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热吻他》 第1章 你们男神找我泄愤了 江秋没想到现在国内的小姐妹都玩这么野——生日宴开在堂口PUB，再喊上十几个穿着女仆装抹得油光锃亮的猛男服务，即便是喝了两年洋墨水的江秋一时也有些接受不了。 “美女！来块马卡龙？”说话的猛男一只手端着托盘，另一条胳膊已经开始油腻地展示起了肌肉。 江秋眉头微皱，但还是礼貌地笑了下拒绝。 一路躲避，终于在人群之中找到了发小林甜甜。 “甜甜，”江秋走过去打招呼。 “秋秋！可想死我了！”林甜甜热情地拉江秋坐下，有几个生面孔，是林甜甜的大学同学，她一一介绍。 江秋大大方方地跟大家打完招呼之后便玩起了狼人杀。她桌游很菜，几乎每局都是最先被投出去的，多罚了几杯酒。 桌游还在继续，她这闲人没啥参与感，低头看眼手机，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打开一看，居然是沈九思的，来自一小时前：【出来聊聊？】。 江秋毫不犹豫地拒绝：【不了，我都已经睡下了】。 【九思：抬头】。 江秋右眼皮猛跳两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脖子僵着缓缓抬头，沈九思就在不远处，越过猛男冲她隔空举杯。 刚撒完慌就被拆穿抓包，江秋硬着头皮冲他笑了下，转头小声问林甜甜：“沈九思怎么在这？” “啊？他来了吗？”林甜甜的眸子瞬间亮了，“在哪？” 江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边。” 谁知林甜甜桌游也不玩了，匆匆起身冲着沈九思那边猛地挥手，而后又一路小跑过去，“九思哥哥！你来好早哦！过来一起玩游戏？” 沈九思摇头，“不用管我，回去玩吧。” “哦，”林甜甜又失落的回来了。 江秋仿佛在空中嗅到了八卦的气息，深看了沈九思一眼，继而转头问坐回来的林甜甜，“看上沈九思了？” “嗯，”林甜甜一脸娇羞，“不过竞争太激烈了，他是我们这一桌妹子的男神。” 江秋脸快皱成了包子表示不可思议：“不是吧，你们什么审美？他？男神？？？” “他多帅啊，”林甜甜托腮看向孤身喝酒的男人，感慨道。 “是啊。”桌上其他妹子开始附和。 “身高一八八，脸和身材都是黄金比例。” “我是他的事业粉，最近陆氏股价涨停就是因为他跟魔都那边搭上了关系。” “洁身自好、不近女色的钻石单身汉，谁不馋啊！” 江秋默默翻白眼。 “我可真是太羡慕你了，”林甜甜一脸花痴相，“作为沈九思好友的妹妹，从小就能近距离接触男神。” 江秋“呵呵”两声，“他这个人很恶劣的。” 一句坏话刚说出来，就遭到了桌上所有女生的怒目，江秋这个“黑粉”顿时压力山大。 手机又收到一条微信，打开一看。 【九思：过来】。 “你们男神找我泄愤了，万一我一命呜呼，记得帮我报警，凶手不是沈九思就是江柳言。”江秋打了个酒嗝，起身后头重脚轻，栽栽愣愣的往沈九思那边走。 第2章 小男朋友呢？ “小男朋友呢？怎么没跟你回港城？”沈九思慢慢悠悠道。 “分了，”江秋往后一瘫，毫无形象，“中午的菜单确实是我换的，要杀要剐随意。”今天中午听说同父异母的哥哥江柳言跟沈九思跟大客户有个饭局，她溜过去把菜单换成了八个凉菜。这不，大冤种沈九思来找她秋后算账了。 沈九思挑眉，“彻底断了？” “什么？你要把我腿打断？”江秋咬咬牙，“左腿还是右腿？算了左腿吧，右腿是主力腿，还指望它跳呢。” 沈九思失笑，这是什么鸡同鸭讲。 “中午的生意谈成了，没受到影响，”沈九思耐心道，“先不惩罚你，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眼前的沈九思重影成了两个，她晃晃脑袋，好家伙，这次成了三个，压迫感拉满，更害怕了。 沈九思笑着摇头，“算了，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江秋立马抱拳，“谢大哥不杀之恩。” “手怎么了？”看到江秋白皙的右手手背上鼓出一个水泡，沈九思眸子微眯。 “烫了下，”江秋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接着起身，“没什么事儿我回去玩了。” 可是她的腿刚迈出去一步，整个人便悬空落到了沈九思的肩上。 “甜甜！甜甜！救我！”江秋的呼救声被PUB的音乐声淹没。 沈九思冲着林甜甜那边笑着挥了挥手，随后大摇大摆地扛着人离开。 江秋被塞进途锐副驾，她挣扎着要出去，可沈九思已经压了进来，呼吸间都是他身上冷冽的薄荷香，江秋浑身僵住，她仿佛闻到了死神的气息。 沈九思只是帮她把安全带系好，人前人后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等他上了车，江秋才抓着安全带可怜兮兮地看向他，“我不想回家。” “嚯，现在不是中午挂我电话那会儿嚣张跋扈的劲儿了，”沈九思唇角挂着嘲讽，“出国这两年，倒是学会了能屈能伸。” 江秋撇撇嘴，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想回家。” “请你喝茶？”沈九思发动车子，行动上可一点没有征求江秋意见的意思。 江秋打了个酒嗝，“可是我也不想跟你待一起。” “讨厌我？”沈九思问。 “你……”细长白嫩的手指在空中点着沈九思，“跟江柳言是一伙的，是我的敌人！” “还真是醉得不轻，”后者无奈笑笑，脚上油门踩得更深了。 沈九思有个私人茶室，平时专门接待客户、朋友。 途锐驶入小院，他下车绕到副驾驶，刚一开门，还没来得及解开安全带的江秋一歪头，吐得了一地。 沈九思的眉头紧紧皱起，嫌弃地憋着气给她解开安全带，拎小鸡崽似的将人拎出来送到客房让服务生找件衣服给她换上，车钥匙扔给经理去洗车，随后去自己的专属休息室换了身衣服。 路过江秋那间休息室的时候，听见她还在里面闹，沈九思敲了两下门，“再不老实，我进去给你换。” 里面终于消停。 两分钟后，江秋穿着服务生的衣服从里面走出来，秀丽的小脸上面写满了狠劲儿。 沈九思憋住笑意，抬手说了个“请”字。等她背对着他了，沈九思脸上的笑意才展露出来。 前面服务生在带路，江秋看着淡雅奢华的装修，感慨道：“资本家的铜臭还挺香。” “香就多闻闻。” 沈九思抬手招来给江秋换衣服的那个服务生，低声问道：“再没别的衣服了？” “其他衣服的尺码，这位小姐穿着不合适。” 沈九思点头，将人打发走。 他这间茶室，很少带女性过来，即便是带了也不会留下些什么。 盯着身前晃在制服里的身影，别说，江秋穿着还挺好看，别有一番风味。 江秋在心里面骂骂咧咧，即便是坐到茶桌上也难以静心，不过是在沈九思面前不好发作罢了。 从小到大，她都是怕他的。天天对着江柳言重拳出击，见到沈九思却是唯唯诺诺。 一物降一物罢了。 服务生关上门离开，屋子里只剩他俩。 沈九思唇边挂着笑意，亲手给江秋泡茶，“喝点茶，醒醒酒。” 江秋摇晃着脑袋，“我又没喝醉。” “是，没喝醉”，沈九思顺着她的话，打量着江秋红扑扑的脸颊，等茶凉了些，“咱俩干一杯来。” 哄孩子式的。 江秋皱起眉头微怒：“我真的没醉！脑袋清醒的很！” 一个没藏好，小野猫爪子又露了出来。 “酒醒了就送你回家吧。”沈九思淡淡道。 江秋瞬间认怂，“那我还是醉着吧……” 第3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虽然不想这么早回江家，但眼下这样单独面对沈九思浑身不自在也不好受。 半杯茶下肚，江秋终于找到借口开溜，“我车还停在堂口那边。” 沈九思又给她添了一点茶，“钥匙给我，明天给你开回去。” 江秋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借着酒劲儿发作，“不是吧大哥！您可是人精啊！看不出来我想走吗？” “当然看出来了，”沈九思歪头挑起左边眉毛，“不问问我为什么一直留你？” 江秋挫败地往桌子上一趴，“为什么留我？” 沈九思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礼盒，推到江秋面前。 “知道了，我明天转交给甜甜，”江秋江礼盒收下，嘟嘟囔囔道，“人家今天过生日你不送──” “是送你的毕业礼物，”沈九思喝了口茶，“我是那么不讲究的人吗，她的生日礼物我一进门就给她保镖了。” “哟，”江秋新奇的打开礼盒，里面是个实打实的金镯子，掂量掂量，五十来克，“黄鼠狼给鸡拜年，这礼收下了，下次直接送金条。” 沈九思点头。 江秋“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九思哥哥，要不然你叛变吧，跟我一伙，不亏待你！” 她在逗他。 “不亏待我，”沈九思咂摸着她这话的意思，“我又不喜欢金条，你收买不了我。” “那你喜欢什么？”江秋的眸子亮了下，觉得这事儿有谱。 像沈九思这样精明十足又人模狗样的衣冠禽兽，帮着她一边争夺江氏，肯定会十拿九稳啊！ 但是沈九思跟江柳言又特么是好朋友，凭什么要帮她啊，这就难搞。 烦躁。 沈九思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支药膏，“右手。” “我自己来吧，”江秋想接过药膏，没想到温暖干燥的大手霸道地握着手腕将她的手拉过去。 江秋无奈，只能任由他给她上药。 他垂眸将药膏小心翼翼地推开，而她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打量着他的眉眼，睫毛挺长，真不愧是高岭之花。 沈九思一抬眸，正好对上江秋晶晶亮的眸子，看了几秒，随后别过头去清了清嗓子，“我送你回家。” 心里的烦躁不知何时被抚平，江秋跟在沈九思后边上了途锐的副驾。 一路上沈九思认真驾驶，江秋用手机照着亮各个角度欣赏金镯子，谁也没搭理谁。 当到了江家，江秋还没下车呢，就见江柳言笑着迎了出来。 “魔都那边有新回复了？”江柳言急切问道。 江秋把镯子塞回礼盒收好，臭着一张脸从副驾下来，江柳言瞬间变脸，“江秋！你又找人麻烦了？穿成这样干什么？玩cosplay啊！” “是我教育了一下小丫头，”沈九思解释道。 江秋晃晃手里的“教育”成果，金镯子在礼盒里哗哗响，“我先上去了！” “没礼貌的野丫头。”江柳言的骂声追在她后面。 沈九思的视线没有追过去，很是克制，“魔都那边明天会把合约发回来，楼宇计划那片地顾家也在打探。” “顾东野这小王八蛋肯定没憋啥好水，”江柳言扬了扬拳头，“明天招标我一定盯紧他们。” 沈九思摇头，“他们不参与招标，这才是最奇怪的。” “我今晚打听打听，”江柳言的脸色阴了阴，“上楼喝杯茶水慢慢说。” “好。” 江秋从窗户上看见二人嘀咕完了进屋，回到床上给林甜甜发微信讨伐：【见死不救，见色忘义】。 那边估计是玩嗨了，一直没有回复。江秋索性扔了手机去冲凉，嫌弃的把这一身服务生衣服扔进脏衣篓，看在今天收到金镯子的份上，可以考虑洗干净了给他同城快递过去，不过就那资本家的做派也不缺这么件破衣服。 冲凉出来，手机里多了条微信，她解锁一看，居然却又是沈九思的。 【九思：明天上午帮我跑趟腿】。 江秋瞬间想起小时候沈九思和江柳言让她去跑腿买烟，回来被江礼则发现后连着她一起罚站半下午。 于是江秋面带微笑打字回复：【请圆滚滚的离开我的聊天框】。 【九思：江氏千金酒后失态，竟制服诱惑沈氏高层？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阿啾啾：？？？】。 【九思：明天港城日报娱乐头条。刚好认识几个媒体朋友】。 江秋看着沈九思随后甩来的监控截图，是引人想入非非的错位角度，咬牙切齿回复：【跑什么腿？】。 第4章 彼之弃子，我之利刃 次日清早江秋被喊起来吃早饭的时候意外发现沈九思还在她家，真是晦气。 低着头把自己面前的粥快速喝完，柳姨又给她夹了一个虾饺，看上去其乐融融，实则笑里藏刀。 没胃口，但是看着父亲江礼则的那张脸，还是吃下了。 柳姨全程都在跟沈九思聊着家常，饭桌上只有她像个外人。 不，她一直都是外人。 “我吃好了。”江秋起身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化个淡妆。 手机追来了一条沈九思的微信：【别忘了】。 江秋回了个【嗯】，拎上手包出门，正巧他们也吃完了早饭，江父柳姨正在院子里送沈九思。 江秋故意避开，但还是被沈九思发现，“去哪儿？载你一程。” 明知故问，江秋还是在父亲面前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谢谢九思哥哥。” “客气，”沈九思唇角微微上扬，倒是先上了车，一点也没那种绅士风范给开车门的觉悟。 告别之后，途锐驶出别墅区，江秋也不装了，“先去堂口取车。” “再叫声哥哥听听。” “爱送不送，”江秋解开安全带，“靠边停车，我自己打车过去。” “好。”没想到沈九思答应的倒是干脆，直接靠边。 江秋气呼呼的下车，目送途锐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离开，在心里骂了沈九思上万遍。 正巧林甜甜的微信回过来了，【九思哥哥那么帅，被他扛着好幸福！羡慕哭了！】。 江秋翻了个白眼，懒得跟脑残粉计较，抬手拦了辆出租车，先去取车。 沈九思让她去顾氏应聘会计，成不成功无所谓，加上财务主任的微信就行。 她以前没听说过顾氏，昨晚恶补了一通才了解到顾氏是她出国半年后从魔都搬来的，是如今江氏在港城最大的竞争对手。 不去想顾氏的大boss怎么脑子有泡离开魔都到底是为什么，她倒是挺想见识一下抢过江柳言几单生意、能让沈九思也跟着头疼的顾东野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面试个会计肯定是用不着顾大佬亲自出马的，江秋是金融专业，选修过会计，还能应付的了。 结束后通知他们回家等结果，江秋在茶水间逗留了会，堵到主考官于主任，以请教面试问题的标准答案为由，搞到了微信。 任务完成，给沈九思发了个微信报备，江秋火速离开。 顾氏大厦十九楼，于主任将一份简历双手递上，按理说招个会计这种小事无需向顾总汇报，但…… “江氏的私生女来应聘，不知是敌是友，”于主任毕恭毕敬汇报道，“东大本科，海外硕士，无工作经验，面试第二。” “哟，校友，”顾东野接过简历扫了一眼，扔到一旁，“公事公办。” “是。” 办公室又剩顾东野一个人，他看眼墙上的钟表，竞标才刚刚开始。 这个私生女不过是江氏的一步棋。 沈九思想借此吸引他的注意力为竞标保驾护航，那他便将计就计，他可是听说私生女跟他们关系不怎么好…… 彼之弃子，我之利刃。 第5章 五十万，打发叫花子呢 江礼则给了江秋五十万的启动资金创业，目的很简单——不准她进入江氏。 她的野心江礼则一直都知道，况且当年把她这个私生女接来江家，柳姨提出的条件便是禁止江秋接触江氏任何职位。 五十万，打发叫花子呢！ 但总比一分也捞不着的强。 江秋去银行查了下江礼则给的银行卡，正正好好，一分不少，一分不多，将钱转到自己卡中，她心里终于踏实了一些。 她以前没有过创业的想法，所以这笔钱暂时还没有动的打算。 如果要创业，开个广告设计公司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她大学时候选修过相关内容，还挺感兴趣，不过她缺人……五十万确实也不太够。 估计也就加盟个小奶茶店，再一点点积攒资本了。 头疼。 想找个人商量一下，林甜甜她们现在满脑子都是联姻之类，确实也找不到。 沈九思？也不太行，他是江柳言的人。 就在江秋纠结万分之时，沈九思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忙不迭接起。 “于主任对你什么态度？”沈九思开门见山。 “还行吧，”江秋回到车子上，后背贴上座椅，“知道我是江家的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都是人精，哪儿能从面上看出来啊。” “嗯，”电话那头沈九思的声音淡淡，“手背涂药了吗？” 江秋微愣，换了只手接听电话，右手手背水泡中组织液已经被吸收了不少，“差不多快好了。” “嗯。” 那边再没了声音，却也没挂电话，江秋嘴在前面说脑子在后面追，“如果我要创业，启动资金只有五十万，你觉得做什么会比较好？” 话秃噜出去了之后，江秋又连忙找补，“也不一定非得创业，理财什么的也行……” “五十万，够一上午的咨询费。”沈九思低笑出声。 “滚滚滚！” 沈九思看不起得太彻底！ 听见江秋怒了，沈九思这才正经道：“如果想稳健一点的话，二中旁边买个小面积的公寓，租给学生家长。” “五十万买个学区房？”江秋虽然不太了解现在港城的房价，但最起码二中是全港城最好的高中了啊，怎么可能那么便宜！ “我有门路。”沈九思老神在在的挂断了电话。 江秋切去百度了解了一下港城现在的房价，又看了几个二中附近楼盘小面积住宅的价格，心里有了点数。现在房价在持续上涨，买了就算增值，再不济也算是她以后的一个落脚地。 妈妈离世的时候江秋才七岁，姥爷偏心舅舅，把她们的房子卖了给舅舅准备婚房，所以她从小就是寄人篱下长大。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曾经是她小时候的梦想。现在，这个被遗忘了发霉了的梦想终于要被实现。 这些年攒下来的零花钱，再加上留学两年的奖学金，差不多能凑个八九十万。 她给沈九思发了条微信：【今晚有空吗？请你吃饭】。 【九思：好】。 沈氏就是房地产起家，找他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再搞个内部折扣，看看最多贴十万块搞定。 两人在天天小厨碰面，沈九思选的地方。 江秋合理怀疑他这是在无声控诉她曾经把他的待客菜单换成八个凉菜的破坏性行为。 沈九思这个人腹黑归腹黑，办事还是很靠谱的，他将一沓房产资料递给江秋，“自己挑一套。” “好嘞！”江秋认认真真看了起来，每一套的户型、报价都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后面有几套二手房，我比较推荐，同等价钱下面积能大些，陪读家长会更加青睐。”沈九思说完之后扫了桌子上的二维码开始点单，无需过问江秋的喜好，点的全是她爱吃的。 江秋抬头冲他狡黠的笑了下，“哥，你真是我亲哥！你今天怎么这么帅啊！” 沈九思微微挑眉，无奈笑道：“你少给我戴高帽子。” 江秋发现他在点菜，连忙说道：“多点点！今天没八个菜都对不起这沓房产！” “吃得了吗？”沈九思嘴上问着，手上毫不犹豫地给她加了两道菜。 “吃得了！吃得了！大不了打包回去当夜宵。”江秋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手里的房产资料，但看的很快，一套套排除掉自己不喜欢的，最后只留下两套。一套精装loft，五十九万，适合她自己一个人住，离二中距离能远一些，面积不算太小，层高也合适；另一套是离二中只有三公里的二手房，六十七万，适合陪读。 沈九思瞄了一眼江秋手里最后剩下的那两套，没出声，等她自己做抉择。 江秋将资料整理好，放在一侧，“让我看看你点了些什么菜，”一边说着一边扫码查看菜单。 她微愣了下，抬眸看他。 “满意吗？”他微笑问她。 江秋莫名有些眼睛发酸，她咬了下唇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你有些恐怖的。”因为私生女的身份，从小到大很少有人顾及她的感受，除了大学追她的舔狗之外。 “什么意思？”沈九思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 江秋摇头，“谢谢你。” 沈九思点头，“回来之后都有些什么打算？” “打算都被买断了，”江秋冷笑两声，“我进不了江氏，就看看能不能在江柳言的干扰下成功找到工作吧。” “别妄自菲薄，”沈九思举起茶杯碰了下她的，“名牌大学海归硕士，各大公司都是抢着要的。” 江秋冲他眨眨眼，“让我进沈氏？” “那还是有点难度的，”沈九思玩笑般的笑笑，“除非我想被你哥烦死。” “看吧！”江秋挫败地叹了口气，“连你这种大佬都会被他影响，更别说其他公司了……他稍微打个招呼的事。” 沈九思看着她因为生气而鼓起的脸，有点想捏捏的冲动，但是忍住了。 “还不如留在国外，赚得还是欧元，”江秋灌了自己一大口茶，试图麻痹自己。 “你的胃可留不在国外，”沈九思试探道，“跟你小男朋友谈恋爱该不会是因为他做饭好吃吧？” 江秋瞪了他一眼，“好端端的，提他干吗？” “好奇。”沈九思淡淡笑道。 第6章 揭别人的伤疤开心吗 “听没听说过一句话，好奇害死猫？”江秋恶狠狠。 沈九思继续追问：“到底是为什么？” 江秋剜了沈九思一眼，“揭别人伤疤很开心？真讨厌你们这种把自己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行径。” 沈九思默默攥拳，痛苦？也是，失恋了能不痛苦吗？她念书时候他在那边打点过眼线，最后一次汇报说，江秋跟小男友在公寓三天未出。 江秋看不穿沈九思现在的表情意味着什么，但心里总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顾氏的面试结果应该快出来了，”沈九思转移话题，“如果通知你被录用，会去吗？” 江秋微微抿唇，不太明白现在到底是沈九思在问，还是江柳言透过他在问。 “可能吧，”江秋顺着他的话讲道，“毕竟眼下是没有别的公司敢用我的，而且我很好奇，你到底想让我过去干什么？” 沈九思笑笑：“让你当间谍。” “得了吧！这么明显的当间谍？”江秋撇嘴，“他们用人前做背调，一下子就查出我是江家的人了。” 沈九思老神在在：“顾东野会用你的。” “为什么？”江秋不解。 沈九思淡笑不语。 江秋也懒得追问了，去顾氏也是她的一个不错选择，总不能没有工作坐吃山空吧，不过沈九思现在的行为，到底是在帮她还是在帮江柳言下套？ 她也不想深究，刚回港城的她亟需站稳扎根，不然连跟江柳言对抗的实力都没有。 菜品一道道上齐，江秋的八百个心眼子全都运作起来了，“上次跟魔都相关的项目是什么啊？” 沈九思用公筷给她夹了一筷子，“你最想关心的是这个项目会给江柳言带来多少利益吧。” 江秋顿住，她并不知道初入社会的自己在叱咤商场的沈九思面前一眼就能看透所有。 “我的建议是你过好自己的生活，享受当下，”沈九思低声劝她，“放下执念，你一个人就算用一辈子也扳不倒他，他不仅有你们父亲助力，还有柳家。这些年来，他们也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 江秋的拳头攥紧，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眼下不是挺好吗？硕士海归，再找一份好工作，活得轻松些，不好吗？”沈九思观察着江秋的神色，继续讲道，“阿姨应该也是希望你活得快乐的。” “你有什么资格给我说这些？”江秋猛地抬眸看向沈九思，眼睛红红的，“明明我妈才是江礼则的初恋！江柳言的妈妈才是第三者，凭什么？凭什么我是私生女？！” “感情这事是不分先来后到的，”沈九思眉头微皱，“不是吗？” 江秋摇头，“不是！总得讲礼义廉耻吧！” 沈九思叹了口气，不想在这些事上费脑筋，“上一代的恩怨不是我们这些小辈能评判的，先吃饭。” 还怎么吃得下去！江秋放下筷子，重新拿起选中的二手房，“什么时候能办理过户？” “明天。”沈九思道。 “去哪儿办？”江秋又问。 “我让助理带你去，”沈九思拿起手机，给江秋推了个微信过去，“联系他就行。” 江秋点头起身，“好，谢谢，我去结账，您慢用。” 话不投机，她在这不舒服折磨自己，还不如早点离开得了。 沈九思叹了口气，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默默摇头。真不明白小时候那么温顺乖巧的小女孩，现在脾气怎么暴躁成这样了。 或许只有心理学能解释了吧，对儿时心理创伤的自我保护机制。 江秋去前台结账，却被告知已经结过了，她看眼账单，飞快把钱转过去还给沈九思。 心里边烦躁的要命，江秋不想回江家那边，可是也没地方去，便一个人驱车了海边。 她脱下鞋子，锁了车，下了台阶便是沙滩，夕阳将整个海边都染成了粉红色，她在沙子上踽踽独行，身边有欢笑的小孩子跟妈妈打闹跑过，她盯着她们的背影出了神。 她小时候是跟着妈妈生活的，因为未婚生女，妈妈跟姥姥那边的亲戚差不多断了联系，独自带她生活。那时候的她真的很快乐。六岁那年，江礼则出现了，每个周末都会跟她们住一天，那时的她慢慢的也就认可了这个父亲。七岁那年，妈妈意外在去学校接她放学的路上车祸身亡，她在学校门口等啊等，最终只等到了江礼则。 回过神来，泪珠已经滚落下了数滴，落入沙子，形成小小的水痕。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席地而坐，脚直直地伸着，潮水一浪一浪的冲着她的脚心，似是抚慰。 她盯着浪花翻滚的海面，心中一片迷茫，眼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是个没有家的孩子，看似是家人的、有血缘的，都不是真正的亲人。港城就这么大，她跟江柳言一个学校，免不了有流言蜚语，她私生女的身份被讨论、被排挤，也没太多朋友，所以这么多年，也就只有林甜甜这一个挚友。 从小到大，更多的是她一个人的野蛮生长，靠着书本里的知识，一点点充实丰盈自我。 想想，自己可能确实是孤僻了些。她向往热闹，却又做不到热闹。 短信铃声响了一下，她拿出手机来一看，竟是顾氏的录用通知。 她打开邮箱，看到了正式的offer，周六体检，周一入职，倒是挺快。 眼下确实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不如先上个班，再锻炼一下自己的能力，不然以现在这废柴一般的模样，怎么能对抗江柳言以及他背后的柳家啊！ 读了这么多年书，到头来还是两手空空，国外的实习兼职成长也不是很多，更多是为了积攒财富在努力。 读书越多，便越痛恨自己的无能与无知。 回复完邮件，江秋起身，火红的太阳已经没入海平面之下，她该回去了。 回去好好查一下顾氏的业务范围，顺便翻看一些会计攻略。她不会在会计这个职位上待太久，找到机会，她一定会调离去其他位置，毕竟眼下的这个坑，是沈九思的意思。 她要做，便要做到最好。 第7章 保护好自己 体检过后，江秋很顺利地入职顾氏，只是出乎意料的，她没有被分配到会计岗位，而是进了顾东野的秘书室。 秘书室算上她一共六个人，除了她，都是男人，年纪最长的罗泽，是这个屋子的负责人。 罗泽带她熟悉了些环境，便安排下今天的工作——跟着顾东野出席会议。 江秋心生讶异，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在心里暗暗琢磨，一定是吃了江氏私生女的这个红利。只是向这种情况，顾东野难道不应该把她扔得远远的吗？还是说要带在身边监视？她有些搞不懂。 跟顾东野第一次见面是在去开会的车上，她坐在副驾驶上透过后视镜偷偷瞄着这个跟自己年纪一样大却煜煜生辉的男人。 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从起跑线上就输了，人家可是从小到大都享用最优质的资源成长的啊。 顾东野话不多，一路闭目养神，到了地方下车的时候给了江秋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弄得她心里发慌。 二人在引导下进入会场，楼宇计划的会标分外扎眼。 刚一落座便对上了江柳言冰冷的视线，江秋心头一颤，这才反应过来顾东野真正的意图，偷偷瞄了一眼顾东野，忽得觉得这个男人好生可怕。 有江柳言的地方，一定会有沈九思。她的视线在会场中搜寻，终于看到了坐在最前面的沈九思。 她前面坐着的顾东野正在翻阅流程，低转过头来声道：“他们中标了，沈九思是要发言的，好好听。” 她抬眸看向顾东野，有些不理解，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她知道自己现在就是顾东野的一枚棋子，把她带到这种场合就是用来恶心江柳言他们的。 能让江柳言不痛快，她自然是开心的。 挺直了些腰杆，冲着江柳言回看过去，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江柳言明显有些坐不住，欲起身，又坐了回去，低着头把手机瞧得噼里啪啦快要敲出火星子似的。 江秋手机震动了下，低头一看，果然是江柳言的微信：【你来这干什么？什么时候搭上的顾东野？】。 她没做回复，抬眸冲着江柳言挑挑眉，接着一脸轻松地看向发言台，那边主持人已经就位。 看来江柳言并不知晓她求职顾氏一事，沈九思这么安排又是为何？ 主持人已经开始串场，她无心听太多，心里一直在琢磨沈九思的意图，再回过神来，台上的人已是沈九思。 男人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他畅谈未来，就连江秋都跟着热血沸腾了起来。 “还挺能忽悠，”顾东野不屑道，转头看向激动的江秋，“这就被忽悠了？难怪被江家赶出来了。” 江秋心口一团火“噌”得窜出来，转头怒视顾东野。 “我现在是你的老板，”顾东野笑得灿烂，抽空看了眼台上的沈九思，刚巧对视上了，他挑了下眉毛，接着又看向江秋，“要是我把你辞退了，那全港城可就没有地方赶要你了。” 江秋咬紧后槽牙，冲顾东野挤出一个笑容，“您说的对。” “那可是。”顾东野满意地坐正了，看向台上。 沈九思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流畅地完成了自己的发言，鞠躬下台。 江秋的拳头在身侧攥得紧紧的，冲着顾东野挤出一个笑容，接着看向沈九思的后脑勺。 “你投奔我，不就是为了报复江家吗？”顾东野笑道，“可惜啊，我看不上你。” “是是是，”江秋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顾氏里男性员工占比90%，感谢5名保洁阿姨拉低这个比率，估计咱大楼里的苍蝇都是雄性的——” “错，”顾东野打断她，“是不会有苍蝇的。” “呵呵，”江秋笑笑，要不是看在每个月一万五的工资，她真是不太想搭理这个奇葩。 顾东野是港城新贵，关注他的人自是不少，现场有不少人看到顾东野频频回头跟带来的女人谈笑风生，不免有些好奇。 会议结束，顾东野便被围了起来，各个企业的老总们在疯狂社交，江秋被挤在后面，跟着陪笑。 江柳言不想在这种场合暴露自己跟江秋的关系，不然明天这个笑话就会传遍整个港城。 沈九思还没有走，他站在角落里冲江秋招了招手，江秋看眼被围在中间疲于应酬的顾东野，小跑过来，“干什么？” “你为什么会在这？”沈九思将人拉进小隔间，神情严肃问道。 江秋皱了下眉头，“今天一上班就给我换岗了。” “嗯，”沈九思听见外边有脚步声，暂时沉默。 “沈总呢？刚刚才看见啊！”是外边的人在说话。 江秋听着外边交谈的声音，知道如果不是沈九思刻意躲避，现在估计应该也跟顾东野一样被人围个水泄不通。 等外面的人走远后，沈九思连忙低声叮嘱，“所有工作都要留痕，去他办公室要随时开着录音，记录下他给你布置的每一项任务，如果微信布置，不要删除聊天记录。” “给你当间谍是要给我双重报酬的，”江秋冲他眨眨眼。 沈九思白了她一眼，“真不知道让你去顾氏是在帮你还是害你。” 江秋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个本地的陌生号码，她按成了静音。 “顾东野在找你了，”沈九思往后闪了一下身，推开小门，“记得留痕，保护好自己。” “哦，知道了。”江秋出去后会场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还在交谈，没找到顾东野的身影。 接起电话，那边果然是顾东野的声音，“到车场。” “好。”江秋小跑出去，搭电梯到地下车场，找到顾东野的车，从副驾上去之后意外发现驾驶位上的是顾东野，下意识看了眼后座，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一会有个饭局，你也一起。”顾东野笑着踩油门，驱车离开。 “我还真没听说过老板饭局带着秘书去的，”江秋尴尬一笑，“你这么利用我，工资得翻倍。” “这么缺钱吗你？”顾东野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第8章 你也不吃亏啊 江秋就知道顾东野这丫肚子里没憋啥好水。 楼宇计划的庆功宴，顾东野居然带着她在没有接受邀请的情况下，厚着脸皮来了。 真是疯批。 她上了这贼船，便下不去了。 沈九思看到江秋的那一瞬间，明显愣神，他没想到顾东野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来。 江柳言的脸已经比锅底还黑了，转头问主办方这是什么情况。 反观顾东野，已经大大方方地领着江秋去跟主办方打招呼了。 主办方的王总微笑着站起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楼宇计划的合作方，顾氏集团的顾总……” 江柳言激动地想站起来，被沈九思拉住了。 顾东野笑着带江秋落座，正好坐在他们对面，顾东野对着沈九思，江秋对着江柳言，很是微妙。 饭桌上其他人察觉到这气氛的变化，纷纷沉默，主办方的脑门子直流汗。 “说起来跟沈总和江总还真是有缘，”顾东野拿起筷子给江秋夹菜，“是吧。” 江柳言的脸上写满了脏话，但不得不说，还是沈九思稳如老狗，笑着接话，“确实，兜兜转转，我们合作上了。” 顾东野笑着看向江柳言，“以后这样的合作还会很多，江秋，我们一起敬江总一杯，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此话一出，桌上的这群人精大都已经悟到了些什么。江家那个江柳言反感的私生女就叫江秋，听说是出去念了几年书，也没怎么见过，现在顾东野这么破天荒的跟死对头一桌上…… 啧啧啧，一出好戏。 江秋咬住下唇有些为难，她没想到顾东野居然会这样。 “这位是？”沈九思适时开口解围。 顾东野冲他挑眉，“江秋。” “哦？”沈九思唇角微微勾起，看向江秋。 江秋领会到，接话道：“我是顾总的助理，很荣幸能见证顾氏与沈氏、江氏合作的历史性时刻。”说完，她举起酒杯，在面前的桌子上敲了一下，一饮而尽。 “好酒量！”已经开始有人在活跃气氛了。 沈九思目光中夹杂着几丝担忧，但瞬间便被压制下了。 江柳言冷哼一声。 顾东野面带微笑，“她不仅仅是我的助理。” 话说到这里便顿住了，给人无限遐想。 其他人都用暧昧的眼光看向这对璧人，除了沈九思和江柳言这对知道真实情况的。 沈九思在心里已经有几分后悔了，他原本是想让江秋在顾氏被顾忌但又不轻易放走的双面间谍，轻轻松松过日子，没成想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顾东野的话只说了一半，但也仅限于此。 一顿饭吃得各怀鬼胎，江秋倒是感觉还好，她甚至有些喜欢这种感觉，毕竟江柳言的脸色就没好过。 江秋吃了个七分饱，桌子上他们在讨论第二场去堂口PUB，顾东野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沈九思是想去的，但是他没在面上表现出来。江柳言担心江秋去了乱说话，便也跟着去，如此以来，沈九思便得偿所愿，跟着同行了。 饭店的大堂经理喊出十来个西装革履的司机，送他们离开。 江秋自然跟顾东野一辆车的，车里有些闷，坐在副驾的她打开车窗透气，刚巧沈九思的那辆在他们旁边的车道停下，等红灯的间隙，他隔着车窗同她对视，神色有些复杂。 “他对你有意思。”顾东野笑道。 江秋笑了，“怎么可能，他要是喜欢我早就帮我了。” 顾东野耸肩，没再讲话。 这是江秋第二次来堂口，与上一次的猛男趴不一样，这一次全是比基尼，穿戴整齐的江秋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 顾东野拉着江秋坐在自己身边，一只手从她后面绕过，轻轻搭在肩膀上，挑衅地看向沈九思。 江秋有些别扭，想要挣脱，但是顾东野搂得紧了些。 “我不接受职场潜规则，”江秋皱着眉头低声拒绝。 “别闹，”顾东野附在她耳边，低声讲道，“陪我演一场戏，你也不吃亏啊。” 江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还是说，你想跟这群女人一样？”顾东野轻轻捏住了她的衣服，“给你脱掉？” 江秋反手握住顾东野的，往他怀里一靠，“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看沈九思抓狂的样子，”顾东野拿起一旁的骰子，看向沈九思，“要不要赌一把？” 沈九思摇头，淡淡一笑，“我不玩这个的。” “倒是洁身自好，”顾东野笑着将怀里的人拉近了些，“要是赌资是女人呢？” 江秋身子一僵，她在他眼里只是可以交易的物品？ 沈九思依然摇头，“我尊重女性。” “哪儿比得上您洁身自好啊，”忍气吞声一晚上的江秋终于爆发了，虽说钱难挣屎难吃，这也太难了吧！ 顾东野明显一惊，抬手将江秋拉回来，他还没来记得说话呢，江秋就一杯酒泼了过来，浇了顾东野一脸。 “顾总，不好意思，今天有点喝大了，手抖。”江秋冷笑着圆场。 顾东野笑得阴森，“是吗，刚巧我也有些喝多了，我们回去休息？” 江秋抗拒地往后退了半步，“我家还有事，先走了。” “不着急，我送你，”顾东野起身，扯着她的手腕将人拉回来。 江秋再度一头撞进他的怀里，他脸上湿漉漉的酒精味道扑面而来，她不适的皱起眉头。 “有病吧你！”江秋不想惯他臭毛病，她现在是想通了，今天这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工作不要就不要了吧，绝不能让自己受委屈！ 顾东野突然神情严肃的看向江秋，“找死？” 江秋直接随手抡起一酒瓶子砸到顾东野头上，“啪”得一声，酒瓶子四分五裂，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沈九思闪躲开来，江柳言就没那么幸运了，右脸被飞溅的玻璃碴划了一道。 趁着顾东野发愣间隙，江秋挣脱开来，快步跑出包厢，顾东野迅速反击想要跑去追，奈何被沈九思拉住了，“出来玩，图得就是开心，咱不跟女人计较，再喝两杯。” 第9章 挺喜欢跟我合作的？ 江秋只觉得畅快淋漓，入职第一天吃了这么多的闷气，现在都发泄出来也挺好的。 只是有些惋惜工资而已，不过就干了这么一天明白是火坑不再往里面跳也挺好。 确实一开始觉得让江柳言难堪很爽，但顾东野竟跟个疯子一样，老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长此以往，恐怕她的心脏会先受不了。 忽得想起来沈九思的那句“保护好自己”。 她抬头望向天空，有些无奈。 沈九思到底希望她怎样呢？ 今晚不想回江家那边住，反正二中那边的学区房已经过户还没正式租出去，她便先去那边凑活一晚得了。 找了家便利店买了卸妆湿巾，洗面奶，一次性床品套装、毛巾，充电线等，她打了个车过去。她的车还停在顾氏的地下车场，等明天早上一定要开走。 今晚闹成这样，想必也是容不下她了，不用等她提辞职，顾氏便会主动将她辞退，也省了她不少事。 虽是二手房，前房主倒是保护的挺好的，布置得也挺温馨，甚至床垫都是没拆薄膜直接垫着褥子睡的。 她将褥子撤下，也没拆开床垫的包装，铺上一次性床单，再把被罩往上一搭，反正是夏天，当被子用正好。 沙发上找个抱枕，套上一次性枕套，勉强凑活着睡了。 去卸了个妆洗漱好，江秋插上充电器靠在床头玩手机。现在想想今天入职顾氏还是觉得荒谬。 叹了口气，她打开房源软件，将这套房子挂了出去，随后再搜索个比这里房租便宜一居室的小公寓，想自己搬过去住，最起码得保证自己是盈利的。 经过今天这么一闹，江柳言肯定不会放过她，如果继续在江家住的话，肯定少不了阴阳。 想她堂堂海归硕士，如今却要为工作和金钱发愁，想想都觉得可笑。 她已经没时间怨天尤人，把自己的简历往郊区那边的几家小公司投了过去，她现在也不能挑太多，先找个工作一边成长一边糊口让自己不坐吃山空是最重要的。她虽然书读的多了些，但是学校没交给她过尔虞我诈这些东西啊！ 现在混商圈厉害的这几个新贵，哪个不是八百个心眼子的立方？哪个不是精于算计把别人玩得团团转？ 她感受了无尽的挫败，却也激起了无尽的斗志。 江柳言突然来电，她直接静音，不想接受他的无能狂怒。 想必那边的第二场已经不欢而散了，也是，她都破酒扔下烂摊子跑了，就顾东野那个狂样子，再加上沈九思几声冷言冷语，不炸了才怪。 脑补一下顾东野发怒吃瘪的样子，她笑出了声。 将手机调成静音，她只留一盏小夜灯，躺下睡觉。 许是换了个地方，她睡得不太安稳，夜里翻了个身，拿起手机一看，两点半了，不出意外的，手机里除了江柳言的几通电话外，还有几十条微信消息。 她倒是乐意看江柳言跳脚的，一条都没点开，她退回页面，刷起了朋友圈。 林甜甜跟几个小姐妹去云城那边玩了，精心的妆容很是美丽，她也跟着弯了嘴角，有些羡慕她们从小就是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的明珠，一路走来倍受宠爱，没有吃太多的苦，也不用为未来担忧太多，反正一切家里人都会给她们安排好。 点了个赞，她继续往下翻，看自己本科同学、硕士同学们的近况，大家都过得挺好的。 看了一圈退回主页面的时候，发现林甜甜发来了微信：【秋秋啊，看你最近挺忙的，这次出去玩就没叫你，下次一定喊你哈】。 江秋回复：【没关系的，最近我也有点忙，你们好好玩，记得给我带纪念品】。 林甜甜：【好】。 将手机放下，江秋没了睡意，拉了半截窗帘，起身去阳台上打开窗户，透口气。 她倒是不太在意林甜甜出去玩，毕竟已经有几年没在一起玩了，少时的情谊还能维持着就已经很不错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朋友圈。 有新的朋友，不代表旧的朋友就不处了。 这些她都没有放在心上。 她担心的是自己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她原本以为，自己学历比江柳言，成绩比他好，硕士全A毕业，回来之后江礼则能对她刮目相看，允许她进入江氏帮忙开疆扩土…… 一切都是她过于天真，也可以说是读书读傻了。 他们才是一家人。 江秋深吸一口外边清新的空气，叹了口气，她何止是孤军奋战啊，现在港城的两股势力她都得罪了个遍，以后该怎么混……任重而道远啊。 晃悠到了天明，正好房源APP收到了租房消息，她联系了下，约定今天上午九点看房。把家里的垃圾收了一下，一次性床品一并收拾好扔到楼下垃圾桶。 等忙完了坐下来，还富余半个小时后，沈九思那边居然来了电话。 她眼皮跳了两下，皱着眉头犹豫再三，还是接起，“喂？” “我还纳闷你小丫头片子怎么能忍气吞声那么久呢，没想到憋了大招，”沈九思揶揄道，“原来不光是窝里横，还挺好！” 江秋：“……” “怎么不说话？”此时的沈九思坐在办公桌前，抬手按着眉心，昨夜酒喝得有些多，宿醉过后现在头还挺疼。 “你想让我说什么？”江秋不满道，“大清早的你最好别毁我好心情。” “你这丫头还真是过河拆桥，现在不是哄着我给你买房子的时候了，”沈九思叹了口气。 “打住！”江秋立马讲明，“首先，房子是我自己出钱买的。其次，关于找房源这个人情我已经请你吃饭还给你了。” “你倒是分得清，”沈九思哂笑，“在气我让你去顾氏应聘？” 江秋摇头，“这倒没有，顾东野是个疯子你也是没意料到的，就是有些感慨你的间谍梦和我的工资梦都泡汤了，双赢的局面没了，咱俩之间合作岌岌可危。” “哦？挺喜欢跟我合作的？”沈九思问。 “倒也不差。” 第10章 我没说过我跟你是对立面 来看房的是一对夫妻，孩子刚考上二中，打算八月份租房，押一付三，他们痛快答应，先交了定金。 江秋盘算了下，八月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她可以先住着，也算是给自己省点积蓄。 她现在也没什么好挑的了，去家居店买了床品三件套等生活日用品，又回江家低调地把自己的东西打包收好，放回这边，再换身干净的衣服。 等忙完了这些，她终于打算去顾氏开车了，快十一点了，她必须得赶快点，可别正好在下班时间在停车场遇见顾东野，那真是够扒她一层皮的。 万万没想到她人刚到地下车场，就接到了罗泽的电话，那边语气不悦：“都快十一点了为什么还不来上班？扣三天工资了。” 嚯，大公司都这么剥削人的吗，都要离职了还给她玩这套，她就上了一天班还想让她掏出三天的钱来？ 江秋真的要跟他好好掰扯掰扯了，“罗特助，你可能不太了解情况，昨天晚上给你发生了一些事情，顾总已经把我辞退了。” “他刚刚还让你进去送咖啡……”罗泽皱眉说道，“你现在在哪，先来公司再说，就算是离职也得办手续，况且，你跟顾氏之间还有五年的服务期，擅自辞职是要交违约金的。” “哈？”江秋皱了眉头，不是吧…… 挂断电话之后，江秋第一时间打开合同的电子版，认认真真仔仔细细阅读一遍之后，终于发现服务期这件事情藏在一大段内容的正中间…… 可恶！这简直是霸王条款！除非公司辞退她，否则她得一直给顾氏打工，现在资本都是这么吸血的吗？吸血都吸到员工身上了？这样员工还怎么干活？ 一想到上班第二天她就欠公司两天工资这回事，心里就只堵。 她没有急着上去找他们讨要公道，而是坐在车子里先给沈九思打了个电话：“我确实走不了了，顾东野这货居然是个黑心肝的，我的聘用合同里面有霸王条款，五年服务期呢。” 另一端的沈九思轻抿一口茶水，顾氏招的这批人里还有他安排的人，合同他也看过，没有霸王条款这一说。看来，顾东野是冲着她来的，故意设计而已。 “先别慌，不一定是坏事，”沈九思稳住愤愤不平的江秋，“合同发我一下，我帮你研究一下里面有没有漏洞。” “好，一会儿发你，我现在担心的是他折磨我。”江秋气得脸都红了。 “你也有怕的时候啊，”沈九思笑道，“大不了再泼他一脸开水。合同里有规定不准毛手毛脚了吗？有规定不能小错不断吗？有规定不能摆烂吗？” “这倒没有，”江秋瞬间福至心灵，已经有了应对的计策，“果然还得是你这个老狐狸。有你帮着江柳言，我怎么可能赢呢？” “少给我戴高帽，我没说过我跟你是对立面，”沈九思道。 “嗯，那就好，那边还得着我上去，先不说了，合同发你。”江秋挂断电话后第一件事便是把合同发了过，而后下车整理了一下衣服，搭乘电梯来到了秘书室。 所有人都在盯着电脑屏幕认真工作，江秋来到罗泽身边，“罗特助。” 罗泽看眼时间，“倒挺快，进去吧。”他往斜对面顾东野的办公室那边瞥了一眼。 江秋抿了下唇，“不是要送咖啡？” “等你送进去顾总早渴死了！”罗泽鄙夷道，“真不知道你这种不着调的人是怎么通过面试进得面试，找得谁的关系？” 见他态度不友善，江秋也没必要跟他客气，“呵呵”一笑，“如果我说是你们顾总指定我来的，你信吗？” “还真是春秋大梦……” 将罗泽的冷嘲热讽甩在身后，江秋昂首阔步来到顾东野办公室前，敲了两下门，得到应允之后，才开门走了进去。 顾东野的面色并不太好，甚至有些疲惫，他只淡淡看了一眼江秋，“还好意思来上班？” 江秋气笑了，“不是你让罗泽喊我来的？” 顾东野的手紧紧攥住咖啡杯，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你倒是清高，昨天晚上委屈你了？不就是说几句，开个玩笑？” “玩笑不是这么开的，”江秋挺直脊梁，“如果我现在让你脱下衣服，只穿内裤，你乐意？这是侮辱。” 她没想到的是，顾东野竟真的站起身来，放下咖啡杯，解开衬衫的扣子……解开腰带……当着江秋的脱得只剩一条黑色四角裤。 “很难吗？”顾东野冲着她挑了下眉毛。 江秋眼疾手快，拿起手机对着他就是“咔嚓”两张。顾东野迅速拉过衣服遮挡住自己，“你干什么呢？” “这么喜欢暴露自己，当然是拍下来回去好好欣赏了，”江秋索性破罐子破摔，“找我除了脱给我看，还有别的事吗？” 顾东野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是真没想到这个私生女这么难搞，“以后每天你负责打扫我这屋，还有秘书室的卫生间，马桶一定要刷得干干净净，干净到能像樱花国那样接马桶水喝的地步。” “呵呵，”江秋干笑两声，“还有呢？” “每天上午八点之前把卫生间打扫干净，我的办公室收拾好，泡好咖啡候着。” “嗯，”江秋乖巧点头。 顾东野这就有些愣了，他没想到江秋瞬间就变得这么听话，正在穿衣服的手一顿……该不会是看上他的身体了吧…… 这么想着，顾东野内心舒坦了些，但是看向江秋的眼神却鄙夷了起来，“没你什么事儿了，出去吧。” 江秋转身，头也不会的离开，一开门，刚好撞见罗泽，她翻了个白眼回到自己的工位。 罗泽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刚好看到他尊贵的顾总正在拉裤子拉链……天！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该不会……江秋是靠着潜规则进来的？她背后的大佬居然是顾总？她刚刚没说啥他坏话吧…… 江秋回到座位上第一件事便是给沈九思发微信：【这个顾东野到底是什么来路】？ 作为竞争对手，沈九思应该会了解顾东野多一些。 第11章 铁树开了烂桃花 沈九思那边暂时没有回话，倒是罗泽从顾东野办公室出来之后，看向她时神色古怪。 江秋只当他是在发神经，打开网页开始搜索小说看了起来，摸十分钟鱼，马上饭点了。 反正现在也没给她安排什么具体的活，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明着摆烂、暗着奋斗。按时上下班保证自己的基本工资，等到她摆烂到他们受不了的时候，自然会把她辞退，也不需要她再赔付什么违约金。 许是看出她不太好惹了，罗泽再没主动找她麻烦，江秋乐得自在，午休时间一到，她第一个起身离开，从容地按下电梯，等待的间隙转头看了眼秘书室那边，居然还在卷。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直达地下车场，她开车去超市买了个靠背坐垫，找了家面馆点了豌豆杂酱面，还没来得及动筷子呢，沈九思那边来电话了，“刚刚在开会，吃饭了吗？” “正在吃呢，”江秋一手扶着手机，另一只手用筷子拌着面，“顾东野到底是丫什么成分？” “你对他很感兴趣？”沈九思抓到重点。 “感个p的兴趣！”江秋忍不住唾骂道，“就他那一屋子男秘书，指不定他有啥特殊癖好呢！我就是想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沈九思沉默了一会，“他的经历跟你类似，不过他没你那么幸运，混迹市井十八年才终于认祖归宗。不过他手腕挺硬，只用五年便……总之，现在顾氏一般是他的，港城这边也算是他迁过来的大本营了。” 江秋将吸溜的那口面条嚼完，感慨了句：“这么听来倒还是挺厉害的，也挺励志。不过……他这么疯疯癫癫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精明人。” 沈九思笑问：“那你心里精明的人应该是怎样的？” “你这样的，不喜于色，擅于把自己情绪隐藏起来的老狐狸，”江秋道。 沈九思低笑：“在顾东野身边待着也好，你们很相似，多跟他学学，长长本事。” 江秋拧眉，“知道了。” “不多说，我去吃个商务餐，下午还有会。” “忙吧。” 挂断电话之后，江秋一边吃面一边消化沈九思的话。但又不由得嗤笑了起来，跟顾东野学什么？学怎么张牙舞爪吗？ 有点搞笑的。 吃好面，她在外边待了会，卡着上班点拎着东西来到工位。把零食挨个拆开摆好，坐垫往背后一靠，继续打开小说网页。 当然，她真正在用心看的事先前沈九思推荐的商战大全，只要一有人靠近，她便请迅速按动快捷键切换回小说页面而已。 罗泽上厕所时佯装不经意路过，瞥了眼她屏幕上的霸道总裁爱上我云云，不由得摇头。顾总居然会跟这样一个无脑女人有瓜葛，还真是……铁树开了烂桃花。 “江秋，你也在追这个？”右边工位的那个男助理见罗泽离开，滑动着座椅凑过来跟江秋套近乎，“我看到第五百九十八章了，你这……一下午才第三章？” 江秋尴尬一笑，她不过是随便点开一个而已，没想要遇见书迷了，“我刚开始看，其他书没太有意思，就换这个试试。” “嗯嗯，这个蛮好看的，后面女主——” “白玉林你扯闲话呢？”上完厕所的罗泽回来看到自己手底下有人居然在上班时间凑在一起扯闲篇，又不好随便跟江秋发火，便冲着白玉林来了。 白玉林反应迅速，“江秋说她不会钉钉，我在教她加入我们办公室的组群。” 江秋跟着点点头。 罗泽这才态度缓和了些，“是得加进来，以后线上会议都得用到。咱单位的APP也给她下载注册个账号，人事那边应该已经给她录入了。” “好。” 白玉林帮江秋弄好之后，又指着那个蓝色的顾APP讲道：“这就相当于咱公司的专属办公软件了，跟内网同步，这边可以看岗位职责，平时一定要打开通知提醒，重要事项都会在里面通知的。” “好，谢谢你。”江秋道谢，接着开始研究起这个APP来。 白玉林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江秋觉得新奇，翻完APP之后，截了个屏，发过去问沈九思，【这个玩意还挺新奇的，你们公司也有吗？】。 沈九思这次回复的比较快：【有，公司内部文件通过这个系统传送，可以起到保密作用，比在微信等传播安全太多】。 江秋看着他的回复，唇角微微勾起，莫名开心了起来。 又是摸鱼的一下午，她还挺开心的，下班的时候哼着歌离开，正撞上同等电梯的顾东野，她低头摆弄手机，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下班了？”顾东野问道。 江秋偷着翻了个白眼，这个点不下班还能干什么。 “家里有点事。”她不想在下班时间惹别的事，电梯一到她便闪身进去，顾东野跟了进来。 按下楼层，她给沈九思发微信：【我现在住华茂这边，晚上来给我温个锅？】。 沈九思：【好】。 “晚上要请客？”顾东野冷不丁问道。 江秋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顾东野这个人真不讲究，居然偷看人手机！ “华茂哪儿？发个位置给我，我也去蹭顿饭。”顾东野看上不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江秋扯出一个笑容来，“我们家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那就能容下沈九思？”顾东野唇角勾着，“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地下恋人？” 江秋皱眉，真想砸开顾东野这个八卦脑子看看他到底是什么商界天才，“我跟他是关系不太好的朋友。” “哦？是吗？关系不太好的朋友，”顾东野咂摸着这个形容词，“关系不太好他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替你跟我道歉？啧啧啧……看来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啊！” 昨天晚上？她走了以后，是沈九思帮了她？ 她淡淡一笑，“他是怕江柳言跟着发飙丢人，怕你一气之下在众人面前说出我的身份。” 电梯门打开，她先一步离开，留下顾东野在若有所思。 第12章 怎么攀上的 华茂的房子里面有锅具一应俱全，她不想用也不会做饭，去饭店打包了三菜一汤回来。 沈九思早已在门口等待，江秋笑着开门，“大忙人下班挺早啊。” “今天不是很忙。”沈九思绅士地帮她拎过手里的东西，跟着进门，“哟，菜都是现成的。” “嗯，”江秋拆开包装盒将菜摆好，再打开一次性餐具包，“请坐。” “房子不租了？”沈九思打量着房内的布局。 江秋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他，“租啊，八月份他们才搬过来，我就暂时落脚了。” “等给你拟一份租房合同。”沈九思接过来喝了口水。 “那多不好意思，”江秋矜持一笑。 沈九思倒是觉得意外了，“还跟我客气？”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正好，今天看了几章商战大全，有几个地方不太明白，一会吃完饭你给我讲讲。”江秋冲着他眨眨眼。 沈九思低笑出声：“我说怎么突然请我来吃饭呢，原来是有图谋的。” “来都来了。”江秋给他加了一筷子红烧肉。 沈九思拿她没办法，只要顺着她来。 吃完饭给她答完疑，再顺手把餐盒垃圾收拾好，带走。 阳台上有个躺椅，江秋瘫在上面慵懒地看着楼下他拎着垃圾离开的背影。寒冷的月光被他踩在脚下，却意外在他周身包裹上了一团温暖的光晕。 临走时他说下次再来的话，一定带瓶好酒来。 她知道他现在对于他更多的是同情，她从他的神情中就能看出来。 倒也不觉得沈九思能是什么心软的人，毕竟也是浸润商场多年，估计是出于小时候跟江柳言一起坑她、欺负她的愧疚吧。 她以前真的很害怕沈九思，包括现在有的时候看见他严肃表情的时候，也会觉得腿发软。 但回国前的那个周，有个国内的同学喝多了跟她说，“真羡慕你有个好男朋友，每个周一百欧的报酬打听你的消息，还拜托我好好照顾你。” 她原本以为是本科追求她的小舔狗呢，可听着同学后来的描述又觉得不太像，再三追问之下，才得知那人是沈九思。 江家把她发配出国之后便鲜少过问她的事情，甚至第二年只有打这一年生活费的时候那一次联系。 她那时候知道沈九思是在替江柳言监视她，所以借助同学往国内传递了些不好的消息，为的就是放松他们的警惕。 可是回国之后的第一次见面，她喝醉了，竟感觉出他不一样了。 她不能多想，也不配多想，想多了沈九思肯定是要笑话她的。 摇摇头将脑海中那些可笑的想法甩出去。 沈九思的司机来接他了，她看着高大的男人上了车，直到尾灯消失在夜色中。 停止无意义的内耗，江秋起身洗漱冲凉，窝在被子里用iPad继续看商战大全，现在有沈九思这个好老师在，她得争分夺秒摄取营养，远离“学院派”这个华而不实的标签。 次日早上，她来上班的时候意外发现顾东野已经在秘书室门口等她了。 那么大个总裁，不干点正事，天天盯着她干什么。如果不是入职第一天晚上他那边侮辱，她可能还会恋爱脑发作呢。 往里面探了眼，罗泽他们已经规规矩矩坐好，江秋简直快被这群人卷死，现在离规定的上班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呢。 “我去给你打扫卫生间，”江秋咬牙切齿道。 她时没想到顾东野这个狗东西居然跟着来了卫生间，刷个马桶都跟盯着，还真的讨厌！江秋在心里边问候他十八代祖宗。 “江柳言要订婚了，”顾东野突然开口吓了她一大跳，“跟陆如丹。” 江秋一愣，“家里有九个金矿那位？” 顾东野点头他。 “WoC！怎么攀上的？”江秋不理解并大受震惊，“看上江柳言那么个头脑简单的大愤青？” “人就好这口，好拿捏，”顾东野看向江秋的眼神别有深意，“昨晚沈九思跟你吃饭没跟你说？” 见江秋脸色发白，顾东野继续补刀：“啧，你们果然是关系不太好的朋友，这么大的事都瞒着你。看来江家确实也没把你当一家人啊，下周都订婚宴了，现在都还没通知你。我可是收到请柬了哦！” 江秋咬紧后槽牙：“你到底是什么意图？” 顾东野挑眉缓声道：“我就是看不惯一大家子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罢了。” “呵呵，”江秋海保留着理智，“我可不信你能这么好心。” “随便你。”顾东野摊了下手，转身离开。 江秋用刷子呼噜了两下马桶，而后冲水，用纸巾简单擦拭了下洗手台上的水渍，而后捏着手机去外边的公用卫生间给沈九思打电话。 江柳言跟陆如丹这种大财主联姻，势必会给江家带来巨大的利润，那么她也再无扳倒他的任何可能…… 电话一接通，江秋便急切道：“江柳言要跟陆如丹订婚了？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一个温柔的女声才缓缓开口：“九思他在开会，一会儿让他给你回好不好？” 江秋僵住，“啊……好。” 电话挂断之后，她的心更乱了。从来都没听说过沈九思有女朋友的啊，而且能拿着他的手机的绝对是关系匪浅啊！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江秋有些呼吸不上来。她向来都知道沈九思是靠不住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之前会将那虚无缥缈的希望寄予给他。她早该想到的。 “付给你工资上班就是为了让你摸鱼？”顾东野又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女卫生间的门口，打开门跟她讲道。 “你丫变态啊！”江秋怒吼一声，把心里的坏情绪都发泄出来。 顾东野淡定道：“这个卫生间之前都是没人用的，我经常进来，项目部那两个女的都去西面的卫生间。” “好，很好，”江秋笑着点头，语气确是充满了气愤，“所以您又有什么吩咐？” “沈九思——” 刚一听到这个名字，江秋便打断他，“别告诉我你是过来告诉我，沈九思也要订婚了？” 第13章 竹马敌不过天降 “那倒没有，他正在跟陆如丹的妹妹陆如阳接触，”顾东野一脸地看戏，“看来好兄弟马上就要成为连襟了啊！” 他的阴阳怪气简直不要太明显。 江秋明显被激怒，她厉声道：“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想干什么？！” “想让你看清，”顾东野缓声道，“他们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家人，只是想利用你而已，所以你为什么还要帮他们办事？” 江秋只盯着他看，眼前的男人看上去像是个愤世嫉俗的，但她根本就摸不透他，就像摸不透沈九思那样。 “你还真以为你顶着个‘江’姓就能随便混入顾氏的会计岗了？”顾东野的唇角带着嘲笑，“我还以为多么有能耐呢，一上来就想搞我们的财务岗，没想到是个小菜鸡。” 江秋恼羞成怒，“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那你想想你为什么要来？”顾东野的目光仿佛是能把她看穿了似的。 “因为江氏容不下我，其他公司大多也都不敢，我知道你们录用人之前都会做背调，我行得正，坐得直。”江秋一字一句讲道。 “哦呦，倒是挺义正言辞的，我差点就信了，”顾东野往后退了步，“行了，出来说吧，有啥话非得在厕所说，真是变态。” “还不是你堵在这。”江秋小声嘟囔道。 跟在顾东野身后进了他办公室内部的小会客室，顾东野递了她一瓶矿泉水，“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跟我合作。” 江秋喝了口水之后，镇定了些，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咱俩目标一致，我也想搞垮江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顾东野道。 从决定招江秋进来开始，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在试探，试探她跟江家、沈九思之间的真实关系，一直到现在。 江秋微微垂眸，她没想着搞垮江氏，她只想搞掉江柳言。最初的江氏规模很小，运营不善，她妈妈那时候开了个小化妆品店，攒了些钱，家底全掏出去拿给江礼则保江氏了。核算成现在的股份制，他妈妈绝对是江氏的大股东。 “也不一定非得搞垮江氏，”顾东野揣测着她的心思，“咱俩合作，并购江氏之后，你负责江氏。” “我？”江秋笑了，她不是那么能被轻易忽悠的人，“我并不认为你能相信我能担起江氏负责人的这个称呼，我在你眼里只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顾东野高看了她一眼，“你的想法是正确的，还挺有自知之明。” 江秋冷笑一声，“你一直扣着我不让我走，就是为了攻破我的心理防线，好为你所用？我不相信任何大饼，我只看我眼前得到的。” 顾东野察觉有戏，点头，“还是个聪明人。” “打扫卫生间这种事情，不适合我做，”江秋拿着水站起身来，“让罗泽给我安排些别的活吧，我不想当傀儡。” 顾东野微微挑眉。 江秋出来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碰上罗泽探究的视线，她淡淡一笑，接着把水光明正大的摆在了桌子上。这水是特供的，既然他想看、想猜测，那就随便看呗。 内线电话响了两声，罗泽接起来“嗯”了几声之后，转头看向江秋，“今天上午十点楼宇计划的碰头会，顾总要带你去。” 江秋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了下，楼宇计划……看来又是要跟沈九思和江柳言面对面了。 她看了眼时间，从包里掏出粉饼补妆。她得精精神神的。 罗泽远远的瞥见她这狐媚子样，心里满是不服气，但也不能表现出来。 九点五十五，江秋跟着顾东野来到了会场，一进门便瞥见了西装革履的沈九思，以及他身边绰约多姿的漂亮女人。 江秋心头微微一紧，刚刚应该就是这个女人接的电话。 顾东野熟络的打着招呼，她跟在他身边一路过去，到沈九思时，顾东野深看了江秋一眼。 沈九思已经在大大方方的介绍了，“这位是招金的二千金陆如阳，带她来见见世世面。” 他的视线没有半分落在江秋身上，她心里没有来的有些失望。 “你好，顾氏顾东野。”顾东野主动跟她握手。 江秋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看着他们寒暄。 “听说这位二小姐进了沈氏，现在在项目部，”顾东野贴着江秋的耳朵低声讲道，“竹马果然敌不过天降。” “就你懂得多，”江秋笑着说道，“人家一段好姻缘你在这酸个什么劲？还是你看上了人家陆氏两位千金之一，求而不得，这才在这刺激我？” 顾东野一脸嫌弃，“怎么可能？我这是给你打抱不平呢！” 江秋“呵呵”笑了两声，这里是公共场合，得优雅。 江秋的位置依旧是在顾东野的身后，沈九思坐在顾东野旁边，陆如阳自然就在江秋旁边了。 “你带气垫了吗？”陆如阳突然小声问江秋，声音跟电话里的很像，当然通过听筒传出来的声音自然是有些失真的。 她僵着身子从包里掏出粉饼，“只带了这个。” “谢谢，”陆如阳看了眼牌子，确定不是杂牌用了不会烂脸，拿过来起身去卫生间补妆了。 江秋在心里叹了口气，陆家二千金不愧是土豪，这一身上下加起来都快顶她华茂的一套房了，如此一对比，确实能感受到江家的苛待。 沈九思能跟这么一个对他未来事业有助力的人，自然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向来都是一个理性至极的商人，把权衡利弊发挥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前面顾东野和沈九思正在交谈，她无心去听，只是坐在位置上发呆。后来陆如阳从卫生间还她粉饼之后，她依旧是不在状态。 一场碰头会下来，她浑浑噩噩的。回到顾氏，顾东野单独把她叫进办公室，“这场碰头会你最大的收货是什么？” 江秋一脸茫然。 “顾氏的具体分工职责？”顾东野又问道。 江秋又一脸茫然。 顾东野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那你今天去了是干什么的？摆设？” 江秋垂下脑袋，“对不起，我今天有点不在状态，下次一定好好听见，绝不会再有此类事情发生。” 第14章 永远不可能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这一天班上的很是挫败，晚上回家之后江秋躺在阳台的躺椅上开始复盘。 陆氏姐妹的出现打破了她的淡定，尤其是上午陆如阳出现在沈九思身边之后，她整个人都乱了。这不是好的征兆。 她在反思自己，极力把自己从糟糕的情绪中剥离出来。 无论沈九思跟谁联姻，都与她无关，不是吗？ 这样做着心理建设，江秋好受了些，又开始接着对这一天的工作复盘。 今天跟顾东野的对峙中她情绪控制得还可以，再接再厉。 有风吹过，江秋盯着晃动的树梢微微发呆，不知不觉她的思绪又飘到沈九思身上去了。 他忙完应该看到她的来电了啊，为什么不回话啊。就算是见面了，也没有私下问问找她什么事儿。 反应过来自己又在想沈九思，江秋迅速斩断思路，看来这段时间要跟沈九思断联了。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见是沈九思的来电，她将手机调成静音，假装没有看见，接着刷朋友圈。 两分钟后，一条微信弹了出来，是沈九思的，在屏幕的上方停留了几秒：【看到消息后给我回电话】。 江秋依旧没有搭理，伸手够来小茶几上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用iPad继续看商战大全。 基本上每一个案例她都有在旁边标上批注，学得很是认真。 二十分钟后，她的房门被敲响，知道她这个地址的人只有沈九思一个，来的人八成是他。 江秋不想见，所以就没起身。 可是门外并没有消停，房子本来就不大，沈九思的声音透过门传了进来，“我知道你在家，灯都还开着呢，开开门，说说话。” 江秋真是被他打败，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将门开了一个缝，自己靠在门边堵住，“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你这是怎么了？生气了？”沈九思笑着看她。 本来也还好，见他这副笑眯眯的样子，江秋气不打一出来，“到底有事儿没有，没事我还有事要忙呢！”江秋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要把门关上。 沈九思眼疾手快挡住，“今天为什么不开心？顾东野欺负你了？今天一出现就一副别人欠了你八百万的样子！” 江秋冷笑一声，“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到底怎么了？今天怎么怪怪的？”沈九思是真的搞不明白这个小丫头到底在生气些什么。 江秋摇头，“没什么事的话，我要休息了。”她掰开他的手，想要关门，可力气终究是敌不过他的，一个不留神便让他挤了进来。 “到底怎么了，谁惹我们大小姐生气了？”沈九思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江秋的脸颊。 江秋皱着眉头后退着躲避，冷声道：“可没您身边那位陆氏二千金温婉可人！” 沈九思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了酸味，笑道：“看不惯我身边有其他妹妹？” “那哪儿敢啊，我哪儿能管得住您啊！”江秋继续阴阳怪气，“认识了土豪妹妹，就可以不用管冤种妹妹了，趋利避害，方显商人本色！” 沈九思真的是快被她给乐死了，“你呀你！这牙尖嘴利的劲儿，怪不得能把柳言气得恨不得磨磨刀把你给剁了！” “他倒是敢！就算是死，我也得让他和他妈现在我面前咽气！”江秋恶狠狠道。 沈九思愣了下，江秋脸上出现的恨意是他从未在她脸上发现的。 江秋整理了下头发，“时间不早了，你在我这待着，让你陆妹妹知道了不好。” “她只是我的助理。”沈九思认真道。 江秋摇头：“你们俩什么关系没必要跟我解释，也不要再忽悠我了，顾氏这边我只想好好学我的本事、锻炼我的能力，我接触不了账本那边，没法做你的间谍。” “你到底是怎么了？”沈九思有些激动，“怎么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江秋索性摊牌：“我没必要给一个不诚实的人好脸。江柳言跟陆如丹要订婚这么大的情报你都不告诉我，哪怕我打电话问你，你也不回，一句解释都没有——” “你什么时候打电话给我了？”沈九思低头查看手机，甚至就连微信页面也看了一遍，并没有收到她的任何来电。 “呵呵，别演戏了，”江秋气急，眼眶都跟着红了起来，“你能不能放过我？江柳言他们母子已经把我害得很惨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帮他欺负我了！” 沈九思真的觉得莫名其妙：“你现在这样很惨？” 江秋的脸色有些发白，她确实不应该指望沈九思能理解她，冲着他绝望地摇摇头，“你永远不可能真正的感同身受，我先睡了，你自便。”说完她便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快速地锁上门。 身体靠着门板缓缓滑下，江秋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弱小却不服。她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无奈身体已经抖动成了筛子。 商人重利。 她不停地在心中警告着自己。 这一夜她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迷迷糊糊做了很多梦，沈九思像是一个温柔却又虚伪的渔网，将她束缚住，紧紧收紧，慢慢窒息…… 惊醒时天色已亮，她的眼睛有些难受，拿起手机来看眼时间，才刚刚五点多，熄屏照一下眼睛，果不其然是肿了。 她起身下床，打开门锁去冰箱拿了瓶冰可乐，抬手敷住左眼，一转身，看见沙发上坐起来的人吓了一跳。 “小秋，心情好些了吗？”沈九思的声音微哑，即便是衣衫褶皱、下巴也邋里邋遢地冒出了青茬，但依旧有种说不上来的优雅贵气。 江秋不说话，敷了会儿左右又转了一下敷右眼。 “江柳言和陆如丹的事情没有告诉你，是因为这已是既定事实，我们都无法阻止，”沈九思温柔解释，“陆如阳确实是在我那里实习，但绝不是当初为了给塞她留位置而不要你，她……” 陆九思顿了一下，继续讲道：“如果当时你来我这，会面对多方压力，不会好过。” 江秋冷声道：“说完了吗？嗯？说完了就赶紧走！” 沈九思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钟，像是做了设呢么决定似的，终于起身，整理一下衣服，开门离开。 第15章 怪不得你看不上九思哥哥 今天的江秋有点不太一样，浑身冒着冷气，仿佛周边的气息都冷到凝固了一般。 罗泽光是多打量了几眼，就感觉有些想打喷嚏的感觉。他敏锐的察觉到江秋的变化，本能地往顾总身上联想，这一上午都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再惹麻烦上身。 江秋现在的工作态度很是积极，从白玉林那里看了些近期的会议记录，她仔细的浏览着，想要快点进入工作状态。 顾氏的王牌是粮油，收购的金蛇鱼牌花生油更是畅销全国。赚钱后来港城又掺和房地产业，倒也做的有声有色。 在这之前江秋绝对会想象不到一个年轻人的创业思路居然是从粮油开始。从这个角度来看，顾东野确实是有商业头脑的。 现在的年轻人大多眼高手低，很多人创业都冲着高精尖去，过度的追求科技感，像顾东野这样务实的可真不多了。 “果然是实业兴邦啊。”江秋看完白玉林给的上一季度的财务报表感慨道。 “顾总眼光向来独到，”白玉林看向顾总办公室那扇紧闭着的门，感慨道，“我们顾总可是做医疗器械发家的呢，后来又做粮油、房地产，家大业大，吾辈楷模。” 江秋摇摇头，“他到底多大？” “96年生人，”白玉林摇摇头，“小小年纪，前途不可限量。” 江秋倒吸一口凉气，顾东野也就比她大一岁而已，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在心里给自己打完气，江秋继续投入到学习当中。 她的学习能力很强，一周之后公司各个小产业的分支以及运行模式、营收状况都一清二楚，即便是顾东野提问也都能对答如流。 “罗泽说你开始下苦功夫了，”顾东野笑道，“原来是实话。” 江秋虽然很不喜欢他这副臭屁欠揍的态度，但想到这是自己老板，还是笑着点头，“您说的对。” 顾东野自然是知道这副看似温顺的表象之内藏着的锋牙利爪，“别给我整那些虚的。到底要不要跟我合作扳倒江氏？我一般不给别人第二次机会。” 江秋这次没有犹豫，点了头，如果错过跟顾东野的合作，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江氏和陆氏联姻之后便会如虎添翼，单单凭借她这个已经被抛下那个阶层的小菜鸡螳臂当车，肯定是不可能的。 沈九思不帮她，自然会有别人帮她。 顾东野的笑颜展开，拨通内线电话，罗泽端上刚刚醒好的红酒便退下。 顾东野举着酒杯，带着江秋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共赏外边的车水马龙。 “到底为什么要选择我？”江秋问道。 论实力，她在他面前不值一提，甚至他随便找个职业秘书过来都能有更多的助理，更何况他这一物子秘书也不缺她这一个。 江秋很确定顾东野是看上了她这“私生女”的身份，只是单纯因为这个？ 顾东野神秘一笑，“你以后就知道了。” 江秋与他碰杯，虽然心里依旧云里雾里，但好歹现在也算是一块大石头落地，值得庆祝。 “明天他们的订婚宴，我以你男朋友的身份参加。”顾东野道。 江秋一顿，她第一反应竟然是担心被沈九思看到，但又转念一想，这一个周沈九思也并没有主动联系她，估计是跟陆如阳打得火热呢，便赌气般的点了下头。 “紧张什么？”顾东野见她这副不情不愿的模样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全港城想当我女朋友的女人能从南大街排到二马路！” 江秋换上一个灿烂笑容，与顾东野再次碰杯，“为了二马路。” “合作愉快。” 次日上午顾东野没去上班，还给江秋放了一天假，亲自带着江秋去做SPA，想要把这场戏演得更真一点。可是他越这样，江秋越慌，有些害怕这些风言风语会传到沈九思耳朵里，但不知为什么心里还有些想让他知道…… 等到傍晚江秋挽着顾东野的胳膊出现在聚海楼的时候，站在门口的江柳言呆住了。 “我男朋友，顾东野。”江秋面带微笑介绍道。 顾东野也笑道：“都是老朋友了，我们过来沾沾喜气。” 江礼则也跟着惊了一下，万万没想到女儿居然谈恋爱了，还带了顾东野回来，连忙迎着人进去，招呼服务员往江秋的位置旁边加了把椅子，打完招呼之后又出去陪着江柳言迎宾了。 今天来的不管是江、陆双方亲友，考虑到双方联姻会带来的利益关系，顺便邀请了一些合作方来共同见证，沈九思自然也在范围之内，这点是江秋早就想到了的。 看眼座次表，沈九思不跟他们一桌，江秋瞬间放松了下来。 “秋秋！”林甜甜奔着江秋就过来了，“我昨天刚回来，从云城给你带了带了套银茶具，说是杀菌消毒、美容养颜！”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突然意识到身边还有一道视线在盯着她，“这位是……” “我是江秋男朋友，顾东野。”他大大方方地打着招呼。 林甜甜瞪大了眼睛，接着激动道：“怪不得你看不上九思哥哥，原来是还有更帅的男朋友啊！怎么不早介绍给我认识！” 她的声音太大，吸引了不少人往这边看过来，江秋有些尴尬地笑笑，一转头就看见林甜甜身后站着的沈九思，“你的九思哥哥在后面，你确定你不优雅些？” “呀！”林甜甜也尴尬了，把礼物塞给江秋之后立马站直，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转过身去甜甜微笑，“九思哥哥……” “我不如别人帅？”沈九思破天荒地问了这么一句。 林甜甜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我、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秋秋！你帮我说！” 突然被CUE到的江秋：？？？什么情况？ 她只不过是想让沈九思吸引一下林甜甜的注意力，别再让她这么咋咋呼呼的，但为什么又把她给扯进去了啊！ 脑子一抽，江秋道：“我觉得甜甜刚刚说得没错啊。” 林甜甜：！ 沈九思黑脸。 顾东野微笑。 反应过来的江秋：啊啊啊！我刚刚说了什么？ 第16章 肯定是在外边玩脱了啊 本来是江柳言和陆如丹的订婚宴，这么一闹，风头与热闹全让江秋给抢了去，江家和陆家自是不满意。 陆如阳走到沈九思的身边，“快开席了，我们过去吧。” 这是江秋第一次见到陆如阳，娇娇艳艳的小女人，确实很会讨男人喜欢，这不就连她身边的顾东野也都在肆无忌惮的打量上了。 沈九思冲江秋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而后跟着陆如阳落座。这几日他挺忙的，楼宇计划那边说是这么多合作方，实际上顾氏那边只管出资，江柳言很多时候又顶不起来，再加上一个陆家派过来的小奸细陆如阳在公司里捣乱，他是真的没那么多闲工夫顾及江秋那边。刚刚看到小丫头想过去打个招呼，意外发现她居然把顾东野带过来了，还说那是她男朋友…… “人都走了，还看着呢啊。”顾东野见江秋还在盯着沈九思的后脑勺，在她的耳畔低声提醒道，“我现在是你名义上的男朋友，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你刚刚不也盯着人陆家二千金看呢嘛。”江秋转头看向顾东野回怼道。 顾东野微微挑眉，笑着往陆如阳那边看，“咱俩性质不一样，我看的可不是人。”是畜生。 陆家的传家宝居然戴在了陆如阳的手腕上，还真是有意思。 江秋“切”了一声，并不知道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在别人看来是多么的亲密。 沈九思一转头便与正在跟江秋耳鬓厮磨的顾东野对视，顾东野故意冲着他笑了下。 林甜甜在江秋身边坐下，她们这一桌大多都是女生，也有带着对象来的，所以顾东野在这坐着也没有太违和。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笨了，”顾东野边说边摇头。 江秋知道顾东野接下来没什么好话，所以故意不接他的话茬，但是身边的小花痴林甜甜就没那么聪明了，立马问道：“为什么？” “物以类聚。”顾东野笑着讲出来，开玩笑似的。 江秋却并没有觉得好笑，偷着伸手在桌子下面掐了一下顾东野的大腿，低声提醒：“别太过分。” 这一幕好巧不巧，又让不远处的沈九思给看见了，拿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用了些力气。 陆如阳发现沈九思的手指关节都有些泛白了，立马关心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沈九思回神，坐正，“还好。” 陆如阳又不着痕迹地往江秋那边看了眼。 这边林甜甜终于反应过来顾东野这是连着她一块骂了，当即就把不开心写在脸上了。 江秋拉拉林甜甜的手，“他就这样，嘴毒，别介意。” “嗯。”现在的林甜甜觉得顾东野没第一眼那么帅了，还是九思哥哥好。 “哪个是陆如丹？”江秋的眼睛扫了一圈，刚刚门口迎宾的有陆家人，但却没见到陆如丹。 顾东野低声道：“陆如丹性格骄纵，估计是在跟陆夫人瞎胡闹呢。” “今天这么个场合，啧。”江秋突然觉得一切都有意思了起来。 林甜甜又跟江秋聊了好一会儿天，把云城的所见所闻大体都讲了一遍，陆如丹才姗姗来迟。 江秋盯着白皙丰盈的女人手腕上戴着的五厘米宽金镯子看，感慨道：“果然是土豪啊。”瞬间就觉得沈九思送的那个不香了。 突然又想起了沈九思，她微微转头用余光偷着看了一眼，沈九思正跟陆如阳比肩而坐，很是般配的样子。 心里发酸。 顾东野见陆如丹脖子上戴的是钻石项链，耳朵上是钻石耳环，唯独这镯子……八成是今天看见陆家的传家宝在妹妹陆如阳手上，她不开心了，折腾得陆家人连忙去保险柜里取了这大金镯子来哄着。 “喜欢？”顾东野问道，“回去也给你安排个。” 江秋就当成笑话听了。 林甜甜拉住江秋八卦：“到底什么情况啊？以前她们姐妹俩都看不上港城，一心想往帝都嫁，怎么都从帝都回来了啊？” 江秋也摇摇头，“不知道。” “肯定是在外边玩脱了呗，”顾东野加入他们的话题，他是一点都不知道低调，背后说别人坏话的时候都不压低音量，“估计是在帝都名声臭了，嫁不了豪门，这才回来盯着港城二代们下手了。” “你怎么知道的？”林甜甜一脸八卦。 顾东野一脸严肃：“猜的。” 江秋觉得自己坐在两人之间简直是个错误的选择，这俩说起话来真的是一点顾忌都没有，张口就来，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啊！ 桌子上的其他人自然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大多都是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且不说顾东野在这，光是一个代表林氏过来的林甜甜就不好对付。 宴席终于开始，江礼则讲完客套话之后，柳姨又开始了她的发言，林甜甜听得一包带劲的，“我得好好听听当家主母都是怎么说的，等以后我也得在我儿子的订婚宴上这样说！” 当家主母。 这次四个，在江秋听来很是讽刺，她的眸子暗了暗，浏览着手机里的网页试图掩饰自己的不悦。 顾东野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讲道：“她们都体会不到你的感受，只有我能。” 江秋疑惑：“你这是准备开始PUA我了？” 顾东野但笑不语，抬手揽住她的肩膀，宣示着主权，继续看戏。 沈九思的心都乱得不像话了，藏在桌布底下的手也早已攥成了硬邦邦的拳头，偏偏陆如阳还在旁边问他：“那个就是江柳言的妹妹？身边的是他男朋友？江家子女果然都是人中龙凤，都好厉害！” 沈九思第一次失了绅士风度，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没有回陆如阳的话。 江柳言对陆如丹一见钟情，连带着沈九思都得对着陆家的人有求必应，不然江柳言真的能天天磨他烦死他。 原本想着这婚约对江氏有利、对沈氏有利，但……现在看来，确实也着实是有些烦了。 柳姨终于完成了她“感动中国”般的发言，江秋也因为可以吃席心情好了不少。 第17章 嘴都肿了 江秋觉得这顿饭吃得有些不自在，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陆如丹的视线在不停地往这边飘着。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从小到大跟陆氏确实没什么交集，于是便转头偷偷问顾东野：“你看上去对陆氏两姐妹很了解的样子，该不会你是她们谁的前男友吧？” 顾东野“噗”得一下把嘴里的椰汁吐回杯子里，“天大的笑话。” “你们在说什么？我也要听！”林甜甜的脑袋瓜凑过来，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八卦。 江秋和顾东野眼神交流了一下，随即讲道：“我们在推测你的九思哥哥什么时候被陆如阳拿下的。” 一听到这个林甜甜立马变脸：“我不过是出去玩了几天而已，回来居然痛失墙头！次仇不报，不共戴天！” 一场宴会，各怀鬼胎，倒也算比较和谐。 结束后顾东野没有急着走，而是带着江秋来到江礼则的面前，“伯父这次见面有些唐突，明天我会带上薄礼亲自去拜访您。” “好，”抱牢了陆氏这座大金山，又搭上了顾氏这位小财神爷，儿子女子都有出息，江礼则现在觉得自己是双喜临门，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相比较另一边的陆父陆志山就有些笑不出来了，甚至他看向顾东野的眼神中还带着些顾忌。 江秋很明显捕捉到了这一点，散场离开坐上车时，她转头对顾东野讲道：“你跟陆家有瓜葛。” 顾东野倒是大大方方的点头，“你还算聪明，我很欣慰。” 江秋微微皱眉，分析道：“你们在业务上没什么交集，感情上也没什么纠纷，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还能因为什么……” “因为……”顾东野略微思索了一下，想用最简单的话术来描述这两代人的恩怨。 突然传来的敲窗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转头看去，竟然是沈九思，他的声音隔着窗户钻了进来，“江秋，借一步说话。” 江秋转头看了顾东野一眼，没想到他居然做了个请的手势，她便开门下车。 顾东野的声音追了出来，“我在这等你哦，小阿秋！” 沈九思脸上笑容僵住，加快步伐带着江秋来到了说话的地方。二人被停车场的柱子挡住，正好隔绝了顾东野的视线。 “这个又是什么时候谈的？”沈九思开口便是质问。 江秋不悦：“我谈不谈恋爱，没必要跟你汇报吧！” 沈九思拧眉，却是压下了心中的火气，“顾东野这个人我都看不穿，你把握不住。” “那你觉得我能把握得住什么样的？”江秋反问，“还是你觉得我就是个笨蛋，只配跟笨蛋谈恋爱？”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九思今天晚上因为心情抑郁多喝了几杯，此时的他看着江秋那张叭叭叭反驳她的小嘴，下意识的想堵住，想让她听自己的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现在跟陆如阳暧昧着，又过来跟我说不准我跟顾东野谈恋爱，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江秋现在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沈九思这个人了。 “我安的什么心思……”上一秒沈九思还在重复着江秋的话，下一秒便俯身衔住了她的唇，用力地吮吸了一下。 江秋心头猛地一跳，一巴掌便甩到了沈九思的脸上。 她手劲不小，沈九思被打歪了头，再次看向她的时候他的眸中清明了不少，“抱歉。” “能在全港城最绅士的正人君子沈九思身上看到‘酒后乱性’这个词，还真是稀奇啊！”江秋冷嘲热讽道。 沈九思后退了两步，跟她之间拉开安全距离，“我还是希望你能找一个没什么城府的男人，幸福一生。” 江秋嗤笑：“再见。”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向着顾东野的车子去。 沈九思目送她离开，也只能目送她离开。他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江秋的心思似是变了质。从小时候陪着江柳言瞎胡闹的捉弄，到后来的想要保护，觉得她应该被单纯的人守护，而非要与心怀不轨的男人勾心斗角。 从她大学起，他便开始留意她身边的男生。出现一个，pass一个。从来都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被他列入过能守护她的名单之上。 现如今，沈九思仿佛是幡然醒悟一般——为什么不能把自己列入呢！ 可以，已经晚了。 江秋被他亲手推向了别人。 “哟，刚刚还挺激烈的！”江秋一上车，顾东野便这样打趣道。即便是车内灯光昏暗，但他还是看到了她红扑扑的脸蛋以及那水光潋滟的眸子，“嘴都给亲肿了。” 江秋翻了个白眼，“喝酒不？” 顾东野挑眉，“借酒消愁？愁啥啊？” “喝完酒不就知道了？”江秋系好安全带。 顾东野一脚油门窜出去，巧了，他今天也挺想喝酒的。 堂口PUB，顾东野带着江秋找了个包间，江秋自知酒量不好，便只点了几瓶1664，顾东野倒是没说什么，让服务生把自己存的白兰地拿了过来。 江秋要对瓶喝，顾东野给自己倒了半杯，与她碰杯：“今天挺顺利。” 江秋灌了自己一大口酒，“你的出现让陆家人乱了阵脚，就算胜利？” 顾东野冷哼一声，“他们也配做陆家人。” 嗅到了八卦的江秋大胆推测，“莫非……你是陆家人？” 顾东野没有回话，只顾着灌酒，又给自己倒了半辈子。 江秋看向顾东野的目光突然有了些惺惺相惜的意味，原来……他也是私生子？怪不得他是能理解她的心思。 “看开点，他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江秋主动碰了下他的酒杯，笑容中带着苦涩。 “P！”顾东野笑骂道：“听说过狸猫换太子吗？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是正儿八经的。” “我也是正儿八经的！”江秋不甘示弱，“我妈是江礼则的初恋，她们谈恋爱的时候江礼则偷情搞出人命来，一直没敢告诉我妈……这么算来，江柳言才是私生子！” 顾东野笑道：“你爸妈那时候又没结婚，找谁说理去？还不是年纪大的说了算？” 江秋黯然神伤，一仰头，将瓶子里剩下的1664一口闷了。 第18章 爱意这个东西是叛逆的 不管江秋怎么变着法的追问，顾东野都是守口如瓶，甚至还想从她嘴里套出点八卦来。 江秋三瓶1664下肚，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反观顾东野，一瓶白兰地都喝完了还面不改色，便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还是消停点算了。 她又喝了两瓶矿泉水加快新陈代谢，不想让自己醉倒在顾东野面前。 顾东野越喝越沉默，也确实是进行不下去了，便打电话叫了司机来接，江秋跟他一同站在堂口PUB门口等待。今天的晚风有些温柔，吹得她有些昏昏欲醉。 她一瞥眼，竟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辉腾，从包里掏出口红，借着酒劲儿撒泼，对着主驾驶的车窗便写下了“混蛋”二字。 看着这两个鲜红的大字，江秋笑得开心。 然而也只是笑了几秒而已，辉腾已经发动，贴着防窥膜的车窗降了下来，江秋跟坐在副驾上薄唇微抿的沈九思对视。 她吓得转身拔腿就要跑，可身后的人速度更快，开门、下车、捉住、将人扔进后座、坐回副驾一气呵成。 江秋拍着车窗大声地喊道：“顾东野！顾东野！救我！” 沈九思看了眼正蹲在路边“哇哇”乱吐顾不上她的顾东野，示意司机踩了一脚油门，把她送去了华茂。 沈九思觉得自己是疯了，居然会托关系查了顾东野的牌照出没位置，一路跟着来了堂口PUB，还在车上等了两个小时。 他的耐心在一根一根的香烟中消磨殆尽，堂口PUB太容易遇见熟人了，他车子一直处于熄火的状态，怕被熟人看见过来搭话。但又不能不停在这里，不然没法看见喝完酒往外走的江秋。 车子里烟熏火燎的，江秋只喊了几声便呛得开始了剧烈咳嗽。 “右手边有水，”沈九思透过后视镜观察着眉头紧皱的江秋，真不知道是喝醉了才脸红，还是现在被呛的，抑或是方才被…… 他不敢多想。 既然没法插手她的恋情，那么作为一个兄长，在她喝多了送她回家总说得过去吧。 车子一路平稳，驶到华茂，司机在楼下找了个停车位，沈九思却并不急着下车，打手势示意司机也别动。 因为后座的江秋早已经睡着，他轻轻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转着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以前的他太理性、太冷静了，他很清楚自己的家族不可能允许他娶一个有私生女身份污点的女人，就算是强行娶了过去，她也会因为跟他的家人相处不好而受委屈，这些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所以他与她之间从青春期开始，便是若即若离的。 他不允许自己对江秋产生任何情愫，可是爱意这个东西却是叛逆的，越想压制便越浓烈，早就在无人之地如藤蔓般肆意生长。 以前她在国外的时候，天高皇帝远，他还能接受她跟小男朋友谈恋爱，但现在……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跟顾东野谈恋爱。 沈九思忽然觉得自己的绅士、温柔都变成了最虚伪的标签，深思熟虑是他曾经引以为傲的特质，现在的他疯了一般的想抛开一切，可他不能。 沈氏看似一片繁荣，实则外强中干。从他接手这个烂摊子开始便把家族的利益、全集团员工的生计作为首要责任，他不可能放下的。 他愤怒于自己的无能，却又无力改变现状，只能虚伪地以兄长之名关心她。 突然，沈九思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瞥了一眼，是陆如阳的，便没接，皱着眉头顺手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再一转头，江秋已经醒了过来，懵懵地看了眼窗外，“我到家了，谢谢司机师傅。” “我送你上楼。”沈九思的声音突然出现，吓得江秋瞬间清醒。 她刚刚一不小心睡了过去，醒来后还处于一种自己打车回来的懵叨叨中。 江秋没答应也没拒接，先一步逃离下车，因为她想起了驾驶位车窗上的杰作……想要快点逃离。 沈九思倒是没心思跟她计较这些小事，跟着下了车抬手示意她走在前面。 江秋有些不太乐意，回想起今天在车场的那一吻，她心有余悸，此时带他回家无异于引狼入室。 “这一代是开放小区，治安不好。”沈九思道。 江秋没了拒绝的理由，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踩着不宽的楼梯一步步向上。 老小区里是没有声控灯这些的，她用手机打着手电筒照亮，到了门口，她刚顿住脚步，身后男人火热的身体因为惯性贴了上来，吓得江秋本能地往前一躲，撞到了防盗门上。 沈九思在黑暗中皱了眉头，往后退了半步，江秋攥住钥匙，不太想开门。 “就送到这吧，谢谢。”江秋在礼貌回绝他接下来要说的所有话的可能。 沈九思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今天是我唐突了，对不起。” 夜色中他紧张地等待着她的回应，却只等来了一声“嗯”。 沈九思顿了顿，最终还是转身下楼。 江秋等人走下楼梯，这才快速转身接着手机的灯光开门，迅速甩上大门。 换了鞋，她去卧室换上睡衣，又到阳台的躺椅上放松下来，竟意外发现楼下的辉腾居然还在原处。 她的心脏莫名紧了起来，有些难受。 以前她想跟沈九思合作的时候，他总是云淡风轻的拒绝。 而现在她放弃了，选择跟顾东野合作了，他又上赶着贴上来…… 费解。 可能……她就是他养的鱼？ 江秋自嘲笑笑，可能连鱼都不是吧。 她闭上了眼睛，在躺椅上放空自己。 可是楼下的沈九思一直都没有走，他打发走了司机，自己坐在主驾驶上点燃香烟，盯着已经有些花了的“混蛋”二字发呆。 她还愿意对他发怒，应该是没有太讨厌的吧。 隔着车窗玻璃，他的长指轻轻描摹这这两个字，原来在她的心里，他是个混蛋啊。 他对她那么好，哪里混蛋了？ 沈九思轻笑：“小没良心的。” 第19章 用人不疑 次日清晨，江秋醒来收拾东西准备去上班，下了楼，竟意外发现那辆黑色的辉腾居然还在。 她微微皱眉，没有上前，低调地离开。 她现在已经做好决定要躲着沈九思了，毕竟名义上她跟顾东野是男女朋友，再传出跟沈九思的绯闻确实不好。 依旧是最后一个到工位上的，白玉林八卦地凑过来跟她打听昨天的事，罗泽咳嗽了两声，白玉林一抬头，就见顾东野出现在门口，立马与江秋拉开两米远的距离。 昨天江柳言和陆如丹订婚宴的消息已被港城大大小小的媒体疯狂报道，当然，也免不了提一嘴私生女江秋跟顾氏大boss顾东野谈恋爱的爆炸性新闻。甚至有些无良媒体报道江秋与顾东野的版面比江柳言和陆如丹的版面都多…… 江秋跟顾东野对视一眼，跟着进了办公室。 “咱俩现在是什么关系？”顾东野拿着手机上的娱乐新闻问江秋。 她回复道：“绯闻恋人。” “你还知道啊，”顾东野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拍，“昨天晚上在堂口门口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要不是我把他家监控买断了，今天就爆出丑闻了！” 一听这个江秋就来气，“我喊你帮忙了，你呢？趴那边哇哇乱吐！我能反抗得了他的力气吗？” 顾东野噎住，回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吐得囧样子，“下次注意。” 江秋冲着他皮笑肉不笑了一下，“我们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顾东野神情瞬间严肃起来，“江氏和陆氏联姻看似是好事，但实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目标越大，越容易被攻击。别看现在流光溢彩的，不过是肥皂泡而已，一旦戳破，便是狼狈的肥皂水罢了。” 江秋思索了起来，“嗯，有道理。不过短时间内，我们还找不到攻击他们的点，得从长计议。” 顾东野笑道：“嗯哼？谁说没有的？” 江秋欣喜：“哪里？！” “陆氏一直都在做金矿生意，可是陆如阳不喜欢这个‘土豪’这个称呼，想搞点新兴产业，摆脱这个帽子，”顾东野冲她挑了挑眉毛，“我听说她最近正在接触数字经济，缠着沈九思帮她做分析呢。” 听到“沈九思”这三个字，江秋本能地皱起了眉毛。 “我想让你也搞搞数字经济，跟她唱对台戏，”顾东野看热闹不嫌事大，“而且你得先她一步，惹得她扎心挠肝，失去理智，紧接着一步错，步步错。” 江秋感觉后背发凉，幸好她现在跟顾东野是队友，而非对手。 顾东野甩了一份企划书，“项目已经立项，我们要打造一个直播帝国，这里面包含了直播平台数字系统的开发、直播大楼硬件设施等的改造，好好研究一下。” “真全交给我？”江秋有些不敢相信，毕竟翻看完这份企划书，至少是五千万的投资。她抚摸着封皮上的“枫叶计划”四个字，内心激动到手指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顾东野点头，“用人不疑。从今天起你就是枫叶计划的负责人，通知过会便会通过内网、APP同步下发。” 江秋抿住唇，她还没有太多的职场经验，这么大个工程，她有些担心。 “我看过你的简历，东大毕业的，海外硕士也是全A毕业，能力没问题，”顾东野往前探了下身子，撑在桌子上，“更何况，你身后还有我这么个高人指点，绝对没问题。” 江秋的眸子里满是欣喜与期待，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把自己学到的那些理论知识实战一番了，反正不管做成什么样子都有顾东野这个大冤种兜底。 “去吧。”顾东野大手一挥。 江秋抱着企划书回到自己的工位上，认真翻看分析。刚刚只是粗略地翻看，现在细细看来，果然是顾氏出品，企划真的做的很漂亮。她一一边翻看一边学习。 罗泽看到内网里大BOSS亲自发的任命通知，瞪大了眼睛，紧接着不可思议地看向江秋，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一夜之间就……就成了这么大项目的负责人！莫不是……实锤了……！ “这边闹，给你安排间单独的办公室，”罗泽快速行动，指挥着把顾东野办公室门口那间存放日用物品的小杂物间收拾了出来，一小时之内便将办公物品配备齐全。 江秋转头看了一眼，“那就谢谢了。” 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办公用品，白玉林帮着搬着送了过去。 “江大佬，您是真的不显山不露水的大佬，”白玉林趁机表达忠心，“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喊我，跑腿、送送文件这些活，我都能做！” 江秋点头。虽然说顾东野已经给她配足了人马，打造了最好的团队，但是终究缺了个相熟的，无法服众的时候还能有人使唤。 一上午时间，跟顾东野要了白玉林，又给团队开了个会，她没让顾东野坐镇，毕竟以后没有她自己面对他们的时间还多着呢。 顾东野已经把枫叶计划由江秋负责的消息放了出去，想必已经传入了陆如阳的耳朵里。 江秋倒是无心关心其他，目前只想认真筹备，直播大楼那边的装修得与软件开发同步进行，她的每一个决策都不能出错。只有做出成绩来了，陆如阳才能更心急。 白玉林倒是个好助手，每天都帮她把所有的日程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能让江秋省很多心。 下午应该去直播大楼看现场，但是出发前江秋却接到了沈九思的来电。 “数字经济水很深的，不单单是一个直播平台就能代表的，”沈九思语重心长，“如果做不起一条完整的产业链，用不了几年就会化成泡沫。” 江秋正在兴头上，自然是无法接受他这样的劝阻，皱着眉头冷声道：“这些话说给你的陆妹妹听就好，我不喜欢听这些。” “你什么意思？” 江秋暗自后悔，刚刚那话就差把她和顾东野的意图给说出来了。 好在沈九思只当她是在吃醋，“我跟陆如阳之间没什么，不要误解。” “没必要跟我解释。”话是这么说着，但挂断电话之后江秋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第20章 这次玩大了 白玉林现在是江秋的专职跟班，不仅负责她的行程安排，还负责充当她的司机和拎包小弟，狗腿子的做派看得罗泽这个资深狗腿都自叹不如。 江秋从直播大楼那边回来，就接到江礼则的电话，说是搞个家宴，让她今晚带着顾东野回家吃饭。 不用想也知道陆如丹必然会在，顾东野去了倒是能有好戏看。 江秋敲门进了顾东野办公室，“今晚家宴，去不去？” “你家？”顾东野合上钢笔的笔帽，长指间慢慢地转着，“倒是可以去，不过……陆如阳和沈九思应该也会去。” 听到沈九思的名字，江秋脸上的笑意凝固，“是有可能的。” “怎么一提他你就魂不守舍的，”顾东野又道。 江秋笑了笑，“是在想其他的事情。” “但愿，”顾东野的眼神似是要把江秋看穿，“我们的事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你心软，不仅仅会是一场空，你也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的话听得江秋心头一颤，但是江秋也能想通，她跟顾东野之间本就是萍水相逢的上下级关系，如下这么帮她，不过是拿她当枪使而已，她跟他合作是各取所需。 数字经济就是蹚浑水，她要是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会把自己给玩进去。 她没有退路，眼下机遇与风险并存，是如履薄冰。 “你说过用人不疑，我既然选择跟你合作，就会忠心耿耿。”江秋表明意思。 顾东野满意地点了下头，“作为你的男朋友，我确实也应该去正式拜访一下江叔叔了。” 他这戏演得倒是极真，准备好了上门的礼品，特意开了辆帕拉梅拉的SUV，放满了一整个后备箱。 江秋看着他把自己打扮得跟个花孔雀似的，忍不住的猜想他跟陆家姐妹的关系。若不是关系匪浅，怎么会做到这样。 否认前任关系，八成是不好意思，或者觉得当年是段黑历史。前任见面，分外眼红，必要过得比对方好才觉得舒服。 跟他比起来，江秋就自然多了，特意把高跟鞋换成了帆布鞋，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们是提前出发的，到时江柳言和陆如丹他们都还没来，顾东野把礼数做足了，江礼则带着顾东野去书房喝茶水，柳姨笑呵呵地给他们泡着茶。 江秋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已经变成了杂货间，勉强留出一条路能通往床上，她摸了下，床上不太有灰尘，于是便躺了上去。 有时候她也挺佩服江礼则这种虚伪嘴脸的，明明她搬出去这么久一个关心的电话都没有，在顾东野面前倒是一口一个“秋秋多贴心”，听得江秋都起鸡皮疙瘩了。当年就是这张虚伪嘴脸，骗得她妈妈团团转。 楼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恢复热闹，柳姨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炫耀着自己的好儿媳，像是故意说给她听似的。 江秋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下楼的时候正好听到柳姨在那小声抱怨，“早就回来了，懒的哦，一回来就躲楼上躺着去了，根本就不下来帮忙做家务，哪儿像你们这么孝顺啊……” 江秋轻轻咳嗽了声，打断了她们的话，不然待会儿说些什么更难听的岂不是尴尬。 “去书房叫爸爸哥哥他们吃饭，”柳姨迅速反应过来。 江秋扫了眼厨房，陆如阳果然在，“好。” 她走到书房在外边敲了两下门，“吃饭了。”喊完便又到厨房去帮忙拿碗筷，不然柳姨那张嘴在背后能嘟囔死她。 沈九思果然来了，看样子刚刚跟顾东野他们在书房聊得还挺开心的。 “刚刚知道了不少你的儿时趣事，”顾东野站到江秋身边低声道。 江秋下意识瞥了眼沈九思和江柳言，“说的都是些小时候他们怎么捉弄我的吧。” “那怎么会？”江礼则道，“说的是你小时候每次考第一，非得要我们带你去肯德基庆祝一顿，每次肚子都吃得跟个皮球似的。” “那都是初中的事了，不算儿时趣事，”江秋道。 “那不就是小时候嘛，”江礼则笑道，“来来来，都别站着了，柳言领着坐，九思也别客气了，大家都坐。” 一大家子人呼呼啦啦坐满了桌子，看得江礼则眉开眼笑的。 江秋坐在顾东野身边，旁边是江柳言和陆如丹，对面是沈九思和陆如阳，江礼则和柳姨坐在江柳言夫妇对面。 江礼则说了些场面话，江秋听不进去，顾东野则是一直一副好学生乖乖听课的样子。 陆如丹今天总是心不在焉的，就连江柳言给她夹菜都没反应过来。 “不舒服吗？”江柳言温柔问道。 陆如丹摇头，“没事。” 江秋发现了，自从江柳言跟陆如丹订婚之后就鲜少那么暴躁了，而且陆如阳对顾东野倒是没那么大的反应，估计顾东野是跟陆如丹…… “你小时候有没有什么趣事？”江秋转头问顾东野。 “当然也有啊，”顾东野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我从小跟着姥姥姥爷在化工厂长大的，天天在街上野，趣事多了去了，等晚上回去再好好给你讲，先吃饭。” “哦。”江秋偷偷瞄了一眼陆如丹，果然脸色有些发白。 餐桌对面的沈九思脸色也有些差，江秋没太管。 这顿饭总体上还是很香的，江秋多吃了一碗饭，肚子又鼓了起来。她从小到大就是小孩肚子，只要一吃完饭肚子就会鼓出来。 起身的时候被陆如阳看到了，惊呼：“江秋姐姐，你的肚子！该不会……” 沈九思瞬间皱起了眉头，顾东野抬手摸了下江秋的肚子，又添上一把火。 江秋转头冲着顾东野做了个鬼脸。 沈九思的目光落在二人的互动上，脸色又黑了一分。 江礼则注意到在，“小顾，你给叔叔个准话，对我们秋秋是真心的吗？” 顾东野点头，“当然是真心的了。” “什么订婚啊？到时候跟兄妹二人一起结婚，双喜临门！”江礼则越想越激动。 江秋偷偷掐了下顾东野，总觉得这次是玩大了。 顾东野笑道：“这要看江秋的意思了，我随时都可以。” 江秋下意识地看向沈九思，他的脸已经成了锅底，那双眸子像是毒蛇一样锁定她，仿佛她一开口，就要啐出一口毒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