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在八零做药农》 1、被窥探 裴宁很肯定自己已经死,而且死得粉身碎骨,可她现在迷糊看眼前和很像自己、但比自己矮一个头的的女人,女人的身体透明,四周朦朦胧胧,模糊不清。 没等裴宁弄清自己怎么死了还有意识,便听对面女人说一句“帮我照顾娘,养大孩子”后立即消失。 随后裴宁意识陷入黑暗中。 裴宁再度有意识的时候多了一个女人的二十四年的记忆,她忍着胀痛花点时间把这份记忆了解透彻,呆一下然后缓缓地呼气吸气。 没多久胀痛感减轻,新身体的脑袋有些昏沉。 饶是裴宁见识多广,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死了还能在别人的身体里活过来,这不科学! 再不科学也要面对现实,裴宁挣开眼睛就看到屋顶的黑色瓦片,她慢慢坐起来,这具身体不久前发过高烧,全身软绵绵。 她转头把在房间扫一遍,房间里有点昏暗,但能看清楚。 这是个非常古老的房子,自己坐的下方是个-炕,是睡觉的床,这个炕有三米长,和房间的宽度一样。 炕的一头有一个和炕差不多一样宽的黑褐色木头柜子,柜子上有一些小东西,炕外边离地面架有两个红色木头箱子。 她转头看炕的另一头,那里有和柜子同颜色的炕桌,记忆里炕桌用来吃饭写字,做活,作用不少,炕桌上有装开水的暖壶和一个碗。 裴宁看向前面的窗户,窗户是模糊不清的玻璃窗,现在挂着蓝色布帘子,布帘遮住光令室内昏暗。 她打量完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注意力转回身上,她现在身上的衣服几乎全身湿透,出汗湿的,很渴,头发也有一半被汗湿。 裴宁站起来,腿脚也是软绵绵,慢慢走到炕桌前缓缓坐下,打开暖壶盖子,提起暖壶向碗里倒水,碗里倒满水,她放下暖壶盖上盖子,端起碗喝水。 这水已经不是很热,能入口,裴宁喝完水再倒一碗,再喝完。 身上多了一些力气,她转身走到另一头的柜子前,打开柜子一边门,拿出干爽的衣裤,先把身上湿的衣裤脱下换上。 换衣服这么简单的事令她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以前受重伤也没有这般虚弱过,坐着平缓气息。 裴宁坐一会后下炕走几步,抬起右手拉开窗户前的布帘,玻璃窗原本开着,她拉开布帘,眼前瞬间亮堂。 外面是个院子,地上是压实的黄色泥土,记忆中对面是厨房和杂物房。 早晨的恒星光,哦,是阳光,早晨的阳光照到院子一半,一半是阴影。 裴宁打量窗外一遍,当她的目光触及右手腕时瞳孔微缩,不甚熟悉的右手腕多出一个浅白疤痕。 这手腕原来没有这个疤痕,而疤痕简洁图案居然是自己空间钮的外型图案! 她精神力一动,手里出一支身体恢复液,她呆看玻璃管,换了身体空间钮还能用? “妈妈。” 软糯小姑娘的声音令裴宁回神握起手,手里的玻璃管立即消失不见。 随即“叩叩”敲门声响起,裴宁走两步打开木门。 门外站着两个小孩子,一男一女,男孩裴衍五岁,小名元元,女孩裴晈三岁,小名皎皎,长相……,裴宁脑子里闪过村里孩子的面孔,这两孩子长相在村里算是最好的。 两个孩子之前姓陈,裴柠离婚后按爷爷生前预测和交待,将两个孩子改姓裴。 小男孩看妈妈站着,高兴问:“妈,你好了?” 妈妈前天晚上开始发烧,已经烧一天两夜。 裴宁平静说:“好了。” 她说话才发现自己说话声音有点哑,这是发烧后遗症。 小女孩听妈妈的话,比较白的脸上露出大笑容,干净纯真。 裴宁看小女孩纯真的笑容愣了愣,她很少和小孩接触,没有见过这么纯净的笑容。 小男孩脸上也露出喜悦,转身跑去厨房和外婆…哦,现在改叫奶奶,跑去和奶奶报信,小女孩颠颠跟着哥哥。 裴宁转身到墙后,手里又出现玻璃管,她打开盖子喝下一小口马上盖回盖子,玻璃管又消息不见。 一小口身体恢复液下胃,她软绵的身体很快好转,腿脚有一些力气。 裴宁听到急促脚步声传来,转回身向外看,这具身体的亲娘韩秀梅急急走来,到门口关切问:“柠柠,烧退了吗?” 韩秀梅长相清秀,现年45岁,她现在的样貌在裴宁眼里很老相,但在这个社会来说还很不错,她清秀的长相是裴柠爷爷当初相中她做儿媳妇的主要原因之一。 裴宁从记忆中知道韩秀梅视力不好,白天看人和东西有点模糊,到晚上天黑后更是什么都看不见,淡定回答:“退了。” 韩秀梅听女儿声音撕哑,来不及高兴她退烧,急忙问:“声音变撕哑,喝水了吗?” 裴宁面对她关切的眼神心里有些心虚,嘴上依然淡定回:“喝了两碗。” 韩秀梅听她说喝两碗水便说:“那去洗脸刷牙,早饭马上好。” 韩秀梅说完转回厨房,两人小孩看向裴宁,裴宁一时间无措,她现在有严重的割裂感,之前还是严酷、炮火连天的战场,现在是平和安静、非常落后的世界。 她一时还不能接受自己成为另一个人,更不用说原主的亲人。 裴晈看妈妈呆站着,提醒她:“妈,去洗脸。” 裴宁回神,轻“嗯”一声转回炕边,拿梳子梳了梳半湿的头发,用皮筋绑起来,然后拿搭在炕边的湿衣服慢走出房间,穿过小院子到对面厨房侧前边,这里有一口井。 她把脏衣服丢进一个大木盆,先去难闻的厕所解决生理问题,转回井边,从旁边小水缸里舀点水洗手。 再舀水倒进一个小木盆,蹲下用双手掬水扑脸上,清凉的水接触脸肤,令她脑子更清醒,眼前的世界更真实一些。 真实的水,真实的原始木盆,真实的土地,手在水里真实的清凉触感。 裴宁没有用原主的牙刷刷牙,只是一遍又一遍用水潄口,直到嘴里清爽。 她的早饭是单独的白米粥和一个煮鸡蛋,韩秀梅和两个小孩是玉米碴粥,她把鸡蛋给两人小孩分吃,小口小口吃着白米粥。 生病的原因,味觉失灵,白米粥在她嘴里非常寡淡。 裴宁吃完白粥,面无表情喝下韩秀梅煮的黑色中药水,然后到井边像原主一样拿肥皂搓洗衣服,清洗后晾上,从井里提水把井边小水缸倒满。 裴宁虽然刚才喝一口身体恢复液,吃一碗白粥,身上有一些力气,但她洗完衣服和提好水手脚又变酸软。 8月17日的天气炎热,堂屋前后有门窗,通风好。 裴宁进堂屋在躺椅上躺下,这个躺椅以前是裴爷爷的专属躺椅。 她抬眼看向裴爷爷之前住的房间,房间门自从半年前裴爷爷过世后原主一直锁着,没有再打开过。 裴宁打量房间门后转头看在八仙桌上写字的裴衍,小男孩脸上认真,一笔一画写着。 裴晈坐在哥哥旁边翻小画本,时不时看向妈妈一眼。 裴宁目光转回正前方,没有焦距地看向门外,屋外蝉鸣不止,她迷糊睡着。 裴宁再次醒来,感觉精神和身体变好许多,身体变有力,肚子很饿,身上又出汗,头发和衣服都粘乎乎,令她很不舒服。 堂屋里没人,八仙桌上有个开水壶,旁边有碗,裴宁倒两碗水喝下后出门,从屋檐移动的阳光阴影的位置来看,这时候大概是上午十一点。 她看向厨房,韩秀梅带两个小孩在里面做饭。 裴宁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手里出现一支高级营养液,她喝下午三分之一觉得饱了,20立方的空间钮,除了一些必要的装备,她存放很多营养液。 裴宁收起没有喝完的营养液,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服,转身去厨房后面的浴室,把衣服放在浴室里,拿毛巾到井边,用小水缸里的水洗头,洗完头再提小水缸里的水进浴室洗澡。 洗澡时她感觉洗澡的水有点凉,觉得这身体的体质太差。 她洗好澡又洗衣服晾上后进堂屋,韩秀梅和两个孩子已经在八仙桌上摆好午饭,两个孩子坐等吃饭,见妈妈进来各高兴喊一声:“妈。” 裴宁听着不习惯但脸上平静,向他们点点头。 韩秀梅关切问她:“柠柠,好点了吗?还发热吗?” 裴宁回答:“差不多全好。”这回她的声音差不多回复正常。 韩秀梅虽然看裴宁的脸色不太清楚,但听她声音没早上严重,是大好了,高兴说:“吃饭。” 裴宁走几步坐下,做为病人,她的午饭还是白米粥,另三人的饭是黑面蒸菜饼,一个炒黄瓜。 从原主记忆中裴宁得知这样的饭菜在村里属于好的,村里很多人家一天吃两顿,很少用油炒菜,用水煮菜时放两滴油。 他们家能吃比较好是因为裴柠爷爷以前是个中医,裴宁会采药,炮制药材卖到收购站。 这一次裴宁喝白米粥能感觉到纯正的大米清香。 午饭后韩秀梅带裴晈回西间休息,裴衍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他的房间在裴宁的房间隔壁,他们住的位置叫东厢房。 裴宁继续躺在堂屋的堂椅里,眼里没焦距,她出身军人世家,对现在的境遇很不理解,新的生活环境也令她无所适从。 她没有再睡,像旁观者一样看韩秀梅休息够了带小姑娘出去,一会提菜回来在屋檐下择,看兄妹俩在屋檐下打闹。 看着韩秀梅给两个孩子洗澡洗衣服,看她接待来探望自己的女人们。 夕阳西下,气温微微降低。 裴宁缓步走出院子,走出半开的大门,门外和记忆中的一样,房子前面平坦的地方有一米多宽,外面是缓坡。 正前方十几米外有三座有点距离的房子,三家邻居,右边是种着玉米的自留地。 左边是一片小树林,裴宁刚踏出大门便感觉恶心.淫.邪的眼神从小树林方向看过来,落在自己身上。 原主就因为觉察到这恶心.淫.邪的目光在暗中紧紧窥探自己吓得战战兢兢,发起高烧。 2、警惕 这座房子坐落在半坡上,前面视野比较开阔。 更变态的人裴宁都见过,她忽视这道恶心既又邪恶的视线,面无表情看向远处的小河,河上横的石桥,还有河对面的村庄,转回院里,合上门。 小树林几棵树后面,高志武眼见裴宁转回去,眼里冒的绿光变成可惜,脑子里想着裴宁比村里所有女人都要白嫩的脸,晈好的身段。 高志武想裴宁晒常太阳的脸还这么白,衣服底下没有晒过太阳的地方……,想着想着嘴里发出“呲”一声,全身燥热,嘴角淌出口水,舔一舔嘴唇,身体蹭了蹭身边的树,脸上更猥琐。 他又在小树林里向裴宁家大门口看一会,才提着一兜东西走下小树林,到一条小路上,向队里走去。 此时的高志武虽然一脸痞样,但之前猥琐恶心的模样消失不见。 他晃悠走一小段路和下工回家的人碰面,热情打招呼:“王二叔王二婶下工了。” “是,哎呀,志武,你又从街上买来什么好吃的?” “没什么,一点花生米。” 高志武在和年纪大的婶子们打招呼时眼神正常,说话语气正常,和年轻小媳妇还有姑娘们打招呼时眼神含绿光,语气轻挑。 年轻小媳妇和姑娘们看到高志武心里厌恶,走路脚步匆匆。 裴宁家傍晚的饭菜丰富一些,有凉拌黄瓜,炖豆角,野菜饼,碴子粥。 裴宁身体变好,嘴里不再寡淡,有了食欲,觉得除了野菜饼,另三样吃着不错。 用完饭,裴宁慢吞吞收碗筷去洗,不是她身体还软绵,而是她从来没有洗过碗,有记忆和真正动手做不一样。 裴衍以为妈妈病没好,和她一起收碗去洗,裴晈跟着。 韩秀梅趁着天还亮提热水去浴室洗澡,不然天一黑她什么都看不见。 裴宁从记忆里知道她得的是夜盲症,三年前开始犯病,吃过裴爷爷开的方子,没有治好。 裴宁慢悠悠洗好碗放进厨房,去把院门关上,还用两根粗木头斜顶着,然后把晒干的衣服收了,从堂屋里提躺椅到院子躺着。 裴衍和裴晈搬小凳子坐在她身边,小小稚嫩的脸上有疑惑和担忧。 今天妈妈很奇怪,但又不知道哪里奇怪。 外婆说爸爸和妈妈离婚,离婚就是爸爸不要他们,在城里又娶媳妇生别的孩子。 所以妈妈心情很不好,叫他们不要闹她。 裴衍对爸爸还有点印象,听外婆说爸爸不要他们心里很难过,很想爸爸,但看妈妈这么难过,变成讨厌。 外婆说他和妹妹改姓裴,以后是裴家人,跟姓陈的爸爸不再有关系。 裴衍不理解,但也明白以后自己是没有爸爸了。 天色渐暗,韩秀梅洗完澡回房间,坐在院子里的裴宁和两个孩子被成群的蚊子“嗡嗡”地攻击。 裴宁进厨房拿火柴盒,在檐下提一捆艾草到院子里点火,一会,艾草冒出烟,散发出难闻的气味,驱赶走蚊子。 天黑下来,裴晈揉着眼睛喊:“妈妈,睡觉。” 裴宁闻言身体一僵,平时小姑娘是和裴柠睡,前天裴柠发高烧后去和韩秀梅睡。 现在她病好,小姑娘要回来和她睡。 裴宁顿一下说:“我去拿手电筒,带你们去上厕所。” 裴晈乖巧应声:“好。” 裴衍打个哈欠,没有说话。 裴宁回房点上非常古老的煤油油灯,油灯散发出昏暗的光。 在柜子下边一个小抽屉里拿出手电筒和电池,装上电池,打开开关,手电筒的亮光不怎么亮,她出来带两个小孩去厕所外面小解。 再带他们到井边洗手,裴宁和小姑娘回她们的房间,裴晈脱下小鞋,在裴宁的帮忙下爬上炕躺下,揉一揉眼睛便睡沉。 裴宁从柜子上拿下两条黑色蚊香,这蚊香是原主自己做的,她把两条一起点,一条搁柜子上的一个盘子里,一条拿去隔壁给裴衍。 在她放好蚊香出来时裴衍看向她说:“妈,爸爸是坏人,你不用难过,我长大后养你。” 裴宁没想到一个五岁的孩子会这么说,默一下说一个字:“好。” 至于两个孩子的生父陈文海是不是坏人,只有一些记忆,不了解,不予置评。 裴宁走出房门随手关上门,听里面栓门声后向院子走几步,从空间钮里取出声波杀小虫小机器,按启动,人类听不到且对人类没有影响的无声声波频瞬间向四周扩散。 声波所到之处碰到蚊子,飞虫,小昆虫全被声波频震死,黑暗中一群群蚊子瞬间死去,纷纷掉落,烦人的“嗡嗡”声消失。 裴宁等三分钟把机器关上收进空间钮,转回房间拿衣服,拿手电筒去照明洗澡。 她洗好澡回房间把手电筒的电池取出,一起放回小抽屉。 裴宁此时很清醒,游离一天,她已经接受自己在别人身上重新活过来的事实,会按原主的意愿照顾好韩秀梅和养大两个孩子。 她走到门后从墙上抽出一截黄泥砖,手向洞里摸出两小把钥匙,放回泥砖,走到两个红色木箱前,用一把钥匙打开铜锁,掀开箱子盖。 箱子里差不多放满东西,裴宁按记忆从衣服下掏出一个布袋,把里面的东西都抽出来,最上面的便是离婚证明书。 她把离婚证明书拿起放在一边,下面是新的户口页,户主的名字正是裴宁。 原主真正的名字有木字旁的柠,木字旁她这一辈的起名辈,但上户口时工作人员写成裴宁,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有改成裴柠。 原主小时候学写名字,她父亲教她写裴柠,上学时也用裴柠。 只有办正经事时才用裴宁。 裴宁名字下面是韩秀梅,裴衍,裴晈三个。 她把户口页拿起同样放在一边,露出下面的纸币,拿起数纸币数一数,132元6角8分,和记忆中的一样,这一家不止这点钱。 和钱放在一起的还有十二张票,五张是布票,七张是糖票,是原主用野兔和野鸡和知青们换的。 她把钱票也放在一边,下面的东西是用一块花布包着。 裴宁把花布打开,露出几张照片,她拿起最上面的一张,这张照片上面有五个人,裴爷爷,韩秀梅,裴柠,裴衍,裴晈。 这张照片是去年四月份照的,当时陈文海上大学。 下面的照片有清瘦的陈文海,裴晈百日那天照的。 再一张有裴柠的父亲裴镇,照片上的裴镇很瘦,他当时已经病重。 下面三张照片的时间更早,都是裴柠小时候的照片,其中有一张上有裴爷爷裴奶奶,年轻的裴镇和韩秀梅。 裴奶奶温婉笑着抱着一岁多的裴柠,她在裴柠五岁时过世,裴柠对她只有浅浅的记忆。 相比村里的人,这一家人长相都比较好看。 裴宁边重新收东西边想以后的生活环境,这地方叫丰收大队,这是个在山里的村庄,去县城走路约四十分钟。 丰收大队分三个小队,一队和二队在河对岸,一队的人全部姓韩,韩秀梅娘家便在那里。 韩秀梅的娘家人? 裴柠离婚那天刚回到家,两个舅舅和两个舅妈来指着她的脸大骂很难听的话,说她离婚让他们娘家人丢人,并说以后两家不再是亲戚。 省事。 二队的人全部姓夏,河那边种粮食的土地比较平坦广阔,地好,每年分的粮食比较多。 这边是三队,全是杂姓,都是在解放前后搬来定居,包括裴家也是。 这边种粮食的土地不平,成梯状,每年分的粮食都比一队和二队少。 三队小队长叫高家河,打原主主意的人叫高志武,是高家河的侄子。 据裴爷爷跟原主讲,当年修建小河上能通牛车的石桥时高家出大半钱,高家河的父亲也因此当上小队长,后来传给高家河。 裴爷爷临逝世前和裴柠一个人说他很早便断定高家河的父亲以前是土匪,他觉得高家后人不会是好人,叫裴柠警惕高家人,可惜…… 原主因为被离婚受打击,被亲戚指着鼻子骂,没两天又被高志武打主意,三个原因之下发起高烧。 裴宁把所有东西都重新收好,把布袋放回原位,伸手在一个角向下摸,摸出一兜布包着的钱,里面有五百多元,是裴爷爷临走前交给裴柠,同时也把这个家交给她。 裴宁把这兜钱收进空间钮,盖回木箱盖子锁上铜锁,抽出钥匙放回藏钥匙的地方。 随后她取出身体修复液喝两口重新收起,拉上窗帘,躺下睡觉,裴宁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没一会便很困倦,陷入沉睡。 半夜起来抱裴晈去小解一回。 裴宁再睁眼发现房间里昏暗,身体轻爽,精神饱满。 她起来下炕走两步拉开窗帘,发现天已经全亮,厨房里有轻微声响。 裴晈坐起来软软喊:“妈妈。” 裴宁接受这个身份后,被小孩喊妈不再觉得很别扭,“嗯”一声后转身去拿梳子给小姑娘梳头,轻手并慢吞吞地给她绑头发。 小姑娘头发黑又软,她手接触觉得顺滑。 裴宁给小姑娘绑好头发,也梳自己的头发绑起,小姑娘出去后她关上门,换上干活的蓝色衣裤,穿旧布鞋,出去洗漱后喝水,洗衣服,挑水出后门去浇菜。 韩秀梅做好饭后提猪食去后边喂,回前面后吃饭。 早饭是黑面和玉米做的发面馒头和咸菜,碴子粥,裴柠记忆里韩秀梅会做好吃的饭菜,据说是裴奶奶教她。 裴宁想到那些菜,那些菜味道的记忆浮现,她口水分泌加速,咬一大口馒头嚼一嚼咽下。 四人安静吃完早饭,韩秀梅问裴宁:“宁宁,你今天要去上工吗?” 韩秀梅自从视力不太好,便不再上工,在家看裴衍和裴晈。 她视力虽然不太好,但不影响做饭和做一些家务活,缝补破衣服和做鞋也还可以,做衣服就不行。 裴宁应:“是。” 韩秀梅叮嘱她:“你刚病好,快中午有人回家做饭你也回来。” 裴宁又应:“好。” 裴宁拿上遮阳草帽,提绿色水壶,在两个小孩不舍的眼神中出门,去三队仓库前等小队长安排活。 她慢慢在路上走,观察环境和对上记忆,碰见裴宁的夏红英见她走得慢,关心问她:“裴宁,病没好吗?” 裴宁平淡回:“没有好全。” 夏红英说:“现在很热,一会干活注意点。” 裴宁:“谢红英嫂。” 两人搭话后一起走去仓库,没一会有几个女人加入一起走,问候裴宁,裴宁都简洁回答。 几人觉得裴宁话比以前更少,不过想到陈文海前几天回来和她离婚,瞬间理解。 他们边走边碰到更多的人,裴宁觉察到有人鄙视自己,鄙视自己是离婚的身份,这个社会离婚的人非常少,离婚的人会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负。 这个社会文明程度低,九成人以上是文盲,她并不在意这些眼神。 至于想要欺负自己…… 没一会,他们走到小仓库前,裴宁觉察到更多鄙视和轻视的眼神,还有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 鄙视和轻视的眼神是属于女人的,不怀好意的视线是属于男人的。 小队长高家河来安排大家干活,去玉米地里拔草。 高家河身材中等,面相端正,穿的衣服比在场的所有男人整洁,说话中气足,脸上表情和眼神正常。 裴宁见到高家河后暗中留意他,没有发现不对劲。 高志武很少上工,没有看到人。 3、条件 玉米已经抽穗,裴宁戴着草帽蹲在玉米行间用手拔起小杂草,里面闷热,被玉米叶刮到的地方发痒,又出汗又痒,很不舒服。 裴宁慢慢调整呼吸频率和拔草速度,过一阵子后舒服许多,但随着太阳升高,阳光变猛烈,出汗速度加快。 蹲着干活,时间长了腿发酸,水壶里的水喝完,裴宁忍着口渴,女人们提前下工回家做饭时,她也走出玉米地去和高家河说:“队长,我下午请假。” 不是农忙时,裴柠时常进山采药,请假是常事。 三队的人叫高家河队长不是小队长。 高家河以为她病没有好,说:“行。” 裴宁回到家,在井边洗手后进堂屋,裴衍和裴晈在堂屋里玩,见她回来相继喊:“妈妈。” “妈妈。” “嗯。”裴宁应声后从烧水壶里倒涼茶喝下,连喝两碗热气消下一些,舒一口气,转身去厕所解体生理问题,洗手后回堂屋躺在躺椅里。 裴衍和裴晈靠近妈妈关切看她,裴宁开口和他们说:“我没事。” 上午干这点活不累,比起以前野训还差太远,只是生活环境和工作差距太大,就算做好心里准备,也不能一下子适应。 她思考,自己在这个地方除了种田和采药,还有什么出路? 这样的生活如果过一辈子会很沉闷,且没有什么意义。 裴衍和裴晈听妈妈说没事,便重新去玩。 中午的饭菜也简简单单,裴宁没有想到什么出路,吃饭时决定先提升家里伙食。 她醒来后还没有叫过韩秀梅娘,边吃饭边做心里建设,吃完饭后和韩秀梅说:“娘,我和队长请假了,下午进山。” 韩秀梅担心:“你刚病好,请假了再歇歇?” 裴宁说:“我没事,我不走太远。” 韩秀梅性格很软和,刚结婚时听婆婆的话,婆婆不在后听男人的话,男人不在听公公,公公不在听女儿的话,没有主见。 现在听裴宁执意要进山,不再坚持拦着。 阳光猛烈,裴宁收拾进山的工具,换上解放鞋,头上戴着草帽背着一个背篓,手拿一根到她肩膀的棍子,从后门出去,踏上上山的小路,她调整呼吸,脚步不急不缓地上山。 山里树林青翠,有山风吹过,走着不算很热。 裴宁顺着记忆,约一个半小时后来到一处山谷,谷底有一条清澈小溪,她没有和原主一样拿棍子打草惊蛇,直接在杂草和矮木从中行走。 她走着走着侧边突起竖起一个蛇头迅速向她小腿咬来,随之裴宁手里的棍子极速打出,闪电似的打中蛇头,攻击她的蛇瞬间掉在杂草上。 裴宁看蛇身的花纹和记忆对应,是条蝮蛇,蛇头被棍子打扁已经死透。 裴宁手里出现一副银白色手套,她穿上手套提着蛇向下走,走到溪边放下背后的篓子,从篓子里拿出一把二十厘米长的小刀,小刀木柄很光滑,显示已经被人用很久,刀身用老旧的皮套套子。 这把刀以前是裴爷爷用的。 她抽出小刀,刀身是青黑色,看着平平无奇,但裴宁稍用力划蛇头,蛇头马上整齐切断。 裴宁从竹篓里拿出小锄头,在旁边挖个小坑将蛇头埋进去。 随后用小刀剥出蛇皮,从空间钮里取出一个密封小瓶,将蛇胆放进去收起,清洗蛇肉,从竹篓拿油纸包着收进空间钮,她看着蛇皮想了想也收起。 裴宁处理好蛇,喝些水,此时肚子已经很饿,她吃下半支营养液,然后在溪边挖几种常见的草药,挖够半篓上山谷返回。 这时已经过一天最热的时间段,山风不小,裴宁在山林行走感觉清爽,没有再出汗。 她在半路把包蛇肉的油纸包放进竹篓底下,回到家后门推门进去,脚顿一下,前面正房堂屋有个陌生女声在和韩秀梅说话。 裴宁顿一下脚继续走,到前面先进杂物放下竹篓和棍子,到井边洗洗手洗把脸,再进堂屋。 来客见裴宁回来热情招呼:“裴宁回来了。” 裴宁认出这人是河对面二队的媒婆,叫韩翠花,她淡淡喊:“婶子。” 韩秀梅在倒涼茶,和裴宁说:“宁宁,快来坐下喝凉茶。” 裴宁走过去在八仙桌里面坐下,端起碗喝凉茶。 韩翠花等她喝完凉茶说:“裴宁,你已经和陈知青离婚,你一个人养着老人孩子很不容易。” 裴宁放下碗说:“我娘还不是老人,我也不觉得养家不容易。” 她看到韩翠花,更深切感觉到带着离婚身份的自己像块肥肉,有用资源。 还有这个房子,在裴宁眼里很差的黄泥砖瓦房,但在一般人眼里是好房子,宽敞,又有明亮的玻璃窗。 这样的房子一般住着一大家子,十几二十人,她这才住四个人,都想打她主意。 韩翠花当然知道裴宁有能力养家,笑说:“你就算能养家,一个家也需要一个男人,有个人帮衬才没那么累,是吧?” 裴宁不想跟她扯皮,想想说:“婶子是想给我介绍对象,那我说说条件。” 韩秀梅听裴宁的话欲言又止。 韩翠花听裴宁同意找对象,脸上拉开大笑容连说:“你说,你说。” 裴宁漫不经心说:“一,人比我高一个头,年纪不能超过我五岁。” 这…,韩翠花脸上笑容收敛一半,裴宁身材高挑,比丰收大队的一多半男人高,比她高一个头的男人几乎没有。 还有年纪,死老婆的男人基本上是三十岁以上。 裴宁继续说:“二,人长得俊,皮肤不能太黑,身材笔直。” 韩翠花脸上笑容全无,心里骂裴宁异想天开,农村男人哪有皮肤不黑的,只有当兵的身材笔直。 裴宁无视韩翠花脸上表情继续说:“三,能打得过我。” 韩翠花听着心里冒火气,语气变不好:“你不是诚心找对象。” 裴宁脸上表情认真得不能再认真,说:“非常诚心,这是最基本的三个条件,有一个条件不符合,后面不用再谈。” 这三个条件还是最基本?后面还有? 韩翠花知道裴宁从小跟她爷爷打拳和耍棍子,听说13岁便停练,只偶尔耍一耍,没有人知道她到底练成怎么样,但也比没有练过的人厉害,没好气说:“你又不是天仙!” 裴宁诧异看她说:“婶子,我条件又不差,我娘和两个孩子我有能力自己养,找对象当然要找看顺眼的,图人好看。” 韩翠花不屑说:“好看的男人干活不行,也不是好东西,像陈知青。” 裴宁不在意说:“没事,到时不给一分钱,把人打断腿便跑不了。” 韩秀梅和韩翠花听她这话惊呆,裴衍和裴皎在外婆的房间里,靠着房门听外面谈话,听妈妈的话也惊呆。 韩翠花无话可说,裴宁说的确实有点道理,她有能力养老娘和孩子,不需要找男人帮忙养家,要找当然要挑长得好的。 但这三个条件实在过分。 裴宁又说:“婶子,你是媒人,以后碰到符合条件的男人记得介绍给我,如果成了我给你封一个大红包。” 韩翠花心里骂mmp,这种条件的男人娶个黄花闺女绰绰有余,轮到你一个离婚又有两个孩子、还拖着眼神不好老娘的女人,做梦! 嘴上应:“行,有符合条件的就介绍给你。”说完心里呸一声。 裴宁送韩翠花出院子时,又觉察到那道恶心的视线,皱眉转身回院子,关上大门后栓上木条。 韩秀梅来井边洗菜,见她栓上门说:“还很早,栓上门做什么?” 裴宁往回走说:“我逮到一条蛇,烧着吃。” 有肉吃!裴衍和裴皎高兴。 韩秀梅心里叹一口气,宁宁小时候被公公当男孩子养,跟公公进山采药,熟悉山里,但她还是会担心,自己只有一个孩子。 韩秀梅去做饭,裴宁又从杂物房拿出棍子,慢悠悠按记忆里耍着棍子,开始时缓慢,随着时间推移,她手里的棍子越来越快,快成残影。 裴衍和裴皎在厨房门口,目不转睛地看妈妈耍棍子,眼睛越来越亮。 裴衍等妈妈停下棍子后说:“妈妈,我要学耍棍子。” 裴皎跟着说:“我也要学。” 裴宁练几回合棍子下来,胸口起伏很大,喘着粗气,心说这体质不行,她缓了缓气回两个孩子:“五岁开始扎马步,六岁,八岁学棍子。” 晚一些,天还很亮,一家四口坐下来吃饭,韩秀梅做的红烧蛇肉很好吃,裴宁吃得满足,如果主食是记忆里大米饭或白馒头会更好。 这条蛇半米多长,肉不多,他们把肉吃完,盘底的汤汁也被裴宁用二合面馒头沾着吃光。 一家安静吃完饭,裴宁收碗去洗,韩秀梅去洗澡,在天黑前回房间。 裴宁环看院子四周,去前面靠墙棚子下,用斧头慢悠悠劈柴,两个孩子站远一点看着她干活。 裴宁知道两个孩子想亲近自己,但她不知道怎么和他们相处。 之前两个孩子傍晚会出去和队里的小孩玩,但几天前原主离婚后韩秀梅便不让他们出去,怕他们被别的小孩欺负。 4、夜半黑影 天色渐暗,从别的地方飞来的蚊子在他们身边“嗡嗡”响,裴宁放下斧头,收拾柴火,然后到院子里点一条蚊香后坐下。 韩秀梅已经回房间,裴衍和裴皎搬来小凳子坐她身边。 裴宁回想自己小时候喜欢得到大人的注意和肯定,思索一下问裴衍:“元元,新练的五个字会写了吗?” 裴衍三岁便和太爷爷认字,满五岁在妈妈教导下开始练写字。 裴衍听妈妈问话高兴回:“会写,但还没写好。” 裴宁和他说:“你年纪小,不急。” 她觉察小姑娘看自己的眼神带着渴望,摸一下她的头问:“皎皎现在会数到几?” 裴皎被妈妈摸头,高兴说:“妈妈,我会数到五。” 裴宁也说:“不错。” 一个大人和两个小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直到天黑透。 天黑一会两个孩子便犯困,他们临傍晚已经洗过澡,裴宁像昨天带他们去小解。 裴衍回房间时磨蹭说:“妈妈,我今晚想和你睡。” 裴衍之前也是和裴柠睡,五月份满五岁后搬到隔壁,隔几天回来和原主睡一晚。 裴宁和原主一样没有拒绝:“行。” 裴衍高兴去拿小枕头过来睡在妹妹身边。 两个孩子睡着后裴宁在院子里又用声波杀虫机器启动,杀蚊虫三分钟后停下收起,蚊子太多,怎么杀都不会绝种。 她在院子里重新坐下,想着家人和同伴,还有熟悉的人,以后再也见不到,虽然早就有死在战场的心里准备,但真离开了还是会很难受。 裴宁没有缅怀以前太久,转想现在的生活,社会情况,法律,原主没有去了解过法律,文化,好像挺有意思…… 夜深人静,前面围墙边发出轻轻“砰”一声,在房间里的裴宁瞬间清醒。 她想到身边的两个孩子,快速摸过火柴“刷”一下点燃,点亮油灯,又开抽屉拿出一根蜡烛点亮立在柜子上。 然后轻脚下炕穿鞋到门后,伸手抓住门后的长棍,拉出门栓打开门,站在门口看向前面墙根,身后有两个孩子,她没有冒动。 闯入宅院的贼没想裴宁反应这么快,刚进院子两步便看到房间里亮起灯光,马上退到墙根下,接着又看她开门,披头散发地拿棍子站在门口看向自己,心头一跳,来不及多想马上攀上墙头跳下飞快地跑走。 这过程很快,不到两分钟。 裴宁的身影被房间里的亮光折射到院子里,她整个人和手里的棍子被拉长,清晰可见。 她看一闪而过的黑影消失在墙头思索,这墙有两米高,这个社会一般人不借助工具很难爬上墙头,这人轻松快速爬上墙头跳下去发出的声音又很小。 他是谁?是大队里的人吗? 如果是大队里的人,又会是谁? 目的是钱还是人?还是两者都要? 因为没有月亮,裴宁只看到一团黑影,看不出身形,不能和村里的人对身形,有点遗憾。 她回房间放回棍子,先后抱两个孩子去放水,心里明天要把之前两个孩子用的尿罐子放进房间。 裴宁抱迷迷糊糊的两个孩子去把完尿,自己也解决后洗手回房,关门后熄灯躺下。 第二天裴宁起得比前一天早,天刚有一丝亮,外面很安静,她起来时发现浑身酸疼,是昨天傍晚耍棍子的后遗症,她取出身体修复剂喝两口,三分钟后在院子里耍棍子。 天完全亮后韩秀梅起床出来,见裴宁重新耍起棍子,眼里闪过心疼,默默去洗漱后做饭。 没多久两个孩子也起床,一起在厨房前乖巧刷牙和洗脸,两人虽然小,但能自己做。 天亮后没有多久,太阳升起,阳光洒满大地,驱走所有黑暗。 裴宁耍几回棍子下来出一身汗,喝些水后去洗漱洗澡洗衣服,打水倒满水缸,把昨天挖的草药洗洗晾晒,忙完吃早饭。 吃完早饭,裴宁和韩秀梅说:“娘,我今天进城找点碎玻璃回来插在墙头。” 韩秀梅想到家里现在真正的没有一个成年男人,应:“好。” 两个孩子听妈妈进城,期待看向她,裴宁和他们说:“我进城有事,不方便带你们。” 虽然她有县城记忆,但不熟,不能冒然带他们去。 两个孩子乖巧点头。 裴宁出门去仓库前,等高家河来跟他请假到农忙,三队的农活不算多,平时也有一些人请假进山,高家河问没问便同意。 她请完假再回家拿钱票和篓子、草帽,水壶再出门,出门后走小路到石桥,过石桥便是二队的尾巴,一条两米多宽的土路从二队延伸向山外。 裴宁左拐向山外走去,大队的人去城里买东西,一般早上天亮没多久便出门,早去早回,这个时候路上没有人,她加快步伐。 山路是沿着谷底的小河出去,到山外向右转,约走十二三分钟便到县城,这个县城也是在山里,座落在一个盆地上,四周都是山。 这个叫容丰县的县城很小,有一条大长街和三条次街,原主没有出过这个县城,听知青们讲外面的大城市,能想像科技水平也不高。 裴宁不紧不慢走完所有街道,熟悉建筑,然后进百货大楼转一圈,买一根牙刷,一斤奶糖和一斤硬糖半斤红糖,她看布票日期后买两块布,把布票用完。 裴宁从百货大楼出来,抓一粒奶糖剥去纸衣吃进嘴里,稍稍一含,这糖味道真好,和记忆中的一样。 她跟一个大姐打听买碎玻璃的地方,大姐热心告诉她玻璃碎是当垃圾扔,裴宁随即问她哪儿能买到空罐头,大娘告诉她废品站可能有。 裴宁跟大姐道谢后去废品站,和看废品站大叔说明来意后,大叔拿三个空的水果玻璃罐给她。 这三个太少,裴宁买下交钱时直接问对方:“大叔,我想弄点碎玻璃插在墙头,你知道哪有吗?” 大叔指着废品房子右外侧说:“那里有,随你拿去。” 裴宁把玻璃罐放进篓子又问:“我没有袋子,这里有袋子卖吗?” 大叔说:“有麻袋,一角钱一个。” 裴宁从大叔手里卖个麻袋,去房子右侧装小半袋玻璃,走时和大叔道一声谢。 时间不早,阳光变猛烈,裴宁喝完水壶里的水,背着篓子提着麻袋快步返回。 她回到家快中午,出一身汗,进大门后把麻袋放在墙角,把篓子里的奶糖和硬糖拿出一半,还有布料放进自己的房间柜子里,再提篓子进堂屋。 “妈。”两个孩子站堂屋门口喊她。 裴宁给两人各一粒奶糖,两个孩子接过糖马上剥纸吃进嘴里,喜悦得眉眼弯弯。 裴宁把篓子放在墙根,出去洗手洗把脸,擦擦汗后去厨房,和韩秀梅一起端出饭菜到堂屋,坐下吃饭。 吃完饭裴宁和韩秀梅说:“娘,篓子有奶糖硬糖和红糖,红糖你喝,奶糖和硬糖你和元元皎皎一起吃。” 韩秀梅说:“我这么大年纪,不吃糖。” 裴宁:“年纪大也能吃,还有,韩福森和韩福林和他们婆娘前几天来指着我脸大骂,要断亲,以后我们两家没有关系,家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能给他们家的小孩!” 韩秀梅猛看裴宁的脸,但看不真切,说话声音微抖:“你舅舅他们说的是气话,我们就这门亲戚。” 裴宁冷酷说:“他们指着我的脸骂,侮辱我是事实,从小到大,我爷爷我爹还有你都没舍得骂过我,他们算什么东西?韩庆光几个小时候一天两餐在我裴家吃,爹和爷爷病重时他们几个鬼影都不见!他们还想逼你改嫁,从中得到好处,这样的亲戚要来做什么?” 韩秀梅心里很难受,但女儿说的是事实,可是他们裴家只四个人,两个女人和两个小孩子,自己眼睛还不好使,这要怎么办? 裴宁看她脸上表情说:“我能护着你们!” 裴衍说:“奶奶,我护着你!” 韩秀梅抹泪:“好。” 裴宁不在意韩秀梅的难受,她会接受现实,她从原主记忆中分析韩家兄弟根本不在意这个妹妹,这些年不断从她手里要东西,他们要韩秀梅便给,她侄子们还常常来吃饭。 裴爷爷顾忌裴家后代只有裴柠一个,想让韩家表哥们以后照应她,便没有阻止。 但是裴镇病重时韩家人没有一点表示,没有问候,难过的表情都没有,随后裴爷爷因为儿子过逝难过,身体变差生活下降,韩家人在裴家得不到好处,在裴家人面前消失。 韩秀梅也觉得娘家过份。 裴爷爷过逝后韩家人又陆续上门和韩秀梅说好话,劝她改嫁,但软弱的韩秀梅坚决不同意。 裴宁觉得他们贼心不死,估计也打自己的主意。 下午三点后,裴宁在屋外不远处挖一些比较干净的黄泥挑回院子倒地上,挑五担后用水和湿,装进木桶,从杂物房里拿出木梯架在墙头,提木桶上去,把湿泥和在墙头。 她开始做得慢,后来越来越快,前面两边墙头和完湿泥,她打开麻袋小心地把碎玻璃移到小篓子里。 这时韩福森的老婆马大妮和韩福林的老婆吴红花气冲冲进大门生气喊:“裴宁!” 裴宁心里有火气,站起来转身喝:“滚!” 5、踢飞 马大妮脸上扭曲:“你说什么?” 裴宁沉声喝:“滚!” 吴红花手抖指着裴宁:“我们是你舅妈!” 居然敢叫她们滚。 裴宁冰冷看她们:“我们断亲了,你们亲口说的。” 她说着出手拍下吴红花的手:“我讨厌别人用手指指着我!” 马大妮和吴红花下午在上工时听人谈裴宁重新找对象的三个条件,被旁边的人嘲笑很没面子,心里恼火,到下工回家做饭时间提前下工,气冲冲来骂裴宁。 没想到一照面,裴宁便骂她们滚! 她怎么敢? 不,裴宁不止敢,还敢出手拍下吴红花的手。 马大妮和吴红花被裴宁气得七窍生烟,想再骂,但裴宁冷冷淡漠看她们,眼里没有一丝感情,像看死人! 马大妮和吴红花受到惊吓,身体同时抖了抖,说不出话,心里同时想: 裴宁这是疯了么? 裴宁又说:“你们几天前指着我的脸说两家断关系,现在又来说是舅妈,你们脑子不好,有病去医院治,别来骚扰我!” 三队回家做饭的几个妇女见马大妮和吴红花怒气冲冲从石桥过来,想到下午听到有关裴宁重新找对象三个条件的传言,马上跟在她们后面看热闹,没到双方一照面便听裴宁对她两个舅妈喊滚,一时惊呆。 听她后面说的话也惊呆,亲戚间吵架上头时也有说断亲戚的气恨话,但没有人会把气话当真,过后亲戚之间该走还是得走。 裴宁这意思真要和她外家断关系? 马大妮和吴红花听裴宁说她们脑子不好的话更气,吴红花被气得哆嗦说:“好!好!我等着看你和我们断亲会有什么后果!” 裴宁看她们的眼神不变:“我等着,还有一事,以后你们家的孩子不要再上我家要吃的,我不会和我爷爷我爹一样,喂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在后面看热闹的几个妇女听裴宁这话看向马大妮和吴红花的眼神微妙,裴宁说得也不错,韩秀梅的娘家侄子们就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以前裴家对韩家的几个孩子多好啊,只要他们来姑姑家,都有一口吃的,那个时候想多吃一口非常难! 但后面……,几个妇女摇头。 马大妮和吴红花听了更气,裴宁说得她们的孩子来裴家吃东西像是乞丐要饭,这让她们怎么受得了? 马大妮顶着裴宁冰冷的眼神叫嚷:“你娘呢?叫你娘出来!” 裴宁的眼神集中看向她:“这里是裴家,我当家做主!” 马大妮被裴宁冰冷的眼神吓得退后两步,硬撑着说:“好!好!” 她说完转身快步离开,吴红花见状马上跟着走,她有点害怕现在的裴宁。 看热闹的人见马大妮和吴红花脸上扭曲,气急败坏地回去,有人不禁为裴宁担忧,夏红英急冲冲回家,叫大儿子去找大队长。 裴宁见看热闹的人还有两个没走,回头看厨房门口担忧的三人说:“没事,你们一会不要出来。” 韩秀梅想到娘家人的德性,也差不多猜出等会会发生什么,心里难受,但也清楚知道自己不能心软,不然会害了女儿也害了自己还有年幼的元元和皎皎,她牵两个孩子进厨房。 裴宁走向杂物间,拿放这里的另一根棍子回到大门边靠着墙放,继续蹲下捡玻璃碎放进小篓,捡半篓后将麻袋提到离大门更远的地方放下,回头提小篓上木梯,把碎玻璃插在湿泥上面,速度很快,插得比较密。 阳光斜照在玻璃上反射出亮光,外面还没走的两个妇女见墙头反光的玻璃嘴里都“呲”一声。 三队和一队有点距离,等裴宁插完小篓里的碎玻璃,韩福森和韩福林还有马大妮妯娌才带韩庆光几个气冲冲赶来,后面跟不少看热闹的人。 裴宁下木梯放下篓子,拿过木棍笔直站在门口。 韩福森兄弟听婆娘回报后怒火中烧,裴宁一个晚辈居然叫舅妈滚,还骂他们儿子们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这能忍? 不教训教训她,这口气咽不下。 韩福森和韩福林急着跑来,气喘吁吁,他们走上坡路,在看到拿棍子笔直站在门口的裴宁,恍惚间像看到年轻高大的裴堂站在他们前面。 他们满腔的怒火像被泼冰水,熄下大半,但不能在一个小辈前示弱,两人在裴宁前面三米远的地方停下。 脾气不好的韩福林向裴宁嚷嚷:“裴宁,你什么意思?” 裴宁冷漠看他们,沉声说:“我还想问你们什么意思,几天前你们指着我的脸说我离婚令你们丢脸,断亲戚关系,我们两家已经没有关系,现在又来找我麻烦,什么意思?” 她最后一句话提高声音,问得厚重,把韩福森和韩福林震了震。 韩福林又嚷嚷:“那是气话,气话不算,我们做长辈骂你几句怎么了?亲戚关系哪能说断就断。” 裴宁又沉声说:“你们指着我的脸骂难听的话,侮辱我,现在又说不算,生我养我的人都没舍得骂我,你们算什么东西?” 她最后一句话把韩福森和韩福林还有后面的韩家人激怒。 韩福森兄弟各有三个儿子,现在共来三个,吴大妮和吴红花在儿子们后面。 暴躁的韩庆贵从亲爹叔叔后面冲出来,握着拳头冲向裴宁。 看热闹的人有人“啊”叫声音。 裴宁脸上平淡,在韩庆贵距离自己80厘米远时快速提脚,一脚踢中韩庆贵的肚子,韩庆贵被踢飞向后倒,撞到亲爹韩福森身上,两人一起向后倒,被后面的人扶住。 靠近现场看清楚这一幕的人目瞪口呆,只听说裴宁小时候练过武,他们觉得一个小姑娘练不咋样,但现在…… 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眼神闪烁。 裴宁踢人后目光扫向所有韩家人,她的目光冷冽冻人,韩家人不敢直视她的眼神,转开眼睛。 裴宁开口:“怎么,觉得我爷爷死了,我和我娘随你们搓揉捏扁,想让我娘嫁六十多岁的老头,你们再拿一回好处?” 韩庆贵被一脚踢飞暴怒,缓过来又要冲向裴宁被旁边人拉住,听裴宁的话咆哮:“我姑是韩家人!” 裴宁冷笑看向韩福森问:“你这个儿子出生时没有带脑子吧?” 这个社会男人娶女人出一笔彩礼给女方家,女人嫁出去便是婆家的人,韩庆贵这个土生土长的人居然说出嫁二十多年的韩秀梅是韩家人。 看热闹的人抽冷气,裴宁真敢说,以前没见她这么嘴尖牙利。 也是,被舅舅舅妈指着脸骂断关系,还能有好脾气才怪。 而且,韩秀梅是裴家人! 韩福森被气得脑子空白,但小儿子确实说错话了,妹妹不是韩家人,是裴家人。 韩庆贵还挣扎着想打裴宁,裴宁向前走几步,拿起长棍碰他的脸说:“你小时候吃裴家的饭,姑父,姑父地叫得挺甜,我爷爷临走前说后悔喂一群白眼狼,果然真是白眼狼!” 裴宁又看向后面几个年轻男人,几个男人心虚,不敢对上她的目光,低下头。 韩建华挤进人群到现场见好生生的裴宁松一口气,问她:“宁宁,怎么回事?” 韩建华是丰收大队的大队长,是个正直的人,以前裴爷爷救过他老娘一命,他对裴家一向照应。 裴宁淡淡说:“大队长,韩福森兄弟和他们婆娘在我离婚那天来指着我脸骂我离婚,令他们家丢人,要断亲戚关系,刚才马大妮和吴红花怒气冲冲地来找我麻烦,就这样。” 虽然是同族,但韩建华厌恶韩福森韩福林两家人,转头看向他们问:“既然你们两家和裴家断了亲戚关系,为什么来找裴宁麻烦?” 韩福森说:“大队长,断亲只是气话,人气急了会口不择言。” 韩建华听裴宁直接称呼舅舅舅妈们的名字便知道她的决定,沉声说:“气话,裴宁和陈知青离婚又不是她乐意,她难受的时候你们没有安慰她,去找欺负她的陈文海给她出气,反而来指着她的脸骂她,要和她断关系,这是人能做出来的吗?” “噗呲。”看热闹的人们听大队长拐着弯骂韩福森两家是畜生,忍不住笑出声。 裴宁开口:“大队长,你刚好在,跟我们做个证,我裴家跟韩福森韩福林两家正式断绝亲戚关系。” 韩福森和韩福林两家不想和裴家断亲戚关系,韩福林冲口说:“裴宁,你娘是我妹妹,不是说断就能断。” 裴宁冷肃说:“我说断就断!” 人群中有人喊:“裴宁,你们家就这一门亲戚,你们断亲你爷爷在下面也不安宁。” 裴宁提高声音郑重说:“并不!我爷爷临走前和我说,如果有一天我想和韩福森他们两家断绝亲戚关系就果断断掉,不要犹豫!” 裴爷爷确实这么交待过裴柠,她并没有胡说。 在场的所有人听了一愣,裴宁爷爷走前居然说这样的话,是料到他自己走后韩福森韩福林两家会欺负裴宁他们? 韩建华听裴宁这话后说:“行,今天我给你们三家做证,在场的人也做证。” 6、要适应 继大队长说话后,围着的人里面有一个人出声:“我们做证!” 很快又有第二个:“我们做证!” “我们做证!” “……” 喊做证的人不少,但裴宁知道有些人心怀恶意,裴家和唯二的亲戚断了关系,更容易对付,不过她也不在意。 韩福森和韩福林和他们儿子婆娘脸色很难看,他们没想到裴堂居然有和他们断亲戚关系的想法,还和裴宁说了。 他们更没有想到裴宁强硬起来,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看前面气势十足的裴宁和大队长,知道事已成定局,灰溜溜地离开。 韩建华和看热闹的人说:“晚了,大家散了。” 看热闹的人群散去,韩建华和裴宁说:“小心点,有事去找我。” “好。”裴宁应声并道谢:“谢大队长。” 韩建华看一眼大门内空空的院子心里叹气,说一句:“我走了。”便离开。 裴宁回院子关上门,走到厨门口和韩秀梅说:“娘,我和韩福森、韩福林两家断亲戚关系了。” 韩秀梅早料到,脸上平静应声:“嗯。” 韩秀梅人软弱没有主见,她有这个反应并不是聪明能看透,而是裴爷爷过逝前交待过她一些话,加上她对娘家失望也攒够,并没有想像的难受,他们家还有元元。 裴宁没有再去插碎玻璃,而是洗洗手进厨房给韩秀梅打下手。 晚上饭菜简单,吃完饭裴宁和韩秀梅说:“娘,明天一早我进城买粮食。” 队里分的粮食不够吃,这个家常常买粮食,以前是由裴爷爷在黑市里买,一年多前由原主接手,换装扮去买。 今年开春后,小巷里开始有人做买卖,买粮食变容易,早点去便能买到,今天早上自己进城晚了,没有看到卖粮食的。 韩秀梅应:“好。” 裴宁收碗去洗后继续去插碎玻璃。 韩秀梅回房间后两个孩子乖巧坐在院子里看妈妈忙活。 裴宁上下木梯装碎玻璃,偶尔看他们心里有点触动,她在天黑前把前面墙头插满碎玻璃。 裴宁洗手洗澡后两个孩子已经困得快挣不开眼,她一手抱一个同时抱去厕所外让他们小解,再抱他们回房间。 两个孩子迷糊相继稚嫩喊:“妈妈。”“妈妈。” 裴宁心里柔软,轻轻应一声:“嗯。” 她安置两个孩子睡觉后又杀一波蚊子,然后去洗头洗澡,洗衣服晾上回房躺下,继续想自己能在这个社会能做什么合适自己的工作。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和原主一样采药处理后去卖。 这个社会别说找适合自己的工作,连找个工作都千难万难。 草药大多数很便宜,贵的草药难找,这对自己似乎不难…… 裴宁从记忆里分出贵重药材,生长环境…,想着想着睡着。 一夜无事,裴宁早早起来耍棍子,天快完全亮时去洗澡换下汗湿的衣服,韩秀梅起来后便提背篓带水出门。 裴宁走路快,半个来小时便到县城,在时常有粮食和蔬菜卖的巷子里买到五十斤玉米和五斤白米,记忆里还有一个来月才秋收,自留地里玉米才成熟,这些粮食还不够。 裴宁把东西放进背篓背着又在其他地方找了找,没有再买到粮食,便去卖猪肉的地方买两根不用票的猪骨头。 裴宁放好骨头转身走两步便被人叫:“哎,裴宁,听说你离婚了?” 这个声音高昂,含幸灾乐祸,周围的人听说离婚两个字都看向裴宁。 裴宁看自己前面趾高气扬的王淑英淡淡说:“不关你的事。” 这个王淑英和陈文海一样是下乡到丰收大队的知青,同样来自南京,哦,裴家来自离南京不远的杭州。 王淑英喜欢陈文海,陈文海却和裴柠结婚,她每次见裴柠都阴阳怪气一番,后来和一个城里男人谈对象结婚,碰见裴柠一次炫耀一次。 王淑英幸灾乐祸说:“哎哟,以后陈文海一个大学生,在城里又有娇妻幼子,你背朝黄土背朝天种田养两个孩子,哈哈。” 旁人一听便知道这又是一个知青抛妻弃子的故事,看向裴宁眼神同情。 裴宁脸色平静,平平问她:“所以呢?这关你什么事?你在浪费我的时间。” 王淑英见裴宁这么平静跳脚:“我不信你不难过!” 裴宁绕过她轻描淡写地说:“一个渣男而已。” 一个渣男而已,裴宁说得轻描淡写,旁人却很佩服,他们听说过有人被知青抛弃回城后疯了,这姑娘看得开。 王淑英一拳打在棉花上,脸上难看。 裴宁回到家还很早,把白米和骨头交给韩秀梅,洗洗买来的玉米后晾上。 随后她继续去挖泥来和湿泥和在侧墙头,插上碎玻璃,忙到快十一点,见阳光太猛便停下。 她洗手进堂屋喝水,坐下和两个孩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昨天又发生那样的事,两个孩子暂时不出去玩。 午饭后韩秀梅带两个孩子在她的睡觉,裴宁回房间来到两个箱子前,搬开上面的箱子,拿来钥匙开锁打开箱子,这个箱子里有一半是书。 裴宁翻出几本放在炕上,盖回盖子锁上,搬回上面的箱子,放回钥匙。 回头从炕上拿起一书,书名是本草纲目,这是一本记录草药品种的书,还是繁体字。 裴宁翻开看,这书原主熟读,她能看得懂,从头看下去,加深记忆,边看文字和简笔图脑子里边联想出植物的真实样子,呱噪的蝉鸣声并没有影响她看书。 时间移动,午后三点裴宁把书收进柜子,去喝凉茶后继续和湿泥和在侧墙头,插上碎玻璃,两边弄完弄后墙。 今天没有人来打扰,裴宁忙到吃完饭时间,把围墙墙头上全插锋利的碎玻璃,将从县城找来的碎玻璃都用完。 这一天又要过去,几天来裴宁总结自己每天做的事不多,做事效率很低,这让她心里不适应,但她心里清楚,自己一定要沉下心适应这样的生活速度。 她洗手后进堂屋吃饭,韩秀梅用骨头熬煮几个小时的汤炖豆角和土豆,味道很不错。 两个孩子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饭裴皎问妈妈:“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玩?” 孩子爱玩是天性,裴宁稍想一下说:“洗完碗我带你们去。” 两个孩子高兴和妈妈一起收碗,韩秀梅犹豫:“要不过几天再去?” 裴宁说:“没事,我看着他们。” 裴宁洗好几个碗,给带两个孩子兜里放几粒硬糖带他们出门,出大门后裴宁没有发现高志武恶心的窥探视线,下坡路窄,她抱起比较小的裴晈。 裴晈被妈妈抱起来很高兴,连软软叫两声:“妈妈,妈妈。” “嗯。”裴宁应声摸她的头,又摸下裴衍的头,三人向下走,走到下边最近的房子旁边,这里是平路,她放下裴晈。 离他们最近的邻居男主人叫马国柱,裴柠记忆中的马国柱话非常少,女主人便是夏红英,他们家五个孩子,最大十六岁,最小八岁,两男三女,每个孩子相差两岁。 过去便是马国柱大哥马国栓家,两家的老人已经不在。 夏红英在院子里切猪草,裴宁经过门口时打声招呼:“红英嫂子。” 夏红英抬头笑:“带元元和皎皎出去玩啊?” 裴宁回:“是,我们走了。” 夏红英应:“好。” 裴宁带两个孩子来到放工具的仓库前,这块地方比较大,是三队的晒场,平时孩子们喜欢在这里玩。 他们家因为韩秀梅眼疾,吃饭比别人家要早许多,他们到时有很多小孩子在玩闹。 7、野.种 他们刚到,平时和裴衍玩得好的陈雷一身汗跑到他身边问:“元元,你怎么不出来玩?” 裴衍和他说:“前几天我妈妈生病了。” 陈雷又问:“我听说你改姓裴,是不是?” 裴衍:“嗯。” 离他们近的二蛋说:“雷雷,他爸不要他和他妹妹,在城里娶新老婆生小孩,他没爸了才改姓。” 裴皎怯怯抓妈妈的裤管,裴宁抱起她,她看着哥哥和人说话,听二蛋说爸爸不要他们时瘪了瘪嘴。 裴宁轻抚着她的头安慰她,韩秀梅的顾虑是对的。 陈雷向二蛋吼:“才不是!” 裴衍拉陈雷的衣服说:“我爸是不要我和皎皎了。” 二蛋哈哈笑:“看,我说对了吧,他没爸爸。” 裴衍看向二蛋问:“我没爸怎么了?又不会饿死,你有爸又怎样?有肉吃吗?” 妈妈说过没有爸爸,她也能养大自己和妹妹还有奶奶,不会让别人欺负他们,不用害怕。 呃,元元没爸爸还有妈妈好像不会饿死,二蛋语塞,想到肉咽咽口水。 二蛋反驳:“我没有,你有吗?” 裴衍记住以前太爷爷的交待,家里吃肉和好吃的不能和别人说,说:“你有爸都没有肉吃,好意思问我没爸的。” 好像是,二蛋感觉不对摸摸脑袋便听亲娘大喊:“二蛋,吃饭了。” 吃饭!二蛋眼睛一亮,马上跑回家。 裴衍和陈雷玩一会陀螺,天色渐暗,饥肠辘辘的小孩们散开回家吃饭,陈雷也和裴衍说:“我要回家吃饭了。” 裴衍玩一会也满意了,听到蚊子的“嗡嗡”声说:“好。” 裴宁又感受到恶心的视线,和裴衍说:“元元,我们回家。” 晒场已经没有人,三人往回走,他们回到家,感觉嗡嗡的蚊子少很多,裴衍跑到奶奶房间门口喊:“奶奶,我们回来了。” “哎。”韩秀梅在屋里应声。 裴宁放下裴皎进房间拿蚊香出来点,裴衍靠近她说:“妈妈,我晚上还想和你们一起睡。” 裴宁想到半夜黑影,说:“行,最近都和我们睡。” 裴衍高兴。 裴宁点好蚊香,进堂屋点油灯,三人喝些水,带出去的硬糖没有用上,裴宁给两个孩子一人一粒吃,其他收起。 她等两个孩子吃完糖,给他们擦擦脸洗手洗脚,潄漱口后再坐下乘凉。 裴宁从记忆里筛出简单的诗教两个孩子背。 裴衍已经会背鹅鹅鹅和春晓两首,裴宁教他静夜思,她读一句,裴衍跟着读一句,裴皎跟在后面学。 没有多久,裴衍便能流利背出整首诗,裴皎年纪小,一句都没读顺。 天黑透,两个孩子继续玩一会才去睡觉。 时间还很早,裴宁没有和之前一样躺下睡觉,拿没有看完的书到堂屋里,从空间钮取出小照明灯打开,调到最暗放在八仙桌上,拿过书对着灯看。 白天有呱噪的蝉鸣,夜里也不安静,远处传来“呱呱”的蛙声,还有夜枭发出的声音。 裴宁不受影响,安静地看书,看没多久感觉困后便去洗澡洗衣服睡觉。 一夜无事,裴宁第二天照例早早起来耍棍子,这棍法还不错,只是这具身体多年没有练武,每天早上起来身体和手很酸疼,要喝两口身体修复剂,不然很难受。 早饭后,裴宁清洗石碾,石碾一边靠裴衍房间外侧,另一边距离前面围墙有一米多远。 天气干热,石碾很快干,裴宁提出昨天清洗后晒干的玉米粒,舀几勺放石板上铺开,推动石碾玉米。 她碾一会心里有一丝浮躁,她在做效率很低的事时心里容易生浮躁。 裴宁给自己下心理暗示,令自己沉下心,碾碎玉米扫进木桶,重新舀玉米粒在石板上铺平,继续石碾碾碎,循环干着活,阳光热了戴草帽,口渴了进堂屋喝凉茶。 一个上午碾碎五十斤玉米,午后裴宁又用石磨磨一半碎的玉米,磨两次,磨成细粉。 真麻烦! 临傍晚,裴宁磨好玉米面时心里决定下回提玉米去城里磨坊,花钱用机器磨。 她喝水休息一会,从井里打水倒进一对木桶,挑去后面从后门出去,向侧边一小段路,到他们家的自留地,舀水浇菜。 上下两块、五分大小的自留地里种着玉米,玉米下面和外侧种着各种蔬菜,豆角,番茄,青瓜,南瓜,冬瓜,韭菜,菜种类不少,但因为套种在玉米里,数量不多,长得还一般,刚够家里四个人吃。 裴宁边挑水浇菜,心里边想办法对付高志武,时常被人偷窥太恶心。 这个社会虽然落后但也有法律,打人被告也要负法律责任。 不过,这里科技不发达,可以操作的空间很大。 两个孩子呆在家里一天,裴宁浇菜后带他们去晒场玩,今天他们来得早,晒场上大人小孩都有。 他们刚到跟前,石娃子马上冲裴衍说:“元元,你爸不要你,你是没爸的野.种。” 石娃子旁边的几个孩子向裴衍发出嘲笑声。 裴衍愤怒,握紧双拳狠狠瞪着石娃子,裴宁眼神凌厉看向孩子沉声问:“石娃子,什么是野.种?你和我们解释解释!” 石娃子是高志武大哥高志文的大儿子,六岁,大名高建石。 石娃子被裴宁凌厉看着,“哇”的嚎啕大哭,高家离晒场不远,夏桂香在家听到宝贝大孙子大哭,抄起棍子怒气冲冲跑向晒场。 在场的小孩知道石娃子奶奶的厉害,在石娃子哭时马上跑开。 夏桂香人还没到跟前已经开吼:“谁!谁打我家石娃子?” 夏桂香提着棍子跑到大孙子旁边,用棍子指着裴宁说:“裴宁,你打我家石娃子!” 裴宁抱起皎皎厌恶说:“我们去公安局说。” 石娃子听公安局,害怕不敢再哭,打起嗝,夏桂香听裴宁提公安局转头问大伯哥家的建国:“建国,是谁打石娃子?” 八岁的高建国脸上不耐烦说:“没有人打他,他说元元是野种,裴姑姑让他解释什么是野种他就哭起来。” 裴宁看向夏桂香说:“高二婶,不如你来解释什么时野.种?” 夏桂香“呸”一声说:“野.种就是野.种。” 裴宁“哦”一声说:“这么说我也可以说你们一家都是野.种。”她沉下脸说:“你全家是野.种!” 夏桂香脸色大变,“嗷”一声怒气冲冲提棍子冲向裴宁,裴宁手脚一动,夏桂香手里的棍子到她手里,棍子尖的一头指在夏桂香右眼正前方,马上要触碰到眼睛。 晒场边上本来就有些大人,在夏桂香冲出来时靠近看热闹,看裴宁夺棍子这一手睁大眼睛,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她一手还抱着孩子。 小孩子们更是看得大气不敢喘。 夏桂香近距离看棍子尖头,吓得不动,回神后向挪,棍子跟着她挪动。 裴宁脸上平淡,眼神也很平淡,在场的大人看着她后背升起一股凉意。 高家河得到报信急匆匆赶到现场见状忙和裴宁说:“裴宁,先放下棍子。” 裴宁看他一眼放下棍子,夏桂香后退几步,腿软差点载在地上。 高家河问他们:“怎么回事?” 裴宁看向高建国说:“问你三孙子。” 高家河也看向高建国:“建国,你说。” 高建国也被裴宁刚才的快动作惊呆,听爷爷问话忙把刚才的事老实说一遍。 高家河听完训石娃子几句,又训夏桂香几句,一向跋扈的夏桂香在高家河这个大伯哥前面蔫头蔫脑,听他训话时一声不吭。 裴宁疑惑眨一下眼睛。 高家河训完石娃子和夏桂香转头跟裴宁说:“裴宁,小孩不懂事乱说话,你别放心上。” 裴宁说:“没事,我二十多岁了,别人不懂事时我脑子也不听话,会胡乱说话。” 从头看到尾的人,是哦,你骂人家全家是野种。 高家河不知道怎么说,裴宁已经抱起元元说:“我家两个孩子受辱受惊,我先带他们回去,如果高二婶不满我夺棍子,明天我们去公安局辩明。” 高家河忙说:“没有,是你高二婶的错。” 裴宁听他这么说,抱两个孩子离开,她走出一段路,元元说:“妈妈,我自己走。” 元元刚开始被骂野.种时心里特别难过和气愤,但听妈妈和高二奶奶说你全家是野.种时便不难过了。 裴宁放下他摸他的头顶说:“没事。” 元元点头:“嗯,我们回去不和奶奶说。” 心想妈妈好厉害,自己以后也要好好练武,长大后保护奶奶和妈妈妹妹。 裴宁和他说:“不要紧,可以和她说,我们不说她也会从别人嘴里知道。” 他们回到家并没有立即和韩秀梅说,裴宁拿小人书来给两个孩子讲小故事,让他们放松。 晚上的饭菜是金黄的玉米饼,碴子粥,凉拌黄瓜,番茄炒鸡蛋。 裴宁今天磨玉米面磨得细,饼子比之前的好吃,沾番茄炒鸡蛋吃着不错。 她以前对吃的不讲究,很少吃自然食物,以前的自然食物也不好吃。 现在的生活太平淡,裴宁对吃的生起一些兴趣。 鸡蛋好吃也有营养,只是家里只养两只母鸡,每天还不一定有两个鸡蛋。 现在已经开放养鸡鸭的数目,可以多养几只鸡。 8、药方 晒场上发生的事很快传遍全三队,这几天大家还在议论裴宁重新找对象的三个条件,还有她和两个舅舅两家断亲的事,今天她又惹上夏桂香,骂人家全家是野.种。 有人觉得裴宁离婚生病后变不正常,不会是被陈知青抛弃受刺激疯了吧? 有人觉得裴宁做得好,夏桂香蛮横无理,没理时胡搅蛮缠,有理时更是得理不饶人,她男人都敢打,只有小队长能治住她。 一些人觉得裴宁一个大人跟石娃子一个孩子较真过分,他一个几岁的孩子懂什么。 有人觉得裴宁性格太刚,容易吃亏。 有点歪心思的人亲眼见裴宁踢飞韩庆贵,今天又听说她拿棍子差点把夏桂香的眼睛戳瞎,这是个疯女人,心里生起见不得人的龌龊消退。 裴宁一家吃完饭,裴宁把稍早前在晒场发生的事和韩秀梅说出。 韩秀梅听说元元和皎皎被石娃子骂野种心里难受,听她和夏桂香对上,听完后和两个孩子说:“元元,皎皎,你们去外面,到妈妈房间门口。” 元元看看奶奶然后站起来拉妹妹出去。 韩秀梅见两个孩子出去低声和裴宁说:“不用怕夏桂香,她生的孩子才是野种,她男人不能生!” 裴宁听了吃惊,夏桂香生四个孩子,两儿两女,她男人不能生? 她相信韩秀梅不是乱说,那么夏桂香和谁生孩子? 韩秀梅又说:“这事没有几个人知道,你不要随便和人说,如果以后夏桂香欺负你,你悄悄用这个反制她。” 这人不多的小地方事挺多,裴宁不会说别人的隐私,轻应:“嗯。” 裴宁收碗洗干净放好,收晒干的衣服回房间叠好收进柜子,去杂物房拿出斧头在院子里磨,棚子下的柴火已经不多,需要在山里砍晒干后挑回来。 两个小孩在离妈妈远一点的地方玩闹,画面美好。 晚上睡前,裴宁又看一会书,记下十几种药材的资料,回房躺下没多久便睡着。 她在迷糊中看到四个人,很惊讶,无他,这四人是裴爷爷、裴奶奶、裴镇、裴柠,四人脸上微笑,状态都很好,裴堂和裴镇脸上没有病重时的难看, 记忆里裴奶奶模糊的脸变清晰,很好看,很有…,裴宁不知道怎么形容她身上的气质,四人看着比照片上好看。 这……,这是灵魂?传说中的鬼? 裴宁扫一眼周围,周围朦朦胧胧,这和之前单独见裴柠一样。 裴家四人脸上安宁,微笑看裴宁,一起向她鞠个躬。 裴宁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侧过身说:“不用这样”,她看向裴柠问:“你要回你身体吗?” 裴柠脸上没有伤感,说:“不了,也回不去。” 裴爷爷脸上慈祥,开口说:“小友,一切已成定局,劳烦小友招顾我裴家三个孤儿寡母。” 裴宁不知道为什么已成定局,但答应:“我会照顾他们。” 裴爷爷:“多谢小友!我之前住的房间小友可搬进去住,里面的所有东西也全部给小友,随小友处置。” 他说完裴柠又向她鞠一个躬,四人便一同消失。 裴宁惊醒睁开眼睛,入眼一片黑暗,她闭上眼睛又睁开,刚才画面过于真实,所以是鬼魂入梦? 真有鬼!自己也是鬼?但自己为什么会在裴柠身体里活过来? 裴宁因为见鬼过于吃惊,纠结一阵才发现自己s级的精神力全满,并且没有一丝不适,这是怎么回事? 裴宁想许久没有想通便放弃,在她迷糊快又入睡时外面响起打雷声,然后是“哗哗”地下大雨声,一会便感觉凉爽许多。 雨下到第二天早上还没停,裴宁原本进山的计划搁浅,吃早饭后她去拿正房东间的钥匙来开锁,推门进去。 两个孩子跟在她后面进去,房间里前后窗关着,拉起窗帘,里面昏暗有些闷。 裴宁去把前后窗帘拉开,推开玻璃窗,房间里变明亮,空气流通。 这个房间比她现住的房间差不多大一倍,房顶高一些,看着舒服不少。 房间已经锁半年,家具上都蒙一层灰。 裴宁拆下窗帘,转身去杂物房拿扫帚和棍子绑在一起,回房间和两个孩子说:“我扫房顶的蜘蛛网和灰尘,你们出去。” “好。”裴衍和裴晈应声出房间到堂屋,裴皎在门口问:“妈妈,打扫做什么?” 裴宁回:“我昨晚梦见你们太爷爷,他叫我搬来这个房间住。” 韩秀梅坐在八仙桌前纳鞋底,离得不远一听到裴宁的话急忙起身走到门口问裴宁:“宁宁,你昨晚真梦到你爷爷了?” 裴宁回:“是。”她顿一下说:“还有奶奶和爹。” 韩秀梅渴望能梦到他们却没有梦到他们,心里有些难受,忙问:“他们看着怎么样?” 裴宁回:“挺好,爷爷和爹不是生病时候不好看的样子,奶奶很年轻。” 韩秀梅听了欣慰和裴宁说:“没多久便是中元节,你进城时找买一些金元宝和纸钱。” 裴宁顿一下应:“好。” 韩秀梅拿着鞋底和针线回到八仙桌前坐下做活,裴衍和裴晈听妈妈提起太爷爷,想太爷爷了,闷闷不乐跟奶奶到桌子旁坐下。 裴宁用接长的扫帚扫下房顶的蜘蛛网和灰尘,转去厨房舀一盆水端回来,拿抹布擦房间靠前面的桌子和椅子,擦炕上,窗台,来回擦三遍。 最后在地上洒些水,扫干净地面。 她把房间收拾干净后去洗窗帘,晾晒在屋檐下。 快中午时雨停,乌云散尽,炙热的阳光晒着湿漉漉的大地。 午饭后韩秀梅照常带两个孩子去休息,裴宁进正房东间回身关上门,走到炕尾,把靠墙的黑褐色木柜挪出来。 这个房间的炕是用青砖砌,裴宁在原来放柜子的下方抠出一块青砖,继续扣出两块,看了看下面,伸手掏出一个带锁头木盒放旁边,随后继续掏出一个相同的木盒。 最后在最下面拿起两把小小的钥匙,挨个打开木盒,一个木盒装满满的药方子,一个是大半盒金条,这和原主记忆里看到的一样。 裴宁从原主记忆得知药方非常重要,她把两个木盒盖子扣上,没有锁,向窗外看一眼把两个木盒收进空间钮。 那天半夜黑影令她觉得这两盒东西放在这里不安全,还是收起来。 裴宁把三块青砖放回去,将沉重的木柜挪到炕边,然后抱到地面放下,再挪到一边靠着墙放,柜子里的东西先这样放着。 她出来去自己的房间拿出本草纲目继续看,临傍晚阳光没那么猛时提篓子从前面大门出去,下坡靠近河边打猪草。 平时是韩秀梅早上饭后带两个孩在家周围打猪草, 家里只养一只猪,裴宁打大半篓便提回去,她踏进家门口便见堂屋里有客人,是陈雷的奶奶,原主叫她陈伯母,真名不知道,只知道她本身姓周。 陈雷奶奶是个利落的人,和韩秀梅算是交好,偶尔有空来说说话。 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见妈妈回来迎上来相继喊:“妈妈。” “妈妈。” “嗯。”裴宁嘴角微笑应声,提着猪草到井边放下,洗洗手靠近堂屋门口和陈雷奶奶打声招呼:“陈伯母。” 陈雷奶奶笑和她说:“打猪草回来了。” 裴宁回:“是,你们聊。”她说完转回井边打水洗猪草,甩甩水放簸箕里,提到厨房门口切碎。 两个孩子跟着她后面转。 陈雷奶奶知道他们家吃饭早,没有呆太久便回去。 晚一些用过晚饭后,韩秀梅犹豫一下和裴宁说:“宁宁,雷雷奶奶来说现在外面传我们家的话不好听。” 裴宁反问:“村里传言什么时候好听过?” 她接着又说:“用不着在意别人说什么,我们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韩秀梅心里叹气,她也知道村里的传言从来没有好听过,但被人传话要说完全不在意不可能。 但宁宁离婚一事避不开被人说。 , 9、深山 裴宁也明白自己能把别人说的闲话当耳边风,韩秀梅人比较敏感,多少会在意,但她不会安慰和开解别人,这些负面信息只能由她自己慢慢消化。 裴宁虽然把正房东间收拾出来,但没有马上搬进去,打算每天开窗通风,过中元节后再搬进去。 次日早饭后,裴宁用两条布条绑两个小腿,收斧头和柴刀进背篓,带三个二合面馒头和纸包的咸菜,还有两壶水进山。 三队的人打柴一般走不远,原主平时砍柴的地方比别人家远一些。 裴宁顺着记忆到原主以前常砍柴的的方,再往里走一百多米,放下背篓拿出斧头,带斧头两三下爬上一棵松树,在树杈停住,砍树枝。 斧头被她磨得跟锋利,砍几下手腕粗的树枝便砍断掉下去。 裴宁空间钮里有激光切割刀和冷兵器金属刀,都比斧头更好用,但这里不是深山,村里人也有上山采药,采蘑菇,下套套和野兔,偶尔有人经过,不能拿出来用。 她在这棵树砍几个枝桠后下来,上旁边的松树继续砍。 裴宁砍十几棵松的树枝后喝水,然后砍周围不是松树的乔木,碗口粗,手腕粗都有,砍到快中午。 她干活专注,战果不俗,一个上午干的活便顶平常人干两天的活。 裴宁收拾工具进背篓,擦擦手就咸菜吃完三个二合面馒头,吃几口营养液,背着背篓去之前逮蛇的溪谷。 这些砍的树枝和树等晒干再挑回。 她疾步来到溪谷,花半个多小时找到三个隔不远的兔子洞,照记忆里的方法堵住另两个。 裴宁拔两把青草塞进洞里,点火熏兔子,没多久便抓到四只灰野兔,用柔韧的草把四只野兔绑腿放进背篓,在周边捡些干柴放背篓上,快步背回家。 裴宁回到家两个孩子高兴迎上她:“妈妈。” “妈妈。” “嗯。”裴宁应声进厨房放下背篓,她回来得早,韩秀梅还没开始做饭。 两个孩子跟进,见妈妈拿出柴火露出里面的灰兔,小脸笑开,今晚又有肉肉吃! 裴宁提背篓转去隔壁,把三只野兔转移到一个大箩筐里,提一只回厨房放血剥皮,掏出内脏清理,两个小孩看着居然不害怕。 晚饭韩秀梅做红烧兔肉,用酸豆角炒下水,裴宁吃得很满足,大大满足口腹之欲。 两个小孩也吃得快乐,韩秀梅还在为外面的人传自家的闲话发愁。 用完饭,裴宁见韩秀梅还在愁,放下筷子和她说:“愁什么,现在高考恢复,将来元元和皎皎考上大学,在城里工作。” 在城里工作是非常体面的事,裴宁不会说好听的话,只会这么说给她振士气。 裴衍听妈妈的话后说:“奶奶,我以后会好好读书,考上大学,在城里工作,给你和妈妈养老。” 裴晈跟着哥哥说:“奶奶,我好好读书,给你和妈妈养老。” 韩秀梅给三人说得高兴,撇开愁绪高兴说:“好,好,奶奶等着你们给我养老。” 裴宁洗完碗没有再带两个孩子出去玩,而是拿出小人书,给他们讲小故事。 裴衍和裴皎平时也看小人书,裴衍认识不少字,常给妹妹讲故事,但妈妈讲的又不一样,两个小孩开心坐在妈妈身边听故事。 韩秀梅洗完澡出来,看母子三个相处情况很欣慰。 第二天是赶集日,裴宁一大早没等韩秀梅做好早饭,在杂物房吃下半支营养液便背三只野兔进城摆卖。 赶集日街上人很多,肉类好卖,裴宁摆出三只野兔半个小时便卖完,价格还不算便宜,她觉得卖野兔和野鸡比采药卖草药更划算。 但不能这么干。 赶集日有不少卖粮食的,裴宁买到十斤面粉和三十斤玉米,放进背篓背着继续转,猪肉比野兔肉和野鸡肉更好吃,只是没有肉票。 她转一圈在一个角落买到纸钱和叠金元宝的金箔纸,买了不少,出城返家路上碰到高志武。 裴宁面无表情从他身边走过,这个人要怎么对付她还没想好。 高志武回身看裴宁远去的背影舔一下嘴唇,他现在忌惮裴宁,但又不想放弃。 随后几天,裴宁每天早上进山,下午四五点时回家,她顺着记忆把原主时常采药的地方熟悉一遍,太平常的草药不挖,比较难得的草药才挖。 她每天收获的草药很少,不过每天不是带一只野兔或一只野鸡回家,有时也捡到野鸡蛋,家里晚饭变好。 中元节前一天和中元节当天,韩秀梅没让裴宁进山,村里也不会有人进山。 中元节晚上天黑透,裴宁和韩秀梅、裴衍、裴皎在院子里烧纸钱和金元宝。 裴宁和两个小孩子烧,韩秀梅坐旁边小声说话,叫公公婆婆男人在下面不用省花,他们以后继续烧。 韩秀梅叠的金元宝很好看,和纸钱在火里化成灰烬。 他们烧完纸钱,裴宁和两孩子送情绪低落的韩秀梅回房间,便回房间躺下。 还没到夜深时刻,蛙声和蝉鸣变得很少,只偶尔听到几声。 裴宁和两个孩子躺下,两个孩子害怕,向妈妈靠近,裴宁轻拍他们肩膀安抚他们,两个孩子很快安心睡熟。 裴宁脑子里想贵的药材生长环境,不知不觉间睡着。 隔天裴宁上山后直接进深山,她走路很快,一个多小时便到目的地,以前裴柠和裴爷爷来这里要走三个多小时。 这片山以前祖孙俩挖过人参,裴宁到达后开始找人参,这个药材很贵。 人参喜阴背阳,裴宁在老林子下慢慢走找人参,很凉爽。 青山翠绿,鸟鸣声叽叽喳喳,这环境真不错。 人参当然没有那么好找,裴宁找到下午三点没找到人参影,她也不在意,期间遇到两条毒蛇,逮了收起。 裴宁从这片山下来在一条小溪边洗把脸,从背篓里拿出水壶喝些水,她带两个水壶的水,现在剩下半壶水。 裴宁把半壶水喝,头转向小溪上游,只见两个身穿白衣服蓝裤子的男人向她方向走来。 夏天穿这样衣服的人,是公安,这个社会的执法人员。 裴宁把水壶放回背篓,再蹲下洗洗手。 两个公安很快走到裴宁跟前,他们看清楚裴宁脸上显惊讶,这么年轻的女人单独在深山里。 高个子公安沈晟温和问裴宁:“老乡,你是哪个大队?进山采药?” 裴宁觉得问话的人是她在这个社会见过最高最顺眼的人,回答:“丰收大队,是进山采药。” 她没有问两个公安来深山做什么。 另一个公安杜建峰问裴宁:“老乡,你常进山采药?” 裴宁回:“是。”随后问他们:“两位有事?时间不早,我要回去了。” 杜建峰说:“老乡,最近有一伙偷大熊猫团伙进山找熊猫,你一个人最近少来深山,而且深山有狼和野猪、黑熊,很不安全。” 大熊猫?裴拧和裴爷爷在深山里碰见过的黑白熊,政府宣传的保护动物。 裴宁说:“没事,我从小跟我爷爷练武。” 沈晟劝她:“就算练武,一个人遇到狼群和野猪群还有黑熊也很危险。” 裴宁:“我运气好,还没遇见过这三样。”遇到有危险的也不是自己。 沈晟见她不听劝微微皱眉,裴宁背起背篓说:“我回去了。”她说完转身便走,几下便远去。 杜建峰惊讶:“真快,看来身手不错,怪不得一个人敢进深山,她不会是什么隐士的后代吧?” “她说话带一点江南口音。” 10、教 傍晚韩秀梅做饭时,裴宁搬房间,先搬两个红色箱子,放在之前从炕上搬下来的柜子旁边,底下用两块木头垫着防潮。 再搬炕上的柜子,柜子里的东西先搬出来,搬空的柜子去正房东间放在炕尾,再搬里面的东西重新放进柜子,整理整齐。 两个孩子高兴跟着妈妈转,帮忙拿小东西。 东西不多,裴宁很快搬完收拾整齐,大房间看着舒心许多。 搬完房间,裴宁去洗头洗澡洗衣服,一身清爽。 晚一些,一家四口美美吃炖的蛇羹,饭后裴宁和裴衍说:“元元,我五岁开始背汤头歌,认识草药,今天我开始教你背汤头歌,认识草药。” 原主五岁起便开始背汤头歌,认识草药,大一点后又跟爷爷学炮制药材和制做成药,还有看病,都学得不精。 这些裴宁都不喜欢,不想将来一直采药卖药,所以打算培养两个孩子,裴爷爷虽然不说,但裴宁从记忆里知道他希望有后人学家传中医。 裴衍听妈妈的话后想没想便应:“好。” 裴晈软软问妈妈:“妈妈,我也背吗?” 裴宁和她说:“你到五岁再背。” 裴晈高兴:“好。” 韩秀梅在旁边听着没有反对,反而很赞成。 裴宁洗完碗,在院子里教裴衍背汤头歌:“四君子汤,四君子汤中和义,参术伏苓甘草比。” 裴宁读四君子汤决前两句,裴衍跟着读:“四君子汤,四君子汤中和义,参术伏苓甘草比。” 裴衍跟着裴宁读四君子汤决两遍就能背下来并背得流利,裴宁没有再教,拿今天挖回来的两味药材教他辩认,小男孩听得很认真。 晚上天黑后,困觉的两个孩子上炕,在新的地方睡觉,两个孩子上炕后变兴奋,兄妹俩玩一会才睡。 裴宁在他们睡着后坐在前面小桌旁看草药书,她虽然对这一行没有兴趣,但目前还得靠这一行维持生计,要做就尽量做好。 第二天傍晚,裴宁叫裴衍背前一天学的四君子汤,小家伙还能背得流利,没有错的地方,这个小孩记忆力还不错。 裴宁往下教,她不会教孩子,只能套用以前裴爷爷教原主的方法。 两个孩子不出去玩也不闹,有时陈雷会带几个小伙伴来和他们一起玩。 之后裴宁又进那片山找人参几天,什么也没找到,大队开始秋收秋种。 农忙时,天还没亮透便上工,现在早晚有点清凉,韩秀梅前一天下午蒸二合面馒头,放一个晚上不会馊。 裴宁早上天不亮起来蒸热,就着咸菜吃下三个馒头,吃两口营养液便装两壶水的小篓出门。 她视力好,模糊晨光中也能看清路,到仓库门口,恍惚的人影能看出谁是谁。 裴宁安静去领割稻谷的镰刀跟在女人们后面去田里,边听她们议论: “哎,外面传的分田到户,到底是不是真的?” “听说有些地方已经分了,应该是真的。” “那我们大队什么时候分?” “谁知道。” “……” 裴宁抓取分田到户四个字眼,这是把田地分给各户的意思? 按她理解,交公粮便是交税,如果分田到户,公粮便是各户自交,那样好像更好。 田地变个人,是用钱买吗?可是大家都很穷,谁家有钱买? 裴宁思绪间便跟大家到水田边,三队的水田在河边,只有一百多亩,还不是平坦一片,田与田之间有一点上下落差。 三队的水田河对面正是一队的居民区,一队居民区是房子连成一片,不像三队的房子比较分散。 他们到水田边已经能看清东西,金黄的稻谷被露水打湿,大家弯腰割稻谷。 裴宁也一样,她按着记忆割稻谷,开始时比较慢,熟悉后加快,她知道要弯腰割一整天,没有割太快。 时间推移,太阳升起,大家停下吃早饭,他们早上起来没有吃早饭便来干活。 裴宁也停下喝水休息,累倒是不累,只是长时间弯腰,腰很不舒服。 夏红英见大家都吃上早饭,裴婶还没有给裴宁送饭便问她:“裴宁,你娘怎么还没给你送饭?” 喝些水的裴宁盖上水壶盖子回她:“早上出来前我已经吃过。” 夏红英说:“早上吃太早,一会你会很饿。” 裴宁嘴角微笑:“不会,早上我吃三个二合面馒头,能顶到中午。” 三个馒头! 旁边的妇女们听了羡慕,她们只能吃一个,不过转念到裴宁没有男人,一个人养家瞬间不再羡慕。 嫁进三队的一年多的马群英忍不住好奇问裴宁:“裴姐,外面传你找对象的三个条件是真的吗?” 裴宁说:“是三个基本条件,符合三个基本条件后还要看人品和性格。” 旁边的人听了咋舌,裴宁还真敢想。 韩秀梅早上起来和两个孩子吃饭,喂猪喂鸡后带两个孩子出后门到自留地里掰玉米,掰两筐后挑回家,准备午饭。 中午,各家负责做饭的人给田里干活的人送饭。 韩秀梅带两个孩子给裴宁送饭,裴宁去河边洗手,上来打开篓子盖,里面饭菜简单,三个二合面馒头和一个炖土豆,一个小罐子装碴子粥。 她问他们:“你们吃了吗?” 裴晈快嘴回:“吃了,妈妈快吃。” 裴宁“嗯”一声拿起筷子,抓起馒头吃饭。 裴皎在旁边糯糯报告:“妈妈,早上我们收自留地的玉米。” 裴宁咽下馒头问她:“痒吗?” 裴晈点头:“痒,妈妈,一会回家我们还收。” “嗯。” 裴衍问:“妈妈,割稻谷累不累?” 裴宁:“有点。” “……” 裴宁母子三个在说话。 韩秀梅也和旁边几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妇女搭话。 妇女一和韩秀梅说:“秀梅,你家宁宁找对象的条件太离谱,照她这么说,周围四里八乡没有一个男人符合。” 韩秀梅说:“宁宁从小性子倔,她决定的事不会改变,四里八乡没有合适,外面可能有。” 外面可能有,但那么好条件的男人不娶黄花大闺女,怎么可能会娶有两个孩子带眼疾老娘的裴宁。 裴宁在做白日梦呢! 夏桂香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吃饭,听韩秀梅说的话眼里有不屑和讨厌。 妇女二劝韩秀梅:“秀梅,宁宁要和她两个舅舅家断关系,你也不劝劝她,亲戚之间有矛盾正常,哪有说断就断。” 韩秀梅叹气不回话。 陈雷奶奶说:“宁宁爷爷走前同意宁宁和两个舅舅断关系,断了也没啥。” 妇女们听陈雷奶奶提起裴宁爷爷,不再说这事,转说其他。 这些妇女以前羡慕韩秀梅,韩秀梅嫁进裴家只生裴宁一个女儿,没有生儿子,公公还有男人都不为难她,吃喝也好。 可现在男人和公公先后没了,还好裴家还有元元,裴宁现在也能撑起来。 裴宁吃完饭,韩秀梅带两个孩子回去。 三队有二十多户,共三百多人,上工的人一半多,不到两天便把稻谷收完,转收玉米。 三队能种玉米的地比较广也多,好像有八百亩,五天收完。 收完玉米后壮年人翻地,翻地用牛和人工,翻完地种下冬小麦。 种完冬小麦后然后挖红薯,红薯种山里头的山坳和山边,种得不算多。 大家早出晚归一个来月,才差不多忙完。 在裴宁上集体工时,韩秀梅收自留地的玉米,翻地栽下大白菜苗,撒下萝卜种子。 在裴宁忙完集体的活后,自留地的大白菜已经成活并长一截,萝卜苗有一指高。 时间已经是十月中旬,早晚清凉。 农忙这段时间,家里的油已经吃完,农忙后第一天大早上,裴宁背前段时间采的草药进城去收购站卖,这些草药算是比较贵,但卖的钱只有五块多。 她从收购站出来叹一口气,去找票贩子想买肉票,票贩子告诉她:“肉票每家都不够用,不可能有。” “多谢告知。”裴宁失望去买猪肉的地方买几根不用票的骨头,然后去药房拿治疗韩秀梅眼疾的方子抓药。 裴宁回到家在厨房放下骨头,提六包草药进堂屋给韩秀梅说:“娘,这是治你眼睛的药,我们继续吃。” 韩秀梅说:“以前吃很长时间都没有效果,你又买干啥,浪费钱。” 裴宁说:“也许能治好。”她决定悄悄给韩秀梅用身体恢复剂。 韩秀梅叹气但女儿已经买回来,她接过说:“以后不要再买了。” 裴宁:“看看效果,时间还早,我去捆柴挑回来。” 韩秀梅应:“嗯,小心点。” 裴衍和裴皎听妈妈又出门,脸上失望。 裴宁各揉两个孩子的头出去棚子下拿挑柴的扁担和稻草编的绳子上山捆柴,之前砍的柴干透,她绑两大捆挑下山回家,堆放在前面棚子下,午饭后来回挑两担。 傍晚,韩秀梅用骨头汤炖土豆和干豆角,菜很香。 饭后,裴宁和韩秀梅说:“娘,明早我一早进山,找野猪出没的地方挖陷阱猎野猪。” 韩秀梅担忧:“你一个人不行。” 裴宁语气肯定:“没事。” 11、欣赏 韩秀梅在裴宁说话语气里听到强大的自信,很像公公以前的说话语气,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没有再劝。 同时心里既欣慰又难受,欣慰女儿成长,难受是由她一个女人顶起一个家,宁宁还能找到好的对象吗? 裴宁收拾好碗筷后听元元背学过的汤头歌,他前面背得比较容易,到后面不好记的地方裴宁便没有往下教新的,先让他把前面背烂熟。 小男孩稚嫩的声音不徐不疾地响起,裴宁细听,皎皎在一边安静地看小人书,时不时看背书的哥哥一眼。 裴衍背完期待看向妈妈,裴宁和他说:“可以,没有错的地方,但还不够顺畅,中间有停顿,今天也不教新的。” 裴衍脸上失望,裴宁又和他说:“你还小,我小时候还没有你背得快。” 这是实话,汤头歌决原主背好几年才完全背烂熟并理解。 裴衍小脸上露出笑说:“妈妈,是你学的东西多,奶奶说你小时候学好多东西。” 裴宁看他说:“等你再长大点也都要学,练棍子有时打到自己,要有吃苦和吃痛的准备。” 裴衍重重点头:“我不怕!”妈妈都可以自己也可以。 裴晈插话:“妈妈,我也不怕。” 裴宁微微一笑:“好。” 随后裴衍继续背汤头歌决,裴宁拿书来看,裴晈把小人书收起依进妈妈怀里,裴宁摸摸她的头继续看书。 过去一个多月,这两个孩子渐渐走出被父亲抛弃的阴霾,逐渐建立起自信。 农忙的这一个来月,裴宁重新认识和熟悉三队所有的人,暗中观察没有发现有身手很敏捷的人,莫非那天晚上闯入自家的人不是三队的,还是那人装得太好? 天气变凉,韩秀梅不再每天蒸馒头或烙饼,而是一次性做两三天的量。 次日早天还没亮,裴宁起床洗漱后蒸热六个二合面馒头,吃三个带三个进山。 天刚有一丝亮,裴宁两个小腿绑上布条,背上装工具和麻袋的背篓,扛着棍子和铁锹进山。 裴宁用过身体修复剂,基本每天耍棍子,偶尔打拳,饭后补充的营养液营养均衡,这两个月体质和力量提升一大截,进山后健步如飞。 秋天山里各种树叶变成不同的颜色,色彩斑斓,裴宁喜欢上这片美丽丰富的山林,心里平静。 她上山早,露水很快打湿她绑腿的布,上面也被扫湿一些,她丝毫不在意,看到美的风景放慢脚步欣赏,欣赏差不多后加快步伐,在林中快走和跳跃。 太阳升起照在林中,树叶和草丛上的露水相继蒸发,裴宁到了野猪常活动的一个峡谷。 她在峡谷找野猪的踪迹,找过程中看到两棵栗子树,地上掉一些栗子。 栗子炖鸡好吃,裴宁放下背篓和铁锹,手里出现一双银白手套戴上,拿棍子打树上的栗子。 地上很快掉下一层刺毛的栗子,她放下铁锹,将篓里的馒头包和两个水壶收进空间钮,剥开毛刺取出栗子丢进篓子,地上的栗子剥完,裴宁手上的手套光滑如新。 她脱下手套收起,背起小半篓栗子,拿起铁锹继续找野猪踪迹。 在遇到年份好的药材时她也停下来挖,到中午还没有找到野猪的踪迹。 中午,裴宁用午饭后继续找,约一个小时后找到比较新鲜的野猪粪,顺着踪迹追寻,十几分钟后在一个缓坡里追到一群十几只野猪,有大有中,没有小野猪,这群野猪正在啃食植物根茎。 裴宁看一下周围把背篓和铁锹收进空间钮,轻脚走一小段路两三下爬上一棵松树站稳,手里出现一把激光枪,瞄准一只中号野猪的头,记忆里大野猪肉质老和腥臊重。 裴宁按一下手,她瞄准的一百多斤野猪突然倒下,野猪群受到惊吓,警戒没有发现敌人后向峡谷里跑去。 野猪群跑远后裴宁从树上下来,把倒地上的野猪弄断两条腿,用棍子敲几下猪头,取出背篓拿出大麻袋将倒地上的野猪套进麻袋收进空间钮。 她看一眼野猪群啃食的白色植物根茎,见是山药,土里还有没有挖出来的,取出铁锹挖出土里的两节放进背篓,背篓里有栗子和一些草药,差不多装满。 时间已经不早,裴宁收拾一下轻身疾步出山,快到外围取出背篓将棍子和铁锹横绑背篓上,背起背篓,轻松提着装野猪的麻袋出山。 这时候在山外围打柴的人很多,挑着柴在路上碰到裴宁的人以为她提着的麻袋是装草药,打招呼看一眼便继续走。 裴宁出山口转向小路回家,她从后门进去,转到前面进厨房,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见妈妈回来马上跟后面。 裴宁和他们说:“去叫奶奶来。” “嗯。”裴衍应声马上转身出去,裴晈没动。 裴宁在厨房里放下麻袋和背篓,先把篓子里草药拿去隔壁杂物房分开放在簸箕里。 她回厨房见两个孩子激动“啊啊”叫:“野猪。” 被叫来的韩秀梅和他们说:“小声点。” 裴衍和裴皎捂住嘴。 裴宁进去说:“娘,还没放血。” 韩秀梅听了拿陶盆装点清水,放点盐搅一搅放地上。 裴宁拿随身带的小刀划破野猪的脖子后两手提起野猪,猪血流进装盐水的陶盆里。 韩秀梅从水缸里打水倒进大铁锅,升火烧水。 裴宁放完血便去前面把大门栓上,洗手喝些水,等水开后去给野猪浇滚水烫毛刮毛。 这活原主跟着裴爷爷干几次,裴宁干起来更快速。 刮毛掏出内脏,韩秀梅拿下水去井边清洗,准备晚饭。 裴宁按记忆分拆出四条腿,板油,不同的骨头和肉,各放进大陶盆里,分拆完后用刀在四条腿上划几道口,拿盐搓揉腌制。 她搓完四条腿搓肉条,盐不够少放点,明早去买回来继续,忙完后把东西搬进杂物房下面的地窖,放进一个大缸,盖上沉重的木头盖子,才不被老鼠霍霍。 裴宁收拾完洗洗手后便能吃饭,晚上夜深后才在厨房里熬油,之前原主和裴爷爷便是这么干。 12、急救 熬猪油的香气非常香,比煮肉和炒肉香许多,半夜熬才不会引人注意。 裴宁看滋滋冒油的油锅心里有点烦躁,熬个油和吃肉都要偷偷摸摸,以后都要这样她觉得自己可能受不了。 能继续活着是挺好的,但自己在这个社会不能发挥所长,要做自己不擅长不喜欢的事,感觉被困着一样,很难受。 经过一段时间,裴宁也明白要去当兵不可能,自己只能调整心态,接受现实。 煤油灯微晃,铁锅里的油块熬到金黄,裴宁熄灭灶里的火,用爪篱捞起油渣倒进小盆里,捞完油渣,她拿个碗和双筷子夹几个油渣放进碗里撒点盐吃。 刚出锅的油渣非常香,让裴宁心里的烦躁消下一些。 次日早饭后,裴宁带两个孩子上街买盐,她每次出门两个孩子都渴望看着自己,于是裴宁这次便把他们带上。 裴衍以前进过城,但早忘记,这回能和妈妈上街,两个孩子都很高兴。 裴衍走在妈妈前面,裴皎坐在妈妈背后的竹篓里,好奇东看西看。 裴宁手里还提一个篓子,里面有两个大小不一样的罐子。 相比一般小孩,裴衍从小吃得比较好,比同龄小孩高一些,体质也好,走路轻快。 路上裴皎问妈妈:“妈妈,城里的楼高吗?” 裴宁回:“不算高。” 裴衍说:“妈妈,听说大城市的楼很高。” 裴宁:“我也没亲眼见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 裴衍和裴皎不断问妈妈问题,裴宁能回答的就回答,不知道便说不知道。 母子三人不到一个小时便到城里,今天不是赶集日,街上人不多,裴宁放下裴皎在地上走,走一段路发现街边有个人卖白面包子,一角钱一个,国营饭店是七分一个加粮票。 裴宁买下拿出一元买下十个,两个孩子看着白胖的包子咽口水,她掏出手绢给他们擦擦手,一人拿一个吃,余下包起来放进篓子。 裴衍见妈妈没有吃说:“妈妈,你也吃。” 裴皎跟着说:“妈妈吃。” 裴宁和他们说:“我回家再吃,你们吃。” 裴衍见妈妈确实买包子买得多,和妹妹咬香喷喷的包子。 裴宁等他们吃完才带他们继续走,她带两个小孩先去百货大楼转转,让他们看卖的东西,从一楼看到二楼,可能裴宁和两个孩长相不错,售货员见他们只看不买倒没有给脸色。 裴宁想到裴爷爷柜子里收着的收音机,买四个大电池,一对用在手电筒,买一些针线,给皎皎买一朵粉色小头花戴她头上,小姑娘高兴的满脸通红,随后又给元元买个小木头枪,小男孩笑容灿烂。 他们下到一楼买一包不用票的桃酥,价格高一些。 然后三人到卖盐的位置买五斤粗盐和两斤细盐,以前买盐用票,现在不需要了,盐称后装进带来的罐子。 裴宁背一个背篓提一个和两个孩子从百货大楼出来,刚出大门口便见前面几步远的地方,一个老太太捂着胸口向后倒,同行的老太太扶着人向后斜边抖着声音喊:“芬姐,芬姐,你,你别吓唬我!” 裴宁行动快过脑子,她看那人发紫的脸后快速放下提的篓子交待裴衍:“元元,牵着妹妹。” “嗯。”裴衍看倒下的人有些害怕,紧紧牵着妹妹的手。 裴宁放下提着的篓子后,来不及放下背后的篓子,伸手扶倒下的老太太放平在地上,不顾旁边老太太惊慌叫喊,跪下给已经晕过去的老太太做心肺复苏,进行急救。 她沉下心按记忆里裴爷爷教的压着病人的胸口,眼睛余光注意两个孩子。 沈晟和杜建峰走到百货大楼附近,便听前面有人惊慌叫喊,又听前面人说:“哎呀,老太太倒下,脸上发紫,快叫医生。” 他们拔腿向前跑,跑到前面便看见他们在深山遇见的女人跪在地上给晕倒在地上的老太太按压胸口,急救姿势和用力节奏正确。 围着的人见两个公安来,向后退一点,沈晟见有两个孩子靠得很近,温和跟他们说:“小朋友,向后退一点。” 裴衍警惕看他紧握妹妹的手,裴皎指着裴宁软软说:“妈妈,不退。” 沈晟听小姑娘喊妈妈,心里不知为何难受拉扯一下,他很快把心里异样抛开,转看病人。 裴宁眼睛余光暼见两个公安来到现场,专注救人,她不知道按压多久,在听到微弱的心跳声后大喜,继续保持节奏按着,在看到病人的脸色变回正常,清醒睁开眼睛后才放开手站起来。 裴宁腿有点麻站起来身体晃一下被人扶住胳膊提醒:“小心。” 她站稳转头简洁道谢:“谢了。” 沈晟放开她胳膊:“不客气。” 裴宁这才发现周围围着不少人,大家正佩服看向自己,还有人向自己伸拇指,裴宁以前救过很多同伴,现在救人没觉得怎样。 同时穿白衣服的医生抬着担架进来,县城小,百货大楼是离医院不远,医院得到报信后便差医生赶来。 裴衍牵着妹妹靠近妈妈,裴宁先后摸他们头发安抚:“没事。” 裴衍和裴皎刚才很害怕,现在心里安定。 病人的同伴等医生抬老朋友上担架后忙过来和裴宁感激道谢:“小妹子,谢谢,谢谢,你叫什么?家住哪儿?” 裴宁微笑说:“大娘不用客气,你先去医院。” 大娘见医生抬走刚脱离生命危险老朋友,急忙和沈晟说:“公安同志帮我问问这妹子名字和家住的地方。”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跟上去。 突然犯病的人救过来送去医院,围看的人松口气散去。 沈晟看向裴宁微笑说:“同志,我叫沈晟,在公安局工作,刚才大娘交待我帮忙问你名字和住址。” 裴宁走两步提起装两个盐罐和东西的篓子说:“裴宁,丰收大队。” 杜建峰笑看裴宁问:“裴妹子学过医?” 裴宁回:“是,从小学中医。”她一手牵着皎皎说:“两位,我们先走了。” 裴宁带两孩子回到家里,把买的东西归整一下,韩秀梅炒粗盐。 裴衍和裴皎在旁边跟奶奶报告妈妈在百货大楼前救人的事。 裴衍说完后说:“奶奶,妈妈好厉害。” 韩秀梅划拉一下锅里的盐说:“你们好好读书,将来和妈妈太爷爷一样厉害。” 裴衍和裴皎先后应:“好。” 裴宁下地窖把大缸里的猪肉搬上杂物房。 韩秀梅炒好粗盐,裴宁用石臼将粗盐擂细一些,拿来搓猪腿,肉条,排骨,骨头,两个猪脚,搓完后又放回缸里腌着。 13、感谢 裴宁忙完便吃午饭,午饭有酸菜炒肥肠,炒猪血,还有买回来的包子,四人吃得心满意足。 其实韩秀梅对裴宁买包子有点意见,家里肉很多,她觉得买包子浪费,但没有开口说她,女儿从小被她爷爷和她爸惯着有些任性,不怎么听自己的话。 午饭后裴宁便上山绑柴火挑回来,进山里绑两捆柴再挑回来,她就算走得快,来回一趟也差不多要用一个半小时,下午她来回三趟挑柴便到傍晚。 晚饭还没做好,裴宁拍拍身上的尘土洗手进房间,打开裴爷爷用的柜子,从里面提出收音机用布擦一擦,拿来电池,提到堂屋。 她把电池安装进收音机,按下开关,马上有声音说传出。 裴衍看到收音机便想到太爷爷,以前太爷爷天天听收音机,他摸摸收音机上面。 裴皎年纪小,对太爷爷印象模糊,她好奇看发出人说话的东西。 裴衍在收音机上摸一圈把手缩回来,失落说:“妈妈,我想太爷爷。” 裴宁和他说:“你晚上睡觉时心里叫他,看能不能梦见。” 裴衍回:“好。” 裴皎做什么都喜欢跟着哥哥,说:“妈妈,我晚上睡觉也叫太爷爷。” 裴宁:“行。” 五点多广播电台节目是理论学习,裴宁听得云里雾里。 天冷后天黑比较早,五点半播报天气预报时开始吃饭。 韩秀梅见裴宁拿收音机出来听没有说什么,逝去的人已经不在,她们还有幼小的元元和皎皎要照顾,不能一直难过。 天凉后韩秀梅和两个孩子没有天天洗澡,饭后便洗脸洗手洗脚,坐在堂屋听收音机新闻和节目。 七点多两个孩子困得快睁不开眼,进房间睡觉,裴衍躺下后在心里叫太爷爷,裴皎已经忘记傍晚说的话,闭上眼便呼呼大睡。 韩秀梅在堂屋听收音机,裴宁听完新闻后在房间里看书,约九点出来扶韩秀梅回房间休息。 韩秀梅晚上虽然看不见,但在房间里行动自如,她房间里有尿罐子,在里面小解,早上提去倒。 第二天早上,裴衍醒来睁开眼,夜里没有梦见太爷爷,失望起来出来洗漱后在堂屋屋檐下扎马步,看妈妈耍棍子。 裴宁今天继续进山捆柴挑回来,她挑第一担柴回到家便发现堂屋里有客人。 她把柴挑到前面棚子放下,回头见两个陌生中年男女和韩秀梅从堂屋出来。 裴宁猜出是昨天病人家属,迎向他们走来,韩秀梅说:“宁宁,他们是你昨天救的大娘的儿子儿媳,提很多谢礼来感谢。” 中年妇女爽朗笑说:“小裴,我叫罗爱华,这是我爱人季宇川,谢谢你昨天救我婆婆。” 季宇川向裴宁微微欠身表达感谢和敬意,并真诚道谢:“非常感谢小裴同志对家母伸出援手。” 裴宁微笑回应:“两位好,举手之劳,两位不必这么客气,大娘怎么样?” 季宇川说:“家母已经大好转。” 罗爱华脸上变认真:“小裴救回我婆婆,这不是举手之劳,是大恩。” 裴宁客气回:“罗大姐言重。” 韩秀梅微笑说:“小罗言重,进屋里坐说话。” 几个人进堂屋坐下,裴宁看八仙桌上的礼品说:“季大哥,罗大姐,你们带的谢礼太多。” 罗爱华笑说:“这没多少,备得匆忙,不够好不要介意。” 裴宁客气说:“已经不少。” 随后季宇川和罗爱华说一些感激的话,他们对裴宁一家印象很好,韩秀梅和裴宁待客有礼,不卑不亢,韩秀梅温和,裴宁说话言之有物,两个孩子安静在房间里。 裴宁和韩秀梅对两人印象也不错,客气回话。 双方客气谈话半个来小时后季宇川和罗爱华道别离开,两人骑自行车来,裴宁送他们到石桥对面。 罗爱华临上自行车前和裴宁笑说:“小裴有什么难事尽管去找我们。” 裴宁面带微笑:“多谢。” 季宇川和罗爱华看裴宁态度便知道她有事也不会去找他们帮忙,心想这妹子太要强。 他们刚进村打听裴家位置,便听裴家不少事,知道裴宁离婚不久,又和舅家断关系,找对象提高条件吓退心怀不轨的人,真不容易,以后有机会关照她。 裴宁回到家进堂屋,裴皎跑来抱妈妈的腿说:“妈妈,有肉和麦乳精。” 裴衍补充:“还有奶糖,桃酥,红糖,水果罐头。” 裴宁看桌上难得的东西说:“放着慢慢吃。” 韩秀梅和她说:“他们送的五花肉足有三斤,我已经拿去厨房,这些你收进柜子锁起来。” 裴宁说:“你收起来就行。” 韩秀梅说:“他们提礼物来道谢会传到韩家,那几个孩子会上门,还是你收起来。” 韩秀梅知道自己心软,担心韩家几个孩子来后自己狠不下心拒绝。 裴宁:“行吧。” 她说完给两个孩子一人一粒奶糖,分出一点给韩秀梅,陈雷他们来和两个孩子玩时她分给他们,然后把东西收进自己用的柜子锁起来。 耽误一些时间,裴宁没有再进山挑柴,开收音机和两个孩子一起听。 午饭丰盛,饭后裴宁和韩秀梅说:“娘,有五花肉,上回我买到白面,晚上吃饺子,明天做包子,后天一早我带进山。” 裴衍和裴皎听到饺子忍不住咽一下口水。 韩秀梅看两个孩子说:“行,晚上吃饺子,明天做包子用二合面。” 裴宁想到面粉不太容易买到,妥协:“行。” 下午裴宁继续进山挑柴,她第二次挑柴回来时院子里有不少小孩在和元元皎皎一起玩,韩家的孩子倒没见。 她堆好柴后不再进山,拍拍尘土洗手进厨房和韩秀梅一起准备饺子馅。 韩秀梅在裴宁建议下多准备饺子馅,多和一些面,多包饺子。 来玩的孩子在厨房门口瞄见她们包饺子,很馋,迟迟不肯回家。 饺子煮熟后,韩秀梅叫孩子们洗手,分给每人一个,小孩子们接饺子吃后便回家。 裴宁按记忆里用蒜窝砸一点蒜茸,加点酱油,香油和醋调,吃饺子时蘸着吃,很好吃,不蘸也很香。 她觉得顿顿吃饺子也不会腻。 14、好转 饺子馅是肉馅加剁很碎的干豆角和干蘑菇,加入葱姜和调料还有猪油、香油搅拌透,味道非常好。 裴宁吃得满足,觉得美食是这个社会最大的优点,如果是韭菜肉馅更好吃。 裴衍和裴皎吃得一脸幸福,韩秀梅也忍不住连吃好几个。 饺子平时只有冬至和过年时包,不年不节包饺子可以说是奢侈行为。 分到饺子吃的小孩回去路上和别人说,很快全三队都知道裴家包饺子,羡慕和嫉妒都有,暗骂他们家的也有。 没有去玩没有吃到到饺子的小孩后悔,自己如果去找元元玩也能吃到饺子。 裴宁吃不少饺子,吃饱后放下筷子和韩秀梅说:“娘,明天我去换些稻草回来,你编成草帘,把种韭菜的地方四周和上面围起来,白天打开上面晒太阳,天更冷前再割一茬韭菜包饺子,收大白菜和白萝卜后再搭个棚子种一些菠菜,豌豆,蒜,香菜。” 裴爹从小体弱,记忆中每年冬天裴爷爷都在自留地搭个棚子种点耐寒的青菜和蒜苗、香菜,在寒冷的冬月和初春都有点绿色的菜吃。 冬天有点青菜吃很好,韩秀梅赞成:“行。” 一家收拾干净后一家再听收音机,收音机里播报时间七点后裴宁进回房间拿出麦乳精和手电筒回堂屋,将麦乳精放桌上,有困意的两个孩子眼睛马上蹭亮。 裴皎小脸笑开:“妈妈,喝麦乳精。” 裴宁应:“是。” 她拿手电筒照明,去厨房拿四个碗和两个小勺,在最上面的碗倒进五分之二支身体修复液,转回堂屋。 裴宁把碗摆开,打开麦乳精罐,每个碗分两勺麦乳精粉,冲开水搅一搅。 裴宁把有身体修复液的碗放在韩秀梅前面说:“娘,你的,还有点热,一会喝。” 韩秀梅手摸着碗边说:“我不用,分给元元和皎皎。” 裴衍说:“奶奶,我们都有。” 裴皎:“奶奶,喝。” 裴宁把其他碗端到两个孩子前面说:“都喝,我们一家有东西一起吃,和以前一样。” 原主没结婚前是家里唯一的孩子,裴爷爷和裴爹虽然宠她但从不让她吃独食,有东西一家一起吃。 韩秀梅心里高兴,“哎”一声。 次日早,韩秀梅估算时间睁开眼睛,发现房顶的瓦片能看清一点,忙坐起来看最近的被面,被面熟悉的图案脉络比较清晰地映入眼帘,不再是平时糊成一团的画面,她愣住随后惊喜,自己的眼睛在好转! 她高兴下炕穿衣服,出来激动喊:“宁宁,宁宁。” 裴宁停下棍子转身问:“怎么了?” 韩秀梅激动说:“我眼睛能看清一点,有点好转了。” 裴宁嘴角微笑:“挺好,药吃完我再去买。”随后想到又说:“这几天你不要费眼力做鞋和补衣服。” 吃药有效,韩秀梅对买药不再拒绝,高兴说:“好。”自己眼睛如果能完全治好,可以去上工挣工分,宁宁没那么辛苦。 已经起床的裴衍和裴皎听奶奶说她眼睛有好转,也很高兴,裴皎高兴跟奶奶后面洗脸刷牙去做早饭。 韩秀梅做着早饭,东西真的能看着比较真切,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早饭后裴宁去找高家河用几个工分换回一大担稻草,放在院子里给韩秀梅编成帘,她继续进山捆柴挑柴。 裴宁挑第一担柴回到家,两个孩子跟着她报告,裴衍说:“妈妈,韩文程他们来找奶奶要糖吃,奶奶和他们说没有,他们骂人,骂我们没有爸爸。” 裴皎两颊鼓鼓,气呼呼说:“妈妈,他们坏。” 韩文程是韩福森的七岁孙子,元元说他们,估计两家五岁以上的男孙都来了。 裴宁放下柴担和他们说:“他们没有教养是他们的事,你们不用在意他们骂什么,没有爸爸并不丢人,伸手像乞丐一样和人要东西才丢人。” 裴衍点头:“知道了。” 裴皎并不明白妈妈说的意思但跟着哥哥乖巧点头:“知道。” 裴宁笑笑把柴堆好转头问院子里编草帘的韩秀梅:“娘,眼睛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韩秀梅笑容满面,回:“还是和早上一样,没有不舒服,疼和痒都没有。” 那就好,裴宁进堂屋喝些水,去厕所解决生理问题后继续进山挑柴。 她上午来回三次,下午来回两次把之前砍的柴全捆后挑回家,前面靠墙的棚子下堆满,厨房里也堆三捆,猪圈右侧檐下还堆着两捆,这些柴火差不多够过冬天。 下午三点多,阳光温和,韩秀梅已经把稻草全部编成草帘,裴宁从柴火里挑出六根根比较直的树枝,用柴刀修整,砍成约六十五厘米高,一头削尖。 又找约两米多长、比较直的树枝修去小枝,把这些树枝和稻草帘搬到自留地韭菜畦旁边,两个小孩子跟着她,帮忙拿韩秀梅准备的布条和小锄头。 韭菜畦宽约六十厘米,长约两米,韭菜十几天前割过一次,现在长出短短的小茬,裴宁用小锄头在韭菜行间松土,边和两个孩子搭话。 裴皎问妈妈:“妈妈,韭菜长出来真的做饺子吗?” 裴宁回:“是。” 裴衍说:“那时没有肉了。” 裴宁说:“用腌的咸肉做。” “哦。” 土稍微有点干但不硬,裴宁很快松完土,然后把六十多公分高的树枝插在四个角和两边中间,把两米多长的树枝竖搁树枝顶上,用布条绑紧。 两侧边两根长树枝都绑紧后裴宁拿草帘绑在四周,这回用泡过水的稻草当绳子绑,开始时她动作比较慢,后来越来越快,没多久便绑好。 裴宁带两个孩子转回家里,挑两个粪桶到猪圈旁边,憋气用瓢装三分之一桶猪粪,挑到井旁边放下,在井里打水倒入粪桶,两桶倒满,挑去自留地浇在韭菜行里,浇完后用余下的草帘横搁上方,草帘刚刚够用。 她回来洗澡洗衣服后再吃饭。 晚上吃蒸包子,馅和昨天的饺子馅差不多,加一点粉条,面皮是玉米和白面一起发的面,韩秀梅发的面好,暄软馅香,很好吃。 天黑后韩秀梅还是看不见,裴宁决定三天后继续给她用身体修复液。 15、黑白团子 第二天天刚亮,裴宁吃三个蒸热的包子,包五个收入空间钮,灌满两个绿色水壶收进背篓,用个头巾包住头,放进长柄弯的柴刀,带小刀拿棍子进山。 这个时节人参种子外皮红艳,辩认人参更容易,她继续进深山找人参。 裴宁换个方向直奔深山,现在露水更重,她上山没多久绑腿的布条便完全湿,裤子和衣服也差不多被扫湿一半。 太阳出来气温变高后衣裤很快变干。 她在老林子下行走,眼睛扫过去没有见一点红色便走过,看到红色走近看,见不是继续找。 裴宁在老林子里扫荡到下午三点出头,扫过一大片山,没有看到人参的影子,并没有失望,要回去了,她没有从原路返回,辩清方向后向外走。 走着走着隐隐听到两声“嘤嘤”声,她放轻脚步向发出声音的位置掠过去,在看到挂在树尖上的黑白团子时停下脚步。 树上是可爱大熊猫幼崽,从体型上判断是一岁多。 小团子身上黑白清晰相间,裴宁看这个黑白团子脑海里出现过年后元宵节韩秀梅做的汤圆,咬一口黑芝麻馅流淌出来,吃进嘴里香甜软糯。 “呲。”裴宁甩甩头觉得自己有病,看到这个小团子便想到吃的。 树上的小团子可能感觉到有外物入侵,朝裴宁方向发出奶凶奶凶的“嘤嘤”声。 真可爱!裴宁看两眼转身快步离开,她可不想被在周围的母熊追着撵。 裴宁疾步向外走,时不时跳越过沟沟坎坎,跳越不过的宽沟取出飞板,踏上飞板飞到对面收起继续赶路。 三十多分钟后她转上熟悉的山头,在有茅草多的地方用柴刀割下一些茅草捆成捆提回家。 搭种青菜的小暖棚需要不少茅草,她要每天割一捆回家。 四点半后,裴宁提一捆茅草回到家,进后门把茅草捆放在猪圈后半位置的架子上,向前走,听正房里传出熟悉的媒婆说话声,心里不悦,这才多长时间,这人又来了。 韩翠花正劝韩秀梅:“裴宁提的三个条件太高,现在有一个正合适,你劝劝她。” 韩秀梅和韩翠花都是一队韩家人,两人年龄差不多,但韩秀梅一直不喜欢韩翠花,敷衍说:“我劝不动。” 裴宁在厨房前放下背篓后走到堂屋门口喊:“娘,婶子。” 韩翠花热情和裴宁打招呼:“哎呀,裴宁采药回来了,真能干。” 裴宁淡淡回:“是,婶子来是有符合条件的对象介绍给我?” 韩翠花满脸笑说:“不完全符合,但条件很好,比你高一点,家里有青砖瓦房,人很能干,挣十个工分。” 裴宁边走进堂屋边问:“多大?” 韩翠花“呵呵”笑说:“才三十五,正值壮年,人很孝顺。” 裴宁阴沉着脸说:“婶子,对方没有比我高一个头,比我大十一岁,这叫条件好?” 再说原主记忆里很孝顺父母的男人亏待老婆孩子,她对孝顺两个字反感。 韩翠花做媒婆被人恭维惯了,见裴宁阴下脸不满“哎,哎”叫两声说:“你得了吧,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拖着两个孩子一个瞎眼老娘,就你提的条件谁会娶你?” 裴宁身上嗖嗖冒出冷气:“没有合适的人结婚,我就不结婚,没有男人也不会死。” 韩翠花见裴宁浑身冒冷气和说的话火气上扬,心里“呸”两声说:“你还以为自己真是天仙,做梦,我倒要看你能找到啥样的。”她说完气呼呼离开。 韩秀梅见韩翠花气走,不安说:“宁宁,我和她说我眼睛在变好她不相信。” 裴宁思索一下说:“我找对象要找个不在意两个孩子和你的人,结婚住在哪一方家里又是个问题,很麻烦,你眼睛治好不用和别人说。” 确实麻烦,但眼睛治好不和人说? 韩秀梅迟疑说:“我眼睛治好不和人说,这样好吗?” 裴宁说:“我觉得挺好,我不想轻易和人结婚,识人不清,结婚几年后又闹离婚,而且你眼睛治好能上工,干活利索,应该又不少人打你主意。” 韩秀梅还年轻,她眼睛治好能干活,肯定有死老婆的老男人打她主意,这些人条件不好,娶个女人回去目的是暖床,让女人忙里忙外操持家务,侍候一大家子。 而且还不能吃饱饭,说不定还被继子继女漫骂和贱踏。 男人比继妻先死,如果继妻和男人没有孩子,说不定被原配的子孙赶走,无家可归。 男人死后会和原配合葬,继妻葬另一边。 哪一样都恶心透顶。 裴宁不反对韩秀梅再结婚,前提是她自己愿意,男方条件也好,但记忆中她和裴爹感情很好,不太有可能和别人再结婚。 韩秀梅想都没想过要改嫁,害怕别人打自己的主意,女儿结婚又离婚更不好,忙说:“好,我以后不和别人说,可我眼睛好要去上工挣工分,外面的人会知道。” 裴宁和她说:“你不用去上工,管理家里和自留地,看好元元和皎皎便成,这些也很多活,并不轻松。” 韩秀梅犹豫:“可是,你一个人养家负担太重。” 裴宁淡定说:“不会,我养家轻松。” 韩秀梅看女儿脸上笃定的神色,妥协:“好吧。” 韩秀梅去厨房,裴宁到井边洗手,裴衍和裴皎从奶奶房间里出来,怯生生到妈妈旁边。 两个孩子害怕被妈妈丢下。 裴宁温和和他们说:“没事,就算有合适的对象结婚,我也不会丢下你们,我们养大你们,将来你们给我们养老。” 裴衍和裴皎同时认真点头说:“好。” 裴宁洗好手,进杂物房削一根尖的小树枝,拿一根细绳剪成小段,回头拿蜡烛和柴火,一个箩筐,尖树枝,细绳段下地窖,点上蜡烛放好。 她掀开木头盖子露出腌制的野猪肉,拿起一条肉用尖树枝戳个洞,把细绳穿过去,放在箩筐里,继续下一块腌肉,骨头和腿用绑的。 晚饭后裴宁把穿绳的肉吊挂在杂物房房梁上,房梁两侧上做一些简单防护设置,防老鼠和别人家的猫来霍霍。 16、又遇 裴宁挂好腌肉,清洁卫生后进堂屋坐下,裴皎从凳子上下来怯怯靠近妈妈,裴宁抱起她听新闻。 裴皎窝在妈妈温暖的怀里很开心,小脸上笑容灿烂。 裴衍有点羡慕妹妹,不过自己已经五岁,不好意思再给妈妈抱。 新闻报导和之前差不多,裴宁听完后给大家冲半碗麦乳精喝,带两个孩子去小解后进房间睡觉。 裴衍一直和她们睡,天气变冷,小孩心里不安定,裴宁没有叫他去自己睡一个房间。 她安顿两个孩子后继续看书学习并做笔记,把原主学的知识重新学过,完全变成自己的。 裴宁在学习过程中发现,可能自己精神力高的原因,学过一遍后原主以前不能理解的地方自己能轻易理解,这令她信心大增。 她之前因为初面对完全陌生的领域,看书时比较抗拒和敷衍,经过这段时间,她慢慢对这行业产生兴趣。 之前学习是被动认真,现在是主动认真并带着喜欢,学习效果明显。 第二天一早,裴宁继续带工具和午饭直奔深山,走昨天回来的路,绕过大熊猫母子到昨天扫荡到的位置继续找人参。 她看到年份高的草药也挖,十一点多,看到树上两朵不小的赤灵芝,采摘下来收进空间钮。 午饭后继续找,两点多找到一处断崖边,裴宁看向断崖对面,对面山头树林茂密,她决定明天一早直奔这里用飞板飞去对面。 她转身出山,今天比较早,赶路速度慢一些,看到好药材停下挖。 裴宁继续绕过大熊猫母子的地盘出山,快出深山时不经意暼到一处,脚步转向右侧走去,走十多米,只见地上有个很新的草木灰堆。 裴宁用棍子拔子下灰,灰里没有火星,她蹲下用手摸草木灰底下,下面的土还有点温,她继续拔草木灰,见真没有火星后站起来在看四周,发现旁边草丛里有两个铁制罐头。 裴宁走过去见罐头外面的文字不是本国文字,稍稍思索,把罐头收进背篓继续出山。 走出五六分钟,裴宁碰到两个面熟的人,这回她自动和他们打招呼:“两位公安,我刚才看到一堆没有烧过太久的草木灰,旁边有两个铁制罐头。” 她说着拿下背后背篓,取出两个铁制空罐头递给沈晟。 沈晟接过空罐头看外面文字说:“是进口的罐头。”他和杜建峰相看一眼。 杜建峰问裴宁:“老乡,是在什么位置?” 杜建峰上回知道裴宁的名字但不熟,便称呼她老乡。 裴宁手指向刚才来的方向说:“那边,五六分钟,草木灰堆在一块大石头旁边。” 沈晟微笑说:“多谢裴同志,我们去看看,裴同志以后进山注意安全,和人结伴进山更好。”采药补充收入,他又不能和人说以后不要进山采药。 杜建峰接话:“对,和你爱人一起进来,有事相互照应。” 裴宁微抿嘴角说:“多谢关心,我没有爱人,我一个人可以。” 没有爱人?沈晟抓空罐头的手紧一些看向裴宁,她和农村妇女一样用普通的头巾裹着头发,但也掩盖不了她的俏丽,脸上神色淡定,整个人看着非常自信。 杜建峰不好意思笑笑说:“我们去看草木灰。” 裴宁点头转上熟悉的山头。 杜建峰看裴宁快速移动的背影说:“裴妹子这么年轻,可惜这么早死了男人。” 沈晟转身向里走说说:“没有爱人也不一定是死了男人,也可能是离婚。” 杜建峰转身跟上:“也是,离婚回城的知青不少,裴妹子这么漂亮,没有男人肯定被二流子盯上。” 沈晟想起母亲,声音微变:“肯定会!” 裴宁提一捆茅草回到家里,院子里有不少五六岁的小孩和元元皎皎一起玩。 裴宁到井旁边放下背篓,洗手后进杂物房拿三个簸箕出来,拿来小凳子坐下,把背篓里的草药拿出来清理。 裴衍和裴皎靠到妈妈身边,裴宁给他们介绍手里的药材:“这个是重楼……” 裴衍认真听和辩认,裴皎听得迷迷糊糊,其他小孩见裴姑姑教元元认药材,靠在裴衍后面听和看,裴宁并不介意他们一起听看。 她今天只采三样药材,量也不多,很快讲完和处理完,检查裴衍背汤头歌决。 来玩的孩子们转去晒场玩。 夕阳西下,气温下降,沈晟和杜建峰从山里出来,踏进三队村口,进山村口离晒场不远,他们很快看到晒场玩闹的小孩。 有小孩看到他们喊:“公安来了。” 小孩们受惊,挪动聚一起看向两个公安,沈晟走近微笑问小孩子们:“小朋友,最近你们村有不认识的人来吗?” 小孩子们摇头,陈雷胆子大,问:“公安叔叔在抓坏人?” 杜建峰亲切笑说:“对,小朋友如果看到不认识的人要想办法和大人报信。” 小孩们看过铁道游击队,兴奋回:“好!” 杜建峰笑问他们:“我们找大队长,能指个路吗?” 陈雷兴奋说:“我带你们去。” 沈晟微笑说:“麻烦小朋友。” 听到消息的高家河急忙到晒场上前问:“两位同志,我是三队的小队长高家河,你们这是?” 沈晟微笑说:“正好,高队长,这段时间有一伙偷盗犯罪分子在附近活动,你通知队员们,如果看到陌生人提高警惕,上报公安。” 高家河听说有偷盗犯罪分子,吓一跳说:“一会我便通知大家,两位要去找大队长,我带你们过去。” 沈晟微笑:“劳烦高队长。” 裴宁刚吃完晚饭便听到队里集合的敲锣声,她放下碗筷出门去晒场,半路上听旁人慌张说有两个公安进村,说有犯罪分子在附近活动,便知道两个公安是沈晟两人。 高家河见每户都有人到后和大家说:“刚才有两个公安同志来说有一伙偷盗犯罪分子在附近活动,大家看到陌生人提高警惕,报给公安。” 有人害怕问:“那些人会杀人吗?” 高家河说:“公安说是偷盗,没有说是杀人犯。” 大家松口气,不过决定回去交待孩子,不许上山。 17、银蛇 裴宁回家后韩秀梅已经洗完碗洗过脸和脚,和元元皎皎在堂屋听收音机。 裴宁进去坐下和他们说开会的内容,韩秀梅听完说:“粮食还没分,那些人难道想偷粮食?” 裴衍和裴皎有些害怕,靠着妈妈。 裴宁先后摸他们的头安抚,说:“有可能是偷大熊猫崽子,那些人不熟悉山林,暂时找不到熊猫崽子,带的东西吃完,可能会进村和人换吃的并和村民打听常碰到熊猫的地方。” 韩秀梅听过宣传,知道大熊猫被列为国宝,说:“这些人太坏。” 裴宁说:“坏人一直有,明天起白天大门不要开,不认识的人来敲门不要开。” 周围山里有几个村庄,丰收大队不算是在深山里,还是个大村,但不排除他们有可能误撞进来。 韩秀梅虽然现在眼睛能看清一点但也害怕,自己对付不了坏人,应承:“好。”接着她和裴宁说:“要不你先别进山采药?” 裴宁说:“我熟悉山里,没事。” 韩秀梅见她不听劝心里叹气,和她说一件事:“队里分的红薯和我之前晒的野菜干可能不够喂猪到年底。” 以前家里养两只猪,公公和宁宁在山里开荒种点红薯和玉米,不缺喂的,今年开春公公过逝,宁宁消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在山里种东西。 裴宁听韩秀梅的话头大,这猪养到年底还不能自己杀来吃,要交任务猪,得的钱不多,她不理解但要照着做。 在她看来养猪并不划算,但不养自留地没有粪水和肥料放,春天种的土豆和夏天种的玉米长不好。 她想想说:“过段时间我进城买些红薯和粮食,明年我继续在山里种红薯和玉米,养两只猪。” 养就养两只,一只交任务猪,一只自己杀来做腊肉慢慢吃,野猪肉不如养的猪肉好吃。 韩秀梅觉得自己眼睛有治好希望,明年打猪草更方便,没有反对,说:“好,听陈雷奶奶说有个别地方分了土地,也不知道我们大队什么时候分。” 裴宁问:“是怎么分?” 韩秀梅说:“按人口分。” 裴宁又问:“那要多少钱?” 韩秀梅说:“不用钱,说是家庭联产承包。” 裴宁不懂不过不再继续问,因为韩秀梅也可能不懂,和她说:“明年自留地开春便种玉米,收玉米后一半种土豆一半种菜,开春在山里种两三分土豆,吃一半留种一半。” 四月初种玉米八月份收后种土豆,前些年自留地也是这么种,原主结婚后不知道为什么听陈文海建议,春天种土豆,收土豆后再种玉米。 韩秀梅听女儿改变自留地种植赞同:“行。” 新闻播报完,两个孩子困了,裴宁又给他们四人冲麦乳精,喝完两个孩子进房间睡。 晚一些她送韩秀梅进屋里,回头继续看书到十一点多给两个孩子把尿后休息。 次日天刚亮,裴宁照常出门进山,到深山,便踩上悬浮飞板升到半空向断崖方向飞去,没多久便到,直飞过断崖到对面停下,下飞板收起。 裴宁看周围看到一些年份很高的药材,说明这里很久没有人类涉足或者不曾有没有人类涉足,她没有见到人参,想先找找人参,取出激光枪全身警惕向里面走去。 路不太好走,裴宁边查看红色的东西边走,半个多小时后在看到一片红色种子稍惊呆,居然是传说中的人参窝,还是不小的一大片。 她很快回神扫看一圈,人参分散长在一一块不小的地方,中间最大的一棵很粗大,它周围的人参年份应该不小,越向外越小。 裴宁身上的气势突然变强大,用激光枪对准人参窝对面,那里一个银色大蛇头缓缓升起,小水桶差不多粗的蛇身也是银色,没有一点杂色,银蛇在升起和裴宁差不多高时停住,平着头和她对峙。 这条银蛇很漂亮,没有凶恶气息,裴宁看银蛇第一次觉得蛇类居然也有好看的,看得顺眼并产生一丝好感。 她脑子里闪过裴爷爷和裴爹和原主说过的一些传说,莫非传说是真的?这个世界真有精怪? 精怪不就是不同的智慧生命,没什么可怕。 一人一蛇气势相均,相隔二十多米对峙几分钟,裴宁严肃说:“我挖走小部份人参,中间最大的不要,你如果同意趴下,不同意便开战!你考虑三分钟。” 人参太难找,这么大的人参窝她不想放弃,自己手里的武器对付银蛇没有问题,但她心里并不想杀死这条漂亮又看顺眼的银蛇。 银蛇像听懂裴宁的话,可能觉得打不过她,或者感应她没有杀心,缓缓趴下,蛇头在人参和杂草后若隐若现。 裴宁见状缓缓放下激光枪收进空间钮,站着不动,见银蛇真的没有动静后放下背后竹篓,拿出木头小尖铲。 这是裴爹以前闲着无事时做专门挖人参的小铲子,杂物房里有好几个,原主上山多数带着,她最近专门找人参,更是天天放一个进背篓带着。 裴宁拿着小木铲蹲下,心念一转又站起来先摘红色的人参种子收进空钮,她摘种子时警惕着银蛇,但银蛇并没有动静。 于是她摘自己前面的一小片种子后开始挖人参,她没有从最外面挖,而是从较里边、有五十多年份的挖起。 裴宁一手拿木铲挖出土,一手把土拨到一边,用精神力配合,半个多小时便挖出一整棵人参。 她收进空间钮后继续挖,挖到中午挖出六棵人参,后面挖的人参比较大,根系长,花的时间比较多。 裴宁在挖人参时同样警惕,但银蛇没有动静。 太阳正当空,她擦擦手吃带来的饭和半支营业液后继续挖,又挖出三棵,时间差不多,裴宁把挖出来的土填回去并平整。 土地平整完,她忽然想起以前学种植表姐讲过的话,去旁边摘一些人参种子剥去外皮,用精神力透进一粒种子把里面的灰色物质排到外面,种子看着比旁边的有光泽。 她继续排出种子里面的灰色物质,然后把处理过的种子种在刚才挖出人参的地方。 裴宁种下人参收工具背起背篓,取出飞板上去,起飞前顿一下向银蛇方向说:“我走了。”她说完用精神力触动飞板飞起来,向断崖飞去。 她飞走后里面的银蛇快速竖起半身,起码有七八米高,看一眼裴宁挖过的地方重新趴下。 裴宁控制着飞板飞到大熊猫母子出来一点,跨过一道宽沟停下,在周围快速挖采几样最常见的药材放进背篓,把五十多年份的人参放在最下边,快速出山,一路没有碰到人,到山外围同样割一捆茅草提回家。 她今天回来有点晚,回到家进后门转到前面,裴衍和裴宁因为妈妈今天回来比较晚晚,热切迎上喊:“妈妈。” “妈妈。” “嗯。”裴宁温声回应问他们:“今天有人来我们家吗?” 裴衍说:“有,奶奶做饭前陈雷奶奶来了,说昨天晚上有三个人去马家岭和人换吃的。” 马家岭在丰收大队的东北边,两边脚程四十多分钟,马群英的娘家便是那里,那里只有二十多户人家,离昨天裴宁发现的草木灰堆比较远,没想到他们去那边了。 不过,没有网络,没有电话,消息传得真快。 裴宁走近杂物房放下背篓出来问裴衍:“元元,现在几点了?”八仙桌上有个小闹钟,元元会看时间。 裴衍看妈妈回答:“五点十多分了,奶奶快做好饭。” 裴宁带两个孩子去洗手后进厨房给韩秀梅搭把手,做好饭菜,端去堂屋摆饭吃饭。 18、处理 吃完饭后高秀梅和裴宁说:“宁宁,听说昨天晚上有外地人在马家岭和人换吃的,要不你暂时不进山?” 裴宁已经找到心头念念的人参,初到这里迷茫时心里产生的执意已消,不用再天天进山,和她说:“明天不进山,上街给你抓药和买粮。” 韩秀梅担心说:“近几天也别进。” 裴宁看她担心的脸说:“行,这几天只在外面割茅草。” . 这个时候上山挑柴的人多,外面没什么危险,韩秀梅没有再反对。 裴宁收拾碗筷去洗,韩秀梅带两个孩子洗脸洗脚。 裴宁洗完碗清洁个人卫生并洗衣服晾晒,进堂屋检查裴衍背昨天新学的汤头歌决,她昨天教的不多裴衍背得流利,小孩脸上神情自信,检查完裴宁没有教新的,和他说:“不错,继续背前面的,加深记忆。” 裴衍很喜欢妈妈的肯定,小脸上是满足的笑容,应:“好。” 裴皎也想要表现,仰着小脸期盼说:“妈妈,我数数你听。” 小家伙可爱,裴宁微笑:“好。” 他们听皎皎流利数到十,开收音机听。 七点多裴宁冲麦乳精时给韩秀梅碗里倒和上回一样量的身体修复液,让她一起喝下。 这几天晚上都有香香的麦乳精喝,裴衍和裴皎喝得乐滋滋。 裴宁看他们脸上的小表情嘴角露出笑,也觉得麦乳精味道不错,喝完想办法买。 晚一些,裴宁安置两个孩子睡熟后出来和韩秀梅说:“娘,今天我挖到一棵五十年参,明天早上晒在后面房顶,不要让人去后面。” 人参有几种泡制方法,在阳光下晒两天后晾晒是最简单的,秋天的干爽天气正好。 韩秀梅面露喜色:“好。”人参关键时能救人命,家里有心里比较安定,她接着说:“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 外面的人知道自家有人参,肯定有人来借一片两片,有借无还的那种。 裴宁赞同:“嗯。” 晚一些韩秀梅睡下后裴宁回房间从红色木头箱里拿一件原主干净的棉布夏衣,收进空间钮。 拿手电筒照明去杂物房拿个簸箕到井边,把八根人参取出来去掉芦头,芦头收进空间钮,提水小心洗去泥土,人参粘的泥土松软不黏腻,很快清洗干净,放进簸箕。 清洗完这八根,裴宁去杂物房拿背篓里的人参拿来清洗处理放回背篓,然后提簸箕进之前睡的房间,进门后回身栓上门拉上窗帘,走近炕放下簸箕。 裴宁取出更好的照明灯打开放炕上,取出多用烘干机,烘干机体积差不多一个立方,以前她有时用来烘干衣服,每次用过后都清洁过。 她从簸箕里拿起两根人参打开烘干机的门放进去,按电源,设置参数后启动。 空间钮只能保鲜一个月左右,这些挖回来的人参要烘干,以后找机会卖出一半。 烘干机在工作,裴宁取出一个装营养液的箱子,箱子大小是半米长,宽和高是三十厘米,她把里面没有喝完的营养液连带格子架收进空间钮。 箱子很干净,裴宁把棉质夏衣从空间钮取出铺在箱子底下。 半个来小时后烘干机停止工作,裴宁打开门拿出两根人参放到鼻子前闻一闻,和记忆中的对比,没什么不同,她用记载人参的信息判断,这人参品相和药性都很好,她把人参放在箱子里的夏衣上。 然后从簸箕里拿两根放进烘干机里烘干。 两个小时后,人参全部烘干完放在夏衣上,裴宁清洁烘干机后收进空间钮,回房间拿来一本书看,等人参凉透用夏衣两边覆上裹着,合上营养箱盖收起。 次日清早,韩秀梅睁开眼睛发现能看着更清,东西能看清楚,满脸喜色收拾出来去做早饭。 早饭后韩秀梅避过两个孩子低声和裴宁说:“宁宁,我眼睛和以前一样能看清东西,你今天不用抓药了。” 裴宁觉得她眼睛好太快,韩秀梅现在心情很兴奋想不了太多,过后会回想,和她说:“再抓三天巩固,到晚上看看能不能看清东西。” 韩秀梅也不确定晚上能不能看到东西,应声:“好。” 裴宁进杂物房拿装草药的背篓和一个簸箕还有木梯到后面屋檐旁,架木梯上房檐,提背篓和簸箕上去,把簸箕放在瓦上,从背篓里掏出人参放进簸箕,簸箕后面高,别人在他们房子后面坡上看也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裴宁晒上人参提着背篓重新下来,喜欢跟她后面的两个孩子好奇,裴皎问妈妈:“妈妈,你在上面晒什么?” 裴宁回答:“比较重要的药材,晒在院子里怕被有心的人来偷走。” 裴衍听了懂事说:“妈妈,我们不和人说。” 裴皎跟着哥哥说:“不和人说。” 裴宁嘴角微笑:“好。” 裴宁提背篓扛木梯转回前面,把竹篓交给韩秀梅处理里面的药材,将木梯放回杂物房,拿一个干净的背篓和粮食袋到堂屋里放,进房间拿钱和药方转出来,安抚两个渴望看自己的小孩两句,出发去县城。 今天不是赶集日,进城路上没有人,裴宁加快脚步,约半小时便到。 她先在街上找买粮食,没一会便买到十斤刚下来不久的新大米,她有点奇怪,这个时候还没有发粮,怎么会有新大米卖? 大家在靠近深山偷偷种的基本是玉米和红薯。 是哪个大队提前分粮? 裴宁疑惑一下便放开继续找买粮食,转一圈没再买到粮食,见有卖苹果的摊子,这苹果品种叫国光,青红色,听说红富土苹果很好吃,这里没有卖。 她问价是五角钱一斤,稍考虑买下五斤,然后去药店拿方子抓药返回。 裴宁回到家一进门两个孩子便迎上来,脸红扑扑喊:“妈妈。” “妈妈。” 来玩的小男孩小女孩们相继喊人:“裴姑姑。” “裴姑姑。” “……” “哎。”裴宁微笑回应他们,进厨房放下背篓,拿出药包给裴衍:“拿去给奶奶。” “好。”裴衍应声接过药包跑去堂屋。 裴宁拿出四个苹果,裴皎在旁边咽咽口水,裴宁舀水清洗四个苹果,清洗菜刀和菜板,把苹果切成小片,先给皎皎一片后继续切,切完一个放进海碗,切完四个把海碗交给回来的裴衍:“拿出去和小伙伴们一起吃。” “好。”裴衍端着碗出厨房,裴皎跟着哥哥。 裴宁又从背篓里拿出一个苹果洗干净切两半,拿进堂屋递给韩秀梅一半:“刚好看到便买几斤。” 韩秀梅接过说:“能买到不错,以前想买还要托人。” 裴宁咬一口苹果坐下说:“有不少东西是不用票了,但也不好买到。”苹果清甜,好吃。 韩秀梅可惜说:“后院种的是杏树和李树。” 裴宁咽下清甜的苹果,家里种杏树和李树是原主很早以前决定的,现在不限种多少,但后院小,没有位置了。 两人边吃苹果边聊家常,晚一些,裴宁扛木梯去后面架在屋檐,上去把人参翻一下再下来,把木梯扛回杂物房放。 两个孩子和小孩们玩得可以,裴宁转去后面出后门去自留地。 韩秀梅给自留地里的萝卜和白菜浇过猪粪水,长势可以,掀开上面草帘的韭菜快长有手指长。 三种菜里长出的杂草被韩秀梅拔得干净。 离中午还早,裴宁看一眼菜地回来拿扁担和绳子弯柴刀上山割茅草,快中午挑两大捆回来。 吃完午饭裴宁收碗去井边洗,夏红英从大门进来喊:“裴宁,吃完饭了。”心想就算只裴宁一个女人养家,他们家也能一天吃三顿。 裴宁回:“是,红英嫂子。”她知道村里大多数人平时只吃两顿,没有问她吃饭没有。 夏红英走到裴宁旁边和她一样蹲下低声问:“你家现在有洗的草药吗?” 裴宁愣一下很快回神,夏红英问的是女人洗私.处的草药,现在女人可能不讲究卫生,结婚的女人十有九人有妇科病。 丰收大队卫生室的赤脚大夫是个男的,不方便去看病,便找裴宁看,以前原主常采挖一些消炎草药炮制后放在家里,炎症比较严重的女人们回拿鸡蛋或两把米来换。 去年夏天裴爷爷病重,原主没有再采草药放,开春裴爷爷过逝后更没有心情。 裴宁回神后和夏红英说:“没有,我最近进山都是找比较难见的药材,那些贵一些。” 夏红英脸上失望,也明白裴宁为什么只找比较贵的药材,说:“那就算了。” 夏红英这人可以,裴宁问她:“是和以前症状吗?” 夏红英回:“是。” 裴宁和她说:“这几种药便宜,我给你开方子,你去城里抓,城里药铺没有人认识你。” 裴宁了解她为什么不去大队卫生室抓药,妇科病对她们来说难以启齿,原主以前提醒夏红英注意卫生几次,这回她不再提醒。 夏红英面露难色,想想还是说:“行。” 裴宁洗完几个碗,进房间开方子给夏红英,夏红英拿走方子,回头给裴宁送来两个鸡蛋。 19、思考 午后裴宁继续去割茅草,边进山边思考一个问题,要不要做和原主一样的事,采便宜的草药炮制后留在家里,方便别人来换。 裴爷爷以前教原主学医时同时教导原主要做仁医,不可过分追求金钱,还让原主背过孙思邈医训。 裴宁心里默念一遍医训:“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 她默读一遍琢磨一遍,觉得自己不可能做到无欲无希求,慈悲之心和恻隐之心这两样有。 她,不是大医。 还有一个问题,自己没有行医资格证,虽然也可以给人开简单的方子抓简单的药,大家习以为常,但心里总觉得不合法。 她从小接触最多的是军人,生活和人际关系简单,不喜欢和太多不同的人接触,所以不想给人看病,只想卖卖草药做点中药丸,做中药丸卖需要考药师证吗? 改天去相关部门问问。 裴宁到割茅草的地方不再想,专心做事。 茅草很轻,她割一大担挑回家,换干净的外衣后在院子里陪两个孩子。 韩秀梅在院子里把茅草编成帘,旁边裴衍和三个小男孩在打陀螺。 裴皎偎依在妈妈怀里,裴宁问她:“想出去玩吗?” 裴皎被妈妈抱着兴奋,说:“不想。” 裴宁抱起她摸摸她柔软的头发,两个孩子渴望自己多在家陪他们,自己在他们便心安,在忙碌中她飘浮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裴皎又说:“妈妈,我背诗给你听。” 裴宁:“好。” 裴皎快乐背起诗:“鹅鹅鹅……”,小姑娘背一首接下一首,记不住接另一首的句子,裴宁给她纠正,小姑娘快乐重新背。 在编草帘的韩秀梅听孙女背诗高兴。 晚一些,丰收大队卫生室的赤脚医生夏丰盛从门口进来。 韩秀梅看到他心里不悦,干活的手慢下。 裴宁见来人平淡打招呼:“夏叔。” 夏丰盛四十岁出头,中等身材,小时候人比较机灵,他父亲是个只会开几个简单方子的乡医,也教会他,他十几岁时常拿药材来问裴爷爷。 裴爷爷见他好学便教他,打算收做学徒,后来发现他小小年纪心眼太多,太功利便做罢,但他来问问题裴爷爷还是会给他解惑。 这人后来去县城培训,成为丰收大队的赤脚医生。 这些是裴爷爷和原主说过。 夏丰盛走进来看玩闹的几个小男孩,再看抱孩子的裴宁,听她打招呼回应:“宁宁有空了。”接着看向韩秀梅喊:“裴嫂子。” 韩秀梅不冷不热说:“他夏叔来了。” 裴衍几个相继喊夏爷爷,夏丰盛笑应。 院子里有空的小凳,裴宁抱起皎皎说:“夏叔坐,我去倒水。” 夏丰盛忙说:“不用,不用倒水,我不渴,我就问点事。” 裴宁重新坐下说:“你说。” 夏丰盛在离裴宁约两米远的小凳子坐下说:“我想问你家还有没有药丸?” 裴宁平平回:“没有,我爷爷去年生病后再没有做过药丸,以前做的他自己吃大半,一些给人换走。” 夏丰盛可惜说:“你爷爷做的药好,医术好,走得太早。” 这个世界的人寿命短,裴爷爷七十一岁过逝,不算早。 裴宁抿嘴低头没有回答他,裴皎不安抓紧妈妈的衣服,裴宁轻抚她的后背。 夏丰盛见裴宁听她爷爷便难过,默一会又说:“你从小和你爷爷学医做药,做药应该不错。” 裴宁抬头看他,脸上平静说:“我什么都学,学得不精,时间短,还没有出师。” 学中医能单独看病需要很多年,有些人三十多岁才出师。 夏丰盛明白只学辩认草药和炮制药材便需要很多精力,什么都学,在她这个年纪学的东西肯定浅,加上她前些年还结婚生两个孩子照顾孩子,更加顾不上学医。 他可惜说:“你爷爷带走一身医术,一些药方还没教你便走了。” 裴宁轻抚皎皎背后的手顿一下,闷声说:“世上医术高明的人很多,药方不会失传。” 夏丰盛笑说:“也是,既然这样,那我回去了。” 裴宁平淡看夏丰盛出大门的背后,心想那天半夜闯入家里的人也有可能是想来偷药方。 陈雷见客人走了,蹬蹬跑到裴宁前面期盼看她说:“裴姑姑,我们想和你练武。” 裴宁看向另两个小孩子,七岁的年大勇和五岁的叶志华,陈雷和这两孩子平时和裴衍玩得好,也正期盼看向自己。 陈雷六岁,小小年纪身上有一股胆气和义气,年大勇性情憨厚,叶志华机灵。 裴宁看三双期盼的眼神稍思索一下说:“行,元元现在扎马步打基础,你们早上来和他一起,等大一点真正练武时非常辛苦又疼又累,到时候你们不想练和我说一声。” 陈雷三个听说裴姑姑愿意教,喜上眉梢,齐声说:“我们不怕苦不怕疼不怕累!” 裴皎好奇看他们,转和妈妈说:“妈妈,我也不怕苦不怕疼。” 裴宁眼神柔和,摸摸她的头:“乖。”她看靠过来的元元,也摸摸他的头发,两个孩子小脸笑得灿烂。 另三个小孩看得羡慕,裴姑姑好温柔,自家妈对自己和兄弟姐妹不是打就是骂,简直就是母老虎。 韩秀梅听女儿教别的小孩子练武没什么反应,宁宁小时候练武也有几个小孩来一起练,真正练后没有一个能坚持一个月。 约四点半,韩秀梅收拾东西去做饭,裴宁扛木梯拿个布袋去后面把人参收下来,放进房间。 傍晚她们刚吃完饭没多久,年大勇的妈吴秀珍上门来拘谨问裴宁:“裴妹子,我家大勇说你教他练武,是不是收他做徒弟?” 裴宁和她说:“不是正式收徒,他和陈雷还有志华说想跟我练武,练武需要天赋,也很辛苦,我先教他们基础,他们什么时候不想练都行。” 吴秀珍不好意思说:“那麻烦妹子管教他,我明天给你家送一担柴。” 裴宁拒绝:“嫂子不用,教扎马步不费什么。” 学东西不能白学,吴秀珍说:“要的,明天我送来,那我回去了。” 吴秀珍说完转身便走,随后叶志华妈和陈雷妈先后上门问裴宁是不是收徒,裴宁和回答吴秀珍一样回答她们,两人和吴秀珍一样表示明天送一担柴来。 她们走后裴宁说:“我没有想要她们送东西。” 韩秀梅和她说:“你收下她们才觉得你是认真教孩子。” 裴宁说:“三个孩不一定都愿意认真学。” 韩秀梅说:“没事,一担柴不值什么。” 行吧。 晚上天黑后,韩秀梅和裴宁说:“宁宁,能看模糊的影子。” 裴宁思索,据原主学的知识所知,夜盲症有两种病因,一种是眼睛本身病变,一种是身体缺乏维生素a。 韩秀梅吃身体修复液视力变好,说明是眼睛本身病变,现在白天能看清,晚上模糊,是不是她身体也缺乏维生素a? 她说:“以后尽量多吃胡萝卜和内脏,我上街看到就买。” 韩秀梅说:“以前吃不少,但没什么用。” 裴宁说:“有些病治疗时间长,慢慢积累到后期才有起色,你现在吃药不是变好了吗?” 韩秀梅脸上露出笑:“也是,我感觉身体也变好了。” 裴宁:那当然,身体修复液是修复正个身体,不是只修复眼睛。 她说:“那挺好,我去看书。” 韩秀梅:“嗯,不要睡太晚。” “知道。” 次日早天刚亮,陈雷三个孩子过来,裴宁教他们扎马步,和裴衍在屋檐下站一排,她拿棍子继续在院子里挥舞。 陈雷和年大勇叶志华看裴宁眼里充满向往。 四个孩子站马步半个小时,陈雷和年大勇体力可以,叶志华差一点,裴衍已经站一段时间,不能比。 他们停下后裴宁叫他们:“慢慢走一走。” 几个孩子应:“好。” 裴皎颠颠跟在哥哥们后面。 裴宁想到陈雷三个家里吃得差,进厨房拿五个碗进堂屋,每个碗放半勺红糖,悄悄放约十毫升的营养液,提暖壶冲进开水,调进一点凉水,过一会叫他们:“行了,进来喝水。” 五个孩子呼啦啦进堂屋端起碗喝水,半勺红糖很少,几乎没有甜味,五个孩子还是喝得美滋滋,陈雷三个喝完水便回家。 今天是赶集日,吃过早饭,裴宁背背篓带几个粮食袋进城,自留地种玉米,年底分粮也是分玉米居多,她只找买面粉和大米。 赶集日比较容易买到细粮,裴宁转一圈买到三十斤面粉和十五斤大米,大米看着是自己舂的,不够干净,煮的时候要挑一挑,虽然有点麻烦,她依然买下。 裴宁看到前面不远有卖干蘑菇想买一点,向前走,刚走几步便听见人叫自己:“裴宁妹子。” 裴宁看右前边叫自己的陌生人男人问:“你是谁?” 男人满脸笑说:“我是李家湾的李国平,以前去丰收大队见过你,想通过韩婶子介绍认识你。” 裴宁看和自己一样高,脸黝黑的男人直接说:“我没有同意。” 20、穷 裴宁觉得媒婆一点不尊重自己,这个男人没有比自己高,和自己提出的三个基本条件没有一点符合,心里不悦。 李国平听了脸上没有失望,呵呵笑说:“我们先做个朋友。” 裴宁平淡说:“我不随意交朋友。”她不想人这个人有任何发展,不想继续纠缠,说完快步离开,转去别的地方买东西。 李国平跟上但没两下便跟丢,心里可惜。 裴宁去别的地方找买干蘑菇和五斤红萝卜,然后去新华书店一趟,买五本新的小人书,买十支铅笔和十本练字的练习册便返回。 她回到家见院子里有七八个小孩,把新买的五本小人书给元元和皎皎,让他们一起看。 裴宁把米面和红萝卜放到厨房,收拾东西后把人参拿到房顶上晒,继续去割茅草担回来。 午饭后她和裴衍说:“元元,下午你问问陈雷他们要不要认字,如果他们要认字,你教他们。” 农村的孩子大多是八.九岁才上学,有些孩子连上学的机会都没有。 自己当老师?裴衍高兴问:“我能教他们吗?” 裴宁说:“能啊,你把自己会的教他们。” 裴衍应:“好。” 高秀梅和她说:“宁宁,早上有几个人来问我你还教不教别的小孩练武,我和他们说你教不了太多人。” 裴宁愿意教陈雷、年大勇、叶志华三个是因为熟悉并了解他们的性情,不想教不了解不熟悉的小孩,韩秀梅的回答正合她意,说:“好。” 下午裴宁继续去割茅草,挑第二担茅草回到家时见裴衍在院子里教小孩们认字,不止有陈雷三人在认字,有七八个孩子在地上写写画画,吵吵闹闹。 她放下茅草拍拍身上的尘土,洗手后拿布袋和扛木梯去收人参回房间,木梯也扛进房间,转去杂物房拿个小篮子和一截绳子,擦干净篮子进房间,把人参放进篮子。 然后把木梯架在房梁,提装人参的篮子上去,用绳子吊在梁上,人参这样阴晾半个多月后再收起,这样不容易坏,她系绳好下来,把木梯放回杂物房。 回头在堂屋看书,看院子里孩子们玩闹。 晚一些,气温下降,来玩的小孩子回去加衣服,裴宁也给两个孩子加衣服。 这时二队一个40多岁的女人上门找她,裴衍和裴皎见有人来找妈妈,去厨房找奶奶。 裴宁把人迎进堂屋招待,这个女人靠近裴宁便闻到一股异味,她吱吱唔唔问她:“裴妹子,你前阵子天天进山采药,有洗的草药吗?” 裴宁和她说:“没有,前阵子我采的药是比较难、价格比较贵的,大姐,你的妇科病已经严重,单洗没有用,要吃药,最好是去县医院找女医生检查后开药,不然以后更难治,花钱更多,更严重后会有危险。” 夏丰盛虽然经过培训但医术一般,只能治些小病。 女人听了裴宁的话脸色很不好,有点吓到,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她就知道自己病已经严重,着急问裴宁:“去县医院看病吃药大概要多少钱?” 裴宁回:“我也不知道,你真不能再拖了。” 女人脸色难看,勉强和裴宁说声谢后急匆匆离开。 裴宁叹气,这人刚开有症状时去找医生开药熬煮后洗,不会变严重,现在的人有病不马上去看医生,忍忍有时会变轻,不变轻变严重后才去看医生治疗。 最大的原因是穷,一分钱也不舍得多花。 现在已经是秋末快入冬,想采那些药材也不行了。 晚上的饭菜平常,饭后裴宁和韩秀梅说:“娘,我明天和后天去以前种玉米的地方拔草烧掉,翻地,开春再松土就能种东西。” 韩秀梅担忧说:“那里靠近深山,那些人可能还在山里。”碰到那些人怎么办? 裴宁说:“没事,今天下午我看队里人进去采核桃和板栗回来。” 韩秀梅劝不动便说:“那你小心些。” 裴宁:“嗯。”心想明天熏一窝兔子回来宰了红烧,还是肉好吃,鱼也好吃,只是小河里没什么鱼。 裴宁转问裴衍:“元元,你愿意让陈雷他们上午来和你一起读书认字,听收音机吗?” 上午收音机有儿童节目,两个孩子天天听。 裴衍上午也想和小伙伴玩,回答:“愿意。” 裴皎跟着哥哥说:“愿意。” 小家伙什么都跟着哥哥,裴宁摸摸她的头,裴皎向妈妈露出甜甜笑容。 次日清早,陈雷三个来扎马步,他们扎完马步裴宁照样给他们每人倒一碗营养水。 裴宁等他们喝完和他们说:“雷雷,大勇,志华,你们如果愿意,回去吃完饭可以来和元元一起读书认字,到时间听收音机里的儿童节目。” 三个孩子眼睛一亮,齐声说:“愿意!”随后最小的叶志华说:“裴姑姑,我们自己来,不带人来。” “好,元元读书写字时不能太吵。”裴宁眼里赞许,这个小孩聪明。 陈雷和年大勇跟着说:“我们自己来。” 叶志华又说:“我们不吵。” 陈雷和年大勇跟着说:“我们不吵。” “行。” 早饭后,裴宁收拾进山的柴刀和小药锄,大锄头,带上水,馒头和玻璃瓶装的肉酱在两个小孩不舍眼神下出门进山。 她一路疾步走,半个来小时便到地方,裴爷爷和原主开出来悄悄种粮食的地约有一千平方,一亩多地,四周挖起半米多宽一米深的防护沟。 这附近比较平坦的地方也有村民们悄悄开地种粮食,大家心照不宣。 裴宁跳跃进里面,里面的地杂草丛生,一片枯黄,杂草种子在风中飘荡,有些已经掉落地上。 她放下东西四周转一圈在六个地方点火,杂草长得密并枯黄,火串烧得很快。 裴宁撑着锄头把子站在沟边注意火势,半个来小时后火势减弱,她取出手套穿上提锄头翻起土,土里的草根烧不掉,翻起碎土后还要拣出草根堆放在一边,速度比较慢。 她干一个上午还没翻一半,效率很低,午后继续翻两个小时,翻起一半地。 裴宁停下收拾工具,快步去远一子点地方找一个兔子洞,熏出四只大灰兔绑进竹筐,捡些柴放上面,背着背篓扛锄头疾步回家。 21、茅屋 裴宁回到家已经过四点半,有小孩在院子里和元元皎皎一起,孩子们相继叫她。 她回应后进厨房,皎皎跟后面,裴宁和她说:“皎皎,妈还有点事,你先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玩。” “好。”裴皎听妈妈的话转身去玩。 裴宁把门关一半低声和在揉二米面的韩秀梅说:“我熏到四只灰兔,杀一只一会做。” 韩秀梅小声应:“行。” 裴宁放下锄头和背篓,拿出背篓上边的柴火,提出一只灰兔放血剥皮,掏出内脏,之后交给韩秀梅处理。 她洗洗手拿锄头和柴刀药锄出厨房,裴皎见妈妈出来颠颠跑来。 裴宁拿东西去杂物房放,转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抱起跟在身后的皎皎问她:“中午吃什么饭?” 小姑娘抱起来是软软的团,裴宁现在挺喜欢抱她。 裴皎开心和妈妈报告:“碴子粥,馒头,炒冬瓜。” 裴宁抱着她走出房间边说:“那不错。” 裴皎问:“妈妈,你今天采什么药?” 裴宁坐下:“今天没有采到药。” 裴皎软软说:“哦,妈妈我想你。” 裴宁轻碰她的脸,小家伙的脸和别人家小孩黑瘦的脸不一样,白白嫩嫩,她看满眼信任和孺慕自己的小孩说:“我不能天天呆在家里。” 裴皎又软软说:“我知道,妈妈要养我们,妈妈辛苦。” 小姑娘真是乖又懂事,裴宁喜欢,搂紧用脸蹭蹭她的小脸说:“乖。” 裴皎小脸上又是甜甜笑,最喜欢妈妈。 裴衍在和小伙伴们玩陀螺,看妈妈和妹妹一眼继续玩。 晚一些来玩的孩子回去,裴宁检查裴衍背汤头歌,教他新的四句,没多久便吃饭。 晚上的菜是烧兔肉和炒兔杂,冬瓜汤,新蒸的二和面馒头暄软,有粮食本身的香气,蘸着烧兔肉的酱汁,很好吃。 裴衍和裴皎欢喜啃着肉吃。 烧兔肉里有红萝卜,红萝卜和炒兔杂差不多由韩秀梅全包。 吃完饭裴宁说:“陈雷家养好几只羊,下雪时我去买一只来杀,内脏都给你吃。” 韩秀梅心疼说:“一只羊要好几十块钱。”没杀的羊差不多要一块钱一斤,一只羊三十多斤便是三十多块钱。 裴宁语气坚定:“也吃,我想吃羊肉。” 韩秀梅顿一下说:“我和陈雷奶奶说一声,订一只,杀后卖一半肉吧?”杀后的羊肉能卖一块五一斤。 裴宁知道她比较俭省,稍思索一下说:“行,卖五六斤。” 韩秀梅觉得卖五六斤少了,但没再有意见。 裴皎吃过羊肉不过不记得了,问妈妈:“妈妈,羊肉好吃吗?” 裴宁回她:“好吃,焖羊肉和锅子还有羊汤都很好吃。” 裴衍还记得去年冬天吃的羊肉味道,点头。 韩秀梅还是心疼,说:“明年我们在后外面建个羊圈,自己养几只。”自己眼睛现在看得见,可以多打草。 裴宁和她说:“明年养两只猪,我上工之余又在山里种东西和采药,看孩子不能马虎,我们两个忙不过来。” 韩秀梅看元元和皎皎,放弃自家养羊的主意。 他们又说几句分开去收拾,裴宁洗碗后打水把厨房里的水缸灌满,提背篓到井边把里面的三只灰兔杀掉,掏出内脏,肉清洗干净放篮子里控水,下水也处理好提去厨房,烧水焯一下水放陶罐里,扣上木头盖子。 原主会做些简单的饭菜,因为有韩秀梅所以很少做。 裴宁收拾完后去清洁卫生,洗衣服,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她拿蜡烛进厨房点固定好,用盐把三只控好水的兔子肉搓一搓,放进篮子里踩着凳子挂在梁上。 家里有老鼠,裴宁想等天更冷有空时想办法解决它们。 她挂好篮子洗手拿四个碗进堂屋,两个孩子已经嗑睡,见妈妈来努力睁开眼睛。 裴宁给冲好麦乳精给他们喝下,抱皎皎带裴衍去小解后回房间,小姑娘已经睡沉,裴宁给她脱衣服放进被子。 裴衍自己脱衣服上炕钻进被子躺下,闭眼睡觉前孺慕喊:“妈妈。” 裴宁摸他的头温声:“睡吧。” 裴衍闭上眼睛,脸上露出笑:“嗯。” 第二天裴宁继续进山翻地,把另一半地翻完,下午三点多割一捆茅草提回。 她出山后从小路回去,在走到自家自留地时发现自家后右角距离二十多米的平坦位置建起一间茅屋,大队长正带着人铺房顶。 裴宁提茅草到自家后门放下,转去茅草屋下问韩建华:“大队长,谁家要搬来这里?” 韩建华叹气说:“是夏丽芳带两个孩子搬来。” 裴宁听了稍愣,夏丽芳跟原主一样和下乡的男知青结婚,她结婚比较早,大女儿张文燕8岁,儿子张文华6岁,那个姓张知青高考回城后一去不复返,没有一封信寄来,也没有一点消息。 那个男人就在市里,今年春夏丽芳和她两个哥进城找人,回来后说离婚了,后来原主听说她疯了,清醒时人还好,糊涂时拿斧头和刀追着人砍。 裴宁心里不舒服,这个社会下乡的知青这么多,像原主和夏丽芳同样的遭遇不知有多少人,那些男人真特么恶心。 她又问韩建华:“她哥嫂和她分家了?” 旁边一个男青年插嘴:“不是分家,是她两个嫂子在家大吵一场,赶他们出来。” 裴宁叹气问:“那怎么不在二队建?怎么搬到三队来?” 男青年又说:“我们队能用的宅基地少,张文博又不姓夏,反正你们三队都是外来,不同姓。” 裴宁听得胃里犯恶心,只觉得有一张恶意满满、无形的大网将女性束缚。 韩建华脸上不好看,和裴宁说:“宁宁,以后你们是邻居,相互照应。” “行。”裴宁爽快应又问:“他们什么时候搬来?” 韩建华说:“明天砌炕再修整一下,后天搬来。” 裴宁转回自家后门提起茅草捆进去放下,到前面杂物房放工具,皎皎跟她后面报告:“妈妈,我们后面搬来一家。” 裴宁放下背篓和锄头说:“我看到了。” 裴皎脸上怕怕说:“妈妈,他们说是个疯女人。” 裴宁不知道夏丽芳是真疯还是假疯,和她说:“不要在背后说人,别人说什么不能都信。” 裴皎最信妈妈,应声说:“好。” 22、吃惊 裴宁为什么觉得夏丽芳有可能假疯是从韩秀梅和自身联想到的。 韩秀梅已经40多岁,有房子住,她娘家兄弟和嫂子还想让她改嫁收好处,自己年轻漂亮又会采药挣钱,还有这宽敞的房子,更被人盯上。 夏丽芳不到三十岁,结婚后住娘家,现在住房紧张,而这里的观念是女人结婚后便是外人,娘家的房子和财产想都不要想,逃不过被改嫁的命运。 可能父母兄弟不会赶她们母子三个,但她两个嫂子大概率容不下她,逼她带孩子改嫁,夏丽芳被逼急有可能装疯。 当然也有可能真疯。 不管什么社会都有特别阴暗的一面。 裴宁放下工具手在衣服上擦一擦牵裴皎出来,去井边洗手后坐在院子里。 裴衍眼神从地上的陀螺挪开,靠近妈妈说:“妈妈,后面搬来一家。” 裴宁说:“我知道,那家大人姓夏,你们以后叫她夏姨或者夏姑姑,她有两个孩子,一个八岁的姐姐,六岁的哥哥,以后碰到他们要打招呼。” 裴衍脸上有点害怕:“妈妈,听说那个大人会砍人。” 陈雷三个和来玩的两个小男孩三个小女孩相继说:“对,裴姑姑,好吓人。” 裴宁和他们说:“不用害怕,她不会随便砍人。” 裴衍和妹妹一样绝对相信妈妈的话,说:“妈,那我们叫她夏姑姑。”别人叫妈妈裴姑姑。 裴宁:“行。” 陈雷三个和来玩的三个小孩不大信那人不会随便砍人,决定以后碰到那家人就跑。 晚上的饭菜有兔肉炖土豆,兔肉是昨天抹盐的一只,泡水析出些盐便可以用,做时不用放盐。 炖的时候一部份盐渗到土豆里,咸淡刚刚好,也很好吃。 饭后两个大人谈事,韩秀梅和裴宁说:“宁宁,后面那家搬来,我们给他们送点东西。” 因为夏丽芳和裴宁一样遭遇,韩秀梅很同情她,对那些抛弃妻子和子女的男人很厌恶,那些人是丧了良心,早晚遭报应! 裴宁说:“送什么你决定。”这些她不懂。 韩秀梅说:“一般是送粮食和菜,我们送两斤玉米。” 裴宁:“行,山里的地翻完,明天我去找核桃和板栗。”上回没有吃到板栗炖鸡,明天也拿绳去峡谷下套,看能不能套到野鸡。 韩秀梅听她说去捡核桃和板栗,有些担忧,可是宁宁不大听劝,嘱咐她:“碰到那些人赶紧离开。” 裴宁虽然不怕那些人,但为安韩秀梅的心应:“好。” 两人谈完话后和往常一样忙活,晚上裴宁照样看书到差不多十一点睡觉。 次日早,裴宁没有太早进山,吃过早饭后才出门,多带两个麻袋,山里的露水更重,她不在意衣裤被扫湿,全力赶路去之前去过的峡谷,到地方观察位置按记忆用绳子结捕捉小猎物的活套。 结活套不难,结一个后她便吃透,加快速度。 她下十几个套,在套周围撒两把玉米后去之前看过的板栗树,这里常有野猪出没而且离各村远,几乎没有人来,板栗树上的板栗几乎掉光。 裴宁取出手套穿上扒出板栗放进背篓,近期没有下雨,剥出来的板栗都是好的,背篓装半满,继续剥收进空间钮。 她快速把地上的栗子剥收完,在周围找这个时节能挖的药材。 裴宁看到拐枣折下一枝,擦擦一个吃进嘴里,打霜后的拐枣不再那么涩,带着甜,能直接吃也可以熬糖,熬糖麻烦且很费力气。 她折拐枣装进麻袋,折大半麻袋后先收进空间钮,继续找药材,在看一根粗壮的葛根藤时有点犹豫,稍思考决定暂时不挖,下回扛大锄头来挖。 这边人少来,药材不难找,她特意找消炎止痒外用方里的药材挖取,回去处理能存几种药材就存几种。 一些药材放进背篓,一些放进另一个麻袋里,药材有种子也顺便收集收起。 中午填饱肚子后继续,忙到一点多收拾一下东西,去下套的地方看套子,十几个套子套中两只灰兔,没有套到野鸡,她稍失望解下两只兔子绑腿,把套子重新弄好。 裴宁又收拾一下便出山,到山外时她背背篓一手提一个麻袋,碰到人别人问麻袋里是什么,她便说是拐枣和草药。 她开始时很不适应别人问自家的事,现在已经习惯,敷衍应对。 她走到自家自留地时碰见夏丽芳背一捆茅草从下面上来。 裴宁看到她吃惊,夏丽芳和以前原主见的完全不同,以前的夏丽芳俏丽,面部饱满红润,身形饱满,眼里有幸福,衣服补丁少且整洁,现在的她蓬头垢面,整个人消瘦,两颊削瘦颧骨突出,衣服都是补丁还有点脏。 看向自己的眼神是淡漠和麻木。 该死的男人! 两人以前只知道对方,没有交集,不熟,裴宁没有出声打招呼,停下脚步等她上去后继续回家。 可能因为后面夏家的原因,今天来裴家玩的只有陈雷,年大勇,叶志华三个。 韩秀梅还没去做饭,想从裴宁手里接一个袋子说:“捡到这么多。” 裴宁把装拐枣的麻袋放地上说:“娘,这袋是拐枣,你洗洗给他们吃。” 韩秀梅应:“行。” 裴皎:“妈妈,我要吃拐枣。” 裴衍喊:“妈妈。” 陈雷三个相继喊:“裴姑姑。” “嗯,你们吃拐枣。”裴宁微笑回应走向杂物房归整东西,把灰兔和板栗提去厨房,将两只灰兔快速宰杀清理后出来到井边洗干净手,去杂物房提来草药处理。 裴皎端个装拐枣的碗来到妈妈身边,拿给妈妈一个:“妈妈吃。” 裴宁张口吃掉问她:“好吃吗?” 裴皎小脸笑回:“甜,好吃,妈妈,奶奶说明天收拾熬糖。” 裴宁:“也可。”自己明早进山收套子便回来一起锤打拐枣。 裴皎自己吃又喂妈妈几个,没了去和奶奶要,韩秀梅和她说:“不能吃了,再吃晚上吃不下饭。” 裴皎看奶奶切着兔肉,晚上又有肉肉吃,于是把碗放木桌上说:“好,我去看妈妈洗草药。” 韩秀梅:“去吧。” 晚饭后韩秀梅和裴宁说:“宁宁,你折不少拐枣,明天我收拾来熬糖。” 裴宁对用拐枣熬糖也感兴趣,想亲眼看一回,便说:“行,我在山里下套子,想套野鸡炖板栗,明早我进山收套回来和你一起干。” 裴皎听妈妈说野鸡炖板栗问:“妈妈,野鸡炖板栗好吃吗?” 裴宁说:“我觉得比炖兔肉好吃。” 裴皎高兴说:“明天晚上吃野鸡炖板栗。” 裴衍说妹妹:“皎皎,妈妈明天不一定套到野鸡。” 确实是,裴宁看向韩秀梅说:“娘,你问雷雷奶奶谁家多养鸡,明天套不到和人买一只来杀炖板栗,养的鸡更好吃。” 韩秀梅听了心疼钱,说:“不年不节买什么鸡?”明年开春一定多和别人买小鸡养,家里时常晒药材不能放养,一样关着养,反正鸡圈不小。 裴宁说:“以前爷爷说过身体健康最重要。” 公公确实说过这样的话,韩秀梅想到以前身体一直不太好的男人,以前家里在吃上从不俭省,软和说:“你挣钱不容易,将来元元和皎皎上学也要花钱。” 裴宁说:“没事,我最近采的药价格比较贵,能卖些钱,够家里开支。” 韩秀梅以前跟公公学会硝兔皮,会处理一般的药材,知道药材价格,没有再反驳。 两人谈完分开去忙,忙完后四人坐八仙桌旁听收音机,偶尔搭搭话,这是一家一天坐在一起最长的时间。 裴衍和裴皎都很喜欢这个时候,这也是他们以后人生中很美好的回忆。 第二天早饭后,裴宁拿防身工具和两个麻袋进山收套子,她赶路快也要一个来小时才到。 十几个套子套中小半,三只灰兔和三只麻点野鸡。 裴宁看套中的野鸡时面露喜色,今晚能吃板栗炖鸡。 她把猎物解下并绑腿收进麻袋,将套绳收绕成捆后返回。 她回到家是十点多,家里只有韩秀梅和两个孩子,裴宁提着麻袋问剪拐枣的韩秀梅:“娘,今天没小孩来玩?” 韩秀梅手没停回答她:“没来,后面小夏一家搬来了,可能小孩们害怕吧,我给他们送去玉米,没看到多少家什,只有个旧的小水缸,挑水的两个旧桶,一个煮饭的罐子,几副碗筷,三个人都很瘦,唉。” 可怜。 裴皎跑来扒住妈妈提的麻袋,裴衍也看麻袋,裴宁放下麻袋打开口给他们看。 裴宁说:“真难。”就算自己从头开始也觉得难。 两个孩子看到麻袋里的野鸡脸上露出笑,裴皎跑去和奶奶小声说:“奶奶,有野鸡。” 韩秀梅慈爱看她说:“晚上我们吃扳栗炖鸡。” 裴皎脸上露出大笑容。 裴宁说:“有三只,中午杀一只炖蘑菇。” 韩秀梅虽然心里不赞成中午做肉吃,到底没有出口拒绝,女儿现在天天早上耍棍子,确实要吃好的。 随后裴宁和韩秀梅一起挑剪拐枣,十一点多韩秀梅去做饭。 刚过午,韩秀梅和两个孩子在房间里歇着,裴宁用石臼锤烂洗干净的拐枣,这时一个黑瘦的小姑娘在门口喊:“裴姑姑。” 裴宁停下看向门口问:“你是张文燕吧?” 头发剪得和男孩子一样短的张文燕说:“是,裴姑姑,我想和你借柴刀去砍柴。” 裴宁爽快答应:“行。” 她去杂物房拿弯的柴刀出来给小姑娘说:“我这两天都不用,你家这几天如果要用,晚上不用还来。” 张文燕语气带感激:“谢谢裴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