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王魔眼小神医》 第一章 一百块都没有 “距高考倒计38天; 距理想实现56天。 2016.4.30年” 塑料白板上的三行正楷体字,一笔一划,一丝不苟,就如印刷体一样的标准,其中“高考”“理想”四个字比其他字更大一些,让原本中规中矩显得有点呆板的排版变得生动有趣。 一只白净的手,拿着一块湿布,将板上的几个阿拉伯数字抹去,那只手纤巧精致,手掌却很厚,是有福相的手,五指白晳嫩如青茐,指尖尖尖似刀削的春笋,修剪的光洁整齐呈粉色的指甲圆润可爱。与纤纤素手相连的一截皓腕洁白,那裸露在空气里的手臂如粉藕,粉嫩白净得寻不出一点瘕疵。 那只手,如果去拍护手霜广告,必能引来一大票有手癖症的的粉丝,看着它,也让人无端的想做它手心里的那块抹布,被那么细腻好看的手抓着,一定幸福的不要不要的。 手的主人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圆形鹅蛋脸,粉嫩粉嫩的皮肤白里透红,细长的眉毛下一双明亮的眼睛灿若星辰,黑瞳如初从冰水里捞出来的宝珠,熠熠生辉。 初中生模样的女孩留一头利爽的短碎发,短袖白衬衣,七分牛仔裤,足蹬运动鞋,朝气蓬勃,青春靓丽。 简素的衣服,无掩少女的灵动,素颜如出水芙蓉,自有天然的美丽,那是从骨子里流露出的灵韵,看到她,就如看到冬天初升的阳光,夏季清晨的晨风,让人心旷神怡。 女孩红润的唇微微上翘,显示着心情颇好,聚精会神的将白写板上的阿拉伯数字抹除将空处擦得干干净净,另一只手拿起水性笔,在空白地方重新添加字,白板上的字变成: “距高考倒计35天; 距理想实现53天。 2016.5.2年” “还有三十五天,加油,乐韵,向理想的高峰攀登吧!”将日期更正,乐韵愉快的放下笔,握拳,眼里满满的自信。 理想,是对未来事物的美好想象和希望。 每个人都有理想,乐韵的理想就是:成为华夏最优秀的医生。理想很伟大,通往成功的道路或许会很曲折,她执着的相信只要坚持,终会功夫不负有心人。 太阳光从窗口斜照进宿舍,光线很刺眼,乐韵拉上窗帘,把白板挂到自己的床头。 房县地处e省西北部,紧邻e省最大、最神奇的风景名胜-神农自然保护区,属旅游城市。 乐韵就读县三中,住的还是老式宿舍楼,一栋楼一层十几个宿舍,共用卫生间洗澡房的那种旧楼,一间宿舍住八人到十二人。 她的宿舍较小,八人间,床挨墙排放,中间空,一端外面是走廊,一端为窗,她的床铺在临窗一张床的上铺。 乐韵的家在县房紧挨着神农保护区的一个乡,离县城很远,乡里只有两班车到县城,她每次回家基本上都是上午回县城,这次也没例外,同舍的其他人还没回来。 今天是五一假后返校,2016年的五一那天正值周日,做了调休,5月2日的周一原本也休假,那是大众的假,对于高三生来说,什么假都是浮云,因此,别人还在享受最后一天的假期,高三生苦催的走在回校的路上。 实际上,乐韵也刚回到宿舍没多久,她放下背包的第一件事就是更改白板上的数字,那块板,陪着她从小学到现在,白板边沿都被磨平滑了。 白板,也是她的自我督促鞭策碑,鞭策她完成一个又一个的目标,以前放家里,高三生的时搬到宿舍挂在床头,每天早上睁开眼就能看到它,让她天天如加了油的小马达,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挂好鞭策板,乐韵收拾一下行李,利索的下楼出去找吃的,当天食堂要晚上才会供餐,学校小卖部也有吃的,比较贵,买零食也吃不饱,她舍不得花冤枉钱,每次自己去找便宜又实惠的店解决温饱问题。 快中午了,学校路上没什么人,乐韵同学晃悠着出学校,乘公交车到县中心大街,往步街走去,找吃的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她有些女生们必须品需要购买,正好可以顺带的带回去。 离立夏还有三天,房县的气候提早入夏,最近几天高温,大街上的人一律夏装,清清爽爽,精神抖擞。 难得有个假期,步街上人很多。 “乐乐,乐乐-” 乐韵不急不忙的踱着步子,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立即扭头,看到在一间店铺前摆摊的一位大爷,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快步跑过去:“李爷爷,您今天又来了啊。”衛鯹尛说 李大爷跟乐韵同乡,年青脾气犟,人送外号李大牛,老人家以前在乡镇当点芝麻小官儿,用一句话说就是公务员,儿子在县城盘个门面做生意,老人家退休闲不住,又是个爱老文化的人,也跑来摆摊,专买卖些小古董品。 老人家六十余岁,头发花白,精神挺好,他的摊位就摆在他儿子店面旁边,不占别人的地盘,摆张小桌子,铜钱啊、老饰品放桌子上,老人家就坐桌后,有人来跟人聊聊,没生意的时候偶尔拿出长烟杆来嗑吧几口,基本上聊天的机会不多,大多时刻一个人闷着。 看到能和自己聊天的小乐韵,李大牛炫耀似的指指桌子上的东西介绍:“我前几天去淘了几样新货,摆出来晒晒。乐乐你瞅瞅,是不是很有味儿。” 乐韵跟李大牛认识,并不是同乡的原因,同一个乡在县城里多了去,未必就会成为朋友,更甭说是忘年交,一老一少只所以会认识,纯属某次乘车,有个扒手欺负老人家年纪大,想扒钱,乐韵同学见义勇为了一把,然后一老一少就认识了。 “嗯嗯,俺来开开眼界儿。”乐韵非常给面子,努力的睁大钛合金狗眼,欣赏李大爷的新货,视线扫瞄一通,终于找到“新货”,一只鼻烟壶,一块老玉和三几银饰品。 这不都是乡下常见的玩意儿么? 乐韵同学想捂眼,她又被骗了! 深感上当,乐同学也没拆人家的台,人艰不拆嘛,装做好奇的拿起几件新进的货欣赏,啧啧的夸赞做工漂亮,老人家有眼光云云,那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去当推销员实在太浪费人才。 李大牛被夸得笑呵呵的,瞧瞧,这孩子心眼多实,说的就是这个理。 第二章 坑你没商量 中途打断人谈话的女声其实声线很不错,偏她的语气酸溜溜的,语带讽嘲的话听起来很刺耳。 讨论得口水四溅的一老一少,抬头就看到打断人谈话的人,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姑娘,披一头烫直发,连身裙套黑丝袜,模样儿也挺出色的。 “哟,黄雅莉同学呀,瞧你说的,好似你身上有一百块似的。”乐韵笑嘻嘻的看着同班同学黄雅莉,对于同学讽嘲自己的话,浑不在意,像类似这样的话听得多了,如果生气什么的,她早就气死了。 黄雅莉看到乐韵的那张灿烂的笑脸,恨不得一拳把人砸扁,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动手,她嫌弃的瞥眼老“仇人”,毫不留情的打击:“嗤,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穷,哦,我忘记了,你爸丧失了劳动力挣不到钱,妈妈又跟人跑了,生活艰难也是在所难免的。” 李大牛听到那话,心里就不太乐意了,同学之间闹点小矛盾没事,怎么能牵扯到对方父母?这么揭人家的痛,也太恶毒了些。 李大爷儿子做的馄饨、包子类的生意,以早餐为主,中午也有客人,被黄同学一嚷嚷,店里的人或两边的人都等着围观看戏。 打击人,谁不会?乐韵从来不是任人打击不还嘴的那类人,同样会戳人痛处:“嗯,像我这种生活艰难的人,只好自己努力赚点学校的奖学金当零用钱,不像你,有个当镇长的爹,不需劳动,也不用用功读书,自然会有人送钱给你花。” 乐同学是个家庭困难户,可她成绩优异,从初中到高中,一直拿学校和班级的奖金;黄同学家里条件良好,成绩就是上不去,处于不上不下的位置。 一个城里人,一个乡下娃,城里娃的黄雅莉十分嫉妒穷娃子乐韵,再加上有心人的挑唆,她看乐韵横竖不顺眼。 乐韵对于无事生非总找自己碴的人,当然不会有好颜色,大家相看两厌。 “你……”被戳到痛处,黄雅莉狠狠的磨牙,姓乐的变相的说她家的钱来得不干净,说她爸贪污腐败! 黄同学气结之际,与她同逛街的张婧买好东西走来,语重心长的劝说:“靠领救济金生活的人嫉妒别人有钱,这种心态俗称仇富,乐同学啊,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我们是好学生,心态要摆正啊,要以身作则,为学校同学们作榜样。” 黄雅莉看到同学张婧帮自己打击乐韵,大喜过望。 张婧,和乐韵同村,现在不同班,两人有旧怨,不是乐韵人缘差,而是牵扯到很多方面的原因,比如家庭。 乐韵是个没妈妈的孩子,爸爸瘸了腿,张婧和村里的小孩经常嘲笑乐韵没妈有个残疾爸,乐韵同学气不过,经常跟同村的小孩打架,于是,两人从娃娃时代就结下了梁子。 前几年,张婧爸爸身体方面也有毛病,想申请低保,村里没有批准,将名额给了乐爸爸,张婧认为乐韵爸抢了她爸的名额,记恨乐韵,新仇旧恨,两人之间的怨越结越深。 又来一个! 乐韵一瞧,得,一来来俩,这是想以二对一? 她当即就笑了:“唉哟,你说的很对,我们是好学生要以身作则,所以张婧同学你做的很好,跟黄雅莉结成一对一的帮对子,话又说回来,张婧同学以身作则这么多年,为啥就是没帮黄雅莉同学把成绩提上去呢?是张同学忙自己的学习帮助同学的时间有限,还是黄雅莉同学聪明才智有限?哦,你们别介意,我就随便说说。” 姓乐的骂她笨?黄雅莉涨得脸变猪肝色,心底对张婧也有了一丝怨气,张婧和她是朋友,可是,却从来没有监督她学习,从没帮助她提升成绩,所以总让她被姓乐的嘲笑成绩差。 “你……挑拨离间。”张婧气得胸口一鼓一鼓,偏偏有气发作不得,憋半天只憋出一句指责。 “我什么时候挑拨离间了?真正的友情情比金坚,不怕别人挑拨,怕别人挑拨,只能说明心中有鬼。 哎,话说,我这个靠救济金过生活的没什么零花钱,还拿省出的奖学金买古董,你们一个是镇长千金,一个是有钱姑娘,不会买不起古董吧? 哦,我忘记了,张同学家也在申请领救济金过活,虽然也有拿奖学金,比我还少,如果我是老大,你就是万年老二,估计也是连一百块都没有的,买不起古董纯属正常。” “乐韵,你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有钱!”被人暗骂自己不如人就算了,还被人揭了家丑,张婧气得脸都变了。 她的学习成绩不错,也不知怎的总被乐韵压一头,每次排名,就算文理不同,她在文科的排名总落后在理科的乐韵后面一位,名符其实的万年老二。 她也从没告诉别人她家也曾经申请领低保的事,其实,她爸还不到需要领低保过生活,可低保是国家给老百姓的,不拿白不拿,所以才去申请,没想到被这么赤裸裸的揭露出来,实着让人没脸。 “口说无凭,眼见才能为实,”乐韵愉快的抓起李爷爷桌上的一只砚台和一只老玉镯子:“呶,这个是民国青石砚,才六百块,这个老玉镯子才四百,我是领救济金生活的穷人,连这么便宜的古董也买不起,你们买得起吗? 得得得,看你们那表情,就知道你们也就只有在我面前打肿脸充胖子,本质上其实也和我一样连一百块都没有,算了,你们走吧,我也不计较你们总是讽刺我穷的事,谁叫我们是同学呢,同学之间要友爱,你们以后别在我面前装款儿就是。” 乐韵同学拿走两件古董,李大爷就知有人大概要挨宰了,再听她张嘴就报出六百四百,眉毛重重的跳了跳。 看热闹的人表情囧囧有神,还有用激将法忽悠人的?他们算是长见识了。 他们也不会指责小女学生骗人什么的,毕竟,古董这玩意儿本身就是消谴品,不管买家说得天花乱缀,你想不买也没人逼着你买,你愿意掏钱,那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大伙儿就是看热闹的,小声议论,不时传出笑声。 被人说打肿脸充胖子,还是自己看不起的穷屌丝,黄雅莉心中憋气,再听到围观群众对自己指指点点,羞恼交加,他们说话很小声,她还是听到了几句,指责说她和张同学欺负比自己小的女生还充当有钱人云。 黄雅莉那口怒气冲一冲上脑门,气得头脑发昏,她拿出钱包,数出六张粉红毛爷爷,一手劈手夺过砚台,一手唰的把钱扔在乐韵面前:“看清楚,这是六百,估计你半年生活费都没这么多。别弄丢了,丢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买,必须要买,哪怕知道人家是激将法,也认了,否则,以后姓乐的还不得笑死她们去。 张婧咬咬牙,也摸出四张红票子学黄同学一把扔乐韵面前,顺手夺走镯子:“呶,四百块,虽然不是你的,你可以看一看,摸一摸,过过干瘾。” 两人拿了古董,昂着下巴,像孔雀一样高傲的转身走开。 “乐乐,你别跟她们一般见识。”李大牛眉头紧皱,那两女同学扔钱的动作实在太侮辱人了。 “没事。”乐韵将红票子一张一张的捡起来,笑弯了眼:“李爷爷,开门红,老规矩,除去本金四百,盈利六百,二一添作五,咱们合作愉快。” 那两同学人傻钱多,经不得激,一激就送财上门来,像这样的傻同学再来十个八个的,她就赚大发喽。 第三章 打架 房县三中校内风景优美,人文气息浓郁。 风景美丽,天气晴朗,张婧的心情十分不好,她被骗了,说什么古董玉镯子,分明是玻璃镯子。 其实,就在离开摊位不久,张婧和黄雅莉也从最初的怒不可测状态清醒,想到几百块钱一眨眼就没了,两人也心疼,她们家经济就算宽裕,一个月生活费也就四百到六百左右,买砚台和玉镯子等于花去了她们一个月的生活费。 如果换到前几个月,她们当月的生活一下子全花光光了,这个月是高考前一个月,家里给的生活费加倍,花去一些,余下的还够用。 想到被乐韵刺激得花几百块钱买了个一无用处的东西,两人气得肝疼,对乐韵恨得咬牙切齿。 黄雅莉的爸爸是县城直辖镇的镇长,直接回家,这一次,她也没邀请张婧,不得不说,乐韵的话还是让她心里有点疙瘩。 张婧自己逛了会,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学校,越想越恼,黄雅莉买的砚台好歹还能研磨,她买的手镯简直一无是处,这亏,吃大了。 心里正懊恼着,看到前方有个熟悉的背影,立即小跑起来,边跑边喊:“乐韵,站住!” 晴朗的天空下,t恤短发少女走在郁郁青青树木遮挡下的校道上,透过树枝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如金映朝阳,星星点点。 闻声,少女飘然转身,圆鹅蛋脸上浮现一抹明快的笑容:“哟,张婧同学,今天怎么没去黄雅莉同学家做客啦?” 因记挂着小石头的事,她和李大牛把从同学那里坑来的钱五五平分,“分赃”完毕,风风火火的去商场购了生活用品,麻利的溜回三中。 神清气爽往宿舍赶,听到有人喊,乐韵配合的站住,想找碴?奉陪到底。 张婧气得头冒青烟,黄雅莉以前经常邀请她去她家,有时周末放一天假,她没回家也常去黄家玩,这次黄雅莉没叫她就走了,还不是被姓乐的挑挑离间害的? 气得咬牙切齿,一口气冲到女生面前,放下东西,一手插腰,凶狠的盯着女生:“乐韵,你伙同别人诈骗,拿玻璃当玉,还我钱来。” 诈骗? 乐韵“噗”的冷笑:“张婧,你说我诈骗,我咋诈骗了?我逼着你买了,我强着你买了吗?古董买卖看的是眼力,货就在那,愿买就买,不愿没人拉着你拖着你不让你走,你自己看走眼,只能说明你眼睛被屎糊了。 别忘了,你比我大三岁,要真被一个比你小的未成年人骗了,你十几年活狗身上去了吗?” 张婧,99年元月生,乐韵,2002年新历6月出生,张婧比乐韵大了整整三岁多。 按年龄算,张婧十八岁读高三,很正常,乐韵才是比较特别的那个人,她当年读小学和初中时跳级,所以后来者居上,年十四岁就上高三。 “乐韵,你别太过分,我……我报警。”张婧气得胸口发赌,手指直哆嗦。 年龄问题也一直是她的痛,原本她和乐韵相差三岁,怎么也不可能同届,偏偏姓乐的跳级赶上她,成绩还总是压她一头,家里人提及乐韵,总是说“你看乐韵比你小,成绩那么好……”怎么怎么的,她听得耳朵都起老茧了。 “报警?狗改不了吃屎,果然没错的,你报呀,这种事你们三年前的高一就做了一次,三年后又想再来一次,是不是觉得三年前没受到惩罚,所以皮肉痒痒了?” 乐韵讽笑的看着张同学,拳头捏紧:“张婧,你瞪眼什么用?有种来战,三年前我能打趴下你,三年后的今天,我照样能打趴下你。” “乐韵,你个有妈生没妈养的野种,你个害人精搅屎棍,活该你妈不要你……”张婧气昏了,跳起来冲向乐韵,张牙舞爪的抓向乐韵的脸。 听到她吐出来的脏话,乐韵眼睛一下子红了,她出生不久,妈妈抛下她和爸爸跟一个男人跑了,从小到大,她听了张婧和村里几个喜欢说事非的长舌妇们的无数闲话。 小时听别人指指点点,她总会去打人,最后要么被人反告黑状,要么被气得哭着回家告诉家长,奶奶总搂着她掉眼泪,爸爸闷着头,有时气不过自己砸墙发泄。 第四章 处罚 严政快被气死了,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女生旁若无人的打架,你说这要让别人看见影响该有多坏? 他从外面办事回来,本来想回办公楼,听到远处传来激烈的叫骂声,特的绕过绿化草坪来看看,结果看到两个女同学在撕架。 打得难分难解的两女生被声音一吼,双双哑了声,下意识的扭头,两人皆认出来的是谁——教导处的严主任。 乐韵看到跑来的老师,头脑也清醒了,放开张婧,爬起来站一边,反正被抓现形,批评教育是少不了的。 张婧也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嘤嘤嗯嗯的哭。 一口气跑近,严政连鼻子都气歪了,两女生一个鼻青眼肿,头发散乱,一个脸上有几道抓痕,t恤衣服被扯裂开一个口子,可见战况有多激烈。 “乐韵,张婧,怎么又是你们两个?”这两女生,怎么就这么不省心? 他是认识乐同学和张同学的,尤其是乐同学是三中比较特殊的存在,她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家境困难却坚强乐观,学习成绩也好,还是三中高三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学生,可以说是贫困子弟的榜样。 身为教导主任,严政认识的同学不太多,对乐同学则是记忆犹深,因为乐同学是个好学生,也是个问题学生,三年来没少因打架被提到教导处“训话”。 可能有人要问,乐同学经常打架,为什么不开除她? 因为追究起来乐同学打架情有可原,而且,打架这种事可小可大,小打小闹,没造成伤害,教育教育也就行了。 三中的老师们喜欢乐同学身处逆境乐观向上、坚强不屈的精神,对她爱打架的事也颇感头痛,对乐同学又爱又恨。 严政也一样,对乐同学也是恨铁不成钢。 “哇-”看到严主任,张婧号啼大哭,哭得那叫个惊天动地。 看着哭得一塌糊涂,鼻青眼肿跟猪头差不多的女生,严政头又隐隐作痛,望向另一个,对上小女生那倔犟的脸,看到她有泪在眼眶里转却愣是没有哭,硬起的心肠又软了几分:“乐韵,你说说,为什么又打架。” “她骂我野种,骂我有妈生没妈养,骂我爸爸是残废活着浪费粮食,我气不过还嘴了,她骂不过我就动手打我,我还手了,然后就这样子,” 乐韵眼眶发红,硬是将眼泪逼住不让它夺眶而出:“严老师,我妈抛夫弃子是我妈的错,我有什么错?我爸腿瘸了,我家穷,可我家没偷她家的钱没吃她家的粮,她凭什么骂我和我爸?她侮辱我就算了,凭什么要连累我爸妈,我爸妈没抄她家没杀她父母,她凭什么每次都拿我父母说事?” “…我没有,呜呜……严老师,我…我没有…是她先打我的,还把我打成这样…”张婧哭着为自己辩解。 严政头更痛了,这两同学一个嘴巴贱,总爱惹事生非,一个倔强如牛,搅到一起就是一场世界大战,说教育吧,教育了三年,嘴上认错,转背过后两同学仍然我行我素,明知故犯的照样吵架打架,典型的屡教不改。 “闹矛盾还在打架,像什么话?你们两个,把家长叫来。”他打心眼里还是偏向乐同学的,张同学侮辱乐同学的父母本身就不对在先,可是,当着学生的面也不好偏袒,只好一视同仁。文学一二 “严老师,我爸因为我被人骂了无数次残废,我不想他再为我伤心,你要骂就骂我吧,”乐韵倔犟的不肯接受叫家长的处罚:“高一那年,张婧和黄雅莉冤枉我偷钱,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深重的伤害,我还是原谅了她,她从没悔改,一次又一次的侮辱我,践踏我的尊严,伤害我的心灵,我打张同学留下的只是身体上的伤,伤好了就没事儿,她们留在我心灵上的伤可能永远都好不了,会伴随我一辈子,我受的伤比她严重不知多少倍,要报警要验伤,我没意见,在那之前,请老师保护好摄像头,以免被人破坏。” “乐同学,你是个好孩子,老师们都知道你受了委屈,马上就要高考了,时间宝贵,你回宿舍去吧,好好学习,争取金榜题名。” 严政叹气,挥手让乐小同学赶紧走,三年前的事他清楚内情,那年,张婧和黄同学合伙诬谄乐同学偷钱,还报了警,最终证明乐同学是清白的。 也因为那件事,严主任深深的记住了乐、黄、张三位同学,当初,为学校名誉,学校出面做调解,最终让张、黄两同学向乐同学赔礼道歉,乐同学看在老师和学校面子上也退了一步,那事儿就大事化小的了结了,总体来说,乐同学确实受了委屈。 “严老师,不要我叫家长了吧?”乐韵站着没动。 “不用了。”严政恨不得将人推走,这学生人小,脑子可不笨,总会在关健时刻找出对她有利的事件,让人想罚她也下不去手。 听说不用叫家长,乐韵听话的捡起在打架时被撞散的东西,自己先走,等转背,笑得一脸灿烂,就知道现在打架被抓也不会被重罚,谁叫马上要高考了呢,她刚才可是没手软哦,这回赚到了。 三年前的事再次被提出来,心中有鬼的张婧紧张的忘记了哭,见严主任让乐同学走了,心里更没底儿,连大气也不敢喘。 “张同学,你怎么可以骂人父母?以后可不要再侮辱同学,马上就要高考,闹出事儿来,弄不好你的档案就要记上一笔,对你有害无益。好了,你也别站着,去医务所拿点药消消肿。” 送走乐小同学,严政语重深长的“教导”张同学,事非是张同学挑起来的,嘱咐是必不可少的。 “是,老师,我记住了。”忐忑不安的张婧,也老实的点头,又怯怯的问:“严老师,我,也不用叫家长了吧?” “下不为例。”严政严肃的丢下一句,先走了。 “谢谢老师。”张婧如赦大令,等老师转身,拳头紧攥,眼神毒辣,这事没完! 第五章 小石头的秘密 把张婧打了一顿,乐韵也出了一口恶气,她很小就知道哭哭啼啼是解决不了事情的,哭只会让别人欺负的更狠。 兴冲冲的回到宿舍照镜子,脸被抓破好几道痕迹,有点小狼狈,想到张婧的猪头脸,心里瞬间阳光万里,把东西收拾好,再次拿出小石头来研究。 右手刚碰到小石头,整个手臂“腾”的灼烧起来,烧成一块赤红的烙铁,热量袭人,乐韵吓了一跳,赶紧松开石头,右手一颤一颤的颤动,那种饮渴的愿望又一次涌上她脑海。 看看石头,看看右手,乐韵捋起右手袖子到肩,拿起小石头,对着偏向胸侧并靠近腋窝的一块胎记隔空比划。 她出生时右胳膊靠近胸那侧近腋窝处带着块胎记,呈弦月状,记得包青天额心的月牙胎记吗?她的胎记就是像那种形状,比包公额心的胎记饱满,像下半月升起的亏月,小时候奶奶还给她取乳名“月月”,大家喜欢叫她“乐乐”,顺口。 对着胎记那么一比划,乐韵发现小石头的大小和胎记的大小差不多,把小石头对着胎记,那个胎记就是小石头的投影。 想把小石头按手臂上去,又停下,麻溜的收拾一套换洗衣服,拿洗涮用品进洗澡间占据一间位置,装满一桶水以备不时之需,如果一会手臂烧得太厉害,她只有自己淋水自救。 如果没啥奇迹也没什么好忧伤的,反正出了一身汗也要洗澡才能清清爽爽的温习书本。 做好万全准备,以比“风萧萧兮易水寒,英雄一去兮不复还的”还悲壮的心情,“以力拔山气盖世的”的勇气,将小石头对准胎记,用力的按上去。 小石头接触到肉,也变得滚烫如炙铁。 她拿石头的手触电似的缩回,石头却没有掉,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与胎记融合,并在眨眼间钻进肉里,与胎记融为一体,原本灰色的胎记慢慢变浓。 手臂吃石头? 嗷嗷,这是不是要玄幻了? 乐韵激动的要跳起来,小说里写的谁无意间得到逆天异宝的情形就是差不多这样的,她是不是也人品爆发,即将开启成为人生赢家的道路。 那么一想,她激得要命,想摸摸手臂,惊奇的发现自己动不了,脚如生了根,再也无法移动,无法自主。 同时身上的温度迅速升高,灼热感如电流蹿流全身,一节一节的攀升,喉子热得几乎要冒火,她感觉自己身上的热气扑到脸上,就像大六月里站在炼钢铁的火炉边,热浪熏面,灼得皮肤发焦。 热。 热灼的感觉,从心到身,让她如置火中,脸上的汗珠子成串成串的滚落,身上的汗一层一层的渗,一下子湿了衣服, 衣服被浸湿,她再次有了惊人发现,排出的汗结成一层油腻状物,乍一看,像往身上和衣服上涂了一层油脂, 汗脂呈微黄,还带着酸酸的味道。 灼热感越来越强烈,乐韵感觉自己快要烧成焦炭,意识也越来越糊涂,不知道过了多久,又一股汹涌的热量轰的冲上大脑,大脑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撞断,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传来,她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就在她失去意识时,原本站在洗澡间的躯体忽然凭空消失,她站的地方徒留一滩汗迹和一桶满满的清水。 存在于宇宙的某个狭小地方,整个地方仅只有几百坪米宽,一片柔软的青草似一张绿色的地毯铺开,中间缀着块方形地,由一块一块的四方石块砌成墙,像块花圃,圃内的地被石块分割成数块。 长方形花圃的外围也铺着石块,整块地好像是建在石块为基的石板上似的,那些砌地的石块给人凝重感。 基石之外,青草如茵。 碧草之外笼罩朦朦白雾,小小的空间寂寞了不知多少年,没有一点声响,忽的,一抹人影如幽灵般“啪卟”一声砸落在柔软的青草上。 那是个女孩子,静静的卧在青草地上,双目紧闭,呼吸悠长。 她的头发、衣服、脸、手臂,粘着一层糊糊的油腻层,如从油脂里捞出来似的,裸露在外的右手臂近肩和腋窝的地方,原本淡淡的灰色胎记里有一抹红色在流淌。 红色如流水,迂回婉转,将灰色一点点吞噬,一个赤色图形代替原本灰色胎记,形状仍如一个圆圆的月饼被人咬去一小半,由月盈变成月亏状。 少女却浑然不觉,身上汗脂如注。 良久,汗止,她衣服上结出一层重重的汗脂垢,短短的碎发也被汗胎粘成一撮一撮的,一张脸好似刷了一层面膜膏,看不清原本的肤色。 又过一会儿,她的手指动了动,还舒伸了一下手脚。 她,要醒来了。 静静的等待一刻,少女醒了,慢慢的睁开眼,嘴角咧开,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 舒服。 乐韵有意识的时候,全身舒畅,心轻体盈,大脑格外的清醒,那种美妙感比三伏天喝冰水还爽快。 她动了动四肢,翻身坐起来,关节“咔吧咔吧”发出爆豆子的声响,舒爽的感觉让她快乐的几乎想高歌。 但是,那快乐维持不到三秒,又点小小的不爽——视线好模糊,脸上身上黏黏糊糊的,伸手一摸脸,感觉像摸到一层粘膜,糊得眼睛更加看不清。 “我草!”乐韵火大的爆了句粗口,不管三七二十一,两手在身边一阵乱擦,将黏糊的东西抹掉,用力的抹眼睛,抹了几把,眼前终于恢复清明。 举目一看,头顶上方是一片象牙白色,远处白茫茫一片,身边碧草如毯,还有,那儿还一块切成格子状的花圃园地。 这是哪? 乐韵激动的“腾”的跳起来,这不就是神奇空间?或者是那什么什么的系统? 她觉得一定是的,你瞧,那边有块地,小说里写的空间呀种植系统不是都有地吗? “啊啊啊,姑奶奶赚大运喽!”一股喜悦冲上心房,乐韵兴奋的一蹦三尺高,空间哇空间,她也有空间了! 第六章 人参,萝卜 被天大馅饼砸到了的乐韵,兴奋的蹦跳,落地时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稳住身,低头寻找原因,终于发现自己被油腻涂得满身满手,往脸上抹一把,也是稠粘粘的一片,顿时就窘了,这个是洗经伐髓? 直到此时,她也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乐韵用力的在自己大腿上拧一把,痛得“嘶嘶”抽冷气,会痛,身上还有这么重的油渍,应该是真的,或者说明人也在空间里。 这片空间,应该就是那块小石头或者是自己手臂上的胎记。 再次打量四周,这片地方很奇怪,天空没有太阳,没有山岭,就好像青蛙坐的那只井,空间有限。 她想去看看那块地,最终忍住没去,一身脏兮兮的,万一弄脏泥土,让土地变得不纯净,她会后悔死的。 闻着自己身上的酸臭味,她自己也嫌弃不得了,必须赶紧洗澡,太臭了,洗完澡再来看,可是,她要怎么出去? 瞻前顾后一番,乐韵忧伤了,进出空间要用精神力,精神力就是指意念,那玩意儿怎么使用? 左思右想,努力集中精神,默念:出去出…,出……出来了? 只念出一句“出去”,感觉眼前晃动了一下,接着看到一片墙,定睛一看,自己站在洗澡间。 乐韵乐得合不拢嘴,竟然这么简单的、不费吹灰之力就出来了,爽,太爽了!衛鯹尛说 试着又想着进空间,下一刻,人又站在空间内的青草地上,默念“出去”,人又在洗澡间,心情大好,跑进跑出,反复连试十几次,那股新鲜新奇感才消退。 玩够了,麻利的洗澡,这个澡是乐韵自打娘胎里爬出来所洗的最久的一个澡,连洗十一遍才把头发和身上的油腻清洗干净,一块香皂也用去大半。 洗的白白的,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胳膊上的胎记已变成红色,不得不说,红色的胎记像刺得纹身,很漂亮。 换一身干净衣服,再看看脏衣服,内外衣裤被油渍染得变色,洗干净也穿不了,只能扔。 好在得到个神奇空间,她才没那么心疼,要不然,扔掉一身衣服等于扔掉几十块钱,跟割她的肉没两样。 乐韵没急着处理脏衣服,兴冲冲的冲回空间,急三火四的冲到花圃边,看着那厚重的石块,不禁咂舌,太奢侈了! 砌地的石块呈长方形,长宽大小差不多,像古老的墨玉,温润,凝重、内敛,感觉蕴藏着磅磗力量。 用玉铺地,简直奢侈的让人恨。很久后乐同学才知道那不是古玉,那些全是灵石。 围成花圃的地,被分离成十小块,每小块目测比她家堂屋还宽,作间隔的石块与铺在地边的石块一模一样。 乐韵怕鞋子划伤玉石块,甩掉鞋子踏上基石,玉石表面细腻,踩上去非常舒服,她赤着脚走到被分成格子块的园地旁,石砌的围墙及她膝弯,泥土面距围墙顶面约五六公分,泥土颜色和qq农场里的黑土地差不多。 乐同学心情美得如飘云端,用脚跺了跺泥土,感觉与踩踏农村田地里的泥土不同,乡下田地的泥土质地很硬,花圃里的泥土很柔软,蓬松。 跺几脚,乐韵踩着地中间的玉石,小跑着跑到一块格子地边,整个大花圃里空空荡荡,唯有在一个格子角躺着支白白嫩嫩的有点像萝卜的茎块。 跑近,乐同学表示不认识,个头有她小手臂粗,白嫩光洁,说它像萝卜,它又长着些许根须,若说它是人参,又太光滑了,人参应该很多道道和细须。 茎块很干净,白净如玉,根本没有半点尘土,外相极为诱人,让人想啃几口。 “咕咚”,乐韵忍不住咽口水,弯腰把像萝卜又像人参的东东抓起来,它的苗枯萎,也就没法辩别它究竟是萝卜还是人参。 想了想了,她用衣服擦擦,张口咬了一口,很久很久后,当她知道自己当萝卜啃了的东西其实是无价之宝的灵参时,后悔的连肠子都青了。 此刻,她不知道它的珍贵,想到的就是想辩认它是啥,是驴是马,拉出来溜溜,是人参是萝卜,咬一口尝尝。 “咔嚓”,脆生生的声响,优美动听。 一口咬掉一块,乐韵瞪大了眼睛,好香,好脆,好爽口! 三下五除的嚼碎,咽下去,又“咔嚓”一口,嚼了两口,肚子里的馋虫被勾引出来,她早把辩识究竟是萝卜还是人参的事儿抛之于九霄云外,咔嚓咔嚓的狂咬。 白白嫩嫩的茎块个头就那么大,咔嚓几十下就没了,咔嚓得正欢的乐韵,意犹未尽的舔舔唇,把几根稍粗的根也拿衣服搓搓,咯嚓咯嚓一顿嚼,刚走到花圃边,也把最后的一根根须吃得干干净净。 好吃,实在太好吃了,好吃的到爆。 为嘛只有一个? 感觉还没过瘾,乐韵贪心的四处寻找,令人失望的是花圃干净的很,其他地方连点植物的叶子都没寻着片。满心遗憾之下正想回头找自己丢在地埂上的几根细根须,忽的感觉胃火急火燎的烧了起来,一股巨大的热量如电流冲向四肢百骸,还有一股热量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小腹。 那股热量比小石头与胎记融合后产生的热量更凶猛,更霸道,乐韵感觉好像着火了般,热得受不了。 有第一次的前车之鉴,心里也不害怕,不就是洗筋伐髓吗,忍忍就过去了。 忍着烧心烧肺的热量,一脚迈出花圃,赶紧坐在基石上,饶是她吃苦耐劳惯了,忍耐力和意志力超强也受不住,没撑几分钟倒下去缩成一团,来回打滚。 热量澎湃,小腹鼓鼓的,如神经细线被拉断,全身上下无处不痛,为了分散注意力,默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 剧痛并没有因为她的隐忍而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灼痛锥心,乐韵痛得死去活来,酒可乱喝,东西不可乱吃啊,原以为是宝,谁知有毒,这次死定了! 第七章 异能初现 痛,乐韵痛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痛着痛着,又一次意识模糊。 她身上在冒黑汗,细密的黑色物不停的从毛孔里渗出来,脸上胳膊上脚上像刷了一层黑漆似的,刚换的干净的白色t恤也逐渐变黑。 黑色物质比油脂似的汗更凶猛,一波一波的从体内排出,最先的黑汗色泽最深,乌黑乌黑的,慢慢再变淡,呈灰黑色,再变成灰色,最后变成灰白,最后是透明的呈油性的汗水。 最先排出体外的黑汗太浓,就算之后的汗颜色浅淡,前前后后混合在一起,也是黑色的。 缩成团的乐同学全身发黑,那样子宛如用黑漆刷了好几遍,比非洲人还黑,她滚过的地面也被粘涂一层黑乎乎的污迹。 痛得全身麻木,意识模糊的乐韵,像死狗一样一动不动,过了好半晌,她的意识才慢慢恢复,感觉小腹里还是滚烫滚烫的,试着动了动,全身酥软,连抬手指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一动不能动,她还是很开心,瞪着上方的象牙白色,愉快的吼吼:“姑奶奶又活过来了!” 回答她的是她自己的回音。 她躺着,觉得小腹的热量有部分正慢慢的钻向全身,这一次变得温和多了,暖暖的热量所过之处如清风过境,真正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之前连动手指都困难,现在,乐韵感觉自己好似有使不完的劲儿,一个骨碌爬起来,坐直,看到眼前两条黑乎乎的腿,再举起手臂,也是黑乎乎的,像两截黑铁,她瞪着唯一能分出色彩的眼睛,张着嘴发呆。 “呜,我的衣服!”好半晌后,乐小同学仰天悲嚎,衣服又报废了! 她是穷人啊! 是穷得一百块都没有,需要领救济金过生活的穷娃子,一天之内报废两身衣服,等于有一百多块的钱打了水漂儿。 早知道如此,当初她就不该另换衣服,等吃掉那支白嫩嫩的植物,一起排完毒再换衣服。 哭,哭得的泪流满面的乐韵,悲催的站起来离开空间,回到洗澡间,连人和衣服一起站在水笼头底下冲,冲了一遍又一遍,一边洗一边嚎,为什么会这么脏? 她才十四岁,十四年能积累这么多残留物,照这样计算,那些五六十岁的人身上又该有多少杂质? 有句话叫“身在福中不知福”,乐小同学不懂灵参有多珍贵,所以不知道吃掉灵参后,等于从内里到外被淬练了一番,骨骼、经脉、细胞也被彻底的改造,身体纯粹的不带一丝杂质,具备自动排杂排毒功能。 乐同学拣了天大的便宜还蒙在鼓里,为自己的衣服心疼肉疼,又洗了一个长澡,反复搓洗十几遍,勉强让衣服能看出是白色的。 她知道想救衣服回天乏术,将衣裤拧干,穿戴在身,侧耳聆听,此刻,不得不正视之前一直被忽略的问题——她的听力逆天了,人在洗澡间,能听到同一层楼以及下一层楼宿舍里的响动。 整层楼共十二个宿舍,包括她自己在内,共有四个宿舍有学生,她听到了底下一层楼离洗澡间最远的那个宿舍里有人在骂人,那人就是她的老“朋友”张婧同学,她甚至能听清张婧骂她的每个字。 在从空间里爬出来的那刻,她就听到许许多多的声音,当时忙着清理身上的污迹,没空研究,现在,想不正视现实也困难。 “姑奶奶要成为人生赢家了。”乐韵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搓手,特么的,想她乐韵像野草一样顽强十四年,时来运转,终于拥有走向人生巅峰的门路。 嗯,以后必须得对李爷爷好,是他捡来小石头,让她有了新的际遇。 如果说胎记是大门,那么,李爷爷捡回来的石头就是钥匙,胎记,从小就有,没有钥匙,只能守着宝贝无从下手。 乐韵怀揣着对李爷爷的感激之情,确定外面没有人,蹿出洗澡间,像做贼似的溜回宿舍,快速找出干净衣服换上,再把湿衣服装起来,回到洗澡间,连同第一次换下来的一起装好,下楼扔垃圾。 为学生们的健康出发,每层楼宿舍有垃圾篮子,不设大垃圾箱,楼下有集中收集垃圾的池子。 乐同学住三楼,蹬蹬下楼,扔掉垃圾,刚回到一楼底,前面有位同学在爬楼梯,她望了一眼,整个人愣住了,眼睛是不是出毛病了? 知道她看见了什么吗? 她看见的那个女生像放在“人肉x光机”里面,根本没有隐私可言,五脏六肺,就连细血管也看得一清二楚,其至还能看见血管流淌的血液。 女生的身体呈透明状,从内到外,没有一丝密秘,有些内脏器官和躯肢部位闪着淡淡的光圈,红的、绿的、金、灰、紫、淡黄等,让她好像是个发光体。 双眼所见太诡异,乐韵自己也吓了一跳,她看到的怎么那么像某些报道所说“透视眼”的功能? 国外有几则报道说,说某某地的某位少女有一双与众不同的“透视眼”,她的眼睛像x光一样能看清人体内脏器官,甚至比x光和超声波还厉害,能看清x光和超声波无法检测到的“死角”,识别出人体最细微的症状。 越想越觉得贴合透视眼,她看的不就是像x光扫描人体的影像吗?如果自己也有神奇的“透视眼”,想看谁就看谁,多爽! 如果她也有特异功能,能看清人体细节症状,那么,她成为最优秀的医生岂不是易如反掌? 如果,她也有透视功能,那几小渣渣算什么鬼,她分分钟钟就能把他们收拾掉,给奶奶报仇! 心驰神荡的光韵,发现前面的女生不见了,兴冲冲的追着往楼上跑,追上二楼追到之前的女生,再看过去,不禁失望的叹口气,好吧,什么也没有。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此刻,乐韵就是那种心情,不过想到还有空间,低落的心情又秒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她足够强大的那天,一定可以报仇雪耻。 第八章 你是不是被欺负了 张婧提东西回到宿舍,照镜子发现自己鼻青脸肿,嘴角还撕破了,气得咬牙切齿的骂了罪魁祸首足足半小时,什么难听的话都翻出来了骂了个遍。 骂得口干舌燥,愤愤不平的稍稍收拾,自己去看诊,校医没上班,只好到校外私人诊所做了处理,她怕人看见嘲笑她,拿了药匆匆往学校赶。 “张婧,张婧…” 回到三中,张婧怕路上遇到同学,尽量走比较偏的路,当躲躲闪闪的躲过人终于快到宿舍楼时,听到后面有在叫自己,下意识的站住回头,隐约看见一个男生从一条岔道上过来。 “张婧…啊!你你…你的脸…”杨斌彬气喘吁吁的跑近,当看清张婧的脸,吓得向后退了一步,露出见鬼似的表情。 杨斌彬长得很帅,一米七八的个头,星目剑眉,身高脸白,家里也有钱,是女生们公认的校草,他和张婧曾经同班,后来文理分班,两人分开了。 杨斌彬正要去宿舍找张婧,刚走远远的看到人,特意叫住她,没想到迎接他的不是笑脸,而是一张猪头脸。 “啊-”杨斌彬的反应让张婧恍然想起自己的脸见不得人,惊惶失措,双手捂脸,完了,她的形像全毁了! 被别的男生看见她现在的样子,她大概没那么气,被帅哥看见自己的窘相,尤其还是一个对自己挺有好感的男生看到最狼狈的一面,哪个女生不羞? 张婧气得眼泪在眶里打转,她不敢去看男生,生怕看到厌恶的眼神,以及以后见面就会骂她“丑八怪”。 杨斌彬看见张婧尖叫着转身,懊恼的抓了抓头发,赶紧走近些,想将手里的东西塞过去给她,张婧双手捂脸没法接,又挠了挠头:“那个,张婧,你的脸怎么弄成这样?” 男生没有被吓跑,张婧悄悄的移开眼指,从指缝里看见男生急切又有点害羞的表情,心跳砰砰的快跳了起来,见他看过来,又捂紧脸。 “是不是乐韵打的?”她不说话,杨斌彬一下子就猜到了。 “不…不怪她的,你不要去为难她。”张婧声音小小的。 “她太过分了!”杨斌彬气愤的握了握拳,感觉自己样子有点凶,声音又轻下去,将手里提的食品袋子塞给张婧:“这是我给你带的燕窝粥,用开水泡就吃的那种,快高考了,压力大,晚修下班回去喝点补充营养。” “我…不要。”张婧没肯接,躲躲闪闪的推辞,杨斌彬快速的拿起她的手把东西塞给她,快步跑开:“张婧,你赶紧回去敷脸,我先走了。” 听到脚步声跑远,张婧移开手,立即抱起东西快步走向宿舍,杨斌彬老爸开着家厂子,他每个月有好几千零花钱,送她的东西都是上档次的,她不可能真不收。 先跑掉的杨斌彬,绕了个弯儿藏起来偷看张婧,见她没有扔掉自己送的东西,独自开心了一会儿,转而一张脸变得阴沉沉的,一路直奔教学楼,爬上二楼,找去高三一班教室,到一班门口探头向内望,里面只有三个男生,乐韵没来教室,他冷着脸回隔壁二班。 乐韵在晚修上课钟响前几分钟才进教室,她下午先将空间自己弄脏的玉石地板清洗干净,再研究进去出来的落脚点,研究怎么从空间取拿东西……んttps:// 她研究的认真,也没看书,同宿舍的人回来又走了,她还兴犹未尽,耗费一个下午,也总算摸清许多问题,直到快上课才匆匆跑来教室。 乐同学也是最后一个来教室的,其他同学差不多半下午来了,高考临近,就算以前爱玩爱疯的学生们也自觉复习功课,教室里学习气氛厚,大家也喜欢呆教室。 呃! 到门口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乐韵不好意思的缩缩脖子,猫着腰,偷偷摸摸的摸向座位。 她是三中高三生年龄最小的一个,在班级也是最矮小的一个,座位从高一到高三万年不变坐第一排,现在坐中间第三组的第一排,别人可以走后门进教室,她无论早晚只能走正门。 蹑手蹑脚摸回座位旁,乐韵刚从地上直起腰,头被一只手给按住,一片阴影当头罩下,与之而来的还有调侃声:“嘻嘻,终于让我逮到你了,老实交待,干吗去了?” “小肚子,你又摸我头!”乐韵不满的抬头瞪同桌杜妙姝同学,小杜子,是她送同桌的昵称。 杜妙姝一米六四,鹅蛋脸,秀发及腰,典型的高挑美女,她按着同桌的肩,恶狠狠的威胁:“乐小妞儿,再叫我小肚子我扁你。” 她气虎虎的去掐同桌的脸,摸了一把,手感太好,不禁惊呼:“哇,好嫩好滑!” 杜同学一声惊呼,引来左右两侧与后方同学的注目礼。 “小肚子同志,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注意影响。”被人吃了豆腐,乐韵翻个白眼,拨开同桌的魔爪,爬上椅子坐好。 乐同学个子太娇小,坐下刚及杜同学的肩膀边,杜妙姝一把搂住小乐同学,压低声音说悄悄话:“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是不是被欺负了?” “嗯,我今天跟人打架了。” “这不是重点。”跟人打架与来得晚有毛关系?谁不知道乐小同学没成年,跟她打架,乐同学一般受一顿批评教育就过去了,其他同学反而有可能要写检讨。 “我把人打成了猪头。” 潜意思就是打人打得有点狠,所以面壁思过或者被老师捉去训话去了,杜妙姝同学就是那么理解的,开心的眉飞色舞:“哎呦,乐乐,你这回揍的是张婊子吧?难怪今天二班的杨草草来了好几回,那脸好似从茅坑里挖出来的石头,又黑又臭,看起来就像又想找你麻烦。” 乐韵满头黑线,这货唯恐天下不乱,正想扒拉开粘身上的爪子,眼角一瞟,瞟到门口做贼似的身影,偷笑着垂下头,果然,下一秒就响起警告似的声音:“杜妙姝同学,你又在捣乱,想面壁思过是不是?” 第九章 好处多多 锵锵- 暗中坑了同桌一把,乐韵在心里敲锣打鼓的欢庆。 杜妙姝听到怒吼,缩回脖子和爪子,正襟危坐,背地里磨牙,乐乐小妞儿知道老师来了也不吱声,太不厚道,一会儿非给点“教训”不可。 熟悉的如魔咒似的声音传来,不仅杜同学坐端正了,低头好好学习努力向上的同学也不约而同的抬头,见带班班主任罗征,大家简称罗班的数学老师抱着一大叠资料晃进来,个个就一个想法:题海魔又来了! 罗征已过花甲之年,本来早退休,他教学经验丰富,带过二十年高三班,德高望重,学校舍不得浪费人材,重金聘来继续带班,罗班也喜欢自己的工作,欣然接受。 在同学眼里,罗班就是搞题海战术的魔鬼老师,期中考期末考月考摸拟考星期考,三天一大考,两天一小考,用题海将学生淹没,他则站岸上笑观学生们在题海里苦苦挣扎。 题海战术也是有效的,各种各样的题,做了一遍又一遍,做得让人吐,大家想不记得都难。 “啊,又要做习题啊。”看到罗班怀里的东东,同学们趴桌的趴桌,葛优瘫的葛优瘫,一脸生无可恋。 “熟能生窍哟。”罗班笑咪咪的将卷子一组一卷,让同学们自己传下去。 乐韵盯着罗班,连眼珠都忘记转动,她又看见了x光才能扫描到的图像,以及一些各式各样的光圈,此刻,罗班整个人就像放在x光机器里,全身上下一目了然。 “乐韵同学,怎么了?”罗班走到第二排,看到班里最小的小同学双眼发直,立即有点紧张,生怕小同学因压力太大精神崩溃了,拿卷子在她眼前晃了一晃。 “没……没事儿。”图像中断,乐韵眼前一切又正常,有点心不在蔫的支唔。 “罗老师,乐韵又被四班张婧欺负了,二班杨斌彬同学为帮张婧打抱不平,下午来教室找乐韵麻烦找了好几次,乐韵大概吓到了。” 小同桌从不告黑状,可杜妙姝同学就无所顾忌,咬牙切齿的把杨同学想当护花使者所以故意找乐韵同学麻烦的事给抖出来。 高中自高二始分班,三中高三一到三班是理科,四到六班文科,高三复读班则为零开头,如高三零一、零二班。 同学们望天,乐同学和张婧同学就是不省心的主,每个学期必定会撕几次,若哪个学期没听到她们打架斗殴,那个学期必定是太阳打西出的,至今为止,太阳一直自东出,所以,他们习以为常。 “乐同学有没被伤到哪?”罗班也不发卷子,交给学生传递,站在乐同学面前关心的询问。 “谢谢老师关心,被踢了几脚而已,还被扯掉几缕头发,都是皮外伤,没事儿。我也没吃亏,我打到了张婧同学的脸,把她的脸打肿了。教导处严主任已当场作了处理。”乐韵很诚实的回答,诚实坦白就是最好的证据。 “没伤到就好,乐同学,张同学比你大好几岁,你跟人打架要吃亏,以后谁欺负你,你报告老师和教务处,由老师来处理。” 不得不说,罗班是个护短的,尤其乐小同学年纪小,在班里不闹事,爱学习,有上进心,几乎可说是三中逆境中成长的学生中的榜样,他也偏爱几分,更何况,他不偏袒自己班的学生,难不成还偏袒别班的学生不成。 众同学:“……”罗班,你哪次见乐同学跟人打架吃过亏? 班里几个曾经跟乐同学打过架的同学非常蛋疼,乐同学打架不要命,凶残得很,不管对手是男是女,都不会手下留情。 他们吃过亏,还有苦说不出,谁让乐韵比他们小三四岁,打架的事捅出来,无论说到哪都是他们理屈,在校被老师训,回家还要挨家长骂,典型的偷不着羊反惹得一身腥。 是以自从打了几架后,得到教训的同班男女生,不管如何看乐韵不顺眼,顶多吵吵嘴,不会动用武力。 罗班听说没伤着,也略略放心,守着同学们做试卷,绕着全班转悠一圈,不知不觉又站到乐同学身边,越看越惊讶,这学生做题都不用思考吗? 自拿到试题,做了几题之后,乐韵进于一种很玄妙的境界,每当看到一题,脑子里就自动跑出来各种公式各种解答方式,以前记忆过的知识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大脑好似一台计算器,飞快的运行计算。 那样的美妙世界,让她做题不需三思而后行,直接书写,只有手跟不上脑速,不存在脑速比手速慢的可能。 如此一来,简直就像机器人似的,连迟疑都没有,一题接一题,没有落下任何一个空格。 答题速度堪称神速。 一节课四十分钟,一套试卷至少要二节课,然后,乐同学一口气从头做到尾的到了大题,并且,在下课铃响的最后二分钟后,做完了。 做完了? 罗班差点怀疑眼花,他到的时候乐同学做了大半试题,他站了小半节课,愣是看她一题不落的把后面的题一气呵成,而且,答案与解题思路百分百正确。 罗班一声不响的拿走乐同学的试卷,走上讲台,当场批改,他想看看她前面的题正不正确。 试卷被拿走,眼前一空,乐韵从玄妙境界回归现实,一时一阵茫然,直到下课铃响,人也彻底清醒,心里乐开了花,得了个空间,洗筋伐髓两次,听力逆天,记忆力强大,眼睛也好像有透视功能,好处多多哇。 要做试卷,同学们全当没听到铃声,整个教室静悄悄的。文学一二 杜妙姝做完前面的填空选题,小计算题,翻卷时发现同桌面前空空的,顿时美目圆瞪,别告诉她做完了啊,她会想自杀的! 她看看讲台上的老师,看看同桌,低头做题,有什么事下课后再说。 乐韵没事做,只好拿本书自己复习,越看越惊奇,扫过一遍的内容自动存进大脑,看书就如扫描仪扫描一样简单。 这也太逆天了吧? 第十章 找碴的来了 有时候惊喜太多也会把人吓到,乐韵就被自己的记忆力可吓了一大跳,随之而来的就狂喜,赶紧疯狂的“扫描”书本,趁着现在记忆好,能存储多少就多少。 到第二节课中间,罗班批完试卷,全部正确!不到四十分钟,做完至少需一个半小时才能勉强完成的题,乐同学的运算能力和速度都是一等一的。 乐同学认真复习,罗班没去打扰,第二节课下课收走试卷,让大家最后一节课自己复习。 趁课间休息,乐韵又测试自己的透视眼究竟存不存在,观察结果显示有时具备透视功能,有时不具备,她搞不懂原因出在哪,只好暂时不管它,先扫描书为本为上。 最后一节课很快结束,同学嗷嗷跳起来,一起叽喱哇哗的抱怨之前试卷最后两道大题的艰难性。 熬到晚修全部结束,杜妙姝一把跳起来,压在同桌身上,上下其手:“你个小坏蛋,你知道老师来了也不提醒我,害我差点被抓去面壁思过,坑姐,看姐姐咋收拾你。” 杜同学比小乐同学大三岁,家有位淘气包弟弟,年龄跟乐同学差不多大,所以,杜同学爱心泛滥,把同桌当弟弟欺负着玩耍。 同学们对于杜同学压榨乐同学的事已司空见惯,谁也不理她们,各自讨论自己的,或者收拾东西回宿舍。 乐韵无语泪流,同桌这货在以欺负她为乐的时光里度过了三年,至今对抓着她蹂躏的事乐此不疲。 小肚子有时也很泼辣,力气同样大,很多时候能压制住她,没办法,谁叫她海拔太低,不占优势。 就算被欺负了三年,她们也没翻脸,同桌也是乐韵唯一个可以算得是朋友的同学。 “我发现时太迟了,来不及提醒你。”她是打死也不承认她故意不提醒的,反正罗班也就表面凶,在这高考冲刺阶段不会把她们怎样的。 “好吧,这理由我接受。”杜妙姝笑嘻嘻的说着话,爱不释手的捏她的脸,边玩边吃吃的笑:“乐乐,快说说你吃了什么,小脸蛋比水豆腐还嫩,好爽啊,乖,让姐姐我摸摸,摸摸有糖吃哟。” 乐韵躲不掉小肚子的魔爪,苦催的让她欺负,等那货玩够了,收拾一下书本,准备走人。 两人其实是同舍的,杜同学是县城本土人,傍晚回校太晚,来不及就没回宿舍,杜妙姝背上背包,摸出一包薯片,和同桌边走边吃,刚走出教室便被一个帅气的男生堵住了路。 “乐韵,为什么又欺负张婧?”杨斌彬一口气跑过来,成功的堵到人,劈头就质问。 他在晚修第二节课下课时过来侦察,发现有老师在又悄悄的回避,第三节下课他们老师拖堂耽误了几分钟,他差点以为逮不着人,好在终功夫不负有心人。 “哦,乐韵和张婧又打架了啊。” 杨同学的嗓门有点大,隔壁二班的同学也听到了,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一班的同学听到了只围观,当不发表言论的吃瓜群众。 “啊呸,你眼睛被屎糊了吧?”杜妙姝跳脚,差点把薯条包拍男生脸上去,口唾横飞:“张婧十八岁,乐韵下个月才满十四周岁,张婧一米六四,乐韵一米五三,比年龄比个子,乐韵从来都是弱势群体,你说乐韵欺负张婧,你当全世界人民和你一样是傻子?” 附近的同学沉默,杜同学说得很有道理,他们竟无言以对。 杨斌彬也有一瞬间的无言,迟疑一下,又掷掷有词:“乐韵就是仗着未成年,所以总是打张婧,张婧不敢还手,你去看张婧脸成了什么样子,乐韵一点损伤都没有。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谁说我没损伤?”乐韵火了:“姓杨的,说话要经大脑,张婧踢我小肚子,揪我头发,用手肘撞我胸口,她打了我,难道让我脱光衣服到处乱晃让你们看伤?她打我总往死里下暗手,我对她光明正大,你摸着良心说说,究竟是我过分还是她过分?” “我……”杨斌彬被小小女生身上的怒火唬了一跳。 “怎么说不出来了?”乐韵没有放过他,继续喷:“这些年,从来都是张婧和黄雅莉处处为难我,你们几时见我主动去找过她们? 杨斌彬,你喜欢张婧是你的自由,但请你不要因为想当护花使者,想讨好张婧就这样来欺负我,下次你再无缘无故的来找我麻烦,我连你一起打。” 围观的同学没人说话,杨同学从高一起就对张婧有意思,说长相家世,张婧并不是最出色的,大概是王八对绿豆——看对了眼儿,他偏就看张婧顺眼儿。 乐同学一口气喷了一大通话,杜妙姝立即接下去:“杨同学,脑子是用来思考的,不是用装豆腐的,总被人当枪使还自鸣得意,我有时真怀疑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你不会因为长得帅被人称校草,连脑子里也长满了草。” 这神来一刀补得太妙,堪称神补刀啊,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噗噗”的笑出声。 “……你们,太过分了!”杨斌彬没跟女生吵过架,被呛得满脸通红。 “真正过分的是你和张婧,每次我和张婧打架吵架,你都要跑来找我质问,身为一个男生,欺负一个比你小三四岁的女生你好意思吗?还有,我今天和张婧打架,严主任看到了并且当场做了处理,严主任没让我叫家长,也没罚我写检讨,究竟谁对谁错,你自己用脑子想想吧。小肚子,你不是说今天最后两道题很难吗,我们回去研究。” 乐韵懒得跟那种成天想着讨女生欢心找别人碴的破校草多说话,拉了小肚子就走,心中有气,朝挡路的男生踢出一脚:“好狗不挡道,让开。” 杨斌彬看到踢向小腹的一脚,下意识的跳开,等恍然回神,两女生已到了楼梯口,隐约听到旁边同学们在议论自己,涨得脸发烧,一低头,也匆匆逃离现场。 第十一章 你的脸好了? 乐韵和杜妙姝回到宿舍,两人席地而坐,拿杜同学的床当书桌研究试题,杜同学早有经验,做完题,遇搞不懂的先用手机给记下来,这次也不例外。 两人叽叽歪歪的凑在一起讨论,杜同学先说她的理解,乐同学再帮她分析,讲解解题思路。 同宿舍的女生最初没当回事,反正乐、杜两同学经常凑一堆学习,她们也习惯了,听着听着,不由自主的凑过去一起听分析。 “啊啊,我懂了。”听完同桌的解题分析,杜妙姝兴奋的两眼冒绿光,“噌”的扑到小同桌身上:“乐小妞,你是我的小老师哟,小老师,给姐摸摸。” 讲真,同舍女生们还没怎么完全懂,可是,又不好意思要求乐同学再重复,毕竟以前她们在高一时也和张婧、黄雅莉一起嘲笑乐同学,并搞孤立行动,把乐同学孤立起来,后来虽然没再故意为难乐同学,大家关系也分仅限于同学关系,没什么亲密可言,让她们主动求乐韵帮解题,她们也拉不下脸,几个女生悄悄的回自己的床铺。 扒拉几下也没甩掉身上的狗皮膏药,乐韵作凶残相:“收回你的爪爪,要不然,我剁了它。” “表要啦,人家还要靠爪爪吃饭呢。啦啦啦,我得趁着这会脑子灵活,先做题加深记忆,乐小妞,你忙你的啊。” 杜妙姝把小同学的脸蛋当包子蹂躏几下,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高高兴兴的做题。 从虎爪下解脱,乐韵自己开启“扫描”模式,扫描英语书本,等宿舍熄灯,跑去洗脸洗澡涮口,爬上上铺。 熄灯后,女生们或者搬个小板凳到楼梯口看书,或者回头爬上床睡大觉,在外面看书的同学很快被查楼的老师们轰回宿舍,学习很重要,休息更重要,老师们并不支持熬夜。 女生们各自有各自的小密秘,所以都有床帘,拉上布帘,自成一个世界。 乐韵躲在床帘内听外面的动静,等啊等,等到确认老师们不会搞突袭,下铺的小肚子也睡下了不会再找自己,快速跑进空间。 溜进空间,顿时就懵了,里面黑麻麻的,可见空间时间与外界同步,黑咕窿咚的什么也看不见,她只好离开,真正的安心睡觉。 有了神奇空间和与众不同的记忆和听力,乐韵同学仍然愉快的上课,学生们的生活就是学习-吃饭-睡觉,三点一线,定律不变,中途再加早上早操和上午的课间操。 出操时,乐小同学也同样是万年不变第一排,班级集体活动时,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小女生混在一拨高中生中,万高丛中一点矮,总让高中生们感觉被拉低了档次。 做完课间操,在爬楼的时候,乐韵与张婧同学不期而遇。 大家同在一个学校,班级也在同一栋教学楼,抬头不见低头见,很正常的。 张婧的脸好了些,没昨天肿得那么厉害,她只请了昨天一个晚修的假,白天又上课,引起同班同学一片哗然。 张婧看见乐韵和杜妙姝,低头就想走,杜妙姝可不想放过她,特意跑过去观看,看了几眼,大声嚷嚷:“咦,二班的杨斌彬昨晚去找乐小妞麻烦,说乐韵把张婧你打得好惨,让杨斌彬紧张得不分清红皂白的就怪罪乐韵帮你出头,我还以为真的有多惨,可是,除了脸有点小肿,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哪里被打惨了?” 课间操结束,一大波同学们要上楼,楼梯上下全是人,被杜同学那么一闹,交通出现堵塞。 杨斌彬也在同学之中,听到杜同学那指责声,立即当驼鸟。 “我……我没有让杨斌彬找乐韵……”张婧被逼得无处可避,小小声的答。 “小肚子,你跟她理论没用的,她哪次不是这样说,她要是真的不让杨斌彬帮她出头,她就会讲真话,告诉杨斌彬她做了什么我才会打她,以她的尿性,她不可能说真话,只会误导杨斌彬,让男生帮她出头,反正她也知道杨斌彬喜欢她,不利用白不利用。” 乐韵把杜妙姝拉到一边:“走了,跟这种有白莲花和心机婊属性的人是说不清楚的,高中三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她要是真能改,早改了。” 被人当奚落,张婧气坏了,猛的抬头,看到乐韵一张脸完好无瑕,瞳也一缩,吃惊的大叫:“你的脸好了?怎么可能?!” 这一叫,让同学们面面相觑,张同学的意思是乐同学的脸应该有什么伤才对,是那样吧? 乐韵心里咯噔咯噔的,坏了,昨天经过两次洗筋伐髓,她的伤痕不治自愈,别人不知道她有没被打伤,自然没什么,这下被姓张的说出来了,该什么掩饰过去? “乐小妞,她什么意思?”杜妙姝一头雾水。 心思瞬间转了几转的,乐韵拉着杜妙姝往楼上走,镇定的解释:“我昨天和她打架,我打肿了她的脸,她抓了我好几下,抓出几道血痕,想让我破相,现在看我没事,她妒忌了。” “真的?可是你脸上没伤啊。”杜妙姝也不顾同学们的眼神,伸手捏小同桌的脸蛋。 “昨晚你们没发现,是因为我用药膏完美的遮住了伤,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天生复元能力好,一夜就好透,当然不可能满脸花。” “难怪,昨天捏你的脸滑滑的。”杜妙姝似有所悟,下一秒,又风风火火的去追丢下自己跑了的同桌:“乐小妞,你哪来的什么药膏,除疤效果那么好,给点给我吧,求求你了。” 混球! 乐韵恼得咬牙切齿的,真想将扯后腿的小肚子同学扔飞,这货哪壶不开偏提哪壶,问她药膏,她哪有什么药膏? 脑子以秒速千转的速度转了一转,绷着脸快走:“没有了。药膏是一位圣武山下来的道爷给我爸的伤药,后来我常跟人打架,用得所剩无几,昨天那么一下被我用光光了。” 道爷,借您的威名用一用,请保佐弟子渡过此一次,无量寿佛! 衛鯹尛说 第十二章 空间的妙用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女生们没有几个是不爱惜容颜的,听说有那么好的去疤治伤药,争先恐后的往楼上挤,想追着乐同学探听药膏来源或者去讨要一点备用。 女生们追了几步,得悉药是一位道爷给的,恍然大悟,出自道教圣山的武当名药,药效当然好了。 她们不会怀疑乐同学说谎,房县离道教圣山不远,以前山上德高望重的道爷经常下山行善,有时到谁家投宿,会赠送一点药当作食宿费,老辈们交口称赞道爷们的药是神药。 遗憾的是现在道观供养绰盈,道爷们很少下山,只有小道士们为修行而下山,也没听说会赠药,更遗憾的是好不容易听说乐同学还有道爷们的赠药,却用光光了。 女生们倍感遗憾之际,听到悲愤的嚎叫—“啊啊,乐韵你个败家子,那么好的药膏你竟然就那么用光光了,竟然不给姐留点,你个坑货,姐姐打死你算了……” 膏药问题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张婧混在上楼的队伍里爬回教室,也因在楼梯间自己矢口一句惊叫泄露了自己的底,让同学们都知道自己也打伤乐韵的脸,让同学们对她的同情度大大降低,她也隐隐感觉到了,安分的不再背后说乐韵坏话。 随口扯个谎把自己脸上无伤痕的事给圆满的圆过去,乐韵谢天谢地谢道爷的感谢了一遍,感谢今天的各方神明保佑,感谢道爷保佑她逃过一劫啊,以后有了钱,一定要去拜道观,感谢道爷威名庇护。 她心里一直惦记着空间种什么东西好,熬到中午放学,找了借口,甩开粘人小肚子,一个人麻溜的溜出学校,上街买种子。 卖种子的街道离学校有点远,乐韵不得不乘车,转换两路公交,到专卖种子和农具类的街,先买了种花用的小锄头和小铁锹,再去找种子,挑来挑去,最后挑得易种又适时令的西瓜、豆角、青瓜、生菜、小白菜等种子,她最想买西红柿种子,没有卖,跑去买几个红透的西红柿。 就那么点东西,花去五张大团结,把乐同学心疼的跟割肉似的,走到偏僻无人的小巷子的建筑转角将东西扔空间,考虑到宿舍里人多,进空间不太安全,乐韵跑到医院公共厕所,偷偷的玩了一把消失。 虽然从厕所进空间实在让人心里不舒服,总比在街上忽然消失的好,大街上有些地方有监控摄像头,万一被拍到,人家还以为发生外星人事件,她不想当被关进实验的小白鼠。 空间里安静得好似被遗忘,空气却是无比清新。 乐韵跑到花圃边脱鞋,赤着脚踩进地去种东西,农村长大的娃,还是穷人家的孩子,她从小田里地里的活一把抓,知道怎么种植。 第一次做试验,也不用肥料,一锄头刨个小坑,将种子放下去,再用泥土掩盖,泥土要薄,盖太厚会把种子闷死。 一锄头一个坑,三下两下种好一包西瓜籽,几棵青瓜,撒了一把小白菜,把西红柿捏烂撒在泥面,再在表面撒上一层细泥,进行育苗。 怕在空间呆久会穿帮,乐韵匆匆忙忙的种了几样赶紧溜出空间,洗好手,光明正大的离开。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即是冲刺阶段,也是自我复习阶段,老师们有针对性的对大家比较薄弱的地方做加强铺导,各班也做好计划,基本每五天做一套题加强巩固知识。 这一个月,老师们不再那么严历,说话轻言细语,也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学生自己安排,让大家针对自己的薄弱环节下手,老师们随时为同学们提供解答疑难服务。 乐小同学是个自律性极强的学生,不需老师监督,自己知道如何安排时间,她一个劲儿的“扫描”教科书,一节课一本,以那种神速,从高一到高三没被扫描的书本一本一本的在减少。 一天时间正常结束,到晚上,等同舍的同学都睡了,乐韵拿了电筒,又溜进空间,准备晚上抓紧时间多种几样蔬菜,试试种出来的产品是不是像小说里说的那么好。 如果真那么好,高考过后,她可以种点蔬菜卖钱,至于到时怎么瞒天过海,那是以后的问题,目前先种出来再说。 到空间里拧亮电筒,跑到地旁一瞅,就见中午种下种子的那块地,长出了一片片青翠欲滴的绿苗。 饶是乐韵小心脏比较强大,也傻眼了,这么快就长出来了,可能吗? 她不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地里的苗儿绿绿的,而且还不是刚冒出芽的那种长势,小白菜可以摘来吃了,西瓜、青瓜藤有半米来长,已分出岔枝,西红柿也有一尺多长的苗。 “果然逆天!”乐韵盯着那片绿苗,傻傻的笑。 自然播种条件下,西瓜、青瓜种子先催芽再种,大概3-5天子芽出土,不催芽播种,至少需要七天。 青菜类的,至少也需要半个月或二十天以上才能收获。 她中午播种的瓜种没有催芽,也没有施肥料,没有浇水,从中午到晚上大概十一个小时,不到十二小时,瓜种不仅长出芽,还长了那么长的藤蔓,青菜可以收摘了,这速度,比加速器助长还快。 空间是个神奇的空间,土地是块神奇的土地。 有这么神奇的土地,自然界种一季,在空间里能种好几季,哪怕没其他功能,就种菜卖也能发财。 n月之后,当乐同学知晓空间是前人专为种植药材而开僻出的地方,再想到自己说要种菜发财的想法,羞红了一张脸,感觉无脸见人,当了好几天驼鸟。 幸福来得太快。 乐韵幸福的快晕过去,傻笑一阵,将手电筒放好照明,兴奋的跑进地里移栽西红杮苗,把幼苗移植完,拔了青菜,也抓紧时间种下余下的青菜种。 在空间忙活了约一个小时,被幸福包裹着的乐同学闪出空间,轻手轻脚的从上铺爬下去,去冲个凉,回来美美的进入梦乡。 第十三章 西瓜熟了 日子每过一天,就代表着离高考更近一步,在紧张的气氛下,同学们也像拧紧发条的钟表,每天都在拼命复习。 而乐韵心情倍儿好,其本除了扫描教科和资料,有时帮同桌小肚子讲解疑难题,其他时间心心念念的惦记着自己的空间。 空间能让植物加速生长,这一点让她特开心,唯一小小的遗憾是还不具备‘内视’功能,她要看里面的蔬菜必采要进空间。 幸福愉快的度过一天,第二天晚上,乐韵又趁室友们睡下了跳回空间检查蔬菜长势情况。 菜菜们长得比她想像中更好,西瓜爬满了地,结出花序;青瓜已结出寸长的瓜,估计明天就能收获,西红柿也长出花序或指头大的果结,昨晚种的青菜已经可以出圃,茄子也开了花。 这下,乐韵纠结了,按这速度,有几样明天上午就能收获,如果等明晚,估计要老掉。 纠结半晌,挽起衣袖和裤脚,下地收菜,唯一庆幸的是她种的比较少,每样只试种一小片,就算种好有几样,面积不大,收获起来也没那么累。 饶是如此,她也费两小时才把柳叶菜、小油菜、芹菜、生菜四种青菜收采光,这一批是试验,收了就放地埂外的玉石基面一角堆码好,她要先放几天,看看扔空间里它们会不会坏。 采摘完成果,累出一身薄汗,赶紧出空间睡觉。 早上,乐韵天没亮就醒了,火速闪进空间,茄子青瓜挂满树,西红柿的藤枝节上挂满花簇和成串成串的果子,还有几个早熟的西红柿,个头比她的拳头还大,红艳艳的,表面光洁,外相诱人。 她没时间感叹,挽起袖子干活,将可以摘的茄子和青瓜、西红柿摘下来,又匆匆出去,起床洗涮。 眨眼过去两天,乐同学床头白写板上的日期也更新到5月5日,周四,当日立夏。 立夏当天,太阳很大,也预兆着又将有个热辣辣的夏季。 每过一天,高考气氛就浓一分。 到5月6日晚上,乐韵爬进空间验收西瓜,她买的是小西瓜种,长椭圆形状,个头约1。5—4斤的珍袖形西瓜,种在空间里却比自然界或大棚里种的大一倍半以上,个个都有七八斤。 大概是土地太好,空间里种的西瓜的每条枝蔓上都长着小瓜,第一个瓜不再长个,后面的瓜开始长。 西红柿、青瓜也是一样,摘掉前一茬,后面一茬马上就会快速成长,预计种一次至少可以采收十来次以上。 芹菜割掉上半茬,也会很快长出来。 西瓜躺在地里,看表面也不知究竟有没熟,乐韵去摘一个切开,一刀破瓜,瓜皮“嚓”的崩开,露出鲜艳的瓜蘘,还有一股诱人的味道。 咕咚- 乐同学很没出息的吞了口水,从一半瓜上切下一块,咔嚓一口,甜!脆! 那种甜味不同于市场上西瓜的甜味,是很美很原始的味道,带着说不出的沁人心脾的清灵气味,只会让人越吃越爱吃,百吃不厌。 乐韵一口气干掉一半,吃得小肚皮再也装不下,心满意足的抹抹嘴,下地摘瓜,摘下来搬到地埂外码堆起来。 这两天,她每天偷吃空间里的西红柿和青瓜,感觉天天神清气爽,吃了半个西瓜,好似有使不完的劲儿,工作效率极高。 如期所盼,空间具有保鲜功能,前两天摘下来的青菜和西红柿仍跟刚摘下来一样新鲜。 等收完第一批果蔬,她决定等高考后回家再种东西,毕竟每天跑空间太容易暴露,在家的话就安全多了。 学校初三高三学习紧张,一般一个月只放一次假,平日一周只有周末休息,周六正常上课。 高考在即,周末也不放假,以前因高考压力大,许多高三生周末跑去减压寻刺激,发生打架斗殴事件,甚至闹出人命,因此出于各方面考虑,后来学校让学生们在校,老师们从中监督,以免出安全事故。 7日努力扫描一天,乐韵也把高中三年所有教科书和资料全扫描归储存进大脑,晚修时没书本吸引注意力,她有了新的烦恼,坐在教室里,就算不用心偷听,也能听到上下左右教室里的各种声音。 为了排除外界声响干挠,她只好努力研究眼睛的功能,发现前几次出现的透视功能不是昙花一现,因为每当集中精力关注某人,就能看到他身上的光圈或看到x光才能扫描到的人体图像。 那也证明她有可能真的透视异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观看到的图像维持不久,如果看到的消失了还强迫自己盯着看,就会头痛欲裂。 乐韵欣喜欲狂,有这功能,相信离帮奶奶和自己报仇雪恨的那天很快就会来临。 “乐乐小妞,你不会脑烧了吧?”杜妙姝跟一套习题奋斗半天,累得半死,想喘口气的当儿见小同桌不知在想啥,嘴角挂着笑,眼神不知飘去了哪,她一巴掌就拍在傻里傻气的乐同桌头顶。 “小肚子,你才脑烧。”飘远的思维被拉回,乐韵气狠狠的把头顶的爪子拧走。 把小同桌唤回魂,杜妙姝撇撇嘴角,咬着笔头,继续吹胡子瞪眼的努力跟题海奋战,什么破函数、集合概率,跟她有仇是吧,大家磕吧磕吧…… 又试着观望分析好几人,乐韵看得眼睛干涩,头痛欲裂,赶紧放弃研究,闲着无事观看同桌,她觉得小肚子同学当初分科的时候估计大脑大概在跑马,头脑不清醒的情况乱来一气,要不然为什么明明更擅长文科,偏选理科,所以,对于微积分方面稍有深度点的疑难难题,小肚子同学从来是一筹莫展。 今晚回去又得帮这货补脑啊。 越看越想叹气,实在不忍直视,决定还是回宿舍帮这货好好补补课吧,反正小肚子不会的她刚好懂。 心中有了决定,到下课,收拾好东西,乐韵拖起小肚子就走,两人刚走下楼,被一个熟人叫住:“乐韵,等等。” 第十四章 找碴,一拳打飞 杜妙姝心里满开心的,以前乐小同桌独来独往,最近活泼了许多,舍得跟她一起玩耍,这是个好兆头。 心情正爽着,看到从一边蹿出来挡路的人,立时拉长脸:“黄雅莉,时间如生命,耽误别人的时间就等于谋财害命,你闪开,别在这里干谋财害命的勾当。” 小肚子一席话让乐韵忍俊不住,笑得眉飞色舞,小肚子损人都不带脏字的,这口才赞。 黄雅莉被噎了一下,又理直气壮的:“我又不找你,干你什么事。” “小肚子,走了。”乐韵懒得理睬挡路狗,拽同桌,旁若无人的绕开前面的人桩子。 “唉唉!”杜妙姝欢快的应了,乐乐真给力,那家伙说不干她事,这下被打脸了吧?她为那家伙脸疼。 “乐韵……”黄雅莉气得脸色变了变,咬咬牙,又跑到前面拦住人:“乐韵,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再次被人拦住,乐韵双手环胸,懒洋洋的问:“你不是来吵架的是干什么的?”这小样儿分明是来找碴的。 “我……是想找你一起学习。”黄雅莉迟疑一下,吞吞吐吐的说明来意。 “你没搞错吧,找我一起学习?”乐韵比跟听人讲天书还意外:“你是文科生,我是理科,文理有别。” “基础数学、英语是一样的。” “你找错人了,想找学习伙伴你应该找张婧,你们同是文科生,又是朋友,相处起来更愉快。” “为什么不帮助我?你不是经常帮杜妙姝解题吗,为什么到我这里就不行?就因为我们以前吵过架?” “同桌跟我同科,你跟我不同科,这是其一,第二,我跟你没那么熟,我们相看两厌,呆在一起影响我心情;第三,你找我是你的自由,我不乐意是我的权利,第四,我为什么要帮你学习?你有进步,别人说是你的努力,万一你退步了,会说是我故意误导你或者说我无能,无论怎样,最后吃亏的都是我,还有可能要帮你背黑锅,我脑子又没进水,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姓黄的冷嘲热讽她多年,还想要她帮复习,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有些口头之争,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以不计较,因为无伤大雅,有些事,伤及心灵,想忘也忘不了。 恩怨分明,乐韵的人生原则,她和黄雅莉之间的怨可不是口头之争那么简单,她也没有以德报怨的好品德。 有些债,早晚有一天要去讨回来。 有些仇,早晚有一天要报。 人,不能被仇恨左右,但,也不可以忘记,乐韵心里有杆称,有本备忘录,谁欠了她的,记得清清楚楚,她相信总有一天可以光明磊落的泄恨。 被干脆利落的拒绝,黄雅莉羞怒交加,脸涨得通红,她放下自尊,姓乐的为什么还这么不给面子? 看到两女生毫不留情转身而去的背影,黄同学狠狠的攥了攥拳头,刚想离开,看见路过的几个学生表情怪异,恍然明白刚才自己低声下气求人的场景可能被人旁观去了,心里涌上耻辱感,对乐韵又恨上了一分,都是乐韵的错,如果姓乐的答应了,她哪会被人看笑话。 她气得胸口快炸开,前面传来质问声:“为什么要那样对待黄雅莉?像你这么心思狠毒,心胸狭窄,仗着年龄小欺负同学还态度恶劣,这样的好学生简直就是个笑话。” 那是校草杨斌彬的声音,黄雅莉眼神亮了亮,赶紧小跑着跑去看。 “关你鸟事?”乐韵鄙夷的看着忽然拦路的男生,她和小肚子走得好好的,这男生就跑过来挡住路,劈头盖脸的质问她,去他爷爷的,当她是软柿子好揉捏是不是? 杜妙姝被突然跳出来的人吓了一跳,看向男生的眼神冒着火苗。 “粗俗无礼,不可理喻!”杨斌彬被呛了一下:“乐韵,黄雅莉主动跟你合好,你怎么态度?高考压力这么大,你还欺负同学,影响别人心情,你必须向黄同学道歉!” “关你鸟事。”乐韵冷冷的勾唇,不等男生再说什么,小身板如加足油的小马达,往前一蹿,小拳头一挥“砰”的砸在男生脸上。 乐同学忽然发怒,杜妙姝同学和躲在一角的黄雅莉同学都反应不过来,竟然忘记了呼吸。 杨斌彬没想到乐韵会毫无预兆的动手打人,看见人冲过来,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拳头,痛得不由自主的喊:“痛…嘶!” 一拳打中男生,乐韵没有就此罢体,拳头一扬,“砰”的砸向男生肚子,她的听力那么好,凭脚步声就知道谁是谁,被黄雅莉拦住时就知道杨斌彬躲花圃后偷听,他不出声,她也懒得管他干什么,没想到又跳出来来质问,什么事都要插一脚,真以为她不敢削他是吧? 这种贱男,必须打! 那一拳,用了很大的力气。 “啊-”男生惨叫一声,一米七几的身板愣是被打飞出去。 那一飞,飞了足足三四米远,嘭的一声落在水泥地板上,落地后,他双手抱腹,痛苦的呻嘤。 杜妙姝呆住了,黄雅莉吓得一动不敢动。 这? 一拳把人打飞,乐韵也有点懵,她什么时候变成大力神啦? 瞬即霍然大悟,应该是洗筋伐髓产生的神奇力量,心里顿时乐开花,有这种力量,以后就不会再被人踩着打。 心情激动,蹬蹬几下跑到男生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原本想再教训他几下,眼前一花,男生的躯体变成x光扫描图像,她看透他里里外外的一切,血管、神经、筋骨、血液…… 盯着人体躯干图看几十秒,眼睛隐隐作痛,乐韵心知强求不得,不再勉强自己,甩甩头,等图消失,弯腰,以手撑膝盖,视线往男生身上扫描,她要不要再痛打落水狗一顿? 痛得冷汗淋淋的杨斌彬,看到视野里出现两条腿,一抬头,看见女生嘴角阴森森的笑容,吓得心脏悸缩:“你……你要干什么?” 第十五章 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乐同学大发雌威,一拳打趴杨同学,杜妙姝看呆了,半晌还没回过神来。 黄雅莉看到乐韵走向男生,她生怕姓乐的等会发现自己也把她打一顿,猫腰,借着花圃当挡箭牌,悄悄的跑出乐韵的视线范围,撒腿就逃离现场。 问她想干什么? 当然是想再打他一顿喽。 看到杨斌彬惊恐的眼神,乐韵扑闪扑闪大眼睛,露出特别灿烂的笑容:“上次我警告过你,说了如果你再无中生有的找碴,我连你一起打,我这人一向说话算话,你跑出来想试试我敢不敢削你,我当然成全你喽。” 她习惯笑对所有人,哪怕再难过也会笑,因为有人说过,当难过时你哭,别人当你怯懦,只会更加轻视你践踏你,当你笑时,别人就会害怕,会颤抖。 乐同学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女孩子,就算心智早熟,脸上稚气未脱,笑起来双颊露出个小小的梨涡,活泼可爱,纯真无辜。 她的笑容很纯净,杨斌彬却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瞳孔再次急骤收缩,他记得她高一那年跟班里男生打架,就是这样笑着把男生打得头破血流,她本人手臂也骨折,就算两败俱伤,但那凶残的打架手段让同班男生们也心惊胆寒,后来那个男生也因打架留下心理阴影,转学了。 想到乐韵的凶狠手段,杨斌彬也一阵后怕,有点后悔自己帮人强出头的举动,心肝抖了抖,喉咙也有点僵硬:“乐韵,这里是学校,打人是要做坐牢的!你不想参加高考了吗?” “打人会坐牢啊,那又如何?”乐韵笑得开心,伸手戳了戳杨斌彬同学腹前三四下:“杨斌彬,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三年来你为张婧和黄雅莉强出头,无中生有,歪曲事实,总找我麻烦,将所有脏水往我身上泼,就说现在这事吧,我什么错都没有,你不分清红皂白的跑来逼我道歉?他娘的你以为你是谁? 以前我忍着你,不是因为怕你们,是懒得跟疯狗计较,本来现在快高考了,只要你们不再到我面前来晃,我也当你们是空气,可你们偏偏不识好歹,一个两个的跑来找碴,既然你们想找点事解压,我舍命陪君子,不管你们谁来,来一个我收拾一个,来二个凑一双,反正你们都不怕住院,我怕什么。 哦哦,杨斌彬同学,说到坐牢,你忘了我还没满十四周岁,目前还是儿童,未成年人犯罪免刑,未成年人杀人都不判刑,没满十四周岁的儿童打架斗殴,只要没出人命,连少管所都不用进,顶多受几天教育。 所以,如果我真把你打成重伤,你少不得要住院,有可能错过高考,我嘛顶多被老师和派出所教育一顿,写份检讨,再严重点顶多禁考,那也没什么可怕的,我才十四岁,今年考不成明年再考,明年不成后年考也不为晚,你呢,你和雅莉张婧都满十八周岁了,你们等得起吗? 谁不想让我好过,以后谁也甭想好过,杨斌彬同学,你们喜欢找事儿尽管来,我奉陪到底,你们不想参加高考的话也尽管来找我,我一定牺牲小我,成全你们,让你们九月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乐韵谈笑风生,伸手戳人,戳得几个地方就是她之前看到杨x光图像显示的几个部分之一,她之前看得很清楚,他腹部有几处血管血液流速比其他地方稍慢,就好像水流遇到阻滞速度变慢。 那些地方的光圈颜色也跟其他地方不一样,血液流速正常的地方光圈呈红色,那些血液微滞的地方光圈呈暗红色,她在他血液缓滞的两个地方和两处血液正常的穴位用力的戳了戳,想等一二天再观察他的情况。 乐韵脸不红气不喘的顺手拿杨同学当实验体,有人送上来给她当免费的实验小白鼠,不用白不用。 “啊-痛痛痛……”被点了一下肩膀,杨斌彬痛得全身痉挛,冷汗淋淋,猛地抬头,路灯下,乐同学一双黑亮的眼眼散发着诡光,他骤然感觉后背涌上一阵森寒,心脏不受控制的悸缩。 真的很痛? 乐韵万分振奋,真的能把人戳痛吗? 她伸指正想再去戳几下,手被人拉住了,抬头,是同桌小肚子正一脸担心的拦着她。 “乐乐,算了吧,看他这熊样,估计也受到了教训,先放他一马留待观察,他再不改正,你再狠狠的削他。” 杜妙姝最初看傻了眼,不知要干什么,回魂后看到小同桌戳杨同学几下把人痛得嗷嗷叫,她生怕乐韵戳挖杨校草的眼睛,鼓足勇气拉住小同桌。 “哦,好吧,原本我想踩他几脚,让他休养几天反省反省,现在给他改正的机会,”小肚子同学不让自己动手,乐韵微感遗憾,也没有再戳杨同学,扬起大大的笑容:“杨同学,还要我向黄雅莉同学道歉吗?” “不…不要用了,你…你没错。”身上痛得好像被割肉似的,杨斌彬连舌头都在打结,不得不屈辱的吞下自己爱打抱不平造成的苦果。 “这不就得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乐韵大大咧咧的站起来,拉了小肚子走两步又扭头看着刚爬坐起来的男生:“杨斌彬,你知道为什么张婧一直对你不冷不热吗?知道她为什么总看我不顺眼吗?因为她喜欢晁宇博。” “你……”杨斌彬嚯的抬眼,他认识晁宇博是谁! 不容他说点什么,女生嫌弃的转过身,转而传来杜同学欢快的声音:“唉,怪事年年有,就是没有现在多,当备胎这么多年还没发觉自己是备胎,得多脑残犯贱啊,跟脑残人士说话太拉低智商,乐乐,我们以后要尽量少跟脑残说话,要不然被传染就不好了。” 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上心间,杨斌彬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脸色难堪到极致,直到有同学看到他跑来问他怎么了,他才爬起来,忍着从小腹传来的疼痛,慢慢的走向宿舍。 第十六章 痛,让仇恨更深刻 “乐乐,你说杨斌彬会不会叫老师啊?”走得离现场很远,杜妙姝有些担心的问。 刚才乐韵打飞杨斌彬的时候,附近有同学在偷看,没人出声而已,如果杨斌彬叫老师来,找其他同学作证,形势不利乐韵。 “他爱叫就叫呗,顶多挨一顿罚,或者被禁止参加高考,怕他个球!”乐韵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她要是不能参加高考,他们谁也别想平平安安的进考场。 杜妙姝彻底无语,小同桌摆明就吃定那几个人不敢把事情闹大吧?心里越发的羡慕同桌,未成年就是好啊,可以快乐的打架,早知道如此,她当年无论如何也要来个三级跳的跳级,然后成为大哥哥大姐姐人群里的“弱势群体”,风风光光的当个小天才。んttps:// 黄雅莉跑出好远,悬着的一颗心才慢慢落地,赶紧匆匆忙回宿舍,她以为杨斌彬会自己打电话报告老师说乐韵打了他,以前,她和张婧跟乐韵打架吵架,杨斌彬总会在第一时间就会帮她们通知老师,这一次,他挨打肯定不会放过乐韵的。 谁知一连等好几天,她什么消息也没听到,那事儿就像没发生一般。 黄雅莉郁闷得半死,杨斌彬为什么没报告老师呢?那么好的打击乐韵的机会就那么白白浪费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离高考也一天比一天近,大家越来越紧张,紧张之际又充满斗志,十二年埋头苦读无人问,但求一举成名天下知。 大概打怕了,杨校草和几个跳梁小丑没来找麻烦,乐韵的心情也越来越美好,越来越轻松,就凭她那如同电脑似的脑袋,超好的记忆力,感觉高考什么的毫无压力。 让她稍稍有点纳闷的就是空间花圃地里种的瓜,她以为顶多摘个三五回应该就没了,事实是藤苗的主藤不死就会长出瓜果,主枝不长长侧枝,枝又长枝,好似无穷无尽似的。 于是,她摘了一拨又长一拨,茄子一个白天或一个夜晚需摘一次,西瓜两天摘一回,西红柿一天一夜收一回,整整又忙了一周,瓜藤终于没了多少生气,赶紧的拔光苗,剁成一截一截的,挖坑埋在地里,让苗还田作肥料。 新一周再开始,乐韵迎来每个女生最无奈又躲不了的亲戚——大姨妈。 她今年才十四周岁,半年前第一次初潮,按正常青少年发育状况,十三岁半来月经属正常发育。 周一上午,当感觉到大姨妈要来时,乐韵莫说神经紧绷,就连皮都绷紧,中午冲两大杯红糖水喝下,下午也随身携带红糖水在身。 连喝半天的红糖水,到傍晚时,大姨妈来临前的兆头气势汹汹的袭击着乐韵,让她连腰都快直不起,晚修是没法去上的,请了假,连晚饭也没吃回到宿舍,躺床上裹被子瑟瑟发抖。 她痛经,非常严重的那种,初潮痛经痛得晕过去,还进医院走了一遭,此后月月来亲戚,次次痛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 这次也不例外。 疼痛一波又一波,乐韵痛得满头大汗,将自己蜷成一只蚕茧,好像那样就能减轻痛苦。 实际上,哪怕蜷缩成团,也无法消减疼痛,那种一抽一抽的疼痛,只会有增无减,只会越来越凶猛。 大姨妈来临前的疼痛残忍的折腾着乐韵,痛得她眼冒金花,四肢抽搐,只能两手紧抓被子,咬紧牙关。 “奶奶,我痛……”难耐的煎熬里,她痛得身子弓成虾,眼里盈着水花,却流不出一滴泪。 痛,太痛了。 这次比前几次还痛。 “啊-”当又一波剧痛袭来,乐韵再也受不了,唇齿间嗌出一声呜咽声,眼里的水花终于夺眶而出。 “奶奶,我恨她恨她恨她!” 曾经,她答应过奶奶,不恨,不怨,不会活在仇恨里,一定会活的快快乐乐的,可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以前,她也许可以忘记,当亲戚来了之后,每月折腾得她死去活来的时候,哪怕她想忘记,那些旧事也会从尘封的心房里涌出来,提醒她那些人给她的伤害。 疼痛,让记忆更清晰。 被痛凌迟着,脑子里又浮出模糊的话-“…天杀的,这是多大的仇恨啊,怎么能对这么小的孩子下狠手,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伤到这里,将来只怕要受罪了……” 乐韵记得那是医生的话,泪眼模糊里,隐约又见到奶奶的面容,听到心惊胆颤的声音-“医生,我孙女将来会怎样?是不是有可能再也不能生宝宝……” —“老人家,您孙女她子宫受重创,这么小的孩子,子宫刚发育还没完善就伤成这样,将来能不能生养不太好说,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算养好伤,来月事时大概避免不了痛苦,您尽量给孩子从小调养……” 医生护士还和奶奶说了什么,乐韵没听见,因为那是三年前发生的事,那时她痛得快没知觉,但凡在有意识,哪怕意识模糊时听到的话也记得清清楚楚。 当时还不太懂,直到半年前来月事,肚子痛到人事不知,等醒来发现躺医院病床上,问医生才知是她因痛经太严重昏倒,被老师们送进医院,及至那时才记起那些尘封的事,明白当年医生说将来痛经的话是什么意思。 奶奶曾经教导她不要活在被伤害的阴影里,要追求光明,要快乐,就连弥留之际也不忘谆谆教导,要她不要活在怨恨里。 奶奶的嘱咐,她始终铭记于心,尽量忘记一些伤害,忘记不愉快的事,像向日葵一样向着阳光。 “奶奶……”记忆如电影浮过脑海,乐韵泪如泉涌,奶奶,原谅我,我做不到忘记所有仇恨。 不是不想忘,是真的无法忘记,这样的痛苦就是时刻提醒她不要忘记某些人的狠辣,不要忘记曾经受到的伤害。 “……呜……”小腹又剧烈的抽痛,乐韵痛得抱住肚子,那个人……那个让她承受这种痛苦的人,他日她若登青云,必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十倍偿还那个人赐给她的痛! 第十七章 爸爸来了 “乐乐小朋友,儿童节快乐!” 天色破晓,乐韵起床收拾好自己从上铺爬下地,下铺床帘“哗”的拉开,从里钻出颗脑袋,扬起笑脸相迎。 “同乐,小肚子小朋友。”乐韵恍然,伸手捏小肚子送上门来的脸。 时间不会为任何人留步,在高三生们激动又紧张的状态里,一转眼儿季节走过5月,迎来6月。 6月1日,世界儿童节。 “乐乐小朋友,我十八岁了,十四岁以下的孩子才是儿童,这是你的节日。”杜妙姝偏脸甩开脸上的爪子,再次扬起大大的笑脸:“乐乐,生日快乐!” 乐同学出生于02年6月6日,农历四月二十六,农村过生日过农历,当天正是农历四月二十六,也是她满十四周岁的生日,若按公历,乐同学要到高考前一天,即6月6日那天满十四周岁。 “谢谢小肚子。”乐韵愣了愣,真诚的道谢,还有六天即要下考场,人人神经高度紧张,难为小肚子还记得她生日,此份心意难能可贵。 “你省掉后面三个字姐姐更开心,”杜妙姝不满的咕咙抱怨小同学总叫她昵称,负在背后的手举起来,淘气的吐吐舌头:“小乐乐,给,生日礼物,不可以嫌弃姐姐小气,它个头虽然小了点,好歹也是蛋糕啦。” 乐韵一眼看见小肚子手里的礼物,一只很小很小的圆形儿童蛋糕,样子挺可爱,她伸出双手接过来:“小肚子,谢谢。” “乐乐小妞,光说谢姐姐没诚意,给个香吻我就相信你的真诚。”杜妙姝流着口水,一脸期待的盯着小同桌那张粉嫩的脸蛋,好想扑倒小乐乐捏脸,好想好想。 香吻? 这个不难,乐韵将收到的生日礼物放床上,凑过去,啪的在小肚子脸上亲了一口,撒开脚丫子就跑。 “哎哎,俺要法式深吻,不要蜻蜒点水啦,乐乐小妞,这个不算,再来……”杜妙姝从床上跳起来,穿上鞋子在后面追。 同舍的另六人你望我我望你,就当不知道乐同学生日,各自忙各自的。 因为一个轻吻,杜妙姝同学乐呵了一个早上,也追了乐同学一个早上,直到追到教室也没争取到法式深吻。 高考迫在眉梢,受高考紧张气氛感染,学校每个角落都飘荡着紧张的味道,高三教室的氛围更加浓郁深重。 每个学生进教室都是蹑手蹑脚的,生恐打扰其他人,呆在教室的同学更加自觉,做什么都轻手轻脚,每个人也卯足劲儿努力,争取在考前一周之内能来个大冲刺,更期望自己复习到的知识正是高考考的。 在如此情况下,乐韵就显得格外的无聊,真的,她无聊,所有课本和资料全扫描存在大脑,无聊到连习题也扫描n套,现在根本再没什么可看的,别人看书,她看什么? 百无聊耐,以书本为盾,偷偷的玩“窃听”和“x光扫描”,倾听上下左右各个教室有无新闻,观察同学,体验自己的透视眼功能,玩了两节课,平安无事,到第三节课,听到有脚步声来时,立即凝神敛眼,一本正经的温书。 罗班悄悄的走到教室后门,偷偷观察一阵,同学们很认真,气氛很好,如此保持下去,想必能顺顺利利的进考场。 再绕到前门,默无声息的走到乐同学旁边,轻轻的唤:“乐韵同学,你出来一下。” ? 乐韵脑子里闪过一个问号,她最近很安分,没打架没闹事,老师找她干什么?心里想不明白,蹑手蹑脚绕出座,跟老师走出教室。 罗班带学生走到楼梯间,避开所有人,转头看到微微低着头,一副乖宝宝样的小女学生,嘴角不禁上扬:“乐韵,你今天怎么不倔了?” “我还不知道犯了什么错,等知道是什么事儿才能确定该不该倔。” 罗班听到那一句,险些笑出声来,他竟然不知道他带了三年班的学生也这么幽默,本来想吓吓她,想想马上要高考,万一让人有心理阴影不好了,立即言归正传:“乐韵,你爸爸来了,在校卫那等你,你出去吧,记得晚上天黑前一定要回校,我只批你半天假。” “啊?我……爸来了?老师,你没骗人吧?”乐韵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爸爸怎么可能来学校? “骗你干什么?快去吧,别让你爸久等。” “哎!”确定老师没开玩笑,乐韵激动得跳了起来,撒腿就跑,跑了几步回头朝老师躹个躬,万分感激的说声“谢谢”。 听着蹬蹬咚咚的跺楼梯声,罗班笑容越来越深,但愿乐同学今年高考也能如她前些天做题成绩一样厉害,如果真能保持如此效率,今年三中指不定能出个市高考状元。 乐韵跑下教学楼,拿出跑万米长跑的最后冲刺速度,马不停蹄的直奔校门口。 高考迫在眉梢,学生安全是学校首抓问题,几乎实行密封似教育,校门关闭,非学生和校内职工严禁入内。 乐爸站在大门旁的侧门前,半新旧的衬衣西裤洗得干干净净,右手拐着腋下拐,左手抓着铁门,背上背着只洗得发白的牛仔背包,隔着门急切的向内张望,远远看到一个女孩子向校门口跑来,他的手不由的紧紧的抓住铁门条,他的贴心小棉袄来了。 乐爸大名乐清,现年刚不惑之年,身高一米七三,长相不差,年青时也是乡里的帅哥,后来右腿骨折,再也下不了重力,走路也需助行器。 虽然才年及四十,因生活所迫,乍看上去跟五十岁的人差不多,也隐隐有了白发,曾经笔直的脊梁也被生活压得略弯。 纵使如此,他饱经风霜的脸上也是平静的,不像一般贫苦人家愁眉苦脸,看起来更多了一份憨直淳朴。 门卫原本给乐爸搬了张椅子请他坐着等,他心里急,坐不住,看到孩子越来越近,那被岁月压得略弯的脊梁挺得笔直,脸上也露出激动:“乐乐,乐乐,爸爸在这里!” 第十八章 匀个给我 乐韵一路疾奔跑到校门附近,远远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铁门外,心里一酸,眼窝发热。 爸爸真的来看她了! 记得在中学的时候,爸爸有一次去学校,被同学奚落嘲笑残废,爸爸怕给她丢脸,后来再不肯到学校找她。 这一次爸爸会来县城,也不知他背地里费了多少力气才说服他自己,鼓足勇气迈出这一步。 父爱,如山,沉默无言。 想到这些年父女相依为命,想到爸爸为送她读书做出的努力,乐韵不知不觉站住,定定看着那个身影,喉咙发硬,鼻头也酸酸的。 “乐……”乐爸喊了两声,见孩子站住,顿时哑了声,那挺直的脊梁不由得又弯了下去,心里满是愧疚,别人家的父母在高考前不是接送孩子就是每周来看,他因为身体上的缺陷,三年没敢来看乐乐一回。 不是他不想来,是怕别人看见他嘲笑乐乐,他的乐乐从不会嫌弃他,就算别人嘲笑他,骂他,乐乐只会维护他,跟别人打架,跟别人对骂,从没有埋怨过他一句。 他的小棉袄太贴心,太懂事,让人心疼。 乐爸的心跟刀扎似的,都是他没用,不能为孩子撑起一片天。 乐韵呆呆了站几十秒,思绪回笼,一口气冲到侧门前,看到爸爸眼里还有没来得及掩饰住的忧伤,急切的叫:“爸爸,真是你来了,我以为老师骗我呢。” “乐乐。”看到女儿的笑脸,乐爸阴暗的心空一时阳光普照,万里无云,就知道他的小棉袄看见他会开心的。 门卫啥也不说,打开门卫室的门让乐小同学出学校。 道了一声谢,乐韵跑出门卫室,看到爸爸走过来,快步跑过去扶住他,甩去心里的酸楚,欢快的笑:“老爹,你今天怎么没上班?” “今天是乐乐生日啊,老爸向老板请假来看看爸爸的贴身小棉袄。”乐爸笑容绽开,和眼角过早出现的鱼尾纹一起荡漾。 “老爸,我的生日年年有啦,不用这么重视,你请一天假,三十块全勤就没了,一个月早起晚归又白累哪。”乐韵搀扶住爸爸,心里暖暖的,窝心的感觉让她想流泪,却强忍住了,她不哭,要快快乐乐的陪爸爸去吃饭。 “全勤哪有我的小棉袄重要,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我家小乐乐十四岁喽,以后不再是儿童啦。乐乐,我帮你煮了鸡蛋,要不要先送回宿舍?” “不回宿舍了,难走得很,爸,鸡蛋你怎么不留着自己吃,我在学校吃得好睡得好,你天天上班,要补充营养。背包我来背,我们先去吃饭,上次来时你家小棉袄赚了钱,今天作东请老爹搓一顿。” 背包被女儿抢走,乐爸顺着她,近距离打量孩子,越看越惊诧,他家清苦,没有给小棉袄买补品,小棉袄没有营养不良,反而越长越嫩,小脸蛋红朴朴的,整个人跟水葱似的。 看着孩子的灿烂笑容,他的心也跟着年青好几岁,笑着打趣:“小棉袄,今天笑得这么甜,是不是晁小帅哥给你打电话了。” “爸,你别逗了,晁哥哥每个月跟我通一次电话,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就是看见爸爸开心喽。” “对头,你家小棉袄是不是很有良心?” “我家小乐乐是最有良心的,谁敢说我的贴心小棉袄没良心,乐乐上去打死他……” 门卫听着一对父女说说笑笑,相扶着慢慢走远,心头说不出的感动,在这儿女都是小皇帝小女王的年代,这样亲密无间的父女好难见到。 夏季的阳光洒在地上,温温热热的,街上的早市散了,不再是人流如织,三三两两的人们来来往往,街道又不致于冷清。 乐爸怕因自己的到来耽误女儿时间,总想赶紧找个地方吃完饭,他回家,让孩子回校复习。 乐韵兴奋的拖着老爸“找”吃饭的地方,稍高档的地方嫌贵,路边摊又怕不卫生,一路转悠,时而转进铺子里去逛逛,于是,某爸瘪瘪的背包慢慢鼓起一个包。 逛到日上中天的正晌午,父女俩进一家快餐店,点四个小炒,坐等上菜,很快四个菜出炉,乐韵从背包里找出老爸带来的鸡蛋,剥了六个,一人三只。 自家孩子吃得欢,乐爸心里堵堵的,特别的心疼,乐乐投错了胎啊,但凡投个稍好点的人家,必定是被捧在掌心的宝,投胎成他的姑娘,被逼得过早的早熟、懂事,才十几岁已像个小大人。 这一餐饭,乐爸吃得很甜,也吃得很酸,酸酸甜甜在心间涌动,让一条汉子偷偷的抹了好几次眼角。 乐韵很想陪老爸在县城逛几圈,乐爸怕耽误孩子复习时间,以怕误车点为由拒绝,从县城回乡里的车只两趟,一趟一点半,一趟二点半,第一趟是赶不上的,赶第二趟。 到车站买好票,乐爸往女儿里塞进四百块钱,他想买个蛋糕给孩子过生,路上被女儿拖着不让买,他只好给钱给她自己高考加餐,乐韵拗不过还是接了,翻开背包给老爸看,告诉他是什么。 “哟,小棉袄,你当我们乡街上没蕃茄?”乐爸看着一大包红艳艳的西红柿,被逗乐了,小棉袄从县城让他带这玩意儿,是不是觉得县城的蕃茄长得个头好? “这个是我特意去找来孝敬你的,老爸,我很严肃的告诉你啊,你可不能散给别人吃,我最多能接受你给凤婶子两个吃吃,你给其他人的话,我会伤心的。” 乐韵随手拿一个给老爸,这些是她偷偷从空间里转移出来的产品,好吃得不得了,别人,她坚决不给。 乐爸将信将疑的接过咬一口,当即就震惊了,这味道,绝了! 西红柿被咬,一股清甜的香气散开,引得候车室内的人忍不住流口水,个个盯着乐爸,眼神如狼似虎。 “好吃!再来一个。”乐爸干掉一个红果子,感觉还想吃,主动去摸一个,刚想啃,听到有人问:“吃西红柿的兄弟啊,能不能匀个给我尝尝?” 第十九章 我买两个 乐爸手捧西红柿放到了嘴边儿,乍听得后面的略显急促的声音,下意识的转头,看到三四个人站在候车室门一边,正望着自己,他条件反射的望向手里的西红柿。 乐韵听力超灵敏,早就知道有人来了,还从谈话里知道是谁,这当儿也装模作样的转头张望,眨眨眼睛:“汤县……长?” 小女孩似乎带点惊讶和迷茫似的语气,吸引了汤县长和随从人员的注意力,众人望去,谁家的女孩,明眸晧齿,真是水灵啊。 “县……县长?”乐爸震惊的站起来,忘记拐杖,受力失衡,向一边歪去。 反应机敏的乐韵,赶紧跳起来扶住老爸,没让他摔着。 候车室里三三两两的人也望向门口,不管在电视上见过县长的还从没看过新闻的,皆下意识的站起来。 “老乡们坐,不用客气,我也是等车的。”汤县长个子有点矮,海拔不到一米七,面相憨厚,微微有点发胖,笑起来挺平易近人。 男男女女们又坐下去,乡下泥腿子没见过大人物,见到县长,就跟古代村民见到知县大人差不多,心里忐忑,也不敢大声说话,拘束得很。 汤县长跟大家打了招呼,笑呵呵的走到乐家父女身边,握住乐爸的手:“老乡,坐,倒是我太冒失,让你们让受惊了。” 乐爸憨憨的憨笑,坐下,将自己手里抓着的西红柿送过去:“县长,解解渴。” 刚抬起手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他的手粗糙得很。 “谢谢老乡啦。”汤县长接过男人手里的西红柿,在手心里搓搓,放到嘴边咬一口,那一口,甜香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好吃!又脆又甜又香,太好吃了,刚闻着味儿觉得像我小时候记忆里的味道,吃起来比我记忆里的味道还美味,老乡啊,这是你家种的吗?”汤县长咔嚓几口,吃了一半,赞不绝口。 几个随行人员悄悄的咽口水。 乐爸憨直的摸摸脑勺:“这个,是我家乐乐买来的。” 他又看向女儿,见自家姑娘抱着背包,一脸戒备的样子,把还没出口的一句给嗌死了,他差点想说“我这里还有,您再吃个尝尝。” “这个小同学是你女儿吧?几岁了?读几年纪啦?”汤县长望向长得稚嫩的女学生,看模样像个小学生。 “今天十四岁了,读高三。”乐韵抱着背包,听人咽口水的声音,她觉得她给老爸的西红杮大概保不住了。 “高三了啊,真是个好孩子……啊,十四岁,高三?”汤县长顺嘴答了一句,猛的回过神来,吃惊的看着水灵灵的女孩子,这么小上高三,没搞错吧? “我女儿以前跳过级……马上要高考了,今天生日,所以我来陪孩子吃顿饭,这孩子死心眼,非要送我上车才肯回学校去复习,好像怕我走丢了似的,我这么大的人哪会丢啊。” 乐爸非常不好意思,怕县长觉得孩子不爱学习,对女儿印像不好,赶紧解释人没在学校的原因。 候车室的人你望我我望你,他们没听错吧,十四岁就读高三,还是马上要高考的那种,她以前跳了多少级啊?学校竟然也给跳级? 想想他们家的孩子或亲戚家的孩子十四岁还在读初中一二年纪,再看看那个水灵灵的女孩子,一个个顿时就羡慕得不得了,跳级的孩子,成绩一定相当好。 汤县长觉得自己有点小小的接受无能,当然,他是没表现出来,非常诚恳的表示恭喜,说教育有方云云,发觉众人时不时的看自己手里的西红杮,赶紧三下五除二的把它吃光,还没形象的抹抹嘴。 “哇……”县长大人刚把余下的西红柿啃光光,一个一直盯着他的约四五岁的小孩子哇的放声大哭,边哭边闹,嘴里叫着“要要,我要”。 候车室十几个人都懵了。 带着孩子的父母约三十余岁,又哄又劝,就是搞不定闹个不休的孩子,年青的父亲没办法,踟蹰一下,鼓足勇气走到乐家父女面前,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出声:“小妹子,你还有没西红柿,分个给我行不行?” 大家都望向乐家父女,乐爸望向孩子,乐韵抱着背包,一副护犊子的架式,什么都不说。 “乐乐?我们分他一个吧?”乐爸被人看得不好意思,吞吞吐吐的跟自家小棉袄商量。 “不要,十块钱一斤的好东西,才不要送人吃。”乐韵坚决不干,开玩笑,她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东西,干吗白送人?当年她小时候,眼馋别人有的东西,有谁给过她? “十块钱一斤?”大家又惊诧了,一斤西红柿十块钱,有没搞错? 年青人站在那,走也不好,留也不好,极尴尬。 “小同学,你在哪买的呀,怎么那么贵?”汤县长赶紧出来岔开话题。 “十块钱一斤贵吗?县长,你能买来相同的,我同样帮你每斤十块卖出去。”乐韵抱着背包,护得妥妥的,坚决不把包给爸爸,包一到他手,最后西红柿肯定一个不剩的被瓜分光。 “这个,我还真找不到这种纯正的味道。就是我老家g陇省那边最纯正的味道都不及这个。”汤县长被反将一军,乐呵呵的承认自己办不到。 “这就是了,一分钱一分货,这价也不是卖西红柿的人乱喊出来的,是买家自己自愿给的价,听说是位在市里开公司的大老板,无意中来房县遇上种西红柿的老人家,吃了一个就把老人家的西红柿包圆了,有多少买多少,而且,大老板每次都是自己开车到县里拿,想想就知道这东西有多稀罕。” 从小到大,乐韵没说过多少次谎,这一次坚决说谎到底,反正她胡扯一个人出来,说得天花乱缀,别人也不知道。 大家囧囧的,为吃西红柿不惜从市里开车来拿货,果然是有钱人啊,任性。 小孩子还在哭闹不休,年青人进退不得,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十块钱:“小妹子,我向你买两个。” 第二十章 坐地起价 乐爸为人不傻,他明白小棉袄之前为什么说不许分给别人吃,这东西大概真的很稀有,他也隐约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尝了,回家再慢慢吃多好。 因此,听说青年花钱买,他也没吭声扯后腿,全由乐乐自己作主。 “不卖。”乐韵摇头:“十块钱一斤,一斤不到两个,你十块钱买俩,我亏大了,这种生意我不做。” 汤县长等人:“……”这小同学咋这么精? “……那,就一个?”孩子他妈哄不好孩子,那撕心裂肺似的哭声让他心疼,青年只好退而求次。 “好吧,我匀一个给你。”乐韵心疼肉疼的翻开背包,在一袋子西红柿里挑出一个个头最小的,一手接钱,一手交货。 年青男人拿到西红柿,一阵肉疼,同时也忍不住吞口水,果子外相实在太诱人,红艳艳,水灵灵的,还有股说不出的好闻味道。 “还有七个,唔,你们别看着我,我不卖,十块一个都亏大了,要知道种西红柿的老人家一年就种活十几棵苗,十块一斤都不合算,去年就不想种了,买果子的大老板为吃到果子,好说歹说好话说尽,老人家看在那位大老板有诚心的份上今年才又种西红杮,明年大概就吃不到了。” 乐韵数了数,吃掉两个,卖掉一个,还有七个,正欢喜着,看到汤县长几人那虎视眈眈的眼神,飞快的捂紧,这是好东西,她不会傻到白送人吃,就是县长也不行,她家那么困难,县长也没给她家额外照顾,想要她拿好东西巴结,没门。 买到西红柿的年青男人,拿着红艳艳的果子回到孩子身边,刚才还鬼哭狼嚎的小朋友一把抢过去,狼吞虎咽地咬起来。 那香香的味道,又一次蹂躏着大家的味蕾和心脏。 吃了几口,小朋友脸上挂着两条水迹,破涕为笑的发出“咯咯”声,含糊的说“好吃”。 年青爸妈生怕孩子吃完还要寻根问底,抱孩子避开。 “小同学,能不能卖一个给我?”随县长一起下乡的张秘书,实在抵当不住诱惑,又见其他人有蠢蠢欲动的迹像,赶紧先下手为强。 “只有七个了,舍不得卖。”乐韵抱着包,将护食的样子扮得天衣无缝。 “十二块一个,成不?我就买一个。”张秘书自己提价,虽然十二块买一个果子很荒寥,不过,没啥,海边十几块钱一只虾也不照样有人买。 “十二块,不卖,如果十五块的话,我当割肉了,卖一个给你。”乐韵一张嘴提价三块。 “……”众人只想说,你当是人参果? 张秘书肉痛的很,最终还是没忍住诱惑,咬牙:“成。” 哇,又赚到一笔! 乐韵一点也不因自己狮子大开口而内疚,内心乐翻了天,一个西红柿卖十五块,嗷,这生意好合算。 先接钱,在背包里挑啊挑,又挑出最小的一个给张秘书,她的西红柿个头比市面上的个头普遍要大一点,最小的也有她的小拳头大,最大的一个有成年男人的拳头大,至少有六七两。 张秘书买了一个,其他仨人坐不住了,立即掏钱:“小同学,也卖个给我吧。” “不行。”乐韵死命的捂住背包:“这些个头比刚才卖的两个都大,十五块钱就想拿走,坚决不干!” 噗- 围观群众吐血,这……这分明就是坐地起价! 奸商! 汤县长脑子里冒出两个字,这孩子长大了绝对是奸商一个,想想也觉得能理解,十四岁读高三,以前跳过级,脑子笨的孩子能做到吗? “小同学,你要……多少?” 仨公务员想吐血,他们就慢了那么一丁点,小女孩就要加价,这不是摆明宰客吗? 明明知道小同学把他们当冤大头,他们还得硬着头皮上,没办法,是他们提出要买的,他们是公务员,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众目睽睽之下,不能言而无信,更不能指责小同学不厚道。 “这个十七,这个十八,这个二十,少一个子儿免谈。”乐韵摸出三个果子,一本正经的展示。 众人一看,好吧,论个头大小卖,仨公务员立即数钱,没零钱,一人给五十块,另两个凑出五块,凑成五十五。 给了钱,仨生怕小同学反悔,立即拿过果子。 这边仨哥们刚拿起果子,张秘书已把自己的成果啃光,一双眼睛格外明亮,急切的翻钱包:“小同学,再来一个!” 泥煤的! 候车室的其他人看得想骂娘,十五块买个西红柿,吃了不觉上当受骗,还想再来一个,真有那么好吃吗? “不卖了!”乐韵看看仅余下的三,一手捂住,一手摸一个,嚓的咬了一口,再放下,拿第二个,放嘴边咬一口,再拿第三个。 “别别别咬啊!”张秘书急了,想阻止,小女孩子咔的咬了下去,看到最后一个也被做上记号,他心疼的心在滴血,慢了一步,就慢了一步啊! 拿到果子就咬的仨公务员,还没来得及赞一声,见小女孩把余下的三个全咬上牙印,表情那叫个无语。 最无语的要数汤县长,他吃了一个西红柿,感觉神清气爽,也想买一个再过过瘾,因为碍于县长这身份不好表现出来,暗思着等会悄悄的跟小同学商议商议,结果,小同学为保住果子,不惜全咬了以谢绝别人窥视,他也是醉了。 乐韵把咬一口留有牙印的果子装好,笑嘻嘻的朝老爸眨眼:“老爹,你不会嫌弃你姑娘口水的是不是?” “不嫌,爸爸从不会嫌弃小棉袄的口水。”乐爸被孩子的咬果子的举动给感动的心窝子发热,暖意在心里决堤,乐乐那么做,就是想帮他留住果子,让他留着自己吃。 那么贵的东西,乐乐舍不得卖钱而坚持要留给他,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乐爸内心滚烫滚烫的,眼眶也热乎乎的,伸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孩子的头,欣慰之情流溢于眼神,有这么个孝顺的姑娘,一生何求! 第二十一章 我好得不得了 仨公务员三口作两口干掉西红柿,犹觉意犹未尽,很想把小女孩余下的三个也买来,讲真,他们不怕口水的好吗?一个牙印而已,洗洗就好。 心里再馋,他们也没脸去抢,人家小女孩孝敬她爸的东西,你说他们好意思再开口买吗?再说,那位爸爸还是位残疾人士,更加不好意思去抢。 他们高价买西红柿不怕人说他们生活奢侈,因为他们可以说想帮助一下残疾人士,又怕伤到他的尊严,所以以买卖的方式间接的给父女提供点经济帮助。 汤县长温和的跟乐爸聊天,关怀的询问家庭情况,生活有没困难以及村子里的种植业等基况,当得悉乐爸是房县九稻乡人,顿时就高兴了,他正要去九稻乡。 原来汤县长几人的车在路上抛锚,一时半会修不好才来乘公交汽车,原本县里有三部公车,另两部都去公干,是而没公车可调用,巧的是他们和乐爸的买的是同一趟车的票,同路。 没等一会儿,快到发车时间,县长等人和乐爸一起上车,县长还很亲和的扶了把乐爸。 乐韵送老爸上车后回校,在路上又晃悠了一圈,快六点才回到宿舍。 杜妙姝等在宿舍里,等啊等,盼星星昐月亮,快望穿秋水才等到乐同学回来,立即扑上去:“乐小妞,你去哪了,想死姐了!” 被人抱个满怀,乐韵一张脸纠成苦瓜脸,用力的扒拉:“小肚子,快松手,你想勒死我呀,再不松手,不给你好吃的。” 听说有吃的,杜妙姝也没撒手,用力的蹭,吃吃的笑:“小乐乐,你最近发育的好快,小包子越长越大了哟,再长几个月,胸部大大,脸蛋嫩嫩,名符其实的大胸小萝莉。” 这一下,乐韵连脸都绿了,自打上次大姨妈来了之后,胸部像充气的皮球,一点一点的发胀,原本是旺仔小馒头,现在长成了肉包,就是店里二块钱一个的那种大面包。 发育是件好事,可是,被人这么说,她也会害羞的好吗? “小肚子,你怎么还没去宿舍?”黑着脸的乐同学,半拖半拉的拖着小肚子同学走到自己的床铺前,将手里提的东西放上去,把粘身上的狗皮膏药撕下来。 “你一个下午不在,姐姐想你了,所以专门在此等你回来。”杜妙姝翻个白眼。 “少来,这理由鬼才信,说吧,是不是又被某道题卡壳了,还是被人挤兑了?”说想她,当她三岁小孩呢。 杜同学低下头,闷闷不乐:“下午数学课,老师讲的一道题,我听不太懂,宿舍里的人笑我榆木脑袋。” “确实是榆木脑袋,为这种破事纠结。”乐韵恨不得敲开小肚子的脑子瞅瞅里面装的是啥,总为别人的言语纠结,她那来那么多的闲心? 戳了她一记,又不忍心说得太重:“题呢,拿来我看看。” “哎!”杜妙姝开心的快跳起来,快速的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试卷,翻到最后一道大题:“就这道。” 乐韵摸过四方板凳坐下,移过来一看,好吧,确实有点深度,小肚子半懂半不懂也属正常,她自然不会打击小肚子同学的好学,拿过铅笔给她分析。 杜同学是个好学的孩子,听得十分仔细,很快就理清头绪,快乐的做题,做完题目,眼前多出一只漂亮的小手,小手掌心躺着只水灵灵的红果果。 “给,这是奖励。”乐小同学露出一口白玉似的牙齿。 “哇,好新鲜的果果。”杜妙姝一把夺过来,也没擦,张开血盆大口,咔呜一口咬了一个大坑。 “好吃,好好吃……”那一口让杜同学眼睛放亮,化身为狼,左一口右一口,风卷残云的就吃个精光。 她刚想问还有没,一只装有六七个艳艳红果的袋子落在怀里,还有最美妙的嗓音:“分你一半,记得省着点吃,这可是无污染无化肥的纯绿色蔬菜,别人我不会给。” 乐韵讲的是真心话,空间出品,必是珍品,就算她经历两次洗筋伐髓,吃了空间里种出的西红柿也感觉心清气爽,没经过洗筋侥髓的人吃了肯定感觉更清爽。 人情如饮水,冷暖自知,谁对她不好,谁对她好,她心里有数,同桌是唯一个从高一到高三没孤立她的人,就算高一时别人听信张婧的挑唆,孤立她,嘲笑她,小肚子也一直只跟她好。 小肚子今天还送她生日礼物,作为为报,她回赠一袋无污染的西红柿,即是还情,也是因为她当小肚子朋友。 “哎哎,放心,谁抢我也不会给。”杜妙姝喜得连连点头,快速拿一个,将袋子一把塞枕头与墙之间的地方,扯过毛毯遮挡得严严实实。 杜同学抵不住诱惑,藏好东西,把拿着的果子三口作两口啃光,感觉还想吃,她意志力不坚,忍不住又摸出一个,吃了,又摸出一个。 一连又吃掉四个西红柿,吃得肚子撑撑的,嘴里还想吃,正在纠结时,感觉肚子里一阵绞痛,捧着肚子“哎哟哎哟”跑厕所。 坏了! 乐韵吓了一跳,是不是吃多了也会产生类似洗经伐髓似的特效? 她最多一次一连吃八个,感觉大脑格外的清醒,也特别精神,并没有其他反应,小肚子跟她不一样啊,万一吃出问题,会坏事儿。 她忐忑不安的等,等了十来分钟,看见同桌回来,紧张的问:“小肚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好得不得了,感觉力气满满。”杜妙姝做大力士晒肌肉动作:“乐小妞,我刚拉了一肚子的臭污水,排空肚子之后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嗷,我觉得我壮得像头牛,这个时候谁找我打架我肯定吊打他无压力。” 汗! 小肚子的说辞让乐韵又确认一个事实:空间种植的产品可能具有排毒功能。 她恐小肚子再吃果子闹出什么反常的事,拖起她就跑:“你少吹了,牛皮吹上天,当心下不来,走了,去教室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第二十二章 你不检查吗 小肚子同学尝到甜头,当天晚上没忍住,把余下的蕃茄啃得精光,还缠着乐小同桌问在哪买的,得不到答案,杜同学天天粘着小同桌。 日子就在两人拉拉扯扯之中到了高考前的最后一个周末,初中部和高一高二全体放假,高三生需要保持那股子冲劲与紧张的亢奋感,仍呆在学校。 周末一晃而过,6月4、5日也转眼成为过去式。 每年6月7、8日全国统一高考日。 房县只有两个高考点,分别为一中和二中,高考考生考号随机分配,乐韵和杜妙姝都分在第一中学,同一个考点,却不在同一考场。 6日下午,各市县各校考生们看考场。 度过正常复习的一个上午,下午,乐韵和杜妙姝随校车出发一中踩点。 三中距一中比较远,一中在北,三中在南,南北相望,校车费了半个小时才爬到一中。 为学生们安全,老师们陪护学生们一起去考点,乐韵很快找到自己的考场位置,再三确认,等小肚子找到考场回来,两人去熟悉一中的食堂与考场之间的距离,因为在外校考试,中午一般情况不会再回学校。 踩完点,傍晚回校,当晚,老师又做了一通激昂的演说,然后赶学生们回宿舍睡觉。 大考马上要来,你说学生能睡着吗?显而易见,大部分同学紧张的睡不着,一般回到宿舍也是抓紧时间拼命看书,就指望最后时刻所看知识明天就能考得到。 别人紧张,乐韵兴奋,暗搓搓的准备明天上场大展显手,杜妙姝同学也紧张,拽着乐小同桌不停的说话,好似拉着乐小同学就能减压似的。 这一夜是无数高考家长们的无眠夜,乐爸也一夜没睡稳,心里忽上忽下,他终究没打电话给孩子,怕给女儿造成心理压力。 没有经历过高考的人,永远不知道那种心情是何滋味,只有经过那一遭,识得个中的酸甜,那经历,也足以刻骨铭心。 无论多么的想珍惜考前时间,时也不待人,东方露白,最紧张的一天就那么姗姗来临。 乐韵不紧张,就连作息时间都没变,别人早早醒来看书,她还在睡觉,然后到点再起床,和杜妙姝两妹子吃了一顿丰富的早餐,去集合,学校随车带队的老师们早早等候,点名,督促大家检查考试用品是否带齐,备用衣服和鞋子是否有备。 高考入场检查严格,手表手机等与金属类一律禁入场,连带有金属钮扣的衣服和鞋眼有金属的鞋子也不许入场,因此,有必要带备用衣服。 能携带入场的只有准考证,身份证,铅笔,黑芯的水笔或签字笔和钢笔,尺子、圆规、橡皮,削笔刀,答题垫。 答题垫学校统一发放,考试用的文具和文具袋自己准备。 七点四十分,登车。 为了让高考顺利进行,县里提前做了充足准备,各大路口有交警,给高考生们的校车一路护航,路上的司机们也尽量让校车先行,毕竟,谁家都有孩子的,总有一天也会中考高考,将心比心,都希望孩子们能得到大家的爱护。 约半小时,校车到一中,乐韵和同学们下车,老师再次点名检查人数,送去考点附近。 7日上午考语文,九点正式考试,考生需提前十分钟开始入场。 就在等候进考场的当儿,全国上百万考生,也不知紧张的晕了多少个 县房前两天下雨,最近的天气并不怎么好,有些阴,让人感觉有点压抑,空分里飘荡着紧张的因子。 很快到入场时间,各考生将背包等放在指定点,只携带考试必备品入场。 充分了解了考试规则的学生们基本顺利入场,只有为数不到几个人因身上有金属物品被截,带去另换衣服,好在入场时间早,不会有影响。 乐韵顺顺利利的进考场,找到自己的座位,将用品按要求摆放,供监考老师检查。 高考考场是标准考场,30人,5排六人,乐同学正居中间一排第一位。 考卷提前五分钟下发,让学生们检查有无漏题、重复以及漏页。 一个考场两个监考,各个角落装有摄像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视全场,想作弊,估计还没成功就已暴露。 监考检查完学生们证件,对号入座,到发卷点准时下发试卷,指导学生们检查试卷和答题卡,确认无问题,监督学生们在指定处填准考证号和姓名资料。 学校统一鸣钟,开考的钟声一响,正式答题时间到。 乐韵自拿到考卷开始,整个人无比兴奋,脑容量强的人就是好啊,考题类型大脑里都有,当答题时间到,她毫不犹豫的开足马达,开工。 开启答题状态,也开启忘我境界,从不跳题不漏题,一道一道的往下答,就跟机器人似的,坐得端端正正。 监考老师全程巡考监考,对她而言根本造不成任何压力,甚至,好几次老师走到她身边,她连眼皮子都没揭,真正的两耳不闻身外事,一心只顾答试题。 她的大脑自带扫描存储功能,等于开了外挂,一个开着外挂的人跟没开外挂的学生坐在一起,纯属是虐人玩的,别人才答题不到四分之一,她已完成一半,等别人答到三分之一,好吧,乐小同学已到最后大题。 一路顺风顺水到作文题,乐韵思考了一下,作文题目看漫画写作文,可扩展空间可大可小,闭目思考十来分钟,暗搓搓的开工。 有人镇定答题,也有人紧张得满头是汗,紧张这东西,你越紧张它越嚣张,高度紧张的考生们,答题自然也会更慢。 乐韵写完作文,看看正前方挂着的挂钟,默默的撇嘴,十点半!离考试结束还有整整一小时。 特么的,这速度,神了。 她默默的给自己点个赞,将试卷、答题卡、草稿纸从下往上依次叠好,坐等考试结束。 监考老师几次走到她身边,她也无动于衷,让监考老师忍不住冷汗,同学,你不检查吗? 第二十三章 下黑手的成果 高考,人生大关,开考第一天,全国也不知晕了多少学生,乐韵听八卦消息说二中考点就晕了三只,对她却是毫无影响,唯有下午考完被同桌拉去偏僻地听了好一通感激的话,原因就是她曾帮小肚子同学划拉重点,恰好几乎全考到了。 当第一天结束,学生与家长们以更加忐忑不安的心情迎接第二天。 6月8日,清早时分开始飘雨,湿湿沥沥的没完没了,给送考的家长们带来一定的不便,好在交通畅通,房县两个考点的考生们皆如期到场。 高考第二天也是最后一天,上午9:00—11:30理综/文综;下午15:00-17:00英语。 上午的理综考两个半小时,乐韵硬是又只花一个半小时把它给整完,再次枯坐长达一小时之久。 考试结束时天空还飘着毛毛细雨,考生们大多以装文具的透明塑料文件袋挡在额顶遮雨。 走出考场的乐韵,也用文具袋子遮在额顶,慢悠悠的晃,走着走着,被人撞了一下,侧头,与杨斌彬同学四目相对,她当即秀眉一拧,握拳头:“怎么,你还想找碴?” “不可理喻!”杨斌彬低头走路,一时没注意撞到人,他原本想说“对不起”,发现竟是乐韵,那三个字愣是说不出口,再看到乐同学握拳头,气冲冲的甩下头,匆匆的越人而去。 “我呸,撞了人不道歉还有理了?这就是校草的素质,果然跟某些人蛇鼠一窝,都不是好货。算了,我就当被狗给撞了。”乐韵嫌弃的拍拍被碰撞到的肩膀。 杨斌彬走了几步,听到乐韵的骂骂咧咧,气得一股火气从心间冒出来,猛的回头,不想与一道森冷的目光相撞,惊得他心脏抽怵。 乐韵的眼神太冷森。 他想到那天晚上被一拳打飞的事,狠狠的吸气,咽下一口恶气,还有最后一科,他不想节外生枝,转头就走。 切,就知道你没胆找碴。 看到男生负气而去,乐韵愉快的吹口哨,这货不找碴,她不好乘机揍他一顿,能看到他气歪了鼻子,也是赏心悦目的事儿。 因为看到乐同学而肝火盛旺的杨斌彬,刚走出几步又缓下来,一手紧贴在腰侧,不着痕迹的揍住腹部,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 最近他总感觉好像气被堵住似的,胸闷,气短,有时脖子以下到双腿以上的躯干部分某些地方莫明其妙的抽痛。 考试前一周,家里人不放心,还带去医院做全身扫描检查,片子出来显示没有问题,事实上,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却没有消失,隔三差五的冒出来,尤其是在他比较生气的时候更明显。 所以,他尽量不生气,刚才看到乐韵,还是莫明其妙的被激出一肚子怒火,那种气闷的感觉又来了。 把杨同学气走,乐韵心情极好,发现男生停下来,抑不住兴奋,他是想等着跟她打架咩?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她会非常开心,她刚好找不到理由揍人,如果他挑衅,她就有足够的理由吊打他一顿,最好能揍得他外观无损内里发软,让他下午考试拿不动笔。 乐韵不怕打架,就怕没架打,当即立断,愉快的赶上杨校草,还故意走到前面一点放慢脚步,默默的祈祷:来吧来吧,让我们愉快的打起来…… 她是好学生,不会率先动手的,只会在遇到别人欺负时采取正当防卫,进行自保。 胸闷气短,杨斌彬感觉极不舒服,看到有人超越自己,下意识的望一眼,看到是自己最讨厌的人,胸腔里又冒出一股火气,险些怄死自己。 “……哼嗯……”他吃不住痛,唇齿间挤出轻微的痛哼。 后面男生迟迟没反应,乐韵琢磨着大概是没戏了,听到细碎的痛哼,嚯的转头,看见男生捂腹的动作,霍然福至心灵,集中精神观看他。 琢磨来琢磨去,经过无数次的反复琢磨,她基本掌握了眼睛特异功能,全神贯注全力以赴就能成“看”到类似x光扫描图像,最长时间维持二分钟,一般就是几十秒左右。 凝神观察,她看到杨同学呈x光扫描图像的身体,他的胸前有几个穴位气血流动缓慢,呈阻滞状态。 定睛看二十几秒,乐韵甩甩头,全神贯注很耗精神,维持两分钟之久就像整个人被抽空了般劳累,维持一分钟也像大病初愈,四肢乏力,她反复实验后总结出的最佳时间就是二十秒到四十秒之间,那样不会耗费太多精神,也不会太疲惫,下午还要考试,她当然不会把精神耗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杨同学是她的实验对象,那晚打飞他,还在他身上按几下,过几天观察他,她发现他以前气血阻滞的地方被她点了几下后畅通或者畅通许多,本来畅通的地方被她按摁后变得不畅通。 经过多次观察,她发现她摁按过的几处随着时间流逝,阻滞现像慢慢加重,现在的杨斌彬,有两处穴位阻滞较严重。 对此,乐韵喜闻乐见,也知道杨斌彬为什么会做捧腹状,他那两处气血阻滞,牵一发而动全身,引起其他部位的不良反应。 “折腾吧折腾吧,往死里折腾吧……”乐韵默默的欢呼着,踏着轻快的步子继续走自己的路,杨斌彬欺负她三年,也是该受点惩罚了。 她是不会后悔的,更不会内疚,当年张婧和黄雅莉在背后搞小动作孤立她时,杨是最积极的响应者,伙同男生们排斥她,用最冷漠的方式将她孤立起来,从心理方面打击她,如果不是因为她心理素质强大,早就被他们弄出抑郁症和社交恐惧症来了。 以德报怨那种美好品德,乐韵没有,也不愿拥有,因此,无意间在杨斌彬身上摁按几下得出那么好的效果,她惊喜欲狂,为此兴奋得那几天走路都是飘着的。 “可惜啊……”边走边偷笑的乐韵,内心有些遗憾,可惜没机会在张婧和黄雅莉下黑手,如果能让那两个八婆也受点惩罚就更好啦。 第二十四章 小肚子被人使绊子 杜妙姝走出考场,看着湿湿沥沥的细雨,嘴角慢慢的上翘,高考啊,再没有比考到的自己恰好会更开心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杜同学想到考到的几道题自己基本都会,心情轻快,就连看细雨也觉美丽。 高考人人紧张得要死,进考场像进刑场差不多,走出考场没有多少劫后余生感,大多是忐忑不安,皆匆匆忙忙的去各自学校的临时休息点或者去校外与家长汇合。 张婧是怀揣着沉郁的心情出的考场,她自己知道又考砸了,文综比昨天的两科更不理想,因为,有几题她根本摸不着一点头脑,无从下手,以致空了。 考生们离开考场后不得在考场四周逗留,交卷后离开的考生们身影匆匆,张婧也不得不跟着大众走,下楼后在指定放雨伞的地方找到自己的伞,撑开,慢慢的走进霏霏细雨里。 走了一段路,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杜妙姝,杜同学从另一条路走向她走着的主干道,杜没有打伞也没有遮雨,甚至能看到她嘴角的笑容,看表情就知估计考得很顺利,杜妙姝的笑容像火焰一样灼伤了张婧的眼,她嫉妒的一下子握紧伞柄。 后面同学走来,撞碰到张同学的伞,也将张婧那不知飞到哪去的思维撞回现实,她看了看,考生们三三两两的,也不知是谁撞了她, 找不着人,怒气无处可发,张婧又抬脚走,走几步,不着痕迹的走到路的另一边,放慢步子,眼角往后望,不到一分钟,她关注的人过来,当人到身边,她忽然伸脚。 张同学以伞遮住了头,杜妙姝并没有发现她,被那不期然而来的一绊,给绊的“哎哟”叫着往前摔倒。 摔倒的瞬间,她看清伸脚绊自己的人,看到那张脸,杜妙姝只认出是谁,来不及骂,“啪”的扑地。 那一摔,直接以狗啃泥的方式四肢趴地,因为她侧头寻找绊自己的人,头微抬,趴下去时手和胸先着地,避免下巴磕地的惨剧。 张婧伸脚绊倒杜妙姝,收回脚,将伞拉低,快步走开。 “嘶-”杜妙姝趴地后立即爬起来,顾不得自己,赶紧捡起掉地的文具袋子,甩去水渍,发现没进水才松开口气。 等她想找罪魁祸首,发现已不见踪影,身边向前方走去的都是陌生面孔,她气得胸口发堵,恨恨的骂了句“混蛋!”。 站起来,感觉手火辣辣的痛,摊开手掌一看,两只手掌都擦破了皮,左手被刮掉小指甲那么块粗皮,往外渗血。んttps:// “死三八,姐跟你没完!”杜妙姝恨得双目喷火,姓张的太嚣张了,竟然敢伸脚绊她,这梁子她记着了。 擦破皮的手很痛,她小心的抖去水迹,在干净的衣服上擦擦,放嘴边吸几口消毒。 下了半天雨,路面都是湿的,那么一摔,她的衣衫也浸湿一大片,杜妙姝抱着文具袋子急急忙忙的跑往休息点。 一中为招待其他校的考生,给每所学校来的考生准备临时休息场地,三中理科分在一栋楼的第一楼一间小教室,罗班和同仁们清点理科生人数,看见杜同学胸前衣服呈湿状,还边走边呼手,赶紧过去问:“杜妙姝同学,怎么了?” 杜妙姝委屈的撇嘴:“我走得好好的,四班的张婧忽然绊了我一脚,把我绊的摔了一跤。” “有没伤到哪?”罗班急了,当杜同学将手掌摊开,他看到擦伤,让杜同学去拿背包和备用衣衫,跟他去医务所。 杜妙姝也没矫情,提了背包跟罗班去看医生。 以往高考总少不得晕倒一二个,为应对意外情况,县医院拔出救护车和医务人员在考点,与各校校医随时为考生服务。 罗班带学生找到医务人员帮杜同学包扎伤口,医生们忙活起来,先让杜同学去换衣服,然后给她消毒,再涂上白药,用创可贴包扎,好在杜同学只是擦伤,没有伤到骨头,伤口也少,对拿笔拿物没多大影响。 乐韵的考场与杜同学考场相隔二栋楼,她成为最后一个回到休息间的人,等自由活动时还没见到小肚子,也不急,一边装看书一边坐等,等了十几分钟才等到小肚子和老班回来。 第二十五章 帮小肚子报仇 有句话叫做贼心虚,张婧心虚啊,退回餐厅,跑到另一扇门那边,回头看看,没看见姓乐的和姓杜的追来,也放了心。 餐厅共三扇门,为提供更多的座位给学生们用餐,有一条门临时关闭,只开两扇门,这个时间正是用餐时段,每扇门都有人进出。 张婧走出餐厅,雨很细,她怕挨雨淋到脸弄湿妆,从来伞不离身,一边走一边撑开伞,忽的被人推了一下,正想回头看,不期然的双脚被人一绊,当时一个站立不稳朝前扑。 “啊-”张婧吓坏了,尖叫着扑倒在地。 县一中的校内路面只有少量保持着老传统,还是青石板和鹅卵石,餐厅四周的路都是硬化路。 张同学那么一摔,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姿势四肢趴地,手里的伞也脱手,撞到前面一个男生,打了个跟斗,伞柄朝天。 ?! 杜妙姝隔着一块绿化草坪关注小同桌,她看见乐小妞猫着腰跑到餐厅另一个出入口,藏在墙柱后面,当张婧刚走出餐厅,乐小同桌从隐藏地方溜出去,跟在张婧后面,然后就看见张婧摔倒。 她没看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因为有同学来往挡到她的视线,她只看见张婧往前扑倒和扔飞雨伞的那一幕。 乐小同桌太牛,杜同学张着嘴,能塞下一个大鸭蛋。 乐韵跟在张婧后面,乘人不留意推张婧一下,然后飞快的绊她一脚,再之一转身,一溜儿抢到几个撑伞女生前面,飞奔进餐厅。 有人摔倒,餐厅外来往的同学皆停下。 “同学,你没事吧?” 有人想扶,又有点怕被讹。 张婧被摔得不轻,下巴也磕到地上,磕得生疼生疼的,疼得眼冒金花,等她能视物,看到一大片水渍和几双脚,一抬头,看到有几个男女生望着自己,她羞得一骨碌爬起来:“没……没事。” 观望的男女同学见她没什么事,自顾自的走了,这年头讹人的事太多,能停下关心一下就已算本性善良。 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张婧立即望后面,后面全是进餐厅的人,她根本不知刚才是谁推了她绊了她,再看自己,胸前衣衫湿漉漉的,下巴和两手手肘以及膝盖也隐隐作痛。 “王八蛋!”找不着人,她气得肝疼,摸摸下巴、手肘和膝盖,捡回伞,匆匆去医务所,虽然好像没出血,还是需要去检查一下。 神不知鬼不觉的使了坏,乐韵成功的将自己摘出去,溜回餐厅再去找小肚子,从一边到另一边,才与小肚子汇合。 “乐小妞,你好厉害,你是我偶像!”杜妙姝恨不得把自己全身挂乐小同学身上去,乐小朋友太给力! 有同桌帮自己报了仇,杜同学神清气爽,无比愉悦,嚷嚷着要请同桌搓一顿,拉着小同桌点餐,一口气点好几个菜,装得餐盘码得满满的。 杜同学和乐同学愉快用餐时,张婧找到医务所,医生动手帮她检查,张婧也是当天第二个因摔跤弄伤去包扎的学生,第一个当然是杜妙姝同学。 医务所没有备用衣服,对于女同学的湿衣服,他们就无能为力。 医生们捋起女生的衣袖和裤筒,发现女生两手肘和她的下巴一样的磕出一大块乌青,膝盖也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杜同学着地时用手撑地,所以手掌擦伤较重,也因那一撑之力,化去不小冲力,膝盖和手肘没受什么伤。 张同学先被推,再被绊倒,手肘和膝盖几乎同时着地,擦伤也严重,尤其是手肘,当时她撑着伞,手里有东西,手肘先着地,擦去一层薄皮,隐隐渗血。 医生帮女同学清理伤口,疼得女生嚎嚎叫,让医生们也心惊胆颤,好不容易处理好伤口,个个抹冷汗,讲真,他们真不愿干这种活,女生们身娇肉贵,一点点疼也会无限放大。 处理好伤,张婧自己回休息室,老师们看见惊得不轻,忙问长问短,张婧找不到推绊自己的人,只能吃哑巴亏,说是自己滑了一脚摔的,她没带备用衣服,老师去其他女生那借一件给她替换。 杜妙姝和乐韵美美的搓一顿,差点吃撑,杜同学揽着乐同学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趁没人时好奇的询问乐小同桌是如何把张婧给放倒还能全身而退。 “跟她学的,她以前常用这招暗算我。你以后也学着点,对付某些人,就得长个心眼,让她吃哑巴亏。”乐韵扒不掉粘身上的八爪鱼似的小肚子,翻个白眼。 杜妙姝连连点头,两人回到休息室看书,离快入场还有半小时的功夫,乐韵悄悄的递给小肚子一个比她拳头还大的西红柿,吃个西红柿,让人心旷神怡,在一定程度上能消除紧张。 终于得到自己缠着问了两小时也没得到的东西,杜妙姝喜得两眼冒绿光,偷偷的溜出去背着别人把西红柿干掉。 她不太敢当着别人的面吃,因为第一次拿去教室吃,香味把班里同学们的馋虫勾出来,纷纷打听是从哪买的,害她脑袋差点被轰炸晕乎。 下午考英语,本来三点正式开考,因为英语有听力,在14:45分前必须入场。 到二点二十分时,各校考生们便去考场外指定点等,然后准时安检,进考场。 午后,雨停了,天空灰濛濛的。 没了沙沙啦啦的细雨响,对考生们的听力也更安全。 高考的时间点是掐得很准的,14:45分,听力开始,每个考场听不到任何杂音,考生们屏声静气的倾听,唯恐听漏。 乐韵的记忆太逆天,仅听第一遍就全部记在大脑,甚至可以全部背出来,别人在冥思苦想,她优哉悠哉的答题。 等笔试开考,乐同学像开足马力的小火箭,突突的往前冲,速度绝对不比做语文数学等试卷慢。 17:00,为期两天的紧张高考大战结束,当交卷时间到,许多考前没晕,却因考完压力大减,那种绷紧的情绪骤然得到放松,反而砰砰的晕倒了。 第二十六章 问要电话 高考两天,乐爸就有两天心不在蔫,好在他的工作不是危险活,就算三心两意也不会造成什么损伤。 乐爸在一家木耳和香菇种植地上班,种植大棚在乡郊外,小作坊就在乡镇边缘,工人采摘木耳和香菇,烘干,分拣,打包等,也包括去砍原料木材,给木耳和香菇生长的原木浇水、通空气等。 技术人员只有一个,做活的有六人,每样活都做,乐爸腿脚不好,负责拣择木耳和香菇,开打包机等不用下重力的活,活轻,工资也低一些,其他人有八百一个月,他五百块。 论起来五百八百工资很低,在房县这种小县,又是乡下来说,离家近,即能上班也能兼顾家,这样的工资已算高了,至少大家都说老板是个良心人。 好不容易等到高考最后半天,快到考试交卷点,乐爸实在熬不住,匆匆告假跑外面等电话,站在作坊移动板房的屋檐下,依着墙,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的看。 他问过老师,考完要等监考老师检查后才让考生离开,考生到指定点拿存放的东西,还要等学校关掉信号干挠雷达,手机才能收到信号。 心里紧张,乐爸一遍一遍的刷老式老年机的屏幕,看时间过了一分又一分,他的额头也不知不觉的渗出冷汗来。 刷到不知第几遍,他的脸被汗珠子冲刷出几条纵线,他愣是没匀出手去抹,时间显示17:20分,手指有点哆嗦,就是没敢按那个有绿色话柄的健。 正紧张得不知所措,手机屏黑,他还没刷又亮了,沉寂好久的铃声响起来,乐爸看着屏幕显示的“小棉袄”来电,抖着手按下接听健:“乐……乐?” “老爸,你很紧张?”乐韵站在临时休息室的大楼外面的草坪旁打电话,听到电话传来的声音带着颤音,心里暖暖的,笑从心生,情不自禁的咧开嘴。 高考交卷后,所有试卷当场密封,考完一科即把试卷送走,以此保证不泄露或遗失,考完送卷运输与考前送试卷到校运输过程一样严格,不容许试卷在考点滞停。 考完最后一科,乐韵第一时间出考场赶回休息室想给爸爸打电话,可是,学校的干挠雷达没及时关闭,接收不到信号,她只好等通讯信号恢复再打电话。 她猜到爸爸可能会紧张,或者说爸爸可能比她更紧张,其实,如果在没有开启“外挂”模式之前,她可能也会小小紧张一下,当然,不会太严重,她对自己好歹也是有信心的,当开启外挂模式,紧张是什么鬼?她不认识。 “有……点。”乐爸终于匀出手抹把汗,默默的安抚自己,他的乐乐一定能上一本的,小棉袄自己好像不紧张,他也不能紧张,嗯嗯,不紧张…… “小棉袄,考完了的话,明天早点回来。”抹了把冷汗,他心里稍稍镇定些,乐乐语气很轻松,应该考得很顺利。 16年的6月9日正值端午,正好是高考结束后的第一天。 “我知道的爸爸……”乐韵笑得眼睛弯弯,轻言细语的安抚老爸那颗玻璃心,让他安心的等她回家过端午。 乐爸又嘱咐一通安全问题等等,恋恋不舍的挂电话,不是他太唠叨,实在是他家小棉袄从小到大就没消停,隔三差五的跟人打架,几乎可以称打架专业户,以前可能还要顾忌在校读书不能狠打,高考完了,压力尽去,万一跟人起冲突,以他家小棉袄睚眦必报的脾气把找碴的人往死里揍都有可能。 所以,考前,乐爸不担心,考后,他反而放心不下。 跟老爹报了平安,乐韵的心情很好,转身走向休息室,听到后有人叫“乐韵,乐韵”,她转头,看到黄雅莉一手拿着手机,从一条岔道上跑出来。 找她? 想干架吗? 乐韵站住脚,小心肝满满的是兴奋,如果黄同学真找她干架,这次可以狠狠的教训,不用再怕处罚,至于黄同学的父亲,怕他个鸟,黄镇长又不是管她那个乡的人,想给她和爸爸穿小鞋也没什么机会。 黄雅莉跟家里通完电话,看到乐韵便叫住人,一路小跑着跑近,累得有点气喘微微。 “黄同学,叫我干么?是不是想下战书,回去撕一架,以此给高中三年划个完美的句号?”乐韵看着跑来的女生,一点也不客气。 黄雅莉看着比自己矮小的女生一脸胶原蛋白青春洋溢,忍不住心里犯酸,总归还是没忘记此行目的,开门见山的问:“乐韵,你有晁宇博……晁师兄……的电话,是不是?” 咦? 乐韵惊讶的眼瞳放大了一点儿,上下打量黄某人,嘴角笑容扩大:“对啊,我有晁哥哥的电话。” 乐同学刚处于发育年段,身材刚出现s型的趋形,她一挺腰,圆脸上张扬着热烈明媚的笑容,那种美丽像轮小太阳,明晃晃的照眼。 黄雅莉被稚嫩未脱的女生笑容晃得眼花了一下,瞬即心房里冒腾出一股火苗,一个连妈都不要的野种怎么那么白那么嫩? 心里嫉妒的要命,不由的攥了攥拳头,忍着想撕掉眼前一张嫩脸的冲动,咬着牙:“乐韵,能不能把晁师兄的电话给我?我有事想找他。” 诶?问要晁哥哥的电话? 乐韵脸上的笑容情不自禁的绽开,连声音都掩不住飞扬:“黄同学,你有事找晁哥哥,你自己去问他要电话号码呀,我跟你不熟,我干吗要给晁哥哥的电话给你?啦啦啦,我走喽,收拾背包回学校,老师问我为什么这么早,我说我要回家了……” 小同学扬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漂亮的转身,留给人一个清丽洒脱的背影,清脆如玉碎般的嗓音,如清风拂晓,令人心灵轻快,她瞎编的歌词却是让人不敢恭维。 “你……”黄雅莉气得打了个颤,如果问晁师兄就能要到电话,她还用得着跑来低三下四的问吗?她想冲上去踹姓乐的一脚,看到有人来往,硬是忍气吞声的咽下那口恶气。 第二十七章 不当护花使者了 有人问晁哥哥的电话就该给吗? 答案肯定不。 乐韵不傻,莫说是关系本就不好的黄雅莉问晁哥哥的电话,就是换个关系比较好的同学来问,她一样不会给,晁哥哥不喜欢跟乱七八糟的人打交道,给她电话号码是信她,她哪会泄秘。 回到楼下,经过楼梯时,乐韵看到一个人扶着楼梯,不知是要上楼还是下楼,不禁欣喜的笑了起来:“哎噢,这不是张婧同学吗?你这是怎么了,中午在餐厅前见你还是生龙活虎的,怎么也挂了彩啊?是走路不小心自己摔的还是别人绊的?” “乐-韵-”张婧咬牙切齿的喊人的名字,她中午那一下摔得不轻,最开始没什么,等到下午,膝盖和手肘痛得发麻,连走路也不利索了,下午考试,手臂也不怎么配合,经常写着写着手发麻,大大的影响她的答题速度。 腿也麻麻的,站直就不能弯,走路跟僵尸似的,好不容易走到这边想爬楼梯,听到黄雅莉叫住乐韵要晁宇博的电话,她忍不住停下,那么一耽误,没来得及上楼,被乐韵给撞个正着。 “谁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心里不舒服,张婧怒气冲冲的骂了一句,她是自摔的还是别人推的关姓乐的屁事。 “我耳朵健康,你不用河东狮吼的,”乐韵掏掏耳朵,笑得露出一口莹白如玉的贝齿:“张婧,你终于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你是耗子啊,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狗都会捉过街老鼠,我这个么大活人当然少不得要事见不平管一管的。” “乐韵,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张婧说出狗咬耗子那句自己也感觉不妥,可惜那时为时已晚,被人反唇相讥,她涨红了一张脸。 “我不是狗,当然吐不出象牙。”乐韵盯着张同学的手脚,笑容越发耀眼:“张婧同学,我能问问你这腿脚不好有何感想吗?走路一瘸一瘸的舒服吗?你觉得能评几等残废?还有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是自己摔的还是别人绊的?如果是后者请告诉我,我告诉小肚子同学有人帮她报仇了,让小肚子请那人搓一顿。” 张婧一张脸再次涌上火辣辣的感觉,姓乐的果然是来讨债的!以前,她经常嘲笑乐韵爸爸瘸腿,所以乐韵逮到机会就来嘲笑她。 她气郁难平,正想将手里抱着的文具袋子丢下去砸死姓乐的,看到一个女生匆匆跑来,赶紧转过身上楼。 给家里打了电话,杜妙姝往回跑时看见乐小同桌站在走廊,飞奔着跑近,刚想跳过去调戏乐小同桌,听到脚步声下意识的望楼梯,看到张婧同学蹒跚上楼,手肘上包着创可贴,顿时就乐了:“哎呦呦,这不是张婧张大美女吗?你手怎么了?是不是也摔了,啊哈哈哈哈,报应哇。” 张婧后背僵硬,她本来就不想让被自己绊倒摔了一跤的杜同学看到自己的惨状,没想到因为膝盖麻痛,上楼需要一步一挪,走不快,还是被杜同学发现,她心里又羞又气,她担心杜同学会来报仇,第一次忍气吞声,没还嘴,没反嘲,低头又往上走。 对头不跟自己撕,杜妙姝惊疑得不得了,这不像张婧的作风啊,看看张同学僵硬的走姿,她咧开嘴巴笑:“你上午故意绊我一脚,害我摔伤,本来我还想绊你一脚报仇,看你好像比我还惨,我这人心地善良就不打落水狗了,哈哈哈,虽然不知道你是被人绊的还是自己摔的,都是大快人心啊。” 恼怒之火在心窝子里乱蹿,张婧气得胸口一鼓一鼓的,却愣是没话可骂,咬牙切齿的磨磨牙,继续往上走,她就当听到几声狗吠好了。 张婧打定主意不跟自己吵架,杜妙姝也觉没意思,想走,发现杨斌彬从走廊上过来,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不跟我说话,原来是护花使者来了,张婧同学啊,你好聪明,利用备胎利用得如此驾轻就熟,得心应手,我佩服你。” 一股火苗往胸口一蹿,张婧气得快吐血,张嘴想解释,发现根本解释不清,无论她说什么都会被杜妙妙利用。 杜妙姝才不怕张婧恼羞成怒,矛头转向杨校草:“杨同学,你是不是想说我们又在欺负张婧,或者来质问是不是我们推了张婧让她摔了,然后要我们当着全世界人民的面向张婧道歉?” 杨斌彬想去打电话,必须要经过楼梯,听到三个女生说话的声音,本来想回避的,不知道为什么反而鬼使神差的冒出来,当杜同学朝他喷火,望望张婧,表情甚是复杂。 “杨同学,刚才有人问我要晁哥哥的电话,我就很奇怪,在我来三中前,晁哥哥难道从不跟学校里其他学生们来往吗?” 乐同学的话让杨斌彬表情僵了僵,他微微垂下眼睛,什么话也没说,绕开两女生,自顾自的走人。 张婧整张脸都绿了,杨斌彬竟然没有帮她找回场子?他不是喜欢她,什么事都愿意帮她的吗? “噫,杨校草今天竟然不当护花使者了?”杜妙姝惊讶的嘴巴可塞个鸡蛋,再看张婧,发现张同学一张脸一阵青一阵白,心情大好。 “被人耍了三年,也该梦醒了吧。”乐韵摸摸下巴,心情一片灿烂,以前杨同学老帮张婧打抱不平,今天猛然对张婧的事视而不见,张婧一定很羞愤。 心情倍儿爽,愉快的闪走。 杜妙姝得意的冲张婧挤眉弄眼的扮个鬼脸,大笑着扑到乐小同桌身上,两人勾肩搭背,笑谈风生的走远。 张婧站在楼梯,过了会忽然明白杨斌彬为什么会不帮她了,姓乐的说有人问要晃宇博的电话,杨斌彬被姓乐的误导以为她就是问要晁师兄电话的人,他吃醋了。 该死的乐韵。 明白原因,张婧气得胸口发炸,杨斌彬说高考后他送她一部苹果7,方便以后到了外地随时联系,被姓乐的这么一搅和,她的苹果7只怕要泡汤。 第二十八章 你们像一家人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无论曾经相处得融洽也好,不合睦也好,高考一过,大家各归各家,各找各妈。 杜妙姝本身住县城,她的父母到学校接孩子,杜同学临走抱着乐小同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离别之苦,被乐同学连推带搡的推给杜爸杜妈领走。 平静的在学校住了最后一晚,乐韵第二天一早起床,拎行李,离校回家。 无人送别,也无人同行,她一个人就那么清淡的离开,就如当年她自己到学校报道一样,没有伤感,也没有恋恋不舍,三年中好的也好,坏的经历也好,都成了过去,人,应该向前看。 她本来想去看看李爷爷的,行李太多,提着不方便,决定先回家,当然没忘打电话致以端午节的问候。 房县辖12镇7个乡,乐同学出生于最偏远的九稻乡,从县里去九稻的最早一趟长途车八点始发,如果赶不上点儿,那就得等九点半的一趟,乐韵不到七点就起床,到汽车站还不到七点半,买票再去吃早餐,等到点上车。 同乡有三十几个学生在县城几所高中读高三,早上也有人和乐同学一样赶早车的人,乐韵回到车上,发现张婧也赶同趟车回家,好在一个坐最前面,一个坐靠后的地方,没什么交集。 九稻离县城一百五十多公里,汽车摇晃三个多小时,将近十一点半才到乡里,。 6月9日,端午节。 端午是个大节,也是农村最传统的节气之一,家家户户过节,空气里处处飘荡着粽子香味,还有艾叶菖蒲的味道。 车子在乡里露天场地停车,乐韵不想与张婧打照面,从前门下车,她有一只拖杆箱,一只大编织袋行李包,一只背包,装有洗涮用品的桶,全塞得鼓鼓满满的,搬着上下车不方便,分两次搬。 “乐乐,乐乐-”乐同学拎下一只大编织行李袋转身去拖行李箱时,一个皮肤黝黑、三十多岁的女人开着一辆最适合老年人代步的电动小三轮车到汽车前头,一边喊一边刹车下地。 听到熟悉的声音,刚一脚踩到汽车门阶梯的乐韵,收回脚望过去:“凤婶,你今天还出街啊?” 乐小同学叫“凤婶”的妇女是她家邻居,本名周秋凤,家里有兄弟两人,周家哥哥和乐爸同岁,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发小,周秋凤比她哥少三岁,她二十四岁出嫁,因为结婚多年没有孩子,夫妻感情破裂,离婚回娘家,村里小辈们一般都叫她凤婶或凤婶子。 周秋凤高一米五七,因常年劳动,晒得皮肤黝黑,头发用发网挽成髻,穿黑色七分裤,短袖休闲衫,浑身洋溢着健康的美。 每逢圩日,她常来街上摆摊卖些自种的小菜或者应季农家产品,做生意一贯落落大方,为人爽朗,称头够,也不爱斤斤计较,生意很好,一般每次出街比别人早收摊。 张婧从门下车,听到周秋凤的喊话,朝车头方向望了望,气呼呼的转头,周秋凤的老娘是张家人,然周家宁愿跟乐家好也不太跟她家往来,她是不敢跟周秋凤叫板,因为后者可不是省油的灯,若急了人,耍起泼来十分蛮横泼辣。 “我今天来卖点菖莆艾草,刚收摊,顺便来看看你有没回。还有什么东西没搬下来?”周秋凤三步作两步到汽车门边自己就往车上跑。 乡下人少,不像城里天天热闹,逢圩日才会货满街,逢3、6、9是九稻乡的圩日,端午这天正是圩日。 农村端午有在门口挂菖莆艾草和桃枝三样扎起来的僻邪吉物,每年端午很多人采菖莆艾草扎束卖。 乐韵咧开嘴笑得眼睛亮晶晶的,她才不相信凤婶子现在才收摊呢,凤婶子是特意等着汽车到站,来将她“顺便”捎回去。 售票员常年跑九稻线,也认识得乐小同学,将她没搬下去的拉杆箱和桶递给周秋凤。 周秋凤提东西下车,拎回小三轮车上放好,又快步去抢过乐韵准备提的大编织行李包:“东西这么重,你这么瘦的小身板怎么搬回来的哟。” “凤婶,我没那么弱。”乐韵跟在后面,放好行李包,手脚利索的爬上三轮车的车厢。 周秋凤风风火火的开车回她们的家——梅子井村,至于张婧,她有看到,但是,她选择性的当没看见,所以不会因顺路就把张婧也捡回去。 梅子井村有时也被人简称梅村,属乡直辖四村中的一个自然村,在乡的最边缘,共约五百人口。 人人想赶回家过端午,当天的圩市散得早,大街也没了多少人,摆摊的也在收摊准备回家,路上不堵。 电动小三轮车嘟嘟忽忽的穿过街,转进大巷过小巷,一阵七拐八弯,晃晃荡荡的回到梅村。 乐家住在村东边,周秋凤开着小三轮车,沿村里的水泥硬化路直奔东边,刚走到村中央,遇上张婧妈妈吴嫂子开着电摩车过来,相互让路时,吴嫂子大声说话:“秋凤啊,你又去接乐乐了啊,莫说别人,就是我也快以为你们是一家人。” “嫂子说什么话呢,远亲不如近邻,我上街卖货顺便捎带一下小乐乐也没什么啊,我没看见你家张婧,看见了的话我也一样会捎带回来,反正回来都是空车,捎一两个小孩子又不会累着人。” 吴家嫂子张嘴就是刻薄话,周秋凤心里不喜,立即就还了一句。 “噫,你没看见我家小婧?她看到你呢,刚打电话叫我去接。”吴嫂子没讨到好,立即又变了话 潜意思就是:你睁眼说瞎话。 “我怎么没看见人?”周秋凤做顿悟状:“哎,吴嫂子,你家张婧也真是的,她跟乐乐不太合得来,怎么连看我也不顺眼,不肯喊我,叫我一声的话,我一起捎回来不就是了,也不用吴嫂子你多跑路。” 这到头来还成了自己孩子的不是?吴嫂子被呛得哑口无言,也不耍嘴皮子,开着电摩去接孩子。 第二十九章 想要个妈妈 周秋凤没把吴嫂子的话放心上,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夹枪夹棒的话,哪计较得过来,开着车七弯八拐的一顿穿梭,终于到了乐、周家。 乐家和周家之间就隔着一条小巷子,周秋凤将车停在乐家屋前,方便乐韵搬行李。 梅子井村以周、张、刘姓为多,像乐家,不说村里独此一份,就是整个乡整个县也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乐家是外来户,乐韵的太爷爷以前是个赤脚医生,在解放前流落到梅村,在村子里买地置业,安家落户;乐韵爷爷子承父志,也是赤脚医生。 乐家在七八九十年代过得还算宽裕,九十年末便建了平房,两层,第一层百多个平方,一排三大间,中间再隔成两间,共有大小六间,最中间是乡下人说的正堂屋,后面的内间一半做楼梯间,一半做厨房;正堂左右两大间也间隔成里外两间,做房间用,那样的设计也是沿用老规矩用的类似九宫八卦型排列。 九十年代的平房,厕所都是建屋外的,乐家的也是,平房后面另外建有猪牛羊舍和厕所。 乐家家宅基地不窄,屋后有园地,屋前填平一块水泥地停车、晒谷,再前面也是园子,以前是别人的,在九十年代初,园主要送孩子读书,缺钱卖地,乐家买下来,后来乐家经历许多变故,有段时间也极缺钱也没舍得卖屋前屋后的园地。 乐爸在家等着孩子,看到周秋凤的电动小三轮车,拐着拐杖,一脚高一脚低,叮叮咚咚的跑去迎接,过早爬上皱纹的脸上笑开了花:“乐乐小棉袄,端午节安康。” “老爸,端午安康。”乐韵跳下车,看到老爸要帮行李,自己抱过拉杆箱:“老爹,我来我来。” 周秋凤停稳车,也帮小乐乐搬东西,她麻利的将装洗涮用品的桶塞给乐爸:“乐大哥,你帮乐乐提这个就好。” 乐爸拗不过,提最轻的一件行李,一脚高一脚低的回堂屋。 周秋凤力气大,拎个大编织袋不费吹灰之力,将东西送到乐家堂屋,谢绝小乐乐留她坐一坐的挽留,自己回家。 周家就在路一边,位置稍稍靠后一点,大概与乐家后院的那块地相对,周秋凤回家,家里就等她回来吃饭。 周家有一儿一女,周哥哥周夏龙比乐爸大几个月,现年虚岁四十二,与乐爸两人也可以说是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他结婚略早,刚到法定年龄就结婚,二十三就当了爸,大的是女儿,现在在拾市上卫校,小儿子比乐韵还在大一岁,读初三,即将中考,因高考放假在家。 周秋凤现年三十九,她离婚回娘家住了足足有七八年,在家照顾父母,帮家里干活,去年送走老父,如今周家就只有周奶奶一个老人。 周秋凤回到家,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开饭。 送走凤婶子,乐韵丢下东西去厨房瞅,还去右边内间放米之类的房间瞅一下,看见挂竹杆上的一串粽子,出来看到老爸,冲自家老爹挤眉弄眼的窃笑。 “乐乐,你贼头贼脑的笑什么?”乐爸在准备摆饭,端午节作坊也放假,他上午准备一个上午,烧好菜,就等小棉袄回来过节。 “老爸,粽子谁包的啊?”乐韵赶紧收敛贼笑,一副好奇宝宝样。 “我拿了米,请你凤婶子家帮包的。”他家小棉袄明知故问,以前年年如此,他一个大男人不会包粽子,只能请周家帮忙。 “我凤婶子是你凤妹子。”乐韵伸伸舌头,一溜儿跑走。 孩子淘气,乐爸瞪瞪眼,无可奈何。 为给孩子消除高考带来的压力,给女儿补一补,乐爸宰杀一只土鸡,炖香菇,又去买了肉,烧两小菜,凑成两荤两素。 这个端午很丰盛,前几年,为省钱,逢年过节有一个肉菜就很好了。 就算收入不高,生活清苦,乐爸还是尽量给孩子最好的,还帮女儿买回一箱牛奶,开一盒给她当酒喝。 乐韵得到老爸夹来的砍得老大的鸡腿,瞪着眼好一阵无语,她十四岁了,不是孩子了啊,还吃鸡腿! 抗议无效,吃。 看着女儿吃得香,乐爸心里也喜气洋洋的,吃着吃着,猛然听到女儿清脆的声音:“老爸,你是不是还想要那个女人?” 啊? 乐爸愣愣的盯着女儿,心头又酸又胀,他的贴心小棉袄小时受了太多的委屈,懂事后什么都好说,就是不肯叫她亲妈叫妈妈,总用那个女人来指代,想到孩子亲妈,心头如打翻五味瓶,他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不敢直视孩子,撇开视线:“傻乐乐,你说什么话呢,我跟……你妈…再也没什么可能了,我有你这个贴心小棉袄就知足了。” “老爹啊,那你究竟心里还有没那个女人?”乐韵不满意老爸的答案,打定主意这次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追问出老爸的真心话。 “有,也没有。”乐爸看着女儿纯净的眼睛,说不出半句谎言,见她似乎不理解,叹口气又解释:“我说有,是我还记得以前的那段时光,我也不后悔,毕竟有她才有你;说没有,因为你妈她就像一根刺,扎了我一下,刺拔出去了,伤口还在,就算她回头,我和她已经没可能再续前缘,有些事已成为过去,再也回不了头。” 乐爸也是个有文化的人,同样,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以前真正的喜欢过孩子她妈,喜欢到可以不顾一切的帮她出头,喜欢到哪怕跟人打架也不惧,也因为如此,他也由一个大好青年变成残疾。 恨吗? 他大概是怨过的,也因他和她有个孩子,从此爱恨两消,而无论如何,孩子妈给他和孩子以及他爸妈造成的伤害,他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乐韵眨眼再眨眼,这应该是老爸的真心话了,老爸已不想跟那个女人复合,让她心里顿然轻松起来,愉快的抱住老爸的胳膊:“老爸,你给我找个新妈妈吧,我想要个妈妈。” 第三十章 厚脸皮 乐爸觉得自己幻听了,不,他觉得一定是他昨晚太挂记小棉袄,怕她在学校和回来的路上不安全,所以一夜睡得不太好,以致大白天的就跟作梦似的。 恍恍惚惚间,感觉手臂被摇晃得厉害,下意识的望到向坐右手边的孩子,脑子里还乱糟糟的。 “乐乐,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爸,我说,你给我找个新妈妈吧,我想要个新妈妈。”乐韵眨巴着清澈的眼睛,装乖卖巧:“爸,好老爸,你说好不好嘛?” “乐乐,爸爸四十多岁,老了,又是残疾人,不能……也没法帮你找个真心对你好的新妈妈。” 乐爸总算明白不是他幻觉,他的贴身小棉袄真的想劝他再找个伴,以前孩子也曾提过,他只当她年少无知,或许,乐乐是真的想要个妈妈,爸爸再好,也给不了妈妈给的爱。 “爸,要是有人乐意呢?”乐韵抱着老爸的胳膊,露出纯真无辜的笑容。 “要是有人不嫌弃你爸爸,又真心对你好,我……也没话说,只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乐乐啊,你还是别想要新妈妈了,爸爸是残疾人,我们家里又是一清二白的,没人愿意过来吃苦受罪的。” 乐爸不忍心女儿失望,又不得不打击她的热情,如果他腿没瘸,或许还能找个二婚的凑合过日子,这么个残废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田地里的重活做不得,哪个女人愿意来当后妈等于要挑起养家糊口的重任,为他们父女两个当牛马作马,你说,有哪个女人会那么傻? “爸,今天凤婶子捎我回来时,在村里遇见张婧她妈吴婶子,她说凤婶子和我在一起就像一家人似的。” 乐爸脸色变了变:“乐乐,你别听别人胡说八道,村里有些人就是嘴长,总爱说些难听的话,你就当她们在放屁好了。” “嗯,大部分时候我当她们在放屁,今天这句我还是听进去了,其实,如果凤婶子当我新妈妈,我乐意的。说真心话,凤婶子总是照顾我们,就算是邻居也容易招闲话。” 乐爸明白孩子的意思,老脸一红:“乐乐,你别想歪了,你凤婶子心好,一直照顾我们,你可别学别人总往歪处想,误会她一番好心。你凤婶子她年青,不是找不着合适的人,她是牵挂周奶奶,不同意。” “老爸,你说句良心话,如果凤婶子也不讨厌当我的新妈妈,你愿不愿意跟凤婶子凑合过日子?” 乐韵是谁?曾经打架骂街无所不会,从小人小鬼大,对人情世故能说个子丑寅卯,在做老爸的媒人时也是一点不含糊,这样的人,人称——厚脸皮。んttps:// 被一个孩子,还是自己不满十八岁的姑娘论及自己的终身,饶是乐爸活了四十年,也被臊得面红耳赤。 看老爸那样,乐韵心里有数了,人说日久生情,老爸和凤婶子从小认识,这么多年的邻居,就算以前没有情,现在大概也是有好感的。 自家老爸面皮薄,乐韵不再追着他问,继续吃饭,因为心里想着老爸的终身大概也许可能要有着落了,吃饭也吃得特别香,就连被老爸逼着要喝“雄黄酒”,也没嫌味道讨厌。 孩子不再提那茬儿,乐爸也放了心,等饭后收拾桌子,父女俩又整治好厨房,见他的贴心小棉袄从她的拉杆箱里提出一袋东西捂在怀里,晃悠着要出去,忙叫住她:“乐乐,你去哪?” “爸,我去看周奶奶和凤婶子去,你不用管我,回来我去后园插薯藤。”乐韵提着西红柿,冲老爸扮个鬼脸,撒腿就跑了出去。 “这……”这个小混蛋! 看着孩子一跳跳出屋,乐爸老脸充血,目瞪口呆,中午才提个头,马上就去探口风,小棉袄是有多希望将她老爸销售出去? 五月之初,第二拨红薯苗也长出来了,可以移裁,前几天下雨,昨天下午才停,今天地里干爽些,大部分人抢着时间剪藤插红薯藤。 周家周哥夫妻和周秋凤也下地去了,连孩子也去帮忙,周奶奶在家剪红薯藤,她听到有人叫自己,找了一下才看到乐家的小孩子进家。 周家是上下两座屋,上屋还是老式的砖木结构,下屋是后建的三层的小洋楼,上下两屋中间拼成一个小小的天井,大门朝南北开,样式也就是南方的四合院。 “乐乐,考试考得好不好?有没紧张?”看到扬着笑脸的小女孩儿,周奶奶放下剪子和手里的红薯藤,拖椅子去一边和孩子说话。 “不紧张,感觉考得不错。”乐韵溜到周奶奶身边坐下,拿出一只水灵灵的西红柿递给老人家:“周奶奶啊,我想跟你谈点很正经的大事,您老愿不愿意听?” “哟,想跟我谈大事儿就只拿个蕃茄收买我?”周奶奶笑得满脸全是褶子,却是不客气的接过来,用衣襟擦一擦就咬了起来,咬一口,连说好:“好吃,跟上次的是一个味儿。” ? 乐韵有点小晕,这是啥意思?心里想着,就问了出来。 “上次,你爸从县城回来,说你给他买好贵的西红柿,给两个给秋凤,秋凤给一个给我吃,我吃了觉得好吃得很,今天这个味儿跟上次的是一个味儿,在同一个地方买的吧?” 周奶奶的解释让乐韵想捂脸,上次老爸就带回三只果子,每个上面还有她的牙印,老爸竟然还能脸不红气不喘的送人,可见老爸好牛。 如此一来,她的心里也万分激动,看样子凤婶子和她爸的事儿,有戏! 打铁趁热,乐韵立即狗腿的凑到周奶奶身边,小声的打商量:“周奶奶,我说的正事,就是我爸的事儿,是这么回事,我很想要个新妈妈,可我爸脸皮薄,有些话他肯定说不出口的,我就来找你……” “你想找我……帮你爸爸做媒?”周奶奶秒懂,老花镜后面的眼睛瞪得老大老大,乐乐竟然已经操心她爸的婚姻大事来了?这孩子真的只有十四岁吗? 第三十一章 谈婚论嫁 周奶奶是震惊的,她孙女十四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乐乐十四岁却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只能感慨没妈的孩子的懂事早啊。 老人家声音拔高了三度,乐韵吓了一小跳,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差点吓死我了,我的好奶奶啊,求您小声点,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被别人听到可不好。” 周奶奶飞快的探头张望有没人偷听,回头戳戳小女孩子的脑门:“你还说,你这么个豆丁大的人就管你爸爸的事,也不怕被人笑话,算了,你是懂事的孩子,说吧,你看中谁了?我跟你说,我可以帮你探探口风,要是人家不乐意可不能怨我。” 她本来不想答应的,看到孩子一脸期待的份上,硬是不忍心拒绝,自我安慰的说就当是做好事儿吧。 “我中意的新妈妈,周奶奶你也认识的,她……”乐韵吞吞吐吐,没把人说出口。 “谁呀?”周奶奶惊奇了,小乐乐从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就像帮她爸当媒人的事都干得出来,竟然不好意思说看中谁,那个人选很有来头? 伸头是一刀,缩刀是一刀,早晚要说出来的,乐韵豁出去了:“我想要的新妈妈就是……就是您姑娘,凤婶子。” “啊?!”等着听答案的周奶奶,目瞪口呆,她家姑娘不就是秋凤?乐乐叫凤婶子的人,不就是她家姑娘? 周奶奶的脑子一时也转不过弯来。 “周奶奶,这事儿我也知道太突然,不过,我是认真的,我也知道把凤婶子说给我爸确实是委屈了她,好在我爸腿不好,脾气不坏,大家又是知根知底的,也不会揭对方的老帐,家又住得近,也可以就近照顾你,你也可以放心。 再说凤婶子也不可能一辈子这样子过,就算在您身边,仍然挡不住别人说三道四,等您老百年之后,凤婶子失去您这棵大树,到时她又该怎么办?就算有子侄有兄嫂,又怎么比得了自己有个家,把凤婶子和我爸凑一块儿,他们老来有伴,我将来也不会嫌新妈妈,会给我爸和新妈妈养老。 还有啊,我家虽然很穷,我爸还有残疾,那也不是永远的,等我有能力赚钱了一定帮我爸把腿治回来,到时我爸又能跟正常人一样……哎哎,周奶奶,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乐韵吧啦巴啦的阐述自己的观点,说得头头是道的当儿,发现周奶奶捂心口,可把她吓坏了,忙忙帮老人家抚肩拍背。 周奶奶喘过一口气,一把抓住身边的孩子,满是褶子的脸上浮现一团红光,语无伦次:“乐乐……小乐乐,你刚才说的是真的?是真的吧?你说想要你凤婶子当你新妈妈,你没骗我的是不是?我没听错的对不对?” ?! “嗯嗯,乐乐从不骗人,我说的是真的,百分百的真话。”乐韵脑子里一片感叹号,她还以为是她剃头担子——一头热,没想到周奶奶也赞同?周奶奶没意见,这事儿岂不就等于成了一大半?如果等另一个当事人也点个头,那就说好事要近喽。 周奶奶抓着小女孩子,一个劲儿的点头:“嗯嗯,这事我晚上找你凤婶子说说,我去探探她口风,她要是乐意,我没任何意见。” 她没意见,真的没半点意见。 一来是因为两家离得近,抬头不见低头见,想见就见,第二,就像小乐乐说的,大家知根知底,也不怕乐家嫌弃她家姑娘,她放心,再说,她姑娘不能生育,有缺陷,乐清腿瘸了,也有缺陷,两人凑一块,都是一样的人,大家泥鳅莫笑鳌-都在泥里歇,谁也嫌不了谁。 最重要的是她姑娘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老在家里,她活着,姑娘在家照顾她,还帮儿子儿媳妇儿们干活,她儿媳妇背地里还在说三道四暗中碎嘴,等她百年归世,秋凤年老体弱,还不知会遭怎样的嫌弃。 她也知晓儿子对他妹子不错,可他终究是个男人,如果他老婆和妹妹闹起来,他也是左右为难的,不知帮谁。 周奶奶觉得小乐乐的话说到她心坎里去了,姑娘没出嫁前在娘家怎样都可以,一旦出嫁离婚再回娘家,等于是外人,如果姑娘能再嫁,有个归宿,她也就真正的安心,哪天走了也了无牵挂。 那么想着,老人家看小女孩子是越看越欢喜,这孩子真是个贴心的小棉袄啊。 “周奶奶啊,这事需要给凤婶子考虑时间,您可别太急啊,而且,还是最好别让别人知道的好,您知道我家穷,别人知道了指不定会说我家怕我考上大学没钱读书,所以打凤婶子私房钱的主意。关于这事,我也得先表个态,我和我爸没起那种坏心思,我要是考上大学,我早已计划贷款,所以就算真成了,也不需新妈妈帮我贴学费,如果您和凤婶乐意,大家商量商量,我家肯定出不起彩礼,您也不用给嫁妆,凤婶以前的私房钱也由您保管着……” “瞧你这孩子,说那些干什么?那些事儿以后再论,我就问你啊,你没逗我老骨头玩耍的是吧?” 周奶奶打断小女孩子的话,钱财本是身外物,分那么清干什么?如果真成了,她姑娘的私房钱,姑娘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外人谁管得着。 “我像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吗……” 一老一少叽叽咕咕的谈了很久,分别时老的红光满面,少的兴高采烈,从老少两人的表情就知必定谈得很投机。 乐爸等孩子去了周家,到园里割回红薯藤,坐着剪秧苗,整出一大堆,准备先出发的时候看到孩子回来,一条大汉子忍不住一张脸又爬上红色。 “爸,你脸好红,是不是在想你凤妹子?”乐韵跑回家,看到老爸一张脸像喝了酒一样发红,兴奋的跳过去问。 被那么直白的一句一砸,乐爸臊得老脸发烧,抱起一把秧苗就走:“小孩子家家的就爱没事生事,薯藤剪好了,下地干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