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行》 第一章 靖难之役 巨大的火龙在楼阁殿宇之间肆无忌惮地奔腾咆哮着,偌大一个紫禁城被耀眼至极的火光照的通亮。 建文帝朱允炆怎么也没想到,片刻之前他还是坐拥九州,睥睨天下的九五之尊,可是下一秒他却即将成为一个可悲可叹的亡国之君。 他不理解自己的四叔为什么能做的如此决绝,自己虽然主张削藩,但是从没想过要夺取这些皇叔的性命,只要他们能安分守己,他们及他们的子孙后代定可永享荣华富贵,即使得知朱棣起兵造反的消息,自己也是吩咐手下不得伤及其性命。可是燕王却变得变本加厉,今日竟直指宫门。 历史的经验告诉朱允炆,闹到今日这个局面,他和朱棣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势必无法共存。那个皇位究竟有什么魔力?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如此丧心病狂,竟然可以对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拔刀相向? 他后悔了。当初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三兄弟代父来京祭拜太祖皇帝时,自己本有机会将他们扣留在京,有了这三个人质在手,燕王朱棣必不敢轻举妄动,事情也不会弄到今天这步田地。可是自己当初却听取了黄子澄的意见,将兄弟三人放回了北平。 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抱有妇人之仁,会对率兵出征的耿炳文说了那句“请你务必不要让我背上杀害叔叔的罪名啊。”战场之上,对敌人的仁慈无疑会让自己献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后悔当初在曹国公李景隆兵败之后,自己为什么没有杀了这个无耻之人。否则,今日朱棣在渡过金川门之时也不会犹如无人之境。自己也许还会有反击的机会。 他痛恨。他痛恨自己的叔叔不顾血脉亲情,将自己逼到如斯田地。 他痛恨自己的手下尽是一些趋炎附势之人,平时都是一副大义凛然,誓死如归的样子,可是一到了危急关头,便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痛恨自己的爷爷,为什么将那些护国安邦的武将全部斩杀殆尽,搞得自己面对燕王时,竟无将可用。 他痛恨这贼老天,为什么明明选择了自己登上这至尊之位,却又派另外一个人来剥夺这一切。早知道是今日这个结局的话,他宁愿当初就放弃这个皇位。 可是这一切的悔恨与不甘终将在熊熊烈火之中焚烧殆尽,殿内的大柱在烈焰的侵蚀下嘶嘶作响,马皇后一手握住建文帝的右手,一手将自己年仅六岁的儿子朱文奎紧抱环中。她不畏死,当自己当初遇见眼前这个男人时,她就已经认定了这个男人将会是她的一切。 他辉煌时,她曾经陪他一起君临天下,眼下他即将失败了,虽然自己陪他一起东山再起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共赴黄泉,比翼双飞也未必不是人间一件美事。 所以,当朱允炆将宫殿点燃时,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走到了这个男人的身旁,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只是可怜了自己的孩子,他还没有尝试人间美好,便要殒命如此。期望来世不要再生长在帝王家。“咳咳咳……”她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嘴,轻轻地咳嗽了几声。然后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悄悄地用手紧紧地握紧了那留下一抹殷红的手帕。 “皇后,苦了你啊!”朱允炆转过头对皇后柔情地说道。“臣妾不苦,此生能遇见皇上,是臣妾最大的幸福。”回忆就像一道泄洪的闸门,一旦打开,思绪就如同滚滚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作为帝都的应天府一向商贸兴旺,人声鼎沸。“老板,这幅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多少钱?”“公子,你真有眼光,一眼就看中了本店的镇店之宝,这幅《清明上河图》是我先祖从宋庭宫人手中花重金购得,本是无价之宝。不过今日与公子有缘,就十万两售于公子吧。”珍宝斋的老板笑盈盈地对眼前的年轻人说道,他怕年轻人不相信,还特地有声有色地编纂了一下这幅画的来历。 其实,这幅画他是花了五万两从汴京的一个古董商那里收购而来的,他曾经找过不少书画大家鉴定过,虽然其中有一人提出过质疑,但其他人得出的结论却是一致的:这幅画就是北宋书画大师张择端的真迹。所以他一直将这幅画挂在店里最显眼的位置。 不过商人逐利,他始终相信,如果说这幅画是直接从宫廷之人手中购得的,那么它的真实性就更加毋庸置疑,售价也会更高。所以才有了前面的说辞。珍宝斋是京城里最出名的古董店,里面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不少达官贵人都是此店的常客。不过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倒是自己第一次看见,不过从他的衣着举止看来,此人一定非富即贵。所以,老板对微服出访的朱允炆十分客气。 朱允炆对自己的随从点头示意,随从便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大叠银票。望着那一堆银票,珍宝斋老板的眼睛顿时一亮。 “等等。”正当双方准备交易之时,一个纤细的手压在了那堆银票之上。众人的眼光都不禁转向了发出声音的方向。 说这话的是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姑娘,明眸皓齿,肤如凝脂,轻纱之上散发着淡淡幽香。身旁跟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看样子,应该是位官家小家。不知道为什么,当朱允炆第一眼看到这位小姐时,他的脑海中竟不禁浮现出“翠眉开、娇横远岫,绿鬓亸、浓染春烟。”这样的诗句。 “这……这位小姐,你这是何意?”被搅了好事的珍宝斋老板本想发作,但看见眼前女子的穿着服饰只得压低了心中的怒火,怏怏地问道。 “你这幅画是假的吧。”女子说道。 “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这幅画可是我先祖从宋朝宫人手中花重金购得,你怎么能说它是假的呢?”老板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你这幅画是怎么来的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真正的《清明上河图》正藏于宫中。如果你这幅是真品的话,那么你这幅画就应该是盗取宫中的。根据大明律令,盗取宫中财务者,凌迟处死,灭三族。即使这幅画不是你偷的,可是你竟敢将宫中之物拿出来售卖,也难保不落得个人头落地的下场。我奉劝你还是早日将这不详之物收拾了吧。”女子的话铿锵有力,仿佛就像曾经见过那幅真迹一样。 此话一出,朱允炆不禁对眼前这个女子的兴趣又增添了一分。身为东宫之主的他当然知道此时真正的《清明上河图》还被收藏在皇宫之中。那他为什么又要花这么一大笔去买一副赝品呢? 原因就在于三日后即将到京的朝鲜使臣身上。高丽将领李成桂在建立朝鲜政权后,继续对明实行事大政策,虽然洪武皇帝认为李成桂得位不正,对李成桂个人的评价也不高。但鉴于其亲明的态度,还是消极的承认了李成桂政权的合法性。从此朝鲜王朝便代替了高丽王朝成为了大明王朝的附属国,年年进贡,岁岁来朝。为了显示天朝国威,朱元璋每次也赏赐了不少回礼。 可是最近几年,由于朱元璋认为李成桂派人冒充倭寇劫掠大明沿海,且李成桂上呈的谢恩表中藏有戏辱之词,所以两国的关系一下就陷入紧张的境地。这一次,朱元璋向朝鲜下了最后通牒,要求李成桂派自己的儿子将海盗胡德供出的侵扰明朝沿海的贼人押解进京。朱元璋心想,如果李成桂按照自己的吩咐做了,那么就恢复两国之间的宗藩关系,如果李成桂阳奉阴违,那么大明铁骑将会在不日之内踏平朝鲜半岛。 朱元璋没想到李成桂这么快就作出了回应,洪武二十七年,李成桂派遣自己的第五子李芳远亲率使臣团出使大明。得知此消息的朱元璋找来了朱允炆,让他准备这次的朝贡回礼。这是朱允炆成为皇太孙以来,朱元璋第一次让他处理外交事务,不过可能之前发生的事仍让朱元璋如鲠在喉,朱元璋对朱允炆提出了一个要求:明升暗降,且不失大明威仪。 “明升暗降,且不失大明威仪?”这可有点难为朱允炆了。这么说不能像往常那样赏赐点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了。否则一旦数量不对,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既然不能在“量”上做手脚,那么只能在“质”上下文章了。 宫里有不少宦官是来自朝鲜的,朱允炆从他们的口中得知来使李芳远和自己一样酷爱字画。酷爱字画吗?那就送一幅给他,不过宫里的字画当然是不可行的,否则就与朱元璋的愿景背道而驰了,既然宫里不行,那么索性就到宫外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东西。 朱允炆第一眼就看中了珍宝斋这幅《清明上河图》,这幅画的画艺之高超,一点不逊色于宫里的真迹。可以说,如果将两幅画放在一起,就是鉴宝行家也难以分辨谁真谁假。虽说这幅画价格并不是很便宜,但是十万两白银相比于之前赏赐给朝鲜使团的财物无疑是小巫见大巫。所以他毫不迟疑地吩咐手下将这幅画买下来。没想到却被一个小姑娘给拦了下来。 可是,她为什么会知道宫里的事?看她的样子断然不是宫女。还有,她是谁? 第二章 马雨莺 貂蝉的百般妩媚比不上你的蹙蹙柳眉,西施的千万回眸及不上你的嘟嘟小嘴。昭君虽美,在我心中,你更美。飞燕再轻盈,也无法像你一样,在我的心中,舞动起梦幻芭蕾。欣赏就是欣赏,你不必认为我虚伪。爱慕就是爱慕,我没必要去穿甜嘴。虽然我没法像霸王那般豪气冲天,却能在你失落时给你最好的安慰。你大可不必去相信什么比翼双飞,世间的爱情总不会太完美。正因为不完美,我才要追求完美。而你,就是我心中的最美! 在朱允炆眼前的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光禄少卿马全之女——马雨莺。说来也巧,洪武初年,马全也只是地方的知县,却在偶然的情况下得到了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后来他将其进献给朱元璋。朱元璋大喜,将其连升两级,后来他在官场上平步青云,才坐到了今日这位置。 朱允炆当然不知道这些,他也不关心这些,他只知道,刚刚与眼前这个女子眼神接触的那一刹那,心中那块最柔软的地方不经意间被触动了一下。 老跟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珍宝斋老板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看着马雨莺那坚定的眼神,他知道她说的不是假话,如果此时他再坚持这幅画是真迹的话,搞不好真会弄个杀头大罪。连忙赔笑道,“这位小姐,我跟您说实话吧,这东西我是从汴京一位古董商那得来的。我虽然不知道真假,但这也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这不为了养家糊口,才故意编纂了一个出处嘛!” 这时,他又将头转向了朱允炆,“这位公子,依刚才那位小姐所说,这幅画应该是赝品,可是公子,一看你就是个行家,这幅就算是赝品,也是一幅不可多得的佳作,我跟你透个底吧,这幅画我收购的价钱是六万,今天如果如果你要的话,我就少赚点,六万五怎么样?毕竟我家里还有一大帮子人要我养呢?”珍宝斋老板满脸诚恳,认谁听了,都会被他的真诚所感动。可就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也不忘将成本提高一万两。其贪婪本性可见一斑。 听了他的话,朱允炆简直哭笑不得,本来用十万两就可以完成朱元璋布置给自己的任务,这就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了。没想到经眼前这个女子这么一闹,又给自己白白省了三万五千两。这下回去估计自己做梦也会笑醒。“成交。”朱允炆肯定地说道,然后转头再给了自己的随从一个眼神,示意他将其买下。 看到朱允炆的举动,马雨莺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位公子,你刚才没有听到我家小姐说这幅画是赝品嘛?难道你不相信我家小姐说的话吗?”这时一直站在马雨莺后的丫鬟不禁惊诧道。 “小姐说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 “那为什么你?”没等朱允炆说完,马雨莺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 “我有用。”朱允炆朝马雨莺笑了笑。 朱允炆这一句“我有用”犹如石破天惊,马雨莺刚才瞪着朱允炆的眼睛不禁又变得大了一些。六万五买一个赝品,还说“有用?”一个赝品能有什么用?难道他打算拿这赝品出去诈骗?可是看他的衣着打扮,也不像个缺钱的人啊? “这位公子,有钱也不是这样挥霍的啊,你要是买个真的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花六万五去买一张废纸,还说有用。好,你倒跟我说说这张废纸有什么用?回家糊窗户吗?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少难民无家可归吗?你不知道城外有多少人还饿着肚子吗?你不知道这些钱可以接济多少贫苦百姓吗?你这么会挥霍,你父亲知道吗?你母亲知道吗?你祖父知道吗?你祖母知道吗?我真为贵府出了你这个败家子感到可悲。小蝶,我们走。没有必要跟这种人多费唇舌。”说着,一把拉起丫鬟的手气呼呼的向外走去。 听了她的话,朱允炆简直惊呆了,他不知道她那张樱桃小嘴到底是什么做的,竟然可以一口气嘣出这么长一段话,丝毫不给自己任何插话的机会。 “这位小……”朱允炆刚想跑上前去跟马雨莺解释一下,没想到由于走的匆忙,没有看清脚下的路,被店前的石阶绊了一下,一下失去了重心,亏得旁边的随从眼疾手快,一下拉住朱允炆的衣角,朱允炆这才又向前趔趄了几步,稳住了身形。 而这一幕正好被转过头的马雨莺看见了,看见朱允炆那滑稽的样子,心中怒意全消,竟不禁扑哧笑出声来。 …… “王公子,你没事吧?”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主子竟然在路上傻笑了好几次,这可吓坏了那名贴身侍卫,要是好好一个皇太孙在自己的护卫下出了什么问题,自己有多少个脑袋也是不够砍的啊。 “韩护卫,我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好玩的事,你还没吃饭吧?走,去天香楼,我请客。”…… 日落西山头, 久坐人消瘦。 生作比翼飞, 情化绕指柔。 …… 细雨如酥,为群山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空气中夹杂着青草的芬芳,沁人心脾。金陵城郊有一座爱晚亭,一直是文人雅士聚集之地。可是今天的爱晚亭上只有一男一女。不远处,大内高手们躲藏在草丛之中,正密切着注意四周的一举一动,他们的使命是要绝对保证那一男一女的安全。 年轻的男子双手轻拨银弦,一首《高山流水》在他的指尖肆意流淌,宛如天籁。女子一身霓裳羽衣,玉手婉转,腰肢袅娜。轻盈舞步之下朵朵莲花盛开,裙裾飞扬之处带来屡屡幽香。此时抚琴的男子不禁诗性大发,“我抚高山琴悠悠,爱晚亭上舞未休。雨烟袅袅绿春树,莺语嘤嘤醉香楼。” “啊……”这时,马雨莺一个站步不稳,身子往前一倾。朱允炆见状连忙起身,一把抓住了她的玉手然后顺势将其拥入环中。 “怎么了,莺儿?”朱允炆关切地问道。 “好像扭到脚了。” “来,我看看。”说着,就一手扶住她的腰,另一双手挽住她的双腿,轻轻的将其抱住在栏椅之上。 “允哥哥,我没事。”看见朱允炆要脱自己的鞋袜,马雨莺想制止他。一丝绯红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她的脸庞。 自从他们熟识之后,马雨莺一直就称呼朱允炆为“允哥哥”。其实,她并不知道朱允炆的真实身份,她只知道朱允炆叫王允,是京城富商。 其实朱允炆并不是有意欺骗马雨莺。只是他每次都是私自跑出宫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得隐瞒自己的身份,而且他并不希望给这段感情参杂点其他东西。他要的,只是一份纯粹的、真挚的爱情。而且自己也没有完全欺骗她,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成为这个国家的王,而且自己的名字之中确实有个“允”字,所以她称呼自己为“允哥哥”其实并没有错。 “还说没事,你看都肿了。”朱允炆责问的语气中满怀关切。朱允炆轻轻的朝她的脚踝处缓缓地吹了口气,然后用手轻柔地给她按揉起来。 “好点……”“少爷,发生了什……”这时,一个大内侍卫突然跑了过来,打断了朱允炆。侍卫见到眼前这一幕,立刻将身子转了过去。大内侍卫离亭子比较远,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突然看见马雨莺猛地倒在朱允炆怀中,生怕出了什么事,就派了一个人过来打探情况,没想到却撞见了这尴尬的场面。 “谁让你过来的?不是早吩咐过今天不许任何人跟着我的吗?还不快点走?”朱允炆没好气地说道。“是。”听了朱允炆,侍卫忙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好了,不要怪他了,他也是担心你的安全。”马雨莺替侍卫打圆场道。当然了,她并不知道侍卫的真正身份,只以为他是普通的护院。 “这样不行,走,我背你回去,你这脚需要上药。”没等马雨莺回话,朱允炆就已经替她穿好了鞋袜,然后在她面前蹲下来,用手拍了拍他肩膀,示意她上来。 爱晚亭位于城西郊的一个小山坡上,距离金陵城约莫半个时辰的路程。本来那些大内侍卫是给朱允炆准备了马车的,但是被他拒绝了,只要和她在一起,沿途的风景都变成了胜境。他想陪她一起走下去。 回来的路上,她依偎在他的肩头,轻声地问道,“允哥哥,我重吗?” “不重,你太瘦了,回去要多吃点。” “要是我变胖了,允哥哥不要我了怎么办?不会的,不管你变成怎样,你都是允哥哥心中最爱的莺儿,如果你担心的话,那么允哥哥和你一起变胖。没人要莺儿了,也没人要允哥哥了,那么莺儿和允哥哥只好永远在一起了。” 听了朱允炆的话,马雨莺忘却了脚上的疼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允哥哥,你脸上碰到脏东西了,可能是刚才经过那边树林碰到的。” “哪边,你指一下。” “就在这边。”马雨莺本想用手指的,可是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双手是搭在朱允炆脖子上的,如果要用手的话,另一只手就必须死死的抱住朱允炆的脖子,这种举动是万万不行的。所以,她往朱允炆脸上污迹的地方嘟了嘟嘴,以示意他方向。 “哪边?没看清。” 马雨莺只得再次向前嘟了嘟嘴,可是令她没想到的事,在她嘟嘴的同时,朱允炆竟顺势转动了他的头,就这样,她的唇吻在了他的脸颊之上。 “允哥哥,你好坏。”马雨莺娇羞道。 “现在知道也没用了,这辈子你跑不了。” 听了他的话,马雨莺轻轻地将头依偎在他的肩上。 “对了,刚才我写的那首诗怎么样?”朱允炆问道。 没人回答。 “莺儿?………”朱允炆这时才发现马雨莺已经在他肩头上睡着了。 “还想跟你说那首藏头诗里蕴藏着我对你的心意呢!”朱允炆有点失望地喃喃自语道。望着她的绝世侧颜,听着耳边传来的带着香气的呼吸声。他加快了脚步。朱允炆在心里暗暗做出了一个决定,这次回去他要做三件事。 第一件事:他要告诉她关于他的一切。 第二件事:他要上马府提亲。 第三件事:他要请当今皇上赐婚。 第三章 诀别 爱,是一次上帝的眷念,定格流星划过的瞬间。湮没在霓虹下的心迹,终究逃不出丘比特的金箭。爱,是一道华丽的浪漫,邂逅华尔兹的梦幻。舞步与心意的摩擦,在空中抛下动人的曲线。爱,是一场青春的祭奠,飘落落樱余香的碎片。眼睛的点点雾气,模糊了眼前的视线。爱,是一个致命的弱点,怅惘在心跳消失的时间,红酒的苦涩融入血液,悄然间,竟是无言的诀别。 天灰蒙蒙的,看起来不久就要下雨了。朱允炆跟马雨莺两个人在城郊小路上慢慢地走着。几只黑色的乌鸦“呱呱”叫着,不时振臂从光秃秃的枝丫上惊飞而起,越发衬托出一种难以言明的寂寥与凄凉。 就在前不久,朝廷收到了扬州不战而降的消息。扬州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重要了,扬州失守,谁都知道意味着什么。这场战争的形势已经开始由燕王朱棣所掌控了。 自己和眼前这个心爱的男人结果会是怎样呢?望着周遭的一切,马雨莺不禁感概万千:“桃花漫漫漫几处。鸳鸯戏水,折煞人无数。放翁婉女屋前住,径迂不见沈园路。风暖日泻梁祝墓。化蝶双飞,怎奈情无助。含笑脂泪凝人语,征辔玉笙青山外。” 此时的她多么希望从此和他一起归隐山林,抛却人世间的富贵与繁华,只去理会那些属于他们的菜米油盐酱醋茶。但是,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跟世间的其他男子不一样,他有着不可推却的责任与担当。有他的地方才是自己的家,既然他在这里,自己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皇后,趁叛军还没有攻入京城,你带着文奎、文圭先去避难吧。这场战争现在局势难料,万一……” “陛下在哪,臣妾就在哪。”没等朱允炆说完,马雨莺就已经抬起了自己的手轻轻地捂住了朱允炆的嘴。 “皇后,这次不是开玩笑,朕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两个皇儿,你们留在这儿,朕会分心的,况且朕还没有输呢!朕答应你,只要朕平息这场叛乱,就立刻接你和皇儿回宫。”朱允炆的语气中竟透露着一丝焦急。 “陛下,你不要说了,我就问你一句,如果臣妾也面临生死存亡之境,陛下会丢下臣妾独自离开吗?” 听了她的话,朱允炆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轻轻地将眼前这个女子拥入怀中。 …… 漫天火焰,如山如海。朱允炆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瓶,然后从中倒出了三颗褐色的药丸。这是太医院特制的蒙汗药——“荀月醉”。这个药服用之后,如果不服用解药的话,足足可以让人昏睡一个月。为了消除火焰焚烧带来的痛楚,朱允炆三人打算服食下这种药物。 “陛下,且慢,微臣有话要说。”这时,突然传来一声急切的叫喊声,朱允炆下意识地放下伸向唇边的手,循声望去,只见话音落处,一人浑身湿透,头顶衣物,急匆匆地向自己三人跑来,原来是翰林院编修程济。 “陛下,皇后……娘娘。我们还没有到绝路的时候。先皇在世的时候……曾经留下一个木箱,让……皇上在危难之际打开。这个箱子就在龙榻的下面。”程济喘着粗气说道。 “皇爷爷?他怎么会预料到会有此事?”听了程济的话,朱允炆感到十分诧异。 “皇上还记得记得那次和先帝和燕王一起去巡视马苑吗?” 经程济这么一提醒,朱允炆想起来有一次西域进贡了一批良马,朱元璋要求自己和燕王朱棣一起去巡视马苑,到了那边不久,朱元璋就提出要考一下二人的文采,便出了一上联:风吹马尾千条线。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对了一下联:雨打羊毛一片毡。而燕王的下联是日照龙鳞万点金。 “从那次燕王所对对联之中,先皇就感受到燕王其实内心并不满足趋于人下,但无奈燕王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军功卓著且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所以一直只是对他旁敲侧击,希望他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先帝还是特地给皇上准备了一个木盒,并私下嘱托我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就将此事上奏皇上。”程济解释道。 听了他的话,朱允炆赶紧跑到床边,然后趴下身子,将手伸进了床底。经过一阵摸索,他终于在床底靠墙边的地方摸到了一个硬物,掏出来一看,果然就和程济说的一样,是一个丹红色的木箱。 朱允炆打开木箱一看,里面放着一叠银票、几瓶丹药、一封信、一把剃刀、一套袈裟。 朱允炆将木箱放下,然后拆开了那封信:允炆,皇爷爷真希望你永远也看不到这封信,既然你打开了这封信,说明了此时已经到了危难时刻。还记得小时候朕曾经让你作一首咏月诗吗?记得你当时说的是:谁将玉指甲,掐作碧天痕。影落江湖里,蛟龙不敢吞。你那句“影落江湖里”皇爷爷当时就觉得是不祥之兆。你的几位皇叔都是陪朕戎马半生的,他们已经习惯了杀戮。朕担心万一有一天他们觊觎皇位,留下你孤苦一人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朕早就在寝宫修了一条机关暗道,这条暗道一直通往城外。开启的机关就在龙椅的左边的龙头之上,你往右连续转动三下,就可以看到地道入口。木箱里的银票和药物是为你出宫准备的。另外,如果你在宫外实在生存不下去的话,就自己削发为僧吧。在寺庙里虽然日子过的艰苦,但至少可以保住性命。请原谅皇爷爷的私心,将你推到了这么危险的位置,让你面临如此的困境,对不起。 朱允炆按照朱元璋在信中留下的提示,转动了龙椅上的机关,在转动完龙首的第三下的瞬间,墙体突然传来轰隆巨响,紧接着,龙榻后面的墙面上出现了一道暗门。 “哈哈哈……真是天不亡我!”朱允炆突然仰天长笑。 “陛下,我们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燕王很快就会攻入皇宫了。”程济催促朱允炆快点离开。 “皇后,我们快走。”朱允炆一把将朱元璋留给他的木箱一把抱入怀中,然后拉起马雨莺的手往暗门口走去,而此时程济已经手提一个灯笼在前面引路了。 地道口由于火光的影响显得有些光亮,再往前就漆黑一片,站在离地道口还有两三丈远的时候,三人就感觉地道里一阵阵的阴风吹过,朱允炆不禁背脊发凉。此时,从里面又隐隐约约传来阵阵沙沙声,似私语、似哀鸣、又似鬼泣,让人不寒而栗。 但是事已至此,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往前进,方有一线生机,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等等。”这时,马雨莺喊停了众人。“怎么了。”朱允炆实在不明白在这紧要关头,马雨莺怎么会说出如此的话。 “我……我的手帕丢在外面了,我去……”这时,马雨莺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去捡一下,皇上和程大人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皇后娘娘,这时候就不要管什么手帕了,逃命要紧啊。”一旁的程济劝阻道。 “程大人有所不知,这……这手帕是亡母留给我的遗物,是万万丢弃不得的。” “皇后,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苍白。”这时,朱允炆才注意到马雨莺的脸色有些异样。 “没事,只是最近睡眠不足,有些气血不足罢了。”马雨莺解释道。 “皇后,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朱允炆建议道。“不用了,皇上。就几步而已,再说了,奎儿还在这儿呢。”这时,马雨莺对朱允炆莞尔一笑。然后将怀中的朱文奎轻轻地放下来,弯下身子,柔声地说道:“奎儿,你要乖乖的待在父皇身边哦。记住,要好好的听父皇的话。” “是,母后。”朱文奎应允道。 说完,马雨莺再一次折回了火场。 “这么久了,皇后怎么还没回来。程爱卿,你在这照顾一下太子,我……”朱允炆的话音还未落完,突然从洞口又传来轰隆巨响,而在此时,地洞的入口竟然再一次的合上了。 朱允炆见情况不对,连忙一下扑到了门前,然后用力地敲打着石门,焦急地喊叫道,“皇后……皇后……” “陛下,我在……这儿。”马雨莺隔着石门轻轻地对朱允炆说道。 “皇后,这是怎么回事,地道的门怎么关了,你没事吧?” “皇上,这道门是臣妾关的,你带着奎儿快逃吧,逃的越远越好,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留身于此?难道不和我们一起走?” “皇……皇上。燕王迟早会攻入皇宫的,如果看到这个地洞入口,他就会知道你还没死,一定会下令追杀你们的。相反的,如果他并不知道暗道的存在,那么他……他就一定会以为你们葬生火海,这下你们……就安全了。”马雨莺的语气越发微弱。 “就为了这个,你就要弃朕与皇儿于不顾?你死了,朕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皇后,朕命令你,立刻将暗门打开。”一向柔声细语的朱允炆竟然朝石门的另一边吼道。 “皇……皇上。你听……我说。其实臣妾早就患了咯血症,经过太医诊治,臣妾顶多还有半个月的寿命,就算我现在跟陛下出去了,也只是陛下的累赘……而已。” “什么?咯血症?为什么你不早日将此事告知于朕?还有太医院为什么没有向朕上奏此事?”听了马雨莺的话,朱允炆不禁惊诧万分。 这时,朱允炆突然意识到,自燕王朱棣叛乱以来,自己一直忙于政务,已经很少去关心眼前这位女子了。现在竟然连她得了顽疾也全然不知。 “是我让……太……太医隐瞒此事的。陛下,你太累了,我不愿再让……别的事去让你困扰,我只……希望剩下的每一天都可以与你一起开心的度过,可是,没想到天不遂人……咳咳咳……”这时,马雨莺再也忍耐不住,突然喉间一热,一抹鲜红从嘴中喷薄而出,在墙上溅上点点血迹。 “皇后……你怎么……了。”朱允炆突然心头一惊,焦急地问道。 “皇上……我快不行了……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此时,马雨莺再也支撑不住了,倚着暗门的身子顺势慢慢的滑落。 “莺儿?莺儿你怎么了?莺儿快回话……不……”这时,朱允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幽黑的地洞里久久地回荡。 “莺儿”,这是朱允炆登基后第一次这么称呼马雨莺,也成为了最后一次。 第四章 出海 “莺儿……不……”此时,朱允炆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距离朱允炆从皇宫里逃出,已经过去十个时日了。此时,朱允炆正置身于一条前往朝鲜的商船之上。 其实,自李成桂建立李氏朝鲜之后,两国之间除了官方的来往之外,民间的来往也变得频繁了起来。经常有商人将两国的商品转运变卖。当然了,这种民间的商业活动是私底下进行的,因为朱元璋出于政治利益考虑,曾严令禁止大明子民私自出海。如果一旦被官府发现,免不了牢狱之灾。不过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还是有不少人选择了铤而走险。 朱允炆和他的爷爷不同,他觉得出海贸易有利于贫苦百姓的生计。所以自自己登基之后,就放宽了对民间海上贸易这方面的管控。所以,此时朱允炆才有机会逃往异域。 “你醒了。”这时,朱允炆面前站着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他穿着墨绿色的绸缎锦袍,五官精致。只不过从他的口音不难听出,他并不是汉人,应该是来自朝鲜的一名富商。 眼前这个男人和朱允炆一起住在“雅间”内。商船的船主为了盈利,便在船内设置了几个单独的房间,如果你不想住在床上的大屋内,又付得起钱,那么你就可以选择住进这样的“雅间”内。 这里的“雅间”与外屋最大的区别就是,这里提供了日常的生活用品,桌椅板凳,床榻被褥,一应俱全。而外屋是没有床铺的,如果没有自备被褥的话,只能直接睡在船板上。 每个“雅间”可以供两人居住。朱允炆本意是想包下这个“雅间”的。无奈此时朱允炆的盘缠只够付得起一半的价钱,所以后来船家又把那名年轻男子安排进了朱允文的房间。 绿袍男子曾经主动向朱允炆打过招呼。只是朱允炆并没有理睬他,经历过前几天那场宫廷巨变,他的眼泪已经干涸,他的血液已经变得凉薄。他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也不再相信任何人。此时,充斥他的心房的只有两个字:复仇。绿袍男子见朱允炆没有理睬他,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了。 没想到这次他竟然又来主动和自己搭话,不过朱允炆仍然没有理睬他。“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家主人好心跟你说话,你怎么连理都不理。”这时,那名男子身后的仆从实在看不下去了,竟然数落起朱允炆来。 这名随从是睡在外屋的,年轻男子原本也打算包下一套雅间的,只是等到他上船时,整条只剩下朱允炆这个房间还空着一个床位。无奈之下,他只得安排自己的仆从睡在外屋。不过除了睡觉,他们主仆二人其他时间都是在一起的。 “金安,不得无礼。”这时,那名男子训斥了身后的仆从。 朱允炆仍然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在床上翻了个身,将后背转向了主仆二人。 “客官,你的饭菜来了。”这时,一个人端着几碗饭菜走进了房间,将其放置在餐桌上,笑盈盈地对着那名绿袍男子说道。 “谢谢小哥,金安,还不感谢一下人家小二哥?”这时,绿袍男子将自己的头转向了自己的仆从。 金安一下子就明白了主人的意思,立即从包袱里拿出一枚银锭剃给了那名船小二。 “谢谢大官人。”望着那枚亮闪闪的银锭,船小二笑的更开心了。 船小二特别喜欢给这位绿袍男子送饭,因为每次都可以从他手中得到一笔小费。当船小二离开房间的时候,斜视了一下背对着他的朱允炆,眼神中竟透露出一丝鄙夷。可能是因为朱允炆从来没给过他小费吧,别说小费了,自他上船以后竟连一顿饭菜都没叫过。没钱还学人家打肿脸充胖子要睡雅间? 不管是外面的大屋还是里面的雅间都是不管饭食的。如果你需要船家提供饭菜,则需要另外购买。大到珍馐百味,小到家常便饭,只要你付的起银两,船家都可以给你做出来。然后再由船小二给客人送去。 只要有客人点餐,船老板就会支付给船小二一笔跑腿费。如果运气好的话,船小二还可以从客人那里获得一笔小费。船小二本以为朱允炆是睡雅间的,哪怕不给他小费,至少也不会像大屋里那些商旅一样自备口粮。所以,他至少可以从朱允炆这里赚几笔跑腿费。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朱允炆上船以后,竟一次饭菜也没有点过。这让他从心眼里鄙视这个男人。 有谁可以想得到呢?在这茫茫大海上,还可以享受到在陆地上的待遇,真应了那句古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当然这是给得起钱的情况下。如果你没钱的话,船家就是一个馒头也不会给你。 乘坐这条商船除了偶尔有些探亲的之外,一般是来往两国的商旅。当然了,他们绝大部份只是做一些小本买卖。像绿袍男子这样财大气粗的只占少数。所以绝大部分人出海的时候一般会自备口粮,选择大屋居住。 第一次出海的朱允炆当然不知道这些,当时只是揣了两个临街买的馒头就上了船。他本以为雅间是管饭的,直到船老板伸手跟他要钱时,他才知道了这条商船的规矩。可是,朱允炆现在哪有还有钱了,他身上所有的银子已经全部用来支付这些雅间的费用了,而这些银两还是他当初自己当了贴身玉佩换来的。他本想拿自己携带的药物跟船老板换些饭食,没想到却被拒绝了。 没办法,朱允炆不得不将两个馒头分成几顿食用。可是,就算他再节俭,两个馒头也撑不了多久。就这样,三天前朱允炆就已经将两个馒头吃完了。这三天,朱允炆寸米未进,实在饿得受不了的时候,他就喝了点水充饥,然后就直接睡觉。只有在睡梦中,他才不会感觉到饥饿。所以,虽然这会才是辰时,正是大家吃晚饭的时间,朱允炆却已经在床上睡了很长时间了。只不过,他刚才又梦到了当日在宫中遭遇到的那些情景,这才惊醒。 然而这一切那名绿袍男子并不知晓,因为他并不总是呆在屋内,他有时会跑到甲板上吹吹海风,望望海景。他之前看见过朱允炆在房间里吃过馒头,就认为朱允炆应该属于自备口粮那类人。这几天虽然没有看见他再吃馒头,但估计他是在离开房间那段时间进的食吧。 正当绿袍男子和他的仆从坐下吃饭的时候,朱允炆的肚子突然发出了咕嘟咕嘟的声音。 “什么声音?”绿袍男子一时之间没有听仔细,便向金安问道。金安指了指朱允炆说道,“是从他那边发出来的。” 这时,朱允炆的肚子又是一阵咕咕作响。这次,绿袍男子终于听的真切了。也大概猜测到了朱允炆为什么会如此。于是,他拿起了自己的饭碗,又往里面夹了不少菜,连着筷子端到了朱允炆的床前。“老爷,那种人……”金安本打算说些什么,却立刻被绿袍男子挥手制止了。 “这位兄台,这些饭菜我还没动过,如果不嫌弃的话,先吃点吧。” 朱允炆听了他的话,翻座起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绿袍男子,冷冷地说道,“我没钱。” “不要钱。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谁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嘛!”这时,绿袍男子又把手中的碗朝朱允炆手中递了递。 听了他的话,朱允炆也不再推辞,接过了绿袍男子手中的碗。可能是饿的太久了吧,此时的朱允炆也顾不上什么吃相了,直接端坐在床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那边桌上还有些饭菜,兄台可以坐过去和我们同食。”绿袍男子指了指餐桌笑着对朱允炆说道。 见朱允炆没有回话,绿袍男子便又坐回了餐桌盘,拿起另一个碗,盛起饭来。“这个男人真是不识好歹。”金安不禁又嘟囔了一句。绿袍男子没有多说话,只是用眼睛瞪了仆从一下,金安便不再说话,低下头吃起饭来。 吃完饭后,朱允炆起身将碗筷放到了餐桌之上,然后向屋外走去。当他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竟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头也不回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话气依旧冷淡。说完之后,便走出了这间屋子。 听了朱允炆的话,绿袍男子先是一愣,然后轻轻笑了笑,继续吃起饭来。 朱允炆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甲板之上,此时甲板上有几个人在吹着海风。这是朱允炆自登船以后第一次来到这里。这些日子,他不是躺在床上发呆就是在睡觉,如果不是为了如厕,他甚至都不会离开自己的房间。 皓月当空,夜凉如水。细浪携着点点碎银自水天连接处一波接一波地涌来。望着眼前这一切,朱允炆不禁凭栏吟诵:牢落江湖四十秋,萧萧华发已盈头。乾坤有恨家何在?江汉无情水自流。长乐宫中云气散,朝元阁上两声愁。新蒲细柳年年绿,野老吞声哭未休。 奎儿、圭儿你们还好吗?这时,朱允炆不禁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朱允炆和马皇后成婚之后,马皇后为他生了两个儿子朱文奎和朱文圭。在朱允炆引火自焚的那天,马皇后本打算拉着两个孩子和朱允炆一起离去。可是还是于心不忍,便打算让宫女将两个孩子带走,伺机逃出宫去,可是没想到朱文奎死活不愿意和她分开。无奈之下,马皇后只得单独让宫女抱走了年仅两岁的朱文圭。 当初逃离皇宫后,朱允炆三人并不知道该去往何处。由于久居深宫,朱允炆对宫外的情况并不知晓,也不清楚朱棣的势力到底渗透到了什么地方。万一跑到朱棣的势力范围之内,岂不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那么也就辜负了马皇后的一片苦心。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朱允炆做出了一个决定:出海。因为只有海外才不是朱棣的势力范围。眼下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的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坚信,只要这次能够活下来,他一定会将朱棣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千倍万倍的奉还给朱棣。为了以防万一,他没有带朱文奎离开,他相信朱文奎不在自己身边反而会更加安全。于是,他将朱文奎托付给了程济,然后只从木箱中取出一张银票和一些药物,便独自匆匆上路了。 回想起和程济分离之后连日的遭遇,朱允炆不禁百感交集。本以为既然能逃出宫来,自己的人生也许会因此发生什么转机,却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在他与程济二人分开不久,身上那张唯一的银票就被小偷偷走了,无奈之下,只得去当铺当掉了自己的贴身玉佩来度日。后来又在集市上被几个地痞流氓当众凌辱。好不容易上了船,却没想到现在就连一日三餐也成了问题。 海的东面是怎样的光景?自己的未来又会走向何方?望着茫茫大海,朱允炆不禁陷入了沉思。 第五章 我叫李随 海上的天气是变幻莫测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一大片乌云就开始慢慢的向天上的圆月靠近。到现在,整个月亮已经几乎都被那团乌云所遮挡,只留下诡异的光晕自云层边缘处渗漏出来。 随着海风越刮越大,海浪也开始叫嚣起来。浪借风势,一浪高过一浪,径直向商船扑来。如千万匹脱缰的烈马,又似无数条狂吼怒啸的蛟龙。整个船身也随之发生着剧烈的摇晃。看样子,暴风雨即将来临了。刚才还在船板上纳凉的船客见状都急忙走回了船屋内。只留下朱允炆一个人,手握船栏,抬头直直地盯着天空。 果然,顷刻之间,乌云翻滚不止,雷声轰隆,狂风更甚。黑云边缘不停有电光闪动,海天之间一片肃杀景象。再过了一小会儿,夜空像被撕开了无数条口子,暴雨直接汇成瀑布,从上至下直接倾倒下来。 朱允炆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反而张开了双臂,任凭暴雨砸落在自己的身上。耀眼的电光伴随着炸鸣声将海天之间照的通亮。 朱允炆此时的心里发出了阵阵怒吼:老天爷,如果这也是你给我制造的苦难的话,我奉劝你今天最好一个雷电劈死我。否则,从今天起,我不会再信奉你。如果说,我之前的日子是由你决定的话。那么我今后的命运将由我自己主宰。即使一切都是命,我也要逆天改命,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场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虽然其间打了三次响雷,但是雷电并没有击中朱允炆。雨停后不久,他便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当朱允炆浑身湿透的走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同屋的绿袍男子大惊失色。他一直以为朱允炆去了茅厕,却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朱允炆竟搞得如此狼狈。 “兄台,你这是怎么了。快,我这里有干净的衣服,赶紧换上。”绿袍男子从自己的随身行李之中拿出一套干净的一起递给了朱允炆。 这次朱允炆并没有推辞。于是脱下了自己潮湿的衣物,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换好衣物后,朱允炆抱拳向绿袍男子致歉道:“这些日子小弟多有怠慢,只因家中惨遭变故,心情低落,还望望兄台多多见谅。” “兄台客气了。”绿袍男子也抱拳向朱允炆还礼。 经历过刚才那场暴雨的洗礼之后,朱允炆的整个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都发生了改变。从此,在他的心中,再无他物,什么忠孝节义、什么礼义廉耻在他这里通通变得一文不值。在他心中留下的,唯有复仇二字。如果你告诉他拿他的性命可以帮助其复仇的话,他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利刃插进自己的胸膛。所以,从现在起,他决定要充分利用好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事物。而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绿袍男子,就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 自此之后,朱允炆和绿袍男子变得熟络起来。从绿袍男子的口中朱允炆也大抵弄清了他的来历。 绿袍男子名叫金时厚,比朱允炆年长一岁。与朱允炆料想的一样,他并不是汉人,而是朝鲜人。金时厚的父亲本是生于高丽时期的一个普通农民。当年,由于李成桂发动兵变,导致朝鲜本土战火纷飞。为逃避战乱,便举家迁到了大明沿海居住。 等到金时厚稍长一些后,他便在两国之间做起了贸易生意,由于他头脑灵活、为人诚恳。他的外贸生意做得越来越成功。后来他又将他的商业版图扩展到各行各业,成为了富可敌国的富商。令朱允炆没有想到的是,就连当初自己和马皇后相遇的那家珍宝斋的幕后老板也是金时厚。 这一次金时厚去朝鲜的目的倒不是做生意,而是将他的未婚妻一家接到大明。对于这个未婚妻金时厚并不熟悉,只是知道她叫崔恩彩。这门亲事是双方家长订下的娃娃亲,崔恩彩家当时就在金家旁边,两家关系很好,所以在两个孩子很小的时候双方家长就定下了婚约。 只不过后来由于战乱,两家便分散了。虽然金时厚的父亲曾经多方打探崔家的消息,可却一直遍访不得。直到最近,金父才收到一封崔家捎人带到明国的书信。当得知了他们父女的消息之后,金父便让金时厚前往朝鲜接回二人。金时厚是个性格温顺且孝顺的人,虽然这名亲事是双方长辈定下的,虽然他现在连这个未婚妻的样子都不知道。听了他父亲的话后,金时厚还是二话不说地启程前往朝鲜。 别人都把家底告诉自己了,自己当然不能什么也不说。所以,朱允炆也将自己的过往胡编乱造一番,告诉了金时厚。朱允炆声称自己是做一些小本买卖的,后来在一次交易过程中,一名朝鲜商人骗光了他所有的积蓄。他这次去朝鲜的目的,就是要找到那名商人要回自己被骗的钱。 当金时厚询问起朱允炆的姓名时,金时厚的随从金安正好给二人送来了香梨,看着金安手中的香梨,朱允炆突然灵机一动,“我叫李随。木子李,随缘的随。” 就这样,从此这个世间上了少了一个朱允炆,多了一个李随。 这日,金时厚突然头晕眼花,感到四肢乏力,手脚冰凉。见自己的主人染病,金安便立即叫来了船医。由于从大明到朝鲜走海路需要花费几个月的时辰,客人们在期间染病是常有的事。所以这条商船上配置了两名船医。只要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一些小病他们通通能解决。当然了,看病也是需要给钱的。不过,钱对于金时厚来说,从来不是什么问题。 经过船医的诊治,发现是金时厚是“风寒入体。”本来伤寒也不是什么大病,煎几副药也就好了。可是船医再给金时厚配药的时候才发现,麻黄的数量不够了。剩下的麻黄只够配一副药。而要治疗金时厚的风寒却至少需要三副的量。 没办法,金安只得先拿了一副药去煎给金时厚,有总比没有好。现在只得期望金时厚服用完这副药之后,病就可以痊愈。 但是往往事与愿违,在服用完那剂药之后,虽然金时厚的病情短暂的有所好转。但是,因为没有药巩固疗效,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金时厚的病情又加重了,竟连吃饭的力气也使不上来了。金安急得犹如的热锅上的蚂蚁。金安和金时厚二人虽为主仆,但二人感情却一向要好。 但是即使金安再着急也没用,没有就是没有,在这茫茫大海之上,你就是再有钱也无法再弄来半钱麻黄。没有麻黄,金时厚的药就配不全,没有药,他的病就好不了。 “风寒?”这时,李随仿佛想到了什么,连忙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袱。他在那些瓶瓶罐罐之间翻来翻去。疟疾用,泻肚用,创伤用……终于,他从这些药瓶中间找到了一个瓶子,上面写着“伤寒用”。这些药是当初李随在朱元璋留给自己的木箱中找到的,想到自己即将远行可能需要药物,所以这些药他当初并没有交给程济,而是自己随身带着。即使万一朱文奎将来得了什么病,自己给他们留了那么多银票,到时只要找个郎中也就行了。 李随从瓶中倒出了两颗暗黄色的药丸,正打算给金时厚服下,没想到此时金安却一把制止住了他。 “这是什么?”金安警惕地问道。 “伤寒药。” “哪来的?” “别人给的。” “你没吃过。” “没吃过。” “你没吃过就敢给我家老爷吃,万一吃出毛病来怎么办?”金安自打第一天见到李随,就打心里不喜欢这个人,这会儿自然也不会轻易地相信他。 “我的药没问题,你不信可以喊船医过来瞧瞧。” 这时,正好昨天那名船医进来复诊,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大夫,麻烦你看下这丹药,是否是治疗伤寒所用?”这时,金安将刚才从李随手中的丹药。 “你说这是治疗伤寒的丹药?”听了金安的话,船医大为诧异。 这是船医第一次听说丹药也可以治疗伤寒。自古大夫看病都是抓几味药材,用药罐煎制之后给病人服下。而炼制丹药一般都是些道家术士所干之事,他们的目的很简单,探求长生不老之密。 至于用丹药来治病,这位船医此前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也不能怪他,自古行医均是按医书记载望闻问切。而医书是不会去讲述什么丹药炼制之法的。这是其一。其二就是,炼制丹药对原材料和所需的丹炉要求甚为严格。就是掌握了丹药炼制之术,寻常百姓也无法凑齐其他所需之物。所以,民间的大夫是断不会炼制丹药来救治病人的。 而太医院则不同,太医们为了解决药材不方便携带的问题,便效仿道家炼丹之术,将药材放入丹炉之中炼制药丹,经过多方尝试,才最终掌握了准确的火候。从此,太医院炼制丹药便成了常事,当然了,这些宫内之事平民百姓是不知道的。 “这是他的,说可以治疗风寒。我不敢大意,这才请大夫看看这丹药是否有问题?”金安指了指李随对船医说道。 “这里面有麻黄、桂枝、秦艽……这些确实是用来治疗伤寒的。可是还有这里面还有几味药我却辨不出来。所以,我也不好确定这丹药是否有问题。”船医将药丸拿到鼻边嗅了嗅,皱着眉对金安二人说道。 “听见了吗?你还是把这药拿走吧,我可不敢拿我家老爷的性命冒险。” “我敢保证我这药肯定没问题。”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 …… 这就样,两个人竟然开始争吵起来。 “好……了,不要……吵……了。把……药给我。我……相信……李兄弟。”躺在床上的金时厚听见了二人的对话,用着弱弱的语气对二人说道。 “可是……”金安还想说些什么。 “你……难道……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把药给我。”没等金安把话说完,金时厚就一下打断了他。 见金时厚如此坚持,金安没有办法,只得将丹药递给了金时厚,金时厚在服用下丹药之后便又躺下休息了。 连续服用了三天的丹药之后,金时厚的病就痊愈了。在这段时间内,李随一直和金安一起照料金时厚。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等到金时厚病好了,李随却又感染上了风寒。 所幸的是,只过了一天,李随的病就好了。金时厚对李随这些天的举动大为感动,提出要和李随结为异姓兄弟。 金时厚叫来船小二,备下牛羊,二人饮酒焚香,祭拜天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因为金时厚年长李随一岁,所以金时厚为兄,李随为弟。 “大哥。” “二弟。”金时厚将李随搀扶而起。 这时,李随的嘴角上扬了一个诡异的幅度,漏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一切都在往自己预料的方向前进,也不枉自己特地用凉水沐浴了半个时辰。 第六章 海上惊魂 在大海上行船,最怕遇见的就是恶劣天气。延误行程不说,还可能带来翻船的风险。据说几年前有一条商船在这片海域上行驶时,就突遇水龙卷。整艘船连同船上将近百十来号人,瞬间消失在这茫茫大海之中。 所幸的是李随乘坐的这条船除了那晚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之后,并没有遇见其他什么恶劣的天气。船只就这样平静地在海面上行驶了一月有余。 然而这一切,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而已。 这日,商船的对面迎来驶来了一条黑色的大船。大船的甲板上面有十来个人正扶着栏杆谈论着什么,一切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可是,当那条黑色的大船驶过商船的侧身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站在黑色大船甲板上的十几个人竟不约而同的朝商船上甩出了铁爪。 “哒哒哒”随着一声声声响,十几根铁爪勾住了商船的栏杆,铁爪锋利异常,闪烁着寒光。 站在商船甲板上的几个人惊呆了,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这时,又从黑色大船的船舱之内冲出十几号人,他们将木板搭在两条船只之间,紧接着手持利刃向商船甲板上涌去。 “怎么回事?”金时厚刚为船身那突如其来的晃动感到疑惑时,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喊一声“不好,海盗来了。”紧接着,哭喊声、厮杀声、刀剑的撞击声混杂在一起。 除了海难之外,令行船之人谈之色变就该属这海盗了。海盗是一群活跃在大海之上的强盗。他们经常在海上或沿海抢劫商船和城镇,他们杀人越货,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海盗经常是集团作案,他们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且熟悉海上路线。所以官府拿他们也没有办法。如果商船在海上遇到了他们,只能自认倒霉。 “把身上所有的财物交出来。”还没等李随和金时厚做出任何举动,他们的房门就被海盗一脚踹开,紧接着,四个手持钢刀的海盗冲了进来,为首的海盗恶狠狠地对李随三人说道。 “就凭你们?”金安不知什么时候手里突然多出了一根铁棍,挡在金时厚和李随的面前,冷冷的对海盗说道。 “兄弟们,你们听见他刚才说什么了吗?”为首那个海盗故作吃惊地转头向三个同伙问道。 “听见了,他说就凭我们……哈哈哈……”随即几个海盗齐声哈哈大笑起来。 “小子,你是怕还不知道爷爷们是谁吧?还是你以为就凭你手中那根烧火棍就可以拦住我们?” “哈哈哈……”听了他的话,海盗们又是一阵哄笑。 这时,金安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铜板。 “你……你要干嘛?”海盗们被金安这一突然的举动惊了一下。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我希望在这个铜板落地之前,你们给我滚出这个房间。否则……”说着,金安将铜板抛向了半空中。 “兄弟们,别听他废话,咱们上。”在为首的海盗一声命下,四个人便一齐举刀向金安砍来。 “哎,为什么听别人的劝,这么难呢?”金安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即,手中的铁棍脱手飞出,直击其中一个歹徒的胸口。那名歹徒瞬间被强大的震力震飞。 还没等其他三人缓过神来,金安的人影已经来到三人面前,接住了还停留在半空中的铁棍,对着其中一人当头就是一棍,瞬息之间又是一人倒地。 这时,剩余的其中一名海盗见金安的后背露了空,便举刀直指金安的脊梁,可是谁也没想到,金安的背后也像长了眼睛似的,在那名海盗举刀来砍的同时,金安迅速蹲身下地,重心下移,左腿屈膝,以脚尖为轴,胯部发力,右腿猛的扫向那名海盗脚踝,“哎哟。”那名海盗应声倒地。在解决掉这个海盗之后,金安又是趁势一跃而起,朝另外一名海盗就是一棍,受到这番强劲攻击之后,这名海盗立刻捂着自己的肚子在地上嗷嗷打滚,再也无法站立起来。 最开始倒地的两名海盗此时已经重新站起身来,他们见不是金安的对手,便一起扑向站在一旁的李随和金时厚,他们打算先制服李随二人,然后再来逼迫金安束手就擒。 可是,还没等他们到达李随二人面前,金安已经像鬼魅般出现在他二人面前,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移动的。 见金安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办法,二人只得转换了攻击目标。一齐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向金安攻来。见状,金安便舞起了手中的铁棍来阻挡二人的攻击。短短一根铁棍被金安舞得呼呼生风,收放自如。铁棍漫天飞舞,棍影密不透风。两个海盗虽然动作不慢,可是几分钟过去了愣是没有碰到金安的身子,金安表面上看起来很被动,总是在他们向自己攻击之后才出手,等他们的兵刃快要打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要么迅疾地躲闪,要么很随意地用铁棍轻轻一挡。渐渐的,那两名海盗开始有点体力不支,脸色开始涨红,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 这时,金安突然发招,倏地击中其中一个海盗胸口,那个海盗顿时感觉气血汹涌,一阵钻心的疼痛立刻从胸口传遍全身,随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可恶。”另一个海盗见状彻底怒了,眼中凶芒大露,举起手中的刀猛地向刘晶鑫劈来,金安轻身跃起,顺势凌空一击,举起手中的铁棍向那海盗头顶砸去。 海盗下意识地将大刀举过头顶来抵挡金安的劈击。“当”的一声,海盗手中的大刀从手中甩飞了出去,大刀与铁棍碰撞产生的强烈震感让男人的虎口震的生疼。金安趁势又是一棍,那个海盗硕大的身子便狠狠地砸在数米开外的墙壁上,随着“轰”的一声巨响,胳膊粗的裂痕在墙面蔓延开来,一整面墙很快都坍塌下来。李随甚至可以感受到整个船板也随之产生了轻微的摇晃。 “当。”此时,刚才那枚铜板刚好落到地上,金安俯身将其捡起。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其中一名海盗惊恐地向金安问道。 金安便没有回答他,而是将那枚铜板再次放入了自己怀内的口袋之中。 其实,金安虽然不是鬼,但是他的名号连鬼听了都会害怕。因为他就是十年前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鬼见愁”。“鬼见愁”无名无姓,他是一个孤儿,从小被杀手组织收养。后来,他学会了组织内所有高手的招式,在江湖上名气越来越大,尤其擅长使剑,他独创的噬魂剑法,快如闪电,杀人如无形,从没有人能从他的剑下逃脱。后来,江湖百晓生公布了一张江湖杀手榜,鬼见愁位居榜首。 鬼见愁听从雇主的命令杀人,从不问理由。死在他手上的江湖中人不计其数,其中不乏名门正派。后来,为了给死去的弟子报仇,八大门派组成复仇者联盟,围攻鬼见愁。那场大战持续了三天三夜,最终鬼见愁因寡不敌众,在逃亡的过程中坠落山崖。 可能是鬼见愁命不该绝,他掉落的山崖之下正是一方水塘。水流减轻了他下坠的力量,所以,他只是晕了过去,并没有死。 后来鬼见愁被路经此地的金时厚救起,金时厚那段时间亲自照料身受重伤的鬼见愁,鬼见愁醒来之后深受感动,从此决定唯金时厚马首是瞻。金时厚得知鬼见愁的过往之后,便从义庄找来一副与鬼见愁容貌相仿的尸身,制造了鬼见愁已经坠崖身亡的假象。后来又花重金抚慰了那些死于鬼见愁剑下的人的家属。这场风波才得以平息,鬼见愁这个名字也渐渐的被人们所遗忘。 后来,金时厚就给鬼见愁改名为金安。之所以给他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从此他不会再被前事所扰,能够心安。金安也在金时厚的要求下弃剑用棍。这也是那四名海盗现在还能喘气的原因,要不是当初答应金时厚不得再肆意伤人性命,恐怕这四人早已见了阎王。 自从金安跟了金时厚之后,金时厚到哪里都带着他。二人名义上虽为主仆,但金时厚一直待金安亲如兄弟。江湖上武功能胜过金安的屈指可数,这也是金时厚为什么敢只带着一个随从就敢前往朝鲜的原因。 “好功夫。”这时,一个男人拍着手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几个手拿钢刀的人,看起来,他就是这群海盗的首领。 李随细细的打量了这个男人一番,只见这个身材瘦削,肤白如玉,剑眉入鬓,俊朗非凡。没有半分海盗的样子。 “大……大哥。”刚从地上爬起的四个海盗看见眼前这个男子,竟都不自觉地打起哆嗦来。 领头的男子并没有理会那四人,而是望向了金安,双手抱拳道:“在下黑珍珠海盗团团长陈祖义,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金安。”金安冷冷地说道。 陈祖义?他怎么会在这里?听到这个名字,李随一下皱紧了眉头。 第七章 黑珍珠海盗团 陈祖义,祖籍广东潮州。天生神力,自幼习武,在当地的年轻人中很有威望。元末明初,战火纷飞,民不聊生。陈祖义便集结了一帮愿意跟随他的人,带领全家逃往南洋。 为什么李随久居深宫之中,却对陈祖义的情况了如指掌呢?原因很简单。自陈祖义逃往南洋之后,便在马六甲海峡霸海为王,并创立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黑珍珠海盗团。自此以后,海盗团便一直骚扰大明沿海边境,劫掠过近万船只,攻打沿海城镇五十有余。朝廷对此一直是头疼不已。太祖皇帝在位时,就曾经悬红白银五十万两捉拿陈祖义,却没想到前去讨逆的大军竟全军覆没。李随登基之后也曾经想过很多办法诛杀此贼,确无一奏效。 如果说李随曾经是陆地上的帝皇的话,那么陈祖义就可以算得上是海上的霸主了。可是他不是一向在南海范围活动的嘛,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这里可是黄海海域啊。李随一时感到不解。 其实,自从李随登基之后,朝廷对海盗的打击力度越来越大,加上陈祖义在南海海域得罪了不少沿海小国,这些国家也正联合在一起反击陈祖义,这让陈祖义不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所以,陈祖义便留了个替身在南海镇守大本营,自己则带领一部分手下转战黄海,开拓新的海上霸业。 “阁下好功夫,不知是否愿意和在下切磋一番,如果你赢了,我带领我的手下离开。”陈祖义开口道。 “行。”金安仍然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这里地方狭窄,放不开手脚,不如我们出去一战如何?”陈祖义提议道。 听了陈祖义的话,金安径直走出了房门,向甲板上走去。 “这小子好猖狂……”这时,一名海盗不满金安的态度,嘟囔了一句。 这时,陈祖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名海盗立刻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大哥,我们也一起跟过去看看吧。”这时,李随向金时厚提议道。 “嗯。”金时厚点头答应。于是,二人一齐跟随海盗走向了甲板。 等到二人到了甲板之上,二人不禁为眼前的景象大吃一惊,几十号人,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就这样躺在了地上,身体僵硬,血肉横飞,血流成河,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有几个没断气的,也在甲板之上按着自己的伤口哀哀嚎叫。 “这帮畜生,连小孩也不放过。”看到此情此景,金时厚不禁愤愤不平道。 “你小子是找死死吧。”这时候一个海盗听见了金时厚的话,便举起了手中的刀向金时厚砍去。 “哎吆……”那名海盗还没走几步,就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暗器击中,随即那把钢刀脱手飞出,他定睛一看。刚才击中自己的竟是一枚铜板。 “老爷,你没事吧。”这时,金安飞跃到金时厚身边,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你自己也要小心。”金时厚叮嘱道。 “放心吧。”这时,金安又将头转向了陈祖义,直勾勾地盯着他。 陈祖义立刻明白了金安的意思,立刻向自己的手下下命道,“黑珍珠海盗团听令。” “是。”在场的海盗立刻异口同声地应道。 “所有人立刻将这里收拾一下,另外,在我和这位好汉对决的时候,任何人不可擅动,违者,杀无赦。” “是。”听了他的话,众海盗立刻去收拾了一下散落在甲板各处的尸体,给两人的对决留下场地。 “请。”等海盗们将甲板收拾完毕之后,陈祖义便从其中一名海盗的手中接住了一把长枪。他明白“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对付像金安这样的高手,一开始就得使出全力。 陈祖义明白的道理,金安自然也是明白。所以,他自对决一开始就将身形尽可能与陈祖义贴近。好让他无法占得枪长的优势。陈祖义则抓住一切空隙向金安攻击,可是一根铁棍被金安挽成一朵花,不仅牢牢地封住了自己的门户,还逼得陈祖安只得自保,无法进攻。 渐渐地,陈祖安开始处于下风。他明白要想改变自己的劣势,就必须拉开自己和金安的距离,于是便开始边战边退。可是,金安是何等的精明,他又岂会让陈祖义的阴谋得逞。于是,陈祖义每退一步,金安就上前贴近一步。就这样,两人又拆了十几招,虽然整体上还是金安占优势,可是没想到陈祖义竟然能在曾经的江湖第一杀手手上坚持这么多回合,可见其并非浪得虚名。 这时,陈祖义突然一个脚步不稳,在胸前露出了一个破绽,金安一个箭步冲上去,手中的铁棍直指陈祖义的胸口,竟惊的旁边的海盗失身惊叫起来。 “嗖”,随着一阵破空声,一枚梅花镖直直的插在了金安的后背,竟一下逼停了金安的攻势。原来是一名海盗看见陈祖安有危险,竟偷偷的向金安发射了暗器。 金安没想到有人敢公然违背陈祖义的命令,再加上对方离自己太近,这才一下中了招。“卑鄙小人。”金安怒喝一声,举起手中的再次向陈祖义攻去。 可是,金安没走两步,就一个站步不稳,单膝跪地,紧接着,喉间一热,一抹鲜血喷薄而出。原来是刚才的梅花镖上涂有剧毒。 看到此景,李随和金时厚连忙冲到了金安身旁,金时厚一下抱住了快要倒地的金安。 “刚才是谁发的暗器。”陈祖安环顾四周,突然怒喝一声。 这时,一名海盗颤抖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谁让你发的暗器?”陈祖安的眼神中充满着杀气。 “大……大哥……我是看你……”望着陈祖安的眼神,那名海盗竟吓得没法再多说出一个字出来。 “你是想说看我就要败了,打算救我是吧?”陈祖义阴笑道。 那名海盗没敢应答,只是双腿仍在不停的哆嗦着,尿液也开始顺着他的裤裆往下滴落。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我刚才已经说了,敢有擅动者,杀无赦。”说完,陈祖义便一把抽出了那名海盗佩在腰间的砍刀,一阵寒光闪过,那名海盗瞬间倒地,只留下鲜血不停地从他脖子上的伤口溢出。 看到眼前这一幕,所有海盗都吓得噤声不语。 这时李随才知道为什么官府一直对付不了眼前这个男人了。他的高超武艺,他的杀伐果断,远是常人所不能比的。 陈祖义扔掉了手中的刀,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轻轻地擦拭了一下溅到了脸上的血渍,然后向金安走去。 “你没事吧?” “死不了。”金安冷冷地说道,此时,他的脸色已有些发白,额头不停有细小的汗珠渗出。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会使暗器。”这时,陈祖义又将头转向了李随和金时厚二人,“你们俩扶他坐好。” 虽然不知道陈祖义打算干嘛,但李随二人料想此时他应该是不会加害金安的,于是便按照他的吩咐将金安扶正坐好。 陈祖义一把将梅花镖从金安的后背中拔出,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瓶药粉,然后将其敷在金安的伤口处,敷完之后,又拿出另外一个药瓶,从中拿出一颗药丸,对金安说道,“刚才给你敷的是金创药,这是镖毒的解药,服下之后,半个时辰你身上的毒就应该全解了。” 不愧是鼎鼎大名的黑珍珠海盗团,没想到他们也掌握了丹药炼制之术,望着陈祖义手中的药丸,李随不禁在心里感叹道。 金安接过药丸之后,毫不迟疑地将其吞了下去。因为他知道,像陈祖义这种男人,是断不会屑于做什么私下投毒之事的。 “还有,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刚才我那个破绽其实是故意露出来的。要不是……” “我知道。”没等陈祖义把话说完,金安就说了一句令他大为吃惊的话。 “什么,你知道?那你为什么……”陈祖义大为不解。 “因为不管你使什么诈,我都有信心破了你的招。”金安解释道。 “哈哈哈……你是我见过的除我以外这么自大的人。”听了金安的话,陈祖义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今天就算我们打成平手吧。等你伤好了,我们再战一场。” “随时奉陪。”金安应承了陈祖义的话。 “大哥,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这时,一名海盗走到陈祖安的身边,向陈祖义请示道。 本来陈祖义许下诺言,只要金安战胜自己,自己就带领自己的手下离开。可是这一战却因为金安背后受袭而打成了平局。这可有点难办了。自己这一方本来就有点理亏,如果继续留在这抢劫,道义上说不过去。可是就这么走了,也难以跟自己的手下交代。 望着船上那些还幸存的人,陈祖义说道,“这样吧,我给在场的诸位出一道难题,只要你们其中任何一人能解决这道难题,那么你们所有人都能活命。否则就别怪陈某心狠手辣了。” 听了他的话,整艘船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没有人知道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会出怎样的难题,也没有人知道等待他们的命运到底是什么? 第八章 登船 陈祖义郑重其事道,“诸位听好了,我只说一遍题目。接下来:如果你们对我说的是真话,那么你们就会被乱刀砍死,如果你们对我说的是假话,那么就将会被丢下海去喂鲨鱼。那么你们该对我说什么话呢?我只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如果过了一柱香仍然没有人给我答案的话,你们一样得死。”这时,陈祖义朝身边的一名海盗使了个眼色。 那名海盗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竟然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香炉和一根香烛,然后将其放置于地方焚起香来。 没有人能理解这群海盗为什么出门还带着香烛,难道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在每次行动时都要烧香拜佛,以祈求他们行动顺利?还是说陈祖义经常喜欢玩这种拿人命做赌注的游戏?思之令人惊恐。 “这要人怎么回答嘛?” “是啊,不管怎么回答都是死路一条。” “他根本就是拿我们在寻开心。” …… 刚才还寂声一片的甲板,突然像炸开了锅一样,那些幸免于难的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陈祖义观察着那些人脸上的表情,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的笑容。 “我来。”这时,一个人率先走了出来。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个读过几年书的人。 “哦,蛮快的嘛,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想出答案了,来,说说看。”陈祖义的话语中竟透露出一丝吃惊。 “陈祖义大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气宇轩昂,风度翩翩,豪气盖世,义薄云天,武艺高强,文武双全,貌似潘安,情如宋玉,才比子建。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颗仁慈之心,他舍不得将我们杀死。”男人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恭维的话。 这个人恨不得将他所能想到的好词都用到陈祖义身上。这人确实打得一手好算盘,他相信所有人都喜欢听好话,就是陈祖义也不例外。只要陈祖义承认了前面那些对他的赞美之词,那么他就不得不承认后面那句他不忍心将众人杀死的论述,那么所有人就可以活下来了。 “我有这么优秀吗?哈哈哈……”听了他的话,陈祖义不禁仰天大笑。 “谢谢你给我戴了这么大一顶高帽。可是……”陈祖义突然话锋一转,“你刚才有句话说错了,你刚才说我文武双全?不好意思,我陈某人虽然在武功上有些造诣,但是却是大字不识几个?这也算文武双全?其次,你说我有一颗仁慈之心?好,我倒要问问你,如果我真要一颗仁慈之心,还做这海盗干嘛?所以,你说了假话,不好意思了,来人,把他丢下海里喂鱼。” 刚才才在众人心中燃起的一起希望之火瞬间就被浇灭了。没想人会想到,陈祖义竟毫不避讳自己目不识丁的事实,还将其宣之于众,真不愧是一代枭雄。 “大人饶命啊。”虽然那人苦苦哀求,但是还是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两名海盗直接将其拽起扔进了海里。 看见眼前这个场景,整个甲板之上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还有谁要来尝试一下吗?留给你们的时间可不多了哦。”陈祖义指了指香炉中已经燃烧了大半的香说道。 经历过刚才那一幕谁还敢轻易上去尝试?没有人能保证自己的答案会比刚才的那个人更好。虽说早死晚死都得死,但眼下却是能多活一刻是一刻。 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有答案了。”这时,一个声音犹如石投水面掀起了阵阵涟漪。 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下子转移到了说出这句话的李随身上。 “你确定?如果说错了,刚才那个人就是你的下场哦。” “放心,我死不了。”李随的话语之中充满着自信。 “那行吧,说说你的答案吧。”陈祖义直视道。 “我们将被丢下海去喂鲨鱼。”李随不慌不忙地说道。 此言一出,立刻在现场掀起了轩然大波。 “你这人也太歹毒了吧?”“谁要陪你去喂鲨鱼?要去你自己去。”“你自己想死拉着我们干嘛?”“我诅咒你生孩子没屁眼。”……甲板之上,顿时响起一阵咒骂声。 “通通把嘴给我闭上。”这时,陈祖义突然怒吼一声。 刚才还在吵闹的人听见了陈祖义的声音立刻乖乖地闭上了嘴巴,现场瞬时安静。 “这帮人真是狗咬吕洞宾,连你刚刚救了他们都不知道。”陈祖义又将目光转向了李随。 “这么说,我过关了?”李随淡淡地说道。 “那是自然,如果我说你说的是真话,那么就应该按照你所说的那样将你们丢进海里喂鱼,可是这又与之前所说的要将你们乱刀砍死相矛盾,同样,如果我说你说的是假话,那么我同样犯了逻辑上的错误。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破解我这难题之人,了不起。”陈祖义对李随大为赞赏。 “哦。原来如此。”“我早就说过这位公子不像那种人。”“这位公子真是机智过人啊。”……听了陈祖义的解释,众人顿时恍然大悟,刚才的那些咒骂之语也瞬间变成溢美之词。 “二弟,真有你的。”这时,金时厚也走到了李随身边,拍了拍他肩膀。 “大哥过誉了。”这时,李随又将目光转向了陈祖义。“还请你履行自己的诺言,带领你的手下离开。” “你放心,我陈某人说过的话自然算数。” 听了陈祖义的话,众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就当众人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的时候,陈祖义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不过我想邀请你和那位金少侠一起到我们的基地做客,还望两位不要拒绝。”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金安对李随说道。 “如果我拒绝呢?”这时,金安走了过来,再次亮出了手中的铁棍。 “金少侠,我奉劝你此时不要妄动,否则伤口再次撕裂,就白费我那么好的金创药了。”这时,所有的海盗也拔出了自己的兵刃一齐指向了金安。 “你认为就凭这些废物就可以拦的住我?”望着面前拔刀的海盗,金安面露凶色道。 “谁让你们拔刀的,还不把刀放下。”说完这句话之后,陈祖义又向金安赔笑道,“金少侠哪里的话,你可看见,我刚才可是一句话没说啊。都是这些蠢笨的家伙自作主张。陈某这次邀请二位其实是有事相商,绝无恶意啊。” “有什么事不能在这边说吗?”李随这时插上一句。 “此事并非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明白的,所以这才邀请两位去慢慢详谈。两位放心,我陈某人如果有加害二位之心,定人神共弃,五雷轰顶。”说着,陈祖义就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向天发誓。 “我二人自然相信陈团长的话,只是我们三人前往朝鲜还有急事,请恕不能和团长一起去府上做客,这样吧,还请团长将地址告知我们,待我们将手上之事处理完之后,他日再登门拜访。”李随随即又想出了一套说辞来应付陈祖义。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黑珍珠海盗团听令。” “是。”所有海盗立马应道。 “除了这两个人,将其他所有人押走。”陈祖义继续下令道。 “陈团长,你这是何意?你刚刚明明……”李随立马问道。 “我刚才答应你们的是,只要你们其中一个人能解决我的难题,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我现在只是将他们带走,并没有杀害他们,这也不算违背了自己的诺言吧。”陈祖义侃侃而谈道。 “你……”李随没有想到陈祖义会来这一手,本来如果陈祖义把其他人抓走也就算了,这些人和自己非亲非故,就是死了也和自己没啥关系。可是这里面偏偏有个金时厚。自己到朝鲜人生地不熟,到时候一切都得靠这个所谓的“大哥”,而且他那雄厚的财力也是自己以后复仇所不可缺少的助力。如果此时金时厚被抓走了,那么自己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努力也就白费了。 “二位选吧,是你们两位跟我走呢?还是其他人跟我走呢。”陈祖义给李随和金时厚出了一道选择题。 “我跟你走。”金安不会允许有任何危害金时厚的事情发生,立刻答应了陈祖义。 “那么你呢?”这时,陈祖义又将目光转向了李随。 “我也跟你走。”万般无奈之下,李随也只得答应了陈祖义的要求。 “等等,我也去。”这时,金时厚也提出自己也要跟他们一同前去。 “老爷……”金安连忙上前一把握住了金时厚的手。 “不用说了,你们在哪,我就在哪,如果你们不让我跟着,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去的。”金时厚的态度十分坚决。 “那行吧,这位老爷你也跟着一起来吧。”陈祖义一眼就看出了眼前这个男人对于李随和金安的重要性,便同意了金时厚和他们一起离去的要求。 就这样,三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登上了海盗船。 海浪穿着蔚蓝清澈的纱裙,裙角一边连接着漫天的彩霞,随着微风的吹拂轻轻地飘动着。 第九章 入伙 自从李随三人登上了黑珍珠海盗团的海盗船之后,陈祖义便没有找过他们,只是让手下将他们安排进了船舱里的一个房间内,然后派人好生伺候着,三人在船内的行动也是自由的。 李随大概猜测到了陈祖义邀请他们前往海盗基地的目的,但是并没有跟金时厚二人言明。 海盗船就这样在海面上行驶了大概三天的日辰。 这日,正当李随三人在闲聊之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随即一名海盗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三位贵客,已经到了,我家当家的请三位下船。” 三个人便收拾了一下行李,跟随那名海盗走出了房间。 船舶停靠在一个海岛的旁边,四周还停靠着大大小小几十只船只,看来,这里就是他们的基地所在了。 长空似洗,银燕翱翔。小岛绿树成荫,云雾飘渺。整个岛屿就如同一颗绿玛瑙一般镶嵌在蓝色的绸缎之上。海岸边,不时有几只螃蟹横扫而过。 在刚才那名海盗的带领之下,众人穿过了丛林。很快,三人便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城墙之下。城门之前站着两名站哨的海盗。但从外观上看,这座城池竟毫不逊色于金陵帝都。 没想到黑珍珠海盗团的人力物力财力竟已经达到了如斯地步,这不禁让众人感叹不已。 三人走进城门之后发现,这里并不像一般的城市一样有集市、有街道。城内的南边是巨大的练兵场和马厩,此时正有海盗正在那边进行军事训练。而城内的北半部分则是一些高宅大院,看来是供海盗们居住的地方。 众人来到了位于中间最大的一座府邸前面。府邸的大门口蹲坐着两只威武不凡的石狮子,大门的上方挂着一块黑色的牌匾,上面用鎏金字体烫着“陈王府”三个大字,一看这字体就是出自于名家之手。牌匾的两边分别悬挂着四只大红灯笼。如果硬要说这府邸和京城那些王公贵族的宅子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陈祖义的府邸门前并没有卫兵把守。也是,有谁去敢打这位混世魔王的主意呢? 三人便又在刚才那名海盗的带领下走进了府邸。整个府邸是仿江南园林的风格的建造的。院内修竹繁茂,假山环绕。曲院回廊,风送花香。没想到陈祖义竟也有这样的闲情雅致,这个地方与其说是府邸,倒不如说是庄园来得更加贴切。 领头的那名海盗推开其中一间屋子的房门之后,李随三人发现陈祖义已经在屋子内等着他们了。 看见李随三人来了以后,陈祖义连忙迎上前去。“三位来了啊,快请坐。”接着,又拍了拍手,“来人,上茶。” 随着其话音刚落,立刻有四个丫鬟模样的各端着一盏茶走了出来。 众人见状便相继在桃木椅上坐下。 “这段日子我因为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无法亲自招待三位,若有怠慢之处,还请三位多多见谅。”一开始,陈祖义就笑盈盈地说道。 “陈团长客气了。”金时厚深知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立马赔笑道。 “不知道陈团长邀我们前来所谓何事?这下可以言明了吧?”金安直奔主题道。 “是这样,我看三位都是当世能人,而我黑珍珠海盗团正是用人之际,所以我想邀请三位加入我黑珍珠海盗团,不知三位意下如何?只要诸位答应,我保证诸位以后定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陈祖义这才道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见和自己料想的一样,李随暗暗地在心里说道。但是并没有表露出来,“陈团长,这事来的突然,可否容许我们三人回去商量一下。” “这……这是自然。对了,说了这么久,还未请教两位的尊姓大名呢?”这时,陈祖义突然转换了话题,将目光转向了李随和金时厚。 “在下金时厚。” “李随。” “好,各位先回去休息吧,我已经让下人为三位准备好了房间。今日晚上我在府上摆上家宴,来给三位接风洗尘,还望三位赏脸。”陈祖义笑嘻嘻地说道。 “多谢陈团长美意。”李随三人拜谢完陈祖义之后,便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了陈祖义为他们准备的房间。 “二弟,你看这事应该怎么办?”房间里,金时厚向李随征求意见道。 “照目前这个形势,我估计陈祖义是断然不会放我们离开的,我们只有暂时先答应他的要求了。然后再想脱身的办法。”李随分析道。 “什么?答应他的要求?我不同意,这样太危险了,万一他让老爷也去做什么杀人越货的事怎么办?”金安考虑问题的角度总是以金时厚的利益为出发点的。 “你听我把话说完,既然他是有求于我们,我们当然要提出点附加条件了。”李随继续说道。 “附加条件?什么意思?”金安表示不解。 “来,你们把头靠过来。”李随故作神秘道。 金时厚和金安虽然不知道李随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还是乖乖地将头伸了过去,就这样,三个人就陈祖义这件事在房间里密谋了半天。 傍晚时分,有一个丫鬟过来叫门,三人便跟随她一起前往客厅。 等三人到达客厅的时候,发现陈祖义已经在那边等待他们了。在他的身旁,还坐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诸位来了啊,快请坐。”见李随三人来了之后,陈祖义连忙起身招呼三人坐下。 “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犬子孝杰。”三人坐下之后,陈祖义指了指身边的小男孩向李随三人介绍道。 “孝杰,还不起身给三位叔父行礼?”陈祖义继而又对男孩说道。 “他们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我对他们行礼?”男孩的语气中充满着不屑。 听了他的话,李随三人不禁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竟如此狂傲不羁。真想不到这个名震天下的海盗头目究竟是怎样教育自己孩子的? 听了儿子的话,陈祖义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平时无礼也就算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快给三位叔父道歉。” “要道歉你自己道,你让我来我已经来了,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说完,陈孝杰起身就要离开。 “你……”陈祖义不禁怒火中烧,抬起了自己的手掌。 “你打啊,你最好一巴掌把我打死,好让我去见我娘。”陈孝杰的话语之中毫无惧色。 听了陈孝杰这番话,陈祖义的内心立刻北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慢慢地放下了抬起的手掌,“来人,送少爷回房。” 陈祖义父子之间的隔阂不浅啊,看来自己得好好谋划一番了。李随一下子看出了陈祖义的弱点。 “实在不好意思,让三位见谅了。都怪我平时将这逆子宠溺惯了。” “无妨。公子还小,多多教育就行了。”金时厚宽慰道。 “哎,希望如此吧。”陈祖义的语气之中透着一丝无奈。 “对了,对于今日上午陈团长所说之事,经过我们回去商量一番之后,我们决定答应。” “此话当真?”听了李随的话,陈祖义一下子转忧为喜。 “不过,我们有三个条件,希望陈团长能够答应。”李随继续说道。 “只要我能做到,别说三条,三千条又如何?” “第一条,只有我和金安二人加入黑珍珠海盗团,我的大哥金时厚不涉及其中。陈团长也不得因此难为他。” “行,我答应。二位放心,从今以后我黑珍珠海盗团所有成员都将奉金兄为上宾,金兄在我团内的一切开支均由我负责。” 见李随和金安这么快就同意加盟自己的海盗团,陈祖义想都没想地答应了李随的第一个要求。本来他自己看上的就只有李随和金安两个人。 陈祖义相信如果可以拥有李随的智谋,金安的武艺。那么对于黑珍珠海盗团的发展将大有裨益。本来自己的打算是将李随二人带到岛上,许以好处。在自己的地盘之上,他们无法离开,迟早有一天会向自己屈服。即使哪一天事情发展了最坏的地步,自己也好就地解决二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能任其流落到别人的手上来对付自己。 至于金时厚嘛,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至少到目前为止,陈祖义也没在金时厚身上发现什么可取之处。他不愿意加入就不愿意加入吧,到时候也不过是多个人多双筷子的问题,这对于家大业大的黑珍珠海盗团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不过他万万没想到,三人之中最有价值的反而是那个最不起眼的金时厚。且不说掌控了金时厚才等于真正掌控了金安,光是他那雄厚的家业,就是十个黑珍珠海盗团也比不上。 “第二条是什么?”陈祖义继续问道。 “第二条就是我只负责为你出谋划策,金安只负防卫之责,具体去杀人越货的事我们不参与。” “可以。”自己手下能用之人多得是,根本就无须再多两个人去冲锋陷阵,陈祖义爽快地答应了。 “第三条,我们希望以后对你的称呼不变,仍然称呼你为团长。” 金安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那是因为他虽然称呼金时厚为老爷,但是他心中早已将金时厚认作了自己的大哥。而且他心目中的大哥只有金时厚一人。李随本来倒无所谓,可是既然金安提出来了,自己不跟着这么做,岂不显得自己太薄情了? “没问题。”陈祖义一口答应。称呼这种小事,像他这种枭雄更不会在意。 “来,我敬三位一杯。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陈祖义向李随三人举起了酒杯。 李随三人见状也纷纷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酒杯。 就这样,李随和金安成为了黑珍珠海盗团的一员,而金时厚成为了黑珍珠海盗团的“上宾”。 第十章 比试 这日,陈祖义将李随叫到了大厅。 “军师,你看看我们应该如何攻占大虞国。”陈祖义指了指地图,向李随问道。 自从李随和金安加入黑珍珠海盗团之后,金安就被任命为“海军都督”,专门负责大军日常的军事训练。而李随则被任命为“军师”,但凡陈祖义遇到点难题都会叫来李随出谋划策。 陈祖义口中的“大虞国”指的就是安南国(即今日的越南)。 说起安南国就不得不提提它的历史。 秦始皇嬴政统一六国之后,便派大军越过岭南,征服当地的百越诸部族,还在当地建立了三个郡。从此安南便开始成为中国领土。 可是这种情况到了五代十国时期却发生了改变。安南军阀吴权发动“白藤江之战”后,建立吴朝。并自立为王,从此揭开了安南脱离中国的序幕。 后来安南大将丁部领以武力征服安南全境,建立丁朝。并接受了宋太祖的册封,成为了交趾郡王。自此,安南不再是中国的直接领土,开始成为中国的藩属国。 后来安南境内的政权不断更替,由李朝变为了陈朝。陈朝一开始是臣服于元朝的。后因朱元璋推翻了元朝建立了明朝,所以安南国又成为了明朝的藩属国。 可是陈朝也没有逃脱灭亡的命运。陈朝权臣胡季犛本是陈氏外戚,后谋权篡位。胡季犛即位后改国号为大虞。 大虞国地理位置优越,不仅与明朝国土接壤,和一些周边小国也有交界之处。陈祖义明白,要想进一步巩固自己在南洋的位置,大虞这个地方是必争之地。 “不知道团长有没有听说,陈朝还有不少遗臣存留于世?”李随缓缓地说道。 “军师的意思是让我挑起陈朝遗老和胡季犛之间的矛盾,然后坐收渔翁之利?”陈祖义似乎从李随的话中体会到了什么? “怎么?难道团长认为就凭那几个老弱病残就可以抵挡住胡季犛的大军?”李随淡淡笑道。 “那军师的意思是?”这下,陈祖义也猜不透李随到底想说什么了。” “想必团长一定知道安南国一直是明国的藩属国吧。” “这是自然。”陈祖义回答道。 “那么你认为胡季犛篡位会让明国知道吗?” “军师的意思是说……”陈祖义听了李随的话,眼中一下冒出亮光。 “对,胡季犛谋权篡位自然不会让明国知道,因为他推翻了陈朝,就等于在打明国的脸。团长试想一下,如果明国知道这件事情会怎样?”说到这里,李随故意停了下来。 “如果听到这个消息,明国就一定会出兵大虞。到时我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陈祖义接过李随的话,继续往下说道。 “所以,现在团长所需要做的就是找人潜入大虞国,找到陈朝遗臣,然后护送他们安全前往明国面见明国皇帝,则大事可成。” “哈哈哈……军师真乃是再世诸葛啊。”陈祖义仿佛看到了即将到来的胜利,哈哈大笑起来。 “团长过誉了。”李随也随之笑了起来。 与陈祖义不同的是,这是一种阴沉的笑。 经历过和大虞大战之后的明军一定不会是以逸待劳的黑珍珠海盗团的对手,那么等待他们的就只有兵败的下场。而根据自己对朱棣的了解,得知这个消息的他,一定会御驾亲征,再伐大虞。到那个时候自己再建议陈祖义或者其他势力偷袭帝都。那么到时候朱棣这个皇帝就该做到头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李随很快就可以完成对朱棣的复仇,只是连李随自己也没想到,这个机会,会来的这么快。 “老爷,少爷从门后用木棍把先生打晕了,然后逃出房门了。”这时,一个丫鬟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向陈祖义报道。 “哎。”听了丫鬟的话,陈祖义长长的叹了口气。 “团长不派人出去找公子吗?”李随表示不解。 “不用了,他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样了,出去玩疯了自己会回来的,每次上课都不好好上,这样下去怎么好,我本来还打算让他去考取个功名的,这个逆子。” “考取功名?”听了陈祖义的话,李随大吃一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刀口上讨生活总是有风险的,说不准我哪天就被人杀了。所以,我原本打算再过一两年就把他送走,让他换个身份好好生活。他如果能考个功名的话,就是万一哪天我死了,他也有能力去照顾自己了。可是没想到,这个逆子就是不肯好好念书,我都已经换了好几个先生了。”陈祖义一脸的怅然。 “不如让我试试?”李随突然冒出了一句。 “军师还会教书?”听了李随的话,陈祖义大吃一惊。 “教公子应该是绰绰有余。”李随自信地说道。 李随身于帝王之家,从小跟随名师学习五经六艺,且皆有所成。所有他才深受朱元璋的喜爱,也因此在其父亲死后,立刻被立为了皇太孙。说实在话,一般的教书先生的才学还真比不上李随。 不过,李随主动提出来教陈孝杰读书并不是为了显示自己有多博学多才。这里并非久留之地,所以这些日子,李随一直在想办法逃离这里。而直觉告诉他,教陈孝杰读书,或许就是一个机会。 “不过犬子生性顽劣,恐怕他不会乖乖地听你的教诲啊。”陈祖义担心道。 “没事,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那太好了,来人,去把孔夫子去给我请你。”陈祖义立刻对下人吩咐道。 过了一会儿,一位身着青衿的老者走了进来。 “先生,这段日子你辛苦了,从今天起,犬儿的功课就不劳烦先生了。先生就在我府上好好休息吧,答应给先生的报酬我一分不会少。”陈祖义客气地对老者说道。 “家主这是何意?难道放弃了令公子的学业不成。”孔夫子疑惑道。 “那倒不是,犬子顽劣不堪,听说今天他又打了先生,为了防止以后再出现类似的事,危害先生的安全。所以我特地等我这个兄弟来负责犬子以后的学业。”陈祖义耐心地解释道。 看了看站在陈祖义身旁的李随,孔夫子一脸狐疑:“他?家主莫不是在寻老朽高吧?” “不知夫子何处此言?”李随问道。 “就凭你这小小年纪,肚子里能有什么学问?让你去教书岂不是误人子弟嘛?”老者的语气之中充满了不屑。 “韩愈《师说》中曾经提到过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难道老夫子连这也没有听说过?看来先生真是好学问啊?”李随冷嘲热讽道。 “你这是在挖苦我嘛?好狂妄的小子。你敢接我三道难题吗?如果你赢了,老夫就为刚才说过的话道歉。”孔夫子的脸涨的通红。 “洗耳恭听。” “好,第一题。门外曲径幽香,流水潺潺。你就以“小桥流水”为主题,作一首曲。”孔夫子的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之所以会出这个题目,是因为明代文人讲究学习汉魏盛唐,所写诗歌体裁也多为绝句为主。 而曲原本是民间流传的“街市小令”或“村坊小调”。随着元灭宋入主中原,它先后在北平和临安为中心的南北广袤地区流传开来。又被称为“元曲”。 等到朱元璋建立明朝之后,曲这种文学形式也渐渐地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孔夫子更是断定凭李随这小小年纪,是断不会对曲这种形式有多大研究的。 可是,李随并不是普通的年轻人,他沉思片刻之后,一个完整的作品就在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出来:“微风杨柳新芽,细雨青堤桃花,一岸野鸭影下。轻烟幽径,小桥流水人家。” 虽然极不愿意承认,但是这首词的意境却不得不让孔夫子折服。细细品味之下,竟与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有异曲同工之妙。 “行,这题算你过关。第二题是考验你的记忆能力。来,这是一本《金刚经》,全文共分为三十二品。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你只要能背下前二十品。我就算你过关。” 说完,孔夫子从怀中拿出一本《金刚经》递给了李随,然后让陈祖义派丫鬟焚上了一根香烛。 这本《金刚经》是孔夫子今日刚从一个海盗手上获得的。海盗出去劫掠的时候,有时候会发现战利品中混有书籍。 孔夫子是个书痴,他曾经请求陈祖义将得来的书籍赠予自己,鉴于他是自己儿子的老师,所以陈祖义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 李随接过了孔夫子手中的《金刚经》,认真地翻看起来。 孔夫子以为这次自己稳操胜券了,他并不需要担心李随之前看过《金刚经》,因为虽然唐玄宗曾经敕定《孝经》、《道德经》、《金刚经》为三教中最重要的经典,并亲自为此三经作注。但由于《金刚经》并非科举所考内容,所以除了僧侣之外,是不会有读书人去翻阅它的。 《金刚经》晦涩难懂,对于第一次接触它的人来说,就是读顺也要花上不少功夫。更别说去背了。 而要在一柱香的时辰内背下二十品的内容,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你慢慢看……” 李随的翻阅速度简直快的惊人,一转眼就翻到了最后一页,孔夫子本想好意提醒他,这样是肯定不行的。没想到李随突然来了一句,“我背完了。” 此言一出,不仅是孔夫子,就连站在一旁的陈祖义和丫鬟也惊住了。 孔夫子看了看那根香烛,此时才燃烧了一半有余,“你背完了?你确定?我说的可是二十品的内容哦” “嗯,不过我背的并不是前二十品的内容,而是整本书。”李随说了一句让人更难以置信的话。 “小子,开玩笑也是要有个限度的啊。”此时,孔夫子已经断定李随此时是在胡说八道。 “我还没背呢,你怎么知道我在开玩笑。不过一个一个的背太浪费时间了,这样吧,你说品名,我来背。”李随提议道。 “好,第五品。”孔夫子根本不相信李随所说的话,他要靠行动来拆穿李随的谎言。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李随流利地背了起来,竟一字不差。 “第十三品。”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当何名此经,我等云何奉持?‘……为他人说,其福甚多。” “第一品。”孔夫子认为一个人的瞬时记忆再好,过了这么长时间,也应该有所遗忘了,所以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开始抽查《金刚经》第一品的内容。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没想到出乎孔夫子意料的是,李随又是一个字不差地背了下来。 “第二十……一品。”孔夫子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须菩提!汝勿谓如来作是念:我当有所说法。莫作是念!何以故?……众生众生者,如来说非众生,是名众生。” “二十九品。”此时,孔夫子握住《金刚经》的手已经开始发抖了。 “须菩提!若有人言:如来若来、若去、若坐、若卧,是人不解我所说义。何以故?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李随竟又是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 听到这里,孔老夫子不禁后脊发凉,双腿发软,险些要跌倒下来。 天啊,他还是人吗? 第十一章 初为人师 “好了,孔夫子。你可以出你的第三题了。”在准确无误地背完所有孔夫子的抽查内容之后,李随打算向孔夫子的第三个难题发出挑战。 第三题?自己哪里还有什么第三题。孔夫子的内心里不禁在暗暗苦笑。自己当初所说的三道难题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人可以完成自己的第二题。所以从来也就没准备过第三题。如果说有人可以完成自己的第一题,那么他还可以理解。但是要说有人能够完成第二题,要么这个人就是文曲星下凡,要么就是自己还没睡醒。 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直接跟他说,其实没有第三题?那么自己无疑就会信誉扫地。可是自己现在又如何去想出一个难题?就是想出来了,万一这三题的难度还不如第一题和第二题,岂不是会贻笑大方? 今日如果栽在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身上,那么日后自己还有何颜面去见家乡的父老乡亲。可是这题目? 这时,孔夫子的眼睛不经意间扫到刚才那本《金刚经》上。 他记得几天前他从一名海盗那边得到过一本书,据那名海盗所讲,那本书是他们出去行动,抢劫一帮红发碧眼的人所得来的战利品。 孔夫子记得上面记述的全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很多事情自己生平是闻所未闻。他还记得其中有一条奇怪的题目。 “好,你听好了。这道题是我偶然从一本西洋人所著的书中获得。书中并没有记载答案,所以连我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如果你能把这道题也解出来,那么今天这种笔试就算你赢。”孔夫子冷冷地说道。 “夫子请说。”李随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现在有甲乙丙三个人,有一天他们三人来到了神庙,神庙里的神将他们的眼睛变成了红色和绿色。” “我现在告诉你,他们其中至少有一个人眼睛是绿色的。他们只有准确猜出自己的眼睛颜色,才能离开神庙,而且任何人不得告诉其他人他们眼睛的颜色,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神庙里的神给了他们三次机会,第一次,他们没有一个人告诉神正确答案,第二次甲乙两人说出了正确答案,并离开了神庙,第三次丙也猜中了自己眼睛的颜色,请你说出甲乙丙三人的眼睛分别是什么颜色。” “团长,麻烦你让人帮我准备一张笔和一枝笔,我需要演算一下。”虽然李随可以算得上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不过这个题目倒是生平第一次听见,必须谨慎对待。 “小红,还不快点去准备纸和笔?”听了李随的话,陈祖义对身边的丫鬟说道。 “是。”那个叫小红的丫鬟在应允后,立刻跑出了房间。 在小红拿回纸笔之后,李随便在上面认真地演算了起来。由于精神高度紧张,不一会儿他的后背就已经浸湿了一大片。 大约再过了几盏茶的功夫,李随放下了手中的笔,眉头轻舒,嘴角上扬,露出了一副欣然的笑容。 “你有答案了?”孔夫子的言语之中满是震惊。 “嗯。”李随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继续说道,“你刚才说道甲乙丙当中至少有一个人眼睛是绿色的。所有就有了下面几种可能性。” “第一种是三个人眼睛都是绿色的,第二种是两个人眼睛是绿色的,一个人眼睛是红的。第三种情况便是一个人眼睛是绿的,其他两个人眼睛是红的。” “你说他们只能通过观察其他人眼睛的颜色来推测出自己眼睛的颜色。而神第一次询问他们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能猜出自己眼睛的颜色,所以,最后一种情况是不存在的。” “因为如果他们眼睛的情况是两红一绿,那么那个绿眼睛的人就可以通过其他两人是红眼睛,来推测出自己是绿眼睛,毕竟你说过他们三人当中至少有一人是绿眼睛的。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么第一次至少应该有一个人先猜出自己颜色的眼睛才对。” “如果是三个人的眼睛都是绿色的,那么三个人是无法通过观察别人的眼睛来推测出自己的眼睛是红色还是绿色的,可是你却说第二次甲和乙却准确猜出了答案,所以只剩下两绿和一红一种可能性。” “如果甲乙两个人的眼睛是一个红一个ni绿,那么丙是无法通过前两者的答案推测出自己眼睛的颜色的。所以甲乙两个人的眼睛应该是都是绿色的。” “所以我猜想在甲乙二人眼中,其他两个人眼睛的颜色都是绿色和红色,由于第一次没有人回答,所以甲乙自己可以推出自己不会和丙一样是红色。所以他们都是绿色。综上所述,我猜甲和乙的眼睛应该都是绿色,而丙的眼睛的眼睛应该是红色的。”李随详细地分析道。 虽然自己并不知道这道题的正确答案,但李随那严谨的推理,环环相扣的分析却不得不让自己相信,李随说的是正确的。 “真是后生可畏啊,这位小兄弟,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嘛?”虽然陈祖义曾经当众宣布封李随为黑珍珠海盗团军师,但是孔夫子一般只负责陈孝杰的教学,和其他人几乎没有接触,所以并不知道李随姓甚名谁。 “在下李随,木子李,随缘的随。”此时,李随对自己这个假身份用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仿佛他从一出生就是李随,而不是朱允炆。 “好,我记住你的名字了。李贤弟,我为刚才自己说过的话向你道歉。”孔夫子深深地向李随鞠了个躬。 “夫子言重了,刚才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先生海涵。”李随见状也施身还礼。 在拜别陈祖义之后,孔夫子带着复杂的神情离开了。 “军师真乃神人也。”看见了李随刚才的表现,自己想尽办法来拉李随入伙果然是个明智的选择。 李随一推进门就看见陈孝杰正在和一个丫鬟玩蛐蛐。 丫鬟看见李随进来,连忙站起了身。 “你来干嘛?孔老头呢?”看见李随,陈孝杰没好气地问道。 “从今天起,由我来给你上课。我知道你不喜欢上课,也听说过你整人的手段。不过这一切对我没用,因为我不是一个一般的老师。” “切。”他对李随表示鄙夷,“来,别理他,咱们接着玩。”陈孝杰对丫鬟说道。 “这样吧?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你也知道即使你把人家老师气走了,你的父亲也会再给你起一个新的老师。如果今天你赢了,我立刻离开,并且我会去劝服你父亲不再逼你上课。” “此话当真。”听了李随的话,陈孝杰来了兴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李随对陈孝杰保证道。 “怎么赌?”陈孝杰反问道。 “很简单,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是普通人,所以,为了证明我不是一般的老人。我待会和你玩个游戏,我会去猜出你心中所想。如果我猜错了,就算你赢。相反,如果我猜中了,你就要拜我为师。” “成交。怎么玩?”陈孝杰表示赞成。 “我看你的书柜上放了不少书。这样吧,你给我随便拿两本过来。”李随说道。 虽然不知道李随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陈孝杰还是乖乖地从书柜上随便抽了两本书递给了李随。 李随打开两本书随便翻看了一下,“一本是《大学》,一本是《中庸》,都是不错的书。”然后将其放到了桌面上。 “这样吧,你随便选一本书。”李随指了指桌上的两本书对陈孝杰说道。 陈孝杰拿起了《中庸》。 “来,把它给我。”李随继续对陈孝杰说道。 “我现在开始翻页,你随时喊停。”接过了陈孝杰手中的书,李随便开始拨动起书页来。 “停。”陈孝杰突然叫了一声。 “看,正好停在了45页。”李随指着书本右下角的页码分别展示给陈孝杰和丫鬟看。 “好了,这是你随机喊停的。你现在打开那本书的45页,然后把上面第一个字给记住。”李随指了指桌上剩下的《大学》,对陈孝杰吩咐道。 “记完了吗?” “记完了。” “好,现在合上那本书,在脑海中慢慢地想着你刚才记的那个字。”一边说着,李随便把自己的手掌放在了陈孝杰的额头之上。 “好,慢慢地想那个字,我感到越来越清晰了,如果我感觉没错的话,刚才你所记的应该是个天字。” “你怎么会知道的?”陈孝杰满脸震惊之色。他从来没想过,真的有人可以读懂别人的内心。难道眼前这个男人会仙法? 其实,他哪里会知道其实李随表演的只是一种戏法。每逢盛大节日,皇室都会邀请民间艺人进宫表演,而李随则曾经跟这些艺人学会一些戏法。 “我早说了,我不是一般人。”李随故作神秘道。“怎么样?这赌局现在是我赢了。” “先生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说着,陈孝杰当即跪下向李随行起了拜师之礼。 “既然你已经拜我为师了,今天我就先教你一些有用的东西。我现在教你如何用一盏茶的功夫背下三十六计。”李随从书柜上拿下一本三十六计。” “什么?用一盏茶的功夫背下三十六计,这可能吗?”陈孝杰深表怀疑。 “别人不行,但是我可以。简单来说,我们人记文字比较困难,但是记忆图像比较简单。” “所以我们再记忆东西的时候,就需要把我们需要记忆的东西先转化为图像。这里的三十六计,前面是数字,后面是文字。” “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先把前面的数字和后面的文字都转化为图像,再将这些图像连接起来。” “1是棵树,你想象你躲在树下面渡过大海,所以第一计就是瞒天过海。” “2是鸭子,鸭子围着围脖,戴着旧口罩,第二计就是围魏救赵。” “3是耳朵,你想象从耳朵里掏出一把刀去杀人,所以第三计就是借刀杀人。” “4是帆船,你在帆船上面以逸待劳。” “5是海盗的铁钩,海盗趁火打劫。” “6是哨子,吹着口哨声东击西。” “7是锄头,用锄头挖出宝藏,这叫无中生有。” “8是葫芦,躲在葫芦里面暗度陈仓。” “9是勺子,举着勺子在隔岸观火。” “10是棒球,画着笑脸的棒球里有把刀,这叫笑里藏刀。” “11是筷子,一个是李树做的,一个是桃树做的,这叫李代桃僵。” “12是婴儿,一个婴儿在顺手牵羊。” “13是医生,一个医生拿棍子打草,结果惊动了草丛里的蛇,这是打草惊蛇。” “14是钥匙,你拿把钥匙插在僵尸头上借尸还魂。” “15是鹦鹉,一只鹦鹉用爪子抓住老虎离开大山叫调虎离山。” “16是衣纽,你解开困住敌人的衣纽欲擒故纵。” “17是仪器,你把砖头放进仪器里结果出来一块玉,这叫做抛砖引玉。” “18是腰包,你首先抢下了贼王的腰包,这叫擒贼擒王。” “19是药酒,你把煮药酒下面的木材拿掉,这叫釜底抽薪。” “20是香烟,香烟的烟把河水变浑浊了,于是你便浑水摸鱼。” “21是鳄鱼,一只金蝉从它嘴里跑了出来,这是金蝉脱壳。” “22是双胞胎,双胞胎一个把你引进门,另一个把门关上,以便关门打狗。” “23是乔丹,乔丹在远郊开始发射炮弹进攻,这是远交近攻。” “24是闹钟,闹钟嫁到法国去了便是假道伐虢。” “25是二胡,你用二胡把木梁割下来,新换了一个柱子,这便是偷梁换柱。” “26是二流子,一个二流子指着一棵桑树在在骂槐树,这便是指桑骂槐。” “27是耳机,你戴着耳机假装痴呆,这就是所谓的假痴不癫,” “28是恶霸,恶霸爬上屋顶之后,你便上屋抽梯。” “29是鹅脚,树上开满了像鹅脚的花,这便是树上开花。” “30是三菱汽车,一个客人上车之后把司机给赶出去,反客为主。” “31计是美人计,你就想只要是美人都是喜欢吃山药的。” “32是扇儿,你就想象诸葛孔明在摇动扇儿施展空城计。” “33是闪亮的钻石,钻石反过来的头是尖的,这便是反间计。” “34是绅士,绅士吃的肉已经坏了,所以有苦味,这便是苦肉计。” “35是珊瑚,珊瑚上面好多环,这便是连环计。” “36是山鹿,山鹿见有人在追赶他,便走为上计。” 听了李随的解释,陈孝杰一下子恍然大悟,此时的他更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这个老师真的不是一般人。 第十二章 刘金星 “笃笃笃,笃笃笃。”随着急促的马蹄声的响起,一群黑鸟从远处疏疏的树林中窜起来,在天空中不断的盘旋。 “快滚开。”此时,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骑着马急速奔驰而来,男人的衣袂随风飘动。他一边挥动着手中的马鞭,一边朝眼前的李随叫嚣着。 此时的李随,心中正在谋划着什么。并没有听见后面的叫喊声。 男人见状,陡然勒紧缰绳,马匹嘶鸣着煞住步子,前提高高地抬起。 “你他妈耳朵聋了啊。”男人挥动起手中的马鞭,狠狠地向李随抽去。 “二弟,小心。”看到此幕的金时厚大惊失色。 听见金时厚的叫喊声,李随这才缓过神来,可是此时的他已经躲闪不及,只得任凭马鞭直直地向自己抽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人影掠过,金安瞬间闪现在李随和骑马男人的中间。直接用手接住了还在半空之中的马鞭。 “妈蛋,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不把手给我松开。”男人本想将马鞭从金安手中抽出,可是任凭他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无法将鞭子从金安的手里抽出分毫。” “二弟,你没事吧。”这时,金时厚跑到李随身边关切的问道。 “没事。有金安在这里。怎么可能有事?”李随对金时厚笑了笑。 “小子,你知道大爷我是谁吗?我奉劝你一句,识相的你最好现在把鞭子松开,否则我待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男子恶狠狠地对金安说道。 “我管你是谁?我也奉劝你一句,你最好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否则你待会就不是这么说话了。”金安的眼中射出了寒意。 “你他妈以为老子是吓大的,老子……” “哞哞……”,没等男人把话说完,金安猛地一拉马鞭,随着马的一声惨叫,那个男人连同马匹一起倒落在了地上。 “他奶奶的,老子今天不废了你,老子就不姓刘。”,见对方让自己这么难堪,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青筋暴起,双目通红,直接向金安攻了过来。 男子拳带劲风,身形迅猛,看样子应该是个练家子。金安左脚点地,猛地向后跃出。使其扑了个空。紧接着,金安顺势凌空而起,身子一扭,一腿直接横踢在男人的脖颈之上,男人立刻飞身倒地。 “他奶奶的。再来。”男人再次站起了身,摆好架势,打算再次向金安攻去。 “不要……打了。”这时,后面有一名海盗一边喊着,一边急匆匆地向这边跑来。 “不……不要……打了。都……都是……自家人。”海盗上气不接下气地制止二人道。 “金……都督……这……这是……我们黑珍珠……海盗团……的……二当家……刘金星。” 这名海盗口中所说的刘金星是陈祖义的表弟,也是陈祖义留在南海大本营的替身,陈祖义这次喊他回来的目的就是和他商讨进攻安南国之事。 不过这个刘金星仗着自己学过几年拳脚功夫,又是陈祖义的表弟。所以,在海盗团内一直是狂妄自大。 本来从城门口到陈祖义的府邸,走路不过几盏茶的功夫。他为了显摆自己,硬是把前来迎接自己的海盗甩在了后面,然后骑马向陈王府飞奔而去。 城里虽然及不少金陵帝都那般繁华,但是城北毕竟是海盗们日常居住生活的地方,时不时会有人行走,所以海盗们,就连陈祖义本人,是从来不会在城里骑马的。 海盗每次外出行动时,都会在随行的海盗船里放置马匹,当他们在航海过程中遇见富庶的沿海城镇之后,就会在海盗船停靠沿岸之后,骑马上镇掠夺。这时,他们就会由海贼变为马贼。 到了海盗基地之后,刘金星为了图省事,就直接骑马前往城门。 这座海盗基地其实是陈祖义后面才建造的,所以之前刘金星并没有来过这里。 虽然那名海盗在刘金星骑马到达城门之后,曾经建议他下马与自己步行。可是刘金星理都没理,而是扬长而去。可是没想到在路上却遇到了李随三人,更没想到的是,这三个人让他这样难堪。 “二当家,这……这是……我们……团……的……海军……督促……”对金安介绍完刘金星之后,那名海盗没有做片刻的停留,又喘着粗气对刘金星介绍起金安来。 这两个人,一个人是陈祖义的表弟,一个又是黑珍珠海盗团的海军都督。自己本来是奉陈祖义的命令前来迎接刘金星的。可是眼下却发生这种情况。这两个人无论谁出了任何状况,自己都难以向陈祖义交代。 “我管他是谁,谁得罪了我,谁就得死。”这时,刘金星看见了海盗腰间佩戴的钢刀,一把将其抽了出来,径直向金安砍去。金安以右脚为支撑,向左跃开数尺,避开了那柄钢刀。 金安乘势从怀里掏出一物,扬手飞出,径直打在了刘金星右手之上,“哎吆。”随着刘金星一声惨叫,钢刀脱手而出。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块鹅卵石。这是刚才金安和金时厚在海岸边观看海景时捡到的。不过幸好这只是一块石头,如果是一把刀的话,估计刘金星的手就该废了。 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的武功竟如此之高,可能还超过了自己的表哥。看来只能用那个东西了。 自己本不想杀人的,可是谁让他让自己这么难堪,如果今天不解决他,万一这事传到别人的耳朵里,那么自己以后又如何在黑珍珠海盗团立足。 至于陈祖义那边嘛,到时跟他打声招呼也就行了,刘金星坚信,自己的表哥是断不会为了一个外人与自己过不去的。 想到这里,他竟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火枪。这把火枪是黑珍珠海盗团掠夺一个沿海小国得来的。这把火枪的主人就是凭借它杀死了不少黑珍珠海盗团的人。 只不过火枪的主人终究还是因为寡不敌众,最终还是葬身于黑珍珠海盗团之手。于是这把火枪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刘金星手里。 亲眼见过这把火枪威力的刘金星坚信,即使金安的武功再高,也敌不过他一枪。今天,金安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小心。金安,这是火枪,是火器的一种。”李随一眼就认出了刘金星手中的武器。因为明军最精锐的部队就配有火枪,火炮。虽然人数稀少,却可以以一敌百。 听见李随这么一说,金安的神情稍微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他虽然没有看见过火枪,但是他对这种神秘的武器的威力却早有耳闻。这使得他不严阵以待。 这时,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飞镖,将其对准了刘金星。 看见金安竟然从怀里掏出一枚飞镖,刘金星不禁哈哈大笑。 “你不会认为这东西能抵挡住我的火枪吧?”刘金星的言语之中满是讥讽之意。 “这枚飞镖能不能抵挡你的火枪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既然我将它亮了出来。哪怕它没有你的火枪快,你今天也定会丧命如此。因为我不怕死,你呢?”金安的眼神之中散发出了杀气。 听了金安的这一番话,刘金星竟一下怔住了,扣动扳机的手也因此停滞下来。 “都给我助手。”突然,一阵厉声传来,打破了空气中的宁静。 原来是刚才那名海盗眼见事情越闹越大,便急忙跑回陈王府,向陈祖义报告了这件事。 见陈祖义出来制止,金安便收回了自己的飞镖。 “还不把你的火枪给交出来。”虽然不知道刘金星这把火枪是怎么来的,但是陈祖义知道,这个玩意实在是太恐怖了,只要有了它,说都可以威胁自己的生命。 “大哥……”在不情愿地将火枪递给陈祖义之后,刘金星便打算为自己辩解。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是你不对,谁让你骑马进城的。快向这两位兄弟道歉。”没等刘金星说完,陈祖义就打断了他,指了指李随和金安对刘金星说道。 “大哥,你没糊涂吧?刚才是这个家伙先把我拽落到地上的。”听了陈祖义的话,刘金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也是你先出言不逊引起来的。快道歉。”陈祖义催促道。 “我不道歉。”刘金星撅着嘴说道。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给我道歉,要么你给我离开黑珍珠海盗团。” 听了陈祖义的话,刘金星瞬间沉默了,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因为用力过猛,指甲陷入到了肉里面,鲜血随着指尖一滴一滴地往下低落。 周围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才从刘金星嘴里蹦出这样三个字“对不起。” 说完,刘金星头也不回的走了。 花园里,刘金星在花丛之中挥舞着自己的剑,花瓣伴随着寒光在漫天飞舞。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难堪的是自己,为什么自己还要去道歉?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十几年来为陈祖义出生入死,却比不上这几个人和陈祖义在一起的几个月。 他不明白,为什么陈祖义会在三个外人和自己这个亲表弟之间选择了前者? “你来了?”感受到身后的人影,刘金星冷冷地说道。 “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那三个的情况全部告诉我。我要找出他们的弱点,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不将这三个人千刀万剐,难泄我心头之恨。”刘金星恶狠狠地说道。 按理说得罪刘金星的只有李随和金安两个人,金时厚并没有和他发生任何瓜葛。 那么刘金星为什么会将金时厚也列为他报复的对象呢?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看见金时厚和李随二人站在了一起。 只要是和那两个人在一起的人,通通都该死。 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李随的房间内,李随三人聚在了一起。 “二弟,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你在想什么东西呢?那么入神?就连有危险都没觉察到?”金时厚向李随问道。 “我在想我们如何逃离黑珍珠海盗团的事。”李随解释道。 “哦,有眉目了嘛?”听了他的话,金安顿时来了精神。 “我趁着这几天四处转了一下,我发现这座海岛到处都有海盗把守,我们明着走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只能暗着走了。” “怎么暗着走?”金时厚问道。 “我们需要等待时机,等待一个所有海盗一起能一起吃饭的时机,然后我们便可以在饭菜里下药,然后趁他们昏迷之际,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李随解释道。 “可是,我们到哪边去弄蒙汗药?”这时,金安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这就有有劳大哥和金安过段时间去拜访一下黑珍珠海盗团的鬼医了,我相信他那边会有药的。” 听了李随的话,金时厚二人立刻明白了李随的计划,相继点了点头。 “对了,二弟,这个给你。”说着,金时厚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护身符。 “这是我父亲当年在相国寺求的,保平安的,特别灵验。” “当初一个给了我,一个给了金安。自从我将它带在身边以后,我每次都能化险为夷,遇难呈祥。 “今天,我看见你差点遇到危险,我很担心,所以我将它转赠给你,希望它能包邮你平安。”金时厚说道。 “那怎么行,那可是你父亲特地求的。并且它陪伴了你那么长时间,如果按照大哥说的那样,它每次都能帮你逢凶化吉,那么这个东西就是个宝贝,怎么能给我呢?”李随连忙推辞道。 “没事,我回去再让我爹求一个便是了。即使它是个宝贝,在我心里,它远没你和金安在我心里来的重要。收下吧,不然大哥就不高兴了。” 听了金时厚的话,李随便不再推辞,收下了那个护身符。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李随的心中竟感觉有一股暖流经过。这是一种好久好久没有过的感觉了。 第十三章 揭秘 “对了,二爷。你之前给陈孝杰表演的那个猜字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时,金安突然想到了什么。 金安口中二爷指的就是李随。自从李随和金时厚结拜之后,金安便改口称呼李随为“二爷”。二人的关系也因此融洽了不少。 “是啊,二弟,难道你真会读心术不成?”很明显,金时厚对这个话题也很感兴趣。 “这世上哪有什么读心术啊,只不过是一种戏法罢了。对了,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李随感到很疑惑,因为当初金时厚和金安并不在现场。 “还记得那个丫鬟小红吗?”金时厚说道。 经金时厚这么一提醒,李随这才回想起来,当时房间里还有一个和陈孝杰一起玩蛐蛐的丫鬟,只是自己并不知道那个丫鬟的名字。 “那天我和金安在路上正好遇见了她,由于我们怕你在陈孝杰那边会吃瘪,所以就向她打听了一下情况。”金时厚继续说道。 “听的出来,二弟,她好像很仰慕你哦。”金时厚一脸坏笑道。 “大哥,你又拿小弟开玩笑。” “我可没开玩笑,不信,你问金安,当时他也在场。好了,不说这事了,快说说你那猜字是怎么回事?”李随催促道。 “有书吗?给我拿两本书过来。”李随问道。 “瞧你这话说的,二弟,我虽然才学比不上你,却也是个爱书之人。金安,你去我方案上拿两本书过来。”金时厚对金安吩咐道。 于是,金安便从方案上拿来了两本书,一本《道德经》,一本《大学衍义》。 于是,李随又将当日的场景给金安和金时厚演示了一遍。亲身体验过之后,二人反而觉得更加不可思议。 “首先,我拿起这两本书,假装简单地翻阅一下这两本书的内容。这时,我需要做的就是暗中记住其中一本书的某一页上的第一个字。”李随解释道。 “我就以这本《道德经》为例,我刚才翻阅过程中记住了37页的第一个道。接着我会把两本书还给对方。” “来,你再选一次吧。”李随指着两本书对金时厚说道。” “这次我选择《道德经》。”刚才演示的时候金时厚选择的是《大学衍义》,所以这次他选择了《道德经》。” “好,竟然你选择的是《道德经》,那么你就把它拿走吧。” “哦……”听了李随的话,金时厚明白了什么,仿佛像突然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 “知道了吧。在这里,你的选择并不重要,关键在于我的说辞。” “如果你选择了《道德经》,我会让你把它拿走,如果你选择了《大学衍义》,我会让你把它拿给我,所以不管你说什么,你最后手上拿的一定是《道德经》。” “接下来,我就开始拨动我手上这本书的页码,不管你什么时候喊停,我都会说停在了37页,哪怕我停的地方并不是37页。” “万一被发现了你停的地方不是37页呢?”金安随即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就问你,我刚才展示给你们两个人看时,你们俩看出问题了吗?”李随反问道。 经过李随这么一问,金安一下子愣住了,你要是一个人也就算了,可是当刚才李随向他们两个人展示页码时,他和金时厚两个人竟然都没有发现问题。 “其实根本发现不了的。第一是书上的页码非常小,我给你们看时你们根本看不清。第二就是,我给你们看时是一扫而过,而且你们根本不知道我接下来要干嘛?所以你们也不会去细看,所以我说什么你就相信了。”李随解释道。 “接下来,你们打开《道德经》记下37页的第一个字,当然就会是我事先记下的道字。这就是所谓的读心术的秘密。” “原来如此。”听了李随的解释,金时厚二人顿时恍然大悟。 “不会你孔夫子让你背《金刚经》的时候,你也耍了什么花样吧?”金时厚这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倒没有,这个凭借的是一种记忆的方法。这种方法是由一个叫利玛窦的传教士传入中土的。” “利玛窦写了一本关于记忆的书,叫作《西国记法》,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翻看过这本书。” “书中讲述人们记忆文字这些东西时比较困难,但是记住图像却比较容易。所以如果西方人喜欢先记住一些位置,然后将所需要记忆的东西联想成和它有关联的图像。” “然后再将这些图像和之前记住的位置联系在一起,那么你只需要看到这些位置就会联想到和它们连接在一起的图片,再由这些图片你就可以回想起你所需要记忆的内容。简单来说,就是用你熟悉的内容去记忆不熟悉的内容。西方人把这种方法叫做记忆宫殿。 “相传最早运用记忆宫殿的事古希腊的一位名字叫西蒙尼德斯的诗人。” “他有次在一个宴会厅里演讲诗词,中途有事出去了一下,可是当他一出去,宴会厅突然倒塌,将里面的宾客全部砸死,尸体面目全非,难以辨认。” “后来西蒙尼德斯根据每个宾客的位置,回忆并认出了每位死者,并带领他们的家属认领尸体。” “有这么什么神吗?”虽然李随解释了半天,但是金时厚和金安还是听的云里雾里,不知所谓。 “这样吧,为了方便你们理解,我跟你们举个例子吧。就拿这本《道德经》来说吧,大哥,你背过《道德经》吗?”这时,李随向金时厚问道。 “嗯,小时候背过。”金时厚点了点头。 “现在还记得多少呢?” “差不多快忘光了,本来背这玩意是为了考科举准备的,后来中途做生意去了,这些东西也差不多忘光了。我只记得什么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还有什么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金时厚回答道。 “可是,我还记得。我不仅记得哪一章对应什么内容,我还可以倒过来背。” “此话真当?”听了李随的话,金时厚满是震惊之色。 “你可以随便抽一章试试。”说着,李随就将桌上那本《道德经》递给了金时厚。 “第二章。”为了避免出现尴尬的局面,金时厚特地抽了《道德经》当中比较出名的一章。 “是以不去,夫惟弗居。功成而弗居,为而不侍,生而不有,万物作焉而不辞,行不言之教,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 “前后相随,音声相和,高下相倾,长短相形,难易相成,故有无相生。” “斯不善已,皆知善之为善,斯恶已,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李随毫无停顿,如行云流水般背了下来。 看着手中的《道德经》,金时厚的双手稍微有些颤抖。此时他的神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这一章的原文是这样的: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惟弗居,是以不去。 本来如果说李随能将其背下来,自己倒可以接受。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毫字不差地将其倒背出来,自己的这个二弟还是人吗? 看见金时厚和金安呆愣住的神情,李随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于是朝他们笑了笑,“你们别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我现在解释给你们听,我相信你们听完我的解释之后,你们也能跟我一样,倒背如流。”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李随走到大门口,指着房门向金时厚和金安二人问道。 “这是房门啊,这所有人都知道啊,二弟,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金时厚实在搞不清楚李随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很好,你刚才说道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就是天下皆知,所以当你下次你看到这个房门时,你就可以想到天下皆知。”李随向金时厚二人解释道。 “接来下,就是这个窗户。”这时,李随又从大门口走到了一扇窗户旁。 “这扇窗户上面雕刻有梅花图案。梅花不仅美丽而且与美字谐音,所以这代表了美之为美。你们只要看到这扇窗户就会想到美之为美,所以这两个地方合起来,第二章的第一句话就是天下皆知美之为美。” “金安,你觉得斯恶已这三个字谐音像什么?”这时,李随又将目光转移到了金安身上。 “死……鳄鱼?”金安略有迟疑地回到道。 “可以。”这时,李随又用脚剁了剁脚下的地板,“我们就想象有一只死鳄鱼趴在这扇窗户下的地面之上,那么,你们看到这块地面,就可以想到斯恶已三个字。” “至于皆知善之为善,”这时,李随已经走到一个大花瓶旁。“皆知谐音戒指,善之为善可以想象成闪了又闪。” 李随指着地面上的大花瓶继续对金时厚和金安二人说道,“我们可以想象花瓶里的戒指闪了又闪,所以只要你们看到这个大花瓶,就可以想到皆知善之为善这句话。” “而斯不善已,我们可以同样可以借助这个花瓶,我们可以想象当把花瓶里的戒指从里面拿出来后,它就不闪了。这就是所谓的斯不善已。” 接着,李随又带领金时厚二人来到了一把木椅旁边,然后李随用力地敲击了一下椅背,然后向金时厚问道,“有没有听到响声?” “听到了。”金时厚回答道。 “相声谐音响声,所以我刚才问大哥有没有听见响声,就可以想象成有无相声。”李随解释道。 “难谐音篮子,相成谐音香橙,我们可以想象在这个茶几上放着一篮香橙,所以,只要我们以后看见这个茶几,就可以想到难易相成。”李随指着木椅旁边的茶几说道。 “我们接着看这个茶几的表面,我们发现它的四个边有两边是长的,有两边是短的。我们就可以想到长短相形。 在房间里放置着一把琴桌,琴桌上面是一架古筝。此时,李随又带领金时厚二人来了琴桌旁边。 “你们想象你们一个人在这边唱歌,一个人在这边弹奏古筝,歌声与古筝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你就可以想到音声相和。” “然后你们再想象,你们在表演时,是一个站在琴桌前面唱歌,一个是座在琴桌后面弹琴,而这把古筝就在你们俩的中间,与你们紧紧相随,这就是所谓的前后相随。所以,光靠这一个琴桌我们就可以想到音声相和和前后相随两句话。” “这是谁?”这时,李随指了指挂在琴桌后面墙上的一幅画像,向金时厚二人问道。 “孔子。”金时厚回到道。 “对,孔子被后世尊称为孔圣人,所以我们只要看见这幅画,就可以想到是以圣人。然后孔子待在画像里,什么事也没做。我们可以联想到处无为之事。” “孔子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他的思想却对我们后世有极大的教育作用,这就是行不言之教。” “把这几句话整合一下,所以我们看到这幅画像,就可以想到,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 “万物谐音万物,这把弓就是一个玩物,我把这把弓赠送给你,你没有推辞,这就是所谓的万物作焉而不辞。”李随指了指挂在孔子像旁边的弯弓说道。 “但是这把弯弓不是你生下来就有的,是我送给你,你才有的,这就叫生而不有。” “你有了这张弓以后,所有人把你围了起来,要看你的弓,那么你就无法再看见外面的情况,这叫围而不视,通过这个围而不视我们可以联想到为而不恃。” “然后我们想象这个床上座着一个功臣,他的胡须很长,他的夫人走过来提出来要用一条围巾将他的胡须围起来,然后两个人一起去逛街,功臣说死也不去。” “功成谐音功臣,弗居谐音胡须,夫想到夫人,是以不去,谐音死也不去。”李随又给二人详细解释了一番。 经过了李随的解释,金时厚二人顿时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同时他们的心中都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种想法:李随不去做官,真是可惜了。 第十四章 鬼医 鬼医,又称鬼先生。是黑珍珠海盗团的御用大夫。从黑珍珠海盗团成立之初,就一直跟随陈祖义后面,深得陈祖义信任。 鬼先生本姓钱,其家世代行医,相传其先祖师承“药王”孙思邈。鬼先生从小聪慧,熟读医术,精通药理。不到十岁就帮助其父亲给街坊邻里看病。众人都认为其前途不可限量,将来有可能考入太医院。 可是命运这东西谁也说不清楚。有一天,鬼先生在上山采药的过程中,突然无意间被一具死尸绊倒。 在鬼先生爬起身子之后,他发现了在死尸的胸怀之处,有一本书的书角露了出来。鬼先生壮了壮胆子,将其从死尸的怀中抽了出来,只见上面写着“毒经”二字。 在把这本《毒经》带回家之后,鬼先生便自行研读起来,当然,这一切是瞒着他的家人的。 《毒经》上讲述了各种制毒和解毒之法,鬼先生对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经常研究到深夜。 到后来,鬼先生开始不满足于理论知识的掌握,开始拿小动物做实验。他不断地向小动物投毒,然后再自行配制好解药医好他们。 可是,动物和人体的构造毕竟有所差异,很多毒药的效果在动物身上并无法表现出来。 虽然他从小被贯彻的理念是大夫应该救死扶伤。虽然他知道这样做,有备医德。但是他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终于,他开始对自己的病人下手。他有时会偷偷地会给来找自己看病的人投毒,待观察完他们中毒之后的反应之后,然后再将他们给医好。 可能连他自己当初都没有料想到,他会在毒术这方面会有如此高的天赋。很多病人在被投毒之后,竟然浑然不知。 后来,鬼先生的父亲发现了他所在做的事情,便禁止他再踏进药庐一步。 失去了投毒对象的鬼先生只得再去抓捕动物用来做毒性实验。 这日,他想研究一种叫“三日绝命散”的药性,这种毒的毒性在《毒经》上位列第一。 之所以叫三日绝命散,原因很简单,只要服用下这种药物之后,三日之内必死无疑。 不过三日绝命散还有个独特的性质,那就是这种只会对人体产生毒性。可是自己的父亲已经不让自己去药庐了,自己还有什么机会去接触别人呢? 在魔怔的驱使下,鬼先生最终将魔手伸向了自己的父亲,于是某一天,他悄悄地将三日绝命散散在了自己父亲食用的饭菜之上。 由于对象毕竟是养育自己多年的父亲,所以鬼先生事先很用心地配制了解药,他相信凭借自己的医术,一定可以解这三日绝命散之毒。 可是常在岸边走,哪有不湿鞋。鬼先生还是小觑了这个《毒经》上排名第一的剧毒,鬼先生配制的解药还是没能解开三日绝命散的毒,三日之后,他的父亲在痛苦之中离开了人世。 这是鬼先生第一次失手,也正是因为这一次失手,他从一个年少有为的大夫变成了被官府通缉的杀人犯。 在逃亡的过程中,他遇见了陈祖义,从此他丢弃了以前的名字,开始称呼自己为鬼医。而黑珍珠海盗团的人出于尊重,则称呼他为鬼先生。 鬼先生一开始是在南洋的黑珍珠海盗团大本营的。后来,陈祖义在这个海岛上建立了新的海盗基地。鬼先生便跟随陈祖义一起来到了这里。足见鬼先生在陈祖义心中的位置之重。 “鬼先生,我是小红。海盗团里的军师病了,团长特地让我带他来给你治病。”丫鬟小红敲着鬼医的门说道。 鬼先生看病有个规矩,除了陈祖义父子,所有人要找他看病,必须亲自上门求医。就是黑珍珠海盗团的二当家刘金星也不例外。 如果说你腿摔断了,不能亲自上门求医怎么办?那也简单,找两个人抬着进来也就行了。总之就是一句话,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坏了他的规矩。 “进来吧。”房间内传来了一个冷冷地声音。 “小红姑娘,今天谢谢你了。你就先回去吧。我们俩扶他进去就行了。”金安向那名叫小红的丫鬟致谢道。 “那好吧,那我先走了。”听道金安这么说,小红便向金安三人告辞。 一推开房门,一股浓厚的药香味便扑面而来。这个味道呛得让金时厚有点受不了。他不禁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鬼先生好。”进入门房之后,金时厚三人便向鬼医行李,以视尊重。 “嗯。”鬼医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时李随三人才看清了鬼医的模样,只见他面色蜡黄,眉须尽白,一袭青衫也由于长时间在药物的熏陶下,散发出淡淡的药香。 “你有病?”鬼医用沙哑地嗓音向李随问道。 “是的。”李随应承道。 “早就听说过团里新来了一个军师,没想到尽是这般年轻。”鬼医的语气阴阳怪气,听不出到底是称赞还是嘲讽。 “什么症状?”鬼医终于切入了主题。 “恶心,头晕,四肢无力。”李随说道。 “把手放上来,我号一下脉。”鬼医吩咐道。 “大哥,这里有金安照顾我就行了,你还有事,就先走吧。”李随并没有及时将手放上去,而是先将视线转向了金时厚,饶有深意地跟他说了一句话。 “好,金安你照顾好二弟,鬼先生,在下就先告辞了。”金时厚立刻明白了李随话里的意思,朝金安嘱咐了一句,便向鬼医告辞。 “小红姑娘,你还没走啊?”一打开门房,金时厚就发现那名叫小红的丫鬟还在门外。 “啊……金先生啊。”被金时厚这么一叫,小红着实吓了一跳。 “我是……东西掉这里了,所以在这里找一下。”小红慌忙解释道。 “哦,是什么东西哦。我来帮你一起找。”说着,金时厚就将视线转向了地面,装作四处寻找东西的样子。 “哦……我想起来了,这东西我来的时候放在卧室了。”小红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 “没有掉就好。”金时厚朝小红笑了笑。 此时,金时厚的内心也在发笑,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撒谎的样子还是蛮可爱的。估计她之前很少撒谎,短短几句话竟是破绽百出。 “小红姑娘,我想麻烦你一件事。”金时厚向小红说道。 “你说,金先生。”她不知道金时厚打算让她干嘛,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我的衣服破了,你能不能帮我缝补一下?”金时厚指了指刚才被自己故意割破的衣角。 “好的,你跟我来。”听见金时厚只是让自己缝补衣物,小红紧张的心情这才放松了下来。 “把你夹在腋下的东西拿出来吧。你根本没病。”鬼先生将手搭在李随的手腕上之后,立刻感到李随的脉搏时快时慢,时缓时急,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脉搏。 “不愧是神医,一眼就被你看出来了。”说着,李随便从自己的腋下将刚才一直夹着的苹果拿了下来。”这下李随更加坚信,自己没有找错人。 “说吧,你装病找我,所谓何事?没啥事,跟你要点蒙汗药而已。我需要那种吃完不会立刻发作,要一两个时辰以后才会发作的那种。并且我希望这件事不被任何人知道。”李随淡淡地说道。 “这是你的酬劳,事成以后还有重谢。”说着,李随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金时厚给他的银票。 “十万两的银票,阁下真是大手笔啊。但是你认为在这海岛之上,我会用的着这个?难道拿来烧纸钱?”鬼先生瞄了李随手中的银两一眼,并没有收下。 “先生不喜欢银两也没关系,你把你想要的东西说出来,日后必双手奉上。”李随笑盈盈地对鬼医说道。 凭借金时厚雄厚的财力,李随相信,只要是世上存在的物件,金时厚都可以帮他搞来。” “你不用说了,我没有什么想要的?”鬼医的意思很明确,想收买他,门都没有。 “那么你想要你的命吗?”这时,李随话音骤变,并向一旁的金安使了个眼色。 “你这话什么意思?”鬼医话音刚落,忽见寒光一闪,一根铁棍已经直直地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你们杀了我,陈祖义是不会放过你们的。”鬼医说道。 “放心,我们当然不会明目张胆地杀你,我们会在暗中将你解决掉。你要知道,我这个兄弟最擅长的就是暗杀。” 这时,金安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然后挥手一掷,那枚铜钱径直插入墙面之中。铜钱四周的墙体竟也因刚才的撞击产生了条条裂痕。 看见眼前这一幕,鬼医不禁冒出了冷汗。这知道了刚才李随说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凭借金安的武功,他确实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情况下杀死自己。 “算了,我答应你们了。”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鬼先生无奈地摇了摇头。 见鬼先生妥协了,金安便收回了手中的铁棍。 “等我一下。”说完,鬼先生便独自走向了后室。 不一会儿,鬼医便拿来一包药粉,递给了李随。 “这是我特制的蒙汗药,服用之后一个半时辰才会陷入昏睡,每增加一钱的量就会让人多昏睡一个时辰。但是记住,不要超过十钱,超过十钱的话,这个人就永远醒不过来了。”鬼医告诫掉。 “希望鬼先生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李随并没有接着往下说。 “你放心,我是不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 “对了,我大哥说了,如果先生以后需要什么药材的话,可以到金陵城郊的万药山庄去,里面的药材任凭先生使用。如果先生不嫌弃的话,也可以直接坐在里面。”接过鬼医手中的药,李随对他说道。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吧。 万药山庄是金时厚建立的一个山庄,里面不仅找专人在里面栽培草本植物,还收罗了许多珍稀药物,甚至连皇宫里没有的药物他都有。李随还记得朱元璋还在位的时候,就曾经派人到万药山庄收购过药物。 只是李随没想到就连这名扬天下的万药山庄也是他那位结拜大哥的产业。 “你刚才是说……万药……山庄。”鬼先生的声音莫名地有点颤抖。 “是啊,万药山庄。”李随实在搞不清楚,为什么鬼医听见万药山庄四个字会有那么大举动。 李随当然不会明白珍稀药材对那些学医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鬼先生早就听说过万药山庄的大名,如果可以拿万药山庄里面的药材来做研究,那么自己的医术必定可以更上一层楼。 而且有了这些药材,自己也可以炼制一些自己以前无法炼制的药材。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个人即使医术再高明,如果缺少了原材料,那么他也无法炼制自己想要的药物。 但是鬼先生早已对其垂涎已久,但是他听说万药山庄为私人所有,并且山庄主人在里面安排了许多护卫。 自己虽然精通药理,但手无缚鸡之力,又有什么能力进去那守卫森严的万药山庄呢? 万药山庄对于鬼先生来讲就是这样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今天竟然听说有人可以让他进入到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地方,这怎么能不让他激动万分。 “只要你能让我进入到万药山庄,你以后想让我干嘛,我就干嘛。”鬼先生信誓旦旦地说道。 听了鬼先生的话,李随在心里哭笑不得,早知道一个万药山庄就可以搞定这个鬼先生,自己先前还费那么多事干嘛? 刘金星的房间内,刘金星向眼前的小红问道,“那三个人今天什么情况?” “李随生病了,我便带他们前往鬼医生那里。本来想听听李随得了什么病的,没想到后来那个叫金时厚走了出来,没办法,我便和他一起离开了。”小红说道。 “好,你还是一样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一有什么异常就向我报告。” 说完之后,刘金星的眼神开始在小红身上游走,然后用鼻子狠狠地吸了吸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 然后直接上前一把将其抱起。 “这会可是白天。”小红提醒道。 “这样才够刺激嘛。”刘金星一边笑着一边抱着怀中美人向床边走去。 第十五章 东瀛 “二当家。”正当刘金星为小红宽衣解带之时,门外传来了急促地敲门声。 “他妈的,谁啊?”眼看自己好事将成,这个时候却别人打扰了,刘金星大为光火,朝门口怒问道。 “是我,王大力。”门外回答道。 要是换成别人的话,刘金星定要打开门胖揍他一顿。但是王大力不行,因为王大力是陈祖义的侍从。既然这会儿王大力来了,说明陈祖义一定有事情找自己。 “等下。”刘金星对门外的王大力说道,然后急忙将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后对躺在床上的小红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拉上床帐之后,这才疾步向房门口走去。 “是大哥找我有事吗?”打开房门之后,刘金星向王大力问道。 “对,大当家让你现在就去大厅找他,具体事宜他和你面谈。” “好。”听见陈祖义在找自己,刘金星不敢迟疑,便急忙和王大力一起前往大厅。 “之前交代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刘金星一进来,陈祖义就向他问道。 “放心吧,我已经派了两个高手偷偷潜入安南国,等他们找到陈朝遗臣之后,定会安全将其护送至明国。” “另外,我另外派了一个人前往大本营通知他们提前做好部署,算算日子,这些天也该到了。”刘金星将近来的情况一一向陈祖义汇报。 “嗯,做的不错。”陈祖义对刘金星的表现很满意。 “好,接下来我跟你说正事。根据线报,明天有一艘由东瀛前往明国的官船明天经途径这边海域。 “船上面有不少朝贡的物品,只要能将其截获,我们就可以大赚一笔。但是上面有东瀛武士镇守,所以根据军师的建议,我们明天采取侧翼包抄的战术。” 这里所说的东瀛其实指的就是日本。 距今一万多年前,日本列岛逐渐脱离亚欧大陆,形成今日的列岛形状。 日本列岛的本土原始居民叫做阿伊努人。后来一部分人从库页岛经北海道移民入日本,这部分人被称为北路移民。 一部分人从南太平洋诸岛进入本州东部,这部分人被称为南洋路移民。 一部分人则来自北西伯利亚和中国华北,经朝鲜半岛进入到本州中部,这部分人被称之为朝鲜路移民。 一部分人则来自长江流域,东渡至九州北部,这部分人被称之为东中国海路移民。 至于最后一拨人则被称之为冲绳路移民。他们来自中国华南及东南亚,经中国台湾、冲绳至九州南部。 这五路移民和日本本土的阿伊努人一起构成了日本民族。 后来日本经历了由绳文时代向弥生时代的转变。 在弥生时代,水稻、青铜器、铁器出现了。日本的社会发生了质的飞跃,而这一切都离不开中国的一个人——徐福。 徐福:字君房,精通天文地理,在医药、炼丹方面也颇有建树。 秦始皇在位时,徐福奉始皇之命,带领三千名童年男女入海求仙。除此之外,他还带了种子、水手、技工、善骑射者共五六千人。 后来在出海过程之中没想到遇到了大风浪,徐福等人最后被迫停靠了一个八丈岛的地方。 由于没有办法按时返回咸阳,回去以后肯定难逃一死,所以徐福便率领手下的人在此地定居了下来。并将秦朝先进的生产技术和语言文化在当地推广了开来。 当地居民见徐福带来了许多他们之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好东西,以后徐福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所以都尊称徐福为大神。 从此徐福自称为神武大神,是天照大神的后代。徐福大神经过了六年的东征西讨,平定了各方势力,建立了统一的大和王朝。 后来随着历史的不断演进,日本岛内又出现了不少新的势力。其中不得不提的就是位于日本九州岛东北部的一个叫“邪马台国”的国家。 这个国家和别的政权不同,因为其他政权全是以男子为王,但是这个国家的王却是一名女性。她的名字叫作“卑弥呼”。 卑弥呼女王原为掌控祭祀的巫女,因其擅长鬼神之事,被邪马台国的国民拥立为王。(当然了,也有人怀疑卑弥呼女王其实是个boy。) 后来,卑弥呼女王排遣使者难升米朝见魏帝曹睿,曹睿感其亲魏态度,便赏赐了大量财物。 除此以后,曹睿还赐予了卑弥呼女王一枚刻有“亲魏倭王”的紫绶金印。对其所在的国家称为“倭国”。 从此倭国这个名字便出现在了中国的史书之内。 《三国志·魏书·倭人传》中就有关于卑弥呼女王的记载,“其国本亦以男子为王,住七八十年,倭国乱,相攻伐历年,乃共立一女子为王,名曰卑弥呼,事鬼道,能惑众,年已长大,无夫婿,有男弟佐治国。自为王以来,少有见者。以婢千人自侍,唯有男子一人给饮食,传辞出入。居处宫室楼观,城栅严设,常有人持兵守卫。” 后来,在奈良一带的大和平原兴起了大和国,由于这一时期留存许多大坟(龟冢古坟),所以这一时期也被叫做“古坟时代”。 在“倭五王时代”,先后有五位国王统治大和国。他们重视与中国的交往,先后派遣使团来华请求册封,也因此带去了中国的汉字、儒学和佛教文化。 后来,推古女王即位,并任命自己的外甥圣德太子摄政。 圣德太子在摄政期间的三十年间,对内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 比如正式采用“天皇”称呼,制定“冠位十二阶”制度,制定《十七条宪法》,弘扬佛教,修建寺庙。 这一系列改革由于发生在推古女王时期,所以史称“推古改革”。 圣德太子对外注重与中国的交往,派遣小野妹子(注意,不要以为他叫妹子就以为他真的是妹子,其实人家是个纯大老爷们。)出使隋朝。 后来,推古女皇和圣德太子相继去世,权臣苏我氏乘乱把持朝政,擅自任命天皇人选,祸乱朝纲。(苏我虾夷排斥圣德太子之子山背大兄王,拥立田村皇子即位。至皇极朝时期,虾夷之子入鹿直接征调劳役为其修建父子陵墓,可谓权倾朝野) 正当社会危机严重的时期,推古朝时期派到中国的交流生陆续回国。在朝廷之中形成了改革派势力。 中大兄皇子与官僚后裔中臣镰足组合改革派势力,开始将矛头指向苏我入鹿等一干势力。 皇极天皇四年,中大兄皇子、中臣镰足等人在皇极天皇接见高句丽、百济、新罗使节之时,中大兄皇子突然拔剑,刺杀了苏我入鹿。苏我虾夷在得之这一消息之后,知道大势已去,便自焚身亡了。 在消灭掉苏我氏的一干势力之后,改革派成立了以孝德天皇为中心的新政权。 新政权成立之后,建年号为“大化”。仿“法式备定”的唐制,开始实行改革。史称“大化改新”。 大化改新之后,日本废除了大贵族垄断政权的体制,成立了古代中央集权国家。日本也由大和国正式改名为日本国。意为“日出之处的国家”。 大化改革让日本得以开化,并步入到封建社会,然而围绕着政权的斗争,却在封建社会的统治阶级愈演愈烈。 唐朝时期,日本共派出遣唐使20次,每一次都将近在中国学习20年左右。 唐朝的雕塑、音乐、天文、诗歌、医学、建筑等都通过这些遣唐使传入到了日本,由此对日本的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进作用。 自恒武天皇将日本的都城由平城京(奈良)迁到平安京(京都)之后,日本也由“奈良时代”进入到了“平安时代”。 大化改革之后,中臣镰足因为有功,被天皇赐姓“藤原”,从此藤原家族开始登上历史舞台,并长期把持朝政。 在日本,将辅佐年幼天皇的大臣称为“摄政”,而天皇成年后,则将辅政者称之为“关白”。 因为藤原家族长期担任摄政和关白的职务,所以藤原家族掌权这段时期统称为摄关政治。 藤原家族的权力的日益膨胀,开始威胁到天皇的统治地位。 于是到了白河天皇时期,他为了抵制外戚藤原氏,让位于年仅8岁的堀河天皇而成为太上天皇,在居处建立院厅,并任命了官员。 院厅得到了受到藤原氏压迫的官员的支持,上皇也因此拥有了和藤原氏抗衡的实力,这段时期被称之为“院政时代”。 这段时期,出现了很多的武士集团,而其中最大的两大武士集团为平氏和源氏。 后来,崇德上皇和后白河天皇之间爆发争夺皇位之战,由于这场内乱发生于保元元年,史称“保元之乱”。 终于,后白河天皇在平清盛和源义朝的支持下,先发制人,取得了这场内乱的胜利。 平清盛和源义朝都因此受到了奖赏,但平清盛得到的官位却比源义朝高,这让源义朝大为不满,二人之间的矛盾也在不断地激化。 后来,源义朝趁平清盛离开京城参拜神社之机,联合藤原信赖拘禁上皇和天皇,杀死了天皇的亲信。 在外的平清盛闻讯,立刻赶回京城,击败源义朝,并诛杀了藤原信赖,而源义朝在逃至尾张时被手下杀死。而源义朝13岁的儿子源赖朝幸免于难,被流放于伊豆。史称“平治之乱”。 经此一事,平氏势力急剧膨胀,确立了霸权地位。平氏家族门下的庄园竟多达五百多处。 平氏的独裁压制了天皇以及贵族们,上层势力不断发动反动平氏的斗争。除此依旧,地方上不满平氏专权的斗争也在不断云涌。 此时,流放到伊豆的源赖朝被当地的土豪北条时政看中,成为了他的女婿。 后来,源赖朝在岳父北条时政的帮助下,起兵讨伐平氏,起初惨败。 后来两军再次对战于富士川,源赖朝吸取了前面失败的教训,没有轻敌,在正面摆出决战态势的同时,采取迂回包抄战术,令武田信义率军在夜深入静之时,包抄敌后。武田军通过富士沼泽地时,惊动了群集在沼泽地里的水鸭,群鸭惊恐,鸣叫乱飞,平氏军吓得魂飞魄散,源氏不战而胜。 此战以后,平清盛便一病不起,两个月后离开了人世。 后来,平氏与源氏之间爆发了坛浦之战,源赖朝三路大军分别从陆地和海面同时夹击平氏军队,取得了最终胜利。 消灭平氏以后,源赖朝并未接管京都政府,而是远赴镰仓,建立自己的势力。后来,后鸟羽天皇的授予源赖朝“征夷大将军”称号,镰仓幕府正式成立。 自镰仓幕府成立之后,天皇和幕府之间的斗争一刻也没有停歇过。 后来,各地豪族在后醍醐天皇的号召下,纷纷开始倒幕,镰仓幕府派足利高氏前去平乱,足利高氏早已不满北条氏专制政权,途中倒戈。最终,上野豪族新田义贞攻占镰仓,镰仓幕府倒闭。 足利高氏,应叛乱有功,受天皇赐名,改名为“足利尊”氏,因为没有被册封为将军,“足利尊”氏心有怨愤,打算伺机而动。 后来,足利尊氏占领京都,软禁了后醍醐天皇,并拥持明院统丰仁亲王为光明天皇。后来,光明天皇任命足利尊氏为“征夷大将军”在京都建立足利幕府,史称“室町幕府”。 室町幕府成立之后,全国局势长期动荡不安,各地农民起义频发。一部分流民为了逃避战火,开始逃往海外。 其中有一部分人就逃到了中国沿海。这部分为了生存就加入到了海盗集团,这些海盗集团经常掠夺大明沿岸城镇,因为其绝大部分成员来自于倭国,所以中国人称呼他们为“倭寇”。 朱元璋为此大为头疼,迁怒于日本,后来找了个终止了与日本的朝贡贸易关系。 此时,由于日本国内战争频发,财源枯竭,室町幕府将军足利义满在朱允炆在位时期就极力恢复了两国的朝贡贸易关系。 可使节刚回日本没多久,足利义满又得到了朱棣即位的消息,所以足利义满又遣天龙寺僧人坚中圭密为使入明朝贡。 而陈祖义这次打的就是这条朝贡船的主意。 第十六章 计谋 由于这一票买卖很大,所以当天晚上陈祖义设宴为海盗们壮行。 “大哥,怎么样了?”李随向金时厚问道。 “放心吧。我已经买通了厨娘。她答应给刘金星的酒碗里抹上蒙汗药,保证他明天起不来。”金时厚说道。 “对了,我们这么煞费苦心地对付刘金星有什么意义吗?”金时厚实在搞不懂李随为什么要去对付刘金星。 “我们已经和刘金星结下梁子了,按照他的性格,一有机会,就会把我们往死里整。大哥,你还记得当初在鬼医门口偷听的丫鬟小红吗?”这时,李随向金时厚问道。 “当然记得。”金时厚当然对这个女人印象很深刻,当然,李随示意自己鬼医门口有黑影在偷听他们讲话。所以自己特意出门去把她支开。 “你是说?……”金时厚一下子猜到了李随说这句的意思,大为吃惊。 李随轻轻地点了点头。 “可是,小红不是陈祖义的丫鬟吗?她怎么会?………”金时厚还是感到大惑不解,她一直以为小红之所以偷听他们讲话,是陈祖义授意的。 “大哥,你也不想想,为什么小红早不偷听晚不偷听,偏偏要等到金时厚回来之后才开始偷听。你不觉得这事也太凑巧了吗?”李随分析道。 “而且,根据可靠人士像我透露,其实小红和刘金星之家早有苟且之事,所以小红是刘金星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二爷,看来你最近在黑珍珠海盗团安插的眼线不少啊!”金安不禁为李随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掌握到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消息,而感到有点吃惊。 “这还多亏了大哥的银票啊。”李随望了望金时厚,笑着说道。 “没事,你大哥别的没有,就是钱多。如果哪里还需要用钱,你再跟我说就是了。”金时厚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由于金时厚为人低调,加上上次在船上还没有开始抢夺他的财物,就被金安给打趴啦,所有整个黑珍珠海盗团只认为他是一般的商贩,并不知道他富可敌国的大土豪的身份。 “所以,一旦我们的逃跑计划被刘金星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不断制造刘金星和陈祖义之间的矛盾,直至陈祖义将他赶出这里,这样,我们成功的概率才会更大。”李随进一步解释道。 聚义堂内,陈祖义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酒碗。 “兄弟们,大家一起干了这一碗,祝我们明天旗开得胜。只要明天的行动成功了,我答应,在座的所有弟兄每人赏银一百两!” “噢噢噢噢……”“大当家万岁……”……一听说有赏银可以拿,所有的海盗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显得兴奋异常。 这夜,陈祖义只让他们了喝了一碗酒,因为明天早上一大早所有人都要出发前往预定的地点设伏,万一因为醉酒误事,让日本的朝贡船通过了这边海域,那可真是因小失大了。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浪花似一条白线一般从远处奔腾而来,刚撞击到岸边,便发出激荡而又富有旋律的声音,伴随着刚迸发出的泡沫,转眼间,消失在沙石之间。 黑珍珠海盗团的成员天还没亮就在海岸边集合了,为即将到来的行动做最后准备。 这时,陈祖义在李随和金安的陪同下来到了岸边。 “那个人,过来。”这时,陈祖义突然看见海盗团中有一个人眼睛半眯着,头在不停地上下点动着,看那模样,竟然是在打瞌睡。 陈祖义的这一声吼叫,让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名海盗身上。 那名海盗的的睡意一下全无,颤抖着缓步走到陈祖义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陈祖义的话语之中透露着寒意。 “小的苏浩浩,昨晚小人晚宴之上吃坏了肚子,晚上上了七八趟茅房,一夜未眠。这才……”苏浩浩知道陈祖义问他的名字意味着什么,连忙跪下身子,向陈祖义磕头求饶。 “我不想听任何的借口,我只知道军令如山,战场之上任何一个小失误都会瞬间扭转战局,我的手底下不会允许有你这样的人存在。” “好了,我已经记住你的名字了,等你死后,我会帮你立个墓碑,每年的清明,我也会帮你烧几张纸钱。”说着,陈祖义拔出了腰间的砍刀。 “铛。”当陈祖义举起刀砍向苏浩浩的瞬间,金安亮出了自己的铁棍制止了陈祖义。 “金都督,你这是何意?”陈祖义对金安的举动表示大为不解,他不知道为何金安贵为海军都督,却要去救这个小小的海盗士兵。 “是我让他这么做的。”这时,李随走了出来。 “团长,出征在即,不易见血,否则不吉利,更何况他也没犯什么天大的过错,倒不至于杀了他。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倒不如把他交给我,我去打他个二十军棍。留下他这条命,好让他以后戴罪立功。不知道团长以为如何?”李随将视线转向了陈祖义。 “还是军师想的周到。”听了李随的话,陈祖义抽回了自己的刀。“这次你就不要一起去了,随军师领棍子去吧,还不多谢军师。” 听了陈祖义的话,那名叫苏浩浩的海盗又一股脑的跪在李随的面前,“多谢军师救命之恩。” 这时,陈祖义又开始检查起海盗们的人数来。 “各队队长报一下各队的人数情况。”陈祖义命令道。 “一队队长吴必杨,人全。” “二队队长姚海涛,人全。” 当姚海涛报告完之后,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 “三队队长人呢?”没有人回答。 “刘金星?”还是没有人回答。 “报告大当家。二当家到现在还没到。”这时,三队里站出了一个人向陈祖义报告道。 “大力,你去他房间看看怎么回事?”这时,陈祖义向王大力吩咐道。 “军师,你看……”这时,陈祖义把李随悄悄拉到了一边,欲言又止。 “团长是想问该怎么处置二当家吧?”李随一语道破。 “军师真乃神人也。”陈祖义不得再一次感叹李随的足智多谋。 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可现在出问题竟是自己的那个不成器的表弟。 陈祖义父母死的早,是她的姨母一手把他拉扯大的。可以说陈祖义的姨母对他有养育之恩。 在自己姨母离世的时候,陈祖义曾答应过她会好好照顾刘金星。 这要是在平时,如果遇到这种情况,陈主义一定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刚才自己才因为一个士兵打盹就惩罚了他,如果此时不去处置刘金星,又怎样服众? 可是要怎样惩罚刘金星呢?陈祖义一下子犯了难。刚才那个士兵仅仅因为打盹就被罚了二十军棍。迟到可是要比打盹严重的多啊。 这时陈祖义不得不在心中暗自庆幸,刚才还好李随和金安及时制止住了自己,如果刚才自己将那个士兵给杀了的话,那么这次刘金星一定也是小命不保,否则难以堵悠悠众口。 “团长还是把他交给我吧,既然苏浩浩刚才因为打盹被罚了20军棍,那么二当家作为头领,更应重罚,就罚他80军棍吧,而且他今天的职务,团长也应该交给他人才是。”李随说道。 “80军棍?”听见这个数字,陈祖义委实吃了一惊。 陈祖义知道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普通人承受40军棍已是极限,如果要说80军棍的话,除非这个人练过金钟罩,否则必死无疑。 如果说要打刘金星80军棍的话,他宁愿选择一刀砍了刘金星的头,这样可以让刘金星免受些皮肉之苦。 “团长,众目睽睽之下,表面功夫还是得做的,可是私底下行刑的是我,我会把握分寸的。”李随故意压低了声音了。 “那就有劳军师了。”陈祖义向李随抱拳。 “不过,团长还是尽早让他远离这里比较好,按照他的性子,迟早会再出纰漏,如果到时再出了什么乱子,你再想保住他可就难了。”李随接着说道。 “军师所言极是,过段时间我就打发他回南洋去,这浑小子也太不让人省心了。”陈祖义听了李随的话,满口应承下来。 这时,王大力已经回来了,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刘金星。 这期间不到半盏茶的功夫。 正当陈祖义在诧异他们为什么会如此快速之时,王大力便向他报告,自己刚走到一半时就遇到了迎面赶来的刘金星。所以这才这么快赶了回来。 “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竟然让大军等你一个人。你今天就不必去了,另外,我要罚你80军棍。自己回去以后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过错。”没等刘金星开口,陈祖义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不……是,大哥,我……” 此时,刘金星一肚子的委屈。他从来就没有睡过头,他一向都是天还没亮就已经醒了,可是今天当他醒来之时,却已经发现阳光从窗台之上照射了进来。 难道是因为自己喝了酒?这也不对啊,自己也就也就喝了一碗。平时自己干它个五六个大碗的也丝毫不在话下,绝不可能因为这一碗酒就睡过了头。 刘金星也曾经怀疑有人给自己下了药?可是他是什么下药的呢?这个酒大家都有份喝,不可能就自己有事啊?而且如果是蒙汗药的话,自己当初就该倒在聚义堂了。又怎么会回到自己的房间内? 最重要的事,如果自己被下了药,怎么这么快又醒了,平时如果中了蒙汗药,不得多睡它七八个时辰? 难道自己是鬼上身?刘金星百思不得其解。 刘金星哪里会知道这是鬼先生特制的蒙汗药,不仅不会立刻产生药效,而且可以根据使用的分量来调整服用者昏睡的时间。 当初李随让金时厚把药交给厨娘时,就已经经过了精密的计算,既要保证刘金星赶不上军队集合,又不能让他醒的太晚。否则,陈祖义一定会发现异样,那么自己的这一番谋划也就白费了。 “我不想听你解释。自己去跟军师领棍子去吧。”没等刘金星把话说完,陈祖义就一下制止住了他。 “不,大哥,我不去,打我80军棍还不如让我去死。”刘金星当然不知道李随和陈祖义那番对话,也不知道其实陈祖义说这话是做样子给其他人看的,所以情绪显得异常激动。 “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陈祖义见不得刘金星在这大吵大闹,便喊来两个手下将他拖走。 “大哥,我们可是兄弟啊”,“陈祖义,你忘记你答应过我娘什么了吗?”“我如果被打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那个表弟就有劳军师了。”陈祖义向李随鞠了个躬。 “黑珍珠海盗团所有人听令,出发。”陈祖义没有领会刘金星的叫喊,命令所有人登船出发。 刑场之内,刘金星在叫嚣着,“你们谁敢打我,我可是黑珍珠海盗团的二当家。你们今天若敢打我,他日我必杀你全家。” 听了他的话,执刑的两名海盗只得傻傻地在那边站着,不敢上前半步。 刘金星爱记仇,这是在黑珍珠海盗团里出了名的,他们两可不想惹祸上身。 “他们不敢,我敢。”说着,金安就夺了其中一名海盗手上的木棍,狠狠地向刘金星后背打去。 “哎哟……”刑场上立刻响彻了杀猪般的嚎叫。 说是狠狠地,但是金安已经按照李随的吩咐手下留情了,既要给刘金星一些教训,又不能伤其筋骨。毕竟如果刘金星真出了什么事,他们这边也不好向陈祖义交代。 金安的力度拿捏得十分好,所以,此时虽然刘金星在不停地嗷叫,所受的也不过是些皮肉之苦罢了。 此时,在刑场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苏浩浩正谄媚地对李随笑道,“军师,我刚才那场戏演得还不错把?” “嗯,可以,这是答应你的另一半酬劳。”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五万两的银票。 “谢谢军师,以后军师还有哪里用得着小人的地方,请随时吩咐,小的愿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看见李随手中的银票,苏浩浩立刻笑开了花,一看就是个有奶便是娘的主。 “待会就有事要你去办,你待会也到那边去领个20军棍。” “啊……”苏浩浩立刻面露为难之色。 看了他这样子,李随不禁哈哈大笑,“你刚才不才说要为我赴汤蹈火的吗?怎么赴汤蹈火就可以,挨几棍子就不行吗?” 苏浩浩没有回答,只是额头不停地有细小的汗珠渗出。 见他这样,李随便也不再拿他开涮了,“放心吧,只是做个样子,行刑的两个人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你到时在身上绑上垫子,他们只是做做样子,只有最后两三棍是真打,否则团长那边蒙混不过去。” …… 刘金星的房间内,刘金星的亲信刘浩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埋冤道,“大当家怎么能这样,你可是他亲表弟啊。” 过了一会儿,刘浩突然想到了什么,将嘴唇轻轻地靠近了刘金星的耳边,“二当家,既然大当家如此绝情,我们倒不如……” 刘金星的手,慢慢地握紧成拳头,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第十七章 父与子 曾几何时,枕旁放着放着芭比娃娃。 曾几何时,与青马竹马的她共看无尽的夕阳。 曾几何时,窗前小桥流水人家。 曾几何时,田野间到处弥漫着童真的疯狂。 流不尽的是我无限的遐想,时间在迷茫中流淌。 转眼间,即是明媚的忧伤。 无言的诀别诉尽撕心的凄凉。 芭比被取代的是普鲁斯特那黯然的神伤。 银河的阻隔定格以往的支离破碎,再也不会有海枯石烂的誓言在那童话般的美好中游荡。 兰香般的幽梦里,我不住的彷徨。 陌生的国度里,再也嗅不到那熟悉的稻香。 青春是场华丽的舞宴,但这里,并没有我的专场。 漫谷的音律跳动,九曲回肠。 说不清,道不明。十八岁的情殇。 那个叫陈孝杰的少年,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情殇,只不过他的殇,与爱情无关。 等到黑珍珠海盗团返回海盗基地的时候,已经是四天之后了。 这一趟出海之行并不顺利。 在这之前,黑珍珠海盗团就曾经劫掠过日本几艘商船,其中就有室町幕府将军足利义满的私人货物,从此,足利义满就记住了陈祖义这个名字。 这次他派遣使节前往明朝朝贡,他料想陈祖义一定会有所行动,所以,他给陈祖义来了一个“暗渡陈仓”之计。 一方面,他让一艘船假装朝贡船,按原有计划从黄海进入到大明沿海,而私底下却派另一艘船绕过朝鲜半岛自辽东半岛抵达大明。 那艘假的朝贡船上,什么财物也没有。有的只是幕府的武士。为了对付黑珍珠海盗团,足利义满甚至派出了自己手下最精锐的部队——忍者军团。 日本最早出现的忍者就是圣德太子身边的大伴细人。 忍者分为“下忍、中忍、上忍。”他们全身深蓝穿束,只留下一双眼睛裸露在外。擅长暗杀和刺探敌情。他们习得的功法和中原的功法大不相同。名为“忍术”。 这些忍者的身法之诡异,武功之高强,都是黑珍珠海盗团生平所未见的,所有虽然忍者只有区区二三个人,竟很快斩杀了黑珍珠海盗团数百人。 后来,黑珍珠海盗团好不容易凭借车轮战术,消耗了这帮忍者的绝大部分气力,眼看就要打败他们之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帮忍者竟齐刷刷地跳进海里,然后便神秘地消失在这茫茫大海之中。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呆滞住了,这帮人到底去哪里了?难道他们真的会上天入海不成? 陈祖义早就听说过东瀛的忍者都习有一种“遁术”,他们可以凭借身边的事物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水遁”?可是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可惜没有人能解答陈祖义的疑惑。 海盗们在船上等待了半天过后,仍然发现忍者们的踪影,无奈之下,众人只得离开。 这一次的行动,黑珍珠海盗团不仅一分钱没有抢到,而且折损了上百名兄弟,真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天阴层层的,空气沉闷得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陈祖义一下来,在海岸边等待了良久的丫鬟小红连忙疾步走上前走。 “老爷,你终于回来了,少爷病了,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什么?”这一句犹如晴天霹雳,连日来被疲惫绷紧的神经终于被扯断,陈祖义顿时感到天旋地转。 “大当家,你没事吧?”眼见陈祖义就要摔倒,手下的人连忙搀扶住了他。 “没事。”陈祖义重新站直了身子,用手拍了拍脸庞,强振了精神,然后向陈孝杰的方向飞奔而去。 等到陈祖义到达陈孝杰的房间时,发现此时陈孝杰正挡在床上,昏迷不醒,浑身上下渗出了红色的斑点。 而鬼医、李随二人此时正站在陈孝杰的床榻旁边。 “鬼先生,孝杰怎么了?”陈祖义的语气之中满是焦急。 “少爷经过丛林的时候,被毒蝎子给咬了。”鬼先生回答道。 “可有救治之法。”陈祖义急切地向鬼先生问道。 “此毒也是我也是生平第一次所见,我已经用金针封住了少爷的血脉,防止毒性在其体内扩散。这些天,我一直在查阅古籍,已经有了些眉目。我相信最迟今晚,我定能想出解毒之法。” “那孝杰的命我就交给先生了。”陈祖义一把握住了鬼医的手。 鬼医刚接触到陈祖义的双手时,就知道了此时陈祖义此时的身体情况也不是太妙。 “大当家,你看起来有些劳累过度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鬼先生建议道。 “不,我要在这照顾……”话还没说完,陈祖义头晕更甚,突然身体不稳,踉跄了几步,差点倒地。 “团长,你还是先还去吧,你目前的情况在这里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们还要腾出手来照顾你,你放心,只要一有情况,我们会立刻通知你。”这时,李随也劝阻道。 陈祖义觉得李随说的话在理,于是也不再坚持,在下人的搀扶下回自己的屋子休息去了。 房间里,陈祖义对着一根金钗独自落泪。 “莹妹,我对不起你啊,当初就是我害了你,我曾经答应过你,会好好照顾孝杰,可是现在孝杰卧病在床,我却无能为力。” 早年,陈祖义只是广东的一名纤夫。 所谓纤夫,就是靠拉船为生的人。 明朝时,实行严格的盐铁官营,也就是由中央经盐铁通过船运统一运往各地,再由各地得到中央批准的经销商进行售卖。 在船运往各地的途中,难免会有遇到险滩恶水和搁浅的时候,这个时候,漕运他们就会召集这些纤夫,去拉船前行。到月底的时候,他们就到漕运衙门去领工钱。 陈祖义天生孔武有力,为人勤快。只要有活,不管多么危险,他都会抢着去做,所以他每个月得到的工钱也是最多的。虽然日子算不上大富大贵,但倒也比寻常农户人家强上不少。 然而这一切却很快就被打破了,不久之后,朝廷任派了新的漕官来接管当地的漕运衙门。 新任的漕官叫杨庭风,他上任之后贪污受贿,肆意地克扣朝廷拔下来给纤夫的工钱。 就这样,纤夫门那点可怜的工钱一下子缩水至原本的百分之二十。 纤夫原本的工钱本来就少得可怜,勉强只够糊口,一下子少了这么多,还让他们怎么玩? 于是,他们四处上访,打算状告杨庭风,可是官官相护,没有一个衙门愿意接受他们的状纸。 后来杨庭风得知这帮纤夫竟敢去告他的妆,索性将仅剩的那百分之20也停止了发放。 这天,陈祖义刚一进门,他的妻子递给了他一双鞋子,“来穿上吧。看看合不合脚?” “莹妹,哪来的?”陈祖义好奇地问道。因为一连几个月没有发工钱,家里的余钱已经在陈祖义出门告状之前全部用了买了粮食。 “我这几天为怡红院的姑娘们缝制了几方手帕,换了些银两。除了给你买了这双鞋子之外,还买了二两肉,家里的饭菜好长时间没有荤腥了,孝杰那小子吵着要吃肉了。”她回答道。 “谁让你出去赚钱的?我不是早说了,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吗?”陈祖义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 陈祖义说这话,不是在埋冤自己的妻子去风月场所赚钱丢了自己的颜面,而是心疼。 本来她嫁给自己,过着清贫的日子,陈祖义就已经深感愧歉了,现如今还要她出去赚钱来补贴家用,陈祖义更是羞愧万分。 陈祖义的妻子名叫张莹,原是大户小家的小姐,后来在一次外出游玩的时候遇见了山贼,索性被陈祖义搭救,从此,她便倾心于陈祖义。 可是,陈祖义只是一个纤户,张家老爷又怎么会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贱民。 在苦苦哀求无果之下,张莹只得与张家彻底断绝了关系,这才嫁入到了陈家。 婚后,陈祖义待这位妻子如珠如宝,他从来不舍得让自己的妻子受到半点委屈,家里的活也全是陈祖义一个人干,只要是张莹说的,他便立刻去做。二人十分恩爱。可即便如此,陈祖义还是觉得愧歉了她,因为自己没有让她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我看你前段日子老去上门告状,鞋子都磨破了,我省不得。”张莹说这话的时候竟有一丝哽咽。 陈祖义低头看了看,自己露个脚趾头的布鞋,陷入了沉思。 “莹妹,要不,你带着孝杰回娘家吧。”过了一会儿,陈祖义抬起了自己的头,向张莹说出了这番话。 “你在哪儿,我在哪儿。还有,你认为现在张家还会有我的容身之所吗?”张莹一口回绝了他。 “可是……”陈祖义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 “爹爹。”这时,外出玩耍的陈孝杰回来了,看见陈祖义之后,一下子向陈祖义扑了过来。 “是小杰啊。”这时,陈祖义脸上强作笑颜,将身子半蹲了下来,向陈孝杰张开了双臂。 将陈孝杰拥入怀之后,陈祖义一把将他抱起了身。 “爹爹,这段时间你上哪里去了啊?”陈孝杰稚声稚气地问道。 “爹爹出去赚钱啊,赚了钱才可以去买糖给小杰吃啊。小杰这段时间有没有想爹爹啊?”陈祖义向陈祖义问道。 陈孝杰眼睛向上翻了翻,思考了片刻之后,认真的回答道,“不想。”刚说完,陈孝杰又拼命地摇了摇头,“不对,是有点想。” “有点想啊,爹可是很想小杰哦。来,快给爹亲亲。”说着,陈祖义就把自己的脸向陈孝杰脸上凑。 “不要……爹爹有胡子,疼。”陈孝杰拼命躲闪着。 “你让不爹爹亲,爹爹就打你屁屁了哦。”陈祖义故意吓唬陈孝杰道。 “爹爹打我屁屁,我就让娘亲打爹爹屁屁。”陈孝杰撅着头说道。 “好啊,你是要娘打爹爹是吧,看我的必杀——痒痒挠。”说着,陈祖义将手伸进了陈孝杰的胳肢窝内。 “我才不怕你呢,看我的抓奶龙爪手。”说着,陈祖义伸出了两双小手,狠狠地掐向了陈祖义的胸部。 “瞧你两父子,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兄弟两呢!”看见此情此景,张莹的脸上也浮现了欣慰的笑容。 此时此刻,这间小小的屋子内,没有了烦恼与忧愁,有的只是欢声笑语。 “娘亲,这肉怎么这么少啊。”虽然陈祖义和张莹一筷子也没动,把所有的肉都留给了陈孝杰,但是桌上的肉量,还是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娘亲去买肉的时候,卖肉的杨大叔那边只剩这么点儿了,过几天,娘亲再去多买点。”张莹朝陈祖义撒了个谎,她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无忧无虑的成长,其他那些令人烦心的事,就留给自己吧。 “对了,爹爹,过几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你上次答应给我买的花灯别忘了哦。”这时,陈孝杰又将头转向了陈祖义。 “买。肯定买,爹爹答应小杰的事,什么时候没做到啊?”陈祖义一口应承下来。 “爹爹真好。”听见陈祖义答应给自己买花灯,陈孝杰心满意足地低下了头,又开始吃起饭来。 望着自己心爱的孩子和妻子,陈祖义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他召集了所有纤夫,以罢工为要挟,向漕运衙门施压。最终,杨庭风答应了纤夫的要求,并让他们三日之后到衙门领钱。 这天夜里,一群蒙着面的黑衣人杀入了陈祖义的家。 虽然陈祖义武功高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陈祖义渐渐地落入了下风。 这时,一个黑衣人见不是陈祖义的对手,就绕过了陈祖义,举刀砍向了陈孝杰。“小娃娃,记住,这一切都是你那个好爹爹所赐。”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柔弱的身影挡在了陈孝杰的身前。 “娘……”房屋之内响彻了痛彻心扉的哭喊声。 陈孝杰永远也无法忘却亲娘在自己的面前倒下去的那幕,也忘却不了那句“小娃娃,记住,这一切都是你那个好爹爹所赐。” 第十八章 真相 “大当家,我找到解毒之法了。”这时,鬼先生神情激动地跑进了陈祖义的房间。 “此话当真?”听了鬼医的话,陈祖义脸上的愁容顿时烟消云散,从床上一跃而起,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一下子迎了上去。 “根据古籍记载,这种毒蝎名唤毒娘子,被咬之后,患者全身会出现红斑,四肢无力,昏迷不醒。三日之内必须解毒,否则……” “鬼先生,我不关心这毒是什么?我只想知道解毒之法。”见鬼医说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话,陈祖义的内心十分焦急,一下子打断了他。 “不好意思,大当家,习惯了。”鬼医赔笑道。“要解此毒需将千年人参、天山雪莲、冬虫夏草三者共同即可。只是……”说到这里,鬼医便不再往下说了,似有难言之隐。 “鬼先生,有话你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此时因为陈孝杰危在旦夕,所以陈祖义的内心十分焦急。可是偏偏在这时候,鬼医说话只说一半,这简直让自己抓狂,但又不好发作。 “哎……也罢……”鬼医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往下说道,“要想这幅药发挥作用,还得需要自己至亲之人的胸肉作为药引。” “至亲之人的胸肉?……鬼先生你的意思是说?……” “对,要想救少爷的命,就必须拿大家的胸肉来作为药引,而且这个量还不能少,大当家,你也知道,人的胸腔之下就是心房,如果要生剜胸肉,那么一定会大量出血,那么……”鬼先生没有继续往下说。 “也就是说,我可能会死?” “哎……不是可能,是一定。”鬼先生深深地叹了口气。 听了鬼医的话,陈祖义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小红。”半晌之后,陈祖义才缓过神来。 “老爷有何吩咐,听到了陈祖义的传唤,丫鬟小红立刻从门外走了进来。 “老爷有何吩咐,去给我拿笔和纸过来,还有,把王大力给我交过来。”陈祖义向小红吩咐道。 “鬼先生,你先过去照顾孝杰吧,我待会就过去。”小红前脚刚离开,陈祖义又对鬼先生说道。 鬼先生再向陈祖义施了一礼之后,便离开了。 “大当家,你找我有什么事?”一进门,王大力就向陈祖义,他可以看出,今日的陈祖义神情有一点不对。 “大力,你跟我后面应该有10年了吧?”陈祖义感叹地说道。 “快11年了,我还记得当初我们一起当纤夫的时候,大哥就一直很照顾我。” 说道这里,王大力不禁回想起往日的时光。不自觉地,王大力对陈祖义的称呼,也由“大当家”变成了“大哥”。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陈祖义又是一阵感概。 “对了,二当家最近怎么样了?”陈祖义突然话锋一转,向王大力打探起了刘金星。 “啊?……哦……二当家自从上次被军师打了80军棍之后,就一直趴在床上养伤呢。”虽然王大力对陈祖义这时为什么会向他打听刘金星的事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如实向陈祖义报告了刘金星的状况。 “今晚,你带领一帮信的过的人过去把他除掉,记住,务必斩草除根!”这时,陈祖义压低了声音,在王大力耳边附声道。 “啊……,二当家可是你的亲表弟啊……”听了陈祖义的话,王大力简直快惊掉了下巴。因为王大力知道,除了儿子陈孝杰,陈祖义最宝贝的就是这个表弟刘金星。王大力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的原因才会让陈祖义做出这样的决定。 “大力,孝杰的病,必须要用我的胸肉做药引才能治愈,所以,我估计我将不久于人世了……” “什么……孝杰的病这么严重的吗?”王大力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大哥,还是用我的肉吧?当初你救一条命时,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从此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孝杰需要你,海盗团也离不你……” “你能有这份心我已经很开心了,但是,没有的,鬼先生说了,必须要用至亲之人的胸前之肉才可以,其实当年在广东,要不是你们这帮兄弟,我估计早已经死了,这样也好,我终于可以去见孝杰他娘了。”陈祖义用手轻轻地拍了拍王大力的肩膀。 “我走之后,就剩下孝杰一个人了。我那个表弟我太了解他了,平时飞扬跋扈惯了,我在还好,我不在的话,将没有一个人压的住他。所以,为了孝杰,我今日必须要将他铲除。”陈祖义的语气之中满是无奈与悲怆。 “大力,你虽然不是我的亲兄弟,但你一直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死以后,黑珍珠海盗团和孝杰就托付给你了。” “另外,军师和金都督是两个人都是人才,要好好善待他们。” “但是切记,千万不能放他们出岛去,他们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万一岛上的事情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我不能拿兄弟们的性命开玩笑。”陈祖义向王大力嘱咐道。 “大哥,你放心吧,你交代的所有事,我都会一一办好的。从今天开始,我会向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好好照顾孝杰的。”说这话的时候,王大力的眼中竟然闪着泪花。 “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房间内,刘金星向自己的亲信刘浩问道。 “我前几天已经偷偷派人返回大本营传信了,我估计再过个七八天左右我们的人就可以赶到这里来了。”刘浩回答道。 “咚咚咚”。这时,门卫传来了敲门声。 “谁?”刘金星警惕地问道。 “我。”门外,传来小红娇媚的声音。 “进来。”这时,刘金星朝刘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行离开。 “怎么样了。”一进门,刘金星就向小红问道。 “他今天喊我进去让我去给他准备纸笔,还有让我去把王大力叫了过去。”小红把她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刘金星。 “他找王大力干嘛?” “我不知道。” “我不是让你在那儿的嘛?”刘金星埋怨道。 “王大力带的侍卫就在门口,你让我站哪儿?”小红没好气地说道。 “你要是嫌我干的不好,你大可以找别的女人去啊。” “不好意思,我错了,别的女人哪里比得上你啊,你明明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听了小红的话,刘金星连忙摆出一副笑脸道歉道。 别的女人他并不是找不到,只是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轻易地接触到陈祖义。这也是他接触小红的原因。 女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容易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听了陈祖义的话,小红的气,立刻就消了一半。 “我虽然不知道王大力和他说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在王大力走了之后在房间里写了一封信。”说着,小红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 “不愧是你。”说着,刘金星上前亲了小红一口,然后从她手中接过了信。 “他没发现吧?”刘金星担心地说道。 “放心吧,他这会去他儿子房间了。我是等他离开之后悄悄潜进去拿的。快看吧。看完之后我还得赶紧送回去,要是被他发现就不好了。”小红催促道。 刘金星拆开信件一看,原来是陈祖义写给陈孝杰的遗书: 孝杰,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爹应该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本来答应你娘要好好照顾你的,看来爹又要食言了。 爹不在以后大力叔父会好好照顾你,你要听他的话,如果你不介意,那么我就将黑珍珠海盗团交给你。如果你不喜欢,就让大力叔父去广东找你的外祖父和外祖母,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以后爹会娘一起在天上守护你的,爹爱你! 看完这封信之后,刘金星内心一阵狂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陈祖义会写这封信,但是从信的内容来看,陈祖义就快死了。 刘金星没想到这次连老天爷都站在自己这边,本来刘金星还在担心,自己偷偷把手下人召来攻打陈祖义会有失败的风险。 这下好了,陈祖义就要死了。留下一个小毛孩能做什么呢?很快,黑珍珠海盗团就是自己的了。 此时的刘金星正沉浸在喜悦之中,却不知道,危险正在悄悄地想他逼近。 只见一群黑影手持利刃,纵身一跃,毫无困难地翻过围墙。他们的动作迅猛且快捷,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可是,正当王大力等人向刘金星的房间逼近之时,一个人影冒了出来。 陈孝杰的床榻之前,陈祖义在神情地望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之后,拔出了一把小刀。 “大当家,要不你先吃点药吧,等你昏睡过去之后,我来帮你割。”这时,鬼先生向陈祖义建议道。 “不用,我也在临死之前多看他一眼。”说着,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中的小刀。 “爹,不要。”就在陈祖义将刀刺向自己胸口的那一瞬间,陈孝杰竟然从床上醒了过来,一下子扑到了陈祖义的怀中。 “铛。”随着一阵清脆的声响,陈祖义手中也随之掉落到了地上。 这下,陈祖义完全懵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突然醒过来。 “孝杰,你没事吧?”陈祖义上下打量着陈孝杰。 “我没事。” “可是这些……”陈祖义指了指陈孝杰脸上的红斑问道。 “哦,这些啊,这些都是假的。”陈孝杰用袖口擦去了脸上的红斑,朝陈祖义笑了笑。 “鬼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陈祖义这下更糊涂了,将头转向了鬼先生。 “还是由我来向团长来说明这一切吧。”这时,李随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 事情发生在陈祖义出海劫掠日本朝贡船的第二天。 这一天,李随还是像往常一样前往陈孝杰的房间给他上课。 可是,当他到达之后,却发现陈孝杰正对着一块玉佩在哭。这是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情况。 “怎么了?”李随关切地问道。 陈孝杰拼命地摇了摇头,依旧在那边哭泣。 “有什么事,跟老师讲好吗?说不定老师能帮你解决呢?”李随轻柔地拍拍他肩膀。 陈孝杰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自顾自地哭泣。 李随没有任何办法,只得在一旁默默地陪着他。 过了很长时间,陈孝杰哭累了,终于停止了哭泣。不过依然没有说一句话。 “这样吧,我这里有一本《花花男孩》,如果你要的话,我就便宜点卖给你。”李随指着一本书对陈孝杰说道。 “以前我在一家书店工作。后来老板跟小姨子跑了,我就把店里的书拿来卖了,现在购买,不要998,不要98,只要九块八,九块八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只要九块八,《花花男孩》抱回家。” “你肯定奇怪,这么便宜不会是假货吧,我以人民的名义发四,当然不是。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这么便宜,因为我们是厂家直销,省去中间环节,把最大的利益让给消费者。” “我们促销的步伐,就像嚼了炫迈,根本停不下来。你有什么看不顺眼的人吗?你有什么不爽的人吗?那么本宝宝的书,你绝对值得拥有,看自己的书,让别人无书可看。看《花花男孩》,让你的仇敌噼里啪啦。“ “另外,我还将额外赠送你八心八箭镶钻菜刀——劳斯奶斯一把。劳斯奶斯,菜刀中的劳斯莱斯,意大利名师设计,瑞士蓝宝石刀面,南非大水钻,国际狂躁巨星李随老师倾情代言,尊享荣耀,尽显奢华。” “这是我的劳斯奶斯吗?不!是你的劳斯奶斯,心动不如行动,赶紧行动,联系方式3838438……” 为了陈孝杰,李随破天荒地编了一大段不太符合他身份的笑话。 听了李随的笑话,陈孝杰终于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好了,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李随再次柔声地问道。 于是,陈孝杰给他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终于,李随知道了这个学生的往事。当初虽然纤夫们来的及时,才让陈祖义两父子捡了一条命。 但是陈孝杰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的娘倒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幕,也忘不了那个黑衣人说的那句话。 虽然他理智上知道这不是他父亲的错,但是他情感上一直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而者,也是影响他们这些年父子关系的最大因素。 李随也知道了这一天,是陈孝杰母亲的忌日。 于是,为了解除陈孝杰心中的心结,李随串通鬼先生一起合伙演了一出戏。 当陈祖义举起刀刺向自己胸口的那一刹那,父子多年之间的隔阂彻底消除了。 第十九章 神谕七章(一) 在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之后,陈祖义非但没有怪罪李随等人对他的欺瞒,还对李随深深的行礼,并表示李随是他陈祖义永远的恩人。 因为在陈祖义的心中,没有什么东西会比他们父子之间的情谊更加重要。 陈祖义当即下令立刻大摆宴席,举团欢庆。 “二当家,少爷醒了,大当家当家请你现在去聚义厅赴宴。”这时,一名海盗来到了二当家的房间。 陈祖义也是事后才知道,由于金安的阻拦,王大力的刺杀并没有成功。 虽然王大力的刺杀没有成功,但是陈祖义更加高兴,因为刘金星是他的亲表弟,本来除掉他就是无奈之举。 现在刘金星没事了,那么日后到九泉之下,对自己的姨母也可以有所交代了。 “什么……”听了那名海盗的话,惊得刘金星一下子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他没想到,自己刚做的美梦,这么快就破灭了。 “那太好了,但是我身上伤还没好,行动不便,你跟当家说声,我今天就不去了。” 刘金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强作欢颜回答道。因为自己的计划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他可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端倪,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可恶”,等到那名海盗走后,刘金星双手握拳,狠狠地砸向了桌面。茶壶里的水也由于桌面的颤动而溅了出来。 这天夜里,海盗团内一片欢声笑语。 “我跟你们……说啊……你们……要好好……巴结我……我很快……就……要升……官……了。”这时一名喝醉酒的海盗红着脸队同桌的海盗说道。 “哈哈哈……”他的话引来了同桌海盗的一阵哄笑。众人都只以为他在吹牛皮。 “你……你们……知道……什么……就在……刚才……王队长……喊了……我……和……几个兄弟……去暗杀……二当家。你们说,他都把……这么……重要的事……都交给我了……是不是……很重视我。” “你们听见他说什么了吗?他说王队长带他去刺杀二当家?你们信吗?谁不知道二当家是大当家的表弟啊?” “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他们只当那名海盗喝醉酒了在胡说八道,便不再理会,继续喝酒了。 刘金星的房间内,此时只有刘金星和刘浩两个人。 “什么?”听了刘浩的话,刘金星没想到自己还没动手,陈祖义已经开始对自己下手了。 刚才,刘浩就坐在那名海盗的隔壁桌上,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见那名海盗的话,刘浩也顾不上吃饭了,连忙回去向刘金星报告了这个情况。 “看来我们现在来不及等外援了,你去通知一下手底下的兄弟,行动提前。时间就定在两日之后的晚上。” 虽然不知道王大力最后他们为什么会放弃刺杀自己,但是刘金星知道,此时的他已经不能再等了。 “老师,你休息了吗?”陈孝杰轻轻地敲响了李随的房门。 “是孝杰啊,门没锁,你进来吧。” 李随不知道这么晚了,陈孝杰来找自己到底是什么事。而且,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到自己的房间里来找自己。 “老师,今天谢谢你,还有,后天是我的生日,请你一定要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哦。”陈孝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你的生日?”听了陈孝杰的话,李随先是怔了一下,然后立刻笑道,“老师知道了,我一定去。” “那我就不打扰老师了休息了。老师再见。”说完,陈孝杰向李随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然后便离开了房间。 陈孝杰的生日是后天?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凑巧的事吗?自己的学生竟然和自己的儿子是同一天生日。 这时,李随又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父皇。”朱文奎一边喊着一边屁颠屁颠地跑进了御书房。后面跟着马皇后。 “是奎儿啊,这么晚了,来找父皇有什么事吗?”李随放下了手中的奏章。 “我要听父皇讲故事。”朱文奎一下子坐到了李随的大腿上。 “不好意思啊,皇上,你政务这么繁忙还来打扰你,可是奎儿他偏偏不肯睡觉,非要来找你讲故事。”马皇后向李随致歉道。 “无妨,朕也好久没有享受天伦之乐了。” “奎儿,这次想听什么故事啊?”李随笑着向朱文奎问道。 “就是类似于你上次讲的神仙打坏人的故事。” 朱文奎从小就对神魔志怪这类事物特别感兴趣。所以,李随就经常给他讲一些书本上记载的玄幻故事。 可是,这类书毕竟只是少数,很快,书本上的故事很快就讲完了。没办法,李随只得自己开始编故事。 “是这样啊,那今天父皇就给你讲一个关于《神谕七章》的故事。” 就这样,李随开始向朱文奎讲述起了自己想象出来的故事: 元历八十年,九天之巅,一场厮杀正在上演。对战双方分别为以盘古为首的东域神和以卡俄斯为首的西域神。 战争的起因是一本由星帝遗留下来的神谕,这本神谕分为七章,分别为《圣谋篇》、《回春篇》、《锻造篇》、《神技篇》、《移空篇》、《洞察篇》、《驭兽篇》。故该书名为《神谕七章》。 神谕的每一章都藏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据传是当年星帝所留,拥有此书者便可以凭借其中的星辉之力一统全域。 盘古和卡俄斯二人虽为亲兄弟,但彼此早已对对方的领土觊觎已久,只是由于当时星帝在位,二人不敢发难。 突然有一天,星帝不辞而别,只是将这本《神谕七章》留在了神谕台,却没有名言这本神谕的归属。双方都暗下决心,势要将这《神谕七章》收入囊中。 只不过双方都知道,对方是不会放任自己去跑到神谕台去把这个圣物拿走的,所以双方一直按兵不动,静静地观察着对方的动静。 于是,神域就这样安静了几百神年,可是,这天卡俄斯终于按耐不住心中对《神谕七章》的渴望,径直率领西域众神对东域发起了进攻。 面对来势汹汹的西域大军,东域的蚩尤眼中怒芒暴涨,他是个急性子,不等盘古的指令,便已然霍然挥动双翅冲到西域阵营之前。 顷刻之间,雷电交加,一阵红光闪过,伴随着天空被撕裂的声音,一排西域神便已应声倒地。死状十分恐怖,他们体内的血液竟全部被吸干,尸体干瘪如枯木。 “我的蚩尤之剑早已饥渴难耐了。”蚩尤露出了狰狞的笑容,用舌头拭干了蚩尤剑上的热血,眼睛变得通红,青筋暴起,浑身的肌肉也开始不断地膨胀,竟把那用九天玄玉锻成的护甲也给撑破。 蚩尤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状态,原因全在于那把蚩尤之剑,蚩尤之剑不同于一般的神兵。 早年,蚩尤曾经独闯魔域,用蚩尤之剑斩杀了万头魔兽,经过魔血浸润的蚩尤之剑变得十分嗜血。 蚩尤之剑在攻击敌人的同时会顺势吸干敌人全身的血液,并会夺取敌方百分之五的战斗力夺为己用,只是在增加战力的同时,它也会让持剑者变得更加癫狂,甚至有迷失自我的可能性。 “受死吧。”蚩尤一身怒吼,举剑又是一击。“防御。”西域神先锋官哈迪斯见情况不妙,便令先锋部队纷纷举起护盾来抵挡蚩尤的这一击。 可是,一般的护盾哪里抵挡着蚩尤之剑的攻击,一刹那,所有的护盾便已全部被击碎。 “好机会,神箭手准备……射。”这时,西域先锋营的诸神都因刚才蚩尤那一击处于慌乱之中,东域先锋官后羿见有机可趁,便命令手下神箭手朝对方阵营射箭。 顿时,万箭齐发。“冥斗士,结界。”哈迪斯一声令下,只见几团黑影闪过,七名身着冥衣的冥斗士便瞬间跃至队伍前列。七人摆好阵势,屈指前伸,念动口诀,一圈黑色结界瞬间罩在西域神军上空,名唤“死冥界”。 这七名冥斗士是冥王哈迪斯的亲军,作为冥界最高统治者的哈迪斯,手下有一百零八位冥斗士,这七人便是一百零八的佼佼者。 死冥界作为一种来自冥界的结界,不仅拥有极高的防御力,而且它会将敌人的攻击以两倍的威力反弹给攻击者,故名为死冥界。 “啊……”顿时,东域阵营之中哀鸿遍野,还没等东域诸神反应过来,经过死冥界反弹的箭矢便以光速向东域诸神炮射回来。 “哈哈,有意思,死冥界是吧,今天就来看看到底是你们的死冥界厉害,还是我的蚩尤之剑更胜一筹。” 蚩尤狂笑一声,将体内战气凝聚于剑身之上,举剑便向死冥界劈去。 顿时,天昏地暗,山崩地裂,随着轰的一身巨响,一抹鲜红喷薄而出,蚩尤那庞大的身躯竟被震飞到百里之外。而这旁的死冥界,竟连一丝裂痕都没有。 强烈的震荡希望了场上众人的目光,满天飞舞的烟尘之中,一个人影逐渐清晰了起来。 蚩尤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并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用蚩尤之剑在左掌上一划而过,血液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滴。 与此同时,蚩尤的身体泛起了恐怖的红光,那股红光伴随着极热的热气,这股热气似乎要将这天地都融化殆尽。 即使是处于天地之巅的诸神,也瞬间感到炙热难耐。蚩尤这是以血祭剑的招式,本来就诡谲的蚩尤之剑这会在蚩尤的手中变得躁动不安,如果不是蚩尤神力,此时的蚩尤之剑定会从他手中挣脱而出,直取对手性命。 突然,空气中三道寒光闪过,伴随着扯裂大气的声音,箭矢所过之处,草木碎石,无不激震飞扬。 原来是东域的后羿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径直朝着冥斗士的死冥界就是连发三箭,后羿的箭的杀伤力可和那些先锋部队的箭不能相提并论。 他的弓箭被誉为射日神箭,当年是由星帝亲自用天玄铁锻造的,射日破月,弑神灭魔统统不在话下。再加上这是由东域十二上神的后裔所射出的,威力更是不容小觑。 当年星帝将天地全域分为东西两域。东域交由大儿子盘古统治,西域则交托给了小儿子卡俄斯。 盘古和卡俄斯手下各有诸神百人。其中位于诸神顶端的十二人谓为上神。十二上神无论在神力,装备还是在智谋上都可以碾压其余八十八人。 东域十二上神分别为: 开天辟地盘古神 弯弓射日后羿神 阴阳无极太一神 五灵通天女娲神 毁天灭地蚩尤神 太极八卦伏羲神 天地至尊炎帝神 纵灵驭物轩辕神 创世造域梵天神 太阳之子桓因神 苍穹圣者伊邪神 死亡审判胡狼神 而西域十二上神则是: 混沌之神卡俄斯 冥界之神哈迪斯 海洋之神波塞冬 战争之神阿瑞斯 智慧女神雅典娜 光明之神阿波罗 自然女神克瑞斯 欲望之神维纳斯 狩猎女神狄安娜 火焰之神伏尔甘 雷电之神朱庇特 暗黑之神诺克斯 “嗖嗖嗖”,一阵黑影攒动,却见蚩尤用右手在空中徒手接住了后羿射出的三支箭,随即用手一甩,三支神箭便深深地插入了天柱之中。 “簌簌簌”,天柱表面随即掉落了一些由于箭矢撞击而产生的细小石块。而在那三根箭矢四周,竟也产生了好几条不易察觉的细小裂痕,从中可以感受到蚩尤力量的恐怖。 要知道,天柱是用来支撑天界的,当年第一次神魔大战时,十二名魔界长老曾经合力对天柱进行攻击,可是却没有对天柱造成任何伤害。 “后羿,你不要坏我好事,不然老子第一个先灭了你。”蚩尤的低吼充满了敌意。 后羿尴尬地笑了笑,他知道此时的蚩尤心中已经充满了执念,势必要破了这死冥界,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去阻止他,即使他们的统帅盘古也不例外。于是,后羿便放弃了进攻的打算,待在一旁看蚩尤的表演。 蚩尤挥动着羽翼,跃至西域诸神上空,双手缓缓地将蚩尤之剑举至头顶上空。 不知怎么地,突然之间,诸神的精气竟一点点的被蚩尤之剑吸取,慢慢地向空中汇集而去。不仅仅是西域,东域竟也是如此。 第二十章 神谕七章(二) 此时的蚩尤已经不管什么敌我了,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摧毁眼前的这一切。 即使是死冥界也无法阻挡诸神精气的流逝,这时诸神当中的战力低下者已经出现了乏力症状。 “不好,神农,给我天地玄龙丸。”盘古知道再这样下去,东营中的部分神力低下的神定会因为精力枯竭而死。 即使那些不死的,战力也会损耗不少,所以他忙命令炎帝给他天地玄龙丸。 炎帝擅长制药,所炼制的丹药都具有非凡的神力,因其是用星帝锻造的神农鼎炼制丹药的,故其又被诸神称为“神农”。 不过虽然是神药,但是他对服用者的神力有严格的限制,如果神力不够的人服用了高品阶的丹药,身体会因为承受不了神力而爆体而亡。 而且是药三分毒,不同的神药服用下去可能会有不同的副作用。 所以,东域的诸神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是断不会去找神农要丹药的。 盘古接过神农扔来的天龙玄龙丹,一口吞下。瞬时,他的身体膨胀了数倍,浑身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这些金色的光芒一点一点的向外扩散,不一会儿,这些金光便将东域诸神全部笼罩其中,这便是盘古神的防御技能,“盘古领域”。 除非对手实力在盘古神之上,否则盘古领域可以免疫任何攻击。 而在神界,要想找到一位实力绝对在盘古神之上的,恐怕也只有那位至今下落不明的星帝了。 盘古领域是一个极其消耗神力的技能,而且防御范围只能在百里之内。 为了能够保护东域诸神,盘古只得在发动技能之前,找神农要来了天地玄龙丸。 天地玄龙丸是神农炼制的上品丹药,他可以半个时辰内全面提升服用者全部身体机能。 不过由于药力及其霸道,估计能承受其药力的,也只有那些位于诸神之巅的上神了。 正是由于这天地玄龙丸的辅助,才使得盘古领域的防御范围由之前的百里延至现在的百万之里。 由于盘古领域的庇护,东域诸神的神力在一点一点的恢复。 而反观西域阵营,不少人已经承受不住蚩尤之剑的魔力吞噬而倒下了。 此时的卡俄斯也按捺不住了,虽然卡俄斯的神力在蚩尤之上,蚩尤之剑的吞噬之力对其产生不了太大的作用,但是他手底下的人可受不了。 要知道蚩尤的战力,即使在上神当中,也属于顶尖的存在,他要是较真起来,而真没几个人敢和他正面交锋。 “瞬间移动。”一阵残影掠过,瞬时,卡俄斯已经出现在了蚩尤面前。 “哈哈,卡俄斯,你来的真好,今天就让我的蚩尤之剑来品尝一下你的鲜血。” 说完,举起蚩尤之剑就直直地朝卡俄斯劈去。又是一阵残影掠过,卡俄斯已经瞬移至蚩尤的身后,躲过这强悍的一击。 可是西方阵营的诸神却因此而倒霉了,强悍的剑击瞬间就将死冥界击碎,结界的七名冥斗士齐齐感觉胸口一阵发热,接着鲜血奔涌而出。 死冥界破碎带来的大地震动让不少西营战神踉跄倒地。 这时卡俄斯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后悔了,他原本以为蚩尤远在半空之中,西方战营又有死冥界的庇护,即使自己躲过这一击,蚩尤的这一击也应该不会对西方诸神产生什么影响。 可是他没想到,蚩尤这一击竟会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甚至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这一击,即使刚才自己去硬挡,也未必会毫发无伤。 “不好”。正当卡俄斯分神之际,蚩尤转身朝着卡俄斯就是一记横击。 卡俄斯这会再想做出什么大的反应已经来不及了,只得下意识地又是一次瞬移,不过他这次稍微慢了半拍,蚩尤之剑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口。 刀光所到之处,群山崩塌,哀鸿震天。 “没想到传说中的西域统帅卡俄斯竟然是个孬种,只会躲,这样吧,卡俄斯,要是你把你的西域神主的位置让给我,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们西域诸神一马。” “休得猖狂,吃我一记海皇之戟。”西域的海洋之神波塞冬很显然被蚩尤的嚣张气焰给激怒了,狠狠的将海皇之戟向蚩尤掷去。 作为海洋之主的波塞冬有着一种天生的优越感。 蚩尤刚才的那句“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们西域诸神一马。”很明显是对所有西域神的蔑视,而作为西域上神的自己自然也是包括在内。 他的自尊心是不允许这样的蔑视存在的。 波塞冬的海皇之戟作为顶级神器之一,只需一击便可卷起惊涛骇浪。 虽然波塞冬由于蚩尤之剑的吞噬之力使得体力有所下降,但是这记海皇之戟的威力却不容小觑,海皇之戟飞过的地方,甚至连空气也变得炙热起来。 “哈哈哈……有趣。海皇之戟是吧,今天就让我看看到底是你的海皇之戟厉害,还是我的蚩尤之剑更胜一筹。” 蚩尤狂笑几声,便把蚩尤之剑横至胸前,打算硬接下波塞冬的海皇之戟。 此时,地方上的诸神的目光都齐聚到半空之中,静待着结果的发生。 此时海皇之戟距自己仅剩半米开外,不知为什么,此时的蚩尤竟然有点心颤,这是他从没有过的感觉,难道这是海皇之戟自带的威慑力? 正当蚩尤在神游之际,一道黑影闪至蚩尤身前,用手接下了波塞冬用尽全力投掷的海皇之戟…… 徒手接住海皇之戟的不是别人,而正是身为西域主神的卡俄斯。 卡俄斯低头朝波塞冬笑了笑,“对付他,我一个人足够了,不要让人家说我们人多欺负人少。” 话音刚落,手指一挥,海皇之戟便在空中打了几转,随即便直直地插在波塞冬的脚下。波塞冬当然知道卡俄斯这句话的意思,卡俄斯终于要开始认真对待和蚩尤之间的战斗了。 虽然同为十二上神,但是身为主神的卡俄斯其真正的实力却远远超过其余十一个人,在西域内,从没有人见过卡俄斯真正的实力。 一是几乎没有人可以让卡俄斯动用真正的实力。二是见过卡俄斯真正实力的人早已经尸骨无存了。 “怎么了,这次不打算躲了?”蚩尤朝卡俄斯挑衅道。 “是的,这次,我打算正面接下你的攻击,不好意思,让你无聊了。” 卡俄斯嘴角微微上扬,朝蚩尤浅浅的鞠了个躬,不知道是真心还是戏谑。随即人影闪动,瞬间便移至蚩尤十米开外之处。 “行啊,我很期待你是怎么让我有聊起来的。”随即举起蚩尤之剑便向卡俄斯的胸口刺去。 这一次的卡俄斯果然没躲,只是伸出右手在其身前画出了一道光墙。 虽然蚩尤使出了全力,但是蚩尤之剑的尖端只是将光墙往里压缩了几分,在到达一个临界值之后,便无法再往前推进一分。 剑尖和墙身的相撞带动了四周空气的震动,在四周泛起了一阵涟漪。 蚩尤的脸庞逐渐变得涨红,逐渐在那光墙强大的反弹力之下落于下风。 过了一会儿,便再是支撑不住,那重达万斤的庞大身躯在反弹力的作用下,硬是连人带剑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蚩尤大怒,又是上前接连乱砍了几番,可是光墙竟连一丝裂痕都没出现,更别说伤害到光墙后面的卡俄斯。 眼看正面攻击不行,蚩尤便跃至卡俄斯头顶,顺势一剑朝其头顶劈下。 卡俄斯突然口中低语几声,只见他的右手霎时间泛起一道橙光,紧接着他抬手伸出两根笼罩在橙光之下的手指夹住了剑锋,竟完全抵挡住了蚩尤的攻势。 任凭蚩尤怎么用力,竟不得将蚩尤之剑往下再推进一分。 “可恶。”虽然,蚩尤早就知道卡俄斯实力不容小觑,可是却没想到竟恐怖如斯,他居然在自己引以为傲的力量上完成压制住了自己,蚩尤不禁恶狠狠地骂道。 接着,只见卡俄斯顺势一甩,竟将蚩尤连人带剑甩出百米之外。 “轰。”随着一阵巨响,蚩尤那庞大的身子狠狠地砸在一座山丘之上,在上面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洞。 紧接着,随着山体上的石块掉落,蚩尤也是随之一起重重地掉落在地上,在地面掀起了阵阵烟尘。 “你打完了吧,该我了。”蚩尤刚从地上翻起身,卡俄斯便已瞬移至蚩尤的身后,他想乘势解决掉这个麻烦的家伙。 于是,卡俄斯抬起一脚便狠狠地向蚩尤背部踢去,蚩尤顿时感到喉中一甜,随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连人带剑被踢飞向空中。 然后,卡俄斯又顺势瞬移至蚩尤的上方,往蚩尤的胸口就是一肘。 “轰”,随着一身巨响,四面尘土飞扬,地表瞬间被蚩尤庞大的身躯砸出了一个巨坑,竟深得一眼看不见底。 在一旁的众神竟一时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卡俄斯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神的五感本来就异于常人,可以洞察世界一切细微的变化。 可是此刻,身为神的他们竟也捕捉不到卡俄斯的动作,他们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几道残影掠过,蚩尤就已经被击倒在地了。 卡俄斯冷冷的盯着那道深坑,寒意从他的双眼之中渗漏出来,他知道根才那一击根本不会对蚩尤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果然,不一会儿,蚩尤便从地表下冲射上来,只不过此时,他的杀意更浓了,眼睛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 “没想到,我竟被你逼到这个地步。竟然这样,就给你看看我刚刚修炼的绝技——魔剑乱舞。” “卡俄斯,你应该感到荣幸,你是第一个见我使用这招的人。” 只见蚩尤突然改变了持剑的姿势,由原来的单手持剑变成双手持剑,并通过念力将浑身的力量注入到魔剑之中。 蚩尤之剑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怒火,竟发出了如野兽一般的怒吼,从剑身散发出的热气瞬间将四周的空气加热。 蚩尤随即自身开始快速的旋转,顷刻之间,飞沙走石,风卷云涌,很快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飓风,并迅速向西方阵营刮去。 魔剑乱舞是一种依靠自身旋转来将蚩尤之剑化成剑飓风的招式,这是一种无差别攻击的方式。 由于剑身在不停高速地旋转,便在四周形成了一道由利剑所形成的飓风,被飓风触碰到的敌人等于在一秒之内要承受蚩尤之剑上千次的攻击。 在这种强悍的攻击之下,除非自身具有极强的防御力,否则必死无疑,最重要的是,蚩尤之剑本身就带着每杀死一人就有将其百分之五的力量转化为自己的攻击力的属性。 所以,理论上而言,持续时间越长,魔剑乱舞砍杀的人会越来越多,其自身的威力也会越来越强。最终会达到无人能敌的地步。 “啊……”随着阵阵惨叫,西域的不少战力低下的神已经成为蚩尤之剑的刀下亡魂。 剑飓风的攻击范围也因为蚩尤之剑吸取的能量而变得越来越大,甚至已经蔓延至东域阵营,要不是有着盘古领域护着,估计东域这边也要有人阵亡了。 不过“盘古领域”不愧是超高阶的防御技能,就连如此恐怖的魔剑乱舞竟也不能对其造成一丝破坏。 “不好,众神听命,启用一级防御阵型。”卡俄斯见大事不妙,忙对西域众神下达命令。西域众神做梦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启动一级防御阵型。 一级防御阵型是将西域所有人的力量汇聚一处而产生的防御结界,其防御效果比起盘古领域有过之而无不及。 西域诸神不敢怠慢,慌忙将神力汇聚一处,片刻之后,便有一缕缕白色烟雾从众人头顶渗透而出。 这些白色雾气缓缓升空,在距众人头顶大概五十米的地方汇聚在一起,最后几乎掩盖了整个天空,白色雾气逐渐幻化为实体。 不一会儿,偌大的屏障很快将众神包围了起来,这才抵挡住了蚩尤的魔剑乱舞。 蚩尤剑的剑端在剑飓风的带动下不断地和西域诸神的结界发生碰撞,摩擦出的火花竟让周围空气的温度也随之升高。可是,不管攻击如何凌厉,能量罩竟连一丝颤动也没有。 蚩尤见突破结界无望了,便转向卡俄斯而来。 蚩尤知道虽然魔剑乱舞的杀伤力巨大,但是未必可以战胜卡俄斯。 所有打一开始他就打算通过施展魔剑乱舞来攻击西域诸神来提高自己的战斗力,等到自己的战斗力增长到一定程度时,再顺势给予卡俄斯致命一击。 但是他没想到西域诸神会联合来阻挡自己的魔剑乱舞,即使自己的魔剑乱舞攻击力再强,也无法冲破由所有西域神共同结成的结界。 不过就算如此,刚才的魔剑乱舞已经吸收了不少西域神的神力,此时它的攻击力已经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方,现在应该可以和卡俄斯一较高下了。 第二十一章 神谕七章(三) 此时,卡俄斯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甚至超越了当年与盘古切磋时,对方给自己带来的感觉。 卡俄斯知道面对增幅过后的魔剑乱舞切不可硬碰硬,必须找到其要害所在,方可一击即中。 他想到魔剑乱舞的力量来源来自于高速旋转的蚩尤,只有从风眼中心攻击蚩尤本体,才能破解魔剑乱舞。 于是,卡俄斯飞身一跃,滞于蚩尤上方,双手呈三角状,锁定蚩尤之后,随即“混沌神光”从双手中间发射而出,直射剑飓风中心。 混沌神光是“混沌之神”卡俄斯的三大神技之一,具有定位追踪功能,只要被卡俄斯的双手所作的三角领域定位到,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无法躲避混沌神光的攻击。 而且作为一个极具攻击力的单体技能,被攻击的对象往往非死即伤。 “轰”的一声炸鸣,一抹鲜红喷薄而出。只是就连卡俄斯自己也没想到,受伤的竟会是自己。 蚩尤的高速旋转竟带动了自己头顶上方的空气流动,形成了一道空气屏障,本来按理说这空气屏障是抵挡不住卡俄斯的混沌神光的。 只是刚才借由蚩尤之剑的吞噬之力,蚩尤整个人的战力有了大幅度的提升,竟是直接将卡俄斯的混沌神光反弹回去。 蚩尤旋转的更加猛烈了,蚩尤之剑仿佛也随之发出了呼啸的战吼声,他打算顺势给予卡俄斯致命一击。 卡俄斯再次启用了瞬移,移至蚩尤千米之外,暂闭其锋芒。蚩尤紧追而上,他可不想给卡俄斯任何喘息的机会,不一会儿功夫就离卡俄斯仅距咫尺之遥。 “哈哈哈哈哈……”这时,卡俄斯突然仰天狂笑,“好久没有这种热血澎湃的感觉了。” 转眼间,卡俄斯已经脱去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完美的曲线,整个人寒气大甚,只见一道乳白色的气流从他的头顶开始缓缓地蔓延至全身。 不好,难道他要使用那招?盘古不禁心里暗暗吃惊。 “蚩尤,快回来,危险。”这时的盘古已经从卡俄斯身上的寒意中感受了恐怖的气息,忙向蚩尤发出预警。 只是这时的蚩尤已经杀红了眼,哪里还听得下去盘古的劝诫,只是进一步的向卡俄斯逼近。 卡俄斯身体四周乳白色的气流在渐渐地向他胸口凝聚,并一点一点的变黑。 不消一会儿,便形成了一团黑色的漩涡,那团黑色的漩涡黑幽幽的一片,浓黑如墨,仿佛幽冥的通道一般。 “蚩尤,你应该感到荣幸,你是第二个逼我使出这招的人,接招吧,给你看看我卡俄斯的最强奥义,“混沌无极,异界洪荒。” 话音刚落,那团黑色漩涡突然成几何倍扩大,漩涡的边缘不断有电光闪动,驰骋天地之间。 就在蚩尤诧异之际,那黑色的漩涡里面突然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引力,将四周的碎石和飞禽纷纷吸入其中。就如九幽妖魔张开血盆大嘴,势要吞噬天地间的一切。 没错,是“洪荒异界”,没想到卡俄斯真的对蚩尤使出了这招。 盘古对这招洪荒异界实在是太熟悉了,因为第一个领受卡俄斯这招的便是自己。 那还是一百万年前,卡俄斯和盘古在星帝的授意下切磋神力,在这场比试中,本来盘古已经占据上风,可是最后却落败于这“洪荒异界”之上。 他至今可以清楚的记得,当卡俄斯施展出“洪荒异界”之后,他随即便被吸入到一个混沌状的异界之中。 这个异界不属于这个宇宙中的另一个角落,里面没有空气,没有水源,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 这倒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在这个异界里,一会炎热得仿佛身处于岩浆之中,一会儿又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一会儿狂风大作,一会儿倾盆暴雨,可以说在里面一天就可以领略到四季。 当时,任凭盘古怎样努力,也无法从这异界中逃脱出去,要不是星帝命令卡俄斯解除异界,估计单凭盘古自己的实力是无法从那异界中脱离出来的。 也是因为这一招,盘古最终败给了自己的弟弟,虽然从那之后,盘古为了破解卡俄斯“洪荒异界”,终日苦练,终于让他悟出一招“破界之斧。” 可是威力如何,究竟能不能破开卡俄斯的“洪荒异界”,还是未知之数。 虽然此时蚩尤已经凭借蚩尤之剑攻击力提升不少。但是凭借现在的蚩尤估计还是没有办法从卡俄斯的洪荒异界中逃脱。 于是,盘古连忙化气为绳,伸向蚩尤,想把蚩尤在吸入洪荒异界之前拽回来,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仙绳还没有碰到蚩尤,蚩尤已经连人带剑被吸入到了“洪荒异界”之中。 当蚩尤被吸入之后,紧接着,那团黑色气流漩涡变得越来越小,接着完全消失在天际之中,众神看到好好一个人就这样消失了,都不禁有点瞠目结舌,虽然这是盘古第二次看见卡俄斯施展“洪荒异界”,但是还是不免心悸。 解决完蚩尤之后,卡俄斯将目光转向了地面上的盘古,“接下来,该是我们做个了断的时候了。”随即向西域战营发出指令,“诸神听命,全军出击。”诸神大战,一触即发。 听到卡俄斯的命令,西域诸神随即解除了一级防御阵型,开始向东域阵营进军。 霎时之间,杀声四起,西域大军就像洪水一般向东域阵营狂涌而来。而东域阵营这边,盘古也随即解除了盘古领域,命令诸神迎击。而盘古自己,也做好了迎战卡俄斯的准备。 这时,后羿抢占先机,朝着西营连发数十箭,“嗖嗖嗖”数十道寒影略过,箭影带来的空气震动竟让地面上的碎石也随之跳动。 不少西域战士随即应声倒地。看见这一幕,西域阵营的先锋部队连忙在阵前竖立起防御盾牌,然后在盾牌的掩护下继续推进,除此之外,西域的机甲部队也在投石车安装上了巨石,准备作为给东域诸神的回敬之礼。 有人可能会有疑惑,要这么麻烦干嘛,射箭难道不是最便捷的方法吗?就跟后羿一样。 西域阵营虽然有自己的箭队,但是,他们的箭跟后羿的箭不同,他们的箭只是用普通的玄铁铸造而成,其穿透力和杀伤力根本无法和后羿的用极品紫耀铁锻造而成的射日神箭相提并论。 而且,此时,东域和西域之间仍然隔着相当长一段距离,对于这么长的距离,除了被誉为“神届神射手”的后羿,是没有一个人可以精准将弓箭射入敌方阵营之中的。所以,此时投石车自然成为了西域的最佳选择,不仅射程远,而且威力也不弱。 “发射”,随着阿波罗一声命下,顿时,数万飞石从西域阵营中发出,径直向东域砸去。 看见西域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东域这边自然也不敢怠慢,立即启用防御阵型,将飞射过来的巨石一一挡下。 波塞冬见巨石对东域诸神毫无影响,便将海皇三戟插入大海之中。 随着金光入水的那一刹那,地表上的所有海水便瞬间沸腾起来,继而全部升入半空之中,竟足足有百余米之高,波塞冬随即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东域阵营,升入半空之中的海水仿佛有了生命一样,直扑东域军而去。 这是波塞冬的控制性群攻技能,“怒海狂涛”。 作为海皇,波塞冬有自由掌控海洋的力量。霎时,百余米高的水墙倾注而下,其冲击力,即使是身为神的东域诸神,也不敢小觑。 “东皇钟”。东皇太一见情况不妙,立刻从怀里掏出东皇钟,并将其抛向空中,东皇钟在东皇太一念力的催动下,竟在空中越变越大,快要把整个天空给遮盖住了。 “落”,随着东皇太一一声令下,东皇钟便将东域诸神全部笼罩其中,百米余高的水墙侵灌而下,却不能移动东皇钟分毫。 东皇钟可以随着东皇太一的心意任意变化大小,拥有极强的防御力,虽然比不上盘古领域,但是对于抵挡一般的物理攻击,则完全不在话下。待到海水冲散之后,东皇太一收回了笼罩在众人头顶的东皇钟。 此时,轩辕神也耐不住性子了,直接御剑飞行至西域大军上空。 随即低喝一声,右手往上一引,脚底的轩辕剑即刻竖立,光华大放,轩辕剑在轩辕神的催动下迎风怒涨,化为巨剑,轩辕剑所散发出的杀气不禁让所有人感到身体发颤。 轩辕神随即俯手下指,轩辕剑立刻横空而下,随着“轰”的一声巨响,西域先锋军的盾墙瞬间被击碎。 地表由于受到轩辕剑气的波及,直接裂开一道宽约百米的裂缝,不少西域战士躲闪不及,随即掉入这巨大沟壑之中。 接着轩辕神手指一抬,轩辕剑又立即回到了半空之中,他打算借势再发动第二击,“轩辕破之杀”,轩辕剑再一次横空向西域大军劈去。 “轰”。突然空中传来一声雷鸣巨响,伴随而来的是狂风大作,黑云怒滚。 原来是朱庇特用雷神之锤抵挡住了轩辕神这一击,两大神兵碰撞,星火四溅,一道道宛如实质般的涟漪在天地之间肆意扩散,足有震撼天地之威,整个大地也随之震了几震,不少战士随之踉跄倒地。雷神借势发力,将轩辕剑击飞了回去。 “这次该我了,雷霆万钧。”话音刚落,突然朱庇特双手举起雷神之锤,将神力汇聚于雷神之锤顶端,再将雷神之锤狠狠朝前下方砸去,瞬时之间无数闪电裂空而过,击向东域大军和轩辕神。 这时东皇太一没有办法再像上次一样用东皇钟来庇护众人了,虽然东皇钟可以水火不侵,但是东皇钟毕竟是由上古金属锻造而成,金属导电,此时若使用东皇钟只会加强电击的伤害。 “不好,盘古领……”盘古见大事不妙,打算再一次发动盘古领域来保护大军,只是,卡俄斯一下子制止了他。 “专心点,你的对手是我,我可不允许你因为别的事情分心。” 盘古只得放弃支援东域大军的想法,认真对付起卡俄斯来。 天空之中,突见一道深红异芒闪动了几下,击向轩辕神的闪电竟消逝不见,原来是轩辕神用轩辕剑化解了雷电之击,轩辕剑有劈天裂地之力,又何惧这区区雷电之击。 只不过雷电的速度过快,“雷霆万钧”又是一个大范围攻击性技能,即使是作为上神的他,也只顾得自己,任凭其他雷电向东域诸神击去。 闪电的威力是多么的强悍,千万伏的电压着实给东域大军造成了不小的伤害,除了十二上神之外,其余诸神的机体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而且伴随着电击,诸神都产生了麻痹的感觉,竟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好机会,全军加速前进。”战神阿瑞斯见有机可趁,便命令西域全军加快进军速度。阿瑞斯和其余上神并没有跟随大军,而是霍地拔地而起,径直飞至东域大军阵前。随即立即对东域大军发动攻击。 “怒海狂涛”,“雅典娜的叹息”,“火舞耀阳”……西域十大上神一齐发动攻击。 他们可不指望一下子就可以打败伏羲,女娲那些上神们。他们的目标一开始就是那些暂时麻痹的神将们。 因为他们此时还处于麻痹状态,无法对阿瑞斯他们的攻击进行有效的防御。如此一来便可以消灭东域阵营的大半战力,为西域大军的胜利赢得优势。 不过阿瑞斯他们的算盘还是打错了,其实在东域当中,除了盘古之外,还有两个逆天的存在。一个就是五灵通天女娲神,而另一个则是苍穹圣者伊邪神。 “治愈神光”,随即一道五彩光芒从女娲掌心手中发出,随即这道五彩光芒席卷东域众人,瞬间,麻痹的众人恢复了知觉。 “治愈神光”作为一个群体性治愈技能,除了可以免除受伤者一切异常状态,还可以恢复受伤者百分之三十的战力。 紧接着,伊邪神升至半空,凌空连行七步,手指结印,口中念咒:“气吞穹苍,伊邪八荒。” 片刻之间,在半空之中突然出现一个冒着蓝光的深不见底的漩涡倒挂在空中,这情景,倒与卡俄斯刚才施展的“洪荒异界”有点类似。 只不过那个漩涡倒没有吞噬众人的意思,而是突然向东域诸神散射出无数蓝色的幽光,是的,它并没有将目标放在阿瑞斯他们身上,而是对准了东域大军。 当蓝色幽光接触到东域大军的那一刹那,东域大军竟凭空消失了,正当西域诸神吃惊之际,东域大军竟瞬间全部出现在西域大军阵前。 第二十二章 神谕七章(四)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就连卡俄斯都感动十分震惊。 他一直认为,在神界之中,除了自己,会瞬移之术的,也只有消失的星帝了。 这也是事实,当初为了平衡东西域双方的实力,星帝分别传授给了卡俄斯和盘古不同的神技。 而瞬移之术正是当年星帝授予卡俄斯的秘技,拥有瞬移技能的卡俄斯可以在星际之间随心移动。 而且只要别人紧握自己的双手,卡俄斯甚至可以带别人瞬移至别处。 令卡俄斯最吃惊的倒不是伊邪会使用连东域首领盘古也不会的瞬移技能,而是即使是自己,每一次也至多只能带领两人瞬移至别处。 可是,他,伊邪神,竟然可以同时将这么多的人从一个地方瞬移至另一个地方。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其实,在场的诸神没有一个人知道伊邪神的来历,就连盘古也不知道。 在数万年的某一天,星帝突然领了一个人介绍给盘古认识,他只知道伊邪神原名伊邪那岐,他统治的地方名唤八大洲,他将自创的神技称为“忍术”。 忍术与众神所使用的神技大相径庭。从那天开始,伊邪便成为了东域十二上神之一,没有人知道伊邪的实力,只是因为他是由星帝带来的,所有人都不敢小觑他。 伊邪早就看出阿瑞斯他们的目标是东域的下位神,虽然这边有自己和伏羲等上神抵挡,但是上神之间的战斗是极为恐怖的,即使是肢体冲撞所带来的神力波动也会给四周的低位神带来不小的伤害。 为了避免伤及无辜,所有伊邪便直接将东域大军移送至西域大军阵前,由下位神去对抗西域的下位神,而自己便和神农他们共同对抗阿瑞斯他们。 “伊邪神分身”,突然几道残影晃动,伊邪竟分身为三人。“让他们看看我们东域神的实力。” 随即三人和伏羲,东皇太一他们一起对战西域上神。 伊邪的分身之术不同于一般的分身之术,一般的分身之术本体只有一个,其余均为残影,往往是一种用来迷惑敌人的战术。 可是伊邪的分身之术则不同,他所分化的三人均为实体,三人不仅都传承了伊邪本体百分百的实力,而且三人心意相通。 虽然分身之术只能够维持十分钟,但是这十分钟对于诸神而言,足可以左右战局结果了。“怒海狂涛”“八卦雷鸣”“雅典娜的叹息”“死神凝望”……上神大战就此爆发。 …… 诸神大战直直持续了三天三夜,最终以盘古险胜卡俄斯半招落下了帷幕。虽然是东域最终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但是东西域双方全都元气大伤。 “去吧,《神谕七章》是你的了。”卡俄斯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还是最终放弃了对《神谕七章》的执念,也从洪荒异界中释放出了蚩尤。 因为当初自己和盘古曾达成一个约定,谁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谁就可以获得《神谕七章》。作为西域神主的他,是将自己的诺言看得高于自己生命的。 盘古也不客气,随即率领东域其余十一位上神一齐登上了神谕台。 神谕台由上古灵玉雕砌而成,上有九十九级台阶,象征着其至高无上的地位,而这《神谕七章》正静静地放置在神谕台正中央。 这《神谕七章》不愧是星帝所遗留之物,稳稳地悬浮在半空之中,四周淡紫祥光笼罩,从这淡紫祥光之中竟可以感受到整个宇宙广阔无垠的气息。 盘古缓缓地伸出了右手,可正当其想触摸《神谕七章》之际,突然四肢一软,倒了下去。 在盘古满露惊诧的目光之下,一把泛着暗黑色幽光的银制匕首直直地插入到盘古的后背,很明显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匕首,盘古瞬间感觉自己的体力正在被那把匕首所吞噬,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 盘古做梦也没想到,刺伤他的不是别人,而是死亡审判胡狼神。诸神都被这突来的一幕给惊住了。可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是一张黑色大网从天而降,一下困住了盘古一众人等。 “你疯了吗?阿努比斯,你想干嘛?”蚩尤大声呵斥道。 “哈哈哈……干嘛?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当然是把这《神谕七章》据为己有啊。” “你小子竟然为了一本破书就敢拿个破网困住我们,等我出来看老子不灭了你。” 蚩尤不禁怒火中烧,举起蚩尤之剑打算斩破这黑色大网,可是令大吃惊的是,他这一剑下去,这黑色大网竟丝毫无损。 “不要白费力气了,这张九幽冥网是用弑神鲨的鱼鳞制成,神界的任何技能和兵器都不能对其造成破坏。” “九幽冥网?你怎么会有这玩意?难道你为了夺取《神谕七章》投靠了魔界。” 盘古简直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要知道九幽冥网可是魔界的圣物,为魔界之主灭世所持之物,风雨不蚀,水火不侵。 九幽冥网是魔界为了对付神界专门织造出来的,只要被其束缚住,除非施术者从外面打开,否则只能永世将被困于此网之中,传言只有当年的星帝可以破此冥网。 胡狼神本名阿努比斯,因其公正,当年星帝才命令其主掌生死审判之事。 盘古等人实在不敢相信胡狼会叛变,可若不是叛变,他又怎么会拥有来自魔界的九幽冥网? “投靠魔界?我为什么要投靠魔界?我从一出生便是魔界之人了?”话音刚落,胡狼已经变为另一副模样。 看见他的样子,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因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魔界三巨头之一的“邪魅”。 “怎么是你?阿努比斯呢?”伏羲不禁怒声问道。 “他?现在应该还被关押在魔域玄井之下吧。本来只是想请他帮个忙,谁知道他敬酒不吃吃罚酒。竟还妄想凭借一己之力抵抗灭世大人。哎,想想他当时神脉尽断的那个惨状啊……” 邪魅故意将事情描述的很详细,他看着诸神气的直咬牙的神情,内心十分愉悦。 “看来他是服用化形丹了。”神农淡淡地说道,他的话语并没有因为身处于九幽冥网之下而产生任何波澜。 化形丹同样属于上品丹药,他可以随着服用者的心愿而改变自己的面貌,而且不管对方实力如何,也无法感受到服用者的异常。 所以即使是盘古这些神界最顶尖的强者也无法看出之前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阿努比斯其实是由邪魅幻化而来。 “看来魔界出了一位了不起的炼药师啊。”神农在心里暗暗地说道。 要炼制化形丹对炼药师的要求极高,即使是神界炼药第一人的第一人也不能确保可以百分百炼制成功。 “可恶,我就不信破不了这破网,火怒苍穹。”桓因实在听不下去了,连忙释放自己的火焰技能。 作为太阳神的桓因,拥有极其强悍的火属性技能,其散发出的火焰高达千万摄氏度,可以融化世间一切金属。 他虽然听说过九幽冥网免疫水火,但是自己的火可不是一般的火所能比的,特别是这招“火怒苍穹”更是杀伤力惊人,他刚才在和西域上神的对战中,就是凭借这一招,化解了海神波塞冬的“怒海狂涛”。 可是,攻击之后,九幽冥网不仅丝毫无损,反而变得更紧了。 “可恶,女娲,快让其他人来救我们。”桓因见自己的技能对九幽冥网毫无作用,便打算让女娲用心灵相通之术让东域其他战神前来拯救他们。 虽然邪魅的实力及其强悍,但是他只有一个人,只要其他人赶来,就一定能逼迫邪魅将大家从这九幽冥网中释放出来,而只要没了这九幽冥网,区区邪魅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女娲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刚才就感觉到了,不仅是我们东域大军,就连西域也在遭受魔界大军的攻击。” 确实,不远处,东域和西域诸神正在遭受魔界大军的围攻。 自天地伊始,便存在正邪对立,上有九重天,下有九幽境。九重天上,风和日暖,山灵水秀,仙气鼎盛。而相反的,九幽之境,却终日阴气森森,山险水恶。并不利于生物生长,对于魔界之人而言,亦是如此。 所以魔界之人一直觊觎天境,想将其霸占,据为己有,遂发动了数场战争,无奈星帝实力强横,每次都将灭世的野心破灭。 距离上次大战已经是百年之前了,星帝以不使用神兵技能为代价与灭世定下赌约,若此战再败,魔界众人千年之内不得离开九幽之境。结果,当然还是星帝战胜了灭世。 自此一战之后,灭世倒也遵守承诺,消停了一段日子。 可是最近魔界得知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神界之主星帝竟然离开了神界,不知所踪,而盘古和卡俄斯二人为了争夺星帝遗留下来的《神谕七章》正打算大打出手的消息。 魔界便打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早早的将魔界大军潜伏在神界外围,等到东域和西域大战结束之后,便立即出击,打算将神界大军一举歼灭。而率领魔界大军的是魔界三巨头的其余两人——美杜莎和卡普诺斯。 果然不出魔界中人所料,经过大战之后的众神异常虚弱,就连卡俄斯等人也感到有点力不从心。 神界将士们被魔界士兵一个个击倒,胜利的天平开始逐渐向向魔界这一方倾斜。在这危急之际,只听得一声“超治愈神光”,突然五彩虹光沐灌诸神,诸神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刚才大战所遗留下来的疲劳感顿时一扫而空。原来是女娲赶来施展了恢复技能。 “超治愈神光”是“治愈神光”的升级版,它可以将“治愈神光”的神力恢复值由原来的百分之三十提升至现在的百分之八十,虽然不是全盛状态,但是对付刚才战力已经有所消耗的魔界大军已经足够了。 “超治愈神光”不像“治愈神光”那样随时可以发动,由于神力消耗巨大,一天之内只能发动一次,而且必须是在女娲神体处于最佳状态下才能发动。 本来经过东西域大战的女娲是无法发动这一强悍技能的,不过多亏了神农的天地玄龙丸,正是由于这高阶丹药,才使得女娲可以顺利施展这一技能。 话说女娲此时不是应该和盘古等人一起困在邪魅的九幽冥网之中吗? 那么她又是怎么逃脱出来的呢?时间倒退回五分钟之前——困住盘古等人的邪魅不再理会诸神,而是径直走近了《神谕七章》,他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奉灭世之命夺取《神谕七章》。 相传《神谕七章》中蕴含着星帝的力量,有毁天灭地,诛神弑魔之威。所以灭世对《神谕七章》是志在必得。 而盘古等人,再拿到《神谕七章》之后,有的是时间收拾他们。他可不相信被困于九幽冥网中的人还能掀起什么大的风浪来。 可是正当邪魅准备接触《神谕七章》的那一刹那,突然被隐藏在《神谕七章》四周的一种神秘力量所震飞,邪魅顿时体内血脉贲张,五脏六腑内犹如翻江倒海。 邪魅颤巍巍地站起身子,突感喉咙一热,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与邪魅的狼狈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那本《神谕七章》仍然悬浮在半空之中,一动不动。 “早就听说星帝为了防止《神谕七章》落入魔界之手,早就在神谕四周布下结界,原来是真的。” 这时,神农突然想到了之前所听到的流言。“看来灭世大人预料的不错,《神谕七章》果然不会这么轻易到手,不过……” 这时,邪魅用右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嘴角露出了阴冷的笑容,随即从掌中祭出一个圆环。 那个圆环环体呈紫红色,而圆环正中心传来一阵阵怨灵夜哭之声,那声音凄惨狰狞,令人闻之色变。“这是……死……灵环。” 盘古看见邪魅手中的圆环大吃一惊,从嘴角缓缓流露出这几个字,他没想到灭世竟将这般宝物也交给了邪魅。 死灵环是由被魔界所杀之人的灵魂炼制而成,在炼制的过程中,它汲取了被猎杀之人的力量,所以极具攻击力,因为是汇聚天地怨灵而生,故名为“死灵环”。 对于魔界而言,死灵环是一件比九幽冥网更加珍贵的宝物,盘古还清晰的记得第一次神魔大战时,灭世便是用这死灵环击碎了自己的盘古斧和蚩尤的蚩尤之剑。 不过却因祸得福,星帝后来用自己的鲜血重铸了盘古斧和蚩尤之剑,重生之后的盘古斧和蚩尤之剑整体性能远胜从前。邪魅有了死灵环,那么突破结界拿到《神谕七章》就是迟早的事情。 随着邪魅的操控,这圆环便向那看不见的结界狠狠击去。只一击,结界便出现了皲裂,《神谕七章》所蕴含的星辉之力便从这些裂痕之处散发出来,金光大盛,一时之间,竟令众人无法睁眼。 第二十三章 神谕七章(五) 眼看邪魅就要发动第二次攻击。 见情况危急,伊邪连忙对神农说:“神农,天地玄龙丸还有吗?” “有啊,你难道想借天地玄龙丸来突破这九幽冥网?没用的,即使是提升神技的威力,我估计也是破坏不了这个九幽冥网的。” “如果不是用神技,而是用忍术呢?” “什么意思?”神农对伊邪的话感到大为吃惊。 “现在不是聊这个话题的时候。”伊邪这时着急了,也不等神农回话,便直接从神农身上掏出了天地玄龙丸,一口吞了下去。 随即在身前虚空画圆,右手中指指空,嘴里不知道念动了什么奇怪的咒语,随即虚圆升空,从虚圆正中射下十一道金光至众人身上。 “人遁·身缩之术。”在他的话语刚落下,诸神瞬间感觉一阵电麻行走全身,“咔、咔、咔、咔”,诸神顿时浑身骨骼咔咔作响。 大约过了五秒钟左右,诸神身上的不适感全部消除,这时他们竟然发现自己已经变得如同蚂蚁般大小。 于是众人随即从九幽冥网的网眼中逃出。当他们离开九幽冥网的那一刹那,身体也随即恢复了原状。 女娲对众人说,“我和神农留下来医治盘古,你们其余人去阻止邪魅。” “等等,你们小心邪魅的幻术,这是清风正气丹,你们先服下,这样便可以一个小时内免疫幻术攻击。”神龙给伏羲,东皇等人一人扔了一颗黄色的药丸。 其实,神农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邪魅之所以能在高手如云的魔界中跻身三巨头之一,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其恐怖的精神力攻击——“邪魅之境”。 传闻遭受此技的人会在幻境中迷失自我,而一旦迷失自我,那么他的行为便不受自己控制了。 所以就连战力在邪魅之上的美杜莎和卡普诺斯也不愿与其正面交锋。众人在服食下神农的清风正气丹之后,立马上前围堵邪魅。 虽然眼见差一步就可以拿到《神谕七章》,但是要同时面对这么多上神,邪魅知道自己毫无胜算,只得遁身离去,另谋打算。 诸神见这边危机解决之后,便留下桓因和梵天在神谕台保护《神谕七章》,其余一干人等一起支援神界大军去了。 “东西到手了吗?”美杜莎对回来的邪魅问道。“差一点,出了点小意外,现在我们还是先一起把这些人干掉,待会再去拿《神谕七章》吧。”邪魅回答道。 看着赶来支援的盘古等人,以及战力因为女娲的治愈而得到恢复的神界大军,美杜莎等人知道此战必须要速战速决了。 虽然女娲的治疗不能让神界大军恢复巅峰状态,但是魔界之中并没有人拥有像女娲那样的群体性治疗技能,久战下去,魔界大军肯定会处于劣势。所以魔界三巨头打算同时出击了。 盘古朝卡俄斯轻轻地斜视了一眼,卡俄斯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外敌当前,他们之间的恩怨当然需要暂置一边,他向盘古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下达命令。 “西域诸军听令,从现在开始,全部编入东域阵营,共同抗击魔界大军。盘古的命令就等同于我的命令,违令者军法处置。” 西域大军随即和东域大军融为一体,向魔界大军发起了反击。 “万剑朝宗”,“怒海狂涛”,“雅典娜的叹息”……在诸神的强力攻击下,魔界大军损失惨重。 “所有将士听令,集体攻击上神,其余的人交给我们。”卡普诺斯下达命令道,随即转向了美杜莎和邪魅二人,“该轮到我们上场了。” 邪魅一上场就抛出了九幽冥网,瞬间,上万名神军即被困住,虽然伊邪可以从这九幽冥网中逃出,但是这些下位神可没有这样的本事。 即使是伊邪想现在过来救他们也是有心无力,因为此时包括伊邪在内的所有上神每个人都被数千名的魔军所包围着。 “通灵之术”,卡普诺斯这时又从地底召唤出上千头魔兽。 卡普诺斯在魔界的另一重身份就是驯兽师,魔兽相比于一般的魔将而言拥有更强的战斗力,但是由于兽性难驯,一般不会受人管控,所有魔界一般安排实力高强的人来训练这些魔兽。 在魔界中,总共加起来的驯兽师不到百人,而卡普诺斯就是其中巅峰的存在,他可以同时操控千头魔兽。 魔兽一出,顿时哀鸿遍野,不少人的身体直接被魔兽的利爪撕碎,而有的人还没等转过神来,却已是被一些魔兽直接吞进了肚子里面。 而此时的美杜莎也没有闲着,滴血成蛇,这些血蛇钻入地底,然后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诸神的脚边,然后顺势爬上诸神的身体,吸干了他们的元气。 在魔兵和魔兽的联手攻击下,不一会儿功夫,除了上神之外,诸神大军便已全军覆没。而上神这边,虽然那些魔军和魔兽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因为人数众多,此时的诸神已经筋疲力尽了。 “治愈神……”女娲见情况不妙,便打算施展技能治愈众人,虽然此时的她已经无法施展“超治愈神光”,但是施展“治愈神光”的神力还是有的。 可是,女娲话音还没落完,却·变成了一尊石像。不知什么时候,美杜莎已经飞至女娲的面前,在她对望女娲的那一刹那,女娲便石化了。原来是美杜莎的石化技能———“美杜莎的凝望”。 美杜莎是一个以蛇为发,有着野猪獠牙,青铜手爪,金色翅膀的女人,虽然身材曼妙,但是魔界之中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敢打她的主意。 她不仅可以滴血成蛇,而且最可怕的是,任何和她双眼进行对视的人都会变成石像。这种石化状态就连魔界之主灭世也无法解除。 想使受术者恢复原状只有三个办法,一是打倒美杜莎。二是使用星辉之力。可是在整个神界之中能够使用星辉之力的,只有星帝一人,而那位星帝早已不知所踪。第三个就是女娲的“治愈神光”了。 “治愈神光”可以解除一切异常状态,当然也包括了石化状态。美杜莎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一开始就将攻击目标定为了女娲。 只要先解决了女娲,那么诸神之中,再没有人可以破解自己的“美杜莎的凝望”。所以,目前能够解救女娲的办法只剩下打倒美杜莎这一条路。 为了避免和美杜莎的眼神对视,诸神只得闭着眼睛和这些魔兽和魔军战斗,虽然诸神的五感异于普通人,但是要同时抵抗这么多魔兽和魔军着实有点费劲。“ 八卦雷鸣”“死神凝望”“火舞耀阳”“怒海狂涛”……终于,在诸神神技的强力输出下,剩余的魔军被诸神给尽数消灭。魔兽也开始一头头的倒下,但是没有了女娲的辅助,众神的体力逐渐有点不支了。 朱庇特眼前的万年妖狐狡猾异常,上蹿下跳,刚才他凭借“雷霆万钧”击杀了数百魔兽,却是一击也没有碰到万年妖狐。 “雷神之怒。”朱庇特突然怒吼一声,随即发出自己的最强技能——“雷神之怒。” “雷神之怒”作为一个单体技能,其攻击范围当然不如群体性攻击技能“雷霆万钧”。但是“雷神之怒”也是一个锁定性技能,通过锁定对方气息来对敌人进行攻击,一但锁定,敌人将无处逃生。 “啊。”随着一声惨叫,战神阿瑞斯应声倒地,“你……”还没说完,朱庇特又是一击“雷神之锤”向阿瑞斯袭来。 还好蚩尤眼疾手快,感受到了朱庇特的肃杀之气,用蚩尤之剑抵挡住了朱庇特的雷神之锤。 “喂,卡俄斯,你手下在发什么神经,竟然自己人打自己人。”蚩尤一边应击着朱庇特,一边向卡俄斯质问道。“我怎么会知道?”卡俄斯一边应对着面前的魔兽一边回答道。 “不好,我估计他是中了邪魅的邪魅之境了。”神农仿佛想到了什么,此时,也只有中了“邪魅之境”可以解释朱庇特的反常现象。 其实,正如神农所猜测的那样,刚才邪魅趁朱庇特不备对其施展了“邪魅之境”,由于朱庇特既要应对数十头魔兽,眼睛又闭了起来,所以很容易中了邪魅的招。 中了“邪魅之境”之后的朱庇特立刻产生了幻觉,将阿瑞斯当成了万年妖狐,随即对其发起了进攻。邪魅打一开始就计算着让诸神自相残杀,由于东域上神刚才服食了“清风正气丹”,现在药力还没有失效,所以他便将目标瞄准了西域众神。 那么他为什么不先去对卡俄斯施展“邪魅之境”呢?要知道卡俄斯的战力可远在朱庇特之上,让卡俄斯产生幻觉,然后去攻击诸神不是更加明智吗? 不是邪魅不想,因为卡俄斯的精神力远在自己之上,“邪魅之境”根本影响不了卡俄斯。 这时,神农见大事不妙,便想将“清风正气丹”递给西域诸神,以防范邪魅的“邪魅之境”。 可是所有人都被魔兽围堵着,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大家千万小心邪……”波塞冬刚想提醒诸神小心邪魅的“邪魅之境”。 “你是在说我吗?”这时邪魅已经出现在波塞冬的面前,“邪魅之境”。波塞冬瞬时变得双眼通红,转而向诸神攻击,看来他也产生了幻觉,将众神当成了自己的敌人。 盘古知道再这样下去,神界必败无疑,卡普诺斯的魔兽对众人倒是没有什么威胁,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防范“美杜莎的凝望”和“邪魅之境”。 看来也只有那招了。盘古挣脱魔兽的纠缠之后,飞至神农身边,“神农,再给一颗天地玄龙丸我。”“可是,你今天已经服用过一颗了。”神农担心道。 神农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天地玄龙丹虽然可以短时间内提升服用者的全部机能,但是由于药效过于强劲,即使是盘古这样的强者,一天之内也不可重复服用。 一旦重复使用,轻则掉落百年修为,重则爆体而亡。“难道你想看到死在这里吗?”一下沉着冷静的盘古朝神农吼道,神农见盘古态度如此坚决,便不再坚持,将天地玄龙丸扔给了盘古。 盘古吞食下天地玄龙丸后,迅速发动盘古领域,将众人和魔界三巨头隔离了开来,由于时间仓促,那些魔兽也和诸神一起被笼罩进了盘古领域。美杜莎等人尝试打破盘古领域,可是无论什么攻击,就连死灵环,也无法对盘古领域造成一丝破坏。 少了魔界三巨头的干扰,诸神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张开眼睛。诸神迅速地消灭了一同被困在盘古领域里的魔兽。 消灭完魔兽之后,神农递给西域众神一人一颗清风正气丹,然后又给所有人一人一颗复原丹。 复原丹可以让服用者瞬间恢复如初,虽然治愈效果强于女娲的“治愈神光”,但是只能单体治愈,而且数量有限,每一颗复原丹需要十年才能炼制完成,神农身上总共只有二十颗,若不是桓因和梵天留守在神谕台,朱庇特和波塞冬被邪魅所迷惑,这些丹药根本不够分。 身体恢复之后,诸神便开始商量接下来的对策,因为盘古发动盘古领域的时间有限,一旦时间到了,盘古将不可能再次施展盘古领域。如果不想个办法来破解美杜莎的“美杜莎的凝望”和邪魅的“邪魅之境”,那么神界必败无疑。 “这样吧,东皇太一和后羿二人去牵制美杜莎,蚩尤和伏羲去对付卡普诺斯,轩辕和伊邪去拦住邪魅,记住不要和他们硬拼,要特别小心‘美杜莎的凝望’和‘邪魅之境’。” “你们的任务只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阿瑞斯和雅典娜分别把朱庇特和波塞冬引到神农那,朱庇特和波塞冬经过刚才那一战,体力应该消耗了不少,应该不是你们俩的对手。” “等到了你那里之后,你就负责给朱庇特和波塞冬治疗,西域其他人就负责解决盘古领域外剩余的魔兽,等到解救完朱庇特和神农之后,所有人立刻退回盘古领域。” “然后我就偷袭,以便给美杜莎他们致命一击。” “神农,你刚才给盘古的那种药还有吗?”这时,卡俄斯将头转向了神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