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京开始的武圣》 第1章中华武馆的小叶先生 东京都，新宿区。 这里有举世闻名的歌舞伎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是销金窟也是英雄地。 但既销金又英雄的地方何止一个歌舞伎町，只要出门转进周六特卖日的超市，便能看到许多家庭主妇一边争抢便宜商品，一边化身嘴强王者，八卦着邻里家常。 “听说了吗？街角那家中华武馆的小叶先生出院了。” “咦，他不是绝症晚期吗？” “你说的是老叶先生，他已经去世好几个月了，这回住院的是他儿子。” “哎呦，那又是因为什么呀？” “听说是发招生传单的时候碰上了极道，被头目身边的女人夸了几句好帅、真俊俏之类的话，头目吃醋，就指挥人把他打进了医院。” “真惨……不过话说回来，他真的很帅吗？” “帅又不能当饭吃，这小叶先生自幼体弱多病，性格懦弱，这次还差点被人打死，就算保住了命，以后也保不住自家道场的招牌吧。” 两位太太说话之余不忘血拼，天聊得差不多，购物袋也基本装满了，便一起结账走人。 她们刚出门，便见一道白影从身前驰过。 “那是……小叶先生？他居然跑得这么快！不，应该说他刚出院就能跑了？” “就是他？果然好帅！咦，他怎么跑到垃圾堆去了？啊，又翻上房顶了！” “完了，他怕不是被极道打傻了……” 路人的话，叶隐是听不到的，他此刻的精力完全投入在奔跑中。 每一寸肌肉都被调动，用来加速双腿交替的频率；每一分感官都被活化，用来闪避路上的各种障碍。 他从屋顶跳到小巷，又从小巷翻上另一个屋顶，行人、垃圾、高墙、河道……什么都阻止不了他。 最终他在一处屋顶的边缘加速前冲，高高跃起，在半空捕获了他的目标。 “抓到你了！” 抱着目标稳稳落地，叶隐的体能也见了底，他喘息着倚墙坐下，缓缓松开了怀里的……流浪猫。 “喵！喵喵！喵喵喵！” 小白猫非常不满地冲叶隐大叫，似乎在抱怨你个颠佬无尾猿，追了我三条街，就为把我抱怀里五秒钟？ 叶隐挥挥手：“去吧去吧，多谢你陪我锻炼，改天送你罐头吃。” 说完他闭上眼，集中精神，渐渐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那是他全身肌肉血管的运行图。 看着画面里块头很小的肌肉和虚弱无力的经络，叶隐心中一叹：“这具身体不给力啊，基础太差了。” 叶隐是个穿越者。 之前街上汽车失控，他见义勇为成功了一半：把车前方的小孩推开，自己却被车撞飞了。 然后他就穿越到了平行宇宙的自己身上。 这个世界的小叶相当悲催，母亲早丧，父亲是个浮夸的家伙，在国内混不下去，索性就跑到日本开了家武馆，谎称是著名武术世家的分支，教些似是而非的功夫骗吃骗喝。 一开始老叶靠着好口才和厚脸皮，成功忽悠到几个弟子，但随着他诊断出绝症，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道场也就日渐荒废了。 老叶过世后，刚从大学毕业的小叶被迫接过家业——空荡荡的一座道场，当初为买地还欠了一屁股债。 小叶只好出去发单子，看能不能忽悠来几张票子，结果没找到弟子，反遭遇极道分子，被打成了孙子，住院的时候没挺住，去见了他老子。 穿越而来的叶隐继承了记忆，对着烂摊子恨不得直接删号重练，但很快他脑中就涌入了另一段记忆，他这才欣喜地发现小叶这一挂，给自己带来了一个挂。 他可以吸引飘荡在世间的灵魂附身过来！ 无论哪个世界的叶隐，以前都没这本事。他琢磨了很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三角形才是最稳固的！ 小叶魂死身存，留下的是先天之精，自己魂穿新生，成了原动之气，还需要吸纳外来的神魂，才能补完精气神，使生命完整。 或许是因为以前的小叶太过软弱，出于平衡，吸引过来的都是些勇猛武烈的存在，比如现在这位。 “老杨你可要给力啊！” 如今附在叶隐身上的，是一位南北朝时代的武将，叫杨大眼。 别看他名字搞笑，实力却相当可以，《魏书》云：“当世推其骁果，皆以为关张弗之过也。”是可以媲美关羽张飞的猛将。 尤其是速度一项，杨大眼更是迅捷无匹。 曾有长官点将时不想用他，于是杨大眼把一根三丈长绳绑在发髻上飞奔，“绳直如矢，马驰不及”，满场兵将无不惊叹。 后世有学者考据过杨大眼的奔跑速度，推测靠奔跑让三丈长绳平直于地面，时速至少50公里起步，已经超越绝大部分百米冠军，和博尔特水平相仿佛了。 难怪当初叶隐感觉有很多灵魂被吸引过来，最后是杨大眼第一个与他融合。 叶隐不仅能读到杨大眼的记忆，还发现武魂对争斗相当敏感，只要在战斗或者其它武魂感兴趣的竞争中胜出，就会变得活跃，从而大幅加强特定肌群的锻炼效果。 杨大眼的武魂喜欢竞速，叶隐最早是和同房病友比赛起身速度时发现这点的，后来身体稍有好转，就在医院和人飙轮椅，获胜后果然腿部的康复速度大为提高。 现在他出了院，又跟附近的流浪猫玩起了赛跑。 “很好，腿部的肌肉又增强了。” 内视是叶隐刚掌握不久的本领，大概因为他是个穿越过来的灵魂，一旦静心凝神，就能从更高更远的角度来观察自己的身体。 仔细检索了一遍身体状况，叶隐从怀中掏出小本本，记录下今天的成长。 颈肌：【】 胸肌：【】 背肌：【】 腹肌：【】-【】 指力：【】 腕力：【】 臂力：【】 腿力（武魂加持）：【】-【】 耐力：【】-【】 反应：【还没找到好的测试方法】 写完叶隐笑了笑，别人家的数值靠系统显示，自己的数值得靠脑补计算。 这十项数值是他按照成年人标准体能数据自行换算的，普通人各项都是1，叶隐大部分肌肉都很弱，但因为杨大眼的神魂，他腿部的肌肉群在短期内得到了很大提升，腹肌和耐力也因为坚持锻炼有了轻微提升。 只要假以时日，锻炼不辍，并且一直在竞争中获胜，那就未来可期，至少再不会被人欺负了。 “就这样吧，回去了。”叶隐站起身来，却发现那只小白猫还在身边没走。 “怎么，你怕我拖欠许诺的罐头么？” “喵~” “好啦，你跟我回家，这就给你罐头吃。” 心情不错的叶隐索性把小猫揽入怀中，一路轻快地跑回了家。 腿力和耐力增强的好处之一，就是跑两三公里回家一点都不累，要是换成以前的小叶，哪怕一千米都很难坚持下来。 新宿教中国拳法的武馆很少，所以邻里街坊都叫这里中华武馆，但叶家道场的真实名字是英华馆，标志是一朵莲花。 老叶在世的时候，第一课总是给弟子们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武者情操，不搭调的道理却极少失手，常收获一片崇敬的目光。 每次回顾这段记忆，叶隐都忍不住叹息，某种意义上老叶真是个人才，而无论小叶还是穿越来的自己，都没有这份口才和脸皮，不擅长忽悠别人。 现在道场空落，买道场的贷款还剩一亿日元没还，从前院到后院能卖的都卖了，包括冰箱，所以叶隐囤了很多能长期存储的罐头。 “喏，给你。”叶隐开了个金枪鱼罐头推给小白猫，猫咪又“喵喵”叫着，看来挺通人性，打算把道场当成自己的长期驻地了。 叶隐抚着白猫的小脑瓜，享受着岁月静好的一刻。 但很快这份宁静就被打断，外面的道场“咣当”一声，有人踹门进来。 “喂，姓叶的小子，滚出来，你安腾大爷又来啦！” 第2章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来者不善啊……安腾？ 叶隐下意识地揉了揉脑袋，他想起来了，这就是带头把他打进医院的混混。 新宿区有早稻田街，这伙人所属的极道社团就叫早稻会，属于地头蛇，虽然整体实力一般，但在新宿还是很有些影响力的。 叶隐之前得罪的头目是早稻会三把手原田，安腾是他麾下头号打手，人高马大，打叶隐时下手也最狠。 叶隐原以为他们打过一顿就完了，没想到居然又找上门来，这是要赶尽杀绝？ 通过继承的记忆，叶隐知道安腾那群混混的水平，而融合了猛将杨大眼的记忆后，他觉得这些混混都很弱。 可惜的是叶隐更弱，站在杨大眼的角度看，英华馆教的与其说是武，不如说是舞，完全是异想天开的花架子，不具备实战能力。 更何况叶隐的身体素质太差，如果说混混们上了战场算是普通士兵，那叶隐就是铁炮灰，十死无生的渣渣。 “真头疼，原本想锻炼好再去报仇的，现在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难归难，对方都欺上门了，叶隐可不想再逃避。 同样出自杨大眼的记忆，纸面上的实力并不代表一切，只要战术运用得当，以弱胜强是常有之事。 来到道场，安腾等人已经自来熟地打开了灯，叶隐看到对方是四个人，都是空手来的，估计是有了之前的经验，他们不认为叶隐会有丝毫反抗。 有个特别狂躁的混混，一进屋就想打砸东西立威，然而道场的东西都卖掉了，空荡荡啥也没有，他转了好几圈都找不到能破坏的物品，又不肯拿拳头怼墙，最后干脆骂骂咧咧地解裤子，要往榻榻米上嘘一泡。 “那个，你这样我会很困扰的。” “混蛋谁问你意见了？”混混骂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说话的就是叶隐，脸上浮现出狞笑：“好啊，你还敢出来，看本大爷……哇！” 他看到叶隐的时候，两人还离着几步。 待他开口，叶隐已冲到他面前。 混混话说一半，叶隐已经鼓足全力，跳起一脚，踢中了他的脸。 “好快……”这是混混仅有的想法，在他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景象是自己半嘴的牙混着血沫飞上了天。 “嗯？”安腾听到动静，看过来时只见到一脸淡然的叶隐和扑倒的手下。 “臭小子还敢动手？”安腾怒了，招呼余下的两人：“打他！” “慢着！”叶隐抬手叫停：“你们大晚上闯入我家道场大喊大叫，究竟是为了什么？” 被叶隐一打岔，安腾他们还真停步了：“原田老大说不想你再碍他的眼，所以你给我马上滚出新宿去啊混蛋！” 叶隐叹了口气：“我不明白，只因他女伴夸了我几句，你们就反复针对我？不仅把我打成重伤，现在又要赶我走，我什么都没做！” 安腾咧嘴一笑：“真是个天真的家伙，光是打你一顿怎么能让原田老大消气？只有你马上滚蛋，再把道场赔给我们早稻会才行。” “原来是看上这处道场了。” 叶隐摇头：“虽然我对这里没多少美好回忆，还有好多贷款没还，但它已经是我仅有的财产了，我是不会离开的。” “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安腾面目狰狞，语气凶狠：“这次就不是住院一周那么简单了，本大爷要打死你！” “……唉，你们已经做到了啊。” “什么？” “我说你追得上我就试试看吧。” 面对气势汹汹包围而来的极道混混，叶隐……转身就跑。 “啊？”安腾一愣，旋即气势更盛：“追！” 他刚才看叶隐踢翻一个手下，还有点担心，虽然上次叶隐没多威，可毕竟家里是开武馆的，或许有些本领。但现在叶隐直接逃跑，安腾心中便安定下来，只剩下凶暴的念头。 安腾带着余下两个混混追出门，他们的叫嚷声打破了夜晚街道的安静。 “打死他！”“上啊！杀！”“臭小子看你能跑到哪里去！”“混蛋你只会跑么？”“呼……呼……你敢不敢停下来？是男人就正面对决啊啊啊！” 跑了一段路，安腾觉得不太对劲了。 这个叶隐也太能跑了吧？ 倒不是说叶隐的绝对速度有多快，而是他跑起来高起低伏，完全不受路上障碍物的影响，加上耐力不错，使得安腾三人怎么追都追不上他。 很快就有一个胖混混掉了队。 安腾强壮有余速度不足，渐渐也被拉开了距离。 最后一个混混倒是擅长跑步，紧咬着叶隐，跟着他转入一条小巷。 “追！追上他往死里打！”安腾被溜得气喘，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只能给手下人加油鼓劲。 可待他也走入小巷，却只看到自己的手下躺倒在地，不见叶隐的身影。 “被干掉了？”安腾过去查看，发现那混混鼻血长流，口吐白沫，脸上好大一个鞋印。 忽然头顶传来风声，安腾连忙回头，同时抬起双手在面前架挡。 “嘭！”叶隐从围墙上发动的跳踩被安腾防住了。 “哼，雕虫小技。”安腾作为早稻会的高级打手，有一些格斗底子，打架经验也丰富，看到同伙脸上的脚印，已基本判断出叶隐的攻击方式。 “靠速度优势拉开距离，消耗我们的体力，再各个击破，计划很好，可你始终是个弱鸡。” 见叶隐突袭不成，落地一脸茫然无措，安腾哈哈大笑起来。 他脱下上衣，露出精壮的肌肉，配上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对叶隐形成了很大的压迫感。 “让我告诉你吧，在打架的领域，体格就是一切！身高体重的优势是绝对的！” 安腾狞笑着逼近，他前进一步，叶隐就后退一步，很快就被压制到了墙边。 “其实何止打架，这世界就是如此，弱肉强食，强者支配弱者，你弱，你惹了原田老大，你就活该挨揍，活该献出道场，活该滚出新宿啊！” 说着他挥拳打向叶隐。 叶隐俯身避开拳路，这一拳眼看就要怼在墙上，安腾怕疼，连忙收力。 就是这一瞬间的僵直！ 伏低身子的叶隐双腿一蹬，整个人闪电般冲向安腾，同时一拳挥出，直奔安腾头部！ 刹那间二人身影交错，叶隐冲破压制，来到了安腾身后。 “哈哈，你打空啦！” 安腾回身，一脸侥幸：“没想到你能爆发出这么快的速度，可惜准头不行，下面就看本大爷……咦？” 他怎么那么高？世界怎么这么晃？我怎么趴在地上？ 安腾懵了，他艰难地反应过来，自己竟身子发软倒在了地上！ 原来叶隐那一拳的目标并不是安腾的额头或者面部，而是他的下巴。 在拳击中，下巴是比面部更危险的要害，哪怕只是轻微的擦碰，通过杠杆原理的作用，也会震动到大脑，进而导致剧烈的晕眩，连拳王水准的猛士也禁不住。 叶隐深知自己身体素质太差，哪怕有了杨大眼记忆中的格斗功夫，和安腾正面冲突也会挺吃力。与其费力跟对手硬拼，不如用一点小计策来快速获胜。 武者不用脑，一辈子都是莽夫。 所以叶隐先示敌以弱，把安腾引到墙边，利用对方在墙壁前收力的瞬间发动突袭，成功擦中了对方的下巴，一击制敌。 “现在谁是强者谁是弱者？谁又能支配谁？” 叶隐冷着脸，走到了眩晕倒地的安腾身边：“让我告诉你吧，武术啊，就是弥补体格差距，挽弱为强的技术。” “还有，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叶隐抬脚，对准安腾的脸狠狠踩下！ 第3章约战 一脚下去，血液飞溅。 又一脚下去，血液又飞溅。 第三脚下去，血液第三次飞溅。 继续…… “你、你不要再打了。” 原来是最后剩下的胖混混，喘吁吁地也来到了小巷，一进来就看到同伴都被打倒，叶隐正一脚接着一脚狂踩安腾。 胖混混被吓得不轻，眼看安腾已经血肉模糊了，只好硬着头皮弱弱地说了句：“他都要死了！” 叶隐报仇归报仇，还没失去理智，听到后便停了脚，往下瞅瞅，果然安腾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再踩两脚估计真挂了。 ……那就再踩一脚。 卧巢，无情。胖混混被吓得直哆嗦，恰逢叶隐打完看过来，只一个眼神，就把他吓得跌坐在地。 叶隐却对他摇了摇头：“别怕，我不会对你动手的。” “啊？” “上次打我没你的份。”叶隐偏过头，看向道场的方向：“而且道场还趴着一个呢，总得有人把他处理掉吧？” “我晓得，我晓得。”胖混混点头如捣蒜：“我这就去道场把人带走。” “去吧。”叶隐挥挥手，让胖混混先走，自己则闭目存神，开启了内视。 先跑赢了混混们，又打倒了安腾，杨大眼的武魂正因战斗获胜而雀跃不已，叶隐也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又有提高。 颈肌：【】 胸肌：【】 背肌：【】 腹肌：【】 指力：【】 腕力：【】 臂力：【】 腿力（武魂加持）：【】-【】 耐力：【】 反应：【还没找到好的测试方法】 腿力果然又有增强！ 正常来讲，人的腿部力量是手臂力量的三到八倍，叶隐的腿力比普通水平还强出百分之五十，换言之，他现在打别人一拳大概没啥伤害，但踢出去一脚，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接得下来了。 短短几天，腿力就进步了这么多，武魂的增益还真犀利。 叶隐盘算着，之后得想点办法，让自己长期保持超高效的锻炼状态，狠狠刷上几波经验。 “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眼下还是先解决极道的威胁。” 收拾好心情，叶隐就慢慢地跑回了家。 一进道场，正看到胖混混费力地拖着第一个被打倒的同伙往出走。 “喂，你等一下。” “啊？”胖混混以为叶隐改主意要对自己动手，登时就吓到快崩溃：“饶饶饶饶命哇！” “不是，你作为一个极道分子，这时不应该放几句狠话吗？比如敢打你们的人就准备承受早稻会的怒火吧之类的。” 胖混混无语，我看着像那种对自己特别狠，每天不找揍不舒服的人吗？ 尽管眼前的杂鱼反派很不称职，但叶隐还是得继续说下去。 “算了，就算你不说，心里肯定也是不服气的，回去跟你们头目约个时间，咱们再打一次，了结这场恩怨。” 叶隐平生不好斗，惟好解斗。 他出手无悔，敢和极道硬碰硬，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有道场拖累，早稻会如果不停派人骚扰或者偷袭，他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所以他要展示武力，让早稻会意识到自己是不好惹的，有所顾忌，才能相安无事。 胖混混连连点头：“晓得，晓得，我这就回去传话。” 看他拖着同伙继续往外走，叶隐又叫住了他：“等一下！” “啊？” “不要用拖的。” 最早被打倒的混混满脸是血，叶隐看着他在榻榻米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感到好心疼：“道场收拾起来很麻烦的，你要弄不动他，我就来搭把手。” “不用不用！”胖混混哪敢让叶隐近身，赶紧用出吃奶的劲，把同伙背在身上往出跑。 他身后叶隐又说道：“对了，约战也别约在我家道场，我真收拾不过来！” 这是叶隐的真心话，他家道场有两百平米，而家里只剩下抹布，连拖把都卖二手了，一个人清理起来可老折磨了。 但再折磨也得擦，留到明天更难整。于是刚刚还威风八面怒打极道复仇的叶隐，下一刻就打水擦地，一路忙活到凌晨。 吃完罐头的小白猫跳上屋梁舔起了毛，时不时看看下面的无尾猿，撅着屁股按着抹布擦来擦去。 喵，果然是个颠佬。 第二天一早，叶隐起床刚活动活动，早稻会的人就来了。 这次来的混混很客气，大概没亲见也听人说了安腾等人的惨状，不敢造次，向叶隐毕恭毕敬地递上战帖。 叶隐接过来看了看，帖子写得很正式，约好三天后的晚上九点，在新宿水野公园决斗，早稻会将派出顶尖高手与叶隐一对一，落款是原田忠，也就是和叶隐冲突的根源。 水野……好像是个儿童公园？不过离这边挺近的，大概儿童公园夜里没什么人，比较好清场吧。 “知道了，我一定到。”叶隐答应下来。 他不认为早稻会能老老实实地公平决斗，但他也不怕对方耍心机。 凭强化后的腿力，就算陷入包围他也有信心脱困，而这也是一种实力的展示。 如果早稻会不希望陷入和叶隐互相打伏击的折磨中，他们应该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接下来的时间，叶隐继续着日常锻炼。 道场连木桩和沙包都没有，但他还可以做俯卧撑、扎马步、倒立、俄式挺身……无器械健身也是门博大精深的学问嘛~ 空荡荡的道场有一点好，就是足够安静，没人打扰，可以任叶隐打着赤膊挥汗如雨。 做过基础练习，他又拉着小白猫玩了一次竞速，腿力再次增强后，小猫连一条街都没跑出去，刚跳上房就被叶隐抓获。 好，很有进步！ 叶隐相当满意，回家冲完凉，躺在后院的回廊上，吹着下午暖和的微风，睡着了。 直到他察觉到有一只脚在自己肚子上踩来踩去。 “什么东西，别闹。”叶隐睁开眼，却被夕照晃得看不清身边人，只听到一个甜美的声音。 “不是什么东西，是你师姐！天还没黑就睡觉，师父留下的道场就要被你败光啦！” 第4章东京夜里不太平 这声音叶隐很熟。 他揉揉眼睛，看清那是一个警装丽人，长发扎成马尾辫，笑起来落落大方，有种爽朗的侠女范。 “喔，是古川学姐啊。” 丽人皱眉：“都说了在道场就叫我师姐。” “可是我先入门，在道场应该叫你师妹才对。” 丽人又一跺脚：“师父当初可没这样说过，我比你大一岁，理应做师姐。” “古川学姐。” “都说了……” “古川学姐，那个……” 丽人顺着叶隐的目光往下看，忽然“呀”地一声捂住裙子：“这该死的夏装制服，不许看！” “好，我去洗个脸。”叶隐站起身：“家里没什么可招待的，你随便坐吧。” 古川香织是英华馆的弟子，高中大学都和叶隐念的同一所，所以一直都是他学姐，并且对他多有照顾。 英华馆的大部分弟子不是三分钟热度学几天就不来了，就是认清老叶没有真本事只教花架子而离开，能长期学习还很欢乐的弟子极少，香织就是其一。 她家世很好，老爸是东京警视厅的副总监，妥妥的高级行政人员，这就导致她从小就家教严格，压力很大。高中的时候听叶隐说起自家不靠谱的老爸和半哄半骗的武馆，马上就来了兴趣，跟家里说要学习中华古拳法强身健体，从此三天两头来英华馆摸鱼放松。 大学毕业后香织顺利通过了超困难的i类公职考试，如今已是警部补身份，未来也将走上她老爸的道路，往警界精英发展。 香织还对刚刚的尴尬瞬间耿耿于怀，红着脸解释道：“最近在警校培训，得穿得正式些，平时巡逻我很少穿裙装的。” “知道知道。”叶隐洗完脸回来，顺手给她倒了杯水：“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今天是休息日呀，而且我听说有居民投诉，昨夜这边的街道有极道分子吵嚷，你没事吧？” 精英警员的培训要持续好几个月，在警校也很难外出，所以香织不知道之前叶隐被打住院的事，叶隐也不打算再提：“好像是有人喊叫来着，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事就好。”香织松了口气：“你现在的首要目标是好好努力，保住道场，英华馆可一个弟子都没有了。” 一说这个叶隐就头大，比应付极道都难：“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一个亿的贷款就剩下三年期限，每个月连本带利要还小三百万。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存款也就支撑到下个月，没有赚钱的门路，让我收弟子，我又没有老爸的好口才和厚脸皮。” 叶隐穿越的是平行宇宙，历史大同小异，科技和商业也跟原本的世界差不多，甚至还有超过，该有的领域都有公司占领了，就算还有什么空白，也不是毫无本钱的叶隐能够涉足的。 某种程度上，这算是穿越者的地狱开局了。 香织听得直皱眉：“我说你是不是太消极了一点？英华馆的拳法明明就很好啊，我一直都是学校里的运动健将，现在做警员也风生水起。” 叶隐翻了个白眼，拜托，你天生运动细胞就好，加上一米七的身高一米一的腿，学校运动会的女子组里根本没有对手好吧？别人也没有你的高官老爸和高颜值，靠英华馆学到的花架子，在警校当个受欢迎的吉祥物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么！ “唉，我也知道你的难处，大不了就把道场卖掉，一切从头开始。”香织拍拍胸脯：“别担心，师姐我会经常接济你吃饭啦。” 叶隐作为穿越者，虽然继承了原本的记忆，对道场有些执念，但还不至于一头撞死在上面：“如果最后没有办法，也只好这样了，可惜当初买道场的时候还是房价高点，现在就算卖掉它，还完贷款也剩不下什么。” “我难得休息一天，别说那些烦心事了，看我带了什么？”香织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袋食材：“看你的手艺啦！” “古川学姐……” “都说了要叫我……算了，不用谢，同门一场，何必客气。” “不，我想说家里已经没有燃气了。” “……” 最后叶隐翻出来几块过期的固体酒精，又找到只汤锅，跟香织涮起了火锅。 “啊，痛快！”香织脱掉外套，松了几颗衬衫扣子，吨吨吨闷掉一瓶啤酒，打了个酒嗝：“英华馆最棒啦！在后院吃肉喝酒吹晚风，真是至高享受！” 相识多年，叶隐察觉到了一点异样：“你好像也有些压力的样子？” 香织并不否认：“是啊，最近东京夜里不太平，什么白衣魅影、黑铁判官、街头布偶怪人之类的，简直是百鬼夜行，搞得警视厅焦头烂额，我们这些下面的警员也跟着头疼。” “这样啊……”叶隐忽然想到：“警视厅有没有悬赏名单？” “怎么，你想靠抓坏人赚赏金？”香织看过来：“算了吧，很危险的，且不说白衣、黑铁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存在，就前些天一群小青年深夜飙车，撞倒了几个路人，还刮坏了早稻会会长的车，搞得极道分子最近夜夜在街头找人，你晚上出门都容易惹上麻烦。” “早稻会！”叶隐心中一动：“说说他们吧，这个帮派有没有什么高手？” 香织侧头想了想：“高手么，我记得警队资料里好像有个姓内田的，拿到过拳击联赛中量级冠军，你问这干什么？” “好奇罢了，习武之人嘛。”叶隐随口掩饰过去，但心中已然笃定，过几天要对上的多半就是这个内田。 虽说英华馆教的是花拳绣腿，可毕竟常年吃武术格斗这碗饭，对各个格斗流派多少都有所了解。 拳击手是很强悍的，但因为职业习惯，在无规则实战中会有一定的局限性，若能抓住其破绽，胜算就多了几分。 香织又闷掉一瓶啤酒，俏脸泛红，见叶隐低头思考，不满地嚷道：“喂，你发什么呆？” “古川学姐……” “多少遍了，都说了……” “我会努力保住英华馆的。” 香织一愣，但看到叶隐坚定的神情，别的话到嘴边都说不出来，最后也跟着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 第5章奔跑的青春 古川家家教严格，虽然已经是职业人了，香织也不敢夜不归宿，又吃喝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 把香织送上出租车，叶隐回道场后掏出手机，想上网查查拳击手在实战中的弱点。 然而网上并没有特别专业的论述，一些论坛上倒是有所讨论，却都沦为吹水和踩捧的骂战。 “私斗是要进局子的，楼主别冲动。” “什么理论都是说说而已，真打起来拳击手一拳就把对手撂倒了。” “就是，要不怎么说拳击是主流运动呢，拳击手打普通人很容易出人命的。” “空手道才是最强的！” “相扑无敌！” “巴柔永远滴神。” 看来看去就华语贴吧里有条发言很正常：“擂台是擂台，练拳击的真打架还得有点拳脚功夫才行。” 这倒是与叶隐所知的互相印证，拳击手天然习惯用双拳对敌，在身前形成一个大立方体的控制圈，虽然攻击范围不小，但还是有空隙可以利用。 恰好叶隐得益于武魂的增益，速度、灵活度和爆发力这几项长进很快，只要掌握好距离，绕开控制圈打游击，就能保证自身的安全。 理论上有了计议，叶隐马上又投入了锻炼中。 唱跳rap尚且需要两年半的练习时间，何况叶隐要修行的是武道而非舞蹈。 过去的叶隐已经落后太多，现在的叶隐想要支棱起来，必须付出超过常人的努力。 当晚叶隐一直练到凌晨，第二天又早早起来出了门。 他一路慢跑到几公里外，从新宿来到了涉谷，最后进入一所学校。 “不愧是青学，真有青春的感觉。” 站在青山大学的操场上，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姑娘小伙儿，叶隐叹息不已。 几个月前他也是学生，谁知道一转眼就继承了家业和巨额贷款，还被极道威胁，要为生存而战。 “嘿，小叶，你大老远来找我，不是为了伤春悲秋的吧？” 叶隐转过身，说话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平头大叔，叫大桥健，是他之前住院时的病友，也是这所学校的体育老师。 “大桥老师，我来是想做一些田径训练，最好是以比赛的形式。” “哎呦，你还真是个竞速狂啊，在医院的时候就拉着我飙轮椅，现在才出院又急着跑步。” 大桥健拉起左腿的裤子，脚踝还缠着固定绷带：“你看看我，扭伤的脚到现在都不敢吃力，你别仗着年轻就挥霍身体，小心年纪大了一身毛病。” “我有不得不奔跑的理由，请您务必帮忙。”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能拒绝，正好田径社今天有训练，你就跟着一起活动活动，可别逞强啊！” 大桥健作为老师，安排个人随队训练只是举手之劳，很快叶隐就跟着一群年纪相仿的青年男女跑起步来。 一开始这些田径社的大学生也没多在意叶隐，最多有几个女生被他的颜值惊了下，忍不住多瞟几眼，但随着热身完毕，大家分成几组进行百米比赛，叶隐的表现就有点过于突出了。 “哗，那小帅哥连续跑了好几次第一呢。” “真的！他是哪个系的？长得帅，体育又好，要是头脑也棒……” “不对，他应该不是本校的，不然这种男神级别的人物我怎么没听说过？” 先是女生们悄悄议论，接着不太甘心的男生们也燃起了斗志。 甚至有人直接走到叶隐身边说道：“这位同学，你跑得很快嘛，不过刚才那组只是二线社员，下场你就跟我们一线的主力一起跑吧。” 叶隐很干脆地一点头：“好啊，正合我意！” 他来这里就是找人赛跑的，为了获胜后进入高效的锻炼状态，争取在与早稻会那个拳王交手前再提升一些实力。 方才跑赢了几次，但叶隐觉得杨大眼的武魂并没有很活跃，也许是因为对手实力太弱，自己内心没有将其看做竞争？ 真正的系统还能想办法卡bug，但驱动武魂的其实是叶隐内心，人可以骗人，却骗不过自己，看来要靠武魂提升锻炼效果，还得找旗鼓相当一些的对手才行。 见叶隐答应得这么干脆，挑衅的男生冷哼一声：“好，希望你的实力配得上这股自信！” 男生气呼呼地转身离去，叶隐挠挠头：“我是不是得罪人了？” “年轻人就是气盛。”大桥健走过来拍拍他肩膀：“小笠原可是全日大学锦标赛百米第二名，跟冠军也只有毫厘之差，一会儿你尽力跑就是，别太勉强自己导致受伤啊。” “这么厉害！好吧，我会努力的。”叶隐点点头，如果跑赢了这样的对手，相信一定能让武魂活跃起来。 下场赛跑，他要全力以赴！ “那么，新一轮队内比赛马上开始。”大桥健一边招呼一边拿出了发令枪：“各就各位，三，二，一，砰！” 一声枪响，众跑者如离弦之箭飞奔而去，不过十几秒钟，所有人都冲过了终点。 但过线后的跑者们，既没有庆祝也没有休息，而是统一睁大眼睛，看向叶隐。 实际上旁观的大桥健和田径社社员们一早就惊呆了。 因为叶隐的优势实在过于明显。 那个姓小笠原的大学第二，刚一起步就被叶隐拉开一截，接着差距越拉越大，虽然最后阶段稍微追近了一点，可等他冲过终点时，还是跟叶隐差出三四个身位。 “他他他，他何许人也？” “天啊，小笠原去年百米10秒37，今年还有进步，正信心满满要挑战全国第一，居然被落下这么远！” “喂喂，他不会是职业选手吧，这是什么整人综艺吗？附近有没有摄像头？” 叶隐倒是没注意这些惊叹，他在全力爆发后有些脱力，只能坐下来休息，但另一方面杨大眼的武魂彻底活跃起来，让他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在燃烧，显然进入了绝佳的锻炼状态。 “小叶先生，你居然这么厉害！”大桥健再面对叶隐时，说话都不自觉地带上了敬语，毕竟他手中的秒表定在了10秒01。 别说连10秒3都突破不了的小笠原了，全日纪录也不过是9秒95，还是在顺风时跑出来的，那名选手再没出过这等成绩。 他甚至清楚记得，方才叶隐的起步速度极快，是后半程体能支撑不住拖累了成绩，只要把体能撑上去，叶隐必定能跑进10秒！ 吞了吞口水，大桥健的语气堪称崇敬：“小叶先生，你有没有考虑过成为职业运动员？” 缓过来的叶隐也发觉自己的表现相当棒，闻言心中一动：“成为职业运动员赚钱还债有没有搞头？” 就听大桥健自顾自地说着：“我认识职业田径俱乐部的朋友，可以推荐你加入并注册运动员，明年的田径锦标赛一定能大放异彩……啊，我忘了小叶先生是华夏人，那就只能回国准备三年后的全运会了，但届时也必定会一鸣惊人的！” 对哦，运动员要赚大钱得先出成绩，出成绩要等大赛，可在那之前叶隐每个月都得还很多钱，根本就来不及。 这也是叶隐作为大学毕业生却一直没找工作上班的原因，普通工作的收入可覆盖不了他的贷款。 唉，何以解忧，唯有暴富啊。 “算了，我还是继续从事那份没啥前途但能给人一点不切实际之希望的武馆师范职业吧。” 第6章鼠鼠我啊最喜欢2次元了 见叶隐对从事职业体育兴趣不高，大桥健也就没往下说。 只是他免不了在心中叹息，亚洲体育界错失了一大逸才啊！ 叶隐休息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他来青山大学就是为了让自己进入锻炼状态，接着还要去做其它练习，不能一直跑步。 田径社没人留他，甚至除了大桥健都没人敢上来搭话。 因为叶隐刚才的表现太震撼了！ 叶隐跑出了一个让人无话可说的成绩，连全国第二的小笠原也望尘莫及，还有谁不服气，觉得能和他同场竞技？ 叶隐走出几步，忽然想到一件事：“大桥老师，你知道怎么测算一个人的反应速度吗？” 反应速度一直是叶隐内视时无法观察的数据，但作为武馆的继承人，他知道这个属性对格斗乃至大部分运动都有重要影响，所以坚持写在小本本上。 现在正好遇到大桥健这位体育老师，他果然知道怎么测：“特别精准的话需要上科学仪器，但如果只是测个大概，那就很简单，两个人一把直尺就行。” 他找来一把尺，自己拿着上端，把下端放在叶隐的食指和拇指间：“我放手后，看你抓住直尺前它下落了多长距离，再通过公式计算，就知道你的反应时间了。” 两人按照这个方法测试，大桥健掏出手机计算器算了一阵，得出结论：“你的反应速度差不多是秒，算是普通水准吧。” 同时他在心中加了一句：“普通的反应速度却有那么快的起步，如果掌握了压枪起跑的技巧，那不用提升耐力也能跑进10秒了，这样的天才却没成为职业运动员，太可惜了！” 叶隐心中却只有欢喜，他终于知道自己的反应速度，也知道该如何测算了。 现在的杨大眼武魂能提升腿力的锻炼速度，对反应力却没什么影响，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新武魂附身过来，万一有能提升反应速度的存在呢？ 离开了青山大学，叶隐一路小跑回了家，一进道场他就忍不住开启内视，把数据写下来。 颈肌：【】 胸肌：【】 背肌：【】-【】 腹肌：【】 指力：【】 腕力：【】 臂力：【】 腿力（武魂加持）：【】-【】 耐力：【】-【】 反应：【秒】 武魂加持，腿力自然容易提升，背部肌肉和耐力也都随着坚持锻炼而有所强化。 叶隐心情大好，不仅后天和极道的决斗更有把握，对未来招募弟子振兴武馆也多了几分信心。 接下来的时间就很枯燥了，这波好状态持续了一天多，期间叶隐不停地锻炼，累了就休息，饿了就吃罐头，争分夺秒地强化着自己。 待杨大眼的武魂重新归于平静，叶隐也不打算再找法子刷状态了，离决斗还有一天，他好好休息了一番。 泡个热水澡，睡足一大觉，再检查下状态： 颈肌：【】-【】 胸肌：【】-【】 背肌：【】-【】 腹肌：【】 指力：【】 腕力：【】-【】 臂力：【】-【】 腿力（武魂加持）：【】-【】 耐力：【】 反应：【秒】 三天时间没有浪费，叶隐迎来了一波很大的提升！ 别的属性不说，基础太差，短期锻炼自然会有明显提高。但叶隐的腿力已经快是普通人的两倍了，依旧能保持这个增长速度，只能说武魂逆天，老杨给力。 在脑海中最后过了一遍杨大眼的记忆，把那些战斗技巧印在心中，叶隐穿好衣服，一路小跑当热身，赶到了水野儿童公园。 今晚的公园特别安静，想来是早稻会已清过场。 然而叶隐绕着公园转了两圈，看眼约定的时间都过了，却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别说成群结伙的极道分子，叶隐甚至假设那个拳王内田是一名正人君子，打算单刀赴会，也没找到像他的人。 “怪了，莫非早稻会晃点我？” 叶隐在公园的小广场找了张长椅坐下，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 “约我出来然后去袭击英华馆？不能吧，那边啥也没有，打砸都找不到东西，除非他们准备以头抢地用血涂满榻榻米，把我恶心死。” “趁我不在一把火烧了道场？且不说纵火罪挺严重的，就说他们不是盯上道场了么，不至于上来就先把目标毁了……” “难不成是单纯的记错时间了？” 正挠头的时候，旁边一个吉祥物忽然发出男人的声音：“你在找人？” “哗！是活的！”叶隐吓了一跳，才发现这是个活人假扮的吉祥物布偶，因为比较矮小，只有一米三一米四的样子，刚才还以为是主题装饰来着。 见叶隐不说话，吉祥物又重复了一遍：“你在找人？” “是的，我在找早稻会的人，你有见过吗？”叶隐边说话边打量吉祥物，心道他不会就是早稻会派来和我决斗的吧？ 吉祥物歪着头，还有几分可爱：“早稻会？你是说那群极道的流氓？” “是的。” “他们在那边。” 叶隐顺着吉祥物所指看去，发现是一片树丛，走近一点再瞧，好家伙，树丛里横七竖八躺着十来个人！ 这群人恶形恶状，一看就不是好人，好几个手里都握着小刀、球棒、撬棍之类的武器，大概之前是打算埋伏叶隐来着。 可现在他们都鼻青脸肿地倒在地上，有几个嘴角还有血迹，显然伤得不轻。 叶隐忍不住吐槽：“早稻会的顶尖高手？就这？” 吉祥物走到他身边：“算是不错吧，有个人一直在嚷自己是什么内田大爷、拳击冠军之类的，出手也有几分章法。” 叶隐看向他：“莫非是你……” 吉祥物点头：“对，是我做的。” “你是……那个传说中的街头布偶怪人？” “只是一介热衷儿童事业的ser罢了。” “你这扮的是迪斯乐园的面小鼠？” “不，我是《汤玛和杰克》里的杰克鼠。” “哦……”叶隐不知该怎么接话，约架的对象已经全灭，好像他只能原路回家了：“感谢你帮我解决了这些人，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杰克鼠却踏前一步拦住了他：“那不行。” “儿童公园是给孩子们玩乐的童话世界，你们却约在这里打架，简直是亵渎圣境！那群流氓已经得到了处罚，而你，也需要惩戒。” 说着话，杰克鼠的身形不断膨胀，最终在叶隐惊讶的目光中完全挺直，变成了超过一米九的高大模样。 “鼠鼠我啊，最喜欢二次元了。” 第7章异装第章 烫头第章 2次元 现在叶隐面对的，是一个带着老鼠头套，脚蹬布偶服装，中间则没穿衣服只有一条裤衩的男人。 这杰克鼠身高接近两米，因此四肢显得有些细长，但绝非瘦成排骨的麻杆，无论腹部、手臂还是大腿，都密布着紧实的肌肉，肌肉上还挂着突起的青筋，一看就充满了力量。 练家子！ 这是叶隐脑中浮现的第二个印象。 至于第一个印象…… 当然是遇到变态了啊！ “我说这位仁兄……” “什么仁兄，一点都不二次元，叫我鼠鼠！” “这位鼠鼠，你如此身材，之前却装扮成那么矮小的布偶吉祥物，莫非全程都是屈膝缩手，踮着脚尖走路的？” “是啊，怎么了？” “……不难受么？” “难受死了，但只要能让小孩子们开心欢笑，那么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可是这大晚上的，公园里也没有小孩子啊！” “这是练习。”杰克鼠微微仰起头，看向天空的一轮明月：“我打算应聘游乐场的吉祥物，所以最近要锤炼一下自己的演技。” “……佩服，佩服。”叶隐用力点头：“这样我便没有疑问了。” “你明白我对二次元的热爱就好。”杰克鼠摆出架势：“老实说我对你印象不错，所以给你的惩戒不会像那群极道一样重，希望你以后行事能多一些考虑，不要再唐突小孩子和二次元。” 在他对面，叶隐没急着应对，而是伸手入怀，掏出了手机。 杰克鼠颇感欣慰：“动手前先把易碎的手机放到安全的地方，很好，你做事前的考虑已经变得周全了，来吧！” 然而叶隐并没有放下手机，而是直接按下了三个数字：1、1、0。 “喂，警察局吗？这里是热心市民，我在新宿区水野儿童公园遇到了变态，麻烦过来处理一下，这里还有一些流氓受了伤，疑似是极道火并。” “嘎？”杰克鼠没料到叶隐直接报了警，差点一口气没抽上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你看到的意思啊，拜托，大晚上遇到一个装成玩偶的中二病怪人，还嚷着要打人，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吧！” “你！” 虽然隔着头套，叶隐都能感觉到杰克鼠的脸正因愤怒和窘迫而涨红：“好啊，我还以为你能理解我呢，现在我要狠狠地教训你，不要看不起二次元啊！” 叶隐一摊手：“你说打便打么？我现在转身就跑，你能追得上我就……噫！” 话没说完，愤怒的杰克鼠已经发动了攻击。 他的速度固然不如叶隐快，但胜在身高腿长，加上肌肉带来的爆发力，一步就冲到了叶隐面前。 于是叶隐的双手从摊开直接变为架挡，交叉在面前，格住了杰克鼠的正拳。 力量一般，没多沉重……不过叶隐的臂力也不太行，所以在接触后他马上就扭转身子让开拳路，将杰克鼠的手臂向后一送。 杰克鼠攻势未停，也跟着腰身一扭，另一条手臂的肘击顷刻就递到了叶隐面前。 铁肘如刀，眼见要击中叶隐额角，叶隐却先一步沉肩撞去，顶中杰克鼠的肩胛骨。 杰克鼠略失平衡，不可控地向前踉跄了两步，但他下盘极稳，马上便稳住身形，回身重新面向叶隐的同时，一条腿也迅猛抬起，顶来个膝撞。 恰好叶隐在肩顶后亦顺势抬腿踢出，只听“嘭”地一声响，两人的小腿正面对撞在一起！ 这一撞令两人心中都是一震，接着各自退开几步。 “我的腿力已经强化了这么多，竟然没占到半点便宜……” 叶隐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看来这次真是遇到高手了，自己最强的一项都没拿到优势，那别的地方可到处都是劣势了。 “没想到，你的腿力竟这么强，能与我旗鼓相当。” 对面的杰克鼠也在感慨，甚至比叶隐更为震撼：“看来想要随手教训你是我太托大了，你是个需要认真应付的对手。” 说完杰克鼠腿部猛然发力，来了个迅猛无匹的上踢。 平地仿佛有旋风卷起，再看时杰克鼠的头套已经自中间裂开，竟是被强劲的踢腿割成了两半！ 叶隐大为震惊：“你……你竟然……” “一个快速上踢而已。”杰克鼠笑笑：“以你的腿力应该也做得到，最多只需要一些练习。现在我没了头套，视野要好很多，我们可以尽情战斗啦！” 叶隐抬起手，颤抖地指向他：“你竟然是个大叔！还留着爆炸头！” “嘎？”杰克鼠又一次差点抽过去：“你是因为这个才震惊的？” “拜托，大晚上遇到的玩偶怪人是个爆炸头大叔，面对这么有冲击力的设定，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吧！” “诶，是吗？”杰克鼠挠挠爆炸头：“鼠鼠我啊，以前是玩摇滚的，入宅后本想剃掉爆炸头的，但又想着摇滚加二次元或许会有搞头，就保留下来了。” 叶隐叹气：“你还真是一朵奇葩。” 杰克鼠皱眉：“比武就比武，说那么多干嘛？我异装、烫头、二次元，但不妨碍我是个好格斗家。” “说得也是呢。”叶隐点点头，对格斗家的多样性有了新认知。 这场战斗是没法逃避了，不仅因为很难摆脱对方大长腿的纠缠，还因为他自己的血也热起来了。 不知道这是武魂的影响，还是叶隐自己的激情，总之这一刻，他抛开了极道和还债的压力，完全沉浸在武术格斗的世界中，想要击败一个实力强劲的对手。 叶隐放低身子，双掌平举，腿部则扎了一个侧马步的架势。 杰克鼠看到后一挑眉毛：“你是学古流武术的？” 英华馆原本教的花架子根本没法实战，叶隐的武技都来自于杨大眼的记忆。 中华古代不禁刀剑，因此无论战场还是民间，厮杀起来更多是靠兵器马匹，很少会进行徒手格斗，反而许多拳法是从对兵器格斗的模仿中诞生出来的。 战阵之上更是残酷，不带兵器完全就是找死，连起义的农民都得拿根削尖的竹竿，所以像杨大眼这样的猛将，最拿手的其实是骑术和兵刃。 叶隐现在的架势正是模拟杨大眼骑马作战的姿态，世界上大部分古流武术都是如此。杰克鼠显然是个眼界开阔的格斗家，一眼就认出了其中含义。 “我的流派属于全接触空手道的一种，是相当现代化的武术。”作为应对，杰克鼠也摆出了一个架势：“来吧，让我们看看古代和现在的武术，究竟谁更胜一筹。” 第8章伐巨木vs挥光击 儿童公园的小广场，气氛一下子就肃杀起来了。 就连风都不再吹，只剩下明亮的月光照着对峙的两人。 比武格斗，胜负往往在弹指之间，叶隐和杰克鼠都凝神静气，互相紧盯对方，一个呼吸都不敢放过。 杰克鼠抬起的双手随时准备回护头部：“他双手成刀，屈步化马，接下来必是神速突进，取我首脑。” 叶隐则想：“他拳劲寻常，腿功却极为出色，我跑起来需防备他起脚侧踢。” 杰克鼠又想：“他一击不中，或许会改用模拟长杆兵器横扫的肘击。” 叶隐又想：“如果他自恃身材高大，不用侧踢而是正面膝撞过来呢？” 杰克鼠：“等等，如果他故意诱使我往这方面思考，转而使用踢击呢？” 叶隐：“他刚才撕裂头套的上踢也需要提防啊！” 心中快速闪过许多计议，神经已绷紧到了极限，终于在公园重新吹起一阵风的时候，叶隐双腿绷直，猛力蹬地，向杰克鼠发动了攻势。 “果然好快！”哪怕事先早有准备，杰克鼠也被叶隐的神速吓了一跳。 毕竟叶隐百米能跑到10秒01，前半程的爆发更是惊人，转瞬就到了杰克鼠面前，五指直插咽喉！ 很多拳法里都有利用马步突进出拳的招式，称作“走马”，而以叶隐的速度，现在简直就是在“跑马”！ 但杰克鼠早有预案，不慌不忙，双手举起护住头部，并且他两臂抬起的速度一快一慢，位置一前一后，这不止是防御，更是要把叶隐的胳膊锁住甚至扭断！ 叶隐见了，双腿再次蹬地，向侧面施加一份力量，使得身体回旋起来，打出的手臂顺势甩到后面，另一只胳膊的手刀则挥向杰克鼠后颈。 就像战场上骑兵冲锋，对方架挡了正面突刺，那么叶隐便虚晃一刀，砍向别处。 后颈是比下巴更危险的要害，杰克鼠哪敢托大，他此刻双臂置于面前，不好转身，但毕竟格斗经验丰富，小腿稍稍往外挪动几寸，成功绊了叶隐一下。 叶隐略有失衡，顺势又蹬了一次地，身体加速冲出，跑出几步后重新调整好身形。 就是这一跑，也恰好躲开了杰克鼠扭身踢出的一记横扫。 这横扫力量极大，带出的劲风刮到叶隐后背，都让他觉得有点疼。 杰克鼠深吸一口气：“一击不中便抽身远遁，滑得像泥鳅一样，正好是我不擅长应付的类型啊。” 叶隐则擦了把冷汗：“方才差一点就被踢到了，如果是躯干中招，只怕立刻就会失去战斗能力，这就是真正的格斗么，真是危险又刺激！” 两人这回合都从对方那里得到了一点震撼，但战斗还没停止，叶隐和杰克鼠重新摆出架势，准备继续进招。 忽然远处传来“嗡——嗡”的警笛声，隐隐还有红蓝灯光闪烁。 “啊，是警察。”杰克鼠一愣，想起刚才叶隐打电话报了警：“这样就没办法了，只能速战速决。” 他抬起右腿，拍着膝盖向叶隐喊道：“喂，我们一招定胜负吧！鼠鼠我啊，最擅长踢击了，方才没中的横扫叫做‘伐巨木’，是连大树也能砍倒的强力攻击，接下来我依旧会使出类似的踢击，你小心应付吧。” 真嚣张啊……既然对手预告了招式，叶隐也不甘示弱：“我接下来的攻击会使用手掌，你也多多留意。” 彼此喊过话，两人再出手便不像前面那样拖沓，无需多想，一切都赌在一击之上！ 叶隐和杰克鼠同时启动冲向对方，但叶隐的速度明显更快。 而且，在较轻的体重和强大的腿力支撑下，叶隐的每一步都有细微的变向和变速，步积累起来，在对冲过来的杰克鼠眼中就形成了残影一样的视觉效果。 “卧巢这年轻人！”杰克鼠心中剧震，着实被叶隐惊到了，但他自己也是离弦之箭，不得不发，该出的招式还是要出。 电光火石间，叶隐忽然双腿全力蹬地起跳，如飞龙翔天，整个人再次加速，抬手袭向杰克鼠面庞！ 《魏书》云，杨大眼“少有胆气，跳走如飞”，战场上无论纵马冲跃还是步战跳击，这种舍身飞刺正是他最擅长的杀招！ 南北朝时人们崇信佛教，杨大眼曾发大愿在龙门石窟建造佛像，刻文颂扬生平功业，至今尚存，为“龙门十二品”之一。而那篇《杨大眼造像记》中有“挥光也，摧百万于一掌”字样，这一击的名字，便是“挥光”！ 杰克鼠也如预告的一样抬腿踢击，但这一腿的速度竟远快于上次，原来这次他是用膝关节的旋转带动小腿，而非腰部的旋转驱动大腿。 这种踢腿快出快收，多见于中华拳法或者日本的传统空手道，没有之前转身踢腿的狂猛力道，但要迅捷许多。 正因为这份迅捷，杰克鼠终于跟上了叶隐的速度，在叶隐手掌即将命中的瞬间，他的踢击先行扫中了叶隐小腿。 因为只是勉强碰到叶隐，所以这一踢未能打上力道。但毕竟还是被击中了，叶隐的身体一晃，失去了平衡，不仅攻击落空，人也从半空直接摔落到地面。 叶隐的实战经验很浅，抗击打能力又弱，摔了一下感觉全身都快散了，反应也跟不上，眨眼间，杰克鼠的拳头就攻过来了。 “完了！”叶隐只能闭上眼睛，等着挨揍。 然而杰克鼠这一拳并未砸下，只是带起的拳风吹了叶隐一脸，拳头却在叶隐面门前停住。 一切都安静了。 几秒后，叶隐慢慢睁开一只眼：“不打了？” “不打啦！小伙子，我欣赏你，相信你也得到了教训。” 杰克鼠起身，顺手也把叶隐拉了起来：“我们身材差这么多，你的腿力却与我在伯仲之间，想来不仅需要很多努力，也有天赋异禀的因素在吧！” 他拍拍叶隐肩膀：“你的流派似乎不太重视踢击，古流武术虽然有独到的地方，但未必就比现代搏击更强，不可盲目跟从。你要多利用自己的天赋，不妨练习一些踢击技巧。”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杰克鼠相当真诚，颇有几分武林前辈的风范，不再是沉迷二次元扮装的怪人了。 叶隐也虚心接受：“多谢指点。” 杰克鼠愈发欣赏叶隐：“很好，是个人才，说不定三个月后的大武道会上还能相遇。” 叶隐一愣：“大武道会？” “啊，那个是……”杰克鼠正要解释，就听到远处出来了跑步声，还有手电的光照向这边：“不好，警察来了，我得先撤喽。” 他拔腿就跑：“加油啊小伙子，鼠鼠我看好你喔！” “走掉了啊……”叶隐没跟着走，他用自己的手机报警，肯定得留下来做份笔录才行。 拍拍身上的泥土，活动活动酸痛的身体，叶隐并没有感到挫败，反而露出了笑容：“比武格斗还挺有意思的。” 另一边，杰克鼠步子大腿力强，转眼就跑出很远，但渐渐地，他的步伐开始变慢，最终彻底停了下来。 因为他迷了眼。 杰克鼠抬手一揉，发现迷眼的竟是鲜血，再一摸，原来是他眉弓处被割开了一个口子，因为开口很细，现在才渗出血来。 “什么时候破的？”杰克鼠惊讶地回忆起来，唯一的可能就是在与叶隐一招分胜负时，叶隐的指甲其实已经触及了他。 “原来如此，在我击中他的同时，他也击中了我，还是面部！如果他的手指再向下两厘米，我就不是眉弓被割破，而是眼睛被刺瞎了！这甚至已经不能算平手，是他赢了一招啊！” “我还叭叭给人上课呢，其实是靠对手的仁慈才躲过一劫……”杰克鼠楞了一会儿，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看来我也要努力一把了，那小伙子真的可以，希望他会出席大武道会吧！” 第9章大武道会 新宿警署，问询室内。 “我再确认一下，你叫叶隐是吧？” “是的。” “身高177公分，体重61公斤，在成年男子中算是偏瘦的一档没错吧？” “没错。” “你说你赤手空拳要和一群极道份子约架，还跟那个街头布偶怪人交了手，甚至全身而退？” “呃，严格讲是极道份子欺压我在先，我奋起还击应该算是自卫。至于和布偶怪人的比试，我觉得是我占优，至少是个平局。” “嘭！”叶隐对面，满脸胡渣的中年警察重重拍打桌面：“不要再胡扯了！” 他指着桌上的一叠卷宗：“早稻会为非作歹的事先不说了，就说那个布偶怪人，每晚在街头游荡吓人，上次被我们十几个警员围堵，居然能从容脱身，这你敢信？” 叶隐侧头想了想，虽然杰克鼠没自己快，但那双大长腿跑起来肯定强过普通人，加上格斗家的超凡体能，摆脱一些警员似乎不难。 “我信。” “我不是真的在问你！”中年警察更烦躁了：“这些东西写到报告上没人信的！你说实话！” 叶隐皱起眉头：“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就是说我们东京警视厅很无能？让早稻会肆虐多年，又让你这瘦弱小子都能对付的布偶怪人横行无忌？” “我没这么说……但现在有点这么想了。” “臭小子！”中年警察蹭地站了起来。 “安西前辈，别生气嘛。”这时一个年轻警员跑了过来，把中年警察安抚住：“人家是报警的证人，不是罪犯，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还是让我来问吧。” 这年轻警员有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放在男人脸上太妩媚了些，以至于本来挺清秀的长相略显怪异。 但他笑起来还挺有亲和度的：“你好，我是巡警稻叶刚，叫我小刚就行。” 总算来了个和颜悦色的，叶隐点点头：“你好。” 稻叶刚又说：“叶先生，其实作为出警到现场的警员，我是相信你的，只是写报告的时候总需要个容易理解的解释，你看……” “这好说，我学过功夫嘛。” “学功夫就能让文弱小生对付十几个壮汉不能近身的玩偶怪人？”姓安西的中年警察又忍不住插话：“你不如说自己天生神力。” 叶隐正色道：“功夫本就是弱者用来对抗强者的工具，有这样的结果不是很正常么。” “正常？那你证明给我看。”安西一捶胸口：“我可是柔道黑带，要不咱俩比划比划？” “不用了，我来为他作证，他确实会功夫。” 一阵香风吹进屋中，随之而来的是身穿制服的美丽女子。 叶隐吃了一惊：“古川学姐？” “是师姐。”古川香织瞪了他一眼，转头向安西和稻叶道：“他是我拳法道馆的同门，确实有功夫底子，报告就这样写吧，肯定没问题。” 安西还有点不忿：“古川警部补，你虽然职衔高，但只是来警署实习的，就这样下令不妥当吧，我……” “好嘞，报告已经写好了~”稻叶刚却已起身，甩甩纸张，让墨水彻底风干：“其实叶先生作为证人只是协助调查，想说什么都行，现在能解释通前因后果，让报告好看一些，我们就很感谢了。” 说着他拉住安西：“前辈，咱们一起去把报告归档吧，走走走。” 安西奈何不得他，对职衔高过自己的香织也有些忌惮，最终还是被拉走了。 临出门的时候，稻叶刚还向香织和叶隐送来一个抱歉的眼神。 香织叹了口气：“安西巡查长最近离了婚，本就火爆的脾气更暴烈了。” “学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警校安排我来实习，还有，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香织伸出纤细的食指，点着叶隐额头：“要不是听到同事议论，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勇哦，一个人又是对上十几个极道流氓，又是和街头布偶怪人交手，是不是明晚就要穿上披风去拯救哥谭了？” 语气虽重，却掩饰不了关心，叶隐不由得心中一暖。 “我这不是没事么。” “等有事就晚了！”香织很生气：“之前我说东京夜里不太平，你就问东问西想抓人换赏金，这次是运气好，遇到布偶怪人和早稻会火并没空理你，小心下次被更凶恶的家伙当做目标！” “呃，早稻会是和我约战，布偶怪人则是……” “得了，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的斤两我还不知道？刚才在别的警官面前给你撑面子，你跟我就别说假话了。” 叶隐哑然，看来香织已经自己脑补出了一条故事线……这样也好。 尽管被误解的感觉不太好，叶隐却不打算继续争辩，否则说多了被香织知道早稻会曾把他打进医院，只会加剧她的担心。 见叶隐不说话了，香织语气也变得柔和：“你呀，想挽救道场是没错，但也得量力而为，今天被吓坏了吧？我开车送你回去。” “行。”叶隐答应了一声，正要往出走，忽然想起件事，就问她：“学姐，你知道大武道会是什么吗？” “大武道会？”香织先是迷茫，接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你问这做什么？我不知道！” “那不是传说中里世界的格斗大赛吗？” 香织不肯说，另一个人却来插嘴，叶隐和香织循声看去，原来是那个年轻的稻叶巡警，送完档案又走了回来。 香织一阵无语，连忙向稻叶刚使眼色。 然而稻叶刚并没有看到，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警视厅的内部资料里有写，大武道会号称里世界奥林匹克，每两年举办一次，邀请全世界各种武术流派的高手进行死斗，获胜者能得到高额奖金和里世界的顶尖荣耀。” “高额奖金？”叶隐感觉自己dna动了：“有多高？” “传说冠军奖金有十几亿日元，前八名也都有巨款奖励，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每届大武道会都要挑一个东京标志建筑举办，格调这么高，又能把上上下下都打点好，想来组织者极有权势吧。” 好家伙，十几亿日元！前八名都有巨款奖励！自己的负债才一个亿！ 叶隐已经不是动心，他的心脏都快扑腾到身体外了！ 想想杰克鼠的话，距离大武道会还有三个月时间，只要努力锻炼……有机会，有机会啊！ 看到曙光的叶隐又想起杰克鼠的建议，自己从武魂记忆中得到的武技确实不够完善，接下来应该加强对现代搏击技术的了解，就算自己不练，至少也得做到知己知彼才是。 “学姐，你知道哪里有好道场吗？空手道、柔道、巴西柔术、拳击，什么都行。” “你给我老实点！” 香织哪里不知道叶隐的想法，但她并不知道叶隐已经今非昔比：“拜托你现实一点，体弱多病的你，靠临时抱佛脚的练习就能拿到奖金吗？那种地下黑拳非常残酷血腥的，一不留神连命都保不住啊！” “我自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 见叶隐不为所动，香织更生气了：“总之我不知道什么道场，你有本事就自己找去！” “诶，古川警部补你莫非忘了，咱们警视厅就有东京最好的柔道道场呀！”稻叶刚这时又插话了。 “哦？”叶隐眼神闪亮。 “你不说话会死吗？”香织眼神凶狠。 被两道截然不同的目光望来，稻叶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说错什么了吗？” 第10章老杨走了老羊来了 从警署出来，香织开车送叶隐回家。 到了门口，她直接把叶隐往车外一推，然后一边喊着“不要不要”，一边用力把车门拉上，打着火就要离去。 叶隐挠挠头：“学姐你不进屋坐坐？” “给你机会说服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香织的小脑瓜晃成了拨浪鼓：“我一个警员，太知道里世界的残酷了，那绝非你能涉足的领域，所以我不会带你去警视厅道场，更不会支持你参加什么大武道会。” “可道场的外债……” 香织惆怅地看了眼英华馆刻着莲花的木制招牌：“实在还不上就随它去吧，卖掉道场从头开始，找个班上，哪怕进厂拧螺丝，或者把你的想象力用于写小说，都比打黑拳强！” “写小说要饿死人的。” “饿死也比被人打死强！” 香织最后撂下一句：“叶隐啊，华夏的古语不是说‘人贵自知’么，你要量力！”说完猛踩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哎呀呀，完全被当成体弱多病、人菜瘾大的臭弟弟了。 叶隐站在门口，一脸无奈。 和极道的约战没打成，现在早稻会十几个人进了局子，叶隐也不知道这段恩怨之后会变成什么样。 跟乱入的布偶怪人杰克鼠打了一架，相当痛快，也知道了大武道会的存在，但如何参加这场赛事、那些里世界格斗家水平如何都不得而知。 在警署做笔录也颇多波折，虽然通过稻叶刚得知了警视厅道场的存在，但香织又不肯帮忙引荐。 唉，这一晚上折腾的！ 不过当叶隐走入道场，这些烦乱的心思便逐渐平复。 …… 道场没开灯，只有月光透过门窗照进来。 自从吃过叶隐的罐头，那只流浪的小白猫就把英华馆当成了驻地，已经熟门熟路，这次它又溜达进来，正想玩耍，却忽然疑惑地歪过头。 它能看到叶隐站在道场中央，摆出了格斗的架势，但在别的感官中，叶隐的存在却十分飘渺，就像和环境融为一体，是一根木桩，一块岩石。 经历了许多事，叶隐一开始想内视看看各项能力有没有增长，接着又想复盘一下和杰克鼠的第一场正式格斗，后来便渐渐沉浸到杨大眼的记忆中。 叶隐看到杨大眼冲锋陷阵，勇冠三军。也看到他艰难百战，回天无力。 叶隐看到杨大眼镇守一方，慑服群蛮。也看到他宦海沉浮，妻离子散。 他因位极人臣，荣耀一时。他因目不识丁，为人耻笑。 他曾爱兵如子，衣食与共。他曾喜怒无常，鞭挞士卒。 史书上的几行文字，便是一个人喜怒哀乐的一生，但真正人生的起起伏伏，又怎能被文字轻易描述？ 叶隐有些迷茫，名书青史的猛将，原来也有无尽烦恼？ 最终叶隐找到了杨大眼的一段记忆，那年他未得重用，安静地站在朝堂，从南朝归降的新贵有心挑衅，对他说：“在南闻君之名，以为眼如车轮，及见，乃不异人。” 杨大眼回答说：“旗鼓相望，瞋眸奋发，足使君目不能视，何必大如车轮。” 叶隐忽然有所感悟，也许生活本就是一地鸡毛，但遇到挑战时那一瞬间的瞋眸奋发，正是漫长人生的纷乱记忆里，能够永恒闪耀的光辉。 下一秒，叶隐又回到了公园广场，与杰克鼠交手的最后一招，二人相对冲锋，各自使出绝技。 叶隐陡然睁眼：“挥光！” 英华馆内，伴随“咚”地一声巨响，那是叶隐双脚蹬地的声音。 接着便是冲刺、跃起、出击。 在小白猫眼中，猛冲过来的叶隐就像忽然分出了好几个身体，简直不可名状，但还来不及恐惧，下一刻它就再次被叶隐抓在手中。 “喵——”小白猫这才叫出了声。 “小白啊，我领悟了一些东西。”叶隐放下猫咪，神色欣喜：“现在我觉得自己像是个真正的武者了！” 方才的那一式“挥光”，速度远快过和杰克鼠决胜之时，若现在重新对招，对方绝对碰不到叶隐，只能被单方面输出。 “喵喵！” “你也在为我的进步高兴吗？” “喵喵！喵喵！” 颠佬无尾猿！颠佬无尾猿！ 叶隐给小白猫开了个新罐头：“乖，自己玩去，我还有事。” 叶隐两世为人，这次与杰克鼠的战斗可说是初次脱离“打架”范畴，进入到“格斗”领域的体验，对他触动很大，也增益很大。 虽然没能战胜杰克鼠，武魂没给出加持，但随着对杨大眼记忆的体悟，叶隐却在精神上有所觉醒，滋生出类似武者之心，玄而又玄的东西。 他掏出小本本，更新了自己的状态。 颈肌：【】 胸肌：【】 背肌：【】 腹肌：【】 指力：【】 腕力：【】 臂力：【】 腿力（武魂加持）：【】-【】 耐力：【】 反应：【秒】 写完这些，叶隐又在最后加了一条。 绝技：【挥光】 “有点可惜，今晚没少跑步，腿力还是只到，老杨你无缘见证两倍腿力的我了。” 叶隐叹了口气，自从打出那记完成度极高的“挥光”，他便生出了强烈的感觉。 杨大眼的武魂要离开了。 “老杨啊，这段时间多谢你了。”叶隐走到后院，看向明月繁星，默默想着：“以后找时间回国，我一定去龙门石窟你造的佛像处拜祭。” 想着想着，他感觉灵魂的一部分逐渐消散，整个人空落落的。 但这种空虚没持续几秒，马上就被另一个勇猛武烈的英灵填上。 叶隐闭上眼，开始接收新武魂的记忆。 “羊侃？又是个南北朝的武将？好家伙，我跟南北朝这么有缘么，刚走了老杨，又来了老羊！” 正在心中吐着槽，叶隐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香织。 “叶隐，我到家了，方才我话说得有点重，对不起！在路上我想了很多，决定引荐你去警视厅的道场。” “诶，怎么突然就……” “还不是怕你犟脾气上来，又去找别的地方。”香织没好气地说：“所以还不如带你去警视厅的道场，至少我还能看到你。” 彼此都很熟悉了，叶隐听出香织有些言不由衷，他稍微想想，就猜到这丫头打得什么主意。 “你想让我在警视厅道场受些挫折，然后打消参加大武道会的想法吧？” 被说中了，香织大方承认：“是让你认清差距！怎么，你连这样的挑战都不敢接受吗？” “不，我当然会去。” 叶隐并不是被激将了，他只是有些雀跃——新武魂到位了，之前的老杨喜欢竞速，还不知道新来的老羊会因什么而活跃，但既然是武魂，那么只要在道场的练习中获胜，就肯定能进入高效锻炼的状态！ 另外通过记忆和灵魂的连接，叶隐已经知道新武魂对锻炼效果的强化方向了。 挂掉电话，他又拿起笔，把刚才在【腿力】边上写的“武魂加持”字样划掉，转而在【指力】旁边重新写好。 “警视厅道场，我来了！” 第11章过5关摔六将上 第二天清早，叶隐就从英华馆一路小跑去了警视厅。 武魂从杨大眼换成了羊侃，但叶隐并没有因此放弃跑步，哪怕效率不再那么高，这依旧能锻炼到腿力和耐力。 虽然时间不长，但他已经习惯了这种锻炼不辍的生活节奏。 警视厅本部位于东京中心的樱田门，离新宿不到七公里，刚好出一层薄汗，算是热身。 到了目的地，叶隐仰头观望，这警视厅的大楼有些年头了，没有预想中那么高大上，不过小别致很造型，在许多影视剧和动漫里都出现过，算是栋地标建筑。 “喂，看什么呢？”香织也准时到了，向叶隐打招呼。 今天的香织没穿制服，换了套运动卫衣，一米七的身高一米一的腿，哪里该突出哪里该平坦整得非常明白，主打一个活力四射，青春无敌。 叶隐看了她一眼，有点怪，再看一眼，还有点怪，那就再看一眼…… 看到最后，他忍不住脱口而出：“看美女呗。” 香织俏脸一红，随即板起面孔：“你呀，嘴甜是没用的，今天跟警视厅的前辈们好好练习，早点认清差距早点放弃幻想。” 警视厅这栋本部大楼有18层，道场位于中上的12层，面积很大，有四五百平米，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东京警视厅创建于明治七年，也就是1874年。 1879年警视厅将剑道选为基本武学科目，四年后又将柔术列入，还设置了专门的教头职位。 起初，警视厅里各流派的柔术皆有人修习，水平良莠不齐，于是1886年到1888年间，警视厅内部举办了多场武术大会，要选出最强的流派。 在连番争斗中，当时作为柔术界新兴势力的讲道馆柔道大放异彩，以讲道馆四天王为代表的柔道家，在对抗各古柔术流派中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上层对其实力极为激赏，从此警视厅柔道教头多聘用讲道馆高手出任。 随着时间推移，如今的讲道馆已是现代柔道的总本部，地位尊崇，而警视厅也成为最早引入现代柔道教学的团体。 再加上警方工作的特殊性，有很多实战机会……简而言之，警视厅应该是柔道高手最多的组织，这间位于警视厅内部的柔道道场，也可能是讲道馆本部外水平最高的柔道道场了。 叶隐进入道场后，第一课就先学了一点历史。 看他一脸震撼的样子，香织有些得意：“怎么样，被惊到了吧？” 叶隐点头：“是啊，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你明白自己起步太晚，锻炼不够，决定不打黑拳啦？” “我明白了为什么《名侦探柯北》里有警方背景的角色，几乎都擅长剑道或者柔道了。” “你！”香织气结，好半天才一跺脚：“华夏的古话不是说‘不听师姐言，吃亏在眼前’么，一会儿真练习起来，小心受伤！” “多谢关心，我会注意的。”叶隐一句话又把香织顶住了。 他们的对话正巧被一个身穿柔道服的老人听见：“呵呵，年轻人斗嘴归斗嘴，但安全还是要注意的，哪怕摔在榻榻米上，一不小心也会受伤呦！” 香织看到老者后连忙行礼：“山下老师！” 老人面容和善，身材胖大，笑起来像个弥勒佛似得：“恩恩，难得古川副总监的千金来道场练习，欢迎。” “这位是警视厅柔道总教头山下利博老师。”香织向叶隐介绍道：“乃是讲道馆四天王之一山下义韶的后人，柔道八段的高手。” “嚯，八段！”叶隐知道柔道分为五级十段，五级最低，十段最高，但现代社会已有几十年没颁发过十段称号，九段便是最高等级，八段也是凤毛麟角。 “我只是年纪大资格老而已。”山下利博笑道：“柔道段级只是对武学理论的肯定，真说起比武格斗，还得是年轻人的天下。何况就算是理论方面，我距离先祖的十段境界还差得远呢。” 他看向叶隐：“你就是香织总提起的叶隐吧，作为初学者想接触下柔道，这很好哇，也欢迎你。对了，你们挑好练习对象没有？” 香织摇头：“还没有。” “喔，那就让小田来吧。”山下利博指了指道场一角的中年人：“他是老夫的弟子，理论知识和基本功都非常扎实，一定会对叶隐有所帮助。” 于是叶隐就有了一个优秀的陪练。 山下利博是警视厅的柔道教头，但大部分人只能叫他“老师”而非“师父”，平时在道场练习一下，接受几句提点而已。小田能被他称作弟子，就说明得到了认可，学到的也是真本领。 山下利博钦点了小田来教，小田不敢怠慢，先是对叶隐系统地讲了一堆柔道知识，接着又知无不言，耐心解答了叶隐不少问题。 后来小田更是慢慢给叶隐递招，真的像学习柔道的同门一样，你摔我两下，我摔你两下，让叶隐适应正统柔道的节奏。 香织一直在旁边看着，心里又喜又急，一方面对叶隐能好好学些格斗知识感到欣慰，另一方面却担心叶隐迟迟不受挫折，不打消危险的念头。 她正愣神呢，忽听有人喝了声：“你果然来了！” 香织，叶隐，还有道场里不少正练习的警员都循声看去。 原来是个熟人，就是昨晚上对叶隐盘查地很严格的安西警官。 安西大步走到叶隐面前：“昨天听小刚说你可能来道场练习，我特地过来找你。” 叶隐皱眉：“你找我做什么？” “顺着昨天的话，和你比划比划，看你的功夫是不是真那么厉害。” 安西紧了紧腰带，是一条黑带，在柔道里由初段到五段使用，身份上属于中间层级，但高段位大多是老人，实战中能把技术和体力完美结合的格斗家，反而是以黑带居多。 叶隐有点哭笑不得，这人烦是真烦，脾气也是真暴躁，但就为证明自己说得是不是实话，专门跑来道场蹲人，也是轴得可以。 见叶隐不回应，安西挑眉：“怎么，不敢打么？” 不等叶隐说话，香织就一个箭步冲过来：“打，怎么不敢打！” 太好了，这下叶隐终于能体会到他和真实格斗的差距了！ 香织心里都在撒花庆祝了，但她转念一想，这个安西脾气不好，出手怕也没轻没重，万一重伤了叶隐可不行。 于是香织话锋一转：“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叶隐才接触柔道，先在道场找几位段位低些的人和他练习几场，热热身吧。” 或许轮到安西前叶隐就被人打败了，这样他能知道自己的斤两，又不会受重伤，我可真是个计划通~ 香织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三十个赞：“叶隐你怎么看？” 她那点心思叶隐可太懂了，但事已至此，叶隐也来者不拒：“都行，随便，看你。” 第12章过5关摔六将中 一听说要“实战练习”，道场中的几十个警察纷纷让路，马上就围成了一个大圈。 “打架啦！打架啦！” “是因为什么？” “不知道，不过一方是那个黑带安西猛，听说他最近刚离婚，我看另一方是个帅小伙，莫非……” “有可能，有可能哇！你看那小子可真帅，比五大三粗的安西强多了，我能理解他媳妇的选择。” “不对吧，那小帅哥是跟古川副总监的女儿一起来的。” “我知道了，他一定是那种职业吃软饭的小白脸！” “那安西警官岂不是更可怜了，他脾气是暴躁了一点，长相是丑陋了一点，身高是矮了一点，为人是抠门一点……但他还是个好人。” 好奇心乃是人类本能，八卦到处都有，别看在警视厅道场练习的不乏有头有脸的警界精英，但说起闲话来并不比超市血拼的太太们逊色，很快就出了好几个版本。 叶隐在旁边听到一些，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喂，这也太离奇了吧，说我吃软饭什么的……呃，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条出路呢？” “肃静！”小田喝了一声，才压下了议论。 作为山下利博认可的弟子，小田在道场的地位颇高，他环视一周，缓缓说道：“既然叶隐和安西猛都同意比试，那就由我来做裁判。现在叶隐一方想先和低段位的学员做些热身，有谁自愿上场比试么？” “我来！”一个年轻警官举手出列：“交通执行课警员中岛健，柔道四级。” 柔道初学者是没有段级的，稍微入门后就是五级，再往上是四级，仍未脱离菜鸟水平。 小田点头：“正合适，那么双方准备吧。” 叶隐和中岛在场中站好，互相行了个礼，随即便展开了对决。 看到叶隐步伐稳重地慢慢移动，作为裁判的小田心中暗赞：“不错，他记住了我教的东西。” 方才小田跟叶隐讲解柔道技巧时，首先便强调了稳重。 “急躁地想去拉扯对方衣领，是柔道初学者最容易犯的错误，柔道的第一课其实是耐心。” 实际上不只是柔道，叶隐已经有过两位武魂附身，无论杨大眼还是羊侃，他们记忆中的战斗也都是从观察和思考开始。 比起叶隐的和缓，中岛健就显得急躁多了，一上来就大步走向叶隐，伸手抓向他衣领——他成功了！ 但当中岛下一步准备拉扯叶隐将他摔倒时，却忽然脚下一绊，失去了平衡。 这是小田教叶隐的另一条技巧：“柔道并不是一种比拼体格的武术，它的本质是对重心的把握，看似很多招式是用手抓住对方摔出去，但实际上腰部、背部和腿部的运用才是关键。” 腿力正是叶隐强项，他只是顺势轻轻一绊，甚至没来得及回忆完小田的话，中岛就被他摔翻在地了。 “全胜！”小田举起手，确认了的胜负。 然后他略有不满地教训道：“中岛，你过于急躁，疏于观察是其一。下盘无力，轻易失衡是其二。在柔道上你还有太多要锻炼的地方！” 中岛讷讷点头受教，垂头丧气地走回了人群。 “呦，这小帅哥不错啊，一招就赢了。” “他甚至都没怎么动！看来安西要报夺妻之恨是凶多吉少了。” “还是对手太弱，中岛只有四级，根本什么都看不出。” “不是说要练习好几场么，再上去个人试试。” “好，我来！” 又一个警员走了出来，这人体格健壮，肌肉把柔道服撑得满满当当：“捜查一课蚁冢贵男，柔道一级，请指教！” “哦哦，是捜查一课的人，那是对付重刑犯的部门，实力肯定不俗。” “就是，一下比中岛强出三个等级，马上就能成为黑带了。” “不知道这次小帅哥能打成什么样。” 小田点了点头：“双方准备，互相行礼，开始！” 这番开场，叶隐和蚁冢都显得很谨慎，彼此缓慢靠近，并尝试拉扯对方衣领。 试探几次后，蚁冢逐渐进入状态，动作加快，向叶隐展开了猛攻。 只见他身形变换，双手不停去撕扯叶隐衣领，脚下也动作不断，或是足扫，或是绊摔，想要把叶隐翻倒。 蚁冢的出手令人眼花缭乱，颇为高明，但叶隐也并不差，至少任由蚁冢一阵猛攻，他自岿然不动，仿佛暴风中的雨燕一般。 围观的警员们不禁感叹起来：“哗，小帅哥够厉害的，体格差那么多，竟然还挺得住。” “有毅力！他是哪个部门的警员，我想把他调过来，我们课很缺这种人才。”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吧，你们看，有几次他的脚掌都快离地了，还是体格的差距啊，大概很快就要被摔倒了。” 香织也站在人群中观战，她的心情很复杂。 她这次带叶隐过来就是想让他被打倒，受挫折，从而放弃打黑拳的想法。刚才中岛警员瞬间就被秒杀，她还吐槽这人也太不争气了点，叶隐从小就体弱多病，还没学过柔道，只会英华馆教的一点点花架子，这都能赢？ 但当她看到叶隐努力与蚁冢周旋，俊秀的脸庞上神情越来越坚毅，这可是相识多年很少在叶隐身上看到的，令香织莫名有些震动，不自禁地想为他加油。 正在香织纠结不已的时候，那位山下利博老教头默默走到了她身边：“叶隐小友要赢了。” “啊？”香织吃了一惊，尤其看到说话的是山下老师后更是震撼：“您说叶隐要赢？” “是啊，叶隐的下盘太稳固了，蚁冢一直在尝试绊倒他，却什么效果都没有，所以你看蚁冢的攻势越来越快，其实是他心情急躁的表现。” “可是……叶隐的脚有几次都要离地了，他一定撑得很辛苦。” “不，那是他开始寻找反攻的机会了，你看他神色越来越坚定，说明信心在不断提升。” 山下利博看着叶隐的动作，问香织：“我说古川小姐，以老夫的观察看来，他确实是柔道的初学者，但你确定他不会别的格斗技吗？” 被德高望重的老教头一问，香织忽然觉得自己看不清叶隐了：“他……他应该只会一点花拳绣腿才是。” 山下利博笑笑：“花拳我不知道，但我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么强劲的绣腿。” 说话间叶隐已开始反击，他在柔道上实力浅薄，没法摔倒蚁冢，但他腿力雄强，只要伸出去在蚁冢脚下一绊，就能给蚁冢造成很大麻烦。 次下来，蚁冢已被叶隐绊得进退失据，动作散乱，叶隐窥准时机，忽然伸手拽住了蚁冢柔道服的后颈。 做裁判的小田心中一动：“是我刚教他的那招！” 方才叶隐跟着小田练习，尝试摔了小田几次，用的都是一种基本柔道摔技。 “大外割！” 叶隐的小腿卡住蚁冢的小腿，发力一别，同时一手向后拉，一手向前推，上下交攻，登时让蚁冢彻底失衡，倒了下去。 “全胜！”小田挥手示意叶隐胜出。 叶隐则环视全场，露出了微笑：“还有谁？” 第13章过5关摔六将下 叶隐站在场中，心情激荡。 连胜两场后，新附身过来的羊侃武魂变得非常活跃，使得叶隐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恨不得仰天长啸。 不过看在围观警员们眼中，就显得略有些嚣张了。 “不就是一个大外割么，有什么好得意的。” “就是，打赢两个没入段的不算本事，上去个黑带陪他玩玩。” “安西猛就是，小帅哥应该热好身了吧，直接让安西上。” “我倒觉得没问题，能狂得起理应狂，这就是青春呀！” 在众人议论声中，安西猛已经开始热身，就要和叶隐交手。 但一个身影先他一步走出，高大的身躯直接把安西猛都遮住了。 叶隐也惊讶地抬起头，这人也未免太高了吧？ “麻烦问一下，阁下的身高是……” “208公分，会计课本田敏郎，柔道初段，请指教。” 叶隐无语，这么高大的会计，你算的是正经账吗？ 一个黑带好手，还有接近两米一的身高，虽说瘦得像竹竿，但也不容小觑。 “双方就位，互相行礼，开始！”小田宣布对战开始，同时望向叶隐，心中微微一叹：“到这里就差不多了，作为初学者，是没办法应付本田这样身材的对手的。” 果然一开场叶隐就有些急躁，小田的判断没错，面对体型有巨大压制的本田，他确实束手无策。 尝试去拽对方衣领，本田直直伸出手臂搭在他肩上，叶隐便一寸也不能向前。 还不等叶隐反应过来，本田的另一只手也抓住了他的肩膀，一下就把叶隐按在原地，根本没法行动。 旁边观战的香织“哎呀”一声：“身体长，手脚自然也长，简直像大人欺负小孩子的时候，伸手按住头，对方怎么挥手都够不着啊！” 这下叶隐一定会明白自己的不足，也能打消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虽然这么想着，香织却莫名地有些不爽，难道叶隐就这样绝望的输掉了？ 那边本田已抬腿别住叶隐，双手同时发力，利用巨大的体型差距，将叶隐整个人从地面拉了起来！ 旁边众人齐声喊道：“是大外割！” 叶隐人在半空，听到这声喊，心中一震：“不行，败在别的招数上也罢了，大外割可是我唯一会用的柔道招式，怎能被它击败！” “咚！”叶隐摔在了地上。 香织觉得心脏都抽了一下，很心疼，叶隐的理想就这样…… “半胜！” 小田没有判定比赛结束：“叶隐并非背部完全着地，比试继续。” 原来叶隐振作精神，硬是靠腿部的力量在半空扭转了身形。 “呼，好险……”香织舒了口气，又纠结起来：“不对吧，他没被打败，我应该觉得可惜才是啊。” 忽然她身边的山下利博开口了：“咳，老夫提一个建议。” 总教头发言，道场内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过来，山下利博不疾不徐：“我想，接下来的比试，就不必拘泥于纯粹的柔道技术了。” 见众人很是疑惑，他进一步解释道：“我看这位叶隐小友明显还有余力，只是受限于柔道规则才不得发挥。警视厅传授柔道并不是为了体育竞技，而是为了制伏犯人，所以切磋时没必要拘泥于形式，不妨更开放些，一些源于其它武术流派的小技巧，必要时也可以用出来。” “当然了，柔道的全胜本就意味着降服对手，判定胜负的标准倒是不必修改。”山下利博向叶隐和本田眨眨眼：“两位当事人以为如何？” 本田当然不会反对教头：“我没意见。” 叶隐也点头：“我没意见。” 不过他在心里暗暗惊叹，不愧是柔道八段的大高手，能精准看出自己的情况。 叶隐确实还有余力，也确实受限于柔道规则，现在没了束缚，他有信心击败本田。 重新站好位置，随着小田示意，叶隐和本田再次交锋。 香织见叶隐和本田同时伸手去抓对方衣领，但本田的手臂明显比叶隐长，不禁撇撇嘴：“什么嘛，还不是一样？” 然而正当本田要抓住叶隐肩膀的时候，叶隐却忽然双臂一分，捉住了他的手腕。 旁观警员里有人叫道：“是空手道的手刀内挂！” 山下利博却饶有兴致地笑道：“应该说更像中华拳法的擒拿手，或者摔跤的攥腕。” 总之叶隐捉住本田双臂，用力一按脉门，哪怕他的腕力指力都比较弱，也疼得本田难以忍受。 这就是竹竿身材的弱点之一，高大是够高大，却没有足够肌肉支撑打击力和抗打击力。 叶隐乘势追击，又抬腿一扫，踢中了本田的小腿。 “哎呦！”本田吃痛，身体摇晃。 叶隐则继续追击，一脚跟着一脚，连续踢击本田小腿。 以他接近普通人两倍的腿力，本田很快就站不稳了，身体佝偻下去，等旁观的众人反应过来时，他的高度已经差不多降到和叶隐面对面了。 “现在是取得全胜的时机了！”叶隐还来得及向本田眨眨眼，随即施展出已有几分熟练的大外割。 早就双腿酸痛的本田很干脆便倒了下去，既没能力也没心情挣扎。 “全胜！”小田挥落手臂，宣布战斗结束。 “厉害！柔道黑带的本田也被打倒了。” “但小帅哥的柔道就只会一个大外割，是靠其它武术的招式取胜的。” “不管怎样，赢了就是赢了。” “接下来该谁了？”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最初挑衅叶隐的安西猛终于走了出来：“是该我们做个了断了。” “安西，注意礼节！”小田不满地说道。 “是！”安西猛倒是很守规矩，向小田和叶隐都行了礼：“第四方面部新宿警署，安西猛，柔道初段，请指教。” 旁观的人们略感失望：“什么嘛，挺有礼貌的。” “是呀，不是说有夺妻之恨，要搏命厮杀的么？” “而且安西猛这黑带原来也是初段，那还打个什么劲儿啊，本田都那么容易就输了。” 唯独做裁判的小田紧盯着两人交手，心中为叶隐捏了把汗：“小心，我看过安西练习，他并不简单，方才山下师父调整的规则，可不仅是对你有利啊！” 只见安西猛一上来就冲向叶隐，表现地好似个急躁的初学者。 然而他一抓住叶隐的衣领，就让叶隐锁骨一痛。 旁边看清安西猛动作的香织已是大怒：“抓衣领只是掩饰，这不是空手道的正拳么！” 原来安西猛抓住叶隐衣领的过程就是个伪装的正拳连打，紧接着便拉扯叶隐要摔。 叶隐下盘稳固，当然没那么容易倒下，不过安西猛似乎早有准备，一拉一扯间，手掌直伸，又向叶隐刺去！ 山下利博颔首：“是贯手呀，这位安西警官显然还练习过空手道，不知叶隐小友是否会止步于此？” 安西猛一招贯手刺去，危机间叶隐猛然后撤，避开了冲击。 安西猛还要追击，却忽觉双臂剧痛，竟是动弹不得了。 双手抓住安西猛手臂，手指刺入肌肉，叶隐的眼神犀利起来了：“你的正拳很有力度，不过你可不是这场战斗唯一擅长手上动作的人。” 羊侃的武魂强化的锻炼方向是什么？正是指力啊！ 指法，便是羊侃最擅长的武术！ 第14章大外割仙人 《南史·羊侃传》记载，魏帝常谓曰：“郎官谓卿为虎，岂羊质虎皮乎？试作虎状。”侃因伏，以手抉殿没指。 就是说，面对北魏皇帝质疑他是披着虎皮的羔羊，名不副实的时候，羊侃直接趴在地上s老虎，双手在宫殿的硬质地面挖掘，直挖出了一指多深。 这份惊人的指力是羊侃名垂青史的重要原因，也是接收武魂记忆后，叶隐印象最深刻的一点。 按照叶隐自己的测算，他的【指力】一项只有普通人的七成水平，要强化到羊侃的程度还有很漫长的路，但这并不妨碍他从羊侃的记忆里学习一些运用指力的技巧。 这更不妨碍当叶隐把指法用在安西猛身上时，安西猛所感受到的痛苦。 安西猛脸上的胡渣子仿佛瞬间就增长了一大截，脸色苍白，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难受。 他还想靠毅力硬往前冲，可叶隐的手指摆在了一个最巧妙的位置，指甲深深嵌入他的血肉，安西猛越往前进阻力就越大，受伤也越重。 山下利博摇摇头：“安西警官选错了打法，以为自己用空手道招式发动突击，能出其不意打垮叶隐，却反被对方抓住了破绽。原本这场比试能多持续一些时间的，现在么，马上就要结束了。” 老教头的眼光着实毒辣，正如他所说，安西猛双手被叶隐指法钳制，上半身已没什么作为，而他唯一能利用的腿部动作，又正好撞上了叶隐的强项。 “嘭！”安西猛的扫腿踢到了叶隐的小腿，叶隐岿然不动，反而安西猛被震得生疼：“怎么可能，你的腿力为什么会这么强？” “都说过了，我学过功夫嘛！” 这波挑战的原因就是安西猛不信叶隐一个人敢约架极道，还和布偶怪人交手不落下风，现在叶隐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是时候画下句点了。 叶隐还了安西猛一个扫腿。 他这一踢的力道和安西猛不可同日而语，安西猛小腿被踢中，登时就肿了起来，但他已来不及呲牙咧嘴地叫疼，叶隐手部跟着动作，直接形成了大外割。 “嘭！”又一声响，是安西倒地的声音。 小田举起手：“全胜！” 安西猛摔在地上，一阵晕眩，过了好几秒才清醒过来，睁开眼，只觉灯光刺目，接着有人走过来俯视他，是叶隐。 “现在你相信我了吧？” “啊啊，我……我信了。” “嗯，那就起来吧，只是些小误会，打过一架就得了。” 叶隐伸手拉起安西猛，这一刻他脑后的灯光仿佛神明的光环，显得神圣伟岸。 安西猛心神剧震，回想这两天的事，忽然觉得自己真是猥琐卑鄙：“我输了……对不起。” 未来安西收敛脾气，从警界著名的胡渣鬼逐渐变成胡渣佛，每当有后辈问起原因，他总会一脸高山仰止地回忆中年时遇到的叶姓宗师——那是不知多少年后的事情了，且说现在，周围警员们再次发出了惊叹。 “好家伙，小帅哥又赢了！” “又是大外割，我愿称他为大外割仙人！” “连胜四人，还有两个黑带，太秀了！” “就说他是哪个部门的警员啊？我越来越想把他调到麾下了！” 耳中听着种种喧嚣声，古川香织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本想让叶隐在挫折后认清与里世界的差距，结果反而是她看到了一个与印象中截然不同的叶隐。 “哈哈哈，看来叶隐小友平时隐藏得很深呐。”山下利博笑着拍了拍香织肩膀：“古川小姐，老夫倚老卖老，向你传授一条人生经验吧：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不要替别人做决定。” 有时候纠结的人就是需要一点推动，香织忽然就想通了：“是了，如果叶隐真想去参加那什么大武道会，就让他去吧！且不说他未必够资格参加，就算参加也不一定受重伤，说不定还真能取得好成绩，那我还纠结什么？” “多谢指点！”香织向山下利博鞠了一躬。 “不客气，其实叶隐小友的腿力相当惊人，我也很期待在……呵呵，未来在别的场合见到他。” 香织没多想，上前就要招呼叶隐离开，却不料现在的情况可不是她说走就能走的了。 “喂，小帅哥，和我比试一下吧，我是向岛警署的龟泽明，也是黑带，二段的。” “不不不，我先来，我是讼务课的野村，柔道二级，但有合气道经验。” “我警衔比较高，我先来。” “这是柔道道场当然比柔道段位，还是我来吧。” …… 叶隐的表现让警视厅道场的许多人都热血沸腾，想要与他过上两招，连小田都难以喝止。 最后还是那个叫龟泽明的越众而出。 此人是个中规中矩的柔道家，二段意味着他的技巧比本田和安西猛都更纯熟，而且特别的一点是擅长寝技，也就是以锁技和关节技为主的地面技巧。 龟泽明上来便放低重心，想把叶隐拖倒：“寝技较量没有取巧可言，他是初学者，远不如我经验丰富，只要把他扑倒，接着就……哎呀！疼疼疼！” 叶隐实战经验少却不是格斗小白，就算没有武魂的记忆，他也有自家英华馆的一些传承，基本眼界是有的。 寝技非常看重练习量，绝非叶隐所长，所以叶隐在倒下前就出了手。 龟泽明有小聪明，可惜记性不太好，光想着利用自己的优势取胜，却忘记了在可以使用其它流派的条件下，叶隐也有绝招。 他双手成抓，十指如刀，直接插在龟泽明背上，立刻就是几道血痕。 龟泽明吃痛，不过还是做出了防御动作来应对追击……如果真有追击的话。 叶隐攻击后就没有下一步动作了，对手的身子伏得很低，冲过去有被拖入地面战的可能，他可不想在寝技上和柔道黑带较量。 场面一时有点冷，最后还是龟泽明等不到叶隐追击，悻悻站了起来。 “叶隐不跟他打地面战，比立技的话，龟泽明尚不如本田和安西，结果已分。”山下利博点评道：“作为警员，只用一种技术无法应付千奇百怪的犯人，看来我过去的教学有些偏科了，这倒要谢谢叶隐小友，帮我找出了一些问题。” 老教头话音方落，那边叶隐就又用一个大外割把龟泽明放倒了。 不过现在叶隐和安西猛的恩怨已经解决，再比试都是友谊赛，龟泽明虽然被叶隐抓疼、踢疼、摔疼，但下场的时候依旧是满面笑容。 “该我了，该我了。” “大外割仙人，也试着摔我吧！” “我柔道三段，我来！” 众人又开始争抢名额了。 此时忽然传来一个酷酷的声音，就像有人在冰凉的石头上磨刀一样，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心中一颤。 “这么热闹，不如我来试试。” 循声望去，一个身穿柔道服的寸头男子刚从更衣室中走出。 这人身形高大，虽然不像刚才那个本田一样超过两米，也就一米九左右，但肌肉筋突，极其魁梧，散发的压迫感也异常惊人。 “哼，冷冰冰的家伙来了。” “竹内长官！” “竹内兄今天这么有空啊？” 众警官对此人态度不一，小田离叶隐最近，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道：“别和这人打，太强又没轻没重。” 叶隐忍不住好奇：“他是谁呀？” “竹内进之介，第13机动队队长，警部衔，称号是……警视厅第一高手。” 第15章警视厅第1高手 警视厅第一高手！ 叶隐心中一震，看向竹内进之介的眼神也变得慎重起来。 全日大概有二十五六万警员，就算不提先期选拔和后期训练，只把他们当成二十五万个普通人，按照比例来说，也会有许多身怀绝技的高手，譬如方才叶隐击败的几位警员。 而眼前正走向叶隐的男人，是这二十五万人里的最强者。 叶隐并不自大，吸收了两个武魂的记忆，他对自己的实力有清醒认知，最近接连进步后，他不再是上了战场便死定的炮灰，做个十夫长乃至百夫长也能胜任。 不过二十五万人中称第一的家伙，怎么看都是个万人敌了，这可不是叶隐当下能应付的对手。 只是叶隐并没有后退，反而迎向了竹内进之介。 武者狭路相逢，要勇于亮剑，只是切磋一下，就算败了又如何？今日的挫折只会化作成长的食粮，何况不真的打一场，胜负又岂靠说嘴就能定论！ 就在两人即将走到可以行礼开战的距离前，忽然一道纤细的倩影拦在了竹内进之介面前，是香织！ 竹内低头俯视着她：“你做什么？” 香织摇头：“叶隐连续和好几个人交过手，已经累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竹内看看香织，又看看叶隐：“累或不累，应该以他为准，他既然主动迎向我，应该是想打一场的。” 香织摇着嘴唇：“不行，我听说过你的事，在道场打伤过许多练习对手。” 竹内神情冷漠：“格斗哪有不受伤的，而且你不应该替一个男子汉决定是否出战。” 香织毫不退让：“我说不打了，就是不打了。” “聒噪。”竹内这家伙，居然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抬起手便给了香织一巴掌。 “啪！” “咦——咦？”围观众人都来不及惊叹竹内连警视厅副总监的千金都敢打，就见一道人影闪过，速度快得惊人，目光几乎都追之不上！ 竹内进之介反应神速，灵巧也绝非这个身材能有的迅捷，电光火石间硬是抬起左臂做了阻挡。 一瞬的交错后，两道人影重新分开。 众人这才发现，那道迅捷无伦的人影是叶隐。 再看向竹内…… “啊，流血啦！” “那个竹内？就一击？我可是听说他抓捕犯人时被枪击都没流血呀！” “是那个小帅哥做的，也太了不起了吧！” 只见竹内用来阻挡的手臂上破开了一道口子，流出了一些血液，但并不算很多，只是皮外伤。 但警视厅第一高手一个照面就流了血，已经是足够震撼的现实了，众警员再看向叶隐时，眼神也多了几分敬畏。 叶隐收住脚步后，第一反应却不是去看竹内，而是走到香织身边：“学姐，你没事吧？” 香织放下捂脸的手，俏脸上有一个鲜红的掌印。 叶隐随即眯起眼睛看向竹内，目光中已有了几分杀气。 竹内嘴角微微上扬，左臂发力，肌肉紧绷之下，被叶隐刮破的伤口登时便制住了血：“很好，来打一场吧。” 可是，又有人站出来阻止他们。 “够了！”小田喝道：“这里是道场不是街头，流血了就去包扎，不可以再出手！” 然而竹内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反而向叶隐迫近了一步，两步，三…… 第三步没迈出去，因为这次换成山下利博拦在他面前。 老教头看起来还是笑呵呵地如同弥勒，可他眯起的眼睛和叶隐一模一样，里面都藏着澎湃的杀气。 这股杀气几如实质，与竹内的目光在空中对撞，令一众旁观者几乎产生了火花四射的错觉。 竹内号称警视厅第一高手，但山下利博这个教头是讲道馆来的外聘人员，不算警视厅的人，那么柔道八段能否压制警视厅的万人敌呢？ 最终这个问题还是没有答案，竹内退让了。 丢下一句“无聊”，竹内径直走回了更衣室。 过了十几秒，其他人才重新开始交流。 “竹内这家伙真强硬，要不是山下老师在，今天真不知会如何收场。” “那有什么不好猜的，上次竹内差点把对手打死，后来被打的人直接申请调任文职，再也不来道场了。” “竹内可太不知趣了，连副总监的女儿都敢打，难怪这么强悍也只是警部。” “是啊，就算小姑娘不是上司的女儿，就凭她这等美貌，正常人就下不去手。” “那今天还继续比赛吗？” “你秀逗了？闹得这么大，山下老师都站出来了，还打个屁啊！” 耳中听着别人的议论，香织和叶隐互相对视了半天，叶隐的神色逐渐恢复如常，只剩下关切，而香织的目光则更加复杂。 最后香织幽幽问了句：“今天还打吗？” “不打了。”叶隐摇头：“学姐说得对，我已经很累了。” “贫嘴，刚刚还要跟竹内拼命呢，哪见你累了？”香织心情好转了一些。 叶隐却苦笑：“不，我是真的打不了了。” 他伸出手给香织看，香织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 叶隐握紧的拳头松开，手心里竟是一汪鲜血！ “不愧是警视厅第一的高手，我虽然击中了他，但无名指的指甲反而被他的肌肉崩断了，好疼啊！” 看来“挥光”虽快，对顶尖的强者依旧有所不足。 强者的路还有很远，未来三个月，要为大武道会锻炼不辍呀！ 叶隐暗暗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今天确实是不能再战，叶隐和香织又跟山下利博说了几句话，便告辞离开。 和昨天送叶隐回家一样，香织又是全程沉默，把叶隐送到门口后直接车门一拉，猛踩油门就走。 “看来学姐是生我气了。” 香织一方面被叶隐隐瞒了实力，一方面想让叶隐受挫反被打脸，肯定又羞又恼，叶隐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去点炮的，不如沉默是金，让香织慢慢冷静。 “继续锻炼吧，就算手指伤了，还能练别的部位。” 叶隐活动活动身体，今天的几场胜利非常给力，以至于折腾了大半天，他还处在昂扬的锻炼状态中。 叶隐从下午一直锻炼到晚上，最后按惯例冲凉后凝神静息，内视自己的状态： 颈肌：【】-【】 胸肌：【】 背肌：【】-【】 腹肌：【】 指力（武魂加持）：【】-【】 腕力：【】-【】 臂力：【】 腿力：【】 耐力：【】-【】 反应：【秒】 绝技：【挥光】 很好啊，又是一轮普涨，而且原本薄弱的指力经过连续运用，已经快接近……普通人了。 这份指力也够用了，配合“挥光”的神速，除非再遇到竹内那种肌霸，否则靠指甲就能给敌人造成巨大伤害。 一想起竹内，叶隐又有点不爽了，十指连心，被崩断指甲的无名指好疼！那家伙还打了香织！以后一定找机会十倍奉还回去！ 明月高升，已经过了零点，叶隐准备休息了。 “咚咚，咚咚。”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敲门的力气还不小。 “啧，这个点了……莫非是早稻会？”叶隐心中一动，上次约架因为布偶怪人乱入变得一塌糊涂，他也不知道早稻会怎么看待和自己的恩怨。 “至少比安腾那几个混混强，没直接踢门进来。”叶隐打起精神，穿戴整齐，来到了道场。 一开门，居然是个超意外的家伙。 “竹内进之介？” 第16章黑铁判官 看到是竹内进之介直挺挺站在英华馆门口，叶隐霍然一惊，马上后跳一步，摆出了警戒架势。 “你这家伙，莫非白天没能交手，现在找过来要和我对决？” 竹内进之介面无表情，回身指了指身后的汽车：“跟我走一趟。” 叶隐愈发警觉，要打架在英华馆的道场就可以，竹内的行为显得很诡异啊！ 他试探地问：“你是要拘捕我？” 竹内摇头，他既没穿道服，也没穿警服，而是套了件非常宽松的风衣，车也是普通家用车，不是警车，明显不是来公干的。 “那恕我不能从命了。”叶隐干脆拒绝：“有什么事先说清楚。” “如果你不跟我走，现在我不会对你怎样，但从明天开始，13机动队会过来调查极道事物，巡警会过来找寻失物，火警会来检查消防，保证你一年内什么事都做不了，疲于应付。” 随着竹内不断陈述，叶隐的眉头越皱越紧：“你是在威胁我？”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抱歉，我这人骨头硬，大不了把道场卖掉，也不会……” 没等叶隐说完，竹内进之介忽然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如果你跟我走，就吃糖。” 叶隐的气势一下子就垮了，好家伙，前一秒还在严厉威胁，下一秒就请人吃棒棒糖，竹内进之介你原来是呆萌的人设吗？ 看叶隐哭笑不得的样子，竹内的嘴角微微牵动，似乎心情不错：“放心，我不会对你不利，至少现在不会。” 他这一番操作下来，叶隐确实是升起了好奇心，想着对手是白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带着手机又长于腿力，看情况不对也能设法脱身。 最糟糕无非是被竹内带到荒郊野外干一架，叶隐不需要再提醒自己这家伙很强，但格斗中以弱胜强的情况比比皆是，他早就对竹内不爽了，真要打也不惧一战。 于是叶隐点头：“好吧，我跟你走。” “上车。” 汽车开动，缓缓行驶在深夜的东京街头。 说起来这还是叶隐穿越后第一次观赏东京夜景，作为一座世界级的巨型城市，这里零点后依旧车来车往，灯彩锦绣，颇为热闹。 竹内一路不说话，每次叶隐主动跟他搭话，换来的都是沉默。后来叶隐也不说话了，汽车就在沉默中转入一处暗巷。 下车后叶隐深吸一口气，闻到了浓烈的海风味：“咦，东京湾？” 竹内还是不回答，引着叶隐穿过巷道，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偏僻无人的仓库。 叶隐心中一动，莫非他要在这里决斗？ 可竹内只是吩咐叶隐：“一会尽量不要发出声响，要说话就压低声音。” “行是行……你先告诉我这是哪里。” “东京湾。” “我是问这个仓库是做什么的？” “原本是装货物的。” “现在呢？”叶隐额头青筋浮现，这家伙一定是肌肉把脑筋都挤没地方了，完全就是废话文学的代言人嘛！ 竹内边带路边说：“现在这里被早稻会用作施加私刑的屠宰场。” “诶，早稻会？”叶隐万万没想到会在此时听到这个名字。 他来不及再问，随着两人走入仓库深处，耳边便能听到阵阵哀嚎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凄惨。 来到最深处，两人把一堆大货箱当成掩体，向前方空地望去。 只见三个血葫芦一样的人像冷冻死猪肉一样被铁钩吊起，其中两个已一动不动，就剩下一个还能喘气。 “哇啊啊啊，饶命呀！我、我知道错啦！” 那人对面是个屠夫模样的大汉，光着膀子，只系着条围裙，不知曾溅上去多少层血浆，布面都发硬了。 屠夫一脸狰狞却欢乐的笑容：“命是肯定饶不得滴，你们几个开车刮花组长汽车的时候，就已经是死人了，现在能选择的就只有怎么去死呀~” 屠夫兴奋地用手指一一点过身边的“屠宰工具”。 “用手枪吗？瞬间就毙命了，一点都不好玩。电钻呢？刚才用过了，我可是个艺术家，不会重复自己。那么用钢锯？我看行……不过啊，我决定还是用最传统的砍刀来送你一程，一片一片割肉可比锯子舒爽。” 已经看过两个同伴的凄惨死状，最后这人都快吓疯了：“上帝佛祖须佐之男呀，求求了，谁来救救我吧！” 这等景象看在眼中，叶隐忽然想起香织之前提到的事：“原来他们就是刮花了早稻会会长汽车的飙车党，现在被抓到了……你带我是想找个帮手，一起救援他们吗？” 然而叶隐一转头，身边的竹内进之介已经独自走远了。 “喂！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叶隐不敢高声呼喊，压低了声音竹内又听不到，显得好尴尬。 就在他打算潜行过去细问竹内的时候，却见竹内忽然直起身，一把扯下风衣，露出了里面的铠甲。 那是套全黑的尼龙夜行衣，有几处要害反射出金属光泽，显然还外嵌了护甲，尤其左手小臂挂着一块圆盘，挥手一甩，两侧伸展开，便化作一面小盾。 竹内不知从哪里又摸出来一只头盔，戴在头上后整个人如同假面骑士或者奥特曼一般，大步流星走到了灯光下。 原本场中的两人发现了他，都投来目光，屠夫瞪大了眼睛：“你是……那个传说中的黑铁判官？” 黑铁判官！叶隐记得香织也提到过，和白衣魅影、街头布偶怪人一样，都是最近把警视厅搞得焦头烂额的存在。 合着根本就是内鬼啊，难怪警方一直抓不到人！ 而且叶隐又想起来，香织说白衣、黑铁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存在，那竹内现在是要…… “我能嗅出来，你和我一样，都是超级糟糕的家伙呢，你也是处刑人吗？”屠夫装模作样地闻了闻：“冲着我来的？好啊，我正寂寞呢！来互相厮杀……看枪！” 屠夫刚刚的举动只是幌子，趁人不备捡起了盘中的手枪：“啊哈，抱歉我比你更卑鄙一点儿——砰！” 屠夫扣动扳机，子弹射出，竹内应声……抬起手臂，用盾牌挡下了子弹。 叶隐和屠夫都看得一愣，屠夫旋即连开三枪，结果还是一样，竹内跟着变换位置，一一将子弹挡下。 “怎可能？”屠夫打空了弹夹，一脸震惊，对方的反应速度也太快了吧！ 叶隐则看深了一层：“子弹的冲击力是很强的，竹内这家伙连接四发竟一寸都没后退！” 警视厅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现在的竹内显然不是以执法者的身份站在这里。 他是制裁者，是屠杀者，是处刑人，是黑铁判官。 屠夫咬牙：“好哇，子弹走直线，你反应快装备好就能硬抗，老子的砍刀却能拐弯，你的关节和脖颈总不会硬过钢铁吧？来，看看我的刀……咦？” 只是一晃神的瞬间，竹内便冲到了屠夫面前。 屠夫慌忙想要举刀，但手腕刚有动作就被竹内钳制，与此同时，竹内的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屠夫脖颈。 “嗬……嗬……”屠夫气管被压，发不出声，两眼翻白，双腿乱蹬，算是体验到了被自己虐杀之人的几分痛苦。 竹内的手劲也大得离谱，屠夫看上去有快两百斤的体重，愣是被他单手举离了地面！ 最后，伴着“喀嚓”一声脆响，屠夫的脖子被扭断了。 “哇！得救啦！感谢上帝！感谢佛祖！感谢须佐之男！呜呜……” 剩下的那个飙车党劫后余生，激动地都哭出来了。 竹内却不理他，而是对藏在货箱后的叶隐喊了声：“出来吧。” 叶隐皱着眉走出来，他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如果竹内只想从早稻会手中救下这几个飙车党，那穿警服来就行了，何必拉上自己？ 而且他实力碾压，明明可以制服屠夫，却直接下了杀手。 “难道他小肚鸡肠，为白天的事想要杀了我嫁祸给早稻会？”叶隐隐约觉得也不是这个理由，但不可不防，暗中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不料竹内取下屠夫的砍刀递过来，看着飙车党对叶隐说道：“杀了他。” 第17章投名状 “是谁要杀谁？” 叶隐和飙车党都愣住了。 竹内用手指挑着刀刃轻轻旋转，令砍刀的刀把朝向叶隐，刀刃朝向飙车党，意思不言自明。 叶隐发愣没说话，那飙车党已经嚎了起来：“妈呀，什么鬼？刚出虎穴就入狼窝，不要杀我啊啊啊啊。” 他涕泪横流，下面都失禁了：“上帝佛祖须佐之男呀，再显灵救救我吧！我我我，我家里很富，有很多钱，你只要放过……唔！” “聒噪。”竹内抬起手，闪电般在他喉咙上一敲，这人便再也发不出声响了。 他又掂了掂刀刃，对叶隐道：“该你了。” “该我什么了？” “杀他。” “嘭！”叶隐一拳横击，重重砸在身边的货箱上。 以他只有普通人七成的臂力，这一拳居然打得木箱开裂，可见心中是有多愤怒。 “我受够遮遮掩掩了。”叶隐的语气并不激烈，但极为冰冷：“我不会接这把刀，更不会杀人，完整说出你的目的，否则我就直接报警。” 竹内看着他：“报警……没用的。” 还是神神秘秘的调调？ 叶隐掏出手机，就要拨号。 竹内却继续说了下去：“像这种极道，被捉就把罪恶都推给小弟，组长依旧花天酒地，他们甚至能请好律师打官司，满手血腥的小弟也判不了几年刑。” 叶隐停止动作，不过他还拿着手机，并没有放回兜里。 “我曾抓过许多这样的人。”竹内的语气也很冰冷：“结果只有受害者枉死，施暴者逍遥法外，就算偶尔有被判重刑的，也没有抵命——全日已经有十几年没下过死刑的判决了。” 叶隐听明白了：“所以你化身为处刑人，要自己为受害者讨还公道？” “不是事发后才讨还公道。”竹内纠正他：“是秉着‘恶即斩’的信念，对所有能见到的罪恶宣战。” “所以连这种飙车的街溜子也要杀？” “唔！唔！”被叶隐和竹内的目光同时看来，那飙车党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起来，仿佛在说“老子飙个车罪不至死吧？” “4月17日夜，飙车时剐倒环卫工人，轻伤，逃逸。4月29日夜，飙车时蹭倒一对母子，母轻伤，子骨折，逃逸。5月5日夜，飙车时连续剐蹭六辆停靠在路边的汽车，财务损失一百六十三万日元，逃逸……” 竹内爆出一连串罪行，都是飙车党们肇事逃逸，但也确实都属于交通犯罪，不是重刑。 说完这些，竹内总结道：“这样的恶徒，如果放任不管，那么迟早都会撞死行人，令无辜者因其流血。不仅要除恶务尽，还要除恶于未起，这才是最大的善。” 叶隐皱着眉，指指自己：“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是未萌芽的恶？” 竹内除下头盔：“不，我认为你可以成为正义的伙伴。” “啊？”叶隐楞了。 “你敢于反抗早稻会，说明你有勇气。能与布偶怪人战斗不落下风，说明你有能力。在警视厅道场我们虽未能交手，但你为保护爱人看向我的眼神非常锐利，我能感觉到，那是见多了生死的战士才拥有的。”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要拉我入伙，杀人是让我交投名状咯？”叶隐叹了口气，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 竹内又把砍刀推近几寸，神色多了几分激动：“你与我是一类人，都嫉恶如仇，杀了他，我们一起行侠仗义，除尽世间邪恶！” “不，你错了。”面对递过来的刀子，叶隐坚定地摇头。 “第一，香织不是我的爱人。” “第二，我这辈子，不，连上辈子都没见过什么生死，眼神犀利你就当我是梦里见的死人多吧。” “第三，我觉得自己是有正义感的人，但我和你不一样，不是胡乱杀人的杀人魔。” 他昂然与竹内对视：“如果只是为受害者对等复仇，我多少还能理解，但若说把罪恶扼杀于萌芽，那谁来判断什么是恶？你？” 两人目光相交，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终于竹内先挪开视线：“可惜。” 他手掌一抖，握住了砍刀刀把，挥向叶隐。 叶隐一惊，连忙后撤，却不料竹内的挥击只是幌子，惊退叶隐后直接捅进了飙车党的心口。 “噗！”飙车党早就受尽折磨，这下反而一声没吭就去见他的上帝佛祖须佐之男。 叶隐大怒：“死不悔改！” 但叶隐知道，大概自己在竹内眼中也属于冥顽不灵的存在，既然不是一路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接下来要避免自己被竹内灭口而逃亡了。 双腿用力蹬地，叶隐转身就跑，同时手里快速按键，拨通了报警电话。 竹内从后面追来，不过哪怕他是警视厅第一高手，论跑步还是比叶隐逊色三分。 叶隐心中一宽：“很好，只要在体力耗尽前跑到人多的地方，就安全了！” 忽然前面转出一人：“喂？我是接到报案的巡警稻叶，有人吗？” 诶，这不是前天遇到的那个年轻警员稻叶刚吗？ 看到叶隐，稻叶才惊呼一声：“叶先生？你怎么……”就被叶隐拉住向外跑去。 很快两人冲出了仓库，稻叶刚用力甩开叶隐手臂：“这是怎么回事啊？” 叶隐喘了几口气，见稻叶刚就一个人：“情况很复杂，总之黑铁判官在里面，你快点呼叫增员！” “哎，好嘞！”稻叶刚眨眨他妩媚的大眼睛，掏出手机就打起了电话。 叶隐看到他的动作，忽然觉得不对。 这个稻叶是香织的实习同事，不是新宿警署的人吗？怎么跑到东京湾附近了？而且他出警也太迅速了吧！再说警察叫支援不应该用对讲机么，他怎么是用手机？ 果然，稻叶刚接下来的通话让叶隐心中一片冰凉。 “喂，竹内兄，我到了……对，我遇到叶先生了，他就在我身边，好的，你也过来吧。” 叶隐看着他：“你……” “嗯嗯，黑铁判官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队，我也是其中之一。” 稻叶刚挠挠头，笑起来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看来你们没谈妥啊，真可惜，枉我那么好看叶先生，还专程让竹内兄去警视厅道场见见你。” 第18章 叶隐在儿童公园和布偶怪人斗了一场，恰好出警的是稻叶刚，从此就盯上了他。 稻叶刚告诉叶隐警视厅有道场，随后又把叶隐会去道场的消息透露给安西猛和竹内进之介，前者去找叶隐麻烦，正好能测试叶隐有没有真本事，后者则会对叶隐做进一步评估，决定是否吸纳他加入黑铁判官的行列。 都串起来了，叶隐逐渐理解了一切！ 如今被稻叶和竹内前堵后截，叶隐反而冷静下来，开始仔细回忆这几天遭遇的各种事，听到的各种话。 他想起不久前竹内进之介威胁自己的时候，曾说若不上车，就调动特别行动队、巡警和消防的力量来骚扰他，那么…… “你们这个黑铁判官团队应该还有一个人吧？是消防系统的。” 稻叶刚一愣：“竹内兄把追田都透露给你了？” “是啊，竹内这家伙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很啰嗦，但偶尔还是挺能说的，不就是消防队的追田嘛，他有提到的，那个家伙啊……就很奇怪……傻里傻气的……” “叶先生。” “你等会，让我想想竹内是怎么说追田坏话的。” “叶先生，你不必一边转移我的注意力，一边尝试打电话报警。” 稻叶刚笑着点破了叶隐的动作：“黑铁判官确实是我们三个人组成的，其中竹内兄负责行动，追田负责装备，我呢，则是一个挺不错的黑客，在新宿警署的时候，我就改装过你的手机了。” 怪不得竹内刚才说报警没用。 叶隐深吸一口气：“既是如此，那我唯一的选择就是……跑！” 方才冲出仓库耗费了不少体能，说了这会话，叶隐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他扭头就跑，相信稻叶肯定追不上。 然而叶隐没跑出几步，就看到前面闪出个魁梧身影，正是竹内进之介！ 叶隐微微皱眉，幸好仓库外不是只有一条通路，返身往另一个方向跑便是，刚才的追逐已经证明竹内的速度不如自己了。 但他才回过身便心生警觉。 一道寒光自上而下劈了过来！ 幸好叶隐反应还行，腿力也强，硬是来了个急刹，生生止住自己的冲势，避开了当头猛击。 “被躲开了？叶先生你果然厉害！” 出手的是稻叶刚，那道寒光是他手中的一根甩棍。 面前稻叶刚手持甩棍拦路，身后竹内进之介举起盾牌逼压，叶隐额头见汗：“不好办了啊。” 光是竹内这个警视厅第一高手，至今所有出手都是碾压，根本看不出虚实，一对一叶隐尚无把握，更别说还有个不知战力如何的稻叶刚了。 这等危机关头，指望不上什么上帝佛祖须左之男，叶隐唯有自救！ 于是他尝试使用了……心理战术。 “哼，真是讽刺，无论盾牌还是甩棍，都是标准的警用装备，现在却被两个打着正义名号的私刑杀人魔用来对付一个无辜的人。” 叶隐狠狠呸了一声：“无耻之极！” “叶先生你在用激将法吗？想让我们放弃装备跟你一对一决斗？”稻叶刚笑道：“你想错啦！警用装备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惩戒恶徒，在我们手中才是真正发挥了作用。” “不过嘛，一对一倒是个可选项。”稻叶刚话锋一转，看向竹内：“竹内兄，这次就让我和叶先生单挑吧，你在旁边掠阵，别让他逃跑就是。” 竹内点了点头。 诶，奏效了？ 叶隐自己都没料到心理战术会如此成功。 稻叶刚看到叶隐发愣的样子，便解释起来：“叶先生你有所不知，我啊，一直都想亲手惩戒恶徒，然而没有竹内兄那样强横的武力，只能依靠装备作战，一直都得不到允许。如果这次能击败被竹内兄认可的你，相信他也会认可我吧！” 稻叶刚一边说着话，一边脱下了制服，露出里面与竹内类似的黑色夜行衣，又取出一顶同款头盔戴好。 接着稻叶用甩棍敲了敲头盔，发出清脆的响声：“钛合金制作，强度很高，全面覆盖头部。我知道叶先生你擅长一招极速的突进攻击，如果被打到下巴很可能秒杀我，所以不得不防着点儿。” 叶隐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好家伙，这装备流有够赖的，一上来就废掉了“挥光”。 但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这可是生死存亡的危机！ “叶先生，我来啦！”稻叶刚打了声招呼，挥起甩棍便冲向叶隐。 可他才抬起腿，便眼前一花，叶隐已冲到了面前。 “挥光”只是受限，不是用不出来，大不了不打头呗！学习过羊侃武魂记忆中的指法，叶隐还能用指甲去切割肌肤！ “噗——”身形交错，有人流血，却不是稻叶。 “危险危险，叶先生果然好快，我的眼睛都快跟不上了。” 稻叶有些震惊，但更多还是兴奋，他回过头，看着手指流血的叶隐：“忘记说了，我们的夜行衣也是特制的，对切割和穿刺有很好的防护作用，不过没想到能把你的指甲都崩断。” 指甲是之前被竹内的肌肉崩断的，现在只是伤口裂开了。 叶隐没功夫解释许多，因为稻叶说完那些话，便大笑着挥舞甩棍攻了过来。 “哈哈哈，叶先生你攻不破我的防御，逃跑路线又被竹内兄堵住，这场是我赢了啊！” 这家伙看着斯斯文文，打起架来却异常疯狂，甩棍上下翻飞，虽不成套路，却狠厉之极。 甩棍是一种威力很大的武器，看起来纤细，却是实打实的钢管，重心压在尖端那一节，等于是把小锤子。而且正因为管径纤细，打中目标后产生的单位压力也大，配合挥舞起来的惯性，随便就能砸断骨头。 当此际，叶隐一边闪躲一边思考对策：“头部做了全面防护，指甲又割不开夜行衣，根本无从下手啊！” 幸好叶隐有武魂附身，还习惯了内视，越是精神集中的时候，他越能冷静审视局面。 “羊侃的记忆里应该还有一招可用，但这家伙疯狗一样乱挥甩棍，根本近不了身。眼下我不能慌乱，这就是一场体力的对决，看是我先躲不动了被甩棍击中，还是他先乏了露出空当。” 仓库前的空地上，稻叶手持甩棍追打叶隐，一路上无论汽车玻璃、货运木箱还是绿化带的小树，任何挡路的障碍都被他敲碎敲断。 叶隐则保持着耐心和警觉，尽量用最少的体力消耗来闪避攻击，终于稻叶的体能有些跟不上了，动作频率开始减慢。 叶隐眼中神光一闪：“就是现在，反击！” 第19章斩骨刀的钝击伤害 叶隐双腿一蹬，整个人炮弹一样砸向稻叶刚！ 稻叶刚追了叶隐半天，忽然遭遇反击，不禁吃了一惊，但已来不及躲避，只能顺着惯性，挥出的甩棍追着叶隐砸去。 又是瞬间的错身，叶隐冲到稻叶身后，忍不住揉揉肩膀，他还是被甩棍擦到了，很疼。 稻叶却没事人一样转身：“叶先生，反击失效了，看来你也该认命了吧？” 叶隐并不答话，只抿了抿嘴唇，便又向稻叶发动了冲锋。 “嘭！”“嘭！”“嘭！” 叶隐的“挥光”速度极快，数次突进间甚至没有间隔，打击的声音都连成了片。 “没用的，别跑了，受死吧！”稻叶也在呼喝中不停挥舞甩棍，只要蹭到一下便能对叶隐造成很大伤害。 可渐渐地稻叶感觉不对劲了：“我的甩棍挥得这么快吗？怎么自己都看不见残影？” 然后他震惊地发现，自己只剩下肩膀在晃动，握着甩棍的右臂其实已抬不起来了。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稻叶刚对面，叶隐停下了脚步，他的呼吸有些散乱，多次发动绝技对他的体力消耗很大。 但叶隐很欣慰，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啊！”稻叶刚被叶隐的笑容刺激到了，有些失态。 但无论他怎样努力，右臂就像消失了一样，完全没有知觉，只能靠肩膀带动着无力摆荡。 这时掠阵的竹内进之介说话了：“是关节。” 叶隐凛然，竹内的眼力真强，这么快就看穿了他的招式。 稻叶刚却一头雾水：“什么关节？他扭断了我的手臂？” 竹内摇头：“不是扭断，是手指的削击。” 稻叶还是不信：“手指？削击？可我们的夜行衣是高科技产品，能有效避免刀刃的刺击和切割啊！” “现代格斗中，以指尖模拟的削击通常称作‘剃刀’，对人体的破坏力较高，伤害类型是割裂。但还有种指法是用指关节的旋转进行削砍，因为接触肌体的面积更大，所以破坏力比前者弱，却更有冲击力，称为‘ripper’。” “什么剃刀？什么ripper？我听不懂啊！” “咳，你可以理解为普通菜刀和斩骨刀的区别。”叶隐见稻叶听不懂竹内一本正经的解释，便插了句话：“我的攻击带有钝击伤害。” 竹内颔首：“这个比喻很好，虽然叶隐的力量不强，但他数次冲锋，ripper全部砸到你的肘关节上，累积起来的破坏力很强。” 说完他又看向叶隐：“看破夜行衣的弱点并冷静反击，你的素质果然很高。” 叶隐耸耸肩：“我只是从古代战场上对付重甲的经验中得到启发罢了。” 这不是胡说，冷兵器时代的重甲堪称刀枪不入，十分强力，但还称不上无敌，尚有许多手段可以克制，其中最简单直接的就是钝器，近身一顿砸，打扁就完事了。 继承了杨大眼和羊侃两位古之名将的记忆，叶隐根本不必多想便能做出正确选择。 “你们两个在打情骂俏吗？”稻叶刚怒吼。 他本想通过击败叶隐得到竹内认可，结果反而证明了叶隐是多么出色，在挫败感的刺激下陷入了癫狂。 “我还没输！右手抬不起来就用左手！”稻叶刚左手接过甩棍，向叶隐冲去。 可这种行为只能换来竹内的进一步看低：“失去一条手臂，依旧可以成为战士。但失去了冷静，强者也会变成弱鸡。” 稻叶哪里还听得见这些，他猛冲而去，被叶隐轻松让过攻势，随即从他手臂失能的右侧切入，抓住了他的肩膀。 “我也不是只会突击。”叶隐在稻叶耳边轻声说：“至少这招已经练熟了——大外割！” “轰——”稻叶刚被狠狠摔到了地面。 柔道作为现代格斗技的主流之一，威力绝不弱小，甚至可说非常危险。 某种意义上，柔道是有武器的，而且那个武器是地球。 在对手施加的下压之力和重力的双重作用下，摔在硬地上很容易造成昏迷、残疾乃至死亡。 稻叶刚有夜行衣和头盔的保护，没有直接失去意识，但这一摔依旧令他眼花耳鸣，好一会都缓不过来。 待他稍微恢复神智，却发现自己的头盔已经被叶隐扒了下来。 叶隐对他露出个温和的笑容：“抱歉了啊。” 一脚踩下！ 稻叶刚鼻子登时就断了，鼻血流了一脸，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啊啊”嘶吼。 叶隐补了一脚。 这下稻叶刚彻底失去了意识，昏迷在自己的血泊里。 叶隐不停止，又踩了两脚才完事。 他也不想这么凶狠，可那边还有个超强的竹内进之介，他必须彻底让稻叶失能，不然只会给自己增加危险。 竹内进之介倒是个实诚人，愣是等待叶隐停下动作才走近。 叶隐一挑眉毛：“你还真无情，就这么看着同伴被我殴打？”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只是尊重他的决定。” “那你也应该尊重我的决定！为什么非要我加入你们？” 竹内不说话，只是沉下身躯，摆好了架势。 叶隐深吸一口气，这一战终究不可避免吗？如果现在转身就跑，有多大机会逃掉？ 正在叶隐纠结而竹内已蓄势待发的时候，一阵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打破了寂静。 循声看去，发现是稻叶刚的手机。 稻叶被叶隐踩得半死，当然无法接听，铃声响了几下便停止了。 然后竹内进之介的手机就响了。 竹内皱眉，先找稻叶再找自己，他大概猜到是谁打来的，但现在还要盯着叶隐，他也不能放松。 只是这次对方非常执着，一通电话不行就一直打过来，稻叶和竹内的手机轮番响起，显然不接不行。 最后竹内只好一边盯着叶隐，一边伸手入怀掏出手机，按通了免提。 “总算接通了！喂，竹内，我是追田，你和小刚搞定那个早稻会的据点没？” 电话那边是个粗犷的声音，还能听见一直响起的火警笛声。 竹内简洁回应：“还有些手尾没做。” “那就是只剩消灭证据了。”不等竹内解释，追田又道：“反正那边人烟稀少，一时半会不会被人发现，你和小刚赶紧过来帮忙！火烧屁股啦！” “什么事？” “哎，救命的要紧事！”追田的语气很急：“芝浦这边有栋公寓着火，火情比预期中大了好多，我们人手不足！现在不少人被困在高层，你俩的夜行衣可以隔热，离这边又近，正好过来帮忙救人。” 他一连串地说话，根本就不给竹内拒绝的机会：“喂，别犹豫了，我知道除恶的事业需要你们，但救人也是件大功德哇！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就能多救几条人命！” “好，我这就赶去。” 最终竹内被他说服了，放下盾牌，收回目光，默默地走向汽车。 叶隐一阵轻松，刚才太紧张没察觉，现在才感到竹内这家伙的压迫感竟这么强。 他叫住竹内：“喂，不打了？” 竹内很坦然地点头：“不打了。” 叶隐指指昏迷的稻叶刚：“那他呢？” “他醒来自然会处理后面的事。”竹内又看看叶隐：“如果你要报警也可以，我们从踏上这条路时便做好了准备。” 见竹内已经拉开了车门，叶隐又叫住了他：“等一下。” 竹内皱眉，莫非这次是叶隐要主动找他决斗？ 不料叶隐却踢了踢稻叶：“过来帮个忙，把他的夜行衣脱下来，你们的事情以后再说，那边不是人命关天么，我也去救人。” 第20章我还太年轻 烈焰腾空，整栋公寓大楼都被火焰和浓烟笼罩，外人看过去只觉得震撼，而身处其中的人们，则仿佛置身地狱，备受煎熬。 “咳咳，阿龙哥哥，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一户高层的住宅里，小女孩虚弱地询问身边的少年。 她没有哭，因为眼泪都被烤干了，这两个孩子已经被困在这里超过半个小时。 “不会的，若叶，我们一定能逃出去！” 大几岁的少年强挤出笑容，一边安慰着女孩，一边从卫生间接水泼到堵住门缝的毛巾和被单上。 然后他拉着女孩伏低身子：“不要站起来，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大部分死在火灾里的人都是被烟熏倒的。” 女孩很信赖少年，依言照办：“阿龙哥哥，你懂的真多。” 可是懂的再多，对这种情况也于事无补。 少年并不乐观，眼见外面火势越来越大，刚补完水的毛巾被单转眼就被烤干，然后浓烟逐渐向屋里扩散，他心中也渐渐被绝望填充。 女孩很恐惧：“阿龙哥哥，我好害怕。” “不要怕，不要怕……”少年只能让女孩把头埋进怀里。 “可恶，我真是没用！” 少年痛恨起自己的无力，忍不住挥拳砸地，这加速了体力的消耗，很快他便瘫坐在地，闭着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直到一个年轻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喂，里面有人吗？” “是消防员？”少年心头一松，连忙大喊：“有人！我们有两个人被困在这里！” “把门打开，我是来救人的。” “是！” 少年答应一声，赶紧跑过去开门。 他头脑清晰，知道门把手一定很烫，还拿了条湿毛巾垫着，却不料被高温烤了这么久，门锁都被烫废了，根本就扭不开。 “怎么办？怎么办？”少年瞬间崩溃，忍不住嚎啕起来。 “别哭！”门外人喝道：“你退后几步，我试着破门！” 少年退开，接着只听“叮咣”几声响，房门的四角似乎是被锤子连续击打，敲得变了形。 随后门外人高声道：“离得远些，我要进来了！” “咚！”房门中心被撞了一下，力量很足，加上四角已经松动，房门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咚！”又是一次撞击，这下房门直接飞了出去。 少年十分震惊，那屋外人一身黑衣，戴着黑色的头盔，手持一根甩棍，刚才则是踹门进屋，腿力着实惊人。 “你是……假面骑士？” “不是。” “那是超级英雄？” “也不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快走。” “对，对！”少年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赶紧拉起身边的女孩出了门。 然而女孩年幼，被烟熏火燎了这么久，早就虚弱不堪，根本走不动路。 于是门外人对少年道：“我叫叶隐，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叫宗龙之介。” “我力量有限，只背得动这个小女孩，宗龙之介，你看起来是个男子汉了，就跟在我身后一起冲出去如何？” 男子汉？我么…… 极端环境下人本来就容易激动，宗龙之介霎时间只觉热血翻涌，大声道：“是！” “好，别吸到太多烟尘。”叶隐背起女孩，又把头盔摘下套在女孩头上。 叶隐先生不仅实力高强，还心思缜密，而且拿下头盔后居然这么帅气！ 宗龙之介对叶隐简直惊为天人。 叶隐当先引路，带着宗龙之介往逃生通道跑。 他和竹内进之介赶到火场后马上就投入救援，已经跑了好几趟，算是蹚出了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线，带着两个孩子一路下行，还挺顺利，很快就到达了一楼。 眼看便要逃出生天，忽然一根房梁被烧断砸了下来，宗龙之介看到时房梁离他已经很近！ 危急关头，叶隐飞起一脚踢在宗龙之介屁股上，把他踹飞出去，接着房梁带着火焰落地，将叶隐和女孩掩埋。 “不！”宗龙之介已经顾不上疼痛，马上爬起来就要往火场冲，却听叶隐的声音传来：“喂喂，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来，你转眼就要回去？” “叶隐先生！若叶！”宗龙之介大喜：“你们没被砸到！” “我及时躲开了。”叶隐背着女孩从火场走出，脸上被烟熏得有点黑，但并无大碍：“咱可是有功夫在身的。” “功夫……”宗龙之介将这个词默默记下。 叶隐把两个孩子交给消防人员，自己则找了处角落休息。 他刚坐下，就有一个穿着消防服的汉子也凑了过来。 “哎呀，这波可多亏你们了，公寓里的被困人员都救出来了，剩下的就是慢慢灭火。” 叶隐听声音耳熟：“你就是追田？” “对，追田太良，四十三岁，已经干了二十三年的消防员。” “那你做黑铁判官多久了？” “三年。”追田老实回答：“最早只有我和竹内，一年前小刚主动找到我们加入，队伍就扩充到三个人了。这次你没同意入伙，还挺可惜的。” “说得像你们是好人一样。”叶隐不屑：“在我看来，你们打着正义的名号，却做着杀人魔的勾当，只是享受审判别人的感觉罢了。” “但有些人确实该死，不是么？”追田反问：“曾经有建筑商为节省成本，在民居的消防系统上偷工减料，后来一场大火烧死了几十人，建筑商却只判了缓刑，交点罚款就可以了，你说，这公平吗？” 叶隐默然，他两世为人，加上武魂的记忆，也称得上见多识广，做不到无视世间的种种不公，非得犟嘴。 沉默了一会儿，叶隐缓缓说道：“你说的情况确实存在，但你们的作为我始终无法认可……我还太年轻，搞不懂什么才是对的，我不会检举你们，但也不会加入。” “这就够了，谢谢你的诚恳。”追田拍拍叶隐肩膀：“我去跟竹内说，他也不会再找你麻烦。” “对了，竹内人呢？” “他去找那个小女孩要头盔了。” “……” “我和竹内是老相识了，他这人就是如此，有时候会显得莫名其妙，但其实他只是过于质朴和坦诚了。黑铁判官的头盔确实不能轻易给人，就算他不去要，我也得想办法收回。” 追田起身离开，临走前不忘再说一句：“叶隐，我也很欣赏你，我们的团队随时欢迎你加入。” “走好不送。”叶隐只觉得他啰嗦。 又是个漫漫长夜，又经历了许多事，叶隐现在只想休息。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追田刚走，宗龙之介又来了。 “叶隐先生！叶隐先生！” 叶隐看过去：“你和你妹妹都没事吧？” “我们都好，那个，若叶不是我妹妹，我们的父母是朋友，她父母不在家时喊我过来照看她，顺便帮她补补课。” “哦，这样啊，那你还真倒霉呢，遇到这么大的火灾。” “不，我倒觉得自己很幸运，能遇到叶隐先生您。” 叶隐一愣：“你找我有事？” “是的，我想请教您的地址。”宗龙之介红着脸，不知是害羞还是激动：“我想跟您学功夫！” 叶隐挠挠头：“这个，我想我没什么……” “我家境尚可，愿意付学费，每个月二十万日元够吗？” ……叶隐生生把“可教你的”四个字吞了：“我想我没什么问题，你明天就来上课！” 第21章英华馆第3代大弟子 前一天折腾到后半夜，但第二天很早叶隐就起床了。 稍微洗漱下，接着就是慢跑、俯卧撑、引体向上……无器械锻炼走上一套，提升基础体能。 再然后是静坐冥想，顺便内视自己的状态。 颈肌：【】 胸肌：【】 背肌：【】 腹肌：【】 指力（武魂加持）：【】-【】 腕力：【】 臂力：【】 腿力：【】 耐力：【】 反应：【秒】 绝技：【挥光】 指力终于是个正常人了！可喜可贺！ 不过其它方面没有武魂加持，短期内就没有这么快的提升。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警视厅道场连胜带来的高效锻炼状态逐渐褪去，指力的锻炼效果也不太行了。 “看来得找到羊侃武魂还对哪个方面感兴趣，不能每天都出去找差不多的对手打架呀！” 不过就算锻炼效果打了折扣，叶隐也要坚持下去，道场负债累累，他实在没太多选项，只能全力以赴为大武道会夺取前八名而努力。 “啊，说起来大武道会怎么报名都不知道呢……” 叶隐盘算着哪天夜里再去公园转悠转悠，看能不能遇到杰克鼠，但肯定不是今晚，因为今晚还有人要来。 “叶隐先生，不，师父！我来了！” 夜幕降临后，宗龙之介敲开了英华馆的门。 昨晚他向叶隐求学，看在他诚（钞）意（票）满满的份上，叶隐把英华馆的地址说了，于是今天一放学，宗龙之介就跑过来拜师。 叶隐把宗龙之介带进道场，还很热情地叫他喝开水。 “龙之介啊，你确定要入英华馆的门吗？我们这里教的是中华古拳法，不是时下流行的空手道或者拳击之类的。” 叶隐很客气，客气是因为犹豫。 有人主动拜师当然是大好事，但叶隐还挺有责任感，生怕自己也是个半路出家的，教不好会误人子弟。 宗龙之介却非常坚定，重重点头：“我非常确定！我家的宗姓源于惟宗氏，惟宗氏出自朝鲜归化的秦氏，秦氏则号称是古中国秦皇朝的末裔，所以我觉得自己与中华古拳法很有缘分！” “呃……”叶隐尴尬地挠挠脸：“那个，我的中华古拳法是我流。” 我流也就是无门无派，自成一格的意思，毕竟叶隐目前继承记忆的两位武魂都是沙场上冲锋陷阵的战将，南北朝时民间也没有太多江湖门派。 宗龙之介又一点头：“我懂，来之前我上网查过，中华古拳法有很多流派，比如少林拳、武当内家拳、咏春拳、蔡李佛拳、螳螂拳等等，此外还有许多小众拳法，想必英华馆就是其一。这就像惟宗氏的后人有萨摩的岛津氏、上野的神保氏和土佐的长宗我部氏，我们宗姓却是独立出来的小宗……我们真是太有缘分啦！” 叶隐无言以对，这个龙之介居然是捧场王的人设吗？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叶隐再无迟疑：“好，那我就收下你吧，你是英华馆第三代的大弟子。” “是！师父！”龙之介也不含糊，直接跪在叶隐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叶隐活了两辈子，还没受过别人这么大礼，吓了一跳：“不用这么正式……学费带来了吧？” “嗯哪，带了。” 看龙之介直接掏出一沓现金，叶隐眼睛都发直了，好家伙，自己一穿越就欠了一屁股债，这小鬼一介高中生，随便就能掏出来二十万从事课余活动！ 扎心了，有的人出生在罗马，有的人出生是骡马，这话可真不是瞎说的。 既然拜了师，师徒间自然要有一番沟通了解。 宗龙之介身高170，体重58kg，是家住文京区的高二学生，成绩很好。 他老爸是个税务官，在岛国属于高收入职业，而且他爸还是行业精英，所以整体上他家属于高水平中产的样子，平时零花钱不少，这次又打着报兴趣班的名义跟家里要了些钱，所以很容易就凑出了学费。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想学功夫？” “我想变强！像师父你一样守护别人，锄强扶弱！” 龙之介回答完，以为叶隐会很肯定自己的想法，却不料叶隐把头一摇：“年轻人你完全错了，我告诉你，要想击倒对方，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手枪。我们练武的目的是把人的体能推到最高极限，要达到这个目标，就必须要了解宇宙苍生。” “咦？是、是这样吗？” “所以目标就先从强身健体开始吧。” 叶隐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计划通，这下就把教学目标降下来了。 龙之介虽然信了叶隐的话，但少年人还是有点遗憾：“我只能做基础练习，一点招式都不能学吗？” “那倒不至于。”叶隐想了想，发现杨大眼和羊侃记忆里的战场杀招真不适合教，但还有一招倒是他已经熟练了的：“有一招名为大外割，你在树上绑根弹力带就能练，还能顺便强化臂力和背肌。” “大外割？那不是柔道的招式吗？”宗龙之介先是一惊，接着又点了点头：“我懂了，一定是因为中华拳法历史悠久，早已有这样的招式存在，就像网上说的天下武学出少林一样！” 叶隐一阵感动：“啊~有个会自我攻略的弟子可太省心啦！” 龙之介不仅自我攻略的能力很强，行动力也是杠杠的，马上就找了棵树，绑上弹力带练了起来。 叶隐也不藏私，之前在警视厅道场小田教给他的技术要领，一口气都传授给了龙之介，还附赠自己连摔多人后总结出来的一些经验。 这一夜，安静的英华馆除了叶隐，又多出一个认真练习的少年。 同样是这一夜，英华馆的访客居然还不止一人。 “呦，这是大外割？你是叶先生新收的弟子吗？” “稻叶！”叶隐看清老人，吃了一惊：“不是说好了从此互不干扰吗？” “是竹内兄不再过来，我可没答应什么。”稻叶刚昨晚被叶隐狠k一顿，手臂吊起了石膏，脸上也缠了好几圈绷带，模样凄惨。 叶隐正因稻叶的纠缠困扰，方才被提问的龙之介走了过来：“你是哪位？大外割有什么问题吗？” 叶隐眉头锁得更紧了，生怕稻叶刚当场说破自己也是现学现卖的，不料稻叶刚却微微一笑：“叶先生可是被称为大外割仙人的存在，他把这招教给你，可谓是用心良苦呀！” “原来如此！”龙之介大为感动：“对啊，师父说我是英华馆第三代的大弟子，我承载了本门的未来，一定要好好努力才行！想来师父要我以强身健体为目标，一定是怕我用力过度搞伤了自己，要我先夯实基础！” 稻叶没当面拆台，叶隐算是松了口气，对他也没有那么防备了：“说吧，你为什么过来？” “那自然是有求于叶先生啊。” “都说了我不会加入你们的。” “不，是我想加入英华馆。” 叶隐一愣：“什么？” 稻叶刚“噗通”一声直接给跪了：“师父在上，请受弟子稻叶刚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