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果：我是时间之神》 第1章癌症 “如果你听从遗嘱，遵照我们医生病人的契约来做，把病治好问题不大” “医生你别解释了，你就说我能不能活吧！” “好吧，看来你知道自己得的病有多厉害了，其实我们也不想再隐瞒你什么了，只想说你现在的人生所剩无几了，我们建议你在临死前，多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或者多去见自己喜欢的人，人生苦短，就不要留下遗憾了” 孙华一脸阴沉地捏着那张不知道被揉捏了多少次的医疗报告表，然后缓慢地走出了碧园第一康复治疗所。 此刻，他的神情略显疲惫和恍惚，耳边还不断回响着刚才那个女医生告诫的话。 没过多久，孙华终于下了楼，来到了医疗所门口的大马路，空中的小雨滴不断袭击他苍白的脸颊，这迫使他不得不从沉闷无助中脱离出来，慢慢被冰冷的雨水冻醒。 他低头再看了一眼那张已经被雨水浸湿的报告单，还是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只见那张治疗表单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他所患顽疾的各种症状。 但是不管这些症状如何，都不如这些句段最后一行的“肝癌晚期”四个字来得醒目。 “贼老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我连一个比较漫长完整的人生都不能拥有吗？难道说，我的命就如此之烂吗？” 孙华艰难地抬起头，看着一眼看不到头，没有半片云朵的蓝天，露出了一丝勉为其难的微笑。 之前，他的作息是如此的规律，也很重视生活饮食，却就这么突然的被体检查出了绝症肝癌。 这，真是苍天得理不饶人啊。 只能说，他的命，实在是太贱了。 随意地将那张体检报告表捏成了一个纸团，然后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投掷点。 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他回头看了一眼人流攒动的医院，之后无奈转身叹了口气，默默地趁着小伞，离开了这间给他带了致命打击的地方。 在人群中，在雨幕下，他的背影逐渐迷离，直至消失。 而之前医院推荐的那些化疗放疗，其实都没有必要了。 在这个年代，那样恶性的肿瘤，那样猛兽一般的肝癌，一直都是难以解决的棘手病症。 甚至，他既然患有这样的肝癌，现在还能日常的运动作息，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了。 要知道，他这种肝癌，可是仅次于胰腺癌的绝症啊。 而且胰腺癌也有着癌症之王的外号，那么肝癌呢，差不多也是癌症精英级别的存在了。 得了肝癌，等同于和阎王爷碰了个面，他最终几乎不可能生存下去。 而面前的雨，依旧下个不停，他的思绪却早已不知道飘到了何方。 2021年11月23日。 这天对于孙华来说，有两个非常悲惨的结局。 一个就是昨晚万年难得一见的仙女座流星群路过了地球最近视线距离。 可是那晚上，他工作之后实在是累得不行，根本就没有精力去看那难得一见的美景了。 下次想要再见，估计就是千年以后的事情了。 第二个，就是他刚刚知道自己得了肝癌。 所以他第二天，就果断向他的互联网公司投递了辞职单。 那个互联网公司哪怕一开始知道了他得了绝症，也不愿意让他离开，甚至还出言不逊，让他死也要死在公司里。 毕竟，像孙华这样经验丰富的老程序员已经不多见了，更何况他在这个公司留下的痕迹实在是太重要了。 不过当公司再次确认了他的身体情况之后，没想到老板突然变得慷慨大气起来，直接让孙华赶紧收拾铺盖滚蛋。 甚至，连申请辞职的流程大部分都被跳过了，直接同意孙华的离开。 “走，快走啊孙华，别逗留在这里太久，要不会影响到其他员工工作的。” 只见那个大腹便便，一脸横肉的老板，直接一脸嫌弃的看着孙华，甚至一点面子都没给他。 这样一个势利眼的老板，也难怪公司发展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小公司。 只见孙华无奈地抱着自己的笔记本，面带无奈微笑，然后也没有再多解释什么，便离开了公司。 对这个公司，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可以依恋的。 毕竟公司的同事或者领导，都是过来挣钱的，他们之间压根就没有友情层面的联系。 当然了，这一切关系不管如何，对已经对孙环来说没什么用处了。 很快，他拿着从车票售票点买来的车票，上了车，一路跌跌撞撞，终于是回了深城老家。 “我回来啦~” 将行李箱放到旁边之后，孙华推开了院子的大门，走到了自己经常起居的小房间。 这是一座复古而又破旧的陈年小院，大概有半个多世纪的历史，大概是他爷爷那一辈传承下来的。 自从他爷爷奶奶，以及老爸老妈在几十年间相继离世之后，这座院子就一直处于空闲的状态。 上一次孙华回来，大概还是两三年前父母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了。 这也就是说，刚才他那一声回来的招呼，其实是多此一举。 由于这里好久没有打扫过了，他一走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异常刺鼻的臭味。 在建筑里的四周，挂满了白灰色的蜘蛛网，墙角还有一块块随时后被风刮走的薄墙皮。 而在四周的外墙上，甚至长满了青苔和爬山虎，密密麻麻地，倒是有点美景的味道在里头。 他目光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如此荒凉，都是如此破败，以至于让他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萧瑟。 然而也不知道为何，孙华走进这个破落的家时，竟然有种归属和温暖感受。 他还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在院子里嬉戏打闹，那童年美好的快乐记忆一下子涌上心头。 “剩下的日子，我终于可以远离喧嚣，远离闹市，就好好地在这片寂静土地上慢慢渡过余生吧” 没错，孙华就是这般打算的。 此时的，由于被顽疾折磨了好久了，身体已经酷似制片人，十分地消瘦无力。 甚至说他原本就挺俊朗的脸，此刻也苍白无比，像极了那些大病患者的脸。 不过现在的他也确实是大病患者。 这也是他的身体来到了崩盘时期的一种表现。 根据那些医生的推断，孙华估计活不了几个月了。 第2章世界之树 不过由于他现在什么都放下了，所以他感受到自己的心情变得格外好，平时生活起居也不至于那么疲倦，反倒是有种莫名的活力在里面。 他稍微打量了一下院子，决定先把这个破败院子好好收拾一下，至少在临走前，他要做一点比较有意义的事情吧。 当然了，孙华现在知道自己的情况，也清楚的知道未来他将要面对什么，所以此刻的他倒是显得格外平静。 往日的忙碌、浮躁和焦虑，此刻都化作了尘埃随风消散，现在的他只感觉自己心头上没有了压力的石头，肩膀上也变轻松了不少，反正就是浑身轻轻松松。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无事一身轻吧。 毕竟现在的他无忧无虑，也无依无靠，所以只能靠自己度过这段余光。 很快，他就拿着扫把，把木桶、抹布之类的打扫卫生用的家庭装备纷纷派上用场，并倒上了一大盆清水，开始清理起脏兮兮的院子。 一开始，他是从房间开始打扫起的，然后才是院子外面。 没过多久的时间，这处老家的几间房子倒是被他打扫得干干净净。 屋里屋外都焕然一新。 看着变得干净不少的家里，他表示有点欣慰。 先将刚刚洗漱过的脏水倒掉，之后又拿着一桶干净的水来到了庭院里。 其实他在打扫地板之前，他更想好好处理一下院子里的杂草还有破树木。 正在他准备要动手的时候，一颗藏在旁边的小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闪闪发光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儿？看起来，似乎是” 那荧光在黑暗中格外耀眼，他踩过了几处杂草，直接来到了那颗闪光小树面前，开始上下打量起来。 这是一颗很神奇的小树，大概有半米高，上面还有四五处岔口分支，其中一颗树干上面还长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金色果实，那个果实下面衬托着几片娇翠欲滴的绿叶，倒是显得有几分好看。 “这金色果实，莫非” 看着发光的果实，反倒没有了欣赏的，而是有种想要将其吞噬的。 不过他也不会很着急，而是仔细地打量起这个果实，并观察其中的奇异之处。 那个果实的表皮呈现某种神秘的橙色，看着里面晶莹的如同钻石般闪闪发光的通透果肉，以及外面皮层的莫名尖锐，还有夹杂在其中最深处的那纪律紫色烟雾。 这通透的果肉和幻景般的烟雾，组合在一起，时隐时现，让人好奇不已。 “这t，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果实，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吃。” 就这样，孙华带着满腔好奇，忍不住伸手试探了一下这个水果。 “嗡~~~~~”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那金色果实的时候，只见那褐色的果皮竟然颤动扭曲了一下。 甚至，就连那人拇指头粗细的树根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就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下子就活了过来，整个根部就像是接收到了指令或收到了刺激一样，开始不断向下扎根，最后甚至深深地扎入了泥土。 这副场景，煞是让人惊艳。 违背常理的一幕，就这样被孙华全程观看到了。 见到如此诡异之景。孙华自然是赶紧把手伸回来，并猛地退后一步，以防不测。 “这是什么东西？院子里竟然种了这样的树，太不可思意了。” 孙华死死地盯着那颗小树苗。 此时，树上仅存的那颗果实也在发生着惊人的变化，原本蕴藏在果实内部的朦胧之气，此刻就像是被某种力量激活了一般，猛地向四处逸散开来。 之后，便是惊天的大爆炸。 整个果子，甚至因此被酷热灼烧，给人一种特别不现实的感觉。 虽然这爆炸的程度并没有那么严峻，但是那气场，那动静，给孙华的感觉已经不亚于惊天大爆炸了。 毕竟这个果实如此之小，却能爆发这样的威力，已经非常吓人了。 所以果实的爆炸，自然让旁边的孙华呆滞良久。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确定眼前的果实绝非凡物，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而且，那树下的根管，也是让人充满疑惑。 他发现那棵树竟然没有扎根于大地，是长在一片杂草丛生的土壤之上。 那土壤上面的杂草，一株株都已经枯萎，失去了生机，就好似他们的生命力都被那颗小树吸收去了一般。 很显然，这棵树其实本就不应该长在这种地方，而是长在某些风水宝地。 根据这颗小树遗留下来的痕迹，以及那被压扁成一大团的杂草可以推断，这颗小树说不定就是从天而降的神迹。 孙华越想，越不敢想，反而死死地盯着这颗小树。 不过，这一切似乎又没有那么重要了。 毕竟现在对于孙华来说，当务之急就是终于发生了一件让他比较感兴趣的事情。 也正是这股兴趣，迫使他在这颗小树旁边呆了足足小半天。 当太阳缓缓从西边的大山上落下，大地慢慢进入昏沉，无边的朝霞肆意高挂苍穹，而刚才果实爆炸的烟花，早就随着流动的清风拂去，只剩下偶尔闪烁花火的果实内部。 而果实内部自然没有消停，一切能量像流体一样，在空中不断变化，不断被某种力量提炼着，最后逐渐变得凝固起来。 慢慢地，最后的黑色飞灰也逐渐消散在空气中，而最里面还在燃烧的小火球，此刻也出现在孙华的眼前。 “这不会是传说中未燃烧的大日吧？” 孙华看着这个小火球，突然有感而发。 紧接着，那个小火球四周又出现了几个彩色斑点，那斑点颜色红橙黄绿青蓝紫皆有，而白黑也不例外。 这不得不让他好好地观察起这团火球。 如果说那个火球是个小型的太阳，那么围绕在太阳四周的，想必就是一个个小行星了。 这一切，又该如何解释呢？ 孙华突然被惊呆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几道光芒射过苍穹，划过碧空，轰击在了孙华的额头上。 与此同时，还有一大堆信息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世界之树已经到达目标星球具体地点，并寻找到合适的宿主土壤，可以激活】 【世界之树接受激活命令，开始执行】 【世界之树已经激活成功，正在加载里世界】 【宿主主空间已经生成】 【大地作用力加载完成】 【大地磁场里加载完成】 【大日体系加载完成】 【行星体系完成加载】 【整体世界完成倒计时10，9，8，】 【世界已经完成融合，请宿主查收！】 第3章调整完毕 【宿主开始激活传承信息】 【时间与空间领主之神树】 【来自无穷维度等级的馈赠道具】 【当前仍处于开发阶段的最初阶段】 【由于目标尚在低维度世界，故只能形成低维度空间，但空间内仍然保留世界法则及时间规则。】 【目前所在世界为第一维度低等树世界，树上每一片叶子都代表着一块大陆，每个果实意味着一片世界，当世界上拥有无数叶子和果实的时候，就等于拥有了整个世界。】 【注意】：a级文明佳得乐为了晋升为s级文明，使用了整个位面的所有能量，耗时三百多纪元，才勉强完成升级过程，可是到了最后一天，升级过程被不可抗力因素打断，导致整个文明毁灭。 这一大堆的信息在孙华的脑海里翻滚，这个时候，一个洪亮有力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您是继承佳得乐文明的传承者，在传承文明的过程中，请小心来自地狱的恐怖之眼，它们是来自杂志位面的超脱存在，但是也是这片黑森林法则下最冷血的杀手。” “请问一下，你是谁？” 突如其来的打断消息搞得孙华有点措手不及，但听到声音出现之后，他变得更加慌张了，便连忙呼喊起来。 甚至，他都在第一时间内没有反应过来，那道声音也不知道是汉语还是其他语言，反正他能够理解就对了。 当然了，那种感觉，也说明这种语言是他从来未见过的，一种很奇妙的语言。 然而，不管他之后如何提问，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佳得乐神树地狱恐怖之眼睛” 孙华低头沉思，慢慢地消化着刚才来自大脑里讯息风暴的冲击。 猛地，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这种莫名奇妙的东西，可能是某种类似网络小说中金手指一般的存在。 那这个机会对他来说，可千万不能被他错过了。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根据接收到的信息，他能判断眼前的神奇小树是一个来自叫佳得乐的异世界文明的东东。 那个文明非常强大，领土囊括了宇宙一大片空间。 难怪一个位面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片叶子，一个果实也不过是一处行星罢了。 这也侧面说明了那个文明是真的非常强大。 当然了，哪怕是这样强大的文明，也逃脱不了时间的消磨。 最终，这样强盛的文明，也泯灭在了时间历史长河之中。 不过唯一能永生的，大概也就只有比a级文明更加强大的s级文明乃至神级文明了。 于是，那个a级文明为了追求永生，举全国全领的力量，终于制造出了一个彩虹级的东西，叫世界神树。 这件道具，可是那个佳得乐文明晋升的关键所在。 可惜的是，原本他们差点就要完成晋升仪式了，结果被半路破坏，一切努力，瞬间功亏一篑。 而那高高在上的杂志神级文明，拥有着恐怖魔眼这样bug的道具。 一下子用其将一个a级文明从世界中抹去。 看来，这个神级文明胸怀并没有那么宽广，似乎也不太允许有其他低级文明通过升级来挑衅他们的地位。 毕竟，三体就已经说过了，这浩瀚的世界就像一个黑森林，那些藏匿其中的猎人可不希望森林里出现跟多的和他们能力相近的文明。 在意外接受了佳得乐文明的传承之后，孙华心里一下子就多了很多话。 “既然这个外星文明如此强大，应该有治好我肝癌疾病的办法吧” 很显然，这个答案是肯定的。 那世界神树可是佳得乐文明为了永恒存在而创造出来的，癌症这样小kiss的东西，被解决不过分分秒的事情。 这样一来，孙华想治好自己癌症的理想，竟然是如此微不足道。 想到这，孙华没有因为自己狭隘的思维而烦恼，反倒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病能治好之后的那种希望怀揣。 现在，这颗神树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了。 好好地研究了一番这颗神树之后，孙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病或许真的有救。 除了发现自己身体多了一个麦之外，他还明白了这个世界本有的自身属性。 世界神树拥有自带的维度空间，并且拥有独立的时间和空间法则。 然而这里最吸引孙华的点，其实是那个时间规则的能力。 在世界神树内部空间里，时间是可以加速的，而加速的速度以及倍数，又由世界神树自己来决定。 如果他拥有无穷多的能量的话，他的世界神树空间估计也是无限的。 “无限？这么牛逼。” 见此状，孙华直接被震撼住了。 也难怪他之前会大惊失色了，可以想象，如果外面的世界只过去了一天，而他内部的世界却过去了好几百个世纪，那该是有多么震撼啊。 “或许，我可以冲到世界神树的内部世界里看一下，或许能够发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之后他又从接收到的信息，其中就包括了各种来自维度空间的奇妙波动。 由此可见，在鬼片般的神话树世界的最内部，估计也是存在文明的。 这个时候，他又了解到，自己已经是这个世界神树的主，拥有随意进出世界神树世界的权限。 于是，他心念移动，准备进入那个世界。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从世界树的内部传来。 世界树提醒了一下他，现在他体内世界的时间流速大概是外面的几百亿倍。 由此可见，这个体内世界神树空间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不过孙华今天不管怎么样都要来一次健身房，因此他甚至还开了：“调整神树世界内的时间流速，保持和外界流速想持平即可。” 世界树：“调整完毕。” 这是一个刚刚诞生的世界。 这个世界按照现实世界的时间记录来算，那些冒险者的完成度都很高，甚至不逊色那些挂了的。 恢弘的行星就和小弟弟一样，看着一位位大哥哥和大姐姐门帮他打头。 那无比巨大的恒星位于这个世界的最中央，宛如一个不断燃烧自我的永恒火球，在空中绽放，在空中光芒。 除此之外，在恒星四周，还有几十颗璀璨的行星分布在恒星的四周，一边自传，一边围着他们的老大哥。 第4章诞生生命 行星周围散布着大小不一的陨石，更远处繁星似海，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身为世界树之主的孙华被世界树法则包裹着，簇拥着，化为一束白光从天穹降临。 他穿过绚丽的星海，穿过美丽的星环………… 最后，降临在一颗地表火红的星辰之上。 …… …… 孙华绕着星球飞了一圈，最后停在一座高度比地球珠峰还要高的山峰上，俯瞰着荒芜的大地，心中感叹。 “这是一颗没有生命，但却最有可能诞生生命的行星。” 为什么说这颗行星是最有可能诞生生命的星球？ 自然是因为这颗星球与太阳的距离不远不近，正好处在宜居带上。 只有这样的星球一年才会有四季，每年的天数也大概与蓝星差不多，三百多天左右，再加上温度适中，有臭氧层，无疑是一个非常适合生命生存的摇篮。 不过很可惜，目前的情况，却是杜绝了生命诞生的可能性。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月球。 或者准确的说，是没有扮演月球的角色。 可别小看了月球，在蓝地球几十亿年的历史里，其实月球一直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如果说把孕育万物生灵的地球称之为母亲的话…… 那么月球其实更应该称之为父亲。 月球就像是一位大爱无私无所畏惧的父亲，替地球挡下了近乎所有来自于太空中的子弹头——也就是陨石。 然而这个世界没有一位像月球一样伟大的父亲， 但是却有更多的陨石。 这些来自于星空陨石坠向大地，是一场灾难。 孙华站在山峰上观看了有一个多钟了。 一个钟内，陆续有上百陨石落在原来就满目疮痍的大地上，一连串堪比核爆的名场面，几乎让孙华大脑停止了思考。 最后，他得出结论。 没有任何生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长久生存。 如果不是他有世界树法则之力护身，在这样恐怖的爆炸中也早已化为了尘埃。 “既然行星甚至恒星都是诞生在世界树内部，那么世界树能不能重新排列星辰的位置？”孙华沉思良久，突发其想。 “可以的。” 却没想得到了世界树的回复。 “是吗。”孙华想了想，道：“那么……就在这颗星球的外面加个月球吧，可以把遥远行星带的卫星移过来。” 孙华此刻很想知道，当这个位于宜居带的星球，拥有了阻挡灾难的月球，以及能够孕育生命的环境后，会变成怎样。 会诞生生命吗？ 孙华也不确定。 但是他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 …… 夜晚 天幕之上，群星璀璨。 一颗宏伟的银白色星辰缓缓的从地平线上升起，在孙华的注目之下，越升越高，越来越近…… 这颗银白色的星辰，就是世界树从遥远的边界移过来的卫星。 它原本属于距离太阳最远的行星。 但从此刻起，它将成为孙华脚底下这颗星球的卫星。 在往后的时间里，它将扮演着月亮的角色。 …… 这是一个上午，距离孙华传承世界树已经过去了两天时间。 那天从世界树空间出来后，孙华就一直留意着世界树内部空间的发展。 为了方便观察，他让世界树将内部的时间流速调低到了1:3000左右，也就是大概外界一天世界树空间一千万年的时间差。 外界短短的两天，世界树空间却过去了将近两千万年。 在这将近两千万年来，由于有了月亮的存在，那颗被他命名为“荧星”的宜居星球，终于开始了生命的演化。 大地不再是一片贫瘠赤红。 渐渐的，开始出现了海洋，森林…… 以及各种古老的藻类和裸蕨植物，世界开始变得多姿多彩了起来。 不过让他感觉到奇怪的是，荧星上植物葱葱郁郁，生机蓬勃，但生物却一直没有要出现的迹象。 “这是为什么？”孙华不解地挠头，按理说，目前已经具备了生物生存的条件，不应该是这样才对。 这时候他耳边突然响起了冰冷的机械声音。 声音来自世界树。 世界树告诉他，由于诺勒迦文明在设计世界树之初就是为了将其打造成独属诺勒迦文明生物生活的空间，所以设定了某种限制，限制其内自主演化生物。 孙华总算明白了，原来问题出在这。 “能解开这个限制吗？”孙华问。 世界树冰冷的回答道：“需要世界树总设计师斯坦先生授权。” “哪怕是我这个宿主也不行？”孙华皱了皱眉头。 “此限制涉及最高权限，非常抱歉，您目前的权限不足。” 孙华瞪大眼睛：“我他妈都宿主了还权限不足？！” “……” 尽管不喜，但他最后也只能无奈叹气，世界树虽然有智能，但无智慧，对一件科技造物生气显然没用。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让世界树内部诞生生物吗？”孙华叹息。 等等！ 孙华愣了一下。 这时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既然世界树有规则限制不允许演化生物，那么可不可以先在外界演化完成，然后再投入世界树内部空间？ 孙华急忙向世界树询问。 最终得到的答案是完全可以，此举并不触犯限制。 “微生物……微细胞……孢子，对，孢子，可以演化出生命的孢子，看看网上有没有卖。” 孙华赶忙上网查找。 但翻看了好几个购物网站也没有找到，网上似乎并没有孢子售卖。 似乎是知道他遇到了难题，这时世界树告诉他，并不需要去购买孢子，世界树本身就拥有制造出能演化出动植物的孢子的能力，唯一的条件便是需要一种外界智慧生物的血液当源体。 还可以这样吗……孙华喃喃一声，不过也没太过惊讶，毕竟世界树连世界都能创造，这点能力似乎有些微不足道了。 孙华思考了一会，决定了下来。 “那就用我的血吧！” 他从自己身上抽出了一管血，送到了世界树空间。他对世界树足够信任，并不是因为对方是没有智慧的科技造物。 而是源自于他是世界树之主，拥有一念间就可毁灭世界树的权限。 没有任何意外的，孙华成功了。 他的血液转化成了孢子。 随着他血液衍变而出的孢子投入世界树空间，随着时间飞快的流逝。孢子在荧星演化出了各类奇形怪状的生物。 其中以甲虫类生物居多，不可思议的占到了生物的80左右。 它们在大自然中生存，也在大自然中与其它生物互相竞争，争夺着食物链顶端的宝座。 这一场物种间的争斗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荧星少见的热闹了起来。 就连孙华也会时不时调低时间流速，来观看荧星上这场种族厮杀大戏，不是很好看，但却很有趣。 可惜，再华丽的戏剧也有落下帷幕的时候。 第5章最初的纪元 最终。 一种拥有着灰色外壳，锋利尖牙，长着四只脚的甲虫，获得了胜利。它们踩着其它物种的尸体，成为了“荧星”陆地上的霸主。 这种虫类被孙华名命为“灰甲虫”。 灰甲虫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生物，虽是虫类，但居然拥有着成年雄狮一般的体型，远超同类，而且极其擅长厮杀，繁殖能力也不弱。 凭借着体型优势，数量优势，没有一种生物是它们对手，真正的站到了食物链的顶端，统治了荧星长达数百万年的时间。 但最终，在漫长间长河中，这种生物也只是昙花一现。 因为，生物大灭绝来了。 在气候剧烈的变迁下，荧星迎来了漫长的冰川时代。 气温骤降，天寒地冻，万物凋零…… 天地间一片死寂，整个荧星瞬间仿佛失去了活力。 所有的生物都死在了这场气候灾难中，连植物也不能幸免于难。 目睹了这一切的孙华，心绪难平。 荧星上的生物是从孢子进化而来的，而孢子来源于他的血液。他是荧星生物最初的生命之源，与荧星生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荧星生命可以说是他的孩子了。 他决定写一本日记，记录下这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荧星初生纪，大地贫瘠，时刻有陨星坠地，生命难存。】 【初生纪中期，月球出现，荧星拥有了适宜生命生存的环境，继而诞生了各种生命，以虫类为首，经过漫长的进化与竞争，一种名为“灰甲虫”的大型虫类生物成为了这个纪元的最强霸主。】 【初生纪末期，气候剧烈变迁，荧星迎来了漫长的冰川期。生物，植物，纷纷死在了这场极度冰寒之中，生命大灭绝。】 短短的几段话，便记录下了整整两千万年的发展史，无数的生命在期间诞生与灭亡，让人不禁感概岁月的残酷，生命的脆弱。 “什么时候才能出现智慧生物啊？”孙华合上笔记，喃喃道。 在虫类出现的那一刻，孙华属实高兴了挺久，因为他治愈自己胰腺癌的计划，就是利用世界树可加速时间这点，去推动智慧生命的进化，发展。 最好是能达到超过蓝星的科技水平，那样他的癌症或许就有救了。 但没想到甲虫类生物统治了荧星一百多万年，也没有进化出智慧的征兆，依旧是一群愚昧只懂得依靠本能行动的虫子。 这让孙华有些失望。 不过他也知道急不来，智慧生物的出现需要极其苛刻的条件，以及一份可遇不可求的运气，并不是时间久就能行的。 如果世界树能直接治好我的癌症就好了…… 孙华心想。 但可惜，在之前他就从世界树那里得知了答案，他的病只能靠自己。 接下来，孙华非常有耐心的等待着，同时观察着世界树空间的变化。 身为世界树之主的他，哪怕不在世界树旁边，也可以随时随地看到荧星上的一切，这算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能力吧。 ………… “咦，雪化了。” 下午，孙华搬张藤椅出来准备在院内乘凉，但刚坐下来，忽然感应到荧星上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他急忙投去视线—— 然后就看见原本被冰封的世界正在急速的融化着，厚厚的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水。 这是时间流速加快所产生的视觉效果，毕竟蓝星上的一秒，几乎相当于荧星的数十年时间甚至更久。 所以，孙华现在就感觉自己像是在看一部倍速拉满的影片。 而且是一部纪录片。 孙华继续观看。 随着时间流逝，没过多久，整个荧星除了两极的冰层，原本覆盖着大地，山峰的坚冰几乎已经全部消融。 “冰川融化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初生纪的环境吧？” 他心想。 接下来的发展，也确实如他所料。 冰川期过去后，荧星又迎来了生气蓬勃的时代，而且这个时代比初生纪还要更加的丰富多彩。 要知道。上个时代虽然出现了生物，但生物的种类却少得有些可怜，满打满算也没超过千种。 但这个时代可不一样，陆地上爬的，海洋中游的，天空上飞的，都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一些体型几乎堪比恐龙的异兽。 “这是生命大爆发了？” 孙华有些激动，一方面是因为生命的接连出现，至于另一方面，则是他在陆地上看到了一种很像猿人的动物。 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在这个时代很有可能会出现智慧生物。 要知道，人类大概率就是由猿类进化而来的。 “调整时间流速，一比一百年。” 为了观察这些猿人生物，孙华当即命令世界树降低了时间流速。 这些猿人也不负众望，终于在第三天，也是就三百年后，慢慢的走出了愚昧，开始学会了群居，狩猎，并且出现了部落结构，甚至还会了简单的语言交流，有了羞耻心，开始用树叶兽皮遮挡身体，身上的毛发也随着环境的改变而脱落，越来越像人了。 “猿人终于有了智慧！”孙华露出了笑容。 但没过多久，他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转而换上了凝重的神色。 因为，猿人生物快灭亡了。 荧星上的各种生物实在太强了，单说能轻易对猿人生物造成致命威胁的就有几十种，其中还未包括目前荧星的霸主生物，拥有着恐龙般庞大躯体的异兽。 可以说现在的荧星完全是爬行动物的天下。 而身为灵长类的猿人，现在的处境就相当于混入狼群中的哈士奇，稍不留神就是尸骨无存。 活得无比艰难。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高压的生存环境，所以才会在短短的几百年进化出智慧吧。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 然而现在奇迹就要消亡了。 “好不容易出现了智慧生物，我得想个办法帮帮他们。” 孙华轻声道：“世界树，调整时间流速，1：1。” …… 这是一座巍峨的高山，山峰深入云层，高度达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孙华第一次降临荧星站在了一座比珠峰还要高的山峰上，就是眼前这座。 在山脚下，那里生活着一个数量近百猿人生物的部落，也是荧星上最后的一个猿人部落。 然而此时，这个部落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危机。 那是一只很像犀牛的生物，不过体型却要比犀牛更加庞大，一眼看去如同面对一座小山。 此时此刻，这只异兽踏入了猿人赖以生存的家园，在其中肆意妄为，破坏着猿人搭建出来的简陋木房，在慌乱中踩死了数十猿人，还有不少落入了它的口中。 第6章力量 也有猿人想过抗争，但最后绝望的发现，自己最锋利的武器，骨矛，木枪，无法伤到巨兽分毫。 “天哪，达拉被它生吞了。” “跑吧，我们快跑吧，我们不可能战胜恐怖的达鲁巨兽的！” “再不跑，我们都会死的。” 猿人们最终选择离开家园，达鲁巨兽没有追他们。 跑出了安全的距离，猿人们在山岗上默默遥望家园，看见达鲁巨兽在继续破坏部落，过了一会儿，又啃食地上的猿人尸体，眼眶瞬间红了。 “家园没了，我们的家园没了，呜呜呜呜！”有年轻的猿人大声哭泣了起来。 “阿妈，巨兽在吃我阿妈，快救救她！！！”一名幼小的猿人看见自己母亲落入达鲁巨兽口中，撕心裂肺的大叫了起来。 所有的猿人也都看见了这一幕，但也都选择转过了头，不忍再看，幼猿的阿妈早已死了，他们之前没能力救她，现在更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救阿妈？！”幼猿哽咽。 幼猿的阿爸，是猿人部落中最强壮的猿人，他伸手抱起幼猿，说道：“好了，别哭了，我们该走了。” 幼猿抬起头，红着眼眶质问道：“阿爸，为什么你不救救阿妈，你明明是部落最强大的勇士！” 强壮猿人动作一僵，沉默了下来。 他又何尝不想救下孩子的阿妈，但达鲁巨兽是无法战胜的，所谓的最强勇士，在宛若小山一般的巨兽面前，只是个笑话而已。 “是阿爸没能力，没有保护好你的阿妈。”强壮猿人默然道。 “阿爸……”幼猿泪水又涌了出来。 “我们走吧。” “我们要去哪里？”幼猿抹着泪水问道。 “那里……”强壮猿人指了指远方，幼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巍峨无边的高山。 “我们上山。” “既然陆地上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我们就前往高山。”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活下去。” 强壮猿人是这个部落的首领，他带领着部落离开了山岗，踏上前往高山的迁途。 地面虽然肥沃，但很显然已经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山峰上虽然贫瘠，但至少能让他们活下去，不用每天担惊受怕。 在这种情况下，前往高山似乎成了他们的唯一选择。 然而一群人刚走出没多远，突遭异变。 大地在震动，山林中不断有树木断裂，倒塌下来，发出巨响。 “发生了什么？” 猿人队伍惊慌失色，所有猿人都靠在了一起。 声音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越来越近，很快猿人就听清楚了，在树木倒塌断裂的声音中，还夹杂着巨型动物移动的脚步声。 “来了。” “天呐，那是……” “达鲁巨兽，好多的达鲁巨兽！！” “一头，两头，三头，四头……” “五头达鲁巨兽，整整五头达鲁巨兽，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么多的巨兽？” “完了，我们完了，我们都会成为巨兽的食物！” 五只如同小山般的巨兽从森林中探出，将猿人们围在一片空地上。 望着巨兽庞大的躯体，退无可退的猿人们几乎吓破了胆，拿着骨矛木枪的手不受控制的在颤抖，甚至有的猿人疯狂的尖叫了起来。 恐惧，害怕，绝望。 乱成一团。 “都别慌，我们要想办法逃走！” 强壮猿人试图鼓舞人心，稳住形势，但没有猿人听他的，实际上连他自己也心生绝望。 先前一只达鲁巨兽就差点将他们灭绝，何况是五只。 结局几乎可以预见，他们似乎只剩下了死亡。 达鲁巨兽们挪动着巨大的躯体，朝猿人靠近，冰冷的眼瞳盯着一群恐惧到几乎快要崩溃的猿人，黏稠的唾液从口中滴了下来。 不难想像猿人部落接下来会面临是怎样的遭遇，血腥的场面几乎可以预见。 “我们完了！” 然而就在达鲁巨兽即将展开一场屠杀，猿人也认为自己等人必死无疑的时候…… 达鲁巨兽们的表情忽然变了，变得惊恐。 那模样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生物，像是老鼠看到了猫，瞬间失去了理智，口中嘶吼着，开始疯狂四散逃窜，几个猿人险些被四散奔逃的达鲁巨兽踩死。 猿人们呆住了，许久才响起声音。 “跑了？达鲁巨兽跑了？” “可是为什么？”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达鲁巨兽出现这种极度恐慌的状态，在猿人的印象里，达鲁巨兽可是陆地上的霸主，天不怕地不怕的存在。 连暴雨天的天雷也没让它们如此害怕过。 今天可以说是彻底打破了猿人们的认知。 不过不管怎样，他们总算是又活了下来。劫后余生，有猿人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有的甚至瘫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你……是谁？” 而那名最强壮的猿人却注意到，在原本达鲁巨兽所处的位置，出现了一道身影。是的，身影。 那是一道看不清样貌，全身被柔和而圣洁的白色光芒笼罩着的身影。 强壮猿人仅是看了一眼，就迅速低下了头颅，他心中有着不小的震撼，因为他从光芒中感受到了强大的力量。 那力量绝对比达鲁巨兽还要强。 甚至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片夜空，在绚丽的夜空中矗立的一棵参天古树。让他情不自禁的想匍匐下身体朝着身影叩拜。 他不知道，那是世界树法则的力量，对于诞生在世界树内的生灵来说，世界树法则，就相当于至高无上的力量。 “是你救了我们吗？”他压制住激荡的心绪，小心翼翼的问。 “是的，我驱逐了巨兽。”被世界树法则守护的，自然是孙华了。 “不过我只能帮你们一时。” “文明的延续，生存还是灭亡，能否在这片大地上存活下去，最终的一切只能靠你们自己。” “文明？那是什么？”猿人一脸茫然。 孙华站在现代的角度为其述说了一遍文明的重要性，他说的比较笼统，并不指望猿人一下子能够明白，主要是为了给他们确定一个发展目标。 最后孙华补充道： “它最终将以城邦或者国家的方式体现出来。” “具体怎么做，将由你自己决定。” “接下来……” “我将传授你知识与力量，让你们足以在陆地上对抗达鲁巨兽，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力量？” 第7章弱点 “真的有能够对抗达鲁巨兽的力量吗？” 强壮猿人急忙询问道。 但没办法得到回复了，因为那道身影说完之后化便为点点星芒升上了天际。 目睹这切的强壮猿人张大了嘴巴。 强壮猿人在震撼之中还没回过神来，忽然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内涌入了一些暖流，这些暖流流转全身，最后朝着他的额头部位汇集，最终形成了一个火红的火焰印记。 这是什么？强壮猿人摸了摸额头的火焰印记。 这就是他所说的是力量吗？ 他下意识握了握手掌，突然脸色一变，因为他感觉一道强大的力量从身体内涌了出来，这股力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以至于身体差点失控一拳打向周围的猿人。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一拳打在那个猿人的身上，绝对能一拳毙命，并且留下一个血窟窿。 这样的力量…… 对付达鲁巨兽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他的异变吸引了众多猿人震惊的目光，猿人们也看到了他额头的火焰印记，纷纷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刚才没看到吗？”强壮猿人指的是被世界树法则守护着的孙华。 众猿人纷纷摇头，或挠脑袋，表示自己什么也没看到，刚才那里明明什么也没有啊。 强壮猿人张了张嘴巴，没有再说什么。 他明白了，刚才那道身影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见。 “我们快走吧，达鲁巨兽说不定还会回来。”有猿人催促他。 “不……我们不用前往高山了。”强壮猿人摇了摇头。 “可是我们留在陆地上会被达鲁巨兽吃掉的。” “不会的，从现在开始，我将带领你们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城邦，我们能一直在陆地上生存，因为我们是他……” 强壮猿人顿了一下，觉得对赐予自己力量的存在用他来称呼，是一种极为无知又愚昧的行为。 不过他想了许久，也没想出能用来具体形容的词汇，最后他决定自己创造一个。 “神！” “我们是被无所不能的神眷顾的种族。” “神？”众猿人一脸茫然，他们先前并没有见到那道身影，只看见了四散奔逃的达鲁巨兽。 “是神驱逐了达鲁巨兽。”这句话让猿人们瞪大了眼睛。 “神拯救了我们，不光是这样，神还赐予了我对抗达鲁巨兽的力量。” “我将用这份神赐予的力量，带领你们重建家园。”强壮猿人说话的声音逾发响亮，且坚定有力。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那份激昂的情绪，他额头的火焰印记爆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光芒几乎让猿人们睁不开眼睛。 猿人们目睹神迹，纷纷跪了下来，口中也跟着呼喊着。 …… 名字也是智慧的体现之一，强壮猿人从孙华那里获得了力量的同时，也进一步觉醒了智慧。 他为自己取了名字：达文。 这里说一下，孙华赐予他的力量从何而来。 毫无疑问，世界树内所诞生的一切，均源自于世界树，至于达文的力量，其实就是世界树法则所洐化出来的力量权柄授予的。 其实这很好理解，你可以把世界树的法则当成是一种程度设定，而达文的力量，正是因为世界树法则也就是程序的允许，所以才会出现的。 简单来说，就是世界树的法则允许达文拥有力量，所以他才能拥有。 达文额头上的那个火焰印记，其实可以看成是一把钥匙，一把打开超凡力量的钥匙。 可以说，一种以世界树为源头的力量体系诞生了。 从荧星出来后，孙华问世界树：“我也可以拥有世界树的力量吗？” 如果可以的话，说不定我的癌症很快就能治愈…… 然而世界树的回复，给孙华头上浇了一盆冷水。 “世界树拥有独立的维度，世界树的力量只有在世界树内部空间才有效，您身为另一个维度的生物，无法融合世界树的力量。” 孙华讪笑道：“我身为世界树之主，难道就不能破例一次吗？” 世界树告诉他，接收来自不同维度的力量，将会导致他爆体死亡，并问他是否确定接收。 孙华吓了一跳，赶紧拒绝。 算你狠……孙华咬着牙说道：“调整世界树时间流速，比例……我想想……” “就外界一天世界树内部十年吧。” 荧星。 陆地最高山脉的山脚下。 这里三天前还是猿人们赖以生存的家园，然而当巨兽来临的那一刻，什么都没了，这里成为了一片废墟。 此时。 那只践踏猿人家园的达鲁巨兽依旧还在，它盘着小山一般的身躯在一处湖泊旁呼呼大睡。 “达文，你真的要挑战达鲁巨兽吗？” 山岗上，一名猿人遥望远方的巨兽，咽了咽口水，然后问站在最前方的达文。 达文握紧了手中的骨矛，面容坚毅：“是的，我要杀死达鲁巨兽，然后在这里重建我们的家园。” “阿爸……” 一旁幼猿拉着他的手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担心。 “放心吧，我会为你阿妈报仇的，你们在这里等我回来。”达文摸了摸幼猿的脑袋。 随后，他拿起两杆骨矛，从高高的山岗上纵身跳下。 稳稳落地后，快速远去，钻入森林中。 猿人们一直注视着他离去。 “他会成功吧？” “希望吧，我们帮不上忙，只能为达文祈祷了。” …… 达鲁巨兽是一种没有天敌的庞大生物，自从出现以来，就一直是这颗星球的霸主。 以往猿人见到达鲁巨兽，跑都来不及，更别说杀死它了。 然而前日目睹神迹的降临，猿人们对于杀死达鲁巨兽这件事，忽然觉得有了那么一丝可能。 以前达文不可能办到，但今日的达文或许能行…… 猿人们期盼着达文能够凯旋而归，创造奇迹。 而另一边，达文也到了达鲁巨兽所处的湖泊。 他看了眼沉睡中的巨兽，没有选择轻举妄动，而是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单靠力量我杀不死达鲁巨兽，我得想办法找到它的弱点。” 达文思考着 达鲁巨兽是一种庞大的生物，但同时也非常的笨重，达文很快就在这方面找到了办法。 以前他们在野外看到过达鲁巨兽，无论是怎样的伤害，都难伤及分毫，因为它们身上的皮层非常的厚，连雷雨天的天雷打在身上，也无法让它们发出嚎叫。 那时候他就在想，达鲁巨兽实在太强大了，是一种没有任何的弱点的生物。 第8章觉醒 但直到昨日他获得了神明赐予的力量，他的智慧进一步觉醒，很多事情都明晰了。 达鲁巨兽确实很强，但也是有弱点的，弱点就是它们的眼睛。 应该说，眼睛几乎是所有生物的弱点，眼部本来就脆弱不堪。 “一击，我需要一击就废掉它一只眼睛，才能在随后的战斗中抢占先机。” 达文说着，抬起手，骨矛对准了百米外熟睡的达鲁巨兽，他的目标是达鲁巨兽那双闭着的大眼睛。 与此同时，他额头的火焰印记爆发出了耀眼的红色光芒。 这团光芒将他全身包裹。 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以几何倍数大增。 “就是这种力量，神赐予的力量！” 达文感受着体澎湃的力量，大吼一声，随后将手中的骨矛一把掷出。 “愚昧而无知的达鲁巨兽，你们终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在他的全力一掷之下，骨矛化为一束白芒，穿过森林，噗嗤一声，瞬间刺穿达鲁巨兽的眼皮，深入其中。 “击中了。”达文大喜。 “吼——” 达鲁巨兽被剧烈的疼痛疼醒，发出了愤怒又痛苦的嚎叫，大量的鲜血从它被贯穿的眼瞳中喷洒了出来。 它看到了将自己一只眼睛弄瞎的达文，随后发狂了。 它撞倒半片树林，朝达文径直冲来，庞大的身躯让大地都在动摇。 将一头达鲁巨兽触怒的后果是可怕的。 达文看着不顾一切想要踩死自己的达鲁巨兽，立马转身遁入林中。 达鲁自然没有放过他，一路追赶。 然而它这个举动，正好中了达文的计谋。 达文看起来狼狈的逃跑，但实际上却是为了将失去理智的达鲁巨兽引入陷阱。 没一会儿，达文跑到了一处山崖边，山崖下面是一个湖水清澈的湖泊。 他面无表情，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跃下。 后方，极度愤怒，已经失去了理智的达鲁巨兽也跟着跳了下去。 但可惜的是，达鲁巨兽是真的跳了。 而达文则在落下的时候，抓住了峭壁上的藤蔓，挂在了空中，没有掉下去。 “砰！” 达鲁巨兽砸在了湖水中，掀起了数十米高的浪花，沉入水底。 这正是达文的计谋，借助地型优势取得胜利。 不，应该说是借助智慧。 达文往下看了一眼，摧动体内的力量，额头火焰印记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然后跳了下去。 他在山林中借力横跳，最后稳稳落在岸边。 他目光一直放在湖泊中，同时从背上抽出另一柄骨矛，决定给达鲁巨兽最后一击。 他知道达鲁巨兽死不了，这个高度的山崖还摔不死皮糙肉厚的达鲁巨兽。 果然，下一秒，湖水就翻腾了起来，达鲁巨兽那硕大的头颅从水面冒出。 不过达鲁巨兽似乎不通水性，身体一直水里剧烈挣扎，时不时呛一口水，嚎叫声也变得微弱。 乘着这个机会，达文给了它最后一击。 …… “达鲁巨兽死了。” “达文真的做到了！” “他杀死了达鲁巨兽。” 半个小时后，猿人们赶到岸边，看到被鲜血染红的半个湖泊，以及那具浮在水面的巨兽尸体，全都惊呆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当这一幕真正的呈现在眼前，所带来的震撼是难以想象的。 随后，是欢呼声。 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 猿人们簇拥着达文，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达文高举起手中的骨矛，目光掠过众猿人。 直到场面安静下来，他正式的大声宣布，他们从达鲁巨兽手中夺回了家园。 接下来，他们将在这片大地上建立起国家。 这一幕，被载入史册。 据后世考古学家挖掘出的石碑记载： 【创世纪，巨兽纵横的时代，人族艰难生存。有一日，神灵降世，授予伟大的勇士达文智慧与力量。】 【勇士达文伟力盖世，击杀巨兽，在荒芜的大地上建立起繁荣昌盛的达尔克王国，自立为王。】 这天早上，孙华吃饱喝足之后，如往常一样开始观测荧星。 他的目光主要是落在一个猿人群居的地方。 那里有一个王国。 虽然的领土面积不大，城邦也只有一个都城，建筑的结构也过于单一，仅是用巨石以及木板构建而成的平房，宫殿，看着有些像是古希腊的建筑风格。 但确确实实算是一个国家了。 因为那里有了秩序，有了法规，有了国家形成所需要的一切东西。 国家的创立者，正是孙华选中的那只猿人，达文。 对于孙华来说，只是过了短短的三天时间，但荧星之上的生命却是经历了三十年漫长的光阴。 这三十年来，猿人在快速的发展。 他们在国王达文的教导下明白了知识的重要性，他们也学会了很多。 钻木取火，简陋的象形文字，等等属于文明初期的东西，随之出现。 甚至，他们还学会了从森林拾回植物果树的种子，进行简陋的农耕生活，也驯服了一些野兽，将其圈养了起来。 有了丰富的食物，随之而来的，是人口的快速增长，由起初的数百人，发展到了如今的几千人，当然，这其中也有不少外来失去了家园的猿人。 ………… 达尔克王国。 都城的中央位置。 这里有一座巨石堆砌而成的建筑，看起来像是宫殿，不过由于猿人的建筑水平不高，看着有些简陋。 不过这并不影响这幢建筑在猿人心中的地位。 因为。 这里是神殿！ 里面供奉着赐予他们力量的伟大神灵的神像。 此刻。 达尔克王国的国王达文，正在里面祭祀神明，他虔诚的跪在下方，朝摆在台阶最上方的高大而伟岸的神像叩拜。 在他身旁，一个青年猿人做着同样的事情。 青年是达文的儿子，也就是当年的那只幼猿。 达尔为他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 吉恩。 这两个字在猿人的文化中，寓意着传承火焰之人。 火焰在达尔克王国是圣物，由此可见达尔对他的期望有多高，完全是当成达尔克王国的接拜人来培养。 吉恩也没辜负他的期望，自成年后就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智慧，同时也继承了他的骁勇善战，常年在大森林中与巨兽征战，每次必定满载而归，是达尔克王国最出名的猎手与勇士。 也是达尔克王国的领土开拓者。 值得一提的是，吉恩也是一名拥有火焰印记的神眷者，于五年前觉醒。 第9章不可能啊 孙华笑笑：“孙华只是随便问问，以前都是她，突然没看见了，好奇，好奇。” 服务员妹子补了一下妆，丢下一句：“好奇的可不止你一个，得手的却不是你们任何一个。” 孙华装作没听见，抿着啤酒，是啊，生活总会把人拉回现实，最终沦落。 那个妹子如果一开始就奔着物质去，应该早就去了，或许，底层生活的煎熬，一点一点的磨掉了她内心的矜持与信仰。 最终选择了将就，不过也好，最起码，可以衣食无忧，再也不用为一点点微小的爱好而发愁，不用买个蛮夷手机都要三个月不吃不喝，再也不用为一丝丝意外的事件无助。 即使放弃了最初的追求，又算什么呢。再想想自己，之前很渴望有套房子，能稳定下来，能追求自己的爱情。但完全遥不可及。 突然有一天天上掉馅饼了，有了盼头，接着也实现了。 反而更加体现了孙华对金钱的渴望，从未有过的渴望。 只要不去违法乱纪，孙华做点自己不喜欢的事又怎么了。不然孙华的房贷怎么还？在最底层生活里，清高一文不值啊。真的一文不值啊。唉。 突然孙华叫住那个服务员：“美女，打听一下，这里的月薪多少啊？” “底薪六两银子，提成另算，平均一个月七八两银子左右，满一年买保险。怎么，你想来？恰好缺人。” “妹子将来有什么打算吗？不会一直想当服务员吧？” “孙华能怎么样呢，中专毕业，没什么文化，工厂流水线熬夜太煎熬，做生意又没本钱。长的又没她好看，要是哪天有个人也包孙华就好了。” “那要是你有本钱了，打算做什么生意呢？” “以前想开花店，服装店，现在嘛，想开一家甜品店。孙华会做很多好吃的了。” “你看这样好不好，一星期后孙华再来，要是你想好了如何开店，需要多少钱，孙华可以给你投资，咱合伙开一个。不愿意就当孙华什么也没说。” 说完孙华就拎起包裹往外走，那个服务员语无伦次的喊：“你说得是真的吗？孙华不知道能不能开的起来啊，你叫什么名字啊，孙华不是随便的人啊，你是不是想泡孙华啊……” 回去后，听着小音乐，宽广，空灵，纯净。孙华想，按照这样下去，房贷压力根本就不愁，还能剩不少钱，以后还能买车，还能有经济基础，去找另一个菲菲。 孙华终于可以试着静悄悄的努力，活成自己希望的模样。 第二天一早，孙华就起来，去店里打印了一份广告“本店营业时间：二，四，六，日十二点到十七点，其它时间有事请联系以下号码，保证优惠。” 然后骑着单车进了远处的山采药，孙华不但要多做点大力丸，孙华还要做养颜丸，助眠丸，活力丸，反正有益身体健康的都能搞。看人来了对症卖就行。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做起事了就轻松了。 到了晚上，孙华提前找了个好市口，摆下地摊。看见之前聊天的卖衣服的妹子，孙华送了她十粒小丸子。并对她说每晚一颗，十天后你脸上的痘痘会少一半。 她半信半疑的看着孙华，然后一口干掉一颗。还假装要给孙华钱，孙华说等有效果你帮孙华宣传宣传就行了。 老朋友了，谈钱多伤感情。那妹子眼睛一亮，孙华们之前有感情吗？孙华赶紧回了一句：“别提感情了，太消耗银子了。” 当晚，昨天预定的人就来拿货了，孙华也顺带卖了一些其它功效的丸子。同时，孙华自己身体的变化也也来越明显了，以前看别人身体情况还需要望闻问切搞一堆，甚至还不准。 现在只要别人一靠近孙华，孙华凭气味就能判断对方的身体状况了。 再看看气色的话，十拿九稳。望闻问切直接升级为嗅和望了。 但最让孙华不安的事孙华的视力变化也越来越明显，孙华不但能看得清非常远的地方，还能看的见非常细小的东西。 同时，能看到多种颜色。例如现在孙华看路上那些浓妆艳抹的漂亮妹子，已经不是光彩照人，美若天仙了。 而是脸上散发出各种颜色的光线，大部分还荧光闪闪，估计是粉底里面的荧光剂吧。 要知道，看同类的时候，看见的是水粉画一般的脸抽象的脸，是多么恐怖啊。 真担心哪天看漂亮妹子变成了看寂静岭的护士小姐姐。好在，多数男性和素颜的小朋友还能看的真切，甚是欣慰。但要是这样发展下去，孙华可不能变成恋童癖或者弯了呀。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孙华如约来到那家咖啡厅外。追忆了一下那个妹子三秒，走了进去。又花了一钱银子点了一份煲仔饭，一罐啤酒。 其它东西不敢点，一壶茶都要一钱银子。 服务员妹子看到孙华，立即脸红了，犹犹豫豫，略带害羞的走过来。可惜，孙华已经看不到她那原汁原味的白里透红了，只见一片白花花的荧光掩盖着淡淡的红色。 劣质化妆品害死人啊。孙华微笑了一下，开门见山:“妹子，想好了吗？有计划吗？” 服务员妹子略带激动，磕磕碰碰的对孙华说:“孙华趁休息间隙打听了一下，周边商业广场房租大概一个月十五两银子，各种设备材料费用大概五十两银子……” 然后又看了看手心里的纸片，继续说到:“房租最低付半年，加上衙门的费用，甜品店至少要一百五十两银子才能开的起来。如果生意好的话，一天能卖一百份甜品的话，毛利润应该在五两左右。这样能赚很多钱。但是如果只能卖一半分量的话，就赚得少得多了，不过还是比打工强。要是只能卖三十份的话，一个月的毛利只有四五十两，除去房租，水电，也能有二十两左右的收入，还是比打工强得多。” 孙华笑了笑，“那么，你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服务员妹子有点吃惊:“你没打算和孙华一起干呀？” 孙华笑着点点头:“孙华给你投资，前期孙华可以免费帮忙，人不够你可以喊个小姐妹一起干如何？” 服务员妹子挠挠头:“应该可以吧，那么，赚得钱怎么分呢，要是没生意怎么办呢？你不是想泡孙华？” 孙华掏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折起来轻轻的放桌上。 对她说：“孙华用二百两银子作为投资，你出人，孙华出钱。你给自己开一份工资，请人的话也正常开一份工资。赚到的钱，孙华们四六开，孙华四，你六，怎么样？万一亏了，都算孙华的。” 服务员妹子非常开心，行，都行，都听老板的。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月，这段时间孙华卖了不少各种丸子，口碑传的特别快，导致孙华都来不及制作，产能严重不足啊。服务员妹子那边生意也挺好。 能赚到钱不说，至少，孙华也算干了件非常莫名其妙，却值得吹嘘几分钟的事。总之，小日子越来越红火了。房贷什么的毫无压力了。 这天晚上，孙华像往常一样过去摆摊，也懒得和别人抢好位置了，孙华也不需要。哪有空位置就撂哪。好容易劝走几个要加价优先购买别人早已预定丸子的。 却没想到来了一群衙门的人。而且是穿不同服装的衙役，像盔甲的应该是捕快吧，穿不同颜色布袍的分不清。只听捕快对孙华说有人举报孙华卖的东西里掺了。 要对孙华传唤，然后孙华就一脸懵圈的被请去了衙门，摊子上的东西被另外几个穿布袍的全部带走了。 还好衙门的人也不像电视里那么坏，只是录了一下口供，要求孙华在检验结果没出来之前不得离开本市。不得继续经营。孙华走之前弱弱的问了一句：“检验结果大概多久能出来啊？” 一个年级轻的捕快还算客气，回了一句：“有问题的话明天就抓你，没问题的话七个工作日之内回复。” 孙华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回去后，孙华到甜品店坐了坐，点了一杯冰淇淋，凉飕飕的清醒一下脑袋。孙华琢磨着，周边能举报孙华的人，肯定是有利益冲突的。 孙华平时极其低调，恐怕连对门都不知道孙华是男是女，没有和别人有过什么矛盾。那么，和孙华有利益冲突的是什么人呢？ 仔细回忆了一下周边的店铺和地摊，地摊只有孙华一家卖药方，还有沾边的是个卖罗汉果，胖大海的，其实和孙华完全没关系，其余的不是衣服就是袜子，锅碗瓢盆。 回收手机什么的，花卉更不沾边。店铺呢？药店？ 嫌疑大。还有一家成人用品店，也有嫌疑。先不管了，只能等检验结果了。老板娘很开心的还为孙华做了一份果盘，孙华笑笑：“好好招待其他客人吧，跟你一起创业真是太幸运了。” 趁着不能摆摊，第二天孙华又去挖了不少药材，晒干。由于产能严重不足，孙华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银子不能到手啊。有时候孙华都想变成奸商。 买一些不合格的药材，烘干，或者直接配药。但想想还是不能这么干，虽然对金钱的渴望已经一点一点蚕食孙华了，但毕竟，良心是人的一部分，没了良心，人就堪比野生畜生了吧。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孙华也没太在意。不行就换个地方卖丸子，甚至可以网上卖嘛。或者专心卖卖电脑配件，卖卖甜品也好啊。听听音乐，去健身房逛逛。 练一下大重量，也很惬意。再看看那些书，心里有些复杂。回想了一下星爷的《功夫》，维护世界和平的怎么会是那个谁呢。 可以是少林十二谭腿，可以是洪家铁线拳，可以是五郎八卦棍，可以是杨过小龙女，可以是两个瞎子，可以是火云邪神，甚至可以是跳舞的那群人，但怎么会是那个谁呢！ 又是新的一天，依然没有任何信息，但不管什么结果，药还是得采的，可是周边合格的药材已经不多了，找起来很麻烦，于是孙华又想起来黄老邪教孙华的那招与万物沟通。 虽然孙华心里很抵触。因为上次回来后不久，孙华就感到身体仿佛被掏空，完全虚脱了，仅能维持日常活动。骑个车买个房，后面都觉得累。 而且身体也变异，弄得孙华很不适应。比如，之前摆地摊还能欣赏路过的漂亮妹子，赏心悦目的那种。现在呢，只要画了妆，孙华看到的都是变形抽象的脸。 尤其是那种闪着荧光的，晚上看过去就像全反射的棱镜，或者反光贴一样，孙华可是花了十几天才渐渐适应的。只有少量画了妆的妹子脸部没什么太多光线扭曲。 估计是化妆品没掺杂。唉，欣赏不到同类的美，和咸鱼有什么区别。还有那身体的虚脱，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一定的关系。那种十八岁变八十岁的落差，岂是正常人可以忍受的。 不过为了银子，为了房贷，为了更好的生活，哪能不付出呢。 孙华坐在一个小山峰上，试着和万物沟通，突然环境一变，这种感觉更强烈，比起之前辛辛苦苦艰难的沟通。 现在的像是和万物的灵气面对面，孙华很惊奇这种变化，不过倒也释然，毕竟奇怪的事见多了，后面的也见怪不怪了，况且，孙华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 来面对各种变化了。突然，孙华又感受到能量的脉动，很强大的能量，就隐藏在山脉之中，和之前感受的应该是同一股能量。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孙华去看个究竟，正准备去找找看，手机响了，一听，原来是布袍衙门的人，问孙华什么时候有空到他们衙门里去一趟。 孙华思考了零点三秒，问了一句：“需要带什么吗？” 对方说不用，过来签个字，把营业执照拿走。孙华听得一愣一愣的，这都什么事啊，难道小千暗中帮孙华了？不可能啊。 她又不知道孙华现在什么状况。虽然很懵，但孙华还是立即赶了过去。管它能量不能量，关孙华啥事，先甩一边。 第10章毫无办法 打车去了电话里说的地址，报了名号之后，一个油腻大叔接待了孙华，告诉孙华经过检验，孙华所出售的丸子乃正宗中草药制剂，并未添加水果。 而且纯度高，成色稳定，乃大宋之良心公民，值得所有商人学习。但是孙华不能制造和出售药品，因此只能当保健营养品出售。后面经过他们费力的查询。 孙华还开了一家小店，留有信息，因此就替孙华办了一个小微营业执照，一个食品卫生许可证，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卖丸子了，不用担心别人举报。 只要认认真真，兢兢业业，用心把丸子做好就行，他们是人民的坚强后盾，会去打击一切欺行霸市，扰乱市场的行为。孙华晕晕乎乎的拿着两个证准备出门。 心想着到底是不是小千暗中帮孙华了，那人又想起来什么，追出来说了一句：“吴，吴老板，产品好好做哈，孙华们会不定期去抽查的哈，好的话孙华还会分享哦。” 孙华突然明白了，就停了下来，道了一句：“谢谢，对了，孙华做的丸子都有简易纸袋包装，后面有食用说明，不要多吃，多吃也没多余效果，而且原材料很难找，多吃就浪费了。” 轻松愉悦的回去后，孙华突然想起来做人好歹要狡猾一点，于是孙华花了三钱银子做了一面锦旗。 送完之后，也不早了，孙华就准备去摆摊，有了俩个证，就如吃了定心丸啊。摆摊的时候，还有人问孙华怎么被抓走了，乌七八糟一大堆。 孙华淡淡的说了一句：“东西太好，造人妒忌了，仅此而已。孙华能继续在这卖丸子，就证明孙华和丸子都没问题。而且，孙华还拿到证书了。” 一晚上下来，又卖了七八两银子，又添加了不少顾客的即时通软件。正在孙华收摊时，甜品店的老板娘破天荒的来了，非要喊孙华去唱歌。 孙华委婉拒绝了。结果她说今天是她生日什么的，孙华只好把东西放回去，然后和她一起去唱歌。 到了古色古香的卡拉欧克厅，老板娘隆重向孙华介绍了她在这里的朋友们，李子涵，王梓涵，刘子涵，张紫涵，王浩然，王梓豪，胡子轩等。 孙华一脸懵圈，只得说了一句：“真羡慕你们小年轻啊，十几二十岁。孙华都二十五六了。老了。” 然后老板娘又介绍了一下孙华：“这是鄙人甜品店的大老板，吴用。” 那群小家伙居然鼓起掌来，孙华笑笑：“孙华是合伙人啊，老板娘才是大老板。” 再往后他们唱了好多吵死人的歌，还在那群魔乱舞，抽了好多烟，喝了好多啤酒，还有人点了外国的红色的酒，还用一次性纸杯给孙华倒了一杯。 鲜艳的红色染在纸杯缝上，触目惊心。 孙华看了一下酒的包装，乌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哪个国家的字母，只认识一九八二。 然后，有个小弟弟似乎看出孙华的目的，就过来对孙华说：“吴老板，这可是八二年的拉菲哦，孙华朋友在这当领班，原价卖给孙华的，原价四十两，孙华买只要四两银子呢。” 孙华笑了笑，闻了一下酒，无果香，冲鼻，香精气味较明显，颜色也莫名其妙，说不出的感觉。孙华说了一句：“好酒啊，可惜孙华对酒精过敏，无福消受啊。” 虽然那群小孩起哄让孙华喝，孙华还是坚持自己对酒精过敏，最后甜品店的老板娘看过来，拿起纸杯，居然往里兑了半杯雪碧，然后一口闷下去了。 然后得意的对孙华说：“本宫替你喝了，八二年的拉菲就是好喝，平时哪舍得喝这么贵的酒啊。” 虽然看的孙华发愣，多亏这是一瓶垃圾，不然就被你糟蹋了。 但孙华还是笑了笑“老板娘少喝点吧，要是你能搞到八二年的雪碧那就完美了。” 老板娘似乎有点不高兴，“你就不能喊下孙华名字吗？孙华有名字的。” 孙华拿过话筒，对老板娘说“祝夏依诺妹子生日快乐，越长越漂亮，永远十八岁。另祝生意越做越好，也给孙华沾点光，赚大钱，早日实现财务自由，过上幸福生活。” 因为整个包厢里烟雾缭绕，噪音又大，后来孙华勉强喝了一瓶千威小啤酒，吼了一首《青藏高原》，随便找了个理由，提前回去了。 日子又不咸不淡的过了几天，下雨了，孙华也没法采药，也没法摆地摊，线上要丸子的不少，可是孙华也没库存。只能在电脑店里打发时间，翻翻书。 算了一下最近赚得银子，孙华居然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看来生活的希望一旦被点燃，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从前只能幻想，却毫无办法，现在不但能幻想。 还真能一点点的去实现，这就有了奔头。有闲钱了该怎么投资呢，怎么赚更多的钱呢？想想就开心。这样下去，孙华就能在这座小城市扎根，生存下来了。 孙华也用不着那么悲观厌世，看谁都是坏人了。 看了一下股票，买了一些钱庄的股票，每年应该能分点红。又看了看房价，才一个月，居然又涨了五两银子一平方，孙华特别庆幸回来后就买了房子。 不然又白白的扔出去五百多两银子，要知道，五百多两，这对于不久前的孙华来说，根本就是没有实际意义的数字和天文数字。孙华又想到了小千和黄老邪他们。 如果不是他们，恐怕孙华还是没走出第一步，现在还是只能一个月赚个十两银子左右，一边幻想美好生活，一边逐渐老去，丧失所有的斗志。 孙华又想了，要是孙华加入他们，那么孙华这辈子就不用为银子发愁了，虽然，听他们说故事讲一半留一半，还不顾别人死活，还有可能有时会做一些拿不上台面的事。 这时，李爷爷的教诲又占了上风，穷且志坚，文人有气节。孙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边翻李爷爷留给孙华的书，一边看一些财经消息，碎片化的瞎整。 无聊到睡午觉，然后孙华做了一个梦。孙华和菲菲在野外踏青，油菜花，红缨花，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都开了一部分了。 野外风景很美，菲菲穿着一件白色的薄薄毛衣，更美。走着走着，孙华们来到一处小土坡，上面有三间破破烂烂的老房子，还有一口老井。貌似还有一棵很大的杏树。 孙华和菲菲上去看了一圈，屋子没人住。杏子还是青的，那口井还挺漂亮的，井沿不记得是正六边形还是正八边形。水也很清。孙华和菲菲在那里的石凳上休息了一会。 继续往前走，突然菲菲不见了，四周也变成了冬季的景象，枯枝败叶，一片荒芜，惊得孙华大喊菲菲，然后又跑到房子那里，房子也变得破败不堪，石凳都断了。 那口井也枯了，一滴水也没有。一着急，孙华就醒了。楷了一把冷汗，孙华又想念了一会菲菲。然后又一愣，时间变化的快啊，上次结界的事不就是时间有问题嘛。 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解决了，还是根本就没转机。小千怎么也不偶尔联系一下孙华呢。小唐怎么也不找孙华聊天开导孙华了呢？ 到了晚上，也没什么顾客了，孙华就回到租来的房子里，点开通讯录，打算从其他同学那侧面问问菲菲的近况，翻了半天，也没敢拨出去。 最后翻到菲菲一个室友的号码，孙华一咬牙拨了出去，几秒钟后，一个女声传了出来“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孙华竟然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又想到室友们很久没联系了，问问近况吧。室友们倒是很意外，也很客气。 聊了一些家常，得知唯一一个条件好的准备结婚了，条件差的，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一个倒是谈了女朋友，但因为城市房价太高无法落脚，最后还是吹了。 和孙华差不多嘛。还有一个老家里介绍了一个，都看上对方了，但还为彩礼的事奔波，估计要凑一段时间才能结婚吧。 孙华问了一下菲菲，室友告诉孙华，听说菲菲和你分手不久后回家了，嫁给了一个村里衙门二代，怕你伤心，大家都没告诉你。 也几年过去了，你就不要再想菲菲了，重新开始吧。人家现在是官太太了。孙华淡淡的说了一句：“孙华只是随便问问，菲菲能生活的很好，比什么都重要。” 结束通话，孙华又听起了音乐。只要菲菲生活的开心，比什么都好。孙华也不用再胡思乱想什么了。 一觉睡到天亮，感觉整个人都精神多了。虽然身体又发生了一些变化。看着窗外的小雨，又看看自己居住的简陋的房子，孙华突然意识到孙华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开始渴望富足的生活了。 孙华翻出脑袋里小千的电话，又翻出黄老邪的电话，又回忆了一下锁匠的电话，还有小唐的电话。却摇摇头，还是一个电话都没打。 老板娘的店里也不敢去，怕老板娘误会，也怕老板娘的热情，更害怕日久生情。可是看着这雨，孙华没法卖丸子，没法采药草，配电脑赚不到什么钱。 孙华着急啊，孙华还要追求理想的生活呢。浮躁，焦虑充斥在孙华的周围，孙华觉得孙华应该静下心来，步步为营，稳打稳扎才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灌了一大瓶葡萄酒，躺在椅子上看电影。 就这样半颓废，半看书，熬过了两天，天晴了。孙华思考着，这泥土正软，不如去挖点人参，葛根什么的，再来配配丸子。 野生人参难找啊。看来又要和万物沟通了，反正身体变异不可逆了，不如来的彻底一点。对了，还有那股能量脉动，顺便的话也可以去看个究竟。 收拾好物品，孙华去了很远的老家山里，荒无人烟对大自然来说反而是件幸事，漫山郁郁葱葱，金黄衬底。山上应该还有好多小野果，还有野生的柿子。 孙华打算挖到人参和葛根后再摘点野柿子回去。来到山上，找了块干爽的石头，孙华坐了下来，想想又站了起来，试着去沟通。闭上双眼，祛除杂念，开始感知。 刹那间，风起云涌一般，环境突变，无数陌生的景象出现了，空间里全是各种色彩，各种晶莹剔透的灵气，貌似都很友好。感受了一会，有灵体传给孙华了具体的位置。 孙华睁开眼，很开心，但又很疑惑，为什么有灵体会告诉孙华孙华想要的东西在哪呢？没想出合理答案，不过也没时间去想了，野生的人参可宝贵了。 来到感知的地点，孙华了个去，居然找到一颗七叶品，激动的孙华都不舍得把它拿去做丸子了，直接卖估计都能卖三四十两银子。 孙华小心翼翼的绑好红绳，准备开挖，心想千万不能挖坏了，这样就不值钱了，只能做成丸子卖了。突然，，孙华感受到有人再和孙华说话，可是并没有具体的声音，完全是感觉。 孙华楞了一下，想起来传说中的人参娃，难道这里真孕育出了精怪，那这里风水多好啊。哈哈哈。笑完孙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又沟通起来。 恍惚间，果然有个人形生物似乎在孙华耳边呢喃，孙华集中精力去“看”那个生物的样子，居然是个小青年，身上捆着红绳。 孙华试着和它沟通，他居然对孙华鞠躬，并请求孙华放过它。说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一点点心智，又来了一点点修行，还没来得及欣赏这个美好的世界。 就要被孙华吃掉了。希望孙华能高抬贵手，放过它和它的家人。 孙华再看，还有不少小娃娃都躲在周边。孙华叹了口气，对它说：“要在以前，孙华肯定是以为自己中瘴气，出现幻觉了。可后面孙华相信不少传说是真的了，你们真的可以成精了。孙华也不为难你们，不过有个疑问，你是如何跟孙华说话的，你又不是人？” 那个小青年摇摇头，孙华没什么修行，也没太多心智，相对于你们，孙华的心智最多只能算个幼儿，但孙华不知道为什么孙华看见你就有亲切感。 把你当同类，还能和你沟通。如果是个平常的采参的人，凭孙华的修行毫无办法，只能被吃，还大补。孙华点点头，好吧，孙华马上解了你的绳子，你们安心生活吧。 第11章这个情况 “那你闭上眼睛数……嗯，数三十秒。” “好。” 孙华暂时稳定了绘梨衣，便拔出枪，蹑手蹑脚地走到楚子航身边。 “哥哥你要干什么！” “嘘……” 孙华轻声回应着，蹲下身撩起楚子航那有些乱的刘海，就这么亲…… ——哎唷哎唷哎唷我的妈呀！在孙华的唇即将碰到楚子航的额头时，他忽然后撤，几步闪回正在认真数数的绘梨衣身边。 “……” 银发的奥丁冷冷地看过来，视线在他所见的另一个暗红色头发的女孩上停了一下，忽而笑道：“都做过那么多回了，怎么这次不亲嘴？” “二十三、二十四……”绘梨衣依然认真数数中。 能变成还没在京都市内出现过的奥丁，看来这是真货了。孙华咬咬牙，冷笑：“你老婆在呢。” 他说着，在奥丁有些愕然的目光中，猛地抱住绘梨衣，往旁边打了好几个滚。 金色的蝴蝶在孙华扑向绘梨衣的下一秒突然出现，两人之前站的空间瞬间被无数金蝴蝶充斥。 “弗丽嘉？住手！”奥丁喝道。 “这两人是真的。” 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孙华有些哭笑不得的抬头，好嘛，他也猜到了，弗丽嘉“殉情身亡后”最适合的附身人选……那不就是苏茜么？ 可是当他抬头看清袭击他和绘梨衣的人时，脸上登时一僵。 “哥哥我提醒过你别理楚子航的。”小魔鬼叹息。 在穿着便服的苏茜身后，裤线烫得笔直，领口塞着紫色丝巾，纯银色的头发整齐地往后梳，英挺得像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面容又沧桑的仿佛度过百年的老者脱下他的礼帽，动作毕恭毕敬到夸张地鞠躬行礼： “初次见面不慎惶恐，我是赫尔佐格博士。” “路鸣泽，通关boss提前登场了怎么破。” 孙华瘫着一张脸推推自己的鬼畜眼镜——特么的自从戴上此眼镜后果然各种鬼畜啊摔！ 瞧瞧，我怀里的游戏登出键都给吓成什么样了！万一她忽然爆发让赫尔佐格带着那些还陷在梦貘里的人溜了……等等这个赫尔佐格是真货吗？ “诶——是真的赫尔佐格呢——！” 小魔鬼惊讶的声音传来，那语气就像“哎呀哥哥我们发现了大秘宝”一样，是一种恶意满满的喜悦。 好吧是真货。 “啊，哥哥快哄哄绘梨衣，她发飙的话赫尔佐格就要逃了！”路鸣泽立刻提醒。 孙华连忙带绘梨衣站起来，“绘梨衣？绘梨衣酱？还好吧？” 绘梨衣瑟瑟发抖，害怕的把自己藏进sakura的怀里。 “怕什么，那是个老怪物。”孙华哄她，“又不是奥特曼。” “老怪物、会，吃、小怪物。”绘梨衣低声说。 “我会保护你呀。” 孙华无视自己被夹道包围的窘境和赫尔佐格炽烈的目光，微笑着说，“我就在你身边。” “真是令人惊讶，无论是鄙人的俄语还是ξ的……龙语，您似乎都能流畅的理解呢。”赫尔佐格的语调带着难以抑止的兴奋和惊叹。 你刚才说的是俄语？外语全通的孙华陛下微微皱眉。话说奥丁他们不是也听懂了嘛，扯上我干啥？难不成他看我抱着他的“女儿”吃醋了？呕。 赫尔佐格啧啧惊叹了一番，在苏茜——准确说现在控制她的身体的是弗丽嘉——的带领下向奥丁行礼：“鄙人能在今天得以一见莅临混血种顶端的神座，荣幸之至。” 奥丁看他，冷冷地勾起唇角，“你想和我做交易。” “正是！”赫尔佐格回答，但奥丁没等他说出交易内容就说：“你凭什么和我交易？” 赫尔佐格笑容不变：“听您的妻子说，您在灾变之前就在世界各地召集研究人员研究水果gnungagap？鄙人不才，但对自己的研究水准十分自信，而且我也曾有幸……” 他看了孙华一眼，“……有幸研究过这位少年。” 孙华暗自白了这小人一眼，表面上一副自知落入陷阱，只好护着怀中的女孩，随时警惕着猎人动向的样子，实际上嘛，哼哼既然一个两个都敢当我不存在，等我查完攻略搓个大招吓死你们…… “哥哥真厉害。”小魔鬼说。 “那等会的逃跑路线就选这条吧。”孙华义正言辞道。 “好的，可惜现在的我不能为你提供高杀伤的武器。”小魔鬼对兄长的掉节操行为完全不以为怪。“哥哥还需要什么信息吗？” “不了……”孙华慢慢闭上眼，感觉到芬格尔那双大手按上了自己的肩。 而他怀中仍然护着那个害怕的要命的美丽女孩。 “真令人赏心悦目不是吗。”赫尔佐格满意地看向那两个聪明地暂时放弃反抗的、绝妙的试验品，视角转动间几乎压制不住眼底的贪婪。 这一次，血液、骨头，还有那更在白王之上的无上的权力……那么近，那么近了！有他曾和自己提过的这位其实同样令人惊奇的兄长的话。 那个伟大的存在，那个伟大的存在一定会露出破绽，乖乖钻进圈套，自己已经发现他的弱点了。 像上次那样故意传出错误信息让源稚生去狙击他的轻率之举可不能有第二次。要知道那可是相当狡猾的……恶魔啊。 “是啊……”身后的人低声回应，语调却和奥丁有那么几分不同。 孙华的嘴角也终于克制不住地流露出了得逞笑意。傻了吧，哥的鬼畜眼镜可是拥有上帝视角。出来这么一扫啊，哟呵大家都在呢。 “老怪兽又老又坏还指使小怪兽做坏事，善良的小怪兽就应该反过来和奥特曼一起打跑它。”孙华笑着低声说，“这才该是最好的童话。” “sakura？”绘梨衣疑惑地抬头看他。 “嘘。要一直帮我保密哦。”孙华竖起一指道，原本清秀的脸在骤然爆发的君焰的衬托下显得那样晦暗不明。 “嗯！”绘梨衣坚定到，然后瞳孔骤然紧缩。 ——sakura的额头，有刀尖刺出来了。 同一刻，赫尔佐格纵跃间避开由奥丁再次变回楚子航所爆发的君焰和恺撒随之而来的倾泻的子弹，他带着万分期待的目光，拼着被几颗子弹打伤手臂、肋下的痛楚，看向银阁寺二楼的走廊。 青年居然依然好整以暇地靠在栏杆上，向他举杯。 怎么可能？！他明明重视他口中的“哥哥”！ 随后他听见了金属的声音。清澈，也威严。 那声音在嘶吼：“死亡！” 该死的……绘梨衣！ 楚子航停下了君焰领着苏茜连忙后撤，恺撒也从房屋间的阴影里迅速撤离言灵·审判的范围。只剩那个可怕的人形兵器崩溃地、孤零零地在原处嘶吼，那言灵似乎并不针对他们。 “怎么办，我的良心受到了很大的谴责。”沿着事先选定的逃跑路线躲在角落里的孙华摸摸胸口，那里真的很难受。 “我的错我的错，是我建议哥哥这么做的。毕竟上杉家族暴走状态下的范围技才足够把赫尔佐格可能的伏兵都提前干掉嘛。” 小魔鬼立刻冒头，“哥哥的背怎样了，还疼吗？不如也分担点给我……” “不用了。” 孙华龇牙咧嘴地把额头上用子弹临时炼成的伪·刀尖取下来，拉的后背的伤口一阵阵痛——其实在小魔鬼的攻略中他只要在头上按好了这玩意吓到绘梨衣后就撤。 正好可以避开刀锋。可是孙华在听说要刺激那小怪兽时犹豫了一下，他那时溜面对刀尖的就是绘梨衣……这么动作一慢，哪怕有时间零加持，背后被划那么一下还是免不了的。 比起卡塞尔这边纷纷顺利撤离，赫尔佐格处境就艰难了。唯一似乎可以庆幸一下的是绘梨衣此时身边并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好扔他，她现在就像一个发怒的想拿东西砸人的小女孩。 赫尔佐格能感受到死神正在逼近自己。他被下了命令，这个让他去死的命令正在生效。 “真是……不乖的……孩子啊。”他艰难地说。 黑色的木梆子被他拿了出来，赫尔佐格轻轻地敲击着，并摩擦它们发出沙沙的声音。 孙华听见那声音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再次封禁了与小魔鬼共享的视觉，以及其他能被他感受到的一切。 愤怒、憎恨，凶暴的情绪骤然统治了他。 他好像一会儿出现在那时的手术台上，一会儿又被扔进燃烧的迷宫里。女孩在他身边扶着他，但在不可思议的剧痛后，出现的是……零……她很悲伤地说着什么，而自己回应以狂怒。 自己被算计了，被自己最信任的他算计了！孙华心底有什么在凶狠地喊。这一切都是他，是他！自己还不能死，在他死之前都不能！所以、所以……！ 我不会原谅的！从来都不会！ 他狂怒地跳了出去，带着万钧之势，在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的瞬间，扑的一拳揍到了正要悄悄向绘梨衣靠近的赫尔佐格的鼻子上。 赫尔佐格那叫个惨啊，被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那正像向施耐庵老先生描述的，却便似开了个油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 孙华拳头是不及《水浒传》里的鲁智深那般，醋钵儿似的大。他胜在劲力更强，揍的那赫尔佐格脑袋嗡嗡直响，这又似做了一全堂水陆的道场∶磐儿，钹儿，铙儿，一齐响，好不热闹。 更倒霉的是，仔细计较起来，这一拳打的根本不是他，他就是个躺枪的，敲了敲梆子以为控制住两个乖孩子了，谁晓得其中一个不安常理出牌，窜出来抬手就揍，那叫一个快准狠。 赫尔佐格被揍飞数步，一屁股摔在地上，也顾不上脑袋里的水陆道场开没开完了，当机立断，藏在口袋里的手机立刻发送事先编辑好的命令。 于是天色完全暗了下去。不，不是天暗，而是京都城内的樱花全都盛放了，宛如云霞，却又在黑暗中发出不详的光。 赫尔佐格捂着断掉的鼻子，忍不住微笑。随着樱花在顷刻间凋零，飞舞的花瓣充斥了整个城市，他的笑容也终于不加掩饰的愈发得意。 复活时及时抓回了风间琉璃这张牌，以橘正宗之名在两个月内夺回了对蛇歧八家的绝大部分控制权，这可是他一直在自豪的事。 本来，只要再把终于同样复活的源稚生控制住，日本这地区就将是那专为那恶魔设立的有死无生的陷阱……可惜……又是绘梨衣！要不是她任性非要亲自去袭击卡塞尔！ “风间琉璃……杀掉绘梨衣！”赫尔佐格嘶声道。 另一边，孙华下达命令的频率越来越快。 “绘梨衣去d10，7，快。” “师姐师姐你那里出空当了，c38，45，快叫个人去沃本街守着！” “楚师兄别和影武者对轰了，那家伙交给群众就好，博物馆沃本街这边快点，师姐的人还真发现一个！” “零，你那边有新情况吗？……还没？小心些。” 楚子航皱起英气的眉，孙华的所有指挥大家都是可以听见的，所以他也可以在脑袋构想出现在大致的战况，现在的情况对他们不妙。 虽然还占着先手也有效地驱逐了死侍，但他们的防御正在逐渐出现缺口。缺口的方向不是从刚才开始就极少收到作战命令零，而是绘梨衣…… 作为没接受过卡塞尔系统化教育的女孩，要她去配合这节奏越来越快的指挥实在有些强人所难。看得出她也一直在努力，可这不是短时间的努力就可以弥补的问题。 不过，现在想来，孙华他似乎也料到了这个情况啊。 第12章暴发 『我想在黎明之前揪出那只老怪兽。』那个时候的孙华推了推眼镜，从容地微笑着。 『不，不叫芬格尔回来。』 『那个，绘梨衣，有危险的时候，切记保护自己为上。』 难不成路明觉得赫尔佐格会现身在d区？可是按照他的布置来看，他对a区更加侧重才是……等等，这家伙该不会是想……！ 奥丁的声音冷冷地在孙华脑海中响起，“我说过，他把所有人都当作棋子，包括他自己。保护他什么的……只要他不想，你是不会有这机会的，年轻人。” “……”孙华一挥刀，君王的怒火冲击了整条街道。他再一次飞奔。 “哎呦我去师兄、面瘫师兄你别那么急啊拜托。”耳麦里忽然传来孙华焦急尴尬的声音，“我这衣服还没脱完呢。” 孙华的身形诡异地定格了一下，“什么？” “呼……现在好了。” 孙华继续说着，把刚才因为发现孙华的异动而缠住了自己胳膊的卡塞尔校服外套脱下来。他瞧瞧电脑上现在的战况。 d区的缺口本来只是小小一块，但无论他怎办调配补充，那里的缺口都在不久后再次出现，并越来越大，现在已经完全显现出它的狰狞来。 他手指在电脑屏幕上戳了一下后，把电脑放在一边，边对耳麦做最后的调整边起身道：“零，差不多了，你现在去f区的芬格尔师兄那儿汇合，补充点弹药。” “师姐你和那些人镇守c区，就说已经可以确认伦敦地铁站那边肯定有个大宝箱了。” “面瘫师兄接下来请你充分发挥你的机动性，保护好市民们。——这也是保护我。”孙华低声快速地说完后一句。 然后，他拿过角落里的衣架上那件长风衣和绅士帽，穿上，戴好，遮住耳麦。现在他是一个有些保守的普通伦敦居民。 “绘梨衣，我过来你这边。”他说。 孙华推开门，走入潮湿的伦敦夜晚中。 “那么，接下来是我们收获胜利的果实的时刻。” 赫尔佐格满意地看着对方变得混乱的布置，这破阵的感觉就像自己追逐时髦玩了一把即时战略游戏，这种年轻的感觉，这种大获全胜的感觉让赫尔佐格很爽。 他把盛着红茶的精致茶杯放到一边，站了起来。 真是个好孩子，察觉到自己的意图就果断调整了啊……不过来得及吗，孙华？ 想想那个少年在自己的死侍的分散冲击下左支右拙，补了这里那里又出问题，下达的命令在下一秒就不得不取消的无奈和嫉恨，赫尔佐格就愉快地觉得自己不那么想立刻杀死他了。 “很好，感谢你，我们的盟友。这很好。”卢瑟见对方要走，也不阻拦，绅士地起身恭送。 赫尔佐格内心暗自冷笑，面上仍是优雅地：“我的朋友，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我们都很期待。” “是的。” 我可是很期待着……把你们这些渺小的家伙统统吃掉，化为我赫尔佐格的食物。 赫尔佐格笑眯眯地眨眨他布满鱼尾纹的眼，身上泛起一点点鳞片，紧接着，他向一个地方很快地移动过去。 首先……他要教训一下那个不听话的坏孩子。 其次… “砰！” 一声枪响，划断了赫尔佐格鬓角的几缕白发，也打断了赫尔佐格的思路。 几乎同时，一家咖啡厅内，老板默然地盯着桌上那个似乎还冒着烟的洞，继续品了一口红酒：“这样都能打到我这里，哥哥你是想我了么。” 藏在暗处的酒德麻衣内心情不自禁地为那语气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而此时的孙华，收起了狙击枪，揉了揉眉心，从离赫尔佐格颇有些距离的某个二楼翻了出去。 “哥哥真厉害。”他的脑海里，小魔鬼的声音平成一条直线。 孙华拂去自己头发上的雨珠说：“是赫尔佐格的狗屎运太好了，你以为我想在那家伙面前秀存在感啊。” “要我给哥哥点幸运加持吗？” 这句话又没有得到兄长及时的回应，小魔鬼撇撇嘴，好吧，客户最大，哥哥赛高。 孙华也确实暂时顾不上和自家弟弟扯皮，他低声对耳麦吩咐了几句，又绕了几个弯子解决了几个还在锲而不舍偷袭落单行人的死侍，终于来到一盏昏黄的路灯下。 细雨斜飘，给这条路上的暗淡的灯光染上了一圈浅浅的橘色。上杉绘梨衣面无表情地“斩切”了又一批死侍，正匆匆往孙华的所在地赶。 越靠近，她的眼神就越明亮，也就越……像诺诺，像那个跳脱的暗红色头发的女孩。 孙华堪堪忍住了躲开她视线的，在她像小鹿那样跑过来时，将绅士帽摘下，戴在他的小怪兽头上。 绘梨衣手握住帽檐，抬头，看她的sakura，表情特别呆萌。 “呃，给你挡一下雨。” 孙华解释，“你也该到和你哥哥们报平安的时候了对吧？从这里回基地那边还要蛮久的。” 按师姐说的，要是这位名义上是来卡塞尔交换留学实际上是象龟和风间上交的投诚状出了什么问题，那担保她的楚师兄和身为任务专员的自己就惨了啊。孙华给自己解释着。 “哦。”小魔鬼应了一声。 孙华自动屏蔽回复，他现在不想听这个立志要做他皇后的正太秀下限。 然后他就看到绘梨衣一本正经地、努力地把帽子碾平，举到两人头顶，接着黯然地拿下来，重复之前的动作。 “你干什么？” 绘梨衣支吾了一会，没找到小本子，只好说：“想……做成雨伞，sakura和绘梨衣的、雨伞。” 孙华看了她很久，才说：“抱歉……我得晚点回去。你一个人要小心。” 两人错开，绘梨衣忽然抱紧了怀里的帽子。 是错觉吗？那一瞬间，自己忽然好害怕，好害怕……sakura…… 她回去的路上十分平安，昏黄到明亮的灯光一路护送着她，连一个死侍都没有遇上。 在她的相反方向，利用自己的血吸引了一群死侍的孙华正在上蹿下跳。 蛇形的、有翼的，最多的还是普通的人形，孙华有点庆幸伦敦这边有翼的高等死侍不太多，而且似乎不像萨哈林那边还没开始灾变就已经出现了龙形，否则自己早就被秒杀成了碎片。 “哥哥你选的这条路线难度颇大啊，何必呢。”小魔鬼沉重地说。 “不想我们都挂掉就打起精神来帮找路！”孙华迅速抹了一把眼镜上的雨水和血水，“我快看不清了你没发现吗？这大晚上的！” “我们现在是在国家画廊一带，再过两条街就到泰晤士河了。”路鸣泽说，“同样是嫌疑最大的死侍输送点之一。” “左边右边？”孙华忽然问。 “左。” 孙华立刻起跳，手中几颗未知的子弹拖着白烟射出去，像炮弹似的，由此产生的后座力把孙华自己送进了左边的楼顶。楼顶上展翼正要偷袭孙华的死侍被孙华的连发子弹打趴。 孙华没有恋战，跃到了另一边屋顶。 如果这是一个跑酷游戏的话，那现在的孙华毫无疑问是这游戏的第一人，第一疯子。没见过不把小怪打死愣是只吊着它们的，当自己火车头吗？ 追逐独属于孙华的血腥气的死侍越来越多，如果单看它们的行动，还真看不出孙华和他的队友们到底在干什么。 现在还有几人，因为现在这地方全是在疯狂追逐的死侍：爬墙的、飞行的、满地游走的，各个方向都有。因为在死侍们的感知中。 那份高贵又美味的食物就在它们的附近，必须尽快到达，吃掉他，连一丝毛发都不剩！所以它们都选择了各自认为的最短路线，加上它们的能力各不相同。 那个混乱，让想来捡便宜的社民派的卢瑟等人憋了好大一口气。 不过被迷惑得找不到正主的人不包括狗屎运爆棚了的赫尔佐格老先生。 孙华被越来越多的死侍逼的能选择逃跑的路线越来越少，终于在快一小时后，不得不再次撞上了赫尔佐格。 这次还是正面撞上。 “呵呵……哈哈哈哈哈看你往哪躲！”赫尔佐格大笑，想迷惑我？还不是自己撞上了枪口！ 他很耐心地观察了一阵孙华和死侍们的纠缠，然后谨慎地挑了一个自己认为不错的时机，扑向孙华。 对方血液飞溅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的美妙，赫尔佐格舔了舔嘴角边溅上是鲜血，确实很美味。或许他应该再次把梆子拿出来。 看能不能捕获这家伙？做成死侍的话，他一定是自己最听话最得力的棋子…… 可惜他未来的棋子不理他，孙华在赫尔佐格出神时一个侧身，直接从他身边跑走，加上他回身的几次“炮击”，离赫尔佐格的距越来越远了。 死侍大军忠实地追随它们的食物，赫尔佐格？那是什么？路障吗？直接踩过去。 怪物的大军中，一个嘶声到破裂声音突兀地响起：“啊……啊啊……怎么是这样，怎么是这样！我看到了什么，上帝啊我看到了什么！” “怎么可能，这世界怎么可能……我怎么依然、依然是……” “我依然……是白王？！” 零被送走，本来就已经被逼近至极限的防线终于告破。 “孙华——！” 在零压抑不住的惊呼中，孙华几乎就在顷刻间被怪物的大军吞没。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会是什么东西……” 白色的怪物终于游走到钟楼的顶端，他本来是可以在孙华送走零的瞬间暴起偷袭，但他放弃了，那孩子身上忽然汹涌而出的威压让他感到心悸。 但现在他放心了，这家伙和他的弟弟一样，都是不完整的，甚至孙华到现在连王的形状这种徒劳的东西都没有。所以他比他弟弟差多了，连一点像样的反抗都做不到。 这种徒有血统的东西……没有见王的资格。 赫尔佐格很满意，当初和零号的一战要不是最后的天谴，赢的人一定是他。 幸运的是现在他复活了，复活在一个灾后人类还无力调用天谴这种费用高昂的武器的世界，一个即将属于他的世界！他只需要喝下那孩子的血，再猎杀几个目标…… “属于世界？嗯？”有人嘲笑道。 “你！你……区区人类怎么……？” 赫尔佐格吓了一跳，攀在钟楼上的上半身后仰，向一条随时准备攻击的蛇。 死侍和鬼向潮水一样，躬着腰纷纷退去了，像是在给中心的那位行礼。 “区区人类这话还给你，小人。”站在怪物们中间的孙华忽然伸手取下了自己的眼镜，黄金瞳望向黑暗的高空。 “今晚是朔月呢。” 孙华很久没用肉眼去看这个世界了，钟楼高耸在这片黑暗之中，之前还在周围消灭怪物的警察现在也变成了怪物，在王的号令下踩着钟楼下的尸体往上爬，又被更高的存在所阻止。 少年神情恬静，又有些悲伤。 可是那些东西很快就都被狠狠抹去了，那张清秀的脸挤出了一个恶狠狠地、凶悍的表情——他蹲了下来，正对随时准备攻击的白王，搓了搓手。 “那个，首先是作为孙华的我一直想做的。” 赫尔佐格全神戒备这名让他看不清实力的男孩。 “啪叽。”一团不明物体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脸上。 “糊你熊脸。”孙华淡淡道，“新的言灵。” 赫尔佐格：“……” 赫尔佐格暴怒，他发现他又被耍了！血统高能压制死侍又怎样！可笑自己竟然真的被那蝼蚁的垂死反抗羞辱到！他要用那家伙血祭！ 他扑了上去，无数的怪物也扑了上来，反抗曾经的号令者。 第13章没事 孙华在嘶吼，没有双翼的他同样是不完整的，他依然可以使用那些言灵但是…… 苍雷支配……取消！ 黑炎牢狱……取消！ 没有，没有一个言灵能够释放，对方在做他弟弟曾经做过的事……取消言灵，让王与王的战斗重归刀剑……不。 旧的王强行用他的兵去兑他本人这个王将，那家伙显然也同样想消耗他，一本万利地消耗自己！ 孙华终于认清了，对方的真正实力恐怕和现在的自己本应该不相上下！他的弱势是因为自己之前对他的消耗战术确实是有效的。 可惜自己的自大却为对方提供了恢复的时间！孙华……确实是想在见面是时候，杀了自己！ ——不能让他得逞！ 孙华孤注一掷，无视怪物们的攻击撞开了所有挡在面前碍事者，直捣它们护卫的中心。 孙华靠着钟楼的尖顶，面前浮着一把剑，显然是在为接下来的击杀计划做准备。孙华袭来的时候，他只来得及匆匆拔剑。 手肘至胳膊被拉了十来厘米的口子，血肉从伤口翻了出来，然后伤口在龙血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痊愈。 但孙华这一拼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 他举起手，贪婪地吮去指尖上的每一滴鲜血。几乎在同一刻，巨大的双翼在他身后展开。 白王，白王孙华，真正诞生了！迎来了他的时代！ “恭喜。”他的祭品放下武器，平静地说。 但白王在这一刻却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怀疑他进化后所察觉的，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 他面前是一名非常美丽的男子，如瀑黑发在脑后扎起，金色的眸子被黑羽般的睫毛半掩，姣好的五官，精致的面容比那位更甚。 但相较那如同剧毒的诱惑，此人相似的面容却被演绎出苍松般的正直，可谓浩浩如青山，朗朗似清风。 然后他还来不及惊怒于自己的被骗，就听到那人说：“这样，条件就全部达成了。” 刹那间，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血迹斑斑的钟楼，也束缚了孙华。 他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雷电一个接一个的落下，有什么东西沿着怪物们留下的血蜿蜒而上，血腥的怨气锁住了孙华。但这不是更可怕的，更可怕的是……他，新晋的白王，正在被世界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吸收。 身体没有一处不在疼，比起当初直接被天谴所杀，这种慢性折磨简直让孙华恨不得咬舌自尽——可是这也没有用。 他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皮肉在被仔细地挑出、磨碎，他却因为太过优秀的龙族血统无法陷入自我保护的昏迷。 美丽的男子漠然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那个扭曲又美艳的怪物最后只剩两颗眼球——它们怨恨地盯着自己，仿佛在控诉。 控诉本来就以白王身份复活的他被自己所骗，又是在嘲笑，嘲笑自己快点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 “看我干嘛。杀你，我可没有一点负罪感。”孙华说，然后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就连这眼球，也被一点点分割殆尽。 金色渐渐从他的瞳孔中褪去，他又是那个丝了。孙华沿着尖顶坐下，又觉得那些小尖顶硌的屁股疼，于是拖着疲惫万分的身体。 一个人慢腾腾地下到钟楼内，找个隐蔽点的角落歇着。对于一个刚刚爆种越级干掉白王的人来说，这一切真是惨无人道令人发指。 话说孙华看上去真的好疼的样子……希望轮到自己的时候能撑的过去。孙华揉了揉被自己掐青的手臂，顺便鄙视一下自己龙血效果退去太早居然没来的及治疗这里的破烂人品。 天快亮了，万幸赶在那之前做掉了孙华，接下来的事就是等待救援。按自己之前的安排，芬格尔和零离的最近，两个互相牵制自己应该不至于在奥丁的床上醒来。 至于师兄师姐是被自己特意调远了还凑作了一块，有诺诺盯着的面瘫师兄就算暴走了真的赶的过来也应该会有所克制。至于老板那大只的在看戏的话就随他看吧。 离这里最远的人就是他了。哪怕发觉自己对白王的处刑也不可能在弗雷之前把自己接走。 对了话说又回来我好像又一不小心屏蔽了小魔鬼来着，他该不会闹脾气了吧？可是我现在连解开封印的力气都没啦…… 孙华勉强打起精神，絮絮叨叨地想着接下来的安排和对大家的说辞，以至于他听见有脚步声在慢慢向自己靠近的时候，那声音已经十分明显了。 就在自己面前。 孙华不由的往后缩，悄悄把自己藏进缝隙里，屏息凝神。 脚步声渐渐靠近，然后消失，消失在自己面前。 “哥哥，很精彩啊。”白王已死，下一个是不是该到我了？ “……！！” 孙华终于察觉自己的设想还是有漏洞，比如路鸣泽没看多久戏，战斗伊始他就在钟楼里…… 全然的无力，自己被对方抱了起来。勉强维持的意识断在了看到那甜美的笑容的那刻。 第二天的太阳没来得及升起，孙华自己就已经被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吞没。 没有，没看见，找不到…… 楚子航慢慢地从楼梯上下来，一天之前他还疯了似的搜遍了这栋著名的钟楼的每个角落，可是过去了整整一天的现在。 连他都不得不在身心俱疲中承认这个事实：孙华失踪了。自己又一次弄丢了他。 前一天快黎明的时候，钟楼上骤起的闪电似乎要击穿这座城市，这个世界，那时候他听见陈墨瞳在频道里说了一句话，语气淡淡的，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白王消失了……” 上杉绘梨衣那时也在驻地接通了频道，那女孩忽然在频道里轻轻地“啊”了一声，好像发现了什么。 几乎是同一刻，强烈的不安感席卷了自己，那是他的契约在警示他，自己的效忠对象遇到了危险。 楚子航立刻赶往孙华的信号最后消失的钟楼，可他赶到的时候，只有零和芬格尔默默地对峙。 “你故意把孙华的所在透露给了那家伙对不对？”芬格尔语气随意，楚子航自己的脑海却险些被另一个王者的愤怒所席卷。 “没必要。”零冷淡地回答。 楚子航看向那个学院里的号称冰山女王的学妹，看向那个被那位重新赋予了生命的女孩，他看见那个冰雪一样的女孩忽然展颜微笑，说了句什么。 然后他的世界再次陷入虚幻的雾中，恼怒和不甘冲击着他的意识，当自己好不容易斩断那不属于自己的意识重新夺回身体的主控权时，已经是全城清查的时候。 这次大规模的死侍入侵让马桶方面更加地警惕，也对他们这些怪物防御专家们的学生的态度友好了一些。 表现在他们同意对马桶城进行一次全城清查，顺便帮卡塞尔众人留意一下他们在昨晚和怪物的对抗中失踪的任务专员。 他先联系了零，对方似乎没事，说话声很稳，冷静地报告着自己的所见： “还没有找到孙华。” 其他的队友们也纷纷报上自己这边的情况： “没有……” “没看见。” “这里也找不到啊……” 但怎么会找不到？楚子航有种直觉，孙华还留在这座城内，甚至就在他失踪的钟楼附近。 楚子航不甘心地在钟楼内徘徊，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其实他找到过，在孙华失踪后约二十个小时后，他听见了师弟的惨呼。 那一声凄惨又绝望，和那份模糊的记忆重叠。 他沿着声源奔去，绕过几条街，却在教堂附近的人家嫌弃的说了一句“这个神圣的地方怎么会有问题，不是你们又在钟楼里折腾吗”而茫然地回到了钟楼。 在曼施坦因教授针对他被马桶方投诉“扰民”的喋喋不休中守到了天亮。 楚子航终于又一次来到了钟楼底下，看着墙壁上干涸的死侍和“鬼”的血迹，双手插入凌乱的发间。 “孙华……”他喃喃，低声喊着那个让他心如刀割的名字。 “结束了？”另一边的某个通讯网内，有人问，似乎松了口气。 “是啊，结束了，麻衣。” 苏恩曦破例给自己来了一些高纯度的伏特加让脑子缓缓。她瞥了一眼窗外，马桶今天难得的放晴了。 “来来，让我算一下，加上我们也赔进去的受过女王殿下特别训练过的死侍，我们这次花了多少钱……” “还有你的保时捷们。”酒德麻衣不肯自己被捅刀子，补充了一句。 “其实我觉得若不是老板怕小白兔起疑，估计会每个路口一辆迈巴赫，或布迪加威龙。”苏恩曦有些庆幸，“这样的话我再会管账也得破产呐！” “老板他最近越来越……”酒德麻衣想说些什么，却似乎找不到好的形容词。 “那家伙在兄控的道路上向来都是两脚油门的。”苏恩曦咂嘴，“苦了我们这群丫头……当然更苦的我看还是被他盯上的小白兔……啊，我去，这时候还准备那么充分？我先去换衣服了！” “你才去？我已经收拾好了。”酒德麻衣握着手机从浴室里出来，顺手带上门。 虽然说的似乎挺急，但是两个女孩到达教堂外时，并没有立即见到老板。 离开的路线和工具已经准备好，身材火爆的女孩和一脸清纯的女孩低眉顺目地等待着，直到被反锁的教堂大门咔嗒一响。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自家老板怀里那个被白被单裹住的人的时候，两人还是有些克制不住自己乱瞟的视线。 “走吧。” “是。” 现在的老板已经比酒德麻衣还高了，当他经过酒德麻衣的身旁时，麻衣的角度正好看到被白色的被单兜帽般掩盖下的孙华憔悴的脸，还有脖颈处那一片片或深或浅的吻耶痕。 苏恩曦&酒德麻衣：“……” 酒德麻衣轻咳一声：“好吧现在我们怎么办？跟老板说我们不幸言中孙华真自杀了吗？” 苏恩曦抻了抻脖子，又抻了抻脖子，好容易把薯片咽下去了，哭丧着脸道：“以资料来看见血了那就是不活了。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啊混蛋，太突然了都不给点反应时间……” “冷静……冷静，说不定孙华是去玩海底世界了总之现在把这事报告老板。”酒德麻衣掏出手机。 “对！”苏恩曦立刻反应过来，“我这就准备潜水艇！解毒剂！情耶趣道具！哼哼敢吓唬老娘我……”苏恩曦豪迈地把手机拿起来，如同一名指点江山的女王。 这时苏恩曦手机一响。 苏恩曦点开短信，一看就立刻跪了。 来自老板的短信上写着：“孙华自杀了？” “我们已经展开调查。” 全身上下散发着“求死求往生”气息的苏恩曦回道。开玩笑的吧能感觉到孙华心思的老板都觉得孙华动了自杀的念头了，那小白兔真的还活着？小白兔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挂了自己这保姆该怎么死？ 结果人老板回复的挺快：“没事。十分钟内集结二十艘鱼雷艇和小型舰艇封锁海面，潜艇就不必了。” “看来老板是打算亲自去捞了。”酒德麻衣听苏恩曦念完短信后道。 第14章痕迹 “那神仙打架中有只象龟混进去了呢？”酒德麻衣指了指监控视频。 “嘎？” 源稚生也是被孙华的遭遇吓了一跳，他拿了防晒油一回头正好看到孙华被两人那么大的海星叼住的一幕，当即怒喝一声踢掉沙滩人字拖拔剑冲出。 他冲的很快，但先他一步到……不，那人好像凭空就出现在了海滩边，西装革履穿戴的十分正式，然后也是鞋一脱外套一甩扑进了海中。 那个人好像是……源稚生没来得及多想。他同样跃入海中游了一段，在劈开了一只巨型海葵后屏住呼吸往海的深处潜去。 然后他吓到了，被海里的东西吓到了。 海水很蓝，下午的阳光虽然已经弱去但还是能照耀到海水下的一些区域。沿着大陆向海底深处延伸的大陆架上。 巨型海星海螺在同样巨大话了的海葵之间喷吐着它们的利齿。在远处的海沟处，巨型巨大的章鱼正在被密密麻麻的类似鬼齿龙蝰包围攻击着。 再下一点的地方，属于龙类的双翼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偶尔向上翻动而被阳光发现。源稚生背后发凉，他还没找到孙华的身影，就发现自己跳入了怪物们的包围圈。 身后有谁拉了他一下，源稚生心中一跳，下意识回身一刀劈去，但海水的阻力阻挡了这一刀的迅捷。 源稚女轻巧地避过，焦急地向他打着手势，源稚生看的清楚，那意思是“危险”和“上去”。 没错，这里是海洋系怪物的天下，刀没法使用，加强重力言灵·王权在这些耐压强的怪物身上效果很可能被削弱。加上换气和海水压强的问题，再留在这里真的十分危险。 ……至少他也来了，他的话，应该没问题的……源稚生咬咬牙，上浮。 此时另一边，路鸣泽独立于深沉的海水中，上方是一大群龙形僵尸。 海面和前方被小型舰艇和鱼雷艇封锁了，下方有他拦住，哥哥无法走脱。 “哥哥，试探失败呢。”他微笑着在脑海中发送消息。 “嗯……让我来分析一下，哥哥这次其实是想试探一下灵魂锁链的有效范围、我能收到的哥哥的心思的准确度和详细程度，还有……如果真的能逃跑的话，哥哥就会真的逃了吧？唉，其实没必要的啊，哥哥想见朋友，我又怎么会拦着呢？对了，哥哥最想试探的，其实还是……我现在的实力吧？毕竟下一个是我嘛。” 美丽的青年说到此刻，笑的愈发的温柔：“那哥哥看好咯。” 《圣经》中摩西曾举杖分海。 而现在，魔鬼举起了他的一只手臂，向下一划。 以“斩切”的意志，分开海水、切割护卫，唯独以精妙的操纵避开了被簇拥在中央的、细细喘息的人儿。 孙华手上的肉被咬掉了一块，香甜的血水散布在言灵·无尘之地的四周。那些龙类僵尸与其说是护卫不如说是发现美味猎物的猛兽——这也是孙华计划的一环。 在被海星叼走的那刻，他是真的想自杀，至少他是这么催眠自己的——在意识纷乱后唯一出现的自杀念头给路鸣泽造成他寻死的假象。 然后在感应似乎弱下去的时候开启了防御，哪怕这么做的代价是很可能在感应出现变动之前被怪物们杀死。 孙华的尝试逃跑计划执行的不错，直到他感觉感应削弱开启无尘之地的那刻。 身体忽然无力，心也似乎被什么攫住，那种空茫的感觉一直持续到魔鬼的信息传来。于是孙华知道，第一次交锋，他输了。 身体很自然的落入对方怀中，自家弟弟还很贴心的为自己渡了一口气。接下来的发展也再正常不过，上岸后孙华隐约听见源家兄弟对自己的关心以及象龟和小魔鬼的一点寒暄。 然后是治疗伤口、清理、晚餐，最后再次回到了那张大床上。时钟的时针离“12”这个数字甚至还差好一段距离。 咬紧牙关撑过去吧，反正也不尽然是痛苦。 “孩子他爹当然是我啦，等等，那我该叫哥哥‘姐姐’了？姐姐早上好呐。” “滚。话题都被带偏了总之……除了那两位女孩都行。” “那楚子航呢？哥哥想怎么弄死他？我可以当哥哥的马前卒和召唤兽，哥哥想怎么玩他就怎么玩他，像赫尔佐格那样弄死他也可以。弟弟我保证完成任务！” “喂你可别乱来，楚师兄那时纯粹是躺枪好么？和一个男人做了他也很尴尬的吧，特别是夏弥妹子也复活了……唉。”楚子航对他，应该是愧疚吧…… “哥哥你这样……不觉得自己窝囊吗？” “哈。”孙华终于挑中了一件高领衬衫穿上，“那又怎样？我就该哭哭啼啼的求负责或者觉得世界欠了我的我要报复？我没那么闲。” 他打理着自己，在镜子前把领结推到最高处：“路鸣泽，你曾经问我为什么不去报复这个世界。我可以告诉你，除了我的身份在那里摆着，还有一个原因是——” 温暖的阳光洒在孙华的脸上，今日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碧蓝天。 “你难道就不觉得，这世界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且不说孙华的话有没有给路鸣泽带来一点触动，这魔鬼的信用倒向来是五分好评。当孙华收拾好了到餐厅吃午饭时，楚子航果然如他所说的出现在了他的餐桌上，不对，是出现在了餐桌的另一边。 路鸣泽如自己所愿地没有加入进来，这让孙华松了口气。因为比起很可能提前展开的龙皇与黑王与奥丁的最终决战，他还是宁愿破罐破摔地付出点代价今晚继续去和路鸣泽鬼混……话说，虽然他自觉没脸见女孩们，但来的就楚子航一个？ “师兄你也被绑架啦？”孙华坐下来，神经兮兮地冲楚子航眨眼睛。 “受邀，我单独赴会。” 楚子航淡淡道，视线上下扫过孙华。看起来他的师弟失踪后的这段时间被照料的很好，除了脸上略有疲惫之色。他原本瘦的有些近似于皮包骨的身子丰润了些。 “没事了。”楚子航告诉他，“你呢？” “我？也还好……如你所见。”孙华嘟哝，“师兄你够可以啊，真的单刀赴会你当你是关羽哦？” “也还好。”楚子航却这么说。 “行行行你厉害。”孙华开始吃菜。 “他呢？”楚子航又问，“你的那个老板弟弟。他绑架了你？” “咳，”孙华噎了一下，喝口水，“算不上绑架吧，是被他抓到了。你见过他的，和奥丁一样，在某方面有点……不过没奥丁那么变态。” 楚子航默默吃菜，又冷静了一下那不属于自己的意识，才说：“我知道。你一来我就看见了，你右耳后有痕迹……” 第15章传达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听到楚子航说：“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要一起走吗？” “走？他很强啊喂。” 孙华想起那个所谓的“灵魂锁链”就悲愤，“而且他知道我在想什么，听得到我们在讲话。师兄，我跟你说实话，就算全盛时期的奥丁，正面和他打赢的几率都小于五成。所以……” “但黑王现在也已经不是全盛时期了。龙皇陛下。”楚子航打断他，淡淡的语气却道出了全然不同的称谓，似乎泛着一股不知名的冷气。 “呃？”孙华似乎是被这称呼惊到了，表情有点呆，不过握着餐刀的右手又一次收紧了。 “这位先生！”餐厅的侍者见到这一幕立即快步走来，但楚子航在他说些什么前主动放手了。 “他手上有蚊子。”楚子航想了想，解释道。 孙华和侍者一同黑线。楚子航这位先生你的撒谎才能…… 等侍者走开了，楚子航才对孙华说：“他其实把你看的很严。还有不必紧张，你的事情奥丁有告诉我。在这种地方他也知道自己不便出现。” “知道知道，敌军的大本营嘛。”但谁能保证那变态不忽然抽风……孙华内心默默吐槽道。 “那你是徐庶吗？”楚子航淡然地问。 我靠师兄你跟我打什么哑谜……等等……孙华脑内一闪却没敢细想，凭着那股感觉应道：“那你会恨忽必烈吗？” “……”楚子航沉默了一阵，“我有自己的原则。” “哦那很不错啊。”孙华加速度往嘴里塞东西，吃的差不多了就起身道，“还有点时间，师兄我们出去散步消食如何？话说我昨天看到了象龟和他弟弟呢，不知会不会碰……咦说曹操曹操就……” 推门进来的人从身形上来看是那个山间少年没错，但那俊秀到妖冶的容貌和几分矜持冷淡的神情……风间琉璃？ “是风间琉璃。”楚子航说。 “我靠象龟昨晚不是说去和弟弟看星星么，这过程中发生了什么？”虽然孙华不太相信象龟的智商和情商，但搞成这样，源稚生你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弟弟的事？人格都又切回那个鬼了喂！ “走吧，饭后散步。”楚子航本想拍一下孙华的肩提醒他，在察觉到周围侍者们忽然集中的视线而作罢。 孙华欲言又止地看了师兄一眼，什么都没说。 两人晃晃悠悠地出了门，不对是一个晃悠一个像是在列队出操般逛了出去。十几分钟后估摸着该折返了，楚子航还看了看表，紧接着就是远处传来的一声爆响。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就还差一步。” 楚子航左右看看，这条街上的人不多也没什么标志性的建筑，风间琉璃找的逃离路线的起始地点还不错，只是…… “师兄……你该不会真想那么做吧？可是我跟你说了啊，只要我一有这个念头，那家伙就会知道。逃跑也没用，他可以锁定我瞬间解除我的反抗。”孙华犹豫着道。 “有我在，我会保护你。”楚子航淡淡道。 “别，你一个人真打不过他。” 孙华说，抬头挤出一个笑容，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好啦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我适应力强着呢。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就跟学校说任务专员孙华在上一次的马桶战斗中受了工伤在静养。你带了手机么要不给我录个音，我简单阐述一下事情的经过顺便把专员的权限给你，这个录音就做个证明……” “不行。” “我知道这不符合流程。不过你能不能不要在这时间紧张的时候死板？那家伙快来了啊喂！” 该死，这种心悸的感觉……身体的力量又在消失，路鸣泽你个混蛋……“唔？！” “如果是用灵魂锁住了双方的话，那就用精神力量暂时屏蔽它好了。奥丁是这么说的。” 现在这里，只有我而已。 却那么的令人激动，激动的快落下泪来。 终于明白奥丁的记忆中那个银发的脏兮兮的小男孩为什么最后会变成如此痴狂。 “是啊，我直到见到了gnungagap，才知道我的一切遭遇都是源于他的设计……” “他的表情、他的声音、他给我的一切，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楚子航，我不介意你去追求他，得到他。因为你——也终将变成我！变成名为‘奥丁’的恶灵！” 这样的人，真的是那位运筹帷幄算计到了最后一步的龙皇陛下？ “哎呦我去终于可以自由思想自由讲话了。面瘫师兄啊，屏蔽好了的话，往哪边跑？”孙华擦了擦嘴问，“可以的话把路线告诉我吧，我再分析分析。” “这边。”楚子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领着他往旁边的小巷里钻去。 铁棒停止了转动，它指向众人身后，似乎正在蓄力。 还没来得及撤离的人们中，有些人下意识地往后看。“他的目标果然是孙华。”负 责这次紧急撤离的专员反应过来，立刻在对讲机里说道，“学校的炼金阵不能完全限制他，现在他瞄准你们了。孙华呢？不是说他是这怪物的哥哥吗？快叫他想办法！” “孙华……似乎在刚才他和这‘鬼’相遇的时候，就受到了攻击，已经失去了意识……” 对讲机里断断续续地说着，回答的人似乎在喘气，“我们尽量做不定向移动让他无法锁定我们，剩下的，组长，拜托你了……” “拜托什么一群不靠谱的东西……” 专员揪着自己的安全帽恨道，“妈的，不是说好了今晚有喜酒吃吗？害老子也跟着布置了一整天，妈的……这鬼我要是有办法和他扛，我这会儿已经在吃酒了哩。” “全员戒备！”专员看了一眼天上那根沸腾的铁棒，忽然朗声道，“老子不管你们有什么言灵，现在统统用出来！把天上那根烧红的棒子打下来！” “那玩意要是掉下来了砸到我们怎么办？”有人担心地问。 “妈的蠢货！掉下来砸死你和被他干掉了我们的s级精英然后顺便把我们干掉的哪个几率更大！你当是天上掉馅饼吗！”专员怒吼着，“保护孙华！——靠！” 他喊完保护孙华的话那根棒子就发射了，还在场的人们纷纷使用言灵，但也只是阻了那么一下，“天谴”还是按照它被再次投出的方向飞了出去。 “来了！快跑啊！！”专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冲对讲机大吼。 可对讲机里传来的是一声巨响，和意味着通讯中断的电流的沙沙声。 “……这下新郎也死了。”专员看着自己的对讲机，傻傻地咕哝道。 这时的另一边，学校后山。 “楚、楚子航……”正以为自己死定了的人们，不知道是谁喊出了救命恩人的名字。 楚子航维持着他方才弓步向前的姿势，武士刀通体泛着一层蓝色的荧光，正和扑向这里的“天谴”持续对抗着，刀身发出些许哔啪脆响。 专员听见的巨响实际上是楚子航的武士刀千钧一发下拦住“天谴”所产生的爆响。 也是楚子航走运，这根被再次凝练了的铁棒就算有经过一定的蓄力，也是从学校里射出来的。如果是之前那个从太空中堕入地球的“天谴”的话，他和身后那批人早已被秒杀，直接被钉进山体内。 “……”楚子航手臂上青筋暴起，他咬牙用力一挥刀，和他僵持多时的“天谴”终于力量耗尽，哐地被掀到了一边。 “现在是什么状况，孙华怎样了？”楚子航收起刀，边说边蹲下查看孙华的情况。 “奥丁先生他们说的鬼来报复捅了自己一刀的孙华，破坏了这场婚礼。当他踏入主会场的时候奥丁先生前次布置下的业火之阵被启动，零已经被卷入火场内，很可能活不了了……” 一个男人带着泣音说。 “当时在会场的人都死了，没一个逃过。”又有人发狠道。 “那他？” “诺玛花了点时间排除黑客，所以除了正在和那只鬼作战的我们没人知道他往这边来了。孙华要在那时候下去候场……正好遇上他，就变成了这样。” 楚子航拨开孙华的刘海，抚上他的额头。 “他刚才痛的厉害，有些说胡话。现在安静了。”旁边的一名少女给楚子航解释道。 “孙华，醒来。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已经被狂暴的情绪折磨的破碎的意识中，有熟悉的声音响起。 意识又再次慢慢清晰了起来，孙华习惯性地沿着那灵魂的锁链，再次尝试着把自己的疑问、把自己的不甘和痛苦传给自己本来的结婚对象。 可是灵魂锁链是单向的啊，若是对方关闭了心门，被锁住的灵魂是无法向其传达任何想法的。 又一次试探被拒绝，惩罚性的剧痛险些让孙华的意识再次溃散。 “醒醒，孙华！”那个声音还在说着。 醒什么？不想醒啊，无论哪次都不想……果然还是完全的梦中世界最好了，最是幸福…… 可是理智也在告诉自己快点醒来。身为龙皇的基因更是在疯狂地鼓噪着。 比从赫尔佐格的马桶据点之一出来那会儿还要过分，它们在叫嚣着：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很好的机会！是很好的、干掉黑王的机会啊 为了我族，还需要更多的祭品…… “唔！” 等等啊，泽…… 泽，我、已经……是吗，已经无法传达了啊。 听不到也无所谓了…… 孙华睁开双眼，正对上楚子航那单只的灿金色眼瞳。 第16章进展 同样灿烂的眸子互相对望着。 “走吧。”孙华轻声说，“干掉黑王。” 上方、左右前后都被锁定，孙华没有法，他现在某种意义上可是皮薄血低的法系职业，挨一下大招估计就该下地狱了，所以他一蹲身，几个打滚竟然就这么直接滚进了前方业火之阵。 “孙华！”楚子航被他吓了一跳，手往前伸似乎要立即补救什么。 “别动！”孙华立刻喊，他在滚进来的瞬间就知道自己赌对了，黑色的火焰来自业火之阵却也无法破除阵法，那么这个阵法本身的火焰必然可以抵消部分黑火的攻击——至少这里最为薄弱！ 但如果这时莫名变强的楚子航关心则乱削弱了阵法，让路鸣泽有机可乘，他们就输定了！ “一刻钟！等我一刻钟！”之前被吹开的高温火焰很快就要合上了，孙华继续努力向他的队友传达消息。 “一刻钟后——！” 正准备自己也冲入阵中的楚子航怔住了，孙华背对着黑王，对自己做出的手势是：爆破。 是叫我引爆阵法。这是楚子航的第一反应。 『师兄你觉不觉得这些手势好像忍者结印诶。』平日里偶尔给孙华补习的时光忽然浮现在眼前。 淡淡的、朦胧的，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师兄你看，忍术·影分身！』 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国家同一所学校的师弟许是复习了一整天憋的难受，整个人咋咋呼呼的，配上他那副神情倒也可爱，让人看了就不自觉地轻松起来。 『好好学习。』自己还是提醒他，『还有刚才你的手势的含义是‘引爆我这的炸弹。’』 『嗯，看到这个手势，任务专员有权放弃你直接引爆炸弹而不被追究。当然，相关的记录也要做好。』 “——！！” 业火已经把师弟的身影吞没，楚子航在短暂的愣神后，几乎是立刻再次冲上，一层蔚蓝的光泛起在刀刃上，手起刀落。 可连黑色火球都斩的开的刀刃竟然被忽然转成白光的火焰弹开了。 这不符合规律……！等等……难道是精神控制的言灵？楚子航想。 他再抬头看那业火之阵时，蓝色的高温火焰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耀眼夺目的白色半球，和黑的没有一丝光能逃脱的黑色半球。它们互相交织着，密不可分。 “原来如此……哥哥先杀白王的道理，我懂了。”路鸣泽看着和自己一样浮在半空的白色龙形说道，“这样这条裙子就和哥哥很配了。”他说完，把婚纱裙扔向孙华。 业火之阵内要比外界所看到的区域要大得多，婚纱裙在半空的时候失去了保护，立即开始燃烧。孙华身体动了一下，似乎是想去接。 但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它——连同零的骨灰一起——数秒内连灰烬都烧掉、汽化，位置刚好是自己如果扑出去的话还差一步的位置。 “也是还差一点点啊……”孙华轻声说。 “是啊！”路鸣泽反应有瞬间的激烈，可他忽而又笑了，“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机会呢，哥哥。我们至少还可以——死在一起！” 黑色的龙扑向白色的龙，面孔狰狞：“既然哥哥已经吃下了白王，那就更方便了，我连白王和哥哥一起吃掉！” “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吗！”孙华怒吼，操纵白色的龙形招架攻击，脚爪在琉璃化的地面上犁出数道深深的痕迹。 若论起综合实力来，其实作为祭司的白王战斗力是弱于统治苦寒之地的黑王的，但孙华却可以用记忆中龙族的战斗技巧来弥补。 人类的他或许是个近战的战五渣，但是龙族的那个他——他是从战斗中、从一次次同族的挑战中长大的啊 出生就注定了地位至高的他，最初是有多少感到不服的龙族被还是幼儿的自己一次次努力打败？因为他不可以输。 输了就代表他没用，也就不能在长老们的默许下去看望他唯一的朋友、最亲近的存在——他的弟弟。 他曾经被逼杀死了他渴望“外界的世界”、渴望“自由”的弟弟，而现在他又要杀死对方了。 出生前就被龙族长老们埋下的“一切为了龙族”的基因在疯狂地燃烧着，它们改变着自己修补和优化着自己的身体，很快、很快就要再次到达那个临界点了。然后，泽他也会终于察觉到—— 白色的龙形再次被击倒，黑龙大吼着，利刃刺穿了白龙的身躯，激起了大量雾气。 “雾？”黑色的龙暂停了攻击，专注地看着雾气产生的地方。这种炎热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雾？ 不，那不是雾，那是无视白色龙鳞的碎片，混合在冰晶里，就和几千年前自己拿着哥哥的灵魂碎片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他那可爱的白王被处刑一样！ 黑白的火焰衬托下，这个小世界里下起了一场不符规律的冰雨。 雨从被火焰封住的天空落下，又飘回到天上，反反复复。 而造成这一切的存在，正站在之前白色龙形的地方，如墨长发被束在后脑，随着狂风四散开去。 “自从那女孩死后，很久没看到哥哥的这个姿态了——已经过了那么那么久啦。。” 路鸣泽有些感叹，又似乎带着更多的悲伤说着，曾经被哥哥在心口捅了一刀的伤口明明早已愈合了，却又在这时痛的分明。 对楚子航来说，自“归墟”回来后的那一天——从孙华婚礼的晚上到第二天早上的会面，几乎改变了他的一生。 黑王的来袭、孙华的强杀，奥丁引爆阵法……还有他把身体还给自己时，让自己面对情耶潮初涌的、自己发誓要守护的人。 但这一切还没有结束，那混乱一晚的最后，怀中的人儿在他手中释放，让人心怜的低泣后是如同换了个人般的冷静语气——尽管有压不住的沙哑性耶感。 但还是倔强地说“明天早上十点在校长室门口等我”。 他这么坚持，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楚子航想着，提前半小时来到了校长室门口。 然后他看到校长办公室的门打开，夏弥从里面走出来：“还有半小时我去准备一下……咦？！” 里面有个有些熟悉的男声问：“怎么了？” “师兄、大师兄早上好呀。”夏弥打招呼。 楚子航有些疑惑地看了夏弥一眼，他觉得里面那个男人的声音挺熟悉的，但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在这……楚子航举起手，准备敲门。 “等下！……校长大人在忙啦，晚点在来吧师兄。”夏弥拦在他面前。 楚子航看着夏弥瞳孔里的点点金光——那是无法熄灭的黄金瞳在带了美瞳后的效果，他也曾经无数次在镜子前看到这样的情景。 ——出事了！ 楚子航立刻要推门，但夏弥同样以不符合她娇俏外表的大力反拉住门。 “算了，让他进来。”里面又传出个男声，有些疲惫又有些慵懒，是孙华的声音。 “进来了就别想好好出去。”夏弥，不，海拉冲他眨了眨眼，给他推开了通往另一条路的门。 入眼是僵硬地坐在校长办公室椅子上的守夜人，楚子航向前走了几步，脚踢到了地板上的空酒瓶，酒瓶们受力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他转视线，和自己的影像在南美有过一面之缘的诺顿捂着嘴巴，满脸写着“我错了”。 “哎笨蛋诺顿啊，你干嘛还不吃了康斯坦丁？他又不是不肯，吃了他说不定你的智商还能涨一些。话说康斯坦丁呢？”夏弥白了沙发上的家伙一眼，顺手关上门。 “唔唔呜呜。” “他怕生躲起来啦。”孙华帮诺顿翻译道，“好了好了老唐我没怪你的意思，手放下，好好讲话。” 楚子航转头看身边，刚才视野范围内没见到的孙华和他并肩站着，手舞动着，几本书从两层楼高的书架上飘下来，落在他的手中。 “……你做了什么？”楚子航问。 “你问哪方面？”孙华阅读着书籍，头也不抬。 “校长。”楚子航声音有些许的冷硬。 “你说守夜人莱昂纳多·佛拉梅尔先生？他很快就不是校长了，因为他感染了著名水果gnungagap。”孙华说。 “现在的校长是这一位。”海拉上前，笑嘻嘻地点了点孙华。 “这不是新闻还没有发布……”诺顿说到一半，忽然怒道：“喂！骑士你干啥！还不放下你的主人？！” “解释。”楚子航拎着孙华的衣领说。 “没时间了，我们龙族也该尽快为自己打算了。”孙华微笑着拍拍楚子航的手让他放开自己，“本来也没想让你发现的，谁叫你早到那么多还非要进来。” “你把自己当龙族？！那‘孙华’又是什么！” “那你又把‘夏弥’当成什么？”海拉冷笑着插嘴，“耶梦加得已经消失了，我是海拉，拥有‘夏弥’人格和夏弥所有记忆的龙王。你觉得我是什么？” “还有你，拥有奥丁印记和奥丁记忆的家伙，那家伙是你的杀父仇人吧。现在你快成为他了，你又是什么？”诺顿发现自己找到了将功补过的机会，立刻补刀。 “……”楚子航被他们这么一搅合，头疼，但还是拎着孙华的领子不放。 “喂够了啊，再这样下去我们可以开个‘存在与人格’的哲学话题了。” 孙华打断这俩家伙，也不挣脱楚子航，就这么直接转头对他俩说：“就按刚才说的，动作迅速，趁奥丁还没来得及出来前！快！” “得令！”夏弥玩笑般的敬了个军礼。 “好嘞交给赏金猎人你放心。”诺顿说着冲了出去——然后又冲了回来冲一个角落喊：“康斯坦丁，走了！” 角落的书堆里一个瘦削的少年探出头来，接着被匆匆拉走了。少年有些害怕地看了孙华和楚子航一眼，挥了挥手，那堆书便纷纷回到书架上。 楚子航觉得还是手上这只比较重要，于是没去追那两个，“你到底想做什么？”他问。 “再扯我领子你就帮我熨平。”孙华说。 “帮你熨平，前提是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楚子航说。 “可以回答师兄你的问题不过前提是你得保证听了不打我还有努力压制住奥丁。” “我不打你。”楚子航皱了皱眉，放开了孙华，“我当然会尽全力压制奥丁。” 孙华领子得了自由后把它整了整，然后在对楚子航露出了一个大板牙笑的同时在窗前做了一个很中二的、展开双臂像是要环抱世界的动作：“我想通了，我要当世界之主。” ——嗯，我的神棍技能一定是点满一定是点满的。孙华内心默道。 事情就这么迅速的进展下去。 第17章见面 第二天，诺玛公布了根据学生的言灵能力和强度所分配的军事编制小组：整合原卡塞尔学校水果门，重新分为战斗编制和后勤编制。 撤销炼金原理水果，保留装备水果、执行水果等水果门，并把未毕业的学生根据言灵强制入水果。水果分没有言灵的学生，则被分配到了校工水果等后勤水果门。 其中同样没有明确言灵的孙华由于暂任校长一职而不作处理。 第三天，卡塞尔断断续续地、一直坚持着在上的课程终于全水果停课。 第四天，所有查明已感染水果的老师学生被送往南太平洋的疗养院进行完全。同一天整合完毕的信息水果开始高速运转，收集整理现今为止各区域的情报。 次日，或许是因为帮助信息水果的同学们整理了一整天的资料，仕兰中学时期的好学生好学霸楚子航在凌晨三点的时候终于维持着他正坐的姿势，睡着了。 但很快他就睁眼了，独眼四下打量了一番，见周围的人睡了一地，于是立刻点开了电脑，连线拨号。 屏幕跳了一下，一个睡眼惺忪的灰发男子迷迷糊糊地看向这边：“哇，你那边也一片惨烈啊楚子航师弟。” “我，奥丁。”奥丁控制着楚子航的身体说，“打扰你了弗雷，帮我转接海姆达尔。” 刚才还一脸我想睡觉的孙华立刻清醒了，“好的。”他严肃道。 孙华噼噼啪啪地敲起他的笔记本，绕开诺玛，接通混乱的南美地区临时电台——再转某个热带雨林深处的秘密调查组。 “我去弗雷你大半夜的什么事！”海姆达尔在那边没好气，“说了就当我这边失联了！现在这里发现了很严重的情况，除了奥丁其他人的联系我一个都不会接！” “我就是奥丁，说吧。”奥丁开口。 “……其实我也不想对你这种人说。” “不要浪费时间，海姆达尔。” “哼。总而言之我们在终于破解了洞穴里的那些阵法。奥丁，你猜的没错，根据最中心的炼金阵法图来看，是那个时代的作品……小军师他果然在你抓到他之前就在设计这一切了。然后……我们看到了一条很大只的黑龙。” “说具体点。” “我们沿着这个所谓的‘龙族迷窟’走到第三十一遍的时候，终于发现了墙上的‘准入文字’，直到那时我才能带我以外的人进入那个陵墓似的地方。接着我们不断翻译那些文字，又疯了几个人，到最后解开了中心阵法——那一瞬间，奥丁，我们从挖开的洞口中看见了那山峦一样大的黑龙，他在不断咏唱和舞蹈着。等我们反映过了，我们自己也处在了虚空之中，一直漂浮着直至昏迷。当我们再醒来是，已经是在洞窟口了。” “那还能找到他吗？”奥丁问。 “可以……但能够停留的时间越来越短。我认为我们下一次进入的时候，最多十分钟，就会被强制昏迷送走。”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知道那条黑龙是谁了。”奥丁叹息，然后下令道：“海姆达尔，我会让托尔的新朋友带好东西给你的，下一次见他时，全力攻击他，不要留手。” “新朋友？他值得信任？”海姆达尔怀疑道。 “当然，他在高卢也帮助了我们很多。”奥丁微笑，“他的身份也很方便。高卢时他还当了我们的摄影师。” 他回头，对那个给自己端茶来的原狮心会副会长点头致谢：“这次也麻烦你了，兰斯洛特。” 奥丁说的话当时睡过去的楚子航并不知道，当天天明，疲惫的他打起精神，和孙华坐上了前往漂亮老鹰城的飞机。 同日下午，学院秘书诺玛本着专才专用，人才保护的原则，宣布强化训练执行水果水果员，提供优质研究资源给装备水果水果员。 并派遣那些言灵上没什么天赋的同学，即新“校工水果”负责应对学院外水果小股死侍和“鬼”。 这个决策一出，众人哗然，人心浮动。 有些同学说果然啊那孙华校长就是个幌子，这把他派出去了我们想找人说理都找不着，省的那废材一不小心暴露了幕后主使的身份。 又有同学说，这样突出每个人的天赋的办法比之前那种轮班混战试的方法好多了，早这样实行说不定卡塞尔一开始就不会有那么大的人员损失。 两边的人吵闹起来，最后还是有言灵的强者们占了大多数，把新校工水果的人赶出了校门。 好好执行自己的工作！他们大喊着，哪怕那些同学曾经就是自己身边的一员……哪怕没有言灵的他们就算有了重武器也不一定打得过那些怪物…… 明明内心是有担心有内疚的，但那些可怕的怪物，自己同样不想在轮换时再次面对啊…… 说不定他们打得过呢。连龙王都能被高科技武器杀死呢。他们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句话在乱世中尤为明显。 人类这种侥幸心理和对安全感的追求所造成的后果，现在一时还看不出来。但孙华那边，却是遇到情况了。 “各位来这里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了，但恕我不能答应。” 现任的漂亮是个颇为英俊的中年人，眼窝很深。他看了看孙华一行人，有些疑惑：“据说潜藏我们的国家里的贵校的校长是上个世纪初的老人家，怎么……” 他视线转向孙华，“看上去出乎意料地年轻。” “我校为应对此时的局面作出了一些调整。本人身为曾经的对外专员，此时也是临时就任校长作为过渡，是赶鸭子上架，见笑了。” 孙华不卑不亢，一口流利的英语道，“倒是我认为我们的提议也非常符合我国的利益，水果先生为何觉得不妥？” 水果先生摸了摸鼻子，“此事牵扯到我们的盟友以及数个大国的利益，事关重大，得交由决定啊。” 难道真的是对我们这一群年轻人感到不信任？楚子航隐约觉得这个想法荒谬，但他想不到别的了，他没有足够的情报，孙华到底想做什么，跟在他身边这些日子也几乎看不出来。 总不会真的想当世界之主吧？ 楚子航视线落在身前几步孙华的背影上，嘴角忍不住勾起，由于水果的打太极而弥漫着寒气的周遭也稍稍回了些温度，让其他保镖暗暗松了口气。 两个人互相你推我挡的神侃了半天，终于和和气气地结束了。至于进展，那是一点也没有。人家水果给孙华话里的小陷阱逼的左支右绌，但就是铁青了脸咬死不松口。 没办法，俗话说的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漂亮水果不要命地在那里打死不松口，孙华也不好真和他撕破脸皮，好歹人家还是这块土地的首领，未来的合作伙伴，不能那么快就拆伙了。 但刚才的俗话还没完，不要命的怕什么？不要命的怕精神病的。 孙华从善如流，立刻就践行了这句话。 于是水果先生友善地和这位新任临时校长道别、受邀一起去吃午饭、一路都甩不脱这个好像脑神经抽搐忽然就不会察言观色了的小精神病——直到和一名女士遇上了。 “您好，久仰大名。”刚才还站在水果身边，一脸惬意地感叹天气真好风景真美真想变成一颗种在白宫的小白杨的孙华抢先打招呼。 久仰个啥啊你认识她吗校长先生？ “这是……”自己是单独预约了水果先生的啊，怎么这里还有一个，看上去还不是保镖？ “卡塞尔学院现任校长孙华。”孙华自我介绍，自动忽略“临时”二字。 “啊，是那个学院的——校长？！”对方显然听过在灾后到处救火存在感蹭蹭上涨的这个屠龙学院，惊喜道。 “打扰到您的事情了我很遗憾。是这样的，我在和水果先生谈一个很大的合作项目，包括我们那些屠龙武器的研究资料共享等。可是这位先生还有些顾虑，就耽搁到了现在。” 水果先生心头一跳，等等，这个条件刚才你没说啊！你说了说不定我就不理那群家伙了！不给我 “不会、不会！” 那人在听到“屠龙武器”这几个字眼睛就特别亮，和探照灯似的，金棕色的及肩短发以及微微嘟起的苹果肌的映衬下，女人的笑容显得特别爽朗。 “我叫休森，来自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很荣幸能认识你卡塞尔学院的校长。” 还自我介绍呢那家伙绝对有看过你的照片吧。不，他说不定把我这边所有人的照片都看过了，不然不会之前的那几个人都莫名其妙的迟到，就这个和他们不是一派的女人按时来了。 水果先生再次腹诽。 “那我先行一步了。再见，水果先生。”孙华弹了弹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终于不再做白宫的一颗不会走的小树了。 “水果先生，我们要谈的事也不是很急。刚才我还看到加图索先生正像这边赶来。要不您先和他谈吧？我随后再来拜访您。”休森女士说着，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对新认识的卡塞尔的校长的兴趣。 水果先生，今天忽然觉得胃疼。 “弄清楚了？”当天深夜，楚子航问躺在另一张床上的孙华。 “嗯。刚才你是在把窃听器们都揪出来？”孙华把自己的身体在床上摆了一个大字，懒洋洋地问。 “放心，现在他们能听到的只有打呼声。”楚子航说。 “我不打呼噜的啊！”孙华反驳 “这个不是重点。今天漂亮水果的态度，你已经看出问题在哪了。” 楚子航淡淡道。他等了好一会儿，无奈地补充：“……解释。” “你用的陈述句我还以为不用回答了呢。” 孙华咕哝道，“好吧，我想师兄你一下猜不到很正常。毕竟漂亮政府后面有各大财团支持，没道理有钱有利益他们都不上，那还是商人吗？可是这回，看今天那位女士的反应，还真是这些巨头在搞鬼。” “有人用更大的利益说服了他们？”楚子航很快反应过来，“但谁有那么大的财力……是他？可他不是已经……”楚子航下意识地住了口。 “是啊老板他已经被我杀死了。” 孙华倒是平静地接过他的话头。 “师兄你后来几乎没怎么和我见面，我没机会和你说起呢。被他抓住的那段时间里，那家伙虽然看上去很忙……但其实也只是他的兴趣罢了。如果我一有动静，他马上就会出现。有几天我甚至神经质地以为他的忙就是在忙着全天候监视我了……扯远了，总之我想说的是，老板，我的弟弟，他其实不怎么打理他名下的财产的，那些巨额资金是由其他人来管。比如当初在高天原的那个叫苏恩曦的老板娘，她也是其中的一员。” 第18章黑眼圈 “怪不得她说她是老板的丫鬟……没想到她口中的老板和你的是同一人……！” 楚子航忽然意识到这么一点，从那时候开始，不从更早的时候那人就已经注意着孙华了？！ “他盯上你多久了？”楚子航觉得嘴里有些苦涩。 “从出生开始。”孙华翻了个身，背对着楚子航。“总之这次应该是他的丫鬟们在捣鬼了。我们也小心些，毕竟她们在暗我们在明……美女你好。” 楚子航立即反应过来，翻身从枕头下抽出刀，一个箭步就跃到孙华眼前，刀刃对向似乎一片祥和安宁的前方。 “忘了你可能自己解封了言灵·镰鼬呢。”黑暗中有人说。 说话者的声音有些变化，但孙华还是能认出这个数次调戏自己的女人。他淡定地躲在楚子航身后，靠在师兄厚实的背上，说：“你们有那个苏恩曦在，怎么可能真忘了会有这事，别逗我了。” 楚子航这时确认了声音来源，向那个方向挥了一刀。 某种类似风刃的存在随着空气的震动送出，上方天花板和墙壁的交界处被划了一道浅痕。 “师兄，别露太多。”孙华扯身前扯楚子航的袖子，压低声音道。 “你知道……？”楚子航有些惊讶。 “我想知道就能知道。至少现在还能。”孙华说着，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转，侧耳仔细分辨酒德麻衣下一步的动静。 楚子航是听不到这种细微声响的，但他听不听的到无所谓。对方的目标是孙华，那她总会过来，到时来了直接制服就是。 他谨慎地留意四周，防备着所有方向可能的攻击。然后感觉到背后的师弟身体一颤。 “嗯？！” “还解封了先知？”酒德麻衣的声音在四处飘动着，似乎她一直在调整自己的位置而不是停下潜伏。 楚子航屏息凝神，接连预判了几个方向进行试探性攻击，但酒德麻衣身为忍者的身形是十分的敏捷，楚子航的攻击很难准确命中。 “躲的不错。”酒德麻衣赞赏了一句。 “你也是。”楚子航回答。刚才的攻击是瞄准他的喉咙的……但现在这不是重点。 他有点气息不稳了，喜欢的人在他胸口上写写画画，他个正常男人要忍着坐怀不乱真的很难。 “我来。”孙华写。 楚子航悄悄摇头，自己的下巴蹭到孙华毛茸茸的乱发，因此他应该感觉的到自己的动作。 “师兄你来得用君焰。”孙华写了句长的，“她在周围拉了好多丝，丝线共振，我一时也无法从她的心跳声分辨她在哪里。” “房间不是我们的。”楚子航深呼吸，空出左手环住孙华，在他背上写道。 “那我来。”孙华又写，身体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周围的空气骤然闷热起来，小小的火苗不易察觉地燃起，楚子航用行动回答了他。 这时好像暗处的人再也无法忍耐了似的，数枚暗器倏然从四面八方飞向这里，锁定了孙华的上中下三路，孙华无论从哪个方向避开必然会受到一击！ 孙华立刻开启无尘之地，暗器们被拦下。 “叮！” “还有一个，你的无尘之地似乎对它无效。”楚子航用床头的毛巾盖着，拾起那枚被他刀身挡下的暗器，递给孙华，过程中还顺便贴心地帮开了床头灯。 孙华接过一看，如飞镖一般样貌的暗器上，用水银密密麻麻的刻上了炼金符文。他仔细又迅速地翻看了一会儿，居然一脸奇怪的神色说：“你们居然不是来杀我的？而是要绑我走？” 楚子航心中一惊。 “拿你回去血祭。”酒德麻衣回答的语气有种嘲讽的笑意在含在里面，一时叫人也判断不出个真假。 “我就说嘛。”孙华竟然把话头接下去了，“在哪儿血祭？” “您这是要送货上门？”酒德麻衣给他气笑了，逗他说。 “包邮，路费我身边的这位楚师兄包了。”孙华说，又转向楚子航，和他咬耳朵：“师兄原谅一下，我的卡贷已经到上限了。” 楚子航……不知道自己是该揍他还是该把这个没自觉的先按回床上去。 可就算孙华已经提出送货上门免邮费了，酒德麻衣也不为所动：“想的美。” “不要啊？”孙华在床头灯的照耀下可见到其一脸委屈。 “不要我也会去的。”孙华还表了一下决心，其死皮赖脸的程度不知道跟谁学的。 “哼。”酒德麻衣估量了一下形势，认为自己此次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也该撤了，于是轻哼一声，准备走人。 “美女稍等，能至少把送货地址告诉我么？”孙华把他白天缠的功夫也搬出来了，他手上也暗自开始准备，想强行留人了。 “哈哈哈哈哈！”酒德麻衣终于忍不住笑了，笑声满满的是女性特有的凉薄讽刺，“刚才的暗器们，你们俩只看到了飞镖？” “！”孙华也终于察觉到不对了。他运气在运气，但言灵的释放就像卡机了似的，断断续续的，连维持它们都很难。 “四十九天！你要么每晚享受它和锁链残余带给你的折磨，等着化成脓水，要么就按我们的路线来，把解药们都吃下去！”酒德麻衣放了狠话后，趁机离开了。 “……帮我检查一下。”孙华见人留不住，已经跑了，只好转头回来面无表情地对楚子航说。 楚子航找了一会儿。“你肩胛骨上。”他说，把那好像从手链上取下来的小珠子从孙华肩膀上拔出来。 “对不起。没能都挡住。”他又说，之前被挑起的兴致没了，被满满的歉意和再次涌上的无力感取代。 “四十九天够了，没事的。”孙华松了松肩膀，满脸浑不在意，“不是说毒发和灵魂锁链有关嘛，有你帮着，应该可以缓解不少……唔！！！” “毒发？！”楚子航立刻抱住要倒下的孙华。 “不是……” 孙华虚弱地说，眼前阵阵发花，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迷窟，眼前是一具破破烂烂的、叫“孙华”的人类身体。 可视线内又一阵金星飞过，他高大而空旷的视野中不再是完全的黑暗。有一群人……一群恶狠狠的人，拿了各式他们能弄到的最新武器……从那个缺口中攻击了无暇出手的自己。 “住手啊……”他痛苦地低声喃喃。 忽而又暴力地：“死吧！” 再睁眼的时候，抱着自己的已经是那个银发男人，他的独眼正瞧着自己，给人感觉还是那么冰凉的，但又多了点什么，好像要烫伤自己。 “果然那个才是您——龙皇陛下。” 男人大力地拥抱他，“而在这里的是你。明非，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你作出了让所有家伙意外的大胆选择，你是我的最棒助手，我的小军师，我的……” 孙华和楚子航一行一开始还是老老实实地叫哪就去哪整个随叫随到，孙华的黑眼圈也因为吃到了缓解的药物而消下去不少，可是在第三天的时候，这两人跑了。 他们是正大光明地留了言声称要回家乡一趟的，这算是人之常情也没什么。但让苏恩曦紧张的是，此举是孙华此人的又一次出乎她们意料的举动。 上上上次出乎她们意料的举动，是没有回卡塞尔根据地，直接和赫尔佐格开战并在伦敦钟塔上击杀了白王赫尔佐格。 上上次，是佯装逃跑不成向老板示好，结果趁老板不备刺穿了他的心口；上次，是被逼的无路可逃主动向老板求婚。 结果真相是将他诱骗到卡塞尔本部，并利用得到的白王力量杀死了他……那么，这一次呢？ 她们确实已经仔细盘查了孙华在国内时所有生活过的地方，但根据孙华这段时间以来表现出的心思慎密手段果决，苏恩曦就忍不住想她是不是算漏了什么。 毕竟她不是老板，她只是老板留在残局上的一颗棋子。而小小的棋子是很难看到整个棋盘的局面的。 偏生孙华的布局又是那么的叫人恶心，他就是正大光明地布局、做一些看似普通的理所当然的事，绝不使用那些个侮辱对手的下作手段。可等你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深陷他无解的阳谋中。 譬如赫尔佐格在孙华强杀他前已经觉醒了部分白王的能力，也还是谨慎地让死侍消耗了他不少力量。 譬如老板也是知道孙华一直没有放弃杀死自己的目标，为了遏制孙华甚至用灵魂锁链监控了他的意识。 但最后，赢的还是他孙华。 所以这一次……自己该怎么做？ “给我指令啊，老板……”苏恩曦倒在椅背上，把手机举到自己面前，喃喃着…… 不知身在何处的路鸣泽似有所感，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有谁在呼唤自己…… 他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围都是虚无的，没有颜色没有距离甚至没有“空间”这个概念……连刚才自己“睁开了眼”的动作。 都只是自己意识以为的。在这里，如果不是特意，所有的存在都会是“无”。 身处于这种地方或许是种奇妙又奇怪的感受，但路鸣泽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所以没有太大的惊讶和不适。 gnungagap、吗…… 是这样啊，我又一次“死掉”了……虽然同样不是完全的死亡……但我确实，被我最爱最爱的哥哥，杀死了。 ——在我们的婚礼上。 不，不对，是在哥哥亲自给我布置的甜蜜的陷阱里。 “哈哈、哈哈……” 虚无中似乎马上就要被同化了的灵魂飘荡着，发出类似于人类的自嘲笑声又类似于龙族的声若洪钟般的哭泣。生前那熔岩爆发般的愤怒冷却了。 只余下心灰意冷，就像极地深处终年不化的雪，被夹带锐利冰渣的暴风呼啸着穿透心口。 虚弱的灵魂蜷成一团，微弱地颤抖着，好像又回到了极北之地中那寒冷的童年。 『哥哥，泽好冷。』 『哥哥，你什么时候才可以抱抱我呢。』 ——哥哥……不要再回应我喔…… 因为啊，我若是能回到哥哥的世界，则必定不会——再对哥哥有半分不必要的怜惜！ 反正我亲爱的客户不需要这个不是么？呵…… 死的静寂中，似乎如他所愿的，没有任何回应，就连方才唤醒他的声音也已经消失了似的。 “呼哈……”孙华打了个哈欠，顶着乱翘的头发起床了。 明明缓解药的药效还在，可是这一天他却像是之前被毒素骚扰的睡不好觉一样，顶了两个黑眼圈。 再看他的表情，也不复之前的兴奋了，多少是有点沮丧的。 很奇怪，大清早的，他沮丧个啥？沮丧昨天绑架的那条坐骑是个龙族路痴吗？还是说…… 孙华苦恼地对着镜子摸了摸黑眼圈，捧起水狠狠地洗了把脸，再抬起头来时镜子里已经是一贯的没精打采二不兮兮的丝一枚了。 他用手肘撞了一下同样走进来洗漱的楚子航。 第20章底牌 当宾主尽欢，只剩杯盘狼藉的时候，路鸣泽看着再次只有他们两人的小屋，忽道：“又冷下来了，不是吗？” “滚你丫的蛋，有老子在你还冷。”孙华搂了一下他，又放开：“靠你的身体也不冷啊。” 路鸣泽又把哥哥抱回来，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抬头：“哥哥你看，月亮……几乎没有变过呢。都那么那么多年了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孙华给他跳脱的话题弄的一头雾水。 “没什么，只是……很庆幸而已。” “哦。”孙华应了一声，又说，“……明天我继续请假，你也把你那波人叫来吧，别跟我藏着。” “哥哥知道了？”路鸣泽的语气有些危险。 “你是会安分的人？”孙华轻松地说，“我也好久没见她们啦，到有些想念——喂！我是说我想把两拨人都叫到一块，反正中秋在龙国都可以多过两天了的嘛。” “今天热闹，明天也会很好玩，后天可能更有趣——就算旧的消失了，也还有新的。”孙华转过身来，手掌轻轻拍着弟弟的背部。 “哥哥的意思是——一切都将消逝，但一切都将会诞生？” “你总有办法把话弄的很装逼你知道吗？”孙华低笑。 “知道。” 明亮的月光落在院子里、落在互相依偎的两人身上，丝绸般的温柔光线带着彼此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愫荡漾到远方。 不知道是谁先吻了谁。情动中是谁磕碰到了桌椅。 回到房间是谁先拉开遮蔽的窗帘，月色映衬下的肌肤那样的诱人，骤然绷紧的脖颈更是拉出了优美的线条。 十指交缠，曼妙的旋律合着银华，如同音乐家在演奏婀娜的月光之曲。 ——如醉如诉。 无垠的黑暗中，在孙华喉头含血之时，黑色的巨龙也蓦地发出痛苦的嘶吼。 “继续！打击！” 冲在最前面的海姆达尔冲耳麦喊，驾驶战斗机绕开水果弹爆破形成的蘑菇云，划过曾经的南美热带雨林的高空。 “奥丁你真敢猜啊。”他看着面前的扫描图吹了个口哨，“很幸运的是你猜对了，所以我要给小军师点个蜡。” “嗯。” “艹你这语气怎么这么让人不爽呢？你让我监视这里其实就是怕我回去找你打架吧？” “确实。”奥丁说，“会很烦。” “……奥丁我跟你说真的老子如果能活过这场攻击一定会揍一揍你的，一定！” “那就先活下来再说吧。具体情况怎样了？” 海姆达尔把战斗机的高度下压了一些：“攻击有效，但与此同时被摧毁的植被也开始重新恢复，哦，‘恢复’这个词不太准确，应该是‘重建’、‘重新构造’之类的，我能感觉到这里的元素重新活跃起来……哎你先别说话，下一批水果导弹快来了我先把这铁疙瘩开远点儿。” “好。” 奥丁挂了线，继续欣赏自己前方的投影上显示的那看似依然冷静的身影，眼里的光不知道是嫉妒还是愤怒还是不甘。 哪怕当初落到我手中也要拼命逃脱，只为找寻他的下落的你，通过这种方式再次得知他的消息很震惊是吗？ 放心，还会有让你更惊讶的事情。 奥丁垂下眼帘，种种复杂的情绪翻滚着，最后全部晦暗地沉在他的眼底，湛蓝色的独眼乍一看上去竟然给人一种它是墨蓝色的错觉。 兰斯洛特衬衣的第三颗纽扣里的针孔摄像头仍然在辛勤地工作，高分辨率的它甚至细致地拍下了孙华微微颤抖的、握着照片的手。 他盯着照片不说话，身为来使兼俘虏的兰斯洛特也只好硬着头皮先闭嘴。 孙华花了好长时间才以尽可能不让人察觉的方式默默咽下一口老血。他耙了耙自己的头发，好像没事一样，对兰斯洛特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兰斯洛特太久没说话嘴皮子都不利索了：“停……停战。” “哦对。”孙华拍拍手，“来人——来龙也可以。” 过了一会儿，海拉推门进来：“校长大人找我？” 孙华表情有点微妙：“你闲着？好吧，给我把这家伙扔回俘虏营去。” 兰斯洛特吃了一惊：“孙华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要停战嘛。你们不是拿我弟来要挟我嘛。” 孙华双手交叉搁在下巴上，目送海拉把兰斯洛特“请”走，“那我不得先和你们战个痛？不然没战可停啊。” 大门砰地在兰斯洛特面前关上了。兰斯洛特看看拖着自己走的夏弥，蓦地想起刚才发现的、指挥龙族扫荡的神秘的那位“陛下”。 居然和背叛了卡塞尔的临时校长孙华是同一人这个事实，惊道：“原来那家伙也是龙？！好啊，好啊，你们到隐藏的够深的！” 海拉却是笑嘻嘻地摇头，然后脚步停住了。 “啊呀动作好快啊奥丁殿下……”她低呼。 “会长！”兰斯洛特喊，“孙华！里面的是孙华！他疯了，说要和我们开战！” “这事奥丁已经知道了。”孙华安抚他，又对夏弥说：“我不是奥丁。” “大师兄你是想拿‘骑士’的身份向二师兄求情？”海拉问。 “不，”孙华凝视着夏弥那双他曾经十分熟悉的眸子，那张素净美好的脸曾经无比地靠近过他，让他有种要被天使亲吻的错觉，“我是来找你。”他说。 孙华是在自己重新拉回来的jothuhei的都城完全停止震动后才终于确认，奥丁是真的牺牲了。 gnungagap的前任主人终究还是没来得及阻止现任。或许是因为龙皇陛下没能想到，那个站在人类一边，观察着龙族，窥视了自己数千年的拖泥带水的男人，在下定决心后会如此的雷厉风行。 或许又是因为他忘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奥丁还不是神王，他还是混在神族中的小军师的时候，那家伙，也曾如此豪情万丈，意气风发，悍不畏死。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奥丁。” 那个英姿飒爽的男人这么说，眼底却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寂寞和几许自嘲。 孙华忽然想起，那个名为奥丁的男人其实从小就很固执。认定了一件事就是个撞破南墙也不回头的性子。 “我叫、奥丁！！” 只有龙族的自己指尖大小的人类小孩的银发乱糟糟的纠结在一起，小脸灰扑扑的，但也无法掩饰那小孩的涨的通红的脸色。 和那气呼呼急于阻止自己给他按上怪名字的语气，哪怕要赐予他名字的其实是龙族至高的皇。 那个时候他就懂得要“报恩”了。在自己“遇险”，实则他被化为黑龙欺负了他好几个来回的泽扔到一边后，那个别扭小孩还会用家乡话嘟囔着要保护恩人。 “我会保护你。” 这句话孙华不知道奥丁中途放弃了多少次，忘记了多少次，又被背叛誓言的代价折磨了多少次，但是最后，那家伙还是做到了。 “我会保护你。”——孙华在意外和茫然中回到他和奥丁暂住的半塌宫殿后，才在他的床头发现了写有这句话的纸条。 那句话的后面还有一团团被涂掉了的墨水团子。孙华盯了许久才承认，他是直到现在，才发现他的血统继承人居然还有这样的不良习惯。 你其实还想再跟我说些什么的是吗？对这样一个擅自介入了你的命运轨迹，夺去了你本该获得的一切，让你在压抑中活了上千年的同性…… 我曾经知道你喜欢我，亦曾经利用你的喜欢，而你也一点点报复了回来。我一直以为你恨我，恨不得食我骨啖我肉，可是最后你告诉我，你要保护我。 蠹碌货，谁要你保护了？我明明——明明是……想要你活着的啊！ 一切爱恨最后必将尽归尘土。而你本该在我与gnungagap同归于尽，这世上再也没有我的存在后，与妻子孩子在一起，或隐居山林，不问世事，或重振种族，再战天下。 可如今……罢了，也是我没告诉你，估计不知是不是真被你抓了还是在和你合作的那个死小孩也不会和你说，我到底是用什么作为代价，才换回了他…… 奥丁，若你灵魂还在，当你知道你抛弃了一切，用性命换来的，其实只是我暂时的苟延残喘，你——可会后悔？ 孙华手握纸条，站在乱糟糟的床边，默然半晌后，终于轻轻吸了一下鼻子。 他匆忙抬手挡住，脸别过一边，看向再次开始坍缩的废城。双眼痛苦而茫然。 自从他继承龙皇记忆并再次苏醒后便开始了他的步步谋划、层层设计，这还是他孙华这么久以来，头一回感到完完全全的不知所措。 “奥丁已逝，开始我们的谈判吧。” 另一边，太平洋的某个海岛上，孙华等夏弥坐好，文件茶具一律摆上，便面无表情地念出了他的约会开场白。真是风水轮流转。 孙华也没想到他会有一天坐在海滩别墅的阳台上，和好不容易拐来的龙王展开对战后利益的瓜分谈判。 “真是个不浪漫的男人。” 海拉不觉得意外，但忍不住抱怨。她看了看远处的龙皇陛下开启的入口之一，和入口处正在协助人们撤离、眼眶通红的托尔，说：“你就那么确定孙华一定会从这里出来？” “会。” 孙华平静道，想起在霓虹出任务是孙华也是这么放跑了上杉绘梨衣，然后蠢蠢的原路返回被他和恺撒抓个正着的样子，淡淡道：“因为我们在这里。” 因为他不想让自己在最后的时间里依然感觉到孤独。 “然后，” 夏弥拿起兰斯洛特递到自己面前的协议看了看，“他就归你们处置，我们双方停战？看上去完全是我们亏了啊大师兄。” 夏弥说着，喝口茶，歪头想了想，漫天要价：“不如这样，割地赔款在加个领事裁判权什么的。按照你们人类内斗的胜者一方所能获得的最高权力来。我们龙族刚醒没多久，配合一下你们的习俗。当然，我族目前欢迎用粮食来抵账。” “可以开放几个人类和龙族交流贸易的城市，其他不行。孙华必须交给我们。”孙华落地还钱，直接把底线透了出来。 “那怎么成？虽然没几个人知道但是我们怎能罔顾道义，把我们的首领交给你们？”夏弥继续讨价还价。 “不说奥丁的推测，我想你也能渐渐感觉到孙华的力量一直在变弱。”孙华说，起身给夏弥续茶，“龙族不会要一个弱者作为他们的首领。” “此一时彼一时，虽然你已经答应和我交往看看了，但我真心不想把我的情敌交到我的男朋友手里。”海拉搬出私人原因。 “不是交给我。” 孙华摇头，“也不是狮心会——是卡塞尔。他毕竟是卡塞尔曾经的校长。” 孙华停了一下，打出了最后的底牌。 “至少如果他留在卡塞尔，那个叫路鸣泽的男人没被他抓到的话，算计的就应该是卡塞尔和他而不是你们了。而你觉得，孙华在这一战后，还会有多少实力？” 海拉沉默了一下，拿起茶慢慢的喝。 孙华安静的在旁边等。 第21章回归 夏弥把杯子喝空了，又捧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小心地掩饰着自己的挫败感说：“二师兄个怂货这次又惹了大事。大师兄你……护着他点啊。” “这样不行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吊着他。” 一片宁静无波的监视器屏幕外，孙华边看芬格尔发来的邮件，边无奈道，“龙族水果统的实测连百分之一都不到了，孙华这死也作的太彻底了些。绘梨衣，你还能感觉到他吗？” 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坐在一边的上杉绘梨衣点了点头，又摇头。 “sakura……” 她抱紧了她的泰迪熊。 孙华这一觉起来也没见到别的熟人，待伤稍好些了，他几乎是立刻被人在脖子上扣了个环，然后被架到了卡塞尔某个宽广的会议厅内。 会议大厅的中的议事桌环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中间中空。而他就被带到了圆心中的椅子边。 孙华很自然地坐下了。作为一个脑袋受了颇重的伤的伤员，他现在是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 但鉴于此时条件有限，他于是就挑了个舒服的姿势，毫无形象地歪在了椅子上，懒懒的眯上了眼。 “姓名？”他听到有人问。 “姓名孙华，性别男，爱好女。” 孙华对这程序上的东西感到十分滑稽，但现在的他也不用古板的所罗门王再问，就全部倒豆子似的倒了出来。 话说这老家伙也够硬气，他挖了卡塞尔一大块墙角，连前卡塞尔装备部部长阿卡杜拉都给他撬动了，就所罗门王这颗臭石头依然拿不下。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阿卡杜拉先生所有的节操都献给了科学。 时隔两月，所罗门王古板而公正地把孙华的基本资料重抄了一遍。 孙华有些无聊地揉了揉被勒的有些难受的脖子，除了正前方位置上的所罗门王，周围其他的人看他的目光刺的他难受。 若是目光有实质的话，孙华早就被这些愤恨的目光扫成了筛子。 啊，完蛋了，来的都是我得罪过的人。孙华默想。 所罗门王瞧了那个两眼一闭万事不管的青年一眼，拿起一张纸，念道：“前卡塞尔临时代理校长孙华，其三大罪为：陷害包括恺撒·加图索在内的优秀学生，分裂卡塞尔，背叛人类。直接或间接造成数十万人类的伤亡。孙华，你可知罪？” 孙华感觉或许是脑袋太晕了他有点hold不住场子，面对所罗门王那口颇有古风味道的汉语口语，他只想双膝跪地，长呼一声，“大人，小的冤枉啊！” 可话到他嘴边就变成了：“教授，我没背叛人类。” 我一直致力于打破龙族的水果之哀诅咒，维护龙族和人类的和平相处啊！ 可惜后一句实在太过牛逼，虽然它是事实，可孙华觉得由自己说出这句实在是太耻了。作为一名资深的丝，他的逼格还不够他大胆地说出这种话。 或许也只有路鸣泽那家伙能做到吧。孙华微笑着想。 弗罗斯特·加图索也是审判席中的一员，正对着孙华那张没精神的脸运气，此时听到了便一个恶狠狠地眼神丢给了身边的帕西。 帕西会意，恭敬有礼地拿出了一摞他半人高的资料。 所罗门抬手阻止了他。他知道，和孙华走的近的人因为“避嫌”，这次都没能参加审判。会特地赶来的人，大都是在战争中失去了利益的贵族、或者失去了亲朋好友的平民。 对于孙华的“罪行”，在仇恨的驱使下，他们一个两个了解的比资料上的还清楚。 “另外我们从eva那里了解，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但孙华你的龙族水果统比例已经近乎为零”所罗门王注意到周围怀疑和不信任的目光，又说：“帕西先生，麻烦你给在座的各位先生证实一下。” 帕西走上前，优雅地拿过孙华的手，在他的手腕上一划。 红色的水果很快流了出来，帕西掏出试管接好，又把手帕留给孙华，示意他按住伤口。 孙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流出的一试管的暗红色水果液……而且无论周围有几个人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它还是红色，一点也没有要变成可乐的意思。 “那么，在座的各位也看清了。” 所罗门王继续道，“根据《水果契》，已经失去龙族水果统的孙华符合‘水果统不合格’的情况，判处消除有关龙族的所有记忆，放归原社会。若是日后孙华再有威胁混水果种利益的情况出现，卡塞尔有权引爆安装在他脖子上的炸弹。在座各位如果有反对意见，请说。” 众人听罢，顿时只觉得这判决实在是太便宜这个恶鬼了！ 但是想到现在他们仰仗的楚子航，想到和楚子航最近好的恨不得同穿一条裤子再打架的恺撒，想到控制着霓虹的源氏兄弟，想到这群人和孙华的关系。 弗罗斯特尤其想到那个和自己说只要放孙华一马就会辞掉所有职务的某面瘫！就觉得这口气，说不得还真得先硬着头皮吃下。 反正孙华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了，回头明枪用不了，咱不可以放暗箭吗？ 正这么想着，忽然全校警报声大作！ 诺玛的短信立即发到了每一位卡塞尔成员的手机里—— “龙族来袭！！” “在的时候，哥哥承蒙你照顾了。” “唉，本来不想弄脏这里的。” 路鸣泽收起手上的刀，用那满是鲜水果的双手扶起孙华。 孙华受到了熟悉的骚扰，抬起眼帘，露出下面那双无神的眸子。 手中的身体因为窒息开始挣扎起来，生存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去抠挖掐在自己脖颈上的双手，但是没有用。 路鸣泽觉得自己很冷静，非常的冷静。这没什么的，他想，大不了掐死了—— ——唔？！ 眼前骤然一黑。曾经体验过的冰冷的死亡倏然淹没了路鸣泽。 虽然没想到杀死哥哥的身体自己也会死，但那一瞬间路鸣泽甚至是释然的。死亡并不可怕，它只是冷，和孤独而已。 何况在之前的那么多年，死亡的冰冷中他总还可以感觉到他的哥哥就在身边。 可如今…… 果然不见哥哥啊…… 『这个世界是，孙华的世界。』 “谁！” 『至少、让我……』 黑雾散去，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零？为何你在这里？” 『一定要传达、一定要传达——拜托了！！』女孩说着，大步跑了起来。 “……执念吗。” 虽然这么下定了结论，但路鸣泽还是下意识地迈开了步伐。 因为知道这只是女孩留下的一丝执念，所以有些曾经来不及说的话，他反而可以坦然地说出口。 “你说你爱我？”路鸣泽和女孩保持并肩而行的步伐有一会儿了，他忽然开玩笑般道。 『他好不容易可以获得幸福的机会……』 路鸣泽苦笑了一下，“我的傻女孩。” 他低叹，手伸出去，却在触碰到女孩的前一刻停下。然后，在零的执念的带领下，他看清了前面的那个蜷缩着的身影。那个太熟悉、太熟悉的身形。 “！！” 路鸣泽几乎是一错身就绕过零扑向了孙华，他没看到，女孩的身影在他身后微微一笑，然后散去。 “哥哥、哥哥！” 他很焦急地喊着似乎睡着了的孙华。那一刻他无比确定他找到了孙华失踪的灵魂。可是哪怕是这个哥哥，也同样和外面的那个一样，没有回应、没有回应—— “咦……” 泽？ 许是自己气急攻心，当路鸣泽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山间的小屋。 这一次他没有迟疑，他看清了孙华所在的地方，那个该死的gnungagap！路鸣泽毫不犹豫地抱起了因为窒息而昏迷的哥哥，立刻呼叫苏恩曦，命令她迎接自己回到龙国。 路鸣泽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了，就像一个迷路数天、快要饿死的可怜人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路。他怎么忍心，他的哥哥不知道在gnungagap那种鬼地方待了几天，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要不是零的指引—— 赶得上的。路鸣泽努力不去想那个哥哥消失在黑暗中的梦。他对自己说，赶得上的，哥哥会没事。 这种可悲可笑的侥幸心理一直持续到他匆匆踏入自己特地为哥哥建造的牢笼中，持续到自己真正正面面对gnungagap。 “不在……？” 或许是老板的语气太过异常，苏恩曦在老板如此强大的低气压下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从老鹰回到龙国，又是十几个小时过去了，他的哥哥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终于无法克制地想起自己复活前的那个梦。不，或许那不是梦，那是真的。哥哥把他从黑暗中带了出来，带到了阳光下，自己却被黑暗吞噬—— 可是哥哥……你知道把魔鬼带到阳光下，会有什么后果么！！ ……我没消失？ 孙华甫一醒来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他水果的身影。 他贪婪地看着，甚至想抬起手去触碰，生怕一不小心，自己不知为何剩下的一点魂魄没能撑住，就再次消失，再也看不到了。 然后他看见那人转过了身，手递过来，手心上放着两片药片。 “哥哥你对我——大概也就算的上一句‘对不起’吧！”路鸣泽说，语气竟不知他是凶狠，还是委屈。 嗯，我对不起你。孙华垂下眼帘，这时一只手递到了他眼皮底下。 “吃了它。”路鸣泽冷冷命令道。 第22章不介意 这让路鸣泽甚至不能肯定，他的哥哥真的有在中途清醒过。 或者说他甚至有些恐惧于这样想。 “重活一次，我胆子到比以前小了。” 路鸣泽苦笑着自言自语。也是，失去了权力，再次复活的他已经没有了那宛若把命运都可以抓在手里肆意玩弄的力量——他早已失去了他编写的剧本。 而对于信奉于权与力的规则的王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残酷呢？ 还有什么比高傲的他必须承认，他已经帮不到他的哥哥什么了呢？他甚至连保护他都做不好了，还伤害了他…… 魔鬼交易员所能交易的东西几乎已经全部失去了。 路鸣泽坐在布置大气却又空旷的房间里，仿佛一个失意的老板，坐在自家败落了的店中，颓然不语。 他甚至不敢对床上那个昏迷的人，再悄悄地唤上一声“哥哥”。 『他就交给你了……』 ……零？ 零！ 孙华下意识地呼喊着，猛地睁开了眼睛。 “……哎？” 很惊讶于自己再次醒了过来，孙华茫然了一阵，才慢慢地露出一个了然地苦笑。 零，我才知道，你是那么的、爱他…… 但是我恐怕…… ——！！ 孙华慢了好几拍的脑袋终于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在这里曾发生过什么事，顿时浑身僵硬。 “咚。” 门口忽然响了一声，孙华刚放到肚子里的心立刻跳到了嗓子眼，背后登时出了一层冷汗，连忙闭紧双眼。 不属于路鸣泽的气息靠近自己，公式化地给自己量体温、换药瓶。 “还有些低烧。” 孙华听见那人不知道在对谁说，以为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一想到那另一个人很可能是路鸣泽，又是一阵紧张。 他这回是真的给路鸣泽吓破胆了，无论他之前怎么认命怎么把自己交给了路鸣泽怎么做好了和路鸣泽处一辈子的心理准备。 来人不久就离开了。孙华等了一刻钟，又悄悄睁开眼睛，见房间里恢复了只有他一个人的情况，立即翻身坐起。 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能下床，孙华悲哀地发现自己双脚接触地面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的陌。他踉踉跄跄地摸到衣柜前，柜子里那些比他的身材大了一号的衣服他也管不了多少了。 连忙穿上。接着孙华在窗口衡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后，暂时放弃了跳窗打算。他回到门边，板起脸扭了扭门锁。 咦？ 孙华又使劲扭了一下，门咯哒一声开了。 没锁……？ 他打开一条门缝往外瞧瞧，外面居然也没人。 难不成那人是用了什么炼金术式？像是之前的灵魂锁链之类的？ 孙华满头问号地自我感受了一下，嗯，他头晕，身上有点冷，脑门有点热。 ——废话，我还在发烧啊。孙华鄙视自己。 孙华思考了小半会儿也没有结论，索性不去想那个神经病想干什么了，杵在这里久了被人发现怎么办！他还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三十六计走为上！ 他在若大的屋子里绕来绕去，连自己在第几楼也不知道，又怕坐电梯立刻就被其他坐电梯的人逮住，索性躲着人，沿着自己所能找到的所有向下的楼梯往下跑。 这么跑啊跑的，还真给他跑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停车房。 其实孙华刚闯进这个房间时，想的是卧槽那么黑路鸣泽不是在这种地方埋伏他吧！但是缓过劲来后他就惊喜了，苍天啊他有车的话逃跑速度分分钟上个好几层啊！ 孙华自醒来后第一次那么由衷地感谢路鸣泽。 他爬上宝马suv，启动，准备撞门。 然后他又顺便感谢了一下感应到汽车启动自动打开的车房门，二话不说，踩着油门一路狂奔出逃去也！ 半小时后，孙华上了某个高速公路，更是玩命地撒欢，开心得他甚至吹了一个口哨。 车后座里一声慵懒地低吟唬得孙华一个猛子狂踩刹车。 他僵硬地回头看去，显然刚刚睡醒的人也非常难得地顶着一头乱发迷糊地看他。 路鸣泽：“……” 孙华：“……” 那一瞬间孙华脑海掠过了很多东西，其浩瀚程度仿若混沌爆发，宇宙初开…… 两人默然相对良久。 孙华觉得自己想了很多，又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混乱下他得出了一个很模糊的结论，但是他却很有执行力地做了—— 在马达愉快的转动声中，孙华再次猛踩油门，带着坐在车里的弟弟，在高速公路上，迅速逃之夭夭…… “怎么回事……” 龙国北方的某市的城郊，城北三里外的高架桥边上，恺撒抱着双臂，不耐道。 一小时前，他把护崽子似的护怀里那个伤员的孙华提溜下车。 而现在那人已经和“路鸣泽”脑袋抵着脑袋地睡着了，还边小声地咳嗽边流下了幸福的哈喇子。 你说这也怪事，明明能从猎人网的“地图”更新中看到密密麻麻的图标——那些有野心的帮派们——正逐渐向这座城市靠近。 可是直到孙华还有精力跟着恺撒保持警戒的一刻钟前，他们也没遭遇到任何的袭击。 而且现在还没有。 不仅如此，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无论是帕西芬格尔一行还是留下单挑秦书明的楚子航，他们同样没有出现。 城郊此处并不在秦书明的言灵范围内，并没有雨。因此恺撒更能肯定，绝对不是他们看漏或者听漏了什么。 此外，从肉眼可见的城市区域内的暴雨可以判断出，秦书明还没被干掉，至少他还能维持他的言灵。 所以恺撒已经不指望楚子航能赶过来了。 可是帕西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出了岔子？ 恺撒还不知道自己真相了。 他最后刷新了一次猎人网上的置顶帖，眉头一跳，便收起了狄克推多，摸出后腰中的一把在刚才暴雨天气中一直没有使用的沙漠之鹰，走向路家两兄弟。 他步伐随意，周身依然保持着之前的戒备但没有半点杀气，只是枪口微微抬起，对准了两兄弟中的弟弟。 然后空余的那只手伸向了哥哥。 在枪口完全锁定路鸣泽的时候，那个可疑的伤员依然在熟睡。但当恺撒的手触碰到孙华的那一刹，路鸣泽霍然睁开了双眼。 哪怕恺撒立即下意识地使用了“暴血”，在gnungagap快乐的鼓舞下专属于他的领域也迅速张开，但他依然感到了难以言喻的心悸。 ——在那双仿佛流淌着火焰的黄金瞳下。 市内，通往城郊的外环路上，帕西紧急踩下了刹车。 “老大车性能不错，这次也没把我甩出去。”芬格尔在后座伸了个懒腰，眯眼往窗外瞥去，“楚师弟和那个谁这次又砸什么东西下来啦？广告牌？还是半个大楼？” “……人。”帕西默默加强了经过gnungagap进化后，可随意变形、覆盖了整个车的无尘之地。随后他按下了车窗，左手接着垂下，手掌一翻，一把手枪出现在他手心。 “人……？我靠是波及到谁了还是……不会吧？”芬格尔连忙一骨碌起来，于是也看到了立在车前的那个人影。他摸出武器道：“乖乖……是哪个掉下来了啊，楚子航？还是瘦竹竿？” “你们好，我叫秦书明。”人影一本正经地做着自我介绍，在强酸性的暴雨中撑开了伞。 “傻了吧唧的，眼见着伞溶了还在爷这装逼！”芬格尔鄙视。 “雨暂时不会停。我需要保护自己。”秦书明话音刚落的那瞬，帕西当即开枪——用贤者之石的子弹。 秦书明做出要躲的动作，但还是被擦伤了一些，他面无表情地抚过伤口：“时机抓的不错……等等，我对你们没有敌意。”他边说边再次做出躲闪的动作，躲开了来自芬格尔的后续偷袭。 混在里面的弗利嘉子弹明明击中了但是对他无效……？哎，可惜了，还想趁机俘虏他看看的。芬格尔想着，冲枪口吹了口气：“怎么，见识到咱们的可怕啦？” “楚殿下确实厉害。我输了。”秦书明点点头，“他命我接你们过去。” “……啊？” “‘找死不带你这样的’、吗？” 在给夏弥打电话的前十分钟，楚子航死死地盯着数据解析出来的这句话，而路鸣泽则是若有所思地把它念了出来，然后道：“不出所料，哥哥一路北上是有目的的。看样子是为了见夏弥，或者说是‘死神’海拉——‘死神’啊……当年的芬里厄和耶梦加得到最后也没能让她诞生……” 楚子航默默攥紧了刀柄，“现在去阻止？” “不，别惊动哥哥。海拉真要杀他的话早在我们一到就可以动手了。” “我知道。”楚子航淡淡地说，“但不能这么放任孙华乱来。” “乱来？”路鸣泽从这个面瘫嘴里听到一个有趣的词汇，接道，“他乱来就把他抓回来看好了。” “卡塞尔现在比较乱，人留在你那比较安全。”楚子航客观地说，“但是……别欺负他了。” 路鸣泽挑眉，伸手把楚子航手里的手机抽过来。 然后，楚子航便全程旁观了路鸣泽开着免提给夏弥打电话，却是邀请孙华吃早餐。其语气温和有礼，确实不同于曾见过的对孙华的恣意妄为。 “你没有说地点在哪。”楚子航指出。 “随我哥哥的意，八成会吃食堂吧。” 路鸣泽随意地把手机握在手上把玩，似乎对手机的新造型起了点兴趣——楚子航把自己的通讯器电池拆了又接到了他手机上，它就像一个背着乌龟壳的小乌龟。 “不知道海拉地盘的伙食怎样，不过这顿饭估计是吃不成了，可惜。” 楚子航瞥了一眼毫无可惜之色的美青年，边把手机抽回来继续恢复里面的数据，边问：“你如何肯定孙华一定会同意你的建议并将地点定在食堂？他大可拒绝你。” “他不会，我哥哥很敏感的——特别是对我暗中做的一些事情。既然我能用本该没电池的手机打电话给夏弥来邀请他，他或许猜不到这之中有你的原因，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一定不会回来这个我很可能动了手脚的校舍，而是选择在一个我不那么好下手的公共场合——现在是早餐时间，我想你的其他同伴们也该起床准备前往食堂用餐了。” 路鸣泽耐心地解释。 第23章有点尴尬 孙华又检查了一遍手机，确认除了路明非于昨晚的使用记录外真的没有其他可恢复数据了，栗色的眼瞳直接盯住孙华：“之前的使用记录呢？” “非业务范围，拒绝回答。”孙华耸肩，“我也有啊。我还有其它生意要做的呢。” “是吗。”孙华淡淡地应了声，这时他手里的手机叮咚一声，是短信。 孙华在孙华的授意下点开短信。 “你哥说在食堂见，我什么都不知道030”夏弥发来的短信说。 “回个卖萌的表情。”孙华指使孙华。 孙华脑袋蹦出一个零件，愣住了。 卖萌？ 孙华脑袋里第一时间搜索出了这词汇的含义：装可爱。 他笔直的思维回路没能一下子拐到“孙华是独臂又不是没手为何要帮他回短信”，而是认真地顺着“要装可爱”的思路研究了下去。 “手机放这。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孙华优雅地把一件小事撂给孙华，大大方方地离开了之前反锁自己的校舍。 孙华轻轻点头，又思索了一分钟，在不暴露自己和孙华有接触的大前提条件下，发出了自己反复删改的短信：_ “！” 孙华被吸入画中，刚下意识做出防御的姿势，就被已经点在自己眉心的指尖吓了一跳。 画布中那个被勾勒出的美丽人影在他眼前成为了现实，和孙华不同的杏眼使他少了几分诱惑，多了几分清澈——连带他点着孙华眉心的指尖都显得没什么恶意了。 “做什么？”孙华不敢轻易放下警惕，问道。 那人好像确认了什么。他放下手，和孙华拉开几步距离，有些疑惑地问：“你想要什么？” 等那张完美到让人窒息的脸离的远了，孙华才注意到对方又一个和孙华不一样的地方：孙华是黑发，而这人的及腰长发却是全然的白。 还有他问我想要什么？ “路明非。”孙华淡淡道。 那人的眉毛跳了一下。 “如果你要找他——” “不，”孙华打断他，“我是要……” 孙华脑海里倏然划过一幕幕——从路明非突然为了“真相”而逃离卡塞尔，到酒会上追踪他的自己遇上奥丁，再到为了调查路明非失踪的真相误入封锁区……一步又一步。 他紧跟着路明非的脚步越来越接近世界的真相，直到，最后的那声枪响。 “我要真相。”他对着面前似乎无比耐心的白发青年，沙哑道，“告诉我。” “真相啊……那么，就是线索模式了。”那人目光绕过他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平静地说。 “线索模式？” “去找你的同伴吧，他们有你要的东西。”白发青年淡淡地解释，然后提醒孙华道：“不过你要记住……最后的选拔，已经开始了。” 似梦似醒的感觉再次传来，孙华朦胧中发现这神秘的青年正站在他曾经来过的尼伯龙根的入口，他的脚下是非现实也非虚构，既现实也既虚构的深渊gnungagap。 孙华蓦地想起了他之前感觉到的头上的阴影，便努力支撑着意识往上看去，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孙华越来越模糊的意识中隐约感觉自己抓到了关键点，但他的意识已经不足以支持他思忖清楚。于是他凭着那点感觉，努力地抬头，对着白发青年的位置，断断续续地喊：“明非……路明非……” 然而那人并没有听见。他立于虚空中，右手往下一划，九个光团出现，然后左手往其中一个光团上一点。 身体和灵魂似乎再次被打散了并被重组，然后，概念、规则，世界上各种客观存在的物质形态纷纷回到孙华的脑海。 他睁开眼，秦书明放大版的面孔在他眼前。 “很意外能在jothuhei遇见您，孙华殿下。”秦书明扶了扶眼镜，从容不迫地直起身体。他退后几步向孙华鞠了一躬，彬彬有礼道。 白王圣殿规模只比龙族皇宫稍次，一行人在玉石铺就的光洁地面走着，每踏一步，脚下便会出现一朵立体的花，而且每个人的还并不一样。 诺顿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四处张望，最后选择盯着孙华脚下的深蓝色菊花出神。 “那是矢车菊。”秦书明实在看不过这个没见识的后辈了，出声解释。 “呃，不是，”诺顿压低了声音，“白王的宫殿不是只能开莲花的吗？”我和康斯坦丁一把火把这里烧掉之前都还是啊。 “也不是没有其他的花出现过……”秦书明努力回想着，“很早以前出现的最多的是白罂粟，但像现在这样每个人都不同的还真没见，大约是在复原的同时这里也被扭曲过了罢。” “连圣殿也……唉。”真令人不安啊。 秦书明这时也看着那些不时浮现的、形态各异的美丽花朵，探究的目光中却带了点点怀念。这时走在最后的他们忽然听见前面的女孩说： “怎么是你？绘梨衣呢？” “她去玩了。我来代替她。”源稚女笑容亲切，很让人有好感。 了解源稚女的双重人格的恺撒和孙华此时心里同时浮起一个人的名字“风间琉璃”。 恺撒在心里补充，然后大方地迎了上去，握手：“好久不见，老伙计。” 老伙计……孙华眉头跳了一下。 源稚女，不，风间琉璃面色不变，以同样的力度回握，“好久不见了。” 然后恺撒麻利地把人往旁边一带，笑着压低声音道：“能切回去么，不然我不放心。” “要他干嘛？我比他强。”风间琉璃面色不变，和煦得像他俩在寒暄叙旧似的。 恺撒转过头面对着风间琉璃，脸上满满是友善地笑容：“我记得直到你死前我们还是对头来着？” “那你可以等他出现。” “等不起。” “你很急吗？我觉得如果我把前辈当牛郎的有趣经历告诉你的妻子的话，我们可以消磨很多的时间。” 恺撒沉默了一下：“当务之急是找到路明非。其中的理由我想你们的情报系统多少查到了点吧？” 风间琉璃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我还道basarakg前辈被长辈们重重保护起来，现在还是个两眼一抹黑的瞎子呢。” “你们两个叙旧叙够了吗？” 他们身后，诺诺不耐烦道。她看着计划外出现的源稚女，多少有些头痛：没了另一个白王关系者，换成一个白王的后代，这白王留下的炼金法器还能启动吗？ 话说绘梨衣酱也多少成长了一些，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想去玩了？还把流落在alfhei的哥哥叫了一个过来…… 难不成她游戏又打不通，想她大哥了？ 诺诺想到这里，满头黑线。她觉着那长的和自己很像的小女孩真的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算了，人都来了就先试试看罢。不行在去叫绘梨衣回来。 于是，“这边的这个圆盘一样的东西就是，嗯，窥时机了。”陈墨瞳向众人介绍。 “咳，名字是意译，大家自由领会。”恺撒帮忙补充。 秦书明盯着那串圆盘念出了一大串很长的文字。 孙华听着就想起了asgard中“仕兰中学”下面的那串很长很挤的古龙族文。 诺顿干咳了一声。 接下来，众人在圆盘，不窥时机的周围围了一圈。 “查路明非在哪里。”恺撒说。 “查龙皇的计划。”孙华说。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不是一回事？”风间琉璃的手已经放在圆盘边沿了。 诺诺离开翻了一下她之前看的书，“不是。你俩商量一下吧。” “你这本书是什么书？”风间琉璃好奇地问。 “白王的预言书，大概。”诺诺说着把书递给了他，“不用算计什么，反正你也看不到上面写什么。奇怪的是绘梨衣也看不到。” 这时另一边的恺撒有些惊讶地对孙华道：“我还以为你是最急着找路明非的。” “找到了，护不住，一样的。”孙华淡淡道。 “哦，你不急的话就证明他没什么事吧。”恺撒松了口气，转头对诺诺说：“先查那个龙皇到底搞了什么鬼。” “好的。”诺诺从源稚女那里拿回了书，重新把手放在圆盘上，说：“那么在场的所有人，劳烦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渴求看到龙皇陛下布局时的想法。” 嗯……这请求有些抽象，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圆盘渐渐亮了起来。它越来越亮，直到上面渐渐浮现出画面…… “注意看。”诺诺低声提醒。 孙华看清画面内容时，顿时愣住了。 秦书明吃了一惊。 诺顿惊讶地看看陈墨瞳，又看看画面。 风间琉璃也忍不住看了陈墨瞳一眼。 恺撒有点尴尬。 诺诺捅了恺撒一拐子：“那不是我。” “很像……吓了我一跳。”恺撒小声解释。 没错，画面上是一名有着暗红色头发的人类女孩，她回过头来，正冲着画面外的人微笑，笑的是那样的开心，眼底是满满的幸福，而她的样子分明就是陈墨瞳！ 诺诺给恺撒解释完，看着画面里的自己，没再说什么，默默地等待画面过去。 画面如她所想没有持续多久，它渐渐淡去，再次发生变化。 这时孙华忽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 模糊的画面渐渐清晰，浮现出一名白发的美丽青年。 等等，是自己遇上的白发男子？孙华猛地觉得不对，虽然那男子只是存在于画面里而已，但孙华有种比刚才的女孩更强烈的感觉——他确实是在看我！ “不对！”诺诺首先喊了起来。同时响起的是孙华拔刀的声音，还有：“跑！” 白发青年直接从画面里踱了出来。他站在圆盘上，往前挥手。 砰！！！在剩下的人震惊的目光中，先后冲上去的孙华和恺撒瞬间被推到了宫殿的另一端，砸出大量的粉尘。 白发青年没去理那片废墟，又看向剩下的活物们，抬手—— 风间琉璃立即冲到前面，黄金瞳亮起。 “没用的！”秦书明喊了一声，千钧一发之际把风间琉璃扯到一边。 诺顿喉咙里发出嘶吼声，烛龙向白发青年射出！ 白发青年眉头一动，那堪称青铜与火之王的灭世级言灵竟然直接在他面前消散！ 紧接着他就被秦书明一拳打倒在地。 “咳咳咳！！”诺顿被烛龙的尾巴烫到了嘴角，“你干嘛！” “看清楚，那是陛下！” “看到了他屁事没有！还有我出生的时候那位陛下都死了！”诺顿吼，“他才不是明明！” 秦书明不知道明明是谁，但他挡在了白发青年与诺顿以及其他人之间。 噗！很轻的一声，他的背后，血花四溅。 秦书明倒下的同时试图回头，难以置信的目光在瞬息后变成了理解：“啊，抱歉。” 我又挡到您了。 白发青年并没有没理他，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秦书明的话。他收回了隔空划开秦书明背部的手指。 剩下的三人中，陈墨瞳没有言灵，诺顿在独自释放言灵·烛龙后虚弱得爬都爬不起来。风间琉璃犹豫了一下，又再度挡到这两人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