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都御史》 第1章杀人了我亲眼目睹 交州。 岭南县。 正值三月，春光明媚，柔和的阳光驱赶走寒冷，万物生机勃勃。 “李公子，别这样，要是让人发现就不好了。” “柳娘，三天不见，你越发迷人了，你不知道这三天时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快让我……” …… 四周顿时响起不堪入耳的声音。 或许是因为这些声音响起，原本因为饥饿昏迷的一个乞丐缓缓醒了过来。 陈一睁开眼，本还是迷迷糊糊的状态，却听到旁边不远处的声音，顿时血气翻涌，整个人一下子从地上的茅草堆坐了起来。 扫了一眼四周，瞬间懵了。 年久失修的窗户，四面透风，圆圆的柱子也掉了漆，身体旁边还有一座高达一丈的石像，虽看不清石像的样子，但不难判断出，这是一间荒废已久的寺庙。 现代还有寺庙混不下去？ 哎，果然这年头什么行业都不好做。 四周的声音肆无忌惮的涌入陈一的耳朵，打乱了他的思绪，他准备起身好好说说这些年轻人。 开个酒店，几个钱，非要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刚想起身，头突然疼得厉害。 一股前所未有的记忆开始涌进他的脑子里面。 陈一，自懂事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流浪在外，作为一名地地道道的乞丐。 他现在生活的朝代跟古代的明朝相似，但不是那个时代。 …… 这些信息进入他的脑子里面后，两个字在脑海中浮现： 穿越？ 作为现代一名扑街的网文作者，对于穿越一词并不陌生，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事，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最重要的是他无父无母。 虽说他现在是一名乞丐，但他相信不久的将来，他必定权倾朝野。 安奈住内心的激动，现在当前还有最重要的事要办。 作为单身二十年的陈一来说，四周的声音无不是火烧浇油，秉着学习的想法，小心翼翼的起身，挪动身子。 “你们这对jian夫yg妇，看我不打死你们。” 突然，一道声音打破了四周和谐的声音。 陈一，躲在石像后面，侧头透过经幡看向石像前方。 破庙门口站着一位文弱书生，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气汹汹的走进来。 随着书生的眼光看去，只见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的站在茅草堆上，脸色有些不自然，却没有恐惧之色。 “华生，本公子看上你媳妇是你福分，不要敬酒不吃罚酒。” 那名衣衫不整的公子哥率先开口说道。 “你，你，简直欺人太甚。” 文弱书生迟疑了半步，但依旧拿着木棍朝着前方冲去。 “哼！在岭南敢得罪我们李家，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那名公子哥说话间就跑到墙角捡起一块石头，一旁的柳娘见状，死死抱住那名书生，后者挥起的木棍最终没有落在那名女子身上。 就在这时，那名公子哥冲至书生身旁，手抡起石头砸向起头部，顿时鲜血四溢，尖叫一声，缓缓倒在地上。 四溅的鲜血喷洒在女子的脸上，让她瞬间清醒过来，颤颤巍巍的说道：“李公子，我们杀人了？” 李公子急忙丢了手上的石头，神情显得有些慌乱，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柳娘，你先回去，这里的事交给我处理，记住，一定不要让看出破绽。” 柳娘点了点头，穿好衣服，一步三回头看向李公子，后者示意她安心，随后才快速的离开了这间破庙。 在柳娘走后，李公子摸出火折子，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微弱的火苗燃起，看着手中的火折子，李公子直接丢在干燥的茅草堆上，瞬间点燃。 看着茅草被点燃，李公子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然后快速离开破庙。 “刚穿越过来，就让我亲人目睹杀人，这是什么开端？” 这一切都在陈一的眼皮底下发生，当时他很想冲出去，但转念一想，这是别人的事，自己出去反而不好，可没曾想，这对狗男女，竟然杀人放火。 作为充满正义感的陈一来说，这简直是一种侮辱。 不行，他要去报官，这对狗男女绳之以法，以告慰死去的英灵。 四周的火势已经完全燃了起来，看扑灭无望，陈一忍着饥饿，一路狂奔来到县衙门口，擂鼓报官。 陈一将所有的事情都向县令禀告后，县令惊堂木一拍，大喝道： “大胆刁民，事到如今，还敢诬告他人，带柳娘，李公子上堂。” 这一下把陈一整懵了。 不一会，柳娘一身素衣缓缓走进公堂，沉甸甸的硕果随着走动一上一下，眼角还带着泪痕。 看到陈一的瞬间，眼神深处闪过一丝狠辣，稍纵即逝，然后跪在公堂上，指着陈一说道：“县令大人，就是这个贼人将妾身掳了去，意图不轨，后被夫君发现追至城南破庙，双方动起手来，妾身趁乱逃离。” 说到这里，泪水忍不住的往外流，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继续说道：“可是，没曾想这个贼人竟然将我的夫君残忍杀害，还污蔑李公子。” 陈一冷眼回头一看，大喝道：“你特么的要不要点脸？如果你不是女人，我早特么抽你两巴掌。” “县令大人，这样的人，不用审都知道，此事定是他所为。” 这时，姗姗来迟的李公子走进公堂，对着县令拱了拱手后说道。 “李公子所言极是。” 县令一脸谄媚的看着李公子，然后转头看向陈一，“根据大明律，陈一强抢良家妇女，后杀人放火证据确凿，明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退堂！” 威武，威武~ 陈一昏了过去，不是吓晕的，而是饿晕的。 …… 当陈一再次醒来时，已经身处大牢之中，看着四周石头垒成的墙壁，陈一茫然了。 这根本就是一个必死之局。 这可怎么办？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县令早就和那对狗男女沆瀣一气，栽赃嫁祸。 死一个默默无闻的乞丐，谁会在乎？谁在理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用不了多久，人们就会忘了这个案子。 陈一，也是在此时才感觉到，人命如草芥。 如果，他能活着出去，必将天下所有罪人，绳之以法，还世间朗朗乾坤。 可，这可能吗？ 可能。 拥有现代知识的陈一，虽说是一个网名扑街作者，但平常因为要写小说的缘故，查询了很多书籍知识，在方方面面都了解一些。 陈一，在心里安慰自己，要相信光。 只要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放弃。 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活着出去。 大牢虽然不是什么地方，但对此时的陈一来说，却成了一个福地。 因为包吃，包睡。 不知道饿了多少天的陈一，在狱卒将饭拿来后，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差点流出感动的泪水。 一粒米一滴水，全部进入腹中，陈一意犹未尽的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碗，叹了一口气，坐在地上，画圈圈…… “你们敢抓本少，知道本少是谁吗？我爹是大理寺卿……” “你爹要是大理寺卿，我还是天王老子呢？” 坐在牢房里面的陈一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破衣烂衫的青年男子被狱卒押了进来。 不一会，打开了关押陈一的牢门，将青年男子推了进来，青年男子破开大骂道：“等小爷我出去了，让你们知道爷爷的厉害。” 狱卒恼羞成怒，抬起手就想扇下去，陈一眼疾手快拖开了青年男子，赔不是道：“两位大人，不好意思，这个人脑子有点问题，别跟他一般见识。” 哼！ 狱卒冷哼一声，将牢门锁好，离开了这里。 “多谢兄台，在下莫奕，乃大理寺卿第三子。” 青年男子向陈一道了声谢。 “陈一。” 陈一摆了摆手，这莫奕不会脑子真的有病吧？ 大理寺卿的儿子，会混成这样？ 不过，既然莫奕说是，那就是吧，毕竟能在一个牢里也是缘分，就当行善积德了。 “莫公子，你这是犯了什么事？” 陈一问道。 莫奕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我犯了什么事？我什么事都没有犯，还不是那个狗官栽赃嫁祸给我，把小爷押进了大牢。” 嗯？ 听莫奕的口气，似乎他也跟自己一样，被人诬陷进来，看来这个县令经常做这样的事。 想想也是，山高皇帝远，一个县令就可以只手遮天了。 莫奕发现陈一没有说话，有些诧异，开口问道：“你不会也是被人诬陷进来的吧？” 陈一点了点头。 莫奕伸手拍了拍陈一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等我的人到了，我们就能够出去了。” 也不知陈一抽了什么风，突然开口问道：“你真的是大理寺卿的儿子？” “这还有假？”莫奕给了陈一一个肯定的眼神。 看了一眼莫奕，不像是在说谎，当即感觉上天对他不薄：“那你的人什么时候能到？” “少则三天，多则七天必然能到。”莫奕回答道。 莫奕的话，如一盆冷水瞬间泼向陈一全身，冰冷刺骨。 三天，他陈一早就人头落地了，那里等得了那么久。 陈一绝望了。 不再说话，坐在地上，眼神空洞起来。 莫奕以为陈一太激动了，说不出话来，没有再打扰陈一，让他平静一下心情。 第2章断头饭吃饱好出去 过了半个时辰，莫奕开口问道：“跟我说说你因为什么事进来的？” 陈一诧异的看了一眼莫奕，随即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你说得完全符合逻辑，但是这个案子有点棘手。” 莫奕沉思一会后说道。 陈一点了点头，他自己知道，这个案子虽然他是亲眼所见，但他根本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只要柳娘一口咬定他就是凶手，他目前辩驳不了。 不过，他眼皮一抬，看向坐在一旁的莫奕，身上衣服虽破烂不堪，蓬头丐面，但修长的手指却格外干净。 这完全不符合逻辑，按常理来说，人的手最能够看出那个人的生活富足情况。 寻常百姓的手肯定布满老茧，骨节粗大，这是长年干农活用力过多所致。 可莫奕的衣服和手指显得格格不入，很明显，莫奕是故意穿成这样，然后把自己送进大牢里面。 这就是陈一不解的地方，如果莫奕要查什么案子，禀明自己的父亲，然后派人来彻查即可，何必遭这份罪。 除非…… 想到这里，陈一突然开口：“莫兄，其实那天破庙发生的事情，你也看到了？” 莫奕眼睛一睁，瞳孔放大，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一，似乎在说，“你怎么知道？” 陈一笑了，发自内心的笑。 果然如他所料一般，当天莫奕也在现场，那莫奕进来大牢，跟自己同一间牢房就能够解释得通了。 他身上必然有什么东西吸引莫奕，让他不得不出此下策，跟进大牢调查清楚，而这件事又不能放在明面上说，怕引起动荡。 “莫兄，明人不说暗话，你想从我身上知道什么？” 陈一觉得现在不能再浪费时间，开门见山说道。 闻言。 莫奕没有立即回话，似乎在沉思是否要说出来。 过了一会，莫奕才开口说道：“我先跟你说一个故事。” “二十年前，当今天子率兵经过岭南时，随行军中带着一位即将临盆的妇女，在大军和叛军交锋时，那名妇女诞下一子，可叛军似乎发现了这个这件事，派出一支精兵奇袭了妇女所在的地方。” “妇女侥幸逃命，而刚刚生下来的孩子却是在战斗中不知所踪，后来经过五年的平叛，天下一统，那名妇女派出多方人马寻找，却音信全无。” “刚出生的婴儿，在那兵荒马乱的年代，存活几率几乎为零，所以在找寻两年后，就放弃了寻找，直到一个月前，那名妇女天天做梦，梦见自己的孩子在呼唤着她。” “都说母子连心，她确信她的儿子尚在人间，就派出大理寺少卿秘密查探，大理寺少卿接手此案后，在岭南周边寻找，在前天才发现一名疑似那名妇女的孩子。” 说道这里，莫奕看向陈一，“那名孩子的左胸口处有一个心型的胎记，身上还有一块雕着雪字的玉佩。” 陈一面色平静的听完了莫奕讲的故事，内心有几分激动，却很快就平静下来，道：“你怀疑我是哪个妇女的孩子？” “嗯！” 莫奕点头。 陈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莫奕不明所以，当即问道：“难道你不是？” 陈一语气平静道：“能跟天子随军出行的妇女，想必就是天子的妻子，但是据我所知，当今的皇后姓李，名字没有雪字，那么那名妇女现在应该是一名妃嫔。” “当今太子乃是皇后嫡子，如若那名妃嫔的儿子回去，想必才是当今天子的嫡子，那么按照长幼有序，那名妃嫔的儿子必然引起朝堂动荡。” “现在东宫那位或者当今的皇后，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结合你上面的故事，也让我明白了，岭南李家为何行事如此嚣张，看来是仗着皇后的势。” “或许岭南李家不是真正皇后的母族，但就算一个旁支也不会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定居，很显然，这是在防范于未然。” “我在县衙被判斩立决，你担心是不是有人怀疑我的身份，故意找了一个借口，将我处死，所以你为了保护我的安全，现在进入这大牢之中，毕竟只有人在你的眼前你才放心。” “大理寺少卿莫大人，我说的可对？” 如此缜密而又理性的分析，莫奕不得不高看几眼陈一，按他之前的想象，陈一在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很激动，可是现在看来，陈一似乎不想承认这个身份。 这也让他更加的相信，他要找的人就是陈一。 “陈兄，你说的完全正确，只是为何？” 莫奕点了点头，问道。 陈一笑了笑，道：“朝堂的权谋纷争，骨肉相残，并不是我想看到的，而且我志不在此，只要国泰民安，皇帝谁爱当谁当。” 这话一出，莫奕突然感觉看不透陈一，说得如此洒脱，似乎没有被权利蒙蔽自己的双眼，不知不觉中内心对陈一产生了尊敬。 “既然如此，陈兄我们无需在此受罪了。” “不，听说断头饭格外丰盛，吃饱了，再出去。” “可是？” “放心，如果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何须那名麻烦，直接动手岂不更快。” …… 时间飞逝。 转眼间，就到了第二天。 断头饭，可能会迟到，但不会不到。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酒菜，陈一和莫奕两人擦了擦手，直接上手。 “还别说，这饭是真的丰盛。” “何止是丰盛，简直是我陈一目前吃过最好的一顿。” 两人边吃边聊，丝毫不像是即将要被斩首的人。 不一会，桌子上的酒菜一扫而空，两人瘫坐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肚子，相视而笑。 县衙内堂。 县令林安之恭敬的站在内堂中间，在他的身前站着一个身穿绿袍的官员。 “奉大理寺少卿之命，特来提走陈一和莫奕两名罪犯。” “下官领命。” 林安之恭敬的说道：“不知这位大人，能否告知一二？为什么少卿大人要提走这两名死囚？” 绿袍官员侧头看向四周，然后压低声音道：“那名叫莫奕的死囚，牵扯另一桩案件，而陈一则是帮凶。” “多谢大人解惑。” 林安之一脸谄媚的说道。 随后一卫队就来到大牢之中将陈一和莫奕两人押走。 这也是陈一要求的。 要想不让人生疑，只能通过其他方式离开牢房，离开了大牢，再命人回来彻查这边，一举两得。 出了大牢，刺眼的阳光，让人一时间睁不开眼，过了一会，才慢慢适应下来。 随着囚车缓缓驶出岭南县境内，两旁负责押送的大理寺卫队，停了下来，急忙将陈一和莫奕两人的手铐脚镣打开。 “大人，你受苦了。” 一名大理寺卫队的队长来到莫奕身边说道。 “无妨。” 莫奕摆了摆手道：“邱观，吩咐下去尽快离开此地，到最近的州府休息。” “是！” 邱观领命道。 莫奕安排的很妥当，事先就在这里准备了马车。 陈一和莫奕两人坐在马车里，都没有说话。 第3章苏沐雪快到车里来 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轰隆！ 突然一道闷雷在天空中炸响。 莫奕掀开马车的窗帘，看了一眼天空，“这青天白日的为何会打雷？” 陈一笑道：“晴天打雷，示意有冤。” 花草的纷香随风而来，沁人心脾。 官道两旁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有经商的，有赶路的，络绎不绝。 “大人，前方有一家酒肆，是否歇息片刻？” 邱观骑着马来到马车旁问道。 莫奕刚想回话，陈一率先开口道：“歇息一会。” 邱观一愣，但很快就明白过来，能跟他大人同坐一辆马车的人，想必此人身份不低，而且在他说话后，我家大人没有反驳，代表了默认。 很快，马车停了下来。 陈一和莫奕下了马车。 酒肆不大，三面通风，没有墙壁遮挡，只有正前方有一间小屋子，很明显是为行人准备吃食的地方。 在酒肆外有一块板子，上面贴着一张海捕文书。 海捕文书上面画了一个女子，年纪大概在十七八岁左右，她有着一双明眸和精致的五官，双眼望着前方微微而笑。 神态轻灵，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在图像旁边还有几句话—— 交州苏家小女苏沐雪，身负多条命案，罪大恶极，各州府见之，务必缉拿归案。 陈一扫了一眼，径直走进了酒肆。 酒肆里面坐着数十人，各行业的人都有，有一些在喝着酒，有一些在喝着茶，三两成桌的聊着天。 陈一目光扫了一眼，发现靠近边上的桌子只有一个人。 从背后看去，此人虽然穿着宽松却寻常的衣服，但能够看得出来身材十分瘦小，端起茶杯的手指纤细修长。 酒肆的人看到陈一一行人走了进来，都被吸引，原因无他，陈一和莫奕两人身上的穿着太过犀利。 身上虽然没有过多的臭味，但从身上的衣服不能看出，陈一和莫奕是乞丐。 身后的人衣服整洁统一，一口就是官府当差的人。 猜测到是当差的人，每一个人都低声细语，不敢大声喧哗，生怕惹怒这些当差的人。 陈一没有理会这些的目光，径直朝着靠边桌子的方向走去。 莫奕回过头示意邱观他们不要跟过来，自行解决。 陈一来到桌边，开口道：“不知这位是否介意我们坐在这里。” “不介意。” 那名瘦小的男子说道。 陈一和莫奕两人坐下。 陈一坐在那名男子的对面，扫了一眼，赫然发现这个男子的眼睛有点像他先前在海捕文书上看到的那名女子。 脸色虽然蜡黄，但五官整体上也大差不差，最重要的是这个“男子”没有喉结。 有点意思。 四周的人虽然惧怕当差的人，但该聊的还是聊着，只是声音低了些。 “你们听说交州城中发生的连环杀人案了吗？” “连环杀人案？不曾听说。” “这案子恐怖至极，听说，连续七天都有人被杀害，至今都没有抓到凶手，只是可怜那些无辜惨死的少女。” “啊！死的都是少女？” “是啊，都是没出阁的少女，死状极其恐怖，据说这些尸体都被肢解丢在自己的房间之中，第二天被自己的家人发现才报了官。” …… 四周聊天的人七嘴八舌，那些先前不知道这个案件的人，都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声音也逐渐大了起来。 陈一虽然听到这个案件，却没有过多的关注，反而时不时看着坐在他身前的“苏沐雪”，原因无他，苏沐雪在听到这个案件时，反应跟酒肆的人截然不同。 似乎这些事都跟她没有关系，漠不关心。 可一旁的莫奕却不像陈一和苏沐雪那么冷静。 直接来到隔壁桌：“这位兄台，刚刚你所说的连环杀人案不会跟门口的海捕公文有关吧？” 先前说话的那么男子侧头看了一眼莫奕，然后摇了摇头道：“那是另一个案子，不过这个案子不曾听说过，只知道连环杀人案和苏家小姐的案子没有关系。” “多谢！” 莫奕抱拳，然后回到原先的位置上。 这时，陈一低声说道：“怎么莫兄？苏沐雪你认识？” 说话的时候，陈一一直注意着苏沐雪的脸上表情，果然，在听到苏沐雪三个字的时候，表情显得不自然，虽然很快就恢复如常，但还是被陈一捕捉到了。 “不认识，不过她是我的未婚妻，小时候家中长辈指腹为婚，一直不曾见过。” 莫奕喝了一口茶，小声说道。 “你的未婚妻？” 陈一来了兴致，时不时的看向对面坐着的苏沐雪，发现后者的头压着很低，连脸上的表情都看不到。 “时候不早了，我们抓紧时间赶路。” 莫奕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过多聊下去，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起身说道。 “也好。” 陈一应了一声，跟在莫奕后面走出了酒肆，上了马车。 “陈兄，那个连环杀人案，你怎么看？” 坐在马车里面，莫奕开口问道。 陈一摇了摇头，“这个案子具体如何，还需要进行调查才能得出结论，不过，可以确定一点，凶手还在交州城中，等着我去抓他。” “哈哈。” 莫奕大笑一声，“陈兄，我现在才知道，你的脸皮真厚。” 说完这话，莫奕收回了笑意，一脸严肃道：“岭南县的事，我已经命人去办，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将林安之等人抓获。” “我觉得不然，林安之行事一直如此张狂，不可能周边的官员会察觉不到，他能安稳的坐在这个位置那么久，想必还有很多事，是我们不知道。” 一开始，陈一也觉得因为岭南地处偏僻，但不管多偏僻都是大明治下，长此以往，肯定忙不住州府。 还有岭南李家真的只是为了找他？在岭南定居？ 说实话，陈一，不相信。 在那种战乱的年代下，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在很多人的眼里都是必死无疑，不可能为了虚无的婴儿将一个家族定居在此。 他们肯定有所图谋，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罢了。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拦截大理寺的马车？”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便听到邱观大喝一声。 “何事？” 莫奕在马车里面大声问道。 “回禀大人，前方有一个人站在路中间挡住了去路。” 邱观示意随行人员戒备，然后驾马来到马车旁禀报。 陈一拍了拍莫奕的肩膀，然后对着邱观说道：“那个人我认识，她只是想我们带她一程，让她上马车吧。” “大人？” 邱观这一次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询问莫奕。 莫奕见状，说道：“就照陈公子说的办。” “是！” 邱观驾马而去。 第4章3人行搅交州风云 不一会，邱观就将拦路之人带到马车旁。 苏沐雪上了马车，打开马车的车门，陈一看到后，立即说道：“苏兄，当年我们一起乞行交州时，你还不曾是这般瘦小，看来最近过得不如意啊，怎么不记得陈兄我了吗？” 闻言，苏沐雪心中产生疑惑，这个人为什么主动跟自己打招呼，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不过，她现在想进入交州，必须要坐他们的马车，就顺着话说道：“记得，陈兄当年对我照顾有加。” 苏沐雪说话间就坐在了陈一的身旁，莫奕听到两人的对话，有了一丝疑惑，却没有表现出来。 马车开始快速的向前行走。 交州城。 数十丈高的城墙，城门口两边站着数名官兵，检查来往的行人。 在大明每一个进城的人都需要通关文牒，由当地县令核实颁发，证明来人确为当地之人，在通关文牒中还会附带上来者的身份，地址以及进城所做之事。 邱观在前方拿出一块令牌交给守城的官兵看了看，然后就没有任何阻碍的进入了交州城。 马车在城中左拐右拐就来到一座小院子前。 “陈兄，苏兄，我们到了。” 莫奕掀开马车窗帘看了看四周，然后说道。 小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院子由三间屋子组成一堵围墙组成。 在进到院子里面，莫奕就分配好房间，让陈一住在中间那间屋子，他和苏沐雪分别住在两边。 陈一走进自己的屋子，里面家具应有尽有，屋子虽小，但五脏俱全。 屋子分成两个部分，前面用作会客之用，中间有一堵墙隔断，后面就是平常睡觉洗澡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莫奕安排的好，还是事先就有准备，在进入内室后，发现浴桶已经放好热水，还有一些干净的衣服。 陈一没有多想，直接将自己的衣服一脱，进入浴桶里面，刚刚适合的热水，让陈一的身体感舒爽，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一才醒过来，穿好衣服，整理好头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免臭屁道：“世间为何有如此美男子！” 然后走出内室，来到外厅，赫然发现苏沐雪和莫奕已经围坐在桌子旁边。 陈一的到来，让莫奕两人为之一惊，特别是苏沐雪，虽然还穿着男装，但脸上的红晕久久不退。 竟然会有人帅到如此地步。 剑眉星目，高挺的鼻子，嘴角微微上扬，身上穿着淡青色的长袍，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陈一发现两人一直盯着自己看，有些不好意思道：“今天吃的什么菜？” 说话的同时，直接坐了下来，端起身前的酒杯，“来，相见即是缘，我们走一个。” 三人酒杯碰了一下，然后除了苏沐雪，陈一和莫奕都一饮而尽。 陈一眼皮微垂，心中暗道，“我看你能装到几时。” 杯酒过后，莫奕扫了一眼陈一和苏沐雪，沉思了一会后道：“城中发生的连环杀人案的卷宗，我已看过。” “这些死者只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未出阁的女子，其他没有任何线索能够联系在一起。” “说说看。”陈一眉头一挑说道。 莫奕喝了口酒说道：“第一名死者，乃是城中吴家小女，吴梦，七天前夜里死在自己的房间之中，据调查，当天夜里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尸体是第二天一早，侍女发现的，已经被碎了尸。” “接下来的六名死者大致情况相同，都是第二天被人发现，唯一不同的是，只有昨天那名死者的尸体没有被碎尸。” “由于前几具尸体都遭碎尸，目前死因还无法确定，后面这一具完好的尸体，确定为中毒。” “其中前面三起发生在城南方向，后面四起均在城北，时间大概是辰时。” 闻言，陈一开口问道：“最后一具尸体现在在哪？” “府衙的验尸房。” …… 陈一三人离开小院子，直奔府衙而去。 苏沐雪是一万个不愿意一起去，但陈一可不管着愿不愿意，我只是通知你，而不是在征询的你意见。 莫奕当时也不明白为什么陈一非要叫上苏沐雪，不过，看得出来陈一让苏沐雪过去肯定有他的用意。 在莫奕的带路下，进入府衙后，一路畅通无阻。 验尸房烛火通明，却让感觉背脊发凉。 一具尸体正摆放在房间中间的长桌上，用白布盖着，一旁还站着一名仵作正在验尸。 陈一三人进入验尸房，没有出声打扰，而是来到一旁，陈一拿起仵作的笔录看了起来： 死者女，年纪约十七八岁，城北赵家女儿赵芳儿，于昨日（洪武七年三月初五）辰时死于家中，四肢无外伤，身体发青，银针置于口中，呈黑色，故死因为中毒身亡。 死者面部有明显抓痕，在死者的指甲中找到少量的皮肤碎屑，经过比对，抓痕乃是死者自己所抓。 看完仵作的笔录，陈一回头看向一旁捂着眼睛的苏沐雪说道：“苏兄，麻烦你去看一下死者的脸部是否涂抹了什么东西？” “你、你……” 苏沐雪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陈一知道苏沐雪会如此反应，当即说道：“苏兄，要想找人帮忙，起码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苏沐雪咬了咬牙，瞪了陈一一眼，一步一步向前挪去。 在苏沐雪看到死者的脸时，神情发生了变化，忘记了害怕，仔细观看起来，还稍微靠近的闻了闻。 随后对着陈一说道：“这个姑娘的脸上涂了世面上现在最流行的粉底，这种粉底基本上所有女子都在用，只不过这个粉底的味道似乎跟世面上的粉底不太一样，有一点刺鼻。” 闻言，陈一侧头看向莫奕说道：“莫兄，让人去查一查城中有几家胭脂铺在卖这些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每一种粉底都买一些回来。” “陈兄你的意思是？“莫奕看着陈一，后者点了点头。 莫奕离开了验尸房。 “苏兄，你跟我出去走走。” 在莫奕离开后，陈一对着苏沐雪说道。 后者没有说话跟在陈一身后走出了验尸房。 夜色降临。 府衙四周都掌上了灯。 两人走在府衙的院落中，一前一后。 “苏兄，能跟我说说你家的案子吗？” 走在前面的陈一开口问道。 “你知道了？” 苏沐雪诧异的看着陈一的背影，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说道：“我们苏家是做货运生意的，半个月前，我父亲收到一批货物，需要运至岭南，对方给的佣金很高。” “父亲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对方，将货物送到岭南，将货物送至岭南折返途中遭遇强盗受了伤，就回到家中静养，七天前，我那时在店铺打理生意，突然听到管家传信说父亲与人在家中争执。” “我听完就往回赶，可等我到家中时发现府中空无一人，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来来回回找了几遍都没有发现有人存在，也是在寻找的途中一直跟着我的管家，也消失不见。” “我就去官府报案，可就在我和官府的人来到家中时，发现府中所有人全部被毒死家中，在我父亲的尸体旁边留下了一个雪字。” “我当时看到，顿感不妙，在他们都没有发现那个雪字的时候，借故离开了苏府，逃出了城。” 陈一转过身看着苏沐雪，一言不发。 第5章美人妆染交州少女 这苏沐雪话中看似合理，却又有说不通的地方。 在看到她父亲尸体旁边的字时，常人应该不会想着逃跑，遭遇那么大的打击，谁能保持那么冷静的思维？ 按照她说的，她当时的表现有点太过于冷静，只是，要说她就是真凶，何必多此一举去报官，直接毒杀后逃离现场，等官府发现她已经离开了交州，就算被通缉，也就跟现在一样。 还有她是在城外跟着进了城，如果她是凶手，不可能自投罗网。 要说她不是，她又显得过于冷静，就像现在诉说当时的情形时，只有淡淡的伤感。 哎！ 头疼，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陈一决定将此事压后，先处理眼前的事，便开口道：“对了，苏兄，刚刚你所说的粉底，能不能跟我仔细说一说？” 苏沐雪微微颔首，道：“这个粉底要从半年前说起，也就是连环杀人案第一个死者的吴家率先引进这种粉底，当时在交州城中售卖。” “销量一直不是很好，但是自从发生了一件事后，销量暴涨起来，原先吴家小姐吴梦脸上有一片的雀斑，但是在用了这种粉底后，奇迹般消失不见。” “而且皮肤变得更加白皙光滑，经过这件事后，全城的女子疯狂起来，吴家的存货很快就销售一空，其他家族看见了商机，纷纷打探起这粉底的来路。” “很快城中七八家胭脂水粉的商铺都开始售卖起这些粉底，价格也是一路飙升。” “这种胭脂的名字叫美人妆，效果很好，长达半年的时间，用了这种粉底的女子，皮肤都变得比往常更好了。” “在半个月前，美人妆进行了改良，传说中能够让四十岁的妇女，变成二十岁的姑娘，只是，这一次的数量很少，只有有权有渠道的人才能买到，也不知是真是假。” 美人妆。 陈一默念着这三个字，从苏沐雪的话中，不难看出，这美人妆十有跟连环杀人案有关。 只是，有个问题，就算美人妆质量出现问题，也不至于把人给杀了，而且还碎了尸。 况且，按照苏沐雪的话来看，全城大部分的女子都用了这美人妆，周边的州府肯定也有人在用。 凶手不至于把所有人都杀了吧？ 最后一名死者，脸上的抓痕是自己抓的，对于一个爱美的女子来说，为什么会抓自己的脸？ 她生前到底遭受了什么，才让她抓伤自己的脸？ 思来想去，没有头绪。 “苏兄，你用过美人妆吗？”陈一突兀的问了一句。 苏沐雪摇了摇头，道：“太贵了，不舍得买。” 陈一看到苏沐雪说话的时候，眼神躲闪，似乎没有说真话，按理来说，一个苏家小姐，怎么会用不起这样的美人妆。 看来这个苏沐雪，心里似乎知道什么？ 只是她忌惮什么？ 两人不再说话，走着走着就出了府衙，回到了他们的小院。 刚到没有多久，莫奕就从外面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大理寺的人，他们都抱着一大袋东西。 陈一看到他们怀里的东西，不禁问道：“莫奕，你别告诉我，这里面都是粉底？” “陈兄，不去胭脂铺不知道，一去吓一跳，这些还只是一小部分。”莫奕喘着粗气，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大口。 陈一用手捂头，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女子爱美的心。 “把东西放在这里就行，你们先下去吧。” 莫奕示意那两名大理寺的人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在他们走后，陈一说道：“苏兄，美人妆的粉底你用银针试一试是否有毒？” “好！” 苏沐雪从里面挑出美人妆，拿出银针试毒，不一会银针变黑。 “这美人妆竟然有毒？” 苏沐雪看到银针变黑惊呼出声。 “这美人妆就算有毒，但它是粉底，直接接触皮肤，不至于致命。”莫奕对于美人妆有毒似乎没有过多的惊讶。 陈一拿起一盒美人妆看了看，然后说道：“莫兄说得不错，直接接触不足以致命，但是如果口服呢？” “我们不要忽略一个女人爱美的心，如果有人告诉她们，美人妆服用后，效果会更加显著，你觉得那些女子会服用吗？” 莫奕没有开口，一旁的苏沐雪回道：“会，只是美人妆有毒，跟死者被碎尸有什么关系？” “苏兄所说正是我所想，命案发生时，每一名死者的家中都说不曾有过任何异象，就连惨叫声都没有听到，如果死者是自己服用美人妆中毒身亡，那又是潜进死者家中将尸体碎尸，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莫奕感觉这一切都不符合逻辑。 陈一笑了笑：“其实看似越不符合逻辑的事，越有相通的地方。” 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说道：“莫兄麻烦让人去商铺扣押所有美人妆粉底，盘问掌柜有谁最近购买升级版的美人妆？将名字整理出来，通知刺史让他们派人去盯着，以防有变。” “另外将先前死者的家属监视起来，防止逃离，以待传唤。” 莫奕也不过多废话直接离开了小院。 “你是不是推测出谁是凶手了？”苏沐雪看到陈一成竹在胸的样子，开口问道。 “哈哈，不可说，不可说。” 陈一耸了耸道：“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去吧。” 说完，陈一回到自己的房间，留下苏沐雪一个人站在院中。 苏沐雪发现她越来越看不透陈一，先前在酒肆见面的时候，陈一穿着就像是一个乞丐，可从刚刚来看，似乎莫奕很尊重他。 她可是知道莫奕是谁，年轻有为的大理寺少卿。 加上先前城外拦马车时，陈一说的话，似乎早就知道自己肯定会拦住他们，事先准备好了说辞。 还有在验尸房时，陈一只是看了一眼仵作的笔录，就让她去查看死者的面部，事后证明，死者所抹的美人妆有毒，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 以上的桩桩件件，都让苏沐雪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陈一越看不透，对她来说越好，因为只有这样，她的案子才能重见天日，为她洗刷冤屈，找到凶手。 想到这里，苏沐雪微微一笑，回到自己的房间。 而这一切，陈一却是不知道的，他现在还在想着美人妆的事。 幕后之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顾他人生命，大肆敛财，如果单单只是为了更加富足，无需如此极端。 大明国力强盛，四海升平，没有任何的战乱，百姓安居乐业，根本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大量的钱财。 除非…… 不，不可能。 陈一否定了内心的想法。 随即打开了房门，出去找到站在院子门口的大理寺卫队，让他们跟莫奕联系，将连环杀人案的卷宗和死者家中的人员资料送到这里。 他总感觉自己忽略什么重要的线索。 第6章春心起少女送上门 大理寺的办事效率很快，陈一在房间等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卷宗和人员的资料就被送到。 陈一拿起卷宗仔细的看了起来。 突然陈一的眉头紧皱，卷宗上记载的案发现场勘查： 死者死于房间，尸体遭到碎尸，身上无衣物，现场只有少量血液溅射在地上，门窗完好，无破坏迹象。 现场无打斗痕迹。 注：尸体尸首失踪。 看到这里，陈一顿感疑惑，接下来翻看其他几名死者的现场勘查记录，除了最后一名死者，其他现场大致如此，尸首均不在现场，至今还未找到尸首。 这勘查现场的笔录也太过于敷衍了一些，就寥寥几字，对推理案情造成了很大的阻碍。 看来突破点只能在最后一名死者身上。 推开窗，夜已深。 春风微微拂过，让人精神为之一震。 抬头看向月朗星稀的天空，陈一陷入了沉思。 次日一早。 小院中花草纷香四溢，喜鹊在枝头上叽叽喳喳的叫着。 陈一推开房门，便看到苏沐雪已经穿着男装站在院中，脸色蜡黄无血色，显然就经过了伪装。 “早啊，苏兄。” “早。” 陈一和苏沐雪两人相互了问了好，随后两人一同出了小院，陈一让邱观一起前往赵府。 赵府在城北庆隆街道上，此时街道上人流稀少，陈一三人站在门口，邱观上前出示了令牌，随后进入府中，来往的下人隐晦的打量着陈一三人。 “管家，冒昧的问一句，你们家小姐生前可有异样？” 陈一扫了一眼四周，然后向前面带路的赵府管家问道。 “回大人的话，小姐生前并无异样。” 管家放慢脚步说道。 “先带我去你家小姐生前的院子看看。” 陈一再次说道。 在里面走了一会，就来到一座院子前面，门口的墙壁白皙如雪。 站在院子门口处，陈一用手摸了摸旁边的墙壁，然后说道：“多谢管家带路，接下来我们自己进去就好，劳烦管家将小姐的侍女叫来，我们有话问她。” “老奴告退。” 管家拱了拱手，便离开了。 “公子，这个墙难道有问题？” 邱观在管家离开后，小声说道。 陈一点了点头，指了指门口两边，然后说道：“这些墙壁白皙如雪，显然是重新粉刷上去的，还有墙体上方似乎比其他的墙体要高。” “公子的意思是，这些墙体曾经被破坏过？” 邱观仔细看了看墙体说道。 陈一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走进院子里面，院落被打扫的很干净，一尘不染。 推开主屋，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取而代之的是腥臭味，按照府衙的要求，屋子里面的一切都不允许被破坏，为了方便调查取证。 房间里倾倒的家具，贴身衣物也是散落一地。 窗户是从里面反锁，没有被撬的痕迹。 “陈兄，你过来看？” 突然，苏沐雪的声音响起。 陈一闻声走了过去，看到苏沐雪指着桌子上的酒壶以及美人妆，陈一先前所想大致能够确定了。 “奴婢翠儿见过三位大人，不知找奴婢所谓何事？” 这时，一个侍女走进了房间里面，行礼说道。 陈一回头看向翠儿，翠儿皮肤白皙透红，脸上妆容精致，轻纱裹体，玲珑有致，给一种清纯又妩媚的感觉。 扫了一眼后，脸上露出笑容，道：“翠儿，不要怕，我就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公子请问。” 翠儿回道。 陈一来到翠儿身前，语气平和说道：“翠儿，你几年多大了？可有心仪之人？” 陈一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到诧异，就连翠儿也不例外，这跟案子有关系吗？ 翠儿虽感诧异，但还是开口回道：“翠儿年芳十六，不曾有心仪之人。” “哈哈！” 陈一笑了笑说道：“那你看公子如何？不如你就嫁给本公子吧。” “公子说笑了，奴婢岂敢高攀。” 翠儿婉拒道。 “是吗？” 陈一挑了挑眉毛，语气略显轻浮道：“翠儿姑娘，言不由衷啊，这天气不冷不热，你却穿的如此单薄，难道不是想吸引本公子的目光？” 说话的时候，陈一伸出一根手指去抬翠儿的下巴，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陈一。 “陈一，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轻浮之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一旁的苏沐雪气汹汹的说道。 陈一没有理会苏沐雪的话，继续朝着翠儿逼近道：“翠儿姑娘，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要不把衣服脱了，我们共赴巫山。” “公子……” 翠儿呼吸急促，面色潮红，含情脉脉的看着陈一。 双手开始伸向自己的束腰，开始解开束腰。 陈一后退一步，大喝一声道：“赵小姐，请自重。” 突然的大喝，让在场的人再次一惊，苏沐雪和邱观不知道陈一在乱喊什么？ 翠儿停了动作，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一，“你怎么知道？” 陈一语气瞬间变冷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邱观，将人带回去。” 邱观在旁边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一时接受不了。 看到邱观没有动作，陈一叹了一口气，然后对苏沐雪说道：“苏兄，麻烦将赵小姐带到衙门，不要触碰她的身体。” 苏沐雪微微颔首，来到“翠儿”的身边说道：“赵小姐，请吧。” “翠儿”左看右看，然后跟着苏沐雪离开了房间。 陈一轻轻拍了拍邱观的肩膀，“走了。” 这时，邱观才回过神来，急忙跟在陈一的身后，问道：“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一笑了笑，“边走边说。” 陈一和邱观两人没有回自己的小院，而是直奔府衙。 在来到路上，他已经让邱观联系莫奕，让他也过来一趟。 要在府衙审讯犯人，没有他大理寺少卿在名不正言不顺，突然发觉自己是时候混个差事了，要不然，就算抓到犯人，也无权审问。 “公子，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距离府衙还有一段距离，邱观忍不住开口问道。 闻言。 陈一解释道：“其一，赵府小姐赵芳，乃未出阁的女儿，按照大明的风俗习惯，鲜有人见过，基本是足不出户，验尸房的尸体，到底是谁还不是这赵家说了算？” “其二，这个翠儿，皮肤白里透红，手指纤细白皙，轻纱裹体，气质超然，根本不像是一个侍女该有的样子。” “其三，如果她一直照顾自家小姐，肯定跟自己小姐感情很深，为何没有一点伤感之色？” “当然，还有一点，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所以暂时卖个关子。” 邱观点了点头，打心底里佩服陈一，他现在也明白为什么自家大人如此尊敬陈一，看来这个陈一不简单啊。 第7章遮家丑杀人掩真相 知府衙门，刑讯室。 在邱观通知莫奕赵家这边发生的事后，莫奕找到交州知府李清洲，将连环杀人案全权揽了过来，李清洲很爽快就答应了，最近发生的事，他巴不得有人接手此案，这送上门的人，怎么会往外拱。 甚至还承诺，只要在他的职权范围内，必定鼎力协助。 这不，同一时间，就将赵家家主以及其他六位死者的家主带到了刑讯室，交由莫奕审问。 莫奕和陈一两人坐在刑讯室的凳子上，在他们的身前站着的是赵家家主赵恒，阴暗潮湿的刑讯室，四周摆放的刑具，让人不寒而栗。 莫奕右手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着，目光如焗看向赵恒道：“赵恒，时间差不多了，再不老实交代，本少卿可要用刑了。” “草民冤枉啊，我真不知道我犯了何事？”赵恒急忙跪下求饶道。 莫奕还想说话，陈一抢先开口道：“赵恒，我且问你，你家小女赵芳居住的跨院是否重新翻修过？” “是，年久失修，昨日才让人重新翻修。” 赵恒答道。 “是吗？”陈一冷嘲道：“据那几名工匠的供词，你们家的墙体加装过木门，在你女儿的所居住的跨院为何要加装木门，你给我解释一下？” “不可能。”赵恒情绪激动手段说道：“那几名工匠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有供词。” 陈一和莫奕两人相视一笑，陈一开口说道：“赵恒，那名工匠是死是活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这，这……”赵恒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陈一看到赵恒的神情，语气变得凌厉起来说道：“好大的胆子，事到如今还不从实招来，引进贩卖有毒的美人妆，致七家小姐身死，来人啊，大刑伺候。” “是！” 一旁的衙役来到火盆旁边，拿起已经一端已经烧红的烙铁，一步一步朝着赵恒走去。 赵恒见状，浑身颤抖，颤颤巍巍的说道：“大人，草民冤枉啊，那些小姐的死跟我没有关系啊，而且美人妆有毒，我事先真的不知，还望大人明察。” 闻言。 陈一面色如冰，道：“赵恒，你女儿就在隔壁的刑讯室，你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了吗？” “啊~” 隔壁传出一阵阵尖叫声。 “不要再打了，我招，我都招。” 赵恒听到隔壁的尖叫声，急忙说道。 陈一隐晦的和莫奕交换了眼神，后者起身离开这间刑讯室，随后，隔壁的尖叫声停止。 “你现在可以说了。” 陈一看了一眼赵恒说道。 赵恒眼神闪过一丝决绝，道：“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那时我在家中听到婢女翠儿禀告，说小姐与人在府中私会，我当即前往发现小女确实与人私通，这未出阁的女子竟然与人私通，这样的家丑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丢了我们赵家的脸面。” “我就命人加高了院子的围墙，在院子门口也加装了木门，为防止消息泄露出去，我将那几名工匠统统杀害，和石头一起装进麻袋，运出城，沉尸于城外的荷花湖中。” “然后在前夜，我故意引诱翠儿说要纳她为妾，将她引入小女的房中，在酒中下了砒霜，毒杀身亡后，为了迎合先前的连环杀人案，就将其衣服扒光，然后准备碎尸，却是下不了手，就离开了小院。”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人都是我杀的，我家小女就被冤枉的，还望大人明察。” 闻言，陈一没有马上说话，赵恒交代的很清楚，符合逻辑，只是，“美人妆”三个字，只字未提，显然赵恒说了谎。 “既然案子跟赵芳小姐没有关系，我们自然会放她回家。” 陈一顺着赵恒的意思往下说：“不过，我还有一个小问题，想问一下赵家主。” “美人妆你们是跟何人所购？” 赵恒摇了摇头道：“美人妆确实是我们所购，但我们每一次交易都是通过信件购买，然后将钱财交付于苏家，然后苏家就会将美人妆送至我们的商铺，至于贩卖美人妆是谁，我们也不得而知。” 陈一眼皮微抬，仔细打量着赵恒，发现后者没有说假话的意思，然后问道：“苏家？是不是前些时间全家被毒杀的苏家？” “是的，就是那个苏家。” 赵恒问答道。 果然，苏家全家被毒杀跟美人妆有关，看来这幕后之人早就料到美人妆肯定会引发命案，就设计毒杀了苏家，只是全家集体失踪，然后又凭空出现，这是如何办到的？ 这些事，还是暂时放一放，眼前这个连环杀人案，让陈一感觉很不简单。 前面几名死者在被分尸放了血的情况下，仵作竟然还能准确的推断出死者的死亡时间，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正常情况下，人在死了以后，身体的血压会降至为零，血液停止流动，随着时间推移会形成尸癍，肢体会变僵硬，根据尸癍和尸体僵硬的程度，大致推出一个死亡时间。 而，血液放完后，尸体的尸癍以及僵硬程度都会受到影响，从而不能判定出准确的时间。 还有一点，结合他先前看的卷宗，前几名死者的家中没有大量的血液流出，而且没有人听到惨叫声，说明第一案发现场并不是在家中，而是其他地方。 看来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第一案发现场。 不过，赵恒家的案子跟先前几个都不同，赵恒明显有所隐藏，不惜作伪证，也要将罪责全部揽下来，如果不出意料的话，这是在保护赵芳。 看来有必要再去见见这个赵芳。 想到这里，陈一开口问道：“赵家主，事发当晚，你家小女赵芳，身处何处？” 听到陈一的话，赵恒立马就回道：“那天晚上，芳儿和她母亲在一起。” “是吗？”陈一接着问道：“除了你的夫人还有人能够作证吗？” 赵恒摇了摇头，道：“没有，不过这跟小女有没什么关系，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陈一看了一眼赵恒，没有理会他，而是跟旁边的衙役说道：“将人带下去，严加看管，然后将谈话的笔录整理好，交给我看看。” “是。” 衙役领命。 陈一离开了刑讯室，来到隔间当中。 “怎么样？” 隔间里面的莫奕在看到陈一推门而入后，就开口问道。 陈一没有立马回复莫奕，而是对着刚刚伪装“赵芳”尖叫的苏沐雪说道：“辛苦了，苏兄，你先回去休息，注意别让赵芳作出过激的举动。” “嗯，也好，那我先走了。” 苏沐雪点了点头，然后推开门离开了隔间。 第8章杀人案慈父救女儿 在苏沐雪离开后，陈一来到莫奕的旁边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喝一口后，说道： “赵恒的供词有所隐瞒，美人妆有可能牵扯甚大，如果此时有人将美人妆有毒的消息传出，城中必然会引起动乱。” “几十万人口的城池一旦发生动乱，后果不堪设想，这个案子我们必须要慎之又慎，你这边传信回去，将此事禀告上去，看看你的上司如何决断。” 莫奕眉头一皱，看向陈一，“事情真有那么严重？” 陈一点了点头，“自然，这也是案件棘手的地方，虽然这起案件有一些地方我还没有查证清楚。” “但是大致上已经查证清楚，和我推理的差不多，只是，我担心有人用美人妆做局，所以现在不能将此案过早披露，将时间压后，以争取时间。” “还有你安排人手去调查一下附近有没有军队驻扎，人数是多少，将领是谁？还有调查一下知府李清洲，这些务必要尽快查清，以免错过时机。” “好！” 莫奕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也不过多废话，直接出了隔间。 陈一看着昏暗的四周，心情无比的沉重，这一次，可能会引起朝堂的动荡。 不过，现在，他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该做的他已经做了，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 突然，他发现自己有一种无力感，这种无力感来源于自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如果自己是一个官员，或者情况就会不一样了。 很多事，都需要莫奕介入，对于，莫奕他不是信不过，毕竟能够出来寻找他的人。 必定深得皇室信赖，只是，每一个人的看法，和观点都是不一样的。 特别是莫奕年纪轻轻能够当上大理寺少卿，证明了他的能力。 多想无用，陈一走出了隔间，没有继续去审问其他的家主，因为没必要。 能在府中杀人，碎尸，而全府上下无人知晓，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而且以这几位家主的情况来看，不像是一个做正当生意的人。 行事如此果决，而且就算都是未出阁的女儿，但全府的下人不可能不认识，说到底，这还是这些家主的问题。 既然他们知道被逮捕入狱，现在不去审他们，十有会狗急跳墙。 让他们自己跳出来，省的他一个个去审问。 出了大牢，陈一直奔验尸房。 有了莫奕给的令牌，进出府衙方便了许多。 来到验尸房，陈一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站在门口。 他一直怀疑这个验尸的仵作，验尸笔录的死亡时间是他怀疑他的理由，就算是现代都无法判断是那么准确的时间，而且还是被人放干了血的尸体。 “公子，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刚站不久，就听到那名仵作的声音。 陈一耸了耸肩，直接走了进去。 仔细打量着里面那名仵作，年纪在四十岁左右，身高五尺多，体型偏瘦，五官也不出众，就跟大众脸没有什么区别。 “是有些问题想再次确认一下，不知如何称呼？” 陈一面色如常，目光四周看着，似乎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有在注意观察仵作。 那名仵作见状，拱了拱手说道：“草民姓林，贱名不值一提，如若公子不嫌弃，叫我一声林仵作即可。” “林仵作客气了。” 说话间陈一，来到林仵作放着验尸工具的桌子旁边，有意无意的朝着工具看去。 “这一次来，我是想问一下前几名被碎尸的死者，可有中毒迹象？”陈一看了一会验尸工具，为了不让林仵作奇疑，就又走到了别处，就跟一个大妈在逛菜市场一样。 “回公子的话，前几名死者被碎尸的比较严重，加之尸首脏腑不知去向，无法验出是否中毒。”林仵作拱手回道。 “是吗？” 陈一面带疑惑问道：“可我听以前家中长辈说起过，中毒者，皮肤会发紫，不知道是不是？” “你家长辈说的不错，确实如此。”林仵作眼神深处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不过，前几名死者的皮肤并无此症状。” 陈一眉毛一挑，继续问道：“既然如此，那几名死者的尸体现在在何处？” “死者尸体死相过于凄惨，在经过刺史大人同意后，已经交由他们的家人安葬。”林仵作回答道。 陈一看了一眼林仵作，发现后者依旧低着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既然如此，那林仵作你先忙，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林仵作回应，就走出了验尸房。 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这林仵作对答如流，就像是事先准备好的说辞一样。 几名死者虽然是同样的死法，但肯定尸体呈现出来的东西肯定是不一样的。 而这林仵作不假思索的就回答出来，还一口咬定没有中毒，越是这样，越让他起疑。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凶手，死者明明已经中毒了，还要将其碎尸，而且还送回家中，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还是说，跟赵家一样，除了第一个死者真是凶手所为，其他的都是为了顾及自家颜面，而动手杀了自己的女儿。 然后为了嫁祸给凶手，才将其碎尸，可这有些骇人听闻了，虎毒还不食子，况且是人。 突然，陈一感觉肚子很饿，这才想起来，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索性吃饱东西，再去想这些事。 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似乎有一场大雨即将要来。 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出了府衙，外面街道的行人很少，只有寥寥数人。 陈一行走在街道上，左看右看，终于找到一家酒馆。 酒馆虽然靠近府衙，但此时里面的客人很少，只有三个人坐在靠近窗户那桌。 酒馆也不算大，刚好能摆下五六张桌子。 陈一直接选了一个位置坐下，等了一会，发现竟然没有人出来招呼他，这才开口喊道：“店家，麻烦炒了两个下酒菜外加一壶酒。” “不好意思这天气我以为没有人过来吃饭了，招待不周，您点东西马上就好，您稍等！” 一名店小二掀开厨房的门帘走了出来。 “无妨！” 陈一摆了摆手示意没事，不过，这名店小二，布衣布裤，皮肤蜡黄，一条汗巾搭在肩上，出来时，还用汗巾擦了擦满是汗水的额头。 两边的脸颊凹了进去，两只眼睛都是黑眼圈，一看上就给人一种营养不良，休息不够的感觉。 可陈一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第9章不对劲处处透着诡异 不一会，店小二就将下酒菜炒好，端上桌，随便带了一壶酒。 看着店小二的背影，陈一知道，这个店小二为什么看上去萎靡不振了。 这手速，刚坐下来没多久，就把菜炒好了。 不过，陈一突然发现，这个店小二貌似真的不对劲。 谁家的店小二，能成这幅模样，看这个样子还是他掌勺。 谁家酒馆的掌勺不是膀大腰圆的，毕竟每炒一个菜，每炖一锅汤，他都要试试味道，这久而久之，营养不就跟上来了？ 而且，这酒馆还开在府衙旁边，有点意思。 一边吃着菜，一边品着酒，要是再来一个小娘子…… 我呸，再来一个乐师，就完美了。 勾栏……酒馆听曲。 半个小时后，陈一起身结账走人。 出了酒馆，陈一肉疼起来，就两个半生不熟的菜再加一壶兑了水的酒，竟然收了他三十文。 竟然还理直气壮的说道，场所不同，收费自然不一样。 当时，他很想辩驳，就他这个口技，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不跟这种只会用右手的宅男理论。 走了一会，就看到一个小娘子在大街上走着，神情有些不太正常。 在看到陈一的时候，裙子突然就掀了起来，然后又急忙捂住，“官人，不好意思，风太大了。” 陈一尴尬的点了点头，刚刚他头发丝都没有动，哪里来的风。 不过，这是人家的自由，毕竟现在人人平等，不能忤逆人家娘子的意愿，就当是行善积德了。 可，没走两步路，又看到一个娘子穿着粉红色亵衣满街跑，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道：“我欲乘风而去，却怕伤了八亿少男的心……。” 陈一秉着正人君子的行事作风，当即用手捂住嘴。 一蹦一跳，甚是可爱。 完鸟，这下彻底的完鸟。 这个案件还没有解决，估计马上就会出很多私通的案件，他现在头都大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身，小跑回自己住的院子。 一路上都不太平，只能用起此彼伏，暗流涌动、波涛汹涌来形容。 看见自己院子门口的两名大理寺卫兵，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两位兄弟辛苦了，鼻血都流了，赶紧擦一擦。” 两名卫兵尴尬了拿出绣着鸳鸯的手帕，擦拭流出来的鼻血，一口一个“谢谢公子提醒。” 陈一走进院子，发现院子空无一人。 正当他想走回自己的房间时，听到苏沐雪的房中传出不同寻常的声音。 “别这样，不要碰那里！” “这里也不要碰！” …… 陈一开始脑补，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走到苏沐雪的房门外。 轻轻敲了敲门，“苏兄，我陈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随后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停止后，就看到苏沐雪打开了房门。 陈一瞄了一眼苏沐雪的脸，然后快速低下头，红彤彤的脸颊，像是熟透的苹果，让人有一种立马就摘下来的冲动。 “陈兄，你怎么回来了？” 陈一侧过身去，眼睛朝着门缝瞟了一眼里面，有些失望，什么都没有看到，旋即回答道：“那边的事处理完了。” 说道这里，他突然想起来赵芳，便问道：“对了，那个赵家小姐赵芳，可在房中，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苏沐雪眼神深处有一丝闪躲，稍纵即逝，然后说道：“没，没什么异常举动，一切安好。” “那就好。” 陈一点了点头，“既然没有什么事，要不我进去看看吧，随便问她一些事。” “她已经睡了。” 苏沐雪摇了摇头，“需要我去叫醒她吗？” “不用了，剥夺人家的睡眠，就是剥夺人家的生命，等她睡醒再说吧。”陈一脸色平静的说道。 陈一没有再停留，直接走出自己的房间，关好了门。 非礼无视，非礼勿听。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谁呀？” 陈一语气不太好的问道。 “我，莫奕。” 话音刚落，莫奕就推门进来，然后说道：“怎么火气那么大？” “没什么。” 陈一摆了摆手，“事情查的怎样了？” 莫奕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将门关好，拉着陈一往里走。 陈一用手拍掉了莫奕的手，“我不是这样的人。” “滚！” 莫奕没好气的说道：“你让我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然后怀里拿出一封密信，递给陈一，后者接过密信，仔细的看了起来。 在看完密信后，陈一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信中所说，岭南有三万大军，据我所知岭南并不是边境重地，不应该会大军在此。” “这个事情我也太清楚，只查到是奉命在此驻军，至于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莫奕摇了摇头。 闻言，陈一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是否有查到领军的将领是谁？你可别告诉我他姓李。” 莫奕的嘴变成了一个o型，瞳孔放大，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样子。 陈一用手轻扶额头，“莫奕，我们现在走还来得及，再晚一点，估计我们都要交代在这。” “有那么夸张？”莫奕有些不太相信问道。 “你自己将我们岭南到交州的事连起来想一想，你就知道夸不夸张了。”陈一用手拍了拍莫奕的肩膀，眼神一挑，“你觉得呢？” “卧槽！” 莫奕叫骂了一声，然后就拉着陈一的手臂，“陈兄，你的身份特殊，我们现在就走，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人手，我们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陈一摇了摇头，“来不及了，这一次是我大意了，从我们接手连环杀人案，就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幕后黑手，就是想将我们留在交州，不让这里的事情泄露出去，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派出去送信的人，已经被他们截杀了。” 莫奕面带疑惑的神情问道：“交州城的事，城中人尽皆知，就算我们没有上报，也总会有泄露出去的，纸包不住火的。” 哎！ 陈一叹了一口气，“做人不能太肤浅，要深入去了解。” “幕后之人他们在等待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就是服用美人妆的人，大面积出现幻觉的时候。” “到时候，城中动乱，城内的官兵无法镇压，必须要调动大军，可交州城足足有几十万人，光靠岭南的三万大军是不够的，肯定还要从其他的地方调大军过来。” “这样，大军调动就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交州地处广州府，往上走就是南昌府，一旦发生兵变。” “数十万大军，挥军北上，帝都岌岌可危。” 莫奕脸色一变，随即说道：“你说的固然可怕，但是交州城怎可能引起全城动乱。” 陈一解释道： “这就是幕后之人的高明之处了，先利用女子爱美的心，将掺有寒食散的美人妆销售出去，然后只需等待，服用寒食散的人，经常会出现幻觉。” “畏热怕冷，所以很容易出现一大群女子不穿衣物，在大街上乱走，她们置身于幻觉中，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而城中的男人，谁能管得住自己的裤腰带，平常那些大家闺秀，如此做派，无一不是刺激着每一个男子的神经。” “就算他们的家人和夫君发现了，也很难阻止得了，这就是人的本性，一旦开始冲突，死伤的人过多，然后再上奏，一切就会顺理成章。” 陈一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命苦。 先前牢狱之灾就是一个死局，而现在又出现一个。 这让他怎么活？ 突然发现，自己只是想活下去，为什么那么难？ 第10章包子啊你怎么就扁了 莫奕也是心如死灰，直接摊坐在凳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喃喃自语道：“如果这一次能够顺利解决，我一定上奏陛下，将这个害人的美人妆统统销毁。” 陈一看见莫奕这幅模样，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莫奕啊，不是我说你，一个大男人要时刻保持着冷静的头脑。” “冷静不下来。” 莫奕头侧着靠在桌面上，眼睛黯淡无光，说道：“一想到家中十几名貌美如花的小妾，你让我心里如何能够平静下来？” “没有我，她们岂不是要守活寡了。” 卧槽！ 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脑子里想的是家里的小妾，这脑回路，墙都不扶就扶你。 莫奕似乎没有发现陈一的神情变化，继续念念有词道：“最可恶的就是，我那死对头，曹蒙德，最喜好人丨妻，如果我这边挂了，肯定会对我那些小妾下手。” “一想到这个，我就……” “得得！停！” 陈一打断了莫奕的话，“事情或许还真没有到那个地步，或许还有转机？” 闻言，莫奕一下子重燃希望，可怜巴巴的看着陈一，“陈兄，一定要想出办法，就当可怜兄弟家中的十几名小妾了。” 陈一一脸黑线：“……” …… 知府府衙，后院。 此时，一个身穿绯色官服，绣着云雁的中年男子神情紧张的来回在凉亭中踱步。 一名衙役躬身向他禀报着：“那位大理寺少卿将人押进大牢后，到现在还没有审问。” 中年男子眉头紧蹙，这莫奕到底想干什么？ 抓了人，反而不审？ 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城中所有的商铺的美人妆全部被收缴扣押，剩下的全都在这几家的仓库中。 而且都是加了大剂量寒食散的美人妆，没有这批美人妆，城中很难引起大面积的动乱。 影响了主子的大计，万死难辞其咎。 思来想去，把心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旋即对着那名衙役说道：“明日午时之前，我要看到莫奕等人的人头。” “大人，刺杀当朝大理寺少卿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请你三思。” 衙役劝道。 中年男子摆了摆手，“我意已决，下去吧。” “是！” 衙役退后两步，然后转身离开。 中年男子在衙役走后，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知，这样兵行险招，一旦出错，恐将万劫不复。 可，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得不继续下去。 杀了莫奕他们，只要他将此事隐瞒下来，待朝廷知晓，那时交州城已经发生动乱，大事可成。 “知府大人，大理寺少卿命人前来带话，说案件有了重大进展，让你过去协商！” 突然，一名衙役着急忙慌的上前禀报。 这名知府大人，就是交州知府，李清洲。 李清洲听了衙役的话，脸上一沉，“大理寺的人在哪？” “就在府衙外！” “好，你先退下吧！” 李清洲迈着大步走出后院，直奔府衙门口。 他很清楚，一旦，真让莫奕他们找到案件的关键，势必会影响全局。 在交州他虽然贵为知府，但还做不到只手遮天，城内还有一个卫所指挥使，统率五千军兵。 一旦出现纰漏，这位指挥使肯定会上报朝廷。 这也是，为什么他只能派人去暗杀，而不敢直接明面上动手的原因。 此时，陈一和莫奕等人，已经先一步来到卫所指挥使的府邸。 可不管陈一他们如何劝说，这位指挥使都不为所动，始终只有一句话，“无令不动！” 当然，陈一他们这是告诉这位指挥使失态比较严重，至于案件的相关，都是没有说的。 毕竟在没有证据面前，说再多都没用，如果猜测就能定一个人的罪，那还用查什么案子。 不过，陈一他们此行的目的却不是真正要指挥使调动军兵协助他们，而是要给李清洲一个假象。 “禀指挥使，知府李清洲前来拜见。” 一名军兵走进议事厅禀报。 李清洲刚到门口，就听到陈一说道：“接下来就仰仗顾指挥使了。” 顾指挥使刚想说话，就看到知府李清洲，便放下话题，直接问道：“不知知府，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李清洲的脸色阴晴不定，先前他听到陈一那句话，让他的心已经紧绷起来，但很快就面色如常道：“打扰顾指挥使了，此次本官是受大理寺少卿莫大人相邀前来。” 顾指挥使浓眉一皱，心有不悦，便想开口，却被旁边的莫奕抢先开口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顾指挥使，忙着过来，忘了和李大人有约了，既然李大人来了，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顾指挥使虽然心有不悦，但大理寺少卿莫奕的脸，他多少还是要给一些的。 就没有再说话，莫奕见状，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说道：“李大人，我们出去说。” “好，莫大人请。” 李清洲朝着顾指挥使点了示意了下，然后和莫奕等人离开了指挥使的府邸。 刚走出指挥使的府邸，李清洲就问道：“先前莫大人派人前来，说案件有了重大线索，不知是何线索？” 莫奕笑着说道：“这里人多眼杂，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李清洲点了点头，虽然他很想再次开口，但大过于着急，反而会引起莫奕他们的怀疑。 三人分别上了轿子，不多时，就来到莫奕他们居住的小院子。 此时，天色渐晚，西边的天空被染成了红色，一轮如圆盘的一样太阳正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示意着夜晚即将来临！ 轿子停放在门口，三人相继下了轿。 “见过知府大人！” 守在门口的大理寺卫兵看到李清洲，拱手问好。 走进院子，李清洲四处看着，莫奕和陈一互换了眼神，莫奕便开口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已经命人准备好酒菜，李大人我们边吃边聊。” “也好！” 李清洲点了点头。 三人围坐在桌子前，这时李清洲这次注意到陈一，他一直以为陈一只是莫奕的侍卫，可同桌一起吃饭，这可不是一个侍卫该有的待遇。 当即问道：“莫大人，这位是？” “哈哈！” 莫奕爽朗的笑了一声，“这位可是京城来的……” “李大人，在下陈一，一个碌碌无名之辈，切勿听莫大人胡说。”陈一故意打断莫奕的话。 李清洲面色微变，但很快就面带笑容说道：“陈公子谦虚了，能和大理寺少卿莫大人在一起的人，想必也是人中龙凤。” 莫奕直接给李清洲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这李清洲还真不别说，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本事，却是如此之准，一眼就看出陈一是“人中龙凤”。 简单的聊了几句，莫奕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李大人，我们收到密报，前几位死者的家中藏匿了谋反的迷信，这次请李大人过来，就是想让李大人和我一起查抄那几家的府邸。” “谋反？” 李清洲直接站了起来，大呼出声，但很快反应过来，义正言辞道：“这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谋反？” “不过莫大人，这谋反一事关系重大，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切勿听信谣言，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小。” “多谢李大人提醒。” 莫奕点了点头，朝着李清洲拱了拱手，“本官明白，不过消息绝对可靠，先前已经和顾指挥使交涉过了，他也赞成我们查抄府邸。” “不妥，不妥！” 李清洲摇了摇头，“查抄文书需要上报刑部，等刑部核实，我们现在贸然行动，属实不妥。” “事急从权，等文书下来，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莫奕继续说道。 “这……”李清洲故意装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一旁的陈一见状，当即开口说道：“两位大人，在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闻言，李清洲看向陈一，“但说无妨。” 陈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然后说道：“查抄府邸，此举不妥，万一消息有误，那罪责可就大了。” “但是不作为的话，万一消息是真的，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在下的建议是，派人日夜监视那几家的府邸，同时城门口加派巡查力度，防止宵小趁机作乱，我们在暗中搜查可疑之处。” “此举甚好！” 李清洲点了点头，府衙大部分的人，都是他的人。 让他的人去监视，再好不过。 这样一来，莫奕他们有什么行动，他也可以提前得知。 这陈一倒是帮了他的大忙。 酒过三巡后，李清洲就就以公务繁忙为由，提前离开，临走时，还不忘夸赞陈一有勇有谋，是难得的人才。 回到府衙后，便下令取消刺杀计划，既然他们还没有怀疑自己，加上事态还在他的可控范围，没有必要横生事端。 而且，他们今天去见了顾指挥使，如果当晚就发生意外，肯定会引起顾指挥使那边的注意。 一夜无事。 次日一早。 陈一和苏沐雪正在小院里面坐着，喝着茶。 不多时，莫奕就从门口走进来，上气不接下气，“你们还没有吃早点吧！” 随后就看到他从解开身上的布条，小心翼翼的翻开拿出四个刚出炉的包子。 只是这个包子的形状有些惨不忍睹，已经完全扁了下去，不复往日弹性。 陈一看着这包子，笑道：“我说莫兄，你难道不知道，包子不能被挤压吗？” “还勒得那么紧，不扁才怪，一点弹性都没有了。” 一旁的苏沐雪听到陈一的话，眼神下意识的往下看去，眼神有些惊慌。 勒久了会扁？会失去弹性？ 第11章办活动回收美人妆 苏沐雪晃神中接过莫奕手中的包子，看着已经压成饼状的包子，瞬间没有了胃口。 “这包子还是留给你吃吧。” 说着，就将包子还给了莫奕，着急忙慌得跑回了房间，“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莫奕看着手中的包子，无奈的耸了耸肩，“陈兄，这扁的包子，就那么不受待见吗？” 陈一笑而不语。 这莫奕平常看起来挺精明的，怎么这都没有察觉出来？ 苏沐雪是女扮男装，还是说，这个时代的人，都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过，话说回来，陈一也将包子还给了莫奕，这样的包子，已经失去包子原本的口感。 莫奕看了一眼陈一，接过包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真是搞不懂你们，变了味道还不是一样的吗？” 陈一白眼一翻，味道一样，可是口感不一样啊。 抓起来的手感也不一样啊。 要不然，那么多的人，怎么会选择看上去饱满而有弹性的包子。 在他鄙夷莫奕的时候，后者已经将四个包子吃完，还不时打出一个饱嗝。 “既然吃饱了，那我们去干正事吧。” 陈一说道。 “嗝！什么正事？” 莫奕问道。 然后陈一一脸坏笑的凑近莫奕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陈兄，这个办法甚好！” 莫奕一拍桌子，脸上笑容满面。 一个小时后，交州城中就流传出一则消息，内容如下： “为了回馈广大的美人妆用户，我们将在城南的河洛街举办活动。” “购买最新款美人妆可用未先前用完的美人妆抵消购买货款，同时赠送价值一两银子的胭脂，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全城购买过美人妆的人们，都将信将疑的拿着家中所剩下的美人妆，朝着举办活动的地方走去。 这一消息，轰动全城。 交州卫所顾指挥使发现有大量的人员聚集，调查后发现是莫奕等人所为。 但现在已经不是追问的时候，为了防止突发情况发生。 命手下千户命人前去维持秩序，以免发生暴乱。 而身在知府衙门的李清洲在知晓此事后，脸色大变，但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只能咬了咬牙，派出府中衙役，去现场维护秩序。 由于来此的人很多，在河洛街旁边的街道都挤满了人。 前来为何秩序的军兵，不得不设立关卡，让人分批进入。 此时，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陈一，已经收到军兵到场的消息，便和莫奕，苏沐雪两人，赶往现场。 同时，命人将事先准备好的面粉，分别装进美人妆的盒子里面，送到河洛街去。 河洛街。 一个铺着红布的平台已经搭成，在平台的后面两边立了两根柱子，拉着一张横幅。 上面写道“回馈美人妆用户现场”九个大字。 单从字上看，就能够看出，这个写字之人的文化素养。 妥妥的一个初中水平。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在美人妆三个字上。 这个时候，陈一等人已经来到现场，这还是陈一错估了这些人的热情。 刚刚差点没有挤进来，这还是让军兵一路护送，通过层层人墙，才能来到此处。 陈一三人登台，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群，已经被分成五队，一直望不到尽头。 如此场面，亲身经历，才知如此震撼。 陈一拿起台上先前已经做好的锥形圆筒，这个圆筒头小尾大，能够起到一定的扩音效果。 他口对着头部圆筒的位置，大声喊道：“首先，感谢大家的到来，其次，我们举办这一次的活动，也正式开始。” “想必大家，对于最新款的美人妆都抱着怀疑的态度，现在，我先挑选一个人，来试用我们最新款的美人妆。” “由于这里人数众多，而且都用过我上一代的美人妆产品，无法给大家一个最直接的感受。 ”所以，我准备选一个男子来测试，我们最新款的美人妆。” “大家是否赞成？” 一石激起千层浪，台下的人开始议论起来。 “用男人来试？这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他说的不错，男人的皮肤本来就差，如果最新款的美人妆效果真的好，能够直接体现出来。” “对啊，我觉得用男人来试，比较合适。” “姐妹们，你们不要忘了，我们的皮肤不能随便用其他的东西刺激，一旦这一次的美人妆质量不好，我们的脸可就要完了。” “对，不能用我们的脸来试。” …… 陈一听着四周讨论的声音，知道差不多了，当即大声喊道：“你们赞成还是同意？” “同意！” 声音震耳欲聋，响彻全城。 “好！” 随后便看到有四个身穿大理寺服饰的人上台，其中两个人抬上一张长长的桌子。 另两个，一个端着一盆清水，一个拿着一盒“美人妆”。 将桌子放置在中间的位置，然后那一盆水和“美人妆”放在桌子上，然后快速的下了台。 陈一来到苏沐雪的身旁，拉着她的手，来到桌子前面。 入手细腻嫩滑，柔若无骨，皮肤却是蜡黄色，这让陈一的心有着一丝躁动。 不过，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在站稳后，陈一用手指着苏沐雪大声说道：“由于人数众多，无法一一看清，所以站在前面的人，可以将你们看到传给后面的人，以此类推。” “好了，废话不多说，大家请看，这位男子的皮肤蜡黄，脸上还有雀斑。” “现在，我们就来看看，他用了我们的美人妆以后，会是什么效果。” 话音刚落，苏沐雪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陈一。 不过她也清楚，这事非同一般，不是任性胡来的时候。 当即身子弯下，打开美人妆的盒子，用手将里面的面粉拍在脸上。 当整张脸都被面粉覆盖，在来到放着清水的盆子前，将手伸进清水里面。 小心翼翼的清洗脸上的面粉，每一个动作都很慢，让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没有做什么手脚。 直至面粉洗干净，她才猛然抬起头。 “啊！这升级版的美人妆竟然效果这么好？” “姐妹们，你们看那个男子脸上竟然白皙如雪，就连雀斑也不见了踪影。” “哇哦，不是亲眼所见，都不敢相信。” “你们注意看他的手了吗？先前那个帅锅牵他的时候，还是蜡黄色，现在也跟脸一样，白皙如雪。” “姐妹，果然还是你观察细致，不说，还没有注意到。” …… 众人第一眼看到苏沐雪的变化，就大声议论着。 听到这些议论的声音，陈一嘴角微微上扬，眼睛扫了一眼苏沐雪。 这脸蛋，这皮肤，这五官，要是恢复女装，倾国倾城都不为过。 这么好看的苏沐雪，竟然莫奕的未婚妻？ 看来这个事情要好好跟莫奕聊一聊才行，毕竟家中都有十几房小妾了，应该不在乎这一个了。 场中的议论声越来越激动，陈一隐晦的给莫奕一个眼神。 后者会意，拿出一个铜镜来到苏沐雪的身边。 苏沐雪接过铜镜，对着自己的脸看了一眼，然后大惊失色，发出沉闷的声音：“我的脸怎么变的那么白皙，这样我以后怎么见人？” 随后直接铜镜丢在桌子上，愤怒离去。 在苏沐雪走后，陈一一只手拿着圆筒，一只手向下压了压，待声音安静下来，才开口说道：“看来又要失去一位至交好友了。” “哈哈！” 全场哄笑。 他再次伸手示意不要说话，场中再次安静下来，继续说道：“不过，为了你们的美丽，失去好友算不得什么。” “现在美人妆的效果你们已经看到了，那么现在活动正式开始，请大家配合登记人员登记信息。” “然后用自己手中的美人妆换取，换取的比例根据登记人员的鉴定为准，请大家配合登记，大家放心，我保证每一个人都有份。” “如果相熟的人，自己信的过的人，也可以让他们帮忙换取，以节省时间。” 话音刚落，登记开始。 陆陆续续有人开始领取最新款的“美人妆”。 陈一，为了节省时间，让登记的人，直接登记所在地区，用“正”字法登记。 比如城南庆安坊庆安街，就直接在城南那一列画一横，如此类推。 按照他大略估计城中女性人口数，应该在二十万左右。 除去六十岁以上，十岁以下，应该人口还有十五左右。 然后在除去家庭贫困、美人妆已经用完等其他因素，人口应该只有五六万人左右。 按照三十秒一位领取速度，五列同时进行，一分钟就是十人。 要四天多的时间才能全部收回，这样的速度太慢。 当即，来到莫奕身前，“莫奕，你去找顾指挥使，让他派多一千人过来协助我们。” 闻言，莫奕脸色一变，压低声音说道：“先前，我们没有通知他的情况下，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现在估计已经暴跳如雷了。” “现在还让他派人过来，简直有些异想天开了。” 陈一摇了摇头，“你错了，你去就跟他这样说，如果不派人来，我们需要四天的时间。” “这四天里面，那些等不及的要是闹出什么事来，大家都不好交代？” “而且，你要告诉他，这里到底有多群情激奋，声势浩大，往大了说，让他自己考虑。” “相信他会作出明智的选择。” “好！”莫奕眼睛一亮，朝着陈一竖起一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第12章今我陈1交州销美人妆 看着络绎不绝的人，陈一肉眼可见的疲惫。 小家碧玉、高冷御姐、邻家小妹、软萌小姐姐这是应有尽有。 果然，人还是不能看太多这样风格迥异的人。 会审美疲劳的。 不像他，只对深田情有独钟。 他这就叫专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一个小时后。 五百名军兵赶到现场，有条不紊的按各自事先安排好的位置，开始登记起来。 人群明显加快了很多。 看着只有五百人到这里，陈一知道剩下的五百人去装面粉了。 单凭他们大理寺这些人手，哪里满丨足得了那么多女子。 而且他们抽调了大部分的人出去“办事”。 陈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刺眼的阳光让他无法直视。 巳时了。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此时，城中先前售卖美人妆的商家仓库，迎来一群不速之客。 由于城中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和河洛街，就连顾指挥使和李清洲也不例外。 导致城中其他的街道行人稀少，半个时勉强能一个人走过。 这群不速之客，有大理寺的人员，也有雇佣过来干活的工人。 一共七家商铺，每一家都由四五个大理寺的人员带二三十工人前去。 手持令牌，直接让人打开仓库，现在河洛街在举办美人妆回馈活动，要将升级版的美人妆送去现场。 一开始看守仓库的人员都阻拦着，命人回去报信。 但自家的家主都已经在大牢里面，家中女眷权衡利弊还是作出了决定。 在大理寺的强压下，打开了库门。 马得整整齐齐的箱子堆放在仓库的最里面，还用布盖着。 大理寺的人二话不说，开始命工人将装有美人妆的箱子抬出，放上马车。 行动十分迅速，统一行动，不到一个时辰，七家仓库的美人妆全部被装车运走。 府衙后院。 等李清洲知道这个消息时，已经为时已晚。 美人妆已经不知所踪。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为何前些时候，让他派人去监视各家，就是让他的注意力转移，人手散布出去，无心理会仓库这边。 他还傻憨憨的为了演戏，把大量的人手都安排在各家的监视行动里面。 为的就是让莫奕他们相信，他真的在监视各家的动向。 还有他错以为，先前莫奕要求查抄各家，就是要进入他们的府中寻找谋反密信。 所以为了，防止莫奕他们，他暗中的人手比明面上多得多。 可谁曾想，对方给他了一个声东击西。 李清洲一巴掌拍在身旁的桌面上。 啪！ “啊！痛死我了。”李清洲尖叫出声。 一边捂着手，一边大喊道：“来人，安排好人，今晚去做了莫奕他们。” “大人，你先前不是说？” 一名衙役来到跟前不解问道。 啪！ 李清洲一巴掌摔在对方脸上，“让你去就去，怎么那么多废话。” 打完对方，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已经肿成了猪蹄，手掌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手掌的疼痛，让他暴跳如雷，一脚踹在衙役的身上，“还不快滚！” 那名衙役翻了几个跟头，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莫奕，陈一，你们给我等着，今晚我让你们知道，这交州谁说了算。” 李清洲脸色狰狞说道。 …… 此时，身处河洛街的陈一，无端打了几个喷嚏，心中暗道，“又是谁在骂老子？” 不知道，老子曾经还当过孔子“老师”吗？ 真是没点数！ 陈一目光眺望前方，发现长长队伍依旧没有尽头，这样干等也不是办法。 按照这个速度，子时应该就能够完全，反正有那么多人，也不缺他一个。 直接走下台，跟随已经兑换美人妆的人从后面有序的离开。 这些兑换了美人妆的人，脚下生风，别看一个一个平常娇滴滴的样子。 这走起路了，撵都撵不上。 出了河洛街，防止有人跟踪他，换了几条街道，换了几个酒馆。 傍晚时分，才来到和莫奕事先约好的地点。 这是城东一处破庙，已经荒废已久，鲜有人来。 “陈兄，你进去看看，这帮丧心病狂的家伙，囤了多少美人妆？” 陈一刚到，就听到莫奕的声音。 他点了点头，来到破庙门口，顿时一惊。 破庙里面堆得满满当当，全是大箱子，粗略估计起码有几百箱。 惊讶之余，陈一开口问道：“用银针验过了吗？” 莫奕点头，随后将火把递给陈一。 陈一握住火把，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一些，然后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美人妆乃是不祥之物，将人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今日我等在此焚毁，如若有人前来阻拦，杀无赦！” 声音慷锵有力，掷地有声。 “杀无赦！” 在场的人被陈一的话，瞬间点燃了满腔热血。 “放火！” 陈一一声令下，每个人手中的火把直接丢了进去。 配合事先就准备的煤油，火一下子就着了起来。 看着淡蓝色火焰，陈一的心揪得更紧了。 这一批含有大剂量寒食散的美人妆是销毁了。 但是下一批呢？ 下下一批呢？ 归根结底还是要找到制作的人，将其配方销毁，才能彻底杜绝此类不祥之物。 破庙着火，火势很大，很快城中就又发现了异常。 数百军兵朝着这边赶来。 不过，莫奕直接出去拦住了他们。 “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勿扰，如果你们怀疑我滥用职权，可以上书参我，一切后果，我一力承担。” 数百名军兵没有强闯，直接带兵离开。 之后，再无其他人靠近。 一直到火苗完全熄灭，破庙化为废墟。 陈一负手而立，站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天穹依旧是乌云遮月，黑压压一片。 这时，莫奕来到陈一的身旁，“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河洛街那边应该也差不多结束了。” 陈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随后陈一一行人离开此地，往河洛街方向而去。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的位置，出现两名身穿夜行衣，蒙着脸的人，其中一名黑衣人说道：“回去禀告大人，美人妆已经全部销毁。” “是！” 另一个黑衣人转身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还在原地的黑衣人，目光如炬，如暗夜中的狼一样，十分瘆人。 随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准确的朝着陈一一行人离开的方向跟去，行动迅捷，却无半点声音，如幽灵一般。 第13章要脸不又不能当饭吃 陈一等人回到河洛街时，没有白天人满为患的场景。 只剩下不到千人的队伍，几分钟不到就登记完毕，领取好“美人妆”。 陈一看到一名千户所在整顿军兵，便上前道谢道：“这位大人，今日之事多谢了。” “哼！” 那名千户所冷哼一声，没有给陈一好脸色。 陈一也不恼，十分识趣的走到一边，让千户所带兵回营。 这一次，是他故意设计让顾指挥使不得不派人前来。 对方，不给他好脸色很正常，一方千户所，没点血性，那还得了。 在这些军兵走后，莫奕才上前问道：“这些回收的美人妆，怎么处理？” 他明白莫奕的意思，现在天色已接近子时，时间很晚了，要是继续销毁的话，可能会有危险。 今日之事，只有李清洲不傻，就已经猜到陈一在算计他。 今晚必然会有所行动。 当街，他还不敢动手，但是偏僻的地方就说不准了。 不过，一早陈一就想到城中有一个地方绝对安全。 就是要废点脸。 “莫奕啊。”陈一笑呵呵的说道：“我问你，你说这城里最安全的地方是哪？” “最安全的地方？“莫奕仔细想了想，突然眼睛一睁，“陈兄，你别告诉我，你要将这些东西送去顾指挥使的府邸。” “孺子可教也！” 陈一用手拍着莫奕的肩膀，一副你真聪明，这都能够想到。 “不行，绝对不行！” 莫奕摇了摇头，道：“今天已经得罪了顾指挥使，现在还要去他那里？” “这不是去找骂吗？我莫奕可没有这个脸再过去找他。” 陈一笑着说道：“我的莫大人，现在是脸重要，还是命重要？” “今日之事，李清洲肯定会报复我们，就我们这点人手，恐怕不够。” “可是？”莫奕犹豫不决起来。 “别可是了，命都要没了，还考虑什么脸面。”陈一趁热打铁说道。 就这样一来二去，莫奕最后还是同意了。 不过，他事先就说明，反正要去求顾指挥使，你去，他绝对不会去的。 陈一耸了耸肩，求人？ 我又不进他家，我求什么人。 随后，将一箱箱装有美人妆的箱子，全部放到马车，朝着顾指挥使的府邸而去。 半个小时后。 陈一一行人来到顾指挥使的府邸门前的街道上。 陈一就开始吩咐下去，让他们将事先准备好的帐篷拿出来搭建好。 随后开始在街道架起两口大铁锅，生上火。 将从肉铺买来的牛肉，放进去。 一时间，肉香四溢。 府邸门前的军兵在第一时间就进去汇报了。 顾指挥使听到，陈一等人的操作后，瞬间懵了。 这是在闹哪一出，今天事还没有跟他们算账，现在又跑到他们府邸门前，整这一出。 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今天他已经被牵着鼻子走了。 如果他主动出击，就会落下风，只有陈一他们主动找自己，他才占据上风。 到那时，自己想怎么出气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一想到这里，就命令手下的人，时刻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但不要干涉他们。 知州衙门，后院。 一间书房里面，李清洲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指着前面的人开骂：“顾指挥使的府邸怎么了？哪里就不能动手了？” “我怎么养了你们一群废物。” 站在前面的人，低着头，心中却是暗骂道，“说得那么牛哔，你去啊，站着说话不腰疼。” 骂了一会，李清洲才停止，整个人也冷静下来。 这莫奕不简单啊！ 竟然能想出这个法子，如果他的人敢动手，那么就是当着顾指挥使的面杀人。 只要大理寺的人，稍微抵抗一会。 外面的动静肯定能够引起里面的人注意。 不管顾指挥使多不待见他们，但都是同朝为官。 一旦死在他的门前，他的罪责可就大了，所以，他不可能见死不救。 况且，他能做到指挥使这个位置，对于这种挑衅朝廷的事，绝对是零容忍的。 思来想去，李清洲还是决定放弃今晚的刺杀，旋即下令道：“让人回来吧。” 身前那人低着头的眼神露出鄙夷之色，弯着腰向后退两步，然后才转身走了出去。 人走了以后，李清洲来到书桌前，开始奋笔疾书，将这里的事传出去，至于接下来如何做，他只听命行事。 而此时，陈一这边的炖的牛肉已经软烂入味。 只见，每个人一手一个碗，一双筷子，围在铁锅四周。 陈一率先夹上一块牛肉，刚出锅的牛肉还冒着热气。 他轻轻的吹了几个气，然后放进嘴里，这感觉爽爆了。 他这一口，就是某师傅牛肉面一年牛肉的量。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开始吃了起来。 陈一吃了这一口，就放下碗筷，重新拿起新碗筷，在里面加了几块放在碗里。 端过去给那些守在门口的军兵，“兄弟们，辛苦了，吃点。” 那名军兵没有立马动手端碗，陈一见状，继续说道：“没事的，我们不会跟你们的指挥使说，而且煮多了，丢了也浪费。” “多谢！” 那名军兵道了声谢，才端过去，开始吃了起来。 陈一看到那名官兵大口大口吃了起来，由衷的高兴。 随后又端了另一碗给另一个军兵，那个军兵也道了一声谢，接过装着牛肉的碗，但是没有吃。 陈一笑了笑，走回了铁锅旁，随后看到第一个军兵吃完了牛肉，将碗放置脚下，另一个人军兵才开始吃。 看到这一幕，陈一十分欣赏他们。 就是这样一群可爱的军兵，守护着他们的国家。 “今天真的太过瘾了，陈公子你简直是神人。”一名大理寺的人说道。 “是啊，什么事都瞒不过陈公子。”另一名大理寺的人说道。 眼神中充满了崇拜。 突然被这样子当面夸赞，饶是陈一都有些受不了，“诸位兄弟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今天辛苦大家了。” “陈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陈公子是为了几十万交州百姓，我们这点辛苦算不得什么。” “就是，如果不是陈公子，今天我们哪里能够坐在这里吃牛肉，你们说，是不是？” “好啊，你们，够了哈，当着你们长官的面，夸着别人。”莫奕在一旁没好气的接话道。 “切，自己的长官怎么了，也没见自己的长官带我们加过餐。” “这话说的没毛病！” …… 陈一看着他们拌嘴的样子，突然想起，自己以前也有一群人。 坐在一起喝酒，上到超出宇宙之事，下到鸡毛蒜皮之事，无所不谈，无所不知。 到最后，宇宙都是他家的。 或许，人就是只有过去了，才会去怀念。 眼前的谁会去珍惜？ 第14章天晴了拨开云雾看青天 一夜无事。 第二天，清晨。 朝霞初照东方，破开浓雾，好似在呐喊着，向前冲着，打开了黑沉沉的天空大门。 陈一走出帐篷，就看到莫奕已经在跟大理寺的人交代事情。 他没有打扰对方，而是伸了伸懒腰，静静的站着。 不一会，莫奕似乎发现了陈一，这才缓缓走过来，“陈兄，早啊。” “早！” 陈一温和的笑着，如灿烂的阳光一般。 “陈兄，城中大部分的美人妆，不是销毁就是在我们的手上，现在是时候了。” 莫奕说话时，眼神变得炯炯有神，一副老子即将要去干大事的样子。 “是时候了。”陈一微微颔首，“将这些美人妆处理好，我们去衙门审问那几名家主。” 在这说话间，大理寺的其他人员已经将东西收拾完毕，全部装上马车。 街道上，打扫的干干净净，不留下一丝昨晚在此停留的痕迹，就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指挥使府衙，后院。 顾指挥使穿着白色的练功服，在挥舞着一把大刀，只见他动作迅猛，行云流水，有着很高的武学造诣。 向前一斩时，能听大刀划破空气时，炸开的声音。 一套动作下来，顾指挥使收刀，将大刀丢给一旁的千户所，走进了凉亭中。 那名千户所接住大刀，将大刀放好，这才上前说道：“指挥使，昨夜一切正常，莫奕他们就在半个小时前，已经离开。” 顾指挥使端起茶，放在嘴巴吹了吹，然后喝了两口，“世忠，你怎么看？” “卑职愚钝！”那名千户所拱手说道。 “哈哈！” 顾指挥使爽朗的笑了一声，“你呀，你啊，还是如此，算了，传令下去，让人时刻注意莫奕等人的动向，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 “卑职领命！” 那名千户所抱拳应道，然后离开了后院。 在其走后，顾指挥使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这交州城的水也是时候搅一搅了。” …… “都是一群饭桶，勾栏听曲的时候，什么油水，什么便宜，你们都能占，到了办正事，全是废物。” 李清洲正在内堂发火，指着面前的几人，一顿破口大骂。 从莫奕等人来到交州城，短短数日，就将交州城闹的天翻地覆。 每一次都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当然这个气，他也只能找他的属下发泄。 对上莫奕他们，他瞬间就蔫了。 “大人，不如我们将牢里那几位……”一名身穿绿色官服的老者把手放在脖子上作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名老者面容清瘦，留着山羊须，是这个交州城的同知，费正扬。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翔吗？”李清洲指着这名同知骂道：“大牢重地本就看守森严，死一个还说得过去，一下子死七个人。” “还都是牵扯到连环杀人案的人，就这样不明白的死早狱中，只要是个人，都能猜得出来。” “更何况，莫奕他们敢将人关押在这里，就是等着我动手，他们好抓住我的把柄，这种馊主意亏你想得出来。” “大人，下官有一计。”另一名身穿绿袍的官员拱手说道。 这名官员乃是交州通判，于宏卫。 “说说看。” 李清洲眼神一亮，看向于宏卫。 后者也不废话，直接说道：“在下官看来，莫奕，陈一等人都还是年轻小伙，我们只要用美人计，在这个年纪哪里顶得住这种诱惑。” “啪！”李清洲直接甩了一个巴掌给于宏卫，“你特么脑子里就只有这些玩意？你以为人人都像你，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 于宏卫捂着脸，没有敢继续说下去。 正说着，急促的脚步从外面传来，一名衙役进了内堂，躬身行礼道：“诸位大人，大理寺的人来了，现在要去审问那几位家主。” 李清洲扫了一眼身前这几位，叹了一口气，“这个案子本官已经全权交给他们去查了，就随他们去吧。” “是！” 衙役恭敬回应，然后离开了内堂。 “大人，这个事我们真不插手？” 于宏卫出声询问道。 李清洲扬起手，于宏卫见状，急忙后退半步，前者的手并没有扇下去，而是挠着自己的头，“这个案子，由他们去吧。” 于宏卫脸色一变，但没有继续劝下去。 李清洲现在巴不得连环杀人案告破，莫奕，陈一等人快点离开交州城。 虽然这次美人妆的事，他很想杀之而后快，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掂的清楚的。 只要莫奕，陈一等人一走，美人妆的配方还在他们的手上，到时候再制出来就是。 想到这里，心情也舒缓了许多。 …… 大牢，刑讯室。 昏暗潮湿，四周的架子摆着各种刑具，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陈一和莫奕两人已经将第一名死者吴梦的父亲，吴庆山提审。 吴庆山身穿囚服，囚服上还有被鞭子抽打过的痕迹，眼神黯淡无光，瘫坐在刑椅上，带着手铐脚镣。 陈一和莫奕在坐其前方的长凳子上，目光如炬的看着吴庆山。 看到吴庆山如此模样，陈一的心中深有感触。 在还没有审问的前提下，就将人换上了囚服，而且还用过了刑，这样的陋习，很容易将一个人屈打成招。 造成很多冤案错案。 陈一拿起桌子上放着的案宗。 【死者吴梦，女，年纪大约十七八岁，未出阁，于洪武七年三月初一辰时死于家中，尸体被碎尸肢解，尸首不见踪影。 于卯时被贴身婢女发现，遂报官，现场勘查无大量血迹喷溅，房间门窗完好，无打斗痕迹，无中毒迹象】 每每一看着案宗，陈一都想吐槽一番，这记录都是些什么，如此敷衍了事。 “吴庆山。” 陈一看完案宗，喊了一声，然后问道：“我就问你三个问题。” “第一，洪武七年三月初一，也就是数十天前，子时到辰时这段时间，你在做什么？” “第二，死者吴梦，生前可有通过美人妆？” “第三，苏家出事当天，你在何处？” 问完问题，陈一便静静等待着吴庆山开口。 可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吴庆山闭口不言，似乎没有听到陈一的问话一般。 看到吴庆山如此态度，陈一当即说道：“真为吴梦有这样一个爹感到可悲，自己的女儿死状如此残忍，自己的父亲竟然闭口不言，与禽兽有何分别。” 说完，陈一给莫奕一个眼神，后者会意，当即喝道：“吴庆山，别以为不说话，本官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死者被碎尸在房中，门窗没有被破坏，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死者认识进入房中的人，而那个人就是你。” “死者在服用美人妆后，赤o在房中，凑巧你此时进入房间，兽性大发，乱轮通奸，事后杀人碎尸。” “再威胁府中下人，让他们装聋作哑，既然事情已经明了，来人给他签字画押，让全交州城的百姓看看，这是一位什么样的父亲。” 陈一一直注意着吴庆山的神情，就在莫奕话音刚落时，吴庆山的神情发生了变化，眼神闪过一抹伤感。 第15章大善人少女的梦中情人 吴庆山的神情显得很纠结。 陈一见状，直接开口说道：“这位是大理寺少卿莫奕，吴庆山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大胆说出来。” 吴庆山眼皮微抬，扫了一眼陈一和莫奕两人，眼神有些意动，但很快又变得黯淡无光。 陈一和莫奕两人相互交换了眼神，知道再审下去也没有后续，莫奕便命人将吴庆山带回了牢里。 传唤下一个。 可都是如出一辙，明显有话要说，但是话到嘴边又闭上了嘴。 接二连三的审问，陈一和莫奕也意识，他们都在忌惮着什么人？ 而这个人的身份很高，至少一个大理寺少卿的身份还不足以镇住那个他们忌惮的人。 为了验证他们的想法，后续的几位死者父亲，都是闭口不言。 除去最后一名死者赵家，吴、王、张、刘、陈、何六家，均闭口不言。 这从中佐证了，这交州城中还有着一位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存在。 这个人，能够让身在牢狱之中的人都很是忌惮。 陈一和莫奕交换了想法，决定先离开大牢。 “咚咚、锵锵……” 刚出大牢，前方拐角的街道上就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莫奕朝着一旁大理寺办案人员问道：“何事如此喧闹？” “据说是有人娶亲，具体情况不明。” 大理寺办案人员拱手说道。 “走，我们过去瞧瞧。” 陈一走在前面，莫奕见状也跟在了后面，其他的大理寺卫兵也紧随其后。 来到一家酒肆门前，陈一等人进入了酒肆。 在外面时，还能听到里面有着聊天的声音。 可陈一等人一进来，酒肆里面就鸦雀无声。 陈一扫了一眼酒肆里面。 摆着六张圆桌，其中有两桌坐着人，看样子像是周边的百姓，穿着朴素，皮肤黝黑，正喝着小酒。 陈一没有理会他们，直接示意莫奕他们坐下，然后点了几个下酒菜，分成三桌坐下。 陈一和莫奕坐在靠着窗边，刚好能看到街道。 敲锣打鼓的声音越来越近，不多时，就看到一队迎亲队伍靠近，为首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身穿喜服。 这名男子面如冠玉，头戴镶嵌着红宝石的束冠，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给人一种风度翩翩的感觉。 “这个人好像我有些印象。” 莫奕看到那名新郎官后，低声说着，但好像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这是张大善人，第十四房小妾了吧。” “不，你记错了，这是第十五房小妾，真是羡慕张大善人，每一次迎娶的都是貌美如花的女子，个个含苞待放，清纯动人。” 张大善人？有点意思，陈一听到旁边酒桌的在闲谈。 旁边的人继续闲谈着。 “你就想吧，就你这幅模样，只有勾栏里面的小红，才是你的真爱。” “你可别说，想起小红那张樱桃小嘴，我就蠢蠢欲动了。” “要不，我们现在过去？” “不着急，张大善人每次成亲，都会捐赠财物，到时我们过去分一杯羹，再去找也不迟。” …… 陈一继续听着他们的闲谈，对于那个勾栏，很有兴趣。 一直听人说，都未曾去过，看来要找机会一趟才行。 不过，这个张大善人到底是何来路？ 每一次成亲都捐钱，既然是捐钱为何，这些人说去分一杯羹？ 一下子激起了陈一的兴趣，低声对莫奕说道：“莫兄，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莫奕带着浅浅的笑意点了点头，他正有此意。 不过，现在时候还早，他们没有必要着急前去。 而是继续留在酒肆里面，听别人聊一些“勾栏”里面的趣事。 听他们聊着聊着，陈一的脑海中浮现出苏沐雪的身影。 他交代苏沐雪办的事，也不知道怎样了？ 那个赵芳，应该是此次案件最关键的突破口，如果能够从她嘴里套出什么话来，对他们现在的案子，会有很大的帮助。 只是，苏沐雪不知道能不能搞定赵芳。 想到这里的时候，陈一目光朝着莫奕看了一眼。 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其他的事，他无瑕顾及身边的人。 有一个一直在莫奕身边做事的人，已经消失了好几天。 那个人就是邱观。 身为莫奕的心腹，此时竟然不在交州城中，那想必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回京复命了，莫奕此次出来，就是为了寻找他，现在人已经找到，肯定要将消息传回去。 这也是一种为官者的无奈。 想必现在，京中那位已经收到消息，就是不知道如何看待他陈一本人了。 这交州城中的事还没有解决，又要来一个争斗继承权的戏码，他真的是够够的了。 这莫奕就是不嫌事大，非要给他找那么多的事。 就在陈一胡思乱想中，时间已然过来中午。 而那些“勾栏”常客，已经喝得醉醺醺离开了酒肆。 陈一知道时间差不多了，当即跟莫奕说道：“莫兄，我们也该过去了。” 莫奕点了点头，结了账，陈一等人离开了酒肆，往张大善人的府邸走去。 “走过路过，快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张大善人的亲笔签名画像只要一枚铜板……” 路边一个贩卖画像的店家卖力的吆喝着。 陈一一脸鄙视的看着那名店家。 虽然是一枚铜板，但是买东西吃不香吗？ 谁会买一张破画像。 可事实狠狠的打了陈一的脸。 一群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蜂拥在店家商铺前，嘴里喊着：“我要，给我一张。” 看着一群懵懂无知的少女，陈一的心，微微的颤抖着。 就我这个长相不比那个张大善人好看，真是瞎了眼。 “小姐，你买张大善人的画像，要是让老爷知道了，非拔了你的皮。” “没事，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 陈一的身后传来两个人聊天声音。 他回过头望去，只见两个女子正后面走来，走在前面的女子，身穿鹅黄色连衣裙，脸蛋清纯可爱，再往下看去，大失所望。 后面的女子，身材淡青色连衣裙，相貌一般，但凶器逼人。 如果她们互相调换一下，这，人间极品啊！ 陈一使了一个眼色让莫奕他们先走。 然后上前拦住了那两名女子，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姑娘，在下唐突了，有一件事想请教姑娘？不知可否。” “啊！” 那名走在前面的女子，惊讶出声，然后眼睛一直留在陈一的脸上，半响才回过神来说道：“公子，你请说。” 陈一笑了笑，“是这样的，刚刚听闻姑娘要去买张大善人的画像，在下初来乍到，有些好奇张大善人的事迹，想了解一下，往后当以身作则。” “公子，此事说来话长，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 那名少女白皙的脸颊浮上了红晕。 “也好。” 陈一点了点头，“不过在下对此地不熟，劳烦姑娘前方带路。” 那么少女微微颔首，然后侧头朝着身旁的丫鬟低声说道：“你先回去吧，告诉老爷今晚我在表姐家中休息。” “小姐，这……” 那名丫鬟为难说道。 那名少女瞪了一眼丫鬟，后者才转身离开。 第16章潘梦馨你别这样好不 那名丫鬟离开后，那名少女才开口说道：“我叫潘梦馨，你可以叫我梦馨。” “梦馨姑娘，你好，我叫陈一。”陈一简单的自我介绍。 “嘻嘻！” 潘梦馨做了一个鬼脸，笑嘻嘻说道：“原来你叫陈一啊，那天在河洛街我见过你。” 额！ 陈一有些尴尬，没曾想，自己现在还有能认识。 “我们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潘梦馨一蹦一跳在前方带路。 看着潘梦馨这样子，陈一突然心里生出了鄙夷自己的感觉，这就一个小屁孩，你也下得去手。 不一会，陈一和潘梦馨来到一家客栈门口。 在门口处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悦来客栈”四个大字。 陈一见状，一脸黑线，这潘梦馨搞什么？ 刚见面就带他来客栈，她是想干嘛？ 要过来，也晚一些啊，这大中午的，这多不好。 在胡思乱想中，陈一和潘梦馨就直接进到客栈里面。 “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刚走进来就听到店小二的声音。 陈一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去，因为他发现那名店小二朝着他挑了挑眉头，似乎在说，兄弟，我懂你。 “住店，给我来间房。” 潘梦馨直接开口说道。 声音很大，四周在吃饭的都看向陈一和潘梦馨两人。 眼神中充满了嫉妒，大半天都过来住店，还是女子开的房间。 “梦馨姑娘，这不太好吧。” 陈一也注意其他人的眼神，不好意思说道。 “没事，陈公子，我们到房间里面慢慢聊。” 潘梦馨似乎毫不在意别人的眼神，天真的说道。 闻言，陈一不再说话，既然人家女孩子都不介意，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介意的。 反正也就是单纯的聊聊天而已，又不做什么。 “好咧，两位客官随我来。” 店小二前面带来，陈一和潘梦馨跟在后面。 不一会，就来到他们开好的房间里面，店小二便开口说道：“你们两位如果需要什么，就喊我，我先出去了，不打扰两位。”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房间，将门关上。 “陈公子，你过来坐呀。” 潘梦馨坐在凳子上，天真无邪的看着陈一。 “咳咳！” 陈一尴尬的咳了咳，然后来到潘梦馨的旁边凳子坐下。 “陈公子，别紧张，我不吃人的。”潘梦馨笑呵呵的说道。 “那个梦馨姑娘，我们还是聊一聊张大善人吧。”陈一岔开话题说道。 一说到张大善人，潘梦馨就两眼放光，“我跟你说，这个张大善人，可是我们交州城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人长得又帅，又成熟，而且还多金，为人谦和，经常行善，名声在外。” “梦中情人？可是他的年纪看上去已经三十多岁了吧？”陈一不解道。 “三十多岁怎么了？潘梦馨一副这你就不懂的神情说道：“听府里的丫鬟说，三十岁的大叔会疼人，不像那些年轻的就顾着自己。” “不过，陈公子你例外，一看你就是会怜香惜玉的人。” “梦馨姑娘过奖了。” 陈一尴尬的说道。 现在这世道果然是变了，喜好也变了那么多。 不过，他的心里总感觉这个张大善人不对劲，当即问道：“梦馨姑娘，能跟我具体说说，这个张大善人的事吗？” “可以呀！” 潘梦馨兴高采烈的说道：“这个张大善人，他的名字叫张泽铭，是卫国公张尽忠收养的义子。” “卫国公张尽忠膝下无子，对张泽铭视如己出，府中大小事务都交给他去打理，每逢大难，张泽铭都捐钱捐物，甚至亲力亲为去帮助受灾的百姓。” “久而久之，在交州城就流传出一句话。” “天不生他张泽铭，百姓万古入长夜。” “由于他的乐善好施，名声传播很快，俘虏了万千少女的心，很多人都是心甘情愿嫁给他为妾。” “就说去年赵家，就将大儿女赵芬许配给张泽铭做妾，同年何家大女儿何莲娜许配给张泽铭做妾。” 听到这里，陈一打断了潘梦馨的话，直接说道：“赵家，何家？是最近连环杀人案的赵家，何家吗？” “是呀。”潘梦馨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样子看着陈一，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据小道消息，卫国公早年征战的时候受了重伤，不能人道。” “所以希望张泽铭多纳几个妾室，为张家繁衍子嗣，只是，不知道怎么了？至今都没有听到有子嗣诞生的消息。” “所以，现在很多人都想加入张家，一旦诞出子嗣，身份必定水涨船高，麻雀变凤凰，不无可能。” 话虽如此，但这个纳妾的频率是否有点频繁了？ 去年纳了两个，今天又纳妾，这间隔才多长时间，就是铁打的也遭不住吧。 想到这里，陈一开口问道：“那梦馨姑娘你也是想嫁给张泽铭？” “没有啊！” 潘梦馨摇了摇头，“我只是对他比较感兴趣，而且我不喜欢跟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闻言，陈一诧异的看了一眼潘梦馨，果然那一句xiong大无脑，说得真准确。 一马平川的人都精明，比如眼前这位。 潘梦馨发现陈一一直在打量着她，直接双手抱肩，嘴里念念有词说道：“虽然你长得很帅，但是我不喜欢你，所以你不要有非分之想。” 卧槽！ 陈一忍不住爆出口，这潘梦馨脑子想的什么来的？ 我看上她，做梦吧。 当即说道：“梦馨姑娘，你放心，我不喜欢小的。” “切。” 潘梦馨一脸不相信说道：“我看过话本，都是你们男子就是喜欢我们这些十八岁的小姑娘。” 哎，算了，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看到陈一没有说话，潘梦馨一脸坏笑的说道：“看在你喜欢我的份上，我透露一个消息给你。” “张泽铭迎娶的女子都有一个共同点。” “是什么？”陈一眼前一亮。 “嘿嘿，不告诉你。”潘梦馨嘿嘿一笑，然后起身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陈公子，有缘再见。” 说完，也不等陈一开口，就直接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陈一看着潘梦馨消失的背影，眼睛眯了起来，这潘梦馨到底是谁？ 为何帮他？ 一开始，他看到潘梦馨时，他感觉潘梦馨似乎有意的在吸引他的注意力。 当然，他这是一种直觉，不是自恋。 然后，将他带到这客栈，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名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要是传出去，那她真的要出名了。 可，她似乎丝毫不在意这些，而且有意无意的在提醒他，张泽铭有问题。 不可能那么凑巧，去年迎娶的两名小妾，都是此次连环杀人案受害者家属。 想到这，陈一起身走出房间，下了楼，刚想结账，却被告知，房钱潘梦馨已经结了。 随后走出了客栈，朝着先前和莫奕约定的地方走去。 第17章大补药我真的用不到 城东，卫国公府。 今日府中张灯结彩，十分的喜庆。 府门口外面的街道上，挤满了人。 张泽铭结婚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捐钱”。 这捐钱的方式跟以往捐钱不同。 人人都可以参加，只要能够通过卫国公府的考验，就能够获得一笔善款。 换言之，就是这笔善款这可以帮助到你，便称之为“捐钱”。 每一次卫国公府出的考验都不一样，所以每个人都有机会获得这笔善款。 有时候是比力气，有时候是耐力，有时候是比文笔。 种类繁多，多不胜数。 当陈一来到卫国公府外的街道时，便看到莫奕等人已经换了便装，在人群中起哄。 陈一不动声色的来到莫奕身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后者回头发现是陈一，当即往后一步，与陈一并肩，低声说道：“陈兄，看不出来，你竟然喜欢那一款。” “你想多了。”陈一没好气说道。 四周的人注意力都放在卫国公府的考验上，根本没有在意陈一和莫奕两人在聊什么。 莫奕一脸坏笑的说道：“那姑娘哪家的啊，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陈一摇了摇头，“只知道叫潘梦馨。” “啊！” 莫奕惊呼出声，然后急忙捂住嘴，满脸惊骇的看着陈一，“你说她叫潘梦馨，你怎么就勾搭上她，你完了。” 陈一脸懵的看着莫奕，“她是谁？” 莫奕猛摇着头，陈一见状，看到莫奕如此忌讳那个人的身份，难道说是京城的人？ 只是京城的人，也不能让莫奕那么害怕，他好歹是大理寺少卿。 不过，既然莫奕不肯说，他也不强求，反正潘梦馨似乎对他没有恶意。 两人不再说话。 “大家安静一下。” 这时，一名管家模样的老者从卫国公府走出，眼睛扫了一下众人，双手向下一压。 待大家都安静下来后，这名老者才开说道：“我是卫国公府的管家，西门吹雪。” “今天是我家公子大喜之日，按照惯例，今日有捐钱活动。” “此次捐钱为纹银五十两，只要大家通过考验，就能获得捐钱。” 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的眼神越发凌厉起来，但都没有开口说话，似乎都知道这里的规矩。 西门吹雪继续说道：“好了，废话不多说，这一次的考验条件。” “第一，年纪不能超过二十五岁。” “第二，身高不能低于五尺。” “第三，必须是童子之身。” “第四，相貌出众。” “符合以上四点的上前来，再次提醒大家，如果不符合条件的，想蒙混过关的，卫国公府绝不轻饶。” 围观的人很多，起码有四五百人之多，但上前去的寥寥无几。 这个时代，二十岁的男子很多都已经成家，不可能还是童子之身。 陈一想了想，立马和莫奕交换了眼神，后者示意不行，但陈一已经决定，当即向前走去。 一共只有十个人满足此条件，其中就有一个是陈一。 他本不想冒险，但卫国公府，就算是莫奕有着大理寺少卿的头衔，都不敢硬闯。 要想弄清楚，只能自己去查清楚。 西门吹雪目光在陈一十人的脸上扫了一遍，然后对着其他人说道：“这一次这个十人跟我进府，其他人都散了吧。”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就侧过身子对着陈一他们十个人说道：“你们跟我进府。” 陈一老老实实的跟在西门吹雪身后，迈进了卫国公府的大门口。 府中挂着红彤彤的灯笼，贴着囍字，穿过长廊的时候，还能听到宾客喧闹的声音。 走了半小时，穿过一个拱门，来到一座花园里面。 花园里有着二三十名府兵，分别站在两侧，神情冷漠，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似乎只要他们有异动，就会立马出手。 在他们的中间位置，有着一张长桌。 上面放着十个碗，碗里面装着东西。 走近了些，陈一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中药味，碗中盛着漆黑入墨的液体。 “诸位你们也已经看到了，你们现在需要将碗里的东西吃下去，才能进行下一个考验。“ 西门吹雪目光凌厉的扫在陈一他们十人的脸上，让人不由生出一种刺痛的感觉。 每一个人的脸色都不太自然，不过，很快就有人端起碗，直接仰起头一口喝了下去。 随后便听到“呕“的一声，开始呕吐起来。 西门吹雪示意一旁的府兵，一名府兵上前将那名呕吐的人带出了花园。 陈一知道，那名“兄弟“已经被人拉到后院，直接灌。 不过，他现在可没有心情去管别人，他现在要怎么办？ 这碗里装的东西，他看不出来是什么？ 大致应该是一种药，只是治什么的，就不清楚了。 西门吹雪扫了一眼剩下的九人，语气十分和善的说道：“诸位，这碗中所盛乃十全大补之药，男子的加油站，臭是臭了点，但是效果很好。” “只要喝了就跟我去下一关。” 闻言。 剩下的九人，除了陈一外，其他的人把心一横，直接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不一会，八个人碗中已经空空如也。 “很好！” 西门吹雪笑着说道。 陈一微低着头，瞟了一眼那八名喝了“补药”的男子。 不由感叹，这药效真猛。 每个人的眼睛开始充血，双目通红，脸上的皮肤浮现上血色，呼吸急促。 好似火山即将喷发一般，反应十分的激烈。 陈一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刚想去端长桌上的碗，却突然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啊！” 只见最前面的那个人，眼睛开始渗出血来，神情极为痛苦。 这么猛这药效？ 陈一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静静的等待着。 可能是因为有八人都喝了药，所以没有注意陈一到底喝没喝这“补药”。 紧接着下一个，症状更加严重，眼睛和鼻子都开始往外流血。 这时，陈一突然意识到，他们这些药是按顺序摆放的。 越往后药效越强。 果不其然，第八个已经七窍流血，下面穿着的裤子也被染红。 这时西门吹雪伸手示意，然后八名府兵就上前将那八名喝了“补药”的人带下去。 等他们都走后，西门吹雪才缓缓走到陈一的身前，笑呵呵的说道：“看来公子才是天选之人，只要喝了这碗补药，无任何症状，即可进入下一关。” 去特么的天选之人。 去特么的十全大补药。 不过，陈一很快就冷静下来，背负双手，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然后说道：“就这种东拼西凑的补药，只会害人性命，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效果。” 看到陈一这云淡风轻的样子，西门吹雪一下子来了兴趣，急忙问道：“难道公子懂房中之术？” “略懂。” 陈一带着淡淡的笑意，端起碗放到鼻子一闻，然后放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简直是愚蠢，竟然将寒食散和诸多名贵的药材混在一起。” “服用者，必会血气翻涌，暴毙而亡。” 闻言，西门吹雪一惊，只是单单看了一眼，闻了一闻，就大概猜出着碗中之物，真乃神人也。 看来这次是遇到贵人了。 当即说道：“大师，刚才多有怠慢，还望赎罪。” “无妨！” 陈一摆了摆手，果然，他猜对了。 以他九年义务教育的知识，读过几本li"shi 第18章卫国公这糟老头子坏的很 张泽铭纳了十几房小妾，一直没有诞出子嗣。 所以他们要借种。 想到这里，陈一质问道：“这药是谁配出来的？简直是害人子弟。” “这个？”西门吹雪支支吾吾的说道：“是我们府中的仙师所配置。” “仙师，我看是江湖骗子吧。”陈一不屑说道。 西门吹雪看着陈一那脸上的神情和不屑的语气，心中一时间拿不定主意，难道那名仙师真的是江湖骗子？ 考虑再三后，西门吹雪拿定主意，恭敬的说道：“大师，您这边请，我带你去见仙师。” 按西门吹雪的想法，你不是说那名仙师是江湖骗子吗？ 那你们互相比试一番，结果不就一目了然了。 “好。“陈一点了点头，他知道西门吹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事到如今，他必须坐实他“大师“的身份，而且他对这个仙师也挺有兴趣的，说不准有意外的收获。 天色渐晚，繁星点缀。 今日本就是张泽铭纳妾的日子，府中很多下人都去前院帮忙。 跟在西门吹雪身后，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什么人。 穿过几个跨院，然后再通过一条长廊，一座阁楼出现在眼前。 这阁楼的中间位置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紫霄阁 门口有四名护卫笔直的站着，脸上毫无表情。 看到西门吹雪和陈一到来，那四名护卫拱手道：“见过西门管家。”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然后和陈一径直走进了凌霄阁。 刚一进去，陈一便闻到很浓烈的药味。 入目可见的是，在中间的位置有着一个炼丹炉，四周的架子上摆着各种名贵的药材。 一名身材道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架子旁，拿着药材。 “西门吹雪见过仙师，打扰仙师大人了。” 西门吹雪躬身行礼道。 那名仙师回过神来，陈一才看清那名仙师的容貌，长得奇丑无比，脸上似乎被火焚烧过，有着严重被火灼烧过的痕迹。 五官完全不对称，左右眼上下不对称，还一大一下，就像是拼上去的一样。 “他是谁？” 那名仙师发现陈一，直接问道。 “回仙师大人的话，这位大师在炼药方面颇有心得，所以带过来让仙师看看。”西门吹雪恭敬回道。 “呵呵！” 那名仙师冷笑一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懂什么炼药。” “那你一个江湖骗子又懂炼药之术？”陈一丝毫不惧，直接回道。 “来人啊，将此人拖出去杀了。”那名仙师恼羞成怒，直接下令喊道。 随后就看到先前站在外面的四名护卫，其中两名走进了紫霄阁，手握大刀，慢慢朝着陈一逼近。 “一个偌大的卫国公府，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江湖骗子指手画脚了？卫国公府无人了？”陈一冷嘲道。 那名仙师面目狰狞道：“在卫国公府，我就是天。” 随后对着那两名护卫下令道：“速速将他拿下。” “呵呵！” 陈一冷笑一声，“想当年卫国公府随陛下征战天下，战功赫赫，没曾想现在轮到一个江湖骗子指手画脚，可悲可叹啊。” 在进入这紫霄阁的那一刻，陈一就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虽然这里的药味很浓烈，但是瞒不住他的鼻子。 加上，这名仙师说的话，在卫国公府他就是天。 看来这卫国公府似乎有些不太寻常，一个江湖术士，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他可不相信卫国公会给他那么大的权利。 卫国公的事迹，他多少听过一些，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虽然现在已经年老体衰，但也不至于是非不分。 这其中必有蹊跷，保不准这一次的连环杀人案就跟这名仙师有关。 就在那两名护卫即将要朝着陈一动手时，一旁的西门吹雪直接挡在陈一的身前，大喝一声，“住手，都给我退下。” 那两名护卫看了一眼西门吹雪，然后退出了紫霄阁。 “西门吹雪，你什么意思？你不想救你们家主子了？”那名仙师质问道。 “哼！” 西门吹雪冷哼一声，原本有些驼的背，挺着笔直，浑浊的双目变得炯炯有神，道：“人我要救，但你要摆正自己的身份，这里是卫国公府。” “不是你的道观，我家主人一世英名，不能坏了我家主人的名声。” “没有我，你家主人就等死吧。”那名仙师冷哼一声，走进了内阁里面。 西门吹雪神情有一丝慌乱，但很快就平静下来，转身回头，对着陈一抱拳说道：“刚刚多谢大师，一语惊醒梦中人。” “无妨。” 陈一摆了摆手，道：“刚刚听闻卫国公出了事，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大师，我们出去说。” 西门吹雪作出一个请的姿势，陈一微微颔首，直接走出了紫霄阁，前者紧随其后。 刚走出紫霄阁，西门吹雪就对着那些护卫大喝道：“你们是卫国公府的护卫，不是别人的护卫，如若再犯，定斩不饶。” “是！” 四名护卫抱拳回道。 然后西门吹雪就带着陈一朝着卫国公居住的院子走去。 在走过去的途中，西门吹雪跟陈一简单的说了一下卫国公张尽忠的事。 十年前，张尽忠受封卫国公，定居在交州城。 身体一直很好，直到有一天，卫国公突然晕倒，卧床不起，寻遍名医，都说药石难治。 直到徐贵，也就是先前那名仙师，来到府中，赐下一枚丹药。 张尽忠的身体有所好转，但依旧昏迷不醒，徐贵也借此留在了卫国公府。 为张尽忠医治，徐贵也被奉为仙师，在府中的权力也逐渐大了起来。 经常杖杀府中下人，碍于他有能力救治张尽忠，西门吹雪都是睁一只闭一只眼，当作看不到。 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今天这样。 了解到这些消息后，陈一询问起了张泽铭的事。 从西门吹雪的口中得知，张泽铭其实是张尽忠的副将之子，当年那名副将为了救张尽忠，被叛军杀害。 张尽忠便将张泽铭收为义子，在卫国公府从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 当然，这是西门吹雪口中的张泽铭，至于做没做过，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准备走到张尽忠院子的时候，陈一突然开口再次问道：“西门管家，其实我有个疑问，想请管家解惑一二。” “大师，客气了，但说无妨。”西门吹雪满是皱纹的脸，带着一丝慈祥。 “西门管家，为何跟我说这么多？难道不怕我是什么歹人？”陈一疑惑的问道。 “哈哈！” 西门吹雪笑而不语。 进入院子，陈一和西门吹雪来到一间厢房，后者轻轻的推开门。 两人走了进去，房间的陈设极为讲究，桌上摆放着一套紫砂壶的茶具，靠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茶香。 看得出来此间的主人是一个爱茶之人。 陈一扫了一眼，然后跟着西门吹雪来到床前。 一个头发黑白相间，面色蜡黄的老者静静躺在床上，呼吸平缓，看上去就像一个睡着的老人。 陈一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张尽忠，打趣道：“西门管家，卫国公的情况，我已经大致了解了，要想让他起来，只需要做一件事。” 西门吹雪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一，只是单单看一眼就能让昏迷的人醒过来？ 随即将信将疑的问道：“大师，不知是何事？” “这个简单。” 陈一面带笑容说道：“只需你将桌上的那套紫砂壶茶具拿出丢了，卫国公就能醒过来，切记，一定要丢的稀碎。” “这样才能除去妖邪。” “好！”西门吹雪转身就要去拿那套紫砂壶茶具。 “咳咳！” 突然，昏迷中的张尽忠咳嗽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一脸迷茫的说道：“我这是在哪？” “主子，你醒了？” 西门吹雪听到张尽忠的声音，急忙上前，一脸激动的看着张尽忠。 老泪纵横，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哭的稀里哗啦，让人莫名的酸楚。 张尽忠看了一眼西门吹雪，心中触动，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愧疚，然后双手撑着床，坐起身来，“这几年辛苦你了。” 陈一在一旁没有说话，他看得出来，西门吹雪是真情流露，没有半分伪装，很识趣的站在一旁没有打扰。 过了一会，西门吹雪擦干眼泪，态度十分诚恳，双腿弯曲。 陈一见状，眼疾手快，直接扶住了西门吹雪，“西门管家，你太客气，这是要折煞我了。” “真的谢谢大师，竟然一言就让我家主子醒了过来。” 西门吹雪充满感激的看着陈一，后者有些尴尬，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张尽忠，似乎在说，这个老顽童，骗人那么好玩吗？ “咳咳！” 张尽忠似乎发现了陈一的眼神，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老朽多谢公子搭救之恩，还不知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老狐狸。 陈一拱了拱手道：“卫国公客气了，在下陈一。” 张尽忠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西门吹雪说道：“西门，我此次苏醒，切记要保密，我跟陈公子有话要说，你先退下吧。” “是，主子。” 西门吹雪整理了一些衣服，然后跟一个没事人一样，走出了房间，然后将门关上。 第19章苏沐雪你怎么在这里 此时，房间只剩下陈一和张尽忠。 后者率先开口说道：“陈公子，你是怎么发现我是已经苏醒的？” 陈一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那一套紫砂壶的茶具。” “那一套茶具有什么不妥？”张尽忠追问道。 “茶香。”陈一眼睛看一眼张尽忠，“如果您已经昏迷很久，就算茶具天天有人打扫，但不会有茶香味，这很明显最近有人用它泡过茶。” “而守护在外面的护卫，肯定是您的心腹，不可能让人随意进出，在您的房间里面泡茶。” “所以，答案很显而易见了。” “原来如此。”张尽忠恍然大悟说道。 陈一发觉张尽忠态度和蔼，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征战多年的将军，而是一个寻常百姓家中的老人。 这一点，他很想开口问，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张尽忠继续问道：“陈公子观察入微，想必不是普通人吧，不知道这一次进入府中是不是怀疑城中的连环杀人案与卫国公府有关？” “是！” 陈一没打算隐瞒，因为没有必要。 如果张尽忠要杀人灭口，不用跟他废那么多的话。 况且，张尽忠对他似乎没有恶意，而且隐约中对他有一丝尊敬。 不过，陈一觉得这不太实际，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错，能怀疑卫国公府，证明你有点本事。”张尽忠并没有因为陈一怀疑卫国公府而生气，反而认可陈一。 然后继续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的心里面，应该是猜测，西门吹雪会不会因为救我，而听信徐贵的话，杀人炼丹？” 陈一点了点头，心中骇然，这张尽忠表面看上去如寻常老人一般，但内心却是非比寻常。 “哈哈。” 张尽忠爽朗的笑了一声，“如果换做是我，也肯定会这样想。” “按照这个逻辑，那么我的义子，张泽铭是否一样有嫌疑？”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卫国公府，跟连环杀人案没有任何的关系。” “至于其他的，不方便告知。” 真的没有关系？ 难道自己一开始就推理错了？ 能让那些家主都忌惮的人，卫国公府应该是交州城中让人最忌惮的地方了。 可，张尽忠似乎没有说假话。 这是他的直觉。 当然，推理案件不能靠着直觉来。 只是，张尽忠直接告知他卫国公府跟连环杀人案没有关系。 为什么要跟他解释？他一个无名小辈，说句难听点的，杀了也就杀了，何必多此一举？ 按照这个逻辑，陈一还是倾向相信张尽忠的话。 虽然卫国公府有诸多的疑点，但似乎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连环杀人案与之有关，只是比较像是凶手。 不管如何，既然张尽忠已经表明了跟卫国公府无关，他不如顺着这个台阶下，离开这里再做打算。 旋即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嗯。” 张尽忠点了点头，说道：“还望陈公子为老朽保守秘密，切勿将我已经苏醒的消息传出去，老朽再次谢过了。” “自然。” 陈一明白事情轻重，一个卫国公竟然在家中装昏迷，估计事情也不简单，他没有给自己找事。 而且他提出要离开，就是想看看张尽忠是不是真的给他离开。 随后，陈一就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张尽忠的声音。 “对了，陈公子，今晚犬子纳的妾室，似乎认识你，你离开的时候，随便将他带走吧。” 瓦特？ 带走新娘？ 这张尽忠是怎么想的？ 而且这个交州城好像他不认识什么人？ 不过，陈一还是停下脚步，转身回头，朝着张尽忠拱手道：“多谢卫国公。” 一出房门，西门吹雪就说道：“陈公子，既然主子有令，你随我来吧。” 然后陈一便跟着西门吹雪身后。 同样的路，却跟来时给陈一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些站在的护卫看到陈一，眼神深处有着一丝激动，搞的陈一一脸茫然。 十分钟后。 陈一来到一座跨院，来到一间厢房房门外。 看着门上贴着两个大大的囍字，陈一他知道，这是张泽铭今晚的新房。 “陈公子，人就在里面，稍后离开的时候，从后门离开，马车已经为你备好。” 西门吹雪推开门，没有走进去，然后在推开房门后，离开这座跨院。 陈一心情有些忐忑，两世为人。 第一次走进新房，而且里面的新娘子还是别人的。 而且还要让他带走新娘子。 想想心情都有些激动，甚至带一点刺激。 陈一走进新房，看到一个身穿喜服，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静静的坐在床前。 新娘子似乎发现有人走了进来，身子稍微往后面挪了挪。 当陈一准备走到新娘身前时，只见那名新娘子手中握着剪刀，直接朝前刺来。 还好，陈一早有准备，提前后撤躲过致命的一击。 新娘子一把扯掉红盖头，拿着剪刀朝着陈一冲来。 当两人互相看到对方时，双方同时喊道：“苏沐雪？” “陈一？”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 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苏沐雪发现是陈一，放下剪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一。 后者扫了一眼苏沐雪，后者一袭红色嫁衣映着她倾城倾国的容颜，目光流盼间闪烁着绚丽的光彩。 红唇皓齿，举手投足间流出动人的娇媚。 白皙的皮肤如雪一般，配合头上的那顶凤冠，让人的目光无法挪开，美得不可方物。 陈一一时间失了神，这是第一次看到苏沐雪穿女装，却是没有想到苏沐雪的颜值如此之高，身材如此之好。 苏沐雪似乎发现陈一一直在盯着她看，白皙的脸颊浮上了红晕，害羞说道：“陈一，还看。” 呃！ 陈一回过神来，急忙转过头去，“我们先离开这里，出去再说。” 苏沐雪看着陈一那棱角分明的侧脸，不假思索的回道：“好，你转过身子去。” 陈一没有废话，直接转过身，便听到宽衣解带的声音，听得陈一的心痒难耐。 不过好在，苏沐雪的速度很快，没一会，苏沐雪就换上了男装，来到陈一的身边说道：“我们走吧。” 两人按照先前西门吹雪路线，不一会就来到了后门。 两边站着的护卫，似乎看不到陈一和苏沐雪一般，任陈一打开门，将苏沐雪带出去。 看到后门外停放的马车，陈一和苏沐雪两人直接上了马车。 第20章话事人以后由你来当 马车里。 陈一和苏沐雪两人默不做声，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马车在街道上缓缓而行，街道两旁商铺叫卖的声音，行人在讨论那个姑娘屁股大的话，都传进了马车里面。 作为男人的陈一，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 毕竟苏沐雪是女子，让她主动打破这份尴尬，有些强人所难。 “咳咳。” 陈一咳嗽了一声，然后看向苏沐雪，发现后者有些意动，随后说道：“那个苏，苏兄，你怎么会成了新娘子嫁给张泽铭？” “这个，还要从那天河洛街说起。”苏沐雪脸色恢复了平静，“那天，我从河洛街离开，就被一群江湖人拦住了去路。” “随后我被打晕，当我醒的时候，已经出现在卫国公府，之后便是你进来了。” 江湖，在朝堂之外，有着自己的秩序，准则，一般情况下属于见不得光的勾当，快意恩仇。 不过，近年来，朝堂和江湖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很多官员在办案的时候，会找江湖的人合作，一起查案。 而这一类江湖人，被称为“侠捕”。 但只是少数，江湖人讲究的就是一种洒脱，不想被约束。 只是这样的人，为何会盯上苏沐雪？ 而且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卫国公府？ 而且还知道她是女儿身？ 最关键的是，为什么又让他带走她？ 这一切都有很多陈一现在无法解开的疑问。 看来这卫国公府，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存在，还涉及到了江湖。 突然，陈一灵光一闪，先前他一直认为那些家主是忌惮朝中的人，现在看来似乎江湖的人，他们也有可能会忌惮？ 毕竟在交州城做生意，难免跟江湖人有接触。 而且江湖人，一般都是武功高强之辈，要取人性命不费吹灰之力。 看来有必要去了解一下，这个江湖了。 在陈一想事情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公子，已经到了。” 车夫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 闻言，陈一和苏沐雪两人下了马车。 发现马车停的位置，距离他们居住的小院只剩下一小段距离。 陈一当即朝着那名车夫拱手道：“多谢！” “公子，您客气了。这是我家主子给你的信。”那名车夫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交到陈一的手上，然后驾着马车离开。 陈一将信收好，然后和苏沐雪两人慢慢的走回小院。 入夜的风微微发凉，轻轻的吹着两人的衣衫，发出轻微的摆动。 陈一侧头看了一眼苏沐雪，虽然此时的苏沐雪已经换上男装，脸上也做了伪装，但他的脑海里一直浮现出苏沐雪身穿嫁衣的身影。 久久不能消散。 刚回到小院门口，就看到莫奕在院中来回走着，一脸焦急的样子。 在看到陈一和苏沐雪时，急忙上前问道：“陈兄，你没事吧？” “没事。”陈一摇了摇头。 莫奕有些后知后觉道：“苏兄，你怎么跟陈兄一起回来？” “碰巧。” 苏沐雪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然后冲着陈一点了点头，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莫奕看着苏沐雪的背影，今天感觉苏沐雪有些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我们进去说。” 陈一一巴掌拍在莫奕的肩膀上，似笑非笑说道。 莫奕用手摸了摸刚刚被拍的地方，进去就进去，用得着那么大的力气吗？ 进入房间关好门，陈一才将今天在卫国公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莫奕听。 他以为莫奕会很惊讶，可后者似乎早就知道一般，淡淡的说道：“当时，在府门口的时候，我就想跟你说，别进去了，连环杀人案跟他们没有关系。” 特么的。 听到莫奕的话，陈一气不打一处来，他为了查案，差点就丢了性命，你倒好，你来一句我都让你不要进去了。 不过，莫奕的话，让陈一来了些兴趣，一开始他也是认为卫国公府有问题，可现在为何就改了口？ 旋即陈一开口问道：“莫奕，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怎么可能？”莫奕笑着说道。 这笑那么奸诈，一看就不对劲，不过，莫奕他还是相信的，既然不跟他说，肯定是现在还不能对他说。 所以没有必要去纠结这个问题。 随后，陈一从怀里拿出那封信，信封里面只有两样东西，一枚扳指和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着：“悦来客栈”四字。 扳指入手光滑细腻，一看就不是凡品。 一旁的莫奕扫了一眼陈一手上的扳指，欲言而止。 陈一看到莫奕如此模样，直接开口说道：“莫奕，虽然我们两人相识的时间不长，但你也知道我的为人，有什么就说出来。” 莫奕深深的看了一眼陈一，然后说道：“这枚扳指，据我所知，乃是一方帮派的首领之物。” “如若你接受了这个扳指，那么你相当于那个帮派的首领，但是陈一，你要知道，这里依然是大明的天下。” “在大明的眼中，江湖首领皆为匪类，难登大雅之堂。” 虽然莫奕继续说下去，但是陈一明白莫奕的意思。 他的身份特殊，如果当了这个帮派的首领，那么以后他要确立自己的身份，可能会有很大的阻碍，而且，有可能会被言官弹劾。 不管在哪个时代，朝堂看待江湖，都是如此。 而且江湖人行事容易触犯大明律法，一旦罪责加身，他的身份估计只能石沉大海，否则有损皇家颜面。 不过，陈一还是决定接受这枚扳指，因为他可以为他解决很多事情。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这是卫国公张尽忠送过来的。 “莫奕，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这个首领我接了。”陈一认真的说道。 莫奕苦笑道：“果然如我所料，只是万事小心，千万别人发现你的身份。” 陈一伸手拍了拍莫奕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随后莫奕就离开了陈一的房间，走的时候，还帮陈一带上了门。 坐在房间里的陈一，眼睛深处闪过一抹精光，官府有些时候查起案来，真不一定有江湖人查的快。 这个话事人，他是当定了。 第21章红花会12亦可买人命 第二日，清晨。 陈一简单的洗刷一番，换了一套白色长衫，看着铜镜中惊人天人的颜值，独自离开了房间。 江湖，他既陌生，又熟悉。 作为一个男人，江湖，心之所向也。 不过，莫奕说的对，江湖自古都很难受朝堂认可。 所以，这一次决定自己去，以免影响莫奕和苏沐雪的名声。 走在街道上，看着为数不多的行人。 陈一的心平静了下来。 来往的女子，已经恢复往日正常的生活。 他先前用面粉代替美人妆，就是让一开始用美人妆的人产生一种错觉。 面粉具有粘性，配合清水，在洗完脸的时候，都会呈现一种白里透红的错觉。 除了一些对美人妆已经产生依懒性的女子，要不然久而久之就淡忘掉美人妆。 有依懒性的就非常痛苦，但他无能为力，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力。 闹出点什么事，就只能报官了。 他不是圣人，做不到事事周全。 在想着事时，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最近的一家悦来客栈。 陈一看了一眼客栈的牌匾，径直走了进去。 由于时间还早的缘故，客栈大堂的里面只有掌柜，并无其他人在。 “客官你好，请问打尖还是住店？” 掌柜看到陈一到来，出言询问道。 陈一没有说话，而是将带着扳指的右手伸了出来。 那名掌柜看到扳指，深深的看了一眼陈一，而后说道：“公子，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客房，请随我来。” 陈一跟在掌柜身后，上了二楼，来到一间客房之中，掌柜将门关好。 “属下金不换，参见阁主，不知阁主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掌柜朝着陈一抱拳说道。 陈一淡淡的笑着，“金不换，本阁此次过来，是有两件事，麻烦下面的兄弟打探一下。” “第一，先前城中连环杀人案中那七家的详细资料。” “第二，查探一下城中是否有其他帮派，专门做着杀人越货的勾当？” 金不换脸色微变，但很快就平静下来，道：“要查七家需要一些时间，至于第二个，属下确实知道一些。” “交州城中的红花会，乃是杀手帮派，平日行事都是见不得光的存在，神出鬼没。” “一两银子就能取人性命，不过，这也分是什么人。” “如果对方身份地位都高，那么价钱也会随之增加。” “据我所知，最近几日，红花会显得很安静，没有人接过单子。” 陈一点了点，“红花会让手下的兄弟盯紧些，有情况立刻汇报。” “属下遵命！” 金不换拱手道。 陈一刚想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再次开口道：“对了，金不换，你跟我说一下，我们这个帮派。” 之后金不换就将帮派里面的事，大致说了出来。 他们这个帮派，其实不能叫帮派。 因为它的名字叫“雨花阁”。 专门靠收集情报和押运货物为生。 在阁主之下，有两位堂主，分别是暗堂流鸢，明堂无双。 暗堂主要负责收集情报，明天则是明面上做着押运货物的买卖。 而悦来客栈就是属于暗堂管辖。 了解大致的情况后，陈一离开了悦来客栈。 这一次金不换的话，让陈一更加确定连环杀人案十有是江湖人所为。 一开始他先入为主的想法就错了。 他先前认为幕后黑手是想通过连环杀人案引起全城的注意，然后将死者用过美人妆的消息传出，引起城中的恐慌。 但他销毁美人妆的时候，就发现，如果他是幕后之人，没必要事先将美人妆暴露出来，这无疑是要人去查美人妆。 或者说，城中有着两股黑暗势力。 一股来自李清洲一方，另一股则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他总有一种感觉，这交州城有着一张大手，在推波助澜。 还有苏家真的跟连环杀人案没有关系吗？ 这一系列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回到了，为何要选择杀那七家的人？ 还有那七家的家主闭口不言，显然有事瞒着。 看来只要查清这七家的来历，后面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走到街道的拐角处，陈一似乎对着空气说话一般，“跟了好几天了，你们不累我都累了，我不会武，你们要杀我就动手。” 说完就走进了胡同里面。 走进胡同没多久，陈一的身前就出现四五名身材偏瘦的男子，手里提着长剑，一步一步朝着他逼近。 身后也有四五名男子提着长剑拦住了陈一的去路。 陈一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一脸无奈的说道：“就你们还是职业杀手？伪装都不会吗？真是丢了这个职业的脸。” 说完，陈一用手扶着额头，真是没脸看。 “停，我有话要说。” 陈一突然开口说道。 让那数十名杀手一愣，站在原地。 “刚刚多有得罪。”陈一连忙道歉，说道：“买我命的是人是谁？我出双倍的价钱，买他的命。” 前后两边的杀手显得有些迟疑，陈一见状，再次说道：“人何必跟钱过不去，双倍的钱，去勾栏听曲不香吗？” “这样，如果诸位兄弟能抓活的，我出四倍，就当给诸位兄弟多听几回曲，怎样？” “此话当真？” 一个杀手开口问道。 陈一点了点头，道：“我不会武，要是我骗了你们，你们随时可以取我性命，这是定金。” 说话间，陈一丢出二十两银子，先前说话的那人接住银子，然后说道：“把你杀了，银子照样是我的。” “话虽如此。” 陈一摇了摇头道：“但是生意要长久做下去的，细水长流，懂不懂？” “杀了我，我身上有几个钱？一桩买卖划算，还是十桩二十桩划算？” “兄弟我是为了你们好，你们想想勾栏里面的小娘子。” “在者，你们跟了我几天了，想必知道我的身份不简单，你们杀了我，拿那笔钱，能逃到哪里去，不如跟我合作，保准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数十名杀手互相交换了眼神，觉得陈一说得在理。 先前说话的杀手，再次开口说道：“我们下次在哪里碰头？” “地点你们定，我住在哪里你们也知道，到时候传信给我即可。”陈一摆了摆手。 “好。” 杀手一挥手，“我们走。” 那些杀手离开后，陈一的心才彻底冷静下来。 刚刚他的心慌得一批。 只是没有想到，这杀手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真的是可耻。 先前那帮杀手，此时已经来到平民区里面一间不起眼的民房里面。 “老大，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杀了他？” 一名尖嘴猴腮的人问道。 “啪！” 那名老大一巴掌直接扇在先前问话的那人的脸上。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你是不是傻？做我们这种行当的，本就是拿钱办事。” “对方明显不会武功，我们要杀他易如反掌，现在他似乎相信我们会帮他，所以先将他榨干，然后再杀了他。” “到时佣金还是我的，这傻子的钱，统统都是我们的。” “岂不是两全其美。” “还是老大看得透彻。” “果然不愧是我们的老大。” 一帮小弟附和着说道。 第22章风云起陈1稳如老狗 晌午。 炙热的阳光，猛烈的照射在大地上，让人炽热难耐。 街道上的行人不由的停下脚步，放下行程，选择最近的酒肆茶楼暂时休息。 一家名为“醉乡来”的酒肆，此时已经人满为患。 陈一也身在其中，他的桌子四周，坐着三名外地人。 随身带着兵器，一看就是江湖中人。 陈一不动声色的坐在一旁，喝着小酒。 当时酒肆已经坐满了人，这三人来时已经没有位置，陈一便邀请他们坐下。 那三人看到陈一的打扮，也放下了警惕之心，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何能够威胁得了他们。 “浪十三，你收到的消息可靠吗？” “这还用问，你们看看交州城中，涌进了多少江湖中人就知道了。” “这倒是，只是此事有些匪夷所思，那个散布消息的人是何居心？” “萧十一，这你就不懂了，当年叛军留下的宝藏，埋在一个人迹罕见的地方，里面危险重重。” “金十二，照你的意思，幕后之人，就是想让我们前去探路？” …… 三人在讨论着现在江湖流传的事。 一旁的陈一侧头看向外面的街道，从他们三人聊天的话中，不难听出，这交州城附近有宝藏。 直觉告诉他，这宝藏的消息十有就是另一股势力所为。 陈一回过头，朝着那三名江湖人拱了拱手道：“三位兄台，刚刚你们说的叛军宝藏能否告知一二，如果不方便就当在下没有问过。” 走在左手边的男子身穿黑色劲衣，笑着说道：“这位兄弟，客气了，既然我们当着你的面聊天，既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况且，这件事已经流传开来，没有必要隐瞒。” “那多谢浪兄了。” 陈一拱手说道，在他们先前聊天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名男子叫浪十三。 坐在他对面的叫萧十一，右手边的叫金十二。 他们的兵器都是剑，应该是一名剑客。 浪十三爽朗的笑道：“传言二十年前，大明根基未稳时，晋王起兵造反，最后虽被平叛。” “但是，晋王之所以能够起兵造反，归功于前朝留下来的宝藏。” “只是取出一部分就能够招兵买马，起兵造反，可想而知，那宝藏的数量之多，骇人听闻。” “最近这几天，江湖流传开来，当年晋王兵败，命七名副将将宝藏之地隐藏起来，以待他日东山再起。” “最后晋王自刎，七名副将不知所踪，宝藏的地点也石沉大海，不知所踪。” “原来如此。” 陈一点了点头，眼神深处闪过一抹精光，这个消息来得正是时候。 告别了浪十三他们三人，陈一直接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 此时，莫奕正和苏沐雪在院子里面聊着天。 陈一看到他们，就打了声招呼。 “聊什么呢？聊得那么开心？” 莫奕和苏沐雪侧头看向陈一，后者说道：“赵芳，已经将事情和盘托出。” “具体是什么情况？” 陈一来了兴致，直接来到他们的旁边坐下。 苏沐雪也不废话，直接说道：“案发当晚，赵芳和翠儿两人身在房中，因为翠儿从小就跟着赵芳，两人虽是主仆，但情同姐妹。” “所以购买的美人妆，翠儿也会服用，两人在服用后，处于幻觉中，具体发生了什么赵芳已经不记得了。” “只记得，待她回过神时，自己未着片缕，翠儿已经赤身o体死在床榻之上。” “赵芳慌了神，急忙穿好衣服，跑去告知了父亲赵恒，他的父亲决定让假扮侍女，顺水推舟，将此事嫁祸给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陈一点了点，苏沐雪描述赵芳的话，完全符合逻辑。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很容易将简单的事情想得很复杂。 对于，赵芳所描述的再加上赵恒先前说的，大致能够对得上。 旋即开口说道：“莫奕，我们两个现在去大牢走一遭，再去会会这个赵恒。” 虽然翠儿不是他杀的，但是那几名工匠的死，他逃脱不了干系。 “陈兄，不用去了，赵恒已经咬舌自尽了。” 莫奕叹了一口气，“知道此事后，当我赶到大牢时，七名家主六名咬舌自尽，只剩下吴家那位，不过情况不太乐观，整个人似乎疯了一样。” “人已经带来这里，你进去看看吧。” 七名家主六名死了，看来多半跟外面流传的宝藏有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七名副将对应就是他们七家。 如果按照这个方向推理，那么连环杀人案和他们在狱中的表现也就说得通了。 杀人碎尸，就是给他们的警告。 如果这件事是江湖人所为，那就很棘手了。 不过，暗中操控这一切的人到底是谁？ 陈一和莫奕，苏沐雪三人进了房间。 便看到一个蓬头丐面，满身污垢的吴庆山，眼神黯淡无光，嘴里还念念有词道：“东风起，战鼓擂，小娘们，白花花……。” 陈一好似也疯了一般，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小娘子做嫁衣，高高兴兴嫁出去，腿一张，眼一闭，忘却世间烦心事。” “眼一睁，手一伸，尸横遍野遍地是，要问娘子什么事？平白无故做嫁衣。” 随后陈一不再开口，而后转身走了出去。 莫奕和苏沐雪根本不明白陈一为何突然如此。 就这种难登大雅之堂的段子，竟然还有些押韵。 三人走出去后，房门一关，陈一便开口说道：“那几名家主在死前可见过什么人？” “根据安插的眼线传回的消息，交州通判于宏卫，进过大牢，但是没有跟他们说过话。” 莫奕回答道。 陈一笑了笑，发自内心的笑，案件终于要水落石出了。 旋即陈一开口说道：“莫奕，邱观已经离开好几天了，差不多应该回了吧。” 莫奕微抬眼皮，看着面色平静的陈一，心中突然惊慌起来，这陈一是人是鬼？ 看他的意思，已经猜到我命邱观做的事了？ 看到莫奕没有回答他，陈一继续说道：“估摸着，圣旨也快到了，圣旨一到，升堂审案。” 陈一负手站在院子中，莫奕看着陈一的背影，给他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一旁的苏沐雪看着陈一的背影，慢慢的竟然失了神。 第23章圣旨到广东道监察御史 傍晚。 残阳如血。 陈一和莫奕，苏沐雪三人坐在院子中喝着茶。 在两个小时前。 雨花阁传来消息，那七名的家主的身份已经查清，正是当年晋王手下的七名副将。 在得知此消息后，陈一修书一封给金不换，让他按照信中的内容行事。 同时，传信给卫国公府，让他们配合行事。 做完这一切，陈一突然发现变得无所事事。 果然，人还是不能懒下来，一懒下来，人就会胡思乱想。 也不知道，朝廷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直接承认他的身份，肯定是不现实的。 但是不给，似乎又名不真言不顺，派人出来保护他。 他猜测是有给他来个什么钦差，然后派出皇帝亲卫，这样比较行得通，也说得过去。 就是不知道他那个便宜老爹怎么想？ 按照他的想法，最好给他来个一官半职，要不然他查起案来诸多不便。 都说，母子连心，希望自己的娘亲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儿子内心的想法。 想到这里，陈一突然想起莫奕和苏沐雪的婚事，当即开口说道：“莫奕，之前听你说，苏沐雪是你的未婚妻？” “是我的未婚妻，怎么了？” 莫奕有些疑惑的看着陈一，就连苏沐雪也侧头看向后者，这是在闹那样？ “没有，就是随便问问。” 陈一被两个人盯着有些不好意思，看来还是单独找时间跟莫奕提一提。 那么好看的小姐姐，不追到手，下辈子会睡不着的。 “对了，苏兄，先前你说你们苏家接了一单生意，知道是谁吗？”陈一东问一句，西问一句，让人有点懵。 不过，苏沐雪反应很快，当即说道：“是什么人委托的不清楚，运送的东西是什么也没有听我爹提起过。” “不过，好像是送到岭南李家，在出发的前一晚在我爹的书房外。” “听到我爹跟手下的人聊天，其中多次提到岭南李家。” “啊！”一旁的莫奕后知后觉惊呼出声，指着苏沐雪说道：“原来你是，你是，苏沐雪的兄长。” 陈一用手扶住额头，别跟人说，我认识这个傻子。 这都已经不是暗示了，都明示了好几次，这都没有反应过来，难道真的要把衣服拔下来，才知道苏沐雪是女的？ 这智商，这眼力，真不知道怎么当上大理寺少卿的。 苏沐雪同样无言以对，默不作声。 看到陈一和苏沐雪都没有回话，莫奕顿时来了兴致，“苏兄，不，大舅哥，我是莫奕，是你家小妹的未来夫君。” “滚！” 苏沐雪没好气道。 “哒哒哒！” 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 随后就看到许久未见的邱观出现在院子门口。 脸上有些憔悴，显然是长途跋涉的缘故。 莫奕看到邱观，急忙起身问道：“邱观，事情办得如何了？” 邱观喘着大气，来到莫奕身旁，直接翻回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上茶，一杯茶下肚。 这次开口说道：“事情办妥了，人已经在路上，估计明天就能够到交州城，我提前赶回来告诉你们。” “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莫奕用手拍了拍邱观的肩膀说道。 邱观点了点头，走出了院子。 邱观走后，莫奕回过头，看向陈一，“接下来怎么办？” “洗澡睡觉。” 陈一笑着说道。 莫奕咬着牙说道：“陈兄，有时候，我真的想打你一顿，这都什么时候还在卖关子？” “没有啊！” 陈一迷茫的摇了摇头，“我现在都是一头雾水，半点证据都没有，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等那些人自己招了。” 莫奕还想说话，但他知道，自己说不过陈一，就没有再开口。 天色渐晚，繁星点缀。 一轮接近圆盘的皎月，高挂天空，散出皎洁的光芒，铺洒在大地之上，给大地上铺上了一层层薄薄的银装。 时间已然不早。 陈一三人都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在关好门后，陈一困意全无，他现在要将案件重新梳理一次，以免明天出任何差错。 其他都没有问题，只有连环杀人案中，吴庆山的证词非常的关键，希望他能明白我的苦心。 这一次，不还交州百姓一个朗朗乾坤，他就当众向苏沐雪表白，说到做到。 这样的毒誓，陈一一般不会发的。 证明他此次的决心。 “咻！” 突然一道破空声响起。 “什么人？” 随后便听到大理寺的护卫的叫喊声。 陈一身处房间，外面的动静却听得一清二楚。 刚刚那道破空声，应该是一支羽箭she出的声音。 陈一来到窗边，看到一支羽箭插在外面的走廊上，陈一伸手将羽箭拔出。 仔细翻看起来，随后轻轻旋转羽箭末端位置，轻轻一扯。 羽箭就分成两截，中间藏了一张纸条。 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城南李家坊左手边第一条胡同，人已经带到。” 陈一将纸条折起来，打开房门，来到院子门口，对着左手边的大理寺护卫说道：“劳烦兄弟，将这纸条送到悦来客栈，就说，抓活的。” “好！” 那名大理寺的护卫将纸条收好，一个闪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做完这一切，陈一再次回到房间，心中大定，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 院子里飞来几只喜鹊，吱吱喳喳的叫个不停。 陈一朦胧中，缓缓睁开双眼，突然有一种想冲出去，打死那几只喜鹊的冲动。 哪天不叫，非要他做美梦的时候叫。 刚梦到他跟苏沐雪成婚，即将要洞房的时候，竟然醒了。 “铛！铛！……” 忽然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 陈一立马起床，简单洗刷一番后，走出房门。 便看到苏沐雪和莫奕两人已经在站在院子中等候。 陈一急忙上前，说不激动那是假的，就是前世读小学时，老师奖励大红花一样。 随后便看到数人走进院子，为首的是一名换着飞鱼袍的男子，腰间带着绣春刀，眼神如鹰隼般犀利。 手中捧着圣旨，来到院中站定，冷声道： “谁是陈一？” “我就是陈一。” 陈一自报身份。 “接旨吧！” 陈一和苏沐雪，莫奕三人当即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闻陈一智勇双全，断案如神，恰逢交州城中命案频发，朕甚是忧心。” “特封陈一为广东道监察御史，代天巡狩，赐尚方宝剑，望尔尽早查清真相，还百姓朗朗乾坤。” “钦此！” “臣接旨！” 陈一双手接住圣旨，起身看向身前的男子，后者手中拿着一个雕着龙纹的剑盒，递给陈一，陈一单手接住剑盒。 “下官锦衣卫千户，战无生，负责保护大人的安全。” 那名男子冷声道。 第24章无罪啊那还是放了吧大更 知州州衙。 内堂。 陈一接了圣旨，换了身绣鸂鶒（xichi）青色的官服，便和莫奕来人来到了州衙。 前来颁发圣旨的锦衣卫队，陈一让他们在州衙外面等候。 广东道监察御史字虽多，但只是小小的七品芝麻官。 他要升堂审案，按律要知会知州李清洲。 此时，李清洲身穿绯色官服端坐内堂的主位之上，在他身旁坐着的是已经穿上官服的莫奕。 在他们的左右手分别坐着陈一和州衙里面的官员。 “李大人，下官奉旨查查此案，还望李大人鼎力协助。”陈一坐在椅子上，拱了拱手说道。 “哈哈，既然陈大人是奉旨查案，我等定鼎力协助。”李清洲笑着说道。 可话锋突然一转，继续说道：“只是，这次的案件错综复杂，陈大人确定现在就要升堂审案吗？” “据本官所知，陈大人手中并无证据。” “李大人果然手眼通天。”陈一奉承一句道。 “陈大人说笑了，本官贵为知州，自然对城中的事了如指掌，要不然有负圣恩。”李清洲带着一丝尴尬，说到圣恩时，还不忘拱了拱手。 陈一看在眼中，知道李清洲这是在故意刁难他。 不过，查案谁说一定要自己有证据，不能让犯人自己将证据送上门？ 旋即，朝着李清洲拱了拱手道：“李大人，下官虽只是监察御史，但职责，想必李大人也清楚，烦请李大人张贴告示出去，午时即刻升堂审案。” 李清洲扫了一眼陈一，心中冷笑一声，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以为有圣命就能审案了？ 也好，如果在堂上胡来，到时候参他一本。 “既然如此，全听陈大人的。”李清洲给足陈一的面子。 …… 午时已到。 大堂上，陈一坐在公案之后，两旁坐着是莫奕和李清洲。 公案之下，左右两侧站着数十名衙役，邱观手里捧着状纸站于大堂中央。 朗声道：“卑职邱观，要状告岭南县令林安之，岭南李家李鸿鹄，岭南县柳娘三人。” “李鸿鹄和柳娘于洪武七年三月初六在岭南县破庙私会，被柳娘夫君华生撞见。” “李鸿鹄和柳娘二人合力将华生杀害，而后点燃破庙，毁尸灭迹，而后勾结岭南县令林安之，诬告他人，使其目击证人锒铛入狱，还望大人明察。” 听到这状纸的内容，李清洲眉头一皱，不过，很快就舒缓开来，岭南县距离交州城虽然不远，带一个来一回起码也要将近一天的时间。 现在就算命人去传唤，也要晚上才能到。 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一些，这一点事都想不到。 “不好了，不好了。” 突然一名捕头从外面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何事如此惊慌。” 陈一率先开口问道。 “回禀大人，州衙门口突然出现三个麻袋，打开一看竟然有人昏迷在里面。” 捕头恭敬回禀道。 “啪！” 陈一惊堂木一拍，大喝道：“好胆，竟然公然挑衅公堂威严，务必要抓住此人，严加惩处。” 说完，话锋一转，“那三人是谁可清楚？” “回禀大人，三人的麻袋上都写着名字，如果不意外的话，一位是岭南县令林安之，另两位分别是李鸿鹄和柳娘。” 那名捕头继续说道。 一语惊众人。 知州李清洲一脸黑线，这也行？ 是不是太凑巧了一些，不过，就算人到了又如何？ 你敢判吗？ “带人带上来。” 陈一不动声色下令道。 随后就看到六名衙役跟抬死猪一样，将那三人抬进大堂，一盆冷水浇在他们的脸上。 “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绑架我？” 随着冷水泼下，就传出林安之骂骂咧咧的声音。 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水渍。 李鸿鹄和柳娘也在林安之的声音下醒了过来。 三人看清四周的情形，瞬间懵了神，林安之和李鸿鹄两人很快就反应过来，神情十分的淡定。 只有柳娘神情慌张，加上被泼了水，衣服粘在身体上，已清楚的看到一起一伏。 “啪！” 陈一惊堂木一拍，大喝道：“堂下可是岭南县县令林安之，岭南李鸿鹄，岭南柳娘三人？” 林安之看到堂上的陈一，突然站起身来指着陈一说道：“你是那个臭乞丐？你怎么坐在公堂之上？” 当即看向身旁的李清洲说道：“李大人，这个人是岭南县的一个乞丐，切勿被他骗了，还望大人明察。” “放肆！” 李清洲大喝一声，“陈大人乃皇上特封的广东道监察御史，岂容你肆意污蔑，来人啊，给本官拖出去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堂下的衙役就要动手，陈一当即开口道：“慢着。” 随后侧过头跟李清洲说道：“李大人，今日我为主审官，你只是旁听，切勿乱了规矩。” 这李清洲看似在帮他说话，实则是在告诉林安之他们，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不用惊慌。 “陈大人说的是。” 李清州带着歉意说道，朝着堂下的李鸿鹄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慌。 堂下安静下来，陈一继续说道：“既然林安之已经认出本官，那么我身旁这位想必你也认识吧？” 林安之看了一眼莫奕，脸色瞬间煞白，绯色官服，绣着云雁，四品官员。 看到林安之的脸色，陈一冷笑道：“当日本官和大理寺少卿莫大人亲眼目睹李鸿鹄和柳娘在破庙杀人，而后林县令竟然不辨是非黑白，将我们押入大牢，判处斩刑。” “堂下三人，你们可知罪？” 话音一落，林安之和柳娘两腿发软，直接跪在地上，嘴里喊着：“大人饶命啊。” 陈一看到李鸿鹄依旧淡定的站在堂中，便大喝道：“李鸿鹄，你可有异议？” 李鸿鹄负手而立道：“你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没有权审判我，我乃皇后族弟。” “哦？” 陈一诧异一声，随后看向李清洲问道：“李大人，下官想请教一下，皇后族弟，我是否没有审判的权利。” “按照大明律法确实如此。”李清洲大声说道。 生怕堂下的听不见一样。 李鸿鹄冷笑一声，“既然没我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李公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李公子，你真的忍心看奴家受这份苦吗？” 林安之和柳娘纷纷开口求救道。 特别是柳娘还不忘抛了几个媚眼给李鸿鹄。 这样的戏码，正是他陈一想要的，当即开口说道：“李公子，慢走，路上当心些。” “哼！” 李鸿鹄冷哼一声，挥袖而去。 在李鸿鹄走后，陈一这次开口说话：“看来你们的李公子是打算弃车保帅了，你们还是认命吧，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你们可想好了？” 李清洲突然开口提醒道。 陈一心中冷笑，怎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好戏还在后头呢？ 陈一朗声道：“林安之，你草菅人命，肆意栽赃嫁祸，目无王法，你可认罪？” “柳娘，你伙同李鸿鹄杀害自己的夫君华生，而后和李鸿鹄暗中私通，你可认罪？” 堂下两人，心如死灰，这根本无需物证，有陈一和莫奕两个人证，他们根本狡辩不了。 当即认罪，就在准备签字画押的时候，突然堂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还是先前那名捕头来到堂中，“大人不好了，李鸿鹄刚出州衙，就被人当街乱刀砍死，罪犯已经伏诛。” “什么？” 李清洲整个人直接跳了起来。 林安之和柳娘两人脸色更加惊恐，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既然罪犯已经伏诛，那此事稍后再议。” 陈一语气淡淡的说道：“哎，刚刚我就跟李鸿鹄说了，要他出去的时候小心点，果然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 话音刚落，李清洲和林安之，柳娘三人突然意识到，陈一这句话的潜在意思，瞬间背脊发凉。 莫奕在一旁看着三人的表情，差点笑出声来，如果他不是事先知道陈一有所安排，估计也会被吓一跳。 陈一目光扫了一眼四周，随后说道：“林安之，既然你已经认罪伏法，那么留你也没什么用了。” “来人啊，将罪犯拖出斩了。” “是！” 两旁的衙役走出两名，架住林安之的双手，就往外拖出去。 “大人，饶命啊，我有密报。” 林安之大呼出声。 “慢着！” 陈一伸手示意让那些衙役停了下来，然后问道：“林安之，你可知道，要想将功补过，你的密报需要足够的份量。” “我知道，我知道。” 看到衙役停手，林安之的心终于落下一些。 连李鸿鹄都敢当街派人暗杀，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县令了，况且李鸿鹄一死，守着秘密还有什么用？ “说吧。” 陈一神情冷漠的看着林安之，就像看着一个死人一样。 感受到陈一的眼神，林安之的心更加的畏惧，生怕对方不耐烦，直接将他拖出砍了，当即说道：“我有岭南李家造反的证据。” “荒唐！” 陈一冷哼一声，下令道：“来人啊，拖出去砍了。” “大人，我所言千真万确，半个月前，李鸿鹄让交州苏家押运的货物，就是证据。” 林安之急忙开口说道。 “林安之，你……”一旁的李清洲出言恐吓道。 可话还没有说话，陈一就打断了李清洲的话，“李大人，你看不起本官，可以理解，但是你是否知道此物？” 说话间，锦衣卫千户战无生，已经出现在堂中，手里捧着一个剑盒，打开剑盒，一把长剑置于剑盒中。 李清洲看到此剑，脸色煞白，陈一来到堂中将长剑拿起，随后堂中所有人都下跪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现在，李大人你只需要安心坐着。”陈一拿着尚方宝剑来到公堂之上，神情冷漠道：“如若不然，本官不介意让你见见血。” 说完，陈一伸手示意让战无生离开。 李清洲瘫坐在椅子上，眼神变得空洞起来，他低估了陈一，本以为陈一一个监察御史，还动不了交州城。 可李鸿鹄说杀就杀，这说明，这陈一不是那些秉公执法之辈，为人心狠手辣，换言之，律法制裁不了你，他来制裁你。 只要证明你有罪，就别想着活着出这个州衙。 “好了，林安之，你可以继续说了。”陈一端坐公案后，冷漠道。 场中发生的事，林安之的心更加急切起来，急忙说道：“交州苏家押运的货物，乃是银两，足有百万之巨，而且都是官银，用来招兵买马。” “近年来，李鸿鹄通过美人妆获得大量的钱财，已经将军队曾至五万，最近李鸿鹄感觉事情已经成熟，便直接命李清洲将赈灾和赋税的银两全部送至岭南。” “途中苏家发现运送的货物为官银，就找州衙报官，为了杀人灭口，让江湖势力红花会毒杀苏家全家。” “大人，如若不信，可以现在就命人去查库房，看看银两是否还在？” “还有，在岭南府中的我的房间里面，有一处暗格，里面有一本账本，记录着每一笔用来征兵购买军械的账目。” 陈一神情平淡，直接从怀里拿出一本账目，丢在林安之的身前，“你说的账目是这本吗？” 林安之看了一眼丢在身前的账本，眼神无比惊恐，微抬头看向陈一，“大人，你怎么会有这本账本？” “哼！” 陈一冷哼一声，“这是你该问的吗？” 看到林安之的神情，陈一的心中差点笑出声来，这账本就是随意找过来的，人在惊恐之下，看到相似之物，都会认定就是这本账本。 这一次的布局，实则就是让他们自乱阵脚，他可不相信，人人都不怕死，加上他信誓旦旦的要升堂审案，李清洲也只会认为新官上任三把火。 加上在李清洲的认知里面，陈一没有证据，估计升堂也就是走走过场，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所以李清洲一点准备都没有，面对接踵而来的冲击，任何人都会自乱阵脚。 陈一侧头看向李清洲，“李大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清洲一脸绝望，起身将官帽摘下，而后来到堂中，“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 随后言辞变得狰狞起来，“陈一，你以为这件事就结束了，你错了，岭南驻军一旦收到消息，必然会举兵攻城，到时候我们一起死。” “哈哈哈！” 面对李清洲的笑声，陈一似乎没有听到一般。 惊堂木“啪”一声，“既然罪犯已经认罪，本官宣判，林安之助纣为虐，结党营私，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即刻查抄林府，罪犯林安之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李清洲，挪用官银，勾结李鸿鹄，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即刻起查抄李府，罪犯李清洲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柳娘，与李鸿鹄私通，合力杀害自己的夫君华生，证据确凿，判处腰斩，以儆效尤。” “来人啊，拖出去砍了。” …… 第25章陈大人哪有你这样审案的 州衙，内堂。 陈一坐在主位上喝着着茶，一副悠悠哉哉的样子。 莫奕则是来回走着，一脸焦急之色。 “莫奕，你累不累？” 陈一看着莫奕走来走去，闻言询问道。 不问还好，一问莫奕就气不打一处来，“陈一，有你这样审案的吗？” “物证都没有，你就直接把人拖出去砍了？” “这和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况且，谋反的大罪，应该要上承刑部，三司会审，你这是越权。” …… 莫奕出口成章，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 看到莫奕不再开口，陈一这才说道：“我的莫大人，消消气。” “哼！” 莫奕冷哼一声，坐在陈一的旁边，脸色非常难看。 陈一赔笑道：“我的莫大人，这个事情，我自有安排，你就等着看吧。” 看到莫奕依旧没有开口，陈一继续说道：“这交州城中案件复杂，很多证据都已经被销毁，根本不能用寻常的查案手段。” “这交州城中，一直笼罩着一团迷雾，有人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如果我们依照旧律，根本查无可查。” “我且问你，林安之和柳娘的案件，是我们亲眼目睹没错吧，但是，你要物证？你去哪里找？” “死者已经被完全烧焦，而且以李鸿鹄在岭南的威名，你还找得到尸体吗？” “话虽这样说，但也不能如此行事，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定案？”莫奕没好气的说道。 他当然明白陈一说的意思，但是，如果为官者都是先将人杀了，再去找物证，那世上有多少冤假错案？ “莫奕，你错了。” 陈一摇了摇头道：“其实，我并没有反向定案，我只是让他们认罪，自己供出来自己所做的事情，而后再去将物证寻回。” “岭南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与其我们费尽心思去找华生的尸体，不如让他们告诉我们。” “咦？” 莫奕惊疑出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一，“你的意思说？人你没有杀？” 陈一点了点头，“人被关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做这些就是引出其他的人，而街道上被斩首的人，是死囚。” “那些死囚的案宗我都看过，人证物证据在，而且我还亲自去审问过，没有任何的问题。” 听到这里，莫奕一脸严肃的站起身来，朝着陈一躬身拱手道：“陈兄，实在抱歉，是我误会你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事。”陈一摆了摆手，“本不想告诉你，怕你在别人面前露出破绽，但是不说，你心里又不好受，所以告诉你。” 莫奕会心的笑了笑，然后说道：“那接下来？” “呵呵！” 陈一同样笑了笑，“我们不用急，会有人找上门来的，还有派人去查封岭南李家，顺便将这里的消息传给岭南驻军。” “啊！” 莫奕大吃一惊，急忙说道：“陈一你疯了，那可是五万大军，如果真的逼急了对方，这交州城必定生灵涂炭。” “无妨，我自有安排。” 陈一云淡风轻说道。 …… 交州通判府邸。 一座景色优美的院子中，于宏卫眼睛蒙着黑布，两只手向外伸出，似乎在黑暗中摸索着什么？ “啊”的一声传出。 只见一个紫罗裙的姑娘，被于宏卫双手环抱住。 于宏卫一只手扯下蒙着眼睛的黑布，脸上一脸坏笑道：“媚儿，你最近吃了什么？” 随后低头埋下了下去，正欲下一步动作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下人来到身前，躬身低头说道：“大人，出大事了？” 于宏卫脸色不悦，松开了媚儿，问道：“何事？” 那名下人偷瞄了一眼媚儿，一股暗火涌上心头，急忙低下头说道：“回大人的话，就在刚刚，知州李大人被当街斩首示众。” 听到这话，于宏卫脸色一变，先前李清洲传信说来了一位钦差大臣，让他去州衙，随后回信说自己的身体抱恙，无法前去。 可这短短的时间里，李清洲就被砍了？ 随即他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那么小人开始将州衙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于宏卫脸色一变，他一早就收到消息，有一位钦差来到了交州城，没想到就是陈一那个臭小子。 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陈一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目无律法，直接斩杀当朝命官。 于宏卫朝着那名下人说道：“备轿。” 随后那名下人就离开了院子，走时还不忘看上媚儿几眼。 “大人，你又要出去？” 一旁的媚儿靠着于宏卫的背上。 后者背上传来异样的触感，让于宏卫有一丝躁动，但还是压了下去，一脸坏笑道：“在家乖乖等大人回来。” 说完就离开了院子。 走出去的时候，于宏卫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喃喃自语道，“真是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杀不了，还给我整出那么事来。” 走出了府门，看到外面有一顶轿子，便上了轿子，“去费府。” 随后轿子就开始动了起来。 不久后，轿子停了下来。 坐在轿子里面的于宏卫出声询问道：“小六子，到了吗？” 无人回应。 于宏卫顿感疑惑，便下了轿子，扫了一眼，这不是他跟那帮杀手接头的客栈吗？ 随后心有顾虑，还是走进了客栈，按照先前约好的房间，走了进去。 就发现胡汉三和他的几位兄弟在房间里面。 看到胡汉三，于宏卫立马说道：“事情办成了？” 胡汉三点了点头，“陈一的人头就在这里，不过，这跟开始说的可不一样，这陈一竟然是朝廷命官。” 于宏卫心中鄙夷了一声，不就是想加钱吗？ 随即开口说道：“辛苦诸位了，这一次是我的情报有误，给你们三倍的报酬，你看怎样？” 胡汉三点了点头，“钱呢？” “你们事先没有通知，我出门没有带那么多钱，不如我现在回去取？”于宏卫眼珠一转，笑呵呵说道。 “于大人，可能你走不了了。”胡汉三面色有些难看说道。 “你们想干什么？” 于宏卫用手指着胡汉三说道。 “哈哈，于大人，你误会了，不是他们想干什么，而是本官。” 突然一道声音从房外响起。 第31章苏沐雪我们逛街去吧 看到莫奕没有说话，陈一继续说道：“当时，我问你为什么岭南驻军三万，你的回答是，他们奉命驻军。” “奉命，在大明谁能调动大军，除了陛下还能有谁？” “如果我所料不差，这一次我们都为棋子，真正执棋之人，乃是当今天子。” “只是，陛下始料未及的是，驻军的主帅就是乱党中的一员，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听了陈一的话，莫奕脸上的神情更加的难看，出言问道：“如果按照你推理，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陈一沉思了一会，然后开口说道：“其实事情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那些逆党应该是起了争执。” “要不然，这几名副将为何要以死来保守秘密。” “显然，他们之间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宁愿宝藏的消息石沉大海，也不向外界透露半分。” “十有，那驻军主帅，现在已经被权利蒙蔽了双眼，只是打着晋王的旗号行事。”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事情解决起来，就容易得多了。” 哎！ 莫奕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 他去抓了仵作和那名店小二，对于他们做的事，都供认不讳。 又去于府找到了那几名小姐，加上他们的供词和于宏卫的供词，已经可以宣布连环杀人案告破。 可就在这喜悦的时刻，突然又迎来了陈一，案件涉及越来越大。 他真的有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为什么要他认识陈一？ 想他在京都，那可是万千少女追捧的对象。 年纪轻轻就做了大理寺少卿，前途不可限量。 每天审审案子，陪自家的小妾逛逛街，这日子过得多潇洒。 这一切，对比现在的生活，那简直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想想都是一件悲催的事情。 一旁的陈一并不知道莫奕心里想着什么，旋即开口道：“连环杀人案就交给你去审理了，基本已经查清。” “知道了。”莫奕生无可恋的说道。 就在陈一还想说话的时候，发现莫奕早就跑出了房间。 这是咋啦？ 难道是案子破了高兴过了头？ 显得那么激动？ 想想也是，这个案子压在他们身上好几天了，突然告破，是谁都会有些激动？ 一激动，就想去勾栏听曲。 “陈兄，你在吗？” 突然门口传来苏沐雪的声音，打断了陈一心里的yy。 “在，有什么事吗？”陈一回道。 随后便看到一身男装的苏沐雪走进了房间。 只是有宽松的男装似乎有些别样的变化，能够明显看出弧度。 看来苏沐雪是受先前他们的谈话影响，怕勒太久，扁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聊聊。”苏沐雪走进房间说道。 “也好，刚好我有事问你。”陈一伸手示意坐下说话。 苏沐雪坐在凳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问道：“陈兄，你有什么事问我？” 陈一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看着苏沐雪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流鸢，见到本阁主，都不问好的吗？” 苏沐雪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稍纵即逝，恢复如常说道：“陈兄，你一大早就喝了假酒，净说胡话？”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陈一赔笑道。 从刚刚的眼神变化，陈一能够确定苏沐雪就是雨花阁的暗堂堂主流鸢。 至于她是不是苏沐雪，现在还不得而知。 先前苏沐雪说她家中惨案时，那平静的神情，就让陈一起了怀疑。 还有那凭空出现的尸体，更加的让人匪夷所思。 现在他也是明白过来，那就是苏沐雪故布迷阵，将案子说的玄之又玄，无从查起。 事情的经过应该就是苏家的人服了假死的药后，苏沐雪去报官。 在去的路上就跟官府的人说，家中百余口人全体失踪，让官府潜在意识里面认定，现在苏府府中空无一人。 而后，官府的人去到苏府府中，发现苏家上下除了苏沐雪，全部被毒杀。 而她找机会逃离，官府的办案人员，无法解决此案，就将苏沐雪认定为凶手，然后加上各种yy，很快这件案子就变得越来越玄乎。 这样子一来就不会有人再去追查苏家的命案，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一桩悬案，只记载在案宗里面。 不过，既然苏沐雪不肯承认的自己身份，想必应该有难言之隐，他也没有必要去揭穿她。 随即开口问道；“苏兄，你说找我聊聊？想聊些什么？” 这突兀的问话，让苏沐雪闹了一个大红脸，哪有人这样问话的。 不过，好在她的心理素质比较强，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然后说道：“那个赵芳现在基本上已经摆脱了美人妆，案件也跟她没有多少关系，所以我想把她送回赵府。” “苏兄，为何如此着急？”陈一不解道。 “我能不着急吗？”苏沐雪没好气道：“我现在是男子身，一直跟赵芳同处一室，别人怎么看我们？” 陈一一拍自己的脑袋，他的潜意识一直告诉苏沐雪是女子，导致他忘了，现在苏沐雪以男子的身份示人。 “抱歉。”陈一不好意思说道：“这是我的问题，不过，现在可能还不行，最多两天，事情结束后，我就命人将赵芳送回去，你看可以不？” “好吧。”苏沐雪也不为难陈一，虽说她们两个都是女子，只是那赵芳行为异于常人，经常动手动脚，让她心神不定。 陈一偷瞄了一眼苏沐雪的表情，难道说，那个赵芳跟苏沐雪有什么？ 心里突然想起前世观看电影中的一些画面。 那么劲爆的吗？ 作为正人君子的陈一，这种事应该要制止。 好想跟赵芳说，放开那个姑娘，让我来。 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再想下去，估计又要被关小黑屋了。 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看向苏沐雪说道：“苏兄，今天天气那么好，要不我们出去逛逛？” “咦？”苏沐雪惊疑出声，“案子都破了吗？我的陈大人，有那么闲？” “差不多。”陈一点了点头，“不过，苏兄你说错了一点，我并不是案子破了才有时间，陪你逛街的时间我一直都有。” “就是怕苏沐雪嫌弃我罢了。” “没有啊，就逛个街，有什么好嫌弃的。”苏沐雪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