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遇上荒年》 1、第 1 章 启国。 蒋家村。 错落有致房屋,一家青砖瓦房。 在乡下能建的起青砖瓦房,这户人家在村里算是日子过的殷实了。 青砖瓦房在乡下容易招贼惦记。有毛贼想光顾,也没哪个毛贼有勇气去打这家人主意。 因为这家有个身手厉害的儿子。 “小柔,叫你二哥起来吃早饭。” 蒋母对着女儿房门大声喊,蒋安柔刚睡醒不久,听到蒋母声音便推开房门。 一身粉色罗裙蒋安柔,很不情愿的应了声,“知道了!”待蒋母进堂屋就不满嘀咕:“喊他做什么,一个汉子就知道睡懒觉,还吃什么吃!” 她自己一个姑娘睡懒觉日上三竿才起,还好意思说人。 蒋安柔大力敲打她二哥房门,门噼里啪啦响,声音大的连隔壁邻户都能听见。 “二哥,娘叫你起来吃早饭——” 敷衍喊了声,不管房里人有没回应,反正她听了蒋母的话叫喊了,不起来与她无关,回堂屋吃早饭。 蒋母看见女儿进来,没看见二儿子,“小柔,不是让你去叫人吃早饭吗?你二哥人呢?” 蒋父、弟弟蒋阳都看向蒋安柔,大嫂梁慧坐着喂儿子吃饭,半点眼神都没有。 蒋家唯一孙子,六岁,边吃边玩,吃饭还要人喂,蒋家里蒋父蒋母和大嫂梁慧纵容的。 蒋安柔不耐烦:“叫了,他不起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她肚子饿,还让不让人吃饭。 自一年前,她二哥上山打猎受伤严重在家躺几个月,人好了之后,整个人就变了样,没事折腾起习武锻炼, 还真让他锻炼出好身上,每次上山打猎都能打到不少野物,家里日子越过越好,她父母从对二哥指使态度到不敢管人态度。 她二哥不仅身手厉害,人更淡漠威严。 二哥指使不动,换成指使她,她都好委屈,本来不用干家务活,现在每天都干家务活,手指粗糙了,以后还怎么嫁上好人家。 她二哥不就是给家里赚了钱,以后她嫁有钱人,她给家里钱更多。 不过,她可不敢当她二哥的面抱怨这些,她还指望从二哥手里要零用钱。 她二哥打猎赚的钱,上交一般给家用,她爹娘有意见,她大嫂更是眼热,可当初定下这规定还是大嫂嫁进来,大哥在县城有稳定的营生,她父母和大嫂觉得都成家,要留些钱才像样。 还不是觉得大哥赚的比二哥多,才会偏向大哥定下的。 现在二哥赚的比大哥多了,又想把二哥银两全要了,她二哥冷漠脾气,直接拒绝,那双冷眼对视上,她父母和大嫂屁都不敢多说。 现在家里,她二哥手上银两攒最多。 蒋家小弟蒋阳,也是从二哥伤好了,开始崇拜起人。 就是妥妥迷弟。 小妹叫不来二哥,他他就起身去叫。 吃早饭哪能没二哥份。 蒋家小弟走到他家二哥房门口,还没敲门就看到他二哥从外给走入院子。 男人高大英俊,深邃黑眸深沉锐利,一身粗布衣,也掩盖不住他迫人气势,完全不像农家汉子。 “二哥,你出去了?” “嗯!” 蒋振沉声问:“找我?” 蒋小弟说道:“二哥,吃早饭了。” “嗯!”蒋霄不回房里,步伐走向堂屋,蒋小弟随后。 如果细看,会发现蒋霄衣裳沾上露水,微微湿润。 未亮就进山里,蒋霄是刚从深山里回来。 不仅是今日,他进出山里有几天了。 他体内异能要痊愈,不得不进山。 一年前,到不知时空里,在一位刚气绝的农家汉子躯壳醒来,他代替了原来的蒋霄。 原身去山里打猎,遇到野猪,遭受野猪撞击,受伤致命。 他的家里人以及大夫见原身活不下去,伤口用草药包扎好,不送去县城看大夫,想着原身是活不了,听天由命。 当晚,原身生命断绝,他才穿过来。 这具躯壳生机都断绝,为了活命,他把自身异能全部用来修复生机。 异能因此受损至今,至今要痊愈。 当时,为了不让人察觉异样,他身上伤后来都没用异能治疗,让伤口慢慢复原。 伤痊愈,原身作为普通农家汉子,原来身手和异能不能显露。 为了便于日后改变,每天早上都打拳锻炼身手加强自身。 原身看似高大,内底子很虚,和常年干活劳累有关系。 每天的锻炼拳脚,久而久之越来越有气势,身手变得厉害,家里人也习惯他改变。 他现在就成了真正蒋霄。 蒋家人口简单,双亲还在。 大哥蒋刚在县城有固定营生,娶了梁家村梁慧为妻,两人育有一子,小名蒋小宝,大名未取。 还有个弟弟蒋阳和妹妹蒋安柔。 — 蒋霄进入堂屋。 蒋父蒋母不等人就开吃。 习惯这家人行为,蒋霄坐到他位置上,端起他那份早饭开吃。 蒋阳跟着吃起来。 早饭有稀粥小菜,白面馒头,比起其他村户,吃的是粗粮糟糠,蒋家饭食是很富足的。 这都归功蒋霄打猎的功劳。 简单吃过早饭。 蒋父看蒋霄吃完早饭,问了一句:“老二,今天还去山里打猎吗?” 蒋霄:“不去。” “既然不去打猎,你今天和老三去田里帮忙引水浇灌田地,日晒猛烈,田里都缺水。” 蒋霄点头表示知道了。 见蒋父没话说,蒋霄起身离开堂屋。 蒋阳见二哥走了,也跟着出去。 “二哥,最近怎么都没去打猎?” “怎么?你想去?” 蒋霄在柴房里,柴房放了种田地工具。 蒋霄找了把锄头,随意扛着。 “几天都没去,就问问,也没有一定要去。”蒋阳也把锄头扛上肩膀。 “明天去!” “真的!” 蒋阳高兴道:“干完田活,我去通知他们,都问我好几天,总算能回消息。” 这下子又能去山里打猎。 两兄弟扛着锄头去田里。 蒋霄是半点不像农家汉子,可他现在是农家汉子。 路上遇见认识叔伯婶子简单打招呼,等蒋家两兄弟走远,村民就议论着蒋霄,说他越来越有出息,就不知哪家姑娘幸运嫁给他。 蒋霄人走了一段距离,身为异能者,村民谈话都听见。 他当做没听见。 * 蒋家田地在南边山脚下。 蒋家田地水田就有七亩,普通田地三亩,种植水稻,蔬菜番薯等农作物。 蒋家村地里位置是北方,也偏靠南方。 经过两县城一府城就是南方,许是靠近南方,蒋家村常年种植粮食是水稻而不是小麦。 “今年天气还真炎热。” “可不是,三天两头都要来引水。” “你家水稻长势不错,勤快点,引水田里水稻长势才更好,今年说不定能丰收。” “哎呀,谢谢你贵言。” 村民忙活着农活,还闲聊家常。 田地不少村民,最近天气过于炎热,不少村民都来忙着引水灌田地。 “蒋霄大哥。” 女子喊的清脆甜美,见到人别提多高兴。 蒋霄手臂力气大,锄地速度也快,专注锄地,似乎没听见女女子喊他。 摆明听见当没听见。 女子是蒋绍升妹妹蒋心蕊,长的柔美,笑起来温柔可人。 她喜欢蒋霄,都是不掩饰,只要看见蒋霄,就想黏上去。 她身后蒋绍升扛着锄头来干活,两家田地隔着不远,两眼就望过去。 蒋绍升看了眼不远处在田地干活的蒋霄,对面前的蒋阳打招呼。 “阳子,你和霄哥来引水?” “对,你也是吧!”蒋阳高兴说,“我哥说了明天去打猎。” 蒋心蕊开心自顾说道:“明天我给你们准备干粮!” 蒋绍升和蒋阳都没理她,她在自己说,又不是和他们说。蒋绍升笑的见牙齿:“终于又能打猎,几日没去,浑身都没劲!” 两人聊了几句。 蒋心蕊隔着水田,见着人又靠不近,太阳晒人,好不容易养着白嫩肌肤可不能晒黑,晒黑蒋霄大哥会不喜欢,想着明天能见,人就回去了。 你不晒他也不喜欢你。 蒋阳:“你妹妹不是来帮忙干活的?” 蒋绍升:“……怎么可能!”家里活不多做,何况是下田地。 “这么懒,我家小泽可勤奋多了。难怪我哥看不上她,谁会喜欢这么懒的姑娘。”蒋阳撇了撇嘴。 蒋绍升:“……” “行了,我妹妹村里一支花,不少汉子喜欢,就蒋霄大哥不喜欢而已。” “哪家汉子这么没眼光看上她,肩不能担,手不能提,不干活娶回家就是累赘。”特嫌弃! 他家小泽不干活,他是很乐意全部包圆。 妥妥双标! 蒋绍升:“……”你当我面一直踩我妹妹,这样好吗?! 他能和蒋阳说理吗?不能,蒋阳性子是活力十足,脑袋却像二愣子一根筋,除了与他二哥和未来夫郎有关事情,脑筋才会转。 “绍升,你妹妹性格也很差。” “嗯……” 他妹妹性格很多时候不敢恭维。 “……长得又一般,还这么懒,怕不是嫁不出去!” 你还是别说了→_→ “阳子,你不去帮霄哥干活?” “……哇靠!” 哧溜一下飞快跑了! 2、第 2 章 中午夏日炎炎。 蒋家院子里传出一声怒喊声。 “水缸的水怎么没了,谁用完了——” 蒋家两兄弟从田里回来,身上又是浆又是汗迹。蒋霄很不喜欢身上脏,他不去村里河里清洗干净,每次从田地干完农活,都要打水回房清洗干净。 村里汉子干完农活身上脏都是袒胸露背跑去村河清洗,村里哪个汉子都不是这样做。蒋阳跟着他哥学,也不是村河清洗他有样学样,跟着打水回房。 院子水缸都是两兄弟从村井拎回来的,满满一缸,都给两兄弟用光,留着这底水在缸里。 大嫂梁慧这一喊,在堂屋里的蒋母走了出来,朝着她骂:“大呼小叫的,喊什么喊,不知道吵人。”接着问,“午饭煮好了吗?你爹和小宝快从外面回来吃午饭。” “娘,不是我要吵,待会小宝回来要洗澡,我这不是想着先准备好水,等小宝回家正好洗澡。”大嫂梁慧指着水缸扯高嗓音,“水缸的水都没了,也不知道是谁用完了!” 天气炎热,小孩出去玩一趟,回来肯定满身上不是汗就是泥。 她家小宝自从听着家里人说他将来要到学堂读书出人头地,是读书人,不是村里脏孩子,有这个认知,每次出去弄,回来就闹着要洗澡。 水没有了,回来还不得哭闹! “怎么回事?” 蒋母走过去一看,当即叫道:“哎呀!水缸里的水哪去了,之前还是满满一缸,谁用掉的?!” 大嫂梁慧不悦低声道:“还能有谁,不就二弟和三弟!” 蒋母一听,愣了一下。 也不知道老二和老三哪来穷讲究,从田地回来就要洗澡。 水缸的水还是两个儿子打满的,她也不好训骂人。 尤其老二,性子转变,看到老二冷漠眼神,她都不敢多管。 “娘,你让三弟去打水,不然小宝回来就没水洗澡。”大嫂梁慧现在也不敢开口指使蒋霄。 “老三出去了,不在家。”蒋母没好气道。 要是老三在家,她早喊人去水井打水,还用的着她讲。 “三弟去哪了?喊他回来呀!” “嚷嚷着说什么去通知人,这会我哪知道人在哪!” 大嫂梁慧着急问:“那怎么办?” 孙子就快回来,要是没水洗澡肯定要哭闹,闹了她可心疼,蒋母道:“你去打桶水回来!” 大嫂梁慧不想去:“娘,我......” 蒋母喝道“叫你去就去!” 大嫂梁慧不情愿拎着水桶去水井打水。 梁慧刚没走多久,蒋父和蒋小宝回到家里,没水洗澡,立刻哭闹起来! 蒋父立刻责备问起蒋母:“水缸水没了怎么去打?” 蒋母心疼哄着哭闹蒋小宝,没好气道:“让老二老三用了,老三出去不知道上哪去了。我已经让老大家的去打水了。” 蒋父沉吟片刻道:“老二呢?” “.......应该不在家吧,房门是紧闭的。”蒋母犹豫道。 蒋父看了蒋霄紧闭房门,想了想道:“改天再买一个水缸回来,给小宝洗澡专用。” “当家的,这水缸价格不便宜,要好几百文。”蒋母觉得没这个必要。 “就几百文,家里又不是没钱,孙子重要还是那几百文重要?” 蒋母觉得蒋父说的有道理,当即同意。 花几百文买个水缸就是为了孙子不哭闹,在乡下里一文钱要掰开用,只有蒋父蒋母才会这么奢侈。 没过多久,大嫂梁慧打水回来了。 蒋小宝停止哭闹。 房里。 蒋霄闭目躺在木板床上,院子里一举一动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上交家用,比蒋家每年收入还要多,蒋父他们要怎么用,他不会管。 — 第二天。 一清早,南边山山脚下。 蒋绍升和三个汉子在等着。 这四人都是跟着蒋霄一起打猎,几人打猎队是蒋霄组织。 村里有两支古定打猎队,原身之前打猎就是跟随在其中一支中。蒋霄伤好后,也没回以前打猎队伍中。 当初原身在出事前,他受伤那么重是有一个人把猎物引过去,虽然那人不是故意,但毕竟还是害死原身。 其实,蒋霄他自身异能与身手一个人在深山来回游刃有余,打猎物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他避免一个人打猎太出格,他才组织一支打猎队。 当初组队,蒋家村村民都在背后议论蒋霄不自量力,才死里逃生,也敢组织打猎队。村里人没人敢报名,毕竟蒋霄差点没命就是在打猎的时候,跟他组队去山里打猎,深怕出事。 还是蒋霄要好的朋友蒋一鸿和弟弟蒋阳先加入。 蒋阳是崇拜他家二哥拳脚功夫,涌起豪劲,第一个就报名。 随后加入的蒋绍升和蒋大河,蒋绍升纯属是听蒋阳说他二哥身手如何厉害,他也见识过,觉得跟着蒋霄打猎肯定安全。蒋大河家里穷,他想去山里打猎,村里人打猎没人肯带他,听说蒋霄组织打猎队就凑过去。 开始就五个人进山打猎。 第一次进山,村民都翘首以盼,看看他们能猎到什么,还是两手空空回来。 没想到蒋霄这支打猎队伍,第一次打回来竟然是一头野猪,身中数箭,每一箭深入要害,直接断气。 几人身上都有刮伤出血痕迹,衣服头发凌乱,精神倒饱满。 唯独蒋霄是异类,半点刮伤痕迹没有,衣衫头发从头到脚干净整洁,神色淡漠从容。 尤其听到,野猪身上的箭是蒋霄射出,把野猪杀死的,村民都震惊说不出话。 蒋霄什么时候有这本事。 多亏蒋阳这崇拜粉,呱啦啦把他哥每天早晨锻炼拳脚功夫说一通! 蒋阳得意炫耀:“这叫持之以恒,换来的本事。你们羡慕不来!”他每天都跟着他哥学拳脚功夫。 村民:“........” 从那天开始蒋霄的打猎队成村里人人羡慕的。 至于后来加入两人,一个是蒋霄的堂弟蒋毅。一个是蒋一鸿堂弟蒋一鹏,看到堂哥这么好运气,求着蒋一鸿让他当说客。 后来还想再加入的人,一个都不要! 蒋绍升道:“在家呆几天没活动筋骨,感觉整个人都不灵活。”活动手脚,再跳跃几下。 蒋绍升他们背弓箭背弓箭,拿大刀的拿弓箭的......腰挎布袋,武装好等着蒋霄他们来。 蒋一鹏道:“蒋霄他们怎么还没来,这会都到约好时辰,不会迟到了要我们等吧!”语气很不满。 蒋一鸿看着他堂弟道:“一鹏,蒋霄你比大,你应该叫他蒋大哥。” 蒋一鹏不耐烦道:“知道了,不就一个称呼,人家蒋霄也没说过我什么,你别以为是我堂哥就教训我。” 要不是还倚仗蒋一鸿面子让他留在打猎队,他早就对这个堂哥没什么好脸色。 旁边的蒋绍升和蒋大河对蒋一鹏态度很不喜,但也没多话。 蒋一鸿沉默了,他堂弟脾性是太过自我为中心,要不是他家二叔来家里烦着求他爹,非让他把人带进打猎队,他是不愿意的。 他堂弟不服管教,他都担心人在山里到处乱走出事,幸亏蒋霄能压制人。 蒋一鹏确实怕蒋霄,蒋霄冷漠眼神盯人看时候,他都会发怵。 蒋一鹏也不是蠢的,知道山里有危险,他哪敢不听话。 蒋霄高大身影出现,后头跟着弟弟蒋阳和堂弟蒋毅。 蒋霄空手踱步而来,打猎武器都被蒋阳揽走,干粮也是挂在他腰间,蒋霄身上只有一把匕首。 蒋心蕊也在当中,她一看到蒋霄高兴起身,凑到蒋霄面前。 “蒋霄大哥,你来了。” 蒋心蕊小手拎着布袋,娇俏脸蛋露出羞意,把手中布袋递过去,“蒋霄大哥,这是我特意做的干粮,进山打猎路途辛苦,干粮你拿着在路上吃。” “不用!” 说完,蒋霄直接往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蒋心蕊还想凑上去,蒋阳立刻跳出来拦着她:“蒋心蕊,你干粮还是留给你大哥,我哥有干粮,不用你的。” 想借此靠近他哥,没门! 蒋阳特不喜蒋心蕊,这姑娘太有心机。 以前明明不喜欢他哥,看他大哥打猎赚钱就想往他哥身边凑,还借她大哥蒋绍升进入打猎队,三天两头借机凑到他哥面前。 没看到他哥半点眼神没回应,还厚脸皮往上凑,要不是看在她是蒋绍升的妹妹,他就开口赶人。 蒋心蕊娇喝道:“蒋阳你给我让开,蒋霄大哥都没说不要。” “我哥不要!” “你......” 其他人就看着,不开口打趣,毕竟都上演过几次。 蒋绍升头痛去拦,他是赶不了人回去,否则不会让妹妹出现在这里。 “都到齐了?”蒋霄沉声问。 “到齐了。”蒋一鸿道。 “那就出发。” 蒋霄率迈开脚步,其他人跟随在身后。蒋心蕊看人都走了,气呼呼把布袋塞到她大哥蒋绍升手里,气呼呼走了。 蒋阳见人走掉,小跑到队伍里面,蒋绍升提步走过去。 蒋阳兴奋对大家道:“我哥说今日带我们进深山。” 蒋家村四面环山,很多资源,外山范围野物都被村里人收取差不多,要想打到更好猎物必须进入到里山。 莽莽深山从来都是危险的。 没点经验和能力的猎户都不敢随意进山。 其他人听了很高兴,他们都想进深山里,深山里猎物多,山货也多,这下子都担心自己带的布袋不够装山货。 进山多次都是在外山打猎,都有半年了,他们想进入深山打猎。 蒋霄的话,没点本事进深山就是送命,先学会打猎,锻炼拳脚体能,才有资格进深山。 3、救人 沿着山路,往山里头走。 进入山里头,每个人都开始警惕周围,只有蒋霄走在前头,目不斜视。 走了快一个多时辰,进入深山。 深山荆棘丛生,灌木茂密,参天巨木。 进入深山后,路走起来就艰难了,到处都是荆棘灌木,必须用镰刀开路才能行走,走了一段路,看到一处开阔地方,他们才停下来。 蒋霄精神力扩散,没察觉到危险野兽,让大家在此处停留。 让大家在附近找寻山山货药材,却不能离开停留处视野范围,擅自脱离,一次就得离开打猎队,而且采摘必须两个人一起行动。 这不仅是为安全,更是避免没必要麻烦。 蒋一鸿堂弟蒋一鹏第一次跟着进山想不听,蒋霄锐利黑眸盯着,都不敢有多余心思。 蒋霄的弟弟都是同样待遇,蒋一鹏也不想想他算什么,要不是看在蒋一鸿份上,他挤破脑袋都别想加入。 大家听从命令散开。 蒋阳肯定跟着他哥。 深山里有野果,野菌,药材,这些都能拿到县城里卖,药材卖去药堂。 猎队有规矩,打猎猎到的猎物整队平分,采摘山货药材,个人采摘多少都归个人。 他们认识药材都是蒋霄教的。 中午,每个人采摘不少,就在空地准备吃午饭。 “救命——” 深山里喊救命,蒋绍升他们脸色一变。 蒋霄眼眸一凛,精神力扩散。 半响,脸色一变,身影疾奔而去,蒋阳看他哥飞快跑过去,他也跟着追过去,其他人看了,立刻跟过去。 “有有有老虎——” 走出不到五米,一个人神色惶恐跑过来,衣衫皮肤都是刮伤痕迹。 蒋霄不见身影,就看到蒋阳身影消失。 蒋绍升他们落在后面,听到后大惊失色,想也没想就冲向前。 蒋一鹏和喊救命汉子神色迟疑,不想过去,见人都不见了,茂密森林寂静听不见人声,都是咕咕声,两人吓的不要不要的,拔腿追过去,好似身后有豺狼虎豹追赶。 五十米开外。 “不——” 巨大老虎压制在人身上,虎头猛张开大口,这一口咬下去,被压制的人肯定没命,眼看尖利獠牙一口刺穿脖颈,千钧一发,蒋霄手中匕首疾射出去,破空咻一升,穿透老虎要害。 随刻倒塌,老虎庞大身躯压在要被老虎咬的人身上。 被压住的人以为今天命丧老虎口,眼一闭,没等来疼痛,等来是老虎压身。 几人惊魂未定瞪大眼睛—— 好厉害身手,心里震撼之余又劫后余生庆幸。 然后看到蒋霄疾跑出来,原来是蒋霄救了他们。 蒋霄疾跑过去,扯开老虎,那人得以喘气。 蒋霄检查对方的伤,都是兽爪抓破他伤,没有伤害到要害。 “蒋霄,老林叔……”捂着伤的猎户指着躺地上一动不动的年长猎户。 躺着昏迷的人胸膛皮开肉绽,蒋霄探查,神色严肃,人怕是不好了,暗中输入异能让猎户恢复一点生机。 同样动弹不得,被老虎大力冲击到的高大汉子很着急,捂着胸口急喘气,摇摇晃晃,蒋阳赶紧过去扶住。 高大汉子急的眼发红:“我爹他,我爹他......” “还有气息,要赶紧治疗。”蒋霄从布袋掏出药材,手掌碾着,给人敷上,是止血药材,他没多放,受伤的人伤需要治疗,止血药材敷上是避免失血过多而亡,他可不像帮人保住性命,最后死在失血过多。 其他猎猎户还能站起来,都有不同程度受伤。 “我们遇见老虎,本来来得爬到树上,就因为那小子拖后腿没抓稳从树上掉下来,老林为了救人和老虎拼搏,我们下来帮忙,那小子却跑了。”其中一个猎户愤怒道。 “谢谢!” 几个猎户和蒋霄道谢! 随后赶过来蒋绍升,蒋一鸿,蒋毅,他们看见死掉老虎,和受伤的猎户人,顿时松一口气。 蒋霄看着猎户每个人都受伤,血腥会引来其他野兽,老林叔要救治,要尽快下山,“我们立刻下山!” 猎户们都知道不安全,得尽快下山! “哥,老虎不要了吗?”蒋阳道。 “要,一定要,老虎很值钱!” 后头胆小怕事两人赶过来,喊救命的汉子看着死去老虎,眼里冒着贪婪。 猎户们对于这人,连回话都觉得晦气。 那人被猎户们看着心虚,想到要不是他去喊人救命,这些人能安然无恙多亏他,又不心虚了。 蒋霄冷声道:“一鸿和堂弟抬老虎,其他人扶着受伤重的人,我带老林叔走前面。” 直接忽视着后头两人,背起人就走,蒋霄跑前头,其他人跟着。 在深山蒋霄会顾着身后的人,深山危险重重。一出深山到外山,精神力覆盖下,没有危险,他才放心加快速度,身后的人很快被抛在后面。 他飞奔下山,直奔村里大夫的家。 蒋霄好像一阵风,就把人带到大夫家里。 大夫看到蒋霄带了受伤的过来,还是认识的猎户老林叔,他让蒋霄把人安置在床上,立刻看人的伤势。 大夫看伤口很深,深到骨头,赶忙把脉,脉搏跳动很虚弱,却没有断绝生机顿时松口气。 还有救! 过好一会,处理好伤口的大夫走屋里,“伤口处理包扎好了,伤口上止血草都没用了,家里草药有限,天气炎热,就怕发炎,先走又无法移动。” 闻言,蒋霄从布袋掏出采药递给大夫,大夫一看,高兴冲蒋霄道:“是消炎草和止血草,这下子伤口血绝对完全止住,有消炎草不会发炎,你这小子真幸运,这两种草药很难找。”然后立刻回屋里给伤患用上。 后头的人到了,受伤上都扶到大夫屋里让大夫治疗。 蒋毅和蒋一鸿直接把大老虎抬过来,两人抬着大老虎,不少村民看见,有人打到老虎的消息很快在村里传开,都赶过来围观,看到被打死的老虎,甚是震撼。 那几位受伤猎户,他们家人听到他们受伤,都着急赶过来。 他们的知道家里人差点死在老虎口,是蒋霄救的,立刻鞠躬道谢。 ……... “我儿啊,你怎样,有没有事啊!” 一位四十岁妇人匆忙赶过来,眼角下垂,看到儿子没事就放下心。 “娘,我那么聪明,遇到危险肯定会跑,怎么受伤。” 男子得意道,这是遇到老虎逃跑的人,叫蒋有金。 妇人垂涎着老虎:“儿啊,这么大老虎,有没我们的份?” 蒋有金:“这是我们打猎队遇到的,肯定要有我的份。” 妇人贪着脸:“我儿真有本事!”一头老虎得换多少银两。 下一秒—— “蒋霄,我是猎虎蒋林的婆娘,谢谢你救了我当家和儿子。”蒋林是老林叔,眼前的衣着朴素中年妇女眼眶红红,显然哭过,她身边跟着高瘦哥儿,后面还跟着其他人的家人,由老林叔婆娘道:“我们几家商量过,老虎是你打,都归你。” 虽然受伤人里头有一两个家属想分一羹,可要是没有蒋霄,他们都凶多吉少。 救命之恩,区区一头老虎,他们有点良心都不能要。 蒋有金两母子就反对,“什么——我儿子那份你们别想做主吞了,蒋霄救你们,我儿子才不用他救,老虎有我儿子一份!” 蒋一棚他娘:“我儿子他们救了你们,老虎肯定是归我们!” 蒋有金两母子还想反驳,受伤人的家属看看蒋有金怒了,逃跑还想分一羹,拳头就有你吃的,两母子狼狈跑了。 看热闹的村民喊:“一鹏他娘,什么叫你儿子救,明明是蒋霄一个人救,老虎还是蒋霄一个人打的。” 想不到,这蒋霄这么厉害!能一个人猎到老虎,以后还愁没银两。 蒋一棚他娘怼回去:“我儿子和蒋霄一个打猎队,蒋霄救人,我儿子不也出了力。” 村民你一言我一言争吵着。 老虎又与村民没关系,能和蒋一鹏他娘吵起来人,都是有着心思想把家里女儿哥儿嫁给蒋霄,还不把蒋霄的东西认为是家里的。 蒋霄冷眼看着,然后扛起老虎,几百斤的老虎就被他扛起,村里人又一阵惊呼。 其他人见状跟着过去,他们布袋有药材,要到县城售卖。 直接去县城济世堂,到济世堂外,老虎引来众人围观,连金盛酒楼那边听到消息赶到济世堂。 蒋霄他们卖草药都是卖给济世堂,卖猎物都是卖给金盛酒楼,两家都要争着要买下整头老虎。 吵着就有富商贾看中皮毛开价,最后虎鞭虎骨归济世堂,老虎肉贵金盛酒楼,皮毛归那位富商。 一共卖一百九十两。 蒋霄药材卖了二两,蒋一鸿他们就卖半两左右,蒋一鹏兴奋道:“卖一百九十两,平均分每日就三十两。”脸色兴奋通红。 其他人冷眼:“........” 蒋一鸿神色都是歉意。 蒋霄:“十二个人,每人拿十五两,我去钱庄把银两换开。” 这边六人,猎户那边六人,蒋有金被排除。 蒋一鸿,蒋绍升,蒋毅都不同意,虽然说好打到猎物售卖银两平均,可这次他们没有出力。第一个去救人的是蒋霄,杀了老虎的人还是蒋霄,他们受之有愧。 蒋阳:“哥,这是你一个人功劳,银两我们不要。” 蒋一鸿他们附和,蒋霄沉声道:“都听我的!” 去钱庄换零散银两,蒋霄直接把钱分给他们,没一个要的,除了蒋一鹏立刻伸手拿银两,暗道,有钱不要,这可十几两,装清高。 蒋一鸿隐晦看堂弟一眼,眼眸垂下去。 蒋霄执意要给,他们最后拿了五两银子,十两退给回,“我们拿五两就够了,这都比平常打猎都分的多。” 蒋霄也不勉强了。 回到村里,同样把钱给受伤猎户,猎户还在大夫家里,他们的家人也在,看到银两他们都觉得蒋霄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推托下,还是要了五两银子,不多要。 有五两银子,买药的银两都有,这五两银子能让家里生活好过着,他们推脱不掉! 蒋一鹏拿银两回家里,家里人都盯着银两冒光,他得意道:“跟着打猎果然有钱!”不枉费他当初扮可怜去求蒋一鸿那个木头。 “以后打猎还赚更多银两!” “儿子,娘给你收着娶媳妇,今晚我们杀鸡!” ......... 蒋绍升回家,他娘得知他就拿五两银子回来,拿棍子追着他揍。 “你这死孩子,有银两都不要,气死我了——” 蒋绍升被追着满院子跳。 蒋心蕊:“娘,大哥做的对,老虎是蒋霄大哥一个人功劳。” 蒋母瞪着女儿,怎么一个两个胳膊往外拐。 蒋心蕊:“娘,我以后是要嫁给蒋霄大哥的,那钱还不是有我家一份。” 蒋扔下棍子,劝道:“女儿,那蒋霄再好也是猎户,能有什么出息。你小姑是要把你介绍到城里当少奶奶的。” 蒋绍升的小姑在县城大户人家当宠妾。 蒋绍升离的他娘远远的,喊着:“小姑的话你可别信,她是想让小妹当妾。” 蒋母瞪人:“乱说,你小姑又不是那样的人。”指着两兄妹,“一个送钱给人,一个不听话,你们两个不准出门,给我在家好好反省!” 作孽啊! ....... 蒋霄家。 蒋母:“老二,这银两不对,怎么这么多?!”不是平分的吗?她是不满儿子做法,可她管不了人。 这次竟然有五十两! 蒋母还是高兴把银两揣进兜里,大嫂梁慧看着垂涎,不过,没她半分银两。 蒋阳没有上交,他哥后面还给他十两银子,他乐的把银子藏起来,这都是他哥给的,他是要攒起来养媳妇的! 蒋小弟对他家二哥就是迷弟崇拜,在外人面前就是想什么说什么直言二愣头,遇到与他未来夫郎有关事情就贼会精打细算,在媳妇面前不跳脱而沉稳。 在几年前与村里人去隔村对一位哥儿一见钟情。 那哥儿家是村里富户,四代同堂。 4、第 4 章 天气太过炎热,比往年要热烈。 人都要烤焦,何况是田地。 “今年的天反常的很,河水都蒸干一半,雨水不见下半滴。”叹气声。 “田地收成,都不如往年,要是来个天灾,这日子怎么过。” “我心里头突突不安,别被你这乌鸦嘴说中了,肯定没事的,夏天热点很正常,没事别吓唬人。” “我吓唬人——”叹口气,“我宁可被你骂几句说我吓唬人。” 村里几位年长的长辈在村口大树下纳凉,瞧着时下,都议论着。 这夏天比往年热,田地出现干涸,没下半滴水,村民难免担忧,怕出现天灾。 启国几年前兵祸连连,天下太平没多久,才过上没几年安稳,要是天灾,日子不得要陷入水深火热中。 这年头,谁不想好过些。 — 蒋霄几日里都只身去深山,身影飞掠过树梢,在深?穿梭,利用风异能在半空飞跃。 他异能很特殊,在末日他是个异类,令人忌惮的异类,他的强大就是异类。 他冷嗤着,曾经那些人忌惮他异能,又利用他异能,末日平复后又想得到他异能,可那些野心贪婪人却始终不知道的异能有多少种,在围攻他的时候,他顺手把那些野心贪婪人给斩杀,如同面对变异危险物,干脆利落。 之后他选择离开人群独居在变异物种里,危险却很平静。 他会来这个古代大陆,他至今没弄懂是怎么来的。 身为异能者,他明显感应天地信息,他能感应方圆千里即将有一场严重天灾发生。 他进山里,是观察山里动物,山里植物气息,它们比起人,面对天灾有着异常感应。 动物出现慌乱,它们往着更深处深山逃跑,更深处的深山似乎能找到躲避天灾的地方。 那些深山不是以人现有能力物力敢到达的地方,若人进去将无法走出来,丢失性命。 山里植物拼命吸取水气,茎脉在收敛,陷入沉睡躲避天灾。 木系异能让他清晰感应到山里植物变化。 动植物都有趋吉避凶天性。 不仅这样,方圆千里大地都在干涸,这个发现令他心里一沉。 在山里探查几天,得到同一样感应,蒋霄收回异能,没再往更深处深山,那里他有能力深入,也不会深入,那地方是动物逃避方向。 有些地方,不是人能够踏入。 深邃眼眸盯着前方良久,转身飞掠出深山。 很快,蒋霄身影出现在南边山的边缘。 刚到山脚下意外遇到猎户老林叔家的哥儿蒋棠。 蒋棠手里拎着篮子,他原本是要去蒋家拜访,看到蒋霄,他直接走过去。 “蒋霄大哥,你去山里,我正要去蒋家找你,没想到这里遇到你,我就不用去蒋家了。”蒋方棠把手里篮子往前一递,“我哥伤势好不少,这是我哥在山里猎的野鸡做的蘑菇炖鸡,家里让我拿给你,我爹和我哥的命是你救的,没什么好东西答谢,家里做了炖鸡就让我送些过来给你。” 原本是他娘去送,他一个哥儿去蒋家送吃食,难免被村里三姑六婆说闲言碎语,他还是抢着过去送。 他爹和大哥能在虎口下活着回来,都是多亏眼前高大男人,蒋霄大哥救他爹和大哥,等于救他全家,在他心里是特别的。 哥儿给的落落大方,没让人看出有半点心思。 蒋霄没接过篮子,淡漠问:“林叔伤口怎样?” 提起他爹伤势,蒋方棠愉悦笑开:“我爹伤口大夫说愈合很好,再过一阵子能下床了走动了,要不是蒋霄大哥,我爹和我大哥就出事了,谢谢你!” 每每想到那惊险一刻,他和他娘心里都是后怕。 “不用谢!” 蒋棠见人没接过篮子,而前方有人往这边走来,他只好把篮子放在地上,“蒋霄大哥,东西放这,我要回去了!” 蒋棠头也不回走了。 人都走了,东西又不能一直放地上,蒋霄只好拿起篮子拎回去,改天让小弟蒋阳送回猎户老林家。 “霄哥,我刚看到林叔家哥儿给你送东西,篮子里是什么东西,我闻到香味。” 后方走来的是蒋绍升,他是看到蒋霄和蒋方棠才走过来的,蒋绍升问的随意,眼里却在等人的话。 蒋霄淡淡道:“炖鸡。” 蒋绍升笑道:“原来是炖鸡,霄哥有口福了。这是林叔让他家哥儿给霄哥谢礼吗?” 蒋霄淡淡嗯了声。 “这样啊。”蒋绍升低语,随即道:“霄哥要回去吃午饭了吧,我就不打扰霄哥回去。” 蒋霄深邃黑眸瞥他一眼,这一眼令蒋绍升心惊肉跳,仿佛被看穿意图让他心里直打鼓。 蒋霄什么没说,提步回去。 霄哥气势太恐怖,蒋绍升松一口气,他就定定站在原地,目光复杂看一处,那方向是蒋棠离开的方向。 那天在大夫家里,那哥儿坚强神色让他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几天他就常在南边山走动,林叔家在前面不远。 看到人和霄哥在说话,对哥儿姑娘不假辞色,不多说半句的霄哥竟然和他在说话,这让他难免多想,他就冲动走过来。 霄哥太出色,村里哥儿姑娘都被他吸引。 高大英俊,会打猎,会赚钱,气势非凡。 他看到蒋棠看霄哥目光,落落大方,应该不会是他想那样吧,希望吧,否则—— 他心里头苦涩。 — 蒋家。 这几日到了饭点,蒋家人都没见到蒋霄在家身影,人又没去打猎,都不知道人跑哪去。 蒋家人问蒋阳,“你二哥这几天怎么没去打猎?” 蒋阳:“不知道!” 蒋家人拧眉,不打猎哪有钱收入,少去几天都少了几天银两。 蒋母不满唠叨:“都不去打猎,家里都没敢多买肉吃,也不知道天天出去干嘛,有时间打猎也不去打猎。” 蒋阳翻白眼,有钱还没钱买肉吃,得五十两还不舍得买点肉,他家侄子天天啃猪蹄那不是肉,就他吃不上。 蒋阳看着时辰,要吃午饭了,他哥没回来,家里人就知道关心他哥去不去打猎,都不关心他哥回不回来吃午饭。 蒋阳出门往南边山去,看看能不能遇到他哥,走到半路就看到他哥高大身影,手上拎着篮子。 他哥空手出去,还拎篮子回来,是哪家哥儿姑娘给的?! 蒋阳跑过去:“哥,你不是进山里了?你手里什么东西,闻着好香。” 属狗鼻子的蒋阳,闻到肉的香味。 蒋霄把篮子扔给蒋阳,蒋阳乐呵呵接过,掀开盖看,吞咽口水,“哇!是蘑菇炖鸡,哥,这是哪来的?” 蒋霄淡淡道:“林叔家给的谢礼,想吃就吃。” 蒋阳不客气直接上手吃,要现在不吃,拎回家分到他碗里就没两块,现在吃的过瘾,还能多吃上几块,他哥是不会介意的。 — 吃过午饭。 蒋霄放下碗筷:“我要离开半个月,外出一趟。” 蒋家肯定不同意,蒋霄外出半个月,半个月家里就没收入,问他去哪他又闷不吭声。 蒋家同不同意不在蒋霄考虑范围,他只是知会家里一声。 为了确家天灾影响范围,他必须出去一趟,确定他判断。 蒋霄离开家里,他往北方城池走,一路越探过去,越探测越心惊,他走了几千里路,在北方中部州府城止住脚步,便没继续往前。 北方中部洲府表面看不出任何天灾迹象,他却感应到,不出半年,天灾会蔓延至此处。 得到证实,蒋霄返回县城。 回到县城他去趟金盛酒楼,金盛酒楼遍布启国,肯定有可靠消息。 金盛酒楼管事与蒋霄结交多年,他语重心长道:“下个月,我们要往南方撤,有几个县城出现干旱,这边有迹象,不管严重不严重,这么多县城出现干旱,事态只会持续,荆州地界的金盛酒楼都要撤离。” “希望这场干旱早点结束吧,否则都要死伤无数。” 蒋霄从金盛酒楼出来,去了一趟定做马车车行订了几样东西,除了定制马车,还定制帐篷,帐篷样式他给的,还定了防水帐布,做完这些,他才返回蒋家村。 接下来要准备的东西太多。 回到家里,见到离家两个月的大哥——蒋刚。 “大哥。” “二弟回来了。” “嗯。” 蒋刚:“.......” 这个二弟比他还寡言。 蒋刚只好自己询问:“爹娘说你外出都十多天,是遇到什么事情吗?需要帮忙就说。” “不用,已经解决。”蒋霄说,“大哥这次回来要在家呆多少天。” 蒋刚在外上工,回家都是沐休。 蒋刚叹口气:“几个县城出现干旱,东家让我们暂时回家,上工日要等通知。” “我回村里,好像听到村里人说田地都有不同程度干涸,但好像影响不大。” 蒋霄:“我打算南下。” “什么——你要南下——”蒋刚惊呼出声,“不是,干旱在其他县城,村里只是受影响,问题不大,你怎么要南下?” 背井离乡是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会离开家乡。 他家二弟怎么就想着南下。 这村里一切不都好好的! 蒋霄:“干旱会蔓延至此。” “家里不会同意。”蒋刚说:“二弟你是不是太过杞人忧天,别的县城干旱,村里田地干涸是太阳猛烈暴晒原因,田地长势也没出现问题,眼下就入秋,入秋天气凉快,肯定不会干旱。” 蒋霄没和他大哥争论这些,他已经选择南下,家里人不同意南下他也离开。 他会坚持说会出现干旱,却不会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他不想被当成异类。 5、第 5 章 “分家吧!” 蒋霄做事,干脆利落。 蒋家人不同意南下,那就分家,分家后蒋家人选择不南下,他蒋霄选择南下。 “我要跟二哥南下。” 蒋阳心里挂念他家小泽,还是选择跟他哥,大不了他去把小泽拐走。 蒋刚怒瞪:“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我没闹!”蒋阳回视他大哥,目光认真,“我要跟二哥南下。” 蒋刚哑然。 气氛僵持着。 好半响,蒋父道:“那就分家……” “爹——”蒋家大哥蹙眉。 “不行——”蒋母反对,“当家的,怎么能分家,分家不就……”不就没银两了。 “分家我同意,但有个条件……”蒋父半眯着眼,“家里田产银子我不会分给你们半分,这就是你们要分家的后果,分家后你们去哪我不拦着。”意思净身出户。 蒋母愣住,随即沉默不语。大嫂梁慧眼睛放光,两人净身出户,蒋家东西就没两人份。唯独蒋刚不同意:“爹,我不同意,家里田产应该有二弟和三弟他们一份。” “大哥。”蒋霄喊一声,然后深邃目光看着蒋父,淡漠道:“我同意。” 蒋家任何东西于他可有可无。 蒋父倒是愣了一下,这个二儿子竟然真答应,他原想为难一下,让人收回念头,借此告诉蒋家所有人,这个家还是他做主。 不过,既然人净身出户,分家后南下,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指望人打猎赚银两上交。 蒋父看向小儿子:“你呢?” “我,我也同意。”蒋阳才回过神,他肯定跟着他哥,他有银两存着,净身出户就净身出户。 蒋家大哥还想说什么,蒋霄沉声道:“大哥,爹娘以后靠你一个人照顾,此次南下应该会在南方落户,家里东西我半分不会要,算是我给的孝养钱。” 既然人这么硬气,那就分! 蒋家就这样分家了,当天直接分家,前来公证的村长都弄不懂蒋家情况,好端端怎么就分家。 得知蒋霄南下,倒是愣了一下,村长深思起来,帮忙处理好分家文书,匆忙走了,赶着回去找人商量。 分家后两兄弟还住在家里,待两人南下再搬走属于他们东西。 大嫂梁慧嘀咕:“他们三餐吃食,分家总不好不给钱就吃家里的吧。” 蒋刚眼神斜睨过去一样,大嫂梁慧收住声。 蒋母骂:“老大家的,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就三餐,这个家还养得起。” 虽然对于这个两儿子非得南下,非得分家蒋母是生气,可再怎么说都是自己儿子。 两人又净身出户,再生气也不会少儿子一顿吃的。 “我每天打一只野鸡回来!” 说完,蒋霄走出家门,蒋阳看了一样也跟着跑过去,蒋母呆愣住,觉得是不是做太过分了,大嫂梁慧满意了,蒋刚狠狠蹙着眉,这种情况似乎是他不愿所见。 蒋阳跟着他哥出来,欲言又止。 蒋霄淡淡道:“想做就去做。” 蒋阳一喜,止不住兴奋:“谢谢哥,我这就去找小泽?” 蒋阳扭头就跑去邻村。 说是邻村,脚程要半个时辰。 蒋阳是跑小路去沈家村,不用半个时辰就到了。 他去朋友家,托朋友的妹妹去喊人来,他在林子那边等。 没一会,沈青泽气喘喘跑来林子,如书意般气质,水润眼眸看到蒋阳高大身影,扬起明媚笑容。 “阿阳——” “小泽!” 蒋阳蹭的一下跑到沈青泽面前,发现他额头渗出汗珠,很自然伸手给他擦汗,“我又不会走,下次慢慢走来不用跑。” “我不热。”沈青泽高兴说,“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 蒋阳在面对沈青泽时说情话信手拈来,惹的沈青泽脸红耳热。 两人找地方坐下来。 蒋阳忍不住道:“小泽,我要跟我哥南下,这里会出现干旱,我不放心你,我明天去你家提亲,提前后你跟我南下好不好?” 沈青泽面露惊讶,嘴巴微张,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他想答应,但是家里肯定不会同意。 沈青泽轻轻摇头,眼里露出歉意:“阿阳,我不能答应,我,我家里人要在这个月结束前南下。我原本要去找你和你说,你就先来找我了。” 沈家要南下?! 还是在几天内!! 蒋阳急问:“小泽,你家也知道干旱消息?” 沈青泽轻轻点头,“虽然不确定,家里还是跟本家那边走,本家在县城有关系,他们似乎得到什么消息,我家就决定南下,要是没有干旱再搬回来。” 蒋阳沉默,要是他家小泽跟随家里南下,他们不就要分离,南下后还能遇到吗? “阿阳我……” 蒋阳看着心上难过神色,牵过人的手,眼里顿时坚定,道:“小泽,你跟家里南下,会去找你的。” 沈青泽水润眼眸闪着泪光,哑着声:“好……”我等你! 蒋阳还想叮嘱几句让他家小泽要保护好自己,还没开口就看到侧边站着一个人,他未来大舅子黑着一张脸,神色不善盯着他,他手还牵着小泽的手,一时…… 被大舅子抓包了! 沈青泽见蒋阳呆愣着,顺着目光看,看到他家大哥笔直站着不到一米距离……慌乱撤出被牵着的手,呐呐喊:“大哥……” 沈家大哥狠狠瞪了蒋阳一眼,这小子又偷偷跑来找他弟弟,真欠揍! 沈景庭:“说完就跟我回去!” 语气很平静,那表情在说,没说完也得回去! 蒋阳才见到他家小泽,怎么轻易回去。沈青泽不想回去,好不容易见面,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沈景庭知道弟弟与蒋阳事情,家里人是不同意弟弟嫁给蒋阳,看不起蒋阳没本事,本家那边有意迎娶他二叔家女儿,提出条件是让他弟弟陪嫁过去,他和父亲压着,他爷爷和二叔他们都同意。 在他们眼里,一个哥儿陪嫁到富贵奢华本家,那就是使奴唤婢,穿金戴银一辈子不愁吃穿好事,又能给家里带了利益,家里指不定靠着这次机会搬离村里。 甚至能旁上本家势飞黄腾达。 沈景庭一开始很不喜欢蒋阳,性格跳脱没本事,后来听说打猎赚钱,起码能养活他弟弟,再者,他看到蒋阳对他弟弟好,他宁可弟弟嫁给呵护他一生人,不愿他在后宅虚度一生。 北方即将出现大旱,家里说是和本家走,但肯定只是陪末在后头像半个奴仆存在,是他爷爷和叔爷二叔他们看不清身份。 沈景庭走过去拉过弟弟到身边,承诺道:“若你南下后来找我弟弟,我同意你和我弟弟婚事。” 蒋阳和沈青泽愣住,愣住的片刻人都走出几米,蒋阳狂喜,他大舅子同意他和小泽一起了。沉声郑重喊: “大舅哥,我一定会找到小泽的!小泽你等我——!” “……” 沈青泽扭过头摆着小手对蒋阳笑。 沈景庭额头青筋直跳拉着弟弟回家。 — 蒋一鸿和蒋绍升他们得知蒋霄两兄弟要南下消息,立刻前去询问。 蒋霄只说一句:“北方出现旱灾,你们可以选择南下。” 蒋一鸿和蒋绍升他们沉默了,他们不觉得蒋霄开玩笑,就是不觉得神色才犹豫了,他们知道别的地方出现旱灾,对于自己家乡会出现旱灾他们是不愿相信,心里却相信了蒋霄的话。 事关重大,他们要回去和家里人商量。 路过稻田,风气中夹着闷热吹过,稻穗变黄,一年一熟的稻田还要两个月才能收割…… 眼前一切,没人会想到会出现旱灾,唯一苗头是田地干涸。 蒋一鸿家里靠着蒋河家,把消息告诉他,他回家和家里人商量,他再把事情和蒋一鹏他家说,他二叔嗤之以鼻不信,这日子好好的,眼看收成,你说干旱就干旱。 蒋一鸿和家里人商量,家里蒋父沉重语气,选择跟随南下,他家就两亩田地,一间普通房子住着家里四口人,家里靠蒋霄赚了钱,原本明年开春要买下两亩田地,田地没买,他们不用舍弃。 蒋绍升家里父母第一个反对,说什么都不肯南下,他蒋霄要南下与他们家无关,无凭无据一句话就南下,要是没旱灾,家里损失他蒋霄负责? 家里极力反对让蒋绍升陷入两难。 蒋绍升无可奈何走出家门去南边山,他经常来这边走动,多次遇见蒋棠,而蒋棠身影又出现…… “你说蒋霄大哥要南下?”蒋棠惊呼,然后着急询问消息是不是确实。 “对。” “谢谢你蒋绍升,我得回家把消息告诉我爹和我哥。” 没说上两句人就跑回去,留下蒋绍升一个人坐在草地上看着晴朗天空,心里泛着酸涩。 蒋霄要南下,是要逃荒南下…… 村民都被这消息炸懵了,议论纷纷,嗤之以鼻也有,半信半疑也有,担心恐慌也有……都聚集一堆讨论,讨论不成就去找村长,村长回答凌模两角,村里议论更激烈。 选择南下的几家,包括猎户几家,他们都去找蒋霄表示与他一起南下,蒋霄让他们准备帐篷,足够干粮,衣物。 准备南下的人都在为南下做准备,准备干粮,准备行囊…… 蒋霄去一趟深山,那里有一批珠宝,原本是在山里的,他把珠宝典当,换来六千多两银票。 — 蒋阳频频失神,时不时看着一个方向。 他家小泽今天南下。 蒋霄走到他面前,把有手指大小的绿色树根递给他:“把东西给沈青泽,让他随身带着,可以保护他安全。” 蒋阳仿佛被触碰某个开关,夺过他哥手里东西,飞快跑出去,一路不停顿跑到沈青泽他家。 沈家车队在在门口,沈家人搬着行李上马车车…… 蒋阳当着沈家人面前直接跑到沈青泽面前,把东西塞到他手中:“小泽,我不在你身边,这东西会代替我保护你,你一定随身带着。” 说完就跑走,边跑边喊:“小泽,我会想你——” 沈家人:“……” 沈景庭额头直直跳:“……” 沈青泽捏紧手中树根,他一定会随身带,这是阿阳给他的念想。 蒋阳跑出沈家视线范围,恶向胆边生当着沈家人面前找他家小泽勇气顿时泄气,他相信他哥给的东西能保护好他家小泽,哪怕看似像树根的东西。是不是什么新武器? 蒋阳远远看着沈家马车离开,他才回村。 沈家马车里。 沈家其他兄弟姐妹对于沈青泽手里树根嗤之以鼻,以为什么好东西,就一根树根。 沈景庭问弟弟拿过来细看,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摸着与树根无一二,就是颜色比别树根碧绿通透。 沈景庭想着可能是新的饰物,就还给弟弟。 沈青泽很珍惜,发现树根上有个小孔,找根红绳穿过去,佩戴在身上。 寸不离身! 6、第 6 章 准备着南下。 南下准备食物,钱财衣服,以及路上所需。蒋霄还准备了防水帐布,和定做的帐篷。 这些都须一一准备妥当,这趟南下,快慢都要走上至少半个月。 蒋霄准备一辆马车和一辆马拉车,把原本的牛拉车,把牛换成了马,油亮高骏的马。 蒋家人看到蒋霄买一匹马回来,暗咂舌,买马要花不少银两吧! 蒋母碎碎念念,觉得很浪费。大嫂梁慧嘀咕着,二弟那么有钱,就藏着掖着,话里话外羡慕嫉妒。 东西备齐全,跟着蒋霄南下的人家都准备着牛拉车和南下所需的东西。 每家都准备妥当,南下启程日就定好了。 在蒋家村最后一天,村里并不平静。 南下的人心里担心南下路上是否平安,是否能找到居住的地方。 留在村里的人家看着异常天,看着村里一家家都选择南下,他们忧心着,这场天灾是不是迟早会来。 —— 第二天。 跟着蒋霄南下的人家,他们的牛车行囊都聚集在村口,整装待发。 整个队伍,猎户蒋林叔和其他几家猎户在前头。蒋霄把自己的马车安排在队伍的后面,这是商量好的。 蒋霄考虑他在队伍后头,更方便他精神力施展。而且有了固定线路南下,只要按着线路南下即可。 “阿霄,我们几时出发?”蒋一鸿家的牛车也在后头,紧跟着好友蒋霄。 蒋霄的马车在队伍最后,他笔挺站着凝视前方。蒋小弟从队伍的前头跑了过来,“哥,我清点过了,共十五户,一户没少。林叔让我过来问你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蒋霄看着天色,直接让蒋小弟传话,“可以出发了。” “好!” 蒋小弟又跑到前头去传话,还没跑到前头就被蒋绍升的妹妹蒋心蕊给拦下,她说:“蒋阳,你怎么把我家安排在前面,我家要换位置,换到后面去,你赶紧给我办。” 她家牛车在前面,她以为蒋霄的马车在队伍最前面,后来才知道蒋霄马车在队伍的最后。让她哥去跟蒋霄说他不去,还拦着着她过去。看到蒋阳,她只好拦着蒋阳。 蒋阳可不喜欢蒋心蕊,他才不给她传话。何况除了打前头第一家和他家的马车由他哥安排外,其他都是他安排的。 他和蒋绍升是好友,他为了隔开蒋心蕊,不让她靠近他哥,他都把好友给安排远离他了。 “蒋心蕊你给我让开,队伍要出发了,耽搁着,小心大家骂你。” “蒋阳你.......” 蒋绍升听到要出发,赶紧把他妹妹拉回来。 他对家牛车安排在队伍前面很满意,因为蒋方棠在最前面,离他很近。 没人拦着,蒋阳就跑到最头给蒋林叔传达他哥的话,传达完后就跑回他家的马车。 蒋林叔高喝:“大家准备好,准备出发了!” 看着每户人都坐好了后,扬声下令:“出发——” “等等!!等一下——” 队伍正要动身,后头传来喊声,整个队伍都往后看,是蒋父与蒋刚拦着,两人匆忙跑过来。 正值上午,天气闷热下,即便没太阳直接照射,蒋家父子俩从家里匆忙赶过来,热的额头直冒汗。 蒋霄和蒋阳看见是蒋父和蒋刚,两人下了马车。 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阿霄,你们还不能走。我和你娘他们决定跟着你一起南下。”蒋父走到蒋霄面前,扔下了这句话。 蒋霄目光看向他大哥蒋刚,蒋刚说:“二弟,家里也是刚刚决定的,可能要你等上几个时辰,等家里收拾好东西。” 蒋刚话话,蒋父朝大儿子瞪眼,不是说好,让队伍明天再出发的吗。路上粮食和牛车都要准备,几个时辰哪里够。 蒋刚没理他爹,本来让所有人等就很过意不去,“对不起了二弟,大哥没本事护着爹娘他们南下,只能让你等我们了。” 蒋霄沉声道:“没事!”蒋家人要跟着南下,他不可能拒绝的。 只是,为什么蒋家人突然要跟着南下? 蒋霄应了话,蒋刚放心了,还真怕冷漠的二弟不答应。 等着南下的人家都听到他们对话,蒋霄应承下来,有些人家能理解,蒋家是蒋霄的家人,分家了,也还是亲人,还是父子兄弟。家里人要南下,不可能撇下的。 就有一两家很不满,其中蒋绍升父母就很不满,蒋绍升她娘还在她家的牛车上数落人,“这蒋霄也真是的,怎能为他家人就让大家等着,他这样做分明是假公济私。再说,凭什么我们都要听他蒋霄的。” “就是,就是。”另一家也不满蒋霄的做法。 “我说大家应该反对,他蒋霄就不敢这样做........” “娘!” 蒋绍升这个做儿子,在他娘数落着,他明白事理也不能训斥他娘,他只能劝说着,“你要是实在不满,我们家就不跟蒋霄大哥的队伍,我们家自己南下!” 蒋绍升他娘直接闭嘴! 蒋父赶忙回去收拾包袱行囊,蒋刚没回,他要去县里买牛车和米粮。 “大哥,你们怎么突然要南下了,前几天爹娘不是死不同意吗?”蒋阳问。 “其实,到昨夜晚为止,爹娘就没同意南下。就是今早,爹去老宅那边给爷爷送菜,才发现爷爷和小叔,还有几个叔爷,他们人去楼空,都南下避天灾。爹就赶着回家让娘她们收拾行李,我和爹赶来拦下你们。”蒋刚说。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蒋父是不信儿子的话,但看到蒋老爷子,蒋氏几个族老都背井离乡南下,他就惊恐了!他们都南下,是不是真会出现天灾!还不吓的要跟着南下。 “二弟,小弟,我先去县里........” “等等,等等,蒋霄,你们先别走——” 众人:“.........” 这又怎么了?! 村长冒着大汗,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同样扔下一句话,“蒋霄,村里人也要跟你们队伍一起南下!” 众人;“.........”这一个两个,怎么一回事,都赶着今日要南下! ........ 蒋家人拦着队伍要跟着南下,等上几个时辰,耽搁些时间还能在当天出发。村长拦着队伍要跟着南下,事情可就头大了! 蒋霄冷着脸问:“村长,有多少人要跟着南下?” “蒋霄,除了跟随亲戚南下的,早离开的,村里剩下三四十户人家,都要南下。” 村长厚着老脸把话说完。 他这个村长也没有办法啊!村民眼看着村里的人走的走,再加上宗族里几个声望家都南下避灾难。村民察觉到苗头不对,一早就来他家吵,要他做主安排南下。 村里能挑大梁的人都南下,他唯有豁出老脸赶来求蒋霄。 蒋阳:“.........” 蒋一鸿:“........” 蒋刚:“.........” 其他人:“........” 然后,一致看向蒋霄,等他做决定。 蒋霄没有直接做出决定,他让蒋小弟去喊各家的当家人来,经过每家同意才做出决定。 都是同一个村的,出于道义和情分都会同意。要是不同意,除非你不想回蒋家村了。 蒋霄沉声道:“村长,我可以答应等你们一天,但我有两个要求。” “你说。”村长很激动。别说两个,十个都答应。 “村里人的队伍不归我管,至于要怎么管,村长你决定。第二,在南下路上都要听从安排,不得随意离队,南下中途休息和启程时间都由我决定。若闹事或不听从的,那就请他们出队!” 村长想了想,还是同意了蒋霄的话,“行,这条件我替他们答应了。”只要蒋霄同意村民一起南下,路上就有照料,危险也少些。其他事情,有他这个村长在,谁敢找事! “明日这个时辰出发,逾时不候!” 村长当即道:“我现在回去通知村民!” 南下行程,又耽搁了一天。 — 第二天。 蒋家村,三四百号人聚集在村口,等着出发。 村里人并非所有人都能买的起牛车,村长那边村民队伍,不少穷苦人家,都是手里拎着包袱,肩膀担抬着行李,要走着南下。走着南下还有老弱小的。 要是任由这些老弱小的走着南下,那得耽搁不少路程。而且,以这些人,能不能走到南边还是个问题。村长看着又无计可施,心里只能干着急。 蒋霄那边队伍,还是昨天的队伍,每家都备着牛车,都坐在牛车上等着出发。 村长那边队伍怎样,蒋霄半点都不去干涉,冷肃着脸坐在马车外。而蒋阳还不在队伍里,他替他哥去办事了。 村长那边,有人提议说可以将老弱小的人安排到别家的牛车上,这边坐不下,蒋霄那边队伍还有位置能坐些。 村长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可蒋霄半句话没说,甚至连半分眼神都没有看过来。想到蒋霄昨天的话,村长哪敢去提。 村长只能把一部分老弱小的安排上,剩下十几人,就轮流换着坐牛车。 蒋林叔和几个猎户,还有蒋一鸿家,他们牛车上还有空位,看到村长队伍那边情形,就想着让村长安排些人过来。 队伍是要听从蒋霄安排的,他们都去找蒋霄说。 由蒋林叔提出:“蒋霄,我们几家牛车还能坐些人,要不让村长那边的老弱小的过来坐?” 蒋霄冷声道:“不用管!” 此话一出,蒋林叔他们蹙着眉头,有两个猎户认为蒋霄这样做太不近人情。 蒋一鸿虽然觉得好友做法不妥,但心里认为好友应该有他的考量。整个队伍都以好友马首是瞻,就是认同他的力量。这份力量承担起整个队伍,几百来号人的安全,这就已经是件不容易的事。 “阿霄,我都听你的!”蒋一鸿说。 蒋林叔父子也似乎和蒋一鸿想到一处,道:“我们以你为首,从一开始交由你做主。除非我们离开队伍,否则你说的,我们都听从!” 另外两个猎户很不解,怎么老林父子和那个高大小伙子都认同了。但也想着,是他们要加入蒋霄的队伍的。蒋霄也说过,进入他的队伍就要听从他的命令,可以提出意见,最后由他做决定。不听从也无关系,请自行离开! 那两个猎户不敢再多说了。 蒋林叔和猎户回到他们牛车上。 蒋一鸿问:“我怎么好像一直没见到蒋阳?不是快出发了吗,他人哪去了?” 蒋霄:“去县里了。” 啊!蒋一鸿一愣,这个时候去县里做什么? 这时,蒋阳回来了,还有蒋毅,两人一人赶着一辆马拉车回来,两人把马拉车赶到了蒋霄马车面前,跳下马车。 “哥,我们回来了!没有牛车,就买了马拉车!”蒋阳笑着跟他哥解释。 蒋父和蒋母看着两辆马拉车,又看他们家六个人和行囊。牛车都快塞满,人坐着都施展不开。 蒋母在蒋父示意下来问;“老二,老三,这马拉车看着就不错。你们两个都有两辆马车,我看你们都用不上,我们那边想要一辆?” 跟着过来的蒋安柔看着她哥的马车,眼里都是羡慕,她想坐在马车里面,肯定舒适还不用日晒雨淋,当即撒娇道:“二哥,你和三哥都要赶马车,车里就空着。爹娘年纪大了,是不是该然让爹娘上去坐。”她也能沾着,坐上去。 蒋母觉得女儿这个提议好,马拉车哪有马车里舒适。 蒋阳当即不爽了,“小妹,我和二哥是净身出户,买马车的银两是挤出来的。二哥之前给了爹娘那么多银两,难道买不起一辆马车,现在还要来占我们的!”以前在家里时候任何好东西都没他的份,现在是他的东西,他才不要分出去。 蒋母脸上一僵。 蒋安柔愤愤指控:“蒋阳!你怎么能这么和娘说话!你这是不孝!” “蒋安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是想坐到马车上吧,做你白日梦去!还有,蒋阳是你喊的吗!没大没小!就你这副刁蛮任性脾气,还想嫁出去,我看只要是个长眼的都不会娶你!”自从和媳妇分开,跳脱二愣头变成嘴欠二愣子! “你——”蒋安柔顿时气的涨红脸。 “要启程了!”蒋霄冷漠道。 要启程了?他哥交代的事情还没办妥,蒋阳立刻跳上刚刚赶来的马拉车,和蒋毅把车赶到村长面前。 蒋母和蒋安柔看着两人把马拉车赶到村长队伍那边。 村长正愁眉苦脸,就看着蒋阳和蒋毅两人赶着马拉车过来。两人赶着车过来是何意? 蒋阳笑的灿烂,“村长,这两辆马拉车是我哥让我给你的,随你安排!马拉车我送到了,我回去了!” 村长和村长这边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有些人私下还在骂人不近人情,没想到转头送来两辆马拉车。 有这两辆马拉车,老弱小都能坐到车上,没有牛车的穷苦人家都能把重的行李放置上去,肩膀上担子就轻松,走路也不怕中途掉队了! 那些村民想过去感谢,还是村长说:“你们在心里记住这份人情就好!”蒋霄行事冷漠,不曾解释过任何。而他也不需要别人的感谢! 老林叔那边也愣住了,随即羞愧低下头! 蒋一鸿看着面色冷肃的好友,刚直的脸都笑了! 蒋父蒋母那边脸色都黑了!东西不给父母,竟然给外人! 大嫂梁慧抱着儿子,心里非常不满,她家牛车都这么挤,都是自家人,给外人也不给自家人。真是白眼狼! 蒋刚倒赞同自家二弟的举动! 都准备好了。 一声令下: “启程——” 蒋家村几百人,浩浩荡荡,背井离乡——南下! 7、第 7 章 蒋家村几百人一起南下逃荒,直接走大道。 走在路上,除了蒋家村队伍,还有其他村里和县城里为逃荒,同样选择南下的人。 别人逃荒都是几个或者十几个人,几百人逃荒,都是非常引人注目的。 走了一天的路,傍晚时分,蒋家村的队伍才在空地处停了下来。 许是第一天的行程,路上也相安无事,大多数人都坐牛车。而少数走路都是常年做农活的人,对于他们来说走一天也不会很疲倦。走上几个时辰还会休息一下,所以一天的路程下来,蒋家村的人也还很有精神。 休息的休息,准备晚饭的准备晚饭,围坐着有说有笑有说有笑……蒋家村的人逃个荒都像游郊外似的。 “路上好多人南下逃荒,这旱灾希望不要太过严重不然该如何生存。”一个村民说。 “我去世的祖爷爷说过他在年轻时就遇到过旱灾,那时候到处打仗。又遇上旱灾,本来粮食就短缺,还饿死不少人。好在旱灾在第二年下了一次雨就结束了。”另一个村民道。 “你这话太严肃了,我们都离开家乡了。南方粮食丰饶水源充足,肯定能度过这次旱灾,明年大家再一起回乡。” “要我说,没必要这么着急南下,我看我们村里干旱迹象也不严重,河水有干涸迹象,田里稻谷晒死不少,也没全部晒死。或者是受到别处影响有些干旱。都快入秋,许是会好转。我都痛心我家田地里未成熟稻谷,再过一个多月即便被晒死一大半,也能收割百来斤白米。要是入秋后天气好转,逃荒不是太可笑了。” “那你大可不跟着大伙逃荒,没人逼迫你。”一个村民嗤了声,“你不知事态严重,我家靠着村里几个叔爷家,不少村民都听到叔爷他们议论,说干旱不断蔓延着,好几个地方干旱更严重,都渴死人了。叔爷那几家都逃荒了,你看太阳那么猛烈,往年这时候都会凉爽,现在都是热死人,村里水源都开始干涸,难道等着渴死人才逃荒。” “我家也是这样认为的,都逃荒了,哪还能在村里多待。一起南下,有村长带领着,有村里年轻力壮小伙子护着,一路相互扶持,大家都能安全到达南方。” “你们还真别说,我还以为逃荒会很辛苦。我们一路上有牛车,家里老人小孩不用走路。累了还能在牛车上睡一觉,就是买牛车花了不少钱,开始还觉得心疼,现在看来,这钱花的很值得。”一个村民笑着说。 “这才第一天,谁知道接下来会怎样,你们可别高兴太早。”有个村民笑着打趣,“不过,牛车买的确实值得。要不是看前队伍买牛车那个方便啊,我家都不会买牛车。” “说这么多,我们吃完还是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还早着,我家有牛车.......” 村民围坐在火堆谈天说地,而在火光映照下都是村民轻松的面孔。 眼前一切都是轻松而美好的,他们不知道天灾有多残酷。 —— 蒋霄与弟弟蒋阳煮了些热汤就着干粮,草草吃了顿。 吃完后,蒋阳就和他们之前的打猎队坐到一处闲聊。蒋林叔儿子蒋方逵和哥儿蒋方棠和蒋阳熟悉后,两人也加入蒋阳他们当中。蒋心蕊也跟着她哥蒋绍升坐了过去,蒋心蕊以为跟着她哥一起,就能多接触到蒋霄。 偏偏蒋霄对此不感兴趣,一个人坐在马车赶车的位置,闭目假寐。 还有一个人不在,那就是蒋一鸿的堂弟蒋一鹏。蒋一鹏的家人早不知道跟着谁家南下,家里早已人去楼空。 蒋一鸿走过去,“阿霄,今早的事情,没想到你会那样做!蒋林叔他们还说你冷面心热。” 蒋霄睁开眼,眼眸漆黑冷漠,淡漠道:“你们误会了,我不过为避免麻烦。” 他答应村长让村民他们一起南下,就料到那种情形。于他而言,两辆马拉车,南下的行程不会被耽搁,不会因为老弱小而拖沓行程。 蒋一鸿一怔,好友自从差点死过一次后,以前性格沉闷人却很热心。现在的好友的性子真的很冷漠,他的话也是真的,不是因为冷面心热。 “其实,你可以不用答应村长他们,这样更省麻烦。可你还是答应带着村里的几百人南下。一路上,你就要负责他们安全。”这点不是他能理解的,好友那么冷漠性子为什么答应,即使他不答应,村长和村里人也说不得他什么。 蒋一鸿的话,让蒋霄冷漠的目光变得冷肃,“由北南下的道路从来不乏土匪。答应村长不过看在同村份上顺道同行,遇事情大家也能有个照料。而我并没保证过他们的安全……”蒋霄瞥了蒋一鸿一眼,沉着声,“也包括你们的安全!” 他没全说,北方形势会很严重,严重到生灵涂炭。 既然蒋家村的人做了选择,于他而言,之前南下的队伍和多出几百人的队伍,再多都没差别。 都是人命,他能帮不会漠视生命。 蒋一鸿听了好友的解释,看来蒋林叔他们都猜错了,他们在路上还赞赏人冷淡刚正。 只是,好友这话说的真冷漠! 不过,他没有感到不舒服。相反,好友的话让他明白,每个人的责任就应该每个人自己负责,而不是把自己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他们是结伴同行南下,而不是有人负责保护着南下。 话是这个道理,就不知道那些村民眼里是否真这样以为。 蒋一鸿道:“对了,蒋林叔他们要我过来问你,路上要不要防卫,让我们找个时间大家一起商量一下。蒋林叔他们应该知道一路南下会不安全。” 蒋霄沉声道:“目前不需要,出了永山县到南北交界再谈。” “呃?” 为什么?早一两天说和迟些说有什么区别吗? 蒋一鸿虽然疑惑,跟在好友队伍里一起打猎那么长,知道好友性子不会给你解释,听就听,就无需多问。 “我去和蒋林叔他们说。” 蒋一鸿走后,蒋霄再次闭眼假寐。 不远,一直看着这边的蒋心蕊原本等蒋一鸿走了就过来找蒋霄说话的,见人又闭目休息,蒋心蕊气的原地跺脚。 蒋方棠目光也隐晦看过去,他神色纠结要不要过去,看到人闭目休息,当即神色变得很失落。 蒋家村的人都知道蒋心蕊喜欢蒋霄,她随时想凑到蒋霄身边,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蒋方棠不一样,他对蒋霄有好感,他没过多表露出来,连他大哥蒋方逵都不清楚他的心思,唯有关注他的蒋绍升看到他的目光时不时看向马车那边,看着蒋霄。 蒋绍升垂下眼睑,盯着火堆,不知道在想什么。 蒋霄闭目假寐,他精神力扩展开,在周围落下一层精神防护。 他之前离开过村里十天半月,对于南北交界那边了如指掌。那边从北边南下逃荒的人和这边截然不同。 那边会让人看见灾难带来的残酷。蒋家村的村民还并没认清现实情况,要是现在安排防护他们不会重视。 只有看见现实,他们才会重视,才会有心去防护。 — 第二天继续南下。 太阳猛烈照着,赶路人都被晒着不好受。 走了两天,头顶着烈日赶路,路上又缺水,村民一时没法适应觉得太辛苦了,都开始烦躁着。 有不少村民觉得着,都南下了怎么还那么着急赶路,太阳如此猛烈,人都焦烤的难受,就不能上午和下午赶路。还有村民觉得应该入秋再赶路,就不会这么辛苦。 村长听了也没说什么。 村民都话没当面说,大家有耳,心照不宣。 蒋霄直接无视。 蒋大宝被家里宠坏了,哪吃过任何苦头。 没水洗澡,又热,吃的又差,又睡的不舒服,更不能去玩。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蒋大宝哭闹不已,蒋父蒋母心疼哄着孙子。 大嫂梁慧也觉得热,还晒的紧,悄悄瞥了停在一处的马车,眼珠转动,打着主意,对蒋父蒋母说:“爹娘,二弟他家的马车白天都没人在里面坐。赶路这么热,我们还好,爹娘你们和大宝都晒的这么难受,可怜我们的大宝一路还吃不好睡不好的。要不爹娘你们带着大宝去二弟的马车上坐,马车里面能挡住太阳,爹娘你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蒋父蒋母觉得大儿媳妇的提议不错。他们儿子的马车白日空着没人用,空着也是浪费,倒不如让他们坐。 蒋安柔被晒的难受,都觉得皮肤晒黑了,她更想去她二哥的马车上坐。听到大嫂的话,哪会不知道大嫂打什么主意,趁大哥去村里年轻汉子那边坐,就在这游说她的爹娘去找二哥。 爹娘过去坐马车,二哥作为儿子哪会不答应,她大嫂肯定会趁机提出也坐过去。 蒋安柔可不给她这个机会,她就先跑过去。 蒋心蕊和她的父母也想着坐马车。蒋心柔的父母还特意让女儿去找蒋霄说。 在他们眼里,觉得他们家如花似玉的女儿喜欢蒋霄,是那个蒋霄的荣幸。还认为那个蒋霄也肯定喜欢他们的女儿。蒋霄那个马车又没人坐,这点小事他肯定会答应。 蒋心蕊和蒋安柔两个都朝马车走过去。 “蒋霄大哥,你的马车白日没人坐,能不能借给我和我爹娘坐?”蒋心蕊先一步站在马车面前,一脸娇羞看着蒋霄。 “什么借给你家坐,这是我二哥的马车,当然是我爹娘和我才有资格坐。”蒋安柔很不爽。 蒋心蕊看到蒋安柔,她的出现打扰到她蒋霄大哥独处,这让她很是不悦。但对方毕竟是蒋霄大哥妹妹,她再不悦也不能发火。 “安柔妹妹,你这是哪的话,马车是蒋霄大哥的,我家和蒋霄大哥关系是不同的。而且你们都分家,马车谁坐,还得蒋霄大哥说了才算。” “一个厚着脸皮贴上来的女人还真不知羞。我二哥才不喜欢你这种人。”蒋安柔说的毫不客气。在她眼里,凡是阻拦她坐马车都是敌人。 这蒋心柔平日就爱装柔弱,要是二哥让她迷惑了,把马车借给她了,那她就没的坐。 蒋心柔气红了脸,“蒋霄大哥,安柔妹妹她.......” 蒋霄半分眼神都没分出去,蒋阳就跳回来了,听到她们的话,大声道:“这马车是我和我哥坐的,你两个哪来的滚回哪去。” “蒋,三哥,我是你妹妹,你和二哥白日不坐马车,让我和爹娘坐着又怎样?”蒋安柔气道。 “不怎样!” 马车里放着都是他和他哥的被子和衣物,是他们睡觉的地方,哪有位置给人坐,何况是两个讨厌鬼。 “你们两个上来坐,重的都能压死马,压死了你们赔不起,哼!”蒋阳毒舌的很。 后头跟来的蒋一鸿几人捂嘴偷笑。 蒋刚和蒋绍升则一脸黑线:这家伙怎么就变的毒舌了!这么说两个女孩真毒啊! 蒋安柔和蒋心蕊看到有人过来,被蒋阳当着别人那么一说,气的羞愤的走回自家的牛车。 蒋刚和蒋绍升无奈回自己牛车,得和各自的父母好好说说说,让他们别打马车的主意。 “蒋霄白日不坐,借借又怎样,还想娶我家姑娘,这点事情都不同意,以后他都别靠近我家姑娘。” 蒋绍升:“........”父母哪来错觉觉得蒋霄大哥喜欢他家妹妹,蒋霄大哥巴不得妹妹远离他。 “那是我儿子的马车,分家了我和你爹还是他们的父母。大宝都晒的难受,坐他们的马车又怎样。” 蒋刚并不打算劝说父母,反而沉声道:“爹娘,二弟马车里改动过,里没坐的位置。马车里还放置二弟和三弟衣物和他们睡觉的地铺。要是寻常马车那样,我就和二弟提了。” “那……东西多,我们不方便去马车里,大宝是孩子,让大宝去坐总可以吧。”蒋母还是不想让孙子吃苦。 “爹娘,大宝是男孩子,比他小的孩子都能吃这个苦,他怎么就不能吃。” 蒋刚这次回来后,他看儿子变的娇纵,爹娘将人宠成什么样。而他那个本来贤良勤奋的妻子,都只会斤斤计较着小利小惠。 他不用上工了,有的时间纠正他儿子这个坏脾气。 蒋刚严肃起来,蒋父蒋母都得听。蒋刚一个凌厉眼神看过去,梁慧贪着的心思都收了不少。蒋大宝谁都不怕,就怕他爹。 至于蒋安柔,没人理她。 8、第 8 章 走上三天,进入南方与北方交汇道。 等进入南方官道后,蒋家村的村民的抱怨声都停歇了。 他们看见了从其他城逃荒的人,这些人不同他们一路有吃喝。那些人瘦弱,衣衫褴褛,还蹒跚走着路——这是难民! 队伍停下来休息,缺水缺菜下,就煮了简便的汤水就干粮吃。不像刚出来那里几天,有肉有蔬菜。 路上的难民见到蒋家村几百人南下都很惊讶。而队伍都是牛车,牛车上行囊和粮食,他们看着都露出羡慕和对食物饥渴的神色。 蒋家村人看着不少难民没东西吃,还好心还分了些干粮给一些没东西吃的难民,得到了难民的感谢。 两边得以拉近距离,蒋家村从难民口中听到他们的事情。 原来这些难民从隔壁县城来,甚至更远。他们的家乡从入春没下过一滴水,干旱半年。 他们逃荒也带了衣物粮食和钱财,不少人的钱财粮食在路上被劫匪流氓劫。饿着肚子还不被饿死走到这,都是靠着偷藏的干粮和路上找寻到的一点吃食来支撑着。 “你们一个村的来,还真好。我们为了逃灾都是分散逃离家乡的。有些人幸运,比我们逃的早,说不定早到南方了。” “朝廷有赈灾,赈灾又如何,缺粮还能熬,缺水又缺粮,这没法熬。” “我们之前还存在侥幸的心,一直不愿背井离乡,直到家乡旱灾越来越严重才逃难的。都错过了跟大伙一起南下,现在都不知道能不能走到南方。” “路上还有打劫的团伙,令人气愤那些团伙都是普通人组织的,而不是土匪。把东西交出去没有性命之忧,不交免不得一顿狠打,狠打下不交也得交。” “这都还是小事,听说这一带是土匪出没地方。那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要是遇上了,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路上行走了几天才知道别的地方已经这么严重了。 听到路上有劫匪,有土匪,他们都吓到了。 又想着他们几百人,他们人多,要是土匪也不能把他们怎样。 蒋家村的村民前三天埋怨都没了。 “这位老婆婆,怎么就你一个人带着孙子?” 蒋阳把水递给一位问他讨水喝的婆子,婆。婆子衣衫褴褛,面色肌黄,她身边还跟着个大概有七八岁的瘦弱小汉子。 “谢谢小伙子。这是我孙子,我们两个从家乡逃荒出来。” “就你们两个。”蒋阳惊讶了,“孩子爹娘呢?或者你们村里人呢?” “唉,我孙子的娘在他小时候没了。我那儿子是个混的,娶了第二个妻子。我儿子那个后妻生了个儿子,我的大孙子就成没人要的孩子。村里土地干裂,水都干枯。我那个混帐儿子就带他的后妻和他们的儿子扔下我们逃荒去了。”老婆子浑浊的眼尽是悲伤。“儿子都扔下我们了,村民逃荒哪会让我们这样的累赘跟着。就不知我这条老命能护得孙子多久。” 瘦弱小男孩眼里满满都是孺慕之情,“奶奶……”眼神却很坚定。 蒋家村的人看到路上难民情况,担心的担心,庆幸的庆幸,沉默的沉默....... — 蒋霄让弟弟把相关人聚集到一处商量接下来路上要做的事情。 商量的有村长那边,他带着几个人过来。蒋霄这边有他的打猎队和蒋林叔的打猎队。 蒋霄把路上会发生的状况分析出来。 “我们人多,一般的打劫团伙不会往前凑。人多也有坏处,太过显眼,容易被土匪惦记上。接下来这段路有土匪出没,大家要尽量聚集到一处,不要分散开。夜里也不像前几天那样,得安排多几个人来轮流守夜,防止别人的袭击和偷窃。” “每家都有刀和锄头,刀不能当武器,要用锄头。遇上土匪,土匪一般用长刀,锄头于我们有利。要是遇上土匪就把牛车围成圈,人在中间,更能抵挡土匪。” “我这边的队伍分出两队,一队遇上危险作为主力出来打斗。另一队护住队里的人和粮食。林叔带来的弓箭就安排人负责远攻。村长你们那边队伍最好也这样安排,把力气,身强体壮的人集中起来,一队为主力战斗,一队护着其他人的安全。我们这边也会尽量分出手帮忙。” 蒋霄把话说完,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村长那边的几个人。 “这……”村长回神,“蒋霄,你这样安排……我们这边都是些做农活的人,虽然力气是有的,年轻壮实小伙子也不少,但没有人能打啊。万一真遇到动刀的土匪,这哪能抵抗的了。” 村长大儿子蒋仲山道:“我爹说的很对,我觉得大家应该聚集一起会更好。怎么还要分开?” 猎户蒋林汉叔嗓门大,他道:“我们一起南下,就应该一起,何必分你队我队的。都一个村的,就不应该分散。” 蒋林叔也开口,“村长那边都是没经验的人,更多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女人小孩。即便要分开两队,也应该安排人手过去帮忙。” 蒋一鸿他们跟着蒋霄打猎久了,都了解他做事方式,他们都没说话。 蒋阳万事听他哥的,他哥怎么说,他怎么做。 村长他们和蒋林叔猎户队的人继续游说着,都有意将两个队伍合并到一块。有武力和年轻力壮的人打头阵,其他的中年汉子年轻小伙子就在后方保护人和粮食。 他们一人一句说着,就差把分工合作给安排好了,连还让蒋霄负责两队路上事宜都安排上。见蒋霄没有说话,他们才把话止住。 大家等着蒋霄说话,看着蒋霄冷漠的神色,大家都以为他不赞同,谁知他竟然同意了—— “你们商量好,我没任何意见!”声音依旧冷冷的,没任何变化。 在场的人一怔,然后—— 蒋霄沉声道:“既然你们两队一起。我和我弟就另成一队,我大哥他们,我们会保护。我还是那句话,能出手帮助我会帮。” 蒋阳可兴奋了,“哥,我们兄弟俩合力,绝对横扫土匪!” 蒋一鸿道:“兄弟,我家是跟你南下,那肯定跟到底。” 蒋绍升道:“霄哥,我家还是跟你一起。” 蒋大河道:“我,我也是,我听霄哥的!”霄哥当初不嫌弃他自卑没本事都肯招他入打猎队,他家穷苦日子才能吃上饱饭。霄哥人冷漠,但他做事情从来都有分寸,他那样说肯定有他道理。 猎户蒋林叔,蒋汉叔和蒋李良叔,三个叔辈的,看着情形,都面露出尴尬。 三人是猎户,为人刚直,做事也信守承诺。当初他们看中蒋霄那身本事,才加入蒋霄队伍一起南下,路上好有个照应。加入蒋霄南下队伍也同意他的定的规矩,往南下都要听从他安排。 眼下,他们成了道义,失了承诺,都没几个年轻小伙子信守承诺。一时觉得老脸热辣辣的疼。 村长里有一个高的汉子不满的嘀咕:“这样,不就成了威胁。还说没意见,分明很有意见。” 村长瞪了一眼那口无遮拦的人,让他住嘴。年轻人说话就是不过大脑。 村长放低姿态道:“蒋霄,这事情是叔的错,离开村里都答应过村里队伍我们自己管,路上两队要行动一致你才让我们都听你安排。这事你要是不同意,大家再好好商量。” 村长可不能让人脱离队伍,蒋霄那能打一头老虎的身手,那得多大本事才能打到老虎,有他在才能安心。 “村长,各位叔伯。南下前,我有言在先。与我同行南下,在路上必须听从我安排,有意见当然能提出,但同不同意在我。”蒋霄冷漠的目光看向村长,“村长,一个人能力再大,都是有限的,路上遇到事情我能帮上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但要我负责两队的安危,恕我暂时没这个能耐。” 他即便有也不会那样做,经历末日,人性从来是经不起考验。 你救人,人还不一定心存感激。反倒觉得强者应该护弱者,没半点感激。 “蒋霄,你们队伍大多数人都有武力,有武力的打头阵才能更好与劫匪对抗。没武力保护其他人,他们在后头也会出力对抗劫匪啊!”村长小儿子蒋仲平说。 意思,村里人在后头防御,蒋霄这边的汉子个个都有本事,他们就在前头做主力了。 这么直白的意思,都听懂了。 村长也是这样希望的。 猎户蒋林叔也觉得这样才是正确安排,他们有身手,应该挡在前头。 常人都这样安排,怎么蒋霄想法就异于别人! 蒋霄还未出声,蒋阳就火大了,“村长,你们这样做可真不厚道!” 一个不厚道砸下来,村长他们都懵了。 哪里不厚道,他们都是为村民安全着想。 “凭什么我们有身手就应该做主力挡前头,你们就心安理得在后头保护人。我哥身手好,那也是血肉之躯。”蒋阳还记得他哥受伤严重,差点死去的情形,“这不是我哥的责任,我哥答应帮忙就是最好的。你们倒好,还想压榨我哥,让我哥保护你们安全,难道弱就有理由让我哥来承担吗?” “你们这脸皮厚的,都能刀枪不入,还用得着我们!” 蒋阳毫不客气的一通怼人,都把人怼的无地自容,连他们心底那点心思都掀个底朝天。 蒋一鸿他们腹诽蒋阳这个二货,嘴真毒啊! 还是头一次觉得,怼的好! 这话说的真有道理! 凭什么让他们打头阵。万一不小心伤到,路上都没大夫,要是伤的严重,到时候拿什么保护自己家人。 他们南下,没承诺过保护村民,都开口说能帮就帮,还想怎样。还真以“弱”来得寸进尺。 这脸皮确实厚的太理所当然了吧! “村长,帮忙是出于同村的情义。要是揽下两队的安全就是责任。我们都从难民口中得知,后面的路绝对不会平静,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谁能承担这份责任。要是有什么意外,村民会不会拿着事情来指责,来谩骂,要我们为出事的人担责。”蒋一鸿的话很严肃,也把话挑开。 蒋家村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不是每个村民都善良宽厚。有的人家胡搅蛮缠,蛮不讲理,得寸进尺。遇到这些人家出意外,说不定破个皮都要你赔钱讹诈你。 村长那几人被说的涨红了脸,不知道是气,还是羞愤! 一直讲情义,讲仁义的蒋林叔他们,都沉默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是一腔仁义善良就是好。他们几个都是长辈,都没小辈们看的明白。 蒋霄带领出来的人都如此沉稳,不愧是村里年轻人中最出色的人。 村长叹气:“蒋霄,是我强人所难了,你别在意,就当我没说过。你们肯帮忙,就是村民的幸运。”走到这,看到路上的难民,难民的一路艰辛与他们的村的村民对比,两者之下,就已是天大的福气。 如果,让村民自行南下,或者就是如今道路上这些难民的情形。 南下路上的危险是个未知数,有蒋霄他们承诺能帮忙,能安全不少。总比村民独自南下,那才是危险。 蒋林叔:“那就听蒋霄的安排吧!” 村长同意了! 9、第 9 章 官道上。 一队马车行驶在官道上。 这是北方平州安陵府万家的马车。 平州千里内旱灾严重,基本人去楼空。 万家是安陵府名门望族,携带家产,家眷等,雇佣了三十个护卫随行南下。 万家马车奢华高调,马车后都是一车车的财产和粮食。从北方南下要是没雇佣护卫,财产粮食早就被抢劫一空。 万家马车队,前面的数辆宽敞高调,后面小几辆马车朴素狭窄。 朴素狭窄马车坐着是为万家侍候一辈子的老仆,但最后一辆却是万家那个不受宠的四少爷和他侍从的。 这马车还是在出发前临时加上,否则这位四少爷都被忽略的彻底。 万家四少是个哥儿,整个安陵府都知道,万家的四少爷,不是庶哥儿,还是万家当家夫人生的嫡哥儿。可这个哥儿是让万夫人最嫌弃的存在,乃至在整个万家最不受宠的,过的生活连上等奴仆都不如。 外人都猜错,许是因为万明夕是个哥儿,才让万夫人嫌弃。 随着哥儿地位提升,哥儿在大启国地位看似和女子都差不多了,但有些人心里根深蒂固依旧厌恶哥儿。 “公子,他们太过分,总忘记我们的饭食,肯定是五小姐搞的鬼,否则怎么会漏了我们的饭食。” 万明夕吃着手里干粮,“算了,再生气也改变不了。别气了。” 万明夕声音清柔,乌发如绸缎,黑如墨曜眼眸清澈如碎玉,一身素衫不掩他的气度,落落大方。 从安陵府出来前后在路上走了十天。一路上,他从一开始就被忽略,吃着有一顿没一顿,不指望什么了。起码他们没丢下他这个在万家遭人嫌弃的哥儿。 “不行!我们去找老夫人,老夫人会护着公子的!” “别去。”明夕轻声阻止贴身侍从,“祖母舟车劳顿,不去烦她。” 侍从南书替自家主子不平,他再不平也要听主子的话,“公子你太好心,任意她们欺负。” “我还能吃饱肚子,还能坐舒适马车里不用风餐露宿。你我都看见了,一路都是逃荒灾民,比起其他们,我们能这样是已更好。” “可是公子你是万家少爷呀!”不是难民呀! “南书,你说我这个万家少爷,都不知道还算不算。”万明夕苦笑。 不是他好心,一次两次,还是这样,去找他祖母,还是不会改变什么! 平日在万家他祖母看似会多帮他,其实他知道,要真帮他就不会是这样。 虽然他祖母在佛堂虔心礼佛鲜少踏出她的院子,也不管任何事情,但在万家她的话仍然是最有威严。要是真的帮他,他在万家就不会仍然住着个偏僻小院,过的犹如下人。 “别去,听我的。” “好吧。”看着自己少爷神色淡淡,南书不敢再提了。 万明夕倚靠在窗边看着外面风景,精致眉眼看着很平静,人却失神了。 在万家,小时候渴望亲人关心,难过着父母不关心和嫌弃,就是因为他是哥儿他娘就厌恶他,他爹对他冷淡,他的兄弟姐妹对他就冷嘲热讽欺负吗? 他看着比谁都透彻,就是透彻了,他没有什么该不该伤心,不是吗! 这么想着,心里平静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他心绪总不宁。 路上有危险吗? 还是别的....... — 另一边。 村长安排村民当护卫,村民得知那边不帮忙,引来不少村民心里很不满,有些蛮不讲理嘀嘀咕咕小声骂着。也有能谅解的,都是明事理的人家。 “怎么能这样,都一个村的,还计较这些!一起南下,难道就不管!” “村长,我不管,反正我儿子是不会当护卫的,你叫就叫别家的去。” “我家也是。我儿子那么瘦,连锄头都拿不起,更别说拿锄头和别人打架,受伤了怎么办!” “朱大娘,你儿子还好吃懒做,吃了就睡,睡了就吃,还敢说瘦。你不让你儿子去,那我家儿子去,绝对不会护你家”胖婶看过不眼,怼回去。 “.........” 这一吵,村妇七嘴八舌吵起来,一人一句,嗓门大,那得吵个没完没了。 东家扯西家,西家扯东家,反正自愿做护卫的人家还好,不愿意的就骂咧咧个不停........村长听了都头大。 逃荒没点危机意识,村长忍无可忍,喝道:“别吵!哪家再吵就退出队伍,你们自己南下去!” “.........” 吵闹声瞬间停下了来。 “不吵,就听从安排!我身为村长以身作则,我家两个儿子都成村里护卫人,其他家每家出一人,五十以上不用,十四岁以下不用,就这样决定!有意见就退出队伍!” “……” 很好!没人反对!村长满意!跟着蒋霄学到办法很管用! 就这样安排下来,村民们都要听从。厚道的人家,他们从难民口中得到情况,都让家里年轻力壮小伙子都加入村里护卫队。 村长边终于安排好。 有些人家没敢反对,表面上遵从他安排,心里就对那边有了隔阂。 蒋霄那边队伍安排轻而易举,安排妥当,南下路程继续。 — 蒋家村队伍多了很多人跟着。 是难民跟在队伍身后,他们跟在蒋家村队伍身后南下。难民知道,唯有跟在队伍后,他们能安全到南边州城。 还有那位老婆子也杵着拐杖带着孙子跟在身后。 难民行为,蒋家村队伍没有阻拦。大路朝天,谁都能走,他们跟在身后就跟在身后,他们没再给予帮助。 好在,南方山林丛多,野草果子能勉强果腹,没粮食难民会自己寻找吃食,只有取水会跟着蒋家村一起行动,但没妨碍到蒋家村任何人。 蒋家村民没理由赶人离开,所以任由难民跟着。 有了队伍,夜里白日,难民都不用担惊受怕。白天跟随在队伍身后,跟不上的也要咬紧牙关跟上。都吃过苦的,再累再艰难,哪怕落后一些都不怕。 一路上,走走停停,从开始村民知道路上会有土匪就担惊受怕,后来走好几天,没遇上,那些村民开始放松警惕。 有些村民围着说笑时候,还说,许是他们人多,几百号人,那些土匪见了害怕着不敢来打劫了。 以至于,村民没防备,团伙打劫的人来的时候,村民看到就害怕得慌乱起来,都只顾着自家人财产,别说护卫,根本乱成一团。 幸亏来的不是土匪山贼,是由难民组织的打劫团伙。 “蒋霄,前方有人。”蒋方逵道。 进入南方道路后,由蒋霄家和蒋林叔家的马拉车在前头,蒋阳和蒋方逵注意前方的道路。 蒋霄让队伍停了下来,前面一喊他就知道怎么一回事情了,他没感觉到杀气,原来是难民组织成的打劫团伙。 “哥,前面是一群难民,可他们都坐在路中央,我们怎么过去?”蒋阳问。 蒋霄沉声道:“不用过了,是打劫,让大家准备战斗。” 蒋阳想也没想立刻跳起来就跑去后面通知村民。 前面听到的,瞬间警惕起来,打头阵的人严阵以待,负责护卫的人都把牛车围起来,其他人都在牛车里。 蒋林叔蹙眉:“蒋霄,那不是难民吗?好像都是些老弱的人,会不会弄错了?” 蒋霄没回答,他冷声道:“来了!” 话音刚落,突然,从左右两边冒出一大批人,那些人都穿着难民衣衫,手里持木棍,领头十几人手里持着锋利的刀....... 蒋林叔:“……”劫匪不是前面的人! 蒋阳跑去通知大家,村民听到消息后,一听到打劫,人都慌张起来。还没消化这个消息,那些打劫人就从左右冒出来。村民看着一大群人,都有数百人,手里还拿着武器,来势汹汹涌过来,瞬间惊慌大叫——— “天啊!打劫啊!” “快逃!快逃!” “儿子快过来保护好爹娘……” 这阵仗,村民哪见过,哪还不害怕,慌乱起来就什么不顾,只顾着自家…… 打劫团伙人从前面涌过来人数最多,前头蒋霄他们立刻挡住对方攻击,持刀的人十几人看着最凶狠。蒋霄让人把持刀人都要挡下,不让那些人到后面车。 看见持刀的,连经验丰富的几个猎户都不敢随便迎上去挡。蒋一鸿他们拿着武器直接冲上去,蒋阳冲的最前头,他身手是他们猎户队除了他哥,是最好的。 蒋霄更别说,说话间,持刀的人都被放倒几个。 蒋林叔他们:“……”现在年轻小伙子这么厉害! 蒋方逵落在后头,对于蒋阳他们身手,很是羡慕! 这群人来势汹汹,一下子攻到了车队跟前。前头阻挡的游刃有余,那些打劫团伙根本不是对手。后面的蒋家村民这边犹如一团散沙,自顾着自家,虽然也有人挡着,但还是有空隙让打劫团伙得逞,从牛车上抢劫粮食衣物跑了。 那些被抢的人家就去拦,拦着就被挨打。还有几个人竟然手里有刀,看着村民纠缠不放面露凶恶,手持着刀挥过去要将挡住他的村民砍杀了,这一刀下去不死也要见血! 那个村民看着刀砍过来,惊恐无法动弹—— 看到村民尖叫起来—— 蒋霄那边直接将持刀的人给提前解决,还把大部分人给放倒,打劫的团伙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对于来说他轻而易举。 他放倒人还不忘分出神去留意后头,看到后头劫匪的刀要砍向村民,他纵身跃过去,在刀将砍向村民前一刻闪身把刀一把夺下,随后直接反手给了劫匪一刀。 不致命,但也让劫匪受伤流血不止。 随之,赶来几人,都将打劫的人一一制服—— 劫匪打跑的打跑,被撂倒的被撂倒,划伤的划伤,劫匪躺在地上哀嚎。 赶跑了劫匪,前面难民群都不见了。 村民里不少人受伤了,万幸是没有被刀砍伤,都是伤筋动骨的伤,蒋霄下令原地休息。 后方,受伤的人家,损失粮食衣物的人家,在大骂劫匪不得好死,在哭闹着要找跑掉的那群打劫团伙,要去夺回被抢的东西。 “这些人要怎么处理?”四十多个劫匪被绑,蒋林叔问蒋霄。 躺地上哀嚎的劫匪捂着伤求饶,唯恐被杀掉! “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放过我们!” “我们没杀人,就是打劫粮食,不要杀我们!” “求求你们!我还有父母妻儿要养,不能死!” ........ 人是打劫,但没杀人是不能杀掉,可也不能放掉。 那边村民吵着让劫匪赔偿,要他们把东西还回去,还回去考虑放了他们,劫匪哪会不答应,对于他们来说巴不得,但是—— “前面不远有个小县城,把人扔过去!”蒋霄说话,那就是不可能放回去。 这些人抢了不少难民的粮食钱财,放他们回去又会去抢劫,怎么可能放走。 那边被抢去粮食衣物的村民不满了,“喂,蒋霄,你让他们把抢去东西还回来不就行了!你把他们送官,我们的损失呢?!” 蒋霄目光冷冷一瞥,那名村民吓的缩着脖子不敢出声。那名村民怕蒋霄,他只能去求村长。 那些损失粮食衣物几户人家都跑去找村长支持公道,村民被村民哭闹着,他一脸为难找到蒋霄面前,“蒋霄,你看......” 蒋霄冷冷道:“劫匪随便你们提走,怎么去找劫匪换东西回来随便你们!”有胆子就去,他不介意把人交出去,这样还省了麻烦! 村长:“........” 损失失粮食衣物几户人家:“.........” 那些劫匪抢了东西都不知跑去哪了,怎么找。 而且让他们带着这几十个劫匪去找差不多有上百个的劫匪的地方交涉,这不是给人送人头。 损失粮食衣物几户人家还能怎么闹,让他们绑着劫匪去换粮食衣物,他们都做不到。 除非那些劫匪自己跑回来。这些人都是路上难民为生存临时起意聚集成打劫团伙的,会不会来把人抢回去都是未知数。 没人敢说话,轮到村长立威了。 村长板起脸训斥着村民,还把其中利害都和村民说的清清楚楚,“……要是再有下次,你们不听安排,就自行南下!” “这次还好遇到劫匪不杀人,带的武器几乎都是木棍,要是真遇到杀人土匪山贼,你们还有命在闹,还能闹着怪别人没帮你把东西抢回来。” “原本只要按照之前安排护卫好,那些难民组织的打劫团伙就不会得逞。还有你们,你们家的人,若不是蒋霄过来帮忙,你们命还能有!” “距离南方城还有几天路程,要是你们还想安稳到南方,就给我听好!” 一顿训斥,村民都不敢多说! 有不少村民都看见那把锋利的刀,要是砍下来,那就真的没命! 他们还要靠着人护着南下,要闹就得不偿失。 第二天。 几十个劫匪被送到小县城去,丢进衙门。 去小县城的几个人回来。 蒋阳汇报情况,“哥,那个小县城不给人进,城门都是关的,还有不少人把守。城外也聚集不少难民。我们把人扔过去就回来了。” “嗯。”蒋霄颔首。 继续南下! 10、第 10 章 蒋霄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南方净州的溪山府。 一个行程下来已有十来天,除了那次团伙劫匪打劫,路上还真没再遇到不长眼的。 人多就是这点好处。 蒋家村队伍走到一个路口,旁边有条分岔道,有岔道很正常,往南下的道路又不止一条。经过的时候都没留意到那条岔道都是马车压滚过的痕迹。 蒋林叔道:“再走上三四天应该到溪山府了。” 蒋汉叔朗声一笑:“以前南下走商艰苦不说,还得面临危险。这次南下,真是最轻松的一次!” 蒋李良叔疑惑道:“我们过了土匪窝地段?还是土匪窝被剿了?” 要是没记错,这条路是到南方各大州府必经之地,土匪常年盘踞的地方。 “就在前面。”蒋霄说道。 “你怎么知道?!”三位叔齐声问。 “南下前我打听过。” 既然确定前方会有土匪出没,那接下来不仅要谨慎,还要加快速度通过。 蒋家村的村民听到真有土匪,不是普通人组织的打劫团伙,动刀动枪,会杀人的土匪,那可是要命的啊! 这次不敢不听从安排了! 几个猎户长辈都有走商经验,他们认为,土匪不会天天在道路上蹲着等人来。土匪会打劫都是些有钱人富商,商队。 他们一群乡下人,牛车上都是些衣物和不多的粮食。南方没有干旱,不缺粮食,于土匪而言,就是一群穷酸泥腿子,打劫也是浪费人力物力。 几个猎户分析确实有道理,蒋家村村民和跟在身后难民都放心了些。 土匪确实看不上蒋家村这点东西,可土匪盯上了走在他们面前的一队奢华高调的马车。那车队后头一车车箱子装的都是珠宝钱财,还有粮食。这一看就是大肥羊,不可能放过的。 等蒋家村队伍又向前走没多久,打斗声传进蒋霄的耳里,他立刻叫停队伍。 蒋家村人都听不见,很疑惑怎么喊停了,他们才刚刚在前面休息吃过午饭,启程才半个时辰,怎么就不走了! “前面有打斗声。” 蒋霄话一出,蒋林叔他们神色凝重,他们没怀疑蒋霄的话,要真是这样那边肯定是有土匪在打劫! 他们立刻让所有人警惕,护卫的人严阵以待。村民就用牛车圈围着,没有战斗力的人都在牛车里面,作为护卫的人在外面围着。 “是土匪在打劫吗?我们是不是该退回去?”蒋林叔问。 蒋霄沉默,他们根本退不开,有人往这边跑了,后面跟着不少持刀土匪。 “救命啊!救命啊——” 几个衣着华丽的男女惊慌往这边跑,他们的后面还有穿统一下人服的人在挡着追赶过来的土匪,那些应该是前面跑的几个男女的家卫。 土匪和家卫对上,蒋家村人第一次遇见真刀的土匪,白刀进红刀出,鲜血横流着。 蒋家村的村民都被吓到了。 “去救人!” 蒋林叔说完后和蒋汉叔,蒋李良叔,他们三人飞奔过去,从土匪刀下救人,那几个男女逃了过来。 蒋霄沉声道:“你们留在这里保护村民,有漏网的土匪追来全部砍杀!” 话落,人快速疾步过去,他没动用异能,身速无法疾飞。 蒋阳,蒋一鸿,蒋毅,蒋绍升,蒋方逵护在前头等人目光一肃,握紧手里武器,执守着。 蒋阳几人有身手,他们杀过山里猎物,面对劫匪,也有砍伤劫匪的经验,可都没杀过人啊。 这一次要真杀人,手里的武器都握的紧紧,喉结紧张到滑动,眼里很坚定,没半分犹豫。 他们的背后是他们的家人,要是放过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就是把家人危险置于前面,而且前面有蒋霄和几位叔在打头阵,他们只要杀了冲过来的土匪。 其实,有蒋霄在前面,要是他想把眼前十几二十个土匪砍杀轻而易举,但他还是放几个土匪过去,目的是为了训练人。 蒋霄和蒋林叔在前面砍杀土匪,后面蒋阳,蒋一鸿带着人在后面把一些漏出来的土匪给杀。 从开始的不敢放开手,到最后杀了土匪一个接一个。这一次动手,他们有了更大的成长。 后面的村民护卫,难民也加进去,他们即便害怕也握紧手里武器,被保护的村民害怕瑟瑟发抖,听着前面厮杀声,连头都不敢抬。 很快,蒋霄他们十几个土匪解决掉。 前面刀剑声尖喊声清晰,那边打斗应该很激烈。 被救的几个男女请他们过去帮忙救人。其他人都看着蒋霄,蒋霄目光一冷,他感受不远有一批土匪在往这边赶,有上百人。 要是他们不过去帮忙,这批土匪赶过来,那边的人肯定抵挡不住,那些土匪也会发现他们,若不过去帮忙共同砍杀土匪,这边恐怕也会有麻烦。 蒋霄让一些人手留在原地,带着蒋阳他们赶过去,蒋方逵跟着他爹和叔伯也过去,其他人都没过去,他们守在这里,以免有土匪往这边来。 那一边—— 万家那边被土匪围攻,没来得及逃的万家人被护到角落里。 两边虽然势均力敌,可要护着不少人,就显得吃力,土匪又下狠手,护卫频频受伤。 “啊——” 一道女声尖叫,一个土匪从侧面偷袭几,万家小姐吓得尖叫起来,万家人惊恐看着那土匪的刀砍过来,那万家小姐竟然尖叫扯过一个人去挡…… “不——!!公子——” 南书惊恐,万明夕一惊,来不及害怕只能眼睁睁看着土匪的刀朝他身上砍过来,旁边的护卫也在挡其他土匪,根本来不及救他,他以为他不死也会受重视,谁知—— 一道无声息的力量划过,那土匪举着刀,就这样被划破脖颈,一道明显血痕却没有涌出大量鲜血,然后土匪直直倒下,接着…… 原来是蒋霄最快速度赶过去,一道尖叫声,他视线看过去,看到那一幕,一个女孩扯过她身边的人推到前面挡刀,看到那人瞪大眼睛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他想也没想用风异能划破土匪的脖颈动脉,还把围攻在那边土匪都杀了。 随后,蒋霄没有过去,只匆匆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去砍杀土匪。 万明夕软着身子,身子微微颤抖着。南书扶着他,眼里含着泪水,“公子,呜……” 万明夕深呼吸着,对身边关心他的侍从露出安抚笑容,“……我没事。”白皙的脸更苍白,无血色,看着淡定,还是被吓到了! “五小姐真是太过分,她怎么能推您去挡刀……” 南书扶着自己的公子,心里都是对五小姐的恨,她怎能遇到危险就推他家公子出去,让南书气愤的,万家主子没一个来安稳他家公子,都围着五小姐嘘寒问暖。 万明夕看着那边家人,眼里都是苦涩,尽是难过,人却要强撑着。 而那边万家人想起差点命丧土匪刀下的万明夕时,万明夕被侍从扶到一旁。虽然还在护卫范围,但他和万家人拉开距离。 他目光没了难过,他看着那边与土匪打斗的人。 蒋霄他们的人已经加入当中与土匪打斗起来,有了他们,万家这边护卫得以喘口气,这边护卫也能全心护着万家人。 蒋霄手起刀落,下手毫不手软,干脆利落,靠近他的土匪无一不被斩杀。 万家这边,有了帮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万家的护卫看到那个人没几下土匪连续被砍杀,他们信心大增,下手更快速。 土匪就被砍杀完,就在他们松一口气,山坡下又冲出一大群土匪,刚要放松神经又开始绷紧。 “哇靠——” 这上百号土匪从哪冒出来的,蒋阳他们都被吓了一跳。 “人太多了,你们几个要紧靠一起,不要分散开!”蒋林叔朝蒋阳他们几个没经验的人喊道。 然后,他们不敢冒失冲过去,绷紧神经在等土匪冲过来…… 蒋霄却身形一闪,人就出现在还没冲过来的土匪面前,前头数位土匪被一道气刃掠过,直接被划破脖颈,瞪着大眼死不瞑目。 后面紧张等土匪冲过来,土匪没到面前就被砍杀,一招夺取数人性命,还不停的继续砍…… 这武功太恐怖了吧! 万家聘请过来的护卫,那个队长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江湖人,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厉害身手。对方要不是穿一身粗布衣衫,他很难想象到一个农家子有这等武力,心神也定下来,准备与土匪厮杀…… 没人知道蒋霄动用了风异能,那划破土匪脖颈不是内力,是异能所致。 蒋霄他一个人在前头,身影穿梭过去,在他攻击范围土匪都被划破脖颈而死亡,其他土匪则留后面的人来解决。 土匪看到有这么恐怖身手的人,他们想逃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脚不听控制,他们只能往前冲…… 就这样,上百名土匪,一盏茶时间内被解决。 蒋霄停手,他把手里沾血的刀扔下,这还不是他自己的武器。他往回走,身上没沾到半点血迹,高大身躯一步一步走回来,气势冷厉迫人,让人看着都心惊。 万家人看见土匪来都跑着躲起来,只有万明夕他站在护卫身后,没有躲起来。他就这样看着蒋霄挺拔身躯一步一步从远处走回来,墨曜的眼眸没有移开半分。 连他身旁都是南书惊呼声,万明夕都没分神。 “公子,他好厉害!”瞪大眼睛显得傻了! 蒋霄察觉有一道视线一直盯着他看,他那双冷漠眼眸扫过去,然后对上一双黑的如墨曜的眼眸…… 他看清人群后那道目光来自哪,那是个清瘦的哥儿,眉心的花瓣粉色的一眼就能看到。 尖瘦的脸微苍白,五官精致,乌黑头发垂至腰,纤细的腰身一看有些消瘦。 蒋霄看着那双漆黑沉静的眼眸,那双眼眸很漂亮,看着他的眼神很纯粹,眼里都是感谢,他还看到他眼底的藏着一丝难过,他心微微一动,他没有移开目光。 然后—— “这位壮士,谢谢您的帮忙!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顶着心惊的压迫,护卫队长走过来,抱拳恭敬感谢蒋霄救命之恩。他们受万家人聘请,若无眼前的人,他和他们兄弟今日命就交代于此处。 “不用!”蒋霄看着人,依旧很冷漠,“尸体留你们处理!” 他说完话再看过去,他想看着那双漂亮如墨玉的眼眸……那人已不在原地,他还没寻找那哥儿身影,他弟就跳过来,目光崇拜,“哥,你太厉害了!” 蒋阳止不住崇拜看着他哥,连蒋一鸿他们都觉得心惊,心惊刚刚他面对上百个杀人不眨眼土匪,心惊他原来这么厉害,心惊到他们都忘记害怕,忘记他们第一次杀人。 蒋霄视线冷冷看着他弟,蒋阳被他哥这冷冰冰视线看着,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他哥眼神太恐怖了,他走来的及吗? 蒋霄让弟弟去传话,让他们的队伍继续往前赶路,这里不安全。山上土匪要是没见到人回去肯定会派人手下来。 万家那边惊魂未定,万家女眷和年轻的人似乎被吓到,见没了危险都开始上马车。万家的男子在吩咐护卫,清点人数离开此地。 万家这边上马车,蒋霄目光看到一抹身影消失在车帘—— 良久,他才收回目光。 蒋家村那边队伍过来,那几个被救的人也跟过来,他们看着满地都是尸体…… 不知道会不会做恶梦! — 队伍往前走,并没走远,寻一处空旷地方暂停下来。 蒋阳几个人闲闲坐在自家牛车上,看着万家一辆辆高调的马车,心想难怪会被土匪盯上,就这么高调炫富,不被盯上才怪!就是牵连到他们卷进去! 万家的人受伤不少,有随行大夫包扎和医治,而猎户那边有几个受伤,是小伤,就各自包扎了。 万家被人救了,那肯定要去感谢,万家的主子没出面,让一个管家来。 面对万家管家的道谢,送来三百两来道谢,看似客气,实际是用钱来打发,那高傲的眼神一看就是看不起乡下人。 不过,那个万管家走到蒋霄面前,他可不敢不恭敬,他可见识到对方砍杀土匪的恐怖。 “这位壮士,多谢您对我们万家出手相助!这里有三百两,是我们万家对您的感谢,望收下!” 蒋霄没收下,他收回看一处目光,看也不看那个万管家就走开,万管家还想跟过去,蒋阳就拦着人。 村民倒很羡慕,恨不得三百两是给他们的。 “我哥不会收下的!” 万家管家还以为蒋阳他们嫌弃少,蒋阳嬉皮笑脸说:“这区区几百两值你家所有主子的命,那收下无妨!”那挺廉价的。 “.......”万管家眼里闪过怒气。 “哎呀,开玩笑,万家好意我们领了!我们不是为钱出手帮忙!要是真收下银两就是对自己人格的侮辱!万管家还是请回吧!” 万管家僵硬着脸回去了,不回去硬让人收下三百两报酬,不是打他万家主子的脸。 蒋阳撇了撇嘴,这些富贵人家就知道拿钱打发。要是真有诚意来感谢就不会让一个管家出面。 呸!谁稀罕! 真当他们不懂是吧。 那个万管家分明看不起他们这些乡下人,他要是收下银两,不是更被人看轻。 11、第 11 章 蒋家村村民与万家在空旷之地休息,身后是一片树林,双方左右分开,毫不干扰。 有不少人都被吓到了,两边的人都安静休息平息内心的余悸。即便交谈也是低声的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一阵庆幸! 万家最大最豪华的一辆马车里。 万家老夫人在马车里训斥万家家主。 “做事怎么还如此不知轻重。你看不起那些乡下人我就不说什么!出手相助的些人,即便他们是乡下人,要不是他们出手相助我们万家,我们还有命!”后面的土匪更是来势汹汹,若只有护卫,万家就难逃此劫! “你倒好,一贯作风,高傲自甚,鼠目寸光!不亲自道谢就算,让万管家去还被赶回来!那些人能有如此身手,哪会是个没见识的乡下人!不仅没感谢成,还得罪了人家!” “你再去答谢,不亲自去就让翰儿去,此事一定办好!免得日后传出我们万家不好名声!”万老夫人的话答谢是有诚意,还有个意思是给对方答谢,用谢礼断了这个恩情。 万老夫人训斥完,受到的惊吓神情显得疲倦,额头刺痛着,她闭着眼挥手让人离开,她要休息! “是!儿子这就离开,请娘好好休息!” 万家主正要掀开车帘下马车,万老夫人眯着的眼,语气很淡:“等一下。你去看看夕哥儿吧,夕哥儿受的惊吓是小,心里怕是不好受,你是夕哥儿的爹,理应过去看看。还有珊儿做的事情,她理应去给夕哥儿道歉!你媳妇我不指望她良心发现去看夕哥儿了!” 万家主欲言又止,没说去也没说不去,沉默以对! 万老夫人浑浊且精利的眼看着人:“我不管以前发生的事情。你和你媳妇不待见夕哥儿,可再怎么不待见夕哥儿他也是我万家的子孙,这点你给我牢牢记住!平日在家里事情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之事情,珊儿必须去道歉。还有,你娘我最见不得人做出伤人命的事情!” 万家主不喜哥儿,更不喜女儿,他觉得哥儿女儿将来是要外嫁的。内宅事情由他家夫人管,他从不过问。他家夫人厌恶哥儿,对哥儿不闻不问,倒偏心着女儿。在他眼里都是小事,没儿子半分重要。 让他去看夕哥儿,他觉得哪有父亲降低身份去看区区一个哥儿。 他娘的话到这份上,只好应了,不再以沉默来拒绝。 “娘,儿子有分寸。”万家主回着话,却没应承万夫人的话。 “你要是有分寸,当初就不该做出那种事情。做出那样事情也不知道弥补,就知道以各种借口来逃避!还没半点愧疚之心!”万夫人又训斥。 “我那么做是为了我们万家,万家能有如今富贵地位,那个决定是对的!娘,你就好好安享晚年,那事请莫要再提!”万家主沉着声,不认为他有任何错! “娘您也受到惊吓,儿子不打扰您休息,给对方答谢我会让志翰去!儿子先退下!” 万家主便下了马车。 “作孽啊!” 万老夫人长叹一声! 万家主找了大儿子万志翰来,吩咐他代表万家去那边道谢,还严谨吩咐着务必要让对方接受谢礼,他们万家不想欠下恩情,免得那些人挟恩图报。 可见,万家主最会以小人之心度他人之腹。 万大少带谢礼过去,这次带过去不是“小气”三百两,而是奉上一千两。万大少倒会做人,态度恭敬诚心,说话没半分轻视。 万大少来时候言明找的是蒋霄,蒋霄不在,蒋阳在。蒋阳听完后,二话不说就接了万家的谢礼,还正儿八经回声谢。 旁边的蒋一鸿,蒋刚,蒋绍升,蒋方逵,蒋大河,蒋毅都一脸惊呆看着他。 怎么就接了万家的谢礼?蒋毅阳不怕他哥回来削他一顿? 万大少没想到这礼送的这么轻松,明面上眼里微微诧异,奉上银两后他转过身,眼里都是对这些泥腿子人的轻藐。认为蒋阳他们见钱眼开还贪心的很。三百两不要,一千两就立刻接下了! 待人走后,几个人围着蒋阳,身为大哥的蒋刚轻斥道:“你怎么就接了万家的银两?” 蒋绍升:“霄哥回来肯定揍你!” 蒋毅:“阳堂弟,我不会说情的!” 蒋阳倒老神在在说:“这是我哥让我接下的!” 几人更加诧异! 蒋阳说:“我哥猜到万家不想欠人情,肯定会再送银两过来。我哥说要是万家再送来,对方态度恭敬有礼就接下来,不接下免得万家人说我们挟恩图报!至于万家人怎么看就随便他们,反正我们行的正坐的直!” “对了,我哥说,不管万家送来多少谢礼,拿来大家一起分了!”蒋阳兴奋数银两,计算人头,要分银两。 几人:“.........” 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银两分,那就拿吧! 就如蒋阳说的,他们行的正坐的直,这也是他们该拿的。 至于出力最大的蒋霄,他们没再说多分些给他,他们都了解蒋霄脾性。连几个猎户大叔都爽快收下! 一千两按人头分,每个人到手几十两,看着蒋家村的村民羡慕不已。蒋绍升父母拿着银两笑不拢嘴赶紧收起来。 梁慧高兴还能得到银两,蒋父蒋母拿着大儿子蒋刚给的一大半银两,心里既高兴又不是滋味,蒋霄和蒋阳两个手里更多,要是不分家,那银两不是.......有些后悔分家! 蒋阳高兴收着银两等以后见到媳妇就上交,他哥的就放到马车上。 时辰还早些,离晚饭还未到,分完银两后,几个人都习惯的聚集坐到一块,蒋心蕊想凑过来,还是蒋绍升以大家都是汉子,她一个姑娘家哪能凑到汉子堆中,禁止她过来! 蒋大河问:“怎么不见霄哥?” 蒋绍升道:“对啊,从刚才就一直没见到霄哥。阿阳,你二哥去哪了?” 蒋刚问:“三弟,二弟是不是进山打猎了?” 是有这种可能,一路上,他一个人进山好几次。 蒋阳指着一米外他家马车停靠的地方那棵高大树木上,“呐,我哥就在上面,说怕被人打扰,一个人呆在树上。” 打扰无非指的是万家人。 大伙看过去,大树目测十几二十米高,树叶茂盛遮挡下,隐隐约约看到上面有人,要不是有提醒,还真发现不了树上有人。 万家人来过了,人还不下来,显然是不希望有人继续打扰,他们就没再往树上看。 “蒋阳,霄哥真正身手我今日终于见识到,霄哥怎么如此厉害。”蒋大河由衷佩服。 “我哥当然最厉害!”蒋阳骄傲着。 蒋一鸿道:“蒋阳,阿霄有那么厉害身手,一年前他怎么会受伤那么重?”这不应该啊! 蒋刚也自然知道二弟受伤很重,他回来看过,后来因工就在家只帮忙照顾三天就回去复工了。之后每次回来看,都发现他二弟伤势复原很快,他就放心了,其他事情他倒没留意着。 经过这次....... 蒋一鸿的疑问也是蒋方逵,蒋绍升,蒋毅他们的疑问。 “我哥有这么厉害身手是自从他受那次严重的伤,伤势好了后,我哥每日卯时就起身锻炼拳脚功夫,没一天落下。后来,我哥身手越练越快速敏捷,那会我看了特羡慕,就跟着我哥学了起来,但始终都比不上我哥一星半点”蒋阳神气道,就他最知道他哥的事! “至于我哥为什么会变的这么厉害,我倒听村里大夫给我哥把脉时说了,好像说什么受伤打通身体筋脉,因祸得福,导致气息在体内流转,习武就事半功倍变的厉害.......”蒋阳结论,“应该是这样!反正我有听没懂!” 其实,村里大夫说的话连他自己都没弄懂,他就是一个医术只有半桶水的赤脚大夫,他给蒋霄把脉,发现蒋霄脉搏强劲有力,伤势好的快,又把脉把到一股气流滑动。大夫爱看杂书,他从书上好像看过类似情况,就乱猜测而下定论的! 蒋霄也任由村里大夫乱猜乱说!他身体异样是恢复异能后,异能体质的显示。异能者变异的身体天生能习古武,就是气流筋脉。他在末日没有接触过古武,但听说过有异能者在练习。 大伙听完蒋阳解释,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人才变得如此厉害! “阿阳,你的身手也很不错,我都比不上!”蒋绍升道。 大家都认同,在与土匪搏杀时都看到蒋阳与土匪打斗时还能分出手帮助其他们,否则他们在此次与土匪搏杀时绝对会被砍伤。 “嘿嘿!我可是天天陪我哥练习,还有我哥亲自指导哪能不厉害!”蒋阳可得意了,“以前你们看不出来我身手好,那是你们没机会见识!现在羡慕了吧!” 肯定是羡慕—— 都想学! 蒋刚可不觉得向弟弟学习是件有损他作为蒋霄他大哥的威严。蒋方逵不觉得自己要跟着学是厚脸皮,他都加入蒋阳他们当中,认定大伙是朋友,是兄弟!别说打猎队原有的人,他们都跟着蒋霄学过一招半式,再跟着学,是他们该做的! “我们也要学!!!” 大伙异口同声对着蒋阳吼过去,口水都喷了过去! 蒋阳黑着脸:“........”他就不该说! 树上的蒋霄一字不漏听完。 教人,他偶尔指导一下都是举手之劳,大不了让蒋阳教,反正是他惹出来的。不过,提到武功,他对这边大陆武功并不了解,会是古武那般的招式吗? 万家那个护卫队长身手还算了得,也能凌空翻跃,应该是江湖中的人。就是不知道以对方身手,在这个大陆是什么等级高手。 蒋霄没多想,他还分神着,精神力铺开注意着另一处,那一处是万家人休息的地方,万老夫人与万家主的话都听的清清楚楚,还有其他人的话,以及万夫人与万家小姐万珊珊在马车里说的话。 万珊珊在马车上趴在万夫人身上哭诉着,哭诉她太过害怕不是故意推人的,还委屈着她自己都受到惊吓,现在还很害怕,她爹没关心她就罢竟然让她去给那个低下万明夕道歉,她哭闹着不肯去。 万夫人最疼的就是她儿子和她女儿,维护着她的宝贝女儿不让她去,还说什么一个哥儿,又没伤到,要是替她女儿挡土匪的刀是他荣幸....... 他还听到那个哥儿的侍从在马车外小声咒骂着万珊珊,还絮絮叨叨着不少话。 “公子受了惊吓,醒来肯定会没胃口!” “马车都是干粮。不行,我得去让人准备些米粥......” 侍从去找负责做饭食的嬷嬷,她们骂了侍从一顿,说什么没有多余的炉子,各位主子都受了惊吓,我们还要侍候老夫人药食,各位主子饭食。四少爷矜贵我们可侍候不了,不就受惊吓,有的吃还嫌弃......句句都是挖苦嘲讽,侍从愤怒离开。 ........ 那个哥儿原来叫万明夕,还是万夫人生的。就因为她嫌弃哥儿就如此对待他……蒋霄听到这,他冷漠的眼眸变得冷冽,眼底酝酿着风暴,连他自己没察觉就平静了。 他精神力一直停留在一个狭小范围,那里有一道清浅呼吸声,他精神力实体化看到,他在睡,精致小脸失了血色...... 蒋霄眸色加深,他似乎过度关注了,那双墨曜而清亮眼眸印刻在他脑海里了,这种不正常情况他似乎从未有过。而且他心变冷硬后,似乎第一次有了温度,因那哥儿眼底的纯粹....... 他会在树上,不是因为万家人来,他是因为他、吧! 蒋霄想到什么,随后,从树上跃下,落地无声,没惊动任何人,就闪身进入山里。 他走给蒋阳传了话。 蒋阳脑海里出现一道声音,他傻愣住! 他哥让他熬粥? 没听错吧—— 还进山里一会回来! 12、第 12 章 蒋阳在熬粥,锅中的粥沸腾着。 在某些方面,蒋阳是一根筋,他哥让他熬粥他就熬粥,也不管怎么会听到他哥的吩咐。 大伙看到蒋阳和他们聊着聊着突然说要去熬粥,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蒋阳做事一向很跳脱,想起熬粥就跑去做也不奇。看着天色,也确实该准备晚食,就各自回各家休息处。 不到半个时辰,蒋霄从山里回来,手里提着三只野鸡,其中一只鸡已经处理干净。还有拎着藤条编成的袋子,藤条袋里面装着各种野果,野果个个看着诱人。 蒋家村的村民看着蒋霄手里提着不少东西,看他提着的野鸡,要是平时他们会羡慕。今日他们看到的场景到目前都没消化掉,看见肉只会更没胃口更别说想吃。 他们不羡慕手上野鸡,倒对着他手上一大袋水果羡慕。 连蒋一鸿,蒋刚,蒋绍升,蒋方逵,蒋大河,蒋毅他们这一伙人,包括蒋阳看着蒋霄手里三只野鸡都没胃口,都眼馋他手里的山果子。 蒋霄带回来山果有好几种,手掌般大熟透蜜桃子,青色的山葡萄看着爽口多汁,酸甜可口的蓝色红色树莓,清甜硕大山梨,红彤彤山苹果.......这些山果子只有深山才有,还是很难得遇到,而且遇到似乎没他手上那些那么好,他手里水果比富家人吃的更好。 “哥,米粥熬煮好了,我去车里拿干粮就能吃了。”蒋阳上前邀功,顺道接过他哥手里东西。 这水果看着肯定很好吃!他哥对他真好,还给他带水果回来!山果那么多,他哥带回来肯定有他的份,蒋阳认定他哥惦记他的。 “拿出一半你自己看着办。”蒋霄把东西扔给他,手里就提着处理好的鸡去熬煮鸡汤,用鸡汤添加到米粥里再熬煮成鸡粥。 “好!” 他哥这是给一半水果,都有十几斤左右,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拎着藤条袋就去旁边分好。 一堆新鲜水果堆在布垫上,村民看着除了眼馋只能眼馋,谁让他们和蒋霄不熟悉,哪怕是乡里乡亲的,也轮不到他们上前去攀乡亲情义。 他们不去,有的是人去。 蒋父蒋母没胃口,看着二儿子手里水果,他们就想过去要,父母找儿子要水果天经地义。 蒋大宝就吵闹着要吃鸡肉,他一个小孩被蒋父蒋母护在怀里,土匪的事情他都没看到,没任何影响。 蒋父蒋母就遣大儿子过去要。 “大哥,我也要吃,你帮我向二哥要点水果。”蒋安柔被蒋阳给气到了,她才不过去自讨没趣。 “我过去问问。” 蒋刚倒觉得这是小事,过去要是不能要的,他去问二弟能不能卖些给他。 蒋绍升同样被他爹娘遣过去找蒋霄要水果,在他们眼里就是些水果,自己儿子和对方是朋友,要是不给那就是小气。蒋心蕊终于找到机会跟着她哥过去。 大伙也随之过来,他们过来不是为自己,是为家里女眷讨要的。今日家里女眷都受到不少惊吓,正没胃口着。他们只好厚着脸皮过来求买一点也是好的。 他们来就直接围着蒋阳,蒋阳在整理水果,不围着他围谁! 蒋刚道:“三弟,卖些水果给大哥行不行?” “阳子,水果分我们一些,我们给钱。”蒋绍升笑嘻嘻道。 蒋一鸿,蒋方逵,蒋方棠,蒋大河,蒋毅一伙人同样笑眯眯且虎视眈眈盯着蒋阳以及他手里的水果。 蒋阳:“........” 眼侧面瞥到蒋心蕊走过去要找他哥,蒋阳咻的站起来跑过去拦着蒋心蕊,水果都不管了 “蒋心蕊,你家休息处在那边,这是我家休息处,你走错地方了,赶紧走!” 蒋心蕊气的涨红脸:“我找蒋霄大哥,蒋阳你凭什么拦着。再说,这里是野外,又不是你家的,我上哪你管不着,你给我让开!” 蒋阳才懒得跟个娇蛮的姑娘讲理,直接朝那边对着水果虎视眈眈那几个人喊:“喂!有一半水果是我哥他要的,另一半我的,你们想要帮我把这个没点脸皮家伙给弄走!”这下水果独占不成了,还不是怪蒋心蕊! 然后,大伙一致盯着蒋绍升,脸上的意思是,你的妹妹你解决! 蒋绍升:“........” 蒋绍升把妹妹扯回身边,蒋心蕊很不情愿,她好不容易有借口过来接近蒋霄。可她不情愿,她哥又不让她过去,还有蒋阳紧迫看着她,她气的只能跺脚。 蒋阳把他哥那份分出来,另一份就几个家伙分。 大伙在分水果,蒋方棠就看着前面,他跟着他哥过来。他站的位置是面向着蒋霄,很清楚看到蒋霄坐在石上,眼睛一直看着他面前煮东西的锅,他们这么多人在这里他都不曾分神看一眼。 其实,他心里明白蒋霄对他没意思,而他不像蒋心蕊那样有勇气去接近蒋霄。他看着距离不到三米的人,此刻觉得人离他好远。 这么想着,蒋方棠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靠近人,然后让人注意到自己。他是不是应该像蒋心蕊那样主动点。 前面锅里沸腾溢出的香气,蒋方棠回过神。 “好香,霄哥在煮什么?”蒋毅道。 “我哥在熬煮鸡肉粥。”蒋阳把他的水果收好,随即警惕抬起头,“你们不许打主意,鸡肉粥是我和我哥的晚食。”分了我的水果,别想分他的鸡肉粥。 大伙齐摇头。他们敢来要些水果也是看水果很多,他们哪会再厚脸皮拿人家的晚食。 各自抱着水果回去。 蒋父蒋母看着大儿子就拿了水果回来,蒋母就抱怨,抱怨大儿子没跟二儿子那边要只鸡来。蒋母还让蒋刚再去一趟,蒋刚说什么不会去。他不去还拦着蒋母不同意她过去。 蒋刚板着脸不同意,蒋母只好作罢。蒋大宝耍脾气哭闹着,他爹一个横眼他就得缩起来不敢看他爹。 — 他醒来了! 果然如那个侍从说的那样醒来就没胃口,脸色还很不好。 万家人也在吃晚食,万老夫人不在,万家主差了下人到最后那辆马车请万明夕吃晚食,万明夕以没胃口拒绝了。下人直接回去复命,万家主嗯了声就没再说什么。 万夫人则不喜,万珊珊不满数落几句,万家二房三房的人都是看大房脸色过日子,都沉默以对。 蒋霄用陶瓷盅盛了鸡丝粥,刚煮好,粥还滚烫,就动用异能把热粥降到合适的温度。他没多想顺手就那么做。 一只手拿着陶瓷盅,一只手拎着另一半水果刚走出一步,似乎察觉到空气变化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身影一闪—— 这会大家都在吃晚食,蒋阳坐着背对他哥,蒋霄闪身过去的,还有马车挡着,大家都没注意到他身影。万家人更不可能注意到,万家人都聚在队伍前头,他去的是队伍末尾。 蒋霄到的时候,万明夕站在马车外看着前方,他并不知道蒋霄的到来。 还是南书耸耸鼻子,“我怎么闻到一股鸡肉粥的味道。” 万明夕轻笑出声,从他侧面看过去,他的笑容干净温和,他说:“南书,你要是饿了就去吃晚食,不用等我。” “公子,我才不饿!”南书说,“公子,你去吃我才去吃。” 万明夕很无奈,他知道若他不吃,侍从是绝对跟着他不吃。 他正要侧过身子面向侍从时候,就看到一个高大身躯站在他的身后,对方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直直看着他,他一时愣住在原地。 他什么时候来的....... 南书也看了过来,惊呼,“哇!你是那个人——”南书不知道怎么喊蒋霄,就用代称。 万明夕回神,眼眸对上蒋霄深邃的眼,他感到那人的气息在面前,男人靠了过来。 “你.......” 蒋霄直接把手里的陶瓷盅递过去,看人呆愣看着自己没接,他的手直接拉起万明夕的手把陶瓷盅放在他手里。藤条袋就整袋扔给旁边傻愣的南书。 蒋霄的手掌很宽很厚实,手掌的温度很清晰传到万明夕的手心,第一次让异性男人靠的如此近,两人的肌肤触碰着传递着陌生体温,万明夕白皙的脸不由自主的发热,他失神得都忘记反应。 “还有小半时辰会下雨,吃完就回马车里。”蒋霄沉声说,他嗓音低沉少了冷漠。 “啊!”万明夕嘴巴微张,终于回神了,沉静清眸显然有些不知道所措。 蒋霄看着他精致白皙的小脸微呆,原本清雅疏淡的人儿多了份可爱,冷漠的眼底不知觉浮现一丝笑意。 他没作停留就回去了。 万明夕完全回神,对方都走了,他看着手里陶瓷盅思绪不明。 南书提高手里藤条袋里的水果,喃喃道:“我没做梦吧......” ........ 万明夕小口喝粥熬煮浓稠鲜美鸡丝粥,心里却怎么也无法平静。 他为什么会给他送东西? 沉静清眸很是不解!心思再通透的他,都没有往那个方面想! 心里是疑惑,喝着陶瓷盅里的粥,他心里还是第一次觉得,原来有人关心是这样喜悦的! 南书三两口喝完半碗鸡丝粥,再美滋滋啃着蜜桃子,这蜜桃又大又香甜,满口都是桃子香气,他在万家都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桃子。能在路上还有这么新鲜桃子,应该是在山里摘的吧,想不到山里桃子这么好吃,以后看到他也去摘一些回来给公子吃。 南书想着的是好的,他不知道,他能吃的这么好吃桃子,那是蒋霄在果树上用了木系异能,才让原本还算好的桃子变的又大又香甜。其他水果也同样。 “公子,你吃葡萄。我见夫人小姐都吃过葡萄,都没这个看着甜。” “公子,那个人不仅厉害,人还真是个好人,给我们送了这么多吃食!有水果吃,我们不用再干啃干粮了。” 耳边都是侍从开心的絮絮叨叨感染着万明夕,他不再去想对方为什么给他送这些吃食来,等下次见到再问他好了。 吃完粥后,万明夕便和侍从坐回马车上。 那个男人说的话,他不知觉的听了! — 啊?下雨? 天空蔚蓝晴天,天边残余阳光,你说待会会下雨?!! 这太扯了吧! 蒋家村所有人,包括蒋霄这边队伍,包括难民都傻住了! 这是开玩笑的吧——?! “捡木柴的捡木柴!有多少捡多少,几家合在一起堆放开!” “在这树下,大家赶紧把防水帐布搭好!帐布连接到一起,这样牛车和人不会被淋到!” “牛车拉到帐布下聚拢在一块,下雨就不用防水布盖着!” 蒋阳按照他哥的说法把待会要下雨的消息告诉了蒋家村的村民,不管你信不信。信就执行着安排到手头上的工作,不信那你就在原地坐着吧。 天色看着那么好,说会下雨确实没人信。可蒋霄的话,那就是说一是一。 蒋霄那边护卫队都没有任何意见听从安排,有意见都是他们的家人,他们家人有意见也只是不满唠叨,但还是听从安排。 蒋家村的村长路上都听蒋霄安排就没出过错,不管下雨是否真假,他觉得听安排准没错。就下令让蒋家村的村民都行动起来。蒋家村村民哪会全部听从,不老实的人家就不满抗议,村长还是学蒋霄那招,不听话的,要是真下雨别来找他做主。 还是老老实实的吧。 心里不老实的有几户,这几户都是村里出了名的胡搅蛮缠,蛮不讲理,他们现在听了,想着到了落脚地方就别想他们再听安排。 “胡闹!这个老二怎么就如此胡闹!天色那么好,哪会下雨!” 蒋父怒骂着,这个儿子是不是有本事人就跟着膨胀了。他让蒋刚去找蒋霄,让人来一趟,然后人来了准备以父亲身份将他训一顿。 蒋刚没理会他父亲怒火,他爹这会倒找着理由要在他二弟面前摆父亲的架势。 这一路南下,他爹就很不满二弟,不满二弟做什么事情都没来跟他说一声,还有自从分家后就没将他这个爹放眼里。 “爹,你这是闹哪样。二弟没要求你一定要按照他说的做。更没要求任何人按照他的话去做。大伙都是自愿的,才听二弟的安排。你这气实在没道理!”蒋刚说,“我们家是我认同二弟的话才跟着做的。要是您实在不同意,我就听您的。不搭帐布,待会真下雨,我们家就淋着吧!” 蒋父黑脸:“........” 他被大儿子气的没话说。又不敢真不搭帐布,怕真下雨! 蒋家村这边都行动起来,动静那么大,万家那边哪会注意不到。万家主让护卫队长过去询问,护卫队长他们休息处与蒋家村民靠的近。一起有过对抗土匪的经历,双方都熟悉起来。 他过去问,村民很爽快并委婉告诉他:‘可能’会下雨! 下雨? 护卫队长:“........”没搞错吧? 护卫队长回去汇报,万家主和万家其他人听了,觉得甚是荒谬,便没再理会。 护卫队长回去他们那边休息处,沉思了一下,觉得有备无患,还是让同行兄弟们做了准备。他认为那个男人那厉害,肯定有过人的本事。 他安排兄弟们捡些木柴,搭账布的搭账布。秉着作为护卫的职责所在,还是请示万家主,装木箱和运粮食的马车是否盖上防水布,得到万家主厉声骂应:“做好你本职工作!别多此一举!” 护卫队长恭敬退下。 退下后,深呼吸一口气,他忍! 蒋霄家搭了两个帐布,他们带帐布多。 一个单独自己用,一个连接蒋一鸿家的帐布,大家一起使用。 大伙聚集在蒋阳家帐布下,这里空出地方最大。 “你们说,待会会不会真下雨?”蒋绍升问。 “.......”都沉默了! 蒋阳这个迷弟,也不大相信;“应该,嗯,会下吧!” .另一边—— “公子,你说会不会真下雨?”南书掀开车帘抬头看着天色。 马车里面窗帘掀开,靠坐在车窗的万明夕,眼眸看着天空,轻声道:“会!” 这道轻浅声音透过波动,传到一直坐在马车外蒋霄的耳边,深邃眼眸漆黑而幽深,唇角不由微勾。 就只有他信他了! 而这场雨确实会下! — 天色昏暗了。 在帐布下坐着的村民都在等着看蒋霄的笑话,心里认定不会下雨。 没多久—— 雨水哗啦哗啦下! 所有人都傻眼!打脸来的如此快! 这场雨一下,蒋家村的人头顶上的帐布都是雨水砸落声。 下雨了,他们没被雨淋到! 啊!对了,那些难民! 蒋家村的村民看着难民跑过来,傻住坐着不动的人瞬间热闹起来,赶紧招呼难民进来躲雨。毕竟一起相处过好几天,哪能忍心让难民在外面淋雨,他们帐布连在一起搭,空余的地方还有很多。 万家那边,万家有不少人在外面透气,闪躲不及直接被兜头淋个彻底,尖喊叫的跑回马车上躲雨。 下着雨,一道兴奋声:“公子,真的下雨耶!” “哈哈哈,公子你看,五小姐跑的差点摔成狗啃泥!” 南书在马车上看着万家人慌乱又狼狈上马车躲雨,幸灾乐祸大笑,别提多舒畅! 万明夕看着外面真下起雨,微微惊呆住了。 听了自家侍从的话,他沉静的清眸露出浅浅的笑意! — 天色完全黑了,帐布下点燃的火堆在燃烧,照亮黑暗。 外面是不间断的雨水! 蒋家村的村民说:“北方会不会也下雨了?” 另一村民笑着说:“说不定下了!你可以回去看看!” 那人说:“这哪能回去,起码到南方先落脚,再等确实的消息,有朝廷落实后公布的消息再回去也不迟。” “说的也是!不过,家里要真的下雨就好了,我们就能回家了!” 下雨了,蒋家村和难民心里抱着同样的希冀。 要是北方也下雨,他们就能够回家乡了。 他们不用背井离乡,不用逃荒!能回去安安稳稳过日子! 只有蒋霄知道,这场雨与北方毫无关系。 这边下的雨越多,北方水气会蒸腾更多更快,直到不剩一丝,然后干旱会越来越严重。 南方下着雨,北方旱至无一滴水。 这个大陆,真是两极化。 13、第 13 章 清晨,还下着雨。 这场雨下了整整一个晚上,瞧着雨势,就不知何时会停。目前是无法继续赶路。 不能赶路,就要在原地多呆上一天。 蒋阳睡在帐篷里,蒋霄马车里睡,蒋阳早早便起来了,他起来时候天色朦胧未明,大概是卯时。 除了蒋阳,蒋阳他们都队伍和蒋家村的村民也有不少人起来了。 “早!” “早!” 大伙各自打过招呼后,蒋阳觉得没事可做,时辰还早,干脆在自家帐布下活动筋骨,锻炼拳脚。 蒋一鸿,蒋刚,蒋方逵……等人,他们看着蒋阳动作,也跟着他一起锻炼拳脚。 “哈哈,年轻小伙子就是有活力!”蒋汉叔走过来看着,看来一会也跟着耍起来,接着蒋林叔,蒋李良叔都跟着一起晨练。 …… 一大早,十几人一起锻炼拳脚,外头又下着雨,吃早饭还早。起来无所事事的村民都观看起来。连万家那边外聘的一行护卫人都看了过来。护卫队长还特意留意蒋阳动作。 一个时辰后,村民陆续起来,然后也一起来围观蒋阳他们。万家的人坐在马车,目光看了过来,万珊珊看了一眼,娇靥万分嫌弃:“不就一群泥腿子,有什么好看的!”哼了一声,让贴身丫鬟把车窗帘放下。 她看着不顺眼,有人就看的津津有味。 “哇!公子,要是我也能学点拳脚功夫,肯定就能好好保护公子了!”南书趴在窗边满脸兴奋。 万明夕侧坐着,余光看着外面,看了一眼就没再看,似乎没看到那个高大身影对此不感兴趣。 “咦?”南书说,“怎么不见最厉害的那个人?好可惜哦!” 万明夕愣了一息,浅笑不语。 后来,围观的村民越多,蒋阳他们看着天色,就停止锻炼了。 他们不练拳脚,围观的村民觉得无趣就散开了。围观的姑娘哥儿还面露可惜,可惜没看到蒋霄出现。 蒋阳准备早饭,又看着天色,想着他哥这个时辰怎么还没起来,这不应该啊! 想着,他就走到自家马车前,在马车外喊了声,见没人回应就撩开车帘往里看。马车里不见他哥的踪影,马车里面地铺也收拾的很整齐,不像有人睡过。 他哥这是去哪了?外面还下着雨呢! 此时,蒋霄已从另一处山回到这边的山脚下。他高大身躯穿着蓑衣踱步而行,冷漠的眼底尽是冷冽! 雨水打落在蓑衣上就只有表面沾到一层雨水,其他的雨水都被隔绝在外。 他到山脚下方始穿上蓑衣,以便掩饰。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布袋,无法看清楚是什么。 寅时起,没惊动任何人,他直接去了一趟土匪窝,把土匪一窝端了,以绝后患! 他没有大开杀戒,而是动用暗系异能,土匪下场尸骨无存! “哥,你去哪了?”蒋阳看到他哥身影出现就跑过去。 “进山了!”蒋霄言简意赅。 他手里布袋同样扔给蒋阳,蒋阳接过去打开看,然后不可置信瞪大眼睛——布袋里全是人参灵芝燕窝!!! 他、他哥这是到山里挖宝了?!! 蒋霄端了整个土匪窝,里面东西算是归他了。他没拿金银财宝,没空间异能,金银财宝带着也是累赘。他把土匪窝里的名贵药材带走,重要的是燕窝。 上午他没过去万明夕那边,只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中午两主仆正要啃干粮,车窗外传来动静,万明夕想也没想掀开了车窗帘,映入的是一张棱角分明英俊出色的脸。男人一双黑眸深邃无波,可他看着万明夕时,眼神却是那么专注幽深。 视线对上,万明夕被看着不由的感到紧张:“你、你怎么过来了?”看着人,心里还感到微微的喜悦,这种情绪,他紧张到直接忽视了。 蒋霄穿着蓑衣,轻声道:“想过来。”嗓音却低沉无比。 “啊......”万明夕心里微微一跳,神情一愣,微张着嘴巴呆呆着。 蒋霄深邃无波的眼眸一丝笑意闪过,怎么就这么喜欢呆愣住! 他没解释话里意思,说道:“我给你带了吃食,就放在马车外的驾座上,你让你身边侍从去取。” 万明夕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没吃午饭?” 蒋霄没回答。 马车里的南书听到两人的话,就去掀开车帘去取吃食。看到马车外放着篮子,篮子里盖着,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南书没回他家公子身边,反倒掀开车帘坐在车帘旁看着外面,不去打扰两人谈话。 蒋霄沉默着就站在马车外看着万明夕。万明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两人就见过三次,连话说过几句,他们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称不上,可眼前的男人给他送了两次吃食,他有不少话想问…… 他想问的那些话,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想问什么就问,没关系的。”似乎看得出他的心里紧张与疑惑,蒋霄开口,他的语气很轻很低沉,带着安抚人的意味。 “我.......”万明夕注意到雨势开始下大,男人还站在雨中,身上蓑衣都打湿了,他有些急切道:“雨下大了,你还是先回去,别淋着!”语气是满满的关心,他的话比不上男人还在淋雨重要,“还有,谢谢你送来的吃食!” “嗯。”蒋霄颔首,伸手替他放下窗帘以免人被雨水淋到,漆黑眼眸凝视片刻,然后才转身离去。 万明夕对着车窗发呆,听到男人离开的声响。 南书没听到声音,转过头就看到自家公子在发起呆,把篮子拎进马车里。 “公子,那个人走了?”南书把篮子里的吃食边拿出来边说,“公子,你可有问那个人的名字,老是喊他那个人我觉得怪奇怪的。还有,有没有把昨天的陶瓷盅还了?” 万明夕:“........” 他顾着紧张,紧张满脑子都是对方为何送吃食来,然后什么都忘记了,忘记问他的名字,忘记把东西还给他了。 南书可不知道他家公子的苦恼纠结,看着里面吃食,是鸡汤和一盅燕窝,他惊讶了,惊讶一个乡下汉子能拿出这么好的东西。 不是南书他看低人,而是正常想法。 万明夕看着鸡汤和燕窝,也很惊讶。 “公子,快吃!”南书一鸡汤一手干粮,吃的满足,边吃边疑惑问,“公子,你说那个人是不是喜欢上公子你了?” 万明夕闻言,小脸都是错愕,心里砰砰跳着,脸红耳热。好半响心思沉静下来,他轻声道:“应该不会......或者,他把我当朋友,他帮忙只是出于朋友之意。” 他是这样告诉侍从,也是这样告诫自己,以免想多了。 南书性子简单,也觉得自己公子说的有道理! ....... 蒋霄回去自家休息处,蒋阳好奇他哥又去哪了,而且他有一件事情问他哥。 “哥,从家里带出来的陶瓷盅怎么都不见了?就只剩碗碟!” 蒋霄冷漠眼没半分心虚,反倒冷眼扫过去,蒋阳立刻闭嘴,什么不敢问了。 他哥太有威严了! 不过,心里忍不住吐槽,认定陶瓷盅是他哥用过后随手扔了。 吐槽归吐槽,陶瓷盅是他哥的,他家有银两,败家就败吧,这点还是败得起! 被“扔掉”的陶瓷盅在万明夕手上,他想着要不把陶瓷盅清洗后让南书送回去!看着外面的雨,还是雨停了再送吧! 决定了,他就倚靠在车窗边,听着外边的雨水声,发呆的出神。随后,无意识的伸手掀开了窗帘,往外看却想不到对面的人也看了过来。 他眼眸看着前方,一双漆黑深沉的眼眸直直看着他…… 南书在马车外就着雨水把陶瓷盅清洗干净,然后躬身子进马车,进来就看到他家公子掀开车窗帘看着马车外。外面还下着大雨,南山立刻担心自家公子被雨淋到,赶紧凑过去一看,并没有看到有雨水打进马车里。 怎么没雨水打进马车里,难道风向不是往这边吹?! 自家公子没被雨水打湿,南山就没扰自己公子看车窗外,他安安静静坐在旁边候着。 是蒋霄用精神力把万明夕面前的雨水隔开了,雨水才没打湿到他。 雨水哗啦哗啦下! 两人隔着雨幕,对视良久,没人移开。 打破两人的对视,是前方道路传来声响。 “快!前面好像有挡雨的地方!” “大家走快点,很快不会再淋雨!” “老人要扶好,别摔了!” 泥泞路走的,顶着风雨,一行难民出现在道路上,衣衫尽湿。 有老人,有大人,有小孩……他们后面跟着十几人……他们走到帐布下,他们请求着蒋家村的人,希望能进去躲雨。 得到同意,这些人仅仅为了能躲到雨,喜极而泣! 可见这场雨给难民带来更大艰难。他们还害怕这场雨带来疾病…… …… 没多久,又有几个人冒着雨在向前跑,前面那个汉子手里还抱着个昏迷的小孩,他看到有挡雨的地方,神色冒出激动的喜悦,急忙就抱着孩子冲过去。 汉子焦急万分哀求:“求求你们!我儿子发热,能不能.......” “赶紧抱孩子到火堆旁边!”汉子话没说完,蒋阳就让他抱孩子进来,连紧跟在汉子身后赶来的哥儿和其他几个人,蒋阳都招呼人进来躲雨。 “谢谢!谢谢!!” 汉子抱儿子到火堆旁,旁边还有刚刚来躲雨的那些人,他们围在火堆在烤火。他们看见汉子抱昏迷孩子过来,都急忙让开位置,还有两个年长老人也让开了点。 蒋方棠小哥儿细心,他拿来布垫放在地上,好让汉子把孩子放在布垫上。汉子小心翼翼把孩子放到布垫上,然后对着蒋阳他们一通感谢。慢了一步哥儿赶到丈夫和孩子身边,也连声感谢。 “谢谢!谢谢你们!” “谢谢!谢谢你们!” 汉子抱来的小孩发着热,还昏迷着,夫妇俩带来衣物都在路上淋湿,也无法给孩子换上,只能拧干衣物想给孩子擦。还是蒋阳从马车拿了多余被褥出来,递给那名汉子让孩子用。 汉子和他的夫郎眼眶红红感激不尽,这才替孩子脱下湿透衣衫,再用被子裹上。可孩子发着热,浑身滚烫。 蒋方棠在旁边熬煮着姜汤,可姜汤对于感染风寒的人有效,于发热的小孩不一定有效果。 汉子和他夫郎焦急万分,不知该怎么办。 还是蒋阳请示过他哥,蒋霄让他去万家请大夫过来,大夫开了药孩子没多久就退烧了。 这场雨下了一天一夜,于路上逃荒的难民而言就更加艰辛了。 傍晚,雨才停歇了。 雨停了,明日肯定要继续启程。 夜里,万明夕在马车外,睡不着。蒋霄发现他在外面,踱步走了过来。他步伐很轻,万明夕没察觉到他的靠近。 蒋霄站到万明夕身侧,万明夕察觉到男人的靠近,转过身子才看见男人。 “今日,你想问我什么?”蒋霄嗓音低沉。 听到男人的话,万明夕看见男人而紧张的心稍微平复了些。 “你帮了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蒋霄往前一步,走到万明夕眼前,深邃的眼眸看着他,轻声道;“蒋霄,我的名字。” 随着蒋霄的靠近,两人距离仅仅隔着一寸。 男人突然靠近,万明夕顿时心漏一拍,“我,我叫万明夕。谢谢你这两天的帮助!”脸不受控制升起热度。 “不用谢!”蒋霄视线一直不曾移开。 万明夕被他看的很是不自在,眼眸都不敢对上男人的视线。 “雨停了,你们明日应该要启程了吧?” “嗯。” “那,那你们前往哪?” “溪山府。” 溪山府?万明夕一愣,这是和他去了相反的地方。 这么说,他们以后是不是不会再见了! 这么想着,万明夕心里似乎有股难以言喻的、难过! “夕儿,你们去哪里?” “我们去临水城......”夕儿?万明夕后知后觉发现男人亲昵的称呼。他瞬间抬起眼眸想询问男人,一抬眼眸就毫无征兆对上男人深邃目光,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蒋霄再往眼前的人靠近一步,万明夕心跳加速,在他脸红呆愣下蒋霄有力的手臂直接把人圈入怀里拥着。 他早就想抱着人,他克制着是想让他先习惯他,眼下他控制不住…… 万明夕僵住了。 被拥在怀里,他没有因不符合礼教而去挣脱。他觉得男人的怀里好让人安心,心里有股暖意在晃荡…… 心里暖暖的,连空气的冷意都感觉不到了。 蒋霄他贴在怀里的人的耳畔说:“夕儿,我会去找你,等我!”声音醇厚低沉的能使人沉醉。 “什、什么?”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是那个意思吗?可他....... 蒋霄明白怀里的人儿的意思,他轻笑道:“下次见到你再告诉你!” 这是男人来这个大陆后,第一次笑了。 他冷硬的心,第一次有了在乎。只因,怀里的人儿! 他手臂收紧…… 第二天清晨,或许下过一场雨,或许入秋,空气里凉意阵阵。 蒋家村的人还在收拾,万家人车队准备启程。 蒋霄眼眸一直看着万家的马车远离,直到万家车队消失在道路那头...... “哥,我们的帐布不收起来吗?”整理完后,蒋阳问。 “不用了,就留着吧!”蒋霄淡漠道。 “哦。”他哥说什么他就听,反正要是路上再下雨,车上还有一张防水布能盖在马拉车上,大不了他和他哥就呆在马车里,怎样也淋不到。 蒋方逵走过来说,“蒋霄,大家都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启程。” “启程吧!” “好!” 随后,蒋家村这边也启程了,他们在不远前方分岔道选择走另一条道,往溪山府去....... 留下还挂在树上的帐布,日后下雨时,那里成了难民唯一躲雨的地方。 队伍再前行几日,蒋家村的人终于到达了溪山府城。 看着厚重高大城墙,城门前官兵把守,两侧都是北方逃荒的难民…… 难民聚集在城门外两边,却没人进城。 这.........!!? 14、第 14 章 净州溪山府城。 看着厚重高大的城墙,他们终于到溪山府了。 城门左右两边都有官兵严谨把守着,严查进城的人。奇怪的排队进城的人很少,城门外两边聚集的人倒很多。 一番打听下来才知道事情原委。 聚集在城外的人都是由北方逃荒到溪山府的灾民,这些灾民在城外聚集落脚。由于聚集溪山府的灾民过多,避免灾民进城里造成混乱,因此灾民在官府统一安排下都在城外安顿。 凡是北方逃荒到南下的灾民必须遵守几个规定,在溪山府安顿的必须要登记,登记在城门左侧登记,登记以后方能进城里面,进城里每次每个人要上交二百文作为进城费用。 有限制的进城,除非在城里居住。如要在城里租赁房子,必须要出示上百两银子才能在城里租赁,目前城里租赁即便是普通的民房一个月都要十两。 这个价格高的普通人都无法承受。 富贵人家和读书人的人家,只要出示证明,不用登记就能直接进城,这是特权。 城外设立几个灾民居住地,聚集居住地还设有简陋的搭棚供灾民居住。 这个搭棚原本开始是免费居住,后来逃荒到溪山府的灾民越来越多。搭棚不够住,官府也无过多钱财替灾民免费搭棚。即便有富贵商贾捐赠,更但多都留着买米粮施粥给灾民。 因此后来要居住搭棚的都要上交一两银子才能居住,不然就在空地上安置,只能风餐露宿。 村长作为蒋家村一村之长,他作为代表去登记,确定人数和哪家上交银两要居住搭棚,只要把人数和户籍登记,上交搭棚银两即可。这不需每个人都登记,过程简单不复杂。 蒋家村所有南下的人都跟着村长一起登记,除了蒋霄两兄弟。他们不跟蒋家村一起,他们另选离蒋家村不远的一处少人的地方安顿。 两兄弟带马车和帐篷,不住搭棚也不会风餐露宿。 蒋家村民然后各自安顿,收拾东西,各家都有了落脚处。 蒋霄兄弟俩不用收拾,只要把马车牵到落脚处,把帐篷搭起来就好。 安顿下来,那就要进城了解城内情况,对于蒋家村其他村民来说一两的进城费用很贵,对于蒋霄他们而言,二百文入城费他们还是能轻而易举拿出来的。 两人正要进城,他们大哥蒋刚面色怪异就走了过来,他是想找两个弟弟一起进城。 蒋阳问:“大哥,你怎么了?村里居住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你们可知道我看见谁了?”蒋刚说,“府衙的人带我们到居住地,去到那里我看到了爷爷小叔,还有族爷族叔和早我们南下的村民。” 蒋阳很是惊讶啊了声,然后说,“这也太凑巧了吧!城外灾民居住地,听登记的那个人说有不少,这也能遇到爷爷他们?” 蒋刚沉吟道:“应该也不是凑巧,从我们县城那边南下,一般都会到净州方向,首选落脚处也是溪山府和临水城。临水城比溪山府繁华多了,一般人都会选择来溪山府。我们在城门登记时村长报了户籍,登记官应该是根据户籍安排我们居住的地方,能遇到爷爷他们,想想并不意外!” 蒋阳点头:“也是。” 蒋刚说:“你们是不是要进城里,我也想着你们肯定去,就过来跟你们一起去。” “大哥也要一起去,那正好,我们正要出发。”蒋阳说。 三人还没去,蒋一鸿来了,他也在落脚的地方见到先他家南下的堂弟蒋一鹏和他叔婶。 蒋一鸿也来是找蒋霄,想着一起进城的。 马车和帐篷由之前跟在他们队伍后面的难民帮忙看管,有一部分难民都选择在蒋霄这边落脚,他们觉得跟着蒋霄很安全。 然后四个人一起进城里。 进城里后,三人正要找人问路去哪买粮食和日常所需物品,蒋霄去道:“我们先去酒楼。” “对哦,我们还没吃午饭!”蒋阳笑道:“哥,我们不用去酒楼,我们在路边找个吃食摊吃点好的就行了。” “……”蒋刚和蒋一鸿两个吃了午饭的,他们都是啃了干粮当午饭的。 “去酒楼,有事。” 三人就跟着蒋霄去酒楼,他们在路上找了人带路的,去的还是城里最大的一间酒楼——聚源楼。 看着五层高,豪华大气的聚源楼,蒋阳,蒋刚,蒋一鸿三人第一反应就是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一身粗布衣,还是几天没换洗带着一股汗迹味,心里一致想:他们会不会被赶出来! 三人都想打退堂鼓,蒋霄目不斜视阔步走进聚源楼。三人面面相觑,人都进去,他们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聚源楼的迎客门童看见四人一身粗布衣,典型乡下人打扮,看着他们走进来时候显然惊愕了一下,但还是热情招呼,并没有赶人,显然聚源楼的伙计都受过接待训练。不管来的是贩夫走卒好,还是高官达人,都要好生接待。 “几位客官里面请!” 店伙计正要安排人去大堂坐,蒋霄冷冷道:“有包间吗?” “啊?!”他没听错吧!接待的店伙计他直接认为眼前几个乡下汉子肯定是消费不起,不客气开口提醒,“有是有……这位客人,包间价格可是很贵的,您看……” “带路。”蒋霄冷冷打断店伙计的话。 “客官……” 冷漠的声音,冰冷漆黑眼眸,店伙计一看顿时打了个激灵,吓的什么都不敢说,战战兢兢在前面带路。 这个高大冷漠男人气势好恐怖!不会是什么江湖中人吧!店伙计带路更恭敬了! “……”包间?!!不光来最豪华酒楼,还要去包间。三人的心脏小心翼翼颤抖,不知道离去时候有没有银两买单。 他们银两要是加起来也有几百两,可问题他们没带出来! 三人顶着大堂的客人各种探究视线,硬着头皮跟在身后上二楼进包间。 进入包间落座后,店伙计恭敬奉上菜品单让他们点菜。蒋霄接过来随手给蒋阳,让他点菜。 蒋霄要包间方便问话打听城里消息,而且他不喜欢人多地方。 “把这溪山府和城外灾民这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一下。”他抛给店伙计五两银子,作为报酬。 店伙计接过银子,高兴的点头哈腰:“是,小的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出手就是五两银子,眼前客人绝对是深藏不露的贵客,好在他没开口得罪人,店伙计在心里抹了一把冷汗。 店伙计在旁边恭敬把近期发生事情仔仔细细说一遍,那边蒋阳三人看着菜品单眼睛瞪的快要掉。 这里最便宜一个菜竟然要一两!!!这分明是在抢钱——!!! 蒋霄留意到三人对着菜品单傻住也不点菜,他伸手拿过来,瞄了几眼菜品,打住伙计的话,一连串的菜名报完后,“先点菜,然后继续!” 不管三人震惊傻住表情。 店伙计去下单后又回来继续说府城的事情,直到说完拿了赏钱退下。 店伙计一退下,蒋霄难得遭受三人轰炸,说他没必要为打探消息花费这么多,随便找个小食肆也能打探府城情况,这太不值得! 他们是想指责说他败家,但还是不太敢! 这顿下来用了一百多两,得到消息都是官府对于灾民安排,城内物价提升一些,但都在官府认可范围。粮食采买有所限制,每日城门关闭时辰,晚上宵禁。还有城内情况和往常一样运作等等这些不大不小事情。 离开时,蒋刚,蒋阳,蒋一鸿三人一脸肉疼。蒋霄依旧还是那么冷漠,毫不在乎。 随后,四人去买粮食,买完后就出城回城外居住地。 — 在溪山府第三天。 从官府公告中并未得到北方灾情有所好转,甚至还变的严重。 同时希冀破灭,也知道南方下雨与北方没有任何关系。 接下来怎么安排,都是茫然的。总不能每日在聚集居住地无所事事,什么也不做吧。或许能有更多时间锻炼拳脚,可心里却总不踏实。 “二弟,对此你有什么好建议?”蒋刚问。 蒋一鸿,蒋绍升,蒋大河,蒋方逵……都看着蒋霄。蒋方逵还是听他爹和两位叔伯过来询问的 蒋霄:“........”都各自归各自管,还来问他! “买地,种田,建房子。” 说完,蒋霄冷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进。 大伙:“........” 买地?种田?建房子?.......你在溪山府落户,可他们并不是啊!难道让他们在溪山府落户? 先不管他们同意否,他们家人肯定不会答应。 背井离乡是迫不得已。溪山府再好,都比不上故乡,比不上落叶归根。 “阳子,你一直跟在你哥身边,应该最了解你哥,你说你哥那话是什么意思?”不能理解,又不能再问,蒋绍升就转向好友问。 “啊?”蒋阳茫然,“什么什么意思?” 大伙:“........” 他们才发现蒋阳心不在焉,似乎精神不振。 蒋刚关心问:“阿阳,你是不是水土不服,不舒服?” 蒋阳哪是水土不服,他是想着他家媳妇沈青泽,担心沈青泽情况,又想知道人在哪。 不过,蒋阳他不知道他哥想什么,但他明白他哥做事一贯方式,说了句中肯的话,他说:“我哥能给出的建议,绝对是就目前为止最好的建议!” 每个人都蹙眉头思索,心里十分认同蒋阳的话。 只是,他们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要买地种田建房子! “阿阳,你哥这几天有什么安排?”蒋一鸿想了想问。 蒋阳看着大伙,咧嘴一笑:“嘿嘿!我哥说了,我们要买地,种田,建房子!” 大伙:“.........” 还是半懂半不懂,几人干脆凑到一块商量。商量出的结果觉得也可行。 他们手里头有银两,在路上又得到几十两,用来在这边买个地方建泥砖房,冬日里也好过在搭棚里居住。南方春天雨水多,有个泥砖房,一家子住着也舒适。 买地种植也考虑到了,买个一亩半亩,明年要是灾情结束,他们回故乡也没粮。在这边能够种植粮食,到收获的时候一家人也不缺粮食吃。 这么一想,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这么决定,就回去和家里人商量怎么安排,要去哪买田地。 蒋确实要买田地,建房子,不是一亩半亩,而是大片面积的。甚至连位置都找好了,就等着去府衙。 — 府衙。 溪山府的灾民越来越多,知府也头疼不已。 朝廷是有赈灾款下来,北方灾情牵连地方甚广,赈灾款下来也是杯水车薪。 在北方旱灾始,朝廷赈灾款就拨去北方,以缓解灾情。现在,灾情不仅没缓解,反倒灾情扩散越来越广,意味受灾的子民越来越多。 汇报朝廷,朝廷那边一时间也无法解决,就下发命令给北南交界的各大府城,极力安顿好灾民。 灾民能安顿好,可吃食是个难题,目前粮食还能足够补给,但顶多也就撑过今年,不然……祈祷明年灾情退去吧! 但愿吧! 溪山府知府也是个难得好官,为民着想。若是个贪官,只怕难民日子更难过。 溪山知府在头疼灾民越来越多,头疼粮食问题。蒋霄就找上府衙了。 原本这种卖田地是小事无需惊动公务繁忙的知府大人,最后还是惊动了,原因—— 农官深怕他听错了,不可置信询问:“你说要买城外靠南山的那片田地?” “是。”蒋霄冷漠。 “你要买一百亩种植地?” “是。”声音依旧冷漠。 “你、你还要买一百亩荒地?” “是。”还是冷漠。 “还、还要……”农官都颤声,“三座山……” “是。”声音仍然冷漠。 “……” “还有宅基地。”冷冷提醒。 “……” 农官眼睛都快掉下来,一个农家汉子,户籍上有记录,要买下这么田地,还是城外不远那片没人要杂草丛生田地荒地。 闻讯而来的知府已经从衙役得到消息。 看着站着高大挺拔,冷漠无比男人,知府都以为误听消息。 眼前这个英俊出色,气势迫人的男人是乡下人! 以知府见识,恐怕这个人不简单。 调查确认身份无误,知府同意蒋霄买下大批田产,和三座山。 买田产还能理解,那三座三何作用?山里都是些山果野菜,虽然可用做吃食可用途不大。因为,溪山府最不缺的就是山。 知府安排人留意着蒋霄动静。 蒋霄花了七千多两把他要买的田地和山都买下了,带着地契约返回城外。 蒋阳知道他哥去府衙着手买地事情,见他哥过来就上前询问买田地情况。 蒋霄:“买了。” 蒋阳高兴道:“我们终于有属于自己的田地了!那哥,房子什么时候能建?” “随时!” “那太好了!” 蒋阳顾着高兴,没有询问他哥买了多少田地,等他知道后,直接震惊到掉下巴! 不仅他,其他人也是! 15、第 15 章 入秋了。 有了明显凉意。 蒋家村的居住地,村民换上秋衣正在空地生火煮饭食,手上没活的大人坐着闲聊,小孩在旁边玩耍,每家都能暂时安顿下来了不用奔波。 蒋家村村民跟着蒋霄南下这次真太过幸运,他们有样学样,跟着带齐全东西,跟着买牛车,手头不宽裕人家就三两家凑一块买一辆牛车,哪怕没有牛车看着别家带的行囊包袱多,也把家里家当都带上。 第一次逃荒南下,村民也是看别人带什么就带什么。 蒋家村村民这趟南下,除了带了生活用具和粮食,衣物被褥中还带了秋冬用的。作为北方的人,他们衣物和被褥在溪山府里足以应付。入秋后,蒋家村人是最不担心接下来的季节变成秋冬,溪山府下雪也不担心会冷到。 这点,原本对于蒋霄这个冷漠到不近人情的人,村民从不喜他这个人都有所改观。除了几户蛮不讲理的人家,他们对于蒋霄是没半点感激。 蒋霄可不稀罕蒋家村民的感激。 不过,早些前南下的人就没那么好运气。 他们带的只有简单的衣物,带被褥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粮食也是带的仅够路上吃。家里余粮都卖了换成银两,打着主意安顿下来再购买。来到溪山府才知道物价比在家乡的高,带来银两花了不少,粮食买的肉疼不舍得多买,吃用都省着了。 他们过着就只比那些没搭棚住的灾民和等官府接济,一直在外面风餐露宿的难民好上一些而已。 蒋家村就几家富户和蒋老爷子就有带不少粮食南下,就是缺少一些衣物和被褥。 蒋父说:“老大,你阿爷那边缺了被褥,你阿爷让我们家出钱买一床,你进城里去买回来。” 蒋母一旁听到,说:“二叔和小叔他们两家呢?怎么不喊他们,偏偏让我们家来买?” 都分家了,除了每年孝养钱,老爷子另外有要求都是三家一起分摊,买被褥也要花上几百文吧,进城的还得交几百文入城费吧,这老爷子就让她家买,这是什么意思?! “就一床被褥,买给爹娘就买了,你会斤斤计较什么!”蒋父训斥蒋母一下,然后说:“二弟家负责给爹买秋冬衣,爹娘和三弟住一起,他照顾着爹娘,这花费就我们两家出。” 有解释,蒋母不敢反对了,就一床被褥,要买便买,省的两老上门找事。顶多不满嘀咕两句,“早三天来说,就能和买粮一起买,就不用多交进城的钱了。” “行!我今日进城买。”蒋刚说,这是小事。随后想了一下,都要进城里干脆把田地也买了,“爹娘,我有事情同你们说一下。”等父母看过来,他继续说:“这次进城我打算去府衙登记买上两亩地和一处宅基地。有田地种植和住的地方,我们一家人在溪山府这期间就不用担心吃住的问题了。” 蒋父蒋母傻住了,这可是大事情! 买田地和宅基地这么大的事情就只跟他们说一下,还没经过他们同意就自己做决定,蒋父蒋母当即反对,同意蒋刚买田地和建房子。 蒋父更是气的训斥起了蒋刚,说他们家是要回蒋家村的而不是在溪山府落户,怎么能在溪山府买田地,何况还要建房子,这得花多少银两。他们说不定明年就能回蒋家村,买了没半点作用处,甚至还会亏掉花出去的银两。 “谁提出在要溪山府买田地建房子的?是不是老二?”蒋父质问。 “不是!”蒋刚想也没想就否认,“是我们大伙商量着,逃荒到溪山府总不能就无所事事,我们就商量下来,买一两亩田地用来种植粮食,明年灾情结束我们回乡野也能有粮食吃,要是灾情继续下去,我们不至于确粮食,说不定粮食紧缺下还得断粮食。” “我知道爹娘你们考虑着银两问题,这次银两我来出,就买个荒地种番薯。我们不在溪山府落户就不用买水田。” “溪山府冬季下雪,春季下雨,我们又靠着山不远,那会更冷。搭棚容易透风渗水。儿子想着建个简单泥石房,也能给你们一个好的居住环境,不用那么辛苦熬着。” 蒋刚是拿捏住父母的软肋,说是心疼父母才考虑买地的,也是为明年不怕没粮食,买荒地种植番薯也花不了多少银两。 蒋父听儿子这么一分析,也觉得买了也用不了多少银两,南下路上家里还赚额外到几十两,用这银两买荒地和建房子,一家子能住好些,明年灾情还继续也不用担心粮食问题。 蒋刚这边说服了父母,蒋方逵那边直接提出来父母就同意了,包括他那几个叔伯,都觉得这主意不错。蒋一鸿还是和家里人解释一番,他家父母都让他做主,也就是同意了。 蒋绍升和蒋大河家就极力反对。蒋绍升父母多花一分都肉疼,要花上几十两的事情,什么理由都没用,绝对不同意。 蒋大河家十几口人,就靠着蒋大河赚到钱供一家子生活,在村里有田地了就不怕饿肚子。逃荒南下一家子吃住都要用到银两,花银两买荒地和建房子,得花出一大半银两,接下来日子一大家子能吃饱肚子?蒋大河就不再提了。 经过家人同意觉得买地和建房子的几个又跑去找蒋霄。他们想着买的地方还是靠一起会更好。他们来就从蒋阳口中得知他家的田地和宅基地已经买好了,就等着明天移帐篷过去居住,就可以开始找人建房子和种植了。 蒋一鸿问:“阳子,你家买了几亩荒地?在哪买的?我们也去府衙登记买!” “不知道!我哥没说!”蒋阳道。 “你不是说你家买了地吗?怎么会不知道?”蒋方逵说。 “哦,我没去!我哥他一个人去府衙把地买了。买回来才告诉我的。”蒋阳说,“没问买在哪啊!反正明天搬过去就知道了!” 这个不管事三弟还真一问三不知,蒋刚叹气:“还是去问阿霄吧。” 蒋刚、蒋一鸿、蒋方逵三人只好去问当事人了! 就不知道蒋霄会不会不理他们,让他们自己去选地。 蒋霄倒没隐瞒在哪处买的,他们要买哪他没意见,何况这没什么好隐瞒。他就没说买了多少亩田地。 以至于—— 几人到府衙说出要买荒地和宅基地,还是南边那一带。府衙农官开始还意外怎么有灾民来买地,一看户籍是蒋家村就淡定了,蒋家村的人买地和宅基地他不意外了。 农官熟练的打开南边那带與图,指着上面划分出来几大处,有田地和荒地,荒地上能建宅基地,让他们选一处买,要买上多少亩地,要是整片买连测量都省下了。 好比那个蒋霄,百亩田地就是整片买了。 蒋刚他们就买一亩两亩和一亩宅基地,那就要安排衙役去测量。 去测量蒋阳也跟着过去,顺道提前看看他们居住地方。到南边那片地后,看着高山环绕,溪水清澈,杂草丛生的田地荒地,他们没嫌弃,反而觉得山清水秀,除去杂草是个好居住的地方。 衙役把不能再卖的地方划分出来让他们选。几人看着最靠山脚下那片上等田,上等田之外的那一大片荒地,位置好还靠水源,而且风景好。荒地一部分种菜种番薯,然后隔不远可以建房子,这得多好。 看距离,那得少说几百亩,怎么就不卖。难道好地方府衙不肯卖给他们这些外人? 蒋一鸿问衙役:“那片土地怎么不卖?是不是我们是外地人就不给买?” 这些衙役也是知道蒋霄买田地卖山的事情,能那么花上几千两买田地,绝非普通人,他们还看在蒋霄面子上对蒋一鸿他们还算客气,笑道:“那整片地已经卖出去了!” “卖出去?!” 蒋一鸿四人不得不惊讶!还有说比他们早一步过来买? 衙役道:“你们怎么好像都不知道似的!前面连山下的两百多亩都被你们同村的蒋霄买下了!” 山下地属于山体范围,买了山,山脚位置都涵盖着。 蒋一鸿他们齐齐震惊,蒋阳大叫起来:“什么!!!我哥买了两百多亩田地!!!” “是啊!” 蒋一鸿他们买下荒地后,心里震惊还未消退,为蒋霄这么大手笔,他们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快走到灾民居住地,蒋刚说:“我二弟买了几百亩田地的事情还是不要说出去,村里的人又不去那边居住。没必要说出去让别人知道而引来麻烦。就我们几个知道就好!” 蒋一鸿:“放心刚哥,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蒋方逵也保证着,“我不会说出去!连我父母叔伯他们都不会说!” 然后三人看向蒋阳,“……我不说!”蒋阳保证。 三人齐齐翻白眼,蒋一鸿说:“没人要你保证,你不用保证我们都知道你不会说!” 蒋阳:“……那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没事!” 其实,他们只是下意识看过去,没半点其他意思! 三个人提步走了,留下蒋阳憋着一脸问号! —— 田地买好了,就要种植和建房子。 这么大的事情也瞒不了人,没多久蒋家村的村民都知道几人买地,建房子事情。 村民本身就闲,这下听到这些事情,那有的议论。有人嗤之以鼻,有人羡慕着他们有钱。有人当茶余饭后之谈。 蒋老爷子知道大儿子家买地,还要建房子,就在居住搭棚屋里骂,骂大儿子有钱也不孝敬他,拿钱去买些没用的荒地,村里人都当笑话一样议论着,说他们人傻钱多,浪费银两。他这个老脸何时这么被落下过。 蒋小叔在旁边添油加醋:“爹,你看大哥一家,这么大事情都没和你说,分明是藏着银两深怕你知道了找他要多点孝养钱。”心里却嫉妒他大哥家有这么多银两,要是他知道他大哥家藏着这么多家底,他一定让他爹上门要,他就能问他爹要。 蒋老爷听了更生气! 蒋霄蒋刚他们堂叔他们家里也在说这事情,觉得他们这些人太乱来,钱多也不是拿来浪费的。 村长就沉思着,和两个儿子讨论着,讨论其中原因。村长能做到一村之长肯定也不是蠢人,他对于蒋霄举动,很值得深思。还把眼前灾情给分析,觉得灾荒蔓延很广,今年颗粒无收,粮食绝对紧缺,要是灾荒过去还好,不过去得饿死多少人。 这么分析下来,村长也觉得心惊。 就形势,未雨绸缪,这才是他们该做的! “我们家也买两亩吧!” 村民在嘲笑别人人傻钱多,却不是嘲笑别人是在嘲笑自己。 蒋心蕊知道蒋霄买了田地,她就在家里撒娇也要买,还说什么我家肯定不能比别家差……她一通撒娇加上蒋绍升父母爱面子,又看到不少人买,买个荒地而已,想想同意了。 费尽口舌的蒋绍升:“……” —— 蒋霄他们可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们都要开始忙。 忙种地,忙请人建房子,蒋阳还忙的不亦乐乎,干劲十足。直接包揽下请人建房子,包揽下和他大哥他们一起进城买种子,包揽下请人灾民他们来种田…… 他喜滋滋想,种好田地才不会饿着他家小泽,等建好房子他就能去找他家小泽了。 蒋霄背着手,站在新落脚处,什么事情都不用他管。 不过,他也有事情忙,他得带一批番薯种进山…… 夜里。 南山下的周围无人烟,只有一顶帐篷里传出呼噜声。 蒋霄并未入睡,他坐在马车外,深邃眼眸看着一个方向—— 那是临水城方向! 不知道夕儿怎样! 16、第 16 章 城外南山地。 趁着入秋,购买的田地都要赶紧种植起来,赶着明年开春收获。 蒋阳这次行动力很快速,办事也稳稳妥妥。请人消息一出他就等着在南山地坐着等人来应工。城外都是难民,这请人完全不费力气,仅一天就把种田的人手请够了。 蒋刚、蒋一鸿、蒋方逵他们就请人建房子,他们买的荒地都是自己种。 村长也在南山地买了一亩荒地用来种番薯和些蔬菜。原本村长家要买两亩的,村长夫人死活不同意,闹着不肯拿银两出来,村长被闹的头疼,就只买了一亩地。村长家的荒地是他的两个儿子蒋仲山,蒋仲平来种。 几家几乎是同一天开始下地种田。 蒋家村里有人在南山地买荒地种田种地,还建房子。他们是南下逃荒,又不是以后在溪山府落户,在溪山府买地来种这可是很稀奇的事情。 没有买的村民在难民聚集地闲闲无事,不少村民就跑去南山地凑热闹,也有些村民受聘蒋霄家去那边干活。 聘请人手种田就要安排他们负责开荒和种植哪块田地。这样一来,蒋霄买了一百亩上等田和一百亩荒地的事情就隐瞒不了。 来凑热闹村民,刚开始见到蒋霄家请了二十个工人来开荒种田地,都笑着请这么多人未免太夸张了,要是买上几亩地也用不着这么人手啊! “人家有钱,你管人家请多少人来干活。”说话的村民,话里满满都是看热闹的想法。 蒋阳在指挥着,划分亩地安排到聘请的人手里。 “你们负责左边那一片,你们负责右边那一片。靠着三座山,山脚下那片是水田,要种植水稻的,开垦后记得把旁边的溪水引到水田里。那处,靠溪山那边小块就种蔬菜。然后前面这边荒地,清除杂草都种上番薯就可以了。你们都开始干活吧。” 围观村民傻眼,他们没听错,没看错吧? 那个蒋阳指挥工人干活的地方,那边到这边,这个范围少说有上百亩地,目测不少于两百亩——远处那些田地还都是上等水田。 蒋家村村民看着干活的人走到被安排的田地,分布下来就是蒋阳刚刚所指的范围。这下不用猜测,不用怀疑了,直接震惊掉下巴,惊呼连连! ——天啊!还真是百亩田地!!! 蒋霄家竟然买了上百亩田地!这得多富有!! 这么多田地,岂不是成了富人地主了! 村长的两个儿子蒋仲山,蒋仲平听了也不由瞪大眼!蒋霄在村里打猎,竟然攒下这么多身家! 蒋父蒋母没在场,要是他们知道二儿子有这么田地,两人还不得当场炸了。 不过,也就不到半个时辰,蒋霄有上百亩田地的消息如同长翅膀一样飞传开。 难民聚集地那边,蒋家村的村民听到消息都炸开了锅,而蒋父蒋母听到后却怒火炸开了。 “上百亩水田,这可是要上千两!他之前上交的银两,前前后后就只有三百多两,他哪来这么多银两买田地?!难不成……”想到什么,蒋父怒不可遏吼:“这个逆子竟然背着家里藏那么多银两!!!” 之前蒋霄赚到的银两都会上交一半,上交到蒋父蒋母手里只有三百多两,在蒋父蒋母所知,蒋霄手里应该也只有几百两而不是上千两。 买百亩水田上千两,荒地还不算在其中,全部田地还有建房子的银两,没个一千多两怎么能办成。 蒋父蒋母都认定蒋霄私下藏着银两,以前打猎赚银两肯定不止上交的!能有一千多两买田地,那他肯定少给家里上交几百两。 这可是大数目!蒋父蒋母怒火冲天要去找二儿子拿银两,在旁边的蒋刚还没伸手拦着,蒋老子他们就来了。 来的还有不怎么管事的蒋老婆子,蒋小叔以及蒋二叔他们。 蒋二叔是羡慕他家大哥的家底,他并不嫉妒。他会过来也是看到蒋老爷子满脸怒气由小弟扶着过来,想着要是他爹生气,他在旁边也能替他大哥说上几句好话。他的儿子跟着蒋霄这个侄子一起打猎,也替家里赚了不少,他心里是偏向他大哥家的。 蒋老爷子来意很明显,他是来找蒋父要银两的。孙子有那么多身价,他家大儿子肯定也藏着不少身家。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蒋父蒋母再怒,看到老爷子他们来也必须招待着。 蒋家居住的搭棚里就几张椅子,还是吃饭的椅子。蒋老爷子和蒋老婆子坐着,其他人都站着。 蒋老爷子一坐下来就指着蒋父骂:“你倒出息了!你家发了还瞒着我这个爹!老大,你是不是没把我放眼里了!还是你担心我问你要银两!” “爹,娘,儿子哪敢!”蒋父立刻道。 站在蒋老爷子身后的蒋小叔阴阳怪气说:“大哥有钱不照顾着小弟我也就算了,连爹娘也不顾着,大哥你还真孝顺!” “小弟,你话怎么说的,我事先也不知道!再说,我家有银两那也是我家的事。给爹娘的孝养也是按照爹娘要求的。”蒋父看着蒋小叔说,“小弟你口里说我不孝顺爹娘,你以为你就很孝顺,你连爹娘都不孝养,还让爹娘贴补你,你还有脸在这里扯着有的没的。” 蒋小叔低头不说话了。 蒋老爷子道:“好了,老大你别说你弟,我们现在说的是蒋霄。” 还能怎么说,蒋父蒋母他们只想去南山地那边找那个逆子要回银两。 大嫂梁慧觉得蒋霄心机深沉,在背后藏起那么多银两,那些银两肯定有她家一部分,“爷爷奶奶,爹娘,我们可以去找二弟。” 蒋刚当即瞪向妻子,训道:“长辈在场,你别多话!” 梁慧不敢再多话! 不用她提,蒋父蒋母已经决定去南山地,还是现在就去。蒋老爷子也跟着过去,要是大儿子能从孙子手里拿到银两,他还能问大儿子讨要孝养钱。蒋小叔更别说,要是他爹能拿到银两,他就能从他爹手里要过来。 蒋家小叔就是好吃懒做,只会从蒋老爷子手里拿银两的人。 爷爷和父亲去南山地找二弟他们,要是只有他爹他还能拦住,多了蒋老爷子他们,蒋刚知道是拦不住,只能跟着过去。 蒋父他们到南山地,蒋父看见蒋霄和蒋阳二话不说怒气冲冲连番质问,质问蒋霄银两哪来的,质问他是不是在未分家就偷藏银两,然后要他把银两交出来,没银两那就把田地分出一半给家里。 蒋阳觉得他爹的要求太过分了! 蒋霄无视蒋父怒火,冷声道:“我手里银两是从土匪中得来的。” 蒋父哪会那么容易信,他没听过他从土匪身上得了银两,“老二,万家谢银你分到几十两我是知道的。除此之外,分家后你根本没有另外赚到银两!” “下雨那天早上我去了趟土匪窝,银两在土匪窝里拿的。”蒋霄没说他把土匪窝一锅端了。 蒋阳大喊:“哥!那天早晨你不在马车里,竟然是去土匪窝了!!!你怎么没喊我一起!!” 蒋父还是不信,“老二,你可别诓我!” 蒋霄道:“爹,未分家前我说过,从山里打猎赚到的银两分家里一半,我从不食言。”他说是从山里打猎银两,而不是他从山里得到的财宝。 “爹,二弟的脾性你应该了解,他向来说话算话。”蒋刚看准时机劝着,“二弟的银两是他冒着危险进土匪窝中得来的,那些银两不管多少,都是二弟该得的。” 蒋父在南下路上见识到他家二儿子的身手,他一人闯入土匪窝他还是觉得可信的。 要真这样,那银两就与他没任何关系! 此刻,蒋父后悔分家了,早知道一起南下就不应该分家,不分家,他儿子得来的银两还不得有他一份,南山地的两百亩田地也有家里的一分。 他真后悔分家! 蒋老子和蒋小叔看这情形,看蒋父被堵的无话说,别说还能从蒋霄手里拿到银两,这是没指望的。 但他们不想白白浪费这个机会,蒋老爷子对着这个神色冷漠的孙子说:“阿霄,你与爷爷不亲近,爷爷也不好意思让你孝顺爷爷。你爹好歹养育你这般大,分家了,你还是要责无旁贷孝养你爹娘的。你有这么大的财产,你是不是该多孝敬些你爹娘他们。” 蒋老爷子知道大儿子与孙子分家的事情,却不知道分家契约。 蒋老爷子提出的话,蒋父听了更心塞,不想再说话。 蒋阳却说了,他们是净身分出蒋家,没分到半文钱,还说分家后他和他哥不用给父母孝养钱。 白纸黑字的。 蒋老爷子被狠狠噎住,气的脸红脖子粗,这个儿子真蠢到家! 这样,哪还能找孙子拿银两,蒋老爷子气的回到搭棚把蒋父狠狠骂了一顿。 蒋小叔和蒋小婶原本就想通过蒋老爷子关系得些好处,到头来半文钱都得不到。 蒋老婆子淡淡道:“我们再怎么说也是霄小子的爷爷奶奶。你们是他的小叔小婶,只要以后我们多对他好,有了这层关系,由不得他不孝敬我们。” 不说话就不说话,一说就持仗是长辈,无比嚣张。蒋老婆子是个沉的住气的,还是个会算计的妇人,在三个儿子里她只看重小儿子,因为小儿子像她。蒋小叔小算计小聪明也是遗传了她,懒惰也是她纵容出来的。 “对!还是娘有办法!”蒋小叔和蒋小婶满脸算计,幻想从蒋霄手里得到银两,十两,上百两,更多........他们买田买地,不用干活就能过上吃香喝辣好日子。 只是,你在这算计,还要看人给不给你机会算计。 疏离了就疏离,再怎么是长辈,也是隔着一层。节礼孝敬上不出错,你再怎么持仗是长辈,那也要有人当你是一回事才行! 蒋刚回到他家搭棚,对妻子说:“以后二弟三弟那边的任何事情你都不用管,更不许在爹娘面前多嘴。” 梁慧愣了一下,她的当家是在指责她,她又没做错,气道:“我是他们长嫂,长嫂如母,即使分了家我还是他们的嫂子,我怎么就不能管他们的事情了?!” 蒋刚板着脸:“二弟三弟有我这个大哥在,你照顾好爹娘和管好自己就行了!” “我........” “你的心思无非是觊觎二弟手里的银两!我还养的起这头家,不会短你吃喝的,收起你那些多余的心思。你要是在背后胡乱唆使爹娘去二弟那边要银两,得到一两我就还二弟他们双倍。” “........我为儿子攒家底有错吗?” “说到儿子,他的教导我会亲自督促,灾情过后,我会给他请个严厉夫子管教他。” —— 有人在南山地那边买了几百亩田地,难民中猜测兼道听途说着。 有人说买田地的是溪山府的富商,有的人说是逃荒乡下汉子,难民聚集地都传遍了,议论纷纷说谁这么富有买下那么多田地。 外面的人怎么讨论都不是事,蒋家村民感慨羡慕!蒋霄竟然这么有钱! “他肯定有钱!他打猎赚的比我一辈子赚的都要多!买个上百亩荒地就几百两,他有本事买这有什么惊讶的。” “几百两,荒地就几百两!那上等田没个千两是不可能买下的。” “千两——!!!” “天啊!这么多!” 连连惊呼!! “哎呀!蒋霄未娶,我家闺女不知道有没希望!要是蒋霄成我家女婿还不发了!” “你想得美吧!村花蒋心蕊对那个蒋霄有意思,要轮也轮不到你家!” …… 蒋绍升父母可高兴,之前他们嫌弃蒋霄,现在不嫌弃,还说她女儿有眼光。 绍升娘:“女儿啊,你要好好把握住蒋霄,爹娘下半辈子不愁吃穿就靠你了!” 蒋心蕊娇笑:“爹娘,我一定会嫁给蒋霄大哥的!村里哪个姑娘有我好看,蒋霄大哥肯定会喜欢我的。只要你们同意我和蒋霄大哥在一起!” “同意!绝对同意!”绍升娘笑的合不拢嘴,“哎呀,我的闺女就是漂亮,注定嫁个出色有本事的汉子。” “娘——,这么说我会害羞的!” 绍升娘呵呵笑:“害羞没关系,一定要会撒娇!” “…….”蒋绍升头疼看着他娘和妹妹做白日梦! 他妹妹这自我陶醉,自恋的性格肯定遗传他娘! 要是任由他娘和妹妹继续这样下去,他有不好的预感,肯定会发生不好的事! 蒋绍升烦啊! 17、第 17 章 溪山府城门。 一车队正等着看守城门的官兵检查,万管家递上在安陵府开出的文书,一官兵验证文书真伪后就扬手示意放行。 万家的车队缓缓行驶进城里。 坐马车的万明夕从进溪山府地界就掀开半边车窗帘,看着在路旁落脚难民,在难民中找寻那个高大的身影。 直到进城,都不曾看到那个他找寻的身影。 万明夕墨曜清透眼眸微垂,心里喃喃,会遇见吗?他到了溪山府,他们会不会遇到? “公子,你别担心着,我们进城前没遇到蒋爷,我们可以明天到城外去找,总能找到的。”南书安慰道。他是在临水城才知道他家公子与那位蒋爷情况,那个蒋爷那么有本事,又对他家公子那么体贴那么好。比起公子嫁到世家门庭没人撑腰而受欺负,他宁可公子快乐些! 万明夕扬起眼眸,这也不失是个好办法,就是不知能不能找到。 “就一天,能找到吗?”万明夕看城外聚集的难民太多,找起来怕是很难。 “肯定能找到!”南书坚定的说。 万家的马车在聚源楼门前停下。 溪山府城里几大酒楼唯独聚源楼还有不少空余客房能容纳万家整个车队。聚源楼大而豪华,客房多价格也不便宜,万家人就在城里停留一天半,休整和补给。 这一天半,住两夜房费,每天花费千两,万家人有钱也觉得贵。 可万家人奢侈惯,哪愿意到低等的酒楼去。 万家车队之所以经过溪山府,他们在临水城逗留了几日,原本也租赁好院落要安顿下来。后来,万家主突然决定不在临水城安顿,要万家人前往盛州去。而去盛州中途就要路经溪山府,万家人才会在溪山府停留。 蒋霄在到南山地那边居住,否则这么张扬车队进城,他在之前居住地方即便看不见也定有所耳闻。 从城门到南山地还有一定距离,需要走上一刻钟,蒋霄也不会无缘故到难民聚集地去,所以他并不知道,他心里想的那个人出现在溪山府。 还只是仅仅在溪山府逗留一天半就离开。 第二天。 万明夕带着侍从南书,没惊动万家人就出城。 两人不熟悉溪山府,城外虽然是难民聚集地,但难民分散在城外四周并不集中。要找人,还是漫无目的找,显然也有一定困难。城外难民混杂,什么人都有,两个独身的哥儿还很容易被怀有坏心的人盯上,他们还要在保护自身安全就不能去偏人少地方找人。 何况,他们还不知道蒋霄已经不在难民聚集地了。 在城外左边方向找了一个上午,还找人打听,都没有任何消息,将近午时又到城外右边方向去打听,他们在右边地外围打听,也没有任何消息。 南书担心自家公子饿到,就说:“公子,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下吃东西,下午再来打听。” 万明书摇头,“我们下午不能来。” 南书以为自家公子担心万家人发现他私自出城因此下午不能出城,而万明夕留意到难民聚集地有几双不怀好意的眼一直注视着他们的行踪。下午再来,怕是不安全,他们才不能再来。 两个哥儿回城去。 他们不知道,幸好离开的快,要是再走偏些地方,那些不怀好意的流氓就会出来拦路。这种现象在难民聚集地发生过好几起。 这些人总盯着落单或者人数少的哥儿和姑娘,然后找时机出来拦着人动手脚,打坏主意。好在前几起被拦着的姑娘有惊无险,难民聚集还是有不少正义的人会出手帮忙。 即便城门外附近有巡逻的官兵和监管衙役,都还是有管不到地方。 万明夕他们失望回到聚源楼。 找了一个上午,万明夕神色显得疲倦,他还是无法定心休息。 他这么急切要找人,他与蒋霄分离时候,蒋霄说会去临水城找他。他和家里人离开临水城前去盛州,他怕蒋霄去临水城找不到他,又不知道他在哪。他们以后见面就很渺茫了! 他还想着见人一面........ 聚源楼上等客房。 “小姐,打听到了。” 万珊珊的贴身婢女小兰进屋里后汇报她命人打听到的消息。 “你说万明夕他一个哥儿带着南书去了城外,还是在难民聚集地找人,找的还是一个乡下汉子?”万珊珊满脸鄙夷,“哼!也就是他这种低下的哥儿才会那么不要脸去找汉子!他也就只配和泥腿子在一起!” 小兰道:“小姐,四少爷怎么会和乡下汉子有接触?” 万珊珊道:“想必他是在半路停留时认识的。” 小兰问:“那小姐,我们要不要和家主汇报?” 万珊珊气道:“汇报什么汇报!我们明日要启程离开溪山府,再汇报有什么用!要是多待几日,哪怕一日时间,只要找出那个乡下汉子,再设计让两人发生点什么,那万明夕还不得留下嫁给一个乡下泥腿子。现在让他躲过,真便宜他了!” 万珊珊恨恨的想,就他还敢勾引凌谦哥哥,要不是整个安陵府南下逃荒,凌谦哥哥就上她家来提亲,娶万明夕那个讨人厌的哥儿为平妻了。 就万明夕那个讨人厌低下哥儿哪配的上博学多才的凌谦哥哥,凌谦哥哥是独属于怡馨姐的,她可将来要和怡馨姐成一家人,成怡馨姐的弟媳的。 万明夕不知道他和侍从今日出城找人被万珊珊安排人跟踪了。 —— 下午。 蒋霄从地里回来,请了人他也会下地干活,他下地干活还拉着弟弟一起,不为别的,只为能快些把田地给种完,再修整着周围,这样才能真正安顿下来。 蒋霄把都脏的衣衫换下来,看着天色,心里却有几分急躁。 不知道为何,他应该得进城里一趟,这感觉驱使令他上辈子在末日里变得更强大。 末日来临,他异能一直很低下,只能凝聚一个巴掌大的异能球,攻击更是鸡肋。不管他费多少心血努力升级,异能都一直停留在一级。要不是凭自身身手和体格,他恐怕在末日里死过几回。 后来在一种强烈的感觉驱使下,他寻得一颗五行果,还是唯一的一颗。他吃了五行果,他的废物异升级了,从一级升到三级,那时候他似乎明白,他的暗系异能只有突破一级才会显露出强大,等级越高越强大。 五行果还让他得到另外五种异能,奇怪的那五种异能不是五行异能,或许与他在吸收五行果时候脑海中出现几种异能有关。 他的改变引来同伴的探究,他不会说,却无法挡住治愈系异能者探究,发现他体内有两个异能核,那些人让他奉献上一颗异能核.......他逃了,他强大让他逃过所有追捕,亲人撇清关系,他只要出现在任何基地,他行踪就被透露他就被继续追捕。他成了最见不得光的人,一个人独自行走在末日,就一双黑眸冷漠的看着末日里扭曲的人性与黑暗。 也有值得帮的人他会出手帮。结束末日迎来新纪元那天,他也出手了。只有末日结束他不用一个人行走在末日里。他出手帮忙结束末日,他没看新纪元建立,他人就出现在这个陌生大陆。 他不知为何来,至少他不在意。 蒋霄他慢慢往城门走去,走到城门就被守城门的官兵拦下,说还有半个时辰城门就关闭,禁止任何人进出城门,拦着他不让他进城。 看守的官兵只命人拦下蒋霄,没有动粗直接轰人离开,官兵也是欺软怕硬的,哪怕蒋霄一身粗布衣,他身上不容忽视的压迫人的气势,让这些官兵少了往日嚣张态度。 蒋霄不想与城门的官兵多争执,随手他把一定银两扔拦下他的官兵,那官兵接手一看是十两银子,直接命人放行。 有银两好办事! 没有阻碍,蒋霄进了城,他从城门主街道一直往前走,像似漫无目的,他却很清楚他要走去哪。 当他在一处酒楼停下步伐,他精神力如空气般在流转,然后在一个人身上停下,眼里露出难得的惊讶,嘴角微微上扬。 他现在知道,不,他早知道,他出现在这陌生大陆的原因。 ......... 聚源楼普通客房。 “公子,城门还有半个时辰才关,要不要我们托人去找找?哪怕给蒋爷留个口信也好!” “不用了。”万明夕低语。 “公子.......” 万明夕抬眸浅笑,“南书,我饿了。”他强撑起笑容,不让侍从担心。 一听自家公子说肚子饿,南书什么事情都抛之脑后,过午回来他家公子就一直没吃东西,还不曾休息,公子有胃口吃东西,他十分高兴:“我立刻去准备!公子您要吃点什么?” “我的口味你是知道的,你就看着办。” “嗯,我这就去。公子今日走了不少路想必应该很累,我让客栈厨房备些清淡吃食上来。” 等南书走了,万明夕笑容敛起来。 要是能遇见就会遇见,不能......或许他就是个注定是个令人厌弃的哥儿,连上天都不让他好过。 他不知道,蒋霄一步步往他落脚的酒楼这边走来,没多久,蒋霄站在聚源楼外……... 南书不在房里,客房显得安静不少。万明夕背对着窗坐在椅子上,他听到一阵风擦过窗门发出了声响,他转过身,半掩的窗门被风吹开,外面带着冷冽秋风灌入房里。 他起身走到窗边,伸手要关窗门,手指触碰到窗门,他察觉到身后有人,身子一僵,指尖微微颤抖....... “是我。”蒋霄察觉到他的害怕,出声安抚。 低沉醇厚熟悉声音,让万明夕感到不可置信,他猛的一转身,就看到那个冷漠高大的男人站在他身后。 男人还用他的那双深邃漆黑的不见底的眼眸看着他,万明夕心里一颤,心里涌起一股酸涩——真的是他! 蒋霄走到万明夕的面前,手臂伸出,把人拥入怀里搂紧,声音低沉:“夕儿,我想你了。”见面,那思念更明显。 被他抱在怀里,闻着安心气息,万明夕觉得自己在做梦。他也想了! 他抬起眼眸一瞬不瞬看着眼前的男人,眼里墨曜的纯粹。 蒋霄看着怀里人儿那双清眸只有他,心头发烫,低下头凑到怀里人的耳边,无比温柔道:“夕儿,我喜欢你。”语气是那么温柔嘶哑,而深邃眼眸是那么热烈,那么令人沉醉。 万明夕脸耳腾着热气,他不敢再看人,只是轻轻嗯了声,害羞的不敢再出声。 他哪能应付男人的表白,他只是强做淡定缩着不看人。 蒋霄似乎看穿他心思,就静静搂着人,让他慢慢去感受,去习惯他的气息。 门外敲门声,万明夕满脸通红挣脱男人的怀抱。 蒋霄放开他,人还是贴在他身后,霸道气息环绕着他。 门推开了,“公子,我把饭食端回来了!”南书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目视着屋里的桌子直接走过去,把托盘里的小菜摆放到桌子上,还絮絮叨叨,“公子你肯定饿了吧,我叫厨房做的几个小菜你吃了一定喜欢。”放好了东西他才抬起头眼睛往他家公子那边看,这一看惊呼出声,“公子,你.......哇!我好像看到蒋爷了!!!我眼花出现幻觉了?!” 蒋霄心情很好,心情很好的他,“嗯”了声回应。 “我、我没看错!!”南书惊掉下巴。 “你没看错。”万明夕脸红着。 蒋霄看着他面前的人儿,无奈笑:“我发觉每次见你你都没吃饭食,难怪看着又瘦了。” 万明夕脸上热意稍微退了些,小声反驳:“我没有!”清眸异常亮晶晶,看得出他很高兴。 蒋霄牵过他的手,拉着他过去坐,把碗筷摆放在他面前,轻声道:“先吃饭。” “好。”万明夕轻颔首。 蒋霄给万明夕夹着菜,万明夕一口一口吃的优雅。 旁边的南书终于有反应,“蒋爷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聚源楼的?还找对客房,这也太神奇了!” 万明夕吃着饭菜,他眼眸看着蒋霄,清透的眼眸透露着他也想知道的心思。 蒋霄看了南书一眼,那眼神淡淡的,南书立刻识趣的闪人。蒋霄夹着菜放到万明夕碗里,再缓缓说:“我在城里顺着感觉走过来的,才知道你在这里。” 蒋霄没瞒着,就忽视了过程,万明夕听了,他还以为蒋霄在说笑。 万明夕吃饱了,他放下筷子,似乎想起一件很很重要事情,他眼眸亮晶晶看着蒋霄,好像在期待什么。 蒋霄想起两人分离前他曾说过的话,他眼里都是笑意,凑过身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在人满脸通红下,眼里含笑:“我已经把话说了。嗯,要是你想听,我就多说点。” “........”万明夕发现自己被调戏了。 原来他要说的话是那个!脸上热度再次爬上脸颊。 蒋霄唇角微勾。 “夕儿,你们怎么会出现在溪山府?” 万明夕道:“我家里人要前往盛州,只是经过溪山府,明日就离开溪山府。” 好在他来找,不然…… 蒋霄把人抱紧:“我差点就错过与你相见。” 万明夕依靠在男人怀里,清曜的眼眸闪着奇异光彩,嘴唇微扬着。 上天还是垂怜他的! 天色暗下来,华灯明燃,南书蹲在门口苦恼着,这么晚蒋爷还不走,这对公子名声不好。 侧耳听了半响,里面怎么没有声音,难道蒋爷离开了? 南书再三考虑,纠结一番,抬手要敲门—— 蒋霄一直知道心上人的侍从在外面,察觉到侍从敲门动作,他放开怀里的人。 万明夕离开男人怀抱,看着窗外天色,才知道这么晚了,担心他出不了城。 蒋霄低声道:“早点休息,我明日来找你。” “可我明日城门开就走。”万明夕眼里担心着。 蒋霄笑道:“别担心,我会有办法。” 在南书开门前,蒋霄和来时一样,离开也没惊动任何人,很快回到南山地。 蒋阳看他哥身影出现在夜色中,非常淡定,他哥经常不见踪影,然后会自动回来,他都习惯了,打个哈欠顺口问一句,“哥,这么晚你去哪了?” “嗯,去见你嫂子了。”蒋霄从他身边越过走向马车。 蒋阳站在原地傻眼。 他是白日里下地干活累着出现幻听?然后飘回去帐篷里躺下就睡。第二天起来又不见他哥踪影,想了想,昨晚肯定是他听错了。 万家车队离开溪山府了,他们走另一边城门。 最后一辆马车里,万明夕坐直身子,他的手一直停留在心口上,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他白皙脖颈戴着个翠色的小圆球,小圆球材质像玉又像刚从树上折下来碧色树根融合而成的。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但他送的,他很喜欢! 蒋霄在树林掩映下目送万家车队离开,眼底晦暗不明。 从见到人那刻,他想把人从万家手里夺过来,把人留下。但他不能,溪山府不安全,他能护住夕儿的安全,却不愿他看到即将发生的灾荒带来的种种境况。去盛州也好,起码他能一如既往简单过日子。 直到车队看不见他才往山上走,往深山去。 蒋霄脸色有些苍白,这是异能使用过度,他要到山里恢复木系异能。 蒋霄午时前回来。 蒋阳看他哥表情还是那么冷漠,手里拎着猎物,应该去山里打猎。 他万分肯定,昨日他应该是听错了。 他哥半点不像有媳妇的人。 18、第 18 章 盛州。 万明夕跟着家里人在盛州居住了一个月。 他们居住在盛州内城的一处别院里,这座别院规格很大建造精美,别院比他们在安陵府的万家还要大。到达别院的时候,别院有不少奴仆,奴仆的言行无不是彰显大世家门庭风范。 别院并非万家的产业,也并非租赁。 别院里只有他们万家人在入住,而入住一个月里他们并未曾见过这座精别院的主家人。 盛州很繁荣,一个月下来,他带侍从南书出去过两次,都是没让家里人知道,其他时候他都只在他落住的小院落。 母亲婶婶她们就经常出门,盛州的繁荣吸引住她们。 南书很高兴:“公子,我们在盛州居住真好。这座别院管家安排我们的三餐吃食,夫人她们想短缺公子的都不行。要能一直这样那该多好!” 万明夕仅笑了笑,他不大在意这些。 没有被苛刻,这日子倒平静安稳。 只是,心里不曾平静过,心里的不安他没有和侍从南书讲。南书性子活泼简单,讲给他听他也没有主意,就会跟着他一起担忧。 万明夕想着,在盛州平静过日子挺好的。盛州离溪山府那边就几日路程,虽然比临水城到溪山府远,但两人要是见面也不难。 只是,离开溪山府那会,溪山府情形,他隐约感受到溪山府恐怕不会平静。灾民多,北方的灾情就严重了,北方灾情严重,粮食就是个严重的大问题。 心里忍不住担忧。 他不知道,溪山府没出问题,他就先遇事情了。 万家主在盛州一个月,基本不离开别院。 他在等消息。 这天午时过,别院管家把一封信函递给万家主,万家主看着信函松了口气,终于来消息。 他当即拆开信函,阅读完信函后,神色十分复杂,但整个人好像解放了一道枷锁似的,眼底透着喜悦。 万家主拿着信函到万老夫人的院子,里面只有简单对话。 “娘,我们要离开盛州,但他不能跟着离开,他必须留下。”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那事情......” “我来说。” 万家主离开后,脚步更轻快,他拿进去的信函不在他手上。 万家主离开没多久,万老夫人无力叹息:“这样也好,从此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她把信函扔到火盆,信函化为灰烬。 万家主他回去后,去找了趟万夫人那边,两人在房里说了很久。万家主从房里出来后就让下人把万家所有人召集到大厅,说有要紧事情宣布。 万家二房三房,还有万家小辈们都到齐,唯独万明夕不在。 万家主见万家人到齐,他说两日后他们离开盛州,这很突然,在别院住的好好的怎么还要离开。接下来,万家主的话他们很是震惊与不解。他告诉家人里,他们全部离开盛州,但万明夕留在盛州,他与万家再没有任何关系。 万家人被这消息个惊呆。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是要抛下夕哥儿一个人?!这是要把夕哥儿逐出万家?!!! 二房和三房正要阻止,万家主公布了万明夕身世:“万明夕并非我们万家的子。”还把万明夕身世说开 万家人更震惊了! 坐在旁边的万夫人神色淡淡的,她不惊讶,因为她已经知道了万明夕身世。 万明夕原来不是万家的人,难怪会把他留在盛州! 这时的万明夕,被喊去万老夫人院里。 万老夫人见到万明夕说的第一句话:“夕哥儿,我们万家要离开盛州了,你得留下!”她没说万家人去哪,似乎有意隐瞒。 万明夕一怔,心生不安:“为、为什么.......” 当万老夫人把他身世告诉他,万明夕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你不是万家的孩子,你十七了,是该让你知道真相,也是你该离开万家的时候。” 万老夫人并没看万明夕,她自顾着把往事道来,把万明夕的身世说出来。 万明夕的父母出身普通人家,曾有恩万家,他父母出事后把他交由万家来照料,直到成年! “你父亲(万家主)为避免你身份在我们万家尴尬,外人会说闲话,说你寄人篱下,这样有负你父母所托。而你母亲正好临盆。你父亲抱你回来,就想了一个办法对外宣称你母亲生了双生子,然后把你当我们万家子嗣来养。你母亲一直认为你是你父亲养在外室的孩子,她才厌恶你。” “原本等你出嫁再告诉你的身世,现在告诉你是我们万家以后不会回安陵府了。我和你父亲商量告诉你真相,以后你的未来就由你自己走。” 万老夫人看着面色白的没有血色的万明夕,她也不忍心,但他确实不能继续留在万家啊! 万老夫人示意侍候她的嬷嬷,嬷嬷会意,拿出一张银票递过去。 万老夫人轻声道:“夕哥儿,这里有一百两银票,你离开万家孤身一人,拿着银两找个地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吧。” 万明夕颤声道:“祖,老夫人。我、我不能......” “拿着吧。”万老夫人目光慈祥看着万明夕,“夕哥儿,你虽然不是我们万家的孩子,你好歹喊我一声祖母,在祖母这你还是祖母的孙子。” “谢谢祖母!”万明夕还是收下银票,他不为自己考虑,他也要考虑南书。 这银两就当他借的吧,若能再见他再还。 “我倦了,回去吧!” 万明夕僵着身子走出了万老夫人的院落。 跟在万老夫人的老嬷嬷道:“老夫人,您就放心吧,夕哥儿是个好孩子,您对他的好他会感恩的。” 老嬷嬷侍候万老夫人一辈子,她是万老夫人最信任的人,她清楚所有的真相,知道万老夫人的忧虑。 她还是最懂万老夫人的人,万老夫人对万明夕那些善意是有原因的,她那么做想让万明夕感恩,也是希望有一天他知道真相,他会看在这份恩上放下介怀。 “还是你懂我!但愿吧!”万老夫人对着佛像露出慈祥笑容。 万明夕他是感恩着万老夫人,依旧还把她当成祖母。 可当他知道真相那天,他看清万老夫人真面目时候。 万明夕恩怨分明! — 万明夕脑子里一片空白,脸色煞白的走回院落。 南书看见,担心跑到万明夕身边,他把他家公子扶到亭子里坐,着急问:“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家公子明明是去老夫人院里,怎么会失魂落魄,脸色苍白回来。 南书担心不已,深怕他家主子在其他人那里受到欺负。 “公子,你别不说话,我好担心......,” “南书......”万明夕说出的声音嘶哑得不成话,他看着侍从焦急万分,他艰难开口,“南书,原来我不是万家的孩子,”他说的平静,苍白的脸更无血色,仿佛说这句话用尽全身的力气。 “怎么会是这样.......” 南书先是震惊,但他心里最担心是他家公子心里的难受,然后什么震惊都抛之脑后,他眼眶红红,抹了一把要落下的眼泪,眼神坚定道:“没关系的公子,你还有南书,南书会一直陪在公子身边永远不离开。”他好难过,他家主子那么好,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万明夕小脸苍白,看着关心他为他担心的侍从,他心里难过平息不少,扬起清浅的笑,“嗯,我还有南书你在。” 他以后和南书相依为命了!——他从此没了家人! “那公子你不难过了好不好?”南书吸吸鼻子道。 “好。”万明夕轻颔首。 他努力平复着心情,随后没隐瞒侍从南书,把他的身世告诉他。南书听完后,他眼眶又红了:“那公子,万家人不要我们了是不是?那我们以后去哪?” 万明夕一怔,心里苦涩。是啊!他们没有家了,他们以后不知该去哪! 南书想了想,想到什么突然高兴拍手:“公子,我们去溪山府,去找蒋爷!” 找阿霄? 对呀!他能去的地方还有溪山府! 他被突如其来事情,思绪都变得一片空白,他忘记了还有他!他深呼吸,笑的明媚:“好!我们去溪山府!” 两人决定去向,院落来了一个人很意外的人。 他曾经的母亲,万家当家夫人,万夫人。 万夫人来找他,神色没了厌恶,十几年里他是第一次见她对他有好脸色。 “......母,您来了!”万明夕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万夫人坐了下来,第一次用平常的长辈身份说:“你既然不是我万家的人,我就没必要厌恶你。有些事情我误会了,对你态度一直很差,这事情我就不提了。 “你父母虽然对我万家有恩,可你毕竟在万家十几年里过着的锦衣玉食生的活。你在万家十几年我是亏待你,我们万家也算养育了你。这两者就当扯平吧,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就这么急着撇清关系,她也不想想,万明夕在万家生活只能是温饱,而非锦衣玉食。 万夫人也不在乎,一个没双亲孤儿而已,她怎么说那就是怎么样。 万夫人起身离开,她转身还说了一句话:“对了,以后请你喊我万夫人吧。”她十几年前就想说这句话了。 万家主带万明夕回来,在她刚生下孩子时候,万家主把婴儿的万明夕带到她面前说万明夕与她的孩子是双胞胎。她情绪崩溃着,不肯接受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作为她孩子。 她可以容忍自己夫君有三妻四妾,对于府里姨娘庶子庶女她不喜欢但不会厌恶,她唯独厌恶这个她夫君带回来的孩子,还是在她刚生完孩子的时候,她怨恨着。 她固执认定那个被带回来的孩子是他夫君喜欢之人的孩子,瞒着她在外面养的外室所生的。她介意,介意着一切,甚至嫉妒着,她把心里一切不满愤恨都用在那个孩子身上。 她当时不信万家主解释,不信他说那个孩子是朋友托付的。她认定万家主欺骗她,很固执认定了十几年。 —— 夜里,万明夕失眠了。 他再坚强,得到这个突如其来的身世,他还是会感到不知道所措,还是会很难过,心里会痛。 那毕竟是他的家人!一天就失去了家人!还被告知他父母死亡了,他真没父母了! 白日,他无法理清。 夜里,他一个人静静的想。 小时候他会对双亲和亲人期待,期待得到他们关注,得到他们疼爱。父母叔婶的疏离,母亲的厌恶,兄弟姐妹欺负和无视……他只能偷偷哭泣……后来,他越期待越失望,越失望越坚强。 再大些他才知道,因为他是哥儿才不受待见,甚至双亲的厌恶。他那时候明白他的性别改变不了什么,他就安安静静在自己小院...... 直到现在才知道,他是寄人篱下的外人,并非万家的孩子。也理解了他父亲和祖母对他并不亲近,一切源于他并非万家人。 他心里还是会难过着,他难过.......难过知道真相,难过着原来他没有父母,难过着很多很多……心里都是苦涩和难过。 他无法表达什么,因为他仅仅是个外人。这一切,他会去坦然接受。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他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他想他了! 要是他知道他无父无母,会继续对他好吗? 小时候他在院落里一个人呆着他害怕。懂事后到长大,他第一次感到害怕—— 眼泪无声流下—— 万明夕彻夜未眠! 早晨,万明夕才浅浅睡了一个时辰。 他醒来喝了点白粥,刚喝完,碗筷还没撤掉,万珊珊就来了,她神情高傲,“我们家要去皇都,像你野种是羡慕不来的。我才是万家真正千金小姐,以后是要到皇都过上富贵日子的,你就应该和那些泥腿子混在一起。” 万明夕这才得知,原来万家人要去皇都。 然后,很少接触他的万家人,一个个接着来,都只是关心两句顺便与他道别—— 最后来的是他二婶的女儿万宁宜,两人私下关系是在万家最好的。 “明夕,你就整日闷在院子里,应该多走走,兄弟姐妹才能来联络感情的。不过,说什么也迟了。” “我们明天要离开盛州了,你自己要多加小心。这是我在盛州一间最出名的糕点铺买的点心,你应该会喜欢吃。”万宁宜说,“我还要收拾东西,就先走了。” “谢谢宁宜姐,慢走!” 待人走后,南书不满嘀咕,“堂小姐这真讨厌,就会装一副好心肠模样,以前也没见她对公子你说过那话,都要离开了就在这里说着讨厌话。” “好了,她又没恶意。”万明夕温声道。 “奇怪了,公子!”南书说,“我怎么觉得宁宜小姐做人挺两面的。以前在安陵府,都是隔好久才来找公子,来了又表现与公子很亲近,但在万家其他主子面前又与公子你疏离起来。 万明夕不在意笑了,他知道原因,不过,他没告诉侍从,免得他知道又吱吱喳喳替他不满。 万宁宜人是没坏心,明面温柔贤淑,在一些人面前表现她的善良,同情弱者。可面对样样比她好的人她会嫉,她很是嫉妒万珊珊。 一般察觉不出,他偶尔一次发现的而已。 所以,她同情他,才来安慰他。 只是,他不需要同情,他不是柔弱的人,他心里早已坚韧强大了。 他性子,现在想想,似乎不太像万家的人。 不知道他像他爹还是他娘! 第二日。 万家人离开了。 万明夕的户籍成独户。 他看着手里户籍,想着万家人离开了,他也该离开了。 南书问:“公子我们接下来要去哪?直接去溪山府吗?” “不。”万明夕摇头,“我们先离开别院找个客栈落脚,然后想办法去租辆马车再到溪山府。” 两个哥儿前去溪山府,人生地不熟,而外面不安全,他们要找线路图和马车,还要备在路上用的。 “那我们赶紧收拾!” 万明夕并没带侍从南书离开别院。 在他一筹莫展想着该怎么离开盛州别院的管家就来找他们。别院管家看着严肃,实际上人很热心,他让他们多留几日,还说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能帮的他一定会帮。知道他们打算,还说替他们准备吃食和帮他们请辆安全的马车送他们去溪山府。 万明夕和南书高兴不已,真的很感激! 别院管家却说:“不用感激老奴,你们是别院客人,若老奴的主子知道客人有困难而不帮,肯定会责罚。” 万明夕倒好奇别院的主人,但似乎别院管家没有一丝透露的想法,他就不能唐突去问。道谢一番后,在别院多逗留两日。 两日后,万明夕带着侍从,乘坐着马车离开了盛州。 19、第 19 章 溪山府府衙。 聚集在而来的灾民越来越多了。 管理是个问题,冲突是个问题,救灾的粮食更是个问题。 上万名灾民聚集在城外,灾民多管理起来就很容易忽视,忽视就容易出问题。怕冲突,怕那些无端生事的流民和刁民,在灾民里欺男霸女,拉帮结伙,打架斗殴。要是粮食短缺,更怕会造成灾民们暴动。 这些问题由不得知府大人不去慎重,对此莫不头疼啊。 “北方形势好像越来越严重,短短两个月灾情还在继续扩大。北方别说下雨了,水源都快完全干枯。北方的子民都等着入冬下一场雪缓解旱灾。” “救灾粮食要不是知府大人您施压着那些世家富商,恐怕粮食早就短缺了,然后引起灾民暴动。” “这么下来也不是个办法,到明年开春,赈灾物资还是短缺。这眼下秋末多雨时节,还有即将而来冬季,要是再下起雪,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这样一来.......知府大人,我们得尽早安排!要不,把风餐露宿的灾民安排到城里荒废宅邸了,有瓦头挡风雨总比没有的好?” “这不好办,恐怕城里的人不会答应!”知府大人终于开口了。 缺衣物?可以收集着一些人家不要的衣物,或者聚集一处,烤火取暖,这都能够还有的想。 缺粮食?这哪个州不缺食物!现在都紧缺,明年开春呢?那是断粮啊! 知府大人听完其他同僚的话,头更疼了。 农官突然提议:“我们可以鼓励灾民买荒地种植!” 种植?种植确实能缓解!知府来了兴趣:“说详细的!” “是!”农官说,“冬日食物紧缺,每日发放一顿,要是太紧缺就两日发放,总不能饿死人。开春若没粮食那就是真正断粮绝食。只要灾民自己买荒地种些农作物,开春粮食他们能自足,我们府衙就不用为缺粮而伤脑筋。” 这确实是好办法,知府犹豫道:“那些灾民肯花银两买荒地?” 呃?这个农官可不敢打包票,他只说:“知府大人,你看,蒋家村那些村民不是买荒地种植吗?或者还是可行的!” 知府大人记忆犹新,谁让那个高大汉子一下买了几百亩田地,还买三座大山,连带那个蒋家村在他这里留有名头,蒋家村的村民会买,那灾民群里应该也会有人家买。 知府大人道:“那就在城门口贴个告示!” “是,大人!” 府衙新告示往城门口那一贴,灾民就围过去,不管识字还是不识字,都围过去看。 这些灾民都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消息。 负责贴告示官兵并未离开,他把告示上写的内容当场公开。 “凡是灾民,都可以到城门口登记买荒地种田,原六两一亩,现五两一亩!” 那些在灾民听完后一阵唏嘘。 为什么呢?谁家愿意花五两银子买荒地。 即便少了一两,那这些银两都要用来买粮食,吃喝都不够,哪能用来买荒地。而且买了荒地,要是明年灾情结束,他们都要回故乡,那不就白买了! 谁愿意! 灾民觉得官府这次告示欠考虑了还是于灾民最没帮助的事! 灾民议论传到府衙—— 农官缩着脖子等着挨骂 知府大人没理他,就很疑惑:“怎么蒋家村就那么另类?” 是他不了解,另类的是蒋霄这个人,跟着蒋霄的人是信任他,才跟着他买,而且跟着他买荒地的人都是在南下路上白得几十两。他们觉得多了几十两,买荒地和建房子很合理,亏了不怕! “对了!南山地那边荒地开种的怎样?”知府问着手下的人。他觉得作为一个好的官员,就应该事事关心民情。 负责了解南山地动向的衙役汇报:“回知府大人,南山地所有荒地田地已耕种完成。” “这么快?”知府大人面露诧异,“不对呀!那个叫什么蒋霄的,他手头上可是两百亩田地!也耕种完了?” “是的!那位蒋霄他请人耕种!” 知府大人恍悟,怎么都忘记请人耕种这回事!请人耕种不出奇,否则两百多亩田地得种到什么时候! 南山地。 几户房屋也落成,蒋霄他们都已入住。 除了蒋霄与蒋阳的房屋,其他几户房屋建造的简陋,一家子够住就可以了! 蒋霄的家的房屋建造用的是砖头,建了一座大房屋,分前院与后院,前院有院落,后院有两个主院,两兄弟一人一个院子。 房屋外侧面还建两排房子,一排房子是请长工,长工入住的房子,两百亩田地总要聘用人手打理,已请了长工来打理。另一排说是仓库,蒋阳觉得一排屋子做仓库会不会太夸张,后来看着他家两百亩田地,一百多亩都种植了番薯,几十亩水稻,十几亩种植瓜果蔬菜。 看着后,嗯,确实不夸张了。 他哥安排工人种植水稻时,还得了不少人质疑。溪山府虽然处于南方,但还是紧靠着北方,种植水稻一场冬雪下来,就付之东流。虽然南方有一州种植两季水稻,但也就那个州成功,其他地方怎么种植愣是没成功,不过也还是有地方能收获过一百两百斤稻谷。 要是在溪山府种植,那简直是浪费。 蒋阳觉得没毛病,种植番薯有一百亩,足够他家吃到吐。他哥要种植水稻,说不定他哥就有这个本身种植成。 蒋霄确实在稻谷种子用了异能,其他他不考虑干涉,只任由水稻自行生长。 他知道溪山府今年的冬雪因受北方天灾影响,不会下大雪,只会是小雪。否则他不会种植稻谷,要是大雪覆盖下还能生长收获,那太显眼。 蒋阳在自家的房子前锻炼着拳脚,他练习半个时辰,累了就凑到他哥跟前。 蒋霄在前院树下的椅子坐着。前院围栏都是竹子做的,高度仅腰身般高,从外面看一览无遗。 前院没有建院墙,后院就建了。 “哥,我跟你说一件事情。” “说吧。” “哥,我们好久没去山里打猎了,南山地群山多,我们大家都想进山里一趟,看南山地群山山物多不多,好给家里添些吃食。” 蒋阳口中的我们指的是原先打猎队伍的人,现在增加了两人的大哥蒋刚和蒋方逵。他们还每天早上凑到蒋霄家门前空地上锻炼拳脚,连在蒋家村居住地的蒋绍升他每天都一大早赶过来。 他们就跟在蒋霄身后锻炼,多数都是蒋阳来指导,谁让学的更好。 房屋建成了,荒地耕种完了,打理不费劲,他们觉得闲下来,就想着进山打猎。 蒋阳看他哥没回应,他指着他家房子前的山,道:“哥,我看我们家前面不远的这座山就有不少灾民在山脚下摘野菜,山里的山野物应该有不少。我们商议过,就先到前面几座山去打猎和采摘些山物,以我们身手,危险应该都能应付。你要不想去,只要你点头同意我们去就行了!” 他们打猎队没有解散,要是进山打猎,确实要询问过领头的。 只是,蒋阳,你可知你手指的那座山是你家的山,连旁边两座都是你家的。你带人去你家的山打猎和采摘山物,这不是把自家的东西赶着送给别人。 蒋阳只知道家里有两百亩田地,他不知道家里还有三座山。 蒋霄淡漠瞥他一眼,点头同意了,“我不去,你们去吧。”他家的三座山他观察过,并没有什么危险,他不去他们也能应付。 蒋阳得到他哥同意,高兴蹦起来,赶紧跑去通知。 他们终于又能打猎了! 蒋阳他们要去打猎,蒋一鹏就想凑过去占些便宜,他还认定自己还是打猎队的一员。 被蒋阳毫不留情拒绝了! 蒋一鹏还想打感情牌求他的堂哥蒋一鸿,蒋一鸿硬声道:“你已经不是打猎队的人。你坏了规矩,即便你是我堂弟,也不能再加入打猎队!” 不能去打猎,就没有好处得,蒋一鹏骂咧咧走人。他还没死心,他回去找他爹娘,让他爹娘去找大伯,他爹娘只要在大伯面前诉苦,不信他那个可恶的堂哥还敢拒绝。 他如意算盘打的好,他却不知道他大伯态度比他堂哥蒋一鸿态度更强硬,断然不会同意! 蒋阳他们整装进山了。蒋林叔三个老猎户看着年轻人斗志昂扬进山,他们也抄家伙带队进山,哪怕打不到猎物,进山走一圈也是值得高兴的。 一大清早上山,午时刚过没多久,两支队伍一起下山,他们在山里遇到。 一行人下山,满载而归。 手里拎着是野鸡野兔,布袋装着都是菌菇,野菜,野果子。每人带去的一个布袋都装的满满。 要是山脚下还有灾民在采摘野菜看见他们进山一趟收获这么丰富,他们肯定非常羡慕。 南山地这边都高兴了。 蒋家村的居住地就遇到不好事情。 蒋家村的村长和村里几个族老在一树下围坐着讨论事情。 起因是,灾民聚集地的灾民越来越多,还多不少流民,其中有一群流民是一起的,这些流民在灾民的聚集地横行霸道,还明张目胆欺压弱小,还要一些势力单薄的灾民上交保护费,有银两给银两,没银两就上交食物。 银两和食物都是灾民的命! 蒋家村人多,还不至于被欺压,但那些人不欺压,就背地里下手,夜里趁着蒋家村的人入睡后,那些流民就偷摸到村民的搭棚里偷盗,不少村民的粮食都被盗走。 即便发现了,要是没当场捉到,也无法找得出偷盗人。 这都发生好几次了。 村长虽然安人手守夜,但那些流民人多,他们就把守夜的给引开,另外的人负责偷盗。这些负责守夜的人又是普通村民,流民来了逮不到还是其次,看到流民就如一盘散沙,你追我我追你,没个章程,流民不跑才怪! 村长叹气道:“那些丢失粮食的村民一直找我哭诉,这事情不想好办来防御流民偷盗,这每日都丢粮食那是打我们蒋家村的脸。” “这事情绝不能放任下去!”蒋大爷爷一脸严肃的开口,他是蒋家村里最有威望族老,比蒋氏族长还有威望,因为蒋氏族长是他儿子。 蒋三爷道:“村里有力气的人大有人在,就是没有同意规范来训练着,我们得列出章程训练人,这才能抓得到流民。” 蒋爷爷道:“这话我同意!” 蒋族长沉吟道:“三叔,那提议我也赞成!只是训练需要有人来教导,还有编成队伍后,队伍里的领头人不可少!几位老叔心里可有人选?” 村长想到了南山地那边的人,那几个小伙子哪个都能胜任,尤其是蒋霄!不过,一路南下,他对蒋霄的了解,他是不能开这个口。 村长想到了,蒋大爷爷也想到了,不过,他想到是几个,年轻一辈里,村里猎户的儿子,老六家的两个孙子蒋刚和蒋阳,还有蒋一鸿。 老六是蒋老爷子。 蒋大爷爷道:“那就让蒋方逵,六弟家的蒋刚和蒋霄,还有那个蒋一鸿过来一趟,让他们负责,哪个出色就让哪个当领头人。”他语气是就是命令,还连问都没问就直接安排。 其他三位族老和族长都同意了,觉得这个办法好! 族长还补充了一句:“还有让哥儿姑娘别随意离开蒋家村的居住地范围,毕竟灾民聚集地都不安全!” 旁边的村长,眉头蹙的紧紧。 要是还在故乡蒋家村,这样安排还说的过去,可现在都逃荒南下,而且这几个都在南山地居住,要是去请求还能说的过去,直接以长辈态度去命令,恐怕这事不好办! 那得要碰一鼻子灰了! 这边刚商议好,还没去南山地那边喊人。 溪山府秋末的雨水本来就多,雨小灾民还能砍树枝用藤条编着树盖挡雨,雨大却无法挡住。 当晚,溪山府电闪雷鸣,倾盆大雨而下! 大雨夹带狂风,原本不结实的搭棚都被吹的变形。 这场秋末的雨,把原本还算安稳过日子的灾民,让他们一下子艰难起来了! 秋末的雨,伴随而来就是寒疾—— — 万明夕和南书主仆两,坐着马车眼看还有两日就到溪山府。 他们却面临危险。 一伙人持刀抢劫,自称土匪! 当时万明夕和侍从南书下了马车在路边吃着干粮休息。车夫在喂马喝水,一伙持刀的人不知道从哪窜出来围着他们,还惊了马车,车夫一看情况就驾马车逃命! 万明夕并没责备,面对危险,逃命也是人之常情! 自称土匪这伙人他们要钱,还要人把命留下! 万明夕心思通透,这些人难道是冲他们来的?可他不曾得罪过人,谁会要他们的命? 万明夕试探着,从他们口中得想探出消息。这伙人说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是拿人钱财□□! 没等万明夕再多说,刀就直接往他们砍过来,万明夕下意识用手去挡,紧紧闭着眼泪水滑落—— 他没有害怕,他是悲伤无法再见到蒋霄,更难受是要南书陪他一起死。 空气在这刻凝固了—— 万明夕与南书紧紧抱一起,他们要死也要死在一起。只是等了半响,两人感受不到身上传来痛楚,也没刀没砍下来的感觉。 两人小心翼翼抬起头,看到眼前的一幕,眼睛瞪的大大,连呼吸都忘记了。 只见,那几个土匪,手里的刀扬在半空中,整个人都定在原地,他们心口一根手指粗的树藤穿心而过,死不瞑目。 万明夕感受脖颈下的微微发热,他拿出戴在脖颈的绿色小球放在手心,那个绿色小球竟然发着淡淡绿芒,随即暗淡下去。 主仆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是谁救了他们吗? 他们因为闭着眼,背着土匪,并不知道土匪心口的致命绿藤是由绿色小球射出的。 不过,万明夕看着手里绿色小球,若有所思。 会是阿霄送的绿色小球救他和南书吗? 应该不会吧! 20、第 20 章 半夜,溪山城下大雨! 这场大雨让灾民聚居地乱成一团。 风餐露宿的灾民找地方躲雨的躲雨,找不到躲雨就只能用衣衫来遮挡,能挡住多少就多少。 居住在搭棚的灾民也不好过,这场雨势太大,简陋搭棚让雨水渗透进去,雨水夹着大风,把搭棚吹的砰砰作响…… 南山地房屋就不怕大雨大风吹打,是城外最安稳的地方。 这一夜,灾民聚居地注定要面对狂风暴雨,面对接下来艰难,而府衙有得头疼了。 灾民淋着雨——知府大人下令把淋雨的灾民都移到城里荒废的屋安顿着,灾民才得以不被雨继续淋着。 这场雨下了两天。 雨停后,城外灾民聚居地,地上乱糟糟成一团,还有不少搭棚被吹倒,一片狼藉。 被吹倒的搭棚要重搭,被大雨打坏的搭棚也要修葺。虽然雨停了,但这场雨让原本冷的天更冷,灾民身上衣服湿了也无法干透,他们顶着寒风和湿冷也要把搭棚给修好,加坚固........ 被安置到城里的灾民虽然不用风餐露宿,但他们身上衣服全湿透,屋里是点着火堆,可人实在太多,几个火堆也烧不退灾民身上寒意,不少人冷的瑟瑟发抖,只能忍着,还有的灾民直接打了喷嚏,年长老者和年幼孩童直接发起热....... 府衙都顾着安置灾民,没注意到被安置后的灾民他们的情况,直到这股寒症蔓延开。 一场雨,多少灾民感染风寒,风寒似乎会传染的,一个接着传染一个,一个接一个感染风寒还发热。不管是城外还是城内的百姓,都相续感染上风寒疾病——城里所有的药堂里外,来看病抓药的人都排成长长队伍。 看病的人越来越多,城里最大的济世堂都被感染风寒的人挤的水泄不通,都无法正常进出。 济世堂坐诊的老大夫姜大夫,他是从北方永山县到溪山的,作为一个经验十足,医术高明的大夫,姜大夫察觉到这场疾病蔓延的太快速,就一天内就有如此多的百姓感染风寒,发热,这可不是好现象。 疾病来很突然! 第二天,有人病死了,城里有太多人都感染了疾病,有人猜测会不会是传染疾病,这下子引起了恐慌。 城里的人担心是不是发生传染的疫病,甚至认为这传染病都是城外灾民传染出来的,气愤的一蜂拥到府衙抗议,情绪激动愤怒的要府衙把灾民都赶出去。 府衙的官员也看着疾病传染如此快速,也怕是传染疾病。为了不引起众怒,把安排进城里的灾民都安排回城外。 眼下虽然雨停,不少灾民都感染疾病,官府肯定无法置之不理。知府大人一连了几条命令,在城外搭建帐篷安置得病灾民,安排城里的大夫去看诊,还下令城里所有药材铺不能涨价,否则逮到就抓到牢里。 知府大人怕是瘟疫,要采取措施时候,还是姜老大夫站出来说这是传染性风寒,只要烧草木灰能把传染性降低,而感染严重发热不退的人,普通风寒的人群都要分开安置,还要准备足够的药材。 府衙的官员听了才放心。 可感染的人太多了,数万人,城里的药哪足够。 无药材,严重发热的人无法救治,那就意味着死亡! 要是死亡的人多,就怕发生瘟疫。 “知府大人,城里生姜都按照大夫用来熬煮姜汤,下发到受轻微风寒的灾民手里,但还是不够!” “姜大夫,柴胡、连翘、板蓝根、桔梗......这些最很重要的药材都缺了,还有那些治严重发热的一味药,消炎草一根都没了!” “姜大夫,没药材可怎么办?!”一位老大夫着急问。 而安置重病患的地方—— “大夫,快来救救我儿!!” “大夫,救命啊!我当家怎么呕吐不止!!!” “我家孩子怎么昏迷不醒!求求你一定救家孩子啊!” 灾民看着病重昏迷的家人,哀求着大夫,无助哭泣。 无法得到救治,只因缺少药材! 无药材,知府大人和姜大夫都束手无! 避免动乱,溪山府的城门都暂时封了! 城外的灾民聚居地,他们看着一个个都被传染得病,还有出现死亡,顿时恐慌起来,深怕他们被传染。 蒋家村聚居地,村长和族老看着村里人感染了疾病,还有不少人没感染到,现在又缺药,他们在商讨着要不要把村民移过去到南山地那边。 因为居住在南山地都没人感染疾病,有也是轻微的! 那是那边都喝了驱寒的姜汤和喝了防御的草药汤。 南山地也知道灾民区发生的事情。 现在他们那边也没闲着,他们在山脚下挖生姜,地面还湿的,挖起生姜来还有要捡起来装筐里,手上和裤脚都是泥巴。 蒋阳一锄头下去,惊喜喊:“哇!这里怎么这么生长这么多生姜!” 蒋方逵附和:“这个山脚侧面一整片都是生姜,要不是蒋霄说,我们都没发现。” 蒋一鸿道:“应该是一直没人挖,才会生长这么多。” “你们别聊了,赶紧挖好送到城门口那边去!”蒋林叔大声喊。 那边急缺!这几个小子还在聊天! “是!蒋林叔!” 除了他们挖生姜到城门去,蒋父蒋母还有梁慧都过来挖,他们挖的都是挖回自家的,蒋安柔嫌脏不肯来,就在家里看蒋大宝。 对于父母的行为蒋刚也没制止,反正他们能挖的生姜也有限,又不止他们一家在挖。 挖生姜挖一了一个时辰,还把山脚腹的金银花全部给摘了。 全部装上牛车,由蒋阳、蒋刚、蒋一鸿,还有另外两个年轻汉子,他们一起驱赶两辆牛车运送到城门去。 城门口,大夫义诊棚。 姜大夫和知府大人接到衙役的禀告,说有灾民送了两牛车生姜和药材过来,两人赶紧出去看,后面还跟着其他的大夫。 姜大夫一看,竟然是熟人! 蒋阳和蒋一鸿是认识姜大夫的,他们经常去济世堂卖草药。蒋阳一看姜大夫,就朝姜大夫喊:“姜大夫,原来你也来了溪山府呀!” 知府大人不认识蒋阳他们,但听衙役说,送生姜来的几个人都是从南山地来。知府大人这下有印象了,随立刻表扬和感谢一番:“本官替灾民谢谢你们的善举!” 蒋阳他们受宠若惊! 没想到这知府大人原来是这么好说话,这么平易近人,没有一点威严和架子。 姜大夫看到蒋阳,就想到弄草药的办法。 姜大夫问蒋阳;“蒋阳,你哥蒋霄是不是也来了溪山府?” 蒋阳随口道:“那是肯定的!姜大夫你要找我哥?” 姜大夫急忙说:“你哥在哪,赶紧带我过去找他!” 蒋阳;“????” 他们在义诊棚里商量着怎么去弄草药,这会姜大夫怎么着急去找蒋霄,灾民的事情不是最要紧的吗?他去找人,那这边怎么办办?知府大人赶紧拦着:“姜老,您要去找蒋霄,我派人请他过来就行了,我们还是继续商量草药的问题,还有这批生姜和那个些草药你要安排下去啊!” 姜大夫立刻解释:“知府大人,老夫这么急找蒋霄,他有办法弄来草药!” 知府大人眼睛一亮:“真的?!” 姜大人点头:“真的!”但要对方肯答应。 “那还不赶紧过去!走走走,我们一起过去!”这会轮到知府大人急着拉着人要去找人。 生姜和金银花让下属和其他大夫安排!眼下最重要是去找人! 他都不知道那个叫蒋霄的人有如此本事还能弄来药材! 蒋阳他们送去生姜,回来就带了知府大人和姜大夫。 蒋阳疑惑,他哥哪来本事弄来药材,这莫不是姜大夫病急乱投医? 再说,他把人带回去,给他哥带来麻烦事情,不知道他哥会不会锤他! 蒋霄见到姜大夫和知府大人到来还挺意外的,他不卑不亢与知府大人打招呼,“见过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笑道:“无需多礼!” 轮到姜大夫这个老熟人,蒋霄还没说话,姜大夫就把话抢在前头,老头子有些急道:“这虚礼就不用了,蒋霄,老夫有事情请你帮忙,这次你可一定要答应,不然我就赖在你家吃喝住,还在你面前啰嗦烦着你!” 别看姜大夫头发斑白,精神矍铄,常板着脸看着很有医者威望。他以前每次托蒋霄进深山找稀有的药材时,就会像个老小孩一样耍脾性让他帮忙。 姜大夫医术高明,在永山县医者仁心,常常义诊,是蒋霄难得敬重的人,一般下他会答应帮忙进山找药材。 所以,姜大夫听到蒋霄在,这老头是想让他进山找药材。 蒋霄一听姜大夫的话,他就知晓眼前老头的打的主意,他不动声色等着! 姜大夫还要继续说,知府大人就抢在前头道:“那个蒋霄,姜老说你有办法弄到药材。本官就厚脸皮不请自来,若你有办法为灾民弄到药材,本官就欠你一个人情!” 知府大人心里还是有疑惑,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个高大气势迫人的汉子从哪弄一批药材来,还是在这个紧急又缺药材的情况下。不仅溪山府,有消息传回,其他州城府城乡镇都受影响,都缺药材。 即便他有本事从更远的州府弄到药材,来回也要些时日,重病等着药的人根本等不及! 一个知府大人给的承诺,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那就是有知府大人在溪山府任职一日,就是有一个后台! 蒋霄深邃漆黑眼眸敛了一下,淡漠眼眸看着依然淡漠无比。 他对于这个承诺倒有几分感兴趣,有这么一个承诺,这个知府大人也不会在以后麻烦来了又找过来,还会为达到目的以权势官身命令他。虽然他可以无惧,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蒋霄没立刻表态,他在等姜大夫提出要求。 姜大夫听了知府大人给出条件,更有几分把握说服这个软硬不吃的蒋霄,“蒋霄,老夫请你帮忙进深山弄一批治愈寒疾的草药,最重要退热的草药和消炎草!” 知府大人和蒋阳他们听了一愣! 这个时候进深山里。 那可是直接把自己当口粮送到猛兽嘴里。 秋末,深山的猛兽正储备过冬的食物,正是凶猛的时候,比开春的饥饿有过之而无不及。 溪山府的深山可不像北方深山就猛兽蛰伏着,这里的深山危险不单猛兽蛰伏,还有毒蛇毒虫出没,这也是一大致命点。 知府大人还以为是什么办法,这个办法他不是没想过,可是,这根本行不通。要是在前面的山群还好,危险少些,但前面山群,要找些零散普通的草药可能会有,要找救命的草药根本不可能。 知府大人严肃道:“本官不同意!姜老,你这话是让蒋霄去深山涉险!” 姜大夫:“........”知府大人你这人跟过来是扯老夫后腿的吧! 他本人都没吭声,你倒替他反对了!要是老夫不知晓蒋霄的本事,怎么会提出这么个危险的要求。 姜大夫没好气对知府大人说:“去去去,老夫是那种人吗!老夫就是知道蒋霄有本事找些救命药材回来,还对他没有危险才会提出要求的。知府大人你不知道就别在这里乱插话扯老夫的后腿!” “蒋霄小子以前没少替老夫进入深山找草药,哪次不是平安回来!他一个人能空手打死老虎,你还怕猛兽啃了他不成!” 知府大人露出惊讶,要是真如此厉害那确实可行,只是........“姜大夫,山里潮湿毒虫毒蛇那可是........” “知府大人,你还在扯老夫后腿!你知晓南方深山密林都是毒虫毒蛇,那北方深山毒虫毒蛇又能少哪去!” 眼看姜大夫吹胡子瞪眼,知府大人默默收声........ 姜大夫露出长者慈笑,那笑的和蔼可亲还带着讨好,“那个蒋霄小子啊,你看这.......” “可以!”蒋霄眼眸沉静,冷声道。 姜大夫当即笑的见牙不见眼,“哎呀!就知道蒋霄小子深明你大义!” 知府大人也赞扬道:“蒋霄,好样的!本官就承你这个人情,这次你肯冒险帮这个忙,以后本官绝对不会再来麻烦你!”知府大人听本人同意了,那绝对有把握,当即笑开,一扫之前的困境! 知府大人,话不要说太满啊!以后有你上门求的! 蒋霄要进深山,在旁边听到的蒋阳、蒋刚、蒋一鸿、蒋方逵当即站出来,要跟着一同进山,他们也要出一份力。 姜大夫是相信以蒋霄本事能安然无恙进出深山,眼前几个年轻壮实小伙子,眼神是坚毅了些,他可不敢同意让他们去。 要是能多人进去,那带的草药更多,他是乐意的!深山还是太危险了! 能请蒋霄帮忙带批重要草药,都能救治重病的灾民,其他都能用土法子来救治。 姜大夫还没出声反对,蒋霄颔首同意蒋阳他们去了! 姜大夫赶紧拦着,“蒋霄小子,这可不是闹着玩,你去我信你能安然无恙回来!他们去,老夫可不同意,这太危险了!你有本事护着他们不被猛兽袭击,深山的毒虫和毒蛇你防不胜防的!” 蒋霄对着姜大夫和知府大人沉声道:“毒虫毒蛇我会有办法解决。深山的猛兽,以他们现在身手,有我在旁边,性命可保!” 有了蒋霄保证,姜大夫顿时放心了! 知府大人沉吟片刻,“蒋霄,你还能多带几个人进去吗?都是有不错身手的!”要是能多带一些人进去,那就能多带些草药回来,那就有更多草药救治! 蒋霄道:“最多两人!明日卯时集合!”他要在下午进山一趟,催生一些草药。 “好!”知府大人激动了。 第二天清晨,卯时,知府大人和姜大夫也来了! 一行人集合,准备武器干粮和装草药的布袋,等着进深山。 蒋方逵他爹和两个叔伯知道后也要跟着进山,要是蒋霄不同意,他们就跟在身后进山。 三位长辈也是担心,都是年轻的小伙子经验不足,有他们在照看,进山就更安全些。 蒋霄是同意了。 蒋绍升和蒋大河两人也一同去,他们原本就是打猎队的人,问过后,两人也要去。一个队伍的,肯定是共同进退! 知府大人安排守城门的一个官兵队长和一名衙役领头,两人跟着蒋霄进山。他们心里疑惑,但知府大人的命令他们就要遵从。 蒋霄把驱虫包发下去,吩咐着不管怎样都不能离身。 然后,一行人准备后,就直接进山。 他们进入深山后,带路是蒋霄,他知道深山哪个位置有草药。 他带着人,只避开大型野兽,没有避开狼群,留着让蒋阳他们试炼身手。 起初,看到狼群,蒋林叔三位长辈都慌张,喊着吼着让人赶紧爬上树。官兵队长和衙役也慌张找高大粗壮的树木要爬上去,可他们看到蒋阳他们直接拿出武器与狼群对阵,五人倒抽一口气! 而蒋霄站在旁边,也不开口拦着。 然后,十几只狼,在他们配合下全部斩杀。 其他人都动手,唯独蒋霄没有移动半分,哪怕有狼扑像他,他手里匕首直接划破狼的要害,一击砍杀! 官兵队长和衙役原本还有几分不情愿听从一个乡下汉子,这下子都心服口服! 这人太强大了! 难怪敢带队进入深山! 他们杀死狼群,找到一大片草药,惊喜万分! ........ 太阳下山前,知府大人带着府衙的官员,还有姜大夫和进山的家人在山脚下着急等着。 没多久,进山的人,他们都身影出现在山脚下,每个人洋溢着笑容,手里都拎着一个大布袋。 他们身上都有些伤口,和野兽搏斗受的伤,但都伤的不重。 大家看到他们安然无恙回来,高兴露出笑容,知府大人安排人手上前帮忙。 蒋霄走在最后,他搬着一头老虎,步履从容走下来! 知府大人带着府衙和姜大夫眼睛顿时瞪的大大的—— …… 有了这批草药,能解燃眉之急! 这批草药不仅是救命,还能让疾病没有恶化下去,而官府不用把重病发热不退的灾民隔开,把他们当成传染疾重点的人群特殊对待,那个特殊对待除了无药医治就是等待死亡。 而万明夕与南书来到溪山府,万明夕来到溪山府,一放松,直接昏倒,发起高热。 21、发热昏迷 一个脸上涂着污泥的哥儿在灾民区茫无头绪的在打听一个人。 这个人是南书,他要照顾他家公子,不能走远,他只能在附近找灾民来打听,一无所获。 南书情绪很低落,他和他家公子好不容易走到溪山府,到了溪山府他家公子就病倒还昏迷了,好在有官兵看到喊人来帮忙,还把他和他家公子安顿在城门外一处帐篷里。 他请了大夫来看过,那个大夫年纪不大,大夫看过就说他家公感染了风寒给开了药。他给他家公子喂药后,看着公子熟睡才有空出来打听。 他想着,要是能找到蒋爷,他家公子醒来看见肯定会开心! 可他找不到! 南书心里挂念他家公子的病情,只好垂头丧气回了帐篷里。 刚进里面,一个婶子跑过来,“哎呀,南书哥儿,你快去看你家公子,他喝了药后发热不仅没退,好像更严重了!” 南书一听,赶紧跑过,他看到他家公子浑身滚烫陷入昏迷,嘴唇发白还干裂了,他六神无主,看着刚刚的婶子,焦急问:“张大婶,怎么会这样!那个年轻大夫不是说我家公子喝了药就会好吗?现在该怎么办?” 张婶子赶忙道:“南书哥儿你别急,婶子给你想办法啊!” 坐在床上的张婆婆,褶皱老脸还带着虚弱病态,她安慰道:“小哥儿,你家公子会没事的,老婆子前两日高热不退险些丧命,有一位姜老大夫看过,开了药这才好起来。” 张婶子听了她婆婆的话,想起了来可以找那个医术高明姜老大夫来看。不过,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道该去哪找! 旁边一位妇人却满脸晦气道:“发热可别把病菌传染过来,我家孩子好不容易才退烧,要是被他传染再发热起来,我就赶你们出去!” “这位婶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这帐篷本来就安置生病的人,哪能是你说赶就赶。”张婶子最不喜就是对面的那一家人,当初一起被安顿进来,那个妇人就胡搅蛮缠硬要大夫先看她的儿子。 她儿子就发热大夫说没那么严重,她婆婆都病的严重到昏迷了。她就咒骂她婆婆病死更好,还想给大夫塞银两让大夫先给她儿子看病。要不是姜老大夫医者仁心,先看她家婆婆,给她家婆婆施针,还把原本缺的救命药先给她家婆婆用,她婆婆恐怕就不在。 她和他当家当时心后怕着——后来得到消息,还是有一些好心的人不惧怕深山蛇虫猛兽进山采药,那些人才得到救治。 她张婶子虽然是个乡下妇人,但也懂得感恩的,虽然不知是谁那么好心进山采药。别人都能为陌生人尽心尽力去帮忙,她感恩之余,也尽力去帮助其他需要帮助的人。 不过,之前的传染太快,病重人都险些丢命。大家还害怕想是不是瘟疫,当时闹的人心惶惶,还病死几个年老体弱的人。后来大夫都说,告诉大家不用恐慌,这是寒疾传染之症,只要有药医治后就会没事。 缺药时候是有人病重快死亡,有了草药,病重的人都得到救治。大夫还用草木灰在安置病人的帐篷熏,说消除传染,果然受传染的人就少了。 多亏了义诊大夫,也多亏了知府大人是为民的好官,更多亏了那些冒危险进山找草药的人。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黑心!你说赶南书哥儿他们出去,我看应该把你赶出去!你家儿子都病好了,还霸占地方,真不要脸!” 那位嘴脸尖酸妇人不敢多说,生怕张婶子去告状,把他们家赶出去风餐露宿。 张大叔来到帐篷看他娘,张大婶看到张大叔,赶紧让他去想个办法。张大叔说可以到城门侧看看那边在义诊的大夫里,姜大夫今日有没有在,没有在那就只有请别的大夫来看。 南书听了顿时又激动又感谢,还给张大叔塞了十两银子,张大叔一个老实巴巴乡下汉子哪见过这么多银两,那是万万不敢收。还是张婆婆年长懂的事情多就说让张大叔拿着银两去,要是找不到姜大夫也可以用银两疏通去城里请姜大夫,看能否请到。 张大叔这才收了银两去就找大夫。 南书塞给张大叔银两是感谢他们一家帮忙,感谢张大叔帮忙跑腿去请大夫。张婆婆的话,南书就没反驳,等他家公子醒来,他们再好好感谢张大叔他们也行!眼下他家公子病情才是最重要! 南书出手就是十两,看在其他人的眼里,尤其刚刚那位尖酸刻薄的妇人,那眼里满满都是羡慕嫉妒,好后悔想,要是她之前让她家当家帮忙,说不定这银两就到她家手里。 谁知道这两个哥儿,一个昏迷病重躺在床上,一个脸上衣衫都是污泥,看着就穷,身上竟然藏这么多银两。 万明夕和南书两个哥儿独身去溪山府,没了马车,路上都是灾民流氓,为了安全,他们只好弄脏了脸和衣服。后来遇上下雨,淋着雨,两人更是头发乱糟糟,衣服脏兮兮,看着更狼狈才会被看像穷人。 张大婶提醒这南书让他钱财不外露。 南书感谢张大婶的好意,是他猛撞了,虽然他手里剩下银两不多,手里一百两,请马车花了不少,来到溪山府买了被子,请了大夫,请人打听蒋爷下落……都花的七七八八。 张大叔出去没多久,就把大夫请来,请来的还是过来灾民区巡诊的姜老大夫。 南书和张大婶顿时惊喜高兴着! 姜老大夫给万明夕诊着脉,诊脉后看着躺着的哥儿昏迷还难受的蹙紧眉头,他叹口气,要是有药,还能治疗一下,偏偏还是少了最重要的几味药材。 这哥儿并非风寒发烧导致他的病情严重。应该郁结入肝,接着淋雨引起风寒,引发小时候生病没得到很好治愈而残留的暗疾,一下子病发起来又导致恶气入肺,形成恶疾。 南书着急问:“姜大夫,我家公子怎么样?” 姜老大夫还是实话实说:“你家公子心气郁结,还有受过惊吓,寒气入体以至入肺成恶疾,高热不退,恐有性命之忧!” 南书一听,当场被吓的脸色发白,“那怎么办!”哀求着,“姜老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公子!” 他家公子不能有事,要不是之前发生事情他家公子不会难过,不在路上遇土匪受了惊吓,不在没了马车他们为了赶路没怎么休息,原本两日车程,他们走了快四日。后来快到溪山府又淋了雨,他都粗心没察觉到他家公子身体出现问题…… 是他没照顾好他家公子! 南书眼眶盈满泪水,他还要忍着,他要是哭了,他家公子就真没命了,他强忍着泪水,跪下求着:“姜老大夫,我家公子不能出事,求您帮帮我们!” 张婶和张大叔他们也在旁边帮忙求着 姜老大夫最见不得这些情形,人老的更是心软,他让哥儿先起来,南书哪肯起来! “哎!现在缺药材,之前的救命药材都用完了,要是有药材再施针,养上个一两个月也能治愈,现在.......”姜大夫说不出他无能为力,他空有一身医术,无药材也是束手无策。他看着两个孤身的哥儿,看着他们可怜也想帮帮他们。 南书抹着往下掉的眼泪,急问:“是不是只要有药材就能医治?!!” 姜大夫叹气:“是。” “那是什么药材,我去山里找!”南书再抹了把泪,眼里燃起亮光。总归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姜大夫无奈道:“先不说进深山你能否找的到。你一个哥儿,深山都是毒蛇猛兽,你去了也是徒丢性命而已。” “没关系,我的命就是公子救的,为了救公子我南书不怕丢了性命!”南书忍不住哭出声,“呜呜,公子要是没了性命,我也不活了!” “这样吧,我去找一个人,请求他帮忙再进山一趟。要是他能答应你家公子性命无忧。”姜大夫还是于心不忍,都是一条人命,大不了他豁出老脸去求,不信那冷酷的小子不尊老!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不用谢我,你先起来!”姜老大夫说,“要那人答应才能成!” 南书起来,急忙道:“不成我去求他!”要是能找到蒋爷,蒋爷肯定有办法,他家公子肯定不会受这么多苦难!他太笨,一直找不到蒋爷! 他倚老卖老,厚脸皮去求,姜老大夫哪会让南书去,免得蒋霄小子看到还有其他人去求,铁着心不答应!他最不喜别人烦他! 南书想着眼前的姜老大夫这么有本事,肯定有不少人脉,是能否忙他打听到蒋爷,他咬着牙,只好再次没脸皮求着:“姜老大夫,能否想再请您帮个忙,请您帮我们找一个人!” “你们还有亲人在溪山府?”姜大夫觉得这是小事,要是能帮两个哥儿,也好过两个哥儿孤身在灾民聚居地,两个哥儿很容易出事的,“你且说说看,老夫让人帮你打听。” “谢谢姜大夫!”南书激动道谢。“我要找蒋爷!他名字叫蒋霄!” 找蒋霄?! 姜老大夫可意外了!竟然这么巧合! 姜老大夫看着眼前的哥儿:“你们和蒋霄是什么关系?” “蒋爷与我家公子关系最好!” 这是什么回答?!姜老大夫也不是探人家私事的老头子。能认识那更好,或许不用他卖老脸,蒋霄那小子就自己主动进深山找草药。 南书肯定不会嚷嚷说出他家公子与蒋爷两情相悦,蒋爷还可能是他未来姑爷! 姜老大夫带南书去南山地找人。 蒋霄和蒋阳正好在自家院子里,蒋阳看见姜老大夫来了,很是热情喊:“姜大夫,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咦?你身后的人怎么脸上都是泥巴,不会是您老在哪捡的小乞丐吧?” 姜老大夫人还没进院子里,南书看见蒋霄后,就朝蒋霄那边飞跑过去。蒋阳还说这个小乞丐怎么朝他哥那边跑,他还在诧异正要问姜老大夫这个小乞丐是怎么一回事,就见那个像乞丐的人猛的朝他哥噗通的直接跪下。 “蒋爷,您救救公子——” 南书脸上都是泥,头发乱糟,身上又狼狈。蒋霄一开始没去留意,南书一喊,蒋霄就知道眼前的人是谁,知道是谁和听他的话,蒋霄脸色一变,眼底的冷冽瞬间凝聚,骇人气势暴涨,蒋阳和南书觉得空气凝固的可怕,还没感受真切,蒋霄整个人像一阵风刮出去。 南书惊呆住一息,急忙站起来,着急的追过去,“蒋爷,我还没说公子在哪——” 蒋阳看他哥和那个喊他哥蒋爷的人都跑了,他想也没想就追过去。他从没看见他哥神色如此慌张过,难道发生什么大事情? 不行,他得跑快点追上去,这么想着跑的更快。 可他没跑几下就见不到他哥的踪影了,蒋阳只好放慢让南书带路。 姜老大夫看人都跑了,他看自己老胳膊老腿脚的,老人家的他很无奈的,只好留着替人看家门。 蒋霄身影没多久就出现在城门口新搭的帐篷外,他不用知道万明夕在哪,他的精神力展开,他就能准确找到人。 直接冲进到里面,他一眼就看到躺在木板床上的人,原本白皙的小脸都是污泥,昏迷着还难受到蹙紧眉头。 蒋霄疾步过去,蹲了下来,眼里都是心疼:“夕儿。”宽大手掌贴上万明夕的额头上,额头上热度让蒋霄的眼眸直接阴沉下来,他想也没想用异能给人降温。 他的异能在万明夕身体内游走,蒋霄没用太多异能,怕别人看到,而且夕儿的身体虚弱承受不住过多异能滋养。 片刻,蒋霄收回异能,万明夕原本滚烫的身体热度下降不少。 要把人赶紧带回家,蒋霄还发现夕儿身上衣服是潮湿的。 蒋霄动作温柔把人搂起抱入怀里,昏迷的万明夕蹙紧眉头,不安呓语,蒋霄抱着人低声轻哄,“夕儿,我在,很快不会难受了。” 昏迷的万明夕在男人怀里,似乎察觉到那令他心安气息,他不再呓语又陷入昏迷。 蒋霄眼眸一沉,沉默着动作温柔把怀里的人身上被子给盖的密不透风,正要把人抱起来离开,旁边的张叔赶紧拦住不让他把人带走。 张家人一开始迫于蒋霄气势害怕着,都不敢出声阻拦,现在又把人带走,这怎么行! 蒋阳和南书赶过来了,南书给张家人解释,张大叔不好意思朝蒋霄道歉,蒋霄知道是张家帮助他家夕儿,反倒一向冷漠的他对帮忙照顾人的张家人说了声;“谢谢!” 张家人忙说不用谢! 没想到这个气势骇人阴沉一张的高大男人还这么好说话! 张家人也替两个哥儿找到家人而感到高兴! “哥,你怀里抱的是谁?”因为脸上都是他污泥看不清,倒看到没有被污泥盖住的地方显得白皙。蒋阳不可能猜测到他哥怀里抱着的是他的未来嫂子。 “你嫂子。” 蒋霄扔下这句话,步伐稳稳的抱着万明夕从傻住的蒋阳旁边走过,他走的很快,但依旧很稳,疾步走出帐篷。 南书紧紧跟在身后。 蒋阳忍不住大声喊:“我嫂子——???!!!” 回神的蒋阳飞快追过去。 “哎!哥,你们等等我——” 22、我有嫂子了 蒋霄抱着万明夕回到家里,匆匆把人往屋里抱。穿堂过里院,直接抱着人到他院子,进了屋里。 姜老大夫见到蒋霄抱着人回来,也赶忙跟着上去,要替人诊治。谁知刚进到院子,就看见房门啪嗒一声关上。 这怎么把门关上?!! 那个哥儿还病的很重,蒋霄小子不是很焦急吗?!!什么情况?!! 姜老大夫瞪着被锁住的房门,着急让蒋霄赶紧给开门好让他进去诊治。 姜老大夫这老头在外喊着,里面没有半点回应,气的这个老头子吹胡子瞪眼,干着急着! 蒋阳和南书赶了回来,姜老大夫见到两人,让他们帮忙喊,喊蒋霄把门打开,不然就耽搁了治疗。 南书不知该不该喊,他担心他家公子可觉得蒋爷肯定另有打算,蒋爷对公子那么上心,不会置公子处于危险里。 蒋阳了解他哥的,不帮忙喊反而劝道:“姜大夫你就放心,我哥关门不让我们进去肯定是另有办法......我是不知我哥法子,但我哥一定不会让我嫂子出事的。”这回嫂子都直接喊上了。 屋里内。 蒋霄把万明夕轻手放到他的床上。 他没用木系异能直接开始治疗,他先用水系异能把万明夕衣服上的水气吸干,他才凝聚木系异能治疗,以极其缓慢速度治疗着。 木系异能并非治愈异能,木系异能只能治疗,排除体内引起身体不适的物质,滋养着身体,而不能直接治愈。 小半个时辰,他才收回异能。 收回异能,他并没离开,放了一盆水,拧干手帕,再细致温柔替人把脸上的污抹干净,抹干净后,蒋霄在万明夕额头上轻落下一吻。 想起什么,他精神力释放,释放微量精神力,轻轻触碰一样东西后,再收回来。 他给夕儿的绿色小球并没丢失,还在夕儿身上。那绿色小球是他为以防万一做出来给夕儿防身的,只有夕儿在遇到危险,绿色小球里的异能会保护他。 他感觉到绿色小球里面的异能有明显减少,夕儿这是遇到危险了!想到这,蒋霄的神色顿时一沉! 夕儿不是和家里人一起离开吗?怎么会出现在溪山府? 蒋霄心里都是疑问,不过,他并不急,还有重要事情要做。 给人盖好被子。 蒋霄走出房门。 在门外一直等着三人,看到人走出来,就立刻凑上去。 姜大夫责备道:“蒋霄小子,你次太失分寸!那哥儿怎样?哎呀,不行!我得赶紧进去看看!” “南书,你进去帮夕儿换一套干净的衣服。”蒋霄打断了姜老大夫的话,直接吩咐南书。 南书赶紧道:“蒋爷,公子昏迷那天,衣物让灾民给抢了去,我们的包袱都没了。”银子要不是在身上,他们连银子都没了。 “我知道了。”蒋霄声音沉了一度,然后说,“屋里衣柜有,先用我的。”他说出这话,要是外人听到,这对一个哥儿名声很不妥的,但其他三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姜老大夫觉得这是蒋霄的夫郎用他衣服很正常。蒋阳觉得那是大嫂,穿用他哥衣服更正常。南书跟着万明夕在万家小院落长大,对于世俗礼节都是懵懵懂懂,哪会觉得这不合规矩,而且认定蒋爷是他公子的未来夫婿。 南书应了声,就立刻进屋里。 蒋霄对蒋阳说立刻:“阿阳,你去蒋林叔家借一套衣服拿回给南书。” “好的哥。”蒋阳飞跑出去。 “........”姜老大夫气的都不想说话。 “我喂夕儿吃了药丸,他已不再发热。”蒋霄道。 姜老大夫脱口就问,“什么药丸这么神奇?”原来是有救命药丸,那哥儿应该没事了。“蒋霄小子,你药丸还有没有,给老夫一颗!” 姜老大夫对蒋霄手里药丸就很有兴趣,他想问蒋霄要一颗来研究成分,要是能制作出来,也许能有益百姓。 蒋霄手里根本没有任何药丸,他是拿不出来给姜老大夫的,“就一颗,刚刚已经用完了。” 姜老大夫:“........”他觉得蒋霄在骗他!心知蒋霄小子冷漠,他不说就绝对不会说,就不多问了。 药丸没了,药材也没有得到,这不是白来一躺,姜老大夫老奸巨猾想了想,道:“蒋霄小子,你的那个未来夫郎寒疾入肺腑,你说药丸让人退热了,等那个哥儿出来,老夫还是进去诊脉一次这才能放心。” “有劳姜老。”蒋霄由衷道谢。他虽然能用木系帮夕儿治疗,有个医术高明大夫帮忙他会更放心。 蒋阳跑了一趟蒋方逵的家,蒋方逵一家听他来借一套哥儿衣衫,一家子都愣住,都好奇他家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哥儿。他们问,蒋阳嘴闭的紧紧,都撬不开。 蒋阳取了衣衫就跑回家,回到家里南书不到一会就从屋里出来。蒋霄让蒋阳带他到客房去梳洗,他和姜老大夫就进屋里去给万明夕诊脉。 姜老大夫诊着脉,老脸都甚是惊讶,蒋霄这个未来夫郎寒疾入肺腑是最严重,危机到生命,哪怕治好,也会留下一身富贵病要精细养。没想到一颗药丸,把哥儿肺腑里病气拔出,没根治,但也让情况稳定,再仔细调养一番就能痊愈。 姜老大夫诊完脉,示意蒋霄出去说。蒋霄点头,俯下身温柔细心给万明夕盖好被子,神色没有以往冷漠,深邃眼睛都是温柔。看得姜老大夫啧一声,心里感概,年轻啊!真好! 蒋霄替万明夕盖好被子,才跟在姜老大夫身后出去。 “你那未来夫郎寒疾入肺腑本来危及性命,你的药丸及时救了他。”姜老大夫又惊叹一声,继续说:“虽然寒疾拔除,性命无忧,但还是伤了身体,最好还是好好调理一番以免留下病根。眼下这草药紧缺,那个你看?” 蒋霄沉声道:“我会进山找,您把清单给我!”夕儿身体虚弱无法用太多异能来治愈,他木系能滋养,要根治快还是要吃药。 姜老大夫写了清单递给蒋霄,他把清单递给蒋霄,“这上面,能带多少就带多少。” 上面草药还有不少之前去山里采摘过的草药,蒋霄看过一遍,颔首同意。 姜大夫褶皱的脸露出高兴笑容,只要人同意,就能多了不少草药,可以救治更多人。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姜老大夫问。 “明日!” “老夫明日再来!” 蒋霄让蒋阳送姜老大夫回去,他另外有重要事情要处理,他要去找南书问些事情,他急需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蒋霄把梳洗完的南书喊到堂厅。 南书直接跪了下来请罪:“是奴才没照顾好公子,公子才会生这么重的病!请蒋爷责罚!” 蒋霄坐在堂厅里,任由南书跪,冷声问:“发生什么事,夕儿怎么会来溪山府?万家人呢?” “公子跟着万家主子他们在盛州住了一个月,后来老夫人说公子不是万家的子嗣,万家人就把公子留在盛州,而他们抛下公子去了皇都。公子决定来找蒋爷您,本来雇佣马车,半路遇到土匪,后来土匪不知道怎么被杀了,可能是有人救了我们........没了马车,我们只能走来溪山府。”南书把过程没任何隐瞒都说出来! “你们路上遇到几位土匪?”蒋霄声音更冷。 南书回忆了一下,道,“五六个土匪!” 蒋霄目光沉了沉,从小绿球缺少的能量,应该不止有过一次危险。他在小绿球附上精神力,那些想伤害夕儿的人,应该是被悄悄被解决。 “你起来吧。夕儿把你当家人,以后不用自称奴才。”蒋霄说完,起身迈开脚步回屋里。 蒋霄坐在床边,宽大手掌摩挲昏睡的人儿苍白的小脸,漆黑眼眸里尽是心疼。 他应该不顾世俗把人留下,大不了用精神力修改万家记忆记忆。可是,他犹豫因为那是夕儿的家人,万家人虽然对夕儿不好,他以为虎毒不食子,比起跟他在溪山府,明年溪山府不会安全,万家那边更安全。却没想到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夕儿,以后有我,你要赶快好起来!” …… 蒋阳送姜老大夫回到家里,蒋霄才从屋里出来,让南书好好照顾。他则带着蒋阳这个弟弟进城里采买。 都说女子哥儿好买,蒋阳见识到他哥花钱如流水,买的东西不比女子哥儿少。 他哥替嫂子买了不衣衫,买的倒不是什么精贵的锦缎,但也买的是料子最柔软又暖和的精棉衣衫,一买就是十几套。最让他惊掉下巴,他哥花五千两买了件狐裘。那是五千两,他哥眼都没眨一下。 不过,那狐裘雪白没任何杂色,整件狐裘披上哪怕冰天雪地都一定暖和。掌柜都说是最难得到,价格才如此贵,连他看了也想给他家小泽买。 他哥来替嫂子买衣衫和置日常之物,他以为是来替他哥拎东西,原来是被他哥差遣帮嫂子的侍从置日常之物和衣物。 蒋阳不由感慨,他哥对他嫂子真好! 呜呜,他想他家小泽了! 蒋霄看着买差不多,问蒋阳:“阿阳,你看看你有什么要买的。买什么待会一起结账。” 蒋阳眼睛一亮,“买!”他也要给他和他家小泽置衣物。 蒋阳又选了不少衣物,看他哥拿出银票付账,真豪! “哥,你哪来那么银票?” 蒋霄道:“土匪窝的。” 蒋阳:“.........” 他哥到底劫了土匪窝多少银两?!! —— 万明夕昏睡了两日。 清晨,万明夕长长的睫毛颤动,清眸缓缓睁开。 身上清爽,被窝暖和,他看着床顶,一阵恍悟。 这,现在是在哪........ 万明夕想起来,正要撑起身子,还没撑起来,身子的无力让他刚撑起的手又软下去。南书察觉到动静,他立刻转过身,看到睁开眼的万明夕,惊喜扑倒床边,“公子,你总算醒来!你吓死南书了!” 万明夕虚弱问:“南书,我们这是哪?” 南书眼里都是高兴,道:“公子,这里是蒋爷的屋子!我们找到蒋爷了!” 阿霄! 万明夕一怔。 南书还在继续说,“.......蒋爷说公子两日会醒来,果然真醒来。蒋爷怕公子醒来会饿,就亲自去厨房给公子熬煮了。姜老说公子这次病的很严重,昏睡两天醒来还会很虚弱,要好好修养一阵子才会好起来。” 南书在叨叨的,万明夕并没有听见去,墨玉的眼眸在屋里四处找,没看到那个他想看到的人的身影。 正要问,门这时推开了—— 逆着光,一道高大身影出现,蒋霄手里端着托盘,刚进来步履走的沉稳,发现万明夕醒来,他步履加快,急步朝床边走来。随着他走过来,万明夕一瞬不瞬看着,看到男人,他眼里不由干涩....... 蒋霄走到床边,把手里托盘直接递给南书,高大身躯坐到床边,深邃眼眸都是万明夕:“夕儿,你醒了!有没哪里不舒服?” 听到男人言语中温柔和担心,万明夕下意识摇头,清眸随着男人到身边都没移开。 他不安着,在确定这不是梦。 蒋霄一直看着人,似乎看的出他的不安,他示意南书先出去。南书也知道他家公子更想见到蒋爷,和蒋爷说话,他把托盘放到桌上,然后退出门外。 蒋霄伸出手臂,侧身子把人半抱起来,让他靠在他怀里,而万明夕依偎进那个让他安心的怀抱,那个人的气息,让他心安。 两人紧紧抱着他,没有一丝缝隙。 好一会,万明夕他眼眸带着湿润,声音带着虚哑,他缓缓道:“阿霄......” “嗯。我在。”蒋霄低沉嗓音温柔道,深邃眼眸一直看着,看到怀里人眼睛红红的。他不想看见这一幕,这样他心里很不舒服,似乎体内血腥因子在蠢蠢欲动....... 万明夕抬起头,清眸看着蒋霄深邃眼眸,他轻声说:“......我没有家了。” 蒋霄把人搂着更紧,看着怀里人眼眸的诉说的话,诉说着他的悲伤,诉说他原来不曾有过家,诉说他没有父母了.......他觉得心在灼烧! 这种感觉,即便在末日他不曾体会过,他只体会过心寒,心变的冷硬,血液变的暴戾......感情来的很不可思议,他却很庆幸能来到这个陌生大陆。 “夕儿。” “嗯。” “你还有家,你忘记把我算进去。”蒋霄眼里很温柔,嗓音同样低沉温柔。 万明夕眨眨眼,眼眸还在看着蒋霄眼眸,他看到蒋霄深邃眼眸藏着不是安慰,是他对的在意,是藏着灼热感情。 不知道为何,只要看着男人,看着男人漆黑眼眸里的灼热,他心里的难过不由抚平,心也跟着安定。 当初他与男人见面,他对上男人漆黑冷漠眼眸,他就忍不住被男人冷漠眼眸吸引。他以为他们只是萍水相逢,可男人高大身躯靠近,男人身上气息包裹住他,还有男人用他漆黑双眸锁住他时候,他并没有任何排斥,而且就觉得一切似乎很自然而然,自然不自主靠近,自然心动,自然想汲取男人温暖。 现在,看着男人那双深邃眼眸里,他心里心里暖呼呼的,似乎觉得以前的任何风雨和难过都让男人抚平。 靠在男人怀里,万明夕觉得能遇见男人,能让男人对他有感情。他觉得之前苦能让他遇到一个爱他的人,他也爱的人,很值得! 万明夕柔柔一笑,沉静清眸璀璨这碎芒,明眸凤眼让他看起来更清俊。 “嗯,我有你。” 万明夕想,起码老天对他不薄,他遇到了所爱的人。 — 在蒋霄细心照顾下,万明夕第二日恢复了些精神,才允许出屋里到院子里坐一会。 入冬的风带来寒意,他被裹着只露出个头。 蒋阳终于看清他家嫂子的模样。 他家嫂子原来是这么清逸的哥儿,精致五官,眼眸更异常漂亮。 “嫂子好!”蒋阳大声喊。 直接喊嫂子,这声嫂子,万明夕小脸薄红,却很大方嗯了声。蒋霄满意道:“等你嫂子身子好了,我带你去找沈清泽。” “嫂子最好!”蒋阳惊喜直呼,“谢谢哥!”果然有嫂子我哥有人情味了。 蒋阳看到他哥这么好说话,还第一次笑,他试探问::“那,哥,嫂子事情能和大哥他们说吗?” 蒋霄瞥他一眼:“我没拦着你。” 那就可以说! 奥耶!这两天他憋着谁也没说!一个个早上来训练时候总是给他下陷阱来试探他的话,问他那天借的衣衫给哪位哥儿,还猜他是不是喜欢上哪位哥儿了,他可对他家小泽一心一意.......好几次都差点说漏嘴,担心说漏嘴他哥会揍他,现在有他哥的话,他终于能告诉大家了! 得到他哥话,他第二天就对大家宣布:“我有嫂子了!” 听了都目瞪口呆: “什么!!!!” 蒋方逵:“你那天匆忙跑我家借衣裳是给你嫂子的?” “哎哎哎!别乱猜!”蒋阳说,“那天问方棠哥儿借衣裳给的是一个侍从哥儿,他叫南书!” “还有别的,都别藏着一起说......” 大家都好奇过程,蒋绍升担心看着蒋方棠那边。 蒋方棠抿紧嘴唇,心里是淡淡苦涩,却也释然,顶多就难过一阵子。知道蒋霄大哥有喜欢的哥儿,好过他心里默默希冀以为会有机会,他该死心了。 蒋绍升默默站过去,低头的蒋方棠抬头,看到站在他身边的人,露出诧异。 蒋绍升看着蒋方棠,认真道:“我会陪着你。” 蒋方棠看着,以为他把他当朋友,没想到……他被看的一阵慌乱。 其他人注意力都在向蒋阳打听经过,蒋阳他只好把事情再从头到尾说一次。 他把他知道都说了,耸肩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嫂子和我哥是怎么认识的,我哥没说。” “要不,你们去问哥!” 蒋阳他也好奇啊! 其他人当没听到——他们都没人敢去问啊! 23、我们的家 万明夕在屋里休养几日,精神好些了。 吃过午饭,南书端来一碗汤药。 蒋霄把药碗接过来,用异能把汤药的温度降到适口的温度,然后他才递给旁边的万明夕。 汤药黑呜呜,一看就很苦。万明夕他接过蒋霄手里药碗,闷头就把汤药喝完。蒋霄把空碗接过来放在桌面,然后又把一颗蜜饯喂进万明夕嘴里。万明夕把蜜饯含着,眼眸期待看向蒋霄,好像在说:我都把药喝完了,你答应我喝完药就能带我出前院子的! 蒋霄眼里噙着笑意,宽大手掌牵起万明夕的的手,道:“外面风比里院的大,最多只能待半个时辰。” 万明夕轻点头,蒋霄拉着他起身,牵着他的手往外走。南书和蒋阳跟在后面也一起到前门院去。 出到前院,万明夕心里咦了声,不冷啊!这风吹的也不大,就是拂在脸上会有些冰凉。不是说外面的风比里院的风大吗? 南山地靠山,冬日的风哪会不大。万明夕感觉风吹不大,那是蒋霄用风系异能把他周围风量控小了。 蒋霄道:“喜欢这里吗?” “喜欢。”万明夕颔首,是个很漂亮的地方。这里不像北方冬天,田地的绿意都变的苍茫。而这里山岚溪水,一大片田地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这里以后是我们的家。”蒋霄嗓音低沉温柔。 家?! 一阵恍惚,万明夕看着眼前景色,看着远处一大片田野,看着清澈溪水,看着院子里种满了花草,一丛丛,一簇簇的。院子里花草开的花不多,一朵两朵.....零星的开着,就是不知春日里盛放下会不会满丛都开满花朵,要是那样肯定很美吧。 这个家,比万家富家门庭,让他更喜欢。 不,万家并非是他的家,他只是一个寄住十几年的‘客人’,现在他是真的有家了。 万明夕眼眸漾着光,这是他们的家,他很喜欢。 蒋霄深邃眼眸一直注视着,看他那么高兴,他心里也高兴,然后轻声问:“院子里种植花草,夕儿,你有想种的的吗?你要是想种什么,你说我来做。” 万明夕看着院子里种植的花草,他想起第一次男人送来的吃食,道:“那能种些果子吗?你第一次给我送来的果子,里面有些红色蓝色的小果子,那小果子酸酸甜甜。我想种那个。”他和南书都很喜欢吃。 蒋霄轻笑:“那是树莓,树莓很多种,山里就有,明日把山里几种不同品种的树莓树移植回来种上。”蒋霄看见万明夕眼露期待,他轻笑道:“不过,种植下后要开春才能吃的上。” 万明夕浅笑,他又没立刻想吃,怎么说的他好像很馋。 蒋霄牵着万明夕的手往前走,他们走出了院子,前面的有田地,种植都是瓜果蔬菜。蒋阳指着前面田地,道:“嫂子你看前面田地,还有更远处那一大片田地,这里两百亩田地都是我们家的。” “这么多!”万明夕与南书同时惊呼出声!两百多亩田地,这要很多银两才能买的到吧! 南书傻傻喃喃:“蒋爷好富有!”都能成地主爷了! 万明夕很疑惑,他看过书籍,好像上等田地都要十两银才能买到一亩。他还从家里婆子谈话中抱怨过听到要是买差些的田地都要□□两。两百多亩耶!阿霄是从乡下来的,怎么会有这么银两! 蒋霄看得出他的疑惑,没有瞒他,解释道:“我们南下不是遇到一批土匪吗,我隔天去了一趟土匪窝,买田地的银两都是从土匪窝那里得来的。” 两个小哥儿又惊呼! 蒋霄看着万明夕,眼眸噙的笑容变的有些无奈和宠溺。 蒋阳心里想:我知道也震惊好几次啊! 万明夕惊讶过后,就担心了,“你去土匪窝了,那你有没有受伤?” 他的关心,令蒋霄心里很愉悦,两人手一直还牵着,他的手指轻轻捏了捏他的手,道:“我很好!没有受伤。” 万明夕这才放心,抬眸看着蒋霄:“那以后不能再去土匪窝,要是不小心受伤了怎么办!我会担心!” 蒋霄眼眸一暗,随即故意道,“夕儿,这可能没办法答应你。”在万明夕正要再劝说什么,蒋霄低头凑到他耳边,在他耳边嘀咕几句。不知道蒋霄说了什么,万明夕眼眸甚是震惊! 旁边那两只偷听,可惜没听到! 知道原因后,万明夕怎么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他以为是阿霄另有想法,原来阿霄把整个土匪窝端了,还把土匪窝里面上万斤粮食,还有几大箱金银珠宝都给藏起来,他就把土匪窝几万两银票带走。 难怪能买两百亩田地! 万明夕问:“阿霄,你真一个人端了土匪窝?” “嗯,真的。” 万明夕顿时觉得男人好像比他那次所看到的,比他所想的还要更厉害! 蒋阳心痒痒,想知道他哥从土匪窝还得了什么,而且什么端了土匪窝?应该是灭了一些土匪吧! 蒋阳道:“哥,我们也想知道!”他和南书,都想知道,两人眼巴巴看着蒋霄。 蒋霄看了蒋阳一眼,转回视线看着他旁边的万明夕,笑道;“问你嫂子。以后家里夕儿做主。” 万明夕脸一红。 “嫂子!”蒋阳眼巴巴看过去。 “公子!”南书也眼巴巴看过去。 万明夕看了看身边男人,看着男人眼眸里都是他,他才笑着把刚刚的话复述出来。 “........”还真端土匪窝!蒋阳震惊都傻了——原来他不仅端了整个土匪窝,还把土匪窝的东西据为己有!太厉害啊! 崇拜着又可惜,可惜他没跟着去! 南书还是那句,惊呆喃喃:蒋爷好厉害啊! 两只惊傻的反应,万明夕看了噗嗤一笑,蒋霄深邃漆黑眼眸只看着身边的人。 他们继续走,绕着屋子前的地方慢走了一圈,万明夕留意着周围,疑惑问:“对了,这里怎么没看见灾民?也没别人?这里不是溪山府吗?” 蒋霄道:“这里是溪山府,还是离城门隔着一段路的南山群地。原本这里是无人居住地,又有着大片荒地,水源山多,然后就选了这里落户。” “嫂子,这里不只我们一户,我们家屋子后面还有几户,被我们家屋子挡住,你看不到而已。”蒋阳道,他说完还把其他几户都一一说出来。 万明夕这才知道,南山地还有几户在这里居住。 半个时辰后,万明夕在蒋霄陪伴下,回了屋里。 蒋霄怕他在屋里闷,然后进城里一趟,买了不少书籍,还买回了上好茶叶,成套茶具回来供人解闷。 第二日。 蒋刚,蒋一鸿,蒋方逵,蒋方棠,蒋绍升,蒋大河,几人终于见到万明夕了。 他们从蒋阳那得知蒋霄有喜欢的哥儿,他们都很好奇两人是怎么认识的,蒋阳告诉他们万明夕名字时候,他们隐隐猜测到两人是如何认识的。 在得知万明夕生病,虽然好奇,但他们都没敢打扰。几日里,他们倒见到那个侍从南书。 眼下终于见到万明夕了,乌发垂腰,玉簪挽发髻,眉眼精致,尤其那双凤眼如墨玉清透,一致想:好个清雅如玉的哥儿。 蒋方棠率先回神,轻喊:“嫂子好!我叫蒋方棠!”看到万明夕后,他眼里已经释然了。这么美好的哥儿才能配的上蒋霄大哥那样出色的男子吧。 蒋绍升在蒋方棠出声喊,他先是一愣,然后看清蒋方棠真心释然,他高兴一笑,他可以真正开始去追人了,然后也跟着喊:“嫂子好!我是蒋阳好兄弟,叫蒋绍升!” 然后其他人都回神了,也跟着介绍起来,他们介绍完后,万明夕笑着道;“你们好!我是万明夕。你们叫我明夕就好!” 蒋霄站在万明夕身边,给他介绍蒋刚:“夕儿,这是我大哥,你跟着喊大哥。” 万明夕乖乖对蒋刚喊道:“大哥。” “嗯。”蒋刚很高兴多了个弟夫郎,“那以后我叫你明夕吧。以后我们一家人了,要是阿霄欺负你,大哥一定帮你揍他。” 万明夕笑开:“嗯,谢谢大哥。”万明夕目光看着身边的男人,他知道阿霄不会欺负他的。 不知道,他就这么认定! 蒋刚作为大哥,现在二弟承认他与明夕哥儿的关系,那他就要多关心了解一下,“阿霄,明夕是你未来的夫郎,那你和明夕什么时候成婚?你可有想好了?” 蒋刚没提万明夕家人,他和其他人都从蒋阳口中得知万明夕和侍从是独身来溪山府,他们在南下路上也遇到个万家人,两个哥儿离开万家车队,他们猜测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 蒋霄看着他大哥,深邃眼里有着感激,感激他大哥没当场提及到夕儿的家人。不过,他和夕儿婚事——想到这,蒋霄嘴角微勾,低头询问身边脸薄红的人:“夕儿,我们年前成婚可好?”声音低沉,却带着微微的紧张,不过没人察觉。 心里可惜,这事不是他先提出。不过,这样也好,夕儿能早点属于他。 万家人把夕儿的户籍独立分开,夕儿户籍下只有一个侍从。他家夕儿心里最想要有一个真正的家,还有会疼惜爱护他的家人。他们成婚,夕儿就入他家户籍,那夕儿才有了真正的家。 在大家注视下,万明夕脸更红,微低着头,轻点头。 看见夕儿点头,蒋霄深邃眼眸有这不容察觉的激动,然后对大家笑道:“夕儿同意了,那就年前!”蒋霄笑容不是那种很淡,而是很直接露出笑容。第一次看见一向以冷漠的示人的蒋霄竟然笑了,大家看着都怔愣住还眼睛瞪的大大的。 这太稀奇了!原来有喜欢的人,再淡漠的男人,再喜欢的人面前淡漠也会消失! 半响回神,大家纷纷祝福。 “恭喜!” “恭喜了!” ........ 24、族叔爷们 蒋霄在万明夕同意下,才把他的身世略略与大家说了,只提及到万明夕不是万家人,还说了两人认识经过,其他没多说。 蒋刚他们还真猜对两人如何认识的,也知道在南下路上蒋霄从山里摘下水果,原来是为了万明夕才从山里摘的。 大家开玩笑的调侃一番,蒋霄任由他们调侃,也知道他们好意是想让还对大家不熟悉,被说出身世时而神色有些紧张的的万明夕能够放松下来,能够更好与他们相处。 果然,原本还担心大家知道他是无父无母的哥儿后,会对他有所介意。看大家接受,万明夕才放心。 在他心里,这些是蒋霄朋友,同村的人,万明夕还是想与大家好好相处。 蒋霄还说一件事,他和蒋阳要离开溪山府几日,要去找沈清泽。 蒋阳和沈清泽关系大家都知道,以蒋阳对沈清泽那样好,蒋阳担心沈清泽情况,去找人也不意外。 蒋刚他们都表示跟着去。 蒋霄却说:“溪山府难民越来越多,官府那边也很难管控住。目前南山地除了到山脚下找野菜的难民,并没有发生其他事情。但是,要是我们都离开,那些流氓团伙指不定会注意到南山地,从而来这里抢劫。” 蒋一鸿道:“那我们确实不能都去。” “只有二弟三弟他们去……二弟你身手好,但路上也不安全……”蒋刚道,“要不,我们三兄弟去,其他人留下来守南山地。” 蒋一鸿不同意:“还是我陪阿霄他们去吧。刚哥家里应该走不开吧。” 蒋刚想到父母和妻子,他要是离开,父母他们指不定过来二弟这边闹.....眉头蹙的紧紧,也就没多说了,算是同意了。 蒋绍升和蒋大河在蒋家村聚集地那边居住,那边都缺人手,更不可能跟过去。 蒋方逵和蒋霄关系,肯定轮不上他去。 —— 出发前几日,族叔爷差人来南山地请蒋霄他们,有事情找他们让他们走一趟。 蒋刚,蒋阳,蒋一鸿和蒋方逵也被请去。他们去到的时候还见到蒋绍升,村长大儿子蒋仲山,然后被请进搭棚里。 进去一看——喝!村里几个族叔爷都在,排坐着像足了要三堂会审! 除了不管事的二爷爷,大爷爷,三爷爷,蒋老爷,蒋族长,族叔,村长——蒋家村最德高望重,村里能主事的长辈都到齐了。 这么大阵仗?找他们何事? 蒋霄他们见礼,一个个有礼喊:“大爷爷,三爷爷,六爷爷/爷爷,村长,各位族叔.......” 喊完后,都站的笔直,也不问各种长辈找他们来的原因,就安静站着等长辈们发话。 他们不说话,大爷爷只好先发话:“你们几个是我们蒋家村最出色的年轻人,作为长辈,我很欣慰。找你们来,是有事情交代你们。” “同在这边居住的就应该知道是什么事情了。在南山地那边居住可能不清楚这边发生事情,那就在这里说一遍......” 原来族叔爷们找他们是让他们帮忙训练村里护卫队。灾民聚居地不安全,常发生抢夺,偷盗事情。蒋家村聚居地就发生好几回,因为蒋家村人多,是一起聚集,又团结,白日里没有流民敢明张目胆来抢夺打劫。夜里,乌漆麻黑,灾民地没围墙,就方便那些流民摸进搭棚来偷盗。 他们防不胜防一有风吹草动,夜晚又看不清情况下,只要流民声东击西,村里护卫队就自乱手脚,不成队伍,最后流民还是逃脱了,一个也抓不到。 原以为就是请人来帮忙训练人,大爷爷话还有一半未说,然后继续往下说:“……所以,今日请你们来,让你们几个南山地居住的年轻小伙子,每日轮流有两个人过来。你们拳脚了得,除了帮村里护卫队训练,当天还要轮流带队,一个人负责白日护卫队,另一个人负责晚上护卫队,还要守夜。” “就这样安排,至于你们几人谁和谁一起过来,你们自己决定就好。作为你们大爷爷虽说是长辈,但也不会事事干涉你们年轻人的决定。”大爷爷笑的一脸慈祥,还自认很开明道:“当然,我们几个长辈商量之前也考虑到你们居住在南山地,南山地也要防御流民。就让你们来两人就好,这样两边都能顾及到。” “.......”蒋刚,蒋阳,蒋一鸿,蒋方逵,他们几个顿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他们心里的无语。 村里长辈打着这主意,他们想的真理所当然啊!也让他们见识到这些长辈自持辈分来命令,要求是那么无理! 请他们来帮忙训练一下,这还情有可原!让他们来带队,还连询问都省直接安排他们过来。难道长辈就可以这般无理的命令? 那可真不敢恭维! 而蒋绍升,蒋仲山两人都是村里护卫队一员,他们只有听从安排的份。 一直站侧边的蒋霄,自始至终冷漠着脸,神色都没有任何变化,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于他而言,这些事情与他无关,族叔爷长辈的安排,他是不可能接受村里长辈的任何安排,还是这么没脸皮的安排! 蒋刚是几人中是年龄最大,看二弟不曾有任何表示,其他人给他一个眼神示意表示不会同意,他就站出来作为代表说话:“各位长辈,我们现在南山地,南山地就只有我们几户人家,那边人少更不安全,只能靠着我们来防御流民团伙过去抢夺偷盗。” “村里护卫队虽然武力不强,但胜在人多,联手起来,加起来绝不比我们几个差。若长辈们让我们帮忙训练村里的人手,那可以到南山地来训练,这点小辈我决对同意。而其他的,各位长辈,请恕我们不能听从安排!” 在坐长辈面色一变,神情由和蔼笑变的犀利威严。 大爷爷:“蒋刚的意思也是你们几个的意思?” “是!” 他们回话后,气氛力量凝起来。长辈们的压迫着,蒋刚他们依旧站的笔直。他们不是村里那些没经历磨练的年轻小伙子,长辈一压迫,就会害怕长辈威严而妥协。 好半响,三爷爷道:“蒋刚,你们三兄弟,难道不管你们爷爷奶奶他们在这边的安危了?”说着还看了一眼蒋老爷那边。 蒋刚:“三爷爷您说笑了。爷爷和奶奶安危我和和弟弟们肯定会管。我会和我爹娘商量把爷爷奶奶接过去。若爷爷奶奶同意的话。”蒋刚说把蒋老爷子和蒋老婆子接过去,他小叔那边他可半个字都没提。 大爷爷哼了声,道:“你们都认同蒋刚的话,也就是说你们都不听从长辈的安排了?” 蒋刚代表回答:“是,我们无法同意!还请各位长辈们见谅!” 大爷爷脸色有着明显怒意,在他认定,这几个小辈竟然没半点没尊敬他这个长辈,竟然敢拒绝安排。蒋刚那个小辈那么说,他还不能当场发火。一时脸色怒的通红都只能忍着。 — 蒋霄他们离开搭棚 前脚刚出来,后头村长喊住了。 村长找蒋霄,有事情请求帮忙,村长说村里老人小孩体弱在搭棚居住有不少生病了,虽然得的是风寒。上次灾民聚居地才发生过一场疾病,就怕村里老人小孩再次感染上疾病,又是最缺药材的时候,那就是很严重的事。 希望能借用蒋霄家旁边侧面那排空着的仓库屋,想把村里老人和小孩送过去安顿。还承诺说,在那边他会约束好村里人,不会打扰到他家。在开春后,一定会搬离,不会给他添任何麻烦,有任何麻烦他这个村长会处理。 村长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服蒋霄同意,甚至就连最后不管他怎么费口舌蒋霄都不会同意他也想到。没想到他一提,蒋霄竟然同意了。 蒋霄知道村长也是有着真心为村着想,他直接给出建议,决定在于村长。 “村长,你把老幼安排过去,势必要找村人来照顾。这么一来,半个村的村民都是基本在南山地住了。现在灾民聚居地不安全,您可以考虑把村民都移过去南山地。不需要建房,只有把搭棚拆了移过去。或者去那边重新搭建。” “对于我的建议您可以考虑一下。我过几要离开南山地一段时日,您两日内给我答复。” 说完就带着人离开。 回去路上,蒋阳问:“哥,你答应让村长把村里人安排到我们家仓库房住?” 蒋霄:“嗯。” 蒋阳哦了声,然后想到什么问:“哥,我们都离开南山地,家里就只有嫂子和南书在家两人。虽然家里有两位打理田地的长工,可要真有流氓到南山地偷盗打劫,嫂子他们岂不是会有危险?” “不会有问题,我会安排好再离开!”他会答应村长,这就是原因之一。 他考虑到南山地人少,那片地靠山环水,是居住好地,迟早会引来流氓团伙觊觎。蒋家村能搬过去居住,南山地人多起来就更安全,他家夕儿就能有安全感。 再说,南山地空阔人少,流氓团伙就不敢轻易过去找事,偷盗抢夺,他们也怕被发现就无法逃脱。 “阿阳,你去灾民聚居地请一两人来家里做长工。” “哥,我们家要请人?” “嗯。”蒋霄说,“家里活南书抢着做,南山忙碌着你嫂子就没人照顾。请两个个人来分担,南书才能多陪你嫂子。” 原来是因为嫂子,蒋阳拍胸口,“行!包在我身上!” 至于家里能做护卫的长工,蒋霄已物色好几个人,他把那几人名字和在灾民的位置告诉蒋阳,让他去处理。 他说找的那几个人,有一个汉子有夫郎和儿子,在南下下雨时候遇上过,这人有力气,人也正气,他夫郎长的清秀,还被灾民地流民觊觎。 第二个,是一户人家,是帮助过万明夕和南书的人,张叔张婶一家人,张叔和他儿子是勤奋的人,心善实诚,但一大家子逃荒本身没多少粮食和银两,都挨饿着。他们帮助了万明夕,蒋霄说是让弟弟请那个张叔的儿子,其实也算把他们一家安排过来,让他们安顿。还有两个,一个带着弟弟妹妹,有拳脚功夫;一个服过兵役,有着一个体弱夫郎。 蒋阳找过去,他们都同意了。张家叔和婶子见到蒋阳,都感激不已,没想到搭把手帮忙,就能有好报。 蒋阳把人带回去,路上遇到一个瘦弱小男孩喊他:“阳子哥哥……” 然后,多带一对婆孙回来,那对婆孙是跟在他们队伍身后一起到溪山府的。蒋阳看到更瘦小,老眼混浊都是绝望的阿婆,她只认识蒋阳,希望他能够收留孙子,能赏口饭吃就可以,她就是个贱命没了便没了……蒋阳看着心里不是滋味,他又和这对婆孙相处过。最后,他把婆孙两都带回去。 他说:“李阿婆,我可以把小拾带回去,但是他人小我家活打扫活他做不了,这口饭我给不了。你要是来我干些打扫活,给他一口饭不是问题的。”他这么说是想让李阿婆有为了照顾李拾活下去。 李阿婆哪会不知道蒋阳用意,为了孙子,她一定给恩人家做牛做马。只要能有顿饱饭,她还能多做几年苦力都不成问题,何况,只是做些家务活。 蒋阳带人回来,蒋霄没意见。 蒋阳是他弟弟,但也是这个家的人,他想帮助人,他不会阻止的。 然后,都把人安排好,让他们签下契约做长工,期限有一两年,有五年的! 蒋霄请的是几个汉子,他们带来的家人,吃食都从工钱扣,提供落住的地方。 知道蒋霄家还请干活下人,那对带孩子的夫夫,那个夫郎和张婶子自荐来应工。蒋霄请人也是过渡,以后世道安稳再买奴仆的,就让同意两人应工。 家里事情安排好了。 村长那边,村长回复了。 村长同意带村民一同搬来南山地,意外村长说服了族叔爷他们,全部搬过来,把搭棚移到这边。 蒋老爷搬过来了,他不去住搭棚,直接去蒋家居住。有房子居住,肯定比漏风搭棚住的舒适。 蒋老爷蒋老婆子要搬进来,蒋父蒋母没意见。问题两老还想带着蒋小叔他们一家三口来。蒋父以家里居住不下拒绝了,蒋小叔还想让蒋父去找蒋霄两兄弟朔,他们一家三口搬到蒋霄家居住。蒋父让蒋小叔自己去说,蒋父他说没办法。 蒋小叔一家三口打主意不成,只好自己搭棚了。 25、出发寻人 蒋心蕊同家里人搬过来南山地了。她想着现在在南山地住,和蒋霄靠近了,她又想着跑到蒋霄面前献殷勤。 蒋绍升看得出她的意图,对她说:“霄哥年前就成亲,你不用再痴心妄想了!也别再过去纠缠!” 蒋心蕊不敢置信的睁大眼! 绍升娘听见了,她吼道:“怎么回事?他蒋霄这是要对我家心蕊始乱终弃!!!”吼完,竟然怒气匆匆跑了出去,她这是要去找蒋霄算账! “娘......”蒋心蕊看着她娘要为她讨说法,她想着是真把事情闹大,她名声因蒋霄受损,那他是不是会娶她?异想天开下,蒋心蕊面上委屈,心里暗喜跟在她娘身后追过去。 蒋绍升额头青筋直跳。 意外他竟然没拦着人,任由他娘和妹妹去闹。否则,他真想拦着人过去,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就不知道他不拦人的举动是出于什么原因。 绍升娘到蒋霄家院子门口,叉着腰对着院子前,大声朝里面喊叫:“蒋霄!你给老娘滚出来!你竟然对我家心蕊始乱终弃,还要娶别人!你不给老娘个说法,这事没完!” 整个蒋家村都知道她女儿对蒋霄献殷勤,还常常给蒋霄做好吃的,他蒋霄要是心里没个想法,她女儿哪会对他献殷勤。现在不娶她女儿,娶别人,没门! 绍升娘她垂涎蒋霄手里两百亩田地,要是把女儿嫁过去,靠女儿贴补娘家。家里以后不愁吃穿,否则她才管蒋霄娶谁。 周围村民围了过来,看戏般指指点点。 屋里面,万明夕眨眨眼,阿霄始乱终弃?他下意识看着身边男人,眼眸噙着促狭笑意…… 蒋霄脸色原本沉下去,他看到旁边的人促狭的神情,他家夕儿不但没误会,还好奇看着他,他无奈又宠溺笑了。 蒋阳倒气的直跳脚:“这什么人!敢污蔑我哥——哥,嫂子,你们别出去,我去把人赶走!”说完,跑出去赶人。 南书也生气,就生气着:蒋爷明明是他公子的,蒋爷明明喜欢是我家公子的!门口的人肯定是污蔑人的。不行!他也要出去看看! 南书也跟着跑出去了。 蒋霄坐着不动,明显没有打算出去的意思。万明夕不是好奇的人,他相信蒋霄。至于事情,有蒋阳和南山出去处理,他们回来也会把事情告诉他,他就不出去了。 都没成婚,就有夫夫的默契。 蒋阳跑出来,跟在身后还有新请的长工,以为有人上门闹事就跟出去。蒋阳出来一看,看到污蔑他哥竟然是好兄弟蒋绍升他娘,一时摸不着头脑! 这是闹哪样? 他哥和那个蒋心蕊半根毛发的关系都没有! 随后,南书出来,蒋心蕊和蒋绍升也到了。蒋阳目光看向蒋绍升,让他好好给他解释。 蒋绍升眼神歉意看着蒋阳,还表示他会处理好的。 绍升娘看到南书,看见他是个哥儿,怒指着南书:“是不是这个哥儿,是不是他让蒋霄抛弃我家心蕊!长的也没我家心蕊好看,还好意思跟我家心蕊抢人!” 蒋心蕊看着样貌清秀的南书,心里想:蒋霄大哥竟然喜欢上这么普通的哥儿!哪比的上我!难道他哥骗她的? 显然两母女误会了,蒋阳和南书可没矫正两人误会,蒋绍升也没提醒,任由他娘和他妹妹误会。 蒋绍升面向他娘,沉声道:“娘,你别在这里乱说,霄哥从未喜欢过妹妹!你来这里闹,儿子以后都无法面对阳子和霄哥!” 绍升娘她愣住了!蒋霄不喜欢她女儿,这怎么可能!她家心蕊每次出去不是一脸娇羞回来呀!他都没拒绝过她女儿,否则她女儿早就伤心了! 蒋心蕊假委屈的俏脸僵了一下,这下真委屈了,他哥怎么能当众拆穿她,让她难堪。她又不能放过这次机会,眼眶当即红了,委委屈屈:“娘,蒋霄大哥他是不喜欢女儿,可女儿喜欢蒋霄大哥。我以前每天都去找蒋霄大哥,蒋霄大哥也知道女儿喜欢他的,他也什么没说,他不说,女儿以为……以为……那哥儿他凭什么一来就抢走蒋霄大哥,这不公平!” 蒋绍升面向蒋心蕊,沉声问:“心蕊,是你一直纠缠霄哥,霄哥明明对你一直都视而不见!” 蒋心蕊身躯再一僵,她哥怎么偏帮外人,心里升起愤怒,委屈眼眶都了,朝蒋绍升喊:“大哥!你还不是和那个蒋方棠不清不楚!蒋方棠有喜欢的人,你还不是喜欢着他!我怎么就不能在蒋霄身边!他没亲口拒绝就是没拒绝!”她不知道蒋方棠喜欢蒋霄。 绍升娘也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觉得是蒋霄的错,耽误她女儿,他蒋霄要赔尝:“对,就是蒋霄的错!他不喜欢我家心蕊就应该说,这不是白白耽误我家心蕊!”指着蒋阳,“你们家要给我们家个说法!不然,就赔偿损失!没个十两银子就别想完事!” 蒋阳和南书:“........”这是讹诈吧? 蒋心蕊红着眼傻住了:怎么是赔偿,应该让蒋霄娶她的! “够了!”蒋绍升沉喝一声,他觉得再不阻止,事情就真不好了。他虽然不喜欢他妹妹性子,但也不能真坏了名声,蒋心蕊始终是他妹妹。 他是有意的任由他娘和妹妹乱来,只有闹过,他娘以后才无法找由头闹事情。要是他不拦着,那他娘和妹妹有的是法子闹事,要是他娘和妹妹看到明夕嫂子,那一定会找明夕嫂子的麻烦,以霄哥对明夕嫂子重视,那就真会把事情闹大。这回闹开,他娘和妹妹就再没由头上门了。 当然,他还有打算,他娘和妹妹闹过,他就能有借口暂时离开打猎队,让他家人看清,如果不能跟在打猎队,他蒋绍升就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人,让他父母知道,不是打猎队需要他,是他需要打猎队。 村长知道有村民闹事闹到蒋霄家,心道不好。这才搬过来,就有人闹事,这不是把他的话当耳边风。然后黑着脸又着急赶过去。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村民正无聊着时候,有好戏看哪会不赶来过来看。 蒋刚,蒋一鸿,蒋方逵,蒋方棠,蒋大河,甚至蒋安柔也过来了,蒋安柔脸上都是奚笑,摆明来看戏,她不喜欢蒋心蕊,就因为蒋心蕊比她美,把风头都抢了去。 村长黑着脸到来,还没喝住人,蒋心蕊看到大家对她手指指点点议论着,她觉得村里人都在看她的笑话,这下没脸见人了,就捂着脸哭着扭头就跑回家。绍升娘看到女儿跑掉,又看到围观村民和黑着脸村长,朝村民骂了一声,“看什么看,给老娘滚!”说完,也只能心有不甘走了。没好处没得到,还白让村民看她家的笑话! 村长看人识趣跑了,就把村民给驱散了,围观的村民中有一大部分都跟着村长搬过来,哪敢不听。 蒋绍升没走,他进去和蒋霄万明夕道歉,还把他想法说了出来,要暂时离开打猎队,他还强调不是真离开,他是假意的。 蒋刚,蒋一鸿,蒋方逵,蒋方棠,蒋大河都跟着进去,蒋阳笑话他磨磨唧唧不像个汉子,搞的蒋绍升一下子僵住,偷偷往蒋方棠那边瞥,担心在他心里留下不好形象。 蒋绍升这一瞥,蒋方棠不好意思低下头,大伙都看的真真切切,才知道蒋绍升藏着掖着这么一件事情。不过,蒋方逵面色就不好了,直接拉弟弟回家! 蒋方逵这是下意识反应,他觉得弟弟被外人给惦记上了! 等蒋方逵和蒋方棠走了,蒋绍升知道瞒不住,作为汉子那是敢作敢当,喜欢就喜欢,他就把他喜欢蒋方棠事情说了! 大伙调侃一番,让他加油! 被蒋心蕊她们这么一闹,看到村民能随意靠进房屋。蒋霄干脆命令人把属于他家范围给围起来,还把借给村民暂住的仓库屋那边与他家房屋这边隔开,不让村民越过来。 蒋霄叫人这么一围,村民都看着被围住范围,房屋距离外围栏都有五六米的距离了,又惊讶了一阵,原来这么大的空地也是蒋霄他们家的土地! 至于蒋绍升家事情,就蒋绍升处理。 蒋霄和蒋阳收拾东西,要出发寻人。 出发前。 “我会好好在家里!不用担心我!”万明夕微微抬着下颌,眼眸看着蒋霄。 蒋霄一只手搂万明夕的背,一只手把他戴在脖子的小绿球拿出来:“夕儿,是我疏忽没告诉你,还让你受惊了。我送给你的小绿球其实是个护身器。上次你来溪山府路上遇到土匪是小绿球在保护你。小绿球只有你遇到危险,才会自主保护你,攻击要伤害你的人。” 万明夕可惊讶了,他垂眸看着男人手里小绿球,他有想过杀土匪是小绿球的缘故,只是看着不像才没去多想,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他拿起在男人手心小绿球端详,没看出有什么奇特,就是有玉石般材质,外表像绿色树枝做成的精致小球。 他疑惑问:“阿霄,我看过杂书上有提过江湖上就有很多奇异的暗器,这小绿球是暗器吗?” “嗯,算是暗器一种。”蒋霄眼里噙着笑,替他把小绿球放好,并没把异能说出来。他会瞒着他上辈子事情,异能不会瞒着,但不是现在说。 蒋霄把人搂入怀里,“家里人手会保护你,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你要好好在家里呆着,我不在这期间,别离开外围围栏。要真遇上危险,跑回家里关上门就不会有事。” 万明夕眼眸发亮;“难道我们家外围有藏着暗器?” 蒋霄垂眸看着他,嗯了声算承认是有。 屋里外围都是植物,那里有他设下的保护,他要离开,一定会做好万全防护! 蒋霄轻吻万明夕额头,“我会尽快赶回来。” “好。”万明夕很不舍。 然后,蒋霄,蒋阳,蒋一鸿他们骑马离开了。 — 小县城,乡县。 沈家人正面临危险。 蒋霄与蒋阳还在路上,寻找出沈青泽踪迹还要靠近一定范围才知道,他们先去了临水城—— 26、乡县,沈家危机 小县城,乡县。 乡县城外。 沈景庭想着如何把弟弟沈清泽和父母,还有他三叔一家送离开乡县,因为他们面临危险。 为什么只有沈景庭一家和沈三叔一家。 原来,沈家来乡县后没多久就分家。 导火线是本家。 沈家跟着本家一起南下逃荒,原以为会前往溪山府或者临水城,不然就继续南下。意外的是,本家在乡县有产业,沈家也只能跟着选择留在乡县。 沈家在本家的安排下居住了本家一处房屋,房屋不大,沈家人勉强能住下。沈家人本来居住好好的,本家旧事重提。 本家要沈家把二房的女儿沈青珍和大房的哥儿沈清泽嫁给本家的少爷,同意就能继续留下居住,不同意就搬离本家的房屋。 二房是万分同意把女儿沈青珍嫁到本家去,他们能跟着享福,女儿嫁过去要是做少奶奶的,这么好事情哪会不同意。 沈景庭和父母是死活不同意婚事,把弟弟沈青泽嫁给本家少爷当妾室,即使是平妻也不会同意。 沈景庭跟着本家南下,他有买通本家下人,终于打听清楚为什么这种‘好事’会落在他们沈家,他们沈家是沈家氏族过的最差的旁支,怎么会找上他们沈家,要娶沈家的女儿,还要陪嫁过一个哥儿。 原来本家少爷有一个癖好,他竟然好南风,对哥儿还能入了眼,女子在他眼里就是恶心存在。他能娶哥儿为妻,沈氏的本家哪肯让一个哥儿做正妻。而且还考虑到要是娶门当户对的人进门,那沈氏本家少爷癖好就被传开。 本家当家夫人就想到一个办法,儿子不喜欢厌恶女子,那就娶个回来当摆饰,再娶哥儿回来开枝散叶,哥儿生下子嗣过继到正妻权当嫡子养。至于儿子好南风她就管不了。 本家当家夫人打听下来,沈家村旁支最合适,乡下出身没有任何背景,好拿捏,这家人又有女孩又有哥儿,那就一起娶进门。只要给丰厚聘礼还怕人不嫁过来。 沈家二房贪富贵,被富贵迷了眼,不知把女儿嫁进去相当于守活寡。沈家大房,沈父和沈景庭是绝对不会把自家哥儿沈清泽送入火坑的。 沈景庭家不同意,那就搬离本家的房屋,像是为逼迫沈景庭家妥协,还把沈家三房也赶出来。 沈老爷和沈叔爷就跟着二房留下。 然后沈家干脆分家。 沈家大房和三房被赶出去,乡县因为灾民聚集越来越多,县里客栈和租赁房价都翻了不止一倍的涨。他们都是乡下人,没有银两租赁房屋,只能去乡县外建搭棚安顿下来。 乡县外灾民地,由于灾民多,混混和偷盗欺凌弱小的人层出不穷。 沈景庭为家人安全,就联合同样是沈家村的沈进力一家还有沈家村其他人,还有外乡的赵涛一家,李岳一家,这些人聚合起来,形成一个团体,这样就不会有恶霸流民能够随意欺凌了。 后来,还接纳不少后来加入他们团体里的人家,逐渐凝聚成一个团体势力,组织了三支防护队,他和赵涛,李岳成了领头人,然后在县外安定下来了。 开始,一切难民顺利,直到,入冬前来了一群恶霸流民,二十多个壮汉子和他们的家眷。这群人凶神恶煞,在县外占据地盘,收保护费,欺男霸女,横行霸道,很多灾民为了不被欺凌就加入这群恶霸流民当中。 这群人,没多久和他们起冲突,第一次正面冲突两方势均力敌。后来,那群恶霸流民就暗中下黑手。他们不是杀人,而是把落单的人打一顿还带威胁,让落单的人进那群恶霸流民势力,落单的人为家人安全只能妥协。 他们这边人越来越少,要是再发生冲突,那就根本是无法抵抗,意味只有挨打的份。 那群恶霸流民还游说沈景庭他们加进,不仅不会为难,还能让他们继续当领头队长。要是那群恶霸流民是好人,沈景庭二话不说就加入,偏偏那群人欺压掳掠,抢夺钱财,还抢占逼迫民女......这样无恶不作的人群,令沈景他们厌恶,怎么会加入他们而同流合污。 知道这群恶霸流民不好惹,沈景庭担心家人安全,他还进乡县求过他爷爷和二叔一家,他爷爷竟然说没办法帮忙,说什么要是沈氏本家知道,他们也会受到牵连。除非他同意把沈青泽嫁到沈氏本家,否则一切免谈。 沈景庭愤怒离开。 沈老爷没觉得孙子沈景庭那边有多严重,要真严重到要命地步,沈老爷认定沈景庭这个孙子会妥协。 虎毒不食子,这也是沈老爷算计之一才没答应孙子沈景庭。沈老爷是这样想,但他却尝计错了。沈老爷不知道他这一算计,让沈景庭,沈父,彻底与沈老子离了心。与二房关系,更无亲情可存了。 乡县安全吗?乡县目前是安全。 沈老爷以后才知道自己算计把亲情断了是多麽离谱! 沈景庭这才有了想法,把家里人送走。 沈景庭让弟弟沈清泽离开乡县后就去找蒋阳,让他去溪山府,若找不到就去临水城。他猜测蒋阳一定在这两府城的其中一处落脚。 沈青泽哪会抛下自己大哥而离开,他说什么不同意!他一定要留下来!他不肯跟家人一起离开,沈景庭就只能劝说:“小泽,你必须离开,你别忘了蒋阳在等你。” 阿阳!沈青泽咬紧嘴唇,“不,哥,我一定留下来帮你,我不会走的。我们要是都走了,就留你一个人面对危险。你知道我不会任由你一个人面对危险的!” “我怎么会一个人,三叔和我一起留下。”弟弟话让沈景庭心里感觉到一阵暖意,“小泽,大哥知道你担心,你心意大哥明白,大哥很高兴。但你必须离开,你离开大哥就没有后顾之忧,若真遇到危险大哥还能逃。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蒋阳怎么办?”他知道弟弟在乎蒋阳,他就拿蒋阳说服弟弟。 沈清泽低头不语,手里紧紧握着蒋阳送给他的碧绿短树枝。 他没说话,沈景庭以为弟弟同意了。 沈家三房。 沈三叔训斥儿子沈景其和女儿沈青容,他们觉得他们现在会担惊受怕,不能安安稳稳在县里呆着是大房那边害的。 “你大伯家不会把孩子推进火坑,换做是我,我也不会。你二叔一家贪富贵把女儿嫁过去本家,好歹是当正妻。” “我们分家了,分家后,我们可以投靠你二叔和你爷爷,可你二叔和爷爷他们说分家就各家管各家的。要是他们接纳我们,你二叔说本家会把房子收回来。我们现在依旧依靠着你们大伯一家关系才不被流民欺辱。你们不懂感恩,还有脸责怪你大伯他们。” “你们要是觉得把泽哥儿推进火得来的好日子就是你们想要的,那我就当没生下你们两个!你们跟二哥的孩子走的太近,人都变自私自利!” “爹,别生气,我和妹妹就是抱怨两句,也是担心害怕,又不是真要把泽哥儿推入火坑。”沈景其被他爹这么一分析,他知道错了。 沈青容咬着唇,没说话。 “你是老大,照顾妹妹和教导妹妹就该有你一份责任!”沈三叔骂儿子,“以后要是再想着没良心的话,那就别怪我打断你的腿!” “行了!”沈三婶说,“说来说去,是我这个做娘的错,要骂就骂我!” 沈三叔被妻子这么一堵,有气也办法继续生气了,他疼妻子一辈子,他是不敢数落妻子。 沈三婶让孩子们都出去。沈三婶觉得她自己确实有过错,想着二房妯娌出身县里,她有意让儿女与二房交好,以后女儿能靠二房物色个好人家,儿子说不定能在县城里有份好生计,希望纠正还没晚。 ......... 沈家大房和三房聚集一起商量怎么离开乡县。 沈父和沈三叔都出声,沈景庭他那妹妹沈青兰就不爽嘀咕:“本家少爷喜欢二哥,把二哥嫁过去本家我们不就安全了,哪用的着这么多事情。” “小妹,说什么呢!向你二哥道歉!”沈景庭第一次如此严厉训斥疼爱的妹妹。 沈青兰委屈道:“我这不是害怕嘛,就嘀咕一下也不行吗?” 沈父和沈母头疼看着小女儿一眼。这个女儿真口无遮拦! “小妹,别害怕,二哥会保护你的。”沈清泽道。妹妹的话有些伤到他,但妹妹害怕他也就没把那话放心上,他以为她无心的,但妹妹随之的话,他心寒了。 沈景庭叹声气,终究是家里最疼小妹,他道;“大哥说话重了些。但你放心,有大哥在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 “我相信大哥和二哥会保护我,可是.......”沈青兰看向沈青泽,可怜兮兮祈求着,“二哥,你真想保护我,保护爹娘,你能不能委屈一下嫁给本家少爷,只要你嫁过去,我们一家人就能进县里住.......” “小妹!住嘴!”沈景庭沉声怒喝,“你要这么想,我把你安排嫁进本家去!” 沈青兰大声反驳道:“我才不要嫁过去和堂姐共事一夫!还是个妾室,我不当妾室!二哥是哥儿,他当妾室又不会怎样!” 沈青泽脸色一白,他不可置信看着以前他最疼爱的妹妹,从小她喜欢什么他和大哥都为他弄来,现在她的话让他感到心发冷。 沈景庭看着被宠坏的小妹,她什么时候变的如此自私自利。家里那个爱撒娇,会甜甜喊他们哥哥的小妹去哪了! 沈父沈母也失望女儿是这么自私自利的人,沈父黑着脸看着小女儿,“你这是想把你二哥推入火坑不成,本家是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你要是惦记本家的富贵,那为父立刻把你嫁过去!” “呜呜,我也不想,我只想一家人平安。”她明明是一家人最疼,以前在沈家村,她爹和大哥都没对她说过一次重话。都怪二哥,他嫁进本家一切就不会这样。再说,能嫁过去,过上富贵日子,还能让家里人过的好,她也不用居住在搭棚里受冷风吹,也不会没有一顿吃的好。他牺牲一下又怎样,还说疼她,分明是骗人的。 沈青兰觉得自己很委屈,觉得她受罪就是因为沈清泽原因。她就像被宠坏孩子。 沈家没人再理沈青兰,商量着该如何离开。最后商量下来是夜晚离开,带上简单包袱往溪山府去。 商量出结果后,沈家都回去收拾包袱。 沈青泽想一个人静静,找一个没人地方。 妹妹的话让他心寒,要是没有阿阳存在,他或者会答应吧,沈青泽自嘲想着。 可他有阿阳,说他自私也行,说他什么也行,他都不会答应,他只想和阿阳在一起。沈青泽一个人站着默默落泪,他在想蒋阳。 他想着要是他和家里人离开肯定能找到蒋阳,那他们就能见面了。可他不能,不能留大哥一个在这里面临危险,他还想着以后说不定就见不到蒋阳了——然后,泪水止不住的落。 沈景庭站在弟弟身后,他没去安慰。是他的错,明知道本家一直打弟弟主意,他应该让弟弟跟蒋阳离开,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现在,他还不能护着家人离开,他要是走了,当初投靠他的人,那群恶霸流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所以,他不能走,他是他们团队的领头人,那是他责任,他只能把家里人送走。 沈景庭要把家人送走,他没瞒着沈进力,赵涛和李岳。 沈进力,赵涛和李岳惊讶沈景庭的坦荡,他们三人心里愧疚了。 其实,这三人也在想着把家人送走,他们和沈景庭想的异样。 现在说开了,沈进力,赵涛和李岳都觉得沈景庭是个真正能做兄弟的人,四人反而更加坚定共同进退。 自然都是夜里送家人离开,那就一起吧。 只是,他们没来的及送家里人离开,他们就被出卖了,出卖他们还是他们这边团队的人。 十来个恶霸流民围住他们。 “狗娘养的!”赵涛狠狠咒骂一声。 既然被发现,那就打吧! 双方打起来,打起来就无法分出神顾忌到家眷这边,女眷和孩子都害怕缩起来。 沈青泽不惧,他手里拿着棍,站在女眷和孩子面前。 其中有两个流民要去抓女眷和孩子,看到沈青泽想与他们对抗,嗤笑这一个哥儿也敢和他们两个流民汉子动手,那流民也没看他是哥儿就心软。 反正杀了一个,还有其他女子任他们挑选,对沈青泽下手毫不手软,抬起到要往沈清泽那边砍。沈母和沈三婶吓的也要拿棍冲过去帮忙,不能让泽哥儿出事。没想到那两个流民的刀还没砍下来,就直接死不瞑目。 死去流民胸口插一根像树枝东西。 和沈景庭对抗流民以为同伴是被沈青泽杀死的,有一个流民怒喝一声要往沈清泽那边砍,这变动如此快,沈景庭和沈父只能惊恐看着刀要砍向沈清泽,都无法赶过去阻拦。 然后,女眷孩子老人尖叫声下,看着沈清泽的人都看到一道利器从沈清泽脖子射出,直接射向那个要伤他的流民。那流民察觉到什么,险险躲过致命,但还是被刺穿到肩膀上,痛的大喊一声。 沈清泽愣在原地,阿阳送的东西竟然是暗器! “把那个哥儿脖子上东西抢过来——” 流民那边领头人喊了声,愣住的人才回神,分出人手攻击沈清泽。 沈景庭和沈父他们赶去沈青泽身边,正要与流民对坑,他们还没动手,攻击沈青泽的三个流民在离他不到一米就被暗器给射中,两个射中要害,倒下死亡。没射中要害惨叫一声。 剩下流民都忌惮沈青泽身上暗器,只能先撤。 其实,沈清泽身上要是和万明夕身上的一样,那些对沈清泽有攻击念头的都会被异直接秒了,哪会还有活命。 沈清泽身上只是个保护,而万明夕那个,是耗尽蒋霄的木系异能和附上他的精神力攻击,才会一击命中。 沈家搭棚。 沈家人和沈进力,赵涛,李岳都在,他们都想弄清楚怎么一回事。 沈青泽也不知道,他只说脖子东西是蒋阳给他护身的。 沈父和沈景庭还没说话,妹妹沈青兰指控出声:“二哥,你太自私了,有这么厉害武器还藏着!” 沈青泽没理她,因为他心寒了。 沈青兰以为他不说话是还在生她的生气,嘟嘴不满。 “这是蒋阳送的那个。”沈景庭眼里有些复杂,没想到那个不起眼的碧绿短树枝会是个暗器。 “嗯。是阿阳送的,我不知这东西会那样!”沈青泽握紧手里东西,眼里终于有了笑意,心里都是暖呼呼的,心里不再有冷意。 “这应该是暗器。”沈景庭说。 暗器!沈青泽想了一下,他做了个决定,把戴在脖子碧绿短树枝取了下来,递给沈景庭,“大哥,这给你。”有暗器,他大哥就更安全。 沈景庭看了弟弟清澈眼眸,他接过来,“好。我收下了。”弟弟心意,他没拒绝,而且,他们需要这个暗器。 看着那厉害暗器到沈景庭手里,沈家其他人都不再有意见。沈进力,赵涛,李岳也没意见,这毕竟是沈青泽的东西。 沈景庭和沈青泽不知道,那碧绿短树枝只能沈青泽使用。 27、赶到 临水城一处山坳。 蒋霄三人到临水城,他们并没有进城,也没有靠近城外的灾民地,就在一处山坳远眺着临水城。 临水城外灾民地情形,他们都看到离山坳最近情况,一看就混乱无章法,有些灾民麻木的坐在地上,有些流民团伙在欺压灾民,有些灾民忍受饥饿.......他们没想到临水城灾民地竟然这么混乱。 “沈青泽不在临水城。”蒋霄双眸冷漠府视临水城。 蒋霄没感觉不到自己的异能,就知道沈清泽人不在临水城。 “哥,小泽不在这里,他会在哪?”蒋阳心里很心慌,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不安。 从溪山府到临水城,这一路都不安全,他们都遇到两起打劫,虽然流民都被他们打跑,但看着这路上都不安全,他更担心他家小泽了。 “我们往回走,先去南北交界的那几个小县小镇找。”蒋霄道。 “哥,若我们还是找不到小泽呢?他会不会在更远南方,或者在北方与南方交界的州城?”蒋阳道。 “不会!”蒋霄他会如此肯定,他感受到他给沈清泽的东西传出异能波动,应该遇到麻烦了!他能感觉到异能波动,那沈清泽就离临水城不远,应该是半天路程范围。 最靠近临水城就是他乡县,他们就只有往乡县方向走。 眼下天黑,蒋霄他们并没继续赶路。 明天再一早赶往乡县区。 而沈景庭那边,他们以为那群恶霸流民忌惮暗器厉害,短时间不会再次来滋扰寻事。没想到那群恶霸流民领头听到有厉害暗器,就想把暗器抢过来据为己有。 第二天,就围过来了。 毫无预警下,沈景庭只能带着他们的人慌乱对抗。 沈景庭与流民打斗中,他身上带有弟弟给的碧绿短树枝却没有任何反应,他心里察觉不对劲,他只能一个人对上三个流民,流民都带着刀,他对抗很艰难,好几差点被砍伤,但还是被刀划伤。 沈青泽看着大哥被砍伤,而后另一个流民举刀欲要朝他大哥后背砍过去,要是这刀下次那就是重伤,沈清泽不管不顾扑过去,他这一扑过去沈景庭身上的碧绿短树枝有反应,微微的绿光,很细微,然后一阵如箭雨射向要伤沈青泽的人,最前面的两个流民当场死亡。 沈青泽有所顿悟,就站在他大哥面前护着。 恶霸流民领头人终于见到暗器厉害,眼里闪烁贪婪,命令手下的人去抢,想着要是暗器在他手上,他定能称霸乡县,扩大人手。 几名流民不敢违抗命令,冲上去,还没到沈青泽面前,就被碧绿短树枝凝聚的力量射出来的利器所伤。 这样,流民害怕倒退,没人再敢上前。 恶霸流民领头人看着无法夺取暗器,要是强上前,人手只会不断受伤损失,他只能下令暂时撤退。 沈景庭他们终于知道,碧绿短树枝是特制的暗器,只有在沈清泽身上才能有反应。 他们觉得这暗器很奇异,就没有往别处想,更不会知道什么事异能防御武器。 沈景庭把东西还给弟弟沈青泽,谁也无法觊觎了。 眼前形势,沈景庭和沈父,沈三叔,还有沈进力他们三人商量,他们恐怕最后今日就撤离乡县,否则要是那个恶霸流民想出应对暗器办法,他们就无法离开。有暗器在,他们想着应该能全部撤离。 然后他们分头去安排,先让家里人收拾包袱,再去询问跟着他们的人家,询问他们是否要跟着一起离开。愿意跟着离开就收拾包袱,不愿离开让那些人就搬离原地。 沈景庭他们准备午时前离开。 他们的动静,监视着他们的流民就去汇报。恶霸流民的领头那会那么轻易让沈景庭他们离开,他还觊觎那厉害暗器。 恶霸流民的领头召集下面的人,想办法如何应对那暗器,最后,还真让他想出了应对办法,然后那领头就下令等沈景庭他们离开灾民地,去道路上伏击他们,还说男的全杀了都没关系,女人和哥儿留着带回来。 意图很明显。 沈景庭那边对此一无所知,更没有防备。 沈景庭他们都是乡下出身,他们都不懂防备,都以为赶跑人就不会那么快回来,他们趁机离开就没事,才没去想着防备,然后再次遭受到流民的围攻—— 沈景庭他们包袱收拾好,一起离开乡县,刚离开灾民地到官道上就被持刀的流民团团围住。 沈景庭他们才惊觉,他们再次大意了,只能迅速反应的把没有还手之力的家人护在身后,握紧手里刀或者棍,严阵以待。 领头恶霸朝沈景庭喊:“放下手里武器,把暗器交出来,老子就放你们离开。” 对于流民领头人的话,沈景庭他们半句也不信。 投降恐怕他们只会任由恶霸流民拿捏,下场可想而知! 他们这边有十几人,手里还有暗器,围住他们只有二十多个流民,博一下还能杀出去。 领头恶霸看沈景他们不肯投降,嗤笑一声,挥手让还藏着的流民出来,七八个流民从树林一出来,手里都拿着防御暗器的铁板和木板。 沈景庭他们暗道不好! 这群人分明有备而来! 沈清泽也知道糟了,他只能握紧手里的碧绿短树枝,,没有半分退缩。 领头恶霸下令进让拿着防御东西的流民进攻,一步步逼过去。流民靠近,沈青泽手里碧绿短树枝就会保护他,保护他身边所有人不让流民逼近。 领头恶霸让人从侧面袭击,沈景庭他们就去挡。然后,就被分开成两边来对抗,一边是沈景庭他们对上领头恶霸和他的流民手下。一边是沈青泽护着身后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老人小孩与手持防御的流民对抗。 流民步步逼近,暗器射向他们,他们就躲在防御板里。 沈清泽只能步步后退不让流民靠近,虽然手里东西密集射向流民时候还是有伤到流民,但都是小伤,流民还是没放弃逼近。而且,他感觉手里碧绿树根从微微绿光慢慢变弱,甚至看不到,他还发现碧绿树根原本碧绿色变的黯淡,就像变成普通通树根一样。 沈青泽心里一紧,他咬紧唇,不让心里害流露出来,不让流民察觉异样,还要不动声色让身后的家人离那些流民更远。 剩下他只能想,要是手里东西无用了,他会用手里棍和流民来搏斗,让家里人有机会逃跑,到那时,能跑一个是一个。 终于,流民再次逼近后,沈青泽手里碧绿短树枝力量已经消耗尽,他们离流民远离了些,流民还没发现,沈母和沈三婶发现了,心一惊,两人立刻喊让身后的人跑,她们就迎着上去。 逼近流民发现情况了,沈景庭那边也察觉了,流民发现暗器无法用,嚣张哈哈大笑,把手里的挡板给扔掉,要去抓人。 女眷老人小孩惊吓到发出尖叫声,奋力往前逃。沈清泽和沈母她们,还有另外一些人就阻挡着流民,她们根本不是流民对手。 沈景庭他们无法分出身来赶过去救,然后看到令他们惊恐事情——流民提刀用力往沈青泽那边砍过去,这一砍木棍肯定被砍断,人甚至也会.......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发出惊恐怒吼。突然,一阵风刮过,一切都仿佛定住—— 蒋霄三人骑着马车,蒋霄骑术最好,他的马飞奔扬起尘土,身后蒋一鸿和蒋阳只能奋力追赶。 蒋一鸿和蒋阳都不知道蒋霄为什么骑这么快,但蒋阳心里不安继续扩大,他没法子想太多,他只能紧紧跟着他大哥的马后,哪怕他骑马术只有半吊子,不顾会掉下马而奋力追赶。 蒋霄越靠近乡县,他就感知越清晰,他给沈清泽防护的东西里面的力量快要消耗尽了,他只能加快速度赶过去。 沈清泽应该遇到危险! 果然,蒋霄听到远处打斗声,马骑的更快,在快要靠近打斗处,他把精力力铺开,直接看清形势,看到流民逼近沈清泽,看到 他精神力铺开,看到了流民逼近沈清泽他们,他给沈清泽的防护东西力量已经消耗尽,然后,他看到流民举起刀要看下时候,他离那边还有一段距离,无法赶到。他立刻驱动风系异能,一道道风刃刮过去,直接划破流民脖颈。 ——在沈景庭惊恐中,拦住沈景庭流民猖狂的哈哈大笑中,然后都看到要砍沈清泽的流民一个个倒下。 空气凝固,睁大眼——发生什么事了?!! 一道影掠过,降落在沈青泽面前,而围攻沈清泽的流民还剩下五六个没倒下,在男人落下道沈清泽面前都瞬间倒下,死不瞑目! 沈青泽看着降落在他面前高大男人,不可置信睁大眼:“蒋二哥——” “小泽——”蒋阳和蒋一鸿终于看清打斗情形,看清后骑马速度更快,赶过去。 围攻沈景庭的流民惊恐看着仅仅一下就取他们同伙的性命的人,他们还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出手的。流民都惊恐看着蒋霄。 沈景庭知道弟弟他们安全,趁流民吓住时候直接动手解决流民,流民立马回神回击。 终于赶到的蒋阳和蒋一鸿跳下马车就加入沈景庭他们,帮手解决流民。 蒋阳没立刻跑到沈清泽身边,他知道有他哥在,他家小泽很安全。 片刻后,流民解决。 蒋阳立刻把手里刀给扔了,往沈清泽那边跑,“小泽——” “阿阳——” 沈清泽朝蒋阳跑过去,不管身边有多少人,直接扑到蒋阳怀里,蒋阳手臂紧紧抱着沈青泽不放。 沈父他们都回到家人身边察看家里人有没有受伤,沈景庭直接走向蒋霄,越靠近越心惊,心惊眼前的男人迫人气势,心惊眼前的男人眼底冷漠,还疑惑眼前这个高大冷漠的男人是蒋阳什么人? 沈景庭没见过蒋霄。 沈景庭站到蒋霄面前,他郑重道谢:“多谢阁下出手帮忙!” 蒋霄冷漠颔首:“嗯。”没万明夕在身边,他更冷漠。 沈景庭不知道该怎么搭话,蒋阳就拉着沈青泽走到蒋霄这边,对蒋霄露出大大笑容:“哥,谢谢你救了小泽。”他一阵后怕,要不他哥杀了流民,他无法想象后果。 沈景庭才知道眼前冷漠男人是蒋阳他哥。 蒋阳继续说:“哥,以后你叫我往东我就往东,叫我往西就往西,你要我做牛做马都行!” “做牛做马,很不错。”蒋霄看着高兴的弟弟,淡漠道:“以后家里田地你来种。” “啊!”蒋阳傻住! 他哥来真的啊! 蒋霄道:“你要做牛做马,种田很合适!” 蒋阳笑容垮了,一脸苦逼:哥,这冷笑话不好笑啊!! 沈青泽被蒋反应给逗笑了。 一旁的蒋一鸿和沈景庭不厚道笑出声。 流民解决,没死都扔到县衙去。 沈家人他们离开时候都只是带着简易包袱,眼下没了危机,都想着回去取他们没带走东西。 毕竟,流民的领头恶霸和大多数流民都解决,剩下都是小喽啰。 然后,一行人回到乡县外的搭棚处。 沈进力,赵涛和李岳见最大危机解决,他们就想趁机把乡县外的地盘都收入囊中,似乎不急离开,或者不打算离开。 沈景庭就和家里人商量。 至于他们最后决定离不离开,那就是他们的事情,蒋霄和蒋阳,蒋一鸿他们不会有任何干涉。 蒋霄和蒋一鸿找棵树,在树上呆着。 蒋阳就跟在沈青泽身边,两人共同进出。沈父沈母看着两人亲密行为都没阻拦,算默认两人关系。 沈景庭这个大舅哥早就承认蒋阳和弟弟关系了。 意外,沈青兰竟然找沈清泽打听蒋霄事情,原来她看上了蒋霄,她觉得像蒋霄那么高大英俊还出色的男人与她很相配,她想靠沈清泽关系接近蒋霄。 沈清泽冷声拒绝她的请求,沈青兰就指着沈青泽说:“二哥,你怎么那么小气,是不是怕我挑的夫君比你挑的好,你嫉妒我才不帮忙!” 蒋阳一看这个小姨敢用颐气指使又愤恨的语气对他家小泽说话,他可不管沈青兰是不是他家小姨子,立刻怼回去:“你长这么丑,我哥才不会喜欢你!我哥有夫郎的,就你这么丑,你连我嫂子半根毛发都比不上!” “蒋阳!你敢说我丑!”沈青兰怒骂蒋阳,“你才丑!”又转头对着沈清泽,怒道:“二哥,蒋阳欺负我,你竟然不帮我,你还是不是我二哥!” 沈青泽淡漠问;“青兰,你可有把我当过你二哥?”眼里都是没有往日对沈青兰温情和疼护。 蒋阳狠狠蹙紧眉头,他性格跳脱,又不傻。 他家小泽性格温和,对沈青兰这个妹妹很爱护,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让他家小泽对沈青兰这个妹妹如此冷漠。 “你什么意思!不就上次事情,你有必要这样态度对我吗!你也太小气了!”沈青兰认定他二哥在记恨她,哼了一声跑开。 沈青泽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就那样看着沈青兰跑开。 他身边的蒋阳就着急了,他家小泽怎么了,这样的小泽他从未见过。 沈青泽看着身边的蒋阳眼里都在为他担心,他露出浅浅笑容,轻声道:“阿阳,我没事。” “你还说没事!”蒋阳委屈着,“小泽,你是不是连我不愿意说?” 沈清泽依偎进蒋阳怀里,蒋阳顺手把人搂入怀里,看着他家小泽这么主动,他什么委屈都没了,他家小泽不想说他就不逼他了,反正以后有他在,没人敢欺负他家小泽。 沈青泽哪会瞒他,在他怀里慢慢把事情说给他听,包括沈家分家,包括本家事情,还有沈青兰的话让他对这个妹妹心冷了。 蒋阳听完直接暴跳如雷,要找沈青兰这个白眼狼算账。沈清泽拦着,说自己和这个妹妹离心,让他别去。 蒋阳心疼抱紧沈清泽,心里想,这次无论如何他都把他家小泽带走! 沈家那边商量出结果。 沈清泽跟蒋阳离开,沈家人继续留在这边,沈景庭要帮忙稳定这边势力再去溪山府。 沈景庭还问了蒋阳溪山府的情况,他考虑到弟弟一定是要嫁给蒋阳,他给蒋阳五十两,让蒋阳帮忙在溪山府寻一处地建房屋,还买一两亩田地,他们过去才有居住地方。这些临时产业,沈景庭打算等荒灾过去后留给弟弟沈清泽做嫁妆。 沈三叔一家就不一定去溪山府。 沈家有了决定后,蒋霄道:“下午启程回溪山府!” “好的,哥。”蒋阳道。 沈景庭他们还想好好感谢一番,诧异人怎么这么着急离开。 蒋阳笑嘻嘻给大舅哥解释:“我哥肯定惦记我嫂子。那大舅哥,要是没什么事情,我下午就带小泽离开了。”说完,拉着沈清泽去收拾包袱。 沈景庭:“........” 下午,蒋霄,蒋阳,沈青泽,蒋一鸿启程返回溪山府。 当天是赶不回溪山府,几人在中途停下过夜。 第二天一早,蒋霄就先行一步。 28、归来,准备聘礼 溪山府,南山地。 “公子,你身子还没好全,天这么冷,你在外面冻着了怎么办。要是爷知道你在外面吹冷风,我得要去爷面前请罪。”南书担心自家公子身子,就在他身边叨来叨去。“公子,你都吹了好一会,要不我们回屋好不好?” 万明夕站在前门院子里,眼眸望着前方的花丛。此时花丛原本还有零星开放的花朵已全凋谢,在寒风里摇曳只有绿色的枝叶。 他目光看向的不是凋零后的花植,而是后来移植过来的一丛及腰间般高的树莓。 “不冷。”万明夕浅笑回道。 他就吹着风,望着树莓,看着远处雾气未退的山腰,心里想着阿霄去寻人,顺不顺利。心里还想念着人,还不忘对自家侍从道:“南书,你就别劝我了,再呆一会我便回屋里,不会让自己冷到的,阿霄也不会发现。” 好半响,意外没得到自家侍从继续念叨。 万明夕狐疑自家侍从怎么放弃劝说,这不像他爱叨叨又爱操心的性子。正要回过身,一道低沉嗓音由他背后响起。 “我应该时时把你带在身边,你就没机会不爱惜自己身子。” 万明夕惊喜猛转身,蒋霄站在他面前,深邃眼眸似笑非笑看着他。 “阿霄!” 万明夕直接飞扑过去,蒋霄眼眸含笑把人抱入怀里,抱着怀里人那一刻,心里气他不爱惜自己身子的气也消下。 清晨赶回来,离开两日多,思念比以前更甚。可能心底挂念的人就在家里,而不是遥远别处,才克制不了赶回来的心。 蒋霄抱紧怀里的人,把冷风都挡在他怀抱之外,不让一丝冷风冷到怀里的人。 两人静静站在冷风里抱着没有分开。 南书站在屋檐下,眉开眼笑看着,站了一下,就回屋里吩咐其他人不要出去打扰,才会里院准备热茶。 天空突然飘落下白白冷冷的细雪。 万明夕在男人怀里感觉到一点点冰意,抬起头一看,墨玉的眼眸闪着亮光。 “下雪了!” 蒋霄抱着他,看他伸出手去接细雪也没拦着他的兴趣。 有蒋霄护着,万明夕并不感觉到冷意。以前在北方里,都是下着大雪,一下雪冻着他只能缩在屋里,即使冒着寒冷出去玩雪,那雪也只有冰冷的感觉。现在,细雪飘到手掌冰冰凉凉的没了寒意,反而觉得有趣。 过了好一会,万明夕才想起没看到蒋阳,他问:“阿霄,怎么就你一个人?弟弟阿阳呢?不是寻人吗?有没有寻到?” 蒋霄牵起他的手,把他有些凉意的手拢在手心温暖着,回道:“寻到了。阿阳他们要下午才到。” 万明夕眨眨眼,清眸都是笑意:“那你是?” “我想你了,就提前赶回来。”蒋霄低下头说,低沉嗓音更温柔。万明夕心里泛起甜意,他轻声道:“我也想你。” 蒋霄眸色加深,把人搂的更紧。 细雪缓缓飘下,蒋霄抱着怀里人静静看着雪,他想,他和夕儿婚事应该要准了。 蒋霄没让人在外面逗留过久,抱了一回,还是把人带回里院。 — 下午,蒋一鸿和蒋阳带着沈青泽回到南山地。 蒋阳一回来,就兴匆匆拉着沈清泽到万明夕面前,“嫂子,这是我家小泽,我家小泽性格很好,以后请嫂子多多照看。”然后对身边的人说:“小泽,这是我嫂子,以后也是你嫂子,你就跟我喊嫂子。”那迫不及待分享心里喜悦,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沈清泽羞赧喊;“嫂子好。” “你好。” 万明夕笑道:“我后我喊你清泽可好?” 沈清泽轻嗯了声。 万明夕让蒋阳先带人回屋里,风尘仆仆一天,先回屋里梳洗,再休息一下,晚饭会让侍从南书去喊人。 “谨遵嫂子吩咐。” “蒋二哥,嫂子,那我先去休息。” 蒋阳连忙把人带回自己的院子。沈清泽的房间安排在蒋阳院子里的一间客房。 他们离开后,万明夕对着身旁的男人道:“找到了青泽,还把人带回来,阿阳都高兴的不着边。” “一样。”蒋霄道。 万明夕不明所以眨眨眼,蒋霄眼眸含笑,凑到他耳边道:“你在我身边,我比阿阳更高兴。” 万明夕还是头一次见男人这么直白开口,顿时脸红耳热,为了掩饰羞囧,起身拉着南书说要到厨房看看晚饭准备的如何,然后跑了。 蒋霄目光一直看着人走进去,才收回目光。 蒋阳拉着沈青泽在房里四处看,问他需要添置什么,还打开衣柜,“这是我上次同我哥去城里给你买的衣衫,你看喜不喜欢?” 衣柜里放置清洗干净新衣衫,有冬衣,有舒适的里衣,大概有五六套样子,沈青泽心里很熨帖,阿阳对他从来就很细心。 “嗯,我很喜欢。” 蒋阳顿时高兴笑的更灿烂。 他家小泽喜欢,喜欢那就好! 蒋阳虽然还不想离开,但他家小泽要梳洗,他也要回卧房梳洗,就依依不舍退出屋。 两人梳洗完,休息一会,南书就过来请人到起居厅吃晚饭。 为迎接沈青泽到来,菜色很丰富,六七个菜,有鱼有肉有新鲜青菜,在这天灾日子算很丰富一顿。 沈青泽在乡县那段时日,除了刚开始到乡县暂住在本家时候里能吃上一顿不错的饭食。到乡县外的搭棚居住,有的吃就已经算很好。 看着丰富的菜色,和看着万明夕温和热情的笑容,还有身旁的人一直为他添菜,沈青泽在来南山地路上,他一直在胡思乱想。 想着,自己巴巴跟着阿阳回来,会不会被蒋二哥家里人觉得他不矜持。在路上又听阿阳说起他和家里分家只有他和蒋二哥住,又说起明夕嫂子事情,他又担心自己一个乡下哥儿,和一位出身富贵门庭的公子相处,对方会不会看不起他是乡下人。 这会,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下。 沈青泽对自己说:他终于可以和阿阳在一起了。 蒋阳还不知道旁边的人心思过滤一番,他不停给身边的人夹菜,打算把沈青泽养胖回来,他可心疼人消瘦了。 “小泽,这些都是你喜欢的,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夹,这里也是你的家,可不能客气。” 沈青泽看着面前堆满一碟的菜,眉眼笑意更深:“好。” 蒋霄也给万明夕夹菜,万明夕只需要负责吃。 就埋头一直在吃的南书,瞄了瞄自家两位主子,再瞄了瞄二爷和未来的二主君, 南书心里悲愤:我以后不来同主子们吃饭了!!!! 晚饭后。 蒋阳喊来家里所有人,让家里帮工来认人。 蒋霄和万明夕坐在上座喝茶,就看蒋阳忙进忙出。 家里帮工都站成一排,连小孩都不放过。 蒋阳道:“这位是李阿婆和她的小孙子李拾,李阿婆负责家里打杂,李拾这小孩也会帮忙。” 李阿婆看着很精神,她笑呵呵道;“泽公子,别看阿婆我年迈,身子可硬朗了,明年开春还能下地收割番薯。” 李阿婆是签了卖身契带孙子留在蒋家的,是她自己开口签下卖身契成蒋家下人的,这样她就不用再担心她和自家孙子未来哪天会饿死在路边。 蒋阳继续:“这是张阿婆,张叔,张婶,和张叔张婶儿子张农。张叔张婶她们之前帮过嫂子,目前是家里帮工。” “哪里,都是小忙,二爷您太客气了,您和蒋爷对我家帮助更大。我们一家人还要感谢您们!” 张家人临时帮工,也是蒋霄为答谢张家帮了他家夕儿,才请他们一家做帮工,他们一家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 接下来是。 “这是吴大勇和他夫郎,他们身边的小孩是他们两人的儿子。另外这个高大硬朗的是武广洪大哥和他夫郎,武广洪大哥是一名士兵,因褪疾从边境退下来。另外三位是负责田地打理……”蒋阳说,“他们都是家里长工。” “见过泽公子!” 介绍完,沈清泽一一回打招呼。 然后,正式融入蒋家。 — 蒋霄要着手准备亲事。 首先要备的是给夕儿的聘礼,还有嫁妆。他不希望自己放在心尖的人受到一点委屈。夕儿嫁妆这点,他都要考虑上。 蒋霄想起土匪山的那几箱珠宝首饰,用来当他和夕儿的聘礼和嫁妆很合适。 蒋霄去安排人手,一起过去把东西运回南山地。 蒋阳在帮他家大舅哥买地,请人手建泥砖房子,建泥砖房子花了三十多两。他是把沈三叔家算进去,把房子建大些,银两就多花了。 剩下银两,蒋阳跟他哥久了,都学会大手脚,他想着大舅哥给多少,应该用完,剩下全部用来买田地。 沈景庭把家里一半银两给蒋阳,除了让他帮忙建房子和买一两亩荒地,剩下是让他拿着留给弟弟沈青泽做嫁妆。 他倒好,半点没懂! 他大舅哥给多少银两就花多少银两,后来还顺道扔些番薯藤,瓜种子到荒地和一亩上等地上,还都没除杂草。就这样扔些种子进去,任其自由生长。蒋阳也是听他哥建议才顺道而为。 至于,沈景庭带家里人过来知道后的反应,现在不得而知,应该会被气的想抽蒋阳这个家伙一顿。 蒋阳办完事,听到他哥找他,赶忙进屋里去找他哥。 他进到堂厅,看到蒋一鸿和蒋刚也在。 蒋阳凑过去喊:“大哥,一鸿哥。”然后看向蒋霄,“哥,你找我吗?” 蒋霄道:“稍后我们出发去土匪山,这趟去大概明日能赶回来。” 蒋阳傻住:“哥,我们去土匪山做什么?” “搬东西。”蒋霄道。 蒋阳:“........” 他哥不说,他就跑进里院跟他家小泽道别。 一刻钟,在门口集合。 去的还有家里长工武广洪,吴才勇和张农,他们赶来三辆运货的马车和两匹马,多出来的马匹还是去城门找熟人借的。 这个阵仗,蒋阳想起他哥说过土匪窝里还有不少好东西,原来搬东西是这个意思。蒋阳瞬间眉飞眼笑。 蒋一鸿和蒋刚是不知道蒋阳这家伙为何笑的那么高兴,他们两人都是临时喊来的,也只知道去土匪山搬东西,当时听完还吃了一惊,怎么跑土匪窝去搬东西。经解释两人才知道土匪窝被蒋霄端了。 起初,蒋霄去父母家里喊他大哥蒋霄外出一趟,还要一天一夜。蒋父蒋母是不乐意,还是蒋霄说,给五十两工钱,蒋父蒋母才同意。 蒋刚哪里真会要他五十两。 蒋霄说此趟去的人都有五十两,包括弟弟蒋阳。 蒋刚和蒋一鸿隐隐猜测到土匪窝里应该还有不少好东西才没拒绝。 万明夕知道去他们去搬什么,但并不知道蒋霄把东西搬回来的用意,两个哥儿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开南山地。 — 去土匪山还是有一段路程的,一行人架着马车,赶路就很快速。 他们下午到土匪山,马车也是赶到土匪窝的门前。 土匪窝大门紧闭,已无半个土匪。他们吃了带来的食物,才开始搬东西。 搬东西前,蒋霄撤掉宝库和粮食仓里的精神屏障,还给珠宝箱密封住,以免半路被打开。 这么大量金银珠宝,谁看了也无法保证心里不会另有想法。 足足四大箱子搬上马车,宝库里还有不少药材布匹都搬到马车上。搬完箱子,才把粮食仓库打开。 箱子里面东西看不到,看到仓库上万斤粮食,蒋一鸿和蒋刚他们才有找到宝的真实感。 “这都是粮食耶!”蒋阳眼睛冒光。 蒋刚问:“全搬回去吗?” 蒋霄道:“不用,搬走一部份。” 他们带两辆马车,装到一定重量就足够,大概装走两千斤粮食。 武广洪,吴才勇和张农三人看到这么多粮食,心里震惊不已。这么多粮食要是有他们一部分,那他们就不再担心在荒灾里吃不饱。 三人恨不得把粮食全部搬回南山地,但三人都是正直的人,就想想,没有起任何旁心和贪心。主家人怎么安排,他们就怎么做。 三人也不敢起任何歪心,来的路上就知道他们家蒋爷一个人端了土匪窝,身手如此强大的人,他们要是起歪心,是没有任何好下场。 半个时辰,装车完毕。他们并没停留,连夜赶回南山地。 得天未亮赶回去,免得南山地蒋家村民看见后在背后传流言。 赶了一天一夜路,在清晨天色未明时回到了南山地。 马车里东西全部卸下来。粮食搬到厨房旁的储存屋。箱子搬到里院起居厅。 蒋霄把银两交给弟弟蒋阳分下去。还给蒋一鸿和他大哥蒋刚留一袋米粮,随时带走。 而长工三人,还另外得十斤米粮。 其实蒋霄不一定让三人跟着去,可以喊其他人去。他让人另有用意,三人是长工而非签卖身契的下人。 聘请他们,原本的下人房就住不下,还把前屋的客房给挪用上。 带三人过去,是想让三人赚一笔银两,他们手头上有银两,就要自己建房子,然后搬出去。 房子还要建在房子的周围。这样就方便上工,值夜。 三人也知道蒋霄用意,拿着手里五十两,他们都承了这份恩情。 29、聘礼嫁妆 里屋,摆放四个箱子,箱子半腿高,这是从土匪窝带回来的箱子。随着四个箱依次打开,箱子里东西摆在五人的眼前。 万明夕他们三个哥儿看到箱子里都是能晃瞎人的珠宝首饰,都大吃一惊。 金银锭子,碎银子,凌乱都堆满四个箱子…… 蒋阳瞠目结舌,他是不是在做梦?这么多金银珠宝! 除了沈青泽,万明夕他们三人提前知道土匪窝有不少珠宝首饰,但都没想到有这么多,见到数目更是惊人。 四个箱子都是,那换成银两得多少?!!! 其实,箱子里珠宝首饰都不一定全是从富贵人家手里打劫来,有些还是从平民手里打劫的普通镯子珠钗,但加起来足以换成数万两。 蒋霄看着身边的人,嗓音低沉道:“夕儿,前面两箱是给你的聘礼,喜欢吗?” “给我的?” 万明夕呆愣住,下意识抬眸看着身边的男人,“.......阿霄,这会不会太多?” “不多,给你的聘礼怎么会多。”蒋霄眼眸噙笑意道。 “可是.......”万明夕蹙眉,还是觉得太多。 “夕儿是不是不喜欢我准备的聘礼?”蒋霄声音低沉带着温柔,低垂眼眸深深注视眼前的人。 “怎么会!”万明夕想也没想便回答。 “夕儿满意我的聘礼就好。”蒋霄眼眸笑意更深。 “啊!我、我.....”万明夕被男人深邃目光看着顿时手无足措起来,白皙脸红晕飞上两颊。他这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身边的人说的意思。 聘礼啊,那意味着他们两人婚事,意味着他喜欢的人要将娶他为妻。想到这,万明夕脸更红。 蒋霄见他害羞,伸出手温柔牵过他的手,深邃的黑眸藏着灼热:“那夕儿可否接受我的聘礼?” 在男人目光下,万明夕不由的轻点头:“嗯。” 他怎么会不同意,这些聘礼是阿霄要娶他的心意。 蒋霄听到他回答,心更软更烈,牵着他的手握的更紧。 旁边的蒋阳可羡慕了,羡慕他哥可以给嫂子准备这么多聘礼,他给他家泽准备聘礼才那么些,他都想给小泽更好的。 不过,羡慕归羡慕,他可是把全部身家都给他家小泽做聘礼。他对他家小泽的好,也不比他哥对嫂子的好而差。 他哥拿两箱珠宝给嫂子做聘礼,剩下两箱怎么不给? 蒋阳看他哥看过来,狐疑问:“哥,另外两箱是要放好吗?” “不是。”蒋霄说,“其中一箱是留给你,你自己看着办。” “给我?”惊喜来的太突然,蒋阳高兴都结巴了,“真、真的吗?” 蒋霄颔首。 “哇喔!” 蒋阳得到他哥的肯定,高兴的原地跳起来。跳完就扭头对站在他身边的沈青泽道:“小泽,我也有一箱珠宝首饰,可以当聘礼给你。” “啊!” 这次轮到沈青泽惊呆住,想也没想便说:“我不能要!”这么多聘礼太贵重,他不能要。 “为什么?”蒋阳有些急,他以为沈青泽不接受他聘礼,是还不想和他这么快成亲,“小泽,你不要我的聘礼,你是不是还在犹豫我们的亲事?” 沈青泽哭笑不得,“我拒绝是考虑到我和嫂子情况不一样。你给的聘礼是给到我爹娘,又会成为我嫁妆,我不想糟蹋你的心意。” 蒋阳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道:“那,用一半作聘礼。不能少了!” “好。” 沈青泽虽然觉得一半也还是太过了,他无法拒绝他真挚眼神。 沈青泽同意了,蒋阳乐的直傻笑。等他傻笑过,南书就问:“那还有一箱呢?” 蒋霄道:“是夕儿的嫁妆。” 嫁妆? 蒋阳,沈青泽,南书同时愣住。 “我的嫁妆?”万明夕清浅声音都是疑惑,但很快就明白他的用意。 嫁妆,是每个出嫁的女子,哥儿都该有的,嫁妆的多少是出嫁之人娘家对他的重视,更是一份祝福,有了丰厚嫁妆,就不会让婆家那边轻视。 他没有亲人,嫁妆是自备,可他没有嫁妆,若他没有嫁妆,阿霄不会在意,但旁人却会在背后议论他的是非,说三道四。阿霄是不愿让他受到任何委屈,替他想好了一切。 南书小小惊呼,觉得蒋爷对他家公子太好了! 蒋阳也反应过来,点头十万分同意。 聘礼重要,嫁妆也很重要,嫂子无亲人,嫁妆肯定是无亲人准备,他哥对嫂子真的太好了,真的太用心,他都没想到这些。 可惜,他家小泽的嫁妆是他大舅哥和岳父他们准备。 蒋阳酸了,他自己对小泽都没这么细心,以后一定跟他哥多学学。这样小泽肯定更喜欢他!嘻嘻! 蒋霄继续道:“我会请姜老大夫做夕儿长辈。” “姜老大夫?”万明夕沉吟片刻说,“姜老大夫会答应吗?”姜老医术高明,德高望重。 蒋阳笑道:“嫂子,你放心,姜老大夫肯定会答应。”不同意,他就跑去吵姜老,喊他老头,闹的他不同意也要同意。 蒋霄道:“从土匪山带回不少药材,我再进山寻一些草药送过去,想必姜老不会拒绝。” 姜老大夫当然不会拒绝,蒋霄提出来老头就立刻点头同意。 “小事一桩,老夫乐意至极。” 姜老大夫眉开眼笑点头同意,还吩咐随从把蒋霄带过去的两大袋草药和一箱药材搬回院里,“药材老夫就收下。是后日吧,老夫一定过去给你夫郎充场面。” 这是蒋霄小子第一次上门请他办事情,他哪有不同意道理。他答应,那蒋霄小子还不欠他一个人情。这样一来,以后有事情求他帮忙,在可行范围,他绝对会答应。 不就当一回长辈,这买卖划算!姜老笑眯眯的想。 蒋霄道:“谢过姜老。” “哪里哪里,哈哈!” 蒋霄回去,姜老大满脸高兴回里院收拾整理草药。 有聘礼,接下来请媒婆,还有通知双方的长辈到场。 蒋父蒋母是在下聘前一日知道下聘事情,当场就给愣住。 蒋霄婚事蒋刚这个大哥知道一点,他一个汉子又不会把婚事挂在嘴里,所以他没提前告知过父母,以至于作为父母的蒋父蒋母在下聘前一日才知道。 蒋父面色愠怒,骂道:“他还有没将我们放在眼里,成亲这么大的事情,下聘前一天才来通知父母,这像什么话!他是不是没把我们做父母的放在眼里。”一次两次都这样! 蒋母也有些怒:“这老二做事情怎么如此不知轻重。” 蒋刚也料到父母会生气,面对父母生气,他道:“爹娘,二弟婚事也是这几日才定下来。弟夫郎无亲人,眼下又在逃荒,礼节方面哪有什么讲究。下聘成亲也是仓促决定。” 蒋刚对父母解释说是仓促。实际并非如此,看似仓促,在蒋霄和万明夕心里,成亲是他们心里最重视,他们不在意外在俗礼。能和彼此在一起,成为彼此另一半,那就是最好的。 蒋父蒋母余气未消,但也不像知道那会那么生气。他们心里也理亏,分家后也没再过问两个儿子事情。 两人心里对于二儿子之前做过的好些事情,在心里膈应着,南下路上的事情,两百亩田地事情。 蒋安柔在旁边嘀咕,她都还没见过这个未来二嫂,二哥就要下聘成亲,心里很不以为然。 梁慧有了蒋刚上次敲打,人老实不少,对蒋霄那边事情完全不敢多说一句。蒋大宝在他娘身边也没吭声。蒋刚严管下蒋大宝最怵他爹,他爹在家他都不敢任性,他爹不在家才敢任性。 —— 第二日下聘。 姜老早早便来,好像是他孙女孙哥儿成亲那般上心,没半点对旁人的威严,笑的像和蔼长辈。 蒋家这边,蒋老爷子,老太太,蒋家六人,蒋二叔一家,蒋小叔一家都过来,连村长也过来。 被迎入厅堂。 厅堂,上座摆放茶水瓜子蜜饯和糕点。旁边两排座位就摆放糖果瓜子茶水。 蒋家人看到目光闪了闪,蒋小叔蒋小婶看着上座的糕点就想吃,蒋安柔和蒋大宝也嘴馋着。蒋霄人不在,他们其实想吃也能伸手去拿,偏偏上座姜老早早坐下来在喝茶,有人在,他们只能干看着眼馋着。 蒋刚给家人介绍姜老,听到姜老是济世堂老大夫,还是此次溪山府病乱首要大夫,还受到知府大人重视。这么一说,蒋家人,包括蒋老爷子都不敢有半分失敬。 姜老和蒋老爷子坐在上座,其他人依次坐了下来。 而其他叔爷长辈都没来,这是下聘,蒋霄没请人对方哪会来。 让人意外,平日不理事的蒋二爷爷来了。蒋二爷爷长的很有威严,头发斑□□神矍铄。他最烦繁文缛节那一套,还是老顽固一枚。 蒋刚他们都惊讶蒋二爷爷到来,纷纷起身问好。 蒋霄知道,带着万明夕就从里屋出来,恭敬见礼,没有客套话语,之后把人迎到座位上坐下来。 蒋二爷爷话不多,就点头回应,满意蒋霄没有说凡人客套话。 万明夕出来见过各位长辈,蒋家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蒋霄的未来夫郎。见到真人,才惊觉这哥儿长相气质犹如世家贵公子。 蒋霄站在他身边,一个高大英俊,一个清逸如玉,竟然如此般配。 连从未称赞人的蒋二爷爷第一次称赞,“不错,出类拔萃,天作之合!” “谢谢二爷爷赞言!”蒋霄目光更恭敬几分。 该来的人悉数到齐,开始下聘。 媒婆让人把聘礼从屋里抬出来,随着她唱念,聘礼数目如数得知。 “布匹六匹,鸡鸭鱼各一对,喜饼两担,喜糖花生蜜饯各两盒,喜酒六坛,喜米两担,玉镯一对,玉簪一对,大红箱一对,鸳鸯喜服一套,聘金一百两——”两箱珠宝并没有当场宣扬出来,以大红箱一对列在聘礼单中。 媒婆唱念完聘礼单,蒋家人觉得这聘礼都能娶一位城里门户的女子。不过,又瞧了瞧新夫郎气质,他们就沉默。 作为女子梁慧和蒋安柔万分羡慕,蒋安柔还在心里想,她以后也要嫁到有钱人家,她的聘礼也要有这么多才有面子。 蒋小叔和蒋小婶心里都是嫉妒,想着要是一百两和鸡鸭鱼,还有两担喜饼都自己该多好,还想着若在蒋家还能让老爷子讨要一部分回家。 可惜在侄子家!看着眼馋,都不是自己的东西,两人心里酸的不能再酸! 聘礼下后,交换庚帖,定日子——成亲日子定在三日后。 礼完,大家都去吃酒席。 蒋霄备了两桌酒席,准备满满一大桌子菜。有好吃的,蒋家人心里才没那么酸。吃好喝好,临走时还拎一份喜糖喜饼回去,那更满意。 下完聘礼,就要准备三日后的婚宴。 蒋霄心里早已有安排。 大摆宴席,宴请南山地所有蒋家村人他是没那个打算。眼下时势,又处于灾荒中,南山地又时常有灾民来来往往到山脚下找野菜果腹。若大摆宴席,就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不想他和夕儿的大喜之日有任何不好事情出现。 宴席请亲人,请亲戚长辈,还有朋友,这些都是不能省略。 至于其他村民,蒋霄不会请村民吃宴席,但另有准备。 30、成亲,执手 南山地,空地处升起灶火。 几口大锅闷着粗粮米饭,七八个婶子揉面团做馒头,蒸煮馒头。旁边还有大叔和几位婶子在洗菜切肉,把洗好蔬菜切碎,切好的肉用调料腌制,等入锅。 蒋家村的大叔大婶在给村民做着几百人的大锅饭。 青菜肉粒大锅饭,再搭配白馒头,这是蒋霄和万明夕大喜之日宴请蒋家村民做的吃食。 不需要送上贺礼,能吃上一顿有肉有菜大锅饭,每人两个馒头,还有喜糖。在粮食紧缺还能有一顿免费好饭菜吃,蒋家村民笑逐颜开。不能当面道喜,也在围栏外道喜。 两人成亲宴请的酒席在自家厨房准备,家里长工和村里聘请几位婶子在厨房热火朝天忙碌。 厨房门口还彻着灶台,门口摆放不少猪肉鸡鸭蔬菜果子米粮,都是酒席的食材。酒席上食材,只有少量食材是从溪山府里面采买,基本都是自备。 蒋霄在成亲前一日带着人进山里打猎带回不少野物。蔬菜是在自家蔬菜地采摘。米粮是从土匪山带回来。 屋里堂厅,房屋每一处,红绸悬挂。 堂厅侧厅摆放新夫郎的嫁妆,嫁妆都贴喜纸,三个大红箱摆放整齐,红箱红盘放置首饰,可见新夫郎嫁妆比下聘聘礼还多出些。 蒋家的人,村长,叔爷长辈们坐于堂厅,谈论着话,看到新夫郎的嫁妆。他们都知晓万明夕无双亲,无亲人,还能拿出嫁妆,误以为之前养父母备有嫁妆于他。 新夫郎有嫁妆,蒋父蒋母看着满意。一个有嫁妆的新夫郎,才不会被外人议论看轻。蒋父蒋母还有些好面子,儿子出息,他们在村里地位就水涨船高,村里人家看了都莫不羡慕,脸上都是有光。要是因新夫郎无嫁妆这事让那些三姑六婆在背后胡言乱语,那脸面上也不好看。 一般,要是聘礼如数当做嫁妆,其实也是很有面子。特殊是,万明夕无父母,无亲族。就另有一番计较。 眼下,有真正嫁妆,都不会再多说什么。 —— 蒋霄与万明夕成亲仪礼简单化,省去接亲的仪礼,内院落迎接,再拜堂成亲。 此刻,一干人在内院落坐着等。 蒋阳,蒋刚,蒋一鸿,蒋方逵,蒋大河,蒋毅,蒋绍升他们几个坐在内院落这边等着。 前屋堂厅都是长辈,他们就聚集在内院落。 蒋霄坐在内院落的石椅,一身红色喜服,高大沉稳,器宇轩昂。 他神色淡漠而从容,看似和平常无两样,深邃黑瞳却闪烁不容察觉光亮。修长手指摩挲手上茶盏,凝神专注却在另一处,他精神力似有似无靠近那屋里,精神力每次靠近,却只停留在门口。 屋里,万明夕的卧室,也是蒋霄之前卧室,成亲后是他们的卧室....... 蒋阳他们几个在闲聊,蒋绍升道:“对了,阿阳。你家沈青泽来了南山地,你们的亲事什么时候办?” 蒋阳高兴道:“我岳父大舅哥他们会在年节前或者年后过来,我和小泽婚事要等他们过来后就定日子。” 蒋绍升道:“你这几年追在你家那位身后,你那大舅哥没少防备你。现在,你终于得到你那大舅哥和岳父的认可,之前的努力没白费。” “我这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蒋阳问:“我有着落,你呢?” “我?”蒋绍升无奈笑了笑,他那个未来大舅子蒋方逵防狼似的防着他,他很难有机会靠近喜欢的人跟前。不过嘛,还是有让他钻空子时候,趁着空子与棠哥儿相处过几次........勾起唇角,说道:“在追求中,他不排斥我的靠近。”他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怕未来大舅子听到,那防的更严密。 蒋阳会意,又看看坐的不远,时不时往这边看还瞪人的蒋方逵,他识趣没嚷嚷出来,替好友保密。 屋里。 三个哥儿沈清泽,蒋方棠,南书都在。 万明夕坐于铜镜,喜婆帮他梳完发,他才站起来转过去身,眼眸含笑潋滟。只见他略施粉黛,红簪轻挽乌发,眉目精致,凤眸清浅,一身红色喜服,冶丽如玉。 沈青泽忍不住惊赞道:“嫂嫂,你真好看!” 蒋方棠心里也惊叹,明夕嫂嫂本来就好看,穿上红色喜服,还更惊艳,尤其那双丹凤眼。平日沉静如柔水,略施粉黛,那双丹凤眼才让人看着都移不开。 南书双手捧脸,“公子,你真好看,爷看了肯定会看呆。” “好看吗?我觉得和平常差不多。”万明夕轻扯衣袖,心里很紧张,既紧张又欢喜。 “嗯!好看!”三个哥儿一致点头。 “哎呦,婶子我从未见过气质如此好,又这么好看的哥儿,像玉人似的。”旁边的喜婆忍不住出声称赞。 听他们说话,万明夕心里没那么紧张,眼眸期待看着关紧的门外面。 媒婆看着时辰,准备迎接新夫郎。 媒婆出现前一秒,蒋霄就起身往那边走,步履从容,心里迫切想见到人。蒋阳他们也不聊天,高兴跟过去接人。 屋里门敞开,三个哥儿眉开眼笑,站在门外一侧等着他们过来。 蒋阳走到沈清泽旁边,牵着他的手,沈清泽回了个笑容。蒋绍升也默默站在蒋方棠身后,蒋方棠察觉对方在他身后,展露笑意的脸在那瞬间显得慌乱,随后恢复。蒋绍升遗憾没看见,但他很高兴能靠近人。 蒋方逵看着升腾火气,又不能趁这个场合把弟弟拉过来,干脆眼不见为净。 蒋霄高大身躯站在门口中。 媒婆高喊:“接新人——” 蒋霄长腿跨过门槛走进屋里。门外人都愣了一愣,随后又开怀笑起来,还打趣两句。 “哎呀,新郎没等新夫郎出来,就迫不及待去接人。”媒婆笑着打趣两句,没说不符合规矩,应当等喜婆搀扶人出来。这大喜日,怎么欢喜怎么来。媒婆也是见过各种场面的,淡定应对。 “那是,要是我的大喜之日,我会走的更快,进屋接小泽。”蒋阳笑的明晃晃露白齿。 沈青泽:“……”这二愣货啊! 里面,喜婆正要搀扶新夫郎出去,就看见蒋霄进来,也听见外面媒婆打声,识趣捂嘴偷笑着离开。 蒋霄逆着光,穿着红色喜服,男人高大身影出现。万明夕就呆愣在原地,他恍惚间,他昏迷醒来那天就看到男人同样逆着光进来,那次男人疾步向他走来,这次,男人步履沉稳有力,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蒋霄一进来,他视线就没移开眼前一身红色喜服的万明夕,纤细清隽美好。 他目光灼热看着。嗯,脸色红润,就是脸蛋是清瘦,得再好好细心养养。 在蒋霄心目中,万明夕身体恢复,是他最关心。 蒋霄温柔伸出手,“夕儿,我来接你。” 万明夕抬眸看着面前高大温柔的男人,把手轻放到男人手里,眼眸盈满笑意。蒋霄宽厚手掌轻柔将他的手纳入手掌,包裹住,牢牢牵好。 “我们出去。” “嗯。” 两人相携而出。 门外等着的人,看到他们相携而出,看到两人面容,一个沉稳不凡,一个清冶如玉,忍不住惊叹——天作之合的一对璧人! 作为大哥蒋刚沉稳上前,送上祝福:“二弟,弟夫郎,大哥在此祝你们白头偕老,一生无灾。” “谢谢大哥!”夫夫俩齐声道谢。 蒋阳牵着沈青泽上前,蒋阳很高兴,“哥,嫂子,你们真的很相配,一定会幸福一生。”他和小泽也是。 沈青泽:“蒋二哥,嫂嫂,祝你们永结同心。” 南书眼底红红,又哭又笑,太高兴。“呜呜公子,公子你和蒋爷要、”打嗝,又继续道:“......要早生贵子!” 其他人听了哈哈笑起。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竟然是这个,真是......真是太那个......万明夕抹胭脂的脸蛋更红,眉眼有些无奈。 蒋霄很满意,“嗯”了声。 这声,万明夕羞囧直冒烟,大家笑的更开怀,蒋霄漆黑眼底笑意更甚。 随后,大家止住笑意,纷纷送上祝福。 之后,夫夫两人手牵着,往堂厅而去。 媒婆高唱: 新人拜堂—— 蒋霄牵着万明夕的手,一步步走向正中间。夫妻俩一身红色喜服入众目,他们出色容貌和气度免不了引来一顿惊赞。 好一对璧人! 蒋父蒋母坐高堂,笑颜逐开看着堂下站着的儿子和儿夫郎,儿子大喜之日,作为父母终究是高兴。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新人执手,一生美满,白头偕老.......随着媒婆高唱,接着:送入洞房! 万明夕在打趣目光下,脸红如玉胭脂。蒋霄低垂眼眸,眼底噙笑,带着促狭笑。 他家公子和蒋爷终于成亲了。南书高兴热泪盈眶,要不是人多,他都忍不住高兴蹦跳起来。 — 两人回新房,房里就剩下夫夫两人。 门关上那刻,蒋霄的唇就捕获住万明夕柔软的唇,缠绵悱恻轻吻,心跳加速。 好一会,蒋霄才放开怀里的人,看怀里脸颊蒸腾彤红,眸色加深,指腹轻柔擦过他的唇边。“夕儿,你终于是我的。”嗓音低沉沙哑。 万明夕手臂怀抱男人腰身依靠在他胸膛气喘吁吁,听到男人话,心里很甜,轻轻‘嗯’的声。 蒋霄忍不住在他唇瓣轻啄一下,才搂着他的腰身往窗前塌椅上坐,把人带入怀里抱着。 外面天色明亮,这个时辰不会真洞房,一会夫夫俩还要出去吃酒席敬酒,他们就抱着静静说着话。 “阿霄,你说我爹娘知道我成亲,他们会祝福我们吗?”万明夕口中的父母,是指他从未谋面父母。 “会。”蒋霄低头吻他的额,很温柔。 “我也觉得会。”说完这句,万明夕埋头在蒋霄胸膛,沉吟片刻,他闷声道:“我想去见见他们。” “好。”蒋霄眸色更沉,搂着怀里的人手臂紧了几分,道:“荒灾过后,我陪你去皇城。” “嗯。”万明夕轻声道。 他们去皇城,去找万家人,不是去见万家人。他们去找万家人,询问消息,询问着——父母的永眠何处! 蒋霄还另有打算,他不会让万家人太好过。 只是,会是那样吗—— 没过多久,南书就来禀报,有客人道,需要他们亲自迎接。 夫夫牵手出去。 姜老带贺礼来贺喜,意外同行还有知府大人,。知府大人身后跟着两名下属,还是熟人,衙役队长宋正扬,城门守卫一班的队长高驰。 为不引起注意,他们没道出身份,作为姜老一同而来的贵客,坐在主桌上。宋正扬和高驰被蒋阳带去蒋一鸿他们那一桌,那一桌都是熟人,一起坐就能喝酒聊天。 大锅饭那边早早排队,已经开吃。里面酒席才开席。 中途,蒋霄带着万明夕去敬酒,蒋阳和蒋刚作为亲兄弟,跟着在后面负责喝酒。三兄弟杯里都是酒,万明夕手里是清水。 敬完长辈,亲戚桌席,最后到蒋一鸿他们这桌,一桌人哄闹着,包括后来的宋正扬和高驰联手一起要把新郎灌醉。宋正扬和高驰一看就是能喝的,来之前知府大人没限制他们,回去会有下属来接,那就更不客气。 他们不敢让万明夕喝酒,敬的酒由三兄弟喝。轮番敬酒,两轮下来,蒋阳和蒋刚脸开始冒红,蒋霄还是那么淡定从容。一桌人不信邪,还把蒋阳和蒋刚拉在同一阵营,势必要灌倒新郎。这是闹哄宣言,没真把人灌醉。 蒋霄心情好,任由他们闹哄要灌醉他,只要他们能够灌醉。 酒水一杯接一杯下肚,坐在椅子上的万明夕看着心惊,蒋霄看他得出他的担心,俯下身凑过去,低沉温柔道:“夕儿,喝多少你夫君我都不会醉。”喝进去酒水都被吞噬,再多都不会醉。 万明夕才放心。 蒋霄道:“夕儿累了吧,我让南书陪你回去先休息,我陪他们喝一阵。” “好。”万明夕颔首。都是酒气,他呆久也不适,而且大喜之日难得高兴,就让他们喝个够。沈青泽和南叔一起陪着回屋里,蒋方棠跟着自家母父回去。 他们说话,大家也没闹,等几个哥儿走后,又开始轮番灌蒋霄。 蒋林叔那几个猎户也过来喝酒凑热闹,还有其他年轻人也凑在旁边闹哄哄起来。 十几人喝起来,好在酒水管够。 天色昏暗,才停止喝酒。 其中,喝倒好几人,其他人都满脸酒气,脸粗红,走路都不稳。唯独蒋霄神色不变,面上倒红了,这还是他避免太过突兀故意为之。 蒋霄不管他们,踱步走回新房。 剩下的收拾,家里长工负责安排。蒋阳和蒋刚在监管,他们没喝醉,喝的有醉意就没再喝,他们知道要留下帮忙收拾残局。 蒋霄回屋后,大家都散了,散了都往家里回,他们可不敢去闹洞房。 新房的门缓缓被推开。 万明夕洗漱完一会,端坐铜镜梳理头发,闻声就转过头。 蒋霄走过去,顺手拿过他手里的梳子替他梳理头发,看到发末有些湿,直接用异能烘干。 在蒋霄进来万明夕心里不由紧张,心看到这一幕,紧张都忘记,眼里神色都是惊奇。 “这是武功一种吗?” 蒋霄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手臂搂着他纤细腰身,两人面对面,“夕儿,你洗漱了?”他进来就嗅到馨香。 “嗯。”万明夕点头,眼里冒着亮光,墨玉的眼眸期待看着男人,似乎催促他快点说,没有注意到男人眼眸暗沉几分,藏着灼热。 蒋霄无奈轻笑,打横把人抱起,万明夕惊呼一声,手臂环着他脖颈,以免掉下来,眼眸睁的大大,似乎紧张呼吸都停止。蒋霄凑过去轻吻,把人抱着走向塌椅,把人安置在腿上抱着。 万明夕眨眨眼,脸颊薄红,原来不是他想的那样。 蒋霄随时注意他细微变化,去没再进一步撩人,怕自己会忍不住。 他还有事情告诉他,他不会瞒他。 “夕儿,刚才那不是武功能力,是一种内息,也是武功内力...”蒋霄停顿了一下,说,“和异能。” “异能?”万明夕不明白,“异能是什么?” 蒋霄把异能展现出来,他把风异能化出一阵旋风,以他们为中心风绕着。在怀里人惊呆住时候,把植物异能展现在他面前,藤条树枝在地上凭空出现,随后手掌心出现火与水......他把这些异能实体化。 异能实体化后,怀里人好半响没反应,还是一副震惊呆着神情,好在并没有任何害怕神色。 再过半响,万明夕神,惊道:“阿霄,刚刚那...”吞咽一下,“....那是什么异能?你怎么会有这种力量?会不会伤害身体?”说到最后,紧张看着蒋霄。 蒋霄心里一软,轻啄他唇瓣,道:“别担心,不会有任何伤害。”才缓缓把事情始末道出,他说一年前在山里受重伤,醒来体质发生改变,身体出现异能。 他并没说他来自另一个时空,这些说了恐怕他家夕儿不仅没懂,可能会更糊涂。解释起来,就是天荒夜谈。上辈子他已经过完了,这辈子在这具身体延续,那他就从延续那刻起,那刻起他才真正存在。 他不会瞒他任何事情。上辈子就上辈子结束。这辈子就这辈子。 万明夕连连惊呼出声,他敏锐想到一件事,把胸前小绿球拿出来,问:“阿霄,这是你用异能做的吗?”才会那么神奇,会保护他。 “嗯。”蒋霄温柔看着他,“夕儿真聪明。” 万明夕嗔了一眼。 蒋霄轻笑出声,笑声低沉充满磁性,很好听。万明夕还是第一次听这样他笑,他耳朵忍不住一阵酥麻。 蒋霄眼眸看着他的眼眸,问:“会不会害怕?”眼底不容察觉的紧张。 万明夕却目光坚定道:“不会,永远不会害怕。你有异能就才不会受伤,我怎么会害怕。” 那些异能是阿霄一部分,他怎么会害怕自己夫君呢。他害怕他会受伤。 蒋霄看懂他最后神色,眼眸更炽热。 他的夕儿,只会在乎他...... 蒋霄俯下头吻上他的唇,在怀里人惊呼声把人打横抱起。 轻柔把他放在柔软床上,才移开唇,声音嘶哑中透着灼热:“夕儿,我爱你。”从第一次见面,他就成他是心。 灼热气息更令人沉醉,万明夕忍不住轻颤,在男人漆黑灼热视线注视下,他缓缓道:“我也爱你。”爱他,就很自然而然,不会拒绝,也无法拒绝他的怀抱。 蒋霄漆黑眼眸极深,俯下身以唇封住身下人儿的唇,唇舌纠缠,相濡以沫 这一夜,才开始....... 31、年 近年关。 蒋霄和万明夕从深山里出来,出了深山,已走到山脚下。 他们面前,左边是他们居住的房屋,右边是一大片田地。蔬菜瓜果都能采摘、番薯藤更是一丛丛,不远的稻田已经变黄,待明年收割。 长势一片好景。 “阿霄,你看,上次下的雪稻田都没受影响。” “路上滑,小心看路。” “有你在,你不会让我摔倒的。”万明夕轻快道。 蒋霄眼里都是笑意,手掌捏了捏牵着的手,然后牵的更紧。 他们成亲第二日,蒋霄带人进深山游玩。一趟下来,万明夕就喜欢上腾空飞跃感觉,还有深山新奇事物吸引他目光。 蒋霄见他喜欢,几日都带他进深山,在深山看瀑布,在深山看狼群老虎,站在深山岭欣赏风景,看云雾,日出日落。 万明夕道:“阿霄,明年开春稻谷是不是可以收割?” 蒋霄道:“嗯,都能收割。” 万明夕笑道:“番薯和稻谷收割回来,那就有很多粮食。” 两人说着话,越过小溪流,越过外围栏,进入自家的空地。 蒋阳和沈青泽在院子里,蒋阳看见他们走回来,就对身边沈青泽道:“我哥和嫂子这几日都进山,还不带我去,我都想去。” 沈青泽道:“你哥和明夕嫂嫂他们进山是去看风景,你是想跟着进山打猎吧。” 蒋阳喊冤:“小泽,我哪是想进山打猎。嫂子说山里景色很美,我也想带你去。我没那个本事在山里自由来回。我哥有,我们跟着一起,你也能看到山里风景。” 沈清泽眼眸一柔,轻声道:“没关系。等你武功学的更好,我们以后也可以去。” 蒋阳道:“小泽你放心,我一定会加倍努力学好武功,带你去山里看风景。” 蒋霄和万明夕两人已走到院子外,相携站在一起,他们听到了蒋阳的话。 “阿阳他们学武功,不是锻炼拳脚吗?也能像你那样在山间飞跃吗?”万明夕问。 蒋霄道:“不能。”他是特殊的。 万明夕眨眨眼道:“他想法岂不是无望。”又问:“那有没有办法让他把武功学好,然后可以在山间飞跃?”眼眸尽是期待。 蒋霄沉吟道:“应该能。”筋脉通,气流通。不过,也要看筋骨是否适合。 这个大陆有真正武功,打通筋脉,学起来是可行。 万明夕双眸发亮:“那我也能?” “要看筋骨是否适合。”蒋霄无奈笑道:“你不能。” 即便有办法他也不会那样做。 筋骨锻炼最好时机是从小开始。长大后的筋骨都成型,要锻炼成合适习武筋骨是要遭受很大的罪。 蒋霄:“你想学?”要学,可以寻他法。 万明夕摇头:“现在不想。”习武应该很难,筋骨不合适岂不是难上加难。他只是临时起意,又不是真想学。 有夫君在,他不用学都行。 “我们回屋里。” 蒋霄看着飘下的雪,怕冷到他,牵着他的手,往家里走。 蒋阳和沈青泽看两人说完话往院子门口那边走,蒋阳羡慕道:“我哥和嫂子自从成亲,两人就像连体的。”一举一动,眉目对视间,都透露着亲昵。 不知道大舅哥他们什么时候来,他想早些和小泽成亲。 都快到年节,蒋阳要以为沈家人过年后才来南山地。 — 年节前,沈家人风尘仆仆,终于到达南山地。 沈三叔一家也跟过来,他们临走前还和沈老爷告辞过。 蒋阳看到沈家人都快感动得热泪盈眶,他蹦到大舅哥沈景庭面前,道:“大舅哥你们终于来了,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脖子都伸长好几次,盼着你们来。” 还没入家门的沈景庭:“........”愣二货这是闹哪样? “来,大舅哥,你们家已经建好,我带你们过去。”蒋阳十万分热情,边走边迫不及待说:“大舅哥,你们来了,我和小泽婚事,我想年前办了,您看是不是很合适?” 沈景庭嘴角抽搐:还有五日过年,你小子是在异想天开吧。 沈家其他人:“.......” 沈青泽哭笑不得。 “不行!”沈景庭面无表情拒绝。 “为什么?”蒋阳当即叫起来,“大舅哥,五日是赶了些。这也是有过先例,人家一天嫁娶都能可以,不怕赶不及,聘礼我都准备好了。就差你和岳父岳母点头同意。” 身后的沈家人结舌:敢情,你这有备而来! 他们连门都没进,这小子是来搞笑的吧。再怎么急,能否等他们进家门喘口气再提。 沈景庭瞥他一眼,道:“你这么急做什么?”怕他反悔? “过年啊!”蒋阳理直气壮道:“在年前成亲,小泽就能在我家过年了!” “不行!”沈景庭依旧不同意。 “为什么!”话都到这份上,大舅哥怎么还为难他。 哼,你小子想让我弟弟去你家过年,我还想留我弟弟在家过年。沈景庭面无表情道:“我弟弟要在家过年。” 蒋阳:“.......” 沈家人看到傻住的蒋阳,不厚道笑了。沈景庭一路绷紧神经带家里人赶来南山地,疲倦的脸也露出笑意。 沈青泽又羞又囧:这个二楞货,还真什么话都敢说。 沈青兰眼神藏着鄙视。 到来沈家房屋,沈父沈母,沈三叔一家,沈景庭他们,看着眼前一座大房子,神色都惊讶。 这小子没带错地方吧?不应该是黄泥房子,怎么是瓦石房。 “岳父岳母,三叔三婶,大舅哥,房子还满意吧。”蒋阳还指了不远处,那座更大的瓦砖房屋,“那是我家,以后我们两家就很近。” 沈父问:“怎么建这么大?得不少银两吧?”他不知道大儿子给蒋阳五十两。 沈清泽解释:“我和阿阳考虑到三叔一家可能会来,才把房屋建这么大,这样一家人就能住的下。” “对对。”蒋阳点头。 确实,房子大些,两家人才能住的下。沈父和沈景庭点头认同。 沈三叔一家都笑逐颜开,没想到两人还考虑到他们,真有心。 蒋阳又指着一处,道:“房屋过去的三亩地,其中一亩上等地,那是大舅哥要我买的地。” 蒋阳指着那片地,杂草丛生,隐约能看到有青菜瓜果,还有番薯藤。 “......你花了多少银两?”沈景庭心里有不好预感。 蒋阳道:“大舅哥你给我多少,我肯定按照你给的都花完,哪能留。” 沈景庭:“........”他是不是要再考虑一下,是否把弟弟嫁给这个没脑筋的二愣货。 他给五十两,他就这么花完?!那可是五十两!不是五两!气的沈景庭想把蒋阳打一顿。 沈青泽看大哥面色不对,心里担心是不是做错了。 五十两,要是以前,他会觉得一下子用完而震惊。现在他手里有阿阳给的几百两,还有那一箱金银珠宝。阿阳说,房子建大些,他爹娘和大哥他们来后会住的舒适。田地买多两亩,蒋二哥都建议买。 “.....大哥,是不是哪里不妥?”沈青泽问。 沈景庭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弟弟担忧,他才勉强笑道:“没事,大哥只是一时惊讶。”买了就买了,还能退不成! 沈家人进了房屋。 沈家人到了,沈青泽自然也要搬回去。 事后,沈父他们知道沈景庭给蒋阳五十两银两都用来建房子和买地,那地还杂草丛生,沈父和沈母气的都想把蒋阳那小子抓来训一顿。 沈三叔还想拿出银两填补一些,让大哥大嫂别那么生气。还是沈景庭说,这以后留给沈青泽做嫁妆的,沈三叔才收回银两。 沈父和沈母就没那么气,虽然心疼银两,给自家哥儿嫁妆,买了就买了。 不过,这房子大些,住起来确实很舒适,房里还置了被子日用品,这和在乡县对比,沈父沈母更满意。 蒋阳躲过被训的一劫。 沈家人休息一天,第二天就想去地里铲除荒草,把荒地整理出来好种瓜果蔬菜和番薯。沈青泽告诉家人,荒地有蒋阳撒了不少蔬菜瓜果和番薯的种子,生长出来不少。 沈家人去看,还真看到长出来蔬菜瓜果和番薯,但都和荒草掺杂在一处,不好除草。而眼下年关,只好等过年开春再铲除荒草和收割。 地里瓜果蔬菜番薯有不少,有这些食物,那就不用担心接下来没食物果腹。 沈景庭和沈家人倒很满意蒋阳这做法。 沈家人收割一些番薯和蔬菜要拿回去煮。收割番薯,见到番薯个头还挺大,一棵番薯苗下长有不少番薯。沈家人看几亩荒地长出来很多番薯藤,眼里面上堆满笑容。 哎呀,这下真不怕缺食物。 又更满意蒋阳的细心。 沈青泽回家,蒋阳就找他哥,让他哥给想办法,怎样能提前娶人回来。 蒋霄淡定道:“年前是不可能,年后可以。你先去沈家下聘,日子定年后。” 蒋阳眼睛一亮,急匆匆去请媒婆,去沈家下聘。 沈家人到南山地第三日,蒋阳上门下聘。 起初蒋父蒋母对小儿子行径都无语。 下聘当日,沈家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蒋父蒋母和蒋大哥都过去沈家下聘,连蒋霄也过来。蒋阳央求他哥一定要去,在他心目中,他哥是他最崇拜的人,哪能不去帮他下聘。蒋霄才答应去沈家下聘他会过去。 蒋霄一来,沈青兰目光一直偷瞄,心里还幻想,要是二哥嫁给蒋阳,她不就有机会靠近人。 她还不知道蒋霄成亲。 沈家人看人都来下聘,也就收下聘礼。 聘礼单直接交给沈父沈母,没有明说是多少聘银,他们狐疑,看了聘礼单写着一箱珠宝首饰,瞪大眼看聘礼上放着一个不大箱子。沈景庭见父母反应,感到奇怪,拿过来一看,眼睛也瞪大,往箱子看过去。 三人没当场说出去。蒋阳只给聘礼单,没当场宣布箱子里的东西,应该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默默收下聘礼单,沈父开口应承了婚事。 日子定在年初九。 蒋阳见沈父同意亲事,把日子定下来,高兴的晕头转向。从沈家出来回到家里他还一直傻笑,连上门恭喜他的几个朋友,都看到他高兴傻笑样。 沈家人待蒋家人离开后才打开箱子,里面真是一箱珠宝首饰,莫不惊住。 沈三叔一家想:这聘礼真是大手笔。 沈青兰看满箱都是珠宝首饰,她就惦记上,还伸出手去拿一支金簪子,放在手里细看,想据为己有。 沈景庭看弟弟不惊讶,显然弟弟是知道,“小泽,蒋阳送来的聘礼他爹娘是不是不知道有这箱珠宝首饰?” 沈青泽摇头:“伯父伯母不知道。” 蒋阳准备聘礼,他是知道的,聘礼蒋父蒋母没有插手半分。 沈景庭蹙眉:“蒋阳哪来这么多珠宝首饰?” 沈青泽:“这是蒋二哥从土匪窝里得来,分出一部分给阿阳,阿阳拿来当聘礼送过来。”原本商量送半箱,怕太打眼,就挑出一些中等的珠宝首饰,置一小箱,是给沈家准备的。 沈景庭沉默了:蒋阳是真心实意对弟弟好,这么多好东西都送来下聘。 沈青兰两眼冒光,娇羞问:“二哥,蒋霄大哥他是不是也有?那他娶.....” “蒋二哥已经成亲,歇了你的心思。”沈青泽冷声道。 沈青兰失态惊叫:“什么?!蒋霄成亲了?!”看到家里人目光都看过来,有警告,有鄙夷,有冷眼,沈青兰很不爽住嘴,捏在手里金簪子没放下来。 沈母板着脸道:“还不把簪子放回去,这是你二哥的聘礼。” “我就.....”沈青兰想撒娇让父母给她,她刚出声,沈母一瞪,她只好不舍放下,心里嘀咕:聘礼给我家,那就是属于家里。日后找娘要来当嫁妆,还不是我的。 沈母把东西收起来,递给大儿子,道:“儿婿送来给小泽聘礼,东西你放起来,待你弟弟出嫁那日,再作为嫁妆送过去。” 沈母的话,让人吃一惊。 除了沈景庭,他接过手,同意母亲做法。 沈母的话,不是大事情,沈父都会听她的。聘礼是儿婿送来的,又是这么贵重的珠宝,他没反对全部给自家哥儿当嫁妆。 沈三叔作为叔叔,又分了家,他就没多话。沈三婶也眼馋那些珠宝首饰,要是没分家,指不定有她家一部分,拿上一两件给儿女嫁娶。沈景其和他父亲一样想法。沈青容捏着手指,很是羡慕,女孩子谁不希望能找到一个家世好的如意郎君。 沈青兰当场反对:“娘,你怎么能把所有珠宝首饰给二哥做嫁妆,那我的呢?他蒋阳送来就是我们家的。你们不要留着,那也要把属于我那份留给我,那有我的一份嫁妆!” 沈家人都被沈青兰这没脸皮的话,惊呆住! 什么叫有她一份嫁妆! 这么没脸皮的话,一个女孩子也说的出口。 沈母在乡县就察觉到小女儿被宠坏了,如此自私任性,沈母知道再不纠正,将来小女儿要是嫁到夫家,只怕会惹出更多事端。要是没有乡县事情,她会为小女儿留下一两件当嫁妆。小女儿那样对二哥儿,她不会那样做。虽然以前更疼小女儿,可二哥儿她也疼啊。 沈母道:“你将来夫家送来的聘礼,我也会一视同仁,全部留给你当嫁妆。你二哥的东西那是二哥的,而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沈母的话,不容更改。 沈青泽见娘生气,就没劝说,事后他找大哥沈景庭,大哥是能信任的,他把蒋阳还留给他一些金银珠宝说了,就是一部分没有完全说。沈景庭惊讶之余,也没拒绝弟弟和弟夫心意。最后,商量下来,一部分给哥儿当嫁妆,留下小部分在家里。 — 过年。 溪山府城里还是和往年一样热闹。城外灾民地,灾民知道过年,他们吃着官府赈灾米粥,心里祈祷今年过去,明年能好起来。 南山地蒋家村,今年这个年过的很简单。后来,打猎队从山里打了两头野猪,一头卖出去,一头留着几家分。 蒋霄分到最多,连同蒋阳那份,除了留给自家吃的,给蒋老爷那边,父母那边,二叔那边送去,父母和二叔家里原本有一份,是蒋刚和蒋毅的份额。但作为小辈,也要送一份过去。沈家有蒋阳送过去。 蒋家村民闻风都来买上一斤半斤,价格没涨,还优惠上两文,限量购买。 有了肉过年,倒是给简单的年添上些年味。 除夕夜里,南山地每家灯火点燃。 漆黑天空飘起雪花。 蒋霄和万明夕站在屋檐下,蒋霄披着黑色披风,把人搂在怀里,用披风严密包裹住怀里的人。 万明夕问:“夫君,明年会好转吗?” 蒋霄道:“别担心,一切有我。” 万明夕轻嗯了声。 蒋霄陪他看雪花。 他没说,明年只会更严峻,但他会为他挡住一切风雨。 — 北方。 北方冷风刮的生痛,依旧寒冷无比,却不见半点雪。即便偶尔飘几下雪,落入干裂大地上,如蜉蝣撼地。 北方旱灾持续,严重到还在蔓延,导致严重缺粮食,朝廷看着严重荒灾,只能尽力去赈灾。 北方灾情在观察中,都等明年会不会好转。 北方百姓,看着干裂土地,神色没有过年的喜悦,脸上莫不担忧着,害怕着明年。 今年,粮食颗粒无收! 明年,没有粮食,该怎么办! 32、开春 春寒料峭。 年节过去快一个月,蒋阳与沈青泽已成婚。 北方传回来消息不容乐观,从去年至今,荒灾在北方蔓延开,出现灾情的地方,一滴水不曾下过,土地干裂。 北方,大量灾民逃荒往南下,荒灾地方,断水缺粮,无法生存。 盗匪,流民,暴徒,在北方无所不在。北方灾民面临饥荒,面临生命威迫,北方形势越发严峻。 这些,在南方安顿的北方灾民,都无从所知。 他们知道北方灾情蔓延,担心着眼下缺粮食,担心流民明抢,欺压。官府赈灾粮,年前是一顿杂粥,现今,杂粥都成粥水。去附近山林找野菜树皮填肚子,灾民越多,野菜和树皮都很难寻得。 他们忍受挨饿,还忍受着流民欺压。官府无法顾忌所有灾民,一些灾民只能自己团结一起反抗,流民才没至于明张目胆欺压。 流民盗贼不能明抢灾民,就把目标移向村落,溪山府附近几个村里粮食被盗,那几个村落不允许外人过去,还在村外设立路闸。 流民团伙,目标又转向南山地。 南山地的百亩田地,生机勃勃。 溪山府城外的灾民,越来越多的人跑来南山地晃悠。灾民对着百亩的田地露出渴望神情,虎视眈眈的目光。 打主意的人不少,夜里来偷盗的流民灾民不缺,就是没人得逞。 蒋家村民搭棚和房屋都用围栏围起来,夜里有人守夜。 蒋霄家田地也安排人守夜,田地外围有围栏,进入围栏里,还有七八米空地,要是盗贼进围栏范围,一下子就会被发现,别说偷盗,靠近田地都是个问题。 倒是能绕到水田后方去,可是没几个人敢。后方都是荒地,山地,还杂草丛生,毒虫毒蛇出没,泥沼地,不要命倒可以尝试。 还不会被饿死,灾民惜命的很。 南山地最大流民团伙,他们不准备从后方去偷盗,准备夜盗。 流民团伙有上千人,六个领头人,持仗手下人多,打算带足够多人手,去伏击。 他们的人在南山地转悠几个夜,摸清百亩田地夜里就两人守夜,还摸清那些蒋家村民有多少人。还摸清楚一有动静,另一边蒋家村民的守夜巡逻队没他出事情他们不会过去帮忙。 他们还了解到,百亩田地的主人家就十来人。夜里只要带足够人手伏击,伏击过程,不闹出大动静,自以为是手到擒来。盗了田地番薯和瓜果蔬菜再跑。 这个办法,六个领头人都同意。 当晚,领头人四老大,五老大,就带手下四十人,夜深人静就出发。 南山地,灯火灰暗。 吴才勇和张农守夜,坐在火堆旁,吃着宵夜,聊着天,春寒料峭里都不觉得冷。 四老大和五老大带人来,看到只有两人,就更胸有成竹。带手下摸过去,准备把人抓住,再实施计划把人全抓,就去偷红薯,偷蔬菜瓜果。 吴才勇和张农没察觉流民团伙靠近。 房屋里,蒋霄睁开漆黑双眸,在深夜里黑沉如水。他有力手臂抱着在怀里睡觉的人,似乎并有起来的打算,只留意外面动静。 那伙流民盗贼发现没有一个人出来,绑着吴才勇和张农,命令手下拿锄头扒红薯,在吴才勇和张农愤怒目光下,扒了十几麻袋红薯就跑路了。 跑之前五老大,拽拽嚣张道:“还以为多难盗,不过如此。这次就放过你们,下次老子带人来记得欢迎。”对手下,“扛好麻袋,我们走!” 一群流民,得意洋洋走了。 吴才勇和张农这下子想着不知该怎么和家里两位爷交代。 蒋霄见流民没伤人,放心睡了。 留着吴才勇和张农在夜里吹冷风,好在旁边有火堆,顶多清晨被发现会打几个喷嚏。 第二天。 蒋霄家田地被盗贼盗,传遍整个南山地。 村民跑来围观,幸灾乐祸的有,担忧盗贼来搭棚偷盗有,指指点点议论的有......村长都跑过去询问怎么一回事。 蒋大爷爷他们倒想趁此机会,劝说蒋霄加入村里护卫队。让他看清,做人不要太自以为是,认为一个人就能顶天,再厉害还不是被盗贼有机可乘。 蒋刚,蒋一鸿,蒋方逵,蒋绍升,蒋大河,蒋方棠,包括蒋林叔三个猎户,还有沈家人,都跑到蒋霄家来。 蒋阳在家里气的跳脚,要找盗贼算账。沈青泽在旁边安抚着。“好了,你生气也没用。二哥都没发话,难道你要一个人去找那群盗贼不成。” 蒋阳小眼神委屈,像说:小泽你不帮我说话,还欺负我!我也很厉害的好不好! 沈青泽嘴角含笑当没看见。他知道,自家夫君性子跳脱耿直。但他说的,他会听。 万明夕道:“先坐下,看你哥怎么说。”他知道家里红薯被盗,起初也很惊讶,但细想一下,他家夫君有异能,不应该会发生这样事情,肯定是另有打算。 嫂子和媳妇的话,蒋阳不敢不听,这才消停。 这个家不止蒋阳气的要找盗贼算账,南书也是直性子,他知道家里红薯被盗,比蒋阳还气,对着空气大骂盗贼,还怂恿他家主子去让他家蒋主子去收拾盗贼。 家里长工也很气愤,张家人还把张农狠狠数落一顿让他跪在主子面前听从惩罚。吴才勇的夫郎和儿子来请罪。 蒋霄并没处罚,让他们将功补过。 没多久,蒋刚他们才到。 蒋刚一来就问:“你们不是安排人手守夜,怎么会被盗贼盗?没人去通传吗?”他对弟弟身手有信心,一伙盗贼不在话下。 沈景庭沉吟道:“我家离弟夫家最近,我在家里都没听到有任何动静。” 蒋一鸿一针见血:“守夜的人被抓住无法通传?” 内疚的吴才勇和张农立刻站出来:“各位爷,是我们的错,我们没察觉盗贼到来,被抓了。” 大家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是打不过盗贼,是盗贼贼的很,把守夜的人抓住,无法通传。 蒋林叔想了想道:“霄小子,叔提个意见。” 蒋霄道:“叔,请说。” 蒋林叔道:“你看,这盗贼能来一次就有第二次,他们手里人多,你手里的人少,轮流守夜也容易出现昨晚情况。你身手很厉害,可你又不能天天守夜。这次盗番薯还好,损失不大。你家还有百亩稻田,要是被盗了,那损失就大了。叔提议,要不,你们家也加入村里护卫队,大家一起轮流守夜,在路边设立守夜棚,盗贼来了也逃不过大家的眼。” 蒋林叔提议一出,蒋刚他们都看向蒋霄,自从蒋家村人全部搬来南山地,族里几位叔爷和村长意见下,成立护卫队来巡逻,南山地才一直安然无事。 蒋一鸿他们虽然是打猎队,他们还是蒋家村的村民,蒋霄那边又没意建立护卫队,他们只能听从村里安排。有打猎和清晨锻炼,他们都会在。这也和村里长辈事先说明。 沈家是外来人,他们在南山地居住,那也是南山地一份子,年后沈景庭和堂弟沈景其也加入护卫队中。清晨也跟着弟夫他们锻炼拳脚。其实,他心里是想加入蒋霄建立队伍中,那么强大一个男人,在他手下听从安排,他心服口服。 起初,对于弟夫家里防护和蒋家村民单独分开,他心里诧异对方怎么不建立自己护卫队,再强大的人,防护不可能一个人来。这是沈景庭心里疑问,他没提出疑问来指手画脚对方家里的安排。要是弟夫和弟弟独立出来,他还能以大舅哥身份去提意见。 蒋霄道:“谢谢叔的好意。”这话就是拒绝意思。 蒋林叔也没觉得自己好意被拒绝而不满,就笑道:“看来,你有应对办法。”就是不知道这个出色的小辈怎么做。 大家眼一凛,等着学习。蒋阳两眼冒光看着他哥,等他哥发话。 万明夕,沈青泽也好奇着。 南书兴奋直嚷嚷:“爷,你快说。” 蒋霄挑眉看着旁边媳妇一眼,像在问:夕儿,他怎么这么兴奋? 万明夕笑道:“他不是跟着阿阳他们早晨锻炼拳脚吗,他也想着参与对抗盗贼。” 南书道:“对呀。还是我家主子最了解我。我现在可厉害了,肯定能打的过盗贼。”万明夕嫁给蒋霄,南书就改称呼,不能喊自己主子公子,要喊主子和主君。南书就喊主子的多。 一起清早锻炼的人想:就你那小胳膊小腿,连扎马步都没学稳,就异想天开去揍盗贼,怕不是盗贼来揍你。 蒋霄道:“放心,有你一份。” 大伙:“!!!!” 蒋方棠也问:“蒋霄大哥,我能否参与?” 大伙:“........”这些哥儿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那三脚猫都比不上的身手。 蒋霄点头。 大伙:.......大不了护着。 只是,都不知道什么安排,话题是不是扯偏了! 蒋霄正要说,知府大人来凑热闹了。 知府大人一来,笑的很是热情,一看就是有目的。 “蒋霄,你家百亩田地没人看管,要不把田地的粮食卖给官府,收割本官来安排。有官府看管,那些盗贼就不敢再惦记。” 盗贼不惦记,知府大人您倒好意思惦记。其他人心里翻白眼:灾荒粮食多很重要,怎能都卖给您! 蒋霄沉声拒绝:“知府大人,日理万机就不劳烦你您。田地粮食收割之前,盗贼不会再来。” 知府大人挑眉。 其他人一笑,这是要和那群伙流民团队动手的节奏。 蒋刚他们手痒痒,想打架。锻炼两个多月,不知道身手进步多少。 沈景庭:“蒋霄,你不会打算直接去找流民团伙吧?对方可是有上千人之多。” 沈景庭看着手痒一副要干架的几人。据说流民团伙那边聚集千人,千人里乌合之众多,可对方胜在人数多。十来人就想对上千人? 蒋霄:“不碍事,能应付。” 蒋阳兴奋道:“哥,我们是不是就去找流民团伙算账?” “嗯。” “什么时候去?” “现在。” “哦耶!”蒋阳兴奋的直跳。 蒋一鸿笑道:“都没试过一次对上上千人,我也去。” 蒋刚道:“作为你们的大哥,少不了我。” 蒋绍升道:“身为阳子的好友,怎么说也要出一番力。” 其他人也表示去。 沈景庭:“.......我也去帮忙。” 被完全无视的知府大人:“.......” 行,就看蒋霄有何本事,带十几人,把令官府头疼的那群上千名流民团伙给制服。 ....... 流民团伙那边在庆祝,盗到的红薯虽然少,但他们觉得这次能盗成,下次把稻谷一亩一亩偷割,也能成。 流民团伙大老大高声喊:“有机会,我们一定把南山地地盘抢过来,让大伙吃香喝辣的!” “老大威武!” 小弟兴奋振臂欢呼! 殊不知,蒋霄带人过来。 33、开春2 流民团伙看到蒋霄就带十几过人来,还带了几个哥儿,根本不带怕,笑的更猖狂。知府大人是微服私访,穿的是便服,万全被当路人忽视了,心塞! 周围灾民害怕被牵连,都躲的远远,在远处观望。 几个领头流民一听南山地那百亩田地的主人带十几人来砸场子,正在他们地盘外。大老大领着一串小弟过去。 身后一群小弟,拿棍的拿棍,没敢拎刀子,拎刀子那就真和官府对抗,斗殴偷盗,官兵来他们散开就拿他们没办法。拎刀子干架那是会出人命,官兵是能直接抓人判刑。而且,也没那么多刀,能拎刀就只有为首十几个流民。 大老大身躯壮实,长的一脸横,嚣张指着蒋霄一群人道:“就你们十几人,也敢来老子地盘找茬,老子身后八百多手下,也不掂量掂量,什么玩意!” “上,给老子教训他们——!!!收拾完他们,老子带你们把南山地给收了做我们的地盘——” 流民一窝蜂冲过去—— 在流民一窝冲过来前,蒋阳笑的直乐:“这群人,横冲直撞,脚盘都软趴趴,还敢自称老子,不揍到求饶,我就不叫本爷。” 张农,吴勇才捏手里棍子,绷紧神经,他们可没见过这么大阵仗,都胆怯要退缩,又想将功折罪,只能硬着头皮。 武广洪目光一凛,等着流民冲过来再出手。他出生入死于战场,真刀真枪随时丢性命,面对敌人千军万马他都没带怕,这就一群流民,他根本不怕。 就是人多打起来,后面定会因透支体力而败,就是不知…… 但他看见其他几位爷信心满满,再看看站在前头,从容站在前面没有移动半分的高大冷肃男人,而且主君还在主子爷身边。他就知道,几位爷信心来自自家主子爷,他家主子爷绝对身手不凡。他热血被激起来,等着大干一场。 在流民快冲过来,蒋霄沉声吩咐:“留下人手保护几个哥儿。”说完,手臂搂着自家媳妇的腰,提气腾空跃上一棵高大且视野好的树木,把怀里人安置在树上,无视下面目瞪口呆和惊呆的流民,对着人温柔道:“夕儿你就在树上观看。” 万明夕先是一呆,然后温柔一笑,颔首:“好,我会好好在树上的,你去帮忙。” 而树下,流民领头几人看到蒋霄跃上大树上,心里有不好预感:那个男人绝对是高手! 下面流民停顿一下,再冲向蒋阳他们一伙人,流民冲到面前,蒋阳还冲树上嚷嚷:“哥,你把我家小泽带上去啊!”到他面前的流民趁机偷袭,蒋阳看也不看,手里棍子挥出去,换来几个流民哀嚎。 其他人都开始干架起来。沈青泽和南书有沈景庭和蒋大河护着,蒋方棠跟在他哥身后与流民动起手,他身边还有蒋绍升护着。 蒋霄安顿好媳妇,跃下树,半个眼神都没分给还在嚷嚷的弟弟,身影飘忽冲向中间几百名流民。 万明夕墨玉的眼眸专注在自家男人身上。 蒋阳:“........” 双方打起来,现场混乱成一片。前面的人揍翻了冲过来的流民,后面流民继续往前冲,蒋阳他们没有挨到揍,张农和吴勇才倒挂彩,看着旁边几位爷身手利索揍翻流氓,他们越打越热血,身上挨打都无视,抡起棍揍的更起劲。 中间被上百人围攻的蒋霄,那群流民连他衣角都没挨到,人就被揍飞出去。手里拎着刀的人都是有身手,他们拎着刀和蒋霄对上。 万明夕在树上看到刀,心里忍不住担心。 刀要落下,蒋霄还有空抬头安抚树上的媳妇。头也不回,一道劲风扫出去,拎刀的人直接飞出几米,身躯狠狠摔在地上起不来,飞出去手里的刀还伤到自己人。 流民大老大傻眼! 知府大人瞠目结舌看着这场悬殊人数的对战,他身后的下属都忍不住想加入当中。知府大人虽然心惊,但还是专注打斗情况,等着人力气不够,再调兵过来。 围观的灾民看着都在拍手叫好!都不怕这场干架!甚至还有些汉子也加入揍流民队伍中。 蒋霄随时留意现场情况,看着自己带来的人,力气上跟不上。就出手结束这场打斗。 六个领头流民,眼前一黑,下一秒就被狠狠摔到外面,趴在泥土上起不来。 蒋霄身影落在地上,站在来时的位置上。 旁边躺着六个领头流民。 蒋阳他们立刻退出打斗,而流民看着自己领头老大被抓,停下手不敢再动手。 老大被抓!还打不打?!! 往哪打?根本不是对手! 就这样,结束一场打斗! 六个领头流民趴在地上求饶!对天发誓以后绝不再犯,不敢再打南山地主意。还把抢回来的红薯完完整整送回去。要再拿些钱财粮食赔罪,六个领头就被扔回去。 他们是来教训人,又不是来打劫! 倒是把粮食扔给站在旁边的知府大人,让他处理。没出力,是要善后的! 然后一行人拍拍屁股回南山地! 知府大人:“.......”原来还有这样操作! 接下来知府大人傻眼:你们怎么跑了,本官还没叫人来把流民团伙给端了!!! 喂喂喂!!!! 这事情传回南山地。 蒋家村民:“.......” 蒋家叔爷:“……” 蒋二爷满意村里小伙子有出息! —— 南山地要收割粮食了! 南山地迎来收割期! 居住在仓库屋的村民,在村长安排下都搬离开,搬到南山地搭棚里。 有地种植食物的人家眉开眼笑,卷袖子,扛锄头准备大展拳脚。没有地种植食物的人家,眼高于顶的族叔爷,蒋一鸿堂弟蒋一鹏家,村里平日泼辣那几家.....心里很不是滋味。连村长庆幸买荒地种植,不怕在灾荒里受饥饿。 莫过于最高兴就是沈家,见过乡县饥饿,有银两不能买的了多少食物,能不用担心哪饥饿,在灾年里,就是最大保证。他们高兴归高兴,得知蒋阳家种这两百亩田地,他们才咋舌。 蒋霄家两百亩,令人震撼。两百亩田地,收割稻谷,和番薯,收割下来粮食那得多惊人。 田地要家请人来收割,一天三十文,能换红薯和米粮。蒋家村民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去应聘,却被告知只请困难人家和吃不饱的灾民。 蒋家村村民之前能勉强饱腹,粮食都紧缺,城里粮食限购不止,还不一定能买到,粮食价格即便有官府监控,还是上涨不少。 只出不入,日子也不好过。 不请他们,村民哪答应,他们不在乎那一天三十文,他们想换粮食。 好在,另外承诺,村民能购买一定数量粮食,价格不变,要是有问题,村民看着比他们更凄惨,面黄枯瘦的灾民,还是能谅解。 村里蛮不讲理那几家,朱大娘家,麻子家,蒋大贵家,胡大娘家,这几家就骂咧咧。 蒋阳可不会客气,让家里长工把人赶走。 闻风而来的灾民,汉子个个都很高大,女子看着利索勤奋,都是脸上瘦条不少,都期待看能否应聘的上。还有直接跪求着。连干瘦的小孩都都在求。 围着过来都要上千号人,老人小孩都有。蒋阳和沈青泽负责,看着渴望干瘦的脸庞,他们都想请。 请不了这么多人,让谁走了,他们心里都难受。 “小泽,怎么办?”这种事情,蒋阳一向没主意。 沈青泽沉吟片刻道:“家里原本要请五十人,要请多些人,也只能请上一百人,再多家里没那么多工具。再买工具,一人负责一亩,请上两百人,剩下也不行......” 千人围着,就等着被聘请,聘请后就能有红薯领取,就能果腹,不用挨饿。 沈青泽:“阿阳,这事情还是问问二哥,看看有没有办法解决。” “好。我这就去。” 蒋阳跑回家里,他和嫂子正在院子里。蒋阳跑过去,把事情说出来,让他哥拿主意。 蒋霄道:“请有力气能干活的汉子,先收割完田地。收割后,红薯分出一半售卖,价格以前该是怎样就怎样。” 一点就懂。蒋阳明白,限量购买,灾民手里都能有钱,就是无法购买粮食。红薯一文两斤,灾民那都能买的上。 “要是灾民手里无一文钱买红薯?要不要聘请那些灾民?”万明夕想的透彻。 “不用,耽误春耕。”蒋霄说,“我们家红薯多,送些出去,还是可以的。” 蒋阳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万明夕倒是一笑:“夫君,家里红薯多是吃不完,你要送,怎么不懂给困难的灾民?” “嫂子说的有道理耶!九十多亩的红薯,还有百亩稻谷,稻谷卖掉一部分,都还有一部分自家吃。红薯那么多,吃个几年都吃不完,送给灾民当做好事。”蒋阳道。 万明夕微笑和蒋霄目光对视上,他没说出赞同。 好事是好事,却不全然。 家里红薯多,田地是要用银两购买的。他们家不是大富大贵,灾民手里不是没银钱,要一味做好事送给灾民,换来灾民一时感激,灾民就认定他们家是大善人。打着名义求上门求,帮不帮,那都是源源不断的麻烦。 北方灾情没有好转,就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粮食是绝对紧缺。 他都也到夫君为什么会种植那么多红薯。红薯多能在缺粮食时期,能缓和缺粮期。 蒋霄道看了弟弟一眼,蒋阳立刻不站正,不敢说。 “先去收割。” 蒋阳立刻去办。 蒋阳宣布的时候,灾民面色如土,听能一文买两斤又惊又喜,都要争着购买,怕买不上。说出限量购买,会统一安排,保证每个人都能买到,还按人头卖,不按门户卖,家里人多也能多买。 灾民才放心离开。 应聘上的汉子,都卖力的收割,深怕工作没了,收割完,做的好,还能留下帮忙耕种。这下更卖力。 南山地热火朝天收割,知府大人怎么肯能不惊动,他都打蒋霄家粮食的主意。想着从蒋霄手里购买粮食。 知府大人来,姜老大夫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看着,田地旁边堆积如山的红薯,这个时候能看见这么多粮食,看着粮食都像是金山银山。 知府大人和姜老大夫看着震撼,蒋家村民看着更震撼, 两人被请到院子里坐。 院子上能喝上茶,还能看着不远田地收割场景。 知府大人看着旁边喝茶,神色淡漠的蒋霄,道:“红薯一亩有个几千斤,收割下来,就有三十多万斤。去年都没下大雪,溪山府原本不合适种两季水稻,现在种植成功,产量应该有减少。本官估计一亩能有个四五百斤就很不错。” 姜老大夫道:“正常是九百到一千斤,税收下来也就剩六七百斤。蒋霄小子稻田交税也是今年开始交税,还是上交一季。额外多出四五百斤收成,得几万斤,多出万斤粮食,这是白得便宜的事情。” 姜老大夫这么一说,知府大人心塞的很,他身为知府,哪会不知道,百亩粮食都不用交税,荒地三年内还更不用交税。蒋霄他白得粮食,他就要用银两去买。 知府大人清了清喉咙,对蒋霄道:“那个,蒋霄,几十万斤粮食你家是吃不完,要是售卖,卖给本官如何。价格上.....”停了一下,笑眯眯说,“本官可听说你要卖批红薯给灾民,价格上本官也是知道,就按照那个价格,怎样?” “什么价格?”蒋老大夫插话。他没听到消息。 知府大人笑道:“以前粮食价格,白米一斤八文,红薯一斤两文。” 姜老大夫指着知府大人笑骂:“你一个当官还真不厚道。城里粮食现在什么价,你好意思提?那些世家商贾捐赠不少银两入你府衙吧。蒋霄小子给灾民卖给灾民不涨价,你还打蛇上棍了,就你贼。” 知府大人不乐意了:“哎呀,姜老,您老怎么这么说,府衙银两都是要赈灾的,能省则省。再说,人家蒋霄没说什么,你就别掺和!” 蒋霄还没表态。 村长一听到知府大人来,就急忙赶过来,还没到跟前就朝蒋霄喊:“蒋霄,村里也要买粮食,你可不能全卖掉。” 村长还没坐下来,蒋老爷和蒋大爷爷,蒋二爷爷紧跟着过来。 “霄小子,粮食卖不卖?” 知府大人和姜老大夫:得了,又来一个抢买粮食的! 长辈过来,蒋霄波澜不惊,站起身让出位置,吩咐侯在屋檐下的南书让他安排人搬椅子出来。 南书进屋去安排。万明夕在堂厅坐着,南书给自家主子汇报就去安排。 待所有人落座,然后,知府大人和村长,三个长辈同时看向蒋霄。 蒋霄:“.......” 蒋霄缓缓道:“除了卖给灾民的红薯,白米留下两千斤,红薯一万斤。剩余,卖给官府八成,余下两成,留给村民。” 蒋霄留那么多粮食,要准备买人,聘请人手。 知府大人他们都没意见,有粮食买就成。 最终收割下来,三十多万斤红薯,八万多斤白米。 稻谷产量超出知府大人的’估计’。 知府大人结舌:一亩稻谷八百多斤,这么高产量!!! 34、来了一村人 溪山府城外灾民地,只要有灾民,流氓盗贼都不会断绝。 在南山地的人把那伙横行霸道,欺压灾民的流民团伙狠狠揍上一顿就传开,南山地成流民团伙都不敢去盗窃,横行霸道的地方,也就成了灾民眼里最安全的地方。 没庇护,人不多,一直受欺压的灾民都有了想法。 灾民当晚就收拾行李,他们都是打算偷偷过去,这样能够占据好位置。到了夜里,灾民带他们仅有行李向南山地移动。 第一天,第二天……连续几日里,灾民陆续从城外灾民聚地搬到南山地,在南山地的荒地搭棚,开荒种植。 原本就只有蒋家村人和寥寥数灾民的南山地,一下人就多了起来。 清晨,一大清早的南山地,以往都是井然有序,今早却闹哄哄,堪比集市。 “真吵啊!”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前两日喧闹声倒不影响人,今天吵闹声格外引人注意,南书就非常好奇在围栏那边伸着头往外看,可惜就看到走动人,就不知道发生什么时候。 围栏范围,是把属于蒋霄家的整个地方给围起来,防止外人随便走进来。 南书他好奇归好奇,还是没走过去看,看不见,觉得没意思,就回院子去。 院子外,原本院子里放着的木桌子都搬到院子外,桌子上摆放茶水喝茶杯,平日都在院子里坐的万明夕和沈青泽都跑到院子外去坐,他们两人闲聊,目光时不时看着不远处靠近蔬菜地那边的位置。 不远处,蒋霄和蒋阳兄弟俩正挽起衣袖在搭建棚窝,两人都生的高大,挽起衣袖都能看到结实有力的手臂。 家里有长工,两人都亲自挽起袖子下手去干活! 就是不知道他们搭棚窝要做什么。 南书本来在旁边伺候,听到外面喧闹声,好奇跑出去凑热闹。 热闹没看到,南书跑回来,后面跟着一串人。 “哥,你们怎么来了!”沈青泽一看到沈景庭,喊了声。 为首进来就是沈景庭,蒋一鸿,蒋绍升三人,蒋刚,蒋方逵他们就落后几大步。 这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约好,基本每次来都能凑到一起过来。 其实蒋家村到聚住地方不大,何况几家人当初来南山地,都是把居住地方建在一处,连田地都在一处,平日出门抬头就能见,要是有一个人要过来,看见的那个肯定也要跟着一块过来。 这根本不用约好。 蒋一鸿一进来,看着不远处在干活的两兄弟,扬声道:“外面都快闹翻天,就属你们两兄弟俩有这个闲情在家坐的住。” 蒋绍升看到蒋家两兄弟在干活,人进来就凑过去,还拿起地地上木头比划,“阿阳,你和霄哥在做什么?地上还摆放这么多木头竹子。” 落后一步蒋刚:“二弟,三弟你们在搭棚建围栏?这是要用来放什么吗?” 蒋阳手上动作没停,回他大哥的话,“我们在搭建鸡棚啊。” 搭建鸡棚?! 大家显然一愣。 “搭建鸡棚做什么?”蒋绍升手里拿着木头,脑袋还没反应过来。 他家好友连这么蠢的问题都问,蒋阳翻了个白眼,“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养鸡养鸭啊!” 众人:“........” 蒋绍升:“.......” 面对好友鄙视目光,蒋绍升哪会不知道搭建鸡棚是养家禽,他只是听到,一时之间感觉到怪怪的,毕竟他们是在逃荒,咋听那句话,就以为不是在逃荒,是在过日子,才会觉得怪异。 大伙怔愣那么一下,随即都失笑。 他们这群人都没把南山当家,当临时逃荒暂住,没曾想过这一茬,一时听到养鸡养鸭,才难民觉得怪异。 这又种植又养殖,这是真要在这过日子啊!不像他们,迟早要回乡! “我们来帮忙!” 随后,都挽起袖子帮忙。 万明夕见到蒋方棠就招呼他过来坐,其他几个大汉子,他们就随意。 蒋方棠也没客气,就坐了下来,他看了那边,又回过头问:“明夕,清泽,你们怎么会想到养鸡鸭?”这年头连人都吃不饱,还能养的起鸡鸭就属蒋大哥他们家。 万明夕:“清泽说起他在乡下生活趣事,我才知道乡下都除了有田有地,还要养些鸡鸭,这样日子是过的好。我就想着,家里都有田地,没养鸡鸭,索性就养些。” 他们一提,兄弟两人就行动起来,自家夫郎要养鸡鸭,肯定要亲自动手。 才有了刚刚那么一回事! “原来是这样啊!”蒋方棠说:“这不好喂养吧?” 万明夕:“开始我还担心怎么喂养,阿霄家里那么多亩红薯叶,山脚下能放养,鸡鸭也能自己找吃的,养着费不了多少粮食。我是不懂,他们说能养。” 沈青泽:“方棠,你家要不要养鸡鸭?阿阳说搭好棚就去城里买鸡鸭种,你家要是养,可以顺便带回来。” 蒋方棠想了想,觉得可以养个三两只,现在不仅粮食难买,肉食也那买,要是养几只,也能给家里改善吃食,“嗯,我回去和母父商量一下。” “好。” 搭建鸡排棚那边,人多好办事,没多久,鸡棚搭建好了,围栏也建好了。 院子外又多摆放两张桌,数张椅子,足够他们坐。 蒋霄直接走到万明夕身边坐下,万明夕递一杯水给他。蒋阳也坐到沈清泽身边,也有夫郎递水喝,蒋绍升看着很羡慕,他目光落在蒋方棠身上,蒋方棠视线刚好与他对上,蒋绍升顺势道:“我也想喝水,给我倒一杯好不好?” 蒋方棠被他专注视线看着脸都红了,为掩饰不好意思就低下头给他倒水,在蒋绍升身后的蒋方逵脸直接黑脸,直接怒哼:“想喝自己倒!” 一把坐在弟弟旁边位置。 蒋绍升:“……”都忘记他未来大舅哥也在,他家小棠都要倒水了,失策啊! 连想趁机坐到蒋方棠旁边,这下被蒋方逵赶走了。 蒋绍升在追蒋方棠事情大家早已知道,看着蒋绍升委屈的坐到隔壁,蒋一鸿好心给他倒杯水:“兄弟,加油啊!” 蒋霄把手中水喝完,才问:“外面发生什么事?” 蒋霄不是事事用精神力去探测,不重要事情,他不会随意动用异能,所以他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 “这事情我来说吧。”蒋刚清了清嗓子,然后把事情始末说出来。 原来他们蒋家聚居地旁边来了一群人,那伙人都是一村人,有两百多号的人,姓杨,这一村人当初是一起南下逃荒的。 这村人搬来本来大家都是相安无事,毕竟南山地不是蒋家村民独有的。南山的就是一大片荒地,有空处,谁搬来都可以。 问题是,扬家村的人搬到南山地,还很聪明把离他们居住处近的的荒地给买下来。杨家村买荒地位置和蒋家村民开垦荒地处很近。 不仅不是近的问题,而是杨家村人买的荒地,其中有几亩地的半亩就是杨家村民开垦的荒地。 测量到那个位置,也只能是那个位置。 蒋家村民不愿意花银两买荒地,现在开垦地方成了别人的,村民肯定不愿意,不愿意就吵闹,骂杨家村的人占便宜,骂他们不要脸。 杨家村人其实算有良心,顾虑到蒋霄那边,买荒地也没把蒋家村民开垦又没买那片买了,那片位置离他们聚居地才是最近,他们还买偏一些,但还是亩地不够,只能“占”了蒋家村开垦过的荒地的位置。 买卖成定数,再撒泼打滚,蒋家村的村民也无法要回。 谁让他们当初为省银两,就不买荒地。 双方村长都是明事理,在两边村长调解下,那半亩地种着蔬菜,等采摘就还给杨家村的人,蒋家村民只能接受。 蒋刚继续说:“村民闹腾不下去,毕竟杨家村是给了银两买的。村长和村民他们现在有了危机意识,要是再来一伙像杨家村这样的,把荒地都买了,村里人就没地方种地。灾年里充饥就靠荒地里的那点粮食。” “村长和族里老叔就商量着买荒地,至于怎么买,还没商量出来。” 蒋霄:“嗯。”这事情与他家无关,不归他管! 鸡棚搭好,就去城里买鸡鸭种,其他几家不愧是和蒋霄家沆瀣一气,看见他们家养鸡鸭,他们也养,蒋霄家买鸡崽十只,鸭崽十只,他们就各家养三四只。 只是,二十只看着太小,没二两肉,得养好几个月才能宰,蒋阳万分嫌弃。看着不能吃,然后他就怂恿他哥去山里逮野鸡。 蒋阳:“哥,我们好久没去山里打猎,我们去山里打猎,顺便抓野鸡回来养!”想到鸡肉,他就流口水,大盘鸡啊! 蒋霄站在鸡棚围栏外,冷拒:“不去。” 蒋阳“……”他哥还是那么无情。 他眼睛咕噜一转,看到他哥身边的嫂子,咧开嘴:“嫂子,你看家里养小鸡崽小鸭崽是不是太小了?是不是该有个大点的?” “啊?” 万明夕注意力都在那二十只鸡鸭崽上,根本没听到他们说什么。还是蒋霄凑到他面前告诉他,万明夕才说:“二弟,你哥不同意,你找我也用。” 蒋阳:“有用,有用,只要嫂子说一句,我哥那是赴汤蹈火。”说完,眼巴巴看着他家嫂子。 万明夕就看向蒋霄,蒋霄是同意了。但是,他不是带人上山,他一个人去,轻而易举抓五只颜色鲜艳的野鸡,还淘三窝野鸡蛋,三十多个,再轻松下山。 回到家里,把东西扔给蒋阳,蒋阳:“……”他也想去啊!!! — 蒋家村民买地后续,商量下来,要是不愿意花太多银两买荒地,那就几家凑一起买,买到手里就是自己的,再不买嚷别的灾民买了,那更没有地方耕种。 只有种粮食,灾年才能温饱不至于饿肚子。 事情就这解决。 搬到南山地灾民没了流民盗贼骚扰,不用担心流民欺压,不用担心人身安全,日子艰难些,能够安心居住,面黄肌瘦的脸笑容都多起来。 南山地由一大片荒地,现在仍然成为一个村落,似乎灾荒都远离。 除了杨家村,新搬来的灾民虽然在南山地住下来,但他们住的那块地方却离在山脚下居住的蒋家村还隔开一大片荒地。 灾民搬过来,于蒋家村的人没任何影响,各过各的日子。 35、再发生冲突 杨家村的人在忙着开垦荒田种地,其他来南山地的灾民同样在种地,那些灾民有银两的就学蒋家村那样几家一起买,没有银两就在自家棚窝的角落里种。 杨家村的村长家买的荒地最多,杨村长有六个儿子,个个高大壮实,孔武有力,同时吃的也多,一个顶三,灾荒还能不饿肚子,也是有本事的。 那天杨家村来了两百多号人,那只是杨家村的一半人,还有几百号人在原来棚窝,等着南山地棚窝搭好,再全部搬过来。 如今,全部搬过来人倒是不少。 棚窝搭好,开荒种地是首要,得赶着能在秋日收割,存粮都没多少,他们现在是勒紧裤子能吃个五分饱。 “老爹,还是你英明,这南山地位置果然好,瞧着多好。”一片绿! 杨大坐不嫌脏坐在荒地泥土上,开垦一个上午,这会能休息一下。 这地方不像他们之前住的灾民棚窝,那里又乱人又杂,天天不是盗窃就是欺压,这里大家都努力生存,没有那些糟心事情,家里女子孩子出个门都能放心些,不用怕发生意外,更不用整日提心吊胆。 “我是你们老爹,能不英明吗!”杨村长能有本事管理杨村,把村里管理整整有齐,灾荒来,组织村民离开,杨村长是个果断的人。 “老爹,当初你还犹豫不决,要不是我和大哥三弟他们劝你,这么好地方就白白错过了。”杨二笑着埋汰他老爹,然后被杨村长举拳头在他脑门那一磕,杨二痛的龇牙咧嘴,他老爹手劲真大,好痛哇! 杨村长:“混小子,你爹我那是谨慎!打探来的消息,没亲眼所见他们把那伙恶霸流民给打败,你爹我肯定要谨慎些,这可关乎我们杨家村的生存。” 杨村长他是做两手准备,先安排一些人过来,要是南山地不好,再退回原来棚窝也有他们杨家村的位置。 灾民安置地,好地方都是很抢手的。 “蒋家村里真有人那么厉害,这两日观察,没看的出谁是高手。”倒有很多软脚虾,杨三对那件事情很怀疑,说不定是夸大,说不定有官府出面,灾民流言里就有说知府大人出现过。 “就是,我同意三哥的话,照我看,应该打一架,就知道对方有没本事!”杨四和杨三一样,都是好勇好斗,喜欢打架的人。 说到打架,杨三就手痒痒,咧嘴呲牙一副想打架的架势。 “要我说,我们村能打的肯定比蒋家村多,我们干嘛让他们。”杨五不想打架,但他觉得他们吃亏了。 杨六附和道:“那我们要不要提前把半亩地给要回来?”他家少种半亩,都少了很多粮食。 “打住!那半亩是迟些种,不是给人家!”杨大说:“还有,蒋家村里那一片房屋就住着上次带人去狠揍流氓恶霸团伙的人。最大的那座看着就气派,没本事是住不上的。还有人家的几百亩田地,没本事哪守的住。老三老四,你们别给我乱来。” 这几个头脑简单蠢弟弟,别得罪人还不知。 杨二建议:“我觉得,让老爹以邻里结交,去那家拜访一下。” 杨村长:“........”他一个村长,眼巴巴去拜访,那不是自讨没趣,自降身份! “拜访个屁!干活!” “.......” — 野鸡自从抓回来,就被蒋阳他们惦记,最终,蒋霄还是松口。 蒋阳立马招呼朋友,让他们来吃晚食。蒋霄就在卧房的偏厅里,任由蒋阳在外面闹腾。 “你在画什么?” 不像画,还不是用毛笔画,用的是他没见过的炭笔,看了半天,万明夕都没看懂。 蒋霄放下笔,把人抱到腿上,圈在怀里,然后才说:“这是船的结构。” 万明夕:“?” 蒋霄眼里带着笑意,在万明夕唇瓣落下一吻,没有解释,反而道:“过几日要南下,去趟金淮城。” “你要去金淮城?!” “嗯。” 听到蒋霄要离家,万明夕低着头,心里很是不舍。蒋霄察觉到他似乎难过,低头询问:“怎么了?你不想去?” 万明夕猛抬头,眼眸冒惊喜,“你要和我一起去?!” 蒋霄这才知道他为什么情绪低落,失笑,“肯定是和你一起,我可舍不得离开你那么久。” 万明夕伸出手臂抱着男人的腰,墨玉眼眸闪闪发亮,很是高兴,“我们要是金淮城做什么?” “去找能合作的人。” 万明夕很不解看着他,蒋霄拿起他刚刚的画给他解释,万明夕听完都惊呆,小口都张的成圆形,蒋霄看他小样子感觉很可爱,又俯下身在他唇瓣落下吻,见他神色出现倦意,低声问:“我陪你午息好吗?” 万明夕缩在他怀里轻点头。 蒋霄直接把人打横抱放到他们的床上,把人塞到柔软被子里才躺下。有蒋霄陪着,万明夕很快入睡,轻轻打起小呼噜。 蒋霄把人往怀里靠,这才闭眼休息! 晚食,大家聚在一起吃晚食,热热闹闹吃完,蒋霄才把南下的事情跟他们说。他要南山做什么事情,他不说,大家都知道他脾性,也不会多问。 “哥,你要去金淮城?我也去!”蒋阳永远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也没问他哥带不带他! 蒋刚:“二弟,你要和谁去?” 蒋霄:“我和夕儿两人去。”意思,不带其他人。 蒋阳:“.......” 他委屈的转头找他家清泽安慰,他哥果然是无视他,沈清泽拍拍他肩膀做安慰。 南书嚷嚷:“我要跟家公子身边!” 蒋霄看了他一眼,夕儿的贴身侍从,还是留给夕儿来说。人是肯定不能带,南下是一个目的,他还想和夕儿两人单独相处。 万明夕看着自家夫君没表态,就知道不能带南书。万明夕歉意看着自家侍从:“南书留在家里。” “哦。”南书他萎靡了! 蒋刚:“二弟,你离开了,南山地这边怎么安排?” 其他人都点头,蒋霄要不在,是压不住那些恶霸流氓的,肯定会有人趁机来南山地闹事。 蒋霄道:“我和夕儿悄悄离开。平日我们就少出现在别人面前,我们离开外人也猜测不到。南山地这边安全就你们去管,这些事情,你们肯定能做好。” 其他人郑重点头。 南下事宜安排好,蒋家村的人和杨家村的人又起了冲突。 这次,村长还让人来请蒋霄。 “大哥,你怎么那副表情?”蒋阳看到他家大哥走进来,一副脑门疼的样子,上前关心几句。 蒋霄:“大哥,有事?” 蒋刚点头:“不仅有事,还是破事。” 蒋霄挑眉。 — 蒋家村的人和杨家村起冲突,找上村长,就因为一件不大事情。 两个村的人在山脚下找野菜,都看中一片野菜,双方都说是自己先看到的,不肯退让一步各分一半,他们都认为凭什么要让一半出去。 双方大吵,闹着就闹到各自的村长中。 蒋村长倒是头疼,杨村长另有想法。 杨村长另有想法,还是他儿子们说的那些话,他们的村也不比蒋家村的差,就是没有比蒋家村早搬来南山地,南山地又不是蒋家村的,他们没必要退让太多。两村人,又这么容易发生矛盾,最近大大小小的矛盾总不是个事,两村长还是觉得应该和解,毕竟大家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太僵也不好。 村长不仅喊了蒋霄,还把蒋刚,蒋一鸿他们都喊过去,理由是助威! 杨村长六个高大壮实儿子太有威势了,蒋村长觉得他们蒋家村也不能落势。 蒋霄是列外,他是村长找来商量给意见的。 两村商量事情就在一处空地,双方都摆好架势,蒋霄他们一过来,就引起大家注目。 蒋一鸿他们每日清晨习武,比起杨家六个儿子更显得刚毅出色,村长和几位叔爷看见很是满意。 蒋霄走在后头,他微低着头,不喜欢出风头,被蒋一鸿他们挡住。 杨家村的人不认识蒋霄,开始是没注意到他,直到蒋二爷爷喊蒋霄,蒋霄踱步走过去,杨家村人才见到蒋霄。 杨村长六个儿子瞳孔一缩,如果刚刚看见蒋一鸿他们,他们就知道蒋一鸿他们应该是揍恶霸团伙那些人,杨三杨四手痒痒想和对方打一架,看看蒋一鸿他们身手是不是很厉害。看见蒋霄,六兄弟清楚眼前神色淡漠的男人很强,强到令他们畏惧。 六兄弟心里想,那事情是真的! 杨村长心里也有了计较,不过,该争取的他还是会争取。 蒋二爷爷笑着对蒋霄道:“霄小子,喊你过来,也是事情和你有关系,毕竟你家在那三座山的山脚下。” 蒋霄:“........” 他都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怎么说到他头上了? 人齐了就开始讨论。 杨村长就先开口,事情是由他提出的,“为避免日后都为这样的事情发生冲突,影响我们两村的关系。我觉得干脆就把平时采摘野菜地方划分开最好。” 蒋村长:“话是这个道理,可这要怎么划分?那些山又不是我们的,其他难民都能去。” 杨村长:“老哥,这事情我都想到了,山不是我们的,肯定不能禁止难民去,我是以我们两村做个分配提出的,好比我们去荒地的那片山采摘野菜,那就不能去别的山采摘。这样,两村就不会碰到,就不会发生今日事情。而难民维持不变。 蒋村长想着可行,问:“该怎么划分?” “我是这样想的,当然要是觉得不合理可以再商量......”杨村长说:“我村就占点便宜,靠近荒地这边归我村采摘。靠你们住的地方,后面那片归你们村采摘。我这么说,也是考虑那边山下的百亩田地是你们蒋家村人的,我们村要是过去那边采摘野菜,就不太方便了。” 蒋村长也觉得这样划分挺好的,但那毕竟是在蒋霄家那边,他还是该问一下蒋霄意见,“霄小子,那片山靠你家近,又靠着你家的田地,你是怎么想的?” 蒋霄听完他们所讲的话,内心都很无语,他家的山,怎么成两村地盘划分? 大家目光都看着蒋霄。 蒋霄毫不客气拒绝:“不行!” 蒋村长被噎了一下。 杨村长面色僵了一下,很快就恢复。 两村人:“........” 蒋阳他们就笑眯眯旁观。 “霄小子你这是?”蒋二爷爷拧着眉,他是很欣赏蒋霄,但要是太刚,不懂尊敬,他就不大喜。 蒋霄道:“二爷爷,我有我的理由。” “那你说。”蒋二爷爷道。 蒋霄直接道:“靠我家的那座山,延续到百亩田地前的山,目前都是我家的。” “什么?!!你家的山——” “我没听错吧?那可是三座山范围,都是蒋霄的了?!!” “得多有钱,才能买三座山!” “你别忘了,人家还有两百亩的地。” “........” 平地惊雷就这是这样! 蒋家村的人和杨家村的人都惊掉下巴,蒋霄的爷爷更是惊的心都颤抖,他都后悔和孙子关系闹这么僵。 蒋刚他们都被蒋霄扔的雷给震晕,蒋阳这个大咧咧都不嚷嚷了,他张口结舌看着他哥。 他家有山!他怎么不知道! 蒋霄淡然道:“村长,各位叔爷,你们怎么商量,我都不会有意见,唯独三座山不行!” 那是他家的地盘! 不是任何人都能做主的! 36、南下 两个村长傻眼中,都想骂娘。 三座山都是人家的,这还能再继续商量下去? 让蒋霄答应让村里人去他家山下采摘野菜?这明显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即便蒋霄真答应,那也是蒋家村的资源,和杨家村没任何关系,要是同意了杨村长划分,那不就成了他们蒋家村吃亏。 这事情没法谈那也要谈下去,两个村长只能扯皮了。不然村民三两头就来找事,村长也是很头大的。 都是灾荒年了,都还没个消停。 还是把两村采摘野菜地盘给划分开,只是比之前的地盘少了很多。 而蒋霄,随意走一趟,随意走回去,蒋阳他们还没消化这个炸雷,愣愣跟着回去。 到家里蒋阳看见沈清泽,扑过去一把抱住,兴奋道:“小泽,我们家有三座山了!” 沈清泽:“........”什么三座山?一回来就净说胡话,难道发生什么事? 蒋阳没注意到自家夫郎额头滑下黑线,兴奋的把事情经过说一遍,还把他家爷爷脸红脖子粗,还有两个村长满脸心塞的表情都说出来,说他哥就一句话把村长他们碾压住,沈清泽听完才知道他家有三座山,还是他们家面前的三座山。 “小泽,我哥他太牛了!” “嗯嗯。”沈清泽感慨,二哥做事情总出乎意料! — 继两百亩田地,蒋霄家有三座山的消息传开,蒋家村民除了羡慕嫉妒就剩下羡慕嫉妒,也有免不了拈酸在背后说几句。 蒋刚就在家里应付他的父母和爷爷的问话。 “你二弟买三座山事情你知不知道?还有,他哪来的银两买山?”蒋父怒声质问。 面对蒋父他们审问,蒋刚都黑脸,心里暗骂蒋霄不厚道,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他哪知道二弟什么时候买的山。 “二弟有三座山事情我也是刚刚知道。银两应该是上次端土匪窝得来的。” 蒋父想到上次分到手的东西,蹙着眉显然不满:“老二从土匪窝里到底得了多少东西?” 蒋刚看蒋父一眼,他很明确说:“爹,不管二弟得了多少东西,端了土匪窝那是二弟的本事,东西是属于二弟的,二弟能分出一些给我们,就是二弟对这个家还念着。” “你这个不孝子!哼!” 蒋父是想找二儿子要多些好处,大儿子不配合,他又不敢去找二儿子麻烦,要不然,那点父子情义真被他作没,到时候就没地后悔了。 沈家父子倒是替自家哥儿高兴。 沈父笑眯眯:“你弟弟是个有福气的。”当初他是看不上蒋阳这个儿婿,现在越看越满意。 沈景庭同样也高兴弟弟嫁的好,他家也是有蒋阳关系,才能在灾年过上安稳吃饱饭的日子。 沈青兰躲在角落里听到父亲和大哥的话,清秀面容嫉妒的扭曲。 他二哥明明就自私,不管她,不管家人,凭什么大家都对他好,凭什么他嫁个夫家有钱有本事,而她明明是家里最受宠的,现在却因为二哥在家里受到冷待。 她恨二哥自私! — 南下需要开路引,尤其这个特殊时期路引更难开。 开路引得去府衙,灾年封城,要去府衙开路引如果没有后台,即便是砸银两还不一定能拿到路引。 知府大人还欠蒋霄一个人情,蒋霄把这个人情用在开路引上。 知府大人听到蒋霄要南下,还是在这个特殊时期南下,难免不诧异,就询问了几句,蒋霄没有告诉知府大人真正原因,只说:“青州金淮城很有钱。” 知府大人面无表情:“……”金淮城有钱和你好像没任何关系。 “青州不仅钱多,有南北粮仓之称的青州粮食应该更多,此去目的看能否买到粮食。”蒋霄以平淡口吻说道。 知府大人:“........”你还缺粮食?! 知府大人显然不信蒋霄说辞,但不是买粮,还带着夫郎去,总不能是去金淮城游玩吧。 要是知府大人问出口,蒋霄绝对会告诉他一半一半,一半做正事,一半是带夫郎到金淮城游玩。 其实,他可以靠着风系异能来回金淮城,三四天都能把正事给解决,考虑到太高调,就没有那样做。 知府大人没好气道:“现在哪都缺粮食,光是我们城里粮食价格都是天价。哪怕金淮城有粮食,那些粮食都掌控在世家手里,你要是有本事从世家口里夺粮食,本官才真佩服你。” 城外难民都是吃粗粮番薯糟糠来充饥,即便这样,还有大把灾民每日饱受饥饿,他身为一方父母官,每日要做事情就是绞尽脑筋让灾民在灾年里生存下去,虽然缺粮,好在从蒋霄买荒地做法上想到解决的办法,让灾民去开荒,能减去不少压力,到目前也没有灾民饿死。 这也是知府大人赏识蒋霄原因之一。 蒋霄倒没夸下海口,就承诺,“若到时候真买到粮食,我匀出一半卖给大人您。不知道大人意下如何?” 得事先说话,要真弄到粮食他不会白送,目前,他没这个本事送! 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把路引给他,挥手让他走。 蒋霄拿着路引也不留了! — 蒋霄带万明夕坐船顺着水路到金淮城。 启国的船运很完善,由南至北都能到达。 可能由于灾年,溪山府又是灾民聚集地,在溪山府坐船南下的人并不多,所以能轻易买到宽敞的房间,房间打扫还挺干净。 起初,蒋霄还担心他家夫郎会晕船,看见他没有半点不适,他才放心。 蒋霄道:“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别忍着不说。” 万明夕莞尔:“我都这么大的人,又不是小孩,要是不舒服,肯定会告诉你的。” 不过,自家夫君关心,万明夕很愉悦。 “夫君,我们要坐几日船才到金淮城?” “大概三两日。” “这么说,我们要在船上呆几日。” “嗯,会不会觉得闷?” 万明夕摇头:“不会啊!”怎么会闷。 万明夕第一次坐船,倒是觉得很新奇,更喜欢到甲板上看船行驶的途中看到的风景,他每次出房间到甲板上蒋霄都会陪着他。 坐船的人三六九等,船上难免会与别人碰撞上,不一定安全。 万明夕站船头看着前方两岸的山山水水,看的都目不转睛,清逸的眉眼难得露出像孩子般欢喜。 蒋霄从后背搂着他的腰,把人护在怀里,见风大还用异能把风隔开,以免他着凉,蒋霄把头颅贴到万明夕的耳际,嗓音低沉:“这么喜欢?” “嗯,很喜欢。”万明夕轻声道。 还在万家时候,他被限制出门,他也很喜欢上街,他以为他一生会被困在后宅,从未想过有一天他能出门远行,能看到如此美的风景。 蓝天下的白云,有山有水。 他真的很开心。 “夫君。”万明夕声音温软。 “嗯。”一直专注着,''''在万明夕刚出声喊,蒋霄就回应,低着头,等着他要说的话。 “我很开心。” “嗯。”很温柔嗯了声。 万明夕仰着头,墨玉眼眸里只有蒋霄身影,他认真道:“我最开心能与你一起。” 蒋霄心里一动,那一动狠狠的击中他心底。 他忍不住把人抱的更紧,更紧。 “以后想去哪,夫君陪你。” “嗯。” 船在行驶,风呼啸而过,却却始终不会感觉到冷。 “夕儿,我们回房。”声音暗哑。 “啊?” 蒋霄直接把人抱起,抱回了房。 这天夜里,万明夕陷入蒋霄温柔爱语中。 …… — 数日后,船到达金淮城。 下了船,蒋霄雇佣马车进城里,经过大街,金淮城城里人潮鼎盛,商铺鳞次栉比,一片繁荣安定景象。 如果不是进城看见街上灾民和乞丐在乞讨,蒋霄和万明夕都以为灾年就此过去。 马车在天鸿楼停了下来。 天鸿楼位置偏于大街,并不是金淮城最大客栈酒楼,金淮城最大客栈酒楼是金胜酒楼,名称倒很雅俗。 天鸿楼临湖远山色,或者不是最大酒楼,却是金淮城最负盛名的酒楼。 这才是蒋霄选择落脚于此的原因。 “客官,请问你们是打尖还是住店?” 蒋霄和万明夕还没进到店里面,店小二就迎上前很热情招呼他们。 “住店。” “好咧!” 店小二把赶忙把人迎进去,边走边介绍客房情况,最好是天字号房,最差的大通铺。蒋霄选择住天字号房。 店小二把人带到客房,“客官,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先让人送洗漱水来,再送些清淡的饭菜上来。” “请您稍等,小的立刻去安排。” 店小二离开没多久,东西就送上来,速度倒是很快。 两人洗漱完,吃完饭就休息。 到第二天,休息好了,蒋霄并不急着打探消息,反而带着万明夕在城里游玩了三日,把金淮城风景名胜都逛遍。 最后,万明夕忍不住问:“我们不打探消息吗?” 蒋霄给他夹了块饺子:“尝尝,这是水笋做的饺子,听店小二说,这是金淮城的特色。” 看他把饺子吃完,蒋霄才道:“消息已经打探好了。” 万明夕:“……” 蒋霄解释:“夕儿是不是忘记,你夫君我的异能?” 他收集消息,只需要精神力铺开。 万明夕:“……” 又想了想,万明夕难得有点小脾气,道:“你带我去城里玩是为了打探消息?” 蒋霄:“不,主要是带你去逛,打探消息是顺便。” 万明夕这才愉悦笑开。 两人吃完后,看天色还早,携手到附近走走,顺便消食。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偏僻位置,蒋霄耳力比普通人高出几倍,一道惊慌呼喊声,其中还夹带不坏好意猥琐男音。 “不要,求你们放过我——” “只要你乖乖听话,大爷自会好好疼爱你——” “不要……” …… 蒋霄面色一沉,他无比厌恶这种事。 一道精神攻击打了出去,很快,传出几道惨叫声! 蒋霄和万明夕赶过去,只见一位哥儿衣衫不整缩在一角,惊魂未定,颤抖着身子,脸上红印清晰可见。 蒋霄他们把人带回了酒楼。 37、和之渟 夫夫俩救了一个差点被侵犯的哥儿。 他们不知道哥儿家住在哪,看着那个哥儿惊魂未定,脸色无血色,连说句话都颤抖不完整,虽然没出事,但哥儿衣衫不整模样,要是有人经过看到,还大嘴巴传出去,哥儿名声肯定会被损毁,夫夫俩又不能放任不管,只能带着人回天鸿酒楼的住处。 好在离的近,天色也昏暗下来,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万明夕很气愤,那三个恶人竟然当街做出强占哥儿的事情,要真被他们得手,那不是要了哥儿的命。 他觉得把人弄晕便宜他们。 万明夕可不知道他家夫君可不是把人弄晕那么简单,好几道精神攻击,疼痛犹如十指钻心之痛。 那惨叫声也只有蒋霄听到,那哥儿都陷入恐惧中,他是恍惚听到一点,心神都在自己得救上和残留的恐惧里,没注意到那三个恶人惨叫痛苦扭曲的面孔。 “谢谢你们救了我!” 那哥儿此刻冷静下来了,模样倒好看,脸上还带着伤,脸色也煞白的很,眼里是无法掩饰的后怕,衣裳虽然收拾过,还是有撕扯过的痕迹,整个人看起来很狼狈。 万明夕担心问:“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好点了吗?” 那哥儿轻摇头:“谢谢,我好点了。” 万明夕道:“你衣裳破裂了,要不要换?我那有衣裳,只要你别嫌弃。” “我怎么会嫌弃,要不是你们救了我......”那哥儿声音颤抖着说不出后面的话,他只能勉强笑了笑,然后道:“能否麻烦您帮我一个忙?” “你说。” “可否帮我找人告知我大哥,让我大哥来接我。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他不能这样回去,他也无法单独回去,他害怕再发生意外。 万明夕温柔道:“当然可以。报答就不用了,遇到那种情形我和我夫君不可能袖手旁观,而且这是举手之劳之事。” 万明夕起身,去外间找蒋霄,蒋霄一直在外间,蒋霄有听到里面对话,看到媳妇出来就把准备好纸笔递给他拿进去。 那哥儿写好后,蒋霄出去找人跑一趟,他出去就守在门外没有进去。 那哥儿在蒋霄出去才敢完全放松。 “我叫和之渟。” “我叫万明夕。” 两个哥儿一个精致如玉,一个儒雅如竹,两人性格相近,倒是一见如故。要不是时机不对,他们都能聊到一块。 — 和之渟家里。 他父母和他大哥见外面天色暗下来,自家哥儿都还没回来,忍不住担忧,和家大哥还召集下人准备出去找,就有人拿着信上门。 和家大哥看到弟弟笔迹,要他去天鸿酒楼接他,和家大哥心知弟弟出了事情,不然弟弟不会写信让他去接他。 他心急火燎赶过去,他到达就与蒋霄打了个照面,蒋霄把情况简单告知,和家大哥无一阵后怕,更多想把那几个敢伤害他弟弟的恶人五马分尸。 和家大哥对蒋霄感激一番,才深呼吸几下,控制好情绪推开房门。 “大哥。” 和之渟他这声既委屈又害怕。看到疼爱他的大哥出现,他忍不住红了眼框。 和大哥急步走过去,把弟弟拥进怀里,见到弟弟真的没事,他才少了几分恐惧,轻拍弟弟后背,轻声哄:“好了,没事了,有大哥在呢。” “嗯。” 和家大哥放开了弟弟,转头和蒋霄他们道:“谢谢你们救了我弟弟,你们就是我和家的恩人。” 蒋霄站在媳妇身边淡淡点头,接受他的道谢,恩人恩人,他不在意,“那三个人被我打晕,应该还在原来位置。” 闻言,和家大哥眼神一冷。 他不会放过那三个人的。 和家大哥再次道谢,现在重要是把弟弟带回家。 和家大哥带着和之渟离开,酒楼面前停留着和家马车,他把弟弟护送上马车,然后才沉下脸吩咐贴身小厮办二件事,说完才上马车和弟弟回家。 — 和家。 和父和母见自家哥儿衣衫有破损还受着伤回来,然后听到大儿子说自家哥儿差点出事,和父和母顿时眼眶红了,和母还差点晕倒,好在和家大哥立刻上前扶住。 “娘。”和之渟担心和母身体。 “娘没事。”和母缓过神,怜爱拍拍自家哥儿的手,然后道:“谢天谢地!还好你没出事,不然娘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着,又忍不住落泪! “娘,孩子没事,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您别难过。”和之渟看母亲落泪,他也难过起来。 “娘哪能不难过。”和母就生两个孩子,她最疼是家里小哥儿,她疼爱的哥儿差点出事,她能不心疼。 “好了娘,弟弟没事,弟弟现在需要休息,我们让弟弟先回房。”和家大哥道。 “对对对,赶紧回房休息。” 大儿子的话让和母急忙带自家哥儿回后宅去,哪还顾着心疼难过。 和母离开后,和父才怒声问:“老大,那些伤你弟弟的贼人呢?可有送官府?”和父是夫子,他平日里都是好脾气,难得这样发怒,恨不得把欺辱他家哥儿的贼人剁了。 “父亲,孩子已安排下人去做了。” “那就好。”和父点头,“救了渟儿的人,你明天请人上门,我要亲自答谢人家。” “我一定会答谢恩人。至于他们能否答应来家里做客,孩儿会尽量请他们来。” “嗯,事情你就看着办,要是不来也别勉强。我去看看你弟弟,” “是,父亲。” ....... 和家大哥走出正堂,斯文的面容都是冷意。 他没告诉他家父亲,他没把那几个恶人送去官府。 他在回来路上思索过,那个位置偏僻,弟弟不可能从那边经过,弟弟应该是被掳过去或者有人引过去。 他见弟弟神色未定,就没多问,但联想到最近与江家事情,他就不得不多想。 如果是那几个人见色起心,他会折磨一番再送去官府,如果是他所想,那些人他一个不会放过。 他家虽然是小门户,但也是书香门庭,他爹是秀才又是书院夫子,他也是秀才,岂能容别人欺辱! 这时,和家大哥听到不远门口那边传来动静,笑不达眼,心里冷哼:来的真快! 若真因为江修齐这家伙连累他弟弟受到这次伤害,他一定把这家伙死狠揍一顿。 江修齐急疯的一样闯了进来,跟在身后的下人拦也拦不住。 和家大哥示意下人下去。 江修齐看见他家大舅哥,神情慌乱:“之渟呢?他在那,他怎么样?!”平日里最注重形象,尤其在心上人的家人面前的他,现在急的满头大汗,衣服微凌乱。 见大舅哥没回答,江修齐不管不顾想冲到后院去。 “你给我站住!” 和家大哥沉喝,江修齐虽然停了下来,他扭着头,身子却没有转过来,他神色急切的等着大舅哥说话。 “江修齐,我弟弟会出事,是不是与你江家破事有关!” 语气很平静的一句话,却让心急如焚的江修齐瞬间冷静下来。 “那几个恶人我已把人抓住,这事你来处理,我只要满意的结果。”和家大哥接着说:“这次你没保护好我弟弟,我不希望有第二次!今日你不适合见到我弟弟,我家也暂时不欢迎你,你还是滚吧!”毫不客气下逐客令。 空气仿佛凝固,良久,江修齐他问:“能否告诉我之渟可还好?”声音却低哑的厉害。 “我弟弟当然好!哼!” 说完,和家大哥拂袖而去。 江修齐站在原地,周身沉静的可怕,之后,他抬头往内院的方向看过去,眼里是担忧和不舍,但还是转身离开。 出了和家的大门,大门口还停了一辆马车,是江修齐的马车。 江修齐他是听了和家大哥派去的贴身小厮的话,他想也没想就从家里跑了过来。 江修齐一出来,陈华立刻上前,恭敬道:“爷,和大少送来几个人。” “陈华,把人带回去,问出幕后主使,之后别让他们死了。” 江修齐语气平静,眼里却阴沉的可怕。 “是。” 一句话,决定那些人的下场,只会生不如死! 夜里。 江修齐他没有回去,一直站在和家后院墙角下。他听完陈华汇报,阴影下,他俊美面容因怒极而扭曲,浑身怒的颤抖。 他没想到,他都脱离江家,那些人还不肯放过他,为逼迫他和爱人分离,竟敢找人毁了他! 很好!涉及此事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江修齐眼里漫着阴戾和杀意。 “江爷,还有一件事。属下审问那三个人时候,他们面色无血色,眼神带着恐惧。属于才那么容易审问出来。” 江修齐神色变严肃:“是什么原因,可知晓?” 陈华摇头:“属下暂时查不出来!” “那继续查。” “是。” “是什么人救了之渟?” “回爷,是从溪山府来的,与金淮城势力没任何牵扯,目前住在天鸿酒楼。” “嗯,我知道了。” 接着,良久的沉默。 江修齐平复了心中怒火,就问:“陈华......” “属下在。” “陈华你会武功,那个……你爬墙应该没问题吧?” “........” 然后,陈华面无表情把人给提溜进和家后院。 月光下,江修齐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靠近和之渟房间。 听到有动静的和之渟,忍不住心里期盼望向房门。 他知道他大哥不让修齐来看他,他还是忍不住等着...... 门外,怕里面的人害怕,江修齐先小声出声,“之渟,是我.......”再轻声敲门,然后推开门进去。 和之渟听到江修齐声音,他正要开门,然后门就开了,两人没设防见面,开始怔愣一下,下一秒,江修齐心急如焚一晚,终于把人抱在怀里。 恐惧的心,终于落下。 和之渟没有反抗,任由他紧紧抱住,他也想让他抱着。 他差点被人侵犯时候,他就想咬舌自尽,他那时候想到父母的伤心痛苦,他想到江修齐,他想再见他一面......和之渟在江修齐怀里小声落泪。 怀里人的泪水让江修齐心里一抽一抽的发疼,他只能紧紧把人抱的更紧,更紧! 和之渟哭了一会才得已平复。他在爱人怀里身心疲倦睡过去。江修齐看着怀里的人脸上的伤,和之渟面上的伤虽然涂抹药膏消了肿,但还是留着清晰红印,江修齐看了又差点失控。 他只能给江家和涉事的人再记上一笔。 这天夜里,江修齐一整夜未眠。 天昏沉未明,他才悄悄离开。 他以为和家人毫无察觉他到来。事实上,和家大哥知晓,弟弟才差点出事,房外怎么可能无人守着。 他知道弟弟更需要的是江修齐陪伴。 才默许江修齐到来。 38、船运世家 金淮城,有两大船运世家。 一个是江家,一个是董家,两家无疑是敌对势力。 蒋霄带的图纸南下找合作的对象,找的就是有船运背景的。两大世家也是他所考虑的。但他不会选择盲目合作,最起码要弄清楚船运世家的底细。 蒋霄到金淮城,带万明游玩,游玩之余顺势把精神力铺展开,三日后,他要打探的消息也基本打探清楚。 金淮城的势力分布,几大世家,两大船运世家,还有金淮城首富金家,最大酒楼金胜酒楼就是金家的产业。金家产业遍布整个金淮城,在金淮城最不能得罪就是金家。其他倒没过多关注,他主要是查探船运相关的势力。 两大船运世家,董家处事谨小慎微,内宅混乱,能探到的消息不多,但也足够。江家消息最多,都成了金淮城茶余饭后的消遣。 江家最近有不少事端,起因是被江家赶出家门的江修齐。 江修齐是江家三房的大儿子,排行第五,人称江五少。 江家掌权在大房手中,江家下面几房一直受大房掌控和打压。江修齐在江家也表现平平并不出色,大房很满意。 后来,江修齐与和夫子的哥儿和之渟相互喜欢,两家两人谈婚论嫁,对于江修齐要娶和之渟,江家大房是乐见其成,就同意两家定亲之事。 有事不成久,江修齐长的玉树临风,一次偶然郭家千金小姐见到江修齐,心生爱慕,非他不嫁。 郭家背后是上京的三品大官,郭家又是金淮城最有底蕴的世家族,江家主想着若能与郭家联姻,江家在金淮城的地位肯定更上一层。 在家族利益面前,就打起江修齐的婚事。 江修齐死活不肯娶郭家小姐,江家人把他关在家里,然后江家背着江修齐找和家解除婚契,在江修齐不知道情况下解除两家亲事,这无疑是对和家羞辱。 和家哥儿沦为金淮城的笑柄,连和家声誉受损。 江修齐被放出来才知道发生什么事。 江家以为没了婚事,江修齐他会妥协,任由家族摆布,毕竟能娶郭家小姐,那是他高攀了。 没想到江修齐怒火中烧,不管不顾和家里翻脸,直接闹的与家里脱离关系,他宁可脱离江家也不愿娶郭家小姐。 当时闹的很凶,连江老太爷都被气生病。江修齐被赶出家门,江修齐为了一个哥儿和家里闹翻,整个金淮城都传遍。和家倒原谅江修齐,和家也因此挽回了声誉。 原以为消停了,没想到郭家小姐不愿意放手,她认为江修齐不可能真放弃江家少爷这身份,迟早有一天会回到江家。 蒋霄心里猜测,和之渟的事情,应该与江家,或者郭家脱不了关系,倒不知道是谁下手的。 他也没想到,昨天救了的哥儿是和之渟。 万明夕喝着海鲜粥,听完这些消息后都忍不住小小哇了一声,忍不住道:“江家人怎能那样做,要不是那个江修齐为了之渟宁可脱离江家,之渟不就被无辜牵连,名声受损。” 蒋霄见他为和之渟抱打不平,小脸还愤愤不平,问道:“夕儿,你们才认识一天,就称呼各自名字?” 万明夕点头道:“我和之渟是朋友了。” 蒋霄不禁莞尔,才认识一天就成朋友,看来两个哥儿真的是一见如故。 万明夕接着问:“夫君,我们南下不是要找船运世家合作吗?那现在要找哪家合作?” 蒋霄道:“放心,我们不找江家。” 万明夕就放心了,“不找江家,我们是不是得找董家合作?”好像就两大船运世家。 蒋霄笑道:“也不找。”江家与董家,两家都不是什么好鸟,江家唯利是图,董家更复杂,里面水可深。 万明夕:“啊?”不找,不就白来了! 蒋霄笑着解释:“两家虽然是金淮城船运巨头,但金淮城还有其他船运势力,有一个叫陈帮的势力就很合适。” 这陈帮的幕后人,倒令蒋霄意外,他可是费了一些功夫才探到的。 吃过早食,没过多久,和家大哥就带谢礼过来,还邀约蒋霄他们到和家做客,被蒋霄委婉拒绝了。万明夕还关心问了和之渟情况,和家大哥说他弟弟情况稳定,休息一天,精神恢复不少。 和家大哥没呆多久,就离开了。 又隔了一日,江修齐带着重礼找上。 令人意外,江修齐带着和之渟过来,清浅眼眸带着笑意,没半点阴影,看着像完全恢复了,这该是个坚强的哥儿。 两个哥儿一见面,就很高兴凑到一起,身边男人都完全忽略了。 看着他们高兴,两个男人眼眸都是宠溺。 移开视线,两个男人就客套寒暄一番。 江修齐邀约蒋霄他们去听说书,就在天鸿楼侧楼,蒋霄询问万明夕,见他想听,就点头同意。 四人转移到了侧楼。 天鸿酒楼侧楼,那里是说书,听曲的地方,里面设立大堂和包厢,他们直接上二楼包厢。 进入包厢里,里面靠大堂设有开敞的拉门,那里还摆放一排椅子和茶几,方便客人坐那听说书听曲。另外,屋里还摆放一张圆桌。 两个哥儿坐在那一排椅子上听说书,蒋霄和江修齐就坐圆桌上,两人喝着茶,谁也没开口说话。 江修齐喝着茶腹诽:这男人穿的衣料很普通, 即便这男人穿的普通,也没人会看低这男人。坐这么一会,他发现这人比他更沉的住气,不仅沉稳令他看不透,连气势上都压他一头,。这到底是什么人! “船运世家江家,江六少。”蒋霄倒先开口,语气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江修齐挑眉,道:“江某已不是江家的少爷。”这个男人知道他身份他并不意外,这随便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他身份。 蒋霄淡淡道:“江家人应该眼瞎了。” 江修齐:“........”这让他怎么接。 但蒋霄接下来的话令他脸色大变。 “一个掌控金淮城第二大米粮行,背后有着码头漕运,以及九流行业的牙行等。比起金家是大掌控,这种渗透各行各业掌控,也是不容小瞧。”蒋霄道。 江修齐瞬间坐直,绷紧神色,危险眯着眼,问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他自认为隐藏很好,至少金淮城没有任何势力知道,这个人不是才来金淮城,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由江修齐多心。 “是什么人不重要,不会是你敌人,”蒋霄再加一句,“或许!” “或许?”江修齐他不信对方说辞。 “对。” 蒋霄道:“我来金淮城找船运势力合作,江家和董家不会是我想找的合作对象。现在觉得可以找你合作,准确说,有漕运背景的陈帮的你就很合适。” 江修齐:“........”你确定你是来找我合作,不是来吓人一跳的。 “你是怎么知道陈帮幕后的人是我?” 蒋霄陈述:“你身边的那个下属,是陈帮那位神秘的陈爷吧。他的气息和那位陈爷一样。” 江修齐心了,这个人果然知道!就不知道对方所求的是什么?而这个人又是救了之渟的人,若对方…… “当然,我并不是携恩图报的人,你不用有压力。”蒋霄看穿他想法。 “最好是这样。”江修齐也猜测不到对方意图,就顺着说,“阁下要合作什么?即便有恩,我也要看阁下给出条件是否值得合作。” 蒋霄:“你会答应合作,除非你蠢到把机会让给董家或者江家。” 江修齐:“........”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蒋霄把身上的图纸递给江修齐,然后就不管他,转头看向万明夕那边。 江修齐接过图纸就看了起来,他越看越睁大眼,心惊,陈帮背后也是有制造船的厂,他是看得懂船图的,他手里图纸竟然是他从未见过的造船图。这要制造出来,绝对是震撼的存在! 图纸设计的船比现有的船体积大一倍,航行速度更快,更安全。共两款样式,一款是载人,一个是载货物,不管哪样式制造出来,都能带来巨大利益! 他要是有了这图纸,董家和江家都要靠边,对于给江家的报复也能短时间做到。 江修齐从看了图纸仅仅是瞳孔有变化,他的神色没变,而且他很快镇定下来恢复淡定神情。 这样表现,不愧是陈帮幕后的人。 江修齐放下图纸,道:“我同意合作!你想怎么合作?” 蒋霄道:“我只出图纸,我不参与任何管理,但有绝对话语权。六四分。” 江修齐试探问:“我六你四?”这样合作,对方就只出图纸,相当空手套白狼,但也合作的来。这里面那是相当巨大的财富。 蒋霄扫了江修齐一眼,道:“我六你四。” “不可能!”江修齐黑脸,这分明是把他当冤大头。人手他出,钱财他出,管理他来,这人什么不做就出一张图纸,竟然还想要大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江修齐一下子被刺激到,声音没有控制好,声音高的引来万明夕与和之渟侧目,蒋霄和江修齐以笑容回,两哥儿见他们没事情,就继续听说书。 江修齐松口气,压低声音道:“你开出条件我不答应!要合作,我六你四!” “你这是拒绝?”蒋霄平静说,“可以!图纸还我。” 江修齐:“........”这人怎么不按牌理出牌,不应该讨价还价吗! 江修齐咬牙:“我同意!”虽然不亏,但就是没了大头。 没了大头他也要同意,有了这,他在金淮城能站的更稳,只有更稳,他才能护住之渟。 蒋霄一副我不意外表情,气的江修齐差点把牙给咬碎。 图纸给了江修齐,他收下图纸后斜晲道:“你就不怕我不同意合作,把图纸夺走?”利益面前,他可以做小人的,他不杀人夺宝,算是还救命之恩! “随意。” 蒋霄随手掏出最后一张图纸递给江修齐,江修齐拿过去一看,嘴角抽搐,这张才是最机密部分! 江修齐把这张也收好,忍不住想:这和刚刚有什么区别,图纸还不是全部给他,这算什么嘛! 其实,图纸分成两份,这是蒋霄的习惯,并非故意分两次给江修齐。 “你还真不怕我反悔。” “有什么好怕!我既然能画的出来,你要反悔,我想,江家和董家应该会很感兴趣。” 江修齐嗤笑:“他们?他们那些人手段狠辣,你不怕被杀人夺宝?” 蒋霄轻描淡写抬手,手掌往桌角一抹,桌角直接粉碎,眼眸淡漠而危险。 江修齐:“.......” 这人,他真看不透!看不透!也得罪不起! ....... 走之前,蒋霄牵着万明夕的手,给江修齐顺道提醒一句:“记得赔桌子的银两。” 江修齐万分无语:“......这是我的酒楼!”蒋霄肯定是故意的,都能查到他是陈帮幕后人,哪会不知道天鸿酒楼是他的。 要不是看在图纸份上,他真想转头就走! 39、回程 江修齐送了和之渟回家。 马车上,江修齐敛去笑意,神色严谨,道:“陈华,以你的见识,你可看出蒋霄武功有多高?” 陈华道:“不能。但绝对深不可测。”能轻而易举粉碎桌角,江湖都是少见。 “嗯。我知道了。” 江修齐没在这件事上纠结,转移话题,“陈华,你爷我运气不错啊,有了那些图纸,船制造出来后,江家和董家都要避其锋芒。” 陈华也看来那些图纸,多了份担忧:“六爷,这利益太大,到时候恐怕我们吞不下去。”制造出来,能否保住还是个未知数。 江修齐点了点头,“这点我有想过。先不说金淮城权贵,上京的权贵到时候也会心动,现在,走一步算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如果,真到那一步,上交图纸是必要的。他会把图纸上交给朝廷,他只要金淮城势力,能抗衡江家的能力足矣。 人是有野心,野心也要足够权利,没有就要退一步。 江修齐闭着眼养神,不再去想。 当务之急,是把船制造出来。 — 金淮城一条繁华街道,街上小贩卖力吆喝。 蒋霄带万明夕逛摊档,合作人都找到,两人似乎一点不着急回溪山府城。 万明夕兴致勃勃拉着蒋霄从街前开始逛,一路逛下去。 看到什么新奇的,好玩的,他就停下来看,要是买,站在他身边的蒋霄就负责掏银两。 蒋霄高大英俊,气势不凡,一路上引来哥儿女子爱慕的目光,还有些想蒋霄抛媚眼,不过,都抛了个寂寞。蒋霄目光一直都在他家夫郎身上,连半分都没分出去,让那些女子哥儿看了更是羡慕不已。 万明夕看了看旁边的哥儿女子,又看了看身边的蒋霄,心里还是会有点闷闷的。 蒋霄突然低头,问道:“夕儿,要吃冰糖葫芦吗?” 不远处,扛着冰糖葫芦小贩被几个孩子围着。 万明夕顺着目光看过去,仰头看着蒋霄,看到男人黑眸里独有的温柔,他眨眨眼,笑道:“吃!” 蒋霄牵着万明夕走过去。 “老板,要一串冰糖葫芦。” “三文钱。” 蒋霄掏出钱递给小贩,接过一串冰糖葫芦递给身边的人。 “吃吃看,看喜不喜欢。” 万明夕接过冰糖葫芦,咬一口,味道还是记忆中那样,酸酸甜甜的,但这是他家夫君给他买,他觉得手里的冰糖葫芦比以前吃过的更甜。 精致漂亮小脸扬起笑靥,“好吃!” 蒋霄见他高兴,神色更温柔。 “你要吃吗?”万明夕把手里糖葫芦递到蒋霄嘴边。 “嗯。” 蒋霄低下头,宽大手掌握着万明夕的纤细手腕,就着他的手咬了一粒。这样亲密,万明夕脸上浮起红晕,周围都是人,他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蒋霄黑眸晦暗,没有在意旁人的目光。 启国的民风开化,小两口的一些小亲密举动,并不会受到旁观人的指指点点,反而旁观的人还会羡慕别人感情好。 这一看就是一对新婚的夫夫。 旁边爱慕的视线,一下子都变成可惜,失落了! 万明夕把一串冰糖葫芦吃完,问道:“霄,我们是不是要回溪山府了?”找到合作的人,应该要回去了吧,他都有点想家了。 “想回家了?”蒋霄道,“等明日把合作契约签了,我们就回去。” 万明夕眼眸一亮,道:“要回去了!我们去给二弟和清泽他们买些礼物!”他看到多宝斋了,之渟说过多宝斋就有很多手工小玩意,价格也不贵。 蒋霄赶紧拉住他,轻松道:“不用买。”应该说不用特意买。 “不用买?”万明夕狐疑,“我还答应南书,要买礼物给他呢。而且,出远门一趟不是该买些礼物回去送给家里人吗?” 蒋霄笑道:“你忘记了。和家和江修齐送来不少谢礼,从里面挑选一些当礼物足矣。” 谢礼中有当地特色糕点,茗茶,补品,瓷器玉饰,其中就有好几匹名贵布匹,留些两匹自用,剩下回去打发给二弟和大哥他们,糕点那些就送给蒋一鸿他们。哪里还用得着让他家夫郎亲自买礼物! 蒋霄牵着万明夕,很从容从多宝斋经过。 万明夕:“.......” 怎么觉得夫君好像不大喜欢他买礼物! 奇怪! 蒋霄还是带了万明夕去多宝斋,万明夕想去! — 江园。 水榭里,江修齐和蒋霄把契约给签了,剩下到官府盖章就成了。 这会签完,两人都不着急去官府盖章,坐在水榭里闲聊。 何况蒋霄还有事情与江修齐提。 “你与我签完合作契约,是要回溪山府?还是多留几日?”江修齐问。 “还要办一件事,办完就回去。”蒋霄道。 签订契约,江修齐这会很舒心,爽直说道:“什么事?我江修齐在金淮城还是有些人脉的,有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别跟我客气。” 蒋霄扫了江修齐一眼,他可不会客气,只是某人听了可别气,蒋霄点了点头,“确实需要你帮忙。” “哦?你说。”江修齐以为蒋霄很有能耐,听到蒋霄需要帮忙,他瞬间得意了。 “我需要买十万斤粮食。”蒋霄道。 江修齐:“.......” 江修齐没好气道:“现在粮食可是最紧缺时期,你一开口就要十万斤粮食?即便是金淮城首富金家也拿不出来!没有!” 即便他有十万斤粮食,运到北方,价格那是翻几十倍。虽然他不是黑心商人,但能大赚一笔,这是商人本色。何况,他还捐出不少粮食。 除去店铺的,他手里的存粮就不多了,一开口就十万,这要拿出来,还是很引人注目的,虽然他可以偷偷运送。而且,这种特殊时期,北方形势要是越来越严重,粮食就是保命的东西,谁还会把存粮往外运,只会死藏。 “没有?”蒋霄道:“需要我去查吗?” “......不用。”江修齐咬牙。 一查,他损失说不定更大。 “行!卖给你。”下一批收割也不远了,这点粮食,他就大方点。“你要给多少一斤,现在粮食价格可不低。” 蒋霄淡淡道:“没钱。用报酬来抵消。” “报酬!什么报酬?”江修齐有点摸不着头脑。 蒋霄倒没回答,目光看向水榭外的花园那边,正是万明夕与和之渟两个哥儿所处的位置。 蒋霄与江修齐谈正事,比起听两个男人谈正事,万明夕和之渟更愿意去花园赏花,还能说些贴心知己话。 江修齐也顺着蒋霄目光看过去,蒋霄这才道:“救你未来夫郎的报酬,合理吗?” 江修齐一怔,片刻,他目光温柔看着露出笑容的和之渟,然后道:“很合理!”不仅合理,他给的心甘情愿。 没有蒋霄和他夫郎,所爱的人会一直活在绝望里,甚至…… 江修齐目光收回,主动道:“我这里还有五万斤陈米,还有两万斤粗粮,一起给你。”陈米是收拾米仓才发现,原本要捐出去,给蒋霄也行,溪山府灾民比金淮城灾民更需要。 “我替溪山府灾民谢了!”蒋霄从袖口里取出准备好的东西,抛给江修齐,“这是谢礼。” 江修齐接过,抓到手里一看,嘴角抽搐,“你这谢礼也太廉价了吧。”就一根手指长树条,这谢礼未免太随便了些。哪怕野外采摘整枝,也比一根好吧。 江修齐满脸都是鄙夷。 蒋霄当没看见。不识货的人,他不会在意。 这时,万明夕与和之渟走进水榭。 万明夕坐到蒋霄身边,坐下来就看到江修齐手里的东西,眨眨眼,问道:“江公子,你手里东西是不是我夫君给你的?” “啊!对啊!”江修齐回道。 和之渟也看到那根树条,满脸都是疑惑。 万明夕对和之渟道:“这东西是防身用的。”万明夕心里想,他怎么那防身器给忘记了,他还想着临走前送什么给之渟,现在不用费脑筋了,有防身器,之前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这是防身用的?!” 这就一根树条,横看竖看也不像防身器!不怪江修齐满脸惊讶! 这、这确实不像防身的东西,万明夕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只好把目光投向蒋霄。 蒋霄回了个安抚笑容给万明夕,才开口:“这确实是防身器。” 蒋霄刚话落,没等江修齐继续问,他随手一道风刃挥过去,这在别人眼里,如同真气。 冷不丁攻击,江修齐大惊失色,身体还没做出反应,那道攻击已经击中他,江修齐以为被击中,没想到他手里树条竟然自动回击,一道光如同利刃从树条射出,直接挡下攻击。 江修齐:“.........”他都吓的冒冷汗了! 和之渟也吓了一跳,看着攻击被挡,刚提上心,停顿一下就落下了。 吓死他了,他都以为明夕夫君来真的! 万明夕:“……”要不是知情,他也会被吓到。 这下子,江修齐不会再怀疑手里树条是防身器。 江修齐捡起掉落在桌面的暗器,那是根比针还大一点的木刺,他研究手里防身器,怎么看都不知道暗器从哪射出,而且,这东西怎么自动回击的?真神奇啊! 江修齐没研究出什么,问道:“这能防护几次?” “十次。”蒋霄回道。 江修齐叫道:“十次!那刚刚不就少了一次!这太浪费了!” 蒋霄没理他。 “还有防身器吗?我出银两买!”再买几个,他家之渟安全更有保障了,他还能研究一下,江修齐暗想。 “没有!”蒋霄直接回。 防身器做起来不难,就是费木系异能和精神力,能做,也不能多做。毕竟,经不起推敲。 江修齐觉得被敷衍了! 不过,有一个,那也算对方有诚意。 既然蒋霄这么有诚意,那他就送佛送到西,安排船运送米粮到溪山府。 江修齐找了红绳把防身器穿好,然后,温柔戴到和之渟脖颈上。 他能找人保护人,却怕万一,有了这防身器,就能多一层保证。 — 南山地。 蒋阳他们严阵以待,处处提防中。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认定蒋霄不在南山地,这个消息还在难民聚集地传开。同样的,难民地有几个团伙,就想趁机查探,查探蒋霄是不是在南山地。 一连几天夜里,南山地这边就有人偷偷摸进来,还好蒋阳他们有安排人手巡逻,防备着,虽然没抓到对方,但也没让对方得逞。 蒋阳这边越是防备,那些猜测的人就更加认定蒋霄不在南山地。 几个团伙势力他们想趁着人不在,夜里在南山地制造混乱,趁机把南山地的粮食和钱财都给抢过来。 夜里漆黑,把东西抢夺过来,即便蒋霄回来也不一定查的出谁抢夺。 几个团伙势力就计划着,只要确定蒋霄不在南山地,他们就动手。 “我哥怎么还不回来,再不回来就瞒不住了。到底是谁把我哥不在南山地消息传出来的,要让我知道,非揍的他连他娘都不认识。”蒋阳气呼呼道。 沈景庭道“应该与南山地的人有关。外面的人应该察觉不到。” 蒋霄不在,沈景庭成了半个主事的。 “唯一能靠近二弟家,就是我们村里人。”蒋刚把他猜测说出来。 这话一出口,蒋方逵他们就沉默了。 蒋绍升怒道:“肯定是村里人,那些人绝对是收了外人好处!” 蒋一鸿叹气:“有些人就想着嫉妒,却不想想,要不是阿霄带领,他们哪能在灾荒过上安稳日子。” 沈景庭道:“说这些没用,重要是瞒不住,我们要怎么挡住那些人来抢夺。” 蒋阳扬扬拳头,“来就打回去!” 众人:“......” 打是要打,他们都学了这么久拳脚功夫,都是能打的人。但也要做两手准备,要是打不过,那就放弃粮食! 此时。 蒋霄和万明夕已经坐着船回溪山府。 回程的船,他们坐的是江修齐安排的船运。 船上还有十几万斤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