打上次制裁失败，他就很郁闷，原来真的有人可以用双脚玩游戏，玩的比他双手还好。 这一次，他可不想再失手了。 虽然杀手组织，并没有给普雷尔发来任何任务。 但他从来不遵守杀手制约里的第四条——无必要不杀人。 前面三条分别是——永远不说这是最后一次。 这句话说出来，大概率杀手生涯就结束了。 永远不要爱上目标。 以及，永远不要跟人抢生意，但一个目标已经被其他杀手盯上时，请不要去击杀这个目标，除非负责该目标的杀手已经死亡。 杀人，不是什么值得去起哄和好玩的事情。 而杀手普雷尔，与杀手迈德尼，其实都是不怎么遵守杀手守则的人。 比如还有第五条——除非雇主要求，否则，杀生不虐生。 迈德尼从来不遵守这一条，普雷尔也一样。 俩人都喜欢折磨对手。 只不过，普雷尔会给非任务目标活路。 如果目标不是有杀手组织安排的任务，而是自己临时想杀的人，普雷尔不会像迈德尼那样，将对手虐杀。 而是会给对方玩游戏的机会，只要对方能赢下这个游戏，他就会放目标一条生路。 今日，普雷尔有了一个新的目标。 于十二点之前，普雷尔就注意到了，关于井泉学院的帖子，被不断删除。 某股力量，正在介入这起碰瓷事件。 自诩正义的普雷尔，忽然就找到了乐子。 他看到了这样的一个帖子—— “你们发现没，各大论坛关于泼妇碰瓷井泉学院的帖子，都被删了！” 帖子里的回复是——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呵呵，这傻逼女人一定是后悔了，开始花钱删帖了。” “互联网没有记忆，但老子有记忆，我不会放弃发帖的！最恶心这些碰瓷的人！” “还有那个胡律师，为了钱，什么案子都接，马上孩子们升学考试了！他耽误了多少孩子！” “道貌岸然的诉棍！” 道貌岸然，从事法律职业，为恶人发声，多么适合玩游戏的对象啊！ 他开始调查这位胡律师，命运的齿轮已然开始转动。 普雷尔很喜欢正义这个词，他一度认为，自己就是隐居于幕后的正义。 现在，他要审判一个能在台前摆弄正义的家伙。 胡东风的手机号，很容易找，毕竟正义律师事务所的招牌很响。 有了手机号，再进行追踪，对于普雷尔来说，是驾轻就熟的事情。 随后，他扒出了很多东西，比如胡东风不久前，留下的评论。 “多么平和，多么中肯，像极了人们眼里的正义~网络上的理中客总是自以为正义。总以为自己才是清醒的。” “那么接下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你说的那么正义，希望你能成为我手里又一个活着离开的人——才怪！” 普雷尔发出怪笑声。 在他看来，自己虽然会给猎物逃跑的可能性，但他内心，可从来不希望猎物真的逃跑。 我之犯忌，彼之趋宜。 胡东风今夜的绝望，已然降临。 …… …… 临襄市，四月廿六十一点五十分。 当小乔坐在了龚瓶肩膀上后，龚瓶终于能够认真听秦泽讲道理了。 秦泽笑道： “侦探先生，你别紧张。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校园怪谈什么的，说白了，就是人们摸索未知的规则，而你的能力很好用。” “所以麻烦你跟我走一趟，配合我的调查。当然，我会给你丰厚的报酬。” 龚瓶脑海里，第一句话就是——我要是拒绝呢？ 不过这句话他前面已经说过一次了，于是秦泽肩膀上的人偶，出现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可把龚瓶吓得够呛。 毕竟，上次与秦泽打交道，他就被小乔吓了个半死。 而随着秦泽经历几次大危机，小乔如今已经变得非常逼真。 那种妖异诡邪的气息，也极其浓烈。 “嘻嘻。我想挖掉你的眼珠子。” 小乔配合着秦泽，给了龚瓶相当的压力。 龚瓶就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了。 “我没开玩笑，我真的会给你很丰厚的报酬，我也会竭尽全力保护你。我们组长对你，可是下了血本的。” “当然，如果你死活不肯去，我不会勉强，我先说报酬。” “你应该听过我组长的名号，大侦探，他叫简一一。” 龚瓶当然知道简一一的大名。 这位毕竟是官方组织的王牌成员。 “如果你遇到了麻烦，我们会帮助你，这是等价交换。而组长还会额外赠送你一幅画。” “这幅画的价值，就等于是让你多了好几条命，你不擅长战斗对吧？” 龚瓶点点头。 他要是擅长战斗，也就不会这么害怕小乔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的侦探能力，偶尔会让他与小乔对话。 这种犯忌的产物，对龚瓶来说，过于邪恶了。 “组长的画，有些可以重复使用，相信我，在关键时刻，那是能保命的东西。绝对不亚于一件旧历之物的价值。” 龚瓶还真心动了。 “你能保证我活下来？” “我只能保证，如果真遇到了危险，我能死在你前面。”秦泽认真回应。 龚瓶想了想，这买卖……其实能做。 一来，可以得到官方组织的好感，遇到麻烦了，可以求助官方组织，帮自己早点度过没有战力的阶段。 侦探如果到了鬼神阶段，也许会发生某种质变。 二来，简一一的画作，说是价值连城真不过分。 而且秦泽给龚瓶的感觉，和上次不一样了。 明明才几天没见，但龚瓶感觉，秦泽现在好像更强大了。 从人杰直接飞跃到异人，让秦泽带给了龚瓶一种压迫感。 龚瓶咬牙说道： “行，跟你走一趟，我先声明，在我划定案发现场之前，我与物品沟通的能力，时灵时不灵的，如果不灵，你可不能赖我。” “放心，我也未必就一定需要你的能力。” 秦泽成功说服龚瓶。 至于顾安荀，在早些时候，友科新城小区里，秦泽见了一面顾安荀。 顾安荀也同样感觉到，秦泽步入了异人的境界，那种压迫感完全不一样了。 这让顾安荀有了一种危机感。 这才三周…… 秦泽的进步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致力于超越秦泽的顾安荀，得知事情原委后，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意思是，校园里存在着许多规则区域，谁先通过这些区域，谁先杀死旧历生物，谁就算赢？” 秦泽可丝毫不觉得几个人是竞争关系，但既然顾安荀这么说了，他也顺着话说： “是的，给你一个赢我的机会。” 正面作战，我堂堂顾某人，一个战斗力爆表的指挥家，我会怕你？ 没有悬念，秦泽说服了顾安荀。 至此，八个人集结。 爱丽丝，简一一，蓝彧，程晚，杜克，顾安荀，秦泽，龚瓶。 在四月廿七到来、众人确定了各自日历里的宜忌，不会影响本次行动后…… 蓝彧通过校园西门处的大门，正面进入学校。 顾安荀通过校园北面的操场，进入学校。 其余人也在简一一的命令下，从不同方位，进入了井泉学院。 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全封闭教学学院……在这一刻，迎来了八个不速之客。 净化井泉学院行动，开始。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五章：战力过剩二人组 行动开始。 八个人从不同方向进入。 简一一从东门进入。 在东门，映入眼帘的，是三栋七层高的写字楼。 因为是私立的贵族学院，所以三栋楼都有自己的名字，皆是以校长女儿的名字命名。 缘心楼是图书馆，缘念楼是实验楼，缘若楼一栋办公楼。 东门算是学校里老师们习惯进入的地方。在三栋楼外，还有一片露天停车场。 图书馆的灯还亮着，偶尔会出现让人不解的闪烁。 远处的宿舍楼里，却是一片漆黑。 这个时间点，其实宿舍楼的确该熄灯了。但怪也就怪在这里。 宿舍楼都熄灯了，图书馆当然不该亮着灯。 于是简一一决定进入图书馆里看看。 于此同时，另一边里。 在操场上，蓝彧居然撞见了顾安荀。 二人明明是从不同地方进入的。 当然，另一边里，程晚和杜克向来是一起行动的。 而龚瓶和秦泽，也是一起行动的。 于是操场上，顾安荀对蓝彧说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 蓝彧反问。 关于顾安荀，蓝彧是有印象的，虽然只是合作过一次，在蚕塔里。 但顾安荀那强大的远程作战能力，让蓝彧记忆深刻。 “西大门连接着体育馆，我看体育馆里有声音，我便顺着体育馆走，结果体育馆的距离好像与我是恒定的。” “于是我转头看向别处……当我回头时，体育馆不见了，我已经出现在了操场上。” 说话的是蓝彧，他是从西大门进入的学校。 顾安荀皱起眉头： “哼，看来我们已经开始和诡异对招了。” “我和你的方向明明差了很远，可伱却能走向操场……” 蓝彧点点头： “鬼迷宫，体育馆消失了。体育馆是我感知里，唯一听到了声音的地方，但他却藏起来了。” “而且，那个诡异源头，将我俩聚在了一起。” 顾安荀摇头： “也许不是聚在一起，而是你进入体育馆，就必须先进入操场！这是某种规则？” 蓝彧也猜到了这个可能性，他看了一眼顾安荀，发现这个人其实很有做偶像的天赋。 高傲，帅气，面瘫脸，简直就是低配版自己。 不过顾安荀做事情，有些张扬，这和蓝彧不符。 蓝彧是内敛，对普罗大众，蓝彧没有那种骨子里的傲气。 但顾安荀，虽然被秦泽折服，可内心，还是认为自己高人一等的。 当然，顾安荀看蓝彧，可不认为对方是高配版自己。 他觉得蓝彧的长相过于鲜肉了。不过作为合作对象，蓝彧很合适。 眼下二人都在猜测这种诡异的相聚，是什么个情况。 蓝彧说道： “我们在操场上搜索搜索，没准会有一些规则提示。” “无论如何，既然体育馆藏起来了，那就证明，里头是有线索的。” 顾安荀觉得这分析很有道理：“好。” 顾安荀和蓝彧都行动起来。操场很大，有一座足球场，三座网球场，还有一座橡胶跑道。 但这些地方也有标语牌，二人猜测，标语牌上或许会有一些规则提示。 二人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俩人都很警惕。 因为这个区域带给二人的感觉，已经像是旧历世界了。 …… 另一边，学校食堂里附近，程晚和杜克，靠着照明设备，看着一道道饭店招牌，感觉莫名的阴森。 井泉学院的食堂，一共有三层，第一层是各种大锅饭，第二层则有很多店铺。 第三层是相对高档一点的餐厅。 程晚和杜克在第二层。 食堂静悄悄的，但二人一开始，都看到了一道人影，进入了食堂。 可来到食堂后，二人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失灵了……我的电子蟑螂，电子蚊虫，好像全部失灵了。” 食堂的摆放异常整齐。 整齐到让强迫症晚期患者看了，都能身心愉悦，挑不出任何毛病。 “它们不动了……杜克先生，你看，它们……在消失！” 八个人最开始，是分头行动。 但现实世界，出动这么多人，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一场屠杀。 所以八个人都在暗暗较劲，看谁最先找到诡异源头。 程晚和杜克是二人组，秦泽和龚瓶也是二人组。 不过程晚认为，自己有电子蟑螂和蚊虫……在六月份的南方，正是这些东西活跃的时候。 如果这个学校有秘密，自己的小伙伴们，一定可以抢先找到秘密。 但进入食堂后，他发现自己的小伙伴们……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分解了。 杜克皱起眉头： “这个地方……莫非有规则？” “什么规则？”程晚问道。 二人都不是擅长思考的类型。于是只能不断找提示。 不多时，还真在食堂一楼，发现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上画着唐代某个诗人，配上了一句诗——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这算是规则么？ 杜克和程晚不解。 “组长说过，在旧历之境，任何文字都值得留意，哪怕是布景一样的地方……” “但杜克先生，我确实没有看懂，这是什么意思？还是我们疑神疑鬼了些？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探索……” 对于能力被压制的区域，程晚心里有几分胆怯，他不想多待。 但杜克说道： “我们都看到了一道身影躲进去，就说明食堂的确有问题……” “或者，这学校引诱我们进入食堂。” 程晚不解： “那不更是该离开这里嘛？” “不……我们是来净化这区域的，越是有问题的地方，越要想办法解决这里的问题，你觉得呢？” 程晚有了几分勇气。 杜克的脸虽然凶恶，但作为队友时，这张脸又能给人安全感。 很快，二人又发现了一幅画，画上的人，像是学校的校长。 画中的文字不再是诗词，而是一句告诫： “食堂的卫生问题高于一切，要给学生们干净健康的饮食，不能有任何危害学生健康的东西在食堂里出现。” 二人依旧没有看懂，文字的意思当然可以理解，包括诗句的意思，也能理解。 但程晚和杜克，都不确定，这个东西到底是某种规则提示…… 还是纯粹的布景。 不过二人虽然很少前往旧历之境，但都很警惕。 杜克说道： “程晚，你说这句话，是不是一种规则？不能有任何危害学生健康的东西出现……” “而规则判定，你的蟑螂蚊虫……其实是危害学生健康的产物？” 程晚一听，轻咦了一声，感觉还真有可能。 二人瞬间感觉到渗人。 如果真是这样，规则大概以一种正常人很难发现的方式出现。 可能就像是人们听到最为寻常的校训。 这些东西简直就像名人名言一样，虽然正确，却总是被人们忽视。 因为人们都会下意识认为大道理和自己没有关系。 但在这所学校里，或许一切都是规则。 那么“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是一句规则么？ 二人开始寻找其他规则提示。 …… …… 龚瓶和秦泽的身前，是宿舍楼。 宿舍楼里，一片漆黑。 龚瓶甚至听不到一点声音。 他是侦探，虽然不具备战斗能力，但是五感是很强的。 龚瓶说道： “这学校几千人得有了吧？封闭式管理的学校，学生们全部都住在楼里的……” “但你看，居然完全没有任何的声音。太你妈的安静了，安静到我有点怕。” 秦泽也皱起眉头。 有些画面，即便不去细想，也会让人感到恐惧。 数千人，躺在几栋宿舍楼里，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就像是数千个死人，在安安静静的陈尸。 “你的侦探天赋，有观察到什么吗？” “没有，我说了，这玩意儿除非圈出一个案发现场，否则很难指望上。我的日历休眠了，也没有宜断案这样的行为来助攻。” 秦泽点点头。 他看向远方的宿舍楼，说道： “那就深入宿舍楼，我们找个案发现场先。” “至少，得弄清楚这片区域的规则。” 龚瓶还是很害怕：“真……真去啊？” “要我说，有简一一和那个女布欧在，咱俩费啥劲啊！” “那俩人随便一个，都能把诡异源头的屎给打出来。” 秦泽摇头： “你记住，如果只是虐怪，组长一个人就能轻易做到。” “但我们的目的不是虐怪。我们是来救人的，其次才是净化校园。” “如果数千名学生，还有教师团队，以及校方工作人员，全部失去了灵魂，或者死在学校里……这件事就太大了。” “官方也没办法将这件事压下来。” “数千个灵魂藏匿在哪里？如何解救这些灵魂，这才是关键。” “我的运气是强项，甚至可以说是外挂，既然我出现在了宿舍楼附近……那么我探索的区域，就是宿舍区。” “走吧。我会找出一个能让你发挥才能的案发现场的。” 秦泽朝着宿舍区走去。 龚瓶虽然不情愿，但一个人待在这种鬼地方，他也不敢，只得跟上去。 …… …… 图书馆入口处，简一一遇到了女魔人布欧。 “爱丽丝，你怎么在这里？” “我本来就不想跟你分开行动。”爱丽丝坦然说道。 简一一有些无奈： “你今夜的形象，很强大，你我一起行动，战力就有些过剩了。” “我不管，我就要跟你一起行动。”爱丽丝的声音拔高了一分。 图书馆里，忽然出现了强烈的煞气。 在二人没有进入的图书馆里，也藏着校训画像—— 图书馆守则一：在图书馆内，请保持绝对的安静，不要影响其他同学。 随着简一一和爱丽丝的相遇，对话声显然超过了规则的标准。 一时间，简一一和爱丽丝，都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息。 但不同于其他人的谨慎，只有这二人，画风似乎比诡异生物还诡异。 一个浑身刺青，全是狰狞的凶兽。 一个则是漫画里大反派之一。 魔人布欧的能力，可是能毁灭宇宙的，假如……鸟山明选择在第四十二卷就完结，不再画龙珠的话，那么魔人布欧就是最强的存在。 当然，cos成魔人布欧的爱丽丝，不至于那么夸张。 但战斗力的确是爆表的，假如今天爱丽丝去董事会要求董事会彻底停止对秦泽的调查…… 那么董事会一定会很听话。 “好像有好玩的了，走走走，跟我上楼去！”爱丽丝挽着简一一的手，便要离开。 简一一再次无奈说道： “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约会的。图书馆我来负责，你去负责其他区域。” “不耽误嘛！正好我很想了解一下你。” 女布欧强行拉着简一一准备走进图书室，踏入图书室大楼门口的第一步……便又触发了一条规则。 图书馆的守则二：情侣禁止在图书馆里打情骂俏，图书馆是学习的地方。 不管是大声喧哗，还是禁止在情侣入内…… 简一一和爱丽丝都违背了规则。 但有趣的是，当诡异的气息凝结，某种怪物仿佛要露出实体的时候…… 这股气息又忽然消失了。 这情景，就像是当初秦泽在家里向乔薇祈祷，然后降临的怪物仓皇逃窜一样。 简一一第三次无奈笑道： “我们俩人一起……战力真的过剩了，这会导致诡异源头，可能会直接放弃对付我们，而选择对付其他人。” “我能感觉到，那股诡异的力量，在撤离这里。” 爱丽丝不在意的说道： “你我都清楚，这个地方在模仿旧历之境里那所学校。这个地方就是那所学校的阉割版本。放心吧，这就是一次练兵，不会有问题的。” 简一一摇头： “我不拿部下性命开玩笑。我认为我们还是努力先净化学院吧？” 爱丽丝情绪有些低落： “我在拿到日历后，就没有去过学校了……” “这里让我感觉，真的很适合约会啊。也没有其他人对我指指点点，而且也是我一直很想去的地方。” “又是和自己喜欢的人。” 这二人走在一起，就像是产生了某个领域一样。 那股掌控着学校的诡异力量，会刻意的回避二人。 简一一沉默了几秒后，依旧摇头道： “不能低估任何诡异的力量，尤其是，这里还有无数学生被困着。” “我不希望这里的学生，还有小泽描述的那位结衣女士有危险。” 距离爱丽丝下一次变身，还有数个小时。 女布欧看着简一一，认真说道： “如果我比所有人都先揪出幕后黑手，你要好好和我约会一次，如何？” “可以，但现在——” 简一一想说，但现在请认真的应对眼前的危机。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女布欧已经消失了。 地面被踩出一个大坑，整座学校都有轻微的晃动。 感受着周围紊乱的气流…… 简一一摇头： “coser这个职业，真是不讲道理。” 在董事会成员排名里，爱丽丝其实是比较靠后的。 但爱丽丝的上限，谁也说不准。巅峰的爱丽丝，在董事会也许是能排进前四的存在。 简一一并不在前四之内，毕竟，他从来不展露真实的实力。 不过他得承认，今夜的爱丽丝，非常强大。 简一一并不知道女布欧爱丽丝去了哪里，但他不会因为战友的强大，就放松戒备。 他环顾四周后，重新踏入图书馆内。 明天，小中医来我家里（她们国庆假期现在才开始），可能会导致请假，可能~如果她不耽误我码字的速度，我就会照常更新。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一章：还是想做律师 四月廿七，公历的六月十四号。 在林安所任职的私人医院的病房里，一男一女聊着天。 女人端着咖啡杯，标准的职场装，傲人的双腿穿着咖啡色的丝袜，眼角有一颗痣，虽然是单眼皮，但却显得极为的锐利。 反倒是一边满是刺青的男人，笑呵呵的削苹果。 女人的名字，叫古美门结衣。 其实她原本不叫这个姓氏，但后来和家里闹翻后，任性的改了一部本国电视剧里，某个律师的姓氏。 关于这位古美门结衣，有很多传闻。 有说她精通空手道的，有说她是变性人的，但这一条被辟谣了。 也有说她任职律师以来，从无败绩的。以及，骂她为恶人辩护的。 如果你通过搜索引擎，或者各类百科试图搜一个客观评价，那评价一定不客观。 因为对古美门结衣的说法基本是一致的—— 极其强势的女人。 古美门结衣也没想到，自己这样的人，会有一天，和一个浑身刺青的家伙，坐在某个不入流的医院里，聊着与钱无关的事情。 “他们还有多久才醒。” “应该快了。”简一一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了古美门结衣。 古美门结衣不爱吃苹果，但她还是没有拒绝，只是说道： “一人一半，多了我吃不完。” 于是简一一利落的一刀切，苹果被分为两半。 古美门结衣接过苹果，也不做作，直接咬了一口，说道： “我现在很烦。” “说来听听，我还挺擅长安慰人的。”简一一始终是带着微笑。 他很开心。 比起凌晨时，那种大战将至的阴霾与压抑，他现在只觉得高兴。 病房里自然有病人。 一个病人是秦泽，一个病人是胡东风。 俩人在林安的救治下，总算都无大碍。 如今，负责照顾秦泽的“家属”便是简一一。 而负责照顾胡东风的“家属”便是古美门结衣。 简一一开心的原因是，这个世界多了一个白历者。 说来好笑，胡东风和秦泽，俩人都是牙齿出现了问题。 胡东风是牙齿直接被钳子掰断，秦泽则是咬碎了自己的牙。 但似乎，不管是被掰断牙齿，还是咬碎牙齿，两个人都挺过来了。 虽然翻阅日历，发现胡东风的忌讳，是绝望，并不是秦泽那样的征召。 但在简一一看来，一个人如果连牙齿都没了，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言语，这样的人，就是一个值得去结交的人。 这样的人，如果成为旧历者，一定会有很深的锚。 简一一很喜欢这样的人。 他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胡东风给他的感觉很好。 这个人成为了旧历者，这是他今天唯一的好消息。 因为律师，是一个非常强大的职业。 所以简一一的心情很好。 但简一一心情好，古美门结衣却不怎么高兴。 “我所坚信的某些东西崩塌了。我需要一颗唯物主义心脏。” 苹果很甜，古美门结衣却仿佛在咬一块泡沫。 “法律也约束不了你们这样的人，现在，让你们用同类态度来对待我们的，只有伱们的道德。” “但这个世界，除了胡东风这个傻子，我没有见过几个真正有道德的人。” “胡东风很好，这傻子现在得道了，他可以开启新的人生，这场游戏里，他赢得了玩家的资格。” “而我呢？我好像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我讨厌做弱肉。” 结衣自嘲一笑。 简一一没想到，大律师居然看的这么透彻。 这是一个很黑暗，很残酷的现实。 假如，假如有一天，一个人发现，自己周围的所有人都不如自己，远不如自己。 自己掌握着超能力，掌握着瞬间杀死周围人的强大手段。 自己对于周围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神，就是虚构的里才能存在的怪物…… 那么，他眼里的普通人，真的还是普通人吗？ 答案是让人难受的。 就如结衣所言，旧历者将普通人视作同类，真的完全是靠着自身道德在约束。 超人是否真的存在，这很难说。但祖国人一定是存在的。 约束旧历者，让旧历者将普通人类看做同类的，真的就只是道德了。 当老虎与猫和平共处时，猫能指望的，只有老虎永远渴望和平。 大家都是普通人，世界上没有异能者，这个想法，其实会给人一种安全感。 而如今，古美门结衣的安全感，荡然无存。 “一想到，这个世界有这么多超能力者，一想到你们这样的人，杀死一个人，都是从超自然层面入手……一想到，你们才是真正的官方，我们作为普通人，连接触真相的资格都没有……” “我就觉得很无力。我所维护的正义，仿佛没有了意义。” “我甚至也没有勇气，去对抗什么了。毕竟，我都不知道这样的怪物有多少个。我害怕忽然就惹到了某个惹不起的存在。” “真烦！” 古美门结衣拿着苹果，蘸了蘸咖啡，大概是将其当做了下午茶甜品。 简一一看着这种邪教吃法，不由得好笑。 这就是聪明人的烦恼吧？ 结衣女士，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一部分真相，很快就推演出了世界的一些残酷的现实。 从社会精英，变成食物链底层的感受，的确不好受。 简一一说道： “所以有我们的存在。” “旧历者不是只有几个人，旧历者也有自己的组织。旧历者也需要吃喝拉撒，除了拥有高于人类的力量，也需要遵循人类的规则。” “如果打破这种规则，也会承受代价。” “结衣女士，倒不如将旧历者，看做更高层面的维序者。” “就好比军队的人，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狮子和兔子的差别。” “旧历者的秩序依托于人类现有的体系，那么我们也会遵循这样的体系。” “您与胡律师坚守的正义，也是我们要坚守的。” “或许这个回答，您不会怎么相信，但我需要告诉您，我真的在为这个方向努力。” “因为这个世界，人类的敌人已经不再是人类了。旧历者的确拥有高于人类的力量，但也要面对那些超越人类的存在。” 古美门结衣思考了一会儿，从历史来说，她认可简一一的话。 “也就是说，人类存在更强的敌人了，于是，人类也得到了更强的力量。” “嗯……这就等同于，将人类力量的天花板拔高了，且存在外部敌人的话……这样想，我的确稍微能自在一点了。” 简一一再次笑道： “您还真是一个……很敏感的人。” 古美门结衣坦然承认： “是，我很怂，很怕自己不够强，很怕自己是猎物。这种恐惧感，会让我对案件有异常的细心，对手的任何翻盘的希望，都会被我放大很多倍。” 简一一很喜欢这样的性格，谨慎。 二人随后交谈了几句，简一一没有避讳古美门结衣。 因为古美门结衣实在是一个很聪明的女性。 且本身又被“灵魂劫持”。 对这样的人隐瞒，没有意义。 而且胡律师也不会隐瞒她。 所以简一一简单讲述了一下，旧历者的组织。 “让您这样的聪明人，直到亲身经历后，才知道世界上有旧历者存在，可见，我们的工作是到位的，称职的。所以，您真的不需要担心什么。” 古美门结衣接受了这个说法，内心的确没有那么忧虑了。 这个时候，秦泽与胡东风，竟然同时睁开了双眼。 “组长……” “结衣？” 古美门结衣的脸上总算有了笑容： “姓胡的，你的门牙没了可真丑。” 她一贯爱嘲讽胡东风，但眼里却忽然有了泪光。 看着结衣真实无比的脸，看着她又哭又笑的表情，胡东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位合伙人，可从来没有掉过眼泪啊。 简一一站起身： “小泽，你和胡律师，或许还有些话要说，我晚些联系你。” 简一一很识趣，他原本想询问秦泽，在揭下执黑面具的过程里，有没有发生异常，以及有没有什么需要在意的情报。 但简一一忽然觉得，或许该给胡东风和结衣，一个缓和的时间。 胡东风成为旧历者，必然会有很多疑问，或许由小泽来为胡东风解答疑问，是更好的。 于是简一一说道： “对了，小泽，胡律师现在也是旧历者了，你们一定有很多话题，你们可得好好聊聊。” “哦，这里有苹果，橘子，凤梨，葡萄，哈密瓜，是洛书和林安送的。” “水果我都给你洗过了……”简一一熟悉的关怀和唠叨，让秦泽心情好了些。 等到简一一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秦泽胡东风与古美门结衣时，秦泽才意识到了简妈妈说出的重磅消息。 “胡律师……你，是旧历者了？” 这个夜晚还真是意外不断。 秦泽难以置信的看着胡东风，胡东风的门牙缺了一颗。 不过林安说，这会长出来的。 胡东风也发现了，在病床一侧，有一本白色的日历。 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刚知晓有旧历者存在，就忽然变成了旧历者了。 秦泽脑海里想法更多一点。 “乔薇选择胡东风来打理遗产……胡东风成为了旧历者，这一切有关联么？” 这个问题秦泽没有想的太深入。 他伸出了手，病房的两张床，隔得不远。 “欢迎你啊，现在我们是同类了。” 胡东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得到了如此大的机缘。 他也伸出手，与秦泽的手握在一处。 “关于旧历者的事情，胡律师，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我会全部都告诉你。” 秦泽反应很快。 既然简妈妈能够不避讳古美门结衣，可见，这位律师可以知道一切事情。 想来，胡东风很可能会被招募。 而正义律师事务所，或许会成为临襄市小分队的法务部。 这是一个秦泽也乐于看到的结果。 阳光透过病床的窗户，落在白色的被单和病服上。 古美门结衣剥着橘子，秦泽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宜忌，讲述着旧历。 胡东风认认真真听着，惊诧不已。 时不时的，古美门结衣也会插嘴问几个问题。 时间便在三人的对话里，缓缓流逝。 话题也很快，来到了关键之处。 “这个世界需要维护秩序的人，我们就是维护秩序的人，胡律师，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虽然七天后，才会出现职业评定。 但说来很奇怪，秦泽也好，简一一也罢，都很笃定，胡东风会成为律师。 当然，这种事情，不敢打包票的。 万一胡东风还有啥副业，结果副业喧宾夺主……似乎也完全有可能。 总之，律师虽然有哪些能力，秦泽还不清楚，但胡东风能成为自己人，那可就太好了。 不过胡东风却没有立刻答应秦泽： “秦泽，我的命算是你们救下的，将来如果你们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会竭力帮忙。” “但我……暂时还不想加入你们。” 胡东风对自己的称呼，不再是客套的秦泽先生，秦泽很满意。 经过这次事件，他与胡东风，也算是患难与共。 但胡东风没有接受邀请，倒是让秦泽有些意外。 古美门结衣怔了一下，她到底是最懂胡东风的人，只是略微思索，便明白了胡东风的想法，嘴角很快凝出笑容。 胡东风也正色说道： “我不想因为日历的出现，否定我之前的信条。” “这个世界存在超能力者的时候，我就想过，我所坚信的东西，是否还有意义……我还没有得到答案，我想自己去寻找答案。” “如果我成为了你们之一，就放弃了我以前的人生……” “那我会不甘心的。” 胡东风忽然握住了古美门结衣的手，他的话是在回答秦泽，但也是在宽慰古美门结衣。 “我还是想，做个律师。” 古美门结衣鼻子忽然有点酸。 她不止一次说过，这个男人的正义，从来不懂变通。 但这一刻，她觉得这种执拗和笨拙，倒也不错。 胡东风和自己，真的是两种人。 在得知了超能力者存在后的反应，也完全不同。 古美门结衣烦的，其实不是超能力者存在，而是自己恰好身为弱者，不是超能力者。 就像那句话说的，人们不仇富，只是愁自己不富。 但胡东风不是这样的，胡东风是真的想过，即便超能力者存在，也不否定自己作为普通人的重要性。 而偏偏，日历选择了他这样的人。 当然，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个好结果。 古美门结衣其实挺怕胡东风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现在，她不怕了。这个笨蛋从来没想过离开自己。 秦泽无法反驳这个回答： “好，我尊重你的意思。也希望……你的日历永远是白色的。” “学院的事情，告一段落，后面可能会有大新闻，但天塌下来，会由更大的组织去应对。” “胡律师，现在我们谈谈业务吧？” 胡东风点点头： “没问题，是谈谈乔薇女士给你的第三份遗产么？”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乔薇的第三周遗产 遗产按理说，在四月廿四这天，就该交给秦泽。 不过由于胡东风对抗的力量过于恐怖，也导致胡胡东风开始害怕，秦泽回来后，也不急着领取遗产。 直到此刻，二人才能真真正正，好好聊一聊这个事情。 秦泽点点头，完全不避讳结衣。 古美门结衣说道： “你老婆……是不是也是旧历者？” 秦泽一愣。 遗产话题还没开始，就被问了一个犀利的问题。 胡东风也很好奇。 乔薇女士这次给的遗产，在现金方面，可是有一百万。 这才第三周。 其实任何领域，要挣到一百万都不容易。 乔薇还那么年轻，所以乔薇的钱是怎么来的？ 之前，胡东风以为乔薇身患重病，但现在，他回忆起那个婚礼现场，新郎新娘消失的新闻，就有了颇多联想。 从今日起，他也是会遇到诡异现象的人。他也是晚上十二点得守着日历的人。 很多以前无法解释的东西，都可以用这个东西粗暴的解释。 当然，作为一个爆肝律师，晚上十二点不睡觉，是很正常的。 “我妻子，是被我害了，我得到日历那天的忌讳，就是忌结婚。” “我妻子的确有很多地方我不了解，但和我相处的过程里，她不像是一个旧历者。” 秦泽没有回答古美门结衣的问题。 当然，他说的也是实话，至少是某一个时间段的实话。 “关于我妻子，我认为她的能力，挣到一些钱并不难，胡律师成为了旧历者，但结衣女士你并没有，我想，也许我和我妻子也是这样。” 胡东风点点头。 其实聪明如胡东风和古美门结衣，这个时候就听出来了秦泽的意思。 这也意味着，乔薇的确不简单。 但基于几个人的关系，乔薇就不能是旧历者。 天王老子来问，乔薇也是普通人。大家心照不宣。 “结衣不是外人，秦泽，我就直说了，这次乔薇女士给你的遗产里，现金部分是一百万。” “她当时对我说的原话是，作为妻子的，自然得在丈夫需要用钱时，尽可能多支持。” 结衣想到胡东风之前想买ps5，在律所的休息室里，但被她拒绝了。 她总觉得，胡东风转述乔薇的这番话，意有所指。 不过胡东风真没这个心思。 他认真的补充道： “最关键的一点，她说伱会有一个地方花很多钱。她希望你善用手机里的东西。尽可能联系到名片上的人。” 欧冶子。 秦泽明白了。乔薇希望自己能在欧冶子那里买到武器？ 但一百万……说多很多，可是如果欧冶子能够铸造很厉害的道具，这东西怕是一百万也不够吧？ 善用手机里的东西……到底是指什么？ “还有别的遗产么？” “有的。”胡东风说道。 不过他很快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但那是一本册子，黑色封皮的。不在我这里。我没有打开看过，我用人格跟你保证。乔薇女士说，这个东西对于你很重要。” 秦泽一愣，心里一惊，黑色封皮的册子？ 这特么别是谁的日历吧？ 秦泽其实一直很想知道一件事，假如日历被其他人拿走，会发生什么。 “最后，还有一处房产。” “哈？这一周这么夸张哦？”秦泽惊讶得用出了台湾腔。 胡东风说道： “因为从接下来开始，遗产就是两周一次了。” “房产，也在临襄市？” “不，在百川市。” “那是什么地方？龙夏有这个城市？还是说这是其他国家的某个城市？” “我也不知道，不过乔薇女士说那本黑色的册子里，有房产具体位置。” 百川市。 莫名的，秦泽觉得这三个字有点熟悉。 但他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怎么个熟悉了。 似乎是在什么游戏里听过。 说起来，乔薇和自己楼下的王阿姨很像，都爱玩游戏。 当然，自己也爱玩。 秦泽收回思绪： “看来，拿到遗产，得等我俩出院了。” 胡东风点点头。 古美门结衣有些羡慕，这俩男人聊的东西，她压根听不懂。 但多有趣啊，那个名叫乔薇的女人，似乎留下了很多宝贝。 假如一个女人，始终神秘，始终藏于幕后，始终能带来新鲜有趣的东西…… 男人一定会对她异常着迷吧？ 她还真想成为这样的人。 …… …… 四月廿七，夜。 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上，巨大的轮船在航行。 麦哲伦号是一艘货轮，并非游轮，在船员居住的舱室里，月光可以照进来。 如水的月光洒在地板上，长长的走廊尽头，几道身影被一盏孤灯照出来。 “今天的会议地点，怎么是这里？” “这是藏在了货轮里？” “货轮么……已经到了需要运送货轮的地步了吗？” 三个不同的声音响起。 提灯人的名字，叫爱德华肯威。 他是这艘麦哲伦号的船长，也是巨大货轮的主人。 他手里的灯，叫聚魂灯。 是旧历之物的一种。在旧历之物里，也是极为罕有的物品。 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并无爱德华肯威之外的人。 爱德华肯威手里的灯，照出了几道影子，却没有他自己的影子。 “董事长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我们已经从英灵殿成员那里得到了一部分情报，女娲的确分裂了。女娲和董事长，有类似的经历。” “董事长，这一次我们除了来探望你，也是希望你知道，我们要前往临襄市。” 几道黑影，谁也看不出谁是谁。 但爱德华肯威是能够听出来的。 董事会排名第四的存在，名字叫卢弧。旧历职业之一，是便衣警察。 下一个人开口了，这个人爱德华肯威也认识，董事会排名第二的存在，名字不知道，大家都叫他司令，但旧历职业，估计是守墓人。 “我得到情报，天照，司马懿都潜伏在临襄市。我认为卢弧说的对，前往临襄市这件事，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又一个人开口了： “可是爱丽丝和简一一已经在那里了。” 这个人爱德华也认得声音，是一个很优秀的辅助。但排名和旧历职业，不清楚。 这不重要，他只是一个提灯人。 卢弧说道： “但他们对有些事情，并不知情，他们并不知道，董事长已经病了。” “董事长的事情……是机密，是只有我们几个能知道的。” 司令同意道： “卢弧说得对，女娲如果成功了，那么董事长也可以成功。” “眼下最紧迫的，是找到女娲的秘密。” “而爱丽丝和简一一的态度，我们都清楚，他们在保护那个叫秦泽的新人。” “赵竞文已经过去了，但没有调查出秦泽的名堂。” “但赵竞文说，涉及到秦泽的剧情，合理值都要求非常高。” “我们可以合理的怀疑，秦泽的确是特殊的。” 这个时候，爱德华肯威开口了： “他是我们的成员，他是一个优秀的白历者。” 爱德华肯威，代表的便是董事长。 是公司的最高领导。 董事会成员里，董事长的实力不在排名之中，但所有人，包括排名第一的那位，都对董事长极为尊重。 “无论秦泽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都不可能比董事长你重要。” 司令的语气很坚定。 “现在临襄市危机重重，执黑面具出现了。” “我会先和简一一还有爱丽丝沟通，先解决井泉学院的事件，我们得想办法，让所有被卷入了井泉学院事件的人，都守口如瓶。” “平息这次的事件之后，我，卢弧，赵竞文，我们三个，会想办法找到秦泽。” 爱德华肯威叹息了一声，最终同意了这个方案。 这本来是一层正常的汇报。 因为执黑面具的出现，导致公司接下来会花大功夫，去处理井泉学院事件的余波。 但几个董事会高层，没想到这次会议，董事长的情况已经恶化到如此程度。 虽然都没有看到董事长，但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巨大货轮底部传来的那种……压迫感。 巨大的货轮继续航行，朝着无人的海域前进。 没有人知道，货轮的终点是哪里。 哪怕是董事会的精锐们也不清楚。 他们只知道，董事长的躯体，就藏在这货轮里。 而他们需要找到治疗董事长的办法。 尽管这个办法，大概率不在秦泽身上，但目前为止，成功做到这种事情的人，只有女娲。 而女娲宝藏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落在了秦泽身上。 提灯人·爱德华肯威熄灭了手里的聚魂灯。 货仓底部，传来了巨大的拍打声。 那是某种怪物在扭动的声音。他提着灯，朝着货仓底部走去。 虽然这艘麦哲伦号，是军用级别的，但他可不敢想像，如果任由那巨大的躯体拍打游轮，会发生什么。 在这里沉船，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好在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难以处理的事情，只要将聚魂灯的灯光，照进货仓底部，那怪物就会安分。 此时此刻，远在龙夏不同城市的董事会成员，或者说，知晓公司最大秘密的董事会成员，在结束了面见董事长后，开启了另一场会议。 会议内容只有两个，秦泽，井泉学院。 …… …… 四月廿七，夜。 结束了刺激的一天，秦泽终于回到了家里。 下午出院后，胡东风也是一个狠人，他身体恢复是不如秦泽的，哪怕林安治疗后，也依旧有伤。 但还是坚持着，完成了遗产交接的流程。 秦泽佩服胡东风，只希望这样的人，能够始终坚守初心。 拿到遗产后，秦泽没有立刻回家。 因为从胡东风口中得知，折磨胡东风的人，就是普雷尔。 于是秦泽去了一趟大安人寿。 结果那位“小陈”已经辞职了。 不知道是不是普雷尔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总之，普雷尔又消失了。 当然，秦泽也不沮丧。 这次普雷尔没有杀死胡律师，让秦泽意识到。杀手公会的黑历者，似乎和英灵殿的有所不同。 而他的“病”尚未治好，秦泽确信，自己和普雷尔还会有再度对决的一天。 处理完这些事情后，秦泽还去公司报道了。 今天的爱丽丝，是可爱的皮卡丘，那种身材火辣，脸蛋可爱的皮卡丘。 除了涂装和闪电型尾巴，基本和皮卡丘没啥关系。 秦泽觉得，皮卡丘如果长这样，那宝可梦大电影绝对是成人电影。 秦泽前往公司，主要目的在于，交待“黑色巨树”说过的一些情报。 将司马懿的事情，告诉简一一。 简单来说，这次井泉学院事件，司马懿似乎意识到了，执黑面具会被揭下来。 且安排了一个人去揭下面具。 但那个人，不是自己。 所以鲍同正在见到自己后，才会有一种惊讶感。 交待完这些情报后，秦泽才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这个时候，远在遥远的海域里，一场针对他的，来自董事会高层的行动，正在被敲定。 秦泽并不知道这些。 任何事情，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他对于生活中的宜忌向来看得很淡。 眼下，秦泽专注的事情，是乔薇送来的房产。 “亲爱的，男人怎么能没有自己的房子呢？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它是你的新户口，现在起，你也是百川市民了。” “请相信，房产证是真实有效的，如果你能找到那个地方，那里的人……嗯，他们会欢迎你的。” “对了，这本黑色的笔记本，是一本日志，正经人当然不写日志，但这日志的主人，并不正经。” “这是一本旧历之物。请不要轻易翻动它，否则会影响你当日的进程。” “当你发现，你的命运被操控的时候，当你周边出现了导演，编剧，作者，这些让人厌恶的职业时，你再翻动它。” “亲爱的，我们走的是一条孤独的道路，我走歪了，但在尝试走回正道。” “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希望你都知道，我是爱你的。” 这是写在黑色日志里的一张便签纸。 秦泽很听话的，没有打开那本黑色日志，只是将便签抽了出来。 阅读完后，秦泽将便签放回去。 他开始思考起来，自己的命运，有被操控么？ 秦泽整理了一番“遗产”。 他发现，现在自己有一百多万，有英灵殿的身份，也有欧冶子的名片…… “变强总是不会错的，我应该找找那位欧冶子了。”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四月廿八·饭局 秦泽摸出了欧冶子的名片。 随后拿出了乔薇送的手机，他再次登陆，进入群组。 李清照的名字，很快有了颜色，不再是黑色。 潘凤，邢道荣，刘三刀三个一如既往： “老大！” “你又上线了！” “有没有什么发财的生意关照！” 三人对于李清照的上线，总是很期待的。 秦泽也不墨迹，这三人只是英灵水准。 在英灵殿有“历史之影”“英灵”“武首”“将王”“帝皇”“半神”“神”“至高神”之间的区别。 秦泽不觉得，这三人有啥值得结交的。 但既然是老婆留给自己的三个初始助手，能利用还是得利用一下。 “我最近有了些财富，但我想将财富换成能保护自己的东西，你们知不知道，要怎么见到欧冶子？” 三人当然不知道，毕竟三人连名片也没有。 不过邢道荣作为三人之首，还是说道： “老大，你要找欧冶子？没用的啊，得有名片才行。那家伙的名片，说是得用积分换……” “积分可不好换，得完成组织的很多危险任务。” 英灵殿的任务？ 秦泽皱起眉头，想了一下，说道： “我知道，说起来，伱们攒了多少积分了，好久没有和你们联系了，都说说你们最近做了啥。” 他得套套话。 “混入各行各业，给情报呗……或者也可以接风险高一点的，前往旧历之境，搜寻特殊的东西。或者杀人也可以。” 邢道荣心说，哎呀，暴露了自己不敢杀人的事情了。 老大那么聪明，肯定看出来了。应该先把杀人排前面的，这样老大肯定会更赏识自己。 秦泽可没管那么多。 他大概知道了，想必英灵殿有一条“雇佣系统”。 每个人可以靠积分来证明自己。 当然，英灵殿还是和传销一样，是小队制行动。 一个小队的人，其实很难接触到其他小队的人。 小队的队长，可以对队员下达命令。 队员完成命令，上报小队队长，小队队长继续上报，各自都有积分。 当然，每个小队的人，也都可以选择额外任务。 也就是英灵殿的晋升机制。 想要晋升，提升自己的代号，比如将刘三刀提升成刘邦，从英灵升到将皇，要么是实力忽然提升上去，要么便是用足够的积分去换。 秦泽觉得，这还挺合理。 毕竟，英灵殿的人，不需要工资，钱对于一群黑历者来说，意义不大。 “老大，欧冶子的名片，可是非常难换的，据说，名片本身，就值一个名将的头衔。” “欧冶子的名片，还分等级，白色的只能使用一次，且装备看欧冶子心情。” “往上的，有绿色，蓝色，金色，黑色。” “欧冶子在英灵殿地位很高，似乎是一个独立的体系。等等……这些东西都是老大你告诉我的，哈哈哈哈……我忘了，我居然卖弄起来了。” 秦泽心说，你卖弄的好啊！我就想知道这些。 在日历没有刷新宜忌的休眠期里，自己可得找点事情做。 “反正黑色的很难搞，有黑卡的，那可是都是大人物，还得是欧冶子看的顺眼的大人物。” 邢道荣的这番话，让秦泽陷入了沉默。 因为他手里拿着的，就是黑卡。 他不再理会群组里说的东西。 原本以为自己要一点一点的在英灵殿赚积分。 但那可太危险了，保不齐日历就会变成黑色。 可现在不一样了，老婆啥都给包圆了。 这感受，秦泽还真没有过。 “原来，软饭这么好吃。” 秦泽露出笑容，小乔这个时候在秦泽肩膀上，也露出笑容。 “问题是，我有名片，但如何见到欧冶子呢？” 秦泽只好继续问邢道荣。 邢道荣的知识储备，来源于乔薇扮演的李清照。 他只能希望，乔薇对这三傻告诉了足够多的常识。 “我有名片，白色的，我要如何见到欧冶子？” “老大！老大！你不愧是我们的偶像！” “偶像！” “老大太强了！” 邢道荣，潘凤，刘三刀都激动起来。 秦泽：…… 他似乎发现了乔薇的恶趣味，这女人，大概很喜欢被人拍马屁？ “老大！你不声不响就混成大佬了！不过等等！老大，不是你说的，血液滴在名片上就行吗？怎么你还问起我们来了？”邢道荣不解。 秦泽得说，乔薇找到的三个手下，真是极品。 李清照这个账号，算是被她玩出花来了。 “我考考你们而已。” “原来如此。” “合理合理。” “是我没有揣测到老大的深意。” 蠢的坏处有很多，但好处也不少，那就是好忽悠。 秦泽关掉手机。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将血液滴入名片上。 他没有犹豫，咬破了手指。当血液涂在名片上后，秦泽发现——名片上欧冶子的名字，开始扭动起来。 苍老的声音似乎从名片里传来。 “我会来找你的。耐心等待。” 那是一个虚弱且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怪笑。 秦泽没想到，这名片竟然是活的。 “看来，现在就是等待了……” 他收好名片，没有再去想名片的事情。 欧冶子会来找自己，这也不错。 秦泽去洗了个澡。淋浴的时候，他脱完衣服，发现小乔又靠过来了。 “这人偶，越来越没有边界感了。” …… …… 四月廿八，中午。 四月廿七的一天，已经结束。 新的一天到来，这一天，蓝彧的工作室，开始疯狂爆料疯马秀的事情，试图让一切新闻，都在娱乐新闻下面。 这种手段，其实政治界经常用。 某个大人物落网，或者有军政层面的丑闻时，往往就会有某个明星的丑闻被爆出来，转移实现。 蓝彧用的也是这一招，为官方争取时间。 希望官方能够做好每个井泉学院被害人员的工作。 微博已经炸了。 当然不是井泉学院的事情，而是各种求视频，求链接的帖子炸了。 蓝彧爆料的可不止一个，而是如同娱乐圈送葬者一样，列了一串名单。 原本以为会得罪不少人……很多大明星都在想，这个小鲜肉这么不懂规矩？ 人情世故呢？ 按理说，蓝彧会遭到反噬，他的黑料也会被挖出来。 但这种事情，本质上就是比背景。 蓝彧的背景是什么？ 大多数人觉得蓝彧只是一个脸好看的明星小鲜肉。 但实际上，蓝彧的背景，是公司。 与军警都有合作的，现实意义上的“神盾局”。 只不过公司处理的不是外星人和变种人，而是诡异。 所以很快，就有燕京圈子里，一些娱乐明星们绝对得罪不起的大领导，打了电话，让他们不要找蓝彧的麻烦。 于是，蓝彧杀疯了，一连串的名单，直接将娱乐圈不少大明星的人设崩了个天地倒转。 公司的人也震撼于蓝彧的影响力。 因为他们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关于井泉学院的讨论，几乎没有。 官方也趁着舆论爆炸最猛烈的时候，拼命做工作。 作家·赵竞文，也不再将合理值运用到对付秦泽上。 而是写下如此一段话： “学生们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他们似乎接触到了不可理解的东西，在灵魂被囚禁的这些天，他们很多东西崩塌了。” “但他们无比恐惧，都没有选择说出去，自然是有人想要说出去的，但学生群里却流传着一个说法，‘一个人如果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不可怕，但如果他还说出去了，那就很可怕了。’” “这个说法在学生们的社交群里流传，给每个学生都敲响了警钟。” “于是大家默契的，没有选择对家里人讲述这些事情，没有选择对外公开学院里的诡异。” “当公司的人赶到后，他们终于不再害怕，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合理值要求：71。 上千人统一不作死的合理程度，都比写秦泽的合理程度要更合理…… 赵竞文再次怀疑人生。 总之，四月廿八这一天，巨大的诡异恐慌，没有扩散。 在蓝彧和公司董事会的努力下，愣是将诡异存在于现实的巨大消息，给压下去了。 但董事会来临襄市，要做的可不止这一件事。 在秦泽起床后不久，中午十二点的时候，秦泽接到了简一一的消息。 “小泽，下午有个饭局，你准备一下，穿的正式一点。董事会的人要见你。” “他们大概是要询问你，关于女娲宝藏的事情，到时候我和爱丽丝会陪你一起。” “别害怕。该隐瞒的就隐瞒，能说的就说。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内容不多，但却给秦泽一种大事将至的感觉。 秦泽又看了一眼消息，这句该隐瞒的就隐瞒，还真是让秦泽对组长好感度拉满。 “怎么会有简妈妈这样的好人~” 见董事会，而且目的奔着女娲宝藏来，在得知了自己老婆就是女娲后，秦泽觉得这里头是有危险的。 这可能是鸿门宴。 保不齐，一些强大的职业，在这场饭局里，就会动用奇怪的能力。 自己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当然，对方肯定会先礼后兵。 毕竟，自己明面上，是官方组织的人，是公司的一员。 所以他们大概会先问自己女娲宝藏的事情。 可无论怎么问…… 都会觉得自己有所隐瞒的吧？ 当然，自己肯定会隐瞒。 毕竟，那股气运就在自己身上，天晓得董事会的人会不会觊觎那股气运。 秦泽还是很担心这个饭局的。 自己这点道行，面对董事会，基本上是不可能有任何隐瞒的。 一旦老婆的秘密被知道，恐怕对方杀死自己的理由就很多了。 但有了简妈妈的最后一段话，秦泽心里又放松了不少。 他抚摸着左手小拇指的戒指，这是执黑面具。 执黑面具可以伪装成很多饰品，衣物。 秦泽暗暗道： “希望董事会的道德水平足够高，都能和简妈还有大明星那样……” “希望组长可以应付这个局面……” 内心虽然这么想着，但秦泽也做好了使用禁忌之物的准备。 如果实在不行，就对着执黑面具许愿好了。 在执黑面具被驯服后，许愿会有正式的言语，类似于咒语一样。 秦泽当然不希望用到这个。 …… …… 四月廿八。下午五点。 临襄市千石酒店。 这是董事会的产业，秦泽此前并不知道。 这家豪华的酒店，对于秦泽来说，基本上只存在于抖音里。 大概就是那种富二代博主，会拍个吃几万块的一顿的豪华餐时，能看到。 秦泽穿上了应付高静芝时的那身衣服，帅气逼人。 只不过这一次，洛书没有和秦泽签订契约，洛书与简妈妈签订了契约。 简一一挽着爱丽丝的手……从姿态上来说，二人像是出席高级宴会的上层社会人士。 但从二人的着装来说，像是黑社会来砍人的。 简一一依旧是不遮纹身，脖子上，手臂上，都能看到狰狞的刺青。 而爱丽丝呢……她有披风。 但披风上没有写一个大大的“S”，这披风不是超人的，是……祖国人的。 爱丽丝的脸型没有变，依旧美丽动人，身材与胸型都还是女性的样子，紧身衣包裹下，凹凸有致，极其诱惑。 但……发型变成了祖国人的短发。 她的笑容，也带着一种仿佛要毁灭什么的感觉。 这样的奇装异服组合，让高档餐厅的服务小生都懵了。 但高级餐厅的服务员，素质还是过硬的。 在确认了姓名后，依旧带着一贯的笑容招待着二人。 秦泽自己都快被这一幕给弄得笑场了，咬着嘴唇才没有笑出来。 这服务小生愣是全程标准的服务脸，引着他与简一一爱丽丝一起进入包厢。 不过在距离包厢还有一段路的时候，简一一支走了服务生。 他停下脚步，平静的看着秦泽： “小泽，想好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了吗？” “嗯，想好了。组长，谢谢你。” 秦泽发自真心，因为简一一其实知道自己很多事情。 但简妈妈对自己的态度，从来没有变化。 这样的人，某种意义来说，和胡东风一样稀有。 “组长，我不能呈现日历，日历里，有一些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 秦泽凑近了，小声对简一一说道。 简一一的笑容，总是让人如沐春风。 “没事的小泽，今天的爱丽丝很强，我们是有话语权的。” “你要抖露一些内容，但也别太害怕他们，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说，能让他们相信你确实不知情，那是最好的。” “但是……” 简一一眼神锐利起来： “如果他们咬定你是知情不报，你也不需要退让的。” “我说过，万事有我，今天只要有在，董事会谁也奈何不了你。” 安利一本新书：我通关了现实日常游戏。 推荐语：日常生活变成了游戏—— 叮！你击杀了【 lv88学霸】，掉落了【数学知识点 x999】！ 叮！你使用了【肥宅快乐水】，恢复了 50%的【生命值】，获得了【快乐 x888】！ 叮！你玩命地加班，开启了【内卷风暴】，对【办公室】内的所有生物造成了大量的【 AOE伤害！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董事长 一股暖流在秦泽内心徜徉。 不怪组里的人，对组长这么好，因为组长实在是太给人安全感了。 最重要的点的是，组长说这话，确实给人一种他能做到的感觉。 秦泽点点头，不再多言。 爱丽丝这个时候怯生生的说道： “我也可以保护你的。不会只让简一个人承担压力的。” 虽然脸还是那张脸，但由于祖国人那头短发和妆容，让爱丽丝这个怯生生的样子，更显得变态。 仿佛压抑着破坏的欲望。 秦泽还是点点头。 他只希望，今天这个饭局，大家都想多了。 有底牌虽然很好，但还是希望不要用到底牌。 …… 千石的包厢有很多主题，不同包厢名字不同，主题也就不同。 比如叫千山雪的这间包厢，就是素白中带着些许璀璨的装修。 白玉盘一样的餐桌，坐着六个人，这间包厢也有一个免费赠送的，与主题一致的菜。 是一道鱼汤，汤色雪白，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在干冰的衬托下，明明是暖汤，却给人一种寒气缭绕的感觉。 汤很好，色泽一流，香气扑鼻，但秦泽没有品尝味道的想法。 接下来的菜色，每一道菜，都是秦泽难以理解的价格，和不曾见过的菜式。 但他没有太大的食欲，只是将这些东西记下来，寻思描述食物的外在，后面让俞集做出来。 旧历职业的俞集，做这些菜，想必不在话下。 秦泽的主要注意力，还是在伪装和观察上。 食物再怎么诱惑，也得分场合。 他现在就没太大的食欲。 包厢里，一共七个人。 除了自己和一个大佬的跟班，其余五个人，全部是董事会成员。 秦泽不知道董事会大概相当于英灵殿里的什么级别。 但可以肯定，至少半神起步。 饭局其实随着他进入包厢的时候就开始了。 众人寒暄，然后开始让服务员上菜。 一切看起来很自然，直到落座后，开胃的鱼汤端上来后…… 这种短暂的沉默，让秦泽有点压抑。 好在很快，简一一打破了沉默。 “我先来介绍下，这个是我们家的新组员，旧历职业·演员，和小玉一样哦，是个潜力股。他叫秦泽。” 众人当然都知道的。但流程该走还是得走。 以秦泽的咖位，自然不足以让大佬们主动握手。 简一一便继续说道： “小泽，这位叫赵竞文，董事会成员，是董事会的御用作者，负责让各种事情合理的展开和收尾。” “虽然不是战斗职业，但能力不容小觑。” 秦泽第一次见到赵竞文，作者，赵竞文的外表很符合他对作者的想法。 发量上看，是个强者。 赵竞文毕竟算是勉强和秦泽交锋过，笑道： “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你就是秦泽啊，总是听阿简说起你！” 秦泽打了个哈哈，组长绝对不可能对董事会提起自己的。 毕竟自己的职业，可是和女娲一样。 但他也笑得很谦逊，名誉上自己是个演员嘛，当然得演。 “这个是卢弧，职业对外展示的只有一个……” 简一一的话还没说完，被打断了。 卢弧看向秦泽，也没有握手的意思。 “不用提到职业吧，你好，我叫卢弧，董事会的老人了。” 说是老人，但卢弧看着也就三十出头，不显年轻也不显老态，不高不矮一米七，不胖不瘦身材匀称。 面相…… 秦泽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 他一眼记住了赵竞文，但目光一从卢弧身上挪开，发现就想不起卢弧长相了。 于是连着看了好几眼，勉强才记住了。 这什么顶级大众脸？ 简一一笑容还是那样： “卢弧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不过是个好人。” 秦泽嘿嘿一笑： “卢老师，以后多关照。” 卢弧嗯了一声，表示对秦泽还算认可。 简一一又说道： “这位可不简单了，小泽，这位可是咱们董事会最有可能成为第一战力的人。实力远在我之上，咱们的司令~小泽可得多跟人学习。” 秦泽发现，简妈妈真是有情商。 说话是门艺术，如果你说，这位是咱们董事会第二强的人，第二心里肯定觉得，你在强调第二…… 但简妈妈的说法是，最有可能成为第一战力的人。 这话就给人一种，他即将成为最强的感觉。 司令，有着一头长发的男性。看起来似乎是场间最年轻的一个。 但这种级别的强者，可不好说真实年龄。 司令气质优雅，面如冠玉，皮肤白到和房间的主题都有些呼应了。 同样是美男子，但和蓝彧那种小鲜肉风格的帅，或者顾安荀那种有几分杀气的帅不同。 司令看着更像是一个优雅的法国贵族。 司令没有站起身，依旧坐在椅子上，极其从容的打量秦泽。 简一一也没有继续介绍司令的真名字。 显然，司令就是他的名字，或者说，大家对他的称呼便是如此。 而司令旁边的小伙子开口了： “我是司令的助手，我叫石栋梁。” 如果硬要说咖位最低的人是谁的话，其实轮不到秦泽。 因为石栋梁才是，这是燕京官方组织小组里的一个临时新人，还在考核期。 但基本上没有问题，进入组织就是时间问题。 旧历职业·销售。 司令将其带在身边，只是方便“交易”。 他认为，也许今天就有交易。 “你好你好，看着很年轻呀，这么年轻就成为了司令的助手，厉害的。” 简一一没有一点大佬架子，甚至伸出了手，和石栋梁握手。 石栋梁受宠若惊，没想到这个最年轻的董事会成员，竟然这么友好。 能进董事会的，都是天才。至少在旧历者这个身份上，他们都是强者。 石栋梁观察过，这些人其实不咋接地气了。 大多数人虽然依旧为普通人维护安稳的秩序，说好听些，是守卫普通人，但骨子里，已经完全认同自己不属于普通人。 可不知为何，简一一却给是石栋梁一种……不像是董事会的感觉。 介绍完毕后，几方人全部落座。 简一一直接动筷子了： “我们家有个厨子，叫俞集，我给你们讲过的，俞集就不爱浪费食物，还说，食物一定要趁热吃。” “这里的，都是自己人，大家都是一个组织的，以后也会一起探索旧历，一起对抗英灵殿，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开动啦！” 简一一夹了一块鱼肉，但不是给自己吃，而是放在了爱丽丝的碗里。 老实说，这个男人真的是很妈妈。 年轻人其实非常排斥有人给自己夹菜。 不过简一一今天没有一句废话，没有一个行动是多余的。 秦泽意识到，组长已经开始布局了。 组长姿态摆的很低，但并非刻意为之，而是组长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但组长给那位石栋梁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秦泽哪怕只是眼角余光，也看到了石栋梁面对组长伸手时那种惊讶。 因为组长也知道，这是一个新人。 一个他不曾见过的人，很可能是饭局里的变数，所以组长先示好。 其次，组长开动时，强调了立场。 大家都是一个组织的，以后要一起杀敌，一起保护群众的人。 这句话说出来后，即便自己被刁难，想必对方也得拎清楚，自己不是敌人，而是战友。 有些手段，是不能用的。 最后，组长给爱丽丝夹菜了。 越是高级的餐厅，越会避免这种问题。 但情侣间不存在。 组长释放了一个信号，董事会高阶战力里的爱丽丝，已经是我的人了。 看起来极其和睦的饭局开场，其实处处都表现出简一一的手段。 果然，赵竞文这个现实里的编辑，实际上的旧历职业为作家的人，最懂怎么应酬，他说道： “吃吃吃，本来就没啥大事，大家就是一起吃个饭。” “这鱼汤，阿简你可得多喝点，你说你，怎么就长不胖呢。” 赵竞文打了圆场。 由于没有合理值余额了，全部合理值，几乎都用在了处理井泉学院的事情上，所以他没办法主导饭局走向。 只是本着观察一下秦泽的心态，参加了饭局。 换而言之，今天发力的主角，不是他。 卢弧和司令眼神交流了一下，也开始吃东西。 他们还是很收着的。都是盛了一碗汤，但也不急着喝。 这些食物，对于秦泽来说，每一道都是平常吃不起的。 但对于他们而言，都已经没啥食欲了。 他们的任务，也不是吃饭。 但样子还是得做。 卢弧先展开了话题： “阿简，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处理井泉学院的事情。” “还有爱丽丝提到的，关于执黑面具出现的情况。” 简一一笑道： “井泉学院的事情，其实是一个局。” “那位校长鲍同正，现在已经被关进旧历者监狱了。” “这件事情算是完美收尾，说起来，这件事秦泽可是首功。” 秦泽挠头，装作职场小萌新： “组长哪里的话，我只是运气好，这种事情，身为公司的人，我们当然得顶在前面。” 秦泽也顺着话，强调自己是公司的人。 爱丽丝问道： “那些学生怎么样了？他们恢复正常了吗？” 卢弧示意赵竞文来回答。 毕竟，他和司令都是刚到，赵竞文才是这次善后的主力。 靠着他的“故事”，才让学生们安分下来。 赵竞文说道： “灵魂多少受到了点影响，恐怕以后……他们都容易被日历选中，当然，这个概率只是相对普通人比较高。” “还有就是，他们的学习能力，反应速度，都不如以前了。” “唉，我们还是疏于对普通案子的关心，我们都关心诡异事件，但却忘了，很多民众里的事件，也许就和诡异有关。” “这次若不是发现得早，后果不堪设想。” 秦泽同意。 他对这位赵竞文作家倒是颇有好感，不管如何，哪怕是装的，能说出这番话，就不算太坏。 大家的确该加强对普通事件的关注度。 这次的事件，如果不是存在胡东风这样的，打死都要为当事人伸张正义的人，恐怕井泉学院真的会变成一块现实版旧历之境。 “这件事，也是小泽的功劳，当然，善后才是最麻烦的，老赵，你也功不可没。”简一一还是眯着眼睛，语气诚恳。 赵竞文对这话还是很受用的。 别看你们这些战斗职业，一个个牛逼轰轰，处理这些非战斗的事情，还得是辅助职业。 司令这个时候开口了： “倒也不是我们不够关注普通人的案件。只是如今，两个世界的交汇点越来越多，疏忽了。” “诡异的事件本身也不少，不是么？” “不久前的暴雨夜，我想大家还有印象吧？” 秦泽心说，这话题扭得够生硬的。 前一秒，赵竞文还在说，学生们学习能力和反应都不如从前了。 这可是波及数千人…… 原以为这个事件的反思，还能多持续一会儿，没想到这就结束了。 话题被强行拉回到了暴雨夜。 秦泽猜测，暴雨夜的话题，大概率就会扯到自己了吧。 简一一笑道： “当然记得，奥丁都登场了。说起来，那个时候，要是你们在，我们联手，没准能留住奥丁。” 司令摇头： “简，英灵殿五至高神的实力，绝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们背后，是值神。来自董事长的消息，五神里的某个人，已经和值神建立了某种契约。” “他们得到的力量，将超乎想象。” “昨天得到消息，执黑面具出现了，这意味着战争要到来了。” “最近的大事件太多了，战争的到来，仅凭我们，难以应对。 简一一不反驳，毕竟他不是一个狂妄的人。 假如奥丁开启旧历形态，他确实一点把握也没有。 事实上，常规形态的奥丁，简一一也没有把握。 司令说道： “我们也有超然的战力，那便是董事长。” “执黑面具的出现，意味着黑白历数量达到平衡临界点了，甚至，黑历者数量稍微多了一点。” “现在，黑历者不敢大规模发起暴乱的原因，在于一部分黑历者，还有自我意识，在抗拒呓语。” “一部分黑历者，过于弱小，对于官方的恐惧，根植于内心。” “但顶层的黑历者不会这么想，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大肆屠杀。” “简，只有绝对的力量，绝对的强大，如同神一般的压倒性优势，才能让黑历者们规矩。” “而拥有这种力量的人，不是我，也不是排名在我之上的那个家伙，而是董事长。” 秦泽没想到，话题倒是和自己没有关系。 他觉得司令的话有几分道理。 黑历者数量和白历者一样，五十对五十。 但如果白历者里，存在某个强大的个体，可以一个打十个。那么数量虽然一样，但战力却不一样。 所以董事长的确很重要。 但忽然秦泽心里咯噔一下，董事长和自己不会有关联吧？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时候，司令话锋一转： “但董事长最近病了。我们第一要务，是要董事长恢复过来。” “所以找到女娲，是关键中的关键。”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五章：护犊子 燕国的地图还是太短了，这匕首来的真快。 这个时候，简一一忽然说道： “这菜上的好慢。” 秦泽莫名想到了，最近抖音里流行的梗。 领导说菜来的好慢，低情商就去催菜了，顺便把帐结了，然后慢慢的等着，等里头领导谈话。 因为领导间要谈重要的事情，将自己支开了。 中情商则是：你看你这山猪，糟糠吃惯了，细糠等等怎么了？ 高情商：来，爸爸今天教你一个新俗语，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当然，中高低其实是反过来的。 秦泽当然不会这么说简妈妈，简妈妈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嫌司令的话题，转的太生硬。 但情商这种东西，强者其实不需要拥有。 司令还是那副表情： “小石，你去催一下服务生。阿简，你别岔开话题，你知道我今天来是要做什么的。” “董事长的事情，高于一切。” 简一一却摇头： “我不觉得啊，这个世界重要的事情很多的。生老病死，就该接受。” “董事长病了，我们努力去做，但董事长高于一切？我不觉得。” 杠，抬杠！ 秦泽莫名觉得好笑，简妈妈这不就是杠精吗。 但司令也不生气： “如果有治疗董事长的办法，我们应该竭尽一切去找到。” “而女娲，和董事长有类似经历，有传闻女娲分裂了。” 秦泽内心一惊。 啥玩意儿？我老婆分裂了？ 他一开始觉得扯淡，虽然没有正式在旧历之境接触乔薇，但之前在蚕塔，上帝视角的他还是看到了乔薇的。 这不可能分裂。 但接着，秦泽想到了李小花。 花哥说，他和乔薇都在寻找对抗旧历形态，或者说掌控旧历形态的办法。 而据秦泽知晓，一旦变成旧历形态，就没办法变回去了…… 秦泽莫名有点惊悚。 乔薇……变成了怪物？但最后又分裂出来了人类部分？ 董事长也有类似经历？ 秦泽不确定，这种事情是不是自己一个小临时工能听的。 不过转念一想，司令说的其实很隐晦，如果不是自己知道花哥这里的一些情况，仅仅凭司令的这番话，也推断不出什么。 心里忽然有了一块巨石悬起。 秦泽不解，乔薇玩的这么大吗？ 变成旧历形态……这意味着乔薇的日历，早就是黑色的了吧？ 妈的，吃瓜吃到自己老婆这了。 秦泽内心担忧无比，面上竭力保持镇定。 乔薇到底经历了什么？ 违背了规则的人，才会变为黑历者，而只有锚彻底断裂的人，才会从黑历者，变为旧历生物。 她做过的事情是什么？杀人？ 秦泽越想越害怕。 简一一说道： “这确实是让人难过的事情，但你也说了，董事长的层级明显高过我们，如果董事长做不到自救，我们又能做什么？” “我知道，司令，你想询问女娲宝藏的线索。问的也够直白了。” 简一一转头看向有些发怔的秦泽，笑容略微收敛： “小泽，别害怕，你直接跟他说吧。关于暴雨夜发生的事情，你说出来便是。” 秦泽点点头，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好在，被简妈妈用害怕掩盖过去了。 司令也很想知道，那个暴雨夜，杀手皇帝和宗师都出动了，连奥丁都赶到了。 小喽啰们更是不计其数，这种情况下，秦泽还能带着凌傲哲消失，到底是凭什么。 秦泽说道： “我没有杀死凌傲哲。” 卢弧和司令对视一眼，二人都不太信。 赵竞文忽然想到了验证秦泽话语真假的办法，但很可惜，他没有试错次数了，至少这周内，他没办法再写下可以被删除的草稿。 他现在写下的东西，无法删除，都会生效。 如果不合理，就会承受反噬。 考虑到涉及到秦泽，合理值就要求很高，赵竞文想了想，还是不去赌。 于是他的沉默，像是认可了卢弧和司令。 三名董事会成员，给了秦泽一种无形压力。 秦泽顶着压力说道： “我没有杀死凌傲哲，这是实话，那一天我犯忌，忌讳等级征召，我就带着凌傲哲，一同进入了旧历世界。” “满口胡言！”司令眼神一冷。 “且不说征召的遇到概率并不高，即便遇到了，恰好你能从那么多人手里逃走，恰好你一个新人能从征召里活着回来，恰好你又能够带着一个没有日历的人进入旧历世界……” “秦泽，你觉得我很好骗？” 倒并非卢弧司令赵竞文刻意刁难，或者不带脑子。 而是有些时候，巧合与真相的结合，让人难以置信。 秦泽无奈说道： “你们如果有机会前往竞技之国，不妨去竞技之国打听打听。” “我那天犯忌，是忌讳运动。” “但并非广义上的运动，而是专指某些行为。” “我的确逃过了不少人，毕竟，组长，大明星，我的同事，都在帮我。” “我的同事甚至被杀手给狙击，险些死去。” “我虽然是新人，但至今只落下过一次犯忌。” “我的成长速度也很快。” “我触发了一些竞技动作，于是传送到了竞技之国。” “我和几个人组建了队伍，一路过关斩将拿到了冠军，为凌傲哲换来了一个落脚之地。” 卢弧和司令听得皱眉。 赵竞文则在想，竞技之国那种地方，如果我写一个新人，一路上过关斩将，最终夺冠，合理值怕是得是天文数字吧？ 反观另一边，简一一和爱丽丝则是一脸惊讶。 简一一能够理解了，为何小泽已经达到了异人的水平。 竟然有如此丰富的经历，竞技之国简一一去过。 说起来，自己也是那里的传奇之一。 虽然战力被压缩了很多，竞技之神那种存在，对于他而言也是不可战胜的。 但简一一也在一些赛事上留下了自己的传说。 他很清楚那得多难。因为竞技之国里那些本土队伍，是会不断复盘的。 他们在竞技之神的影响下，会越来越强。 确实如此，简一一当年前往竞技之国，没有遇到邪眼。 否则，在天平强行将简一一战力压缩到一个范围后，邪眼天克简一一。 刺青越多画卷越多，背负的重量就越重，足以直接压垮。 总之，竞技之国的版本会一直更新，越来越难，漏洞越来越少。 这种情况下，小泽可以拿到冠军，保住凌傲哲…… 真是天才！ 简一一不知道保护凌傲哲是什么级别的愿望。 但凌傲哲都被天诛了，想必竞技之神的位格，也足以发现凌傲哲身上的秘密。 这愿望，怕是不轻。 卢弧和赵竞文还有司令，虽然没有去过竞技之国，但多少了解一些旧历世界的风土人情。 卢弧说道： “你的话，听起来很合理，的确，如果是竞技之神，是能够保住凌傲哲的。” “但为什么呢？宜杀人的夜晚，不杀人？” 秦泽想解释一下自己和凌傲哲的忘年交的交情。 但忽然想到，凌傲哲遇到了自己，导致暴雨降落，这个关联可能被董事会发现。 所以他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我不想杀人，我和我的老板，相互看的顺眼，我的偶像就是我的组长，我爱我身边的每一个人，不可以么？” 简一一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司令说道： “我需要看你的日历。凌傲哲如果在竞技之国，得到了竞技之神的庇佑，那的确没有人可以动他，但我们怎么验证呢？” “如果你去过竞技之国，你还拿到了冠军，那你的日历，肯定有详细的记载吧？” 秦泽没有说话，他毕竟是新人，日历交给其他人，意味着什么，他还不清楚。 但可以确定的是，日历是绝对不能交的。 日历上记载的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比如—— 女娲是临时工，而他也是临时工。 这无端的关联，可能会让事情走向更为恶劣。 这个时候，需要简一一说话了。 “司令，我其实一开始，就知道你捣鼓这酒局的意义。非常感谢你的款待，我还挺喜欢吃这些平日里不舍得吃的东西。” “但我觉得，大家都是自己人，小泽昨天还立下大功呢。这样逼问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司令说道： “我的要求不过分吧？” 简一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顺着自己前面的话说道： “他不是一个编故事的人，我知道，卢弧，司令，你们都觉得扯淡，一个新人在竞技之国，拿到冠军什么的，难度无异于登天。” “但我相信我的部下。” “司令，你告诉我，一个好人，为什么要付出代价才能证明自己是好人？” 这句话的言辞，明显锋利起来。 简一一还是面带笑容。 但与卢弧和司令间的气氛有些不对了。 秦泽心说，董事会的氛围，可别是那种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那种。 这个时候，菜终于开始上来了。 司令忽然压低了声音： “我很担忧董事长，阿简，我俩存在一些理论上的分歧。” “你是一个天才，你觉得一切可以靠自己，责任都得自己来担。” “我喜欢你这样的人。但我不一样，我相信董事长，我相信他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简一一的筷子，夹起新端上来的菜，认真品尝着。 司令继续说道： “我的要求很简单，如果秦泽没有问题，让我看看他的日历。” 简一一尝了好几口不同的菜，才停下筷子： “这顿饭饭钱我来付。” 小助手石栋梁说道： “简组长客气了，这其实是公司的产业，放心吃就是。” 石栋梁姿态摆的很低，甚至比秦泽还低： “秦哥真是非常优秀啊，咱们以后多来往，我相信秦哥你肯定是一个正直的人，就是我老大对董事长的事情比较在意。” “秦哥，要不这样吧，咱们两个作为辈分低的，交换一下日历？” “主要就是，表明一个态度，其实组织内交换一下日历没啥的。” 石栋梁的话，始终带着微笑感，甚至有一种点头哈腰的卑微感。 但这样的感觉，用来求人办事，往往反而是攻势猛烈的。 尤其是，他是一名销售。 销售在发动能力的时候，不易让人察觉。 秦泽下意识就觉得，对方给日历，交换自己的日历，多么的合情合理。 他竟然就想点头同意。哪怕警惕如秦泽，也没有意识到，交易的不合理性。 他点头的动作都开始了，却忽然中断。 因为这个时候，爱丽丝用怯生生的语气说道： “现在就开始上手段了么？这……不太好吧。” 她当然不是一个说话怯生生的人。 生活中的爱丽丝，就是那种在暴雨天，开着直升机前往临襄市去杀人的女人。 但爱丽丝是coser，她喜欢制造反差。 比如强大的祖国人，露出娇羞的表情。 她还挺喜欢这种打破常规的cosplay的。 因为，会有一种异样的震慑感。 有时候，用最硬的语气做最怂的事情，会给人一种喜剧感。 比如那句“滚就滚！” 但用最怂的语气，做最硬的事情，则能给人一种怪异的疯狂感。 恰如此刻，爱丽丝这句怯生生的“不太好吧”配合着她发着红光的双眼。 那是祖国的人激光眼。 此时就显得极有震慑力。 简一一耸耸肩： “老赵不是战斗能力者，不该牵涉进来，你家小助手很会说话，也会来事，不该被波及。” “司令，我们是自己人，打起来可不太好。” “但我女朋友……很疯的。” 秦泽莫名有点喜欢这对情侣了。 原本还在想，青春刺青男会不会梦到百变cos女郎。 感觉两人似乎不搭。 但现在看来，这对简直不要太搭。 卢弧皱起眉头。 没想到忽然间就剑拔弩张了。 排名第一的董事会成员，制定了排名，爱丽丝排名靠后，但那个人说，爱丽丝的巅峰排名，在第四。 不过那只是针对爱丽丝之前cos过的最厉害的角色。 但爱丽丝经常会cos出新角色。 比如祖国人形象，就是第一次出现。 卢弧就是排名第四的存在，卢弧也说不好，今天的爱丽丝，到底有多强。 但发着红光的双眼，压迫力这块儿，是非常到位的。 司令排名第二，是公司的一人之下。 他冷冷看着爱丽丝： “收起你的威胁，爱丽丝，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爱丽丝说道： “我一直不吭声，因为我觉得你们不管怎么交换意见，都是各自立场不同。” “不管是拯救董事长，还是保护秦泽，都是我乐意看到的。” “但是司令，你不该让你的助手上手段。” 秦泽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自己刚才居然着了道。 销售这个职业，还真是防不胜防。 销售的强大在于，以物易物。 能够合理的，将自己手里的低价的东西，换取高价的东西。 石栋梁的日历，换秦泽的日历，合情合理。 换取的东西差价越是接近，销售的交易越容易成功。 当然，这一切都需要发动能力。 简一一说道： “司令，你的日历里，有秘密么？”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六章：双标的简一一 每个人的日历里，都藏着秘密。 宜和忌，表明他们今天做了什么。 而日历的记载，也表明他们从这些行为里，获得了什么。 一些特殊的经历，日历也会记录下来。 技能，实力，职业，行为，财宝，每个旧历者的秘密，都藏在旧历里。 司令也有秘密。 简一一从来都是一个低调，谦逊，带着微笑的男人。 司令作为公司的二把手，他一直不怎么喜欢太过锋利的人。 但他不讨厌简一一。 简一一实在是一个让人挑不出毛病的人。 不过作为一个被捧到天上的人，能用司令做代号的人，也从来不喜欢被忤逆。 他看向简一一，简一一也一点不闪躲。 这个时候，司令忽然觉得，简一一其实没有想象中那样的，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天才。 “我的日历，确实有秘密。这些秘密也会让我处在被动的局面。但如果董事长需要我的日历，我会贡献出来。” 司令语气渐渐平稳。他意识到，简一一今天大概会很强硬的，要保秦泽。 这反而让司令不再那么咄咄逼人。 “我可以保守秦泽的秘密，哪怕那个秘密很邪恶。但只要他的日历是白色，没有问题的。天大的事，我也当没有发生。这一点我说到做到。” “我对秦泽的兴趣不大，我关心的，始终是董事长和女娲。” “阿简，大的战争到来，董事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只要秦泽的日历里，的确没有和女娲宝藏有关的东西，他不会有任何损失。” 简一一叹息着摇头： “诶，司令，秘密之所以是秘密，不在于它不能被传播，而是在于它压根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另外，你说的前提，是董事长的确需要我们的日历。但你敢保证百分百的，董事长需要小泽的日历么？” “你只是因为一个假设，一个可能性，就认为小泽和女娲的宝藏有联系。可小泽的确不知道你要的秘密怎么办？” “据说，以前你们燕京地区有个新闻主持人，因为被女人污蔑性侵，于是一生都毁了。” “后来他自证清白了，但是……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 “司令，你的实力，也许比我强，比我和爱丽丝还有小泽都要强，你可以用强大的姿态压迫我们。” “但你有没有想过，小泽是无辜的？请记住一点，你不是在审问一个犯人，不是在要求一个黑历者，交出他的日历。你是在面对公司的员工，面对一个刚刚拯救了上千人的英雄。” “董事长的病，当然得治，女娲有着治病线索，我们就去找女娲。” “但如果公司成员的隐私和秘密暴露是无意义的，那么成员们心里会怎么想？” “而且，凌傲哲没有死，我相信小泽，大不了，我前往旧历世界，再闯一趟竞技之国。” 退一万步，小泽就算得到了女娲宝藏，那是人凭本事，在诸多大佬里夺来的，凭什么就得让出来？ 这句话简一一没有说出口。 其实眼下，简一一也觉得很麻烦。 他了解司令，董事长的嫡系，和排名第一的那个虽然不对付，但对公司的忠诚度毋庸置疑。 这个人有一定的正义感，总体意义来说，是个好人，甚至是个立下了无数功勋，拯救了很多人的好人。 可这个人，也从来不将普通人放在眼里。 司令的眼里，只有量化的价值。 普通人，约等于没有价值。 秦泽，约等于普通人。 董事长，无比重要。 如果董事长有事情，让他牺牲再多的秦泽都不会眨一下眼。 简一一得承认，司令其实很适合末日世界里去生存。 有用的和没用的人出现时，他能毫不犹豫做舍弃。 而这样的人，如果没有表现出愤怒，不耐烦，那就意味着，他对某件事情是真的下了决心。 比如，验证秦泽与女娲宝藏的关系。 此时的司令，就表现出了这种决心与耐心。 司令的确是不悦的，不悦简一一的不配合。 但却也没有表现出怒火，他的语气还是老样子： “也就是说，你不会接受我查阅他的日历。” “不会，这是我组员的隐私。”简一一坚持。 司令点点头： “好，吃饭吧阿简，你一直都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尝尝这里的饭菜。” 秦泽松了口气，他当然知道，司令是不会放弃调查自己的。 怀疑一旦出现，其实罪名就已经定好了。 每个人的日历里都有秘密。 就好像蓝彧虐杀了曾经杀死他前女友的人。 后来蓝彧落到了简妈妈手上，于是蓝彧得到了救赎，还因祸得福，开启了双职业。 但假如，当时的情况，蓝彧得到了某个宝藏，日历落到了想要同样得到宝藏的人手里呢？ 那么有心人就会说，蓝彧丧心病狂，虐杀普通人。 所以同样的事情，想保你的人，和想对付你的人，会做出不同的文章。 秦泽清楚，自己的秘密落在简妈妈手里，简妈妈会惊叹，小泽与女娲竟然有如此深的关联。 会想着，也许可以与女娲联手一同调查旧历世界，解开诸多谜题。 当然，这是可能性之一，是理想的结果。 但如果落在了司令手里，毫无疑问的，司令会说，此人竟然与女娲同流合污，应该严加审讯。 秦泽吃着菜，神色淡然，但内心已经将一切拎的很清楚。 简一一也不多言。 他看出来了，司令今天很克制，越是如此，越代表接下来会有动作。 但不太可能出现在饭局上。 基于小泽的表现，司令不可能撕破脸，不过饭局之外，必然会有斗法。 不管是派销售石栋梁单独邂逅小泽，还是派便衣警察和小泽套近乎，又或者，安排某个人去偷，亦或者安排赵竞文编故事，搅乱小泽的行为，都是有可能的。 但饭局上，简一一和秦泽有说有笑，偶尔也把话题聊到司令这里。 问问司令打算什么时候结婚，问问赵竞文家的孩子咋样了。 问问石栋梁啥时候加入的公司，有没有遇到什么工作上的困难。 总之，简妈妈的妈妈劲很强，强到仿佛前面的对峙不存在。 卢弧，司令，赵竞文，也算是领教了这个男人的妈妈范。难怪能偶尔在述职报告的抽查里，看到洛书或者林安称呼简一一为简妈妈。 倒是爱丽丝，觉得简一一越发迷人了。 饭局很快结束。 当一顿饭没有了事情，那就只是一顿饭，吃起来就非常快。 众人寒暄两句，各回各家。 临走的时候，司令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秦泽。 无论如何，秦泽不是敌人。 对秦泽的手段不能过于激烈，再一点，能让简一一如此力保，这个人必然有长处。 …… …… 饭局结束，秦泽坐着爱丽丝的车和简一一三人一同离开。 爱丽丝开着车，简一一坐着副驾，和后排的秦泽聊着天。 “小玉曾经也被我提名进入董事会，但是被否了。” “那个时候，就是被司令否的，他直言小玉的资质不够，天赋弱了。” “我没有坚持，想着，小玉的假想敌反正是我自己，我能见证小玉的成长就行。” “当然，司令是绝对有资格说小玉天赋不够的。” 简一一笑着说道。 秦泽知道，组长这是在提醒自己，接下来几天得小心应对。 “我觉得大明星的天赋已经很好了，只不过明面上，没有达到董事会要求。” “但还有暗面。” 爱丽丝竖起耳朵，简一一来了兴趣： “你觉得小玉的暗面是什么？” “超越你的执念，有这个执念，就会让他比预想的进步更快。” 简一一点点头，很认同小泽的说法。 有些话，简一一不可能对蓝彧说，但这里没有外人。 简一一今天的重点，其实和司令一样，都是要提到董事长。 “是的，靠着小玉的努力，对我的胜负心，小玉的进步速度异很快，远超预期。” “小玉也是我们临襄市小分队绝对的王牌。比程晚杜克都要高出好几级。” “但……有些事情，努力没有办法达到。我曾经看过一部电影，叫《香水》。” “里头有这样一段情节，天赋异禀的男主，从来不会调制香水，也不知道调制香水的流程。” “而一家香水店的老板，靠着十数年的努力，成为了小有名气的调香师。” “但调香师不管怎么努力，耗费多少心血，却始终调不出隔壁家的香水。他意识到了自己和隔壁家香水店老板的天赋差距。” “但这并非努力和天才的差距。真正让他意识到这种差距的，是男主的出现。” “随着剧情推进，男主进入了老板的店铺。” “男主仅仅闻了一次，便靠着粗暴的手法，随便搅和几下，勾兑出了老板始终调不出的香水。” “十几年的努力，比不过男主的胡乱一瞥，男主更是直言，这种香水不过是垃圾。他能调出胜过它十倍的香水，且能随便做出一百多种不同风格的。” 简一一叹息道： “这才是差距，天赋的碾压，是不会给努力之人看到任何希望的。” “而董事长，还有董事会排名第一的那个人，就是这样的天才。” 秦泽哑然。 原来组长讲了这么多，是为了突出董事长的强大。 大明星都成了励志但失败的素材了？ 他第一次想要否认组长。 “诡异的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我觉得大明星的未来，能走的比司令更远。” “我知道组长你要描述的，是董事长的天赋，但不该用大明星举例子。” “他视你为最想要超越的对手，如果他听到你这番话……很难受的。” 简一一愣了一下，随即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你说得对，我以为我和司令不一样，我比司令更了解小玉的天赋……但也许，我也没有看到他的极限。” “对不起，我举了一个不恰当的例子。” “我想说的是，司令不是坏人，小泽，他今天对你这样，是因为他过于在乎董事长。” “董事长是一个真正让人感觉到难以超越的天才。” “他的天赋，让人觉得努力毫无意义。” 秦泽忽然很好奇： “董事长什么评级？天人？浩劫？” 简一一摇了摇头： “不清楚，但董事长的实力，绝对强过英灵殿五神。” “在执黑面具出现后，董事长如果能恢复，得到治愈，黑历者也不敢乱来。” “某种意义来说，司令的做法是对的。” “他不放过任何与女娲有关的东西，因为女娲或许有治疗董事长病的办法。” “所以司令得知，你和女娲宝藏有关联，就会想尽办法调查你。” “哪怕你表明了不知道，他也不会信，他是这种人的。” “他不是针对你。老实说，现在的小泽，还不值得被他针对。” 秦泽点点头。这番话是事实，他倒是不会反驳，且很容易就接受了。 而简一一这番话，更让秦泽感受到了组长的护短。 “也就是说，假设组长如果你在司令这个位置……你也会这样做？” 简一一笑着点头： “会，假设我也那么在意董事长的话。但没有假设，我不在司令那个位置，我的位置是你的组长，你的日历里藏着秘密，我自然得帮着你一起守住那些秘密。” 爱丽丝说道： “你好双标啊！” 秦泽没有接话，只是内心道，天下何人不双标。 他不讨厌司令的，假如自己是董事长，自己也希望有司令这样的手下。 简一一说道： “爱丽丝，我对你也双标，如果有一天，你处在了小泽的位置，我也会不按规矩不讲立场的帮你。” 在限速道路上行驶的车，忽然就加速了。 爱丽丝面红耳赤，不自觉就踩了油门，心说这个男人说话怎么这么直接的。 但转念一想，好像自己也是直球系选手。 “我也是我也是！简！你要保护小泽，那我也保护他！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大G还在不断提速，秦泽觉得有点饱了。 …… …… 四月廿八，傍晚时分。 回到家后的秦泽，意识到接下来几天，司令或许会有小动作。 自己得守好日历。 正当他构思着，要不要做一本假的日历时，阳台上飞来了一只乌鸦。 那乌鸦落在了秦泽的诡异盆栽边缘，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秦泽的铜钱草。 好一会儿后，乌鸦开始鸣叫，引起了秦泽的注意。 鸟叫在友科新城小区很常见，经常能听到。 但乌鸦的叫声很特殊，叫出了一种诡异的节奏感。 秦泽听着节拍，发现是圣诞曲。 他来到了阳台，那乌鸦竟然也不避开他。 秦泽走近后，乌鸦更是拍翅一跃，跳到了小乔的御用位置。 秦泽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尖锐的人声，仿佛飞鸟在说话： “欧冶子，要见你。”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七章：圣诞老人欧冶子 秦泽的心狠狠一跳。 欧冶子？ 原来这名片真能起到作用啊！ 截至目前为止，秦泽手里并没有真正的战斗道具。 至暗火炬，安全沙漏，便没有了其他道具。 多出来的，都是各个旧历世界部落的信物。 如今，他很可能会拥有一件自己的战斗道具。 假如这个世界的许多职业旧历化后有不同的能力，秦泽相信，一定会有铸匠。 一个能够为他人铸造武器的职业。 而当秦泽第一次看到黑卡上，黑色涂层刮去后的欧冶子三个字时，就将欧冶子和铸匠联想到了一起。 英灵殿最神秘的人之一，为英灵殿提供了不少道具。 但也不仅仅是英灵殿，据说七大宗师里，鹰眼的狙击枪，也是由欧冶子打造。 秦泽按耐住激动，说道： “我要怎么见欧冶子。” 乌鸦的双眼变得猩红，张开翅膀，却并未飞起，而是从嘴里呕吐出一张小纸条。 随后乌鸦说道： “十一点之后，十二点之前。” 说完这句话，乌鸦翅膀开始不断抖动，当即便扑腾两下飞走了。 秦泽打开纸条，上面是一个地址。 见欧冶子，自然是人家出地址，这很合理。 原本秦泽以为，欧冶子不在临襄市，假如自己得在今晚十一点左右赶到欧冶子所在，没准还来不及。 保不齐还得问公司借直升机。 但欧冶子的地址，就在临襄市。 “玩具工厂？欧冶子也在临襄市，这地方怎么有种宇宙起源的感觉了……不过欧冶子居然在玩具工厂里。” 秦泽没有犹豫，就准备出门。小乔坐在秦泽肩头： “亲爱的，你回来后，还没有带我出门过。” 如今的小乔，大概比马斯克生产的猫女机器人还像真人，说话语气已经听不出是人偶。 当然，猫女机器人据说还要解决生育问题，而小乔显然不具备这个功能。 且在秦泽眼里，不管是小乔，还是铜钱草，这都是工具。 不过基于小乔会说话，基于这次要去的是玩具工厂，秦泽便说道： “那你跟着吧。” “好哒！” 小乔瞬移到了秦泽的肩膀上。 …… …… 临襄市，糖心玩具工厂。 这是一座被遗忘的玩具工厂。它的外墙已被风化，砖石上长满了青苔和藤蔓，大门斑驳锈蚀，半敞半闭。 秦泽记得小时候，自己还挺爱来这里。 但这地方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渐渐破败了。 曾经明亮的窗户现在都已破碎，风从中呼啸而过，带来了阴冷的气流。 那些损坏的窗户似乎变成了无数瞪大的眼睛。 里面的机器按理说已被摧毁，但据说，这地方有很多人偶玩具，小丑玩具，会在不知名的角落出现，用诡异的目光凝视来人。 曾经也有探险队伍，来到这地方探险，直播什么的。 他们总说这里仍会传出奇异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移动。 那些被遗弃的玩具散落在地上，有的已经断了手脚，有的面目全非。 不过或许是直播的节目效果，有人看到玩具的眼睛在发光，也有人说，一些玩具的眼球在移动。 一些机械娃娃，会裸露出机械的头骨，里面精密的零件，不会让人觉得有工业美感，相反，会有一种恐怖感。 秦泽忽然想到，那只乌鸦，也许不是真的乌鸦。 而是某个玩具乌鸦？ 这想法让他毛骨悚然，因为他忽然感觉，这地方虽然不是旧历之境，却胜似旧历之境。 一辆玩具车忽然来到了秦泽脚下。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请问你是李清照吗？” 秦泽一怔，随即立马反应过来，说道： “是的，我是李清照。” “跟我来，跟我来。” 玩具车指引着秦泽前行，为秦泽带路。 这很好，假如秦泽没有看到玩具车货架里的炸弹的话，会更好。 他忽然觉得，欧冶子可能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铁匠。 而随着他逐渐深入工厂，看到那些各式各样的玩具，汽车，假枪，积木，娃娃，以及断裂破碎的生产线，逐渐靠近欧冶子时…… 秦泽听到了苍老的声音唱着圣诞曲。 秦泽走的很慢。 地上的玩具太多了，偶尔会有玩具士兵，忽然立起来，对着翻斗车敬礼。 于是秦泽意识到，这地方的玩具，最好不要随便乱踩。 那些前来此地探险的主播们，大概运气很好，没有被玩具们攻击，只是偶尔会有几个玩具出现在奇怪的位置，弄出一点动静吓唬他们。 但显然，这些玩具知道秦泽是谁。 或者说，知道李清照是旧历者。 所以它们没有藏着掖着，这已经无人的糖心玩具厂，俨然是旧历之物的巢穴！ 秦泽难以想象，在临襄市，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他忽然意识到，也许糖心玩具厂，早就被英灵殿买下来了。 这里就是欧冶子的实验室。 一个冶炼道具的基地。 秦泽就当这些家伙，全部是小乔的同类，他可不想踩到它们，所以走得很慢。 圣诞曲越来越清晰。 很快，七拐八绕的，秦泽来到了欧冶子的面前。 这的确是一个白胡子老头。 但这人就和诡异日历一样。诡异日历给秦泽的感觉，就是东方老黄历，配西方克苏鲁。 而欧冶子这个名字，配合他此刻圣诞老人的扮相，大概也是这种感觉。 但若要以圣诞老人来形容欧冶子，似乎也不太够。 肌肉，爆裂，狂猛。 第一眼，秦泽想到的就是这些词。 欧冶子的身高恐怕是任何普通人都望尘莫及的，大概接近两米四。 但他可一点不是瘦高的类型。 尽管他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但他的高大形态仍然让秦泽感到震撼。 他的脸部特征尤为醒目，被一头浓密的白胡子所笼罩，只露出一双骇人的眼睛和一个宽大的鼻子。 他的目光带有一种疯狂和压迫感，让人不敢直视。 突出的高鼻梁和深深刻入脸孔的笑纹让秦泽有一种诡异感。 好吧，这圣诞老人，不圣诞怪人确实挑战了一下秦泽的想象力。 “你好，小家伙！没想到李清照是这个样子，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堪比海贼王里各种豪杰怪笑的声音让秦泽鸡皮疙瘩起来了。 巨型肌肉圣诞老人的造型，古怪的笑声，秦泽完全错估了他以为的欧冶子形象。 “没想到，女娲将我的名片给了你。” 欧冶子的目光持续带来压迫感。 秦泽倒也不惧怕： “我也没想到，原来欧冶子大人，是这个造型。这还真是和我想的不一样。” “噜哈哈哈哈哈……每个人都这么说，小子，告诉我，你和女娲什么关系！” 欧冶子绝对是鬼神级起步。秦泽内心这么想着。 身为异人的他，居然被无形的压迫感压的呼吸变了节奏。 这压迫感有如实质。 他毫不怀疑，如果大明星和组长气场全开，也能到这个效果。 所以欧冶子肯定是步入了鬼神级的。 不过秦泽也不慌： “我和女娲，管鲍之交。” “那妮子……还有这样交情的朋友？”欧冶子倒是愣了一下。 “我需要跟您证明一下我李清照的身份么？”秦泽转开话题。 欧冶子仔细打量了秦泽几眼，说道： “算了。你有名片，我认名片。有黑卡的人不多，每张黑卡都有编号。” “老头我的黑卡，可是不得了的宝物，真是不理解，女娲怎么会给你这么个英灵级的家伙。” 欧冶子站起身，巨大的身体，信使来了也得仰着头。 他俯视着秦泽说道： “女娲的黑卡，是因为她对我有救命之恩。她的黑卡，即便在黑卡里，也是等级最高的。” “小子，你想要打造什么样的武器？” 秦泽想了想说道： “能助我以弱胜强的就行。” 如今的秦泽，掌握了拟态天平，掌握了临阵磨枪，伤痛凝视，闻声见人，快速思考。 这些能力，基本上已经可以让他挑战一些强过自己的敌人。 但秦泽觉得还不够。 “一切恐惧，源于火力不足，我希望有一个能克服我恐惧的东西。” 秦泽其实不确定，这要求人家圣诞怪人会不会答应。 毕竟，有一种对着人许愿的感觉。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提出的要求有点夸张—— 就像月入三千长相普通的女孩，相亲时希望男朋友是王思聪一样。 但圣诞老人欧冶子竟然答应了。 “行，这要求够劲，很难做到，一切火力源于恐惧不足，能克服恐惧……无限火力？” “这还真是一个大挑战，噜哈哈哈哈哈……真要做出来了，起码算是还了女娲的恩情了。” “不过东西得我来设计，你不能再提额外的要求了，明白？接受？” 圣诞老魔用散发着红光的双眼瞪着秦泽，白胡子无风自动，不怒自威。 秦泽心说，这老头真的压迫感十足啊。 “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这简直就是许愿得到了回应。 秦泽忽然很好奇，乔薇到底对这老头做了什么？ 欧冶子居然连这么无理的要求也答应了。 在离开之前，秦泽还有一些别的问题： “前辈，这么叫您，您不吃亏吧？我知道您在英灵殿是独一档，不在英灵殿原有的编制里。可见您真的很强。” “这个玩具厂的玩具……不是旧历之物吧？” “都是您做的？您的职业是什么？方便我问问嘛？” 临时工的职业，让自己在竞技之国得到了拟态天平，在邪眼的领域里，得到了伤痛凝视。 但秦泽最想要的能力，是龚瓶的侦探能力。 如今，他对这位圣诞老人的能力也很好奇。 “这是老子的秘密，噜哈哈哈，不过这秘密，也不难猜，算了，告诉你吧，我是铸匠，一个登峰造极的铸匠。”欧冶子说道。 秦泽点点头，信了欧冶子的话。 毕竟，铸匠也是稀有的职业，他并不了解。 但欧冶子的职业，并非只有铸匠。 另一个职业是欧冶子的秘密，那是一个禁忌的职业。 所有人都以为，欧冶子的职业是铸匠。 的确如此，但铸匠这个职业，是女娲送给欧冶子的第二职业配方。 就和秦泽手里的养蚕人配方一样，达到了配方的要求后，就能开启第二职业，成为养蚕人。 欧冶子也是完成了铸匠的所有要求，成为了铸匠。 在英灵殿的无数强者们，尚未阅读到那篇记载着禁忌职业能力的黄金历手稿前……欧冶子有了一个能对众人讲述，且经得起调查的职业。 铸匠这个职业，可以说救了欧冶子一命。 因此，女娲是欧冶子的恩人。 女娲保住了欧冶子最大的秘密。 因为欧冶子的职业，在旧历者里，只会存在一个。 而且这个职业，同样是“天诛”者，一旦这个职业真正的能力被大众所知晓的话。 没有逆天气运的欧冶子，同样会迎来天诛。 每个人都眼馋欧冶子的能力，每个人都以为，欧冶子只是因为铸匠职能很高，才能做到这些，才能让物品拥有堪比旧历之物的属性。 但实际上，铸匠的能力，和欧冶子真正的能力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他真正的能力，是赋予物体……差异与随机属性。 而这个能力，就如同凌寒酥的气运一样，是不允许存在的能力。 秦泽说道： “女娲是临时工，她有没有可能得到你的能力？” 欧冶子笑道： “当然可能，不过肯定没有我精，在铸匠方面，我可是天下第一。” 秦泽点点头，倒是能理解。 临时工可以获得其他职业能力，但有些能力，也需要技术加持。 就好比自己得到了俞集的烹饪能力，如果厨艺不好，同样的食物，俞集做出来可以让简妈妈战力暴增。 自己做出来，没准简妈妈只会挂上几个debuff。 “好的，感谢您的帮助，我要多久能取到我的武器？” “做好了，我自然会通过乌鸦告诉你。你可以走了。”欧冶子摆摆手，示意秦泽离开。 秦泽当然不想就这么走。 虽然欧冶子满足了需求，但他可不想空着手离开。 “我这里有一张养蚕人的配方，是第二职业的。我能用它，和您换点东西么？” 欧冶子来了兴趣： “养蚕人？”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八章：与欧冶子建立长期合作的前提 欧冶子魁梧的身躯咔咔作响，像是在拧动骨头。 他的确好奇，职业配方这种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 养蚕人的配方，是秦泽在蚕塔里得到的。 所谓的蚕，其实对应着十二堕落值神里的巳蛇。 配方虽然要求和蚕在一起生活，但能力并非“虫师”的御虫。 养蚕人的最强能力，在于粘黏。 秦泽不知道养蚕人的能力，也不知道这个职业强不强。 可欧冶子的知识面不是一般广。 他说道： “我需要看看配方。” “没问题。” 秦泽很配合，他完全不担心欧冶子这样的人会暴力抢走自己的配方。 欧冶子注意到，秦泽身上其实有不少好东西。 比如肩膀上的人偶，他有点想要研究研究。 看完了秦泽的养蚕人配方后，欧冶子确信这是真货。 当旧历达到一定层级，就会出现值神的信息。 欧冶子说道： “你是英灵殿的人，你的日历是黑色的吧？” “黑历者，却得到了养蚕人的配方……” 秦泽不解： “我不能得到养蚕人配方吗？” 欧冶子没有多说什么。 “涉及到黄金历，有机会你自己看吧，每个值神都会掉落各自的一些职业配方。堕落值神也一样。” “这些职业是固定的。也就是说，这些职业只能通过探索值神属地来获得。” “伱可以将养蚕人称之为值神职业配方。” “它比一般的配方更值钱。至于还有哪些，那就得你自己搜集对应的黄金历手稿了。” 秦泽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说法： “既然更值钱，那么您愿意达成交易么？” “不够，我还需要钱。” “钱……？” 虽然乔薇给的遗产里，就包含了钱，但秦泽不确定，欧冶子这肌肉圣诞老魔，需要多少钱。 在这种层级的人眼里，钱的单位怕是得千万或者亿起步吧？ 欧冶子看出了秦泽的担忧： “噜哈哈哈哈……小鬼，别担心，我只收你一百万就好。看在你和女娲的交情上。” 秦泽不解： “一百万对您这样的人物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我是圣诞老人啊，噜哈哈哈哈，圣诞老人总得有钱给孩子们发玩具吧？”欧冶子说的理所当然。 秦泽越发疑惑： “我以为您在玩具场里，是以玩具为幌子，改造武器？” 欧冶子摇头： “不不不，我爱玩具，我希望这座玩具厂活过来。总之，我也是要收钱的，我可以跟你来一次额外交易。” “但基于你的身份太低，给不了多少钱，且你和女娲有一定交情，管鲍之交？好吧，无所谓，总之，你的养蚕人配方我要了，且还要额外付我一百万。” 秦泽终于明白，为何乔薇这周给的钱直接这么多了。 原来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这如果有黑卡，就是免费的，但人情只能用一次。 如果欧冶子看你顺眼，那么你们就能有额外的交易。 而额外的交易，欧冶子可是要收费的。不过收费标准很灵活，李清照这种英灵级水准的，连武首级，将王级都不到的，收费也就百来万。 老婆的软饭不仅软，还分量恰到好处。 秦泽此刻很想说：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 欧冶子说道： “说吧，你想要什么？” “一切恐惧源于火力不足的东西，您会帮我做。那我还需要一件保命的道具。最好是立刻马上就能拥有的。” 秦泽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欧冶子的目光看向秦泽，随即落在了秦泽肩膀上的人偶。 “你的人偶，我可以帮你改造一下。” 小乔听到这话，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秦泽也愣住了。 “这是犯忌的产物吧？你居然能一直带在身边。我可以帮你将人偶改造一番。” “不过这需要明天晚上你来这里。立刻马上是不行了。” 欧冶子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 秦泽却只能摇头说道： “抱歉，前辈，这人偶恐怕不行。您还是给我一件其他东西。” 欧冶子认真看着秦泽： “你的人偶源于犯忌，看起来……她的本性被另外的力量影响了，导致她没有伤害你。” “但她需要你不断作死，处于险境才能活下来。” 见鬼。 欧冶子到底什么来头？ 一眼就将小乔看穿了？ 这是什么能力？这真的是铸匠吗？ 秦泽心里大惊。 要知道，拥有解析物品能力的侦探·龚瓶，在看到小乔后，吓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小乔显然是破了龚瓶的手段的。 但欧冶子面前，小乔仿佛就只是一个玩偶。 秦泽的肩膀上，小乔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欧冶子的白头发白胡子都飘动起来。 身上的红色圣诞服也在鼓荡，原本魁梧的身体，看起来更加魁梧，压迫感爆炸。 “小鬼，我也算救你一命，将人偶给我！我会赋予它一些保命能力，将它体内的邪恶抽除！” 这实质性的威压，让秦泽感觉像是和某种巨大的怪物在对话。 他本能的就想要屈服。 但秦泽还是平静的摇头： “老前辈，这个人偶不行。” “你在玩火！” 欧冶子有些愤怒了。 “它会为你带来厄运的！” “我不怕厄运。”秦泽说道。 一个拥有巨大气运的女娲宝藏持有者，很可能是凌寒酥的“气运股份”最大股东，怎么可能害怕厄运？ “那我说的确切一点，它会主动为你招来各种险境！妈的，一个人偶而已，你小子不会是喜欢这个人偶吧？” “见鬼，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秦泽对小乔谈不上喜欢，毕竟只是照着自己老婆捏的东西。 但小乔关键时刻，的确发挥过用处。 他摇了摇头，从这位圣诞老魔的反应看，对方只是知道女娲是女性。 但不知道女娲就是乔薇。不然已经认出了小乔。 秦泽说道： “我知道这是犯忌产物，她到目前为止，没有害过我。” “前辈，我的人偶的确有风险，但我承担得起这样的风险。” “我的交易要求不变，但不能是我的人偶作为原材料，既然配方和钱都给了，麻烦您自己出原材料。” 欧冶子觉得这年轻人真是倔，不听劝。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不管了： “行吧，我已经劝过你了。虽然这个世界，或许也存在着与那些晦气邪恶的东西产生感情的，但这些人最后下场可不怎么好。” “如果只是保命，我这里倒是有一件东西，不会让你觉得交易亏损。” 说完话，欧冶子将一块怀表从红色圣诞服的口袋里摸出。 又是表？ 秦泽心说你们英灵殿的人，怎么都爱送表啊？ 乔薇之前给了个不知道具体作用的腕表。 秦泽只记得，打完第一传奇后，表就出问题了。 现在，圣诞老魔头也给了一块表，只不过是怀表。 “在你死亡后……这块表才会生效，但并不是让你回到死亡之前的某一天，不过确实是会让你脱离死亡就是了。” “具体的，看你运气。总之，这块表……可能会给你带来很糟糕的体验，但也可能，会让一切逆转。” “我不打包票，不过，不管怎么样，它都能让你免死一次。无论如何，能让你稳定活下来的道具，都是无价之宝不是么？” “我可做不出来这玩意儿，这东西，据说是旧历主宰拥有过的东西。” 好东西，这确实是好东西。 免死金牌，然后会脱离困境，但听欧冶子的意思，这玩意儿似乎能带来某些未知的影响。 或者正是这些未知的影响，才让自己能脱离困境。 “成交。对了，前辈，我其实……运气很不错哦？我正是因为运气不错，才被女娲看中，您要不要跟我建立一个联系方式？” “如果我有了可以与您交易的筹码，便能再度和您交易。” 欧冶子笑道： “噜哈哈哈哈哈……聪明的小子，但看你肩膀上的人偶，我觉得你可能很短命。而且你的能力……绝对没有到鬼神级吧？” “如果你的id还是李清照这个级别的，你能带给来我感兴趣之物的可能性不大。” 秦泽并没有在意欧冶子的看轻，这是正常的。 这个欧冶子的实力，鬼神起步。 秦泽说道： “我也许……能够搜集很多值神职业配方。养蚕人只是一个开始。” 欧冶子大笑： “噜哈哈哈哈，你以为运气是你的超能力吗？不要一次偶然当做自己能做到的理所当然啊小鬼。” “五月初五，就是英灵殿的头衔提升之日了。到时候，英灵殿的人，会聚集在旧历世界。” “如果你在那个时候，能有亮眼的表现的话，老夫倒是可以考虑你的提议。” 哈？ 还有提升头衔之日？ 五月初五？现在是四月廿八。 距离五月初五，还有一周？ 秦泽内心又是一惊，没想到还有这种情报。 那自己要不要参加呢？ 继续保持李清照的身份……还是想办法，升级到武首级，乃至将王级？ “一堆破事啊……董事会的人会在最近使绊子，如果下周再参加头衔提升的测验……” 秦泽觉得自己要应对的事情太多了。 毕竟后天，旧历复苏，自己又要开始为期七天的新一轮宜忌。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一周多，挑战会源源不断。 不过虽然如此，秦泽内心还是很兴奋的。 但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 欧冶子不认识李清照很正常，因为李清照只是个边缘人物。 可如果参加英灵殿的头衔提升，会不会遇到认识李清照的人？ 首先，李清照的历史原型为女词人。 其次，李清照是女娲小号，乔薇当初是以什么形象建立李清照的？ 有没有其他人见过？ 这些问题，秦泽都得考虑一番。不过显然欧冶子没办法再帮忙了。 也许得通过组长那边帮忙。 秦泽对欧冶子说道： “要怎么样的表现，您会觉得我有合作资格？” 欧冶子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只是说道： “我会关注你的，李清照。如果你表现亮眼，会有人跟我说的。” “至于怎么算亮眼，噜哈哈哈哈哈，我怎么知道？” 好一个我怎么知道。 要勾搭大佬，果然是不容易的。 秦泽将怀表带好。明天去问问龚瓶，这表的具体能力。 没准龚瓶还能从表上，得到一些欧冶子的信息。 “你要是想继续参观玩具厂，自便。现在我要干活了，啊，一切火力源于恐惧不足……啊呸，一切恐惧源于火力不足，嗯，我得想想，怎么设计好呢？” 欧冶子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这巨大的玩具王国里，他像是一个巨人铁匠。 而周围的玩具，都在守护着他。 秦泽没有继续观摩糖心玩具厂，他怕某个玩具不小心炸了。 …… …… 四月廿九。 第二轮旧历休眠的最后一天。 由于之前秦泽被银行家吕不韦突袭，公司便给友科新城小区，装满了监控。 顾安荀，黎璐，秦泽，三人都住在这个小区。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阳光明媚。 公历上，今天是六月十六号，不少人已经开始穿夏天的极简清凉装。 秦泽醒来后，按照惯例，找俞集要菜谱，准备自己弄早餐。 既然是日历休眠的最后一天，既然董事会的那帮人，自己只能见招拆招，那么至少，在日历休眠期，自己难得的闲暇里，得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不过今天，厨子俞集没有直接发来菜谱。 俞集直接给秦泽发了几条语音： “我和霍桥准备邀请你来我们这里，小秦，带上你的日历过来吧。” “你来公司也有二十多天了，和程晚杜克，林安洛书打交道比较多，但是跟我和霍桥很少打交道吧？” “说来惭愧，我俩本该多带带你的，结果还是组长主动提及，我才想起来。” “过来我们这里，我们聚聚，我给你做一桌好吃的。” 到目前为止，秦泽和程晚一起拼过手办，结果弄出了小乔。 和杜克一起办过案子，杀死了迈德尼，也去过杜克的幼儿园。 和大明星还有组长做过的事情是最多的。 秦泽其实一直很想见见霍桥，俞集。 这二人年龄比较大，也都是不犯忌的，安稳趋宜型选手。 但二人其实对公司做过不少贡献。 秦泽一直在用心体验生活，但很可惜，到目前为止，他没有获得龚瓶的侦探能力，没有获得程晚的机械师能力。每天做早餐，也没有获得俞集的厨子能力。 倒是在竞技之国，得到了搬运工的基础能力。 “除了快速思考这个新手大礼包，似乎只有更为深入的体验，才能带来能力。” 当然，俞集和霍桥本身也值得结交的人。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秦泽决定见一见俞集和霍桥。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九章：老赵眼里的网文主角 从暴雨夜开始，秦泽日历就一直带在身上了。 而俞集和霍桥，让秦泽带上日历，也是因为他们知晓了秦泽最近的遭遇。 临襄市小分队的官方成员，都异常的团结。 为了防止秦泽的家里遭贼，俞集和霍桥，选择让秦泽带上日历。 这不难，有了简一一送的袋子，秦泽可以带的东西很多。 …… …… 秦泽今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和霍桥聊聊命数，和俞集聊聊厨艺。 这对于秦泽而言，是难得的，可以休息的一天。 简一一的计划，原本在今天是要和司令一起处理井泉学院后续事情的。 同时，也安抚司令。 他知道司令必然想要用某些手段，夺走秦泽的日历。 不过简一一今天却被另一个人，登门拜访了。 四月廿九这天，来自燕京的赵竞文出现在了简一一的家里。 二人坐在简一一家的院子里，简一一张罗好招待的茶水后，展开了一场对话。 “忽然登门拜访，是因为司令？” “不，是我的草稿次数刷新了，四月廿九，今日宜写作。写作后的趋宜效果，让我的草稿次数恢复了。我又能通过废稿，来大致判断一件事的合理程度了。” 赵竞文忽然说出了一段简一一不太明白的话。 现在是中午两点，不过简一一的院子里，倒是不太热。 “我听不太懂，老赵你想表达什么？” 赵竞文说道： “我的职业你知道的，能够编排某些事情的发展，但草稿变成正式稿，会有合理值测验。” “比如我写阿简你今天做梦，导致睡过头了，合理值就会超标。” “因为伱从来不会睡过头。所以这篇草稿就不成立，就会沦为废稿。” 简一一其实只知道老赵是作家，但并不知道老赵的作家能力细节。 不过他琢磨出了老赵话里的意思： “这能力有意思，也就是说，你通过合理值判断一件事的真伪。” “比如你举的例子，我早上睡过头。虽然你什么也没有写，稿子已经沦为废稿，但你却可以因此得出一个结论，我不会睡过头。” 赵竞文笑道： “是的，不过这种废稿有次数限制。之前次数全部用在了秦泽身上。” “到了今天，趋宜让我提前刷新了次数。” “而我发现了一些东西……” 简一一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和小泽有关。 如果赵竞文有这样的能力，那小泽的确防不胜防。 不过赵竞文来找自己，是怎么一回事？ 他发现了什么？他难道不应该先找司令么？ 而且老赵非常有耐心，先解释了自己的能力机制。 这怎么有一种……友军的感觉？ 简一一不动声色，神色如常： “老赵，你发现了什么？” “秦泽是不是已经达到异人水准了？” 简一一内心一惊，老赵竟然测试出了这个？ 老赵笑道： “昨天的饭局里，你对秦泽太在意了。以至于我在想，秦泽是不是得到了女娲宝藏。” 简一一还是不动声色： “然后呢？” “然后我运气不错，今天趋宜竟然和写作有关，于是有了新的废稿次数。” 喝一口茶，赵竞文见简一一丝毫不慌，颇为佩服，他缓缓开口，继续说道： “我开始不断写故事，通过合理值差异，判断出你保护秦泽的最合理原因。” “最后我发现，不是因为秦泽得到了女娲宝藏，而是你本身就是一个靠谱的组长。” “以及——” “秦泽的天赋惊人。” 简一一点点头： “小泽的确是一个天赋很高的人。老赵，这点你可以对司令说。” 老赵摇头： “不不不，司令不关心这个，司令眼里，只有排第一的那个家伙，和董事长。” “我去跟司令说，秦泽天赋颇高，他不会觉得有多高，天才之间，最不缺的是天赋。” 这话没毛病，可简一一越发不解： “但你却告诉了我？为什么？你今天到底要表达什么？” 老赵说道： “别急嘛阿简。记不记得，昨天你家秦泽，说了一个非常扯淡的故事。” “他告诉我，他去了竞技之国，在那里拿到了冠军。救下了凌傲哲。” “你知道在那天，凌傲哲活下来的几率是多少吗？或者说，如果那天我安排凌傲哲活下来，合理值多么夸张么？” 简一一当然知道，那个合理值，肯定是极其不合理。 老赵说道： “所以昨天我们都认为秦泽撒谎了。” “直到今天，我测试了一下……简一一为了阻止司令针对秦泽，于是在某一天征召里，想办法前往竞技之国，见到凌傲哲。” “合理值，二百九十七点。” “这是很不合理的事情，但却并非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 两百九十七的合理值，大幅度超过了赵竞文当前的能力上限。 但却没有如同65535那样，近乎直接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赵竞文在想，如果自己达到了某个水平，将作家的职能提升到极致…… 两百九十七，其实是可以实现的。 也就是说，的确存在这个可能性。 简一一的确有可能，前往旧历之境，且来到竞技之国，证明凌傲哲还活着！ 那就进一步证明，凌傲哲的确活着，且的确在旧历之境。 赵竞文直勾勾看向简一一： “阿简，你应该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吧？” 简一一当然明白，他点点头： “你的意思是你印证了小泽话的真伪。” 赵竞文点点头： “秦泽是异人级别的强者了。仅次于鬼神。” “这是何等的天才？你和司令都没有这么快吧？” 简一一不否认。 赵竞文继续说道： “同时，在那个暴雨夜里，别说凌傲哲，当时那个局面，谁是天诛之人，都得死。” “无一例外，每个人的旧历里，都出现了宜杀人！那天公司都惊呆了，担心第二天命案暴增。” “天要杀人，那个人却被秦泽救下来了。” “现实总是比故事还要不合理，不是么？” 简一一轻轻嗯了一声，态度云淡风轻。 的确，有些时候，事情的走向很难想象，人们也无法预测这样的走向。 赵竞文说道： “我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情况，一个人，在不到一个月，从零开始，迅速从人杰升到异人。” “更不敢相信，他救下了一个天诛之人。自己存活，天诛之人存活。” “这些不该不合理的事情，因为他而变得合理。” “如果说凌傲哲没有死，那么女娲宝藏自然就不在秦泽身上。” “那秦泽身上发生的一切，过于夸张了。” 简一一还是之前那个问题： “所以，老赵，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认为秦泽……是值得栽培的人。我希望你能够让秦泽更快的成长起来。” 昨天的饭局里，赵竞文还是司令那边的人，今天忽然就说要帮助秦泽成长。 简一一说道：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赵竞文解释道： “你可别不信，我说的是真话，我会帮司令，继续利用我作家的能力，让司令尽可能找到能够救治董事长的办法。” “但我会绕开秦泽。我也会帮你一起，劝司令放过秦泽。但在司令那边，我也会帮司令……” “你能明白我意思么？我只是一个辅助。” 我只是一个辅助，我不想得罪强的那一方。 简一一算是看明白了，在老赵眼里，现在司令不再是强大的一方。 可为什么呢？简一一还是不解： “为什么呢？就因为小泽说的是事实？你对小泽的改观太大了些。” 如果一切是真的，那么赵竞文的换队，或者说两不得罪，对于简一一来说，是意外之喜。 只是这一切着实过于离谱。 小泽有那么好的运气么？昨天的敌人，就变成了今天的战友。 还是那种操控命运的，防不胜防的敌人主动来投。 这得是什么运气？ 简一一希望知道老赵行事的逻辑。小泽的确是天才，这一点简一一不否认。 得知小泽从竞技之国回来后，直接升为异人，拥有超越人类极限的能力后，简一一也觉得不可思议。 可这似乎还不够。 老赵到底通过废稿推断出了什么？ 他是否说了实话？ 老赵说道： “我其实从成为作者以来，就经常利用草稿功能，琢磨东西。有几次差点玩死我自己。” “因为我琢磨过黄金历手稿，试着……续写手稿。” 胆大包天。 简一一脑海里霎时间便泛起这四个字。 这老赵命都不要了？ 这简直堪比在皇帝当朝的时代，写皇帝退位后的生活。 老赵继续说道： “后来我不敢了，我被信使警告过。” “我有些东西不能说，但可以跟你讲的是……在我们作者的创作习惯里，一般会让主角慢慢升级打怪，最后变强，打败大魔王……” “我是卢茄中文网的编辑，这就是个站，套路什么的，没有人比我们专业的更清楚。” “但也有一种例外，当某个势力过于强大的时候，当某种东西要复苏的时候，作者们往往会选择创造一个天才主角。” “他的升级速度异于常人。他就是救世主。就像黑客帝国里的那位，成长异常迅速。” “当然，这也导致后期战力蹦的一塌糊涂，主角进步过快，很多强大的敌人还没强大多久，就沦为背景板。” “不过我要说的，不是怎么写啦。” “我只是觉得，故事照进了现实。以前我觉得这个天才是排行第一的那位，但他的毛病太多了，确切来说，是缺陷太大，所以司令一直不服他。” “后来我觉得是董事长，但董事长出了大问题。” “再后来是司令，可司令心胸有点狭隘，他总体上是个好人，但我觉得过于强势霸道了。” “我是个作者，我的思维就像是看一个故事。女娲失踪，暴雨夜到来，董事长出事，旧历世界值神们逐渐活跃……乃至不久前我续写的……” 赵竞文没有继续说他续写的内容，而是中断了一下。 因为他不敢说出口，怕被信使盯上。 “诶，总之，大事件将至，我觉得有某种极为可怕的东西，正朝着我们的世界汹涌而来。” “昨天你们提到了执黑面具，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我的预感越来越准了。” “所以我在想，我的理论是对的。这个世界需要一个天才。” “在排除司令后，阿简，我以为那个天才是你。” “你比每一个人都要完美，你的个性让我怀疑你永远不会黑历化。有时候在想，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存在的？” “但你不是完全没有毛病，你缺少了一点霸气，缺乏‘争’的心态，这一点，你仿佛一个矫枉过正的司令。” “而且，你的实力藏得太深。” “我在想，当今的白历者里，到底谁才是那个符合我脑中故事里的角色……直到昨天，我见到秦泽本人后，我意识到了答案。” 绕这么大一圈后，简一一没想到，原因竟然是如此。 小泽的表现，竟然莫名符合老赵这个作者内心的主角设定。 原来老赵在作者生涯里，不断推演，发现了某种不可说的东西在复苏，而他按照网文故事逻辑，认为这个时候，得有天才应运而生。 这个天才，从董事长，公司最强，司令，以及他身上选，但都有缺陷。 于是老赵选择了秦泽。 之前赵竞文通过草稿来描写秦泽，发现涉及秦泽，合理值就很夸张。 这为秦泽在老赵这里的重要性特殊性，埋下一层伏笔。 见到秦泽后，简一一那个护犊子的劲，让老赵埋下第二层伏笔。 在最后，老赵恢复了草稿次数后，经过推演，发现秦泽真的通过了竞技之国的测试，以新人之躯，保护了天诛之人。 而且实力，是异人。 最快的异人，四月初三成为旧历者，在四月廿五成为异人。 这简直是神速。 以上总总，让老赵一个网文编辑，有了强大的既视感。 我怎么能对抗天命之人？ 我这不是嫌自己的路太长？ 做人当然不能把路走走短了。于是老赵选择打不过就加入。 简一一不敢保证老赵百分百是这么想的。 但如果老赵加入，确实能让小泽更安全。 而经老赵这番话后，简一一也觉得，小泽似乎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值得栽培。 只不过司令的处境，怎么这么像琴酒？ 爱丽丝赶到，于是爱丽丝沦陷了。 老赵派过来，于是老赵倒戈了。 简一一忽然觉得，司令好像不那么难对付了。 小泽的运气可真不错。 “老赵，你要帮小泽，我当然欢迎，但我需要一点投名状。我需要你写一篇稿子。” “写什么？我跟你讲，我试过，但凡涉及到秦泽，好坏都需要很高的合理值。” 简一一笑道： “试试吧，不行的话就不写了，对于我来说，你只要保持中立，就是巨大的帮助。不过眼下，我觉得你可以尝试一下。” “内容呢？”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二章：诸事不宜 醒了。 当秦泽睁开双眼，黑夜并未结束。 这个时候正是夜色最为浓郁的时候，他醒的比以往早，现在还有些迷糊。 拍了拍自己的脸，秦泽让自己很快清醒。 回忆起GM罪恶的嘴脸，秦泽心里一股子不爽。 但脑海里，已经有了对付GM的办法。 秦泽没有立刻去执行这个想法，这需要时间，眼下他需要关注的是自己的日历。 四月三十日。戊午月丙午日。 这一天的好消息是，秦泽还真学会了两个技能—— 基础烹饪，基础风水望气学。 技能来自厨师，算命先生。 在俞集和老霍桥的帮助下，秦泽的临时工，终于发挥了一次作用。 自己又多了两个技能。 这当然是非常值得开心的事情，不过秦泽开心不起来。 因为他现在遇到了一点麻烦。 他翻开日历一查，发现今日的宜忌是如此简单。 但这个世界很多事情，往往字数越少，信息越大。 宜：整理房间，宅屋。馀事勿取。 忌：诸事不宜。忌讳等级：苦难，绝望，扭曲，降临，征召，因事而定。 当日值神：亥猪。 看到今日份日历的时候，秦泽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 对付GM的想法，一下子就被秦泽抛诸脑后。 他现在，顾不过来。 诸事不宜。 这四个字是正常的黑色，但秦泽却看出了一股子血腥的意味。 小乔美艳动人： “亲爱的，今天，真是让人感觉充实的一天。” 秦泽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一件事情开始不顺了。 那就是梦到普雷尔，从睡眠到入梦，都已经开始被影响。 “司令对我虎视眈眈，GM在外肆意杀人。偏偏这个时候，遇到了诸事不宜……” 秦泽揉了揉太阳穴，即便是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诸事不宜，但却标注了余事勿取，有了余事勿取的标识，就表明至少在宅屋和整理房屋这两件事上，我不会受到阻碍。” “且能产生趋宜的效果。不过即便如此，宅屋也有很多事情可做。” “烹饪，沐浴，与人交流……各种行为都能产生变数。倒是没有出现忌思考忌呼吸这样不讲道理的犯忌……” “但现在的处境，真是举步维艰。” “见鬼，按理说我的运气应该非常好才对啊。” 从概率上来说，每一个旧历者，都有可能遇到这一天—— 诸事不宜。 也有可能是万法不拘，诸事皆宜，百无禁忌。 后三者非常恐怖，秦泽也见识过这样的人。 但诸事不宜，在他身上发生，还是让他颇为郁闷，怎么偏偏就是自己呢？ 虽然诸事不宜，其实在旧历里不是最倒霉的，在诸事不宜之上，还有百难临头，万劫不复。 但据说要这不是单纯的运气差可以触发的，要触发百难临头或者万劫不复，似乎得是有某些特定的行为。 诸事不宜，则没有任何前置要求，理论上来说，只要你足够倒霉，你就会遇到。 秦泽看着诸事不宜四个字，再度拍了自己一巴掌。 他希望这一切是假的，是梦还没有醒，是一个梦中之梦。 但脸部传来的痛感，让他意识到，这就是现实。 “见鬼了。这下我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搁浅了。” 诸事不宜让秦泽都不敢动了，害怕无数种行为里，自己胡乱动弹就触发了某一种忌讳。 这一刻，秦泽深刻意识到，诡异日历本身，就是一种让人非常 但最后，秦泽还是给简一一打了电话： 向简妈妈求助总是正确的，活命嘛，不寒碜。 简一一这个时间点，其实已经入睡了。不过他的睡眠很浅，电话也从不关机。 当秦泽打来电话后，简一一很快就接听了电话。 “组长，我遇到麻烦了。我遇到了诸事不宜。” “喂，小泽？怎么不说话呢？” “组长，你听不到吗？见鬼，这不会也触发了忌讳吧？” 简一一的确没有听到秦泽的话，嘀咕着： “难不成遇到危险了，不能开口说话？” 秦泽心里咯噔一下。恐怖的一天就这么到来了吗？ 他很快冷静下来，发动了快速思考。 暗蓝色的时间能量将周围笼罩，秦泽脑海里涌现出许多念头。 “至少我与组长打电话这一行为，已经算是触发了某种忌讳，导致受到了阻碍。” “见鬼！” 秦泽也不知道这是脑海里第几次冒出见鬼这个词。 “不知道刚才的行为，算什么行为……” “求救？交流？忌讳等级也不确定，电话正常肯定是可以打过去的。” “电话也通了，信号也没有问题，但组长听不到我说话，这算什么？扭曲？” 秦泽压力一下就上来了。 总不能清扫房间扫上一整天吧？ 倒也不是不行，问题在于，他预感到今天一定会有很多人来找自己。 “小泽，伱如果不能说话，就选择挂断电话，我来找你。” 秦泽好在还能听到对面的话，他果断挂断电话。 简一一也接收到了这个信息，睡意彻底消散，动身出发。 秦泽想了想，如果组长登门拜访，大概率又会触发很多别的行为。 宴宾客，不也是一种行为吗？ 但他还是接受了，主要是也无从拒绝。 秦泽尝试在群里交流。 可他发出的文字，可当他试图用手机打字的时候，手机上的按键，开始扭曲起来。 一股阴森的气息，那种犯忌时的阴寒感觉袭来。 秦泽立刻退出了输入界面。 触发行为，书写。忌讳等级，降临。 秦泽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那种来自异界的邪恶气息，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制造了“路径”。 他退出手机里的键盘后，路径关闭了。 秦泽后背已经渗出汗水。 “这么看来，我就算用电脑也不行了。” 秦泽开始做清洁。 这是凌晨四点。科比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但他也没有在凌晨四点的临襄市做过清洁。 秦泽做的很认真。 他现在的最大的希望，就是寄托于趋宜的效果。 其实在之前的一天里，秦泽就想过清扫屋子来趋宜。 只不过那一天，他第二次选择了宜沐浴，试图通过对比实验来测试一些趋宜的数据。 现在秦泽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趋宜了。 他调整自己的情绪，开始想一些高兴的事情。 比如很期待欧冶子做的“一切恐惧源于火力不足”，到底会是怎么样一个东西。 比如很期待，下次见到乔薇，会有什么样的际遇。 也很期待，四号能够在自己这里取回那块u盘。 小诗，符阶，龚瓶，阿卡司，余笙……这些人似乎都未来可期。 不知不觉，自己已经遇到了这么多旧历者。 这些旧历者非官方成员，但都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最后，秦泽想到了凌叔，也不知道这些天，凌叔在竞技之国里，做了些什么。 这些期待，让秦泽的心情好了起来。 而保持一个好心情，让自己处在某种情绪里，是趋宜的关键。 热爱生活的本质上，不是针对某件事，最终还是落在人身上。 秦泽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的锚到底是什么。 是对所有朋友的关心？是对世界本身的热爱？还是对乔薇的爱情？ 他自己也不清楚。 但回忆一遍自己认识的这些人，秦泽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安和恐惧渐渐排开，在将每个角落都清理干净后，秦泽的科沃斯扫地机器人已经吃饱了灰尘。 这个行为没有持续多久，秦泽如今的动作很迅速，加上房间不大，且本就不脏不乱，基本上只需要注意一些角落就行。 秦泽清理完屋子时，简一一甚至都还没有赶到。 看着干净的屋子，秦泽内心也清澈了不少。 他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此时没有触发任何行为。 至少——忌休息这种反人类的设定，似乎并没有出现。 趋宜的反馈，也很快到来。 【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什么是比一间屋子更能给人带来安全感的，那必然是一间干净的屋子。 屋子的确很干净，但很遗憾，整理房间和清扫并不是一个意思，你还没有将这件事做到极致。 本次趋宜大成功，效果：无垢之屋。】 【无垢之屋：你的房屋如此干净，将不会被邪祟入侵，诡异的力量将在这里受到一定程度的削弱。持续——24小时。 但切勿让房屋变脏，否则该效果将会削弱。以及，你的房屋将拒绝一切外来者进入。】 安全屋来了。 没想到给自己做清洁，可以获得无垢之体，给房屋做清洁，就可以得到无垢之屋？ 秦泽安心了不少。 有了这“无垢之屋”，他宅在屋子里，遭遇诡异的可能性就会降低不少。 即便遭遇，也是削弱后的诡异事物。 前提是，保证房间的清洁。 “趋宜的效果没有达到圆满。而且趋宜虽然成功，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秦泽尝试打开手机，再次呼出键盘，试图编辑信息。 信息已经可以编辑，意味着在屋子里，降临的路线已经被堵住。 秦泽也没有那种犯忌时后背发凉的感觉了。 但发出去的信息，却都是乱码。 秦泽很快看到，洛书的消息： “临时工，你这发的都是什么……是什么种子代码么？” 林安：“养宠物了？猫咪踩键盘了？” 程晚：“这是某种新的密码么？” 秦泽不抱希望了。现在最后的希望，就是组长进入这里。 但下一秒，秦泽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靠，我的房屋拒绝一切外来者进入，岂不是说，组长也无法进来？” “而我要与组长见面，是不是得一个人站在屋子里，一个人站在屋子外？” “一旦我试图离开屋子的话……那么麻烦各种麻烦就会找上门吧？” 首先，离开屋子本身，就是一种“外出”行为。 秦泽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忌讳。 如果是征召，还有可能将自己送入异世界。 到时候，一系列其他行为也会被迫生成。 “糟糕透顶。” 但秦泽已经无法跟其他人取得联络了。 他现在只能等待。 简一一还在赶来的路上。 秦泽很快又触发了几个事件，并非行为，而是事件。 在今日，司令安排的人，已经朝着秦泽的屋子赶来。 他的任务很简单，盗窃。 此时是凌晨，这个时间点，虽然秦泽醒来了，但对于很多旧历者来说，这个时间点也是该睡觉的时候。 司令安排了一个特殊的职业者，欲要盗取秦泽的日历。 当然，这件事秦泽并不知道。 简一一也不清楚。 而那位盗窃者，也并不知道即将会面对什么。 秦泽遇到的第二个事件，是两个不同女人发来的短信。 “你好，最近你大出风头，我也一直在关注你，虽然这个时间点的消息，可能会让你觉得有些怪？” “但我觉得我们需要见一面，我们需要开诚布公的聊一聊。你身上，有着我需要的东西。为了交换这些东西，我可以答应你的很多条件，哪怕它们并不合理。” “对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如果可以，请给我一个地址，或者我给你一个地址，临襄市红月酒店二十九楼2911A号房。我只等你两个小时。” 消息来源于高静芝。 现在秦泽确信，高静芝真的没有死。 他很好奇高静芝具体是怎么做到的。 “糟糕，这种想要出门去问个清楚的冲动，真是要命。” 如果没有诸事不宜，秦泽估计就夺门而出，直接找高静芝问个清楚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出门的风险太大了。 “就非得是今天么？” 下一个消息，来自黎璐。 作为记者，黎璐的能力能够窥见某些大事件的影子，或者碎片化的线索。 这一次，黎璐带来了爆料： “秦泽，北滨路，不知道具体位置，会有一场黑历者的恐怖袭击！很可能会造成多人死亡！就在今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已经联系了顾安荀，希望你们官方也去盯着！” “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但还是没有找到确切的方位。” “希望你收到后给我一个回复。” 回复不了啊！ 秦泽现在就处于一种能收到消息，却无法发出消息的状态。 看黎璐字里行间的描述，甚至用了恐怖袭击这样的字眼。 想来事情不简单。 秦泽意识到，也许和执黑面具现世有关。 “全部都挤在这一天了啊……”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三章：多事的一天遇到诸事不宜 联想到诸事皆宜百无禁忌的bug级效果，秦泽知道今天的自己，想必也会遭遇bug级的阻碍。 现在最好的办法，便是躲在这屋子里，哪里也不去。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有两人，一前一后，朝着秦泽赶来。 先来的人，是简一一。 凌晨四点多的友科新城里，简一一的脚步声没有刻意掩盖，就显得很清晰。 秦泽打开了门，等待简一一的到来，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秦泽哭笑不得。 当简一一来到秦泽家门口，发现秦泽家的房门开着，也发现秦泽就在门口的时候…… 简一一没有立刻踏入门内。 因为他看到了秦泽拼命摆手，示意不要进来。 同时，也看到秦泽的嘴巴张张合合，但声音无法传出来。 秦泽不是一个会恶作剧的人，简一一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也感受到了一种一旦踏入这间屋子，就会有不好事情发生的寒意。 “小泽，能听见我说话吗？能的话，点点头。” 秦泽点头。 既然手机里的声音可以进来，那便已经证明了，声音并非“垢”。 无垢之屋里，秦泽的信息接收能力并没有被和谐掉。 “能通过书写来表达你的意思么？” 简一一询问。 秦泽摇头。 书写已经是很具体的行为了，他现在连发送短信都做不到。 简一一看到秦泽摇头，感觉到事情出乎意料的麻烦。 他有些不解，小泽的信息传递能力被剥夺了？ 这是什么忌讳？ 是老赵的文章生效了？ 不，不对。老赵的文章，是引出暗面的威胁。是把隐患中的这个隐字给摘掉。 但不可能影响到小泽的宜忌才对。 “能把日历打开让我看看么？我只看最新的一页。” 简一一到底还是想到了办法的。 秦泽也意识到，这个法子或许可以。 此刻他与简一一，一门之隔。 但那道门，就仿佛一道分界线。一旦越线，就会被诡异的力量所影响。 线外的人，无法进来，但可以传递信息，线内的人，能接收信息，却无法做出回应。 不过这个规则，未必对日历有效。 秦泽找到了自己的日历，将日历打开。 这个办法果然是可行的，简一一看到日历上的内容后，表情凝重起来： “竟然是诸事不宜？小泽你的运气还真是，很极端啊……” 简一一心情复杂。 没有力量可以影响到日历，尤其是宜忌的随机性上。 试图破解日历宜忌刷新逻辑的人，都遇到了很大阻碍，最终不少人放弃，没有放弃的，大多非死即疯。 试图利用特殊力量，影响日历宜忌的人，也最终被更诡异的力量给吞噬。 看到诸事不宜，简一一确信和老赵的文章无关。 但这比老赵文章写歪了更可怕。 此时的秦泽摊手，表示无奈，眼神传递的信息则是迷茫和困惑。 简一一说道： “小泽，你先别担心。我先说说原因。” “试图探寻日历宜忌刷新规则的人，大多下场都不怎么好。” “当然，也的确有人犯着生命危险，总结过一些规律，嗯……” “我局一个例子好了，你应该是善于玩游戏的吧？” 秦泽点点头，此时倒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慌。 虽然诸事不宜，但简一一这个人带来的安全感非常足。 简一一说道： “就像是你去某个竞技游戏里，匹配敌人，如果你一直赢，那么匹配的敌人就会越来越难，也就是连胜越来越难。” “总之，当你接近某个胜率后，你匹配到的敌人，大概率就是职业选手了。” “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秦泽依旧点头，他看懂了简一一要表达的内容是什么了。 “小泽你连续犯忌，几乎逢忌必犯，且次次存活，甚至因为犯忌获利的次数也不少。” “这就导致你的某些日历上的数据，过于离谱……” “这种时候，就很可能会安排一场必败局，也就是诸事不宜。” 轮到秦泽皱起眉头。 “可是组长，我中间有一次没有犯忌。” “而且我犯忌的过程，并非难度逐渐递增……” 这话简一一听不到。 但秦泽忽然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 “小乔，你能开口说话么？” 肩膀上的小乔，点了点头： “亲爱的，我并没有犯忌一说，你可以现在告诉我，你需要我传达哪些内容。” 犯忌的是自己，并非小乔，而小乔虽然是人偶，但只要有“能量”，就能变得越发逼真，且可以口吐人言。 这种能量，就是秦泽处在危险之中时才能产生的东西。 越是危险，能量越足。 而今日，正如小乔说的那样，今天是无比充实的一天。 诸事不宜这种巨大凶险，让小乔有着源源不断的能量。 而小乔，并非“屋外人”。 “无垢之屋”排斥外人，外人进入无垢之屋，暂不清楚会发生什么。 但秦泽可以确信，组长没有强行进来，可见无垢之屋的效果很可怕。 而小乔，本就算作屋内物品。 这让秦泽想到了通过小乔来传达消息。 小乔也很配合，转达了秦泽的困惑。 简一一说道： “这人偶，果然不简单，小泽，你刚才提出的问题，其实很好解释。” “犯忌这种事情的难度，本就因人而异，至于连续犯忌，提高的不是下一次犯忌的难度，而是提高你遇到诸事不宜的难度。” “的确，在暴雨夜前一天，你没有犯忌。你听了霍桥和我们的话，没有选择在墓地里，打开凌寒酥的坟墓。” “这一天，你只是趋宜了，并没有犯忌。” “但一次是不够的，主要是间隔不够长。你犯忌频率依旧高的吓人，这也会导致你触发诸事不宜的概率提高。” “当然，提高概率也只是概率，就算你触发诸事不宜的概率是其他人的一百倍……那也不过是万分之一变成百分之一，概率一样很低。” 秦泽懂了： “所以我其实还是因为运气差？” 小乔两边跑，转达着秦泽的话。 简一一说道： “目前已经被证实的规律之一是，当你连续犯忌达到一定层度后，就有可能遇到诸事不宜。” “而一旦遇到诸事不宜，这种概率就又被清零了。” “所以……你确实算运气差。” 在简一一看来，秦泽目前也就连续犯忌十多次，其实遇到诸事不宜的概率应该是很低的。 不过肯定比寻常旧历者高出不少。 据说不断犯忌达到五十次后，最高能够将遇到诸事不宜的概率提升到百分之十五。 也就是一周里，很有可能会触发一次。 这种概率会一直维持，直到触发为止。 “就如我和小玉说的，你应该偶尔放弃犯忌，比如绝望和苦难的犯忌，就没必要犯。” “日历会记录宿主的行为举止，会生成一定的参数，就像有人的抖音里全是美女，有人的抖音里全是搞笑视频，也有人的抖音里全是科普学习视频。” “旧历也会有大数据一说……你最好不要让你的旧历认为你是一个逢忌必犯的疯子。” “否则它会认为宿主觉得当前犯忌不够刺激……于是可能会让你的犯忌行为越来越容易触发。” 秦泽听得冷汗直冒。 好家伙，诡异大数据可还行？ “组长你没有遇到过？按说组长以你的实力，肯定在鬼神级之上了，而且你这么年轻，是董事会最年轻的成员……” “难道你犯忌不频繁？你这样的实力，不可能是因为趋宜得到的吧？” 单凭简妈妈的黄金历手稿阅读数量，那天信使追杀自己时，简妈妈说过的那番话，秦泽就知道，组长必然是犯忌次数冠绝全组。 简一一点点头： “旧历复苏期间，我一般会留四天不犯忌。” “也就是每周犯忌三次。另外，我有时候会强制自己休息一周。” “更有时候，除了征召级别的忌讳，我都一律pass。” “不过我喜欢帮助他人，我会在日历休眠期间，蹭别人的犯忌，比如那次小泽你将我们拖入蚕塔里。” “这对我们来说，也会有提升哦。” 秦泽没有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技巧。 但从犯忌频率来看，简一一的犯忌频率，其实算很懒散。 可这个人，依旧强的离谱。 “职业，个人天赋的完美组合……组长真是个天才。” 秦泽内心感叹。 他收起思绪排开杂念，让小乔转达道： “组长，能不能帮个忙，我想缉拿一个黑历者。” 简一一皱眉： “今天么？今天小泽你还是不要出门了吧，我看到你的日历最新一页上，显示你已经用掉了今日的趋宜。” 秦泽点点头，他接受这样的劝阻。 出门的一系列行为，会让自己陷入绝对的险境。 不过简一一忽然又说道： “我和小玉，司令，卢弧，爱丽丝，我们其实都没有遇到过诸事不宜。” “百难临头和万劫不复，这两个比诸事不宜更可怕的忌讳，是不会因为运气差而出现的……” “这是我升级旧历得到的信息。而我一直在想，百难临头和万劫不复的出现条件是什么。” “目前我猜测——前置任务，或许就是从诸事不宜里活下去。” “小泽，某种意义来说，你的运气很差，但也很好。” 秦泽明白简一一的意思。 “因为越是凶险的忌讳，收益越高？” 小乔的转达，连语气和停顿都是一样的。 简一一点点头。 这俩人，某种意义来说，都是犯忌的天才。 俩人也都爱惜自己的性命。 但俩人却也同时涌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要是在这样的忌讳里，出去走走…… 在尽可能触发各种行为后，成功存活，收益会不会很大？ 门内门外的两个人，同时沉默。 秦泽知道这是在作死。 简一一也知道这是在作死。自己不能拿部下性命开玩笑。 但这是目前为止，很少有的犯忌。 至少在简一一自己的生涯里，乃至董事会和公司每一个成员的生涯里……都不曾出现的。 如果这个时候犯忌…… 苦难，绝望，扭曲，降临，这四种忌讳，自己只要跟着小泽，就能帮小泽摆平。 而征召的话——如果使用旧历之物雇佣契约，将自己和小泽进行深度绑定。 简一一考虑着可行性。 秦泽也考虑着可行性。 老赵那番话忽然浮现在简一一脑海里。 那便是大浩劫将至，会有一些方式，造就一些进步神速的人。 比如司令，比如自己，又比如排名第一那个有缺陷的家伙。 又或者，眼前门内的小泽。 简一一看向秦泽，秦泽也看向简一一。 最爱部下的组长，当然是不舍得拿部下的性命来冒险。 简一一到底是没有开口。 秦泽也很清楚，自己一旦离开这间屋子，各种行为都会带来危险。 而今日的事情很多，实在是不宜冒险。 两个人僵持着，沉默了一分钟之久。 秦泽决定，先将某些事情告诉简一一。 于是借由小乔之口说道： “他今天收到了高静芝的短信。高静芝只给他两个小时的时间思考。” “凌晨六点，高静芝就会离开。” 高静芝真的没有死？ 得到这个消息的简一一内心一惊。 “还有，他希望你能够找公司的程序员帮忙，构建一个邪教信徒网站，网站名字为‘神罚’。” “‘神罚’的受众，也就是浏览者，都是一群支持法外杀人，支持普雷尔这种存在的……网暴者。” “建立这个网站，并且宣扬最近一些人的死亡，将其包装成是神的处罚。且利用公司资源，将这个网站的名声打响。” “最好，在网站里加入一点东西。比如死亡投票什么的。” “这是第一步，做好这一步之后，秦泽会再告诉你第二步。” 小乔略作停顿后，说起了今天的第三件事。 这一波接一波的，让简一一意识到，老赵的“聚怪”似乎有一定效果了。 “今日的北滨路，不知道具体时间，会有一起恐怖袭击事件。” “发起者是黑历者，疑似英灵殿的活动，秦泽猜测可能与司马懿有关。建议派精锐盯着北滨路各个路段。” “消息来源，记者·黎璐。” 明明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可现在才凌晨四点多，就有一大堆事情出现。 简一一得说，秦泽的运气挺离谱的，诸事不宜搭配多事的一天。 简一一知道，事情刻不容缓，北滨路的事情，他得安排最为优秀的人去盯着。 “我会安排小玉，程晚，杜克，去负责北滨路的事件。程晚作为机械师，很擅长搜索……他那些电子蟑螂，还挺好用的。” “至于小泽你……” 简一一看向秦泽，他懂秦泽，这种事情，他不主张也不否定。 巨大的浩劫就是巨大的机遇，但到底是畏惧劫数守在屋子里，还是抓住机遇走出屋子—— 他只能交给秦泽自己来定。 秦泽尚未开口，在他纠结的时候，楼道里忽然传来了声响。 又一个人，朝着秦泽所在的地方赶来。 简一一目光如剑，瞬间隐住了自己的气息。 从银行家事件后，外人就不太可能知道小泽的位置。 而知道小泽所在的人……大概率是公司的人。 老赵的文章生效了。 只不过这次引来的，恐怕是司令的人。 简一一的身体轻若无物。 很快便藏匿在楼道的另一端。 秦泽也轻轻的关上了门，内心丝毫不慌，脸上有着请君入瓮的玩味。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四章：司令，对不起了。 脚步声临近。 简一一很清楚，这是司令的手下。 能够知道秦泽住处的人，要么是更高等级的程序员，要么是自己人。 前者概率不是没有，但很低。 所以简一一已经有了答案。 秦泽也猜测，这是来偷日历的。 他将日历放在自己身上。 人退回到了卧室，耐心的等待着。 想着对方是不是会破门而入。 简一一呢，也没有急着动手。说到底，都是自己人。 对方也只是奉命行事。 他倒是很想看看，燕京的官方成员水平如何。 燕京是公司总部。 除了董事会在总部在那里，拥有着匹敌英灵会神级的董事会，底下的小分队也非常强大，堪称王牌之师。 脚步声越发清晰。 简一一在刺青“孟极”的帮助下，彻底隐匿了气息。 他的纹身很密，有时候纹身和纹身之间，还能组合出纹身。 “孟极”为山海经里，极其擅长隐匿的猛兽。 简一一的身体说到底是有限的，但还是选择了给“孟极”留一个位置。 当然，孟极的刺青不大，就巴掌大，这也导致刺青的效果不强。 只能做到隐匿，不能做到如山海经那般盗取他人梦境。 不过对简一一来说，已经够用了。 一道瘦弱的身影出现，身高约一米七，骨瘦如柴，仿佛风都能吹到。 这人右手的手指，只有四根，但却极为修长。手指长到不像人类手指，像是戴了某种道具一样。 来人叫袁奋，是个窃贼。在险些误入歧途，日历开始发灰的时候，他遇到了司令。 那种君临天下的正义，将袁奋给拉了回来。 司令给了袁奋新的人生，也给了袁奋很多正当去“开门”的机会。 是的，袁奋的旧历职业，叫“开锁匠”。 尽管刚入职不久，袁奋的职能等级很低，评价也只是人极…… 但司令确信，袁奋是一个值得栽培的人。 “开锁匠”这个职业，远比人们预想的要强。 袁奋可以打开所有的门，这个世界的每一道门，都能被他轻易打开。 无论这道门的是电子密码门，还是机械锁防盗门。 又或者，是精密昂贵的保险箱的门。 当然，这是在人杰阶段。 哪怕只是掌握了最初级的开锁术，也能够打开世间一切物理意义上的门。 但这个职业，不仅仅是如此的。 到了人极阶段，开锁匠已经可以打开“心门”“内心障壁”这样的东西。 从物理意义，升级为精神意义。 也就是说，袁奋已经可以在一个人内心的“门”处于无防备状态时，轻易打开。 窥见门里的风景。 门的作用，广义概念来说，似乎通向某个空间或区域的入口或出口。 而开锁匠的门，可以将空间区域，对换成其他东西。 比如秘密与常识的出入口。 当然，据说再往上，穿过异人，达到鬼神级之后，开锁匠这个职业，就会迎来质变。 他的能力可以打开象征意义上的门，比如文化、宗教或仪式上。 在某些宗教仪式里，门可以象征着通往神圣火灵性的道路。 代表着信仰者与“神”之间的联系。 无数人被门所困，无法聆听神烟，而开锁匠，可以轻易打开那样的门。 也有“顿悟之门”。门将区域分为了“常规认知”和“超凡认知”。 一旦打开“门”，就能窥见超凡认知，突破自我，实现顿悟，做到所谓的朝闻道夕悟道。 开锁匠的前景，难以估量。 所以司令才会破格让开锁匠袁奋，这个原本以盗窃为生，被人断过一指，险些误入歧途的家伙，直接加入公司。 要知道，冯恩曼为了加入公司，可是在临时工这种考核阶段，待了很久。 至今也没有加入公司。 袁奋来到了秦泽的门前，只是轻轻触碰到了门，就让这扇门开了。 门内的秦泽，还以门外的人会破门而入，或者用某种手段开锁。 但至少，得耗费一些时间。 不曾想，他听不到任何开锁的声音，关上门不过半分钟……门就被打开了。 秦泽的判断，源于门被开动的声音。 他打起精神，全神贯注，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 隐藏于门外的简一一，也凝神看着即将踏入秦泽住宅内的小贼。 袁奋将门拉开后，便伸出脚，准备探入门内。 他已经看到了门内的景象。 开门的一瞬间，是他感觉最愉悦的瞬间。 袁奋喜欢这种感觉，他也在竭力延伸和扩展这种体验。 他希望能够快点进入异人级别，到时候……就能够打开女孩们的“心门”。 看到她们敞开心门后的另一番景象。 而只有完成司令布置的各种任务，才有可能驱使司令为自己保驾护航，通过犯忌来提升自己的能力。 是的，要达到异人，不犯忌是不行的。趋宜型旧历者的极限，就是人极。 “如果这一次能够帮司令老大偷到旧历……” “他应该会带我度过一次征召吧？说不定，还会给我强大的旧历之物！” 袁奋兴奋不已。 从鞋柜上看，秦泽家里没有客人，秦泽还在屋内。 只不过这个时候，应该还在睡觉。 睡觉的时候，心门是无人把守的状态。 开锁匠能打开门，但不能如同心理医生一样，将其他额外的心理防御摧毁。 所以要打开一个人的“心门”，就得是在他睡眠的时候。 袁奋所谓的“女孩敞开心门”，其实就是指的在女孩熟睡之时，闯入她的卧室里。 这种事情，他一直想做。 只不过司令将其这些容易变成黑历者的想法，限制的死死的。 眼下，他可以拿男人——秦泽，来练练手。 屏住呼吸，袁奋整个人进入行窃状态。 随即，他直接跨入门内。 “退出来！停住！不要这样做！” 简一一立刻打破了隐匿，从楼道尽头处，如同变色龙忽然褪去了保护色一样，显现于视野里。 随后简一一的速度奇快无比，朝着秦泽房屋所在位置奔去。 他要救袁奋。 但来不及了。 简一一原以为，这个人会先试探着用身体的一部分，比如手指，探一探屋内。 难不成他感觉不到小泽屋内那股恐怖的气息？ 袁奋的确感觉不到。 这就是天才不能当老师的原因，因为天才眼里，很多事情非常明显，觉得很多事情只是理所当然。 就好像数学天才觉得，微积分这种东西不该是入门基础课程么？ 就好像某先驱者认为，次次拿到sss级评价，不该是先驱者们的标配么？ 简一一到底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以为每个旧历者，都能对危险有清晰的感知。 所以袁奋直接将整个身体没入“无垢之屋”时，简一一还愣了一下，想着怎么会有人这么傻…… 直到一切发生，他忽然启动想要救人时，已经来不及了。 袁奋最开始是一只脚踏入了秦泽的无垢之屋。 随后，袁奋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似乎有点冷。 那是无垢之屋，在分解他的身外物。 比如鞋子。 但他的迈开步子踏入屋内的动作，却还是完成了。 随后，袁奋惊讶发现，自己身上的东西，都在消失，衣服，鞋子，乃至内裤……似乎都在被分解。 而当他整个人进入屋子里时，无垢之屋检测到，不仅仅是“死物”进入了屋子。就连“活人”也进入了屋子。 死物和活物的处理方式是不一样的。 袁奋还来不及想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下一秒，简一一赶到门口。 秦泽与小乔出现在客厅门内。 地上只有一摊衣物，衣物鞋子，正在一点一点被分解。 但衣物的主人，消失不见了。 “这……人呢？他人去了哪里？” 秦泽问道。 门外的简一一听不见，小乔瞬移出去，做了翻译。 简一一摇头： “不清楚，有可能……被征召走了。” 简一一是看了秦泽的日历的，也就知道无垢之屋的效果。 这是一间持续二十四小时的，不可侵犯的屋子。 但这间屋子，简一一虽然觉得危险，却并不认为，这是一间能够瞬间消解活物的屋子。 刚才的小贼已经消失了。 简一一判断，这个人应该不是和这些衣物一样被分解了。 毕竟，衣物分解的速度来看，这个分解过程并不快。 而且司令的人，甚至没有发出任何痛苦呼喊。 简一一判断，秦泽的屋子……大概作为反向的门，将这个小贼送入了旧历世界。 …… …… 简一一的猜测，是对的。 此时的袁奋，的确出现在了旧历世界。 他打开了秦泽家的门，却也同时打开了通往诡异的门。 袁奋千算万算，怎么也想不到，秦泽的家，被趋宜的效果“附魔”了。 第一道门，是物理意义上的防盗门。 他轻易打开了。 但第二道门，是诡异意义上的“无垢之门”。 他也打开了，于是，他来到了一个满是门的地方。 旧历世界，门之迷宫。 在秦泽和简一一懵逼的时候，袁奋也一脸懵逼。 “怎么凉飕飕的，我草……我衣服呢？我内裤呢？” “这么多门是怎么回事？” “要死要死要死！这地方别是旧历世界吧？” 数以百万计的各式各样的门，构建出了道路极其复杂的迷宫。 挑衅旧历威严的袁奋，这个开门者，如今将被门所困。 袁奋几乎要哭出来了。 说好的只是潜入一个萌新家里呢？ 说好的这个萌新加入公司的时间比自己还短呢？ 袁奋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信息—— “旧历者，请寻找正确的门，回到你所在的世界，百万道门里，有四百道门，会通往你所在的世界。” “想办法找到这些门，并打开这些门。” “请注意，如果打开错误的门，你可能会被传送到错误的世界。伱必须要在错误的世界里，待上至少五分钟，才能回到门之迷宫。” “旧历世界有很多凶险，祝你好运，你将有一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你将不会困倦，不会饥饿，不会排泄。” 每一个旧历者，进入旧历世界，都会有一种离开的方法。 离开的方法要么记载于旧历里，要么会以如此形式，浮现在旧历者的脑海里。 只要你没有黑化出旧历形态，旧历世界就会给你一个返回的办法。 袁奋现在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确来到了旧历世界。 吃喝拉撒睡现在都不用考虑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得开门，开门，开门…… 不断的开门。 袁奋哭了出来。 “我日，我日！这简直是流放！司令老大！司令老大！救救我啊！” “尼玛的，我真怀念当初当小贼的时光，老子干嘛要加入公司啊！” “艹！艹！” 袁奋大破防。 他其实没有意识到，这是一次突破的机会。 秦泽的巨大气运，其实也让袁奋有所受益，传送到了一个“专业对口”的旧历区域。 此时的袁奋，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个网瘾很重的人，被送去了电竞青训俱乐部。 电竞俱乐部，据说是最能借网瘾的地方，很多嚷嚷着要打职业的孩子，去了电竞俱乐部，都对游戏产生了ptsd。 袁奋现在就这样，他喜欢开门，开门成瘾。 现在好了，百万大门让他开，运气不好的话，一年时间，吃喝拉撒睡全免…… 他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开门。 如果能成功回到现实世界，他的技艺会大幅度增长。 但也有可能……他会害怕开门，害怕打开门后见到的恐惧场景。 最终，被永久囚困在这个地方。 “旧历世界，果然是什么鬼地方都有，但事已至此，先开门吧。”袁奋想着。 起码，他不担心这些门打不开。 …… …… 临襄市，友科新城小区。 门内的秦泽，和门外的简一一同时沉默。 “无垢之屋，会将外来者的死物分解，活物转移……” “这效果确实很好，这也让我很有安全感，但组长，我这算是……杀人了吗？” 秦泽通过小乔，传达话语。 简一一也很头疼。 事情不该这样的。 “我先给司令去个电话，解释一下吧，对方的职业，有可能是开锁匠……我记得司令提过一嘴。” “说是个宝藏新人……嗯，现在他的宝藏丢了，咱俩可能得承受一点怒火。” “不过小泽别担心，这事儿只会冲着我来。” 简一一说着话，已经拨通了司令的电话。 凌晨四点多，司令也没有睡觉。 这些旧历者都是这样的，特别能熬。 司令拿起电话： “阿简，你是来问责的嘛？没错，我的确派了人去偷你家新人的日历。但你放心，我只是确认日历里，有没有和女娲有关的内容。” “如果他是清白的，我会亲自道歉。” 简一一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司令就主动说了一堆。 简一一此时心情很复杂： “没事，司令，你不用道歉，倒是我……得给你道个歉。”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五章：钓鱼执法 司令要偷日历，这事儿大家心里都有数。 也就是看能不能不起正面冲突，能不能防得住。 司令自己也知道理亏。 所以想着接到电话后，就给简一一道个歉。 他是居高临下的神，对普通人的不屑一顾，比最初的顾安荀还要夸张。 但说到底，他也认同少部分同行者。 这里头就有不讨人厌的简一一。 不过简一一的这一番回答，让司令有点懵： “什么意思？简一一你在说什么？你给我道歉？” 失手了。 听到简一一这话，司令心里就有了数。 他立刻问道： “袁奋怎么了？被你们抓到了？” 按理说简一一也很忙，不可能一直守着秦泽才对。 袁奋则不太可能没办法从秦泽手里逃掉。 “放了袁奋。”司令直接说道。 手机里传来了简一一的叹气声： “开锁匠是一个很有趣的职业，栽培到鬼神级，确实会帮我们不少忙。我也很想放了他，但是……做不到了。” 司令内心生出不好的预感。 什么叫做不到了？ “阿简，你不会下手太重……” “不，不不，我知道是自己人，一开始就知道，但我疏忽了。你家开锁匠……可能已经被征召了？” 司令一脸懵。 “我没有听太懂。” 于是简一一将前因后果好好讲了一番。 门内的秦泽听着讲述，想着这下自己跟司令的梁子彻底结下了吧？ 开锁匠在组长口中，似乎也是一个值得期待和栽培的角色。 今天真是诸事不宜…… 就连防盗这件事，也能给自己带来苦难。 所谓苦难，就是现实里的麻烦。 秦泽确信，自己以后一定会经常被司令找麻烦，穿小鞋。 但接下来简一一和司令的对话，却让秦泽意识到，事情的走向好像不太对。 “你是说，他遭遇了诸事不宜？只有整理屋子和宅屋两个余事勿取的选项，是趋宜行为，通过整理屋子，获得了无垢之屋的效果。” “袁奋误入无垢之屋，被强制征召传送走了？” 司令觉得很离奇。 但简一一的一句“是的”让他不再怀疑有假。 阿简这个人，如果要撒谎，会找个更好的理由。 如果他跟你说的事情很玄乎，听起来不像是真的，那么多半就是真的。 司令沉默了许久： “我能不能看到最新一页的日历？” 简一一果断回答道： “不能，小泽的日历有一个秘密，是我要替他保守的，这和女娲宝藏没有关系，我可以发誓。” “他的日历，有几页是不能看的，包括今天的。不过，我可以将一部分内容发给你。” 简一一说完后，只对秦泽日历最新一页的宜忌部分拍了照，发给了司令。 司令确信是“诸事不宜”后，内心的情绪却并非如秦泽所想的那般愤怒。 而是有些微妙。 在公司的员工档案里，他看过秦泽的一些资料。 四月初三入职。 今天四月三十。 不到一个月，去开日历休眠期…… 他就出现了“诸事不宜”？ 难不成，他真的经历了很离谱的事情？且一一克服？ 司令其实也知道老赵的那套“时势造英雄”理论。 毕竟长久以来，老赵都恭维，司令就是那个英雄。 但司令可以犯忌到出现诸事不宜。 换而言之，秦泽的旧历者生涯，远比他想象中要精彩。 这不是一个寻常意义的新人。 世界上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改变旧历。 旧历高于一切。 秦泽就算真拿到了女娲宝藏，他也不可能短短几天，就触发诸事不宜。 何况，诸事不宜，不是一般人可以顶得住的。 秦泽没准都活不过今天。 综合来看，司令判定，秦泽从四月初三开始，就没有停止过犯忌。 从征召级别的忌讳里活下来，也许并非狗屎运好。 而是其人的确有独到之处。 那么秦泽在饭局里说的故事……兴许是真的。 半个多月触发诸事不宜的概率，和一个新人救下凌傲哲的概率其实也差不多——都是不可能。 但其中一个不可能成为了事实，那么另一个不可能，也就变成了可能。 司令对秦泽的观感，一下就变了许多。 “是不是进入秦泽屋内，就会被强制征召走？” “不确定，也可能是其他驱逐手段。”简一一说道。 末了，简一一补充道： “而且即便征召，你和那个叫袁奋的开锁匠，也未必是同一个地方。” “这件事我跟你道歉，我本该帮你将人找回来，但我今天不能离开临襄市。” 简一一又将黑历者将要袭击的情报告诉了司令。 司令也叹道： “罢了，这件事暂时不谈，我不追究你和秦泽。但这件事也没有完。只不过我们得先处理其他事情。” “司令，你真是一个让人信服的领导。” 虽然名义上是同事平级，不过董事会也有交椅一说。 第二把交椅的司令，确实比简一一能调动的资源更多，说是领导也不算恭维。 但司令听着会很舒服。 二人很快挂断了电话。 简一一也将司令暂不追究的消息告诉了秦泽。 秦泽一脸不可思议： “这和他在饭桌上表现的不同啊。” “小泽，你知道小玉告诉我的，被女孩子喜欢的秘诀是什么吗？”简一一问了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不过秦泽忽然懂了： “舔是没有用的，得自己有实力，专注于提升自己……自然就有女孩子喜欢了。” “我懂了，组长你是说……诸事不宜，证明了我的价值？” 简一一点点头： “就好比你找银行借钱，你欠几万块，人家只当你是个穷鬼。” “但你欠几十个亿，人反而觉得你不简单。” “你的诸事不宜，就给了司令这种感觉。能出现诸事不宜的人，还不值得栽培吗？” 秦泽苦笑。这下司令的表现符合饭局上的表现了。 司令还真是一个“唯价值论”的家伙。 一旦自己展现出价值，哪怕得罪了他，反而他会更容忍自己…… 果然，人要做的事情，永远都是提升自己。 “他倒是不会放弃查看你的日记，不过眼下，他得想办法平息今日的恐怖袭击，以及找回开锁匠。” “司令内心，或许已经有一些相信你与女娲无关了。” 简一一将日历归还给了秦泽。 秦泽忽然问道： “组长，你不曾怀疑过我么？” “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有。小玉也有。但你的日历只要是白色的，你的内心坚守着正义，我就会捍卫你的秘密。” …… …… 临襄市，凌晨六点。 简一一已经离开了。 虽然简一一内心想着，如果小泽今日离开房间，选择犯忌，且成功存活，必然大有提升。 但小泽说到底只是异人，距离成为鬼神还有漫长的道路要走。 新人面对诸事不宜，到底还是太鲁莽了。 便叮嘱小泽不要离开房间。高静芝那边，暂时放弃。 秦泽也听劝，最终没有迈开步子走出房间。 只是在房间里，安安静静坐着发呆。 而简一一，确信秦泽在屋子里是安全的之后，便离开了。 他要前往北滨路，调查恐怖袭击来源。 值得一提的是，秦泽的诸事不宜，已经在临襄市的公司内部里传开。 老赵，俞集，洛书，林安，霍桥，这些非战斗成员，都在帮秦泽。 主要是通过小乔传递信息，按照秦泽的吩咐，去处理其他事情。 诸事不宜，让老赵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主角论”。 其实这个世界上，并非只有老赵一个“作者”。 据说英灵殿也有一个，代号未知，是个很神秘的家伙。 那个家伙，同样也有“主角论”。 只不过，二人认定的主角，并不相同。 总之，在老赵等人帮助下，秦泽要构建的网站，正在火速搭建。 “神罚”的网站，最终构思为票选“该死之人”的网站。 网站里讲述了大量的键盘侠，网暴他人的人，也有一些类似强奸犯但没有得到应有惩罚的，同时还有一些炫富的人。更有逃脱了法律制裁，却对着平民百姓耀武扬威的人。 当然，也有德不配位的艺人戏子，逃税漏税的，或者一些在直播间攻击衣食父母的主播。 总之，在网络上被大多数人讨厌的角色，希望其得到制裁的角色……都会被罗列出来。 按照秦泽的基础构思，是让网站的人，每周选出几个人，这几个人被评选为“本周该杀榜入围名单”。 最后，再从这“本周该杀榜入围名单”里，选出“本周最该死奖”获奖得主。 将这位“本周最该死”获奖得主的事迹宣扬出去。 最好引发群情激奋。让那位GM知道。使其充当正义的角色，满足那种虐杀他人的快感。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大多数“本周该杀榜入围名单”都是公司虚构的角色。 而“本周最该死”获奖得主，将由公司的战斗组成员假扮。 说简单点，弄出一个七日一杀的网站，弄出一个不经过司法，而由民意来杀人的网站…… 就是为了引出GM。 至于普雷尔？ 秦泽压根不认为普雷尔会被骗，毕竟普雷尔可是旧历程序员。 公司的网站和虚假数据做得再怎么真实，普雷尔也能轻易看出，这是在钓鱼。 但经过那场梦，秦泽确信，普雷尔现在也不好过…… 背叛了杀手公会，对着组织杀手开枪的普雷尔，恐怕只有躲进旧历世界，才能摆脱四位杀手皇帝，七大杀手宗师的追杀吧？ 秦泽不关心普雷尔生死。 他现在只想钓鱼，钓出那位GM来。 不过网站本身也有一些问题。 洛书就很担心： “我们可以让很多人收到‘本周该杀榜’的投票。” “临时工，假如在上网的时候，忽然弹出一个——‘你觉得这些人该死吗’的弹窗，我可能真的会点进去。” “但这个网站，本质是邪恶的，是在用民意来杀人……民意，有时候是最大的恶。我们这样做，真的好么？” 对此，秦泽的回答是： “网友们是很善于转变风向的，真相是可以被操控的，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就是这个。” “我们罗列出虚假的目标，这些目标看起来都该死，于是网友们口诛笔伐，享受着键盘上的正义，真好。” “但当GM落网后，我们可以编造故事，表示‘该杀榜’上的每个人，都是无辜的，弄一层反转。” “这个时候，大家就会反思，天呐，原来如此，原来我们网暴了那些无辜的人，不行不行，我必须赶紧将自己摘出来，我得抢先发表看法。” “于是，他们又会立刻对之前那些口诛笔伐‘该杀榜’的网友们实行新一轮的口诛笔伐……” “这个过程里，之前网站建立的不好影响，其实就都消失了。” “不要妄想以为我们能够改变人们的认知。” “洛书，从你学会上网到现在，网络环境，有过任何改变么？” 这个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当然会有人在很多事情的几次反转里，学会了沉默，学会了只吃瓜不发表看法。 但还会有更多人，始终高高在上的享受着键盘正义。 秦泽认为，GM和普雷尔，本身就是这种“民意正义”的化身。 只不过GM没有底线，而普雷尔有底线，且正在经历某种转变。 说服了洛书以后，公司的人开始加急制作网站，以公司的资源，这不难。 当然，一周后，才能见证GM的落网。 秦泽相信，GM这个普雷尔的拙劣模仿者，一定会对这个网站感兴趣。 …… 网站的事情，秦泽交给了洛书他们去做。 现在秦泽关心两件事。 第一件事，北滨路的恐怖袭击。 总感觉这次袭击，能够被黎璐这个人极水平的记者感知到…… 一定是很大的事件。 诸事不宜，不是躲在房子里，就能一切顺利的。 这一点秦泽无比清楚。 今天绝对还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就看能不能化险为夷，并从中受益。 “希望组长大明星他们能够顺利阻止恐怖袭击。” 秦泽只能内心这么想着。 第二件事，是高静芝。 秦泽通过小乔来回复信息，对高静芝讲述了一些情况。 他要拖住高静芝，想着熬过了今天，就去问问高静芝。 从之前的谈话里，秦泽在简一一口里得知，高静芝或许和女娲有关。 而且高静芝的短信里，那句“你最近很出风头”让秦泽感觉到，高静芝或许也知道了什么。 于是，秦泽藏试着让小乔勾引一下对方。 “我想和你聊一聊，有关女娲的事情。但不是今天，今天我无法出门，且今天你们英灵殿有行动。” 别说，女娲这个词，让高静芝来了兴趣。 “那是天照系的人，他们要在北滨路袭击，目的不清楚，具体地点不清楚，但行动时间，是下午三点。” “你知道女娲大人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高静芝被秦泽成功唤起了兴趣。 她又回了一条： “我来找你，给我地址！”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六章：天照与司马懿 地址肯定是不敢给的。 不过钩子已经抛出去了，从高静芝的反应看，高静芝似乎比自己还更渴望得到女娲的消息。 这别是女娲的狂热粉？ 秦泽有注意到“天照系”这个词。 可见，奥丁，天照，湿婆，女娲，耶稣各有派系。 “女娲系？” 这么一想，秦泽觉得自己和乔薇差距还很大。 可以想象，乔薇也拥有不少优秀的下属。 但不知道，女娲系的人，在女娲失踪后，是否遭到了清洗。 秦泽通过小乔回复道： “我不会告诉你我的地址，你需要明白一件事，主动权不在你手里，而在我这里。” “如果你想知道女娲的情报，就等待我的消息。” 发完这段信息后，秦泽便不再搭理高静芝。 高静芝身上有太多谜团，但现在，他相信对方已经被钩住。 “现在无事可做了，而且还不能做一些行为过于明确的事情。” 秦泽无事可做，也不敢走出房间。 只能通过小乔，作为联络中间人，获取各种外界的情报。 他希望这次是不是多了黑历者的袭击，能够被成功镇压。 最好今天不要发生任何事情，让他需要出门。 …… …… 北滨路，冯恩曼的心理诊所。 作为公司的临时工，冯恩曼不久前的考核被通知要继续延长。 这也让冯恩曼意识到了事情的困难性。 这个世界，很多事情就是讲机缘的。 秦泽加入公司的流程，无比简单。 但冯恩曼加入公司的流程，却困难得多。 因为他是心理医生。 如果成功加入公司，就意味着，一旦精神被旧历污染，冯恩曼会成为公司员工的第一救助者。 而展开精神净化，需要解开很多心理防御，任由心理医生进入自己的意识深处。 这需要高度信任。 因此简一一对冯恩曼的考察很严格。 原本，冯恩曼就快暴露了，但被史学家·司马懿的能力，期满过去。 冯恩曼依旧在考察期。 不过为了尽快加入临襄市的公司，开展“俘获主角”计划，正如那本里写的那样…… 他希望组织，也就是天照系，能够尽快开展下一次袭击。 这个想法其实一直都有，但在昨天，忽然间变得强烈起来。 而恰好，那位大领导，也认可了冯恩曼的计划。 在昨天夜里，司马懿来了电话。 “贾诩，我们只有你一个心理医生，如果失去了你，再安排卧底的难度只会更大，接下来，我会展开一次大规模行动。” “天照系和奥丁系不一样，我始终着眼于现实世界，而非旧历世界。所以我选择帮助天照系。” “我们要拿到的，就是现实世界的绝对统治权。” “执黑面具出现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开始推演这些计划。” “目前你处在被怀疑的过程里，你需要提高你的重要性，提高你的不可或缺性，以此来降低他们对你的怀疑。” 司马懿很少对贾诩说这么多这让贾诩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冯恩曼，这个贾诩代号的拥有者，一直以来，都怀疑司马懿或许是个小号。 传说，女娲系的首领女娲，就有很多小号。 冯恩曼这么想，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这一次袭击行动的细节，其阵容让他震惊。 这次的阵容可谓豪华。 代号·源义经，代号·安倍晴明，代号·酒吞童子，代号·平清盛，代号·织田信长，代号·本多忠胜，代号·宫本武藏…… 天照系的诸多强者全部伪装成了平民，来到了临襄市。 其实代号贾诩的冯恩曼，以及司马懿，都不是天照系的。 他们原本属于女娲系。 但司马懿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人，他始终不认可女娲的一些理论。 作为黑历者，他认为女娲过于理想化。 且女娲着眼于旧历世界，和奥丁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在旧历世界的着重点不同。 总之，在女娲消失后，司马懿的野心逐渐暴露。 就像历史上那位一样，当最大的王已经变得不堪，曾经的奸雄已然逝去，能压住他野心的人，也就荡然无存。 野心开始膨胀，司马懿开始配合天照系。 天照系的是希望得到更大的势力，旧历世界他们不敢征战，只能选择现实世界。 而司马懿也认为，无论旧历世界再多宝藏，旧历世界始终是旧历世界。 只要还要回到现实世界，那么最终的战场，就还是现实世界。 且前往旧历世界的探索者，旧历者们，也只会在现实世界出现。 旧历总是会随机出现，挑选新的人成为旧历者。 这一切都是在现实世界发生，当然得掌握住现实世界。 而司马懿和天照系处于合作关系，最大的不同在于—— 他不在乎势力，他在乎的是个人实力，他要获得的，是最强的战力。 最强战力，司马懿观测了很久。 也就是冯恩曼书里的“主角”。 这个“主角”，不能是黑历者。 黑历者可以开启旧历形态，这很强，但却不具备完整的自我意识。 所以只能从白历者里选。 经过许久的观察，最佳“主角”就在临襄市。 为了俘获这位主角，司马懿将提供史学家的能力，为天照系将来可以“扭曲历史”做出一部分贡献。 就像历史上那位岛国一样，修改教科书，将战犯当做英雄供奉，以此来否认历史。 对应的，天照系也将提供一部分战力，为司马懿服务。 同时，司马懿的所有计划，也必须和天照系利益一致—— 削弱白历者总体实力。 这一次黑历者袭击，在司马懿看来，就是一次双赢。 得知诸多强者抵达临襄市，冯恩曼也知道了，这会有一场大战。 就在北滨路。 就在今天。 此刻的冯恩曼，看着腕表，默默等待着第一场战斗的到来。 这一次袭击，如果官方的反应很慢，袭击完成，黑历者集体退离，那么战斗将不会打响。 但灾难，会制造怨恨，这些怨恨，没准会让以后制造更多的旧历者。 而如果官方反应迅速，按照这一次的阵容…… 恐怕临襄市官方，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击退敌人。 …… …… 临襄市，北滨路。时间是四月三十号，中午一点。 在这个四月末的最后一天里，临襄市一如既往的热闹 位于江河以北的这条街道通常充满了生活的喧嚣。 行人如织，他们或快步走着，或在商店橱窗前驻足观看。年轻人穿着时尚，手中提着各式购物袋，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街边的露天咖啡座里，人们坐着聊天，享受着都市的闲适和咖啡的香醇。 但他们并不知道，街道上已经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氛围。 每一盏路灯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都有着一些怪异的身影。 他们穿着黑色的雨衣，尽管天空并未下雨。 他们如幽灵般在黑暗中潜伏。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他们是天照系的敢死队。 天照本身来自倭岛，虽然那个地方人们幻想中盛产奇怪的物种——奥特曼，美少女，假面骑士，喰种，高达，使徒…… 以至于在二次元的世界里，那个地方多灾多难。 但事实上，那个地方的旧历者很稀少，稀少到旧历者几乎全部是来自龙夏。 所谓的官方组织，更像是龙夏官方组织驻倭岛分部。 就连天照本身，也是因为来访龙夏，才偶然成为了旧历者。 当得到了巨大的力量后，天照也培养了早就该消失于历史中的“死士”。 用那早已沦落在幕府时代的武士道精神，配合旧历者的精神控制能力，培养出了一批死士。 如今，这群旧历者的奴仆，遍布在临襄市北滨路的街道里。 他们等待着命令。 …… …… 临襄市北滨路，新鲜感咖啡厅里，程晚戴着蓝牙耳机，与组织里的人交谈。 “组长，我一共找到了一百二十九人……他们全部穿着黑色雨衣，这很奇怪，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这么统一。” “我的电子蚊虫和电子小强已经确认过，这些人身上都佩戴着电波一致的耳机，手机耳机都是同款，加上黑色雨衣，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些人是同一伙势力。” “但是他们太分散了。” 在北滨路的一家服装店里，简一一逛着夏季的服装，多为短袖和短裤。 他的纹身太密集了，总是会引来注意。 不过他也早已经习惯，如今有了爱丽丝在，也有人帮她分担视线火力了。 爱丽丝今天的扮相，是一名女忍者。 一头金色的长发，松散地披在肩上，其中一小撮头发被固定在前额上方。她的眼睛是深褐色的，眼神坚定而有力。 低胸的绿色上衣，露出肚脐，并且搭配了一条白色的短裤。在她的额头上，有着一个点，那是百豪之印的点。 当然，这不是她最夸张的地方。 最夸张的，是那坐着喝茶时，足以放在桌上的巨大胸部。 是的，她今天的扮相，是纲手。 战斗风格为怪力女，以及奶量惊人，各种意义上的奶量。 这种动漫风的巨大胸部放在现实世界里，就有些畸形了。 而如果出现在人多的服装店里…… 就连总是会贴上去营销的导购，都会不知道说什么。 毕竟，她们家的衣服，没有这个size的。 无论是多么宽松款的衣服，常规尺码里，塞进两颗椰子都会非常紧绷。 好在，爱丽丝的cos，总是会匹配人物的衣服。 她今天的造型，属于是有些奔放。 简一一别说有刺青，就算简一一裸奔，大概也没有爱丽丝能吸引视线。 言归正传，在听到程晚的报道后，简一一内心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觉得不对劲。 大多数目标已经被找到了。但找到的太容易了吧？ 一百多号人，全部在没有下雨的天气里，穿黑色的雨衣…… 这简直就像是故意告诉人——“我们在这里哦，我们会在今天袭击你们哦。” 另一个让简一一在意的事情是…… 是这群人实在是过于分散了。 即便以官方的能力，要将这群人全部解决掉，也得耗费些时间。 “组长，目前他们每个人活动范围都是固定的。” “我暂时没有查出他们身上有些任何易燃易爆的物品，电波反馈是这样的。” “可是……可是总感觉，这群人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简一一皱起眉头，小声回复道： “先按兵不动，你和杜克一组，如果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汇报我。” “不要惊动这些人。” 简一一下达命令，随即又对爱丽丝说道： “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好，我今天这个造型好看吗？” “好看，你哪天都很好看。” “原来你喜欢大的。” “爱丽丝，我喜欢战力强悍的。” 简一一的回答让爱丽丝愣了一下。 …… …… 临湘市北滨路。 司令很快得知了北滨路的情况。 临襄市小队有着程晚和霍桥这样的情报高手。 而司令这些来自燕京的人，也有着自己的手段。 在这种时候，司令一方的手段反而更强大。 卢弧穿上了黑色雨衣。 便衣警察的能力，便是融入周围。 很快，卢弧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找到了一个相对人流较少之地的“黑雨衣”。 卢弧的速度奇快，作为董事会排名第四的存在，奇袭，杀人，藏尸，一气呵成。 当黑雨衣被拧断脖子后，卢弧瞬间将其搀扶好。 有路人望向了奇怪的黑色雨衣人。 这大晴天的黑色雨衣，的确引人注意。 所以即便在人烟稀少的角落里，也会有人注意到。 “咦，怎么变成两个黑雨衣了……刚才不还是一个么？” 路人最终觉得是自己眼花了。他没有多想。 但卢弧却忽然感觉不对劲了。 卢弧计划是打算抢过耳机，窃听耳机里，幕后之人对这群黑雨衣们下达的命令。 但耳机里传来的，却是让卢弧听不懂的奇怪呓语。 紧接着，恐怖的事情发生。 被卢弧拧断脖子的黑雨衣……忽然间活了过来。 他那宽大的黑色雨衣里，似乎有某种诡异的东西在蠕动。 “糟糕！这些家伙……不是人类！” 卢弧惊呼。 与此同时，这场针对官方组织的黑历者袭击，开始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八章：诛灭天照系 代号·宫本武藏，代号·本多忠胜。 虽然二人没有拿到欧冶子量身定做的武器，不过英灵殿里，达到了这个水准的强者，也都会尽可能想办法满足他们，制造出与代号匹配的武器。 宫本武藏和本多忠胜，都非常喜欢炫耀自己的武器。 “我的两把刀，一把和泉守藤原兼定，一把伯奢国安纲。虽然不是欧冶子打造，但也是非常稀有的武器。”宫本武藏说道。 本多忠胜也用轻蔑的口吻说道： “我的长枪为蜻蜓切，这可比真正的蜻蜓切还要锋利。” 蓝彧没有说话，于是宫本武藏继续叫嚣： “死在我的刀下，你也算幸运，你叫蓝玉对吧，本人可比电视上好看，要是把你脸做成面具，会很有趣吧？” 本多忠胜说道： “适合伱用，这面具不适合我，我的脑袋太大了。” 二人一唱一和，极为嚣张。 他们看不起蓝彧，很简单，因为董事会里没有这号人。 在这些人看来，临襄市只有两种旧历者。 一种叫简一一，一种叫其他旧历者。 二人作为将王级的存在，认定能够击败蓝彧，尤其是联手的情况下。 蓝彧想了想，说道： “我这把刀没有名字，是我昨天心血来潮在网上花二百二十八块买的。包邮。” “早知道不买这么贵的了。” 蓝彧说的轻描淡写，论装逼，他才是临襄市的王牌。 这位大明星在气质这块儿，远远胜过了宫本武藏和本多忠胜。 宫本武藏与本多忠胜听出了话里的嘲讽。 二人瞬间发起冲锋。 身为罪犯的蓝彧，不得不说，这二人的速度很快。 即便罪犯带来了强大的外躯加成，要同时应对这两个人，蓝彧也得拿出全力。 宫本武藏和本多忠胜眼神交汇一瞬，默契的选择了夹击蓝彧。 宫本身形灵活，双刀疾舞，试图从蓝彧的左右两侧分割他的注意力。 本多忠胜趁机长枪刺出，直取要害。 二人知道蓝彧的职业。 蓝彧的职业是演员，虽然说是临襄市小分队的副王牌，但没意义， 他们只知道，危险人物是那个有刺青的家伙。 至于演员？ 宫本的灵活，本多的刚强，互补又互克。 演员模仿任何一个人，都只会带来更多的弱点。 面对本多忠胜的猛刺，蓝彧冷静地后退了几步，突然猛然一跃，躲避了本多的长枪。 同时将那把两百块买来的唐刀，斜斩向宫本。 宫本临危不乱，诧异于蓝彧的速度，这速度竟然比自己还快？ 但他还是成功用出双刀交叉格挡。 却在触碰到的一瞬间，整个人重心险些不稳。 “这力道……怎么感觉比本多忠胜还可怕？” 宫本武藏双手颤抖。 本多忠胜趁二人缠斗之际，长枪刺出，直指蓝彧的腹部。 但蓝彧只是单刀一转，竟然将宫本的那把“和泉守藤原兼定”给打飞出去，恰好挡住了本多忠胜的一枪。 罪犯的力量发挥到极致。蓝彧根本没打算使用演员的力量。 因为那是逆境才用得到的。 面对这二人，蓝彧回想起了简一一在暴雨夜里，面对英灵殿的蜀汉五虎将那场战斗，那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碾压与屠杀。 简一一已经强大到那种程度了，他蓝彧当然不能落下。 “我的假想敌，不是你们这样的货色。” …… …… 战场彼端。 娇滴滴的巨胸纲手，这样的身材其实不适合战斗。 现实里的女格斗家，要么是脂包肉的横练型身材，要么是如李小龙那样的精瘦型。 这种巨乳蜂腰翘臀瘦腿的漫画身材，在现实里，大概只在卧室里才有杀伤力…… 但有着战神之名的源义经，还有独裁者平清盛，被这个娇滴滴的美艳coser，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恐怖的怪力给二人一种仿佛在和什么怪物战斗的感觉。 在二人的情报里，官方组织并没有这么一个长得像动漫角色的家伙。 其实是有的，只不过……他们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爱丽丝现在的战斗力过于蛮横。 明明这个角色在漫画里排名前十都进不去，但偏偏在现实里，那恐怖的怪力，强横的自愈力，让两名黑历者根本无法招架。 甚至产生了一种这个怪力女不可战胜的错觉。 “见鬼，为什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新人？ 源义经的实力，还在宫本武藏和本多忠胜之上。 毕竟，已经属于半神级的存在。 但面对化身为纲手的爱丽丝的压制，只能不断招架。 且身体的骨头都在一点点碎裂。 外躯带来的治愈力，完全跟不上对手的破坏力。 爱丽丝的想法是速战速决。 一百多个黑雨衣过于分散，这导致杜克程晚，简一一，蓝彧，司令，卢弧，这些人都无法聚在一起。 因为最高效率的做法，是大家分头行动，每个人一片区域，尽快将覆盖在整个北滨路的所有黑雨衣，全部解决。 至于后面如何收场，如何给一些目击到了黑雨衣诡异身体的普通群众解释，那是后面要考虑的。 眼下，他们必须抓紧时间，解决所有精锐，解决所有黑雨衣。 爱丽丝的想法就是这样的。 所以她的打法非常迅猛。 纲手这个动漫角色，绝对不是她cos的最强的角色。 甚至排不进前二十。 但说来有趣，她觉得自身非常契合这个角色。 在爱丽丝这里，愣是将这个忍者，用出了一种北斗神拳画风的感觉。 这角色实在是太有力量感了。 要不是身材过于火辣，她都觉得，只有那种堪比北斗神拳漫画反派的夸张肌肉，配合jojo里那种“哦啦哦啦木大木大”的叫声，才能表达出那种拳拳爆裂的恐怖力量。 爱丽丝战意盎然！ 而战神·源义经，独裁者·平清盛，在她面前，根本就是两个活沙袋。 “今天，本该是约会的好日子的！” “给我死！” 巅峰状态能排名第四的爱丽丝，轰出至强的一拳！ …… …… 北滨路，滨江大道上。 连续十三名黑雨衣被斩杀后，司令来拿出湿巾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上的污血。 他讨厌不干净。 这个有着女人般长发的美男子，皱着眉头，低声咒骂着这次恐怖袭击的发起者。 在司令身后，是已经死掉的织田信长，武田信玄，吞酒童子。 以及吓到无法说话，甚至也忘记了逃跑的建御雷神。 这里头有将王级的强者，也有半神级的。 不过面对司令，还是太过于弱小了。 面对董事会，英灵殿至少得出动神级里的第一梯队强者。 司令自认不是五大至高神的对手。他与简一一，和奥丁耶稣这类存在，还有相当差距。 五大至高神，每一个都有着难以想象的强大，尤其是这些家伙还可能开启旧历形态。 只有董事长，才有着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实力。 但五大至高神之下，半神以上的强者，没有几个能和董事会里战斗成员相比。 偶尔会有几个类似高静芝、司马懿这种的，明明是将王级或者帝皇级水平的，能力其实不在半神级之下。 毕竟等级只是头衔，总会有人实力高于头衔。 但司马懿高静芝这样的人是极少数，少数到可以忽略不计，且不具备统计意义。 所以哪怕这次黑历者袭击，规模空前…… 在司令看来，也只是处理起来麻烦。 麻烦，不代表着困难。 一直以来，正是因为董事会成员的强大，才让公司哪怕处于明面上，也不落下风。 作为秩序的守护者，当然得比破坏者更强，才能保证秩序的存在。 司令将手帕扔掉，表情依旧是极度厌恶的表情。 这种血腥味让他作呕。 而代号为“建御雷神”的半神级强者，之所以没有逃跑…… 是因为在司令身前，代号·酒吞童子，代号·织田信长，代号·武田信玄—— 全部都锁定了他。 建御雷神亲眼见到了司令用极其恐怖的速度和力量，斩杀了三名伙伴。 随后三名伙伴又活了过来。 旧历职业·守墓人。 这是只有守墓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旧历职业种类繁杂，职业之间，并无平衡性可言。 有的职业本身，就意味着天赋。 高静芝强大，在于她是画家。 司马懿强大，在于他是史学家。 画家，史学家，刺青师，演员等职业，都是强大的职业。 属于只要拥有，就注定不凡。 而守墓人，更是这一类职业之中的第一梯队。 官方组织，守墓人…… 这些元素，让建御雷神很快反应过来了。 建御雷神用惊恐的目光看向司令： “你你你……你是司令！” 司令稍微满意了一点。 这种猎物见到强大猎手时的惊讶与绝望，总是会让他心情好一些。 “我留你活着，是因为活人比死人有用。” “但你也知道，没用的活人不如死人。所以请确保你对我有用，否则你还是变成死人的好。” 司令来到了建御雷神身前。 建御雷神满脸绝望，他没想到……董事会里排名第二的强者，居然会从燕京来到这里。 司令的脚踩在建御雷神的头部：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这次袭击的幕后之人所在。” 建御雷神大惊： “不……我不知道，我们也只是通过手机，事先得知了自己要在的位置和要做的事情。” 啪！ 西瓜碎裂，司令不满意这个回答： “我说过，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应该珍惜的。” 建御雷神没见过这样的，在他前面的预想里，不应该继续拉扯一番么？ 不应该我先说我不知道，然后你不相信，折磨我，最后发现我真的不知道么？ 他已经无法后悔了，因为司令真的只给他一次机会。 没有把握住这一点，建御雷神的西瓜汁已经迸射开来。 司令发现，自己的手工皮鞋和意大利裁缝制作的西裤裤脚沾染了血液，他非常烦闷。 于是又补了几脚。 接着，更多血液粘在了他身上。 “肮脏卑贱的蝼蚁！该死，该死！” 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自己失去了一个优秀的开锁匠。 偏偏还遇到了不长眼的天照系成员。 …… …… 在司令，卢弧，蓝玉，爱丽丝的努力下，局面很快得到了控制。 虽然通讯被限制和干扰，但几个人都是高手，战斗经验丰富，所以很快自己就找到了打败黑雨衣的关键——斩首，或者爆头。 虽然行人尖叫，附近的居民楼里，有人瑟瑟发抖，也有人窥探到了不属于人类的战斗场景…… 但这些，公司的人也顾不上了。 他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先杀干净敌人。 由于一百多名黑雨衣，全部分散，且每一个都能造成巨大威胁。 所以官方组织各路人，都分开了。 北滨路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的。 几个人都被分的很开。 蓝彧轻取宫本武藏和本多忠胜。 他的表现，如果有董事会的人在围观，一定会惊讶到董事会成员。 因为在董事会的评估里，蓝彧属于资质没有那么好的。 根本不可能在这个阶段，拥有这样的战力。 爱丽丝稳定发挥，暴虐了源义经和平清盛。 至于司令，这个公司里仅次于有缺陷的那位第一名之人，更是用几乎碾压的姿态，打败了酒吞童子，建御雷神，织田信长，武田信玄四个干部。 以至于原本程晚和杜克要面对敌人，也被司令给顺手解决了。 且对方的尸体，沦为了司令的玩物。 他被称之为司令，不是没有原因的。 如今除却剩下的，不断用触手破坏街道的黑雨衣，就只有一个天照系干部—— 代号·安倍晴明，英灵殿半神级强者。 而安倍晴明的敌人，是简一一。 …… …… 安倍晴明的职业，并非阴阳师，虽然历史上的安倍晴明被称为第一阴阳师。 但阴阳师，是算命先生的进阶。 而安倍晴明，职业是画家，同简一一是一个职业。 只不过简一一可以画出很多有意境的东西。 简一一可以画风花雪月，画牢笼，画斩切。 但安倍晴明的水平，还停留在画妖兽上。 这位倭岛历史上的第一阴阳师，本该是除妖的存在。 如今却利用画师这个职业，开始不断召唤妖兽。 什么八岐大蛇，牛鬼，九尾妖狐…… 不得不说，安倍晴明准备了半年的画卷里，有那么几幅画，让简一一也觉得眼前一亮。 至少达到了他刚成为旧历者三个月时的水平。 但也仅仅是眼前一亮了。 画师之间的对决，很徇烂。 但奈何二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安倍晴明召唤的所有倭岛妖兽，都被简一一用山海经里的妖兽，轻松击败。 “你并没有掌握画师的精髓。其实能够拥有这样的职业，我认为你应该是善于观察和记录生活的。” “可惜了，你误入歧途。” 简一一有些悲悯的说道。 安倍晴明笑道： “但我可以用你的画，打败你。” 这句话让简一一有些费解。 与其他人不同，简一一发现黑雨衣和安倍晴明后，立刻就开启了一张画卷。 画的是一道门，将人引入画中的门。 灵感来源于不久前的高静芝。 画师的能力，是将画变为现实。是让画里的东西，走出画卷。 但高静芝那天，带着秦泽进入了画卷之中。 那之后，简一一也琢磨了一番，自己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于是他画了一道门。一道能进入画中世界的门。 之所以这么做，就是防止在闹市区战斗，波及无辜之人。 所以此刻周围，不再是北滨路，而是简一一画中的景象。 一片石壁。 安倍晴明感叹道： “你真是一个富有创造力的天才，我不如你，远不如你。” “但和武藏，信长他们不一样，我对位你，本就有了必死的觉悟。” “而一切也如司马懿君说的那样，与你战斗，你不会波及无辜之人，你一定会转换战斗环境。” “这幅画，真是一副杰作。我再画十年，我也画不出这样一道进入画中的门。” 安倍晴明不得不承认，普通人百倍的努力，也比不上天才的一个即兴发挥。 但他的眼里的光并没有暗淡下去。 相反，安倍晴明双眼明亮。 在他看来，自己上演的，就是用凡人血肉之躯，比肩神明的戏码。 “这个封闭的环境，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简一一惊才绝艳，身为画家的安倍晴明，比其他职业的旧历者更能感受到这种无法逾越的天赋鸿沟。 可今天，这个天才会陨落在他手里。 “我能理解，司马懿君为什么那么看重你了。” “简一一，请品鉴我的最后一幅画。这也是为你单独准备的一幅画。” 安倍晴明取出了画卷，眼中绽放出狂热。 简一一没有轻敌，他知道安倍晴明以身殉道的画，一定不简单。 但他只是轻叹一声。 这声叹息，还有那悲悯的眼神，忽然让安倍晴明释放画卷的动作，慢了一拍。 那是一种天才对凡人的悲悯。 那种悲悯，似乎让他感觉到，也许自己用命书写的画卷，对于这样的天才而言，不过……只是信手涂鸦之作？ 这种感觉很快被安倍晴明驱除。 他眼里的光芒，变为疯狂的火焰。 简一一仍然淡定，只是拿出了一张画应对。 画卷的内容，一字便可形容。 镜。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九章：简vs司马懿 巨大的镜面出现，宛若一面屏障。 藏匿在屏障后面的简一一，并没有放松警惕。 安倍晴明的画卷释放时，浓郁的黑色雾气，将简一一制造的封闭空间填满。 这让简一一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安倍晴明也看到了简一一的画。 “画了一面镜子么，真是妙思。我真的不如你啊……简君。” 这是最后的一击。 安倍晴明心里涌现出不确定来，他再次对自己的能力，能否杀死简一一，产生了质疑。 …… …… 其实小时候，安倍晴明也是一个人们眼中的天才。 他的真名叫三岛康城，从小就是所有同龄人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学习成绩优异，体育成绩优异，长得好看，家里有钱。 这些东西但凡有一样，都是骄子。 而安倍晴明，或者说三岛康城，全部都有。 他和简一一颇有几分相似。 当然不是指才能，而是他什么都爱看一点。 什么都爱，什么都学。 以至于在同龄人眼里，三岛康城显得神秘，稳重，老成，且无所不能。 无数的女孩子喜欢他，到倭岛这样被自由国文化影响很深的地方，每每到了情人节，三岛都能收到非常多的巧克力。 但切莫以为三岛就会成为男人们讨厌的对象。 学生阶段，大家经常会喜欢同一个女孩子。 这种情况有两种，有的人会视竞争者为情敌，展开激烈的追求。 有的人则会让竞争对手无地自容。 三岛就是那个让人无地自容的。 他会带男孩子们一起去打球。 倭岛的青训体系很完整，以称霸全国为目标的各种体育热血动漫，影响着全世界。 所以倭岛国领土虽然不大，但总是能在体育赛事里，出现一些强者。 篮球，足球，棒球，乃至乒乓球，很多被人们说是意淫的动漫，都在倭岛逐渐变成现实。 三岛甚至在乒乓球上，击败了来自龙夏的交换生。那真是一名非常强悍的交换生，如果没有三岛，他的技术一定可以在倭岛成为传奇。 三岛带领着男孩子们拿下一次又一次胜利，少年就是要有热血和荣誉。 而这些，三岛都能带给他们。男孩子们又怎么可能敌视这样的一个人。 大概，只有那些被三岛打败的人，才会敌视三岛吧？ 这样一个完美的人，简直就像是动漫里的主角。 不，确切来说，更像是每部动漫里，等着被主角最终打败的那个大魔王。 三岛后来爱上了艺术，他的文化成绩，体育成绩，都很优秀，最后他发现，学校里还有一种学生，美术生。 于是三岛学起了画画。 天才总是让人绝望的，只是不久，三岛就能画出栩栩如生的日本妖兽。 美术生们一开始很无奈，你都已经是文化成绩体育成绩的领头羊了，干嘛还要跟我们艺术生争呢？ 但后来，他们也被三岛征服了。 三岛就是这样的，老师眼里，三岛不读书，太可惜了，将来去了东大，也一定是拔尖的。 女学生眼里，三岛可以直接出道了，绝对是偶像级的存在。 男学生眼里，三岛简直就是大空翼的化身，简直就是国中时代不曾堕落的三井。 而当三岛开始画画后，美术生们也不得不感叹，三岛必须来画画，他如果不画画，必然是美术界的遗憾。 这就是三岛以前的日子。带着无数的光环和荣耀，仿佛人生里写满了开挂。 三岛原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成为各领域的王者。 过着不断征服高山的日子，有趣与乏味并存。 他真这么想的，这样的日子，很让人羡慕，但却也有些无趣，因为一直以来，三岛好像都看不到一个值得自己去奋斗的目标。 他的世界里，似乎只要有时间，现有的那些人，总能被超越的。 直到有一天——他成为了旧历者。 那个时候，三岛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还有更为广阔的天地。 他引以为傲的十几年里，也不过是在扮演一个凡人。 而那些神，早已经开始了各自的征程。 三岛感受到了巨大的落差，原来这么久以来，自己都在新手村里晃荡。 但同时，三岛也感觉到了快乐和兴奋。 他对未知充满了征服欲。 在得知原理后，三岛确信，日历会随机选中一些人。 这些人未必是比肩自己的存在，很多也只是普通人。 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 三岛相信，自己能很快超越他们。 他的确在这样做，且富有正义感的他，拥有了超能力以后，也在不断维持世界的和平。 东京流传着一个传说，绘画之神，在消灭罪犯的传说。 三岛的努力，让东京拥有了“神”。 犯罪率在不断下降。 就连地铁上的痴汉，都减少了许多。 在完成这一切之后，三岛决定前往龙夏。据他调查，那是旧历者最多的地方。 他的人生，也在这一刻迎来逆转。 …… 抵达龙夏后，三岛开始调查龙夏的各种诡异事件。 不合常理的案件，基本都可以推断出，是有旧历者在后面捣鬼。 很长一段时间，三岛都作为白历者，在惩戒黑历者。 他是那么的骄傲，那么满足于自己的成就。 一个又一个黑历者被他打败时，他颇有一种当年的倭岛武士，前来龙夏横扫武术界的感觉。 原来旧历者里，自己依然是一个天才。 三岛的名气越来越响，引起了官方组织的注意，也引起了英灵殿的注意。 如果官方组织能够像找到秦泽那样迅速的找到三岛…… 或许三岛的一生，会和蓝彧很相似。 会以简一一为目标，在良性的竞争里，提升自我。 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先找到三岛的人，是英灵殿的人。 他的代号，叫司马懿。 司马懿是一个玩弄人心的好手，他很快就引导三岛，开始了解简一一。 那是三岛悲剧的开始。 三岛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体育，文化，艺术，乃至人缘上，各个方面都比他强的存在。 当他还在为自己的文化成绩满分而自喜没有对手时，简一一已经在同一年，发表了一些足以影响学术界的论文。 只不过后来，简一一不再是学生后，就不再发表这些。 当他沾沾自喜自己在乒乓球打败了龙夏选手时…… 他才明白，原来那名龙夏选手，就是被简一一打出了阴影，才跑来倭岛找面子的…… 当他以为自己的画，堪比当代大师的时候，简一一画中的意境，让他无地自容。 司马懿打败了三岛。 至少在三岛的记忆里，他和司马懿对决，输给了司马懿。 且几乎是被司马懿完全压制。 但司马懿告诉他，简一一只会更强，不讲道理的强，三倍，五倍，乃至十倍的强。 你永远无法想象出，简一一到底会做到什么程度。 这让三岛进一步崩溃。 这个世界，还有全领域都远超他的存在，这个世界，他只是一个配角中的配角。 司马懿的蛊惑还在继续。 “这不是很有趣吗？三岛君，加入我们吧。从前的你，觉得日子无趣，用天才的视角俯瞰众生。” “现在的你，或许该用众生之躯，超越天才了。” “这才是挑战，才是值得奋斗的事情。” “不过你很清楚，有些人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超越你，正如你，如果不愿意做出巨大的牺牲，也不可能超越简一一。” “加入我们吧，和我成为伙伴，让我教你，如何画出简一一也不可能超越的画作。” 引出一个人内心的嫉妒，引出一个人内心的阴暗，引出一个人内心的不甘。 在司马懿看来，三岛就是完美的作品。 他前半生的完美，在遇到简一一后产生的化学反应，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这样的一个人，太适合作为“主角”的试金石了。 在史学家能力的影响下，三岛的记忆被不断扰乱。 渐渐的，简一一不再是那个猛然出现的天才。 而是一个从小到大，都压在三岛身上的巨石。 记忆里，那个一路不断碾压，各个领域制霸的人，不再是他。 他是一个万年的第二名。 人们总是将欢呼声，将掌声，将赞美，都送给简一一。 第二是耻辱的，第一才有资格被人铭记。 这样的扭曲记忆里，三岛不再是三岛。 他成为了英灵殿的成员，代号·安倍晴明。 画中的妖兽，是英灵殿许多将王级，帝皇级，乃至半神级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黑历化之后，安倍晴明开始了超越简一一之旅。 而司马懿，也在不断培养安培晴明。 他没有食言，为了找到能超越简一一的画作，司马懿甚至找到了银行家，进行了一笔贷款交易。 目的，是要找到终极的素材。 …… …… 那个素材，终于出现了。 安倍晴明为了画出它，牺牲了许多人。 但所谓人，天照向来不吝啬。 红灯区的站街女，地铁里的流浪汉，都是人。他们的命不值钱，死不足惜。 在倭岛，那些中二的飞车党，黑社会，都被天照弄成了敢死队。 但这次行动的黑雨衣，并非是天照的杰作。 而是为了画出那个“究极的生物”，做出的必要牺牲。 “要画出这样的存在，必须准备足够的祭品。” “你不可能在构思上超越简一一了，那么你只能堆料。” “何谓堆料？就是简一一用普通纸画，你就用昂贵的纸作画。” “简一一用昂贵的画笔作画，你就用更奢侈的画笔作画。” “简一一的画作，不敢献祭活人，不会借助外力，那你就献祭活人，借助外力！” “聆听呓语也无所谓，三岛君，普通人超越天才，哪有不拼命的啊！” 司马懿的每一句话，都被安倍晴明执行了。 那副究极的画作，也终于完成。 黑雨衣们是祭品，是展开画作的辅助外力。 在面对简一一的“镜”时，安倍晴明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他终于可以再次露出这样的笑容了。 记忆里那个压制了他一辈子的存在，终于可以被他亲手杀死了。 画卷——《堕落值神·巳蛇》。 浓郁的黑雾，将封闭的空间填满。 封闭的空间里，边界上生出了无数的触手，它们蠕动起来，就像是无数的蛇。 安倍晴明的血肉开始迅速干枯。 他是最后的祭品，他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兴奋不已。 “简一一，这就是我最后的画作！” 巳蛇撞击向简一一。 那让无数人癫狂的声音，在简一一和安倍晴明的脑海里响起。 “凡人，竟然能召唤我……” “虽然只有短暂的刹那，但我还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可以召唤出我！” “那个叫司马懿的小子，竟然真的找到了合适的祭品。” 那声音并没有进行蛊惑，但却让安倍晴明和简一一同时心神大乱。 巳蛇撞到了“镜”上，它只感觉一股同样猛烈的力量，撞上了自己。 这场战斗，和安倍预期的完全不同。 巳蛇居然在刚开始发力的阶段，就已经停住了。 安倍晴明呆住，对这一幕难以置信。 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召唤出了“神”！真正的“神！” 却还是被简一一的画给拦住。这个人……到底藏了多少力？ 是的，巳蛇被拦住了。 那镜一样的屏障，出现了无数碎裂之痕，但终究让巳蛇停住。 安倍晴明已经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皮肤充满了褶皱。 他凹陷的双眼满是不甘： “为什么！！我都做到这样了，还是无法超越你！难道连神也无法杀死你？” 司马懿君骗了我？ 司马懿的确欺骗了安倍晴明。 因为人类召唤出的值神，能力会被削弱很多。 巳蛇说到底，只是一个“阉割版”。 画师之间的战力对决，终究比的是旧历者的能力。 即便你画出了值神又如何？ 简一一的镜面碎裂，巳蛇也被巨大的力量击退。 安倍晴明的身躯，已然无法支撑巳蛇再次进攻。 画师一旦死去，所画之物，也会烟消云散。 这场对决，胜者是简一一。 在生命的最后，安倍晴明身上的“枷锁”忽然消散了。 他的记忆不再是被史学家影响的记忆。 他解脱了。 “原来……都是骗我的，那些记忆，都是假的啊……” 苍老的声音里带着自嘲的意味。 安倍晴明跪在地上，随时会倒下。 下一秒，他本该闭合的双眼猛然间睁开。 镜子虽然挡住了巳蛇，巳蛇也无法发动第二次攻击…… 但堕落值神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呓语。 呓语化作漫天的声波，开始不断轰炸密闭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安倍晴明的身体，开始腐烂，那是旧历化的征召。呓语对于他这个黑历者而言，影响太大了些。 简一一的身体，却并没有任何病变。 刺青保护了简一一，骤然出现的玄武屏障，仿佛能够隔绝声音一样。 此时安倍晴明才意识到…… 自己只不过是司马懿的棋子。 司马懿只是在用自己，测量真正的“主角”。杀招不是巳蛇，而是巳蛇爆发出的呓语。 这根本不是自己与简一一的对决，自己根本不配与这样的天才交手。 但司马懿给了他能够超越简一一的错觉。 这本质上，是司马懿与简一一的一次交手。 即便如此，简一一还是赢了啊，赢得那么轻松。 他的笑容颇为无奈。 “原来，这才是天才。” 身体已经开始因为呓语的影响，产生旧历形态的转变，只不过安倍晴明太虚弱了。 虚弱到随时都将死去……这样的血肉之躯，无法真正完成旧历化。 呓语，只不过延长了几分钟他的死期。 呓语还在空间里撞来撞去，简一一偶尔能听到一点。 仅仅是一点，内心都会涌现出杂念，回忆起一些不愿意回忆的。 但好在，有玄武的帮助，他隔绝了大部分呓语。 这样程度的呓语进攻，撼动不了简一一的锚。 其实简一一的玄武，是足以完全屏蔽呓语的。 但奈何司马懿算到了，这场对决会在封闭的空间里进行。 在简一一的画卷里进行。 所以这样的环境，呓语不断撞击各个角落，显得格外有生命力。 不过简一一也没有撤开画卷，解除封闭的环境。 这样做固然会尽快消散呓语，但他害怕波及无辜的人。 少数的呓语，简一一也能强行承受。 简一一来到了安倍晴明的身旁。 “我总觉得，你不像是一个纯粹的黑历者。或许是我对能被选为画师的人，带有有色的滤镜。” “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这次袭击事件的真相，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你们这样的袭击，其实无异于自杀。” 这是安倍晴明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简一一，他这才发现这个刺青男有着如此悲悯而清澈的眼眸。 他一瞬间自惭形秽起来。 但最终，他没有回答简一一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简君，我的画作……如何？” 简一一知道，自己大概问不出什么了。 这或许是安倍晴明的最后一句话。 他没有吝啬最后的赞美： “凡人能画出值神，你是一个天才画师。你最后的作品很强，我应该拿出更厉害的画作来应对的。” 听到这句话，安倍晴明终于释怀了。 他在真正的天才口中，听到了认同的话语。 他用无数人的生命和自己的生命画出的画作虽然败了…… 但也得到了那个不可战胜之人的认可。 “司马懿……的主角……是你……你要，小心！” 这是安倍晴明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离开了这个世界。 简一一内心有淡淡的悲伤。 他能从安倍晴明画卷里，那些浮世绘风格的妖兽里，感觉到一些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 能感觉到，也许很多年前，这个安倍晴明也是一个明媚之人。 假如这个人是自己人的话，或许会和小玉一样，是一个能提醒自己不要懈怠的人吧？ 合上了安倍晴明的眼睛，简一一撤消了画卷的禁闭。 临襄市袭击，因为司令卢弧爱丽丝这些燕京董事会成员的加入，本该有些悬念的战斗，呈现出一边倒。 这场战斗结果是—— 天照系，全灭。 （明天可能要去检查一下，就先发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章：挑战诸事不宜 大战结束了，体内藏着巳蛇诅咒的黑雨衣，也已经被清理干净。 接下来的工作，对于临襄市小组而言，就是想办法平息舆论。 这种事情，由蓝彧在负责。 临襄市官方小组的讨论群里，蓝彧开始安排各种事宜。 “洛书，林安，你们负责统计伤亡人数，被波及的普通人肯定是有的。林安负责救治。” “洛书立刻通知二楼的正常事务所，想办法散播各种能够分散话题的谣言。要多离谱有多离谱，话题度，噱头都尽可能高，但不要涉及政治。” “可惜了，自从上次得罪了太多娱乐圈的人，现在我已经有了娱乐圈瘟神的称号，没多少人给我爆料了。” “对了，顺便联系一下黎璐，就是秦泽的那个朋友，让黎璐想办法挖点新闻。” “同时通知司令他们，让燕京的权力者们，安排一批专家瞎分析，分散话题。” “最后，俞集霍桥，联系老赵，想办法让伤亡者家属封口，伤者还好说，加钱就行。亡者家属比较难搞，如果不愿意接受金钱安抚，那就只能想办法让老赵用文章来强行疏导了。” 平息舆论，让世界回到正常秩序里，这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由于北滨路里，信号干扰源还是没有找到，大家的通讯并没有恢复。 所以蓝彧是离开了北滨路后，才将各个指令传达过去的。 洛书觉得蓝彧安排没有太大问题，但还是问道： “就，如果给钱的话，是不是太简单了？这次事件处理的很快，但的确有普通人被波及了……” “这些人可能是某个家庭的孩子，或者父母，总感觉只是用金钱统一来善后，那些死去的人是不是有点太不公平？” 洛书并不是圣母的人，她只是希望大明星能够给出更好的解决方案。 北滨路的黑历者袭击，虽然被快速镇压，但确实有路人遭受到了波及。 这些人里有人死了，永久离开这个世界，眼下的处理方式，给人一种似乎用金钱打发人的感觉。 就好像政客眼里的地震、海啸、台风，乃至战争——并不是看到了多少人流离失所，妻离子散，而是只有钱的消耗量。 但蓝彧说道： “洛书，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们不是在用金钱数字来买人命，我们是在救人。” “我们是守护这个世界的人，没有我们，今天的事件只会造成更恶劣的影响，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们除了给钱，做不了其他的，难不成还要去关怀和爱么？或者告诉他们真相？我们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时间。” “收起怜悯。当你要保护一整个世界所有人时，你的眼里就不能再有任何个体是特殊的。” 秦泽看着群里的消息，看着洛书和大明星的对话，想着大明星真的是很有领袖气质。 这样的觉悟，说着容易，但做起来真不容易，尤其对一个白历者来说，更不容易。 不过秦泽内心也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这次袭击已经镇压了。 且组织里没有任何人有事。 如今一天已经结束了三分之二，这三分之二的时间里，虽然外面乱套了…… 但对于秦泽来说，躲在屋子里不外出，确实是可行的。 “诸事不宜，倒也没有那么难熬过去。接下来，只要我继续不出门，等到晚上十二点一到，想来会有特殊的奖励吧？” “毕竟组长，司令，大明星，他们可都是没有经历过诸事不宜的。” 秦泽不再思考外面的事情，他倒是很希望自己能帮上忙。 但眼下，也只能期待着，今天快点结束，五月初一这天，能有个让自己心情愉悦的奖励。 …… …… 临襄市，公司分部。正常事务所。 正常事务所的成员们，也就是临襄市官方组织的“公司员工”们已经开始了工作。 现在各大论坛到处都是临襄市的信息。 “克苏鲁降临人间！” “我看到了穿着黑色雨衣的人，身体里涌现出无数条蛇！” “是电影吗？我草，现在的电影特效都不要绿幕？” “我三十岁了，身体里还没有长触手，这正常吗？” “有人死了啊！有人死了啊！你们他妈的能不能严肃点。” 话题的热度很高。 造谣小分队——公司员工们只能制造很多话题来引导分散注意力。 但这个话题热度太大了，目击者太多了，以至于老赵的合理值不够用，公司员工们的帖子也没有分散话题。 甚至著名歌手汪风，这个传说中永不头条的家伙的离婚了，都被压到了热搜榜第二名。 不过大家并没有气馁。 “任何话题，再怎么神秘，只要临襄市电视台晚上六点还在播放动画片，大家就会觉得，世界还是正常的，所以大家不要担心啦。” “想想看，当年地铁上污蔑老实人偷拍那个事儿，看着那么夸张，热度在七天后，也是断崖式下跌。” “我们不要气馁，继续制造话题噱头，很快大家就会忘却这个事情。” 这是洛书在给公司二楼的正常事务所的员工们加油打气时说的话。 大家也很快有了干劲，觉得洛书说的很对。 “善后”部门在热火朝天的工作，“治疗”成员也在忙碌着。 林安的私立医院里，一共有二十六个病人。 被黑雨衣攻击的病人，全部体内都存在着特殊的“病变”。 某种诡异的东西正在吞噬他们。 寻常的医疗手段，根本无法治疗。就像是遇到了某种恐怖的新型病毒。 这是诅咒，来自于值神祭品的诅咒。 最后，只能靠着林安这个旧历医生的“净化”，还有俞集这个旧历厨师的食物，双管齐下，才能让伤者摆脱诅咒。 “据说来的是天照系，杀死的人里，代号全部是倭岛的历史英灵代号。” “老俞，我对那群小鬼子就没有好感，他们不知道做了什么……这些伤者，简直像是在旧历化！” “内心也满是恶念。” 林安气鼓鼓的说道。 这是何其歹毒啊？得是怎样恶毒的人才能想到这种袭击？ 如果是枪林弹雨，伤了残了虽然麻烦，但总归能治。 如今这个情况，若不是厨师和医生的联手，自己的净化和俞集做的汤产生了特殊的化学反应，那么这些无辜之人，就只能被彻底烧毁。 否则他们身上的诅咒，会将他们变成新的黑雨衣。 黑雨衣再不断波及周围人，制造更多的黑雨衣。被污染的这群人，身体开始非人类化，心灵也会受到扭曲，会更疯狂的攻击周围的人。 太恶毒了。 林安气的想杀人。 俞集也很愤怒，但还是压制着情绪说道： “这是一种非常恐怖的东西，我觉得得跟司令他们说清楚，总觉得，天照系的人，在做非常危险的实验。” “大概率和旧历世界有关……这群家伙，将那个世界的东西带来这个世界，这本身就是在打破边界。” “他们在污染这个世界。” 这话让林安听着有些害怕。 如果现实世界里，越来越多的人变成旧历世界那样的怪物…… 她不敢深入了去想。 俞集安慰道： “别怕小林，这次镇压的速度非常快，可见邪恶终究不如正义强大。简组长这些神一样的人物，一定会有办法的。” 林安点点头，对于简一一，大家总是有信心的。 林安和俞集，也很快将这次救治伤者的情况，发在了群里。 特别提到了伤者内心和身体都受到的影响，看得每个人都愤怒无比。 秦泽看到这些消息的时候，看到了旧历化，污染这样的字眼。 他也感到了天照系的险恶用心。 但他隐隐感觉，好像有些事情串起来了。 …… …… 时间回到大战结束后。蓝彧安排完了工作后，很快又回到了北滨路。 虽然通讯设备在北滨路里暂时失效了，但杀完所有敌人后，战斗组的人都默契的聚在了一起。 这些鬼神级之上的强者们，在外放气息的情况下，都会给周围的人一种震慑感，一种压迫感。 蓝彧，司令，卢弧，爱丽丝，简一一，这几个人很快顺着气息指引，碰头到了一处。 战斗成员们不会立刻离开战场，一来防止还有突发事故，二来，也要交换彼此信息，分析敌人可能还有哪些手段。 “司令，你身后的死灵，能提供线索么？” 询问司令的是蓝彧。 司令摇头： “死人就是死人，他们能被我驱使战斗，但不能像活人一样回答问题。” “只有旧历级别的力量，才能主宰灵魂。” 说完话，司令看向了简一一： “阿简，你那边只遇到了一个敌人？” 被解决的各个英灵殿成员的尸体，都被公司的人带走。 不过几个人都记录了下了尸体的照片。 简一一点点头。 司令皱眉： “你太懒了，阿简，虽然你天赋过人，但就连蓝彧，斩杀两名精锐，用的时间也没有你长。” 虽然是皱起眉头在责备简一一，但司令又显得有点得意。 毕竟，他可是击杀了四名干部。 简一一只是解决一个干部，居然用时这么久。 而且看起来，简一一还有一点疲倦。 这让司令觉得，阿简的确懈怠了，实力似乎没有怎么进步。 只有蓝彧知道，简一一到底多强。 “你遇到的那个人，很强？”蓝彧问。 简一一点点头： “我可能……需要心理医生的治疗。我的对手不算强，但最后的招数，的确对我造成了些许影响。” 这番话让众人一惊。 蓝彧以一敌二，爱丽丝更是碾压，至于卢弧，虽然没有遇到干部，但也斩杀了非常多的黑雨衣。 而司令，更是毫发无损的轻松击杀四名干部。两个还是半神级的。 大家都没有受伤，简一一这个临襄市的王牌，居然需要治疗？ 司令不再有那种得意的感觉，他觉察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你遭遇了什么？” 简一一如实讲述了自己与代号为安倍晴明的画家的对决。 在听到安倍晴明最后的杀招，是召唤值神的时候，司令动容。 人类之躯召唤值神？ 这委实是让人难以置信。但更让司令震惊的，是简一一居然凭借一张画，挡住了值神的进攻。 卢弧也感到不可思议，他是排名第四的存在，也不敢想象，即便是开启了保镖能力的自己，恐怕也不敢正面承受“神”的进攻吧？ 司令没想到，这次行动，敌方最强居然被简一一遇到了。 只有爱丽丝，不关心谁强谁弱。 “我带你去找心理医生！” 爱丽丝关注的点，不在于简一一靠一己之力，挡住了值神，哪怕只是阉割版的值神。 她关心的，是那些封闭空间里不断回荡的呓语，对简一一造成的污染。 蓝彧说道： “冯恩曼就在北滨路。我们去找他。” 简一一点点头。 在画卷未撤销的时候，他还不觉得有什么。 但呓语的确让他频频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这种事情，不足以撼动简一一的锚。 但会让简一一心乱。 一旦心乱，回忆起那些足以让自己陷入某种情绪里的往事，就可能造成心结。 简一一可以慢慢消化，但他还是觉得，最近事情太多，自己还是早治疗的好。 …… …… 临襄市，友科新城。 秦泽觉得，自己只要不出门，今天就这么过了。 虽然诸事不宜很危险，可自己到底是女娲宝藏的拥有者。 这趋宜效果，没得说。 他是这么想的，接下来只需要熬。 但很快一个声音，打断了秦泽今日的节奏。 “我伟大的主人，我似乎想起了一点事情。关于到底是谁告诉我了您的地址，让我与您有了邂逅。” 这是吕不韦的声音。 在上次校园里“使用”了吕不韦后，吕不韦进入了类似于冷却状态的样子。 吕不韦替自己分担了执黑面具的蛊惑，才让自己得以脱身。 秦泽当时还想问，吕不韦记不记得，到底是谁告诉了他自己家的地址。 那会儿吕不韦还不记得，这才三天，吕不韦居然记得了，还主动告诉自己。 这让秦泽一喜，也许旧历改造下，吕不韦真的成了可靠的奴仆了？ 他倒是没有放下警惕，依旧保保持着对吕不韦话语真假的怀疑态度，但情报还是得要： “好，告诉我，让你来找我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的代号为贾诩，真实姓名为，冯恩曼。我觉得这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虽然我还没有恢复到可以被再次召唤出来……但请容我僭越，向您汇报。” 秦泽猛的站起身来！ 贾诩？冯恩曼？ 秦泽对所有代号为三国人物的英灵殿成员都很敏感。 因为老婆叮嘱的司马懿，就是三国组的。 所以他没由来想到……难不成，贾诩和司马懿是一伙的？ 冯恩曼，这个名字秦泽当然不陌生！ “不行，我得赶紧通知组长！” 秦泽忽然后怕起来。 林安和俞集的汇报，让秦泽意识到，天照系在污染这个世界。 很多事情忽然被秦泽串起来了。 井泉学院里，那个校长等的人不是自己…… 所以在预想中，摘下执黑面具的人，不是自己，本该是另一个人。 自己如果没有吕不韦帮忙一起分担执黑面具的蛊惑，也许就会精神受到污染，许下扭曲的愿望。 那么假设自己真的这样了…… “假设我真的被执黑面具影响了，组长一定会想办法救我，安排林安救我，也安排冯恩曼来净化某些精神层面的污染……” “但我成功抗住了。” “所以那个本该被执黑面具影响的人，躲过了一劫。” “冯恩曼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可这一次，幕后黑手又一次策划了袭击，根据林安和老俞的说法，这次袭击的伤者们，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影响。” “这和井泉学院的校长何其相似！” “好险！” 吕不韦带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且非常及时。 秦泽瞬间来到了门口。 “这场战斗的成员，有组长，大明星，爱丽丝，程晚杜克，司令，卢弧……” “程晚杜克实力不行，卢弧，司令，在井泉学院事件前未曾到来临襄市。” “如果要在爱丽丝，组长，大明星里选一个人污染，我一定选组长！” “今天这场袭击，恐怕就是为了引导组长去找冯恩曼治疗！就好比再次给那个本该戴上面具的人，递来新的面具！” 秦泽为这个推测感到惊悚不已。 他几乎就要迈出脚步，要踏出房间，前往外面联系简一一。 但很快秦泽冷静下来。 他让小乔联系简一一。 但很遗憾，简一一的电话是关机的。 因为此时的北滨路，信号已经被屏蔽。 秦泽又让小乔联系了洛书，告诉了洛书情况： “联系组长！千万不要找冯恩曼救治！他们的行动，大概率就在今天！不管是什么行动，这个行动一定是针对组长的！” 洛书很快收到了这条信息，她看到这条消息时，反应很快，意识到了临时工的意思是——冯恩曼是叛徒。 她吓得脸色煞白。 她是一本活百科全书，对于心理医生能做到的事情，比秦泽更清楚。 洛书立刻安排组里人，用最快的速度前往北滨路。 她也联系了简一一，联系了每一个可以联系的人…… 但很遗憾，距离简一一最近的几个人，都在那个被屏蔽了信息的地方。 而另一边，友科新城里，秦泽内心焦虑不已。 他比洛书等人要近。 这也是他能在第一时间，判断出北滨路陷入混乱的原因。 “亲爱的，你要出门吗？这充实的一天，终于要到来了吗？” 小乔满眼期待，作为犯忌的产物，秦泽身上的“危机”，才是她最美味的食物。 出门就会遇到诸多困难，真正开启诸事不宜。 秦泽其实可以赌一把，他已经告诉了洛书，将冯恩曼这个卧底揭露。 虽然没有说明情报来源，但洛书一定会相信自己。 接下来，只要洛书的人通知到组长就行。 洛书一定会联系所有能联系的人，必然的。 这样一来，自己就又一次阻止了司马懿的阴谋。 但这是最理想的情况。 秦泽总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不要出门，不要出门，不要出门。 秦泽内心默念这几个字，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忽然间，他就心一横： “不行，我得出门，我得去。” 虽然洛书可能会办好这个事情！虽然也许冯恩曼的行动可能不在今天…… 虽然自己可能就算冒险也办不成这个事情。 但如果组长因为自己的一时怯懦有了闪失，那真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那个人是简一一，是承诺天塌下来也要帮自己顶着的人。 哪怕才认识很短的时间，但有的人就是这样的，就是能够让人迅速的相信他，敬佩他。 想到简一一为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秦泽不再犹豫！ “去你妈的诸事不宜，小乔，我们走！” “好呀，亲爱的，你真帅。” 秦泽离开了安全屋，朝着北滨路，飞奔而去。 小乔的笑声，回荡在走廊里。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汹涌而来的诸事不宜 北滨路，冯恩曼的诊所。 和司马懿的对话的时候，冯恩曼记得一句话。 “目前你处在被怀疑的过程里，你需要提高你的重要性，提高你的不可或缺性，以此来降低他们对你的怀疑。” 原本冯恩曼还在想，如何提高自己的不可或缺性，现在，随着一众战斗组成员进入自己的诊所，他忽然就明白了。 原来如此，原来今天的一切，都是为了眼下的这一刻。 即便冯恩曼没有进入简一一的意识世界，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他也能一眼看出简一一的状态有些不太对。 那种状态……不会有错的，是被呓语影响。 很轻微，轻微到大概率是不会对简一一造成长期影响的。 且以简一一的心性，也许一个月左右的事件，就可以做到自我化解。 不会出现日历颜色的变化，也不会出现旧历化的特征。 当然，这不意味着这呓语，完全到了可以忽视的程度。 从简一一的表现来看，这呓语频频让简一一想起了一些让其痛苦的往事。 剂量上，属于刚刚好。 在冯恩曼看来，简一一现在似乎正在被某些回忆困扰。 且逐渐深陷。 也许简一一被呓语波及的程度不深……但想来，这是靠着简一一恐怖的防御能力。 实际上，这次呓语轰炸，非一般人能承受的。 一干人的话，也印证了他的猜测。 “简一一，我们已经抵达诊所了，你怎么样……” 问话的是蓝彧，蓝彧看简一一闭着双眼，颇有点担心。 司令说道： “阿简的作战，是不是在封闭的画卷里？” 简一一点点头，没开口说话。 司令怒道： “你每次都是这样的！总是想着将敌人拖到你的领域里！” “简一一，我说过很多次了吧！人命和人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的命的确是有不同价值一说的！” “为了不波及路人，就选择让自己在封闭的空间里，承受值神的正面蛊惑！你疯了吗！” 司令的愤怒，源于简一一的决策过于因小失大，也源于关心。 简一一摇头：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就是灾难啊……灾难，真的很可怕的。” “我不想灾难波及他们……” “而且，我也没有事，只要及时救治就好。” 封闭的空间里，值神呓语的轰炸，那些呓语岂不是会不断回荡？ 蓝彧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拳。 简一一遇到的干部，显然和其他人遇到的干部，不是一个级别的。 每次都是这样啊……哪怕出现了董事会的帮助，简一一遇到的也都是最难缠的敌人。 蓝彧有点自责，也许自己再努力一点，能够进入董事会，声名在外了…… 那些人就不会眼里只有简一一了吧？ 回忆起宫本武藏一开始对自己的嘲讽，嘲讽自己连个董事会成员都不算……蓝彧便越发觉得，自己应该变得更强才行。 他看向冯恩曼： “如果心理医生出手，简一一多久能彻底恢复？” 冯恩曼推了推眼镜，颇为从容的说道： “各位不用担心。这呓语影响不大，简组长强大的防御力隔绝了最坏的影响。” “不过呓语会导致简组长的内心里，不断回忆某些足以影响他一生的记忆。” “我们每个人都有这种记忆。” “可假如长久不管，或者聆听呓语太多，都会导致这些记忆出现扭曲。” “但只要净化掉识海里的那些污秽就行了。这不难。交给我便是。” “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能结束治疗。” 无论如何，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冯恩曼心道。 一个人在回忆最痛苦记忆的过程里，是很难做到防御的。 简一一不会像上次治疗一样，能够试探出自己。 这一次，要想办法扭转一些东西，植入一些东西。 届时，简一一会陷入短暂的沉睡，自己也可以找理由脱身。 然后，撤离临襄市，从此销声匿迹隐姓埋名。 自己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得手。因为以简一一的聪明，一定可以猜到，这是一次针对他的袭击。 安倍晴明是最特殊的干部。是一个司马懿大人，精心挑选的人。 这样的棋子，也很难短时间内找到备用品。 至于周围这群人，冯恩曼感觉得到，每一个人，都可以轻松杀死自己。 但这群人，全部都不知情！ 相反，因为实力的差距摆在这里，他们会认为他们能够起到震慑的作用。 反而会更加笃定自己不会在这种地方……强化对简一一的污染。 没有人知情的。 不会有人知道，这场行动的杀招，不在于安倍晴明，而在于心理医生。 冯恩曼的手指触碰向简一一，开始了“治疗”。 “组长，不要抵抗那些回忆，我知道有一些回忆让你难受……但现在，我需要你主动去记起它们。” “经过我的治疗，以后那些回忆……不会再成为呓语攻击你的漏洞。” 简一一没有说话，现在正是他被呓语影响最深的时候。 即便隔绝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呓语，他也毕竟是在封闭空间里，被呓语反复轰炸。 那呓语甚至让安倍晴明当场旧历化。 简一一能做到只是被回忆困住，已经是让人惊叹的存在。 他无法回应冯恩曼，因为从现在开始——过往种种，在不断浮现。 …… …… 临襄市，友科新城。 秦泽下楼的时候，遇到了楼下的一对夫妇。 正是那个打游戏很大声的王阿姨，听音乐也很大声的周叔叔。 不过秦泽是飞奔下楼的，二人也没有说话。 “这年头，和咱们一样走楼梯锻炼身体的人不多了啊。”周叔说道。 “是啊，那孩子肩膀上，是不是还有个玩偶？我瞅着还挺可爱的。”王阿姨笑道。 “你是又想买手办了吧？真是的，又爱玩游戏，又爱搜集手办，你怎么跟……怎么跟小孩子们一个德行。” 周叔原本想说怎么跟孩子一个德行，但忽然想起来，自己没有孩子。 他和老伴一直没有孩子，便改口是跟小孩子们一个德行。 “这孩子下楼可真够快的，这比电梯还快了吧？” “是啊，遇到急事了估计。” 秦泽的确遇到了急事。 现在的他，已经被那种犯忌的寒意逼得全身汗毛竖立。 “小乔，我现在就是一个移动的犯忌机器……” “我不知道我哪个行为会犯忌，或者我是不是已经触发了很多忌讳……” “虽然你是犯忌的产物，但你不会真看着我死吧？” 小乔一撩自己的头发，想起了秦泽吃鸡腿时，给自己闻一闻，然后说手办吃什么东西的嘴脸，她哼道： “我是犯忌的产物，亲爱的，虽然因为某些原因我无法伤害你，但我是乐于看到你步入险境的。” 秦泽笑道： “好说好说，哪有犯忌没有危险的，我也不指望你帮我，但既然你以我步入险境时的危机为食物，那么是否意味着，我犯忌后，你是可以感知到，是不是有危险靠近？” 小乔愣了一下，她确实可以做到这一点。 她点点头： “你希望我提醒你？” 秦泽笑道： “很好，你真是聪明的姑娘，我接下来会尽可能的，不与任何人交流，只奔跑向目的地，用最快的速度。” “但这个过程里，肯定会有人主动阻拦我，因为我现在已经触发了一个‘营救’的行为。” “这个行为一定还会引发更多行为，就好像一个人吃饭，必然还会连带着有点外卖或者刷锅洗碗点燃灶炉之类的连带行为。” “我需要在这些行为触发前，你通过你的能力给我预警。” 小乔的笑容带着几分邪恶： “你笃定我会帮你？” “我死了对你没好处。” “好吧，我答应你。”小乔对于秦泽敢走出无垢之屋，已经很满意了。 说这话的时候，秦泽已经冲出了小区。 他其实可以开车去，但开车去的道路会有很多限制。 如果经过人多地段，要是发生某种行为，很可能会导致无辜的人被波及。 最关键的是，太绕了。 两点之间，最短的距离是直线。 秦泽决定利用进入异人后的体魄提升，走最短的路线。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巷子里的野狗。 “第一个忌讳来了，亲爱的。” 这句话出口，秦泽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是的，他冲的太快了，速度之快，吓得野狗迅速跑掉，离开了觅食的垃圾桶。 这是散发着垃圾恶臭气息的巷子，是流浪动物们的天堂。 秦泽以为自己只要奔跑，不说话，不与人互动，就尽可能会减少行为…… 但他跑的太快，对动物造成惊吓的这个过程，触发了一个行为“驱赶动物”。 “艹？这特么也能行？” “嘻嘻，看起来，这忌讳等级不低呢。” 天空中忽然出现了数以百计的麻雀，乌鸦，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鸟类。 密密麻麻，像是蝙蝠群来袭。 驱赶动物，忌讳等级，扭曲。 在扭曲的力量影响下，天上飞的东西忽然有了攻击性。 这些携带着不知道多少种寄生虫和病毒的鸟类，像是得到了某种指引，全部朝着秦泽所在的位置袭来。 这一刻，秦泽得罪了天上飞的。 但地上跑的也没有放过秦泽。 狂吠声此起彼伏，很快连猫叫也响起来了。 友科新城的小区的人，迅速关上了窗户。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天空里有这么多鸟。 也从来没有想过，狗吠和猫叫可以这么的气势汹汹。 简直像是流浪动物界忽然被某个动物大一统了，然后下达命令让所有动物吼起来。 数以千记的野猫野狗，开始得到信息，狂吠与猫叫是它们相聚的信号。 它们开始气势汹汹的朝着一个地方袭来。 而群鸟齐飞，动物乱叫……这个景象很快引发了人们的惊恐。 “地震要来了？” “地震要来了！” 人们不断惊呼。 是的，这景象像极了大地震的前夕。 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多，前有克苏鲁入侵，后有动物大暴走，人们都想着，是不是有什么巨大的灾难降临。 好在，灾难到底是没有降临。 但是灾星还在奔跑。 一个跑的比狗还快的人，肩膀上有个仿佛真人的女孩，在发出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容。 小乔在以往，可是都保持着沉默。 因为秦泽叮嘱，不能吓到路人。 但今天没有路人，路人要么死在了黑雨衣手里，要么被黑雨衣吓得躲进了家里。 秦泽这一路，倒是没有遇到多少人。 但总归会有不怕死的记者，试图进入被屏蔽了信号的北滨路段区域。 秦泽已经冲出了巷子区域，来到了一处开阔地势。 这也导致，他身后的景象壮观起来。 简单来说，就是密密麻麻的疯狗群追着一个男人，天空中盘旋的鸟群似乎也一直盯着一个男人…… 这景象引来了这些记者们的拍照。 秦泽暗骂一声。 只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些记者，虽然通讯被屏蔽，但也意识到这一点，认为北滨路发生的事情，现在都是拼体力的时候，谁先掌握一手资料，谁的体力最好，就能最先爆料出劲爆内容。 为了钱，大家都拼了老命了。 秦泽身后的群狗群猫，让他们感受到了足够的震撼。 相机对着秦泽不断拍。 秦泽速度很快，虽然没有强化外躯，但达到异人评级后，秦泽的外躯能力还是有保底的提升。 这种提升，已经让他具备了超越人类最顶尖运动员的水平。 但记者们的水平也不是盖的。 对高速移动物体的抓拍能力，那也是一等一的擅长。 秦泽原以为，自己不理会这些人就行，过了今天，让公司对相关记者施压，一切就结束了。 但他没想到，被人拍摄，也能触发行为。 忌讳行为，拍照，忌讳等级——降临。 “啊啊啊啊啊啊！什么鬼东西！什么鬼东西！” 记者们纷纷惊呼，他们习惯性的拍完照片后，看一眼数码影像。 但今天的秦泽，可是连发短信都能引发降临，何况被人拍照。 而所谓降临，就是制造旧历生物前往现实世界的逆路径。 照片里的秦泽，依旧是秦泽。 但照片里的群狗群猫，却呈现出了变异的景象。 照片里的流浪猫，变得扭曲狰狞，胡须变成了触手，身体开始长出眼睛。 照片里的流浪狗，也变得血淋淋的，各种赤红色的血管将其包裹，仿佛丧尸片里的生化猎犬。 最恐怖的是，这些东西——似乎要从照片里跑出来！ 记者们吓得纷纷丢掉了相机，但已经阻止不了降临的继续。 照片里的怪物来到现实的视觉冲击力，可比贞子爬出电视机要震撼一万倍。 尤其是这些东西成群结队的。 秦泽没想到，这特么也能让降临完成？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是自己触发的降临。 记者们虽然都有人吓得口吐白沫了，但说到底，没有被波及。 现在的情况是，来自旧历世界的变异猫狗，与来自现实世界的流浪猫狗，都在疯狂的朝着秦泽奔跑。 小乔的笑声越发的疯狂。 “亲爱的！这简直像整个世界都在阻止你！害怕吗！” 怕啊，当然怕。 老子又不是什么没有负面情绪的变态主角。 秦泽内心吐槽。 这个景象，简直跟末日降临一样。 自己就像是面对一群丧尸在追赶自己。 但是越是如此，他越发坚定了要去救组长的决心。 这个时候的组长，恐怕已经遇到了冯恩曼吧？ 不管冯恩曼要做什么，一定要在最关键的一步到来前，阻止冯恩曼。 “带着我的千军万马，去救下组长！” 秦泽乐观的想着。 他没有千军万马，但千猫万狗还是有的。 倒是飞鸟们，似乎盘旋了一阵子，就没有了动静。 但秦泽不认为这是难度降低了。 因为飞鸟们，是被忽然密布的黑云给吓走了。 黑雨衣们穿着雨衣，但那个时候，天气晴朗。 而此刻，暴雨和雷霆即将来临。 秦泽心说，不至于吧，我又不是凌傲哲，这也值得天谴？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内心刚吐槽完，秦泽就发现……雷云开始怒吼。 …… …… 北滨路，冯恩曼的心理诊所。 司令看着忽然密布的阴云，皱起眉头： “我出去看看。这天黑的有点突然。” 卢弧说道： “不会是敌人还有后手吧？” 司令摇头： “不知道，但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我一个人去便够了，你们看好阿简。” 爱丽丝看着简一一，眼里满是忧虑。 此刻的简一一，双眼紧闭，神情带着几分痛苦。 蓝彧知道简一一家里有钱，也知道简一一打小就是个学霸。 是那种开挂的人生。 但说起来，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简一一的家人。 简一一爱着整个世界。 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如此，哪怕是司令，也认为简一一是一个有着大爱的人。 有时候蓝彧也会在想，到底是怎么样的过往，会塑造出一个没有任何傲慢的天才？ 司令，顾安荀，这些人都高高在上的，甚至蓝彧自己有时候也会觉得，普通人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但只有简一一，牢牢抓住了什么，永远那么接地气。 他是这个世界最好的画家之一，他有着高雅的爱好和审美，应付上流社会的人，简一一抛去纹身，绝对会给人贵公子的感觉。 但简一一同时也热爱各种普通人热爱的东西。 蓝彧还记得有一次，简一一给自己理发，蓝彧好奇简一一的理发技巧怎么来的。 简一一说，去了理发店，当了几天学徒。 当时蓝彧一顿训斥，让简一一不要将时间浪费在体验普通人的生活上。 可简一一却说： “我爱这样的生活啊。” 可他分明是一个强到连鬼神都畏惧的家伙。 所以蓝彧一直在想，简一一这样的性格，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简一一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这个答案，恐怕也只有身为心理医生的冯恩曼，才有可能知道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三章：四月尾声 “秦泽！秦泽！快，联系林安！” “不行，程晚那边，还没有找到信号屏蔽源！” “那就赶紧将他转移，他身上的伤势太重了！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的！” 这是蓝彧与爱丽丝的对话。 秦泽冲进来，不由分说的给冯恩曼来了一拳，这一拳挥出的气势，仿佛带着深仇大恨。 随即秦泽便沉睡过去。蓝彧看得出来，秦泽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全身焦黑，身体上到处都是伤口，小腿上还在不断流出黑色的血液，疑似中了毒。 蓝彧也没有去思考，这种伤势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但可以感觉到，这忽然变化的天气，或许与秦泽有关。 秦泽的身体，就像是被雷劈过，必须得快点接受治疗才行。 蓝彧顾不得许多，只能将秦泽背起。 “我去找林安，你们看好冯恩曼，别让他跑了，秦泽攻击冯恩曼，这里头必然有原因。” 爱丽丝点点头。 蓝彧背着秦泽，已经消失在了风雨中。 …… 在蓝彧走后不久，司令回来了。 尽管司令竭力不让污秽的血液沾染自己，但面对数量庞大的怪物群，他身上还是沾染了血迹。 卢弧见到衣服上染血的司令，大惊道： “你做什么了？” “感受了一下诸事不宜，刚才我遇到了秦泽，这家伙今天的日历宜忌为诸事不宜。” 司令一句话说明了情况。 爱丽丝与卢弧对视一眼，俩人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难怪秦泽伤成那个样子…… “怎么？你们见过秦泽？” 从二人的表情上，司令发现了一些端倪。 卢弧将刚才的事情道出。 司令听完后，脸上的神色也复杂起来。 “顶着诸事不宜的风险，命都豁出去了，就是为了来这里给这个心理医生一拳？” 司令是很强的，也善于分析。 他一直觉得，简一一虽然实力不如自己，但也不该被某个天照系干部弄伤。 所以前面他就推断出，其他天照系的干部，都是幌子。 真正的精锐，在简一一这里。 此刻，司令忽然意识到—— 简一一的肉身没有受伤，因为他的防御力，可以说整个公司也没有对手。 但呓语是很难防御的。 “原来如此，污染阿简，迫使阿简只能寻找心理医生净化，然后再让事先卧底好的心理医生……对阿简造成最后的绝杀。扩大污染，扭曲阿简的心性……” 司令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卢弧和爱丽丝都是一惊。 “秦泽是怎么知道的？”卢弧问道。 “不清楚，但或许，秦泽是这次袭击里唯一的变数。” 司令说道： “正是因为秦泽知道了这个计划的全部，或者说知道了心理医生的真正身份，才导致秦泽奋不顾身的，要赶来营救。” “哪怕今天是诸事不宜。这小子真是个疯子，但他和简一一都很幸运。” 爱丽丝忽然说道： “谢谢你！司令！我替简谢谢你，我欠你一个人情。” 司令带着惯有的那种让人不舒服的冷笑： “怎么，胳膊肘不往外拐了？” 爱丽丝摇头： “不管秦泽怎么做到的，但如果没有你事先察觉到天气变化不对劲，没有你去帮忙，秦泽不可能赶过来。” “简也就不可能逃过心理医生的黑手……”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你的出手，秦泽和简，今天都会遭遇巨大的变故。” 这话让司令很受用，司令说道： “所以我说，这小子的运气很好，好到堪比奇迹。” “但他的确差一点就死了，我认可他是公司的员工了。不过，我还是会想办法看看他的日历。” 爱丽丝没有反驳，只是说道： “那是另一件事了，这次真的非常谢谢你。” 爱丽丝发自真心。 她一直觉得，司令是个很小气的人，在秦泽说着堪比咒语般无法听懂的话语时，尤其是今天还让司令折了一名开锁匠的前提下…… 司令选择放秦泽走，这一个小小善念，拯救了两个人。 如果那个时候，司令选择刁难一下秦泽，很可能秦泽就撑不到赶来诊所了。 这里头有太多的巧合与幸运，组合在一起，便成了奇迹。 …… …… 四月三十，夜晚。 秦泽还在危险之中。看样子，是被困在了某个梦境里。 距离新的一天，五月初一的到来，还剩下几十分钟。 简一一，蓝彧，爱丽丝，程晚，杜克等人全部出现在了病床前。秦泽的人偶小乔，已经不知去处。 司令和卢弧和赵竞文也在。 老赵感慨： “我没有见过二十几天就遇到诸事不宜的，我的文章可不敢这么写，合理值不是这么浪费的。” “更不合理的是，这家伙在有安全屋的情况下，没有选择待在安全屋里，竟然跑了出来。真是疯子。” “据说秦泽到现在为止，只有一天没有犯忌。” “我现在真的感觉，这小子或许是和你跟阿简一样的怪物，只不过你们都成长起来了，他才刚刚开始。” 但或许他会比你们都进步的要快。 这句话老赵没有说出口，因为他担心司令会不高兴。 司令表情倒是平静。 今天他是看过了秦泽的日历的截图的。 在开锁匠消失后，简一一给他道歉的时候，他就知道秦泽今天是诸事不宜。 对秦泽的略微改观也是因为诸事不宜。 这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触发的。 他和简一一也没有遇到过。 而眼下，距离这一天结束，只有几十分钟了。 现在一众高手将秦泽看护着，只要过了十二点…… 这就是自己遇到的第一个经过诸事不宜，且活过诸事不宜的人。 还是一个拿到日历成为旧历者不满三十天的新人。 一天之内，司令对秦泽改观了三次。 第一次是发现秦泽经历了诸事不宜。 第二次，是见到秦泽面对浩荡的怪物时，面对自己时，那种无所畏惧的眼神。 第三次便是此刻。 卢弧说道： “是不是多少能理解，阿简为什么这么护犊子了？这确实是个好苗子啊。” 司令轻哼一声： “无论如何，他与女娲之间存在联系的可能性，都没有消失。只要有这种可能性，我就会想办法查阅他的日历。” 卢弧笑笑，没有说话。 …… 病房内，临襄市小分队的人，面色都比较凝重。 秦泽的伤势在逐渐好转。 但受伤过于严重，导致林安救治之下，也没有立刻恢复。 “他现在应该是被困在了梦境里。”简一一说道。 睡眠，入梦，都是不同的行为，在诸事不宜还没有结束的时候，秦泽现在还得遭受折磨。 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便轮到了精神上的折磨。 但这件事，大家也帮不了他。 “信号屏蔽器已经找到了……抱歉，用的时间太久了点，这也是一个机械师弄出来的。”程晚有几分自责。 众人并没有责备什么。因为现在看来，“遮住眼睛，捂住耳朵”才是这次袭击里，最重要的一环。 可见，那名机械师的水平，绝对还在程晚之上。 简一一已经完全恢复过来。 他轻声说道： “还有一会儿，新的一天便到来了，小泽应该能撑过来。” “各位也不用太紧张，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犯忌了，只不过今天频率比较高。” “过了今天，小泽经历的风险，想来也会有收获。这可是我们知道的，第一个扛过了诸事不宜的人。” 众人点点头。 蓝彧看了看表，还有半小时。 只希望最后的半小时，不要发生什么事情。 蓝彧又看向简一一： “关于冯恩曼……很抱歉，这个人是我举荐的。” “小玉，不用道歉，这种事情一定会发生的。别说你无法看破冯恩曼，就连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简一一笑着摆了摆手。 随即他又继续说道： “冯恩曼已经被控制住，但首先得等小泽醒来。” 按理说，得有人负责审问冯恩曼，但冯恩曼也是一个危险角色。 普通人审讯冯恩曼，保不齐会被灌入错误的信息。 所以冯恩曼只是被押送去了监狱。 但提审冯恩曼，还得等秦泽苏醒。 眼下秦泽是极其少有的，经历了诸事不宜还活下来的人。 众人都认为，为了防止最后功亏一篑，应该全力守卫秦泽。 毕竟—— 很难说忽然发生的某种行为，导致降临扭曲困难绝望…… 因为现在的秦泽，已经不具备战斗能力。 最后的半小时，每个人都得打起精神来。 蓝彧忽然想到了什么，岔开话题，问道： “简一一，如果秦泽没有赶来……你会变成什么样？” 简一一说道： “每个人都会经历很糟糕的一天，不是有句电影说，击垮一个人，只需要足够糟糕的一天就可以了么？” “小玉，我也经历过那样的一天。但我这个人……天性比较懒散，很少执着于什么。” “所以我已经看开了。而呓语的出现，导致我被困在了那一天。” “冯恩曼，试图让那一天击垮我。” 不仅仅是蓝彧，病房里每个人都听到了。 但简一一没有避讳他们。 爱丽丝虽然是董事会成员，可在众人看来，这已经是自己人了。 蓝彧和简一一的关系是最要好的。 蓝彧也想起来，自己曾经有过一天很糟糕。 那是相爱的女友，被精神病虐杀的那一天。 那一天，他被击垮了。他再也顾不得什么规矩，法律。 顾不得白历者不可以做的事情。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复仇，为死去的女孩复仇。 他的确做到了。 但却也承受着沦为黑历者的风险。 如果不是简一一的出现，蓝彧现在，也许都被蛊惑进英灵殿了吧？ 他这么想着，便问道： “我一直不知道你的过去……能讲讲么？” 简一一原本不爱说这些，但今天，他倒是没有那么在意了。 “好呀。” 他用一如既往的轻柔语调，讲述自己是如何的幸运，如何的被那么多人爱着。 直到这些人离去，简一一眼里也只有悲伤，却并无愤恨。 他的神态温柔： “妈妈当时保护着我，用身体支撑着厚重的泥土沙石，给我了些微的呼吸空间。” “呓语让我困在了那里，是小泽及时出现，将我又一次救了出来。” “我很感激小泽，因为他的出现，让那一天……不再是糟糕到能击垮我的一天。” 爱丽丝无声的流下眼泪。她没有想到，这个董事会最年轻的天才，居然还有着这样的过去。 原来，这个天才是那场震惊全国的大地震里的幸存者。 蓝彧惊愕不已。 但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人可以做到拥有超越鬼神的力量……却还能爱着每一个具体的个人。 想到简一一的过往，蓝彧越发的觉得，自己与简一一的差距很大。 经历过一夜间成为世界上最孤独之人的痛苦，却还能笑着面对人生…… 这份心境，大概本身也是天赋的一种。 “没想到我有一天，会被新人比下去。” 蓝彧自嘲一笑。 他一直觉得，会有一天简一一陷入危机时，自己不顾一切将简一一救出来。 这也算扯平了当初简一一对他做的事情。 但现在看来，这件事被秦泽抢先了。 “简一一，你真的得努力了些啊。”蓝彧说道。 简一一轻轻的嗯了一声。 因为学什么都很快，做什么都是一做就会，一会就精，哪怕在旧历者这个身份上…… 似乎也没有怎么努力，就成为了最强大的旧历者之一。 所以这也导致，简一一的兴趣越来越广泛。 因为有足够多的时间和能力，去拓宽自己。 无论是看到司令，看到蓝彧，看到卢弧，或者是面对英灵殿的那些强者—— 简一一总是会承认对方的强大，但却并没有急着提升自己。 好像始终留有余力。 面对蓝彧的一次次劝说，简一一也只是笑着点头。 最认真的时候，也就是承认某个人让自己有了变强的动力。 可落到实处，却还是过往那般懒散。 但这一次，简一一真的觉得要多努力一点了。 至少，在小泽的下一个诸事不宜，或者更强大的灾厄到来前…… 他能发挥出作用。 “是啊，我得提高一些进入旧历世界的频率了。我答应你小玉。我会努力的。” 蓝彧诧异的看着简一一，发现了和过往不同的眼神。 蓝彧很清楚，简一一这样的人，一旦努力起来，自己超越他的可能性就更渺茫了。 但蓝彧并没有任何挫败感。 他反而越发有斗志了。 “找个时间，咱俩切磋切磋吧？我想知道，我和最强旧历——” “嘘！” 简一一比了一个嘘声手势，打断了蓝彧的发言。 那意思很明显——不要用最强来形容自己。 蓝彧和其他人不同，他是最能明白简一一到底多强的人。 在蓝彧看来，公司的排行榜，简一一就压根没有用全力去争。 简一一的确没有争，所以他可不想这句最强旧历者，引来司令的反感。 变强只是为了守护大家，争名逐利，对简一一来说并没有吸引力。 …… …… 五月初一，零点零分。 戊午月丁未日。秦泽依旧没有醒过来。 不过众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至少，现在开始，秦泽除非连续遭遇诸事不宜，否则秦泽的大多数行为，已经不会带来犯忌的效果。 而秦泽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不知道到底困在了怎么样的一个梦境里。 不过虽然秦泽没有苏醒，但秦泽房间里的那本日历，最新的一页里，已经浮现出新的内容。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四章：秘密暴露 五月初一。 戊午月，丁未日。 宜结婚，出行，搬家，签订合同。 忌行丧，赴任，诉讼。 对于秦泽来说，日历的新一天，并没有特殊之处。 且不管是宜还是忌，对于今天的秦泽而言，都没有意义。 那些降临的怪物对他的身体造成了破坏。 林安帮助秦泽治好了身体上的伤势，却没有办法彻底驱除掉毒素。 不过有林安在，秦泽也不可能会落入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步。至少不会步入生死险境里。 这一次诸事不宜的特殊经历，给秦泽造成了不小的危机，但也让秦泽得到了不菲的报酬。 因为度过诸事不宜，秦泽的外躯，心灵，都提升了一级。 但旧历和职能没有得到提升。 即便如此，对于秦泽来说，这也是堪比两点自由质投入进去的效果。 这是每一个旧历者都无法拒绝的丰厚报酬。 秦泽如今在异人阶段的根基，已经异常扎实。 很多职能者，除了类似于蓝彧的罪犯，或者健身教练，格斗家这类的…… 身体机能上都存在弱点。即便得到了质，大概率也是投入到职能或者旧历上。 因此，很多旧历者，包括一部分鬼神级的旧历者，也都有着法术强大身体脆弱的特征。 这很正常，在拥有魔法，还是跑的更快跳的更高的选择上，大多数会选择前者。 前者可以彻底改变你，后者往往只会让你在人类范畴里更强。 而如今，由于外躯得到提升，秦泽的体魄堪称真正意义上的超人类。 异人范畴里，秦泽的身体已经遥遥领先。 当然，成功活过诸事不宜的效果不止于此。 “百难临头”被成功解锁。以及“百无禁忌”“诸事皆宜”“万法不拘”的触发概率得到提升。 同时，在趋宜这件事上，有一定概率不消耗趋宜点数。 也就是说，成功度过诸事不宜的人，有可能在当日连续趋宜。 以及，在日历上还有这一行描述——“遇到极端宜忌的概率大幅度增加。” 总之，对于秦泽而言，是一次成功的赌博。 只不过秦泽自己，还无法感受这种喜悦。 在一拳打飞冯恩曼后，秦泽力竭倒下。 身上的伤势差点让他迎来大结局，整个人也陷入了昏厥状态。 这毫无疑问，又一次触发了犯忌。 忌入眠，忌讳等级，扭曲。 此时的秦泽，仍然被困在扭曲的梦境里。 梦中，秦泽来到了一个满是朦胧雾气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一条城市里的街道。 街道上到处都是店铺，服装店，钟表店，香水店，围巾帽子的装饰店。 秦泽注意到，这里的每家店铺，都和打扮一个人有关。 但每一家店铺，都关着门。 并非没有人，这条街道那朦胧的雾气里，到处都有暖黄色的光。 因为隔着雾气，显得有几分缥缈与黯淡。 秦泽，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这个人穿着黑色的风衣，黑色的皮鞋，黑色的西装裤，撑着黑色的伞。 信使的打扮，但却完全不像是秦泽见过的信使。 同之前见过的信使一样，墨镜挡住了一部分脸，但露出来的部分，秦泽看到的是灰色的血肉。 就像是剧组里为了演员能够扮演死人时，涂抹的泥一样。 腐化的血肉，信使的扮相。 以及，完全不输给信使的恐怖压迫感。 秦泽看到这个人的瞬间，哪怕没有见过，也能立刻就猜到——这是信使。 确切来说，是堕落信使。 内心瞬间惊恐起来，整个人也高度戒备。 堕落信使，是信使要求自己去杀掉的人…… 见鬼，为什么会遇到堕落信使？ 他当然还记得那个夜晚，信使窥探了自己的记忆，然后与自己达成了交易——杀死堕落信使。 可他根本不可能与信使对决。但当时为了保命，秦泽不得不答应。 这感觉太糟糕了。 “我果然低估了诸事不宜。” 现实里的秦泽，正被公司的高手们保护着，可以说被一道最强大的防御线保护着。 但那毕竟，只是保护着他的身体。 秦泽的灵魂，早已来到了别处。 诸事不宜的忌讳等级，是苦难，绝望，扭曲，降临，征召，所有等级的融合。 在秦泽遭遇苦难的时候，扭曲会发生，扭曲又会带给秦泽绝望。 在绝望的过程里，降临的怪物也来掺和，想着杀死秦泽。 秦泽在奔跑到冯恩曼诊所的过程里，一直在想着一件事——千万不要遇到征召。 可他还是遇到征召了。 只不过，肉身没有被征召走，灵魂却被征召走了。 这一切，也与忌入眠这个行为有关。 “跟我走。”堕落信使忽然开口。 那声音也雾蒙蒙的，但很浑厚。 堕落信使提着一盏黑色的灯，走在秦泽的身前。 不管秦泽多么强大，都不可能与信使作战。 堕落信使的实力，或许强于信使，或许稍弱？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现阶段的秦泽能对抗的。 毕竟，就连简一一也不是信使的对手，甚至可以说远远不如信使。 秦泽老老实实跟着堕落信使，看样子，堕落信使似乎是要将秦泽带向某个地方。 但他不确定，到底会走向哪里。 “也不知道组长怎么样了……” 秦泽内心嘀咕，脚步和堕落信使完全一致，距离没有拉近，也没有拉远。 秦泽猜测自己应该是进入了征召里。 但他不知道，离开旧历世界的前提是什么。 需要达成什么条件，才能从这个朦胧雾气笼罩的街道里逃离。 堕落信使的脚步声越来越轻，可速度越来越快，秦泽要跟上信使，已经感觉到有些费力气。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秦泽忍不住问道。 事到如今，秦泽只能祈祷，堕落信使不具备信使那样一眼看穿自己记忆的能力。 否则他必死无疑。 到现在，秦泽总结了一下自己的处境…… 因为犯忌来到了奇怪的地方，周围都是雾气和打扮人的店铺。 暂时没有危险，但也看起来不像是安全的样子。 自己在这里遇到了堕落信使，是仅次于神的存在。 但堕落信使什么话也没有说。它只是很熟练的带着路。 秦泽确信自己即便逃离也没有意义，不可能跑得过堕落信使的。 “暂且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 …… 五月初一，公历的六月十八日，这一天，是父亲节。 由于并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节日，至少在黄历上，是没有父亲节一说，所以这个节日并没有类似“芒种”这类节气的特点。 上午的时候，简一一从睡梦中醒来。 秦泽还在病床上躺着的，但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 这一天对于临襄市成员来说还是很忙的。 因为昨天的事情，并没有按照预想的那样平息。 恐怖而频繁的雷电，动物的聚集，数百只流浪狗流浪猫的尸体。 怪物从相片里跑出来的诡异事件，还有发生在北滨路里的那些触手炸弹“黑雨衣”。 一切都太过颠覆。 这不是通过专家辟谣，明星丑闻，封锁消息就能封得住的。 关于临襄市的讨论，一时间沸沸扬扬的。 “邪魔入侵啊！这是域外天魔啊！” “我就说这个世界有魔法吧！你们不信！昨天肯定是有修士在渡劫。” “我在我们家拍到的！这怪物简直堪比生化危机里的腐败猎犬！” “昨天我看到了一个男人，长发男人，撑着伞，一个人杀了一堆怪物！” “我们的城市到底怎么了？说起来，伱们有没有想起来，以前老城区也闹过一些事情！我爹妈跟我说，他们小时候老城区可热闹了，可现在老城区荒废了，却就是没有人记得，老城区到底怎么荒废了！” “这个世界不会真的有收容物吧？” 一系列的讨论，实在是太多太多，这些东西都需要人去处理。 有时候处理这类事情，比战斗还要麻烦。 昨天全面击溃天照系，每个人都意气风发，但今天应付普通人，每个人都焦头烂额。 打架，反而是最简单的活儿。 简一一没有去做这些事情。 他觉得秦泽应该快醒来了，所以便守在秦泽身边。 今天简一一的日历在休眠状态，没有宜忌一说，于是便留下来，照顾秦泽。 秦泽还在沉睡，简一一醒来，是因为秦泽的电话响了。 简一一摸出了秦泽的手机，手机是藏着每个人秘密的东西。 简一一不会翻看秦泽的秘密，但一看来电的是胡律师，想着胡律师也是一个值得招揽的人物，便替秦泽接听了电话。 此时此刻，远在正义律师事务所的胡东风，听到电话接通后，也没有多想，直接就说道： “秦先生，又到了领取乔薇女士遗产的时候了，你看看啥时候方便，我给你送过来，这次的遗产可不得了……之前乔薇女士说五月初五你会用到。” 电话那头的简一一沉默了两秒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胡律师，我是简一一，小泽昨天受了一些伤，还在昏迷当中。” 胡东风愣住，立刻意识到自己冒失了。 他没有想到，接电话的不是秦泽，而是另一个人。 简一一对于胡东风来说，并不陌生。 在病房里的时候，基本上和官方的几个人都见过了。 胡东风明白，刚才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但现在他只能顺着话说了： “秦先生受伤了？要紧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简一一笑着说道： “没事的，小泽已经度过危险期，我们的医生很厉害的。” 这一点胡东风肯定相信，他的伤势就是被林安治好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是不是和今天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些事儿有关？我听说北滨路出现了很多怪事？” 胡东风岔开话题，尽可能不让简一一提遗产什么的。 简一一其实知道胡东风在岔开话题。 “嗯，是有些关系的。不过都处理好了，只是舆论上不太好平息风暴。” “总之，小泽没有事情，胡律师要是有事情，等小泽醒了说吧。我会告诉他，你打来过电话的。” 简一一不打算继续追问。 胡东风说道： “好的好的，那有劳了。那您先忙？” 简一一说道： “好，对了，胡律师，五月初四，你的日历就会赋予你职业了。到时候如果有不懂的，或者需要帮助的话，可以联系我。你知道怎么联系我们吧？” 虽然胡东风拒绝成为官方旧历者，但简一一该表达的关心还是得有的。 胡东风心里一暖： “谢谢您简组长，旧历对我来说，还真是个值得研究的东西，我会记住您的吩咐的。” 电话挂断。 简一一原本想问，胡东风有没有体验过第一次犯忌啥的，但电话已经挂断，简一一只好作罢。 他的注意力，回到了一开始胡东风说的话身上。 “遗产……” 简一一皱起眉头，他看着秦泽沉睡的脸，轻声说道： “小泽，原来你的妻子……意识到了自己要死？这是不是太巧合了一点？” “她难道不是因为被小泽犯忌突然波及了？” 胡东风当时之所以紧张，是因为他说出的那番话，在简一一这样聪明人耳中，一定会分析出很多信息。 在所有人看来，秦泽的老婆，都是死于征召那天，是意外事故，是在秦泽不知情的情况下，秦泽犯忌导致消失。 秦泽也因为一个忌结婚，成为了旧历者。从此官方组织多了一个犯忌狂魔…… 但这个犯忌狂魔的妻子，也永远离开了他。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包括简一一。 但一个忽然消失的人，会意识到自己会死吗？还提前准备了遗产？ “看来我无意中，撞见了小泽你的一个秘密啊。” 事情越发复杂起来，心思玲珑如简一一，已经注意到了两个点。 第一点——小泽的妻子，提前准备了遗产。且遗产很有可能是每周给。 第二点——现在的人，大多数都是过公历，但小泽的妻子和旧历者一样，习惯用老黄历的方式来。 五月初五，在简一一看来，除非老一辈的人，否则很少有年轻人，会用黄历时间来表达日期。 当然，这些不足以做出完整的绝对正确的判断。 可对于简一一这样的人来说，胡东风的这番话，已经可以引起他合理的去怀疑。 “小泽的老婆……莫非是旧历者？” “如果这个推论是成立的，那么小泽肯定是知道他老婆身份的吧？” “旧历者……消失于四月初三……四周前。四周前，还有一个消失的人。” “小泽是临时工……那个人也是临时工。” 简一一微微愣神了几秒，然后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向昏迷的秦泽： “虽然全是猜测……但我得说，还好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是我和胡律师。你运气真不错。” 简一一显然是猜到了某个可能性。一个让他都觉得有些荒诞的可能性。 但面对这个豁出性命要救自己的人，简一一也没有怎么犹豫，便做出了替秦泽保守秘密的选择。 不过，他真的需要和秦泽谈一谈了。 看着秦泽的脸，简一一只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总觉得，会从小泽口中听到不可思议的消息啊。”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五章：与世界为敌的理由 五月初三。戊午月丁未日。 宜安床，挂匾，开光，入眠。 忌斋醮，忌讳等级，扭曲，忌沐浴，忌讳等级，征召。 这一天的晚上十二点零分，秦泽醒了。 睁开双眼，秦泽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舒畅。 那些被异界生物撕咬的伤口，在这几天里已经彻底痊愈。 秦泽甚至感觉，身体变得轻盈了不少。 视线也变得比之前更为清晰深远。嗅觉里，满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秦泽坐起身，下意识就要摸手机，想要看看时间。 但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的是病号服。 随后，秦泽看到了坐在旁边椅子上，闭目养神的人。 组长简一一。 “组长？太好了，你没事啊。” 秦泽发出的动静，让简一一从浅睡中醒来。 见到昏迷了几天的人苏醒，简一一大喜： “小泽，你醒了？” “嗯，我没事了！” 秦泽确信，现在的自己已经回复到了巅峰状态。 林安已经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势治好。 他还并不知道，身体已经得到了强化，精神方面也同样得到了强化。 简一一原本很担心秦泽。 因为秦泽从四月三十开昏迷，但现在…… 已经是五月初三。 林安来过好几次，探查秦泽的情况，老赵也写过文章，让秦泽苏醒。 但林安找不到原因，老赵的合理值也完全不够用。 秦泽绝对该是一个正常健康的人，可就是醒不来。 众人也只能得出结论，在诸事不宜的时候，连伤重到昏迷——都在犯忌。 的确如此，秦泽当时真的是在犯忌。 不过现在，他总算摆脱了困境。 “小泽，你知道伱昏迷了多久吗？”简一一说道。 他来到了病床前，将保温盒里的汤盛了一碗出来。 那是俞集做的，暖胃的汤。 秦泽也不客气，接过汤碗直接一口闷了。 他确实有点饿，虽然身体状态很好，前所未有的好，但那种畅快感里，还是带着几分饥饿。 “舒服！”秦泽将汤碗放在病床前的柜子上，随即又说道： “不知道，这几天我一直被关在一个地方，不清楚时间，组长，我昏迷了多久？不会已经错过了五月初五吧？” 简一一听到关在一个地方，意识到了不对劲，但他没有急着问： “还没到端午节。今天是五月初三，这一天刚刚开始。明天是夏至，后天是端午节，这两天都比较特殊。日历可能会在这两天有额外的内容。” 简一一轻声说道。 秦泽点点头，没有错过五月初五的端午节就好。 他记得欧冶子说过，五月初五，英灵殿会举办“头衔提升”的类似于比赛一样的东西。秦泽可不想错过。 “原来我昏迷了这么久，组长一直在照顾我？” “我日历休眠阶段，正好无事。这些天可发生了点事情。需要我跟你讲讲么？还是你要先跟我说说……你的事情？” 简一一意有所指。 秦泽说道： “我手机好像不在我身上……组长，你是不是接到了谁的电话？” 简一一点点头，将手机递给秦泽。 “小泽，你身上的秘密，我不想过问，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 “但有一点，我希望你能够记住，不要留下马脚，不要让人调查你的时候，留下任何可能被人调查处的线索。” “如果你要做的事情，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你要找的人，必定得是可靠的人，可靠不仅是能相信，还得是办事靠谱，加在一起，才叫可靠。” “你需要和你的律师伙伴商量好，以及所有可能与你有接触的人，知晓你秘密的人，你都得叮嘱他们。” 简一一向来话多，但都是那种唠唠叨叨的叮嘱。 这一次不同，虽然话也很多，但却字字都很关键。 秦泽听到五月初三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可能会暴露某些秘密。 因为胡东风，是一个做事非常认真的人。 所以胡东风一定会在日历复苏或者休眠的第二天，联系自己。 而凭借组长的聪明才智…… 想来一定会想到一些东西。 “组长，你有什么想问的，只此一次，我会将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 秦泽坐直身体，看向简一一。 简一一再次给秦泽盛汤，一边说道： “倒是有一个问题，小泽，加入官方组织，是你事先计划好的么？” 秦泽摇头，接过了汤。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都明白这场对话的真正意义。 “我确实是一个新人。我也一直在寻找我老婆。” “正是因为要找到她，我才会拼命犯忌，加速提升自己。” 简一一点点头，又说道： “加入公司，不该是目的，我们的目的，本质上还是在纠正这个世界的错误。成为公司一员，只是必然的事件。” “就好比与爱人相处，关键在于提升亲密关系，不在于结婚。读书的关键，在于掌握知识，而非应付考试。” 秦泽不反驳这话，但他得说，这是天才的思维。 组长你当然可以做到只专注于掌握知识，不应付考试。因为那对你来说毫无意义。 可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人需要考试结果。 就好像你去面试，hr看中的会是你的学历，而不是去花费时间，研究你到底会什么。 当然，秦泽认为，一个人到了一定境界，最后肯定会和组长想法一致。 他也知道组长这话的重点。 “我加入公司，并非谁的安排，也不是为了接近谁。” “最开始加入公司，我是希望能够了解日历，有人带着。” “但现在，这一个月下来，我觉得加入公司的意义，是在于保护这个世界。” “组长，我是白历者。我的妻子的确有很多谜题，谜题我会去解开，正义我也会维护。” 简一一带着微笑说道： “好，我们一起努力。” 加入公司不是目的，保护所有人才是目的。 这也是简一一的初衷，即便有一天，不在公司了，简一一也会这么做。 简一一没有怀疑秦泽，因为人总归是会吸引相同特质的人。 胡东风那种纯粹的正义，能与秦泽成为朋友，这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简一一说道： “那我没有问题了。” “我老婆的身份你不好奇么？”秦泽追问。 “不好奇，而且你应该也没有绝对把握。即便你有了猜测，在那个身份不能公布之前，你就得暗示自己，让自己都不相信这个答案。” 秦泽笑了，组长真是个妙人，遇到这样的上司，真的没有话说。 “组长，你肯定猜到了一些事情，假如啊……假如我老婆背景很复杂……将来我的身份跟着复杂起来，你还会帮我吗？” 人生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去做假设的。 尤其是立场改变的假设。 但简一一只是轻笑着反问道： “为了一个可能性，顶着诸事不宜的风险来救我，你没想过假如死在路上，以及我不需要你救的可能性？” 秦泽说道： “想过，但值得。” 简一一叹了口气，笑容却不减： “小泽，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是一个很疯狂的人？你看起来理智，但真的只是看起来，或者说，你是在清醒的疯狂着。我现在能够理解了。” “理解什么？” “理解你为什么会奋不顾身，去救凌傲哲这样的天诛之人。” 简一一继续说道： “我喜欢这样的人，愿意为了什么事情奋不顾身的人。我也希望自己是这样的人。” “如果有一天，小泽你的身份很复杂了，你像凌傲哲一样，成为了整个世界的敌人……” “那我也会站在你这边的。” 简一一的承诺，价值连城。 秦泽内心一暖： “谢谢组长。” 简一一笑着摆手，但很快笑容又收敛了一点，他说道： “将来，没准我也会步入同样的处境。” 这下轮到秦泽疑惑了。 秦泽没有点明一件事情，简一一也不问。 那就是乔薇真实身份这个事情。 但秦泽确信，组长肯定猜到了可能性。 如果是乔薇，还真有可能站在世界对立面。 至少，乔薇如果真是女娲，那么她就是公司的敌人。 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大概……会站在乔薇这边。 这也是二人刚才隐晦在聊的事情。 可组长为何会处于这个处境？ 秦泽说道： “为什么？” 简一一开始讲述： “女娲，奥丁，湿婆，耶稣，天照，这五个人的实力，都比我强。” “他们五个，是独一档的存在。要打败他们，得好几个董事会成员一起，才有一定的机会。但也只是有机会。” “而董事长，比他们五个还要强。” 秦泽点点头，没有说话。 简一一说道： “这几个人，其实都有共同点。当然，我接下来要说的，只是我的怀疑，没有绝对的把握。” “我怀疑，董事长，英灵殿五至高神……其实都在追求力量的过程里，迷失了。” “你能明白我说的迷失，是什么意思吗？” 秦泽琢磨了一会儿，想到了之前听到的一些消息。 他神色也凝重起来： “你是说……旧历形态？” 简一一点点头： “是的，为了追求力量的极致，很可能最后就会开启旧历形态。” “旧历形态一旦彻底完成……就回不去了。” “所以奥丁，耶稣，湿婆，天照，女娲，都是半人半旧历形态，也就是身体出现了旧历化的特征。但本质上还是人类。” “可这种特征一旦开始，就是不可逆转的，身体只会一天比一天更像是旧历化的生物。” “旧历人格，或者说……神格？会不断侵蚀他们的人格。” “我一直在怀疑一个事情。” 简一一略作停顿后，神色更加严肃的说道： “女娲，董事长，都在做同一个事情，那就是尝试着驾驭旧历形态。”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们能做到，那么最终就会让旧历形态变成某种临时的，类似于变身一样的效果。” “这是最理想的结果，拥有旧历形态的力量，却不被旧历人格侵蚀，且结束战斗后，还能回到人类身。” “产生这个念头的理由，是因为司令他一直在说，女娲知道如何救治董事长。” “司令对你的态度很恶劣，究其根本，因为他觉得你和女娲有关系。” “但仅仅是因为一个猜测，就做到这样，我觉得还是太过了。” “除非，女娲对于董事长，真的很重要。” 秦泽恍然。他得说，组长分析问题真是厉害。 信息量如此少的情况下，居然几乎就猜到了真相。 简一一说道： “所以我怀疑，女娲和董事长，得了同一种‘病’。而女娲很可能，真的找到了某种方法。” “这个‘病’，我想来想去，大概率就是旧历形态的特征出现后，旧历人格对自我人格的蚕食……” “他们想要摆脱这种力量，否则，就会沦为真正的怪物，一个出现在人间的……超级旧历生物。” 秦泽内心也慌了。 他不知道乔薇到底做到了哪一步。 如果乔薇变成了怪物，人格被吞噬，开始毁灭这个世界…… 那么自己到时候该如何自处？ 但目前来看，乔薇很可能不会走到那一步。 秦泽说道： “组长，这和你的处境有什么关系？” 简一一叹道： “我要变强，董事长，英灵殿五神，都是天才中的天才，我和他们比，也不会优秀太多……” 这话可真够狂的，但如果是从简妈妈口里说出来，秦泽又觉得，似乎挺客观。 这该死的天赋怪。 “我希望自己变得更强，就大概率，会走到那条老路去。” “也许我会想办法开启旧历化，但这个过程，一定会引来很多不理解。”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万一我真的很厉害，不用开启旧历形态……也能达到那个级别呢？” 那个级别？ 秦泽忽然想到了最高的等级，旧历。 难不成登顶就意味着……脱离人类身份？ 仔细想想，他发现，人杰，人极，异人，鬼神，天人……这些等级名字，其实从异人开始，就在表明超越人类的范畴了。 而后面的浩劫，旧历……或许就意味着，离人类这个身份越来越远？ 浩劫，莫非指的不是能够带来浩劫般的破坏力，而是自身面临的浩劫？ 他好像忽然就明白了，董事长还有英灵殿五神的等级了。 “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了，小泽，你会相信我能驾驭那种力量么？” 秦泽点头，没带犹豫的。 因为眼前这个人，就是他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天才。 “那我们扯平了呀。”简一一不再严肃，笑了起来。 秦泽心说这还真是让人绝望。 也不知道，蓝彧听到了会怎么想。 天人，浩劫，旧历。这些境界是大多数旧历者根本不可能攀登的。 但简妈妈只是下定决心要变强，就已经瞄准了最高峰。 或许所谓的天花板，在这种人眼里，就是用来打破的。 那些被称之为旧历主宰的，黄金历主角们……是否就是一群打破了天花板的人？ “对了，说说你昏迷时的情况，你说你被囚禁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八章：女娲日记 明天便是夏至。 秦泽总觉得，胡律师也算踩点了，得到职业的第一天，就是二十四节气之一。 秦泽还记得，上一个是芒种，自己在芒种这天，铜钱草收获了果实。 不知道夏至会有什么结果。 胡东风的第二天，就会迎来秦泽在成为旧历者后迎来的首个传统节日——端午节。 “也不知道，英灵殿将头衔提升和端午放在一起，是不是巧合？” “说起来，吃粽子会在后天加战斗力么？” 他一边摇头，一边琢磨起来。 秦泽很想戴上面具，或者翻开那本乔薇提供的日记。 但直觉告诉秦泽，从现在开始，自己已经不是新手了。 乔薇的“遗产”也不再将自己当做新手来看。 “最开始是给钱。” “随后是给了身份。” “紧接着，是给了提供道具的商人。” “现在，开始提供道具……” “而且明确提及了化妆舞会，也就是头衔提升，由此是不是可以推断，乔薇希望我成为英灵殿高层？” “但为什么呢？” 英灵殿是黑历者聚集的地方，走到高位的，无一不是黑历者。 也许像李清照组里的三个傻子，还没到黑透的程度。 但将王，帝皇，半神……这些级别的存在，恐怕全部都作恶多端。 自己要混进去，恐怕也不容易。 “所以她提供了面具……但我得先弄清楚，这个面具的具体能力。” 今日宜开光。 换而言之，今日可以让某个道具，接受“佛”的洗礼。 而秦泽对于“佛”的体会，就是上次那个外神。 和堕落值神一起喋喋不休的家伙。 但这次是趋宜，秦泽还是很期待的。 如果开光的效果，落在面具上，会不会让面具发生进化效果？ “虽然很期待，但首先，我得弄清楚日记和面具的功能细节。” 秦泽内心已经有了人选——侦探·龚瓶。 想到就去做，秦泽没有犹豫，立刻动身，开始寻找龚瓶。 …… …… 五月初三，龚瓶的侦探事务所里。 女人穿好衬衣，有些埋怨的看向龚瓶： “我昨天才买的袜子，就被你撕破了，这可是很高档的。这你得赔给我！” “你得再陪我去买一双鞋子，不贵，才六万块。” 从有些凌乱的办公桌上，女人赤着脚跳下来，踩在羊毛地毯上，找到了自己掉落在地的手机。 将早就准备购买的鞋子的图片，展示给龚瓶看。 “嗯，这真是一双漂亮的鞋子，但是，还请伱自己去买，我已经爽完了。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穿上裤子不认人。” “现在我穿上裤子了，抱歉，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龚瓶吊儿郎当的看着女人。 女人的脸瞬间就变了： “你想赖账？你信不信我让你的事务所倒闭！让你身败名裂！” 女人内心非常无语，现在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原本还觉得这个侦探有点帅，但现在看来，真下头啊！ 在昨天那样上流的舞会里，居然会有这样的人！ 穿上裤子不认人也不是这样的吧？ 龚瓶面带微笑。 虽然是大白天，但紧闭着门，龚瓶也不担心暴露。 现在的他，全身光着，只穿了一双黑色棉短袜。 “不不不，我亲爱的女士，你的内衣告诉我，不久前你前往了一个叫查尔斯的男人家里，和那个叫查尔斯的男人来了一次禁地play。” “不得不说，这种女主人可能随时回家发现你们奸情的刺激，让查尔斯非常着迷。” “你的高档油亮丝袜，包括你的爱马仕包，都是查尔斯给你买的。” 女人大惊。 自己的秘密怎么会被这个男人知道？ 龚瓶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继续说道： “但你接下来会说，你和查尔斯是真爱，如果我向查尔斯老婆告发你，查尔斯也不会说什么。” “你也可以污蔑我，是我强迫了你。但你的萝卜丁口红告诉我，你还和一个叫理查德的家伙暧昧得很。用萝卜丁拔萝卜，这玩法我觉得很有趣。” “你猜，我要是组个局，让查尔斯和理查德一起出席，大家一同交流你身上的优点，会怎么样？” 女人大怒： “死渣男！” 龚瓶还是那副样子，颇为轻松： “汗流浃背了吧老妹，我就不收你钱了，相信昨天是个愉快的夜晚，虽然我答应了你给你买买买，才换来了夜晚的开始……” “但很抱歉，我只在事后说真话。” “放心，如果你现在出门，我保证你的秘密永远是秘密。” 龚瓶做出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等到女人气呼呼走掉后，他才背过身，开始穿衣服。 但随后，龚瓶听到了脚步声。 “怎么，你还想临别了再来一次？我倒是可以，男人在早上总是生机勃勃的。” 没有回应，回应龚瓶的，是一声喀嚓声。 那是手机拍照的声音，龚瓶皱眉，转过身： “我靠！秦泽！怎么是你！你妈的！你又不是蜀都人，拍男人裸照干嘛！赶紧给我删了！” 秦泽笑道： “龚瓶，真有你的啊，看那个女人又气又惊的样子，想必是什么秘密被你拿捏了吧？” “你说，你这算不算犯罪？算不算利用职能欺负普通人？” 龚瓶见秦泽在笑，又瞬间嬉皮笑脸起来： “我这叫给渣女一点小小的渣男教训，法律也管不到自由恋爱吧？虽然这恋爱的保质期只有一晚上，但坏女孩别浪费不是么？” “妈的，你赶紧给我删了，不然待会儿你要我帮的忙，我可不帮了！” 秦泽点点头，删掉了照片，等龚瓶传好了衣服后，他才说道： “我需要你用侦探的能力，帮我看看两件道具的效果。” “就这事儿？没别的了吧？你两次找我帮忙可都是让我险些死掉。” 龚瓶看着秦泽，回忆起井泉学院的恐怖，和之前险些被杀手迈德尼杀死这事儿。 总觉得秦泽是克他的。 秦泽点点头： “放心，这次不会让你跟着我去执行任务。只是让你帮忙看看物品。” 说来也怪，和龚瓶交流也有几次了，自己也非常渴望得到龚瓶的能力，也经常推理来着，但就是无法用临时工来掌握侦探技能。 在秦泽看来，这简直就是作弊一样的能力。 “行吧，说好了啊咱，我就帮你鉴定鉴定物品属性，别的我可不干，你这人是事儿逼体质，别以为我不知道。” 秦泽的确有记者特质，他也不奇怪龚瓶怎么知道的。 秦泽拿出了日记本。 黑色的日记本，给龚瓶一种死亡笔记的感觉。 龚瓶见到秦泽，本能就感觉有麻烦事来。 听到秦泽说只是鉴定物品，他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 可当他看到日记本后，立刻表情变了。 原本还平静的情绪，如同被巨石砸下的深潭，水花迸射，反应激烈： “拿走拿走拿走！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妈妈的秦泽！老子好歹帮过你两次吧！老子帮过你的吧！！” “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草，草草草草草！我就说你小子来了准没好事！准没好事！” “啊啊啊啊！我现在找个人洗掉我的记忆还来得及吗？” 秦泽有点懵逼： “至于不，这东西在我这里都一周了，也没发生啥啊，你这表情太夸张了点吧？” 龚瓶现在的表情就和前面夺门而去的女人一样，又惊又怒： “果然一物降一物，我的报应就是你是吧！” “你怎么身上这么多邪门的东西？你到底是什么运气？我彻底服气了！你他妈的知不知道这东西里头藏着什么？” 秦泽还是很淡定： “不知道，愿闻其详。” “靠！谁给你的这东西？你摊上事儿！你摊上大事了！” 龚瓶急得跳脚。 秦泽说道： “你还是应该先让自己情绪平复下来，然后跟我讲清楚，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个用途，为什么危险，我们才能处理这种危险，不是吗？” 龚瓶拿起矿泉水，喝了小半瓶后，才冷静下来，但脸上的恐惧未消失： “这里头有英灵殿几个厉害人物的资料……” “这是一个硬盘一样的东西，你还需要一个启动它的东西，应该是面具，也算你运气好，你应该没有那个面具，只是有这本日记。” “要不然，以你的好奇心，尝试着戴上面具的话，你整个人都得被日记里的东西纠缠。” “你应该没有面具吧？你这次来，只是让我鉴定一下日记，对吧？” 龚瓶的脸有些僵硬。 因为秦泽微笑着拿出了面具。 “我日你仙人！” 不得不说，这句话给了秦泽一种仿佛在和李小花对话的感觉。 龚瓶炸裂了： “你他妈的，邪门这条路你要走到底是吧？” “行行行！你要作死，我就让你死的明白，这日记是一个载体，而面具是释放载体的东西！” “日记的主人，一开始是希望用日记来防止自己的命运被他人干预。” “但后来，日记的主人发现，自己的日记会有偷取他人‘生活’的习惯。” “是的，日记会自动生成一些人的资料。” “如果你打开日记，且戴上面具，那么你的命运就无法被作者，导演这类的旧历职业干预。” “但你会扮演日记里某一页说描述的那个人，你会不属于你自己，而是真的感觉变成了那个人！” “不仅仅是精神状态，连身体也会变化！” “秦泽，你摊上大事了！你这日历哪里捡的？” 龚瓶看向秦泽，但不待秦泽开口，龚瓶立马又摇头： “算了算了，老子不听，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我告诉你吧，这日记被撕掉了很多页，但里头还是记载了几个人……” “有什么李清照，李元霸，这些名字一听就他妈是英灵殿的！” “别以为我是野生旧历者，就不知道英灵殿！他妈的我是侦探啊！这天底下我不知道的事情还真就不多！” “秦泽，这里头最麻烦的，就是记载了女娲！” “换句话说，你如果戴上面具，将日记翻到记载着女娲的那一页，那么你就会变成那一天的女娲！” “见鬼，这东西一定会引来巨大的麻烦！” “就算它的副作用巨大，也必然会有不少人去抢的！” 龚瓶在胸口前画了个十字，这个无神论的家伙，决定临时信一波耶稣。 但随即想到，耶稣也是英灵殿的，立刻信起了杨超越。 能跟女娲扯上关系的东西，必然都是英灵殿和公司争夺的。 秦泽听出了重点： “也就是说，我将日记翻到某一页后，假如这一页里记载了某个人，那么我戴上面具，我就会变成这个人？” “是特定时间的这个人？” 龚瓶点点头，难以理解秦泽为什么这么淡定。 通过侦探的能力，龚瓶可以听到很多物品的声音。 事务所就是龚瓶常驻的“案发现场”。 龚瓶告诉秦泽的内容，也就是日记告诉龚瓶的内容。 虽然没有细看，但这本日记绝对是旧历之物里极为牛逼的存在。 面具也一样。 这两个物品组合，可以让一个人在短时间内彻底变成另一个人。 “但这一切是有副作用的！一旦你开启了变化，那么这个人最悲惨最痛苦或者……内心深处最阴暗邪恶的记忆，都会侵蚀你。” “秦泽，答应我，我不问你怎么得来的这东西，但相信我，听哥们一句劝——” “那个女娲，早晚要把旧历者们混迹的江湖搅和个天翻地覆！不要与她扯上关系！” “如果让人知道你有女娲的物品，哪怕那是女娲的兜裆布呢！也会引来危险的！” “何况这里头，可能记载了女娲的秘密，当你戴上面具，直接体验那一天的女娲……很可能就会被某个秘密砸死！” 这个秘密无所遁形的侦探，此刻却是这个世界最害怕秘密的人。 因为他很清楚，有些事情，有些高逼格高位格的存在，是你一旦拿到了他们的物品，或者知晓了他们的秘密…… 甚至只是频繁提到了名字，都可能引起这些存在注意。 诡异的世界里，旧历者比之于凡人，那是无比的强大。 但旧历者与旧历者之间的差距，才是真正的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 龚瓶觉得，这两件物品，已经涉及到了女娲这个存在的核心秘密。 如果秦泽强如简一一，或许只是处境危险。 但如今的秦泽，拿着这样的东西，那处境不叫危险，简直叫大难临头。 秦泽表情却完全相反，他感觉非常有趣。 原来如此，这算是乔薇要将一些隐秘透露给自己了么？ 成为旧历者一个月整的礼物，就是自己终于可以知道，她在计划什么了？ 而且这日记，居然还能自动偷取一些人的经历。 也就是说，这些人都可以作为自己的“变身形态”。 这是至宝啊。秦泽意识到了这两周遗产的巨大的含金量。 不过秦泽还是得弄清楚： “假如我戴上面具，副作用多大？除了我会变成日记里记载的人，还可能会发生的情况是什么？”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一章：五月初四，夏至 “啥玩意儿？政客？” “是的。就是政客，干脏活的那种。” 胡东风非常无奈。 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是一个政客。 这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嘛？ 虽说政法不分家，但自己真的不从事任何政治行为。 秦泽也听出了胡东风言语里的无奈。 他一边翻着自己的日历，一边与胡东风交流。 可以想象，这个纯粹的家伙，分到这么一个复杂的职业，心里一定很难过。 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旧历职业和现实职业是两码事。 秦泽说道： “先别急，老胡，政客也不都是坏人，尽管影视剧呈现了政客的无所不用其极，呈现出了政客的不择手段，但你得清楚，政客是入世之人，有些时候，是不得已而为之。” “也许我们所见的肮脏，只是一种生存智慧？你也不必先就给自己的职业定性为干脏活的嘛。” 胡东风叹道： “可我真是干脏活的啊！他妈的！” 胡东风都爆出了粗口。 秦泽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说道： “你的日历提示伱已经有了职业技能了？” “是的。” 果然，临时工的能力其实也有，那就是接触便有可能获得某一个体系的能力。 但临时工一开始基本都是被动技能。临阵磨枪这种主动能力，得职能等级提高后才有概率获得。 但其他职业，则可能一开始就有主动技能。 显然，政客的主动技能不是很好。 秦泽问到： “说吧，是个什么主动技能？” 胡东风咬牙： “贿赂。” 秦泽沉默了几秒，胡东风继续说道： “你跟我说，这他妈不是干脏活是干什么的？” 秦泽声音低了几分： “这能力……作用是什么？” “能够看出对方的喜好之物，且搜集该物品赠予对方，能够获得地方的好感度，这个好感度会影响对方的理智……使其做出一些有利于我的事情。这他妈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贿赂啊！” 胡东风觉得自己的正义受到了侮辱，他继续说道： “我举个例子，如果我给法官行贿，让他改变判决，正常来说，法官是会拒绝的。但政客能力加持下，法官可能不会拒绝……” “会被政客能力影响，接受我的贿赂。当然，也可以用于提升我与行贿目标的好感度，或者离间行贿目标与其他人的好感度。” 胡东风很难受： “我从来不做这种事情的，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力？” “这个能力，会不会让我……听到呓语？” 胡东风显然不太能接受这个能力。 秦泽思考了几秒后，眼神逐渐明亮起来。 首先，他得安慰胡东风。 “老胡，先别急，你要知道，能力是武器，武器本身没有邪恶一说，你还是一个人们眼中的好律师。” “如果你真的觉得这个能力不行，那么你也可以不用它。退一万步来说，它只是给你提供了一个……你认为能够堕落的选择。但如果你不选，也不会发生什么。” 胡东风倒也明白这个道理，其实他很清楚，自己不用这个能力，那和以前也没有区别。 只是，陡然接触超能力的世界，然后发现，日历似乎将自己判定为一个“恶人”，这让他很受打击。 心里落差肯定是有的。 毕竟，不久前的他，即便面对生死考验，也不曾妥协。 秦泽继续说道： “不过我接下来要说的，是一些希望你能好好思考的东西。” “我曾经问过洛书，洛书说有些职业具备进化链，厨师可以升级为美食家，站街女可以升级为交际花，甚至还能二度晋级为女王。” “政客也一样，政客的升级路线尽头，可是总统。” 胡东风不知道这些知识，沉默着倾听。 秦泽语调轻松： “政治是宏观的正义，如果你追求的是当事人的正义，那么现在你可以做到的，是无数人，乃至一个时代的正义。” “你不觉得这是一种挑战么？” “历史上最伟大的图书管理员，敢笑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的伟人说过一句大白话……” “所谓政治，就是把自己的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老胡……你的这个能力，可以说是非常恐怖的能力，有了这个能力，你哪怕不用在仕途上，只是用来办案，用来日常生活，也会便捷很多啊。我可得跟你多接触。” 秦泽没有说谎，也不是恭维，他真的觉得，现在有必要和胡东风多接触了。 这能力谁看了不眼馋？ 而且这个能力，秦泽觉得，也许会补全胡东风这个人的一些软肋。 人是不能过于纯粹的，强大的正义不是纯粹的正义，而是包容一切的正义。 “你仔细思考我说的话，看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胡东风琢磨了一会儿，倒是慢慢能接受了。 秦泽觉得胡东风还是有心结，于是说道： “你追求结衣女士的话，如果能贿赂结衣的爸爸妈妈，你想想，你们结婚的可能性会有多大？” “我草，我悟了啊！”胡东风瞬间明白了。 但随后他立刻改口： “这这这……秦先生，你在胡说什么，我和结衣是是是是正常的合伙人关系！” “嗯，你怎么忽然结巴了，汗流浃背了吗？” 电话挂断。 秦泽笑了笑，心情好了几分。 听到胡东风不是律师的时候，他也有点失望，但得知是政客，且初始技能是“贿赂”的时候，秦泽乐了。 这以后遇到了需要拉拢的人，老胡就是一把利刃。 不过秦泽脸上的笑容没有停留多久便消失了。 因为夏至已至，他的日历上，今天的内容不怎么有趣。 五月初四，夏至。庚午月丙辰日。 宜盖屋，修造，创作，坏垣。 忌求子。忌讳等级，扭曲。 受夏至影响，旧历世界将出现极限温度，旧历世界的“蝉”将会异常活跃。 旧历世界的夜晚将会变短，星光将会变得异常明亮。 旧历世界的食物会更容易腐烂，旧历世界的蚊子与蟑螂会变得具备攻击性。 内容还挺多，秦泽首先注意到—— 夏至带来了很多影响，不过这一次和芒种不同。 夏至带来的影响，全部是旧历世界的。 也就是说，旧历世界迎来了夏天。 “可以预见的是，蝉的活跃，绝对和现实里蝉叫声比较烦人不一样……” “或许可以问问组长，这些是什么意思。” “蟑螂和蚊子变得更有攻击性……老实说，现实世界里南方的蟑螂已经很逆天了。” “旧历世界的蟑螂，得更恐怖吧？” 秦泽忽然想到，也许在下一个节气到来前，往后的征召，都得和“虫子”打交道了。 他暂时不去想这些，夏至对旧历世界的影响，只能等进入旧历世界后才能知道。 秦泽看向了宜忌。 传统行为，经常出现在寻常老黄历的行为，如盖屋，修造，坏垣，这些行为虽然也会带来些奇遇，不过由于出现频率高，秦泽不考虑了。 他第一次看到创作。 想着，这或许是今天该去做的事情。 创作这个行为，在画家，刺青师，雕塑家，作家，导演等职业里，出现的概率会高一些。 临时工的特性，就是可能刷出任何职业的行为。 秦泽想了想，决定白天的时候，去问问画家·简妈妈，以及作者·赵竞文。 “看起来是个不错的趋宜选择，如果用好了，也许会在明天的端午节里，起到作用。” 秦泽看向了今天的犯忌。 求子…… 这个行为显然让秦泽一阵蛋疼。 现在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组长不会天天犯忌。 一个不落的犯忌，有时候即便有心也会无力。 “要不我们试试吧，亲爱的，我的样子，不就是你喜欢之人的样子么？”小乔忽然开口。 秦泽嫌弃的看了一眼： “你只是一个手办。而且，你见过大人开小孩开的玩具车的？” 小乔的眼神竟然有了几分幽怨。 但随即，又靠着惯有的呆滞掩盖住了。 秦泽不搭理。 管好下半身是一个男人的基础自修课。 “这个忌也不是非犯不可，先趋宜吧。” 秦泽合上了自己的日历。 漫漫长夜，他没有选择睡去，而是先等待。 他希望这个夜晚结束前，会有其他的好消息。 …… …… 五月初四，夏至。 有些燥热的夜晚里，蓝彧，简一一，爱丽丝，卢弧，司令几个人聚集在一起。 爱丽丝今天的扮相，是弥海砂。 手里拿着的道具，是死亡笔记。身后跟着白色的死神雷姆。 当然，她的能力显然不是写谁死谁。 作为coser，爱丽丝的等级还是太低了，扮演概念型角色，能力会大打折扣。 就好像死亡笔记也不再是让人死亡，只是让人被禁锢。 在爱丽丝的经验里，战斗角色往往不是最强的，最强的是搞笑类型角色和概念类型角色。 今天的她的能力，就是扮演死神。 只要在笔记里写下一个人的名字，脑海中浮现这个人的面容，这个人就会被禁锢住。 如果她的等级再提升几级，也许真的能实现百分百形态的“死亡笔记”。 几个人聚集于一处，并非是为了战斗。除了五神，还没有人值得他们几个人全部聚集在一起。 此刻几个人，在临襄市的一处公园里。 他们在这里的目的——是抓蚊子。 “气温相比去年，提高了六度，是涨幅最夸张的一年。”蓝彧说道， “星光也比去年的数据要更加明亮了。” 卢弧和司令听完这话，对视一眼，二人表情都很凝重。 爱丽丝握着简一一的手，也显得有些紧张。 很快，蓝彧也找到了蚊子与蟑螂。 在公园里，这些生物太常见了。 晚上没有人会在公园露宿，就是因为不想喂蚊子。 蓝彧将抓来的蟑螂与蚊子，放在了一个透明的瓶子里。 瓶子起初没有颜色，是纯透明的。 但随着蚊子与蟑螂被放进去后……瓶子出现了变化。 这瓶子开始变成了红色。 尽管这红色非常浅，只有细看才能看出来，但在场的几个人，全部都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今年对比去年的数据，增幅远远高于去年对比前年的数据。” 蓝彧做出了结论。 简一一点点头： “看来，真的被渗透了啊……” 爱丽丝问道： “如果被这些蚊虫咬到了会怎么样？” 蓝彧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清楚，但可以预见的是，林安在这个夏天，一定会很忙。” 众人沉默了几秒。 卢弧暗骂一声： “可为什么啊……既然两个世界没有通道，为什么日历里的夏至，可以影响到现实？” 回答的还是蓝彧，他摇头说道： “其实早就影响到现实了，你忘了芒种吗？只不过芒种需要由旧历者触发。” “现在问题大了，去年的夏至对现实世界的影响，没有今年大。而且今年……第一次在日历里看到了极限温度天气。” “旧历世界里，恐怕会偶尔爆出人类难以忍受的天气。现实世界里或许不会那么夸张……但破个几百年来最热的记录，肯定没有问题。” “还记得火炉城市连庆市么？去年的连庆市，连周边的乡县，都达到了四十度，据说四十度都进不了连庆地区前十……” “今年只会更可怕。我们的工作很重。” 蓝彧看向了司令： “你得先回一趟燕京，联络一些人，想办法让虫师提取出蚊子与蟑螂里的毒液……尽可能制造成人们能用的一些护理产品。” “我知道你想要看秦泽的日历，但秦泽没有问题。” “我们现在不确定，这些被旧历之物·鉴定之瓶检测出来的蚊子与蟑螂，一旦咬了人，会不会产生某种诡异反应。” “我估计不会，但既然日历明确提到了加强攻击性，想必在对人类的伤害能力上，也增强了。” “或许会有新的疾病产生。司令，希望你以大局为重。尽可能给出研究结果，然后全世界推广。” 司令难得的，没有反驳。 因为日历能够带来的影响太大了。 日历是至高无上的。 它就是所有力量的顶端，它修改的，就是这个世界的参数。 哪怕只是让温度提高几度，让蚊子和蟑螂变得更加有侵略性…… 都足以影响全世界，如果不加理会，更是会造成难以想象的灾难。 “一定存在某个路径……让旧历世界的规则慢慢渗透进来，否则不可能本该发生在旧历世界的东西，会有一部分影响到了现实世界。”爱丽丝说道。 但这是一句废话。 大家都知道有路径，可谁也不知道，那条路径在哪里。 当然，也有可能，根本没有路径。 简一一看着星空，星光的确很璀璨。仿佛星星都比以前更近了。 可这本该是不可能的事情。 两个世界正在融为一体…… 简一一内心是有恐惧的。 他小时候经历了浩劫，知道这个世界抹除一个人的方式有多么粗暴。 而如今，他看到了另一场浩劫的影子。 浩劫的范围，是全世界。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二章：无限之刃 夜晚并未结束。 在卢弧等人搜集到线索，用以证明旧历世界的变化也渗透进现实世界时，属于秦泽的漫漫长夜，也迎来了新的事件。 一只黑色的乌鸦，又一次，飞到了秦泽的窗前。 听到展翅之声，秦泽立刻来到了窗前。 欧冶子来消息了。 “前往，玩具工厂。” 乌鸦留下了一句话后，便飞走了。 秦泽心里的石头落下。欧冶子的武器，总算赶在了端午节之前。 正好，也可以跟欧冶子打听打听细节。 秦泽没有犹豫，很快就前往了糖心玩具厂。 午夜的糖心玩具厂，一如既往，带着几分诡异色彩。 迎接秦泽的玩具不带重样的。 这一次，迎接秦泽的是抬轿子的轿夫。 白色的轿子，穿着白衣的轿夫。 这位圣诞老人忽然玩起了中式恐怖。 秦泽坐上白轿子的时候，感觉里面异常的冷。 不是由外而内的冷，而是一种从心底生出，由内而外的冷。 可惜，他不具备龚瓶的能力，所以无法知道这东XZ着什么玄机。 坐在轿子里，秦泽只感觉再来两声唢呐的话，恐怕一个正常人都得被吓得魂飞魄散。 “下次把龚瓶带上。” 远在城市彼端，和女孩子玩萝卜丁拔萝卜的龚瓶，莫名打了个寒颤。 秦泽走下轿子。 欧冶子造型没变，一如既往的肌肉怪诞版的圣诞老人。 欧冶子见秦泽来了，便问道： “坐轿子的时候，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幻觉？” “没有，没有看到任何幻觉。但感觉冷。”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圣诞老人显然有点愤怒： “失败了！可恶！失败了！” 不过他也没有跟秦泽解释什么失败了，秦泽也没有问。 这种纸人，纸轿子，透着阴邪之气，鬼晓得这是欧冶子在制作什么邪门的兵器。 秦泽开门见山道： “前辈，我需要的东西做好了？这么快的吗？” “噜哈哈哈哈哈……知道你小子要在明天用到武器，我可得加紧，女娲的人情，在我这里就是优先级最高的。” 欧冶子的身后，立着一把巨大的斩刀。 刀身长而直，呈现出燃烧般的赤红色。 之所以说是燃烧，是因为它的赤红色光泽在闪烁流动。像是火焰在燃烧。 刀身上有着细腻的，刀柄部分设计得较为简洁，但握感坚实。 最主要的是，这把刀真的很大。几乎与秦泽等身。 “这刀……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但很轻。”欧冶子明白秦泽的顾忌，他拿起刀： “这把刀很轻，轻的就像是火焰。” “小子，我需要你的血。” 秦泽大概明白，现在这把刀处于一种谁都能使用的状态。 欧冶子希望，这把刀能够锁定秦泽。 “它还有其他形态，不是只有火焰的形态，这刀耗费了我不少旧历世界的好材料，女娲的人情不管多深，这把刀给了伱，我都可以还清了。” “画上这个符号。用你的血做墨，用你的手指作笔，将这个图案逆画在刀柄上。” 欧冶子给出了一张画纸，上面是一个很复杂的几何不规则多边形图案。 秦泽得承认，这还真是一种极为原始的“绑定武器”手段。 他咬破手指，照着欧冶子说的，开始绑定这把武器。 同时，秦泽说道： “前辈，这把刀叫什么名字？” “我原本打算叫它无限火力，你不说了吗，一切火力源于……啊呸，一切恐惧源于火力不足。那就做一把能不断斩出强烈火焰的刀。” 欧冶子很满意自己的构思，但他更满意自己的即兴发挥： “但我在制作的过程里，利用我的能力将物品异……一点点的添加了些材料，哈哈哈，它能释放的，可不止火焰。” “只不过，这需要你自己摸索了。这个世界有什么东西，是永不熄灭的？” “加油吧，火焰是最好掌握的能力，你能轻松驾驭，至于其他形态，你自己摸索吧。” “现在，我可以管这把刀叫‘无限’。” 无限之刃么？ 秦泽觉得有趣，欧冶子真是一个狂人，一个十分有能力的狂人。 他虽然不清楚这刀到底实战效果如果，但这燃烧火焰的刀身，炫酷效果没得说。 至于什么样的火焰是永不熄灭的，秦泽暂时不去思考。 欧冶子有些感慨： “这刀不是我打造的最强兵器，最强的永远在未来……但它现在，是一件让我都兴奋的武器。” “你可得好好使用它，你已经和它签订了仪式，其他人是没办法使用它的。” “对了，它会伴随你的成长。” 听到最后一句话，秦泽更进一步的明白了，“欧冶子”三个字的含金量。 这老头居然还做出了一把成长型武器，这是要一把刀直接用到大结局么？直接给了一把毕业武器？ 欧冶子的心情很愉悦，秦泽拿起刀，没有挥舞，只是感觉到这么巨大一把刀，的确很轻。 如欧冶子所言，轻的仿佛火焰。 但火焰的炙热却没有给他这个主人，那是留给敌人的。 秦泽可太爱这把刀的外形了，饱满的力量感，巨大刀身会让人幻想一刀斩下去的后果。 而那闪烁的火焰，直接让这把刀有了灵魂。 欧冶子很满意秦泽的表情： “噜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唤醒了你内心的侠客！” 秦泽没有否认。 男人的浪漫是不会随着年龄消退的。 哪怕你到了三十岁，看到了一把很像利刃的树枝，当你将树枝捡起来，感受着那种坚实的握感时……你也会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挥舞两下。 就会有那么一个瞬间，你和内心的少年侠客合二为一，你成了这个世界最厉害的剑客，你会给自己起一些拉风而中二的代号，以及给你的武器也起同样风格的代号。 也许在某一阵子，生活的琐碎让你变得成熟，不再幼稚，无数压力纷纷而至…… 但内心的那个剑客，是没有死去的。 秦泽说道： “无限真是一个好名字，刀也是好刀，谢谢前辈，这是一份大礼。” 秦泽将刀放在了置物袋里，轻盈的刀，在置物袋里会加倍的重，但即便如此，秦泽也感觉不到负担。 他开始了下一个话题： “关于明天的端午节，前辈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告诉我的？” 欧冶子耸肩： “我只打刀，其他的不关心，不在乎，不过端午节……是怨气滋生的节日，往年是大比，是擂台战。” “但今年，似乎会换一个形式。不过我不在意这些，我的代号不需要提升了。” “我如果换成了某个其他代号，人们反而不记得我了，但欧冶子三个字，在英灵殿，那就是仅次于五神的存在。” 秦泽点点头。 一个辅助铁匠，能够混到这个地位，足以说明欧冶子制作武器的能力了。 他对明天的头衔提升，更有信心。 “等待着英灵殿的召唤吧，如果你真的要去的话。” 欧冶子只留下了这句话。 这句话说完后，他开始干活了。 而白色的纸轿子，又一次来到了秦泽面前。 “那就……有缘再见，如果我拿到了有趣的材料的话。” 欧冶子难得回复了： “还行，你小子是懂的，我已经还清人情了，而且是超额还清，如果你还想找我打点什么，那可就得有让我技痒的冲动才行。” 秦泽说道： “了然，那我就先离开了。” “小子，别死在端午节，屈怨可是很恐怖的。” 秦泽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不是屈原，而是屈怨。 他琢磨了一下。 端午节在每年农历五月初五。 是集拜神祭祖、祈福辟邪、欢庆娱乐和饮食为一体的民俗大节。 该节日源于自然天象崇拜，由上古时代祭龙演变而来。 仲夏端午，苍龙七宿飞升于正南中央，处在全年最“中正”之位。 这其实是一个大吉之日。 正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