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的不想当皇帝》 第1章茫茫北凉 ——龙腾帝国,北凉州边境。 寒风呼啸,鹅毛大雪把这片大地彻底掩埋,只有一望无际的白色。 一缕清烟寥寥升起,他顺着清烟望去,这片雪白之中居然还有一座木屋,这让他又惊又喜。 他的双脚一蹬,踏雪无痕,向着那缕清烟狂奔而去。 到那木屋前,他屈膝一跪,双手抱拳朗声喊道:“龙军统领寒啸!求见莫邪大元帅!” 屋里却没有回音,他就这样跪着,任凭那刺骨寒风刺痛脸庞。 “唉!”良久之后,木屋内传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他心里一喜,又提气朗声大喊。 “龙军统领寒啸!求见莫邪大元帅!恳请大元帅看在十万龙军儿郎的份上一见!” “罢了,罢了,还是不能置身事外啊!寒将军进来吧!” 寒啸大喜,赶忙起身抖了抖身上雪花,上前推开木门一踏而入,随即又转身关上木门。 看见火炉旁的男人,寒啸心里一酸,扑通跪倒在地。 “莫邪大元帅,你让寒啸好找啊!” “寒将军,请起,来烤烤火,喝杯热茶暖暖身子。”男人转身扶起寒啸,淡淡的话语中略显伤感。 寒啸起身,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男人,眼眶一红,无尽的委屈涌上心头。 “大……元…帅!龙军完了……斥马原一战,龙军十万儿郎死战不退,拒兽阳天狼军团和魔狼军团于饮马河一线,未退半分,怎料托普那个王八羔子放弃蹬马山,使兽阳龙虎军乘虚而入,绕到我龙军后背,我龙军虽拼死抵抗,但还是寡不敌众,仅有四万儿郎突出重围,六万儿郎永远留在了斥马原!大元帅……!” 说到这里寒啸已经泣不成声,莫邪心里一痛,龙军!那是帝国最精锐的军团,实力直追龙腾禁卫军,也是自己呕心沥血建立起来的,就这样牺牲在这争权夺利的斗争中。 莫邪仰天长叹一声,轻轻拍拍寒啸的肩膀,惨然开口道:“五军十校还剩几人。” “五军只剩马望一人,十校只剩张启,李福,楚熊三人……而且个个重伤,大元帅!……”寒啸只觉的自己的心都裂了! “知道了!…”莫邪漠然转身,回到火炉旁,两颗血泪顺着他坚毅的脸庞滑落,滋的一声滴在青铜炉壁上。 “大元帅!我把托普那王八羔子给剁了!……”寒啸的脸此时显得无比狰狞。 “唉!寒将军……”莫邪无奈的摇摇头。 “大元帅!寒啸此次来不是求大元帅保命,而是恳求大元帅拿寒啸的脑袋重新出山,带领我龙腾儿郎重铸辉煌!大元帅!现在帝国已经山穷水尽了,四大军团已经被兽阳打残,偏偏那昏君还相信朝堂上的那群王八犊子,寒啸此次不止剁了托普,还连带着把那上官二狗也给剁了,都是他害大元帅的……” “唉!你啊!怎能如此愚蠢……”莫邪真的是又气又恨,转身一脚就把寒啸踹了个狗啃地。 寒啸就这样趴着一动不动,心里却感到一股浓浓的暖意,大元帅还是护犊子的,要不然自己不可能还有呼吸。 莫邪看着趴在地上耍无赖的家伙,上去又是一脚。 “只要大元帅高兴,打死我都不吭声!”寒啸若若的说道。 “你个王八羔子!你还剁了谁?”莫邪又气又恨,还真是拿这狗皮膏药没法。 “顺便把那妖女给剁了……反正把大元帅想剁的都给剁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寒啸抬起头有些倔强的看着莫邪。 “唉!……”莫邪咬牙切齿的看着寒啸,真是恨铁不成钢。 “大元帅!现在龙军在斩妖山扎营,就等大元帅了!” “你个王八羔子!你这是陷我于不忠不义啊!”莫邪又是一脚踹去。 “嗷……!” 这一脚是真用力了,踹的寒啸嗷嗷直叫。 “龙军想要干什么?你寒啸想要干什么?……”莫邪厉声喝道。 “不干什么!就是想让大元帅重掌军权,龙军不能没有大元帅!帝国更不能没有大元帅坐镇!难道大元帅真忍心让我们龙腾的大好儿郎倒在那群畜牲的铁骑下!……!” “寒将军!休的再提重掌军权之事!当年我卸甲还乡,很多事情你们都不明白!并不是大帝胁迫我!是我!是我没做好三军大元帅之职!漠北之战!我无能!害得我帝国龙骑陷入兽阳重围,导致帝国龙骑军全军覆没!你们根本不知道!是我害的十万龙骑军葬身漠北!……!”莫邪有些激动了,也有些癫狂。 “不!大元帅!兄弟们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不是你的错!是那昏君!是那奸臣上官二狗子,是那妖女……不是大元帅你……”寒啸突然声嘶力竭的大喊着。 “寒将军,休的再提!是我的错就是我的错!与他人无关!……”莫邪有些恼怒了,漠北之战就是他永远的痛!不可触摸的伤。 “大元帅!夜玄将军还活着!他还活着!……”寒啸大声喊道。 “夜玄还活着?他还活着!”莫邪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寒啸,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啊!大元帅!夜玄将军还活着,他就在斩妖山!”寒啸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夜玄还活着?夜玄还活着?……”莫邪有些神不守舍的呢喃着。 “只是……” “只是什么?……”莫邪的眼中闪现一丝狠厉。 “夜玄将军的一只手臂没了,人还昏迷不醒……”寒啸小心的说道。 “还好,手臂没了还能想办法,人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莫邪失神的坐到了椅子上。 “大元帅!龙骑还剩万骑,都在斩妖山!叶十二和猴子也活着!” “嗯!……好……那两小兔崽子也在?好……好……!”莫邪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只是……” “你王八羔子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莫邪说完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咳咳……他两人说再没脸见大元帅,准备前往沙啸域了此残生。” “胡闹!这两个兔崽子是被驴踢脑袋瓜子了?”莫邪怒道。 第2章永远的殇 “就是啊!卑职怎么劝也没用,还是要大元帅发令才行。”寒啸的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 “他们现在人在何处?”莫邪眉头一皱。 “回大元帅,他们就在斩妖山上。”寒啸眉飞色舞的回答。 “寒将军你不会欺瞒与我…”莫邪严肃的看着寒啸。 “莫邪大元帅,卑职万个胆也不敢欺瞒与你。”寒啸马上一本正经的说道。 “也罢!那我就去一趟斩妖山!”莫邪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诺!”寒啸立正抚胸向着莫邪行了个军礼。 莫邪回头看了看,黯然一叹,随后大踏步走出了木屋,他的长发随风飘舞着,衣袖被寒风吹的猎猎作响,就这样踏雪而去…… ——— 斩妖山上,一片愁云,叶十二和猴子看着躺在行军床上的夜玄眉头紧锁,夜玄将军都昏迷三年了,要不是还能感觉到他那若有若无的脉搏,他两人都认为夜玄将军已经归天了。 “猴子,你说寒将军能找到莫邪大元帅吗?”叶十二抬头看着帐篷顶,若若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帝国如今被那群畜牲逼到这步,都怪那昏君听信谗言,把莫邪大元帅给逼走,以前大元帅在的时候,我们何曾如此过,几万兄弟没了,唉!……”猴子黯然说道。 “我们龙骑自漠北一战后就一蹶不振,十万儿郎十之去九,我不怪莫邪大元帅,军人浴血疆场,马革裹尸那是宿命,找到大元帅后,我就是想问问他为什么会让猛虎军撤离贡嘎山脉,把我龙骑侧翼暴露!使得我们腹背受敌……”叶十二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到后面声音都颤抖起来,他一直都想不明白,大元帅为什么会放弃龙骑,那可是他的嫡系军团啊! “十二啊!大元帅肯定是有苦衷的,你我跟随大元帅征战十几年,大元帅爱兵如子,咋可能陷龙骑军于死地,夜玄将军更是如同他的亲生儿子一样,更不可能害夜玄将军,这肯定是有人假传军令,想置我们龙骑和大元帅于死地!”猴子的眼中瞬间杀意冲天。 “不管是谁!别让老子知道,天王老子我他娘的都要剁了他!”叶十二冷冷的说道,四周的空气瞬间低了好几分。 帐篷里陷入的死寂,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了,只是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山后的龙军大营里同样愁云惨淡,压抑的气氛让人觉得窒息,只有大营正中的龙军军旗被寒风吹的咧咧作响,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声音。 中军大帐两端坐着四人,人人带伤,空气都像凝结了一般。 “唉!不知道寒统领找到莫邪大元帅没有,再这样下去龙军的军心都散了!”马望打破了这死寂。 “这次惨败让兽阳长驱直入,平城肯定不保,又是一个炫阳城啊!我辈之耻啊!”旋风校尉张启痛心疾首的说道。 “炫阳之殇!五十多万百姓惨遭屠戮,竟没一人幸存!城破之后那尸山血海的惨状至今我还历历在目!这是我龙腾之殇啊!”云骑校尉楚熊悲从心起。 “他娘的姥姥!如今帝国腐朽不堪,一群书呆子纸上谈兵,而那昏君竟然相信了,真的以为兽阳那群畜牲是泥捏的,以前大元帅在时,帝国各大军团捷报频传,如今都被打残了,无数儿郎埋骨他乡!而那昏君却还不知悔改,不仅没有迎回大元帅,反而让那上官二狗掌军!帝国不亡天理难容!……”陷阵李福难忍心中怒火破口大骂。 “李校尉慎言!”马望赶忙制止。 “马军门,都到这个份上了,我们难道还能回去吗?寒督统跟我已经把托普给宰了,把上官二狗也给宰了!寒督统甚至潜回神都把那妖女也给宰了……哈哈哈,大快人心啊!……”李福畅快的大笑起来。 其余三人则大惊失色,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李校尉此话当真?”楚熊回过神来,两眼放光。 “大快人心啊!……哟!”张启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全然没顾背上那一尺长的口子,这猛然发力,疼的他一哆嗦。 “既然寒督统把后路都断了!就算回不去了又何妨!我们龙军还有四万儿郎,帝国龙骑也在,我们就在这斩妖山上重铸辉煌!”马望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双眼之中迸出摄人的光芒。 “诺!……”三人抱拳,脸上无比的坚毅,只要人在!就还有复仇的那天! “好!” 正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四人先是一愣,随即大喜朝着帐帘半跪下来,朗声高呼:“恭迎莫邪大元帅!” 帐帘被掀起,莫邪大步而入,看着半跪抚胸的四人,心里五味杂陈,曾经那些熟悉的面庞已然不在,曾经所向披靡的龙军竟沦落的这般境地,他心里一痛,黯然神伤,都是自己的懦弱害了龙军,害了百姓,他此刻真的无地自容,他一味的忍让没能使帝国军力强盛起来,反而使的那些愚蠢的家伙更加变本加厉!拿将士们的性命当成儿戏,他恨!他怒!一路上走来,看着伤痕累累,缺胳膊断腿的将士们,他彻底怒了!这么多大好儿郎,成为别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他不能再退了,再退!帝国就完了!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帅位,看着那熟悉的一切,心里百感交集,曾经的他是何等的自信,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把兽阳杀的哭爹喊娘,屁滚尿流!他不争权夺利,不阿谀奉承,不同流合污,就成了别人眼中的沙,肉中的刺,欲除之而后快,就这样针对他的阴谋阳谋层出不穷,直到漠北之战,被人下套,提供虚假的情报,让他做出错误判断,下达了让龙骑军全军覆没命令…… 战后他心如死灰,没有追究,反而背起这黑锅,卸甲归田,远离那漩涡,他本想自己卸甲之后,那些人会收敛一些,没曾想却把自己亲自建立的几大军团陷入绝境,他现在是追悔莫及,他恨自己当初为什么就不能强硬一点,既然已经给过别人机会了,那现在就该自己出手了。 他双手猛然一掀披风,落座帅位。 “众将听令!” 第3章龙军之魂 “领命!”…… “龙军拔刀!歃血祭旗!” “诺!”寒啸抱拳躬身,随后转身掀开帐帘,走出大帐厉声喝道:“龙军可在!” 本来行如走尸的龙军将士身子顿时一震,一扫颓废纷纷起身,重伤的军士也都挣扎着,抓着一旁同袍的甲胄,咬着牙忍受着那钻心的疼痛站了起来。 “在…” “在!” “在!在!……” 声音如同炸雷在斩妖山上回荡。 “莫邪大元帅令!龙军拔刀!歃血祭旗!龙军威武!”寒啸高声大喝,他此时双眼通红,两行热泪奔涌而下。 “唰唰唰……”战刀出鞘声绵不绝耳,龙军将士一扫刚刚的颓废,都无比激动的望着主帐,等待着那个伟岸的身影…… “龙军威武!……”天空之上的乌云被龙军这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冲散,一缕阳光透过乌云缝隙照耀在斩妖山上,仿佛也在庆祝龙军的新生。 帐帘分开,一个头戴黑盔,身穿黑甲,脚蹬黑靴,手握黑枪的高大身影缓缓走出,他凌厉的目光环视一圈后厉声喝道:“我龙军军魂可还在!” “在…!” “在…在…”…… 声声震天,就连天空中还在飘落的雪花都被这音浪震碎,消失在半空中。 “龙军出刀!有我无敌!”莫邪举枪高呼。 “有我无敌……” 寒啸的眼红了,马望的眼红了,龙军万千将士的眼红了!莫邪大元帅回来了!龙军的军魂也回来了! 莫邪掷出长枪,双脚一蹬跃上,长枪直飞中央校台。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龙军的气势瞬间达到顶点,他们忍不住热泪盈眶,任由泪水顺着脸庞滑落,在面对凶残的兽阳时他们没流过!在被兽阳砍断手脚的时候他们没流过!在看到同袍四分五裂的遗体的时候没流过!…… 而今天再次看到那伟岸的身影时,他们却忍不住的流下了热泪,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今天他们却再也忍不住了,心中的委屈和悲愤如同那崩溃的堤坝,倾泻而出…… “歃血祭旗!” 莫邪一下把长枪杵进木板,左手拔出腰间战刀,划过自己的右手,鲜血顿时涌出,顺着手掌滴下,化出一团血雾,龙军将士眼神炽热,纷纷划破手掌,任由鲜血滴落,一滴滴鲜血汇聚,不一会就把斩妖山顶的白色染成了红色。 “唔…嘶……” 龙骑军们组成了一个庞大的方阵,龙马嘶鸣。 “龙骑出刀!”叶十二一声爆喝。 “哗啦啦……”万余龙骑兵整起的拔出腰间战刀…… ——— “什么?斩妖山变红了?那里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血池……” “继续查探!究竟是怎么回事?居然能凭白无故的出现一个血池,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要查明……” “少他娘的给我开这种玩笑,凭空出现一血池?还他娘的是神血?你兔崽子是没睡醒吧!……” 天蓝大陆彻底沸腾了,无数大佬潜进龙腾帝国,前往斩妖山…… “陛下,朝凤帝国的使团递上通关文碟要求前往斩妖山。”…… “陛下,白象帝国使团递上通关文碟,要求前往斩妖山。” “陛下,兽阳要求我们允许他们派遣使团前往斩妖山,要不然他们就直接打过去……” 龙腾大帝只感到心力憔悴,他仰天一叹,要是莫邪大元帅在就好了,可!……唉!自作孽不可活啊! “你们口口声声说为国尽忠!怎么现在都不说话了?一群贪生怕死之辈!”龙腾大帝看着大殿下的文武群臣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当初听信谗言,逼走莫邪,自己怎可能会这样骑虎难下! “当初你们口口声声说,就算没有莫邪,帝国一样能雄霸天下!你们告诉朕!怎么雄霸天下了!几大军团被兽阳打残!现在兽阳要我们让开大道,他们好前往斩妖山!朕连一句狠话都不敢说!你们告诉朕!这是怎么了?斩妖山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兽阳都知道了!而朕却丝毫不知!”…… 大殿下噤若寒蝉,文武大臣们都匍匐在地,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到这霉头。 “隆戈!你来告诉朕!该如何!”龙腾大帝把矛头直接指向了兵部尚书隆戈。 隆戈顿时冷汗直流,这可如何是好,上面那位现在正龙颜大怒,自己稍微有一点疏忽纰漏,那脖子上这颗脑袋就保不住了,他赶忙理了理思路磕头说道:“回陛下,臣认为现在当务之急是搞清楚斩妖山究竟发生了什么,既然朝凤帝国和白象帝国要前往斩妖山,我们何不顺水推舟提出让他们出兵拦住兽阳大军,这样既卖了两国人情,又解决了兽阳问题,何乐不为。” “还是隆爱卿为朕分忧啊!来人告诉两国使节,只要他们出兵拦下兽阳大军,朕就允许他们的使团前往斩妖山!”龙腾大帝有些欣慰的说道,至少还有臣子能出上主意。 “为陛下分忧是臣份内之事。”隆戈暗自庆幸的拜道,心里的石头也落下。 “魏一宁!”龙腾大帝喊道。 “臣在!”魏一宁赶紧回道。 “朕令你禁查司马上派人前往斩妖山探查,必须详详细细的回禀与朕!不得有误!” “臣遵旨!”禁查司提督魏一宁赶忙磕头回答。 “陛下,臣愿前往斩妖山,为陛下探明一切。”兵部侍郎金沙河磕头说道。 龙腾大帝微微皱了一下眉,随即说道:“既然金爱卿如此为朕分忧,那就带上朕的禁军副统领一起去吧!” “谢陛下,臣定不辱使命。”金沙河磕头说道,他那黝黑的脸庞不停的抽搐着,只不过别人无法看到。 龙腾大帝对着身旁的太监总管池貂微微点头,池貂马上会意,一缕拂尘向前三步,扯起他那公鸭嗓子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恭送陛下……”文武群臣马上匍匐在地,池声喊道。 龙腾大帝起身,在太监和宫女的拥护下离开大殿,朝着后花园走去…… 待龙腾大帝走后,文武群臣这才起身退出大殿,谁都没有说话,气氛甚是诡异…… ——— “他龙孝真以为他们龙腾还是以前的龙腾!派出使团递上通关文碟算是给足了他的面子了,真以为我们白象帝国不敢对龙腾用兵,愚昧不堪!”白象大帝虎威冷冷的说道。 “陛下,依臣看来,我们就隔山观火,等兽阳去把龙孝最后的那点兵力给收拾了,我们再出兵吞下龙腾,到时候名正言顺。” “狐偃!你这计谋怎么跟你的人一样那么阴险猥琐!”虎威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之人,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狐偃只觉得浑身冷汗直流,俗话说伴君如伴虎,那是诚不欺我啊! “陛下!老臣对陛下和白象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狐偃赶忙跪倒在地不住的磕起头来。 虎威刚刚还阴霾的脸瞬间转晴,笑意盎然的说道:“狐爱卿这是如何,快快起来,朕可从来没有猜疑过狐爱卿对朕的忠心,朕知道爱卿身处右丞这个高位,肯定事事都是如履薄冰,树敌也不少,这么多年,爱卿可见朕听信过别人攻击你的谗言妄语?”说到这,虎威停了下来。 “臣谢主隆恩!”狐偃又赶忙跪下,五体投地的磕起头。 第4章伪善面具 虎威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意,显得狰狞无比,随即又和蔼可亲的对狐偃说道:“狐爱卿,这次朕准备让你监军,朕知道你和朝凤女帝东方静怡关系莫逆,她应该不会阻止我大军度过千劫山吧?” “陛下!臣也不敢确定,东方静怡喜怒千变,臣也揣测不住。”狐偃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狐爱卿可是在她那做了几年面首,难道都不能揣测她的心思吗?”虎威似笑非笑的看着匍匐在地的狐偃,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回陛下,臣给那溅人做面首也是被逼无奈啊!那溅人用臣的家人威胁,臣是不得不从啊!望陛下恕罪。”狐偃趴的更低了,他知道今天如果稍不小心,自己的这颗脑袋就要搬家了。 “哈哈哈,狐爱卿艳福不浅啊!那东方静怡可是天蓝出了名的美人坯子,朕都有些羡慕狐爱卿了。”虎威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陛下说笑了,那溅人折磨人的手段,臣现在都是心有余悸啊!”狐偃心里暗暗祈祷,这话千万别让朝凤女帝知道啊!要不然自己今天就算是从这只恶虎手里逃出生天,明天也会被东方静怡剁成肉泥。 “哈哈,狐爱卿,朕就不打趣打趣与你了,这次等狮首达达那头畜牲和龙孝两败俱伤,朕就要挥军南下,一举拿下龙腾!”虎威杀气腾腾的说道。 “臣恭祝陛下一统天蓝,陛下千秋功绩!更古不朽!”狐偃不住的拜道,心里早就十万匹草泥玛奔腾,天不灭你,真他娘的还有天理吗? “哈哈哈…好…哈哈哈……”虎威放肆的大笑起来…… ——— “启禀陛下,黑狐传回消息,龙腾帝国龙军在被兽阳重创后,退至斩妖山。”女官躬身对着帘子后面的绝世媚影说道。 “哦?难道说斩妖山的异象跟龙军有关系?难道说莫邪在斩妖山?”绝色女子眉头微皱,自言自语的呢喃着。 “陛下,使团传回消息,龙腾帝国要我们和白象帝国出兵拦住兽阳大军,才允许我们使团进入斩妖山。”女官又继续说道。 “呵呵……他龙孝还有什么资格跟朕谈条件,以前莫邪在时朕还忌惮他们龙腾几分,现在他们的几大军团都被兽阳打残,他龙孝也不知道夹着尾巴!虽然我朝阳内部有些纷争,但朕有把握两年内让那些对朕有异心的人彻底闭上嘴巴,等朕腾出手来,就是龙腾覆灭之时!”朝凤女帝淡淡的说道。 “陛下,火凤密报,虎威也没有出兵的打算,火凤推测,虎威可能要坐山观虎斗。” “嗯,那我们也看看热闹!传朕口谕,火鸟军团退回梧桐城,让兽阳大军过去,既然龙孝不清醒,那朕就让他清醒清醒,这样也好把莫邪逼出来,毕竟暗中的威胁更加可怕!”朝凤女帝绝美的脸庞显现一丝狰狞,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就毁了他…… ———龙腾帝国北耀州边境,龙威关。 一处密林之中,战马列阵,甲士人人手持强弩,腰跨斩马刀,严阵以待,只有吱吱的虫鸣,这是龙腾帝国以军纪严明的而著称的黑狼军。 一个豪迈的嗓音打破了这宁静。 “俊娃子,紧张不,杀过人吗?”说完他目光看向身旁一位面带青涩的少年。 “还没,三个月前刚从军,这是第一次出征,百户,你说这伙兽阳是怎么窜进来的,是不是要打大仗了?” 少年嘴里应答着,眼睛却不时四处游荡着,握着弓箭的手已经开始渗汗了,一眼就能被人看出是紧张了。 百户摇了摇头不说话,看向了身旁衣着与普通士兵有异的千户,千户是个老兵了,从军十余年,曾经还跟随过莫邪大元帅。 百户吐了口唾沫:“这几年龙威关还算安稳,今年入秋以来兽阳不断向边境增兵,这伙估计是兽阳斥候,打探军情来的,好不容易被我们发现了,估摸着太阳落山前就会经过这,宰了他们老子回去就能升千户了,这次谁敢跟我抢功,老子一定翻脸!你们这伙人给我放机灵点,不少新兵蛋子,老子也是晦气,手里被抽走了不少人补充到右骑麾下,换来你们一群还在吃奶的娃娃!” 众人闻言都有些沉默了,随后密林中又恢复了平静。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来了!”百户擦了擦手掌,从箭囊里取出一根利箭,搭在强弓上。 先前被称呼为俊娃子的年轻人直了直身子,手里的弓箭开始跟随着马队移动。 这队兽阳骑兵大概五六十骑的样子,进了密林之后就放慢了速度,四处观察着,手也握紧了刀柄。 百户见状就知道这是兽阳的精兵,心里暗暗有些担心。 随着兽阳骑兵进入了伏击圈。 “放!” “嗖嗖嗖”利箭从密林四处向兽阳射去,十几号人顿时应声落马,兽阳统领见状不妙,双腿一夹坐骑的肚子就准备硬冲过去。 突然一支利箭射来,狠狠的扎进了他胯下马腹中,坐骑轰然倒地,领头的斥候也随之滚落。 这时从树上跳下来不少人影,把还留在坐骑背上的兽阳骑兵都扑了下来,为了防止他们真的打探到什么情报,千户事先进行了周密的安排。 “杀!”百户一声大吼,一夹马腹,就当先冲了过去,俊娃子也抽出腰间斩马刀跟着往前冲去,剩下来的十来个兽阳骑兵围成一圈,想殊死一搏,个个的面色狰狞,却毫无惧色。 双方开始了短兵相接,由于黑狼军夹杂了几十号新兵,刚刚和兽阳斥候接触就有几个新兵受伤了,见状不太妙的百户当先朝领头的兽阳斥候砍去,一刀劈下,却被兽阳骑兵一个侧身躲过,紧跟着一脚就踢中龙马马的脖颈,龙马吃疼,前蹄一跪,百户一个踉跄从马上跌下,险些没站住。 旁边另一个兽阳骑兵举起马刀,眼看就要落在百户头上,俊娃子一个前冲,一刀劈在了那兽阳骑兵的后背上,兽阳斥候应声而倒。 随着众人一拥而上,余下的十几个兽阳骑兵在众军士拼死一战之后都被斩下,没有一个逃掉。 战斗结束,百户心有余悸的喘着气,看着被鲜血染红的树木杂草,再次吐了口唾沫走到俊娃子身旁拍了拍肩膀说道:“好小子,救了我一条命,第一次杀人吧,怕吗?” 俊娃子抹了抹衣服上的血迹有些腼腆的说道:“不怕,大家都在,有什么好怕的。” “哈哈,好样的,打扫战场,仔细检查有没有羊皮情报之类的。”百户转头对众人命令道。 看着十几个阵亡的军士,百户暗自疑惑,这伙兽阳斥候的战力怎么如此之强,应该不是一般的斥候啊! 这伙人深入到龙威关后,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众人打扫完战场,找到一卷羊皮,百户嘟囔着:“老子大字不识一个,也不知道写的啥。” 俊娃子挤了过来瞅了瞅说道:“百户这好像是龙威关的地图。” 第5章荣辱与共 百户愣了一下,疑惑俊娃子一个大头兵竟然还识的地图,随后皱起了眉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心中猛然是一惊,龙威关是龙腾边境重要的关隘,这队兽阳斥候怎能打探到这种机密情报,难道? 百户用力的甩了甩头,这也不是他该考虑的。 随后众人开拔,准备返回龙威关,为了伏击这队兽阳斥候,已经离龙威关很远了,都快进入朝凤地域了,此地不宜久留,万一遭遇大股兽阳骑兵可就有来无回了,不过现在双方还是小规模试探,运气应该没那么背吧! 百户来到俊娃子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俊娃子可以啊!身手不错还能识字看地图,说不定以后能混个校尉当当,到时候可记得提携老哥一把啊!给老哥说说,怎么从军了啊?” 俊娃子楞楞的饶了饶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几年年景不好,家里的收成也就差了,当兵可以免除徭税,还可以拿些军饷,等我攒点钱,就回家娶颜儿姐。” “哈哈哈!你瓜娃儿毛还没长齐呢!就想着娶媳妇了,回头老哥给你抓个朝凤的妖娘们,到时候你家里一个外面一个,让你当两回新郎!”闻言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一扫刚刚战斗后的紧张。 百户也大笑起来,军中的男儿,互相开开玩笑才代表你融进了这群爷们中,以后荣辱与共,随后便带着众人跟上千户向龙威关进发。 天蓝四帝国,龙腾,朝凤,白象,兽阳,其中龙腾是疆域最为广阔的,地处中域,占据富饶之地,共分十四州另四个藩王国,边境与其他三国都有接壤,其中朝凤帝国和白象一直偏安一隅,与龙腾帝国少有兵戎相见之时,唯独这个兽阳帝国,原本是各自为战的几十个小国,随着狮首达达这一支强势崛起,四处征伐,短短十几年时间一统蛮荒域,立国兽阳,兽阳大帝狮首达达自称兽神转世,统一蛮荒域之后依旧不能满足他的野心,集结兽阳各部族向龙腾边境增兵,企图攻占龙腾。 这些年龙腾内部很不稳定,几大世家朝堂上互相争权夺利,争斗频繁,各谋私利。 军队因为大元帅莫邪的离开,各军大督统开始争权夺利,无心恋战,导致军纪松散,战力大打折扣,龙腾四大精锐军团基本被兽阳大军打残,损失惨重。 此次兽阳因为斩妖山之事又蠢蠢欲动,原本边境与兽阳有大战,但是现在面对兽阳的频繁调军,不得不谨慎,龙威关守将龙腾帝国黑狼军督统呼延庆为了以防万一,除了集结边军之外,在周围各郡县紧急征召兵丁,俊娃子就是此次征兵的时候从军的。 百户愣了一下,疑惑俊娃子一个大头兵竟然还识的地图,随后皱起了眉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心中猛然是一惊,龙威关是龙腾边境重要的关隘,这队兽阳斥候怎能打探到这种情报,难道有内奸? 百户甩了甩头,这也不是他该考虑的。 随后众人开拔,准备返回龙威关,为了伏击这队兽阳斥候,已经离龙威关很远了,都快进入朝凤地域了,此地不宜久留,万一遭遇大股兽阳可就有来无回了,不过现在双方还是小规模试探! 百户来到俊娃子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俊娃子可以啊,身手不错还能识字看图,说不定以后能混个校尉当当,到时候可记得提携老哥一把啊!给老哥说说,为什么参军啊?” 俊娃子饶了饶头:“这几年年景不好,家里的收成也就差了,当兵可以免除赋税,还可以拿军饷,等我攒点钱,就回家娶颜儿姐。” “哈哈哈!你瓜娃子毛还没长齐呢!就想着娶媳妇了,回头老哥给你抓个朝凤的娘们,到时候家里一个外面一个,让你当两回新郎!”闻言众人都哈哈大笑,一扫刚刚战斗一场的紧张气氛。 百户大笑,军中的男儿,互相开开玩笑才代表融在一起了,随即带着众人跟上队伍向着龙威关进发。 ——— 俊娃子家住在北耀州的一个小村庄里,俊娃子大名陈远俊,父亲是个瓦匠,世代都以种地谋生。 北耀州蔚蔚大草原,自古盛产战马,自古以来民风就异常彪悍,几岁孩童就开始练习骑射,男子从军的很多,由北耀州兵丁组成的军队,战斗力一直以来都是龙腾各军中的翘楚。 ——— 行军中陈远俊的眼眶不禁一红,看向了家的方向,轻轻地呢喃一声:“颜儿姐,等着我!这次我没死!” 一幕幕画面浮现在脑海,让他不由的放慢了速度。 他本是家里的独子,爹娘也淳朴善良,他一出生,他爹就给他定了个娃娃亲,是村里私塾先生张图和的女儿张颜,他自幼与张颜一起长大,张颜大了他两岁,所以从小他就一口一个颜儿姐的叫着。 因为这几年年景不好,地里没什么收成,两家人都快吃不饱饭了,更没钱交徭税,遇上征兵,几经考虑之后,父亲就让他出来从军了,当兵不仅免去了家里的徭税,还能让两家人都有口饭吃。 走之前的晚上,他轻轻地抱着颜儿姐,话语中都是不舍。 “颜儿姐,等我立功回来就娶你过门好吗?” 怀里的佳人红着眼道:“俊娃子你一定要活着回来,等你回来我们就成亲。” 他点点头,不由得把她抱的更紧了…… 陈远俊悄悄擦去了眼角泪水,接着拍马跟上了行进中的队伍,他不知道是一场更为惨烈的生死之战在等着他…… ——— 千户看天色渐晚,正琢磨是不是在这休息一晚,百夫拍马上前问道:“千户今晚是不是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明早再赶路,估计还要几个时辰才能回营。” 千户犹豫了一下:“不宿营了,大家先休息一下吃点干粮,争取天亮前回到龙威关。” 心里想着龙威关的防御部署,千户心里总有些不安,以前跟随莫邪大元帅时,他还是学到了很多东西的。 大家闻言都下马掏出了各自的干粮袋吃了起来。 第6章死不瞑目 ——— 俊娃子陈远俊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干粮也啃了起来,吃着吃着他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转身朝远处望去,一队黑压压的骑兵正朝着他们这边疾驰而来,一股杀气扑面。 百户霍然起身:“出事了!” 千户看着那一队身披甲胄的兽阳骑兵,大喝一声:“是兽阳骑兵!上马迎敌!” 此时撤退已经来不及了,要是在撤退中,被兽阳骑兵追上,后背迎敌的结果就是被屠杀的份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进攻! 在骑战中消耗敌方的体力,并且自己还要活下来,才有可能伺机撤退,但这谈何容易,兽阳骑兵的体力不知比他们强上多少。 这时所有人抽刀而立,默默的等待着进攻命令,他们缓缓地排列成三队,总共不过千骑,千户心里清楚,今天必定是一场血战,也许也是自己的最后一战。 陈远俊心里一紧,这是他第一次战斗,虽然从小就练习骑马,可是数千骑兵对撞还是头一次,更何况此次出来每个人都只配了弓弩和斩马刀,连长矛都没有,这样就缺少了冲锋时的优势,一寸长一寸强啊! 而且此时强弓已经失去了作用,等不到你第一轮池射,兽阳骑兵就能冲到你眼前,到时候失去了冲锋的力量,阵营就会一冲便垮,只能任人屠戮。 兽阳骑兵冲锋的非常快,转眼就又接近了不少,千户刀柄一挥:“杀!” “杀!……” 黑狼军开始冲锋,一整排的骑兵以千户为中心,形成一个尖锥,向着兽阳骑兵冲去,百户和陈远俊紧随其后。 精锐的老兵冲锋在前,新兵紧随其后。 兽阳骑兵也默契排列成三条冲锋线,企图以人数的优势,一次冲锋耗死龙腾骑兵。 近了!千户挥舞斩马刀,就像锥尖,刺进了兽阳骑兵的队列。 “轰!哐……” 仅一个照面,双方便各自有百余骑兵落马,黑狼军这边因为没有长矛,伤亡更多。 第一波冲锋的压力被前面的精锐老兵挡下了,第二波就没这么轻松了,兽阳骑兵的一根长矛猛地刺来,新兵们一个个侧身,用刀格挡着,枪尖几乎是贴着他们的胸膛和脖子滑过去的,还是有几十个新兵没能躲过,被兽阳骑兵挑下战马。 跟着就是对方的第三波锋线,这次不可能躲过去了,陈远俊恶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来吧!” 迎面又是一根长矛刺来,陈远俊俯身下探,一个猴子捞月,一刀砍在了兽阳骑兵的腿上,兽阳骑兵一声惨叫落下马去,陈远俊顺手握住长矛,一把夺了过来。然后摆成冲锋姿势,目光狠狠地盯着下一名兽阳骑兵,在战场上!谁更狠!谁就能活! 刀过!人落!接着便被坐骑踩成肉泥! 一次凿阵,千户已经气喘吁吁了,看着胳膊上被划开的血槽,心有余悸,刚刚再偏一点,死的就是自己了。 他抬头一看,发现部下还活着的只有二百余骑,心头便是一凉,难道这次就要死在这了吗,绝对不行! 千户看着剩下的这点人,胸中悲愤,要是自己完成任务就全速赶回去,就不回落得这般境地。 还活着的基本上都是精锐老兵,新兵蛋子在这种交锋中,几乎不可能活下来。 他看向一旁正在给百户包扎胳膊的陈远俊,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那块羊皮,一夹马腹来到陈远俊面前:“俊娃子!今天估计是回不去了,待会我们冲锋,你跟在我和百户后面,保存体力,这张羊皮你收好,带回龙威关,交给狼牙将军包云飞,一定要交到他手里!” “千户!我不走!” “啪!”千户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了陈远俊的脸上,“你知道这份情报意味着什么吗,带不回去,兽阳可能就会突破龙威关,到时候,数万大军和几十万百姓遭受兽阳屠戮!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吗?我是看你机灵,身手也不错,活下去的机会大,走!别让我们这些兄弟白死!” “诺!”陈远俊红了眼眶,重重的点了点头。 突然不远处响起一阵号角声,只见一个锦衣人带着大队兽阳骑兵正在缓缓逼近。 “他娘的还有援军!”百户和千户对视了一眼,他俩知道不能在拖了,现在必须立刻突围。 冲锋又开始了,这次冲锋不知道还能留下几人! 此时双方已经列好了队形,黑狼军已经没多少人了,所以只排成了一列,陈远俊跟在了千户的身旁。 “杀!” 千户战刀一挥,冲锋又开始了,黑狼军原本笔直的队列,慢慢的再度形成一个尖锥,百户纵马一拍,冲在了队伍的正前方,却和千户并驾池驱。 千户惨然一笑,大喝一声:“杀!” “杀!”百人大喝,阵型再度变化,二百余骑列成两队,组成了了两个尖锥,紧紧的将陈远俊挡在身后,陈远俊紧握住之前抢来的长矛,却被同袍们死死的护在了最后。 陈远俊知道,这一轮冲锋过后,这两百多同袍将会无一生还,到时候只有靠自己突围了,所以他现在必须保存体力,不能让兄弟们白死! 刹那之间,双方战骑一错而过,黑狼军骑兵纷纷坠马,就在最后千户落马的瞬间,陈远俊一夹马肚,一矛刺死了前方挡路的兽阳骑兵,随后再一夹马腹,一股作气冲出了敌阵,冲上了对面的山坡,随即回身勒马,看向刚刚的战场…… 锦衣人慢悠悠的踏进了战场,丝毫不在意兽阳蹄下那血色的肉泥,缓缓的来到兽阳骑兵的最前方,一个兽阳士卒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随后把一个活口拉到了阵前,是千户!此刻的他已经奄奄一息,胸膛已经被劈开,鲜血不停的外流。 锦衣男子一脚踩在千户的头顶,他缓缓的抽出战刀,猛的斩下,千户那怒目圆睁的头颅滚出数米!死不瞑目! 第7章在此立誓 “老子要杀了你!你个畜牲!……”陈远俊撕心裂肺的吼道,一行热泪奔涌而出。 “兄弟们!我陈远俊在此立誓!血债血偿!老子要杀进蛮荒域!杀光这群畜牲!”他决然的一夹马腹,战马朝着龙威关绝尘而去…… 锦衣人咧了咧嘴,笑道:“有些意思!” “十皇子,要追吗?”兽阳骑兵统领狼狼曲兢垂首问道。 “不用了,让他回去,好给龙威关守将带些礼物,不久后孤就要踏上龙威关的城墙了,如果龙威关没有防备,那岂是无聊,最好把莫邪也给逼出来!哈哈!” 狼狼曲兢不敢再吱声了,他退到了一边。 一阵腥风吹过,吹的锦衣人披风随风飘舞,咧咧作响,露出长袍上绣的金色的狮头。 金色狮头!兽阳皇族!…… ——— 黑夜笼罩着大地,通往龙威关的大道上,陈远俊紧紧的抱着战马脖颈,战马疾驰着,他的神智已经开始模糊,要不是心中的信念在支撑着,他可能已经倒下了。 “我要成为莫邪大元帅那样顶天立地让敌人颤抖的男人!………” 战马疾驰,一线火光浮现,陈远俊模糊的知道,那是龙威关,自己能活下去了…… 关隘近了,陈远俊看到了龙威关的大门,他颤抖的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军牌,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声喊道:“黑狼军,乔木所部,骑兵陈远俊!” 话音未落,一阵无力感就涌上,陈远俊栽下马去。 “下篮!” 一个巨型竹篮从龙威关城墙上放下,来人赶忙翻出竹篮扶起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我……要见包……统领,我们……遇袭!兄弟们……全没了!……” 话没说完陈远俊便晕了过去。 来人一脸惊骇:“快,升篮!立即禀告包统领!” 来得快去得也快,弹指间,龙威关又恢复了平静。 ——— 龙威关内,黑狼军大帐。 “我这是在哪?”陈远俊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行军床上,他只感到自己头疼欲裂,浑身酸痛。 “你终于醒了,这是黑狼军左骑卫大帐。”床边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他身着黑衣,神情肃穆,不怒自威。 “黑狼军左骑卫大帐?这个人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军人,他不会就是包统领吧。”陈远俊思索着。 男子又开口了:“你是跟着乔木一起出去的士兵吧?我在你床边等你一天了,听说你在昏迷前要见我,说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 “您就是包统领?”确认了心中的想法,陈远俊突然心中疑惑,一个将军为什么这么关注千户的行踪,但随即就想起了昨天惨烈的厮杀,同袍全部战死,一股悲凉就涌上心头。 “昨天我们先是在密林中伏击了一队兽阳斥候……”陈远俊仔细的诉说着当时的经过,包云飞在旁认真的听着,看不出有任何表情,当听到乔木被杀时,他突然浑身一颤,紧握了拳头。 “这就是整件事的经过,缴获的情报就放在我的衣服内衬里,千户交代,一定要亲手交给您,不能跟任何人讲。”说完就指了指自己被叠在一旁的衣服。 “昨天医官帮你清理伤口时,我已经看到了,这件事你定要保密,不管是谁,都说没缴获任何东西,只是在外巡逻时被伏击了。” 两滴眼泪顺着包云飞的脸颊滑落:“乔木啊乔木,这次是哥哥我害了你啊!” “包统领,此话何意?”陈远俊不解的问道。 “罢了,憋在心中多年,今天就跟你讲讲吧,你是不是听过乔木从军多年,也立了不少功劳,但是一直没有往上爬,到今天也就是个千户。” “是的,据说是被某个上司占了他功劳,这混账东西,我们龙腾军中怎么会有这种人!难道莫邪大元帅眼瞎了吗?不管吗?”陈远俊愤愤不平的说道。 “那个人就是我。”包云飞淡淡开口说道。 陈远俊愣了一下。 “当初我和乔木一起参军,本来是很好的兄弟,后来我的妹子嫁给了他,他们两个人很相爱,虽然聚少离多,但是日子也还过得去,但是在有一次他们回家省亲时,遭遇兽阳斥候,我妹子惨死,乔木也是重伤而归,从那以后我就恨他,恨他没有保护好我妹子,他也深感自责,每次立了什么功劳,都主动让给我,其实不是他不想做官,可能这就是他补偿我妹子的方式吧,就这样我开始升的比他快,后来我们黑狼军进驻龙威关,我更是领军清剿了龙威关附近的悍匪,集攒了不少军功才升为狼牙将军。乔木就一直止步于千户。这么多年过去,其实我已经不恨他了,本来这次的任务是万无一失的,我就派了他去,回来之后我也能趁机给呼延大将军保举一下,给他提个校尉,没想到出了这种事,唉!” 包云飞叹了口气,走到窗边,不再说话。 陈远俊静静的看着这道萧瑟的背影,原本浴血疆场的将军,此刻却显得格外悲凉。 包云飞任黑狼军骑军左统领,官居从四品,黑狼军骑军分为左右两军各两万人,分为左右统领,步兵也分为左右两卫,各一万人,也有左右两名统领,这六万人就是龙威关的防御野战部队,还有一些关防部队,不过战斗力不强,大部分都是没打过仗的士卒。 包云飞沉默良久,缓缓转过身来:“暂时你就做我的亲兵吧,情报之事可能有内奸,现在你呆在我身边比较安全,另外乔木既然选择让你活着出来,证明你还是有些能耐的,我就当帮他最后一个忙了,你要是有能耐,就证明给我看,以后当的官肯定比他大,记得以后别说莫邪大元帅的坏话,我也保不了你!”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帐外走去。 “好,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您一定要让我亲手杀了那个畜牲为千户和百户报仇!”陈远俊喊道。 一只脚已经迈出房门的包云飞身形顿了顿,点了点头,然后就消失在帐外。 “千户,百户,俊娃子不会给你们丢脸的!”这一刻,陈远俊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和凶狠。 休息了几天,陈远俊的身体终于恢复了大半,幸亏都是皮外伤,再加上他体质出色,恢复的很快,已经可以下床了走动了。 第8章了却心病 龙腾帝国,神都,一座宏伟宫殿的书房里,一个手执拂尘的宦官正毕恭毕敬的站在屏风外,小心翼翼的说着话。 “王上,那个寒疯子已经把托普给杀了,上官大人也惨遭毒手,毒蝎也被他杀了,老奴已经派人处理干净了,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原由,只会认为是无故失踪了,王上我们这次是不是有点吃亏了,拿三个六星死士换龙军的异心?王上我们假传圣旨调龙军出击斥马原并大败的消息可瞒不了多久,暗阁已经派出五千名四星死士阻拦各地军报入神都了。” 一个男人阴冷的声音从屏风内传出:“池公公你认为呢?值还是不值?龙军是他龙孝最后的凭仗,他居然能亲手把龙军推进火坑!真是出乎孤的预料啊!龙军一残,他真的以为龙腾禁卫军能全听他的,真的以为孤是个风流浪子!记住了龙军战败的消息能瞒多久算多久!内务府想必已经被池公公清理的干干净净了吧!” “王上放心,老奴不会让一点关于龙军的消息传入龙孝耳里的,只是威亲王那里怎么交代,身为龙腾禁卫军大督统的他可是对你大哥龙孝死心踏地的,而且王上你那身为长公主的大侄女可是不好糊弄的。”池貂有颤颤巍巍的问道。 “就说没消息,你退下吧!”那个声音又幽幽的响起 “喏!” 池貂弯着身子,慢慢的退出了大殿,退出殿外,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暗自嘀咕着:这主子可真不好伺候,杀人不见血的主啊!可是威亲王那怎么交代,池貂犯傻了,虽然说这主子是地武境巅峰修为,也就是俗世说的武王修为,可现在这龙腾作主的还是他大哥龙孝啊!再说了,长公主也不是好糊弄的,那丫头精灵着呢!而且对龙军大督统寒啸那是一片情深啊!哎!我池貂的命咋就这么苦,你要作死篡位,你丫的别把本公公拉下水啊!你赢了还好,要是输了,依你大哥龙孝的心性还不把你剁成肉泥喂狗了,我能有好果子吃吗?你丫的好好做你的亲王不好吗?这天下反正都是你们龙家的。 池貂心思腹诽不已,都到这步了,自己难道还能全身而退?现在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池貂恍恍惚惚走出了宫殿,迷迷糊糊的来到了南宫门。 “池公公,长公主有请!”正在这时,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 “糟了!”池貂心里暗道不好,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池公公!”那女音又响起了。 “哦!池貂拜见晴雨大总管!”池貂知道躲不过,只好回身对着身后的女子拱手拜道。 “池公公客气了,池公公有心事吗?奴家叫了你两声,池公公才听到,奴家可是在这等了池公公半个时辰了。”那叫晴雨的女子微怒道。 “哦,真是对不起了晴雨大总管,刚刚老奴还在想呢,这寒啸大督统怎么还没到神城呢?让长公主久等,成何体统!”池貂口是心非的说道。 “也是呢!离公主和寒将军良辰吉日也就一个月了,寒将军的架子是不是太大了些,虽说长公主对寒将军一往情深,可也不能这样啊!”晴雨嘟囔着嘴念道 “就是!居然让长公主等,他寒啸的架子也太大了……”池貂附和说道。 “这些话只能我们说说,要是被长公主听到还不扒了我们的皮。”晴雨幽幽然说道。 “那是!那是!”池貂赶紧附和道。 “池公公走吧!别让长公主等久了,要不然咱俩的日子都不好过。”晴雨道。 “那是,请晴总管带路,老奴这就去见长公主。”池貂马上做了个请的手势,跟着晴雨七转八拐的,来到御花园的外面,池貂抬眼望去,见一个女子,身穿一身白衣,坐在凉亭的石桌边,双手托着腮帮子,好像在碎碎念叨着什么,太远了,听不清楚,他不敢运气聆听。 “池公公请在这里等候,我去告诉公主。”晴雨说道。 “好!辛苦晴总管了。”池貂喏喏的说道晴雨向着凉亭走了过来,不一会儿,就到了跟前。 “公主殿下,池公公到。” “让他进来。”白衣女子懒洋洋的说道 “喏!”晴雨躬身退回向着池貂喊道:“池公公,公主殿下有请!” “喏!”池貂赶忙回应,然后躬着身子急急忙忙的来到凉亭跟前跪下拜道:“内务府池貂,拜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池公公请起!”白衣女子轻轻抬手道:“听说池公公刚去了忠王府。” “禀告公主殿下,正是。”池貂赶忙拱手道。 “可见到我三叔。” “禀告公主!卑职未曾见到忠亲王。”池貂心里一紧,长公主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连我去了忠王府都知道。 “那池公公怎么在忠王府呆了一个时辰?”长公主冷冷道。 池貂一下跪倒在地,颤颤巍巍的说道:“禀告公主殿下,老奴得了难以启齿之疾,听闻忠王府的医官能治,所以老奴才不顾宫律擅自去了忠王府,请公主殿下治罪!”池貂一躬到地动也不敢动一下,冷汗把内衣都给浸湿了。 “你真的可以?一个太监竟然能得那见不的人的病,而且你不知道太监不能见藩王吗?”长公主微怒道。 “请公主殿下责罚!”池貂额头冷汗流了一地。 “自己去刑法殿领罚吧!”长公主挥手让池貂退去。 “喏!”池貂赶紧起身,躬身退了出去。 “公主相信他?”晴雨道。 “你说呢?别让本宫找出什么蛛丝马迹?要不然你是我二叔我也不会心软的!”长公主斩钉截铁的说道。 晴雨一个激灵,长公主真的是女中豪杰啊! ——— 龙腾帝国,迷雾森林,终年毒瘴弥漫,这里毫无生命的气息,这里的毒瘴连武王高手也畏惧三分。 迷雾森林外围,一团团篝火摇曳,莫邪带领龙军和龙骑出斩妖山,经过半个月的急行军抵达了这里,他知道斩妖山的异常肯定会吸引很多人前往,到时候他莫邪就会重回众人的视线了,龙军现在受到重创,根本不能抗衡自己的那些敌人,现在把营寨安扎在迷雾森林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虽然现在的情况很不乐关,可有一件事却让莫邪很欣慰,那就是龙骑军大督统夜玄醒了,这也了却了莫邪心里的那块心病。 ——— 龙骑军大帐。 “猴子吗?扶我起来。”夜玄有气无力道。 “将军你刚刚才醒不久,你还是躺着吧!不要动,莫邪大元帅已经进迷雾森林为你寻药去了,如果能找到,你就可以恢复了!”猴子一本正经说道。 “叶十二呢?”夜玄有些虚弱的问道。 “叶十二正在给将军煲肉汤呢!将军刚刚醒来不久,虚弱的很,莫邪大元帅吩咐要多给将军煲肉汤喝。”猴子说道。 “回禀将军,莫邪元帅去了迷雾森林。” 第9章生死与共 夜玄一惊,这迷雾森林可是毒瘴弥漫,平日里连只鸟都没有,更别说其他动物了,连武王高手都要退避三舍,莫邪大元帅怎能如此不顾大局,自己可以死,但是他怎能有任何闪失,他可是整个帝国的支柱。 “莫邪……大元帅……走了多久!!?” “回禀夜玄将军,已经快一天了,莫邪大元帅吩咐我们照顾好将军,他十日后必定回来。”猴子肯定的说道,对于莫邪大元帅他是完全相信的,既然莫邪大元帅说十日必回,那就肯定会回来的。 “唉!我……连累了大家!”夜玄无奈一叹。 “夜玄将军,汤煲好了。”叶十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走了进来。 “将军喝汤吧!我扶你坐起来。”猴子慢慢把夜玄扶起,自己则坐在他后面,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他。 ——— 龙腾,龙威关。 包云飞来到院子,看到正在园中活动的陈远俊,欣慰的朝他说道:“到底是年轻好啊!这才两天又活蹦乱跳了,要是觉得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待会就去找我的亲卫队长福尔泰,去熟悉一下亲卫兵的每天的事务。” “诺!”陈远俊赶忙答道。 吃了饭,陈远俊就来到了亲卫队找到了福尔泰,说明了来意。 “是你啊!我记得你,那天在龙威关上用篮子接你的就是我,那夜包统领急忙的把左骑卫派了出去,唉!连具袍泽的尸体都没找到,乔木千户是条汉子,真的可惜了!哦!你现在怎么样了?身体恢复了?”福尔泰一脸的憨厚的说道。 陈远俊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心想:估计是个粗中有细的人,要不然包统领怎么会任命他做亲卫队长。 “还要多谢您的救命之恩呢,要不是您救了我,现在我就在黄泉路上了。”陈远俊诚恳的说道,那天太黑,再加上自己一路疾驰早已疲惫不堪,哪还能记得接他的人长什么样。 “客气了,以后就是一起出生入死的袍泽弟兄,来!坐!我给你讲讲亲兵的事务,我们可是与普通的军士不同。”福尔泰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陈远俊点了点头,坐了下去,从参军到现在一直和新兵待在一起训练,直到前阵子才分到了乔木麾下出任务,至于亲卫更是一直没有接触过,所以他也很好奇亲卫到底是干什么的。 福尔泰清了清嗓子:“亲卫兵在平时,主要保卫统领本人以及统领府的安全,还有重要消息和命令的传递,以及在统领外出时随行护卫,我们亲兵营一共八百人,日常大部分都待在统领府,随时听候统领差遣,我们是清一色骑兵,坐骑一部分养在了营区,毕竟府里是养不下那么多坐骑的,我们平时在府里巡逻就行了,应该没有不开眼的人会进统领府闹事的。如果统领要上战场,我们亲兵则必须全部出动,在战场上必须时刻不离的跟随在统领左右,护卫他的安全,我们一定要死在统领之前,按龙腾帝国军律,如果主将战死,亲兵有苟活者,斩!” 陈远俊闻言一惊,这真是生死与共啊! “包统领待人随和,平日里还时不时会给些赏赐,所以我们亲兵的日子比普通士卒要好过不少,更不可能出现克扣军饷什么的。包统领嘱咐过了,平时你就不用巡逻了,做他的贴身亲卫就行了,听说你这次,杀了好几个兽阳蛮子,想来身手应该是不错的。你年纪轻轻的,实在是看不出来。但是你要铭记一条,军令如山,而且不得过问,但凡是统领的命令,只需要服从,不需要问为什么!记住了吗!” 福尔泰语气十分严肃的叮嘱着,担心陈远俊第一次接触亲卫事务,不懂规矩。 陈远俊点了点头,心道:“这就成贴身亲卫了?按理说不是贴身之人,必须要心腹才行,看样子包统领对于乔木千户还是信任的,自己就先当着吧。” 接着福尔泰又叮嘱了一些宁乱琐事,随后就带着陈远俊到处转了转,顺便认识认识袍泽,逛了一天,他算是混了个脸熟。 亲卫们大多是浴血疆场的老兵了,今天见到陈远俊如此年轻,大家都很是不解,不过也不好问什么。 第二天睡醒,一大早陈远俊就来到包云飞房门前等着,也算是正式开始了亲兵生涯。 没一会儿,包云飞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统领!”陈远俊直了直身子。 “不用这么拘束,随意些,以后就不用在这里等我,直接去伙房就行,我一般在那里吃早饭,看军报。”包云飞微笑着说。 “诺!”陈远俊点了点头。 接下来几天陈远俊就跟着包云飞到处转悠,闲下来就练练武,他还写了封家信寄回去,给颜儿姐报平安。 没多久,就把龙威关其他的高阶武将识了个遍,其中给他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和他差不多的年轻人,估计也就二十岁,名叫马骏,官居黑狼军步军左管带,竟然只比包统领低一阶。 据说是神都哪个高官的儿子,放到这边境来历练历练的,像是个稚侉子,整天耀武扬威的,讲究排场,因为有背景,其他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反正人家呆不久的,只是攒攒资历就走了,何必得罪人,惹得自己一身骚。 一天清晨,陈远俊照常在书房等候包云飞,突然看到书桌上放着几册兵书,觉得时间还早,就捧着看了起来,虽然自小跟着老丈人看书习字,但着实对诗词歌赋没什么兴趣,也做不到满嘴之乎者也。 不一会儿便看的津津有味,投入其中。 “咳咳。”一阵咳嗽声将陈远俊惊醒,转头一看,包云飞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身后。 “我一时兴起,看得入迷了,请统领恕罪。”陈远俊有点不知所措。 “你识字?”包云飞颇为好奇,北耀州一带贫瘠,从军者大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很少还能有看得懂书的。 “是的,村里有个先生,考举人落了,后来我爹跟他订了娃娃亲,我打小就跟着他读书写字,今天第一次看到兵书,觉得很有意思,不知不觉就忘乎所以了。”陈远俊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这样啊!能识字挺好的。”包云飞点了点头,瞅了瞅陈远俊手里的兵书:“以后可以把书拿回去读,但是一次只能拿一本,而且不能有损坏,书就像自己的兵器,要懂得爱护,你才能理解其中的奥妙。” 陈远俊大喜道:“谢统领!” “准备一下,通知福尔泰,去军营,今天要巡营,大军集结的差不多了,估计这仗是非打不可了,得先准备起来了。”包云飞脸色严肃的说道。 闻言,陈远俊便退出帐篷,通知福尔泰去了。 包云飞盯着陈远俊的背影,眼光中露出一丝赞许:应该是个可塑之材。 (感谢各位大佬的支持和鼓励,万分感激!) 第10章当诛九族 龙威关城内。 一队精骑疾驰而过,领头一人赫然便是包云飞,身后福尔泰和陈远俊分列左右,一面包字军旗迎风招展,咧咧作响,一群人快马进入军营之内。 营军内士兵们正井井有条的训练着,喊杀声震天,不少都是稚气的新兵,少了老兵身上的杀伐之意。 陈远俊心道,包统领治军能力还是不错的,他能坐到如今的高位,肯定不全是乔千户把功劳让给他的原因。 四周巡视一圈之后,包云飞便升帐议事。 大帐内站着九人,皆是左骑军的管带和指挥,左骑卫两万人,这些都是指挥千人的校尉。 包云飞快步行入帐内:“都坐下吧!说说,最近营中状况。” 一名指挥犹豫了一下便站了起来:“统领,边境已有数年没有战事,如今我左骑卫虽号两万人,但士不满员卒不满甲,还有三千人是近期刚刚补充进来新兵的,战斗力还未成型,且军械多有磨损,我去找了军需官,军需官说刺使李大人正在筹措,让我们耐心等待。” 北耀州是边境,一般来说刺使应该呆在州城之内处理政务,但是龙威关地理位置重要,所以常年由北耀州刺使主持政务。 包云飞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还不及开口。 又一位管带站起来说道:“狗屁的正在筹措,这借口用来搪塞我们好几次了,右骑卫马统领是他小舅子,军械人马样样齐全,分明就是假公济私,王八犊子!” “住口,我们是军人,不是泼妇!”包云飞怒道:“新军加紧训练,军械那边继续催,我会禀告呼延将军的,你们且先下去吧!” 陈远俊在心里暗自嘀咕:“没想到龙威关重地,内部竟然不是铁板一块,这真打起仗来怕是要出事的。” “陈远俊,待会跟我见一个人,在这等着。”包云飞没有起身,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陈远俊点了点头,只是心中疑惑要见谁。 “云飞,人在哪?”没多久,就有一位甲胄老者快步进入帐内,虽然他已经两髲斑白,但却依旧是龙行虎步,精神抖擞。 “来,陈远俊,这位是黑狼军左步卫褚渊统领,你跟褚将军讲讲上次的经过。”包云飞对着陈远俊招了招手。 陈远俊心里一惊,竟然是他,黑狼军左步卫的统领,震寇将军褚渊,因为他为龙腾征战一生,龙孝大帝为表彰其功绩,特赐震寇将军称号,虽然是杂号将军,但已经是一份殊荣了。 陈远俊不敢怠慢,原原本本的将那天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讲述了一遍。 褚渊听完之后,沉思了一会,看向包云飞。 包云飞笑着说道:“没事,小兄弟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褚渊诧异了一下,接着说道:“看样子跟我们这阵子暗查的结果差不多,龙威关城防部署这种情报,只有最高军政长官才能知晓,总共就那么几个人,哼!北耀州刺史,好大的胆子,叛国之罪,当诛九族!” 陈远俊闻言大惊,没想到北耀州的州刺史竟然通敌,说出去谁敢信。 包云飞到还好,只是不确信的问道:“确定吗老哥?这可不是小事,没证据可不能乱说,兽阳大兵压境,北跃州那边已经有小规模交锋,莫邪大元帅不在,此时我们出现内讧,被人扣上争权夺利的帽子,那可就裤裆抹黄泥了。” “这错不了,一个月前,这位刺史大人就借老母病重,要将其送回神都治病,一家的女眷随行,但我已经派人仔细查过,出了北耀州之后,他一家人就不知所踪,肯定没有去神都。现在刺史府只剩下一些丫鬟奴仆,另外我们抓住了李卫材的亲信管家,已经招供,东西就是他送的,板上钉钉,他通敌叛国无疑!”褚渊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是我们怎么抓呢,右骑卫马元安是他小舅子,这件事肯定也有他的份,右步卫统领朱正最近和他们来往颇多,立场不明,另外中军善如河就是个花架子,造反他肯定不可能,但是也别指望他带兵平乱!李卫材手里还握着城防部队和民兵,把他逼急了我们可占不到便宜吧,唉!要是莫邪大元帅还坐镇,借他百个胆他也不敢?”包云飞盘算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发现竟然没有胜算,完全处于劣势。 “现在说这些没用,我相信莫邪大元帅会重掌军权的,另外人证物证我已派人秘密送往北耀州,交给呼延将军和州牧大人了,估摸着这两天呼延将军就会派亲兵来,到时候擒贼先擒王,将李卫材和马元安抓住,下面的人自然翻不起什么浪花。我们先按兵不动,不能打草惊蛇。我先回营,还有事要处理,你密切关注兽阳的动向,根据情报,来了位兽崽子坐镇,这可大意不得!”褚渊说罢,便起身出帐。 送走褚渊之后,包云飞坐回椅子,眉头紧锁。 陈远俊心里的震惊也久久不能平复,竟然真的通敌叛国,还是身居高位之人,脑子里也在飞速的盘算着,这几天得小心了,肯定有大事要发生,内忧外患,龙威关城现在看似平静,实则已经暗流涌动,看来应该提醒福尔泰加强戒备,以防不测。 又过了一会儿,包云飞便摆手让陈远俊退下,他独自一人留在了帐内。 ——— 龙威关,北耀州刺史临时府邸。 庭院中,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放飞一只敖鹫,敖鹫是边关一用来传信用的,速度比飞鸽要快得多,只不过训服起来比较费事。 一个满脸胡渣的胖子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姐夫,这么急急忙忙的把我喊过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来人正是黑狼军右骑卫统领马元安。 两人随之来到书房,李卫材这才有些疑虑道:“出事了,我的管家失踪了,龙威关内找遍了也没找到,应该是被人抓走了,十皇子也送来信,东西被劫走了,有活口回到了城内,把东西带了回来,呼延庆可能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 第11章刀光枪影 马元安大惊:“完蛋了,我说怎么觉得最近老有人在监视我,肯定是褚渊这老王八干的。他早就盯上我们了,还有那个包云飞!姐夫,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束手待毙吧!” “慌什么!给老子安静点!”李卫材有些不耐烦的道,他这小舅子,打仗冲锋是不错,就是性子太急,毛毛躁躁的。 马元安缩了缩头,不再吱声,他还是很怕这个姐夫的。 李卫材虚眯着眼,泯了口茶,缓缓的说道:“事不宜迟,今夜就起兵!” 马元安瞪大了双眼:“这么急吗?很多事情还没安排好,右骑卫还没有完全掌握,有几个指挥跟我不是一条心,朱正那边也一直没有确定的答复,现在就动手,恐难成事啊!” “不能等了,假如北耀州方面真的知道了我们的事,那么最快明天早上,呼延庆的人马就会到,要保证万无一失,必须今晚动手。此事若成,待来日兽阳入关,一统天下,你我二人皆可裂土封王。今晚若败,我二人也可逃出龙威关,日后再做打算。若不起兵,呼延庆的人马一到,我二人必死无疑。” 李卫材分析着各种可能的利弊:“在这龙腾,官场我已经走到头了,你上面也有呼延老儿压着,只要他和包云飞一天不死,你就没出头之日,只有投了兽阳,我们日后才大有可为,况且如今龙腾已经是混乱不堪,他龙孝已经不值得我们卖命,该考虑自己的后路了。” 马元安闻言,低头思索了片刻,然后恶狠狠地点了点头:“干了!姐夫!你就安排吧!我都听你的,一家人,共享荣华!。” “那好,接下来按我说的去做。”李卫材开始为起兵做起了部置:“一,我们主要的敌人就是褚渊和包云飞,左骑卫和褚渊的杖刀队都战力颇高,这是我们起事最大的拦路虎,就在今晚,褚渊借口防备兽阳偷袭,将城防部队全换成了他的直系。这一下我们就失去了城门的控制权,所以今晚,你的右骑卫和我手里的城防营分成三路,一路为主力,主要攻击四门,务必取得四门控制权,我已经传信兽阳十皇子殿下,今夜大军会兵临城下,到时候里应外合,一战定乾坤。另外两路分别杀向包云飞和褚渊的府邸,就算杀不死他两人,也尽量拖住他们,不要让他们接触军队,左骑卫如果群龙无首,就翻不起大的浪,等兽阳大军进城后,他们就再无回天之力。” “既然有十皇子的大军相助,此事应该能成,但秦长宇和毕锤呢,我们怎么处理?毕竟秦长宇手里也捏着万余步卒,虽说是地方军,但是龙威关内城一股大的力量。”马元安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这就写封信,晚上起事之前送给秦长宇,允诺他只要按兵不动,事成之后必有高官厚禄,以他的性子,权衡之下必然不会轻举妄动,至于毕锤,废物一个,整天花天酒地,不足为虑,派人去把他府邸烧了,他肯定会吓得四处乱窜,要是能趁机宰了他就更好了,到时候他背后的人一定气急败坏,在朝堂上又是一番狗咬狗,越乱对我们越有利!就这么定了,你手下几个不听话的指挥先找个理由软禁起来,等事情成了,再来处置他们。今夜子时,我派城防营在城中和军营四处放火制造混乱,以火光为号,各路同时进攻,一举拿下龙威关关!现在你就回去准备吧!此事系关我们身家性命,马虎不得!” 不得不说李卫材还是有些本事的。 马元安一开始的不安也逐渐被安抚下来,听得明白之后马上就回去准备了。 马元安在军中多年,也算得上是个狠角色,但对于自己这个看似文文弱弱的姐夫还是很敬佩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慌不忙,有条不紊,井然有序,跟着姐夫做事,他一向是放心的。 此时的龙威关还是和往常一样平静,操练的操练,巡防的巡防,其实内部已经暗流涌动,大乱将起,但没有人感受出来什么异样,时间缓缓流逝,转眼就到了晚上。 月黑风高,好一个杀人夜啊! 龙威关内一片死寂,这压抑的气氛让人有些窒息。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子时!龙威关的打更人像往常一样敲响了竹筒。 突然城内民房一处火起,大火瞬间直冲云霄。 城防营急匆匆赶去灭火,结果火却是越灭越大,没过多久,马厮起火,军器库起火,粮仓起火,一时间整个龙威关城内火光冲天。 马元安已经扣押了不听话指挥,兵分三路扑向既定的目标,李卫材这头畜生终于张开了他的獠牙,城内顿时喊杀声一片。 陈远俊听到消息后,拎起战刀一脚踢开了包云飞的房门。 “统领,李卫材马元安兵变,正在攻击四门和军营!” 此时听到动静的包云飞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不要乱,让亲兵营集合,福尔泰呢!把他喊过来,取我兵符!” 不一会儿,包云飞全身披甲,手执长枪站在院中,就在刚刚,城外探子回报,兽阳大军已经逼近,估计有数万人,形势已经不容乐观,他坚毅的看着院中数百名跟着自己浴血多年的亲卫:“弟兄们,北耀州的汉子可有不战而降之辈!” “没有!没有!愿为统领大人赴死!”每个人都坚毅的呐喊着。 “好,福尔泰,率一半亲卫去城门,务必挡住马元安的攻击,护住城门,派几个人,通报左右步卫,马元安李卫材通敌叛国,遇之杀无赦!其他人跟我去城墙!”包云飞发布着一条条命令。 “陈远俊!” “在!”陈远俊向前一步,看着包云飞。 “时间紧迫,你速持我兵符,代我行事,速往左骑卫大营,见我兵符如见本人,左骑卫有多少算多少,出城迎战,哪怕全部战死,绝不能让兽阳畜生进城,我们可以死,但龙威关失,北耀州难保!我们身后是百万父老乡亲!靠你了!”包云飞对着陈远俊一个抱拳弯腰。 数百名亲兵同时抱拳! 按龙腾军制,边关大军出动,需持督统的虎符,眼下事态危急,只有包云飞的兵符,没有本人前来,左骑卫有多少人能相信陈远俊还是未知数,就算两万左骑卫都出城迎战,在数量上也尽处下风,所以陈远俊此去,九死一生。 “陈远俊,领命!”陈远俊眼神坚毅,单膝跪地,双手接过虎符。 随后单枪匹马,驰骋在龙威关城内,飞快的朝左骑卫军营赶去。 一路上到处都在厮杀,早有预谋的城防营和右骑卫在攻击城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右步卫军士,一脸茫然茫然的看着陈远俊快马扬鞭。 此时的陈远俊心中有一道声音,今晚要么自己死,要么就是自己的崛起之路!他相信自己不会死,莫邪大元帅会保佑自己!自己的颜儿姐也会为他祈祷! 龙威关外 数万兽阳兽阳骑兵正在急行军,兽阳十皇子狮首十郎接到李卫材传信就亲自率兵赶来,要是此事能成,对于他争夺皇位,那是大加筹码,他身披铠甲,驱马前行,在月光的照耀下,他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是那么瘆人! 第12章迎敌死战 陈远俊一路疾驰,冲到了左骑卫军营,此刻军营已经混乱不堪,没有任何军令传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有指挥都聚集在营门口,吵吵闹闹乱作一团。 大家见到陈远俊冲了过来,一下就有了主心骨,作为包统领的贴身亲卫,大家还是见过的,一名指挥大喊:“小兄弟,出什么事了?包统领有什么命令。” 陈远俊掏出兵符,高高举起,大喝道:“包统领兵符在此,见兵符如见包统领本人,肃静!”闻言大家都安静下来。 “北耀州刺史李卫材,右骑卫统领马元安叛国通敌!欲举城献于兽阳,奉包统领将令,左骑卫出城营迎敌!”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按龙腾军律,还需呼延庆将军的虎符,否则擅自出战,全营皆斩,小兄弟可有呼延将军虎符。”一个指挥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 陈远俊环视全场,开口大喝:“呼延将军远在州城,此事尚未可知,今我代包统领行事,兽阳大军已至城下,虽无虎符,然吾等身为龙腾儿郎,当守土卫国,拒敌以外。否则城破之时,满城生灵涂炭,我们的龙腾百姓将面对兽阳屠戮,此去虽然九死一生,但我!黑狼军陈远俊,愿出城死战,可有我龙腾热血男儿,随我一起走一遭,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场面出现了短暂的死寂,众人都盯着骑在马上的陈远俊,无人出声。 “黑骑军左骑卫指挥孙苍,死战!”一名指挥上前一步大喝道。 “黑狼军左骑卫千户沙河,死战!” …… 一声声死战!一阵阵惊雷!一个个热血男儿!战心一起,全场沸然! 陈远俊的心头涌上一股热血,勒马向前一步:“弟兄们!” “在!” “迎敌!死战!杀啊……” “诺!” 陈远俊一马当先,朝城门奔去。 一骑穿营而过,万骑顿时奔涌而出!战意滔天! ——— 此刻兽阳十皇子已经带着兽阳大军抵达城下,见城中火光冲天,杀声四起,不由得大喜,一切正如计划的一样,李卫材已经动手了,正准备下令攻城。 “嘎吱”一声,龙威关城门突然打开,一人一骑当先冲出,身后骑兵,黑甲重骑,源源不断从城门涌出,势若奔雷,龙腾黑狼军军旗和包字大旗迎风飘扬。 狮首十郎楞了一下,随即波澜不惊的说道:“有些意外啊!大军听令,攻城!后退者杀无赦!” 身后数万兽阳骑兵,铺天盖地的压了上来。 “左骑卫!杀!”陈远俊毫不畏惧,手持长矛,迎面撞了上去。 两军瞬间绞杀在一起,数万骑军冲锋厮杀,落下坐骑必死,坐骑的会把你踩成肉泥! 左骑卫面对数倍于己的兽阳大军,奋力拼杀着,人人奋勇当先,哪怕是刚刚从军的新兵,也毫无惧色。 双方都不要命的冲杀着,每时每刻都有骑兵落马,左骑卫的骑兵越来越少,但依旧死战不退。 狮首十郎为兽阳十皇子,自然没有上阵厮杀,看着眼前的战场,他也有些焦急,他深知战机稍纵即逝,城内的李卫材能坚持多久谁都不知道。 突然他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他?此子孤今日必杀之!”狮首十郎仰天大吼!驾驭坐骑,一扬手中战枪朝陈远俊冲了过去,他身边的亲卫全都吓了一跳,十皇子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随后全都跟着他冲向了陈远俊。 陈远俊左冲右刺,手中长矛已经折了三杆,他浑身浴血,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突然他又看到了那张让他愤怒的脸,而且还朝自己冲了过来,是他! 陈远俊一勒战马,拨转马头冲了上去。 两骑对冲而过,陈远俊右手一枪刺空,紧跟着左手刀就是一个横劈,砍在了狮首十郎的胳膊上,狮首十郎身负重甲,也被震的手臂发麻生痛。 他忍着痛,一招回马枪就扎在陈远俊的后背,所幸并没有扎透甲胄。 兽阳亲卫们见状大惊,一拥而上,将狮首十郎护在中间。 陈远俊也早就是强弩之末,他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被兽阳兽阳骑兵围在中间的狮首十郎。 “呜~” 突然,号角声响起,大地开始震动起来。 双方大军都寻声望去,大队的骑兵正在奔涌而来。 “他们的援军到了!”狮首十郎,知道今天不可能拿下龙威关了,他转头看着陈远俊:“兽阳十皇子,狮首十郎。” “龙腾,陈远俊!” 狮首十郎不再啰嗦,马上下 令“撤兵!”说完便勒住坐骑回撤。 “下次我必杀你!”陈远俊的吼声穿透战阵,传进了狮首十郎的耳朵里,他心头莫名一颤,随即头也不回的撤走了。 兽阳大军如潮水一般退去,留下了一片惨不忍睹的战场,陈远俊看着同袍的尸体,两行热泪奔涌而出,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弟兄们,我们的援军来了!” ——— 朝阳升起,阳光洒在这被鲜血染红的大地上,是那么触目惊心。 龙威关内,黑狼军议事厅中 ,一个陌生的面孔坐在厅上,褚渊,包云飞坐在左右两侧,还有一群军官,几乎是人人带伤,众人皆沉默不语,陈远俊则笔直的站在包云飞的身后。 此时他已经知道这人的来历了,正三品黑狼军督统大将军呼延庆,也是整个北耀州的最高军事长官,昨晚他带着四万北耀州大军及时赶到战场,击退兽阳大军,平定叛乱,要是再晚一点,可能在座的众人都变成蛮贼的刀下鬼了。 昨夜陈远俊出城迎敌之时,包云飞和褚渊先是合兵一处杀出了重围,然后分别赶到左右步卫军营,阐明利害,调动步军平叛,李卫材二人久攻城门不下,兽阳大军又被左骑卫拼死拖住,二人渐渐落入下风,见北耀州大军来到,已经知道必败无疑,率亲兵突出重围,出城而逃。 因为朱正有通敌嫌疑,暂时被关押起来,等候发落,秦长宇和毕锤在乱军中被杀,尸体已经找到,中军善如海因没有出兵镇压叛乱也被关押。 现正在打扫战场,肃清余孽和统计伤亡情况,众人皆已精疲力竭。 陈远俊受了些皮外伤,包扎过后就跟了过来,毕竟自己还是包云飞的亲兵,不能擅离职守。 陈远俊斜着眼打量着这位武威将军,估摸着年纪和包云飞相仿,浓眉大眼,个子倒是不高,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正气,不怒自威,看样子是个能征善战的将军。 第13章医宗传人 议事厅里格外寂静,除了偶尔传出一两声叹息,再没有其他声音。 过了一会呼延庆清了清嗓子,看向褚渊苦笑着说:“老哥哥,这次您可是大意了,差点酿成了大祸啊!万幸龙威关保住了,否则我们万死也难辞其咎啊!”虽然呼延庆比褚渊官阶高,但是褚渊从军日久,军中威望不低,呼延庆还是很尊敬他的。 “唉!”褚渊叹了口气:“此事已出,多说无益,将来大帝若怪罪下来,所有责任我一人承担,我年纪大了,罢个官砍个头也没什么,诸位还有大好时光为龙腾效力,不能陪着我栽在这里。” 这时一名军官来报:“呼延将军,战况统计出来了。” “说!” “此役,左右骑卫折损过重,左骑卫龙威关外血战,两万骑战死者八千六百一十二人,几乎人人带伤,指挥战死五人,重伤一人。右骑卫除去战死者以及跟随李卫材马元安二人叛逃者,还剩两千余人。目前龙威关骑军战力大损,几乎已无法形成有效战斗力。左右步卫死伤不多,建制完整,右骑卫,巡防营等部军官已经尽数收押,还需辨别哪些人参与了叛乱,目前城内局势已经稳定,各部正打扫战场。” 听到这个消息包云飞眼眶湿润了。 “包统领,您要保重身体。”呼延庆安慰道。 “想我左骑卫的将士,前些日子还和他们有说有笑,看着他们操练,巡逻。今天就已经阴阳相隔了,就连福尔泰也战死了,他跟了我这么多年。唉!”包云飞有些哽咽。 陈远俊对福尔泰很有好感,也是一阵惋惜。 呼延庆看向陈远俊:“这位小兄弟就是那位说服左骑卫全军迎敌的人吧,龙威关能守住,你是功不可没啊!” “呼延将军言重了,要不是包统领和褚校尉在城内生死相搏,左骑卫的兄弟人人悍不畏死,我一个人能有什么用。”陈远俊哪敢一个人贪功,立马扯出了两位顶头上司及袍泽兄弟们。 呼延庆环顾一圈:“还有一件事,毕锤的死也是个麻烦,他的爷爷是当朝户部尚书,父亲乃是礼部侍郎,此次在战乱中被杀,毕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的意思是,上表朝廷的奏章,就写成毕锤率军平叛,奋勇争先,不幸战死,这样他毕家的颜面还在,我等日后见面也好些。” 众人点头,都没有异议。 陈远俊不由得对这位武威将军刮目相看,虽然看起来是个直来直去的军人,做事的手段却当真漂亮,这封奏章呈上去,毕家虽然战死了一位孙子,但整个毕家必定会受到大帝的赏赐,对外也是大涨了毕家威名。 随后两只敖鹫飞出龙威关,分别飞往北耀州府和神都…… ——— 兽阳大营中,看着匍匐跪在地上的李卫材二人,狮首十郎不由的咬牙切齿,眼看到手的泼天军功转眼间灰飞烟灭不说,还折损了万余士卒,自己差点也负了伤。 但是这个时候还是要先笼络人心为主:“此事不怪你二人,孤也有责任,先下去吧,你们的家人等你们好久了,日后好好为孤效力,孤不会亏待你们的。” 二人心有余悸,差点就交代在龙威关了,当下感激涕零,磕头谢恩,退了下去…… ——— 几日后敖鹫飞到神都,内务府总管太监池貂也不敢有丝毫隐瞒,马上禀告了龙孝,龙孝在朝会上让池貂宣读了龙威关军报,顿时满朝哗然,毕家老爷子更是哭的昏天黑地,龙孝为了安抚住毕家,特追封毕锤为忠义侯,以示表彰,毕家家主毕肖涧即日起卸任户部尚书,改任兵部尚书。 而原兵部尚书隆戈接任户部尚书,相比之下,兵部权力之大不是户部可以相提并论的,毕家这才平息。 但当日隆戈就以年老体弱生病为由,向龙孝告老还乡,龙孝居然很爽快的答应了。 当晚,司礼太监雨化淳领圣旨,骑上龙马星夜兼程赶赴龙威关……… ——— 迷雾森林,龙骑军营地。 寒啸,夜玄,马望,楚熊,猴子,叶十二几人围坐在大帐内,这都九天了,莫邪大元帅依旧没有回来,几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难道莫邪大元帅独自离去了?又把他们给抛下了?压抑的气氛让几人喘不过气来…… “报!”一名军士急匆匆跑了过来。 “什么事?”寒啸问道。 “报告寒将军,有个自称雾影族的姑娘要见夜玄将军,她说是莫邪大元帅让她来的。”那名军士急忙回答。 “快快有请!”寒啸赶忙说道。 “喏!”那名军士赶忙转身去请了。 “姑娘?说不定是个一百多岁的老巫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有响起了。 “猴子!你跟我闭嘴!”马望厉声爆喝。 猴子赶忙闭上嘴巴,悻悻然的蹲到了一边。 这时那名军士带领着一名身着白衣,白纱遮面的女子缓缓走进大帐。 “小女子雾魅拜见几位将军!”这名女子来到众人面前向做了个万福。 她这声音一下就拨动了众人的心弦,就像天籁之音在几人脑海里炸响!几人一下蒙了,不知道怎样回答。 “莫邪大元帅让你来找夜玄将军的?”还是寒啸率先回过神来,释然的问道。 “正是!”雾魅回答道。 寒啸“哦!”了一下就没下文了,气氛一下子尴尬了。 还是夜玄沉稳,他说道:“雾姑娘,在下就是夜玄,鄙人有伤在身不能回礼,还望雾姑娘见谅!”。 “夜玄将军不必在意,我来时莫邪大元帅已经跟我说过你的事情了。”雾玲儿淡然道。 “多谢雾姑娘。”夜玄微微一笑。 “不用。”雾玲儿淡淡的回了一声,说完直直的走到行军床面前,伸出芊芊玉手,两根玉葱一样的手指搭上了夜玄的左手腕上,随后一根银针刺进了他的左手腕。 银针激脉,天啊?这是已经销声匿迹了许多年的神医宗的手法啊!这个雾姑娘看着不到二十岁年纪,难道是一位神医宗的神医!马望暗暗心惊,冷汗渗出了额头。 “雾姑娘!夜玄将军有救吗?”叶十二一脸期望的看着雾魅问道。 “有些麻烦,不过就是要费些时日!”雾魅回答道。 “求雾姑娘救救夜玄将军!”说完叶十二和猴子就朝雾魅跪了下去。 “两位请起!莫邪大元帅对我有大恩,我会竭尽所能医治夜玄将军的。” “雾姑娘,你费心了。”夜玄淡然一笑。 “还请两人抬着夜玄将军随我进迷雾森林。”雾魅淡淡说道。 “当然可以,雾姑娘。”寒啸点头道。 “我们抬着。”猴子和叶十二赶忙说道。 第14章龙军没了 “寒将军,莫邪大元帅让我告诉你,三日前,北耀州刺史李卫材,黑狼军右骑卫统领马元安通敌叛国,幸好呼延庆将军及时赶到才保住了龙威关,现在莫邪大元帅要赶往嘉定关,不能回迷雾森林,莫邪大元帅让你带领龙军和龙骑军前往扣山关和刘黑达的虎贲营汇合,合兵驻守,莫邪大元帅令龙军和龙骑军合并成军团,名为天龙军团,寒啸任军团长,马望任副军团长,张启为龙牙将军,楚熊为龙爪将军,李福为龙角将军,其余校尉由寒将军和马望将军自行抉择。夜玄将军和侯校尉叶校尉随我进迷雾森林治伤。” 雾魅缓缓拿出一枚戒指,正是莫邪的吞天戒。 众人赶忙半跪抱拳:“尊帅令!” “众将军请起,莫邪大元帅叮嘱寒将军,一路掩旗息鼓,避免麻烦。” “寒啸明白!” “好,那就请寒将军整军出发吧!我也要带夜玄将军回去治伤了,侯校尉叶校尉,还请两位抬好夜玄将军!”雾魅转身缓缓的走出大帐。 猴子和叶十二赶忙抬起夜玄跟上。 “寒将军!龙骑就交给你了,虎符在大案上!”夜玄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心有不甘的无奈一笑。 “夜玄将军放心!等你伤好归来,寒啸定会把龙骑完完本本的交还给夜玄将军!请夜玄将军放心养伤!”寒啸抱拳朗声说道。 “恭送夜玄将军!”马望几人也抱拳说道。 ——— 龙威关内议事大厅 龙威关的文臣武将都跪在了一起,听候圣旨宣读。 “奉天承运,孝帝诏曰。李卫材马元安一干人等通敌叛国,当诛九族,着北耀州府即日起,捉拿相关人员家眷,以正典法。原黑狼军右步卫统领朱正,革职查办,绝不姑息。黑狼军左步卫统领,震寇将军褚渊,掌军无方,御下不利,感念其为国效力多年,征战一生,功过相抵,特赐解甲归田,颐享天年。原龙威关左骑卫统领包云飞接替左右步卫统领之职,升正四品虎威将军总领龙威关军务。余下之人由北耀州府论功行赏,论罪处罚,望尔等同心协力,抵御外侮。钦此!” “谢大帝隆恩,大帝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叩首。 宣读完圣旨,雨化淳便急急忙忙的骑上飞龙走了,美其名曰战事紧张,不能耽搁龙威关军务,其实大家心知肚明,他这个阉人吃不了边塞的苦,怕一不小心死在兽阳畜牲的手里。 大家看向褚渊,虽然都明白这个锅肯定要有人背,但是还是替他觉得惋惜和不值。 褚渊倒是看得开,摆了摆手道:“老夫年事已高,没什么奔头了,做官也做到头了,从军之人,有多少马革裹尸,埋骨沙场,我能落个善终,已经很好了,大家不必在意。倒是云飞啊!龙威关现在是个烂摊子,可苦了你了啊!” 老将军的豁达着实令人敬佩,说起来马元安右骑卫叛乱也并不能怪他,马元安和他官阶相等,很多时候拿他没办法。 呼延庆开口道:“此次校尉以上军官折损严重,我意破格擢升陈远俊为正五品骑军校尉,领宣抚使一职,云飞,你意下如何。” 陈远俊闻言一惊,自己这官爬的也太快了吧,前一刻自己还是个大头兵呢,现在就成了正五品的大官了? 包云飞点了点头:“陈远俊跟着我有些日子了,确实是把好手,此次也功不可没,理当封赏,十七八岁的校尉宣抚使,在龙腾各军中也是难得一见啊!陈远俊啊!你要好好干。其余有功之人也都应一并封赏。目下还有件要紧的事,龙威关骑军折损严重,急需补充兵力,呼延将军您看?” 呼延庆一脸苦笑:“云飞啊!你这是坐地要价啊!此次我带出来的三万人是北耀州的家底,日后战事一起,可是我们黑狼军手里的底牌,这样吧,我给你留下五千人,另外五坡遂阳二郡之前征募的五千新兵,都归你调遣,只不过新兵要加紧操练,尽快成形。” 包云飞哈哈大笑:“多谢呼延将军,请将军放心!我在城在!城破我亦不能苟活!” “好!那我就放心了!我得先回北耀州了,有军情务必及时报于我。”呼延庆拱了拱手起身便走。 龙腾176年,北耀州捉拿叛军九族共计五千余人,皆斩,通报龙腾各军,凡通敌者,杀无赦! ——— 龙腾神都,宣华殿 “毕肖涧!你告诉朕!朕的龙军去哪里了?你来告诉朕!朕的十万龙军去哪儿?”龙腾大帝暴跳如雷的吼道。 刚刚接任兵部尚书的毕肖涧趴在宣华殿上瑟瑟发抖,自己刚刚刚接任这兵部尚书三天,还没把地踏热呢!就碰上这事,自己真的是哑巴吃黄莲啊! “隆戈!你来告诉朕!” “回陛下!隆大人已经告老还乡了!”池貂在一旁提醒道。 “把他给朕抓回来!”龙孝气的一拍龙案厉声喝道。 “诺!”殿前侍卫马上领旨而去。 “你们谁来告诉朕!十万龙军去哪儿了?难道你们兵部都是猪吗?马上给朕去查!” 龙孝气的把龙案一脚踹飞了出去,正好砸在了毕肖涧身边,吓的他差点魂飞魄散。 “朕给你们三天时间!如果没有结果,都给朕进天牢吧!”龙孝说完愤然拂袖而去。 匍匐在地的文武百官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到这霉头,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龙孝现在是真的后悔了,如果莫邪还在,罢了!没有如果!他出了宣华殿就直奔龙腾禁卫军大营而去,龙军没了,龙腾禁卫军就成了他最后的依仗了,毕竟自己这三弟还是向着他的,不像老二,整天游手好闲,风花雪月! 池貂在他身后小跑着,心里忐忑不安,额头上已经渗出冷汗,看来得让主子抓紧时间啦!如果被龙孝查到是自己派人假传旨意,让龙军出击斥马原,他可是承受不住龙孝的滔天怒火,非把自己挫骨扬灰不可。 “池貂!” “奴才在!” “为什么最近的军报少了呢?” “回陛下,兵部并未呈上军报!” “是吗?” “回陛下!可能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小事吧!自从陛下上次看到前锋营军中招妓的军报后,把兵部众人给训斥后,兵部就很少把这些鸡皮小事呈上了。”池貂小心翼翼的回道。 “那龙军的事呢?怎么也没有一丁点消息,难道凭空消失了不成!兵部的人真该杀!”龙孝真想把兵部的人都给砍了,来消他心头之恨! “陛下,这老奴就不知道了!”池貂的腰弯的更低了。 “唉!派人寻回莫邪吧!朕真的有些累了!”龙孝仰天一叹。 (感谢各位大佬的支持和鼓励,谢谢大家的推荐!感激涕零!) 第15章有福之人 ——— 原黑狼军右骑卫大营的训练场上,四千黑甲骑兵肃然而立,陈远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头,心里豪情万丈,从今天开始,他也有自己的直属部队了,原本受封指挥之后,应该下辖两千士卒,可是军官实在是不够用,挑选新的校尉还需要精挑细选,于是陈远俊的手下就加到了四千人。 龙威关的军制也进行了全方位的改动,包云飞取消了原有左右骑卫的称呼,同时将原右骑卫剩余的人马全部打散,分到各部,防止再发生一次兵变,骑兵分设八营,以八名都统各统一部,每营两千至四千人不等,陈远俊的营为骑一营。 步军也分设左右两营,领军之人从原有步军指挥中择优选拔,陈远俊营有两千五百原左右骑卫的老兵,再加上陈远俊家是北耀州下辖的五坡郡,包云飞特地给他了一千五坡新兵,用包云飞的话说,知根知底,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给兄弟。 陈远俊的任务就是尽快让这股新兵形成战斗力,他肩上的担子还是很重的,因为不知道关外的那群畜牲什么时候又来攻城。 台下的新兵都很疑惑,这位看起来年级轻轻的同乡,怎么就当上了校尉了,看起来比他们还要小,会不会是某一个豪门子弟,靠了关系才上位的。 再看看旁边的老兵,反而对这年轻的都统敬畏有加,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新兵们恨不得上去给他两拳。 陈远俊当然也知道新兵的想法,因为自己就是这样过来的。 陈远俊缓缓开口道:“大家都是五坡的新兵,我也是五坡的,普通农家孩子一个,或许你们就要问了,凭啥你陈远俊就当上校尉了呢?凭啥你们这些老兵就这么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呢?” 顿时台下一片窃窃思语,但也没人真敢提出质疑。 “骑一营老卒听令,卸甲,脱衣!”陈远俊大喝一声。 这下老兵疑惑了,不是练新兵吗,干嘛让我们脱衣服,难道还跳个舞吗?但是经过龙威关一战,陈远俊还是有些威信了,大家虽有疑惑,也都照做了。 新兵也是一脸纳闷,可是当老兵们包括陈远俊都脱下衣服之后,大家都呆住了,他们眼前这些光着膀子的汉子,浑身伤疤,触目惊心,就连看似稚嫩的陈远俊,身上也好几处伤疤。 新兵们屏气凝神,一脸诧异和钦佩。 “我们这些人,其实已经是死过的人了!都是从那箭雨枪林里冲出来的!都是从死人堆里爬起来的!我们当初也和你们一样,从新兵一路走来,可是这一路,走的撕心裂肺,走着走着很多袍泽兄弟就不在了。但我们从没有报怨过!没有后悔过!龙威关的身后就是北耀州,是我们的家,能让兽阳畜牲前进一步吗!”陈远俊大喝道。 “不能!不能!” 此时的新兵一扫先前的疑惑和轻视!这位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用自己一身的伤疤一下就折服了他们,北耀州本来就民风彪悍,这种狂野的见面礼,更容易打动新兵的心。 后来陈远俊根据自己数次骑战的经验,再通过和众多指挥的沟通,制定了一系列的训练方案,一千五坡新兵将打散分到四十个百户手下,新老结合,由老兵带着进行训练。 首要的就是刺杀,骑兵第一次接触定是长矛交战,务求一击必中,要锻炼的就是臂力,耐力,讲究一个稳准狠;其次要练阵型的灵活,何时冲刺,何时减速,何时变阵,何时变换冲击力度,都需要一遍遍磨炼;还有骑射的功夫也得练习,在运动中消灭敌人就得靠弓箭,马上射的准,那就是兽阳的噩梦,兽阳骑兵最善长的就是近身搏斗,如果能远距离的消灭兽阳是最好的,他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打造出一支骑军精锐,为了心中的那个信念,他要像莫邪大元帅那样,让敌人胆颤心惊,让敌人颤抖! ———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双方都没了动静,似乎都在等待战机。 兽阳兵分两路,一路是兽阳十皇子狮首十郎率八万兽阳骑军陈兵龙威关关,企图攻占北耀州,一路由兽阳大将军博博逐鹿领兵十万,进攻嘉峪关直指青云州。 兽阳意图很明显,凭借这些兵马,还不足以全面进攻龙腾,兽阳现在就是想试探龙腾现在的真实战力,自上次重创龙腾四大军团后,双方就陷入了对峙期,毕竟龙腾是天蓝最大的帝国,瘦死的骆驼总比马大!而且龙腾还有三大军团百万精兵可以调动! 北耀和青华二州地势险峻,自古以来就是兽阳入关的必经之路,所以要是能攻下这两州,也好为日后全面和龙腾开战建立前哨站。 ——— 龙威关内城,包云飞书房内。 “俊娃子,今天看你舞的枪法不错啊!如今你也是校尉了,怎么样,兵娃子不好带吧?” 一旁的陈远俊笑了笑:“将军,我这是赶鸭子上架啊!直接就成了宣抚使,这四千人的操练,阵型配合,当真是搞得我焦头烂额啊。” “哈哈,都是这么过来的,放手去干,我的眼光不会错,的眼光更不会错,另外兵书你也多看看,行军打仗,光靠蛮力是不行的,武艺不错,师承何处啊?”包云飞哈哈大笑。 “诺!将军,我没有师傅,只是十年前在荒郊野外遇到了一个头戴斗笠的怪人,他随手给了我一本书,说我骨骼惊奇,是个练枪的苗子,还说我心性不错,叮嘱我以后如果乱杀无辜,万里之遥也要取我性命!将军你别笑话,当时我就吓哭了的,后来我忍不住还是照书上练习的。” “哈哈!你娃娃还有如此奇遇,真是有福之人啊!”包云飞哈哈一笑,心里更加疑惑,陈远俊的枪法怎么越看越像莫邪大元帅的破天枪法呢? “将军,我有个主意,您看我是不是把部队拉出去,找几队兽阳斥候练练手,实战才是最好的练兵方式啊!”陈远俊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是不行,但你要注意尺度,四千人,万一引来兽阳大军,那给他们塞牙缝都不够,行了,别在我这赖着了,自己去干吧。”包云飞挥了挥手开始赶人。 “好嘞。末将告退。”陈远俊得到肯定的答复,高高兴兴的走了。 包云飞看着陈远俊远去的背影,暗自感叹:这是个好苗子啊!培养得当,将来定是一位独当一面的领军大将,而且还是位福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陈远俊将全营分成十队,出关寻找兽阳的小股斥候骑兵,陈远俊的命令是,但凡遇敌,百人以下,出击歼敌,百人以上则避之,尽量在练兵的同时最大程度的减少伤亡,如在战斗过程中遇敌增援,必须立即撤出战场,违令者斩! 就这样,兽阳斥候的噩梦开始了,巡逻时不时的就被袭击了,关键对方偏偏还挑软柿子捏,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你诱敌深入吧!人家就是不上钩,你闭门不出吧!人家也老是来骚扰你,让你心烦意乱。 一时间,兽阳被整的草木皆兵,兽阳斥候出去搜集情报的时候都小心翼翼,有个风吹草动立马掉头就跑。 等到狮首十郎反应过来,也派出大量精锐兽阳骑兵,分散开去主动寻找龙腾骑兵时,陈远俊已经把全营撤回了龙威关。 这下把兽阳十皇子狮首十郎的狮嘴都气歪了。 一个月下来,战绩惊人,全营累计斩杀兽阳斥候一千余人,而自己只折损了几十人,以多欺少,想不赢都难,新兵也逐渐熟悉了实战的节奏,战斗力得到了巨大的提升,陈远俊是笑的合不拢嘴。 第16章破天老卒 ——— 龙腾帝国,青云州。 一队兽阳骑兵趁着朦胧的月色,迅速而悄无声息的接近了嘉定外的烽火哨堡。 此时堡楼里的守军睡得正酣,站岗的军士靠在火炉旁,也是哈欠连天,这里的军纪有些涣散。 已是深秋,天空飘着鹅绒小雪,谁乐意在这刺骨的寒风中放哨站岗,也就那些得罪了上司,流放到这里的倒霉蛋们! 哨堡里驻守的军士,基本上是被排挤和刁难来到这里的,都知道这辈子算是要在这深山老林里荒废一生了,因此飙骑校尉赵子沐的到来,也没有在这烽火哨堡里溅起什么浪花。 管你以前是什么官职,来到这里就是大头兵一个,这里没什么利益之争,赵子沐倒也乐了个惬意自在,很快就跟大家熟络称兄道弟起来。 今天又轮到赵子沐他们伍来警戒了,还是和以往一样,老伍长没让他们几人上堡墙站岗。 老伍长坐在城墙上,紧了紧单薄的衣衫,山里面的天气比关内更冷些,老伍长背靠着他相依为命的白虎,倒也觉得不是很冷。 忽然,白虎警觉的竖起耳朵,立起身,绷紧肌肉,朝堡外低声咆哮起来。 老伍长立刻警觉的站起身,向堡下望去,月光下的丛林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咻!” 一支利箭直向老伍长射来,伍长连忙伏身躲过,长箭射在石墙上,擦出火花,力道十足! 老伍长连声大呼:“敌袭!敌袭!” 接着便吹响了预警的号角。 刺耳的号角声响彻哨堡,赵子沐急忙带着众人,拿着武器迅速赶到了堡顶石墙上,往下看去,堡下已是黑压压一片。 兽阳狼骑两三个跳跃就跃上了墙头,赵子沐他们马上扑了上去! 老伍长此时已经刺下两个兽阳骑兵,不得不说,老伍长还真的是老当益壮! 这是支久经沙场的兽阳精锐!老伍长和赵子沐等人都迅速作出了判断。 完全不知有多少兽阳狼骑来袭,到处都是蛮狼的黑影。 他们所过之处,尸横遍野,守军仓促组织起来的零星的抵抗,根本挡不住兽阳狼骑的进攻,惨叫声和蛮狼咬碎士卒骨头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 守军的防线彻底崩溃,四散奔逃,一瞬间,烽火哨堡失守! 兽阳狼骑中一位高大的将领身先士卒,骑着明显更加高大的蛮狼,在战场上不断游走,收割着龙腾将士的生命。 月光扫在他的巨大的狼头上,是那么可憎! 老伍长骑着白虎,带着赵子沐几人且战且退,向嘉定关的方向退去。 他们退上官道的时候,只剩下了三人,那四个兄弟,已经被蛮狼生吞活嚼了,而他们也是人人带伤,身后兽阳狼骑更是紧追不舍。 “赵子沐!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一个都跑不掉,我把他们引开!你俩快走,把这里的状况告知穆荣将军,让他早做准备!你们放心!这群畜生是追不上白虎的!”伍长喊道。 “好!” 赵子沐两人也没磨叽,一夹马腹朝着嘉定关奔去。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老伍长欣慰一笑,龙腾还是有热血儿郎的! 老伍长拍了拍白虎的大脑袋有些落寞的说道:“老伙计啊!想当年咱俩跟在莫邪大元帅身边时,哪次不是咱俩撵着兽阳畜生跑啊!现在啊!怎么就掉过来了呢?……反被这群畜生撵着跑,老余头我心不甘啊!……我老了,没劲了!不想跑了!……莫邪大元帅啊!不是老余头我骂你!你让着他们干什么啊!我们这些破天军的老兄弟们哪个是怕死的!唉……” 身后几十狼骑越追越近,忽然从老伍长身下传出一道低沉的吼声,白虎发威了!王者气息散了开去! 王者的威压让疾驰中的几十头蛮狼立刻扑倒在地,低声呜咽,再没了刚才的凶悍猖狂。 蛮狼背上的兽阳骑兵始料不及,顿时摔了个四仰八叉,叫骂声不断。 老伍长掷出手中长矛,把一兽阳骑兵钉死在地,接着慢慢拔出腰间血红色长刀,长刀发出一声嗡鸣,不住的颤抖。 “老伙计们!这几十头畜生怕是不够杀哟!今天我老余头就再随大元帅冲一次北畜山!哈哈哈……” 白虎咆哮,一跃而起,冲向兽阳骑兵,血红的刀光闪耀,一颗颗狼头冲天而起…… ——— “大将军!是破天军的老卒,已经力竭而亡了!那白虎驮着他向南边逃去了!”一个高大的兽阳统领躬身禀告。 “莫邪的近卫营!?不是在北畜山全军覆灭了吗?怎么还有活人?!”薄薄逐鹿一脸惊恐,又有些不知所措,破天军!那是他一辈子的耻辱,一千破天军冲击北畜山大营同三万狮鹫骑兵同归于尽!那惨烈的一幕到现在都令他心底发怵!那道站在北畜山顶的孤寂背影更是他一辈子的梦魇! “传令!撤军!”薄薄逐鹿一拍蛮狼脖颈,丢下千余兽阳骑兵的尸体,落寞的返回了大营,他不敢赌,因为他怕!他怕嘉定关内不止一个破天军老卒!而且更怕那道孤寂的背影…… 这一日,一人,一虎,一刀在嘉定关外五十里,硬是没让兽阳万骑前进一步…… ——— 白虎奔了没多久,忽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嗷呜!……”白虎突然低声悲鸣起来。 “小白!余头他没事!只是力竭了晕倒而已!你没感觉到血刀正在反哺他吗?”男人缓缓的说道,随后慢慢的走向白虎。 白虎止住悲鸣,慢慢趴了下去,匍匐在地,男人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脑袋,白虎亲昵的蹭着他的手掌,眯起了眼睛,他也累了。 男人看着白虎背上的花甲老人,心里顿感悲凉!两滴血泪轻滑出眼眶,一千破天军!就剩老余头一人而已…… 【(感谢大佬们的推荐票,谢谢!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下去的动力!热血儿郎!当要去军营走一遭!无悔的青春!沸腾的热血!)】 第17章袍泽兄弟 ——— 已至深夜,嘉定关青云军议事厅内依旧灯火通明。 青云军督统,正二品镇倭将军穆荣在地图上指了指。 “薄薄逐鹿的大营驻扎此地已经月余,自从上次哨堡交战过后再无大的战事,只是不知道薄薄逐鹿为什么没有长驱直入攻击嘉定关,根据斥候回报,这群畜生在等肉食,马上就要入冬了,他们随军携带的大群蛮牛羊估计吃的差不多了,我们只要能劫上一次他们的运输兵,入冬之后这群畜生只有后撤,我们也能松口气。 一名校尉问道:“这样要深入兽阳后方,容易被发现,就算成功,万一被堵在关外,也很危险,是不是太过于冒险。” “所以找大家商量一下,要是有可行的方案,倒是可以搏上一搏。”穆荣看向了一旁的司徒流风,这小子可是当初自己死皮赖脸从血脂将军穆元虎手里抢过来的,想看看这小子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司徒流风思索片刻:“将军,我觉得可行,首先我们可以同时派出两支大军,一支直插苍云岭,避开兽阳斥候,埋伏在他们运送蛮牛羊的必经之路上,另一支突袭敌营,引兽阳追击,随后转道向东北,带着他们进藏青山,藏青山地势平坦,藏不了伏兵,所以他们一定会追击,只要拖住半天,袭击运粮的人就可以安全返回,嘉定关里的新军则前出至藏青山接应,只能接应,决不能交战,新兵还需磨炼。” 穆荣欣慰的点了点头:“好,那此时就这么定了,司徒流风,率本部伏击兽阳运输,曹岭,率本部夜袭兽阳大营,切记!不可恋战!引出兽阳大军即可。” “诺!” 散会之后,司徒流风紧接着跟上了曹岭:“曹校尉,等等我,去你营中再看看有什么细节需要沟通的。” 曹岭对于司徒流风还是很欣赏的,随即笑骂:“小兔崽子,花花肠子不少,也好,去老哥营里坐坐。” 二人有说有笑的进了曹岭的营地,突然司徒流风看到了两个熟人。 “胖子,蛮牛,你们两个怎么在这?” “流风哥!”被喊道的两人寻声看去,满是惊讶。 “怎么,你们认识?”曹岭疑惑的问道。 司徒流风大喜过望:“曹校尉,他俩跟我是一个村的,从小一起长大。” 胖子名叫方雄,蛮牛名叫方山是同宗兄弟,自小和司徒流风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当初一起参军,在新兵营一起训练,随后被分到了不同的地方,没想到今天在这碰到了。 “既然是这样,你俩也过来,叙叙旧!”曹岭豪迈的招了招手,这两兄弟身手不赖,办事也踏实,现在是他手下比较得力的指挥。 几人一起来到了营中,聊聊分别之后的琐事,提到莫邪大元帅卸任后的几战都不由得一阵唏嘘,索性几个兄弟都还活着。 司徒流风也是见到儿时玩伴异常开心,转头就对曹岭说:“曹大哥,让这两兄弟到我营来吧,我这一整营几乎都是常春郡人,他俩也是,我觉得应该让他们跟着我这个哥哥一起打仗,嘿嘿!” “放屁!给老子滚,挖我的人,你说你要不要脸。”曹岭气急败坏,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要挖走他两个好手,不知道现在军官紧缺吗? “曹大哥,我的亲大哥,这样,我知道你喜欢喝酒,这次我去劫兽阳运输兵,给你弄几坛薄薄逐鹿喝的好酒,只有咱曹大哥才能喝,那薄薄畜生怎么配和好酒。” 司徒流风死乞白赖的继续说着:“老哥啊!您看老弟我,带着一帮新兵,老卒只有两千人,眼看明天就要深入敌后,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一定,手里要是没个自家兄弟帮衬,心里始终不安呐!” “不行,没得商量。” “曹大哥,那实在不行的话,我只有找将军给我做主了,我就说你霸占我兵,呜呜呜。”司徒流风马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得得得,老子真的服了你了,你是什么校尉,哭鼻子校尉?赶紧给我滚,小兔崽子,还敢拿将军来吓唬我,我跟着将军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还有你俩也滚,看着心烦!到了他那别给老子丢人,我手下没有孬兵!”说完曹岭就一脚踹在了司徒流风的屁股上。 “哈哈,得叻!谢谢曹大哥成全,这次我顺便再给你抢两狐人娘们回来,给您喝酒的时候助助兴。”司徒流风大喜,起身拉着两兄弟便跑,生怕他反悔。 曹岭看着司徒流风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又笑骂了两声,虽然不舍得放人,但是他知道司徒流风也难,年纪轻轻就出生入死,每次打的都是硬仗,自己手下几乎都是老卒,少一两个也无伤大局,所以他就顺水推舟,说不定还能真的能抱上两个狐媚子,只不过不敢,军中有女眷,那是重罪。 回到自己营地,司徒流风又和两人说了会话,浓浓兄弟情:“从今天起,咱三兄弟就并肩作战了,在我这你们还是指挥,我手里正缺好手,明天我们就要出去断兽阳的运输道了,此行还是有一定风险的,你们怕不怕。” “哥哥,咱兄弟在一起,还有什么好怕的,怕是只有花妞姐能让你害怕吧!哈哈哈哈!” 二人很开心,没了曹岭在场,开起玩笑来更加肆无忌惮,打小三人一起玩耍的时候,只要见到花妞姐过来一叉腰,天不怕地不怕的司徒流风就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也不知道花妞姐在家怎么样了,唉,等我当上了将军,就和花妞姐成亲,到时候也给你俩娶媳妇,哈哈!”司徒流风心情甚好,开起了玩笑。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深秋的边境已经寒风凛冽,广场内黑压压的人头,寂静无声,只有时不时的马打喷嚏声,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的统领。 司徒流风手持一杆精钢打造的长枪,这是他当了校尉配备的精良装备,身着黑袍黑甲,四千黑甲骑兵分列左右,只要上阵杀兽阳,司徒流风就热血沸腾,这次他不仅要断了兽阳的运输线,还要把弟兄们都活着带回来。 “出发!”司徒流风长枪一指,策马扬鞭。 方雄,方山紧随其后,两千骑兵老卒默然不语,都知道又是九死一生,而两千新兵却异常兴奋,个个摩拳擦掌。 与此同时曹岭的兵马也启程往兽阳大营赶去。 穆荣看着两队人马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前进,这是他就任嘉定关主将以来第一次这么大的军事行动,他相信自己的兵一定不会让人失望。 此次的伏击地点在苍云岭刀劈谷,在嘉定关西北方八十里,那是兽阳运送蛮牛羊的必经之路,也是最险峻之地,除此之外几乎都是一马平川,别说设伏了,隔着大老远就能看见你了。 八十里路,在要避开兽阳斥候和哨兵之下,半夜丑时三刻才能抵达,根据斥候情报,兽阳运输兵一般是早上拂晓经过刀劈谷,如果兽阳运输兵没有出现,就必须返回,否则等兽阳大军反应过来,就可能腹背受敌了。 方雄率一队精锐斥候老卒在前开路,他们要做的就是尽量避开兽阳斥候和哨兵,以防被察觉,司徒流风则率军随后。 丑时,司徒流风按时抵达了刀劈谷,随即兵分三路,布成一个口袋阵,一路潜出至谷口,用来扎紧伏击圈,一路在前拦住兽阳运输兵的去路,剩下的埋伏于山谷两旁的树林,伺机杀出,司徒流风和方雄各率一部,皆战马缠嘴裹蹄,不一会,大军就融入这山谷之中,恢复了宁静。 第18章马到功成 兽阳大营,此刻正火光四起,一队龙腾赤炎骑兵杀入前营,双方已经休战数日,突然其来的袭击打了兽阳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兽阳士卒反应很快,迅速组织反击,曹岭率兵且战且走,按计划将兽阳引向藏青山。 薄薄逐鹿正和副将托托巴宝讨论如何攻陷嘉定关,听得手下来报眉头微皱,三日前被破军老卒拦路,折损千余狼骑,正憋着一肚子火,大手一挥就要让狼骑追击。 副将托托巴宝急忙谏言道:“大将军,小心中了埋伏,两三千人袭营,纯属虚张声势,定有隐情。” “他们往藏青山方向退却,藏青山地势平坦,藏不了伏兵的,就算真有埋伏,我也求之不得,我堂堂兽阳大将军,野战中还怕他们这群人族不成!无需多言,传令,让可可漠西率蛮狼骑兵追击,务必将这伙人族骑兵歼灭!”薄薄逐鹿从心里渴望嘉定关全军出动与他决战,这样就能毕其功于一役,野战!他薄薄逐鹿还是不怕的。 托托巴宝点了点头,他总觉的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看薄薄逐鹿的脸色不太好,他也不敢多言。 刀劈谷,听名字就知道这山谷的险要,两面悬崖绝壁,只能并行四队骑兵,山谷两侧有大片的树林,里面荆棘丛生。 一大队兽阳士卒赶着数以万头的蛮牛羊,悠哉悠哉的进入了刀劈谷,这条路他们走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别说伏击了,就连个鬼影也没见到过,领队的一个兽阳千夫长喝的酩酊大醉,正躺在蛮牛背上呼呼大睡,在蛮牛羊群中还有一辆囚车,里面关着六个人,这是兽阳路上抓到的,认为是龙腾的奸细,就准备送回大营请功。 突然,一支火箭从天而降,随后铺天盖地的箭雨从四面八方射来,兽阳押送骑兵大乱,兽阳千户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却不知敌人在哪。 “杀!”司徒流风大喝一声,率先从树林里杀出。 三队伏兵同时杀出,犹如神兵天降,这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仅用了一个时辰,就解决了兽阳运输兵,司徒流风没想到这么轻松,大喊道:“草车都烧了,看看有没有酒水什么的,带些回去,蛮牛全部放了!蛮羊可以带些回去。” “统领,你看这六人,路上被兽阳抓了,怎么处理。”方雄带着六个人走了过来,这是刚刚他从囚车里放出来的。 “你们是哪人?怎么会深入到此地?”司徒流风有点疑惑。 众人面面相觑,为首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站了出来说道:“这位将军,我们是南峪州过来的,一路游学到此,他们都是我的学生,本来准备带他们见识一下蛮荒域风光,没成想遇到战事,东躲西藏,还是被兽阳给抓了。” “哦!和白象帝国接壤之地,这样啊!老人家,您跟着我们一起回嘉定关吧,只是一路急行军怕是很辛苦,就是不知道您老身子骨吃不吃得消。”听了老者的解释,再加上本来就是从囚车里放出来的,司徒流风也没怀疑,就想着带他们一起回去。 “多谢这位将军,我还想继续带他们四处游学,要是方便,请给我们几匹坐骑,要是我们跟着大军,怕拖累你们速度。”老者娓娓说道。 司徒流风犹豫了一下,再看了几人一眼:“好吧,胖子,给他们几匹马,再多备点干粮,老人家,那你们自己小心,最近这都不太平,还是早些回去吧!” 说罢,司徒流风跨上战马,挥军回关。 路上方山嘀咕了一句:“这帮家伙真是迂腐,还欣赏蛮荒域的风景,要不是我们,连命都没了,还欣赏个屁?” 司徒流风闻言呵呵一笑:“走吧,人各有志!” ——— 望着一群人远去的背影,老者莫名的一笑:“倒是个善良的小娃娃,可这么年轻,咋就当上将军了,这龙腾难道真的没猛将了吗?怪哉怪哉!” “将军!兽阳在这,看来这嘉定关不好进了!” “传令象威军!转道娄山关!” “诺!”…… ——— 兽阳大营 薄薄逐鹿和副将托托巴宝正坐在帐内等候军报,薄薄逐鹿最近脾气不好,托托巴宝也不敢吭声。 “报!大将军不好了!斥候回报,刀劈谷起火,估计是运输队被劫了!”一名狼人士卒慌慌张张的从外面闯了进来。 “什么!哪来的人敢劫我大军给养!”薄薄逐鹿豁然起身。 这些给养是支撑大军过冬的保障,要是被劫,就得饿肚子打仗了。 此时所有骑兵都被派过去了,就是想支援也是有心无力。一旁的托托巴宝暗自想到早说了肯定有奸计,你就是不听,哼! 焦躁不安的薄薄逐鹿在营帐之中来回踱步,突然看到了一旁的托托巴宝:“你不是带了些象霸重甲骑兵过来吗,你带兵去支援。” 托托巴宝闻言大惊:“大将军,我就只有五百骑啊。” “你怕什么!你是象霸重甲骑兵!他们深入到天目山谷劫粮草,肯定是长途行军,人困马乏,刚刚又大战一场,已经是强弩之末,你速去,在回嘉定关的路上拦住他们,一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等狼骑回营,我会派人去接应你们的。”见托托巴宝竟然敢反驳自己的命令,本来就心烦的薄薄逐鹿一下子就火了。 托托巴宝无奈,心里暗骂薄薄逐鹿是头蠢驴,少量的象霸重甲骑兵对于龙腾毫骑兵毫无威慑力,大象虽然威猛,但是笨重不堪,少数的大象骑兵出击,只能成为的箭靶子,他心里暗骂着,却也不敢不去。 司徒流风正在疾驰回嘉定关的路上,路过一个小山谷之时突然停了下来,手掌一抬,两千骑兵依次停了下来。薛天有些不解,上前问道:“怎么了?” 司徒流风思索了一下,指着前方的小山谷:“从我们袭击粮草到现在,兽阳大营肯定已经得到了消息,如果他们要堵住我们回嘉定关的路,那么这个小山谷是最近的路” “额,没听懂,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快点跑?。”一旁的薛天听的云里雾里。 司徒流风一阵无语,真是榆木脑袋一个。 “我要再来给兽阳一个大礼!”司徒流风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的笑容。 第19章女儿情深 ——— 龙腾神都,广寒宫。 长公主龙若兰坐在花园的石凳上,一只手托着腮帮子,另一只手无聊的数着葵瓜子。 “长公主殿下不好了!” 一名侍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禀告长公主,龙军出击斥马原,被兽阳大军从背后截击,全军覆没!寒啸督统下落不明”。 “什么?不可能!龙军号称龙腾第二军团,不可能的!”龙若兰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魂不守舍的。 “公主殿下,你没事吧?公主殿下,”晴雨在一旁焦急的喊道。 “我要去见父皇!”说完龙若兰身影一晃便急匆匆奔向清华宫。 ——— 清华宫里 “陛下,要是兰儿知道了怎么办?她肯定会去找寒啸的。”一名美艳妇人惊慌失措的说道。 “哎!二弟你真的以为让池貂替你背锅!朕就不知道了,他池貂!朕给他万个胆也不敢假传朕的旨意!为了那个帝座非要让我们兄弟不死不休吗?我龙军十万儿郎的性命!难道是草菅吗?好你个风流浪子!二弟啊!你隐忍的够深的啊!”龙孝无奈的摇着头。 “那现在怎么办啊?陛下,难道真的要兵戎相见吗?” “还能怎么办?不可能让他杀了我们吧!不知道寒水庭知道了会怎样?哎!这次他龙飞真的是没长脑子啊!他这是要把龙腾的千秋基业给毁了啊!”龙孝咬牙切齿的说道……… “父皇!龙军怎么了?”龙若兰刚刚进入清华宫就大喊道。 “恳请父皇允许女儿派兵寻找,另外派出影卫寻找!”龙若兰慌慌张张的说道,一对柳叶眉都快纠结在一起了。 “兰儿来了,父皇也是刚刚收到情报,这次父皇一定为你做主,你二叔这次做过份了,敢动龙腾的基业……”龙孝满脸杀意。 “恳请父皇开启龙王塔,我要进去拿我的惊鸿剑!”龙若兰杀气腾腾的说道。 “好!兰儿,这次出门你可以带上你的龙兰卫,父皇把红珠和春夏秋冬四俾交给你!”龙孝斩钉截铁的说道。 看着女儿转身而去,不禁冷汗直流,这小姑奶奶发起脾气来,连他这个老爹心里都发怵! ——— 龙腾帝国捱雪国,寒幽王府。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一紫檀书桌被拍的粉碎。 “龙孝,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要是我儿伤了一根寒毛,我让你们龙家陪葬!” 侍卫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传本王口喻,寒冰卫,天鹰军团,寒冰龙骑所有将士聚合,随本王走一遭神都!”。 “喏!”那侍卫起身领命而去。 “寒夜,你们先到斥马原查探龙军失踪缘由,出发之前,先把雪城内的探子清理干净!” “喏!”寒夜领命,一道白光闪出大门。 “本王很久没有活动了,看来他们是忘了我的冰魄刀了!”老人喃喃细语,随后一声爆喝:“刀来!” 百里之外,雪神峰中,一把长刀不住的颤抖,发出一阵阵铿锵之声,不住的欢鸣,陡然蓝光一闪破开雪峰,消失在天际。 ——— 神都,广寒宫 “晴雨,跟我查,无论是谁?”龙若兰杏目微瞪,满脸杀意。 “是,公主殿下!”晴雨转身离去。 “公主殿下,红珠,带春夏秋冬四婢求见!”一个小太监躬身道。 “让她们去凤羽卫大营,我随后就到!” “喳!”小太监领命躬身退去。 “千万别是你!我的好二叔!”龙若兰狠狠的一掌拍在凉亭石桌上,“嘭”的一声石桌化做一堆石粉散落一地。 ——— 龙腾玄武军团大营 “沐将军,这是怎么了?十万龙军就这样没了?为了他们龙家我们值得吗?三十多万龙腾儿郎没了,他们可都是和我们的热血男儿!”张龙说完,仰头把一碗酒咕咕咕一饮而尽。 “沐将军!你我兄弟二十年,出生入死,为他们龙家立下不朽之功,可到头来换来了什么?是在这无尽沙漠喝风看沙!家人被软禁。我们要反他们龙家,还需要等到今天吗?当初莫邪大元帅卸甲的时候我……”纪正也灌了一碗酒下去,仰天长叹。 “沐将军,纸包不住火,龙军没了,关键是督统寒啸不知所踪!等不了多久,寒幽神王就会知道的,寒啸可是他最喜欢的小儿子,他龙孝现在只剩龙腾禁卫军团了,怎么能抗衡寒水庭!再说兽阳已经在龙威关和嘉定关两线布下重兵了,他龙孝敢抽掉黑狼军和青云军!他这是自作自受啊!哎!我们龙腾算是晚了,以前莫邪大元帅坐镇的时候,谁敢乱来,我们现在是内忧外患啊!池貂这老阉人真该千刀万剐!”张龙垂头丧气的说道。 “池貂还没那本事,他能假传圣旨?打死我都不信!肯定是龙飞的主意,别看他平常风流浪子模样,其实可不简单,那老王八蛋更是心狠手辣?”纪正有些恼怒。 沐春秋灌了一口酒,有些悲凉:“兄弟们啊!都是哥哥害了你们,哎!看来我们只有趁现在跑路了,进沙啸域!打出一片天下!别再为他们龙家卖命了!” “沐大哥,要不然就向他龙孝谎称沙妖大军攻击我玄武军团大营,我玄武军团拼死抵抗,死伤惨重,为永绝沙妖后患,我玄武军团决心深入沙洛河,攻击沙妖王庭,不灭沙妖,我玄武军团誓不还乡!”纪正说道。 “好!纪兄弟不愧是军圣传人,这样他龙孝就无话可说了,更不会迁怒我们的家人,反而会多加照顾。” “唉!要是莫邪大元帅还在,我们也不至如此?”三人同时感叹道,随后陷入久久的沉默。 ——— 龙腾帝国风月城 “王上,长公主去了龙兰卫大营,红珠和春夏秋冬四俾也去了!”一个影子从阴暗处浮现。 “哦!来的这么快……”男人点了点头。 “池貂的毒快要发做了吧!让一个死人去背锅吧!继续盯着长公主,去吧!” “喏!”影子慢慢消失在阴暗处。 “看来还的加一把火才行?还有几万龙军?不可能凭空消失了吧!”男人喃喃自语。 ——— 捱雪国,雪城 “王上,各大军集结完毕!”一侍卫单膝跪地禀告。 “好!传令今夜子时出发,从现在起所有人不得离开营帐半步,否则格杀勿论!”寒水庭威严的说道。 “喏!”侍卫转身而去。 “看来是该活动活动了,要不然这把老骨头受不了折腾了!”老人自言自语的望着东方,寒啸的本命魂牌还在,让老人稍微安心了一点!寒啸本来萤萤熄灭的魂牌突然红光大盛,让老人嘘唏不已!这小子是得到什么大机缘了?想到这里,寒水庭不禁微微笑了起来。 一名侍卫急匆匆赶来单膝跪地禀告道:“禀神王,一个自称来自凤血荒原的冰三求见王上。” 第20章想要干嘛 “让他进来!” 老人微微转身,一会儿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快步走到老人跟前,热泪盈眶,恭恭敬敬的拜倒在地:“冰三,拜见王上”。 老人上前一步,扶起冰三,眼眶微红:“这些年过的好吗?” “回王上,这些年过的挺好的,就是想王上了!”冰三颤抖不已! “哎,当初也是没法啊!辛苦你了!”老人哀叹一声。 “王上,兄弟们知道你的苦衷,没一个兄弟怪你的。”冰三恭恭敬敬的说道。 “一晃十九年,过的真快啊!一晃我们都老了,当年的雄心壮志,已经磨的差不多了。”老人摇着头。 “王上,我见到小王爷了,老奴当时就想相认,可想到王上的安排就忍了,哎!”冰三捶胸顿足的说道。 “没事,那小子可能遇到大机缘了,哈哈哈!”老人哈哈大笑起来。 “若兰那小丫头带着人,应该是去斥马原了!小王爷真的是福缘深厚啊!”冰三不住的赞叹。 “就看那小子能不能收服龙丫头的心了,如果成了,也不枉我这十几年的布局了!”老人悠悠说道。 “王上的苦心,想必小王爷已经知晓。”冰三回答道。 “能收服龙丫头最好,对我我们会是一大助力。这次我准备出兵给龙孝一个教训!”老人神色坚毅。 “王上,这次调龙军出击斥马原,应该是龙飞的主意!” “那小子还不死心?看来得先到神都了!” “王上,现在我们该如何做?”。 “不必做什么,你们就静观其变,随时掌握神都各方的动向即可,其他的事情的我来办!”老人眼眸深邃。 “喏!”冰三恭谨领命。 “王上,老六魂牌还在吗?” “没事,还亮着,那小子命大着呢!” “王上,十万儿郎,值得吗?王上我们非要去趟这趟浑水吗?” “为了龙腾的千古基业,别说十万,就算百万他龙孝认为也是值得的!唉!有时候身不由已啊!”。 “王上,保重身体,老奴这就回去了!”冰三恭恭敬敬的一拜到底。 “去吧!只要我们寒家还在,你们的家族就受寒冰王族庇护!”老人淡淡的承诺道。 “谢王上!”冰三深深的拜了三拜,转身出帐飞掠而去。 龙腾177年秋,龙腾帝国捱雪国寒幽神王寒水庭亲自率领,寒冰卫卫,天鹰军团,寒冰龙骑军团,三十五万人浩浩荡荡离开雪城。 ——— 龙腾帝国,清华宫 “报!”一侍卫急匆匆跑了进来。 “什么事情那么慌张!”龙孝一脸严肃的呵斥道。 “启禀陛下,寒幽神王亲率寒冰卫,天鹰军团,寒冰龙骑军团,出雪城,往神都而来!”侍卫跪倒在地急急忙忙说道。 “什么?”龙孝大惊失色:“消息属实吗?” “禀陛下,千真万确!”侍卫答道。 “传朕旨意,传龙腾禁卫军督统威亲王及所有将军半个时辰后大殿议事!”龙孝言语中显得有些慌张。 “喏!”侍卫躬身退了出去。 “陛下,现在怎么办?兰儿已经率军去了斥马原!”皇后慕容清灵焦急万分的说道。 “皇后别急,待我与将军们商议一下!”龙孝急急忙忙赶往议事大殿。 ——— 风月城,醉花楼 “王上,寒水庭亲率大军出捱雪国,往神都而来!”一道影子忽然出现。 “哦,来的这么快,有残余龙军的消息吗?”男人问道。 “禀王上,还没有?”影子喏喏道。 “一群白痴!都快一个多月了,饭桶!”男人气的一下把书桌上的书籍一扫而光。 “继续找,在寒水庭到达神都前一定要找到残余龙军,并剿灭!” “喏!”影子慢慢从阴暗处淡去。 ——— 白象帝国,天虎宫。 “陛下,寒水庭亲率大军,朝龙腾神都去了!”狐偃躬身道。 “哦!赶紧让虎羯按兵不动,要快!”白象赶忙说道! “好!”狐偃急忙离去。 “来的这么快!他寒水庭想干嘛?造龙孝的反吗?”虎威百思不得其解。 ——— 朝凤帝国,天凤宫 “陛下,龙腾寒水庭亲率大军往龙腾神都去了。”一女官躬身说道。 “哦!这寒幽神王想干嘛?谋权篡位不成?让火鸟军团出梧桐城,密切注意龙腾边境!” 朝凤女帝说道:“另外宣媚影到大殿,朕要见她。” “喏!”女官转瞬即逝。 ——— 龙腾帝国,什巴山脉 小木屋外,寒啸一杆大戟舞的虎虎生风,马军和楚雄站在不远处。 “寒军团长的武艺是越来越精进了!”马望微笑着对楚雄说道。 “嗯!我等拍马不及了哟!”楚雄有些失落。 “军团长!神王亲率大军往神都去了!”张启急急忙忙的走来有点兴奋的说道。 “哦!老爹亲自来了?”浩天有点吃惊。 “老爷子能不来吗?他儿子都失踪了。”李福插嘴说道。 “唉!父亲还是把我当小孩啊!”寒啸一脸无奈:“只是不知道莫邪大元帅知道我爹出捱雪国会怎样!” 这话说完四人一下都沉默了。 “放心吧!军团长,莫邪大元帅肯定会理解的!”马望安慰道。 “希望吧!”寒啸重重的叹息道。 几人又陷入沉默。 “寒将军,族长请你去一下议事厅!”一少女走到寒啸身前说道。 “好的!”寒啸微笑着对少女说道。 “寒将军,请!” “姑娘请!”寒啸让少女先行,自己则缓步跟上。 ——— 龙腾神都大殿内 “众位将军可有对策!。” 龙孝望着殿下一众将军问道。 “启禀陛下,他寒水庭率军出捱雪国,必然是因为寒啸督统和龙军失踪之事,陛下可传旨让寒幽神王止步北凉州,并传旨龙腾各军查探龙军及寒督统下落!”一位络腮将军出列回列回禀道。 “禀陛下,卑职赞同慕容将军的看法,我们只管坐观其变!”又一身穿银甲的将军上前拱手道。 一会儿,下面就交头接耳乱哄哄的,有人赞同有人提议出兵镇压!就像菜市了。 龙孝见众人议论纷纷,摇了摇头,转身对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白发老道说道:“国师可有高见”。 “陛下,调集军团于北凉州,坐观其变!”老道士平淡的说道。 “雨化淳,按照国师的意思,传旨调集北凉州各军进入拉雅山脉,如果寒冰神王止步,就按兵不动,没朕的旨意谁也不准擅自出击!”龙孝威严的说道。 “喏!陛下万岁万万岁!”众将领命而去。 第21章列阵拉雅 龙腾帝国捱雪国,冰晶高原 大军顶着呼呼寒风安营扎寨。 大帐内,寒水庭转头看向诸葛长青问道:“诸葛军师,现在大军该如何?” “回王上,大军前推,在北凉州拉雅山口驻扎!一来震慑神都,二来接应小王爷他们。”诸葛长青拱手道。 “好!军师着手准备吧!都散了!”寒水庭转身走进内帐。 ———龙腾北凉州,雪狼军大营。 “史兄,现在当如何?”龙腾雪狼军督统风飘扬满脸焦急的问到。 “将军不必惊慌!寒幽神王肯定不会咄咄逼人的,现在派人给寒幽神王送些鲑鱼去,请他不要为难我们。”白浅微微躬身道。 “好,还是军师想的周全,我们这就不差鲑鱼,来人!”风飘扬转身喊道。 “将军!有何吩咐!”亲卫掀开帐帘躬身问道。 “你速速去军需官那,让他派人给捱雪国大军送二十万条鲑鱼过去,不得延误!” “喏!”亲卫领命而去。 ——— 北凉州,一路大军顶着漫天飞雪急行军,军旗被寒风吹的咧咧作响,大旗之上“龙腾龙兰卫”五个大字熠熠生辉! 队伍前面,龙若兰骑着一头黑甲一路飞驰,身穿一套雪白战甲,腰挂长剑!剑鞘通体黑白相间,隐隐散发着淡蓝色光芒,正是龙腾帝国的镇国神器惊鸿剑。 在她右后方,一袭红衣随风摆动,正是红珠,一柄长剑斜挎在腰上,剑名火烛。 左手边晴雨紧跟着龙若兰狂奔,春夏秋冬四婢紧随其后。 “报!禀告公主殿下,陛下传讯,捱雪国大军进入冰晶高原,正往拉雅山口行军,离我们只有两百来里!” “随时关注!传令大军转向拉雅山脉!”龙若兰命令道。 “喏!”斥候行礼后掉转雪狼呼啸而去。 “加紧赶路,前往拉雅山脉!”龙若兰喊道,转身狂奔而去,晴雨,红珠六人紧随其后。 ——— 龙腾神都 大殿内龙孝正在和大臣们议事。 “禀陛下!捱雪国大军进驻拉雅山口!”一侍卫急匆匆跑进大殿跪倒禀告道。 “陛下,这可如何是好啊?”众大臣顿时慌乱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纷纷,就像菜市场了。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现在内忧外患!你们不知道替朕分忧!反而吵吵闹闹!”龙孝呵斥道。 殿下顿时鸦雀无声。 “不必惊慌,朕的几十万大军还在拉雅山脉呢!”龙孝威严的说道。 “陛下,为今之计,还是派人去跟寒幽神王谈判吧!平息这场风波!”上官玉云躬身道。 “国师的意见呢?”龙孝看向老道士。 “回陛下,上官大人言之有理,可派人去跟寒水庭谈谈,免动刀兵。”老道士慢慢条斯理的说道。 “拟旨,朔命兵部侍郎金沙河,即可前往拉雅山脉,同寒水庭商议!” “陛下!兵部侍郎金沙河已经前往斩妖山!”雨化淳提醒道。 “哦!那就兵部尚书毕大人前去吧!”龙孝淡淡说道。 “陛下!微臣年岁已高,恐难胜任!”毕肖涧赶忙出列拜倒说道。 “既然毕爱卿年岁已高,不能胜任兵部尚书一职,那朕准你告老还乡!即日起!威亲王龙云任兵部尚书!继任龙腾兵马大元帅一职,统领龙腾所有军团!”龙孝语出惊人,一众大臣面面相窥,不知所措! “臣龙云!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威亲王龙云缓步上前拜倒在地…… ——— 捱雪国四大军团,除了内卫军团驻守捱雪国外,其余四大野战军团缓慢的向拉雅山口行进。 寒水庭坐在一头巨大的冰熊背上,而旁边诸葛长青正在写写画画什么。 “长青啊!龙孝会有怎样的反应?” “王上,他只敢把大军盘踞在拉雅山脉!”诸葛长青肯定道。 “怎样对待龙丫头的龙兰卫卫,那丫头冲着斥马原去了!”寒水庭有点犹豫不决。 “王上!只能逼龙孝杀了池貂,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毕竟兽阳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至于那丫头,她是无辜的,看她对小王爷一片痴心,就随着她吧!” “就这样便宜了龙飞那小子?” “王上,现在也没办法,不可能跟龙孝开战,说不定我们刚到拉雅山口,他的使节就到了。哎!”诸葛长青不禁摇了摇头。 “是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寒水庭长叹一声。 “王上,等我们实力强大了,就再不会受这气了,现在只能忍着啊!真憋屈!”诸葛长青无奈的摇头。 “长青,你对莫邪有什么看法?” “王上!我们十年前都布置好了的,没想到被人下了套!害的莫邪老弟卸甲,哎!莫邪老弟就是性子太倔了!”诸葛长青从腰间摘下酒壶,狠狠的灌了一口继续说道:“要不是王上及时赶到,莫邪老弟肯定就………!” “哎!还是没赶上,要是早半天赶到,莫邪老弟改变一下部署,那结果……”寒水庭落寞的望向远方。 “王上不必自责,这也许就是莫邪老弟的命吧!”诸葛长青安慰道:“现在小王爷掌控龙军,也是王上的期望啊!虽然现在龙军失踪,但是我相信小王爷吉人自有天相!” “等见到啸儿再说吧!”寒水庭显然有点心不在焉。 “王上,你休息一下吧!我去前面看看!”诸葛长青拱手道。 “辛苦你了,长青,最近我的瓶颈有些松动了,这次事了,我准备闭关冲击武帝境了。” “恭贺王上!”诸葛长青满脸喜悦:“那臣去了!” “去吧!好好招呼龙孝的使者!”寒水庭摆了摆手,诸葛长青躬身退后,骑着自己的坐骑冰熊向前去了。 “禀告军师,前方一百里发现龙腾军团,从军旗上看是龙兰卫!” “哦!小丫头来的挺快啊!”诸葛长青赞叹不已:“可探查到其他踪迹!” “禀军师,没有!”斥候拱手道。 “再探,向周边延伸百里!”诸葛长青心里总觉得不同寻常。 “喏!”斥候领命而去。 ——— “禀公主,斥候报告,右前方一百多里发现捱雪国大军!”晴雨有些兴奋的禀告道。 “死丫头,不知道你高兴什么?”龙若兰白了她一眼。 “姑爷的爹亲自统领的啊!难道公主没有一点心虚?依奴婢看来姑爷的魂牌没碎!要不然捱雪国大军也不会这样拖拖拉拉的,说不得姑爷在前面等着公主殿下呢!”晴雨调侃道。 “滚一边去,你个吃里扒外的!”龙若兰徉怒道:“传令,就地扎营,等候捱雪国大军!” “喏!” 第22章可炸武帝 ———龙腾嘉定关 方雄愕然:“我没听错吧!按照原定计划,我们应该立刻撤回嘉定关才对。” “就等半个时辰,有援兵来,我们能战就战,不能战就撤,他们也是长途奔袭,而我们有一段时间的休息,料想追也追不上我们,怎么样,就这么定了!”司徒流风仔细计算了一下路程,终于下定了设伏的决心。 “你是主将,我们听你的,正好刚刚那场伏击没杀够。”方山露出一股跃跃欲试的表情。 “方雄,带一队人去前面看着,有情况速来通报,众将士,下马休息。”司徒流风开始下达命令。 “诺!” 正巧不巧,此刻的托托巴宝和副将秋秋大和正带着五百兽阳骑兵朝着司徒流风呆的小山坡急行军。 秋秋大和是文官出身,本来就不擅长骑马,这样的奔袭对他来说实在是苦不堪言。 “托托头领,我们带的这点人,够吗?”秋秋大和觉得靠五百兽阳骑兵截杀嘉定关的人族龙马骑兵,有点不靠谱。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薄薄逐鹿下令有什么办法,不过应该问题不大,龙腾的龙骑军损失殆尽,这队龙马骑军的战力应该不会太高。”托托巴宝心中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强行给秋秋大和打打气。 秋秋大和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司徒流风他们休息了一会儿,马力和体力都得到了一定的程度的恢复。 这时方雄快马来报:“来了,大概五六百兽阳骑兵!” 司徒流风大喝:“上马!” 四千龙马骑兵提枪上马,蓄势待发。 司徒流风将全军分为三列,自己则像一个锥子当先冲阵,这种地形没法包饺子,只能加深阵容深度,对方长途跋涉而来,三道冲锋波依次冲杀,基本上应该能将兽阳这几百兽阳骑兵杀个干净。 正在奔袭的托托巴宝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直觉告诉他,有危险,可是天色阴暗,看不太清周围的情况。 他突然觉得有什么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是什么?是马蹄声! “不好!”托托巴宝心头一跳,有埋伏!转头大喝:“拔刀!列阵!” 兽阳白象骑兵还来不及反应,一脸的不知所措。 “嗖嗖嗖。” 第一波箭雨就扑面而来,瞬间不少兽阳骑兵坠下白象,托托巴宝眼眶欲裂,知道自己是中了埋伏,对方有多少人他不知道,但至少是以逸待劳,现在掉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冲过去,冲不过去他今天就得死在这里。 箭雨刚刚停息,龙腾龙马骑兵就已经冲到了眼前。 经过前一段时间的练兵,司徒流风麾下对于弓箭的使用已经非常熟练,可以和骑兵的冲阵达到颇为完美的配合,一股骑兵再前冲锋,一波在后放箭,两波箭射完,骑兵也差不多冲到眼前了。 司徒流风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个畜生大喝道:“托托巴宝!” 身后的嘉定关骑兵瞬间明白了,这些兽阳白象骑兵都是制造羊树坡惨案的畜生,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尤其是原来参加过羊树坡之战的老卒,更是个个怒目圆睁。 “杀!替羊树坡的乡亲们和袍泽报仇!”一声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瞬间充斥整个天地。 司徒流风骤然加速,挺起长枪,狠狠的对着托托巴宝刺去,托托巴宝也不甘示弱,举枪对刺。 两人交错而过,都没对对方造成杀伤,也不回头,各自朝着对方的纵深杀去,兽阳白象骑兵急行军已久,困乏不已,加之又是猝然遇袭,手忙脚乱。 而司徒流风这边打了个时间差,休息了一会儿,可以说是以逸待劳,而且人数占优,电光火石之间,胜负已分! 秋秋大和手无缚鸡之力,这种场面实在不是他该在的地方,慌乱中自己摔下白象,顾不得疼痛,就欲起身逃命。 突然一杆长枪直直的抵在了他的喉咙处,托托巴宝吓出了一身冷汗,缓缓的顺着枪杆望上看去,只看到一张年轻的面孔,正对着自己冷笑,托托巴宝的心瞬间冰凉,面如死灰。 不一会儿方雄也压着秋秋大和走了过来,秋秋大和的胳膊还流着血,看样子是受了伤。 司徒流风事先安排的后两列冲锋起到了作用,原本秋秋大和以为能逃过一劫,没想到后面紧跟着又是两波骑兵,最终被活捉。 司徒流风死死的盯着二人:“哼,天堂走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羊树坡数万百姓的血债,该还了!带走!先回嘉定关!” ———嘉定关城楼上穆荣和曹岭在焦急的等待着,昨晚大军出动,曹岭顺利的回来,兽阳大将可可漠西被摆了一道,只好无奈的撤回兽阳大营,所有的事情都按计划好的顺利推行,现在只等司徒流风平安回来了。 “将军,你说司徒流风他们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按理说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怎么还看不见人影?”曹岭有点担心的问。 “再等等看,再过一个时辰不回来,你就去接应。”穆荣也有些犹豫了。 这时远处一股骑兵如流水一般涌来,后面还带着一群白象,领先一人正是司徒流风。 “哈哈,我就说这小子不会让我们失望的。”穆荣松了口气,哈哈大笑道:“开城门!” “禀将军,司徒流风幸不辱命,还给您带回了两个礼物。”司徒流风翻身下马,招了招手,托托巴宝跟秋秋大和二人就被押了上来。 “秋秋大和!托托巴宝!”穆荣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进了议事厅,司徒流风详细的说了劫粮以及生擒二人的经过。 穆荣听的满意的笑道:“有勇有谋,出奇制胜,司徒小家伙,你进步的很快啊!哈哈!” “将军,还不是你教导有方,不然我哪能进步这么快,嘿嘿。”司徒流风嘿嘿一笑。 “你小子,越来越没个正形,马屁是一个接着一个。”穆荣无奈的摇了摇头。 ———兽阳大营内,已经乱成一团,狼骑兵无功而返,给养又被劫,托托巴宝秋秋大和二人不知所踪,估计也是九死一生。 薄薄逐鹿看着吵吵闹闹的大帐怒喝道:“都给我闭嘴!传令全军,先后撤五十里,等给养补充过来,再进攻嘉定关!” 他冥冥之中有种不详的预,这次的进攻嘉定关的事又会不了了之。 不知道为什么,当初那个孤寂的背影让他心头泛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 ——— 第二天,一辆囚车载着两头畜生前往青云军大营校场,尽管托托巴宝修为很高,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那玄铁链!等待二人的下场早已注定! 校场之上,两口大锅里咕噜咕噜的冒着青烟!滚油沸腾,两头畜生拼命的挣扎着!托托巴宝浑身罡气环绕,想要挣脱束缚,终于把戴在嘴上的铁楛子挣脱。 “兽皇不会放过你们的………,放了我,我饶你们不死!!” “你这头畜生!还敢大言不惭!炸了!”穆荣怒目而视,厉声喝道! “啊!啊!吾皇替我报……” 天葵油!可炸武帝强者!他托托巴宝可不是! ——— 司徒流风所部已阵亡两百余多人的代价,一战全歼兽阳运输队两千余人,烧毁给养,生擒兽阳大将托托巴宝和秋秋大和。 常春营一战成名,彻底成为青云军精锐第一营。 第23章粮草风波 ———龙腾帝国,北隘州 刚刚回到拒虎关的轩辕半梦继续练兵,根据伏虎军督统,龙腾正四品伏虎将军卓胜的意思,不必管捱雪国大军,拉雅山脉有雪狼军驻守,而如今他血罗煞已经有两万骑兵,可以独成一军了,可以任命五名统领,至于人选就由轩辕半梦自己看着办,轩辕半梦打算先往后放放,等明年开春再做定夺。 这次练兵轻松多了,有了老卒的协助,不必他事事亲为了,这样就有了充足的时间研读兵书,练习武艺,为帅者当文武兼备,智勇双全,这是他还是莫邪大元帅的亲卫时,大元帅教导的。 自己可能武艺尚可,因为北隘州也尚武的缘故,马上功夫一直不弱,但是兵法还了解不多,现在自己带的兵越来越多,这还需要补足自己的缺陷。 这天轩辕半梦照常到卓胜处汇报军务,看到卓胜愁眉苦脸的,就问出什么事了,按理说上次莫邪大元帅领兵击败兽阳帝国以后,兽阳帝国退军百里,自此以后边界便无战事,而且现在又入冬了,更不可能没有战事,大将军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卓胜苦笑着说:“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入冬以来,我们的粮草供给已经严重不足,粮饷也已经两个月未发了,你骑军还好,因为骑军是野战的头等主力,所以每次军粮一到,都是尽量补充骑军,步军那边怨言颇深,我找步军将领都谈过了,他们都表示理解,但是底层士卒还是牢骚怨言不断,可能会哗变!” “怎么会这样?我上次去接收新兵还顺便回家了一趟,听说青云州府又增加了赋税,加上帝国征调的粮草,应该足以应付战时之需啊!”轩辕半梦虽然知道军中有时候供应紧张,但是没想到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 “唉,北隘州府确实在筹集军资,但是数量远远不够,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时候拿不出钱了。还有朝廷的军饷,龙威关和嘉定关那边也是大军压境,战事比我们要紧的多,朝廷的物资大部分都运到那边去了。我一直在向朝廷催促,但是能拿到的军饷依旧是杯水车薪,这次捱雪国大军进驻拉雅山脉,朝庭又把物资集中送往北凉拉雅山脉的雪狼军大营了!”卓胜将实情一五一十的说道。 闻言轩辕半梦也皱起了眉头,捱雪国大军进驻拉雅山口的事他暂时还不想说什么,需要等朝廷有确切的结果才行,毕竟不是他的职责范围,军人第一是服从命令,但是假如真的和捱雪国开战,他轩辕半梦肯定不会出战的!他是认识寒幽神王和寒啸督统的,寒家在军中的威望仅次莫邪大元帅而已! “卓将军!我血罗煞愿挤三分之一军饷和给养给步军!” “好!轩辕将军是识大体的人!”卓胜点头称赞道。 “份内之事!百里云,辛苦一趟!让军需官分出三分之一的给养和军响送到伏虎军大营!” “诺!”百里云躬身领命,随后走出大帐。 ——— 几个领头的百户来了,众人来到营中坐定。 一名百户开口道:“轩辕将军,你来干什么,今天谁来都不好使,拿不到军饷粮草我们都得饿死,我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轩辕半梦也不慌张:“我知道,诸位都是被逼得没办法了,但是你们要知道,军营哗变可不是小事,闹大了领头的都是要诛九族的,不替自己想想也要想想家人吧!” “轩辕将军别拿这话吓唬人,饿都饿死了,还怕杀头吗?”一名愤怒的百户拍着桌子。 轩辕半梦抛出了自己的条件:“你们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取军饷取粮草了,这都是我血罗煞挤出来的,先给你们应付一下,我知道虽然杯水车薪,但是可以先顶一阵子,等卓将军再想想办法,朝廷的粮草到了肯定会发给大家的。” 闻言众人愣住了,听说轩辕半梦拿出自己营中的粮草来给他们,都有些感动。 “卓将军绝不是厚此薄彼,把粮草都给骑军,因为人可以饿上一顿两顿,坐骑要是饿死了,就很难补充了,到时候一旦开战!没有骑军,大家想想,拒虎关城得面对多大压力。你们这样闹腾,不仅钱拿不到,最后还把命丢了,不值得,有困难我们大家一起面对!我轩辕半梦向大家保证,有我血罗煞一口吃的,就有你们的!”轩辕半梦见劝说有效,就一鼓作气,接连不断的攻击着大家的心理防线,他知道没人真的想死,都是迫于无奈。 几个领头的百户都沉默了下来,互相低声商量着什么。 卓胜和轩辕半梦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没有再说话。 这时候百里云已经把粮草军饷给运了过来,正在分发给步军士卒,几个百户见轩辕半梦所言属实,都很感动。 一名百户站起来说道:“轩辕将军,我们相信你,我们马上回营,但是我们有一个要求,我们几个闯了大祸,要杀要剐无所谓,但是还请将军不要为难底下的兄弟。” 轩辕半梦拍着胸脯保证,绝不让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一场即将发生的哗变被解决了,卓胜也终于松了口气。 ———拒虎关议事厅内,众将沉默不语,这次的兵营差点哗变都让大家心有余悸,大家都是从普通士卒一步步爬上来的,兄弟们从军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如今要钱没钱要粮食没粮食,哗变他们可以理解,虽然现在事件平息了,但是粮草怎么解决至今也没个办法。 千户关岱顿了顿,开口说道:“卓将军,带头的那几个百户,自己把自己绑起来了,现在正关在营房内,你看这事怎么处理?” 卓胜苦笑着说:“罢了,筹不到粮草,是我这个主将的责任,放了吧,他们也是被逼无奈,索性没有发生哗变。但是下不为例,有的事不能做,暂且革职,日后戴罪立功,普通士卒一概不追究责任,你现在回去到各营中劝说,一定要保持冷静,我们再想办法,此次哗变之事到此为止,不准传出去,违令者斩!。” 众人皆点了点头,知道卓胜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下面的士卒,关岱领命而去。 轩辕半梦心里正琢磨着粮草之事,突然卓胜就朝他说道:“轩辕,想什么呢?这次多亏了你,遇事沉着冷静,要不然这次闹不好又是一次兵变,唉!粮草的事有什么办法吗,帮我一起出出主意啊?” 轩辕半梦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军,这天上也掉不下粮草,我现在也没什么办法,但是过两天,我或许有办法,您再等等。” 卓胜一脸纳闷,这小子又在背后捣鼓什么东西,总是神秘兮兮的,但还是耐着性子没问。 这个冬天,注定是不平凡一个冬天,兽阳陈兵边境,龙腾士卒怨言不断,边军不稳,边关百姓已经不堪重税,整个龙腾青云州边境从上到下都充斥着一股悲观的情绪。 第24章严惩不贷 这天,出去的亲卫队长项沐终于回来了。 “禀轩辕将军,北隘州司马果然有问题,而且估计问题很大!他这几日已经差人运送了一百多车蛮兽皮毛进神都了!” 轩辕半梦拉着他的手快步进入帐内,项沐再不回来轩辕半梦都要去州城找人了。 “别急,你慢慢说,说的详细点。”轩辕半梦听到果然有问题,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 项沐开始讲述这半个月的经过:“一开始,我和卫兵们分头行动,走访了州城的好几家大的蛮兽皮商铺,问了蛮兽皮的价格,他们说没有!” “没有吗?”轩辕半梦有些疑惑的问,北隘州虽然土地不是很适合耕种,但是蛮兽挺多的,猎户猎杀蛮兽,肉可以自食,蛮兽皮卖给商贩,怎么会没有呢? 项沐接着说道:“按理来说,既然没有这么多蛮兽皮,那司马萧大通的蛮兽皮哪来的!如果猎户猎杀了很多蛮兽,那蛮兽皮自己留着做兽皮衣用的,拿到集市上的也应该会很多啊!而蛮兽肉更会多,但却出人意料,集市上的蛮兽肉寥寥无几,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根本不合情理,而且这蛮兽皮店老板经常押运着粮食出关!而后又拉着蛮兽皮入关!” “接着说。”轩辕半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随后我死死的盯住其中的一个大的蛮兽皮商铺,掌柜叫王树同,我就想看看他的蛮兽皮卖到哪里,总不能是他自己用吧,后来我发现他与州城一个粮庄的老板走得很近,人称八两金,我就带着卫兵摸进了他们的粮库,却发现囤积了大量的粮食,而粮食的布袋上面却就写着北隘州官仓,这样堂而皇之的放在仓库里,我顺手就拿了个出来。”说完项沐就从包裹里拿了一个布口袋出来。 轩辕半梦打开一看,上面清晰地写着:北隘州官仓,还盖着白隘州的官印。按照龙腾律法,所有官府的征收的粮食,每袋都要盖上官印便于追查。 用军粮换白象帝国的蛮兽皮!再把蛮兽皮贩卖到其他地方谋取暴利!看来此事牵扯甚广,现在物证已在,但是轩辕半梦有些恼怒:“这样顶多只能说明粮食是官仓流出的,不能说明一定是萧大通做了手脚,虽然光遗失军粮这一罪就够官仓官吏们革职查办了,但这还不够,这种蛀虫应该杀!” 项沐点了点头,接着说:“在确定了这粮店有问题,找到了物证之后,我们就顺藤摸瓜,先是绑了粮庄仓库的一个看守,连哄带吓,他说这些粮草确实是州府的人运来的,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一批粮食的差不多有三千石,然后我们又根拒他的描述,找到了官仓里的一个主簿,他应该是个知情人,这家伙现在不能打草惊蛇,我让两个卫兵跟着他,一有不对就抓起来再说,还有那个八两金,我也派人盯着,幸亏你给我派了几个卫兵,不然我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 说了这么多,项沐是口干舌燥,他二话不说拿起桌上的茶壶就一饮而尽。 轩辕半梦在营房中缓慢的踱步,仔细的分析着目前掌握的线索,物证已经有了,可以确定的是军粮确实被扣了很多,最重要的人证应该是三个,第一个就是那个八两金,他既然敢吃下军粮,说明他有门道,不然整个北隘州应该没有人有胆子敢做这个交易。第二个就是那个主簿,肯定对收上来的军粮有一个精确的统计,他应该是最清楚的,第三个就是那蛮兽皮店的老板,只要控制了这三个人,那么就是铁证如山。 项沐的确胆大心细,查到的线索都很重要,目标明确,直指北隘州司马,不得不说项沐真是个人才。 想通了这些,轩辕半梦一拍桌子,当机立断的吩咐道:“既然已经查明,那我们就尽快收网,绝不能给他们时间销毁证拒,你去找百里云,再带五十名士卒乔装打扮,星夜前往州府,务必盯住这三个人和州司马,决不能出现意外。我立刻找卓将军汇报情况,将事情通报给北隘州州牧和刺史大人,一旦北隘州府的人到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你先把三人抓了再说。” 项沐点了点头,凳子还没捂热,他又跑出了营房。 轩辕半梦看着二话不说就走的项沐,满意的点了点头,确实是个可用之人,没有其他读书人的那种娇贵气,然后自己也出营去找卓胜汇报情况。 轩辕半梦站在卓胜的书房内,看着被气得浑身发抖的卓胜,手里拿着那个布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旁边的书桌就在刚才已经被卓胜一巴掌给拍塌了,书籍信简撒落一地。 “堂堂朝廷四品大员,不为一方百姓谋福利,却一心只为自己私利,连战时军粮都敢拿来换蛮兽皮草!谋取私利!此等蛀虫不除不足以平民愤!此等人不杀,我卓胜誓不为人!”卓胜愤怒的吼道,要不是这北隘州司马扣了军粮,伏虎军也不至于走到军营险些哗变这一步,差点就酿成大祸。 “将军,此事当速速通报北隘州府,立刻将一干人等捉拿归案,家产粮仓统统抄没充军,这样拒虎关当下的困境就暂时能得到缓解了。”轩辕半梦在一旁提醒道,卓胜发了这么大火,这下那州司马不死也得死了。 卓胜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就招呼了一个亲卫往北隘州府报信,同时也叮嘱轩辕半梦让在州城的人好好配合捉拿几人。 这一夜,整个北隘州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先是小小的绒毛,轻轻飘扬,随后越下越大,不一会天地之间就仅剩一片白色,当真是才见山头绿如青,眨眼天地白如绫。 都说瑞雪兆丰年,但是今年北隘州的百姓怕是没有一个好心情过年了。 此消息一到北隘州府,高层震动,此乃北隘州近年来最大的贪墨军粮案,还偏偏发生在战时。 为防止有人走漏消息,北隘州大将军令狐千秋亲帅五百雪浮屠先行,捉拿州司马萧大通,北隘州刺史狄宜之随后出发,捉拿几个首犯!北隘州一文一武两个主官齐出,足可以看出此案的影响之恶劣。 北隘州州牧孔慈更是气的骂娘,声称无论是谁牵扯进这起军粮案,都会严惩不怠! 第25章辟邪红衣 此刻的萧大通吃完了午饭,在院子里踱步,萧煌奇还未出房门,这个兔崽子,昨晚又绑了个女子回家,简直混账,一天不惹祸就不消停,萧大通恨不得一巴掌把这儿子拍死,只可惜这是家中独子,实在是下不去这个手。 他的右眼皮跳了跳,有点心绪不宁,有点恼怒的搔了搔头。 “哒哒……”一阵马蹄声传来,好像在家门口停了下来,门口有点吵吵闹闹的,萧大通很纳闷,谁敢在自己的门前闹事,刚想招呼管家出去看看。 “砰!”家门就被蛮横的踹开了,呼啦进来一大群身披铁甲的士卒。 “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哪,知不知道我是谁!”萧大通气的暴跳如雷! “啪!”一个士兵走到面前就是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萧大通一下子被打蒙了,紧跟着两个士兵就把他绑了起来。 整个萧府一下子变得鸡飞狗跳,所有的亲眷仆役全部被抓了起来,萧煌奇被从床上拎起来的时候还浑身光溜溜的,平时嚣张跋扈的管家师爷打手,一个个吓得浑身发抖,如同筛糠。 四周的百姓好像也看出了有大事,纷纷躲得远远的冲着萧府指指点点。 “北隘州刺史狄大人到!”远处的一声大喊传进了周围百姓的耳中。 “看来是出大事了。”周围百姓议论纷纷,看着被黑甲军士押出来的萧家众人百姓纷纷叫好…… 州府大堂,萧大通一大家子跪在地上,萧大通看着坐在上座的狄秋和令狐千秋二人,心已经凉了一半。 “爹!爹!你快想办法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萧煌奇在一旁大声哭喊着。 萧大通略微有些颤抖的问:“刺史大人,令狐将军,不知下官所犯何事?” 令狐千秋目光冷冷的看着萧大通:“所谓何事?要是莫邪大元帅还坐镇军中,你这罪当千刀万剐!带进来!” 当萧大通看到官仓主簿和兽皮店老板及八两金被扔在地上时,知道东窗事发,大势已去,他直接吓得直接昏死了过去,留下了一群嚎啕大哭的家眷…… 隔日北隘州府司马萧大通九族三百五十六人,连同八两金,主簿等参与倒卖军粮的其他人犯家属,共一千二百零三人,被斩于北隘州菜市口外,萧大通等主犯头颅挂在城门口三日,以儆效尤!满城百姓纷纷奔走相告! 初冬的雪格外的雪白圣洁,北隘州府从八两金的几个粮庄中抄出了数千石军粮,数量之巨让人咂舌,连同萧大通和几个主犯家中抄出来的金银珠宝都送到军中,以备军用!………… ———北耀州龙威关,黑狼军骑一营 陈远俊的营房之中,一身红衣的南宫星雨正笑眯眯的看着陈远俊,意思不言而喻,我的任务完成了,你答应我进入骑一营的事可不能反悔吧。 陈远俊哈哈大笑:“行了,别这么看着我,这次算你立功了,接下里你就正式是我骑一营的一员了,你看看,想做点什么,除了副统领,你初来乍到,威望不足不能胜任外,其他的官职随便挑。” 南宫星雨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先做个参军吧!陷阵杀敌我现在估计够呛!不过出谋划策我应该还是可以的,毕竟军圣门徒,没一个白痴!” 这点与陈远俊的想法不谋而合,当时包云飞送南宫星雨过来的时候,就提及了他是军圣弟子,军圣是谁啊?那可是莫邪大元帅的首席军师!自从莫邪大元帅卸甲后,他也回归山林,做起了一个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陈远俊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星雨啊!这几天,你在营中到处看看,在军纪,操练,分配等等问题中,只要你觉得可以改进的地方,都可以提出来,要是合适,我们就立即整改,我想把骑一营打造成一支帝国精骑,整个北耀州最精锐的部队,而且靠的不仅仅是意志力,而是要从战术层面上彻底有一个蜕变。” 南宫星雨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他还需要观察一下军营士卒的具体情况,再结合自己所学,才能拿出具体的方案。 “还有,你别整天穿身红衣在营里晃来晃去,太扎眼了,又碍事又显眼,要是打仗你肯定敌军第一个射杀目标,赶紧去给我换了,又不是没给你发军服。”陈远俊讲完了正事,又开始开起了玩笑,南宫星雨白了他一眼就走出了营房。 接下来的一阵子,南宫星雨在营中到处转悠,依旧穿着他那身显眼的红袍,没多久军营里的士卒都认识了南宫星雨,因为军营实在有点脏,早上红袍出门,晚上就变成黑红的了,但是第二天南宫星雨就又是一身崭新的红袍出门,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件红袍,再加上他长的秀美,形如女子,于是大家背地里都喊这位新来的参军叫辟邪红衣。 过了几天,南宫星雨拿着一本书册找到了陈远俊,陈远俊笑嘻嘻的说:“哎呦,这不是我们的辟邪红衣嘛,怎么了,研究出什么来了?” 南宫星雨板着一张脸:“陈统领!别嬉皮笑脸的,讲正事呢!这本治军册是我总结出来的治军要点,以后骑一营治军,你要按照这个来。” 看到南宫星雨一本正经,陈远俊也端坐起来,拿过兵册看了起来。 南宫星雨清了清嗓子:“我先讲两点重要的,需要立即落实的。 第一:胜先利其器,从今天起骑一营的装备,从骑战用的长矛到佩刀,弓弩,到马鞍马具等等所有配套辅助用的兵器,全部需要统一规格,我看过了,军中武器五花八门,比如长矛,有多达五六种制式,我觉得最好用的是以前莫邪大元帅近卫破天军的长矛。 统一制式的武器可以最大程度加强士兵对于武器的熟悉,从重量、长度到作战时使用的力道,这是对战斗力最好的提升,放在一个士卒身上或许差距很小,但是汇集到千军万马之中时,那就不可小觑了!” 第26章人生百味 第二:虽然骑一营只有四千余人,但是需要根据每个士兵、将领特点的不同进行区分,组成不同的战斗部队,这样可以在战斗时发挥最大的威力。 首先需要培养一支精锐的斥候部队,骑兵野战,最重要的情报来源都得依靠斥候获得,而如今的军伍中大多轻视斥候,认为斥候不过就是到处巡视巡视,以前莫邪大元帅为什么能打胜仗,就是他重视情报的收集,打造了一支精锐的斥候部队,所以这一点我们必须改变,我们需要军中最精锐的士卒去做斥候。其次战斗部队分成两组,一组皆为敢战之士,逢敌必悍不畏死,一组为骑射部队,运动快射的远,在冲锋和周旋中尽可能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两组相辅相成,紧密配合,就能发挥出他们最大的战力。” 陈远俊听了非常满意,这和自己初衷一模一样,尤其是分组而治,陈远俊心中早就有这个想法。 南宫星雨写的治军册中,就连军营中多少人该配多少伙头军,武器应该如何保养,龙马应该如何喂食,在外宿营多久换一次岗等等都详细的罗列了出来,看的陈远俊一阵头大,看样子强军这个目标是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完成的事。 陈远俊开始将骑一营正式改制,两个指挥分别由原来从左骑卫就跟他一起的两名百户担任。 他又从全军中挑选两百名精通骑战且心思敏捷的士卒组成支斥候队,刘灿头脑清楚,心思沉稳,用来统率斥候正合适,再加上由他是包云飞曾经的近卫百户,出任这斥候统领,也可以打消大家轻视的念头。 陈远俊又挑选两千名身高力大,且善于骑战的士卒交由石子尧统率,作为冲锋陷阵的尖刀,攻城拔寨之利器。 其余士卒由展云统率,训练骑射,提高行军之中配合的默契度,最大程度上提升战力。 而陈远俊则为了筹集统一制式的兵器在龙威关城里转来转去,先去军需处挑挑拣拣,不够就去各营换兵器,要是不给陈远俊就死皮赖脸的不走,弄得龙威关的各个校尉都哭笑不得,当真是脸皮够厚的。 南宫星雨则开始从各个小细节开始一点点的改变骑一营。 众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上下一心,骑一营的面貌一天一个样 ——— 朝凤帝国,天桐城九天殿 在这个帝国内权力最高的一群人,此刻身着锦衣官服,文武官员分列两侧,跪伏在地上,正对着龙椅之上的人高呼万岁。 两声咳嗽传来,目光顺着面前的台阶缓缓向上看去,身披龙袍的朝凤女帝东方静怡正端坐在帝座上,她柳眉微皱,显得有些疲惫。 身上的金色凤袍,绣着一条九天火凤,象征至高无上的权威,昂首凤冠,显得神圣无比。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下面跪着的一群人,她即位这么多年来,每天都看着底下趴着的这些人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大殿上争权夺利,互相攻击。 没人知道她这个女帝有多难,召图海党北地每天互相攻击,结党营私消耗国力,但是她面对这些根深蒂固几百年的毒瘤也只能选择妥协,空一腔热血却无法施展。 召图家传承数百年,数次挽救朝凤帝国于危难,几乎世代位列三公,家族子弟也多出任要职。 海党皆是沿海一带的门阀世家,财力雄厚,以九雨州张家为首,沿海一带的官员皆投入海党怀抱。 北地是北方士族,开国之时就是跟随凤凰大帝开疆拓土之辈,手握兵权,权势滔天,以李家和耶鲁家为首,建国数百年以来,北方士族以牺牲一部分兵权为代价,渐渐迁移到天桐城周围的梧桐州,桐子州一带,联合北方出身的文官形成北地。 三个派党这几百年来起起落落,各领风骚,你方唱罢我登场,近些年来斗争愈加激烈,只有上官世家置身事外,冷眼旁观,但在女帝东方静怡的支持下,隐隐有四方势力互相牵扯的态势。 “平身!”朝凤女帝又咳嗽了两声。 一旁的太监捏着嗓子喊到:“陛下龙体欠安,众臣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微臣有本上奏。” 东方静怡循声看去,乃是兵部侍郎杨天赐,有点意思,堂堂兵部尚书还没开口,兵部侍郎先跳了出来。 “据边关军报,兽阳十五万大军合兵一处,准备进犯苍梧州,苍梧守军恐独木难支,已派人求援,朝廷当速派将领增援,臣举荐凤羽卫中郎将上官紫藤领兵出征,总领苍梧州守军,军政一体,抵御外侮。必定能马到功成,扬我朝凤军威!”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立刻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众人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扫向了兵部尚书召图方知的后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位杨大人是北地的,这件事根本没有和兵部尚书商量,直接堂而皇之的在朝会上提出来,摆明了要给新上任的兵部尚书召图方知一个下马威。 一旁的海党官员都有些幸灾乐祸,为了兵权,眼看召图家和北地就要闹起来了,到时候海党岂不是坐收渔翁之利了。 召图方知似乎是感受到了背后众人讽刺的眼光,气的面色铁青,他抬起来看向位列文官之首的父亲,当朝帝傅召图思鳩,却见白发苍苍的父亲纹丝不动,毫无要说话的意思。 召图方知暗叹了一声,自己的父亲养气功夫真的是极佳,被李党打了个措手不及却丝毫不慌张,依旧悠哉悠哉,怪不得父亲能历经三朝不倒,朝凤官场有一句名言:潮起潮落召图不腐,人来人往思鳩不倒。 东方静怡看了看殿下垂首的兵部侍郎杨天赐,又转头看了看好像在闭目养神的召图思鳩,暗自无奈,今天又是一番为了兵权而上演的争权夺利戏码,这些年她已经看烦了。 东方静怡又咳嗽了几声,缓缓地开口道:“大柱国,你看此事是否可行?” 大柱国长孙得运,也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镇国公乃是上官家的世袭爵位,为表彰其建国功勋所赐。 而先前杨天赐所举荐的中郎将长孙紫藤正是他的长子,上官家现任家主。 长孙得运用余光若有若无的扫了召图思鳩一眼,说道:“苍梧州战事确实需要一名大将前往指挥,长孙紫藤虽在军中任职多年,资历尚可,然统帅数十万大军之经验略有欠缺,此事还需要陛下拿主意,老夫不便多言。”说完微微垂首。 “老臣以为不然,长孙紫藤将军性格沉稳,屡立军功,且习得上官家奥秘兵法,定是此次统军出征大不二人选!” 第27章军中儿戏 一旁的召图思鳩终于开口了,满朝文武都诧异的看着这位三朝不倒翁,就连召图方知也想不通父亲为何替上官家说话。 还不等他人开口,召图思鳩接着说道:“至于经验问题,多多磨练就好,古往今来的名将哪一位不是从沙场上磨练出来的,镇国公要相信自己的儿子嘛!当然,为保出征顺利,老臣再举荐一人为大军副将,青鸟军参将西门大畔最为合适。” 当真是老奸巨猾,长孙得运在心里暗骂一声,两人斗了一辈子,他就知道召图思鳩不会善罢甘休。 而另外一边的吏部尚书西门大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建议砸的一愣,弄不清楚召图家到底意欲何为,西门大畔是他的二弟,二人是如今西门家的顶梁柱,一人在朝为官,一人在外为将,二人的父亲早已告老还乡,回扬州养老去了。召图家为什么突然举荐自己的弟弟? 东方静怡也是愕然,犹豫了一下便说道:“今日先议到此处,容朕想想再做定夺。” 虽然已经入冬,边疆早已被冰雪覆盖,但天梧城温度尚可,不至于冻得哆嗦,几大世家好像要奋力擦出些火花来驱赶即将到来的寒冬。 刚散朝,一回到家中的召图方知就迫不及待的来到父亲的书房中,他还是想不明白父亲的用意何在。 “你啊,说了你多少次,还是这个毛毛躁躁的性子,太急,每逢大事先静心,你这样怎么能做好召图的家主。”刚进门的召图方知就被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只得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 “父亲,今天朝堂之上您举荐西门家是何意?”召图方知开口问道。 “哼,你接任兵部尚书,动了北地的兵权,他们当然要整我们一手,此事其实我早有预料,但是比预想中来的更快。”召图思鳩不急不忙的起身倒了杯茶,也给召图方知倒了一杯:“既然在军方我们没有合适的人选推上去,那我们就做个搅屎棍,把长孙家和西门家也拉进来,水越混越好。”召图思鳩的嘴角翘起一股阴森的笑容。 召图方知依旧有些不解:“父亲,西门家如今已经入主吏部,势头强劲,虽然西门家老头子已经隐退,到兄弟两一文一武也不可小觑。要是此战功成,岂不是在军权上又更进一步,那对我召图家不利啊。” 召图思鳩依旧在摆弄着茶具,茶具是极其珍贵的紫砂茶壶,乃是圣帝所赐。 只见他拎起茶壶,一道细细的水流从壶口倾泻而出,冒出缕缕热气,浇在上好的茶叶上,顿时茶香扑鼻而来,召图思鳩深吸一口气,一脸的陶醉。 他抿了一口接着说:“你以为兽阳是这么好对付的?兽阳这些年强势崛起,一统荒原,战力之强绝对非我朝凤可比,天梧城的这些人马,有多少年不打仗了你自己算算,所以我估计这次长孙紫藤战败的可能性更高。” 召图方知皱了皱眉:“那万一胜了呢?岂不是弄巧成拙?” 召图思鳩笑了笑:“万一胜了,就是朝凤之福,刀锋所指,所向披靡,就当卖了西门家一个人情,军方两虎相争,总比北地一家独大要好得多。这些年我们暗中扶植拉拢的那些武将,现在还派不上用场,只能让他们先去争了。” 召图方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父子二人不再说话,书房又归于寂静,召图思鳩又摆弄起了桌上的那套茶具。 ———朝凤帝国镇国公府 长孙家到底是军伍出身,少了雍容华贵之气,多出一丝金戈铁马的意味,院中摆放着各种武器,颇为壮观。 长孙得运正在叮嘱自己的儿子:“虽然陛下还未下诏,但只要没有提出异议,按陛下的性子,那么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了。此次领兵出征,务必慎之又慎,马虎不得,兽阳骑兵不可小觑,万万不可儿戏。此战要是功成,我长孙家在军中地位将会更进一步,到时候镇国公大柱国的头衔也可以名正言顺的交给你了。” 长孙紫藤点了点头,恨恨地道:“可惜让西门家横插了一脚,不知道会不会有麻烦,都是召图那个老东西从中作梗,这次本指望能打召图一个措手不及的。” “无妨,毕竟你才是主将,西门家还能翻天不成,召图思鳩,老狐狸了,自己得不到,也不让你舒坦,呵呵!”长孙得运摆了摆手,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西门家一骑快马奔出天梧城,直奔桐叶州而去。 ———朝凤帝国天桐城,天凤宫 “陛下,就这样任由这帮贼子胡来?” “由他们折腾吧!传旨火鸟军团,火凤军团,秘密朝天梧城靠近,进驻梧桐州东北两大营!” “领旨!” ……… ———龙腾神都 为应对龙威关和嘉定关战事,龙腾大帝龙孝在龙腾帝国兵部尚书龙云的催促之下正式下旨,加封北耀州大将军呼延庆为镇北大将军,督领北耀州十万兵马,加封黑狼将军包云飞为安北将军,协领北耀州军务。 加封青云州大将军公孙戟灵为镇西大将军,总领青云州军务。加封青云军督统穆荣为安西将军,协领青云州军务! 按龙腾军中官职,除了常设的一到九品武将官职外,还单独设有三征四镇五安六平,冠之以东南西北的大将军官职。 在平时为虚职,没有实际兵权,只是荣誉的象征,一旦到了战时,权力极大,地位极高,一般都总领数州军务。 并派出神都蛟骑军督统欧阳允庆出征北隘州,督统北隘州所有军务,蛟骑军副督统独孤从蓝协领北隘州军务,北隘州大将军令狐千秋协领军务。 此消息一出,神都愕然,随后有些欢喜。 一时间,神都官宦世家纷纷走动起来,因为龙腾四大军团已经被兽阳打残,龙军不知所踪,此次若能把子孙后代送到蛟骑军中,肯定能弄到军功的,倒时候家族说不定就水涨船高了。 欧阳允庆府邸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门庭若市,不少老朋友上门来希望能把自己的儿子孙子带上之类的,还表示愿意私人赞助一些军费武器。 碍于情面,以及本着不能得罪人的原则,欧阳允庆基本上照单全收,一个不落,各大世家都乐呵呵的走了。 欧阳鼙鼓叮嘱道:“庆儿!别让这些官宦子弟身临险境,他们都是花架子,顶不得用,有唾手可得的军功就让他们去玩玩,没有军功就算了。”……… 神都四万蛟骑军正式开拔,旌旗招展,甲胄铮铮,声势倒是颇为雄壮,只是军伍看起来略微有些怪异。 原本四万人的队伍现在足足多了数千人,因为那些世家不仅塞进了那些富家子,人家起码还得带着自己的家丁府兵来保护自家少爷的安全吧! 虽然有蛟骑大军,但还是自己的护卫让人放心,使唤起来也方便不是。 更有甚者还带了侍女和歌姬,随行马上车也堆满了乐器美酒,美其名曰为前线将士助兴,以振军心………… 寒风阵阵,树叶凋零,原本的绿意盎然的官道两侧,现在只剩光秃秃的树丫。 看着官道上渐行渐远,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伦不类的大军,城头上饶是性子沉稳的欧阳鼙鼓也被逗乐了,就这种军队,真的能打败兽阳铁骑吗?答案应该显而易见吧! 而站在城门口给大军送行的世家长辈们可不这么想,在他们眼中,那是泼天的军功正在朝着他们招手,子孙的荣华富贵,加官进爵仿佛已经是囊中之物。 大军从龙腾神都出发,需要经过曲燎州、安阳州、溪湖州就可进入北隘州境内,本来在欧阳允庆眼中,这一路只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行军而已。 没想到这些官宦子弟们完全以为自己在旅游,每到一地,必游山玩水,轻歌艳舞,惹得行军路上是鸡飞狗跳。 欧阳允庆看着这支行进中的军队,尤其是那些纵马驰骋,肆意踩踏庄稼的富家子,自己平日里治军也算是颇为严厉,但对这些人真的是束手无策,得罪了他们,那就是得罪了大半个龙腾朝堂啊! 欧阳允庆的心中突然泛起了一股不安的情绪,这一仗真的能打赢吗? 第28章世间不公 欧阳允庆还在路上的同时,几封昭命已经送到北隘州军事长官的手中,北隘州大将军令狐千秋集结北隘州守军共计十八万人,赶赴拒虎关待命,北隘州府仅仅留下万余步卒守城。 各路大军集结于拒虎关,等天气稍暖就会出拒虎关进驻血脂关。 神都的官宦子弟一下子凑到了一起,那真的是犹如蝗虫过境,满城遭殃,拒虎关开始变得鸡飞狗跳。 一天轩辕半梦和项沐闲来无事,决定去街上逛逛正走在路上,只听前方有几声急促的女子声音传来:“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轩辕半梦等人闻声看去发现几个服饰甚是华丽的男子正把一个女子围在当中,笑嘻嘻的逗乐着,时不时动手调戏一番,女子的衣服已经被撕开一点,春光乍现。 “住手!”轩辕半梦大怒,当下就是一声大喝。 几个富家子转过来看着轩辕半梦:“别多管闲事,一个小小的边军而已,还轮不着你来教训我们。” 几人一看轩辕半梦的军服就知道是边关守军,并不在意,接着又开始动手调戏起那名女子。 轩辕半梦几人见劝说无效,上前三下五除二就将几名富家子打倒在地,将女子拉到身后,几个小子一下子就被打的鼻青脸肿。 “你完了小子,敢打我,我不玩死你我就不姓欧阳!”一个雍容华贵的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恶狠狠的说。 “敢不敢留下姓名!” “北隘州轩辕半梦!”轩辕半梦毫不畏惧,冷冷的盯着他们。 “你等着,我会来找你的!”说完几人扭头便走。 竟然是欧阳家的人!轩辕半梦等人虽然有些吃惊,但还是将那名女子放走了,当街欺压百姓,难不成还不能教训他一下吗。 “将军要不先回营?这几个没脑子的指不定做出什么事。”项沐天低声说道。 轩辕半梦点了点头,也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趣。 回营没一会,那几个人就找上门来了,同时还带来了一大群护卫,原来那人是欧阳允庆的侄子欧阳淳佳,在欧阳家也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堵在血罗煞的大营门口,嚷嚷着让轩辕半梦出来。 轩辕半梦几人来到营门口,几个人看到他出来,就堵在门口大骂,血罗煞的士兵都是真性情的汉子,就在那对骂,骂着骂着有的就拔出刀来,眼看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了,幸亏轩辕半梦下令阻拦。 事情越闹越大,惊动了欧阳允庆,于是双方人都被带到了大帐。 欧阳允庆皱着眉头听自己的侄子讲述事情的经过,欧阳淳佳直接说成自己在路上找女子问路,结果就莫名其妙的被轩辕半梦打了,带人去营房理论还被挑衅,差点对方就要拔刀相向,一番添油加醋将黑的说成了白的,他成了无辜的,轩辕半梦反而成了罪人。 轩辕半梦等人惊呆了,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其实欧阳允庆也知道自己的侄子是什么样的货色,但是大世家,从来都是帮亲不帮理,于是欧阳允庆一脸严肃的问道:“血罗煞主将轩辕半梦,你无辜殴打同僚,煽动手下企图杀人,你该当何罪!” 轩辕半梦大声喊冤:“欧阳督统,实乃欧阳淳佳当街调戏民女,还带兵去营房挑衅,每件事都有大量人证,还请将军明查!”项沐等人也神情愤怒,纷纷喊冤。 欧阳允庆大怒:“混账,本将军的话还敢反驳,你的意思是本将军冤枉好人吗!” 轩辕半梦转头看向了一边的欧阳淳佳,欧阳淳佳正一脸嘲讽的看着自己,嘴角掀起了得意洋洋的微笑。轩辕半梦眼中的怒火越来越浓。 此时北隘州大将军令狐千秋和卓胜等人纷纷赶到,见到欧阳允庆发火了,令狐千秋连忙求起了情:“欧阳将军,轩辕半梦他还年轻,不懂事,性子直,年轻人或许一时冲动才犯了点错,但肯定不是故意冒犯大将军的,还请将军从宽处理。” 瞅了一眼轩辕半梦。令狐千秋又往前一步,低声在欧阳允庆耳边说道:“轩辕半梦曾追随莫邪大元帅血战天门关,挽救天门关于危难,奔袭百里击杀兽阳大将可可不尊,洗刷我龙腾耻辱!他舍己为公,血罗煞分出三分之一的给养和军饷帮助友军!在伏虎军中威望甚高!要是过于责罚,恐寒了将士的军心。” 站在一旁的北隘州众将士也纷纷求情。 欧阳允庆听了也有些犹豫不决,自己刚领兵,要是一下子寒了这么多将领的心,那这仗还怎么打。 “看在令狐将军的面子上,拉出去,杖责二十,若敢再犯,定不轻饶!”欧阳允庆终于开了口,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欧阳淳佳走到轩辕半梦身边,低声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争!” 轩辕半梦神情有点恍惚,一刹那间他突然有点拔刀而起的冲动,今天他受到屈辱一定要鲜血才能洗刷!但是想到家中年迈的父母和满脸期待的,轩辕半梦还是忍了下来,领了这二十军杖。 第二天,血罗煞大营 项沐等人站在轩辕半梦的床前,挨了二十军杖,屁股被打的有点血肉模糊,轩辕半梦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看样子几天内是下不了床了。 “将军!这神都来的人没一个好东西!查都不查就直接判罪,咱不干了!”项沐性子急,当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干嘛,这就要退缩了?这些达官贵人,远比你们看到的要可恨的多,我们要做的是铲除这些恶人!而不是做一个懦夫!”公孙玲珑在一旁恶狠狠的说道。 “将军,有件事!昨天我们救下的女子,今天早上尸体被扔在了我们营房附近。而且……很明显被糟蹋了。”项沐低着头,不敢看轩辕半梦。 “什么!”轩辕半梦愤怒了,他们这群人真是十恶不赦,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轩辕半梦的眼中满是怒火:“好好安葬,这笔账,我们迟早要算!” 大家都退了下去,轩辕半梦平静了下来,独自思索着自己从军的意义,难道仅仅为了混口饭吃,减点赋税就行了吗?要是今天这名女子是自己的亲人,结局又会怎么样!轩辕半梦不敢再往下想。 我真的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家人吗?没有!那么就要去争取! 我要一步步的往上爬!我要拥有权力!终有一天,我要让欧阳家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要扫除这世间的不公!再没有欺压良善之徒! 轩辕半梦坚定了自己的眼神,从今天起,他有了一个新的人生目标,这条路虽然很难,但是他会一直走下去! 第29章能屈能伸 拒虎关外一处山坡,坡上有一个新坟,刚立不久,坟前摆着一点香烛纸钱,轩辕半梦带着项沐以及公孙玲珑站在坟前,沉默不语。 他们不知道这个女子的姓名,也不知道这个女子家住何方。但是这个女子用自己的生命唤醒了众人内心深处的正义,也用自己的清白,撕开了那些官宦子弟的虚伪面容。 “从今日起,我轩辕半梦,立志要站在帝国之巅!扫平这世间不公!他日必拿着欧阳家的人头来你坟前祭奠!” 轩辕半梦三人深鞠一躬,久久不语…… ———不远处有三道影子,静悄悄的看着三人。 “大元帅!你真的忍心让轩辕小子受这委屈!” “老余头啊!我知道你很维护轩辕小子,但身为我以前的亲卫队长,现在更是能自成一军!这点委屈都不能忍受,何谈大志!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白象亲昵的磨蹭着他的手臂,男人微微一笑:“老余头啊!看到没有,小白都认可我的话!哈哈!” “大元帅,寒幽神王已经答应不过拉雅山脉了,但他的条件是你必须重掌龙腾军权!” “唉!寒老哥还是没能看清啊!就算我重掌了军权又能如何?龙腾已经腐朽不堪了,需要换血重生了!老余头啊!你去辅佐轩辕小子吧!看他如此,我多少还是有些难受的!” “明白了!大元帅!哦!寒幽神王半月前已经让龙若兰那小丫头回神都了,毕竟现在北北耀州也不太平。” “若兰那小丫头还是不错的!心性善良,只是生错了地方,龙家!现在是众矢之的啊!我会让人保护好她的!毕竟龙飞那玩意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大元帅,那老余头去了,哦!赵子沐那小崽儿也不错的,还望大元帅多多指教一下,人老了,话就多了,还望大元帅不要烦老余头才好。” “老余头,一年后我要看到血罗煞成为第二支破天军!” “放心!大元帅!” ………… 在凛冽的寒风中,新年到了,拒虎关城因为多了这些富家子,显得格外热闹,到处张灯结彩,一点也没有大战来临前的压迫感,但是谁也不知道热闹之下隐藏了多少肮脏龌龊。 龙腾177年深冬,大军开拔,进驻血脂关。 随着天气转暖,血脂关外方圆一百多里的范围出现了众多兽阳小股斥候部队,在为大战做着准备。 血脂关议事厅内,众多将校齐聚一堂,欧阳允庆制定了一个清除敌人前锋的战略,由众多官宦子弟率各自家族的私兵去寻机歼敌,美其名曰练兵。 目前出现的敌人少则数十骑,多的也不过数百骑,欧阳允庆觉得依靠各大家族的私兵足以应付,为防止意外,还安排蛟骑兵游弋战场,以作援兵。 大家都心里有数,这只是趁大股敌人还未到,先让这些二世祖们攒点军功罢了,大家就是陪着唱出戏而已,一旦真正开战,这些纨绔子弟躲来不及,哪还敢上战场。 轩辕半梦在角落里暗暗冷笑,血罗煞也被派出去担任支援作战的任务,打仗竟然变得这么儿戏,他突然觉得此战要败,唉!莫邪大元帅你在哪里啊!轩辕小子想你了!……… 会议结束之后众将便各自回营准备,轩辕半梦刚走到营门口,迎面就撞见了熟人,他的脸色瞬间阴寒。 “呦,这不是轩辕将军吗?能下床走路了?果然是军伍出身,这么快就恢复好了,哈哈哈。”来人正是欧阳淳佳,一脸的挑衅,欧阳淳佳上前两步,在轩辕半梦耳边低声说道:“尸体看到了吗?放心,她死的很快乐的。” 轩辕半梦脸色一冷,刚准备动手,一声戏谑的笑声想起:“怎么,欧阳家也开始靠磨嘴皮子欺负人了吗?不是将门子弟吗,男人本色去哪里了,敢不敢跟人家轩辕将军真刀真枪的较量一场。” 几人寻声看去,只见一位模样甚是俊秀的男子正在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身着黑衣黑袍,身后还跟着几位世家子弟。 轩辕半梦有点疑惑,这是谁?好像在帮我解围。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诸葛青史,怎么,今天要给别人出头吗?”欧阳淳佳看了眼来人,便恶狠狠的说道。 “出头算不上,只是觉得既然大家现在都在军营之中,是不是用更男人一点的方式解决矛盾比较稳妥。”白黑衣男子微微一笑。 欧阳淳佳回想了一下那天的经过,没几下就把自己这边都打翻了,自知不是轩辕半梦的对手,便狠狠盯了二人一眼,然后悻悻的走开了。 诸葛家和欧阳家都是大家族,轻易不会明着起冲突,顶多暗中互相使点绊子。 轩辕半梦目光微眯,看着这位男子,驻军在北隘州这么久,他也听说过此人,只不过今天是第一次见到。 北隘州护国公诸葛家的大公子诸葛青史,已经是确定的诸葛家下一任家主,也就是说未来就是龙腾的护国公,名头颇为唬人。 “多谢!”轩辕半梦对着诸葛青史拱了拱手,转身欲走。 眼看轩辕半梦想走,诸葛青史急忙上前一步:“轩辕兄,可否赏脸到营中一叙。” 轩辕半梦皱起了眉头,虽然刚刚诸葛青史替自己解了围,但现在的轩辕半梦实在是看不惯这些官宦子弟。 “军务繁忙,不能奉陪,还请见谅!”说完轩辕半梦转身就走了,留下了略显尴尬的诸葛青史,这整个大营中还没人会不给他面子! 诸葛青史身后的官宦子弟愤愤不平的说道:“小小一个无名将军,竟然如此不给诸葛公子面子,亏您刚刚还出手相助帮他解围。” 诸葛青史摆了摆手:“无妨,此人很是有趣。” “有趣,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将军吗?在这大营之中还不是一抓一大把!”身后的人有些不解。 诸葛青史背着手说道:“你们啊,知不知道他是血罗煞主将,你们去他营中逛逛就知道了。”说完诸葛青史就晃晃悠悠的回营了,留下身后一脸疑惑的众人。 回到血罗煞大营的轩辕半梦跟公孙玲珑说了刚刚的经过,他有点弄不清诸葛青史的意图,难道要暗中下什么绊子?公孙玲珑听后也有点纳闷:“听说这个诸葛家大少爷和其他的公子哥不一样,虽然放荡不羁,但是从来不欺男霸女,讲究你情我愿,而且痛恨纨绔子弟,所以北隘州官场的年轻一辈比其他地方都要好一些。” “噢?放荡不羁?今天从他的表现来看可不像是吊儿郎当的人,反而心思沉稳。”轩辕半梦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当初游学之时路过北隘州州府,确实没见过当街行凶的纨绔子弟。”公孙玲珑顿了顿又说道:“兵法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平时浪荡不羁的一面可能是装出来的,用来掩人耳目。大世家出身的公子,心眼都会多一些。” 轩辕半梦也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至于他接近你,不管是想下绊子,表面装个好人,还是想拉拢结交你,肯定还会来找你。咱们安心等着就行。”公孙玲珑胸有成竹的说道。 “有道理,行了,先不说这个了,战事将起,血罗煞也训练了几个月,怎么样了,有没有效果?”轩辕半梦甩了甩脑袋,开始关心起正事来。 公孙玲珑嘿嘿一笑:“放心吧,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除了日常训练,还拉到山里去剿了几次匪,战绩斐然,下次开战之时,定让你大吃一惊!” “好!要是没让我大吃一惊!我就把你都扒了,打上二十军棍!让你也尝尝屁股开花的滋味!”轩辕半梦听到训练结果不错,心情也好了起来,又开起了玩笑。 “已知之痛!勿施于人!”公孙玲珑白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轩辕小子!知道调戏女子了?哈哈哈!有长进啊!” “女子?……老余头?……真的是你吗?老余头!”轩辕半梦激动的有些颤抖起来………… 第30章天龙军团 ———龙腾青云州 扣山关前有一座巍峨山脉,叫作兽嚎山脉,巍峨险峻,山前有一大片平原,叫乌拉平原,一望无际,这里的土地肥沃,号称青云州的粮仓,而青云州有两大关隘跟蛮荒域接壤,就是嘉定关和扣山关,而乌拉平原尽头的右面就是兽阳的汨罗山脉,左面却是和朝凤帝国的百羽山脉接壤。 在百年前,兽阳魔狼部入侵了乌拉平原,烧杀掳掠,无恶不做。 当时的龙腾先帝龙一飞,亲率帝国龙骑军和青云军团御驾亲征,经过几次大战,魔狼族损失惨重,不得不退却。 龙一飞留下青云军驻防乌拉平原,后来时任青云军督统的刘文俊在兽嚎山脉修建了一个大的关隘,就以扣山关命名,再后来青云军撤回,留下了一个虎贲营驻守,由于有了关隘和大军驻守,汨罗山脉的兽阳再也没有进犯过乌拉平原,后来蛮荒域内战开始,魔狼族逐渐没落,后被兽皇并入兽阳帝国。 最近的乌拉平原和兽嚎山脉一点也不平静,兽阳狂魔军进驻了汨罗山脉,派出斥候到处搜寻着扣山关的情报和虎贲营斥候,一旦遇到就是一场混战。 兽阳斥候骑兵凶悍无比,且灵活度高,往往虎贲营斥候要多出三倍甚至五倍才能对抗兽阳斥候,最近虎贲营斥候伤亡惨重,让虎贲营统领刘黑达心痛不已。 一股股血腥味弥漫在这片广袤的地域上,然而兽阳不知道的是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即将发生转换。 ——— 一处山坡之上,寒啸席地而坐,闭目养神,一身白甲的刘黑达也坐在他身侧,身后是五万多天龙军团将士,皆盘坐地上,休养生息。 寒啸奉莫邪大元帅之命,来到扣山关已经半月有余,对于龙军的到来刘黑达欣喜若狂,他是莫邪的死忠分子,对于莫邪的命令从不做任何怀疑,对于龙军和龙骑军合组成天龙军团很是激动,并马上要求虎贲营并入天龙军团,寒啸也没磨叽,马上点头同意,并带莫邪大元帅任命刘黑达为龙须将军,为天龙军团副军团长。 龙牙将军张启带着斥候四处游弋。 “报,前方发现大股兽阳骑兵,正追着一队骑兵,看旗帜应该是朝凤帝国的鸵鸟军,张将军已经前往支援!”一名斥候从远处飞奔而来,人还未到就大声喊起来了。 “龙军上马!” 闻言寒啸翻身骑上龙马,五万余士卒皆披甲上马,向前急行军。 “朝凤鸵鸟军骑兵?怎么和兽阳骑兵的绞到一起了?”寒啸心头不解,隐隐泛起一股不安。 东方星竹正在纵马狂奔,身后跟着一群鸵鸟骑兵,几乎人人带伤,身后大队的兽阳骑兵正发出阵阵嘶吼,紧追不舍。 东方星竹暗骂一声晦气,多日前跟自己姐姐赌气,带着鸵鸟骑军千人,十分顺利的潜出了百羽山脉,发现一队兽阳斥候就想打打秋风,便包抄了上去,哪知被兽阳警觉逃脱,自己便带人追了上去,一追就追出了数十里,哪知中了兽阳的埋伏,损失惨重,她自己本来就不怎么会武,纯粹是装装样子,一个不慎就羊入虎口,弄不好自己的命今天就交代在这乌拉平原了。 “妈的,不是说没有大股兽阳骑兵出没吗?这万余畜生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她身后一名校尉怒骂道,他带出来的精锐鸵鸟骑兵损失殆尽,自己也被砍了一刀,伤口还在流血,本来想护着这位姑奶奶出来散散心,现在好了,说不定把自己的小命都给散进去了 突然前面一群骑兵由远及近,东方星竹一看不是兽阳骑军,心中一下子松了口气。 待到骑兵冲至面前,才愕然发现是龙腾帝国的骑军。 “这位将军,今日多谢救命之恩,来日必报!”东方星竹拱了拱手,身后众人也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你们是朝凤帝国的骑军吗?怎么回事?这不应该有这么多兽阳骑兵存在啊?”寒啸看了一眼眼前女将,也颇感诧异,他一眼就看出这位朝凤女将根本没有任何战斗经验,此时显得狼狈不堪。 “唉,这位将军一言难尽啊!以后再细说,兽阳骑兵有大约一万余人,恐难以匹敌,我们先撤吧,免得被追上。”东方星竹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狼狈,有些尴尬的道。 “一万吗?”寒啸眺望着远处,兽阳骑兵看到援军到了,就停住了脚步,也在原地观望着。 “刘将军,你们带着虎贲营保护这位将军退到一旁。”好久没有大战了,寒啸有些手痒,正好也想检验一下龙军是否还能战。 “要打?”东方星竹以及身后的众多朝凤骑兵闻言一愣。 还不等东方星竹再开口,刘黑达就一脸不乐意的往前,催促东方星竹往一旁的小山坡而去。 “完了,刚逃出生天就又陷进去了,唉!直接跑不就完了吗。”身后一名朝凤士卒小声嘀咕着。 刚刚的战斗,让他们意识到,其实兽阳骑兵战斗力很强,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抗衡的,要不是刚刚仗着人多势众,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朝凤众军士心底不知不觉已经有了一股畏战的情绪。 山坡之上,微风拂过,两名人并肩而立,看着远处正在对峙的双方骑兵。 “这位将军,那你们能打赢吗?就算打赢了,也会折损不少人马啊,现在撤还来得及。”东方星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其实她心底也想看看这人族骑军到底战力如何。 “看着就好。”刘黑达板着脸回答,后便不再说话,也没有回答问题。 东方星竹苦笑了一声,身后的朝凤鸵鸟骑兵也遥望战场,颇位担心。 两队人马互相注视着,不见有什么动作,头顶的天空一群蛮鹰在盘旋着,一声声长鸣不绝于耳,几乎在同一时间,两边突然都向对方冲了过去。 兽阳骑兵大声叫喊着,毫无队列阵型的向前冲刺,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叫声充斥着这片平原,气势颇为雄壮。 反关龙军众将士,则默不作声,人人神情肃穆,只知道跟着阵营最前端的那道身影向前冲,座下龙马,“哒哒哒”的踩踏在泥土之上,奋勇向前。 寒啸一马当先,身后骑兵渐次铺开成五道冲锋线,最后两道正是楚雄率领的强弓兵,已经弯弓搭箭,蓄势待发。 正在冲锋的兽阳骑兵突然迎头遇上一波箭雨,不少兽阳纷纷落马,顿时惨叫声四起,一波又是一波,三波箭雨刚刚射完,两边已经几乎快要接触。 寒啸长枪一举,大喝一声:“龙军!” “杀!”一阵喊杀响彻云霄。 此刻正直下午,冬天的残阳缓缓西下,一片片余晖倾洒在大地上,阳光和鲜血交杂在一起,大地血红! 东方星竹和身后的鸵鸟骑兵们正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战场,兽阳骑兵尸横遍野,无一生还,而龙军建制齐全,伤亡甚少。 他们还没从那一声“杀”中缓过神来,战斗几乎就已经结束了。 “这位将军现在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骑兵了吗?”刘黑达微微一笑,似乎早就看到了结果。 “咕噜!”东方星竹咽了咽口水,转头看向余晖下那位战场中横枪立马的将军,在那众人的拥护下,仿佛不管有多少敌人,他也毫不畏惧! “这就是龙腾帝国的龙军吗?”东方星竹一脸的崇拜。 “不!现在不叫龙军了,而叫天龙军团!”刘黑达淡淡的回了一句。 东方星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千万别和龙腾的天龙军团为敌啊!……… …………… 第31章手足兄弟 ———龙腾帝国,北隘州血脂关议事厅 独孤从蓝和欧阳允庆正吵成一团,这两天去血脂高原捞军功的官宦子弟陆陆续续回来了,只可惜不是想象中的满载而归,而是带伤而归。 不知道从来哪的大队兽阳疾风狼骑从各处杀出,己方损失惨重,最让独孤从蓝气愤的是自己带出的子弟也损失不少,就连自己的两个侄子也是重伤而回。 “欧阳允庆,你这是什么劳什子战术,捞军功?我看给兽阳蛮贼送军功还差不多,哪有你这么打仗的,简直愚蠢至极!”独孤从蓝指着欧阳允庆的鼻子骂道:“身为一军主将,你连军情都搞不懂,怎么带兵打仗的!” 欧阳允庆脸色铁青:“放肆,你还知道我是主将!敢对我如此说话!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在这瞎嚷嚷什么!” 令狐千秋等一干北隘州将领都低头沉默不语,呆呆的看着脚下的地板,装作听不见,这两大佬吵架,他们可不想掺和进去。 “主将?你还知道自己是主将?那这次战损的责任就是你这个主将担着!看你怎么向神都的那些世家交代!”独孤从蓝毫不畏惧。 自从奉命担任副督统以来,欧阳允庆一直大权独揽,自己丝毫没有机会插手军务,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灭灭他的风头。 这一夜血脂关议事厅内灯火通明,两人就像泼妇骂街吵至半夜…… 血罗煞大营中,在几次邀请轩辕半梦无果之后,诸葛青史厚着脸皮主动找上门来。一番寒暄客套之后,诸葛青史见轩辕半梦依旧是冷冰冰的,主动开口说道:“轩辕兄是不是觉得我和欧阳淳佳那帮人是一丘之貉吧,难不成我出生世家,就代表我一定是纨绔子弟是恶啜之徒吗?” “不敢,诸葛公子虽然如今是一介白衣,但想必日后定是平步青云,位极人臣。我轩辕半梦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边军小将,不敢高攀。”轩辕半梦看了看诸葛青史,这个人一直让他捉摸不透,所以他宁愿敬而远之,免得给自己惹来麻烦。 “呵呵!”诸葛青史不在意的笑了笑:“我诸葛虽然出身北隘州第一的诸葛家,在北隘州境内要说地位,一般人我还真不放在眼里。但是我在北隘州这么多年,从未欺压过一位贫苦百姓,也从来没仗着家族势力横行霸道,相反,北隘州的一些纨绔子弟倒是被我收拾了不少,这一点日后轩辕兄要是去一趟北隘州府,自然知道我此话的真假。” 轩辕半梦看着诸葛青史并不答话,只是在飞速得想着他到底要说什么。 “轩辕兄,我是真心想与你相交,这么多年来,我钦佩的人没几个,而年轻人中,你是头一个,年方不过25,却跟随过莫邪大元帅,已经数立战功,官至将军,有权却不欺压百姓,以权谋私,却可以为了一介平民与当今最强的世家之一为敌,实乃与我意气相投。”诸葛青史见轩辕半梦不为所动,依旧不依不饶。 “诸葛公子,你到底要说什么,还请直言相告。”轩辕半梦听出了诸葛青史话里有话。 诸葛青史苦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在营中踱步,盯着轩辕半梦缓缓开口道:“从今日起,我愿以轩辕将军结为异姓兄弟,以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轩辕兄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轩辕半梦大惊,更是猜不出诸葛青史的用意! “你跟我结为异姓兄弟?”轩辕半梦直勾勾的盯着诸葛青史。 轩辕半梦心里清楚,这些话信不得,他堂堂一个世袭护国公,能屈尊和自己结为兄弟,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诸葛青史叹了口气:“实不相瞒,那日听闻轩辕兄为一民女与欧阳淳佳起冲突,轩辕兄不畏强权,被冤枉,受军杖二十,我半夜得到消息,那女子又被抓进欧阳淳佳营中,我知凶多吉少,亲自赶去想要把那女子救出来,只可惜去晚了,后来就看到了那座墓,轩辕兄能为一个素不相识的民女做到这步,青史心里万分感动,只想和轩辕兄结拜,你我兄弟肝胆相照,携手同行!……那女子的父母我找到了,而且欧阳淳佳派去杀他们的人也被我暗中截杀,我给了他们一些银两,让他们去别处生活了。” 听到这里,轩辕半梦才心中释怀,脸色也缓和了很多。 “青史兄,多谢了!此前多有得罪,你多多包涵!”轩辕半梦现在有点相信诸葛青史是一个正人君子了。 听到一声青史兄,而不是诸葛公子,诸葛青史心中一喜,终于拉近了点关系。 “轩辕兄,我有一问。” “请讲。” “轩辕兄心中可有大志向?”诸葛青史话锋一转,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 “何意?”轩辕半梦很是不解。 “轩辕兄先好好琢磨琢磨,我们日后再聊。”诸葛青史哈哈一笑:“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告辞!” 轩辕半梦看着远去的一袭白衣,一脑袋疑问。他究竟要说什么? ———兽阳血脂平原大营 一名身着铠甲的魁梧虎盔男人端坐首座,两边站立着各色兽阳的将校,众人屏气凝神,看着这位满身杀气的虎盔男人。 他就是此次兽阳主帅,虎虎生风,是当今兽阳皇帝的左膀右臂,在统一蛮荒蛮荒域的过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在兽阳军中威望极高。 虎虎生风环顾左右,缓缓说道:“明天一早,大军前移五十里扎营,此战,不听号令者斩!退缩不前者斩!” “诺!”数十位兽阳将校没有一丝异议,都奉命退去。 虎虎生风走出营门,望向血脂关方向,仿佛能穿透无尽的夜空,一眼看到二十几万龙腾边军。 “愚蠢的你们想不到我其实有二十五万大军吧,呵呵!”虎虎生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与此同时,一支数万人的兽阳狮鹫骑兵正趁着夜色飞行,他们的目标是北隘州拒虎关! 欧阳允庆坐在欧阳淳佳的床前,欧阳淳佳这次也带着伤回来了,他听说轩辕半梦和诸葛青史走的很近,心中恼怒不已,他总觉这两个自己讨厌的人凑到一块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叔叔,独孤从蓝如此不给您面子,着实可恶!”欧阳淳佳恶狠狠的说道。 欧阳允庆眼神阴冷:“哼!不就是想借此来抢兵权吗?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还有,上次那个轩辕半梦和诸葛青史那帮人搅和在了一起,我们那天羞辱了他,恐日后对我们不利啊!”欧阳淳佳又提到这个欧阳允庆心中的梗。 “哼,还不是你小子到处惹事,你就不能消停点,还闲不够麻烦吗?”欧阳允庆看着这个受伤的侄子,也不忍心再教训他:“罢了,一个小小边将而已,以后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他解决了,至于诸葛家,能不惹还是不要惹,你还是先把伤养好,再考虑这些吧!” 第32章何人惧死 半夜血脂关召开紧急军事会议,刚刚得到拒虎关的求援,有一支三四万人的兽阳狮鹫骑兵,正在攻打拒虎关,拒虎关守军只有万余,恐怕不能抵挡太久。 “卓胜将军。”欧阳允庆看着正站在一旁焦虑的卓胜:“卓将军!拒虎关地势你最为熟悉,速率三万骑兵驰援拒虎关,拒虎关绝不可失,拒虎关失守,北隘州门户洞开,我们担不起这责!” “诺!”卓胜领命而下,急急忙忙的回去准备了。 欧阳允庆看着正坐在一旁的独孤从蓝:“独孤将军,你率蛟骑军北隘州兵马合计十万,前出至血脂山扎营,伺机出战,逼迫兽阳狮鹫从拒虎关撤军。” 独孤从蓝颇为疑惑,欧阳允庆竟然把兵权分给了自己,这是何意?但还是应承了下来。 欧阳允庆环视诸将:“诸位,大战已起,望尔等奋勇杀敌,勠力同心,击退兽阳,扬我龙腾军威!” “诺!”众将领起身应喝。 卓胜的大营内,轩辕半梦正在一脸不解的问道:“卓将军!为什么不带我回去增援拒虎关,血罗煞如今战力强劲,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卓胜板着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前番在血脂高原策应那群官宦子弟,连续作战多日,现在是需要修整的时候,拒虎关只有兽阳万余骑兵,我带上伏虎军就够了,血脂关才是主战场,你的血罗煞日后要派大用场的。你就在这待着,好好修养。” 轩辕半天无奈的点了点头,血罗煞确实奔波多日,需要休养几天,但是他总觉得此次兽阳突袭拒虎关一定有什么阴谋,他放心不下,见卓胜如此坚持,只好作罢。 从血脂关到拒虎关,最快的一条路就是沿雷河行军,然后转道向南行军一天,经过一条山谷绵延数十里,宛如一条巨蟒正张开他的血盆大口,山谷乃是兽啸山脉的分支,出了山谷,再行军一天就可抵达拒虎关城下。 此刻拒虎关守将白苏正奋勇拼杀,兽阳狮鹫骑兵从天攻城,也是悍不畏死。 拒虎关能动的士卒已经都在城头上,火油箭雨,正不要钱一般的从城头射向天际。 突然,兽阳阵中一声震天的兽吼声传来,正在攻城的狮鹫大军顿了顿,然后犹如潮水一般退去,留下城楼上一脸疑惑的拒虎关守军。 “打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退了?难道是想引诱我们出击,或者援军将至?”白苏站在城头上独自嘀咕着,拿不准主意的他不敢妄动。 卓胜正策马行在山谷之中,他看着四周的山谷,悬崖峭壁,甚是险峻,大军绵延进入谷中,队列拖得很长,卓胜的心中突然闪现出一丝危机感。 他手掌一挥,队列停止前进,一旁的关岱来到身旁:“将军怎么了?再有一天我们就到了,为何停止前进?” 卓胜看着四周的山谷,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此地不对劲,派斥候前出,看看有没有伏兵,别中了兽阳埋伏。” 关岱领命,刚要去传令,一声凄厉得号角突然从远处传来,在山谷之间不停的回荡着,就像死神索命的镰刀,随后一波波箭雨从山顶射来,一时间大军乱成一团。 “迎战!”卓胜眼眶欲裂,声嘶力竭的喊道,果然,兽阳大军在这等着他。 两队兽阳大军分别从山谷尽头杀出,得有五六万人,漫山遍野尽是兽阳。 据虎军两日来连续行军,已经是人困马乏,再加上猝不及防之下,瞬间就死伤无数,只能各自为战,已经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阵型。 卓胜浴血拼杀,亲兵紧紧地环绕在他的左右,看到眼前这幅人间地狱,他高声大喝:“向前冲,所有人向前冲,先冲出山谷。”一时间山谷之中杀声震天。 不远处的一处山坡之上,一面兽阳将旗正被春风吹得呼啦啦作响,又好似在替伏虎军默哀,数位兽阳将军站在旗下眺望远处的战场,为首一人赫然便是狮首十郎的先锋将狼狼曲兢。 “可惜了,等了这么久,本以为能等个龙腾十万大军,奈何只有这区区三四万的北隘州士卒,唉!我八万精锐埋伏在此,要是能一举击溃北隘州大军主力,那么北隘州将唾手可得,如今反到有点得不偿失啊!”脱狼狼曲兢有点无奈,此役他带来了军中最精锐的骑军,哪怕对上龙腾十万大军也能一战而胜,没成想欧阳允庆只派三四万人出来。 身旁一名万夫长躬身说道:“龙腾边军,以北耀,青云,北隘三州战力最强,其中尤以北耀州军马最为出众,至于他们中洲来的那些士卒,根本都是花架子,不足为虑!此役能杀尽北隘州这三四万人,也算是大胜一场,无异于断了北隘州的左膀右臂。” 狼狼曲兢闻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卓胜眼看着自己的士卒一个个在身旁倒下,惨叫声不绝于耳。 爱兵如子的他眼中冒火,恨不得与兽阳蛮贼同归于尽。 关岱死死的拉着他:“将军,事已至此,我大军败局已定,您不能再送命了,我们杀出一条血路送您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将军!” 卓胜狠狠地扇了关岱一巴掌:“混账,这三万兄弟的生死我们就不管了?这可是我伏虎军的全部精锐啊!你们带人突围,我留下来拖住敌军。不管是生是死,今天也要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伏虎军的血性!”说完就持枪突入敌阵,身后亲兵紧紧相随。 “将军!”关岱红了眼眶,知道必死无疑,也跟着杀了过去。 夜幕缓缓降临,宛如巨蛇般的山谷依旧匍匐在这大地之上一动不动,此刻他的口中血腥味四溢,伏虎军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千余人奋死拼杀逃了出去,兽阳大军正在打扫战场。 狼狼曲兢看着战场有些愤怒,本以为是一场大胜,没想到北隘州的士卒如此悍不畏死,凶悍程度远超他的意料,兽阳精锐骑兵也折损两万余人,着实令他愤怒不已。 卓胜的后背被射进了两只羽箭,一柄长枪贯穿他的胸口,插在地上,伤口处的鲜血已经慢慢凝固,卓胜临死前还狠狠的将手中大刀砍在了一个兽阳狼骑的肩膀上,此战无比惨烈。 龙腾177年冬,拒虎关守将兼宣抚使,伏虎军督统卓胜战死,三万伏虎军将士无一人投降,先后赴死! 巍巍北隘州,何人俱死!伏虎军军魂!可敬可叹! 第33章欲加之罪 欧阳允庆看着眼前倒地不起的伏虎军士卒浑身发抖,鲜血从士兵身上缓缓流出,染红了地板,血腥气弥散在房间里,让人不适。 这是从战场逃出来的一名伏虎军斥候,刚说完大军遭遇伏击,卓胜战死之后,就当场吐血而亡。 房中只有欧阳允庆和欧阳淳佳二人,欧阳允庆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好,伏虎军三万士卒全军覆没,卓胜战死,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首先就得治自己一个统军不力之罪,中了兽阳的奸计,要是在严重一点说不定连自己的兵权都会被拿掉,成为神都官场的笑柄。 更何况北隘州骑军的战力强悍,乃是龙腾一等一的士卒,一下子损失了三万人,换了谁都会肉痛。 欧阳允庆焦躁的不停的用手敲着桌子,发出刺耳的响声,欧阳淳佳看着叔叔这幅不安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安,他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低头思索着。 突然欧阳淳佳心中出现出一条毒计,开口对欧阳允庆说道:“叔叔,我有一计,可解决此事,我们可以把罪名推给轩辕半梦,这样就可以逃避大军被伏击的责任。” “哦?你说看看,怎么个推法。”欧阳允庆眼前一亮。 欧阳淳佳阴险一笑:“我们可以伪造一封轩辕半梦与兽阳私通的信件,将大军被伏击说成是轩辕半梦提前给兽阳通报了军情。叔叔你想,此次卓胜的部下几乎全都跟着他回拒虎关支援,偏偏留下了轩辕半梦的血罗煞,而恰恰因为轩辕半梦不在,大军就遭到了伏击。于情于理都说得通,简直就是天助我也。” 欧阳允庆低头沉思着:“可是这件事漏洞太多,只要稍微一对峙就会露馅,要是独孤从蓝借着此事反咬我一口,那就真的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简单,我们立即召轩辕半梦来府中,就说有重要拒虎关军情要通报,等他一到,我们就当场将其诛杀,到时候死无对证,还不是我们想怎么说就这么说,难不成朝廷还会为了一个从四品边将的死追查到底吗?。”欧阳淳佳这条计策可谓不歹毒,一箭双雕,既将欧阳允庆查敌不明的罪责推得一干二净,又将轩辕半梦置于了死地。 欧阳允庆依旧下不了决心,在他心中,此事还是有风险,一个不慎就会露出马脚。 “叔叔!不能再等了,要是卓胜战死的消息传了出去,那说不定连你的兵权都要交给独孤从蓝这家伙了!”欧阳淳佳最后下了一剂狠药,这句话说到了欧阳允庆的心坎里,这是他最害怕的事,最终他恶狠狠的点了点头,同意了欧阳淳佳的方案。 ——— “去大将军府?有拒虎关军情?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随后出发。”轩辕半梦挥了挥手让欧阳允庆派来的亲兵退下。 一旁的公孙玲珑眉头紧锁:“他堂堂一个大将军,竟然找你一个小边将商讨军情,真的是怪事一桩,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或许是拒虎关军情有变吧,毕竟现在血脂关熟悉拒虎关情况的只有我了,先去看看再说,你和老余头留在营中坐镇,以防不测!什么事多听老余头的!”轩辕半梦也觉得疑惑,但是主帅下令他不得不去,说完收拾一下就带着项沐和几个亲兵朝大将军府赶去。 ———血脂关诸葛青史住所 “什么?看到一个浑身带血的斥候从大将军府被抬出,然后就有快马前往骑一营?”诸葛青史看着眼前这名探子,这是他安插在将军府周围的,平日刺探将军府的情报送到这里,作为不同的两个阵营,心思缜密的诸葛青史总会多留一个心眼。 “是的公子,而且欧阳允庆还调了一队士卒进了将军府,全副武装,不知何故。”那名探子又说出了一个消息。 诸葛青史的思绪急速的旋转着,他觉得有大事要发生,先是一个浑身带血的士兵被抬出,但是没有听到任何军情方面的消息,很可能是欧阳允庆故意压了下来。 再者召轩辕半梦入府,不管怎么说,都想不通为何会找一个从四品的边将议事,而且还调亲卫进府,在血脂关驻扎着二十万大军,难不成将军府还会有危险吗? 不对是轩辕半梦有危险!诸葛青史猛地抬头,虽然他说不出为什么欧阳允庆要加害轩辕半梦,但是肯定是要动手的:“调集所有护卫,我们立刻赶去大将军府!要快!” 一旁的贴身护卫从来没见过自家公子如此慌张,作为公子身边的人,他自然知道平时的放荡不羁都是公子装出来的,也就不敢拖泥带水,当即就下去传令了。 血脂关城中的官道上大多铺着坚硬的青石板,因为作为边关时常有骑兵路过,所以血脂关的道路要修的坚实一些。 “哒哒哒”,一阵龙马蹄声响起,轻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悦耳的响声,轩辕半梦正和项沐等人赶往大将军府,一路内心颇为焦虑,该不是拒虎关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不一会几人就来到了欧阳允庆的府邸,一进入府中,轩辕半梦就看到了欧阳允庆和欧阳淳佳并肩而立,欧阳淳佳正一脸阴笑的看着自己,他突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来人,将反贼给我拿下。”欧阳允庆大喝一声,随即府门被重重的关上,呼啦一下子从院中涌出来数百名手执利刃的护卫,将他们团团围住。 项沐等人也瞬间拔刀,将轩辕半梦护在中央。 “欧阳将军,这是何意?我轩辕半梦何时成了反贼。”轩辕半梦冷冷的看着欧阳允庆二人,四周明晃晃的刀片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哼,血罗煞主将轩辕半梦私通兽阳,出卖军情,致使北隘州三万伏虎军全军覆没,主将卓胜战死!其罪滔天,立即诛杀,以正国法。”欧阳允庆大喝一声,随即众人就冲了上去,厮杀起来。 轩辕半梦如遭雷击,什么?三万伏虎军全军覆没?卓将军也战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轩辕半梦仰天长啸,大喝一声,一刀将靠近自己的一名将军府护卫砍死,轩辕半梦身边的几个亲卫,转瞬间就落下风,没一会几人都负了伤。 就在这时,府门“嘭”的一声被撞开,数百名甲士鱼贯涌入,从人群中走出一人,黑衣黑袍他大声怒喝道:“欧阳将军,你可知道残杀同僚是大罪!你还不住手!” 第34章何患无辞 看着推门而入的诸葛青史,轩辕半梦的心松了下来,要不然等会自己发起狂来,会有怎样难以想象的后果,他也不敢肯定,只是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失去理智,这屋里除了他肯定会没有一个活人! 他搀扶了一下身旁受伤的亲卫,自己的手臂也在往外冒血,虽然不知道诸葛青史怎么会知道将军府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不信欧阳允庆敢连这位诸葛家大少一起杀。 反倒是欧阳允庆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看着院中泾渭分明,持刀对峙的两拨人,他看向诸葛青史:“诸葛公子,轩辕半梦私通兽阳,出卖军情,导致三万北隘州士卒全军覆没,卓胜将军战死,本将正要将其正法,你为何阻拦,难道你要保护一个反贼吗?” 一听欧阳允庆的描述诸葛青史瞬间就想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按他对轩辕半梦的了解,通敌那就是无稽之谈,既然不存在通敌,那就是栽赃嫁祸,为什么要栽赃嫁祸呢?很明显就是逃避责任,不愿承担北隘州伏虎军战败的后果。 诸葛青史是何等心思机敏之人,欧阳允庆的话根本就骗不了他。 “反贼?哼!欧阳将军玩的好一手瞒天过海,你以为杀了轩辕半梦就可以逃避战败之责吗?我劝你还是收起这份心思,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诸葛青史直截了当的揭露了欧阳允庆的真实目的,一旁的轩辕半梦也想明白为什么今天欧阳允庆会对他动手了。 欧阳允庆没想到这位诸葛家大少如此聪明,一下子就戳穿了他的阴谋。 欧阳允庆和欧阳木战对视了一眼,现在他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难不成连这位诸葛家大少也一起杀了吗? 诸葛青史看出了两人的犹豫:“欧阳将军,事已至此,你现在要么放人,要么就连我和这些手下都杀光,但是你得掂量掂量诸葛家会做出什么反应,你们欧阳家能不能承受这个后果!”听到诸葛青史连生死都和自己绑在了一起,轩辕半梦的心头涌上一股暖意,看样子诸葛青史真的是值得相交的人。 欧阳允庆终于还是放弃了,先不谈能不能杀得死这些人,就算真的杀光了,自己真的能把整件事都掩盖过去吗?欧阳家真的能与诸葛家彻底撕破脸皮吗,杀了人家的下一任家主,而且还是世袭护国公!那可是不死不休之仇啊!况且还有一个世仇公孙家在一旁虎视眈眈,稍有不慎就会被吞的干干净净,想到这里,欧阳允庆语气缓和了下来:“我辈分比你大,今天称你一声贤侄,人我可以让你带走,但是今天这将军府发生的事?”欧阳允庆的意思很明白,大军失利的事可以扛下来,大不了就是被问责,再重也就是个撤职。 但是栽赃陷害,滥杀同袍的罪名换做是谁也担当不起。 诸葛青史自然也是听明白了其中关键,上前一步,朗声道:“我诸葛青史以诸葛家名义起誓,如若今天发生的事我泄露出去半个字,我定受五雷轰顶之刑,不得好死!” 在大世家的眼里,家族名誉是重中之重,见到诸葛青史发了如此毒誓,欧阳允庆也放心了,挥了挥手就让诸葛青史将人带走了。 看着又鱼贯而出的众人,欧阳木战脸色阴沉:“叔叔,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欧阳允庆烦躁的挥了挥手:“只能这样,现在还不能与诸葛家彻底对立,你暂时也不要找他们麻烦了,免得他们狗急跳墙,将今天的事捅出去。” 诸葛青史府中,下人正在给轩辕半梦包扎伤口,听到消息的公孙玲珑,项沐,老余头三人也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听完整个事件的经过,三人都气得不轻,再加上卓胜战死,也让三人一惊。 轩辕半梦安抚了一下两人的情绪:“此事就此揭过,日后不用再提,受点伤无所谓,让我悲痛的是我拒虎关的三万士卒和卓胜将军的死。” 说完众人皆沉默不语,诸葛青史摆了摆手,让下人都退了出去,他走到桌前,轻手轻脚的给每人都倒了杯茶,他知道这几个兄弟跟着卓胜将军时间长了,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轩辕半梦看着诸葛青史:“青史兄,今天多亏了你,压上了自己的性命才把我们救了出来,不然我们就交待在那将军府了。” 诸葛青史轻松的笑了笑:“没事,都是兄弟不谈这些。哈哈!” 轩辕半梦也微微一笑:“我今天正式介绍我的几个兄弟给你认识,你们几个过来。”说完就朝公孙玲珑几人招了招手。 “这位是公孙玲珑,武斋的大才子,这位是我异姓兄弟,也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项沐,这位是我的老哥,余头。”轩辕半梦挨着做了介绍,诸葛青史一一拱手。 众人聊到深夜方才散去,诸葛青史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四人,长舒了一口气,他知道从今天开始,轩辕半梦会真正把自己当朋友了。 次日的军事会议上欧阳允庆宣布了北隘州三万伏虎军全军覆没,卓胜战死的消息。 众将闻言都被震惊了,令狐千秋更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不可置信的看着欧阳允庆。 欧阳允庆顿了顿带着悲伤的表情说道:“此次战败,我有责任,没有查明敌情,中了敌人的诡计,我会上书朝廷,请求治罪!但是我们不会被一次失败击垮,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击退兽阳骑兵!北隘州伏虎军奋勇血战,无一人投降,当为全军楷模,传令,厚抚遇难者家属!” “诺!” 两日后,兽阳派人送来了卓胜的尸体,和一封信。 欧阳允庆坐在首座,看着手中的这封信,上面赫然两个血红大字“战书”。 “血脂关将军欧阳,兽阳虎虎生风敬上,卓胜将军血战不退,吾深感敬佩,特送回尸体,以便厚葬。久闻欧阳世家,世代军伍,皆是铿锵男子,特邀将军五日后,血脂平原一战,不来亦可,破关之日满城皆屠!” “啪!”欧阳允庆气的脸色铁青:“兽阳小儿,口出狂言,竟然敢出言挑衅,辱我龙腾大军!” 满厅的将领也一脸愤怒,自出征以来,一直没有大战,再加上北隘州伏虎军的折损,现在大军急需一场大胜振奋人心。 “传令!”欧阳允庆怒喝一声,众将身板一挺,皆注视着欧阳允庆。 “明日一早,所有将领到议事厅部署军务,五日之后,大军开拔,定要一战定北隘!” “诺!” 随后一骑快马飞奔独孤从蓝的大营,请独孤从蓝来血脂关商议大战之策。 第35章风雨欲来 大战将至,风雨欲来。 血脂关众将围在一个地形沙盘之前,独孤从蓝指了指自己的营地:“大军可先出血脂关,行至血脂山休息,等决战之日再至血脂平原列阵,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保留体力应对决战。”众人皆点了点头,欧阳允庆也认同了这一方案。 “开战之日,平原野战,必先是骑兵为首冲锋,我们野战骑军将分成三路,欧阳将军率四万蛟骑为中路,我和令狐将军各率四万北隘州骑兵分列左右。”欧阳允庆说完看了看站立一旁的三人。 “诺!”三人躬身应喝。 蛟骑军左统领木敬亭爽朗的笑道:“世人皆言北隘骑军乃边军第一主力,战力无人可比,这次我蛟骑要与你们一争高下,看看这第一骑军的帽子是不是也让我蛟骑带几天,哈哈!”闻言众人皆哈哈大笑,一时间议事厅内的气氛松快了许多。 欧阳允庆接着说道:“兽阳十五万人,减去之前的折损,预估骑兵也在十万人上下,两军第一波交锋之后蛟骑大军迅速前插,直扑兽阳中军步兵方阵,左右两翼北隘骑军出阵之后则向敌步军大阵的两侧迂回包抄,三路夹击,以骑对步,势不可挡,必能一举破阵!” 闻言令狐千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们越过敌军骑兵之后,敌军可能有两种做法,第一是迅速调转座骑追击我军,这样我大军可能处在骑步两军的夹击之中,第二是他们采取同样的做法,不管骑军直接攻击我步军大阵。若我步军大阵被袭击,我们骑军是否应该回援?” 令狐千秋的担心不无道理,各种可能的情况都应该考虑清楚,一旦投入交战,可能命令传达就不那么流畅,届时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独孤从蓝看了欧阳允庆一眼,站出来补充道:“此事我已经与欧阳将军商议过,骑军主力当以歼灭敌步军方阵为首要任务,非必要不需回援。在骑军的身后将会布置轩辕将军的黑甲骑军以及各世家骑军组成的第二道攻击线,共两万五千人,由轩辕将军统率,如果兽阳骑军回身追击,那么这两万五千骑就会出动,与你们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先打残兽阳的骑军主力,再去收拾兽阳步军,如果兽阳骑军不回身追击,这两万五千人将会后撤作为预备队,我们要以六万人的步兵主力方阵迎敌。” 闻言众人心头都是有些疑惑,前面的战术合情合理,但是后面以步军主力迎战就有点让人费解了。 兽阳骑兵战力颇强,以步军首先迎敌肯定会伤亡惨重。 “呵呵,大家不必忧虑,步军方阵会以诸葛护国军的诸葛重甲营为首,重甲营身后辅之以弓弩营,通过羽箭大量杀伤敌人。再其后就是所有步卒组建的方阵。”欧阳允庆笑着给大家解释了一下。 大家恍然大悟,诸葛重甲营是当时北隘州为了应对兽阳侵袭而组建的重装步兵,战力强悍,耗资巨大,装备精良,成军历史悠久,只不过近年来因为军饷屡屡不足,武器装备得不到补充,重甲营编制一再缩小,只剩不到两千人,难以独立成军,如今既然拿出来作战,想必这位欧阳将军已经解决了装备不足的问题。 欧阳允庆看向身旁的一位老将:“诸葛将军,如今重甲营补充的怎么样了?” 老将名为诸葛炫悲,轮辈分还是诸葛青史的叔叔辈,他任诸葛重甲营主将已经十余年,看着重甲营一步步缩小,老人心头本悲痛不已,如今重甲营要重现天日,老将很是开心:“欧阳将军放心,如今我重甲营兵力已达五千,装备精良,士气旺盛,料想兽阳蛮贼想破开我重甲大阵,也一定会崩溃几颗门牙,损失惨重!” 欧阳允庆满意的点了点头,原来欧阳允庆在神都时就知道对付兽阳不仅要依靠骑兵作战,诸葛家的诸葛重甲营也是一大助力,所以特地从神都带了三千套重甲出来,再加上这几个月来,各大世家为表心意,出手慷慨,也陆陆续续的凑了不少送过来,这才使得诸葛重甲营恢复了六千之数。 “诸位可还有疑问?”独孤从蓝看了一言众人问道。大家都摇了摇头。 “那好,诸位都回去准备吧,整顿之后陆续前往血脂山扎营,等候开战。我再说最后一次,此战我二十万大军倾巢而出,望众将士奋勇杀贼,破敌擒首,一战功成,扬我龙腾军威!拜托了!”说罢,欧阳允庆神情肃穆,对着众人一拱手。 众多将校腰板一挺,异口同声的喊道:“请将军放心,我等必尽心竭力,誓破敌军!” 这两日沉寂了许久的血脂关突然热闹了起来,城中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整装待发的精锐士卒,一时间人满为患,一辆辆满载物资的马车不断地驶出血脂关,前往血脂山,毕竟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队队骑兵在城中往来驰骋,络绎不绝。 一股大战将至的压迫感悄然弥散在所有人的心头,压的人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大军即将出发,诸葛青史拎着一壶带来的好酒来给四人践行。 营帐之中,轩辕半梦坐在首位,白衣白袍的公孙玲珑坐在他左手边,右手边则是老余头和项沐。 在众人面前诸葛青史似乎要比平日里轻松的多,再也不要端着个诸葛家大少的架子,也不需要故意装出放荡不羁的样子,撩起袖子就给大家倒酒,边倒边说:“这次大战非比寻常,我这个世家子就不去添乱了,今天给诸位兄弟壮行,预祝诸位马到功成,飞黄腾达!干!” “干!”几人都豪迈的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众人寒暄了一会之后,诸葛青史转头看向身旁的公孙玲珑问道:“公孙兄,依你之见,此次决战胜算几何?” 诸葛青史一直对这位白衣的男子很是好奇,一眼就看出是个爱干净的人,却投身军伍,整天和一帮不修边幅的大汉混在一起。 他自己虽然愿意和轩辕半梦他们深交,成为兄弟,但是要是让自己从军,整天在军营转来转去,那这位诸葛大少是万万不可能的。 第36章死战而已 “我认为双方胜率应该在五五之分。”公孙玲珑又喝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接着说道:“单从军力来看,兽阳号称十五万,我军二十万,虽然伏虎军没了,但我们在人数上仍略占优势,欧阳允庆的部署也中规中矩,算不上出彩但肯定没有问题,兽阳骑兵弓马娴熟,或许战力略高一筹,再加上前些日子大胜一场,士气颇高,所以现在看起来应该平分秋色。” 诸葛青史听了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认同公孙玲珑的说法,然后看向一旁的轩辕半梦。 “假如没有意外的话,公孙玲珑分析的大致不差,但是就算取胜,伤亡也会很大。”轩辕半梦开口说道。 “意外?平原正面对决能有什么意外?无非就是比拼战力士气。”诸葛青史有些不解。 轩辕半梦的眼神变得有些犹豫起来,两只手指反复的在酒杯的边缘摩擦着:“这两天,陆陆续续有一些侥幸从伏击战场逃出来的士卒回到了血脂关,我去询问了他们那天遭遇伏击的经过,他们说伏击他们的一定是兽阳主力,大概有七八万骑军。那这里就有问题了,加上围困拒虎关的两三万兽阳,兽阳一共派了十余万人出来。决战还未到,为了一场伏击战,他就派出了自己全部的骑军主力?自己的大营还守不守了?还是他们其实不止十五万人?” 说完轩辕半梦就面带询问的看向几人,意思是我这么想对不对。 众人都愣住了,就连公孙玲珑也眉头紧锁,反正换成是他领军,是不可能第一战就掏出自己的全部家底的。 那也就是说,兽阳真的有可能留有后手,多出来的人是两万人?五万人?还是十几万人?是不是足以影响最后的战局?这可不是简单的数字游戏,而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公孙玲珑开口道:“这件事是不是向上汇报一下?” 轩辕半梦摇了摇头示意不用,诸葛青史也苦笑着说:“这件事本身就是推测而已,无凭无据,更是来自一个边境小将的推测和普通士卒的口述,如今战术已定,大军整装待发。以我对欧阳允庆的了解,是绝不可能更改的,此时多说无益。” 公孙玲珑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人微言轻,这是没办法的事。 诸葛青史略微有些焦虑的看着几人:“假如真的如你所料,那你们此去不是危险重重?” 轩辕半梦几人同时看向诸葛青史,看的他有点不知所措,突然几人相视一笑。 “死战而已!” 诸葛青史心头一震,眼角瞬间湿润。 众人静悄悄的坐着,外面天色已黑,气氛显得格外静谧。突然不知道是谁,低声哼起了一首曲子: 烽烟起 拔剑北望 龙腾空 ………… 据说这首曲子是当年莫邪大元帅,还是龙军督统时在蛮荒域北莽道所作,所以这篇歌赋叫做《剑指蛮荒》,北隘和北北耀州二地大多数人都会哼上两句。 轩辕半梦跟老余头一起哼唱着,仿佛又跟着那道伟岸的身影驰骋沙场,眼圈不由得红了。 公孙玲珑诸葛青史也慢慢的跟着哼了起来,只觉得血脉沸腾起来: 烽烟起 拔刀北望 龙腾空 马长嘶 气势如鸿 心似龙江水滔滔 三十年纵横间 谁能相抗 恨欲狂 长枪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 更无语 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 人北望 人北望 草青黄 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龙腾要让四方来朝 ......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寒风呼啸,城外一片雪白,树上挂满了冰晶。 突然一声凌厉的号角声从将军府传出,随后擂鼓阵阵,响彻全城,大军开拔! 诸葛青史独自站在城头之上,略显萧瑟,看着从城门滚滚而出的黑色洪流,气势威武,他低声呢喃道: “死战而已!” 决战前夜的血脂平原静悄悄的,不知道有多久没在血脂平原爆发过数十万人的大战了。 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是那么宁静。 只可惜到了明天,这片大地将被鲜血染红,血染平原!血脂平原! 太阳初升,阳光还没彻底穿透云层,双方大军就出动了,相隔数里布阵,一时间波涛汹涌,杀意四起。 只见兽阳大军大多身穿淡黄色蛮皮甲,一部分精锐披着软铁甲,整支大军如蝗虫铺天盖地而来。 当先便是狼狼曲兢等一干将领,身后十几万大军成蛮鹰展翅排开,略显杂乱,但战意很强。 往后便是五万步卒,簇拥着中军指挥台,虎虎生风赫然坐在其中,卫兵分列左右,他面容狰狞,嘴角挂着瘆人的冷笑。 而龙腾大军,冷峻的黑衣黑甲,让人不寒而栗。 当先三路骑军泾渭分明,令狐千秋以及独孤从蓝各领一部,一马当先,气势雄浑。 轩辕半梦的黑甲骑军血罗煞布阵在稍后一点的位置,前一夜令狐千秋力排众议,将亲北隘州骑军当先冲阵,至于让血罗煞靠后,令狐千秋的心里其实是希望为拒虎关守军留下一些种子,毕竟骑兵冲阵,越靠前死伤越大。 骑军身后乃是诸葛炫悲率领的重甲营摆出的拒马阵。 欧阳允庆带着四万蛟骑分列左右,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四万骑卒的脸上少了一分肃杀,多出一丝慌乱,毕竟蛟骑军何时经历过这等规模的骑军野战。 重甲营的前方五步之处放着两排尖桩拒马,骑兵冲到此处速度就会受阻,冲击力大减。 步兵身上所披重甲由三千余块贴片经由软绳、皮条拼接而成,几乎包住全身,不仅防御力极高而且透气好,因为制造成本太高,差点被兵部和户部叫停。 士兵皆手持精铁长矛,在战马冲击下不易崩断,三排为一组,依次排开,身前辅之以盾牌掩护,诸葛炫悲坐镇中央,手握刀柄,纹丝不动。 重甲营除长矛外再无任何兵器,因为骑兵撞阵,长矛崩断的下一刻,马蹄几乎就会踩在你的胸口上。 重甲营的身后是临时从各部抽调的一万强弓手组成的弓弩营,弓弩营前面也摆放着拒马桩,一旦重甲营被攻破,这就是保护身后弓箭手的最后一道屏障。 弓弩营人人手持强弓硬弩,腰配利剑,只等箭羽上弦,弓箭手背着满满的箭囊,相信足够大战所需。 第37章血脂死战(一) 再往后就是由数万步军组成的最后一个大阵,围绕在欧阳允庆帅台的四周,欧阳允庆的帅台大约有五人高,便于俯视整个战场的动向,身侧立站着欧阳淳佳,虽然其他世家子弟都没有到前线来,但是欧阳家世代从军,欧阳允庆还是把欧阳淳佳带出来了,将台之上还站立这十二名传令兵,便于随时发布命令,令旗一出,不遵者杀!帅台之侧还放着一排排战鼓和铜钟,用来下达前进和收兵的号令。 轩辕半梦看着身旁密密麻麻的黑甲骑兵,一股豪情直冲心头。 “轩辕小子!一会别逞强!”老余头叮嘱道。 “放心吧老余头!这比北畜山如何?”轩辕半梦轻轻抚摸着坐骑黑甲的毛发,淡淡的说道。 “还有大事要做!莫邪大元帅吩咐一年后要看到血罗煞成为第二支破天军!”老余头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明白了!我会活着的!”…… “咚咚咚” 战鼓声响起,两翼同时发动了进攻,令狐千秋与轩辕半梦对视一眼,轻点额头,便一夹龙马肚子,北隘州骑军随着他缓缓向前。 一开始马蹄还是一步步向前踏动,紧接着开始小跑起来,随着令狐千秋大喝一声“杀!” 北隘州骑军开始冲刺,速度渐渐提升到极致…… “杀!” 顿时两军相撞,不少龙马和蛮狼当场被撞的血肉模糊,鲜血四溅,两军士兵瞬间杀红了眼,手中长矛皆狠狠朝前刺去,有的马蹄被瞬间砍断,士兵当场落地,还没等站起身,就被后面的坐骑撞死,骑兵冲阵,落下坐骑即死。 轩辕半梦的血罗煞列阵有序,错落有致,轩辕半梦与老余头齐头并进,公孙玲珑落于阵营当中,这是公孙玲珑第一次骑战,轩辕半梦特地把他放到一个安全的地带,他可是血罗煞的宝贝,绝不能死。 血罗煞逐渐接近敌人冲锋线,轩辕半梦长枪一挥,血罗煞皆长枪前举。 “杀!”众人一声怒喝,血罗煞已陷入敌阵之中,如此规模的骑兵作战,阵容之深血罗煞成军后还未遇到过,轩辕半梦挥舞着长枪浴血厮杀,所过之处兽阳狼骑纷纷倒地,而他身边也不断有黑甲骑兵倒地,兽阳蛮贼也死伤无数。 没多久,双方就互相穿阵而过,轩辕半梦扫了扫四周,血罗煞折损不大,他松了口气。 双方估计各阵亡万余人,第一波交锋就如此惨烈,令人始料未及,兽阳帅台上的虎虎生风看到骑兵对冲之后双方互有伤亡,兽阳大军并未如他推测的那样可以一开始就建立优势,虎虎生风低声道:“北隘骑兵之强,果然名不虚传啊!此等男儿,确实可与我兽阳勇士一决雌雄,可惜了,今天定要让你们尽数命丧于此!” 冲过敌阵之后,令狐千秋一马当先,率军直插兽阳步军正中央,两侧的大军迅速向左右两侧包抄,按既定战略,三路人马将先以消灭兽阳步军主力为目标。 兽阳这边越过敌阵之后采取了相同的策略,狼狼曲兢率大队人马从正中破阵,两路人马迂回,只不过这两路人马并未直接冲击大阵,而是不停的朝阵中放箭,沿着整个大阵边缘包抄,企图将龙腾步军大阵围在当中。 兽阳的蛮狼骑兵呼啸着朝重甲营撞去,狼狼曲兢虽然第一次见到这种重甲营,看着气势磅礴,但是他一直坚信以骑对步必胜无疑。 他想象着骑军破阵之后大肆屠杀龙腾步兵的场景,嘴角开始咧开一抹微笑,还不等他笑完,下面的一幕就让他惊的下巴都掉了下来。 第一波破阵的千余名狼骑,好不容易撞开拒马桩,越过箭雨之后,狠狠的撞在第一排的盾牌长矛之上,竟然未能撼动重甲营分毫,千余骑兵无一幸免,全部阵亡,有些尸体还挂在长矛之上,鲜血滴答滴答的从矛尖流了下来,在柔和的阳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狼狼曲兢呆呆的看着眼前这幅恐怖的场景,饶是以他的凶悍,面对这座大阵也有点害怕了。 ———令狐千秋正在朝着兽阳步军大阵冲去,渐渐的,他两侧的骑兵越来越快,瞬间就把令狐千秋甩在了身后,令狐千秋看着这些人,正是自己手里最能打的几个,令狐千秋怒喝道:“你们几个崽儿干嘛!都给老子滚回去!” 一名校尉哈哈大笑:“令狐将军,跟在您身后打了一辈子仗,今天就让我们几个冲在最前面,也好好威风一把,体验一下当大将军的感觉,哈哈!”边说边加速,彻底将令狐千秋甩在了身后。 令狐千秋红了眼眶,要撞开步兵大阵,先破阵者必死,这几人是抢着替自己去死啊!身后不远处的老余头望看着这一场景,也深受感动。 几名校尉眼神逐渐变得凌厉,为首校尉大喝道:“北隘骑军何在!随我冲杀!” “杀!”一声声怒喝响起,随即狠狠地对着兽阳步军撞去。 兽阳步军没有像龙腾那样的重甲步兵,所以只是简单的依靠木栏和长矛一层层的来迟滞北隘州骑军的速度,简而言之就是用生命换时间。 令狐千秋看着接连阵亡的几个老部下,心头一阵悲痛,要看大阵已经被撞开了一个缺口,只要再一鼓作气,胜利就在眼前,左右两路幽州军也要冲入大阵。当下顾不得悲伤,策马持枪就朝着缺口冲了过去。 步军大阵中央的虎虎生风眼看己方大阵就要被破,却没有一丝的慌张,反而露出了狰狞的笑意,他 大喝一声:“发信号!” “呜…呜…”一阵尖锐的牛角声突然响起,令狐千秋听着号角声甚是不解,不懂兽阳在耍什么花招。 反而是轩辕半梦突然心中一紧,扬了扬脖子,四处张望着。 兽阳大阵后方的小坡之上突然开始扬起尘土,大地颤抖了起来,这场景众人都再熟悉不过,这是大队骑兵奔涌才会造成的现象。只见从土坡之后突然跃出一面兽阳军旗,随后越来越多,直到最后兽阳八万魔狼骑军全都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魔狼嚎叫着声势震天。 令狐千秋呆滞了,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北隘骑军也陷入了沉寂,从哪冒出来了这么一大队兽阳骑军。 轩辕半梦心急如焚,大喝一声:“将军快撤!血罗煞,杀出去!” 轩辕半梦的一声怒吼将令狐千秋惊醒了,当下没有丝毫停滞,调转马头就开始往外从,却发现刚破开的步军大阵已经开始慢慢合拢,冲进来的骑军都被困住了。 “中计了!”令狐千秋心中一凉。 虎虎生风舒心的一笑,他为了将北隘骑兵拖到大军赶到战场,不惜牺牲大量步卒的生命来引诱北隘骑军深入,如今大势已成,他有信心全歼北隘骑军。 第38章血脂死战(二) 眼见形势急转直下,一旦等兽阳骑兵杀到眼前,届时连骑兵阵型都没摆好,又没有战马冲刺的速度,必将全军覆没。 轩辕半梦目光凶悍,兵峰一转,与薛天薛猛组成一个尖刀形向前开阵,狠狠地对着即将合拢的大阵缺口撞了上去。骑一营紧随其后,皆浴血死战,杀声震天,兽阳大军瞬间伤亡颇大,缺口又被打开。 “将军!走!”轩辕半梦回头就是一声怒喝,杀了出去。 令狐千秋领亲兵随后冲出,北隘两路骑军也在付出巨大伤亡之后杀出大阵。 虎虎生风目光阴冷的看着在前开阵的轩辕半梦所部:“此人是谁?” 周围的将领皆纷纷摇头,兽阳大军虽搜集了不少龙腾边军高级将领的画像,但是很明显轩半梦不在此列。 虎虎生风脸色一冷,似乎是有些不快,但也没多说什么。 虽然已经杀出重围,但此时兽阳的骑兵已经快要杀到跟前,所幸两军相隔的距离还够提升战马冲刺的速度。 令狐千秋觉得若回身返回自己中军大阵,必定会遭受到兽阳两股骑军的前后夹击,届时必会更加惨烈,所以只能正面迎敌,博得一线生机。 令狐千秋来不及多做停留,缰绳一紧,就当先带着亲兵对着铺天盖地而来的兽阳骑兵迎了上去,轩辕半梦率领血罗煞紧随其后,北隘骑兵再次展开冲锋。 “老余头!保护好令狐将军!”轩辕半梦冲老余头喊道。 老余头没有丝毫迟疑,一虎当先,领着十骑向令狐千秋而去! 血脂平原上,再次万马奔腾,铿锵而有力的马蹄踏在泥土之上,马蹄声从杂乱无章渐渐变得规律而统一,北隘骑军冲锋再起!他们要用自己的生命谱写一篇悲壮的战歌! 经历过骑兵对撞和步军开阵,现在北隘骑兵仅剩八万余众,虽然这兽阳魔狼骑军也只有八九万人,但是兽阳大军以逸待劳,战力完好无损,兵甲俱盛,北隘骑军已经大战两场,体力消耗严重,更关键的是大部分士卒用来冲阵的长矛皆以损坏,如今只能用佩刀迎战,以短对长,势必落入下风。 黄黑两股洪流狠狠地撞在了一起,铿锵之声不绝于耳,就连天地为之变色! 帅台之上的欧阳允庆正近乎呆滞的看着突然杀出的兽阳骑兵,大脑一片空白,他身旁的欧阳淳佳浑身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如此的战争场面吓到他了,他突然觉得今天要死在这儿了。 欧阳允庆看着远处已经交锋的骑军,谁都能看出来北隘骑军战力已经受损,刚一交战已经落入下风,要不是主将奋勇,士兵悍不畏死,骑阵可能已经要崩溃了。 “输了,这仗打输了。”欧阳允庆喃喃地道:“绝不能死在这!” 他在心里盘算着:一旦北隘骑军被消灭,我这八万步卒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这十几万骑军冲锋的,还是尽早撤退吧!希望北隘骑军能多撑一会,给我争取点时间,欧阳允庆已经打定主意,要用十万北隘骑军的生命换自己和步军的撤退。 还有一个问题,游弋在四周的兽阳骑兵想把自己困死在这里,怎么才能解决他们呢?欧阳允庆突然想到了独孤从蓝,计上心来。 “叔叔,叔叔,你快想想办法啊,侄儿不想死在这儿啊。”一旁的欧阳淳佳带着哭腔的喊道。 欧阳允庆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侄子,怒从心来,狠狠一巴掌甩在了欧阳淳佳的脸上,骂了一声:“废物!哪有点欧阳家的样子!” 欧阳淳佳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哽咽起来。 “传令兵!”欧阳允庆大喝一声。 “在!” “持我令旗命独孤从蓝将军,蛟骑立刻出动,搅乱兽阳阵型,违令者斩!” “诺!”一名传令兵领命飞驰而去。 接到命令的独孤从蓝一脸阴沉的看着将台方向,欧阳允庆不仅抛弃了北隘十万骑军,这下连自己这四万蛟骑都要送出去做诱饵!说得好听是搅乱阵型,说的难听点就是羊入虎口!但是独孤从蓝不得不执行,奋死一战还可能活,临战违抗将令,必死! 独孤从蓝暗骂一声:“这笔账我们日后再算!” 随即在弓弩营的配合下,四万骑军从军阵之中杀出,打了兽阳一个措手不及,还真在本就薄弱的防线上撕开了几道口子。 在前指挥的狼狼曲兢此刻正急的满头大汗,这个重甲营已经连续冲锋四五次了还没攻下,骑兵折损了数千人,心疼的他直哆嗦,要不是看到攻击有了成效,重甲营第一排拒马桩以破,他都打算放弃了。 突然他看到两队龙马骑兵破阵而出,大喜过望,这不是给他送人头来了吗?当下就命令两侧游弋的骑兵先吃掉这两股龙马骑兵,别让他们跑了,自己接着死磕重甲营。 欧阳允庆看着已经撤去包围的兽阳骑兵心头暗自窃喜,立马传令:“鸣金收兵!大军迅速撤入血脂关大营!”说完就走下将台,在亲兵的护卫下向后撤去。 欧阳淳佳也踉踉跄跄的爬上了马背,向后跑去。 “叮叮叮” 金声一响,步军大阵迅速后移,依次有序的准备退出战场。可惜重甲营正面临着源源不断的冲击,而且身负重甲,就算能脱离战场,在大平原上根本也走不远就会被骑兵追上。 其实欧阳允庆在决定撤退的就不打算带着重甲营了,没人在后面顶着,怎么撤的走。 重甲营阵中的老将军诸葛炫悲看见已经后撤的大军,已经预知结局的他悲从心来,仰天长叹:“我征战一生,不想落得如此结局,也罢!今日老夫就以死报国,为大军后撤博得一线生机。” “重甲营将士!”诸葛炫悲大喝一声。 “在!”全营应喝。 “结阵!死战不退!” “不退!” 一声声怒喝响彻云霄,令人悚然动容。 狼狼曲兢看到龙腾步军开始后撤,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亲帅万余骑兵撞阵,滚滚铁流如潮水一般朝重甲营扑来。 龙腾167年冬,诸葛重甲营自主将诸葛炫悲以下五千人,全部死战阵亡,无一生还,兽阳狼骑破阵而死者一万七千余人 世人皆言北隘铁骑甲天下,世人怎知诸葛重甲死战不退! 这一日血脂天空之上竟响起了晴天霹雳! 这一日血脂山顶,一袭白衣随风矗立,两滴血泪滑落……… “大元帅!可救否?”黑衣人呢喃低语。 “不可!……”白衣男子转身而去。 黑衣男人有些心疼的摇了摇头,无奈的跟了上去。 第39章血脂死战(三) 虎虎生风看着即将远去的龙腾步军,然后看了看损失惨重的狼狼曲兢所部,脸色阴沉:“传我将令,所有骑军放过北隘骑兵,全部追击步军,一定要把这些步卒一口吃掉!” “诺!” 身旁的一名将官有些犹豫问道:“将军,北隘骑卒乃是龙腾主力,一直是心腹大患,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优势,怎么能轻易放过呢,是不是再斟酌一下?” 虎虎生风脸色冷峻的道:“经此一战,北隘骑卒已经战力大损,短时间已经不可能在野战中与我兽阳对阵,不足为虑。但是龙腾步卒几乎毫发无伤,一旦让他们全部逃回血脂关,日后攻城,我们要付出更多的代价。这样的话,我们此战获胜的意义又在哪里?” 众兽将闻言都恍然大悟。 轩辕半梦此刻正不断在鬼门关边徘徊,冲阵用的长枪早已崩断,现在连佩刀都要砍崩了,心中暗骂道:“以后要搞点好的兵器,打一仗坏一次,这什么玩意啊!” 但此刻容不得轩辕半梦多想,身上已负伤多处,鲜血不停地往外冒,幸亏都是皮外伤,此时已经没有战术可言,只能挥舞着战刀向前冲。 双方大军终于穿阵而出,留下遍地尸体,血肉横飞,触目惊心。 出阵之后,令狐千秋依旧纵马狂奔,直到拉出一个足够长的距离才停了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老余头和郭艾也跟了过来,同样的气喘吁吁。 几名将领一边给自己做着简单的包扎一边脸色悲伤的看着身后的骑兵,已经折损过半,十万骑兵出战,此刻已然不足五万,伤亡如此惨重,令人始料未及。 “将军你看。”轩辕半梦大喊一声,手指向兽阳骑兵的方向。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破阵而出的兽阳骑兵并未调转马头准备第二次冲阵,而是全力加速,对着撤退中的步军方阵杀去。 原本重甲营被破之后的步军大阵就已经摇摇欲坠,如今更是危在旦夕。 令狐千秋心中一紧,勒马就要回援,刚欲动身就被郭艾拦住。 “郭将军这是何意?”令狐千秋不解的问道。 “千秋啊!你我等人都从军多年,征战无数,你应该知道面对骑兵的马刀,步军大阵一破是什么下场。”郭艾一脸悲戚的说道:“我重甲营已全军覆没,数万步卒还未接战已成溃退之势,在欧阳允庆这个蠢材的指挥下难以保持阵型,只能跟着跑!”越说郭艾脸上的表情越愤怒。 他从嘴里狠狠地吐出一口鲜血,接着说道:“要是这八万余步卒结阵死战,拖到我们回援,就算最终战败,兽阳二十几万兵马也必定所剩无几,无力再战,如今欧阳允庆这个王八蛋直接撤军,我们就算再多长出一个头也回天无力啊!” “那怎么办!难道这些儿郎就这么白白任由兽阳这群畜生屠杀吗?”令狐千秋嘶吼着,似乎也知道大局已定,泪水瞬间涌出。 “郭将军说的不错!他们可以死!我们也可以死!但是我们不能死在这!要死在那!”老余头驱马过来,他指向拒虎关的方向说道:“大军一败,兽阳必定乘势进攻血脂关,拒虎关只有万余步卒而已,我们需要尽快回去,拒虎关一失,数十万百姓将任由兽阳屠戮,我们回去,回去死在血脂关的城头!” 郭艾扔掉手中砍坏的兵器说道:“我军已经体力耗尽,兵器损坏严重,冲上去也是送死!” 令狐千秋闻言一愣,看了看已经崩溃的步军大阵,又看向血脂关的方向,点了点头。 “将军,如此优势,兽阳极有可能同时进攻拒虎关,末将请兵,回防拒虎关。” 令狐千秋抬头一看原来是轩辕半梦。 “准!记住,拒虎关不可失!带走血罗煞,死守拒虎关!” “诺!”轩辕半梦抱拳重重应喝。 众人最后看了一眼血腥的战场,和即将被地兽阳骑兵吞噬的数万步卒,深深弯腰之后,决然掉头,不再迟疑,分两路直奔血脂关和拒虎关。 “兄弟们!你们先行一步!我随后而来!我会战死在拒虎关的城头!”轩辕半梦心里悲凉不已,不由的仰天长啸道。 北隘儿郎,何人惧死! 和独孤从蓝交战的兽阳骑兵也已经奋力追赶龙腾步军大阵去了。 这时他身边的一名副将来到独孤从蓝身边,略带犹豫的问道:“独孤将军,我们……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独孤从蓝看了看远处奔袭而来的又一大片兽阳骑兵,自己身边这些蛟骑早已没了战意,一个个畏畏缩缩。 再转头看看已经被追上的步军大阵,独孤从蓝狠狠的吐了口唾沫,在心中暗骂道:欧阳允庆,是你先不仁,别怪我不义! “撤!全军回撤血脂关,要快!” “诺!”得到撤退命令的士卒纷纷朝着血脂关的方向跑去,独孤从蓝知道此时去血脂大营已经毫无意义,恐怕自己前脚到,后脚兽阳蛮贼就追了过来。 此时的步军大阵已经彻底崩溃,失去了重甲营强有力的防御,普通步卒在正常防御状态下尚且难以对骑兵造成阻碍,更何况现在还是在逃跑的状态下。 有心组织抵抗的一些北隘将领,看着呼啦啦冲乱自己阵营的中洲步卒,眼眶欲裂,这些人眼中现在只有逃跑,只有跑的比身旁的人快,就能多活一会儿。 欧阳允庆看着纷纷从自己身边跑过的士卒,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现在他发出的号令已经没有人听了,耳中充斥着慌乱声,惨叫声和兽阳骑兵的喊杀声! 他眼睁睁的看着独孤从蓝带兵脱离了战场,心中早已把独孤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欧阳允庆狠了狠心,牙一咬,彻底放弃了所有士卒,带着几十名贴身护卫夺路而逃,欧阳淳佳也在逃跑中走散了,生死不明。 主帅逃走,士气大跌,八万步卒丢盔弃甲,漫山遍野的狂奔,兽阳的弯刀,毫不费力的将一个个年轻的生命带走,失去阵形的步兵,在兽阳骑兵面前甚至都不如蛮羊,一时间惨叫声响彻血脂上空。 龙腾177年深冬,龙腾与兽阳决战在血脂平原,龙腾十三万儿郎埋骨血脂,将校战死者更是达数十人! 龙马悲鸣!鹅毛大雪也掩盖不了血脂平原上那刺眼的血红……… 第40章借你人头 轩辕半梦正率领血罗煞虎不停蹄的赶往拒虎关,身后跟着血罗煞仅剩的八千余人以及令狐千秋额外多给的两千龙马骑兵,他们已经一天一夜没吃没喝,除了中途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其余时间一直在赶路。 自血罗煞成立以来还未遭受如此惨重的损失,新兵逐渐成了老兵,身边战友也死的死,伤的伤,人人眼中带着悲伤,对于欧阳允庆的不战而退,轩辕半梦打心底深恶痛绝,可以说他一手葬送了北隘大军。 “拒虎关,我一定要守住!这是卓将军的心血!”轩辕半梦心中默默的自语着。 ——— 诸葛青史站在城楼上,看着狼狈不堪的大军回来,他伸长脖子眺望着,眼看最后的骑军都快进关了,他甚至连血罗煞士卒的影子都没看到,他心里一紧迫赶忙去找了令狐千秋,当得知是轩辕半梦领兵去了拒虎关后,他这才松了口气。 ———血脂关议事厅内 看着比出征之前少了一半的将校,人人愁眉不展,悲愤不已。 没了欧阳允庆,如今就是这里最高军事长官,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诸位将军,如今大军围城,城中除了从战场上撤下来的,再加上原本留守的万余人,总兵力不过六万,兽阳二十万之众围城,我们该当如何?” 众人都沉默着,还没有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 郭艾看了看众人,愤然而起,走到挂在墙上的军事地图旁边,狠狠的拍着地图说道:“我血脂关城高墙厚,粮草军械充足,虽然步卒尽丧,然我骑军男儿亦可下马步战,上城防守,兽阳畜生没有大型攻城器械,怕什么!” 令狐千秋也站起了身:“我北隘儿郎,可血战而死,绝不屈膝而降!所剩骑卒,今日起全部上城防守,分派诸将守护,城门破日,亦是我等战死之时!” 令狐千秋心头其实悲痛不已,想当初率十几万北隘州大军出征,还不过一月,如今卓胜还有自己众多老部下先后战死,北隘老卒仅剩三万余人,此时他的心都在滴血。 众人凛然,都拍案而起:“城破之日!亦是我等战死之时!” 独孤从蓝看着眼前重新燃起战心的众人,也是松了口气,没了欧阳允庆的约束,他可以更加自然的发号施令:“好,血脂关两门,分别由北隘州令狐千秋将军和本将坐镇,以防不测,城中世家的私兵也要全部上城防守,告诉他们,要么上城墙,要么等死!” “诺!”众将起身应喝。 “诸位,一定要坚持到援军来到!拜托了!”独孤从蓝对着众人微微弯腰。 “将军放心,城破之日,我等必死!”众将声声怒喝,声震云霄……… ———血脂平原到拒虎关的大道上,轩辕半梦正驾驭龙马奋力奔跑着。 这时校尉百里云从后面追了上来,犹豫了一下说道:“轩辕将军,后面没多远有几个兽阳蛮贼正追着一个熟人。” “熟人?是谁?”轩辕半梦一愣。 “是,是欧阳淳佳!” 轩辕半梦脸色瞬间一寒,手臂一抬,队列立马渐次停住。 “百里云,项沐你们两个带人跟我走,公孙玲珑,老余头你俩带着队伍到前方十里等我。” “诺!”公孙玲珑和老余头领命,带着队伍继续向前。 山谷之中的欧阳淳佳不要命的狂奔着,他在混战中和欧阳允庆走散,孤身带着十几个卫兵慌不择路的一阵乱撞,因为不熟悉地形,结果被一队兽阳骑兵盯上了,估计是自己衣着华丽,被看出来不是普通士卒,硬生生的追了一天了,他的亲卫都已经战死,只剩下他一个。 慌乱之中的欧阳淳佳一马蹄踩在了一个土坑之中,一下子摔下龙马,摔得他四脚朝天,痛呼一声。 他刚想要站起来,发现自己的腿根本不听使唤了,应该已经被摔断了,看着越来越近的兽阳骑兵,他似乎已经能看见那狰狞脸上的狞笑,他绝望了,看来今天必死无疑了。 “嗖嗖嗖” 突然几支箭羽射来,几名兽阳骑兵应声落马。 危难之中竟然有人援手,欧阳淳佳欣喜若狂,回头一看,只见轩辕半梦带着十几人正冷冷的看着他。 欧阳淳佳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干笑着说道:“轩辕……轩辕将军,原来是你,是你救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欧阳淳佳总感觉眼前的这个人比兽阳蛮贼还要可怕。 轩辕半梦翻身下马,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还瘫坐在地上他,轩辕半梦微微一笑:“欧阳公子!好巧啊!没想到你还活着!” “多谢轩辕将军救命之恩。”欧阳淳佳努力的笑着,尽管他努力想要爬起来,但还是一屁股坐了下去。 “既然救了公子一命,我这个边关小将有个冒昧的请求,想跟欧阳公子一物,不知可否?”轩辕半梦笑眯眯的说道,身后众人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只不过这笑容有些愤怒。 “不知将军所指何物?”欧阳淳佳有些不安的问道。 “借公子人头一用可否!”轩辕半梦抽出了腰中佩刀,缓缓的擦拭着。 欧阳淳佳的眼神瞬间变得恐惧起来,不要命的在地上爬着,手脚并用的扒拉着四周的泥土,嘴中带着哭腔的喊到:“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你要钱还是要官,只要你说欧阳家都会给你的!” “放过你?谁放过那些被你残害的女子!谁放过那些被你残害的百姓!”轩辕半梦一声怒喝,手起刀落,一刀就将欧阳淳佳的头砍了下来,鲜血喷涌而出,头颅提溜提溜的滚到了一旁。 至死欧阳淳佳都不敢相信,自己这次出征会死在边关一个小将手中。 轩辕半梦转身上马,将刀插入刀鞘,百里云将欧阳淳佳的人头给包了起来,系在鞍边。 这个人头,轩辕半梦有用! 轩辕半梦救他是因为同为龙腾军人,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兽阳畜生手中!杀他是因为他不配做人! ——— 血脂关内的百姓抖然变得恐慌起来,先是令狐千秋三位将军带着狼狈不堪的骑军回来了,然后独孤将军带着仅剩蛟骑军回来了,最后是一点拼死才逃出来的步卒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据残存的步卒所诉,亲眼看到欧阳允庆被兽阳蛮贼生擒了…… 一只敖鹫带着一封加急军报飞往了神都。 二十万大军出去才没几天,就只回来了五六万人,城中的官宦子弟们被吓破了胆,这兽阳太可怕了,赶紧就想收拾东西逃走,还没等他们出城,兽阳大军就到了,整个血脂关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诸葛青史心急如焚,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成如今这个局面! 第41章老谋深算 北隘急报一到神都,龙孝立即召开了紧急朝会商议军情。 急报当朝被读了出来: 臣蛟骑副将独孤从蓝百拜,日前我等集结大军与兽阳决战血脂平原,酣战之中不料兽阳援军突然来到,臣与诸将拼死血战,奈何大军主将欧阳允庆,率八万余步卒不战而逃,致使军阵大乱,士卒惨遭屠杀,二十万大军自重甲营主将诸葛炫悲,伏虎军督统卓胜及下,战死者十四万余之众,主帅欧阳允庆不知所踪,传闻被俘。 目前臣率残部退守血脂关,兽阳大军围城,血脂关危在旦夕!臣等之命死不足惜,但为保龙腾江山寸土不失,望陛下早出援军,臣等誓与血脂关共存亡。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急报刚刚读完,朝堂之上就炸了锅,朝臣议论纷纷,犹如一块千斤巨石被丢进小池塘,激起千层浪。 士卒战死十几万,主将失踪,将校战死无数,这是近年来龙腾又一惨败。 一时间朝堂之上痛骂主将欧阳允庆之声不绝于耳,不少人捶胸顿足,声泪俱下,呜呼哀哉!看似悲痛不已。 独孤千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父亲所料果然不差,此战必败无疑,你欧阳家不是要兵权吗,这下看你怎么收场。 欧阳鼙鼓被气得脸色铁青,面皮发抖,身后这些骂声看似在骂他儿子欧阳允庆如何如何,骂兽阳蛮贼如何如何,实则都是一道道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脸上,扇在了欧阳家的脸上。 欧阳家何时有过一位临阵脱逃,被敌生俘的家主,龙腾也不可能需要一位这样的公爵。 欧阳家的脸是彻底丢光了,欧阳鼙鼓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龙孝看着下面吵成一团的大臣,无奈的抬了抬手,开口道:“诸位爱卿,如今争吵已无意义,当务之急还是先看看怎么解决边关的困境吧,血脂关的守军还在等着援军呢!” 听到皇帝陛下发言,朝堂之上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没人再敢去触这霉头。 原兵部尚书现户部尚书隆戈上前一步,朗声道:“陛下,为今之计应该尽早征发大军,遣一得力干将前往血脂关支援,中州也需分兵把手,兽阳一旦攻陷拒畜拒虎两关,就会犹入无人之境,兵峰即可直指神都,到那时悔之晚矣!” “陛下!微臣赞同隆大人的提议!及早出兵最好!”吏部尚书刘盖更是心急如焚,因为自己的小儿子还困在血脂关呢。 “爱卿言之有理,那该当征召多少大军,派何人领军呢?” 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人人面面相觑。 大多数人心里都想着:二十几万大军都战败了,死就死掉了十四余万,北隘之地的将领够能征惯战了,还不是死了那么多,连世代军伍的欧阳府出身的欧阳允庆都被打的丢盔弃甲,生死不知。 谁还敢出这个头,兽阳蛮贼着实厉害的紧,谁爱去谁去,反正我是不敢去。 坐在龙椅之上的龙孝一脸苦笑,叹息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国家危难,竟然没有一位猛将可以率军出征。” 其实站在下面的欧阳鼙鼓很想开口,但是儿子战败生死不知,他实在没这个脸再开口要兵权了。 龙孝偷瞄了一眼站在文官首位的上官玉云,他似乎是感受到了龙孝的目光,缓缓说道:“老臣以为,要论将帅之勇,何人能及得上北耀州和北隘北凉青云四地的边关猛将,朝廷只需征发大军,派遣一文官重臣坐镇北隘州即可,战事就让北隘众将商量着来。” “威亲王的意思呢?”龙孝看向现任兵部尚书龙云。 “回陛下,臣赞同上官大人。” “何人可担此重任?”龙孝又问道。 上官文轩侧了侧身子,略微转头看了一眼上官玉云,似乎是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他随即走出班列,朗声高呼:“臣上官文轩愿往,守土卫国,驱逐外寇,本是分内之职,多年人深受陛下隆恩,臣感激涕零,今危难之际,我当义不容辞,请命前往,望陛下恩准!” 上官文轩不愧是久居朝堂之上,事先没有任何准备,仅凭父亲一个眼神,就准确的猜出了父亲的意思,更是张口就来一段慷慨激昂的陈词,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身后大臣纷纷窃窃私语,依附于上官家的文臣更是大声附议,纷纷称赞上官大人于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当为国之栋梁等等。 独孤家的人倒是无所谓,本来此次能得到个副统帅就是意外之喜,如今是谁再去当这个烫手的山芋他们并不关心。 而欧阳鼙鼓的脸色就很不好看了,毕竟兵权自莫邪卸甲后一向是他们欧阳家和上官家掌控的,但现在没办法,欧阳家家主都没了,自然没脸再跳出来,另外一个定国公慕容老爷子更是两年前就赋闲在家了,不问朝政,家中两个儿子也一直在边境领兵,威慑白象帝国。 如此一来,上官文轩自然而然成了朝中最有资格坐镇一方的大员,谁让人家是吏部侍郎。 龙孝看着昂首挺胸的上官文轩,心中暗自冷笑,又是一番争权夺利,但还是说道:“那好,此次就由上官大人亲自领兵前往,着兵部立即制定切实可行的调兵方案,尽早出征!” “诺!”上官文轩低头应诺,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神都上官家府邸 上官文轩敬佩的看着父亲说道:“父亲,您真是料事如神,欧阳允庆果然大败,我们还没动手,独孤从蓝就跳出来咬了他一口,哈哈,欧阳家的脸今天是丢尽了。” “好了,好了。”上官玉云摆了摆手,止住了儿子的大笑:“目前需要担心的是你去了能不能退敌,别到时候你也被打的丢盔弃甲,现在还有心思笑别人,我可不想像欧阳鼙鼓一样被人指桑骂槐!哼!” 听到父亲的训斥,上官文轩的态度立马就严肃起来:“父亲教训的是,但是现在看起来,这兽阳蛮贼确实不好对付,父亲可有良策?” “北隘众将都是战功卓著之辈,你去了会就遵循一个原则即可,要卒给卒,要钱给钱,有功则赏,有过则罚,他们自然而然会替你打胜仗的,但凡遇到情况,多跟他们商量着来,你别自己拍脑门子去领兵打仗就行了,千万别忘了你三叔死时的惨状!知道为什么我们上官家忍了吗?那是寒啸下的手!寒幽神王可是跟莫邪有过命交情!现在军中不是我上官家独大,还有不少边军将领支持莫邪的,记住了不要在边军将领前说莫邪的坏话!要时常提到莫邪曾经的好,那样下面的边军将领才会支持你的。”上官玉云说出了自己的忠言。 第42章看淡生死 “这样的话会不会显得太没主见?凡事都听他们的,是不是没有威严?”上官文轩不放心的问道。 上官玉云又开始泡起了茶,手中动作不停,嘴里接着说道:“主见?你要什么主见?你问问自己是块领兵打仗的料吗?你要真是这块料早就不用费这份心思了,我告诉你,当你胜利凯旋之时,任何的质疑和不屑都会烟消云散,那些小人只敢嘲讽弱者!我上官家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靠的不是虚假的表面功夫,你明白了吗?” “谨遵父亲大人教诲!” “还有,此次出征暗中可以拉拢一下优秀的将领,边军将校大部分都是实打实靠着军功上来的,没有庸才,那个拒虎关叫什么轩辕的也关注一下,那么惨烈的大战,如果还活着,就代表真的有两把刷子,可以提携一下。就这样,你先下去吧!”上官玉云又最后叮嘱了一些事,随即就陷入了安静。 上官文轩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出了房门之后还把房门带上了,没发出一丝声响。 相比前一阵门庭若市的欧阳府邸,现在可谓是门可罗雀了。 甚至有些爱子心切的世閥老人跑上门来指名道姓的让欧阳鼙鼓去血脂关救人。 据说欧阳鼙鼓当天夜里就把自己的书房砸了个稀巴烂。 兵部的官员们连轴转着,商讨着出兵方案,神都周围的守军能不动是尽量不能动的,万一真的北隘失守,到时候前面就只剩个中州一带的防线可以勉强支撑了。 经过议定,兵部正式发文抽调龙腾禁卫军三万人,宝瓶州弥罗州征集二十万士卒由上官文轩率领奔赴北隘州。 龙腾的一等士卒就是边境守军,其中主要有应对兽阳的北耀州青云州北隘州三州边军,和应对白象帝国和朝凤帝国的柑梓州北北耀州的边军,掌控在欧阳家手中,这五州士卒可谓身经百战,第二等士卒就是神都周围守军,一部分是边军中抽调的老兵,另一部分是经过精锐训练的但没怎么打过仗的新兵。 第三等就是其余各州的城防军,这等城防军训练少,战力低下,又深处中洲,没经历过什么战事,一直被边军看不起。 兵部抽调这些士卒也是无奈之举,上官文轩也对原因心知肚明,也没话说。 只不过集结这些外州兵马还需要时间,大人在心里祈祷着血脂关众将一定要守到他进驻北隘州。 ———血脂平原兽阳大营 除了往日的虎虎生风帅旗,兽阳大营内又多了一面绣着雄狮的黑金大旗,这是兽阳王旗,只有兽阳皇室出征才会配备。 迎风招展之下宛如雄狮狂奔,栩栩如生。 大帐之内一张陌生的面孔坐在虎虎生风的身侧,兽阳四皇子狮首六郎来了。 那多出来的十万大军就是他带出来的,他靠着母亲在兽皇面前说尽了好话,磨破了嘴皮,才带出来这支精锐,这次他定要攻破北隘,为登上那皇位添砖加瓦。 但不知为何,他的脑海深处总是会想起蛮荒域北畜道那横枪立马的身影,宛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四皇子殿下,拒虎关就交由您来攻打了,分兵六万与殿下如何,情报显示,拒虎关守卒不到万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虎虎生风笑眯眯的看着四皇子说道。 言语之间并没有太多的恭敬,很随意,毕竟他战功赫赫,可不是一个排行老四的皇子可以随意拿捏得。 而且兽阳皇帝很明确,这次大军的主帅是虎虎生风。 狮首四郎毫不在意,拱了拱手微微一笑:“足够了,明天一早我就率军前往拒虎关,血脂关就拜托大将军了。” ———北隘拒虎关 兽阳果然如轩辕半梦所料,依旧是兵分两路进攻,只不过以如今兽阳的优势兵力,兵分两路也可以保证在任何一处都是绝对的优势。 轩辕半梦一到拒虎关就靠着令狐千秋的将令成了拒虎关的临时指挥官,幸好留守的几个将校他都认识,免去了一番磨合,一骑快马连夜奔向北隘州求援,仅靠城中的六千余步卒加上轩辕半梦带来的万余骑兵,是守不住拒虎关的。 轩辕半梦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神情坚定,公孙玲珑,项沐赫然在列,老余头站在一旁,以及步军白苏志并列一排,最后还有一位老熟人,关岱,当初他侥幸从伏击战场逃了出来,直奔拒虎关,捡回了一条命。 轩辕半梦看着拒虎关地图说道:“拒虎关南门傍山,通往北隘州府,地势极为险峻,不可能从此地攻城,所以我们的防守目标就是东、西、北三门,其中重点就是北门,地势开阔,非常适合大军团调动,老余头,百里云,你二人率血罗煞镇守北门”。 “诺!”二人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大家都清楚,北门战事将会最为激烈,死伤无数,轩辕半梦直接将自己的本部兵马和兄弟全压了上去,让人深受激励。 “老弟,让我来吧!”一旁的关岱看着地图,淡淡的说道:“卓将军待我恩重如山,他既然已经身死,我就当替他守住拒虎关,谁都不能跟我争!” “关大哥。”轩辕半梦话音还未落,就被关岱给打断了。 “臭小子,既然还认我是你大哥,这北门就交给我,我死了,你的兄弟再补上。”关岱朗声一笑,亲眼目睹卓胜身死的他,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轩辕半梦与公孙玲珑对视了一眼,无奈的答应,关岱手底下有千余名从伏击圈中逃出来的伏虎军,轩辕半梦觉得太少,又硬生生调了三千步卒给他。 “白苏将军守东门,项沐守西门,各领兵两千人,这两门虽然压力不会像北门那么大,但是万万小心,不可大意!公孙玲珑你去集结全城的府兵,巡防营,健壮民夫,但凡是能动弹的有多少算多少,发动他们从今天开始加固城防,火油、滚石、檑木、羽箭务必充足,后勤的问题我就交给你了,出了差错丢的就是兄弟们的命!老余头率所剩人马坐镇城中,随时支援各门,不得有误!”轩辕半梦将众人分派的井井有条。 “诺!”众人应声答道,见轩辕半梦安排的井井有条,众人原本有些慌乱的情绪也被安抚下来了。 老余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不得不佩服莫邪大元帅的慧眼,毕竟他的亲卫队长能差吗?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接下来几日兽阳大军都没有丝毫动作,这令轩辕半梦坐立不安起来…… 第43章雄心壮志 ———龙腾帝国,北耀州龙威关 龙腾178年初春,狮首十郎陈兵二十万,剑锋直指龙威关,他要和自己四哥狮首四郎抢时间,毕竟北隘拒虎关的龙腾守军不过一两万人,而龙威关却有几万人马,而且都是百战老卒,如果让狮首四郎率先攻破北隘拒虎关,那他可能就和那宝座无缘了,这次他决定了,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率先攻破龙威关,直驱北耀州,兵锋早日直指龙腾神都…… ———龙威关门楼上 安北将军包云飞看着眼前这位军圣高徒南宫星雨,示意他有没有要补充的,南宫星雨向前一步说道:“各位,下面我说几条细节,第一,所部兵马不得全部上城防守,应该分作几批随时替换,太多人挤在一起,更容易遭到兽阳箭羽的杀伤! 第二,立刻至城外做上记号,四百步三百步一百步的距离必须标记的明明白白,强弓手射的远的先放箭,臂力不足的最后放箭,必须有效的保存每一分体力,这一点必须要注意! 第三,任何时候,伤亡超过三分之二,就必须报包将军和我知道,绝不可逞能一意孤行!” 大家都愣了一下,这位辟邪红衣也太厉害了吧,考虑的这么细致,真不愧是军圣高徒,这是骑一营当中士卒对于南宫星雨的称谓,久而久之就传了出来,现在大家是真的见识了什么叫心细如发。 南宫星雨环顾众人,严肃的说道:“诸位袍泽!我知道你们北耀州男儿都不惧死,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们一定要死!哪怕必死!也要晚点死,要死在兽阳蛮贼之后!” 众人一惊,好像从南宫星雨的话中想通了点什么,是的,我们不惧死,但不是非要死。 就连抱着必死决心的包云飞,眼中好像也出现了一丝光彩。 “好!就按南宫星雨说的办,各位马上行动!我去给呼延大将军书写军报!”说完包云飞急匆匆的走了。 陈远俊走上前和南宫星雨并肩而立,看着各自分头行动的众将,又看了看远去的包云飞,他问道:“你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吧?” 南宫星雨叹了口气:“自从到边关从军以来,整个北耀州士卒给我的感觉是士气旺盛,战意一点就燃起来了,战斗力极强,说实话这支军队只要有一个核心的人物,那必定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陈远俊笑了笑:“但是呢?” 相处了这么久,陈远俊早就清楚了这位辟邪红衣的性子,说话的时候总是要卖个关子。 南宫星雨无奈的看了已经远去的包云飞一眼道:“但是,北耀州士卒把自己的生死看的太淡了,要给他们贯彻一种可死战血战而亡,也要敢求生的信念,否则要是失去了统帅,他们就会不战自溃。” 陈远俊呵呵一笑,遥望远方:“以后我会成为这支军队的魂,你信吗!” “我信!”南宫星雨重重的点头…… 春风吹拂,夹杂着淡淡的野花香味,沁人心脾,大战将至的龙威关城楼,两人的思绪乘着风已经飞到遥远的未来。 北耀州镇北大将军呼延庆一接到军情,立马从北耀州挤出了三万兵马火速支援,军械粮草也尽可能的运了过去。 北耀州城作为州府肯定是需要要一些士卒自我防御的,他让人八百里加急给包云飞送去了一封信,说让他只要坚守一个月,就能再凑一些援军…… 包云飞看着驿卒带回的书信,不解的问送信的驿卒:“我们还有哪来的援军?” “包将军,呼延大将军正在北耀州各郡招募退伍老卒重新入伍。” 陈远俊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驿卒退下。 这三万人马虽然能减轻不少压力,但这肯定是血战,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至于具体的分配,他想了想就交给了南宫星雨。 三日后,众人站在龙威关北门的城楼之上,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兽阳大军,旌旗蔽野,尘土遮天。 当先一面兽阳大旗迎风招展,这面旗帜陈远俊再熟悉不过了。 “狮首十郎,你个畜生终于来了!”陈远俊看着大军咬牙切齿的说道,他的目光好像能穿透千军万马,看到了那个杀了乔千户的兽阳十皇子! 此刻的狮首十郎也在看着城楼,刚刚他的探子就来通报了龙威关几个守将的姓名,其中就有陈远俊。 那个当初初单枪匹马从自己手里逃掉的人,那个在龙威关城下生生挡住自己马蹄的人,要不是陈远俊,可能自己的狮蹄已经踏入北耀州了。 今天,这个小卒又一次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狮首十郎招了招手,身旁立马来了一名卫兵低头垂手,“去给我送封信。” 陈远俊看着手中的信,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日落时分,龙威关城外,兽阳皇子狮首十郎邀阁下一叙。 “陈统领,绝不能去,出了城,危险重重,一旦有意外,根本就来不及救援,你身为龙威关守将,绝不能以身犯险!”孙苍在一旁急吼吼的说道。 众人也纷纷阻止,都说这个是兽阳诡计,要骗陈远俊出城。只有包云飞和南宫星雨一声不吭,静静的看着陈远俊。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陈远俊的语调不高,但不容置疑的口吻让大家都把已经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就让我和孙苍带着骑一营一起出城,也好有个照应,要死我们兄弟就死在一起。”沙河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不用,我一个人就够了,我要是死了,你们就听星雨的命令守城。”陈远俊顿了顿又说道:“半年前,他亲手斩杀了乔千户,那是我从军遇到的第一个老大哥,也是他把生的机会留给了我,今天我要去好好看一看这个人,好记住这个畜生的样子,免得日后杀错了!好了,去忙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陈远俊的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惆怅与怒火,众人不好再多说什么,退出了议事厅。 “你怎么也不劝劝统领,咱们说话不管用,你的话他还是听的。”还没走没多远,孙苍就对着南宫星雨抱怨了起来。 南宫星雨毫不在意的答到:“这是他的心结,这一关他肯定需要迈过去的,我们谁也帮不了他。” 孙苍哑口无言,他是个粗人,想不太明白,只好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日落时分,陈远俊单人独骑出城。 众人在楼顶看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因为陈远俊连个武器都没带,就这么空着手出去了。 狮首十郎早就在城外等着了,看着独自一人的陈远俊他也是颇为吃惊,暗叹一声:好男儿! 狮首十郎挥了挥手,让自己身边的护卫也都撤了下去,拍马慢慢的朝陈远俊行去。 落日余晖,透过层层叠叠的云朵,像万道金光,倾洒在大地之上,夕阳之下,两人的背影被拉得老长,整片战场都显得格外静谧,只有双方的主将,互相看着对方,沉默不语。 几个月前,数万将士永远的躺在了两人脚下的这片土地上。 狮首十郎首先打破了安静:“你怎么还在这?” “你怎么又来了!”陈远俊淡淡的说道。 狮首十郎呵呵一笑:“我来取你的命!” 陈远俊看着狮首十郎略带嘲讽的眼神,心里毫无波澜,一语出口,狮首十郎脸色瞬间狰狞。 “来了你就别回去了,我会把你扒皮抽筋!” 两人同时回身,各回大营,春风拂面夹杂着淡淡的野花香味,不久后又会被那滔天的血腥味泯灭。 龙威关攻防战,自此拉开序幕! 第44章替我送终 “呜~呜~” 次日清晨,一阵凌厉的号角声从兽阳大营中传出,随即兽阳大军从营门中涌出,兵分三路直扑龙威关东西北三门。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敌军并不是只进攻一座城门,反而是进攻东北两座。 兽阳以千人为一个方阵,前排由精悍的士卒举盾前行,为身后的兽阳开路,后面尾随的数十人抬着木梯,各个都是从军伍里挑出的身手矫健、善于攀爬的兽阳,他们将作为尖刀率先登城。 再其后则是数百名普通士卒,一旦前面的死光了,就由他们补上去。 每一个城门兽阳都派出了近十个方阵,方阵与方阵之间夹杂着少量的攻城云梯。 兽阳所造云梯为木质结构,底部安装有木轮,可以由兽阳大力士推动前行。 中间有狭窄楼梯可供一两名士卒通行,士卒可以依次由底部经楼梯爬上顶部,而且不会像木梯那么危险,无遮无挡。 弓楼车四周辅以木板遮挡,顶端是一个小型阁楼样式的小屋,可伸出木板直接搭在城墙之上,便于士兵直接跃入城池,小屋两侧有箭孔,弓箭手可躲在木板之后向城墙上放箭。 这种弓楼车虽然不如龙腾制造的那么精巧坚厚,但是兽阳,本就不善于攻城战,这种弓楼车已经是兽阳能造出来的最高档次了。 在攻城方阵的后方,还配备有投石车,投石车两侧各有数千兽阳骑兵压阵,防止龙威关士卒突然从城中杀出来。 狮首十郎坐镇大营之中,并没有亲临前线,他知道攻城不可能是一日之功,会是旷日持久的对峙,攻击东门的是一名兽阳万夫长。 这名兽阳万夫长,长着颗巨大的脑袋,他神色狰狞,血红的双眼带着些愤怒的看着龙威关城楼。 在蛮荒域里征战一生,从来都是坐骑背上上见真章,如今这指挥攻城战真的是破天荒头一次。 兽阳军中很少有打过攻城战的士卒和将领。 以前侵袭龙腾边境,几乎都是以劫掠为主,主动绕开了这些城池,如今要攻下龙威关,一向习惯坐骑背上的作战的万夫长有点犯难了,甚至一筹莫展。 前两次进攻龙威关都是佯攻,今天正儿八经的攻城,士卒的眼神都有点不知所措,这些兽阳下了坐骑作战,都有些不适应。 当兽阳士卒越过南宫星雨所标记的第一道记号之后,箭雨立即就从城头倾泻而下,除了前排兽阳手持的一人高的巨大木盾牌可以防护全身外,后面的普通兽阳士卒仅仅还有一个小的圆形盾牌防身。 一时间惨叫声四起,但是短暂的慌乱之后,兽阳士卒也开始挽弓还击,只不过仰视射箭,准头很差,并没有给龙腾守军造成多大的伤害。 顶着头上的箭雨,兽阳步兵方阵终于在丢下了不少尸体后贴近了龙威关的城墙,弓楼车也在兽阳大力士的推动下来到了足以放置平板登城的位置,这就预示着惨烈的近身搏杀开始了。 岳逸挽弓在城头之上,他从军快两年了,也算个老卒了,现在是个百户,一直跟在孙苍麾下。 自从伏击战逃回来之后,就失魂落魄,当初和他一起参军的同乡几乎全死了,他一心想给他们报仇,如今终于等来了兽阳大军攻城,他早已急不可待了。 看着兽阳大军方阵逐渐靠近城墙,兽阳士卒的嚎叫四起。 “放箭!”孙苍大喝一声。 岳逸作为臂力最好的一批士卒提前开始放箭,接连射完十几支箭羽之后,兽阳蛮贼已经到了城下,发出阵阵嚎叫。 手臂略微有点酸痛的他放下弓箭,搬起一块石头狠狠地朝下砸了下去,正中一个兽阳士卒的脑袋,顿时脑浆四溅,死的不能再死。 还没来得及高兴,一阵破空声传入耳中,岳逸吓得亡魂皆冒,猛的侧头。 “嗖!”一支兽阳弓手射出的箭羽擦着他的脸颊就滑了过去,在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岳逸靠在墙后,大口的喘着气,刚刚惊险的一幕,吓出了他一身冷汗,那只箭差点就正中面门,要了他的命。 “妈的,这兽阳蛮贼箭法真是不错。”岳逸在心里暗自骂道。 “妈的岳逸,你发什么楞,再过会儿这群畜生就爬到你家屋顶了!”话音未落,那人就一脚踢在了岳逸的大腿上。 岳逸抬头一看,原来是与自己相熟的百户烛武,岳逸骂骂咧咧的站起身:“他娘的,爬上你的房头也爬不上老子家的房梁!” 周围士卒都哈哈大笑,一边笑手里的石块、羽箭依旧不停地朝着兽阳蛮贼招呼着,毫不懈怠。 随着兽阳弓楼车的到来,城上的防守压力增大了不少,时不时就有冷箭从攻城弓楼车中射出。 兽阳步卒已经有不少从弓楼车跃上城楼,一刀砍翻一名大周士卒,继而搅乱防守的阵型。 关岱看着这弓楼车造成了不少杀伤,怒喝一声:“给老子把弓楼车端了!” 岳逸与烛武对视一眼,手掌一挥,几十名士卒就跟着两人朝一架弓楼车跑去。 接连砍翻几名兽阳蛮贼的烛武脸上已经沾着鲜血,他一手抄起一个火油罐狠狠地朝着弓楼车丢去,手下的士卒也有样学样,“砰砰砰!”罐子响起了清脆的破裂声,大部分火油都直接落到了地面,只有少许溅在了弓楼车的木板上,火油沿着木板缓缓向下流淌着。 “不行啊!烛武!”岳逸焦急的看着烛武,只有这么点火油留在弓楼车的木板上,用火箭无论如何是点不着的。 烛武看着又有一支冷箭从弓楼车中射出,一名兄弟应声而倒,眼眶瞬间变得血红。 他又抄起了两罐火油,转头恶狠狠的对着岳逸说:“臭小子,待会射准点!” 岳逸一愣,不知何意,就看到烛武一步跃上城头石墙,踩上了从弓楼车中伸出来的木板,朝着弓楼车冲去。 “别!”岳逸瞬间明白了他要干嘛,大声怒喝着。 “嗖”,一支箭羽射进了烛武的大腿,他身形微微一滞,随后又向前冲去。 眼看就要冲进弓楼车,突然从弓楼车内钻出一名兽阳蛮贼,狠狠地将刀刺进了烛武的胸膛,烛武一口鲜血喷出,怒喝一声:“岳逸!你他娘的……瞄准点!替老子给我娘送终!” 说完硬生生带着那名兽阳蛮贼狠狠地撞进了弓楼车,与此同时一支火箭划破天际,射进了弓楼车。 “轰!”大火瞬间将整个弓楼车的顶部吞没了,火势迅速向下蔓延,狭小的空间内里面的人根本无法躲藏,凄厉的惨叫声从弓楼车内传出,让人瘆得慌。 第45章军人使命 岳逸依旧举着强弓,他看着弓楼车燃起的熊熊烈火,眼眶湿润了,此刻的他心如刀绞,自己的手足兄弟又走了一个。 “烛武!放心,老子多杀几个兽阳蛮贼下去给你做牛做马!” 弓楼车轰然倒塌,城墙下传来兽阳蛮贼的阵阵惨嚎。 岳逸缚弓拔刀又杀向了另一边,此刻唯有用敌人的鲜血来告慰死难的袍泽…… “烛武!你他娘的等着老子!等着老子………”岳逸疯狂的挥舞着战刀大喊着,把一个个兽阳蛮贼砍在刀下…… 突然,一支利箭狠狠的扎进了他的脖颈,岳逸只觉得眼前一黑,便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一幕幕悲壮的场面不断的发生在龙威关城楼上的各个角落,北耀儿郎,顶天立地……… 兽阳万夫长看着大火烧毁的弓楼车一阵肉痛,他大喝道:“方阵轮换!” 一骑快马立刻飞奔向前方传令。 只见兽阳最前方的四五个方阵交替后撤,紧跟着后面就有精力旺盛的生力军再次投入战场。 狮首十郎的目的是,不仅要攻下龙威关,他还要让所有士卒都轮换一遍,让大军熟悉攻城的战法。 狮首十郎的野心很大,他要攻下的不止是这一座城,还有龙威关背后数十州的龙腾大地。 包云飞看着进行轮换的兽阳大军,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手一挥,从城楼之下顿时不断涌上来好多士卒,原先体力消耗巨大的守城将士缓缓退到城楼之下。 退到城下的陈远俊和孙苍,紧紧靠着墙角,大口的吞咽着冷冰冰的窝头,喝着清甜的井水,听着城头激烈的喊杀声和铛铛铛武器的撞击声,他一刻也不敢停下吃喝的速度,他们这批撤下来的人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体力,以便再战。 自从北耀州的三万援军到了之后,包云飞就把守门的士卒分成了三队,每隔几个时辰做一次轮换,这也是南宫星雨和陈远俊的意思。 攻守双方从清晨开战之初,打到现在下午时分,陈远俊再次登上了城墙,此刻他体力充沛,手里已经换了一把新刀,之前的那把已经砍崩了。 目前大多数的战斗还是发生在兽阳步卒顺着竹梯向上攀爬的过程中,因为兽阳弓楼车不够多,但还是有兽阳步卒能够攀上城墙,所以整个态势也很严峻。 猛然间陈远俊看到三名跳上城头的兽阳蛮贼,正冲着自己而来。 他舔了舔嘴唇,托着手中的战刀,大喝一声就迎了上去。 只见他猛的跃起,狠狠一脚踹在了中间蛮贼的肚子上,蛮贼惨叫一声向后退了一步,陈远俊一脚踹出的同时手中战刀划向左边蛮贼的脖子,一道寒光闪过,鲜血四溅,刀过头落,一招毙敌。 右边蛮贼也不甘示弱,趁着他刀未回手之际,一刀砍向了他的后背,陈远俊向前俯身,蛮贼的大刀“哗啦”一声,把他的甲胄划出一道刀印,巨大的力量使他差点扑倒在地。 陈远俊有些懊恼的转过头看向砍了自己一刀的蛮贼,却突然咧嘴一笑。 刚刚身死的那名兽阳蛮贼的鲜血沾染在陈远俊的脸上,此时他的笑容在对面两个蛮贼看来实在恐怖,就像地狱的使者在像他们招手。 只见孙苍左脚一蹬,一个鹞子翻身,一道寒光闪过,那蛮贼的脑袋就像陀螺一样,在地上打转,一刀换一命,他怎么觉得自己都不亏。 两人对视一眼后,孙苍恶狠狠的冲着剩下的那个满贼扑去。 陈远俊也同时扑了上去,没有丝毫犹豫,手中之刀凌厉的砍向蛮贼,而那蛮贼也凶悍无比,一刀刺向陈远俊,陈远俊轻蔑一笑,右刀横刀拨开刺向自己的长刀。 孙苍的长刀随后就到,“扑哧”,一颗脑袋随即飞下城墙,摔的脑浆四溅,蛮贼当场身亡,孙苍又是一脚把这具无头蛮贼踢下城墙,正好砸中两个刚刚登上城墙的蛮贼,将他俩撞到在城墙之上,动弹不得,周围的骑一营士卒看到这一幕,一拥而上,将那两个兽阳蛮贼砍成了碎肉。 两个兽阳蛮贼临死之前害怕了,他们终于见识到了龙威关守军的勇武,要是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也许再不会踏入北耀州半步,可是他们再也没机会了。 ——— “叮叮叮”一阵金声传来,穿透了整个战场,这是兽阳撤兵的信号,兽阳士卒缓缓向着大营退去,丢下了一地的尸体和已经损坏的弓楼车,火光依然在一些弓楼车之上闪烁着,在夕阳映衬下,龙威关城外被照得血红,宛如人间地狱。 包云飞看着远去的攻城大军,拄着佩刀,缓缓的靠在一根柱子上。 他在城楼之上整整呆了一天了,一刻也没有下去休息过,现在终于可以缓口气了,他看着满地黑狼军袍泽的尸体,悄悄的抹了一把眼泪,良久无言,浴血疆场,军人使命! ——— 兽阳大帐之内,狮首十郎正在一脸阴沉的听着战报。 “今日攻城,阵亡士卒多达五千余人,伤者无算,我军大部分弓楼车皆以损毁,攻城一日,城头龙腾守军依旧气势雄浑,无落败迹象,除了登上城头战死的勇士之外,大多数勇士是死在了攀登上城的过程中,还有的是在城下行军和等待进攻的时候被射杀的!” 狮首十郎预料到第一次攻城会有所伤亡,但是没想到的是竟然这么惨重,并且进攻毫无进展。 他沉思了一会说道:“明日一早接着攻城,绝不能让龙威关守军有喘息之机!派人速往军需处,再调派弓楼车过来!” 帐内众将面面相觑,照这么打下去,用不了十天半个月这十几二十万人就死光了,在前指挥的万夫长斗胆起身说道:“十皇子殿下,仅凭竹梯攻城实在伤亡太大,是否等新的弓楼车到来再行攻城?” 狮首十郎心中一阵烦躁,狠狠地盯了他一眼:“攻城绝不可懈怠,明日孤亲帅督战队巡视,士卒临阵退缩者和唯唯不前者立斩不赦!将校攻击不力者,九族尽诛!” “诺!”见到狮首十郎说了如此重罚,众人再不敢多言,皆起身应喝。 第46章有我无敌 龙威关督统府内,包云飞和南宫星雨两人轮流看着各门守将送来的战报。 过了一会儿包云飞看着南宫星雨问道:“战况如何?” 南宫星雨看完了战报,玉葱的手指缓缓的敲着桌子,开口说道:“情况比预想的好一些,开战第一日,伤亡不到两千人。按我最初的预计,就算能坚守到十五日后援军到来,城中士卒应该会损失殆尽,我们能活下来几个还真不好说。但是现在来看,城中士卒原本有五万余人,加上北耀州的三万援军,还有征调的数千民夫,第一天伤亡比预计的小,死守十五日我很有把握。” 包云飞听完也点了点头,随即若有所思起来,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南宫星雨问道:“包将军,是不是还有话说。” 包云飞略微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今日我去转了一圈,发现兽阳的进攻似乎不像以往,虽然攻城器械有些简陋,但异常激烈,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兽阳如此凶悍的攻城,所以我不是很明白他们这是为什么?” “哈哈。原来是这事。”南宫星雨哈哈一笑:“不止是你,我也很纳闷,以前老师总说兽阳不善攻城,但骑军作战却异常凶悍,不料此次攻城也如此悍不畏死,真的是出乎意料。” “那器械呢?”刚刚走到门口的陈远俊突然来了一句。 “其实兽阳统一蛮荒域之后境内是有铁矿的,他们的弓楼车外面要是裹一层铁皮,防御力会上升一个档次,我们的伤亡会更大!可他们虽然有了铁矿,但是缺少铁匠,除了打造基础的武器之外,其他的东西实在是没那个锻造能力。”南宫星雨继续说道。 陈远俊听完之后恍然大悟,频频点头,一会突然抬头说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该不会是兽阳的探子吧?” “滚,你以为我跟着老师这么这么多年是白呆的!”南宫星雨气急败坏,狠狠地踹了陈远俊一脚:“不过,这个狮首十郎野心很大,我们得小心提防着点。” “你是说这蛮贼轮换士卒攻城的事吧,我今天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这是在练兵,我也在练兵!哼,还真想攻入北耀州吗?老子让他这龙威关都跨不过去!”包云飞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恶狠狠的说道。 接下来的几日,双方又陷入了攻防大战,有了狮首十郎亲率督战队举刀在后,兽阳各路大军只有硬着头皮冲。 缺少了弓楼车的帮助,兽阳的攻城力度显得比之前要柔弱的多,相比之下,龙威关城楼之上的将士战意却越发高昂,人人悍不畏死,檑木滚石,火油箭雨,从城楼倾斜而下。 激战数日,兽阳丢下了越来越多的尸体,所有的攻城器械都被烧毁了,士兵逐渐变得畏战起来,狮首十郎的心态也逐渐的变得急躁。 狮首十郎坐在大帐之中,拍着桌子大声怒喝:“三日之内再不破城,我就砍了你们几个的脑袋!” 帐下四名负责攻城的万夫长吓得一哆嗦,当即下去督战去了。 次日龙威关的压力骤增,尤其是北门,兽阳的攻击力度最大,新晋步军统领司马剑所部伤亡最为惨重,轮换的三队士卒已经缩编成了两队……… 兽阳万夫长看着自己面前的将校,朗声说道:“诸位,尔等是堂堂兽阳勇士,南征北战!所向披靡!如今却被挡在了这关城下,我们在这城下丢下了无数勇士的尸体!十皇子殿下说了,三日内不破城,主将皆斩!老夫不怕死,但不甘心死在自己人手中,所以今日,老夫与尔等并肩作战!攻城桩撞门!” “杀杀杀!”面前的兽阳将校们怒吼着往前冲去。 攻城桩狠狠的撞在了城门之上,“咚!咚!咚!”连续遭受进攻多日的北门摇摇欲坠,终于,“砰!”的一声,北门再也支撑不住,轰隆一声被撞开了。 兽阳万夫长看着被撞开的城门,大喝道:“跟着我!杀!” 兽阳骑卒呼啸着跟在万夫长身后朝着城门涌去。 黑狼军新晋步军统领司马剑和校尉夏淳看着涌入的兽阳蛮贼,两人二话没说就拎着鲜血淋淋的大刀带着步卒挡在了城门口,城门口双方大量的士卒挤在了一起,黑狼军众军士发出摄人的嘶吼,奋力挥舞着战刀。 “夏校尉,随我大杀四方如何!哈哈哈……”司马剑放声大笑道。 “司马统领!卑职荣幸之至!”夏淳持刀左冲右突,不停的有兽阳士卒殒命在他的刀下。 兽阳士兵也杀红了眼,攻城了这么多天,损失惨重,人人也是憋足了一口气,疯狂的向前乱砍着。 血战良久,眼看北门就要撑不住了,城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喝:“骑一营,逢敌当如何!” “有我无敌!”一阵冲天怒吼,震得混乱的战场都出现了一丝寂静。 陈远俊身披黑色战甲,手持长枪,带着骑一营前来支援,与此同时东门和北门也出现了危机,包云飞已经带着人分别赶去支援了。 一时间,整座龙威关都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之中,喊杀声冲天而起,随处都是混战的双方士卒,每时每刻都有鲜活的生命倒下。 从白昼厮杀至深夜,从士卒到将校纷纷提刀厮杀,兽阳不断的增兵,到最后连南宫星雨也带着最后的预备队也投入了战场。 这是龙威关攻防战中最残酷的一天。 龙腾178年春,龙威关守城战第十日,原黑狼营左骑卫指挥孙苍殉国,新晋步军统领司马剑殉国,龙威关守军阵亡四万六千余人,千疮百孔的龙腾军旗依旧在龙威关上飘舞着! 兽阳大军四名万夫长接连阵亡,伤亡巨大,血战至深夜,兽阳攻城士卒终于崩溃,丢下近五六万具尸体之后狼狈后撤,溃不成军。 狮首十郎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四具尸体,从开战至今他的十六万人只剩下如今的九万多人,还有不少带伤,伤亡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他不知道龙威关到底还有多少人,但是他知道,这个城不能再攻了,他猛然起身:“传令,大军停止攻城,围住三门即可,派人告知大营增兵!” 说完狮首十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求援定会让他颜面尽失,十六余万人对几万人,被打成了这样。 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陈远俊在城下说的那句话: “来了就别回去了,我会把你抽筋扒皮!” 狮首十郎只觉得浑身一颤,一股无尽的恐惧自心底升起,随后却又露出狰狞可怖的笑容,对手越强大,他反而越兴奋起来! 第47章报应不爽 ———龙腾北隘州,拒虎关。 大战后的拒虎关显得格外的凄凉,军士们的脸上挂着抹不的悲伤,夜里下了一场春雨,好像上天要洗去这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味。 城中的一颗老槐树悄悄的发出了新芽,小草贪婪的吸允着这春雨,拼命的钻出了地面。 万物复苏的春天来临,但是拒虎关中将士的心却怎么也暖不起来,还是那三九的寒冬。 轩辕半梦的胳膊上绑着绷带,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墙上挂着的城防图。 不一会儿,公孙玲珑从外面小跑了进来,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红袍已经被打湿了一片。 轩辕半梦头也不回的问道:“怎么样,都处理好了吗?” “放心吧,阵亡士卒的遗体都处理好了,伤兵能救治的都尽量安排救治了。”公孙玲珑走到一旁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接着说道:“项沐已经带着人去补上了东门的防守,一场血战之后,现在城中的士卒就剩下一万多人,绝大多数都上城头了,但是看兽阳的架势,好像是不敢再攻了。” “哼,死了这么多人,这个狮首四郎也知道怕了!”轩辕半梦一声冷哼。 公孙玲珑点了点头:“虽然惨烈是惨烈了点,伤亡也很大,但是兽阳的伤亡是我们的好几倍,而且被彻底打怕了,现在摆出一副围城的架势,围而不攻,估摸着是在等虎虎生风的援兵,我们可以喘几口气了,就看州府的援兵能不能及时赶到了。” 两人正分析着战局,对着地图指指点点,这时从门外进来一名亲卫:“启禀将军,巡防营斥候在南门后山之中抓住几个身穿军服的士卒,本以为是逃兵或者奸细,但是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一块令牌,觉得有点蹊跷,斥候特来禀报将军。” 轩辕半梦颇为诧异,接过亲卫递过来的令牌一看,一块金银镶嵌打造而成的华美令牌,中间端端正正的刻着两个大字“蛟骑”。 轩辕半梦和公孙玲珑对视一眼,难道是欧阳允庆?这家伙自从战败之后已经十来天没听过消息了,根本找不到人,传言不是说被兽阳蛮贼给抓了吗?现在怎么令牌出现在这里? “你去把带着这块令牌的人押过来,我就在这等着。”轩辕半梦对亲卫说道。 亲卫立马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一名身着普通军服,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就被推了进来,轩辕半梦一看果然是欧阳允庆,心里琢磨这欧阳允庆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欧阳允庆一看坐着的人是项沐,当即怒道:“轩辕半梦你放肆,你知不知道我是北隘州统帅,敢如此对我!” 原来那日在大军战败溃逃之时,欧阳允庆就发现自己的甲胄实在太显眼了,容易被兽阳士卒盯上,所以他就和一个普通士卒换了,众人所看到的被抓的那个人其实不是欧阳允庆,欧阳允庆觉得兽阳大胜之后,血脂关一定守不住了,就绕道前往拒虎关,在翻山越岭中又丢了战马,只好步行走到了拒虎关,鞋子磨破了,也没吃的喝的,甚是狼狈不堪。 可到了拒虎关之后,发现兽阳大军在攻击拒虎关,就打算越过拒虎关直接去北隘州府,没想到刚爬到山顶就被拒虎关巡防斥候给抓了,不由分说就把他带到了这里,心里正憋着一肚子的火。 “蛟骑将军?哼!”诸葛玲珑一声冷笑。 挥了挥手让亲卫端了几个馒头和一杯清水过来,欧阳允庆看到拿这么简陋的饭菜来敷衍他,气急败坏,但是实在是饿了不少天了,恨恨的看了一眼项沐之后,就立马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等欧阳允庆吃完,轩辕半梦冷冷的看着他问道:“请问欧阳大人,那日为何不战而逃,你知不知道我北隘边军十万骑卒!正在前方和兽阳蛮贼浴血厮杀!又请问大人,为何你最后连步卒都抛弃了,九万热血儿郎,竟然任人屠戮,没发挥出半点作用!” 欧阳允庆一时被问的哑口无言,随即怒喝道:“轩辕小子你放肆!本帅领兵,岂容你一个区区边军小将说三道四!兽阳援军突如其来,为保血脂关不失,我只能留下骑军拖住敌军,此乃合情合理之举,何错之有!” “保卫血脂关?呵呵!大言不惭!请问欧阳大人血脂关与拒虎关已经血战十余日,欧阳大人可曾站上过城头斩杀过一个蛮贼?昨日一天之间我拒虎关万余余将士阵亡,大人却想着先跑回北隘州府,欧阳允庆!你当真是不知羞耻!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轩辕半梦的声音越来越高,说道最后拍着桌子就骂了起来,想起战死在血脂平原和拒虎关城头的袍泽,轩辕半梦恨不得拔刀当场砍了他。 公孙玲珑伸手拉了拉轩辕半梦,示意他不要激动。 欧阳允庆被骂的脸色涨红,突然反应过来,也拍案而起大喝道:“放肆,胆大包天,你知不知道辱骂朝廷重臣,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轩辕半梦一个抬头,冷冷的盯着欧阳允庆,一声不吭,欧阳允庆被盯的浑身发毛,突然反应过来现在拒虎关是轩辕半梦的地盘,万一他杀人灭口呢?想到这里欧阳允庆就是一个哆嗦,冒出了一身冷汗。 轩辕半梦突然嘴角浮现出一丝嘲笑,缓缓开口:“欧阳大人还不知道吧?你临阵不战而退的事独孤大人早就上报了神都,如今你已经不是什么大将军了,奉神都旨意!立刻将你缉拿,送往神都听候发落!” “轰!”这消息如五雷轰顶一般震的欧阳允庆一愣。 没想到独孤从蓝动作这么快,把战败的责任扣在了自己的头上,可以想象在朝堂之上的父亲在听到消息时有多么的难堪。 欧阳允庆脸上刚刚大将军的威严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失魂落魄的脸。 公孙玲珑走到欧阳允庆身边,轻轻地说道:“欧阳大人不战而逃,但是你的侄子欧阳淳佳可是拼死血战殉国,我们找到他是只剩一具无头尸体了!可悲可叹啊!欧阳家也是有真男儿的,不会都给你们欧阳家族蒙羞。”语气之中尽是嘲讽。 说完公孙玲珑就挥挥手,让亲卫将欧阳允庆送往北隘州府听候发落。 欧阳允庆一脸的愤怒,死死地看着轩辕半梦,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欧阳淳佳是什么人他还不清楚吗,这轩辕半梦摆明着就是在嘲讽他。 可怜他数月之前还是意气风发手握二十几万大军的大将军,叔侄二人大权在握,嚣张跋扈,欺压良善,如今一个已成为阶下囚,另一个更是身首异处,当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第48章男儿热血 血脂关城头,墙体早已破败不堪,被兽阳的投石车砸出了大大小小的缺口,砖缝之间还插着不少羽箭。 横七竖八的躺着阵亡将士的的尸体,有守军的,也有许多兽阳蛮贼的。 不少身上还缠着绷带的伤兵正在一瘸一拐的打扫战场,寻找着活着的袍泽,尸体烧焦的味道四处弥漫,火光映射在众人溅满鲜血的脸上,甚是凄凉。 令狐千秋单手扶在城墙之上,身上的甲胄早已被鲜血染红。 看着城外退去的兽阳大军,令狐千秋终于松了口气,又守住了一天。 他目光缓缓左移,却发现自己的左臂已经不见了,鲜血正不停的流淌着,“滴答滴答”的溅在了青石墙上,他终于熬不住了,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血脂关的守城之战同样惨烈而悲壮,血脂关守军虽然有五六万之众,但是血脂关城的城池更加宽大,需要防守的点更多,而且四道关门都需要防守,压力更大。 兽阳有十余万人,数倍之众,尤其是攻城器械要比拒虎关更多一些,所以攻击力度更加猛烈。 从开战第一天起,两边就陷入了血战之中,来回的在城头之上争夺,兽阳蛮贼多次破门而入,都被令狐千秋等人拼死挡了回去,形势越发岌岌可危。 开战第三天,镇守南门的蛟骑军营统郭艾将军率先战死,开战第六天,北隘骑军营统偏将燕长风战死,开战第十日,北耀州大将军令狐千秋奋战之中被砍掉左臂,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各将校均人人带伤。 守城士卒锐减大半,仅剩不到四万人。 血脂关的议事厅内,独孤从蓝愁眉不展,当初分派守城的四位主将,两位已经阵亡,北隘大将军令狐千秋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现在他身旁只坐着一个项文州。 想起众将当初刚围城时的誓言:城破之日,我等必死!如今守将接二连三的战死,血脂关也危在旦夕,朝廷的援兵却迟迟不到。 独孤从蓝心底其实已经畏惧了,再这么守下去,下一个战死的就是他了,要不是有欧阳允庆的临阵脱逃的前车之鉴在前,他也想跑路了。 项文州歪了歪身子,开口说道:“独孤将军,如今血脂关情势危急,除了我守的关门,其余三门现在都是几个校尉在前面顶着,到时候连校尉都战死了,就只能由千户百户往前顶了,朝廷的援军怎么还不到,这都多久了,难不成我们真的要都死在这吗?” 独孤从蓝也是颇为无奈:“项将军请宽心,今天我又派出去一批求援的士卒,推算神都到这的距离,再加上集结兵马的时日,援兵应该快了,将军千万不能放弃,如今守城的重担就压在你我二人的肩上了,北隘州的安危就靠我们了。”独孤从蓝身为主将,此时哪怕心中畏惧,也只能出言安抚。 闻言项文州只好点了点头。 “令狐将军伤势如何?”独孤从蓝顿了顿问道。 “唉,命是保住了,可惜没了左手,以后怕是不能再驰骋疆场了,北隘又痛失一位悍将啊!”提到令狐千秋,项文州又是一阵感叹。 令狐千秋其实是目前血脂关中除了独孤从蓝外品阶最高的军事将领了,项文州说到底只是蛟骑军的统领将军,而令狐千秋是正儿八经的北隘州大将军,要是独孤从蓝不是临时顶着个北隘州督统的名头,二人其实是平起平坐的。 如此高阶武将都已经身负重伤,可以想象血脂关的战事有多么惨烈。 ——— 兽阳大帐之内,虎虎生风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没想到他当初放走的几万北隘骑军今天竟然给他造成了这么惨重的损失,开战十余日,兽阳大军已经阵亡四万多人,还剩六万余骑,虽然人数依旧比血脂关守军多,但是损失之大已经难以承受。 身侧一位中年万夫长站起来说道:“大帅,如今血脂关已经岌岌可危,只要我等再给予最后一击,必定能破城。到时候整个北隘也将是我兽阳大军的囊中之物!” “哼!说得轻巧,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整天站在军阵后面看着就行,自己上去攻城试试。”另外一名满脸胡渣的兽阳万夫长冷声说道:“这十几天,哪天不得丢下数千具勇士的尸体,攻进去又被打出来,前方的军士很多不是督战队拿鞭子抽,已经不愿意再进攻了,督战队难不成还能真把所有军士都杀了吗?他们是强弩之末,难道我们比他们好多少吗!” 先前那名万夫长脸色张红,怒喝道:“怎么,难道你怕死不成!” 那名满脸胡渣的万夫长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说道:“放屁!怕死?老子手底下从蛮荒带出来的一万精锐勇士,打到今天就只剩下两千多人了,还有不少都带伤,老子不是怕死,我是心疼我们这些蛮荒的勇士!” 看着帐内吵成一团的众将士,饶是平日里威严深重的虎虎生风也懒的开口喝止了,身为主将的他需要做的是尽快走出眼前的困局,而不是去纠结阻止大家的争吵。 其实他现在已经有点后悔当初放走北隘骑军了,但是要是那些龙腾步军不退,而是死战,战局会怎样发展,又有谁知道呢?那个重甲营可是给兽阳骑兵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现在那五千副重甲已经被虎虎生风运回了蛮荒大营。 更何况此时的他手里还捏着狮首四郎送过来的求援信,虎虎生风一阵苦笑,没想到拒虎关的情况和自己这里一模一样,战事的惨烈远远超过了兽阳高层的预料,可是如今哪里还能抽调的出士卒前去增援呢。 “唉!”想到这里,虎虎生风也是深深的叹了口气,低头沉思着。 过了一会,虎虎生风站起身来,看着混乱的大帐朗声喝道:“好了!都别吵了,我明天亲自回一趟大本营,去觐见陛下,当面禀明,再要一些援兵。” “大帅,那血脂关该如何?”一名兽阳将领小心翼翼的问道。 虎虎生风说道:“暂停攻城,龟龟大木,我不在的时间大军由你统帅,大营后撤十里,按理说龙腾的援兵应该也快到了,记住!小心龙腾偷袭,至于四皇子处,将这里的实情告诉他,援兵我们暂时派不出,请他耐心等待我的消息,众将谁敢擅自妄动者,杀无赦!” “诺!”众人赶忙起身应道。 第49章偷鸡不成 在攻击血脂关和拒虎关都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之后,兽阳开始转变策略,采取了围而不攻的态势,静静地等待大本营的援军。 此时,龙腾帝国吏部侍郎上官文轩带着第一批援军,三万龙腾禁卫军进驻北隘州,十万从各州抽调的军士已经整装出发,正在赶往北隘的路上。 由于中原各州多年没有战事,平时确实疏于战备,集结起来速度极慢,而且一查才发现,存在不少吃空饷的现象,上官文轩也被气的不轻。 上官文轩一到北隘州,早就等在这的北隘州牧孔慈和北隘州刺史狄宜就立马过来商议军情。 众人先是稍微寒暄了一番之后,上官大人就开口道:“军情紧急,我们先聊聊北隘州的战况怎么样了,闲话日后再叙。” 孔慈和狄宜对视了一眼,然后看着上官文轩苦笑了一声,从怀中掏出这些日子血脂关突破重围送出来的战报。 上官文轩接过一边看,孔慈一边说道:“上官大人,血脂关士卒十成已经阵亡六成,还有两成带伤,主将阵亡数人,最新一封战报诉说北隘州大将军令狐千秋也在混战中失去左臂,伤势很重,至今昏迷不醒,还好命保住了,独孤将军多次求援,可我北隘州剩下的将士根本冲不进兽阳的包围圈。” 上官文轩越看眉头皱的越深,战事已经如此危急,要是自己的援军再晚到个几天,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所幸现在血脂关还在手中,没有失守。 上官文轩看完以后抬起头来问道:“现在北隘州究竟还有多少可战之卒?” “野战骑卒不到三万,目前全部集中在北隘州府城中,万一血脂失守,这就是北隘州最后能抵抗的军队了,其他一些郡城只有一些城防军,战力不强人数也不多,只能守城。”孔慈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三万啊!”上官文轩思考了一下,转头看向狄宜:“那征招的老卒呢?” 狄宜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到现在也才一万余人。” 加起来才四万士卒,北隘十数万边军,没想到伤亡如此惨重,连上官文轩心头都是一痛。 来不及伤感,上官文轩接着问道:“拒虎关呢?情况怎么样,我大军都集结在血脂关,拒虎关情况应该相当恶劣了吧。” “还好,拒虎关守将轩辕半梦领兵血战十余日,打的很惨烈,目前进攻拒虎关的兽阳四皇子已经退后十里扎营,不敢再轻易进攻。” “噢?”上官文轩听到拒虎关情况还没有预想中的糟糕,颇为诧异,而且还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名字:“这个轩辕半梦是谁?我记得拒虎关守将应该是卓胜将军吧?” 狄宜赶忙解释,毕竟越过朝廷任命边关主将可是大忌,“上官大人有所不知,卓胜将军阵亡,稍后会有一份详细的军情奏报给您过目,这个轩辕半梦是血脂战败之后,令狐大将军临时任命的,此人年轻有为,屡立战功,是个不可多得人才。” 上官文轩听完点了点头,随即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当初的军粮案是不是他破的?” “正是,也正因此我州府特赐忠义将军称号,以示激励。”狄宜答道。 上官文轩这才恍然大悟,心中暗自感叹父亲当真是慧眼识人,当初仅凭一封战报就看出这个年纪轻轻的边将不简单,甚至不惜出手拉拢,如今看来,此子日后必成大器。 于是上官文轩对轩辕半梦的兴趣越来越浓厚,琢磨着是不是见上一面,看看能不能收入上官家麾下。 狄宜咳嗽了两声,将上官文轩的思绪打断:“还有一事,轩辕半梦在拒虎关抓住了欧阳允庆,日前送到了北隘州府,我这次过来,顺便带了过来,上官大人看如何处置?” 上官文轩一听欧阳允庆找到了,顿时来了兴趣,这可是宇文家的死对头,挥了挥手说道:“狄大人待会把他送过来,我要看看这位临阵脱逃的蛟骑将军有什么好解释的。” 孔慈和狄宜出了上官文轩的行营,孔慈就感叹道:“这上官家和欧阳家明争暗斗了多少年了啊!” 狄宜叹了口气,接过话茬:“孔大人,这种世族门阀争端就是神仙打架,我等无能为力,还是先想想怎么退敌吧!” 两人相视一眼,苦笑着各自散去。 宇文房中,上官文轩和欧阳允庆二人相对而坐,想到上一次见面时,上官文轩在城楼之上看着欧阳允庆带着蛟骑雄赳赳出征,自己这个吏部侍郎只能躲在一旁羡慕的看着。 没想到欧阳允庆一眨眼成了有罪之人,而自己则亲率大军赶来支援。 上官文轩给欧阳允庆倒了杯酒,笑眯眯的道:“欧阳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欧阳允庆虚眯着眼睛,一声冷笑:“上官文轩,这里没别人,别假惺惺的,成王败寇而已,我欧阳允庆认了,何必再来落井下石!” “哈哈。”上官文轩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可太解气了:“这次你临阵脱逃,按律当斩,就算镇国公把你保下来了,怕是欧阳兄顶多只能在家中做个富家翁了。” 话中嘲讽之意甚浓,对于这等大世家而言,金钱早就失去了意义,他们追求的是权力,没了权力在神都那种地方,只能任人宰割,想到这里上官文轩心里就畅快无比。 欧阳允庆不紧不慢的喝了杯酒:“我知道你们上官家盯着我欧阳家的兵权好久了,但是你要是天真的以为扳倒我一个欧阳允庆,就能掌握军权,那就把我们想的太简单了!” 顿了顿,没等上官文轩开口,欧阳允庆又说道:“上官大人养气功夫甚好,你这个做儿子的,看样子连点皮毛都没学到,呵呵,真是可惜!” 看着上官文轩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欧阳允庆心中终于也一扫刚刚的阴霾,输人不输阵,他站起身大笑着走了,留下一脸恼怒的上官文轩独自坐在房中,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50章八面玲珑 “哼!走着瞧,看谁能笑到最后。”上官文轩看着欧阳允庆远去的背影心中恶狠狠的道。 随即他就安排一队亲卫将欧阳允庆软禁了起来,不准他和任何人接触,对于欧阳允庆临阵脱逃一事朝廷还没有正式定罪,不能直接把他关入大牢,毕竟国公府也不是吃素的,逼急了也是很麻烦的。 经过几次讨论,上官文轩和孔慈等人也没讨论出一个具体的行动方案,原因很简单,目前北隘但凡是拿得出手的将领都是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都困在了血脂关,没有一位经验丰富的将军可以商议。 上官文轩带过来的人也不熟悉边境地形和兽阳的实力,根本无从下手。 众人愁眉不展,上官文轩突然心中一动,开口问道:“狄大人,你说现在拒虎关没被全部围困,也就是说是可以往来通行的?” 狄秋点了点头,问道:“上官大人何意?” “您看,是不是可以召拒虎关轩辕将军来一趟州府,商讨军情?他肯定有一些独特的见解,我们还是应该多听听前线将官的意见。”上官文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充分贯彻着父亲的指示,多听别人意见,少拍桌子自己做决定。 狄秋犹豫的说道:“如今拒虎关局势虽然不那么紧张,但是兽阳随时都会再次进攻,此时召轩辕将军来见,拒虎关群龙无首,是不是不太合适?” 上官文轩闻言也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既然他不能出来,那我就亲自去一趟看看,顺便视察一下拒虎关的防守,看看战况。再加上轩辕将军战功卓著,应该予以表彰,加官进爵。” “上官大人还请三思,拒虎关前方尚有战事,如果大人亲临前线的话,将来朝廷一旦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当不起啊。”孔慈在一旁劝道。 上一任蛟骑将军欧阳允庆亲自出征,落得如此结局,如今吏部侍郎再出什么事,那他们两个的官也做到头了。 “无妨。”上官文轩摆了摆手,“身为龙腾之臣,当为大帝分忧,死有何惧,况且我相信轩辕将军的能力,定不会让我有难,就这么定了,我亲自去一趟拒虎关,北隘大营就交由孔大人暂时坐镇,等候援兵到来,另外随时关注血脂关的情况,有劳狄大人速征召老卒,整顿兵马,大战一触即发,我们得抓紧时间分头行动!” “诺!”两人领命而下,迅速回去准备了。 ———拒虎关 轩辕半梦正在议事厅内看兵书,这是从莫邪大元帅身边时开始养成的习惯,但凡有空余时间,轩辕半梦就抱着兵书孜孜不倦的看了起来,时而对照着战报互相对比,在地图上圈圈画画,深陷其中。 “干嘛呢?又看兵书呢?”诸葛玲珑从门外走了进来,诸葛玲珑随身带来不少兵书,都被轩辕半梦借去了,随手递给轩辕半梦一封书信。 “瞅瞅吧,州府送来的,咱们的吏部侍郎上官大人要亲临拒虎关,你得准备一下了,别出什么幺蛾子。” “噢?”轩辕半梦颇感诧异,接过书信看了起来,自从上次那个传旨的公公私下里替上官家拉拢了一下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要与上官家正面接触,轩辕半梦心里颇为好奇。 诸葛玲珑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说来也是奇怪,这上官大人不先去血脂关,倒是舍近求远,先来拒虎关,你说说是什么道理?这援军迟迟未到,已经过了半月,狄大人让我们再坚持一阵。” 轩辕半梦看完书信将其放在一旁,开口道:“北隘大军折损过重,招募老卒重新入伍整军确实需要花大功夫,仓促出兵毫无意义,所幸现在兽阳没有举动,我们到还可以坚持一阵子,等等就等等吧。” 随即轩辕半梦就将与上官家的渊源说了一遍,从当初跟随莫邪大元帅一路南征北战,到初次见到上官玉德,然后上官家极力拉拢都一一道来。 诸葛玲珑听到轩辕半梦和当朝上官世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也是一愣,他也是没想到轩辕半梦当初还是莫邪大元帅亲卫时,就和上官家有了交情,随即就低头沉思着。 过了一会诸葛玲珑开口道:“我之前就听说,上官家在朝中根基深厚,一直想独掌军权,但是军权方面一直是上官家被欧阳家牢牢的打压着,如今欧阳家大败,上官家终于能出头了,但大帝却先把兵部尚书的位子给了毕家,随后又罢免了毕肖涧,任命威亲王为兵部尚书兼龙腾兵马大元帅,但现在我们这个兵部尚书兼大元帅都没有发号施令过一次?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上官云轩这次来依旧拉拢你之意。” 轩辕半梦赞同的点了点头。 诸葛玲珑接着说道:“但是朝廷重臣拉拢边军将校,这可是大忌,一个不慎就有杀身之祸,我们要小心。再加上依我看,欧阳家,上官家都不是好东西,一丘之貉而已。” “此话当初卓将军也跟我说过,所以上次我没拒绝也没答应,打了个哈哈就应付了过去。”轩辕半梦解释道:“算了,先看看再说,以不变应万变。要是能从这上官大人手里弄点精兵和军饷武器器什么的,才是最实惠的。” “也是,哦!对了,老余头是破天军老卒吧?怎么我现在越看血罗煞的操练就越觉得像呢?轩辕将军有事瞒着我吧!”公孙玲珑笑道。 “你果真是八面玲珑啊!实不相瞒,老余头曾经是破天军统领!莫邪大元帅的枪尖!”轩辕半梦见搪塞不过去了,只好如实告知。 “果真如此!放心!我公孙玲珑不是小人!我也希望血罗煞成为第二支破天军!”……… 三日之后,轩辕半梦带着血罗煞在南门将上官文轩接进了拒虎关,随行的还有上官文轩带着的一千龙腾禁卫军士卒。 上官文轩看着周围的血罗煞士卒,满身杀伐之气,个个神情肃穆,目不斜视,腰悬利刃,纪律严明,威武不凡,与中原士卒高低一眼可判,不停地点头夸赞着,心中暗自感叹,轩辕半梦当真是一个治军好手。 众人进了拒虎关议事厅,依次而坐,上官文轩高坐首位,轩辕半梦坐在右手边。 轩辕半梦细细的打量着这位上官大人,只见他身穿一身二品朝服,头戴官帽,袖长过手,腰带上绣着一只仙鹤,这乃是兵部尚书的特权。 按龙腾律,官员佩戴的朝服是有讲究的,文官一品的朝服绣仙鹤,二品鸿鹄,三品孔雀,四品锦鸡,五品飞燕,六品白眉,七品杜鹃,八品黄鹂,九品鹌鹑。武官则是一品麒麟、二品狮子,三品猛虎、四品豹子,五品黑熊,六品狼、七品豺,八品鬣狗,九品龙马。 各级官员之间的朝服不得胡乱更改,更不得随意绣龙凤图案,违者斩。 吏部侍郎总领朝中各官员的政绩考核和升迁,官位高居正二品,乃是轩辕半梦见过的最高的文官,虽然称不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可是实打实的官职。 上官文轩不过四十岁,已经身居龙腾帝国的权力中心,看来上官世家的底蕴确实非凡。 第51章另有高人 一杯饮尽,上官文轩看着轩辕半梦说道:“那拒虎关战事本官就交与轩辕将军了,本官授将军便宜行事之权,要是军情紧急,可以不用汇报,自行定夺。将军大可放心为国效力,日后有我上官家在,可保将军所部军需再无短缺,在军界亦可平步青云!” 这话一出,拉拢之意已经溢于言表,就差直接赤裸裸的说,来吧!以后就跟着我上官家混,只要你听话,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平步青云。 轩辕半梦心中对于上官文轩的心思自然是一清二楚,当下也是拍着胸脯保证:“为国杀敌,军人天职,上官大人放心,拒虎关就交给我了!上官大人恪尽职守,为国分忧,实在是我辈楷模,龙腾的柱石,可比那些临阵脱逃的人好多了。” “哈哈哈,那是自然!”轩辕半梦的一阵马屁拍的上官文轩有点飘飘然,他自然知道轩辕半梦暗中嘲讽的是谁,只是这种话不能明说罢了。他本来就和欧阳家不对付,听到这里当然更加高兴。 “看样子轩辕半梦和欧阳允庆不和是真的,听闻当初轩辕半梦还被欧阳家的小崽子当面侮辱,打了几十军杖。哼!欧阳家的当真都是蠢货,放着如此人才都不知道拉拢!”上官文轩心中暗暗想到,他在北隘州府时,特地打听了一下轩辕半梦和欧阳允庆的关系,正好听说了当初在大营中发生的这事,心中暗自窃喜,对自己拉拢轩辕半梦又多了几分信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两人聊的也差不多了,最后寒暄了几句后,轩辕半梦便起身告辞。 黑夜下,已经分别的两人都是微微一笑,各怀心思。 上官文轩开心的是他以为轩辕半梦站在了他上官家一边,最起码,轩辕半梦肯定不会靠向欧阳家的。 他轩辕半梦日后必定是帝国边疆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有了这样的年轻将关支撑,上官家的腰杆会更硬的。 轩辕半梦开心的是一番假以颜色,哄得上官文轩很开心,以后拒虎关的军械粮草应该是不会短缺了,他关心的可不是升不升官,只是希望手底下的兄弟能少死点人,谁的命不是命啊!兄弟们能拿到军响养家糊口,他轩辕半梦也心安些。 两天后上官文轩准备返回北隘州府,城头之上,轩辕半梦和公孙玲珑并肩而立,微风把两人的衣角吹得呼啦作响,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 “您可是把我们这位上官大人忽悠的不轻啊!你看他走的时候笑的,龅牙都露出来了,哈哈!”公孙玲珑自然知道了那晚的经过,神色嘲讽的笑着说道:“你这要兵要钱的,活脱脱就像个财迷。” “哼,既然拉拢人,总得付出点代价吧,要不然三句两句就把我忽悠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轩辕半梦冷哼一声。 “尺度自己把握,轩辕小子。”旁边的老余头淡淡的说道。 “余头!放心,我自有分寸!” ——— 上官文轩一回到州府,就从龙腾禁卫军抽调出了四千人马前往拒虎关,随行的粮草军械统统足额调拨。 这几日,龙腾各州调集的十万大军陆陆续续的抵达了北隘,整个州府一时间再度人满为患,如同上次欧阳允庆出征一样热闹非凡,只不过这次少了官宦子弟的嚣张跋扈。 上官文轩果然听从了轩辕半梦的意见,在和北隘刺史狄秋商议之后,亲自率十万大军前出血脂山脉,依托有利地势扎下营寨,为防止兽阳骑兵的偷袭,在营寨前后密密麻麻的铺下了十余层拒马桩,深挖了六道壕沟,壕沟底下插满了削尖了的竹片。营寨之门高达两丈有余,上有强弓手日夜巡视,以备不测。 与此同时,派出一队骑兵杀入血脂关,和独孤从蓝约定一方如有不测,另一方当立刻出击,双方大军互为犄角呼应。 血脂关内,独孤从蓝手拿着刚刚看完的书信,项文州也赶了过来,身后还有一人乃是令狐千秋,令狐千秋已经醒了过来,堪堪能够下床走路,只不过左臂的袖中空空,神色很是苍白,听到援军到了,也顾不得自己身体,赶来看看。 三人看完书信,频频点头。 项文州开口道:“此举甚是巧妙,没想到上官大人首次领兵出征,就能有如此良策。”令狐千秋在一旁也点了点头。 独孤从蓝也是一脸的纳闷,别人不知道上官文轩什么样,他还不知道吗,从他哥哥的口中听起来,完完全全就是一介莽夫,一定有高人在一旁出主意。 既然援兵已至,三人也就放下心来,血脂山距离血脂关很近,骑兵只需要两个时辰就可以抵达,就算日后兽阳攻城,情势再危急也能撑到他们到来。 随即项文州就下去根据当前形势重新调整血脂关防务去了,令狐千秋则回去养伤,独孤从蓝则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府邸之中,诸葛青史已经等候在府邸,诸葛家和独孤家同为龙腾开国世家,家中老人也是好友,诸葛青史的父亲在朝中身居辰渊阁右丞一职,和独孤从蓝的父亲在朝中都是文官元老级人物。 对于这位算是自己侄子辈的年轻人,独孤从蓝颇有好感,在当初兽阳刚刚围城之时,城中富家子弟乱成一团,哭天喊地,诸葛青史硬生生凭借自己的威望震慑住了众人,带人不停地劝说那些失魂落魄的官宦子弟,这才没有让那些戳垮子弟给守城添乱。 看到独孤从蓝面带疑惑,诸葛青史上前问道怎么了,独孤从蓝就把援军已到之事说了出来,还顺带着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诸葛青史听到大军到了,心头也是一松,听到独孤从蓝后面的话,他也低头沉思了起来,自己在家中也多次听到自己的父亲提到这位上官文轩,要是论处理政务,官场斗争,这位吏部侍郎绝对算的上是高手,绝不是庸才,但是要是说他精通兵法那就有点扯蛋了,虽然上官家是武将世家,但这上官文轩从小就不喜欢兵书,只是练了些武艺防身之用。 “独孤叔父,我猜在上官背后另有高人,而这高人应该是拒虎关守将,轩辕半梦!”诸葛青史思索了一会,肯定的说道。 “噢?为何是轩辕半梦?”独孤从蓝一下来了兴致,自己也多次听到令狐千秋提到此人,如今诸葛青史也提到此人,自然颇为好奇。 诸葛青史分析道:“首先,为他出谋划策之人肯定不是上官文轩带来的人,神都来人不会对这里的地形如此熟悉,只有到过血脂山的人才能看出血脂山对血脂关城的重要性。其次,北隘的战将,有经验带过兵的将领,除了卓胜将军已经为国捐躯外,其他的都在这血脂关里了,要是还有的话,拒虎关的轩辕半梦一定是对这次大战,了解的最清楚的人了。” 第52章推出漩涡 虽领吏部侍郎衔,但他也属于半个武官,上官文轩身上散发出一丝武人的气息,但眉宇之间的书卷气也很重,到底是武将世家出身,威严由内而发,上位者的气势是自小熏陶出来的,和诸葛青史这种世家公子相比,自有一股已经位极人臣的傲气。 上官文轩也打量了一下轩辕半梦,此子虽然年纪轻轻,但身在军营,他面庞上早已经褪去年轻人的稚嫩,统领千军万马略显疲惫的面庞透露出一股精明干练,一看就是一位将才,身材挺拔,五官端正,给上官文轩的第一眼感觉还是很好的。 再看他麾下诸将,诸葛玲珑高高瘦瘦,像个竹竿,身上有一股儒将风范,应该是充当参军类的角色,项沐,白苏,关岱等人面容冷酷,不苟言笑,甲胄在身,手掌时不时握住腰中刀柄,一定是冲锋陷阵的猛将,众人隐约之间都看向轩辕半梦,看样子这位年轻将军已经在边军之中积攒起了自己的班底。 上官文轩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诸位将军,在拒虎关死守十余日,奋勇杀敌,力保我边境不失,当为国之栋梁。今日本官特代朝廷嘉奖。正式加封轩辕半梦为拒虎关都统使并拒虎关参吏,授正四品将军,总领拒虎关防务;诸葛玲珑升任拒虎关参将,授正五品衔,为大军出谋划策;项沐等诸将,依军功各自按律封赏。拒虎关阵亡士卒好生安葬,统计名册,等大战结束,再一并抚恤!” 在轩辕半梦的带领下,大家都起身领旨谢恩。 “轩辕将军,如今拒虎关形势如何,兽阳大军有没有什么异动,还需要抽调多少援军?”上官文轩宣读嘉奖完毕,开始问起了军情。 “回上官大人,如今拒虎关守卒仅剩一万余人,且大多有伤在身,急需治疗和休整。城下的兽阳大军还有三万四之众,近期已经退后十里安营扎寨,暂时没什么异动。若想力保拒虎关不失,还需两万兵马方可力保拒虎关不失。粮草军械一应供给,不能有缺,当下兽阳有可能随时增兵,还望上官大人今早调派援军。” 上官文轩听完点了点头,心中松了口气,这和在州府听到的军情大体一致,看样子拒虎关压力是要比血脂关那边要小,只要守住拒虎关,就能专心应对血脂关那边的兽阳大军。 “狄刺史已经和我说了,北隘州老卒正在招募之中,很快就能成军万之数,到时候全部调归轩辕将军麾下,我再从带来的禁卫军中抽调四千重装步军归轩辕将军调遣,至于粮草供应之事轩辕将军放心,等本官回了州府,立即足额调拨,定不能亏待了我拒虎关的将士!”上官文轩拍着胸口向轩辕半梦保证道,语气之间颇为客气,示好之意盎然,俨然一副要什么给什么的样子。 又闲聊了一会之后,项沐等人依次告辞,毕竟城楼上的防乌还需要他们盯着,此时议事厅内就只剩轩辕半梦和诸葛玲珑在陪着上官文轩。 上官文轩看着轩辕半梦,带着笑意的问道:“轩辕将军,你看如今边关战事,应该如何退敌?不知可有良策,可以说说看,本官洗耳恭听。” 轩辕半梦一愣,竟然来问自己退敌之策,还真是一股礼贤下士的做派,要是个愣头青听到这番话,肯定会心中感叹遇到了好的伯乐,但轩辕半梦是谁?别看他年纪轻轻,可是跟莫邪南征北战过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轩辕半梦低头想了一番之后,走到地图之前说道:“上官大人如要退敌,首先应该解决拒虎关战事,若拒虎关的兵力能腾出手,进可以从侧翼攻击血脂关的兽阳大营,至少可保血脂关无恙。如今血脂关被围,上官大人所率士卒皆乃中洲人马,虽然龙腾禁卫军武力强大,但恕末将冒昧,战力与兽阳还是有一定差距的,绝不可盲目冒进!” 上官文轩满意的点了点头,局势分析的很清晰,也指出了大军目前的弊病,挥了挥手,示意轩辕半梦继续说下去。 轩辕半梦接着说:“我认为,可出十万兵马,前进至血脂山的扎营,大军可以依托山势,在山口处建起城寨。营门之外多放置拒马桩,深挖沟壕,谨防兽阳大军偷袭,这样可与血脂关形成掎角之势,一旦血脂关危急,可以随时支援,又可威慑兽阳蛮贼,使其不敢轻举妄动,若是时机合适,也可伺机主动出击,里应外合,击退蛮贼大军也是有可能的。” “好!轩辕将军真乃大才!”上官文轩看着地图,非常高兴,他原本最担心的就是大军若是直接出击攻击兽阳,恐怕力战不过,反而大败,他心中对于自己带来的这十几万大军的战力没什么信心。 如今轩辕半梦提出的问题既避免了可能出现的危险情况,也给血脂关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 轩辕半梦微微一笑:“不敢当,这只是我的一个建议,不足为大人道哉,战场情势瞬息万变,具体还要根据战局变化来判断。” 夜幕降临,笼罩着整座拒虎关城,城上的士卒手持火把来回巡视,时刻防备着兽阳来袭。 轩辕半梦受邀来到了上官文轩的房中,说是商讨军情,但是轩辕半梦知道,怕是有一些私下的话要和自己说。 上官文轩亲自给轩辕半梦倒了杯茶,轩辕半梦赶忙摆手,直呼受不起。 “轩辕将军年纪轻轻,就军功在身,官至四品,实在是边军楷模啊!” 这位尚书大人毫不吝啬的夸奖着:“今日来时,见到了将军麾下的血罗煞,气势之雄浑,军威之严整,令我大吃一惊,将军真乃难得一见的将才。若我龙腾士卒都能如此,那试问天下蛮贼还有谁敢来犯!” 轩辕半梦赶忙拱手道:“上官大人,非我一人之功,全仰仗将校齐心,袍泽用命而已。” “当初轩辕将军还是莫邪大元帅亲卫时,替我们上官家手刃了蛮贼大将呼呼北戍报了杀子之仇,如今我更要当面道谢,来,轩辕将军,满饮此杯。”上官文轩举起酒杯,颇为豪气。 当初在北荒自己侄子虽然身死,但也促使他们上官家登上了一个台阶,虽然那子不是家中独子,但是毕竟血浓于水,这个道谢倒是发自上官文轩真心。 “上官大人严重了,卑职当时只是莫邪大元帅亲卫,那有什么功劳能受大人如此抬爱,那都是莫邪大元帅指挥有方,众将士拼命才一举歼灭呼呼北戍部蛮贼,至于手刃呼呼北戍,那纯属是轩辕小子碰巧而已,担不起上官大人如此抬爱。”轩辕半梦赶忙说到。 “轩辕将军休要推辞了,本官心里明了便是!来将军,满饮此杯!” 轩辕半梦见状更是无法推辞,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其实当初他根本没什么替那个纨绔子弟报仇的想法,纯粹是凑巧砍了蛮贼大将呼呼北戍,说实在的,他看那个小子蛮不顺眼的,除了会作威作福之外,一无是处,但是当下肯定不能表现出来。 而其后莫邪大元帅非但没有给他记功,反而在他受伤后调离了亲卫队,送到了北隘令狐大将军帐下,当时他是怎么也没想明白莫邪大元帅为什么要把自己调离,直到北畜山一战,破天军同兽阳狮鹫军团同归于尽,他才明白大元帅的用意,直到那天老余头的出现,更加肯定了他心里的想法,莫邪大元帅是把自己推出漩涡啊! 第53章老卒归心 独孤从蓝恍然大悟,心中暗自佩服这个诸葛大少的分析能力,要是此等人物出生在独孤家那该多好。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诸葛青史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没有说,那就是作为兄弟,他对结识不久的轩辕半梦有着充分的自信。 诸葛青史又说道:“既然轩辕半梦能给上官文轩出主意,证明拒虎关之围比我们血脂关要好一些,这下叔父可以放心了。” 这下诸葛青史自己也可以放心了,拒虎关兵少,开战以来他一直担心自己兄弟的安危,所以时不时的来这探探口风。 独孤从蓝也长舒了一口气,拒虎关只有万余人,拒虎关的安危一直是他心中最担心的地方,要是拒虎关被攻破,恶劣程度和血脂关被破几乎是一样的。 退出将军府的诸葛青史微微一笑,自己稍微提一下轩辕半梦对于日后轩辕半梦的发展会有好处,但是如果说的太多,怕引起独孤家的忌惮,维护大世家感情靠的是利益,当人家发现你的实力远远超他时,背后捅刀也不是不可能。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诸葛青史可不想现在把自己的底牌都暴露出来。 等待了数日之后,狄秋从北耀州各地征集的老卒也终于到了,清一色的黑甲骑兵,为了不被兽阳斥候发现,趁着夜色从南门进了拒虎关。 轩辕半梦站在城门口看着一张张略显沧桑的面孔,一道道挺拔的身姿,脸上没有被征召的不悦,相反各个昂首挺胸,行军队伍之间虽然不如现役军那样整齐划一,但是依旧隐隐透露着老兵的杀伐之气,心中颇为感叹,让这些已经退伍回家的士卒重返疆场,实在也是当下的无奈之举啊! 这些老卒绝大多数都在四十岁到四十五岁之间,正值壮年,之前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退出了军伍,或是已经服完了兵役,又或者回家干起了其他的生计。如今为了保护家乡,守护亲人,他们再次离开家,拿起大刀长矛,跨上战马,来到这里抛洒热血。 拒虎关议事厅内,轩辕半梦正在召见几名新来的校尉,为首一人名为何尚,在众多老兵之中是退伍之前官职最高的,乃是游击校尉,十年前因为家中老父亲离世,特地辞官回家守孝,推算起来,可能是卓胜将军差不多同时参军的。 此次刺使大人在州内发布征兵令,他二话不说就赶来了,重新被任命为游击校尉。 “诸位!”轩辕半梦环顾众人,朗声道:“我轩辕半梦愧对诸位老卒,愧对北隘州百姓,如今竟然要靠征集你们老兵才能打仗,本来你们应该与家人其乐融融,欢聚一堂,如今却不得不来重上疆场,杀敌卫国,我轩辕半梦谢谢大家!” 说完轩辕半梦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身后诸葛玲珑众人也紧跟着行礼。 何尚赶忙上前扶起轩辕半梦开口道:“轩辕将军,你这话可是大错特错了,轩辕将军的战绩如今在北隘境内谁人不知,血战十余日力保拒虎关不失,数万兽阳蛮贼葬身城下,试问换个人谁能做到!将军对着我等行礼,实在是折煞我们这些老卒了,血脂关外战败实在是欧阳允庆那个蠢货临阵脱逃,害得我北隘十余万大好男儿埋骨血脂,实在可恶至极!” 其余诸人也是纷纷点头,轩辕半梦心中一暖,赶忙招呼大家落座,让卫兵赶忙送上热茶,大家都是远道而来,都还没来得及休息。 “诸位前辈。”还不等轩辕半梦继续说下去,就被何尚打断了:“轩辕将军,我等虽比将军痴长十几岁二十岁,但军营之中不以年龄论高下,只看能力。我北隘汉子直爽,要是换个其他的毛头小子,靠着家里的地位当上这个将军,那我等肯定要倚老卖老,暗中使些绊子了,但轩辕将军的功劳,我等心服口服,别说拒虎关之战将军的功绩,就是凭将军当年是莫邪大元帅的卫兵,就当得起我们叫一声将军,我等却当不起一声将军的前辈,请将军按律称呼官职即可!” 另外几人也纷纷应喝:“从今天起将军的话就是军令,我们就是麾下一校尉而已,违令者该当军法处置!” 轩辕半梦心中感叹,北隘男儿果真豪爽,只好笑着点了点头,问道:“如今战力如何?” 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起身答道:“轩辕将军放心,我等虽然离伍多年,但是马上的功夫还是有的,只需要稍加磨炼一下众人的配合,马上就能形成较强的战斗力。” “好,那明日校场阅兵,之后就由大家各自带领着人操练,这支人马随时都可能派上战场。”轩辕半梦说道。 “诺!” 第二日清晨,春日的暖阳穿透云层,光芒万丈,毫不吝啬的倾洒在拒虎关之中,不冷不热,天气十分舒适。 拒虎关校场之上,万余名骑兵昂然而立,声势雄壮,领头数名校尉自成一排,一股气势浑然天成,杀气从校场之中拔地而起。 与血罗煞相比,老军的队伍虽然显得略微有些杂乱,不是那么的齐整,但是人人眼中自带一股北隘骑兵的傲气,当初也各个都是北隘边军的百战之卒,如今重新提枪上马,自然不感到陌生。 轩辕半梦很是满意这股杀气,看着台下朗声道:“众将士!我知道你们家中都有父母妻儿在等你们,我也知道你们当中会有很多人回不去了!但是,我等身为龙腾的热血男儿,难不成我们要让家乡父老去面对兽阳蛮贼的铁蹄吗?要让我们的子女去面对兽阳蛮贼的大刀吗!” “不能!不能!”台下整齐的应喝声汇集在一起,声势浩大。 轩辕半梦压了压手,场面安静下来,继续说道:“从今日起,你们将会集中进行训练,我知道大家马上功夫都不弱,只需要稍加磨合,就定是一支精兵,你们现在成为血罗煞的一员,会感到无比荣光,今日后,我需要你们跟着我,跟着我血罗煞的军旗,歼灭每一个来犯之敌!保卫拒虎关后北隘百姓的安危!守护我泱泱龙腾!你们放心,每一次冲锋,我轩辕半梦的身影一定在你们最前面!有我无敌!杀!” 轩辕半梦猛然抽出战刀,直指苍穹,大声喊道:“血罗煞出刀!杀!” 台下将士群情激昂,万柄战刀唰唰同时出鞘,“杀!杀!杀!”。 轩辕半梦只用一句话就征服了校场下的一万名老卒,一旁的老余头欣慰一笑,下一支破天军诞生了。 第54章大胆计划 ———龙腾北耀州,龙威关 时间慢慢流逝,北耀边境的形势不知不觉的发生了一些变化。 随着龙腾援军进驻北耀州,兽阳大军在兵力上的优势已经没有了,狮首十郎担心遭到里外夹击,撤去了对龙威关的围城,大军后撤二十里扎营。 双方一下就从攻守变成了对峙的态势。 前去王帐的人迟迟没能要来援兵,只是要来了一些攻城器械,只好向狮首十郎传信,暂时按兵不动。 包云飞为了应对此局面,亲自前往北耀各郡征招老兵去了,临走时把龙威关军权交给了陈远俊,并授予他便宜行事之权。 两边的大军就这么僵持着,没有一丝动静,战争的硝烟仿佛在慢慢散去,其实双方高层都知道,只不过是在酝酿一场更大的暴风雨罢了。 渐渐的,春天走到了尾声,浅蓝色的天空,像一幅镶着金边的幕布,当空的太阳变得越来越火热,好似要把一切点燃。 北耀边关的温度也渐渐升高,兽阳大营内的士卒也开始疲惫起来,不再像往日一样按时出营巡逻,去龙威关城下耀武扬威一番,而是更多的时间都呆在营帐里 陈远俊身着黑色的甲胄,头上没有穿戴头盔,站在城头上远远的眺望着兽阳大营,时不时的擦下额头上的汗水。 看着远处如蚂蚁般进进出出的兽阳大军,陈远俊就是一阵头疼,怎么样才能让这群蛮贼退军呢? 回到议事厅中,这些天议事厅就成了陈远俊的家,整天呆在这儿,他在议事厅旁边的侧房中支起了一张床。 陈远俊给自己倒了杯水,大口的喝着,清凉的泉水从喉咙奔涌,畅快无比。 他一边喝一边心里琢磨着,现在城头之上已经像火炉了,看样子需要给守城的士兵多配些水囊了。 南宫星雨也走了进来,嘀咕道:“这鬼天气,越来越热了,这兽阳蛮贼怎么还不退,晒死他们!” 陈远俊盯着墙上的地图,不断的思索着,头也不回的说道:“有没有看到,他们虽然没有援兵到来,但是陆陆续续的有一些弓楼被送了过来,看样子他们还是没有打算放弃攻城。” “看到了,我关注好几天了。”南宫星雨理了理自己的白袍说道。 “新兵磨合的怎么样了,这些天训练都是你盯着的,有点效果吗?”陈远俊又说道。 南宫星雨得意的说道:“放心吧!这些新兵都是北耀猎户,挽弓搭箭劈砍他们都熟悉得很,磨合起来很容易,现在已经有战斗力了,随时可以出战。” 听到已经有了成效,陈远俊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把目光从墙上的地图转移到了大厅中的沙盘上,来来回回的看着。 南宫星雨似乎也发现了陈远俊有点奇怪,好像在思考什么,就站在旁边不吱声。 过了一会儿陈远俊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看着南宫星雨说道:“兽阳不退,我们把他们打退不就行了?” 南宫星雨一楞,他第一次有点不明白陈远俊的意思,表情中带着浓浓的疑问。 陈远俊指着沙盘上兽阳扎营的位置,说道:“我们骑一营如今有一万人,大部分都可以用作野战骑军,为什么我们就只能龟缩城内?” 南宫星雨恍然大悟,但迄今为止龙威关所有的准备都是在为守城战做准备,还没有将领考虑过出城作战的可能。 南宫星雨说道:“城中主力乃是北耀弑狼军,但是他们可多少年没打仗了,我们直接就把他们拉出去野战,太危险了吧?我本来是想着在攻防战中让他们慢慢找回战争的感觉。还有包将军给的两千步兵是不顶用的,只能站在城头上,之前骑一营剩下来的八千士卒,还有不少伤兵没恢复,这么算下来,我们能拿得出手的野战士卒就是骑一营和一些包将军调拨的弑狼军骑兵,堪堪两万之数。” 陈远俊摇了摇头,不认可南宫星雨的说法:“那些弑狼军的杀气你是看到的,他们绝不需要从战场上找回感觉,一阵战鼓足以点燃他们的天生热血,北耀男儿本为血战而生。” “可是你战略目标呢,你总不至于想靠着这两万骑兵,吃掉兽阳的几万多大军吧?他们可不是泥捏的,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精兵,龙威关内的其他军士你休想调动半个,毕竟你还只是一个校尉,虽然暂代宣抚使一职,你也不能调动主力大军出关!再说了,包将军也不会让你如此冒险。”南宫星雨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还是觉得不靠谱。 陈远俊死死的盯着沙盘,也不说话,突然灵机一动:“哎,我们可以烧掉他们的弓楼,我觉得这个要远比吃掉整个兽阳大军来的实际一点。至少可以减轻日后守城的压力。” 陈远俊颇为自得,觉得自己的方法不错,再加上光烧攻城弓楼车的话可以避免大战,如果安排的好的话,能最大限度的降低伤亡。 “要干就干大一点的!要不我们去宰了狮首十郎!”南宫星雨此话一出,惊涛骇浪! 饶是胆大包天的陈远俊都被镇住了,张大了嘴巴,久久说不出话来。 南宫星雨继续说道:“你听我分析分析,我大军对峙日久,边军战力绝不是一两个月可以恢复的,中洲来的人不一定真的能起到作用,所以我们得尽快结束战事,否则要是兽阳真的来了援兵,情况就不一样了。” “可是,就算杀了狮首十郎,就能退敌吗?也不见得吧,他们还有副将。”陈远俊砸了砸嘴巴,终于从震惊中走了出来。 “狮首十郎一旦身死,龙威关外的兽阳大军最起码会大乱,肯定不会再围城。我估计他们到时候会退军。”南宫星雨开始分析着各种可能:“一旦兽阳十皇子身死的消息传出,兽阳一定军心动荡,再加上围关日久,我猜测兽阳军中早已积压了不满的情绪,而此时我大军可以出动击,也许真的可一战退敌。” “退一万步说,就死了一个狮首十郎就算对兽阳没什么影响,他们该怎么还是怎么!最起码我军的军心士气必会大涨,前阵子吃了那么大的败仗,现在又一直被困在关内,底下的士卒肯定早就憋了一口气,急需有件事来激励他们。”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南宫星雨是说得口干舌燥,他走到一旁自顾自的喝起了水。 陈远俊反复琢磨着南宫星雨刚刚的推理,也站在一旁看起了地图。 “擒贼先擒王!震慑敌胆!哟呵!南宫啊南宫看不出来啊!你对心理战还深有体会啊?在下佩服!”陈远俊转身一躬到底。 “别,别,别,我可担不起你这一躬。”南宫星雨赶忙躲到了一边。 第55章斩首行动 “这还得需要一个周密的部署。” 虽然陈远俊心里认同了这个推论,但是他并不觉得真的能在数万兽阳大军中将狮首十郎给斩杀了。 南宫星雨饶有兴致的看着陈远俊,突然缓缓说道:“你知道要是斩杀了兽阳皇子,一举退敌,朝廷会怎么赏赐我们吗?说不定你就能风风光光的娶那位颜儿姐了,一想到人家姑娘家在家望眼欲穿的等着你,我就于心不忍啊!” 为了说服陈远俊,南宫星雨不停的进攻着他的心理防线,要是真想杀狮首十郎,没有他下令出兵是不行的。 一听到这话,陈远俊心中咯噔一下,恶狠狠的看着陈远俊:“你退敌就说退敌,扯我这事干嘛?哼!不就想拉我出兵吗?你这点心思我还不懂?” 被拆穿的南宫星雨也不懊恼,嘿嘿一笑:“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宰了这头畜生,想想就兴奋!哼哼!” 陈远俊白了他一眼,又继续的看起了沙盘,南宫星雨也凑到一旁嘀咕着。 由于孙苍已经不幸阵亡,这些天陈远俊便让沙河带着斥候,多次趁着夜色摸到了兽阳大营附近,现在已经大体知道了兽阳大营的布局。 兽阳大营前面分为左右两营,左营为屯军之地,约一半的士卒驻扎于此,右营为器械,弓楼车竹梯等攻城器械都放在营里,应该是因为放在这离得近,方便攻城时运送。 这两营身后就是中军大营,剩余士卒在中间拱卫着狮首十郎的帅帐,帅帐再之后就是辎重,囤积着大量的粮草,布局合情合理。 因为随着天气逐渐炎热,根据沙河的观察,目前兽阳士卒的军心浮躁,戒备程度大大降低。 两人从白天一直讨论到深夜才停止,陈远俊累的闷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气得南宫星雨直跺脚。 第二天陈远俊就召集麾下指挥,开始下达命令。 “诸位,休整的可好?”陈远俊先转头看向了等人。 薛百川哈哈一笑:“放心吧!统领,我们已经修养的差不多了,要是有战事就尽管交给我们,我们的手早就痒痒了,再不砍几个兽阳蛮子的头,骨头怕是都要生锈了!” 众人也都跟着哈哈一笑,心中也都清楚陈远俊召集大家来肯定是有任务要布置,都盯着陈远俊静静地等待着。 陈远俊看了看面露期待的众人,慢慢的开口道:“我打算主动攻击兽阳大营,伺机斩杀兽阳主帅狮首十郎,以解决龙威关之困!” 陈远俊平静的话语犹如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响起,大家面面相觑,本以为沉寂了许久,会先来一次小行动练练手,没想到统领一搞就搞这么大手笔。 “咳咳。”薛百川咳嗽了两声,说道:“陈统领,这怕是不太现实吧!狮首十郎的身侧有几万多大军守护,我们很难冲营而入,剁了他更难。” 陈远俊笑眯眯的看着南宫星雨,南宫星雨站了出来,指着地图沙盘说道:“此次战事大致谋划如下!” 众人一听也是浑身一震,纷纷站到沙盘旁仔细听着。 “出击时间挑选在凌晨,天还未亮之时,此刻光线最为黑暗,也会是兽阳士卒警惕心最小的时候,派出三千骑兵,直奔兽阳右前方的器械大营,骑兵手执火种,兽阳大营离龙威关不过十数里之地,毫无藏身之处,所以一出城门就要提速冲锋,不要吝惜马力!杀入兽阳器械大营后,立刻放火,尽量烧掉所有的攻城弓楼车!” 众人点了点头,一旁的新晋指挥吴六骑说道:“兽阳就算反应再慢,防守再松懈,等三千骑冲到眼前时,他们一定会反应过来,到时候双方怕是会陷入一场混战。” 南宫星雨赞同的点了点头:“所以,我们要再派七千人支援,等先头部队陷入鏖战之时就前出支援,届时大军出动,不出意外的话离回城最近的东门会被兽阳大军堵起来,所以接应了人马之后,大军迅速绕道北门,从北门回关。” 薛百川说道:“可是就算出兵万人,兵力上敌军依然数倍于我,我大军出动,敌军必会趁机抽调所有兵力,一口吃下我这一万骑军。一个不慎,这一万人怕是回不来了。” 陈远俊站出来说道:“因为这一万人的目的就是诱敌!等兽阳大军围困骑兵之际,然后五千精骑杀出,直奔兽阳中军大营,直取狮首十郎项上人头!”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不得不说,整个方案安排的颇为合理,环环相扣,不过就有一点,大家好像都想到了,那就是一开始一万人的处境很危险。 飘骑校尉谢长空上前一步:“陈统领,这诱敌的任务,就交给我们弑狼军吧!”身后几名指挥也是纷纷点头。 陈远俊心中一凛,说道:“谢校尉,这一万人回来怕是艰难重阻,你们……?” “无妨!陈统领,我们曾经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北耀汉子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任务交给我们,陈统领放心!”飙骑校尉夏侯厉锋拍着胸脯说道。 “好!”陈远俊点头答应道:“随后我会亲率五千精骑直扑狮首十郎大帐!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他,兽阳必定大乱!” 众人心头也是一惊,陈统领当真要领兵冲阵,而且这直捣大营其实要比他们诱敌危险的多,一旦兽阳大军发现他们的意图,一定会拼死回援,到那时,这五千精骑怕是就回不来了。 “统领,这交给我去吧,你坐镇城中就行!”沙河似乎也看出了其中的危险,站出来阻止陈远俊道。 陈远俊偏过头狠狠地盯了沙河猛一眼,沙河缩了缩头,退了回去,陈远俊的脾气他太清楚了,每逢大战一定是身先士卒。 南宫星雨见任务大家都已经明了补充道:“最后有两点大家需要注意!一:谢校尉诱敌之后,回城绕道北门之时,请尽量多拖延一下时间,给斩杀狮首十郎多争取时间。二,若是兽阳大营防守严密,攻击无望,那直接取消作战计划,就以烧毁攻城器械为主,绝不可擅自恋战不退!” “诺!”众人都抱拳应道。 第56章名为灭畜 陈远俊抬头缓缓看向众人,眼色凌厉:“此次行动,最终目的就是将兽阳十皇子狮首十郎斩杀,此次出战我定名为灭畜!” 刹那间,众人群情激奋,战意四起。 陈远俊挥了挥手:“都下去准备吧,一日后出战!” 南宫星雨看了看鱼贯而出的众人,转头问道:“出动大军作战,事关重大,需不需要上报到州府呼延将军处,最起码也应该知会一下在各郡征兵的包将军吧?” “不用,我现在是龙威关最高长官,有便宜行事之权!”陈远俊摇了摇头:“此战若胜,呼延将军和包将军一定欣喜若狂,求之不得。若败,我必已经战死关外,到时你就把擅自出战的责任都推在我身上。” 南宫星雨苦笑着说道:“还没打能不能不说不吉利的话,我相信你,一定能得胜而归,骑一营已经今非昔比,已经有了军魂,而你就是骑一营的魂。” 陈远俊默不作声,想到了乔千户,想到了他临死之前的眼神,想到了当时一脸嘲讽看着自己的狮首十郎,拳头不自觉的攥紧。 此次能不能一举退敌,替乔千户和百户报仇,就看明日后一战了。 南宫星雨看着不说话的陈远俊,似乎也是明白了什么:“真不知道这次听我的对不对,唉!” “到时沙河会随我出战,我会留下五千骑兵,步卒就不出战了,你就坐镇城中,随机应变,薛百川会留下来帮你。”陈远俊缓缓开口,南宫星雨点了点头。 龙威关城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骑一营和弑狼军将士纷纷检查军械战马,火把火种,归隆士卒。 斥候也全部收缩回城内,不再出关,防止打草惊蛇。 虽然普通士卒还不知道作战目标,但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让众人都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憋了多日未曾打仗,将士们的滔天战意早已如同利剑锋锐逼人了。 兽阳大营内的狮首十郎眼皮不由的一跳,莫名的感觉到一阵烦躁,援兵迟迟不来,自从龙腾的援兵到了北耀州之后,战事就停止了,他现在还不知道龙威关内有没有援军,但是看守城的士卒,似乎没什么增加,所以狮首十郎从来没想过龙威关守军会主动出击。 随着天气的逐渐升温,兽阳士卒越来越慵散,狮首十郎也无可奈何,兵力不足已经无法攻城,只能坐着干等,所以他也懒得去管了。 他只希望援军能尽快到来,好一举攻克龙威关直取龙腾中洲。 一日后的凌晨,天地还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校场之中一万五千人身披黑色战甲,昂首挺立,不发出一丝声响。 四周的火把使得黑暗中有了一丝亮光,火苗不停的跃动着,好似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助威。 月光倾洒在枪尖之上,反射出道道凛冽寒光,杀意森然。 陈远俊高居将台之上,扫视全场,每一个与陈远俊对视到的士卒都不自觉的胸脯一挺,一万弑狼军早已迫不及待,要与这位今年来在北耀州声名鹊起的校尉统领一同杀敌。 剩余五千骑兵留防龙威关。 台下骑一营众将士静静的看着他们的主将,他们与陈远俊早已多次并肩血战,已经彻底融入到了骑一营。 陈远俊偏头看向弑狼军的几位校尉,对视一眼后众人微微点头。 夏侯厉锋将先率三千军马出城,谢长空指挥剩下的七千人接应。 全程陈远俊没说一句话,不需要说什么,只需一个眼神,龙威关东门缓缓打开,夏侯厉锋一夹马腹大军出关! 而此刻兽阳大营内的狮首十郎早已入睡,兽阳大营站岗的士卒也不断地打着哈欠,扶着长矛身子软软的斜靠在营门边。 “哒哒哒” 三千弑狼军精骑奔涌,人人手持长矛,腰悬佩刀,身后背着火把,目标明确,直扑兽阳右侧的器械大营,谢长空率领七千弑狼军随后跟进,最后骑一营在陈远俊的带领下缓缓跨出龙威关。 龙威关东门城墙上,南宫星雨毕恭毕敬的站在一青衣人身后,看着骑一营最后一名士卒走出关门。 “唉!一将功成万骨修!此去又能回来几人啊!”青衣人长叹一声道。 “老师!我们这是做对了还是错了,现在我都有些迷茫了。”南宫星雨躬身问道。 “这世间哪有什么对错!你认为对的就是对的,没有如果!”青衣人淡淡的说道。 “莫邪大元帅为什么还不出手!难道就这样看着这些热血男儿埋骨疆场!” “星雨!休的胡说!大元帅之志岂是我们能揣摹的!” “老师!……” “星雨你身为大师姐,更要以大局为重,大元帅这是在去糙留精,为以后大战选将!以后你休的再提此事!你们几个师弟师妹们都已经陆续赶到边关军中,玲珑已经在轩辕小子营中成为参将,如果此次陈远俊不死,你就安心辅佐,如果他不幸战死,那他也只有这个命!以后记得,休的泄露半分为师行踪!生如蝼蚁当有鸿鹄之志!命如纸薄需有不屈之心!哈哈哈!”青衣人说完大笑着拂袖而去,只留下一脸茫然的南宫星雨…… ——— 兽阳营门口的士卒还在打着哈欠,东倒西歪,突然有一个士卒直了直身子,四处张望着,用脚踹了踹身旁的人。 “喂!大茉索木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那人从睡梦中被叫醒,很是不耐烦:“什么声音?达拉斯可你睡蒙了吧,别吵吵,耽误老子睡觉!” “不对!是马蹄声!” 被叫醒的士卒好像也听到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两人呆滞的看着那一片黑影,脑子一片空白,骑兵?龙威关的守军怎么出来了?他们不要命了吗? “敌袭!”达拉斯可终于从震惊中醒了过来,大声喊道。 “嗖嗖嗖!”话音还未落,一支羽箭就狠狠的穿过他的胸膛,箭尾不停的晃动着,他至死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冲在最前方的弑狼军在快要接近营门时,纷纷抛出索钩,钩爪牢牢的抓在兽阳营门的木板之上,一端系在马背上。 “倒!”弑狼军众人一起用力,驾着马就掉头往反方向拉。 “轰”,营门轰然倒塌,夏侯厉锋一马当先,杀入营内,绕营狂奔,三千骑兵分几路,奔向既定目标,遇人便砍,逢人便杀。 可怜的兽阳士卒大部分刚刚还在睡梦之中,稀里糊涂的就跑出营帐,连兵器都没拿,就被弑狼军刺个透心凉,重重的摔在地上。 路过弓楼车之时,铺天盖地的火把被狠狠的丢了过去,一时间兽阳器械大营火光弥漫,乱作一团。 “呜~”一阵凄厉的敌袭号角声将狮首十郎从睡梦之中惊醒,正一脸不解之时,副将狼狼曲兢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十皇子……十皇子不好了,龙威关守军杀出来了,正在攻击器械大营,弓楼车已经被烧毁大半!” 狮首十郎一听大怒,一脚将狼狼曲兢踢翻在地:“废物,通知左营,骑兵立刻出击,全歼这股敌军,慌什么慌!” 被踢翻的狼狼曲兢不敢有丝毫怨言,立马连滚带爬的出去传令去了。 狮首十郎手忙脚乱的穿起铠甲,大步走出营门,此时几名千夫长正焦急的在门口等待着,器械营的方向火光冲天,在经历了一开始的慌乱之后,兽阳大军已经逐渐回过神来,一队队士兵正在迅速集结,骑兵纷纷上马,朝着器械营赶去。 “来了多少人?”狮首十郎看着冲天火光,大声问道。 “估摸着有三四千骑,来得太突然了,我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身旁一名兽阳千夫长答道。 第57章龙马飞驰 “哼!”狮首十郎一声冷哼,心中不经感叹这个龙威关守将真是胆大包天,这么点人就敢主动攻击大营。 随即转念一想,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个绝好的机会,他不是正愁没法攻城吗,那要是能把龙威关守军全部吸引出来决战,那不是省去了攻城的麻烦?现在龙威关骑军主动出来了,岂不是天赐良机! 想到这里,狮首十郎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好像看到龙威关已经打开城门在朝自己招手。 周围一圈千夫长们一脸懵逼,心中暗想道这位十皇子在笑什么,难不成被吓傻了? 狮首十郎大手一挥:“骑兵围困这三千人,逼龙威关守军出来接应,步军集结列阵,等到龙威关守军一出,立刻封锁通往龙威关东门的道路。” 一名千夫长答道:“殿下,龙威关有三门可以通行,敌军不一定非从东门回城,只封东门的话恐怕无济于事啊?” “东门距离我大营最近,从东门回城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另外东西两门需要绕路而行,我骑军可在运动中大量杀伤敌人。”狮首十郎笑道:“若是步军分散部署在三个城门处,兵力太过稀少,阵型薄弱,骑兵一冲就散了,根本起不到作用,所以我们就守东门就行了,去准备吧!”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领命分头下去准备。 不得不说,狮首十郎也是一个将才,在遭遇突如其来的袭击之后没有慌乱,立刻稳住阵脚,并且迅速找到了一个最有利于大军取胜的方法。 可惜他没想到的是,此战龙威关出击的目标并不是攻城器械,而是他,狮首十郎的项上人头。 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能分清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夏侯厉锋烧完军械之后,立刻收拢大军,冲出营门,但是却被赶来的兽阳骑兵拦住,双方大军混战在一起,喊杀声震天,不过由于兽阳骑兵仓促一战,虽然人数占优,但一时间伤亡反而较大。 兽阳骑兵不急于吃掉这三千人,慢慢的形成一道圆形的包围圈,将弑狼军困在了当中。 “咚咚咚!”一阵战鼓声响起,龙威关北门再次打开,燕宏毅领大军杀出,直扑包围邱虎的兽阳大军,燕宏毅回头怒喝道:“我北耀州老卒,今日同生共死,定要一雪之前天狼战败之耻!杀!” “杀!”一道道喊杀声冲天而起。 北耀州老卒,百战之卒,再临沙场,威势震天! 于此同时,龙威关东门悄悄打开,骑一营三千精兵,悄然而出。陈远俊神色凛冽,呢喃道:“狮首十郎,我来了!” 面对兽阳的包围圈,七千大军渐次以燕宏毅打头,形成一道锥形锋线,从兽阳包围圈的侧面狠狠的撞了上去。 燕弘毅迎面遇上一位兽阳校尉,一矛狠狠的从兽阳校尉胸中穿过,一口鲜血从对方口中狂喷而出。 巨大的冲击力就这样将兽阳校尉凭空挑起,“喝!”燕弘毅怒吼一声,挺枪猛地向前一刺,连着兽阳校尉的尸体撞向了身后的一名兽阳士卒,后面那人同样也是当场身死,两具尸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一枪两命,见者无不胆寒。 燕弘毅纵马向前,顺手拔出长矛,再度前冲,身侧北耀州老卒都曾经在边军效力多年,如今再度从军便逢大战,毫无惧意。 人人奋勇当先,不惜以命换命,战力之凶猛,兽阳士卒死者无数,仅仅瞬间就将兽阳的包围圈撕裂而开。 穿透兽阳阵型之后,七千士卒极为默契的兵分两路,贴着兽阳包围圈的两侧绕行,宛如一轮圆月,勾勒出两道美丽的弧线,只不过这道弧线是鲜艳的红色。 绕行之中,众人手中长矛不断刺出,双方骑兵不断有人坠马而死,一时间兽阳包围圈四分五裂,破碎不堪。 狮首十郎看着再度从城中冲出的大股骑军,眉头微皱,战力之强已经超出他的预料。 “殿下!”身侧一名校尉拱手道:“此必定是龙威关最后主力,若是能全部吃下,龙威关唾手可得!” 狮首十郎心中极速盘算着,这名校尉的话很有道理,目前场中估计已经有万余骑军,龙威关守军已经尽出。 随即狮首十郎大声喝道:“所有骑兵全部投入战场,围剿龙威关骑军!士卒但凡敢临阵退缩者,斩!校尉退缩不前者,自校尉以下,全营皆斩!八千步卒,立即封锁北门道路,列阵拒马!” “诺!”诸位校尉神色一凛,他们没想到的是,本来以为只是一场敌袭,竟然要打成了双方的决战! 狮首十郎看着众人,冷声说道:“他们从东门回城受阻之后,必定会绕行而归,或从西门,或从北门,你们尾随追杀,尽量将他们全部挡在城外!就算不能在城外将他们全歼,也要能杀多少是多少!明白了么!” “诺!”众人纷纷离去。 此时兽阳投入了全部的骑军总计四万六千人,步军一万五千人在兽阳大营和龙威关东门的中间列阵以待。 狮首十郎站在大营之外遥望战场,他的身边只剩下了一千亲卫,不过他丝毫不慌,在他心里,已经胜券在握。 正在绕阵而过的谢长空看向包围圈中已经压力大减的夏侯厉锋大喊一声:“向北!” 夏侯厉锋瞬间明白了谢长空的意思,手中长矛一挥,一马当先,麾下士卒紧跟而上,对着援军凿出来的一道缺口冲了出去。 大军从包围圈中冲出,兽阳剩余的骑军已经快要达到战场,两侧大军绕行一圈之后,再度汇聚在一起,紧随着谢长空身后冲出。 后面则是万余兽阳骑兵尾随追杀。 大地之上轰隆隆的,一队队骑兵奔涌而过,万马奔腾! 双方鏖战已经数个时辰,太阳已经渐渐冒头,夜色正在缓缓消失。 正在奔驰的谢长空,看着远处已经列阵完毕的兽阳步军方阵,怒喝一声:“放箭!” 随即一道道铺天盖地箭雨砸向了兽阳大阵,兽阳大军之中瞬间惨叫声四起。 最前排兽阳步卒,手握木盾的手已经冒出了冷汗,看着轰隆隆而来的龙腾骑军,前排兽阳步卒的眼中已经有了必死之意。 骑兵撞阵,前排步卒必死,光是万匹战马的冲击力也够他们死上百回了。 第58章何其壮哉 就在这时,眼看就要冲到兽阳步兵阵前的弑狼军,突然兵峰一转,在兽阳步卒愕然的目光中,掉头向西,绝尘而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只留下漫天的尘土飞扬。 兽阳大营外的狮首十郎和在龙威关城头观战的南宫星雨的嘴角同时浮现出了一丝冷笑。 狮首十郎笑的是北耀骑军果然如他猜想的一样,没有强行凿阵,从东门回城,而是换了一条路,身后的兽阳大军已经咬住了他们的尾巴,下面去西门的路,还有大把的空间和时间可以杀伤龙威关骑卒,此战大局已定!想到这,狮首十郎忍不住开始仰天长笑。 南宫星雨则是在笑,狮首十郎终于上当了,看着倾巢而出的兽阳骑步大军,狮首十郎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 掉头向西的一万弑狼军此刻正面临着危机,趁着被步卒挡了一下的时间,兽阳骑军已经咬住了大军的尾巴。 骑兵交战,如果一方用后背迎敌,必定损失惨重。 再说要是甩不开兽阳骑军,就算奔驰到龙威关城下也进不了关,难不成放兽阳大军一起进城吗? 南宫星雨双手紧握,紧张的看着城外这一幕,预料之中的危险已经来了,就看弑狼军如何应对了。 突然,一万弑狼军最后的千余名骑卒,毅然一勒缰绳,调转马头,奋不顾身的一头冲进兽阳骑军阵中。 身后的兽阳骑兵先是一愣,随即一阵狞笑,这是找死。 一名兽阳骑兵立马举起手中长矛就向前突刺,没想到对面的龙威关骑军竟然毫不躲闪,面露一丝疯狂,任由长矛刺入自己的胸中,一手抓住刺入胸中的长矛,另一只手中的长矛也狠狠的迎面刺来。 “嗤!”在兽阳骑卒惊恐的眼神中,对面的长矛也刺入了自己的胸膛,电光火石之间,二人双双殒命。 以命换命,虽然千余人的冲阵对于兽阳几万骑军而言,犹如江水中落入一滴水珠,连泛起轻微的涟漪都算不上。 但是兽阳骑军阵型的锥头却被略微的迟滞了一下,速度慢了一拍。 又有千余弑狼军毅然掉头,人人眼中毫无惧色,只有那热血的沸腾,只有那为袍泽留一线生机的信念,狠狠的又撞向兽阳大军。 一波又一波,哪怕明知必死,也没丝毫犹豫。 城头上的南宫星雨眼眶通红,城头士卒看到这一幕无不落泪。 北耀弑狼军,何其壮哉! 狮首十郎已经站到将台之上,遥望战场,看到这一幕,他双拳紧握,脸色铁青,北耀士卒的死战的决心连他都被惊到了,到手的胜利难道要功亏一篑吗? 从东门静悄悄绕行而出的骑一营终于抵进了兽阳大营,此时天色已经完全亮了,再隐蔽下去,也毫无意义。 陈远俊站在阵前,策马持枪,遥指前方,怒喝道:“我骑一营将士们,开战多日,无数北耀男儿先后赴死,因为他们的英勇,我们才能活着。今天,我们就要去给兽阳蛮子迎头痛击!我告诉你们,前方的大营之中就是兽阳的十皇子,此次围攻龙威关的主帅,敢不敢跟着我,砍下他的狗头!” “敢!敢!敢!” 瞬间骑一营群情激昂,斩杀兽阳的皇子,此等壮举,让他们热血沸腾。 陈远俊调转马头,看向不远处的兽阳大营,矛尖前指,大喝一声:“列阵,杀!” 本来已经陷入沉寂的兽阳大营,此刻的大地再度颤抖起来,看着远处的奔涌而来,杀意盎然的龙腾骑卒。 狮首十郎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双手不自觉的发抖。 “中计了!”这是此刻狮首十郎心中唯一的念头,看到那一面骑一营的旗帜时,他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殿下!情势危急,快随我等后撤,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身侧的几名亲兵也慌了起来,大声喊道。 在发现骑一营的那一刻,已经有两骑快马飞出,直奔兽阳步军大阵,通知他们迅速回援,可是距离已经被拉开,回援需要时间,身侧亲兵心中焦急万分。 “陈远俊!是你,怎么又是你,孤要剁了你!!”狮首十郎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的蹲在地上怒吼道,这个人每一次的出现,都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失败,难道这人就是自己的克星。 原本胜券在握,谁知道瞬间形势就急转,狮首十郎的自信已经被陈远俊击的粉碎。 周围亲兵对视一眼,眼见狮首十郎已经陷入了癫狂,也就顾不得无礼,几个人一拥而上,架起狮首十郎就走。 狮首十郎一脸的愤怒:“放开我!放开我!给我去杀了他!杀了他!” 亲兵们不闻不问,直接就把狮首十郎架下了将台。 大营之中,狮首十郎的一千亲兵已经列阵完毕,要是狮首十郎身死,他们还活着,那么他们远在蛮荒的家人都得死,所以,他们要死在狮首十郎之前,家人才可以活命。 领头一名亲兵校尉,看着那扑面而来的龙威关骑卒,怒喝一声:“杀!”旋即一千人就对着五千人迎了上去。 陈远俊看着这迎面而来的一千骑兵,脸上露出一丝狰狞,怒吼道: “骑一营!” “有我无敌,杀!” 骑一营震天一呼,山崩地裂之势,令人胆裂。 陈远俊一矛直接挑落当先的那名亲兵校尉,身形毫无停滞,继续向前凿阵,他已经看到前方落荒而逃的狮首十郎,费了这么大劲,怎么可能让他活着溜走。 兽阳校尉落地身死的刹那,鲜血四溅,可他的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解脱的笑容,他死了,最起码他远在蛮荒的家人可以活。 沙河紧随其后,骑一营人人奋勇向前,眼中透露着噬血的光芒,士气已经到了极致,五千黑甲犹如奔涌的山洪。 张宝顺抗着骑一营的营旗,在陈远俊身后奋力驱马,营旗在风中咧咧作响,营旗所向就是骑一营的方向。 五千黑骑硬生生的跑出了万马奔腾的气势,冲着兽阳大营,朝着狮首十郎所在的方位涌去,似乎要淹没整个兽阳大营! 骑一营冲锋,他们要做的就是紧跟最前方的那道身影,其他的不需要他们考虑,因为那是他们的信仰,他们的生死交给那个人就行了! 五千对一千,精骑对精骑! 双方接触的刹那,一道道怒喝声此起彼伏,积攒在骑一营心头多日的怒火倾泻而出,化成长矛上复仇的力量,狠狠的将眼前敌人刺穿,一个两个……… 对冲而过,兽阳骑卒尽数落马,无人生还! 第59章他是魔鬼 ———龙威关西门 一路狂奔到此的弑狼军,在经历了两波骑卒的慷慨赴死后,已经与兽阳骑兵拉开了一段较为安全的距离。 面对已经打开的城门,北耀弑狼军出人意料的并未入城,而是突然集体停下,调转马头,看着身后追来的兽阳大军,谢长空一马当先,跃阵而出,怒喝一声:“弑狼军结阵迎敌!” “谢长空你个王八蛋!赶快回城!你们弑狼军的任务已经完成!赶快回来!”城头之上的南宫星雨怒骂道。 看着眼前已经近在咫尺的龙威关骑军再度摆出冲锋阵型之后,他瞬间就明白了谢长空想要干什么! 按照计划,此刻的谢长空他们已经完成诱敌任务,应该回城待命,留下陈远俊的骑一营去斩杀狮首十郎。 但是谢长空心知肚明,要是放这几万兽阳骑军回援,骑一营哪怕斩了狮首十郎,也必死无疑。 所以谢长空要在龙威关城下,将这几万兽阳骑兵死死的拖住。 南宫星雨一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城头的青石之上,白皙的拳头瞬间通红,转头对着留守城中的薛百川怒喝道:“集结全城士卒,随我出战!” 看着那一马执枪而立的谢长空,南宫星雨口中呢喃道:“既然要打,那就打的彻底一点,这几万骑兵就交给你了,东门的那些蛮贼步卒,就交给我吧!” 南宫星雨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那就疯狂一回吧! 风云骤变,战局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谢长空和夏侯厉锋领着北耀州弑狼军,面对着数倍于己的兽阳骑卒,毫不犹豫的撞了上去,双方大军在龙威关城下,混战成一团,场面异常惨烈。 陈远俊破阵而出之后,看着远处狮首十郎落荒而逃的背影,策马狂奔,手中长枪紧握,瞬间与骑一营士卒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狮首十郎在仅有的几名亲兵护卫,正在经历自己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刻,想他堂堂兽阳皇子,含着金钥匙出生,大权在握,什么时候如此落魄过。 “陈远俊!终有一日,我一定要杀了你!”狮首十郎看着身后追来的那单枪匹马,恶狠狠的说道。 “嗖!” 一箭射来,一名亲卫翻身落马。 狮首十郎一惊,也顾不得多想,狠狠地用马鞭抽打着坐下的马匹,先把命保住再说。 “嗖!” 又是一箭,狮首十郎看着身旁落马的亲卫,终于恐惧起来,手掌不自觉的发抖,谁知道下一箭会不会射进自己的后背。 “拦住他!给我拦住他!”狮首十郎声嘶力竭的吼道。 最后仅剩的四名亲兵对视一眼,缰绳一紧,长矛一握,就掉头对着陈远俊冲来。 陈远俊看着掉头而来的兽阳四名骑卒,毫无惧色,将弓箭挂在马背,一手紧握住手中长矛,手臂猛的向后抡起,宛如一张强弓,“死!”陈远俊怒喝一声,半侧身子抬起,猛的将长矛掷了出去,长矛借助陈远俊手臂的力量再加上战马冲击带来的惯性,在空中划过一道巨大的弧线,“噗嗤!”长矛狠狠的扎进了最前面一名兽阳骑卒的胸膛,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兽阳骑卒尸体腾空而起,向后飞去,尸体被钉在了地上,枪尾因为巨大的惯性而不停的抖动着。 如此骇人的一幕吓得余下三名骑卒脸色苍白,但是依旧咬了咬牙,迎面撞了过来,两杆长矛一左一右,错落一个身位,封死了陈远俊前进的道路。 陈远俊缓缓的抽出腰中长刀,直直的迎了上去,眼看要撞上第一杆长矛,陈远俊身子向右一侧,躲过矛尖,长刀一滑,贴着枪杆向上划去,两把兵器相碰,“兹!”高速的摩擦发出一阵尖锐的声响,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眼看长刀已经快要兽阳蛮贼的手掌处,陈远俊挥手猛地一抬,刀锋瞬间割裂兽阳骑卒的咽喉,一股血液溅出,沾了一些在陈远俊的脸颊之上,兽阳骑卒瞬间眼前一黑,不自觉的双手要去堵住那喉咙喷出的鲜血,陈远俊手中弯刀一松,手臂顺势下滑,接住了正从兽阳蛮子手中掉落的长矛。 陈远俊夺矛而过,兽阳骑兵落地而亡。 紧跟着后面迎来了第二杆长矛,矛尖在陈远俊的眼中急速放大,已然近在咫尺,仿佛已经能看到兽阳蛮子脸上的狞笑。 陈远俊猛然一个弯腰俯身,矛尖贴着陈远俊的铠甲划了过去,带起一阵火光,两匹战马错落而过,刚过兽阳骑卒的身后,陈远俊立马直起身子,扭了过来,与此同时,手中刚刚夺来的长枪狠狠刺出,瞬间穿进了兽阳骑卒的后背,他猛的收回长矛,向着旁边的两个兽阳骑卒掷了过去,一记漂亮的掷枪,剩余两个兽阳骑卒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串成了糖葫芦。 陈远俊向后瞄了一眼两具尸体,“呸!”吐了口唾沫,顺手擦掉脸上刚刚溅到的鲜血。 此时战马正好行至一开始被长矛扎死的兽阳骑卒处,陈远俊一个俯身,拔出长枪,向着前方那狮首十郎的背影追去,嘴角勾起一抹狞笑。 狮首十郎转头一看,亲卫已经全部身死,陈远俊已经快要追上,吓得他亡魂皆冒,肝胆欲裂。 “魔鬼,魔鬼,他是魔鬼!”狮首十郎口中喃喃道,心中除了恐惧再没有其他的念头。 “嗖!”一支羽箭扎进了马腿,战马一个踉跄就轰然朝前扑去。 马背上的狮首十郎一下子就被掀飞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巨大的反震力就让狮首十郎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要不是身上穿着铠甲,恐怕当场就给摔死了。 “吁!”陈远俊终于追到身旁,一勒缰绳,战马就停了下来,手中长矛一扔,翻身下马,缓步行至狮首十郎身旁。 狮首十郎双手死命的地上扒拉着,拖着已经受伤的身躯缓缓向前移动,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陈远俊弯腰抽出了狮首十郎的佩刀,放在阳光下仔细端详,这是狮首十郎的贴身佩刀,刀柄镶金,金色周围围绕着一圈银边,正反都嵌着两枚红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刀身通体由百炼钢打造,锋利无比,刀柄上还镶着一头黄金雄狮,这是兽阳皇室的象征,现在却在陈远俊手中。 第60章死仇得报 “真是一把好刀啊!死在这样一把刀下,也对得起你这头畜生的身份!”陈远俊淡淡的说道,随即一脚踩在了狮首十郎的后背之上。 狮首十郎的身体陡然僵硬,手掌依旧漫无目的的扒动着泥土,口中鲜血不停的涌出,说不出话来。 陈远俊的声音再度响起:“我说过,你来了,就别回去了,好好的在蛮荒呆着不好吗?噢,对了,还记得当初你杀死的那名龙威关千户吗?那是我的头,叫乔木,他让我活了下去!” 说道这里,陈远俊颜色瞬间变得阴寒,手中宝刀瞬间举起,毫不犹豫的劈落而下。 刀落!头落 堂堂的兽阳十皇子,前一刻还自以为胜券在握,梦想着自己一步步称霸天下,如今已经成为龙威关外一缕亡魂。 自始至终,狮首十郎都没能说出一句话,他想说话,他想求饶,想活命,但是喷涌的鲜血堵住了他的喉咙,让他不能说出一个字,他也不需要再说一个字。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狮首十郎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后悔,不甘,如果当初……但这世上没有如果! 陈远俊拎着人头,遥望远方,口中喃喃:“乔千户,百户,兄弟们!你们看到了吗?我给你们报仇了!” 太阳挂在天空之中,微风吹拂,发出阵阵呜咽,好像在替黑狼军的忠魂们应答着。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骑一营已经彻底歼灭了狮首十郎亲卫,沙河担心陈远俊独自一人有什么不测,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众人看到地上躺着的无头尸体,瞬间发出欢呼,目光崇拜的看着陈远俊,沙河上前笑道:“统领,给你再看个好东西,哈哈。” 随即薛猛从马背上扯出一面军旗,上面纹着一只金丝雄狮,是狮首十郎的大旗,收拾完了狮首十郎的亲兵,沙河顺手就把这面旗子抢了过来。 陈远俊也是哈哈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问道:“战况如何了,谢校尉他们回城了吗?” 沙河一阵苦笑:“战局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料,谢校尉为了给我们等争取时间,并未回城,正在西门外与兽阳骑兵血战,而且……” 陈远俊听完心中顿时一紧,抬头问道:“嗯?而且什么?” “而且参军也出城了,调动了城内所有的人,在东门外和兽阳步卒迎面相撞,已经打成一团了。”薛天接着说道。 陈远俊脸色一寒,为了给骑一营争取时间,没想到众人竟然纷纷以命相搏,立即开口道:“我带一千骑去西门,你带着剩下的人去东门,狮首十郎王旗给我,出发!” 两人点了点头,随即骑一营兵分两路,骑兵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呼啦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了地上那具无头尸身。 兽阳的步兵方阵在接到求援之后,立马动身,远处的龙威关东门却突然打开,南宫星雨当先带着城中仅剩的数千骑兵就冲了过来,一头扎进步军方阵之中,身后紧随而出四五千步卒,北耀步卒死命的咬住了兽阳步军大阵。 担任指挥的兽阳那名万夫长心急如焚,下了决心要快速打垮这支步卒,南宫星雨在阵中左冲右突,不一会便伤痕累累,数千骑卒伤亡惨重,但是大家依旧死战不退。 中洲步卒见北耀州将士人人奋勇,心中钦佩不已,也拔刀狠狠的扑向了兽阳大军,双方都杀红了眼。 眼见南宫星雨就要抵挡不住之时,沙河及时带着骑一营精骑杀到,原本已经被南宫星雨冲散的兽阳步卒方阵瞬间大乱,早已无力结阵拒马,万夫长浑身汗毛竖起,阵中的南宫星雨终于释然的一笑,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薛百川硬生生闯进阵中,将南宫星雨救了回来。 哪怕只是两千余骑,面对已经毫无阵型可言的步卒,那也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弑狼军谢长空他们也同样形势危急,麾下士卒已经折损过半,依旧血战不退,众人手中已经没有完好的长矛,早已在多次骑战中崩坏,皆抽刀作战。 兽阳多名骑军校尉已经战死,领兵的万夫长在接到求援的那一刻就想率军退出战斗,没想到这北耀州骑卒竟然多次主动冲锋,死死的将他们拖住。 这名万夫长突然看到远处一面带血的兽阳王旗迎风招展,顿时一喜,难道十皇子殿下已经脱险?他目光下移,却突兀的看到这支骑兵身穿龙腾的甲胄,万夫长瞬间陷入了呆滞,王旗被夺,他隐隐的猜出了狮首十郎的下场。 陈远俊一马当先,瞬间凿入阵中,万夫长还没缓过神来,一根长矛就笔直的刺入他的胸膛,他一口鲜血喷出,缓缓的坠下马去。 陈远俊冲向一处高坡,枪尖挑着狮首十郎的脑袋,怒喝一声:“兽阳十皇子狮首十郎头颅在此,谁敢与我北耀勇士一战!” 战场瞬间陷入了一阵沉寂,听到声音的兽阳士卒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瞪口呆的看着在枪尖之上的那颗血淋淋的头颅,这是不是十皇子的头颅他们看不真切,但身后那面兽阳王旗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败了,我们败了。”兽阳一名校尉呆呆的看着那个在阳光照耀之下显得格外血腥的头颅,口中无力的喃喃。 谢长空见到这一幕,大喜过望,怒喝一声:“骑一营威武!黑狼军威武!北耀州威武!” “杀!”弑狼军群情激奋,那道战神般策马而立的身影,给了他们莫大的力量,纷纷举刀砍向自己身侧的兽阳骑卒。 不一会儿,一名兽阳士卒终于抵抗不住,拨马就向着战场之外逃去,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兽阳骑军终于崩溃了,大军战败,十皇子身死,他们已经失去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纷纷抱头鼠窜。 太阳渐渐落山,龙威关城外遍地都是尸体,这一战,硬生生从半夜打到了傍晚,大家的体力都已耗尽。 一个北耀汉子抱着地上的一具尸体终于哭了出来:“老哥哥,你看到了吗?我们赢了,我们真的赢了!你要是再多撑一会,该多好啊!陈统领把兽阳主帅都给砍了!老哥哥啊!” 陈远俊坐在地上,长枪插在一边,靠着自己的战马大口的喘着气,夕阳把他的背影拉的老长老长,沙河牵着缰绳静静的守候在一旁。 正在打扫战场的军士时不时的看向远处他们统领的身影,心中无不肃然起敬,这是他们的魂! “削首筑京观!让兽阳蛮贼以后看到我们骑一营的旗帜就吓破狗胆!”陈远俊回身对一旁的沙河淡淡的说道。 “诺!”…… 第61章惊天喜讯 自从狮首十郎退兵后,龙威关城中的氛围就变得轻松多了,包云飞也回到了州府征兵,虽说兽阳大军暂时退却,现在龙威关不会有太多危险,但包云飞还是觉得早些把老卒征召回来要更好一点,毕竟人多一些心里也更有低。 州府议事厅内,呼延庆正和包云飞讨论军情,刚刚到来的婆娑州烈炎骑军大督统太史青慈和副督统卢玄清坐在了一旁。 就在这时一名士卒急急忙忙的走进厅内,大声喊到:“启禀呼延将军,龙威关急报。” “噢?”两人心中一紧,难不成是龙威关出什么问题了? “念!”呼延庆大手一挥,包云飞顺手就接过军报读了起来。 “臣龙威关守将陈远俊启禀呼延将军,数日之前,末将未得军令擅自率部出关作战,还望呼延将军恕罪!” 包云飞眉头微皱,虽然当初离开龙威关之时给了陈远俊便宜行事之权,但是这出城作战可是事关重大,难不成大败而归? “接着念。”呼延庆说道。 “末将为解龙威关之围,亲率一万五千骑趁夜色,突袭兽阳大营,兽阳大军倾巢而出,混战良久,形势危急之下,龙威关守军尽出,血战一日,士卒折损过半。” 读到此处,包云飞快速的扫过后面的文字,他突然颤抖起来,眼眶竟然开始湿润。 听到此处众人脸色皆变,果然大败,按律擅自调动大军出战,损兵折将,陈远俊当斩,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难不成龙威关也失守了?呼延庆心中也慌了起来,这要是丢了龙威关,自己这镇北大将军也难逃朝廷降罪啊! 呼延庆心中暗想:不会啊,陈远俊有勇有谋,怎么会突然之间如此莽撞。 一旁的太史青慈看出了包云飞的不对劲,问道:“包将军,怎么了?接着念啊?” 包云飞长呼了一口气,朗声道:“面对兵力占优的兽阳大军,我北耀士卒无一人怯战,无一人俱死,骑一营突袭敌中军大营,末将亲手斩杀兽阳十皇子狮首十郎,夺取兽阳王旗,总计杀敌两万余众,兽阳大军已彻底溃逃,龙威关之围已解,捷报到时,望镇北大将军赦末将陈远俊擅自出战之罪!陈远俊叩首!” 一口气读完一大段,包云飞猛地将战报拍在了桌上,怒吼道:“真他娘的解气!陈远俊好样的!” 听到最后,众人如遭雷击,瞬间的反差让大家一时都缓不过神,呼延庆张大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之后。 “哈哈哈哈!”反应过来的呼延庆猛然站起,仰天大笑,快步走到包云飞身旁,拿起战报又看了一遍,太史青慈和卢玄清也紧跟着凑了过来。 呼延庆看着包云飞说道:“包将军,北耀州士卒立此大功,真不愧我龙腾第一边军,得陈远俊如此福将,北耀州之福,我龙腾之福啊,哈哈哈哈!我这个大将军头衔真想让于他!好啊!我北耀边军又一颗将星耀眼升起了!”呼延庆笑的是真开心啊!这封捷报要是送到神都,他这个镇北大将军看谁还敢说三道四,他果然没看错陈远俊! 包云飞也哈哈哈大笑,一扫之前脸上的愁容,感叹道:“陈远俊年方十九,日后必定是我北耀边军栋梁啊,我们都老了啊!现在有接班人了!”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的喜悦那是藏也藏不住。 太史青慈和卢玄清脸上那也是一脸的羡慕,真不知道包云飞哪来这么好运,碰到个这么能打的手下。 包云飞略微有些犹豫道:“那擅自出关一事,该当如何?” 呼延庆这个时候怎么还会去怪罪陈远俊,说道:“唉,包将军,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再说了你走之时,已经给了陈远俊便宜行事之权!陈远俊立此大功,以后此事休要再提,我们要多多鼓励年轻人不要墨守成规嘛!哈哈哈!” 包云飞和太史青慈也频频点头。 “诸位,龙威关之围已解,下面只剩下重新修善龙威关了,有什么建议大家畅所欲言!”呼延庆真是人在家中坐,啥也没干,从头顶掉下来这么大份功劳,自然是意气风发,喜不自胜。 包云飞立刻开口:“我建议,大军立即整军备战,捷报通告龙腾各军,以激励我大军士气,等黑狼军骑一营整顿完毕之后,我等出城,一举击溃兽阳残敌,扬我龙腾国威!并把大营前出胭脂山,以胭脂山脉为屏障,防御兽阳大军报复!” 太史青慈二人也点头附和。 “好!”呼延庆猛地一拍桌子:“大家立刻分头行动,整顿大军,速召陈远俊率骑一营休整几日后出征北隘州,此次还要劳烦太史将军率军前往龙威关,前出剿灭残余兽阳蛮贼,此次定要一举平息我北耀边关战事!” “诺!”几人斗志昂扬,立刻下去分头准备。 ———龙威关大捷的喜讯到达神都后,龙孝马上通报了龙腾各军,这是罕见的大胜,并把兽阳十皇子斩于马下,让龙腾各军本来低迷不振的士气高昂。 兵部尚书兼龙腾兵马大元帅龙云向龙腾大帝龙孝谨言,擢升陈远俊正四品平北将军督统黑狼军,擢升包云飞正三品镇北将军协领北耀州军务,擢升呼延庆正二品征北大将军总领北耀州军务,并令平北将军陈远俊休整七日后,率黑狼军出征北隘州,协同北隘众军击退兽阳大军,解北隘州之围……… ——— 兽阳大营内,狼狼曲兢跪在地上,双手不住的颤抖,看着眼前这具无头尸首,也彻底慌了神,这是溃兵好不容易才在战场上找到并带回来的,他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场就吓晕了过去。 身旁几名将领也陷入了呆滞,这消息要是传回王帐,他们这些人弄不好都要受牵连,他们心中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这天杀的龙威关守将陈远俊,可把我们害死。 过了许久,一名将领戳了戳狼狼曲兢:“将军,接下来该怎么办,探马来报,这几天敌军正在整军集结,大有与我决战的架势,殿下身死的消息已经在军营中传开,此时我军兵力士气已经尽落下风,十皇子已经不在了,您得拿个主意啊!” 狼狼曲兢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跪了这么久,腿都有点站不稳了,看向众人说道:“此事已经发生,我等也是回天无力,殿下亲军全部战死,战况之惨烈可以想象。这个消息是瞒不住的,星夜派快马回王帐报信,殿下的尸身用最好的棺椁装殓,我等是生是死,全听天由命吧!” 众人对视了一眼,都叹了口气,愁容满面。 狼狼曲兢接着说道:“至于大营,所有有士卒立刻备战,收容溃兵,派出斥候,紧盯龙威关一举一动,我等绝不能再败,巡防人手增加三倍,擅离职守者,斩!” 当夜,兽阳一队快马斥候直出兽阳大营,直奔蛮荒王帐,兽阳大军收缩防御,严阵以待,一时间风声鹤唳,龙威关四周再次紧张起来。 第62章我可没飘 ———龙腾北耀龙威关 二十几日之后,平北将军陈远俊率领五万北耀黑狼骑军出北耀州,赶到了北隘州府,上官文轩竟然破天荒的亲自到城门口将陈远俊接进了城,这下连令狐千秋几人都吃了一惊,或许在独孤从蓝等人眼里这就是对有功之将的激励,可同为世家出身的独孤从蓝知道,世家骨子里的傲气是不允许这么做的,所以这上官文轩的举动可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众人在北隘州府议事厅坐定,按照官位,南宫星雨三人还不够参加这种会议,所以陈远俊让他们先去了大营。 陈远俊看着厅中的几人,暗自感叹,就在半年之前,自己还没资格坐在这里,如今却可以与北隘州军中大佬面不改色的议事,自己成长的太快了啊! 上官文轩笑嘻嘻的看着陈远俊,已经过去好些天了,但这位上官大人可实在是太开心了:“陈将军,此次北耀大胜,并击杀兽阳十皇子,你是功不可没啊!日后我一定再表奏朝廷,为将军加官进爵!” 上官家难得在军中识得了如此人才,肯定要费心尽力的拉拢,就算没有尺寸军功,也得想办法拉着你向前走,更何况陈远俊本身就有了泼天军功,当然,这只是上官文轩的一厢情愿而已。 “上官大人言重了,这功劳末将实在是不敢当,末将没有军令,擅自出城,致使我龙威关守军损失过万,我陈远俊万死难辞其罪!”陈远俊站起身,面容严肃的说道。 “哎,此事以后休要再提,陈将军也是为了不贻误战机,才擅自做主,我理解,将在外军令命有所不受,此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休要再提!”上官文轩的偏爱之色溢于言表。 一旁的独孤从蓝再次眉头一皱。 令狐千秋也在一旁满脸欣慰的看着陈远俊道:“要是乔木知道他带出来的兵如今这么有出息,他在天有灵也可以安息了。” 随即低头叹了口气,乔木和包云飞以前可是从他手里出去的。 陈远俊也是心中一阵难受,乔千户一手提拔了自己,可是遭遇兽阳大军重重围困之时,自己却没能守在他身边,可悲,奈何,古来征战几人回啊! 上官文轩摆了摆手:“好了,大家就先不说不开心的事了,今晚我在府上设宴,算是一个提前的小庆功宴,众位将军都要来,我们再商议一下如何退敌。” 说完上官文轩就一脸笑眯眯的盯着陈远俊,陈远俊一脸茫然,转头四顾,发现几个北隘大佬也看着自己。 陈远俊心想:合着就是等我先开口了,你们这天天在一起讨论,估计早就讨论不出什么新东西了。 无奈之下,陈远俊开口说道:“我的意见是,就一个字,耗!” 这下轮到众人不解了,令狐千秋若有兴致的说道:“耗?怎么个意思,说的详细一点。” 陈远俊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到血脂关之前,把斥候撒了出去看了看兽阳大营的情况,可谓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守甚是严密,大营加固营垒,营外的拒马深沟挖的一条又一条,可以说,兽阳大军已经做好了与我们决战的准备。” 上官文轩点了点头,很是认同,和这几天他们观察到的情况一样,示意陈远俊继续说。 “我如今大军兵力确实占优,但是不可否认,我最精锐的北隘边军,折损太大,上官大人带来的军士要是与兽阳骑兵野战,我担心难以匹敌,在这种情况下,要是一战,就算胜,肯定也是惨胜,上次血脂平原一战,我们已经搭进去十几万士卒,这一次总不能再搭进去这么多吧?所以我认为,与其主动进攻,不如先耗着看看。” 上官文轩听了也点点头,中州那十万士卒的战力一直是他担心的,但是心中还有疑问,于是开口道:“那为什么你觉得兽阳会退军呢?要是一直在这僵持着,实在是个麻烦啊!” 陈远俊站起身,走到地图旁,指了指兽阳大营的位置说道:“兽阳大军远道而来,从去年刚入秋开始袭扰边境算起,已经快一年了,士兵一定归乡心切,如今狮首十郎战死,他们士气已经跌落到低谷,凭他们现有的兵力根本不可能再攻陷血脂关和拒虎关,再耗在这里毫无益处。 加上现在已经到了酷暑时分,天气燥热难当,他们的水源也是个大问题,所以我断定现在北隘的兽阳主帅已经心生退意,只是在等候兽阳皇帝的消息而已。” 陈远俊的一番分析有头有尾,思绪紧凑,见解独到,众人听了纷纷点头,一下子就被说服了。 “好!”上官文轩也认可了陈远俊的方案:“那就再等等看,探马随时关注兽阳大营的动向!” 当晚,众将聚在上官文轩的府中小酌了几杯,其实陈远俊打心底不喜欢在战时还搞这么一出,但是上官大人有请,就算再不满,也得来,不然也太不给面子了。 上官文轩心中当然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他不仅要拉拢陈远俊,还要和独孤从蓝和令狐千秋等人打好关系,上官家在军中没根基不如欧阳家,而这些人都是边军的实权将领,打好关系总没坏处。 众人喝到深夜才散去,陈远俊刚回到家,迎面就传来了南宫星雨的声音:“哟呵!陈大将军,如今你可是边军里面的大红人了啊,立此大功,上官大人都亲自请你喝酒了,就连北隘令狐大将军怕是也当不起上官文轩这般热情啊!” 吴六奇,薛百川两人也站在一旁,南宫星雨差点在龙威关外丢了命,伤还没好利索,但是陈远俊还是把他带到了北隘州,在他身边出谋划策,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陈远俊苦笑一声,说道:“辟邪红衣啊!你可就别挖苦我了,和一帮高官大佬们凑在一起,我真是浑身不自在啊!我可没飘,自有自知之明。”一边说,一边就跨进大帐和众人在帐内坐了下来。 第63章兽阳退兵 ———龙腾北隘州,拒虎关。 血罗煞大营内,轩辕半梦和诸葛青史,公孙玲珑,老余头,关岱,项沐,围坐在茶桌前。 “青史兄,最近受累了吧!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轩辕半梦举起手中的茶杯说道。 “没事,我就在后面帮帮忙,安抚安抚那些公子哥们,这阵子血脂关兽阳大军退去,一些人陆陆续续回去了,我就到拒虎关来了,哦!还有新晋的平北将军陈远俊率领黑狼军到了血脂关,没想到他打了这么漂亮的一仗,还那么年轻,要是我跟着他一起,是不是现在也能混个校尉了,哈哈哈。” 多日不见,他们几个兄弟之间反而更加的熟络了,可能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生死的缘故,听到诸葛青史开起了玩笑,公孙玲珑就翻了白眼:“就你文皱皱的,连刀都拿不稳的家伙,还不如我呢,估计刚上去就得被捉了,还屁的校尉。” 诸葛青史不甘示弱,狠狠的拍了公孙玲珑一巴掌,疼的公孙玲珑龇牙咧嘴,众人哈哈大笑。 深夜五匹快马从血罗煞营中涌出,一路飞驰来到拒虎关外,夜色笼罩着大地,皎洁的月光倾洒在大地之上,夏日的深夜伴随着些许蝉鸣,此起彼伏。 轩辕半梦五人站在一座坟头之前,摆上香烛,默默的烧着纸钱,轩辕半梦轻声说道:“姑娘,欧阳淳佳我帮你杀了,本来是想带着他的人头来祭奠你,但是我怕他扰乱你的清净,你肯定也不想再看见这个畜生,我就替你烧了,至于家人你就放心吧,以后这世间有我们兄弟五人,你的家人会得到照顾的。” 诸葛青史站在一旁,心中一颤,几个月前他在暗中看着几人,今日终于能和他们并肩而立,光明正大,轩辕半梦既然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杀了欧阳淳佳这种话,说明已经真正将他当做了自己人。 诸葛青史缓缓下跪:“姑娘,那日我要是去的早点,就能把你救下,你不要怪我。我诸葛青史在此向你立誓,日后被我发现但凡有欺压良善者,必杀之。”诸葛青史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 这是他们兄弟五人的共同誓言。 稍后,轩辕半梦带着四人爬上一座山坡,站在坡顶的轩辕半梦看着四人说道:“从今天开始,我等兄弟不再是一般人,日后,我们一定会站得更高,权力,金钱,女色,只要我们想要都会有,但是我只说一句,我们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为我们战死的北隘州士卒。谁要是敢欺负百姓,我轩辕半梦一定不会轻饶!” 四人重重点头,眼神坚定。 五人就这样站在坡顶,身躯挺拔,遥望远方,目光穿透夜色,良久无言。 ———血脂关兽人大营 狮首四郎在大营中焦躁不安的等待了近半个月,终于等来了王帐的消息,命令只有一句话: 大军班师! 狮首四郎心头一松,终于要回去了,立马召集众将,安排撤军事宜。 两日后,兽阳大军拔营而起,铺天盖地的旗帜向着蛮荒方域退去,三万骑卒殿后压阵,防止龙腾士卒追杀。 狮首四郎落于最后,遥望拒虎关,看着这个让他们止步不前的关卡,心头悲凉之意油然而生,良久之后,才跟随上了大军的脚步。 龙腾178夏,龙腾北耀,北隘边境长达一年之久的战事终于落幕,双方近三十万士卒殒命疆场,兽阳十皇子身死,龙腾数位高级将领战死沙场,最终以一种相当于两败俱伤的方式结束了这场战争。 拒虎关议事厅 上官文轩满面荣光,笑意盎然,手中端着一杯酒,对着齐聚一堂的众将和连夜赶来的北隘州刺史说道:“诸位,兽阳已经撤军,此乃我龙腾之福,百姓之福,请满饮此杯,贺我龙腾千秋万世!” 众人皆举杯一饮而尽,征战良久,如今终于结束,悬在众人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大家还是比较开心的。 只是那些同袍的战死,依旧给大家的心头带来些许悲伤。 酒过三巡,上官文轩说道:“捷报将于明天送往京城,我大军也会在两日后班师回朝,日后边关就交给我诸位了。此次回京之后,我定当上奏陛下,边关但凡有功之将校,一定都会论功行赏,诸位都是我龙腾栋梁,日后还望众位多多为国效力。” 令狐千秋站了起来,说道:“上官大人,我令狐如今已成独臂之人,留在军伍之中也是废人一个,加官进爵已经没有意义,但我有一事相求,在这里我保举拒虎关守将轩辕半梦接替我出任北隘州大将军,还望大人尽力促成此事。” 大家闻言都是一愣,这可是始料未及啊,北隘州大将军乃是正三品军职,况且是实打实的捏着龙腾最精锐的边军之一,无数人都睁着眼睛,强求还求不来呢?令狐千秋怎么说卸甲就卸甲呢? 轩辕半梦也是一阵错愕,连忙开口道:“令狐将军,我何德何能敢担此重任,您只是少了只手照样可以主管北隘州军伍,要是遇到冲锋陷阵之事,交给我就行了。” “令狐将军,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但是最终的决定还得陛下定夺,我只能说说,但会尽力而为。”上官文轩说道。 其实上官文轩心里求之不得,轩辕半梦已经爬到了拒虎关主将的位置了,再往上就只能是北隘州大将军了,北隘州大将军现在是令狐千秋,他不退下来,轩辕半梦就上不去,但是令狐千秋乃是有功之臣,总不能给他革职了吧,虽然平北将军陈远俊的军功比轩辕半梦更大,但陈远俊毕竟是北耀州的,跟自己也只是一面之缘,在他心底还是希望轩辕半梦能上去的。 其实上官文轩正琢磨着是不是把令狐千秋带到神都安排个闲官做做,如今令狐千秋主动提出退位让贤,到是让上官文轩始料未及。 轩辕半梦一再推辞:“上官大人,令狐将军,此事万万不可,我资历浅薄,未建寸功,如今身居拒虎关守将已经是惶恐不安,北隘州大将军我定然不会接受,北隘州还需要令狐将军坐镇,我必定会全力辅佐令狐将军整顿好边军。” 上官文轩也有点犹豫,决定还是回到神都后和自己的父亲好好商量一下,于是先打个哈哈:“此事到时候兵部再做商议,我们先庆祝兽阳退军,来,喝!” 在边军呆了这么久,上官文轩也慢慢感染了些许边军的豪爽,语气之间竟然带着一丝霸气,而不只是以前的书生气,大家再次举杯痛饮,想要大醉一场,忘掉心中所有的伤痛。 第64章孺子可教 令狐千秋见上官文轩已经如此说了,也就不再提此事,其实他经此一战,确实萌生了退意,无数老兄弟纷纷战死沙场,自己也没了左臂,是真的不想再继续做这北隘大将军了。 他也事先和州牧孔慈刺史狄宜商量了一下,虽然轩辕半梦年纪尚轻,论资历确实不够,但是凭着几场硬仗,现在轩辕半梦在北隘边军中的威望日盛,当个北隘州大将军应该足以应对了。 孔慈也同意了令狐千秋的想法,轩辕半梦的一步步成长他也算是看在眼里,能力上肯定没问题,再加上他和令狐千秋搭档多年,看着令狐千秋失去一臂的惨状,确实不忍心再让他在边军摸爬滚打,还是卸甲享福更好一些。 接着的两日之内,城中洋溢着阵阵喜悦,毕竟兽阳退兵了,老百姓也可以松口气了。 上官文轩带来的大军也纷纷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班师,龙腾禁卫军跟着上官文轩返回神都,其余各州士卒则由各州将领分别带回。 普通小卒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他们在来的路上就听闻兽阳蛮子如何了得了得,一个个都以为肯定得死在关外了,没想到大多数人连蛮子的面都没见到就回家了,说不定还能拿到朝廷的赏赐,人人都是欢喜无比。 上官文轩在兴奋之余依旧不忘了带上一个老熟人,欧阳允庆,这时候把他一起带回京城,对比之下,自己岂不是更显得是国之栋梁。 在诸葛青史的住所,轩辕半梦来给他践行。 诸葛青史特地让仆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之前一直有战事压着,难得痛痛快快的喝顿酒,临走之前肯定要和兄弟几个一醉方休。 轩辕半梦作为大哥在几人的强烈建议之下就坐在了首位,端着酒杯看向诸葛青史说道:“今天我们兄弟几个给你践行,此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祝你平步青云,位及人臣,既然战场之上杀敌你不在行,朝堂上你应该混的比我们好,哈哈!” 众人都是一番大笑,纷纷满饮一杯。 公孙玲珑看了看好像有什么心事的诸葛青史,开口道:“怎么了青史兄,此行是回北隘州府还是怎么样?” “不,我先跟着大军去一趟神都,见一见家父,然后再回州府。”诸葛青史漫不经心的说着。 这下轩辕半梦也看出来诸葛青史好像有什么心事,当即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着诸葛青史,项沐等人也跟着放下了酒杯,虽然他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 诸葛青史见状一愣,依旧是面带犹豫之色。 轩辕半梦开口说道:“青史,真把我们当兄弟,有什么就就直说。” 诸葛青史直了直身子,问道:“轩辕大哥,你心里可有大志?” 可有大志?这句话当初诸葛青史问过一次,问的没头没脑,今天又问了一次,轩辕半梦依旧有点发愣。 “大哥年方二轮,如今已经官至正四品,等上官文轩回朝,顶多一两年,正三品的北隘州大将军定是轩辕大哥的囊中之物。你想要的是什么?一辈子戍守边关?看着身边一批又一批同袍战死吗?”诸葛青史直勾勾的看着轩辕半梦问道。 诸葛青史问到了点子上,这难道是轩辕半梦想要的吗?这不是,本来以为从军给家里省点赋税攒点钱,就可以回家结婚生子,平安的度过一生。 直到欧阳淳佳等一批官宦子可以随意欺辱百姓之后,他又觉得,只有自己有足够的实力,才能保护自己的家人,所以他一路向上走,可是走到哪一步才是个头呢? 就算自己当了北隘州大将军,顶多也就能保护自己的家人,那北隘州数十万的百姓呢?他又能保护多少,如果兽阳大军再次来袭,他如果挡不住,那不还是生灵涂炭吗? 轩辕半梦彻底迷茫了,他发现怎么想都想不出来怎么才能有一个理想的生活。 诸葛青史看到轩辕半梦陷入了沉思,知道自己的话点醒了他,就默不作声,在一旁等着。 公孙玲珑也默默的低头思索着,想到了这个昏庸的世道。 “青史兄,请赐教!”轩辕半梦站起了身,一本正经的看着诸葛青史,微微鞠躬。 诸葛青史连忙扶起轩辕半梦,接着说道:“当今之世,我龙腾大帝对外不能御敌,对内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朝中党争不断,互相倾轧,世家高官在其位不谋其政,寒门子弟难以在官场上爬升,有能力者得不到重用,世家子弟只知饮酒作乐,平日嚣张跋扈,欺压良善,各州百姓更是民不聊生,敢问生活在这样的国度,天下百姓还有什么希望!” 诸葛青史越说越激动,到最后拍案而起,怒声骂道。 他身在大世家,见到的黑暗远比轩辕半梦等人多的多。 轩辕半梦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不是他的思想有问题,是这整个龙腾帝国出了问题。 公孙玲珑也抬起了头问道:“可我们无能为力啊,难不成把这些十恶不赦的人都杀了吗?我们有这能力吗?” “为什么不行?只要我们站在天下的最高处,我们就可以杀光这些贪官。按照我们的意愿去管理这个天下,让每个人都有饭吃,让每家每户都能过上幸福的生活,让每一个官员都在合适他们的位置为百姓谋福利。”诸葛青史语出惊人。 房中的几人都震惊了,一个词浮现在大家的心中,谋逆谋反。 项沐结结巴巴的说道:“难不成,难不成我们要谋反不成?” “咳咳。”诸葛青史被项沐的话呛得一阵咳嗽:“不不不,不是谋反反,是等待天下大乱之时,我们伺机而动。” “天下大乱?”轩辕半梦疑惑不解。 诸葛青史端起一杯酒,自信的说道:“如今天下,乱象已起,我们诸葛家夜观天象,可以断定,少则两年,多则五年,天下必定大乱,天有明君星降世,届时我们可以伺机而动,北隘盛产精兵强将,你们只要牢牢的掌握住此地,就等于掌握了替明君争雄天下的资本,那我们站在这世间的最高处也不是不可能。” 第65章蛮荒大乱 这话可是大不敬,要是传到龙孝耳中,诸葛家一定满门尽诛。 老余头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里暗自欣赏,看来这诸葛青史是个明白人啊!大元帅曾经说过,诸葛家有定天下的智慧和手段,现在看来一切尽在莫邪大元帅预料之中啊! 轩辕半梦四人对视一眼,恍然大悟,突然觉得在黑雾弥漫的前方,看到了一丝亮光,虽然有点造反的嫌疑,但是这的确是一个可为之奋斗的目标,只是莫邪大元帅的意思呢?一年内要把血罗煞变成第二支破天军!难道……瞬间轩辕半梦释然一笑,顿时如同拨开云雾见青天。 老余头看着轩辕半梦释然的表情,伸手捻了捻胡须,心里赞道,孺子可教也! 众人喝了一夜,也畅聊了一夜,从乡村野史,再到天下苍生,今夜开始众人都有了真正的方向。 一日后龙腾禁卫军在血脂大拔营回神都,在血脂关外送行的轩辕半梦等人看着逐渐远去的队伍,眼神有些复杂。 公孙玲珑在一旁说道:“青史兄说的话,你是怎么看的?” 轩辕半梦偏头一笑:“不管日后如何,我们得先有一支像破天军一样的大军,走,回拒虎关!” “不用去见见平北将军陈远俊吗?”公孙玲珑问道。 “不用!以后有缘自会相见!”轩辕半梦一夹马腹朝着拒虎关疾驰而去,旋即众人也跟了上去。 ——— 蛮荒域,兽阳兽神平原 这是一片广袤的草原,土地肥美,水草丰盛,非常适合牛羊生存,这里是兽阳皇族的起源之地,因酷似一只雄狮被称作狮神始原,也是兽阳王旗上那一只金色狮子的由来,象征着王者之威。 草原之上蛮牛羊遍野,兽阳牧民成群,时不时地一队队骑兵呼啸而过,带起阵阵微风。 头顶之上一片浩蓝的苍穹,宛如一个巨大的罗盘,倒扣其上,令人神往,鹰隼翱翔其间,展翅高飞。 草原中间出现了一顶顶灰白相间的帐篷,星罗棋布,密密麻麻的人影四处走动,还没马背高的兽阳小孩穿梭在帐篷之间嬉戏打闹,女子则在准备各自准备着中午的饭菜,互相聊着家常。 聚集地的中间帐篷逐渐稀少,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持刃锐士,眼神冷冽,不断地扫视着四周,显得与周围的帐篷格格不入。 兽阳士卒拱卫的正中央,一座巨大无比的金色帐篷拔地而起,占地极度辽阔,堪比一座小型宫殿,高约十余丈,帐篷的顶端一面燕戎皇旗迎风招展,一头昂首傲立的雄狮雕塑矗立之上,俯视整个狮神始原。 这是兽阳最高军权的象征,兽神大营。 帐篷之内,一具红色的棺椁停放在中央,前面跪伏着狼狼曲兢等一干出征的兽阳将领,他们一动也不敢动,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些许冷汗。 棺椁的两侧站立着不少人影,左侧一群身穿兽阳贵族特有的蛮兽皮袄的老者,他们略显瘦弱,年纪约莫六七十岁,他们没有佩戴白孝,浑浊的目光时不时的扫向一旁的棺椁。 右侧则清一色是一排魁梧的汉子,身穿铠甲,腰悬兽阳战刀,他们脸露愤怒之情,虎虎生风也赫然在列。 众人的前方端坐着一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身穿黄色雄狮绣服,腰上系着一条蛮牛皮带,皮带镶嵌着耀眼夺目的各色宝石,皮带头扣纯金打造,华贵逼人。 中年男人面带一丝悲伤,轻轻的用手指敲打着座椅的黄金把手,此人正是一统蛮荒的兽阳大帝——狮首达达。 狮首达达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杀意:“狼狼曲兢,杀我皇儿的人,知道是谁吗?” 跪伏在地的狼狼曲兢身形一颤,头也不敢抬的大声答道:“龙腾龙威关守将,黑狼军陈远俊。” “陈远俊!陈远俊!”狮首达达念叨了两声,眼神突然浮现一丝凌厉,轻声说道:“这个仇,我兽阳记下了。” 狮首十郎尸体运回来的当晚,狮首十郎的亲娘,也是一位狮首达达颇为宠爱的贵妃,就一头撞死在了狮首十郎的棺椁之上,虽然狮首十郎是自己的第十子,地位不高,但也深受狮首达达的喜爱,所以才会给了他兵权,让他出征龙腾边境,如今身首异处,让这位蛮荒之王心头也是一阵悲伤。 狮首达达摆了摆手:“此次就不降罪了于尔等了,下次你们要戴罪立功,为我皇儿报仇!” 狼狼曲兢和身后几名将校都松了一口气,赶忙磕头谢恩,然后退到了一边。 “虎虎倭瓜,事情查的怎么样了?”狮首达达偏头看向了右侧首位的一名面容冷酷的男子。 看他的站位,还要排在虎虎生风之前,但是虎虎生风神色毕恭毕敬,没有丝毫不满。 此人就是兽阳战神——虎虎倭瓜,兽阳帝国的兵马大元帅。 男子踏前一步,略微垂首:“已经查清楚了,楼兰,阿三,八岐,南棒几个部落正在暗中集结兵马,蠢蠢欲动,反叛之意已显,还有几个小部落也闻风而动。” 这就是虎虎生风回到大营迟迟要不到援兵的原因,就是因为燕戎内部不稳,自从统一蛮荒域以来,大大小小兼并了百余部落,时不时的就有部族跳出来不服从兽阳的统治,这三个部族算是规模较大的,要是真的造反,收拾起来还是比较费力的,所以兽阳大部精锐兵力不得不呆在蛮荒域内。 “大帝!”此时左手边首位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说道:“我兽阳自立国以来,对于这些兼并的部落过于友好,导致他们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举,此次当派遣勇士,以血腥手段镇压,保我蛮荒之安定,方能为日后夺取龙腾,一统天蓝奠定基础。” 佝偻老者乃是兽阳的大丞相,文官之首的菊花禅,而且是狮首达达从小的老师,在兽阳地位极高,与大元帅虎虎倭瓜并驾齐驱,一文一武,乃是兽阳柱石。 此言一出,大帐内的众人纷纷附和,怒喝声四起,虎虎倭瓜则是不说话,静静的等待着狮首达达的旨意。 狮首达达陷入了短暂的沉思,随即开口说道:“虎虎倭瓜,虎虎生风,大皇子狮首大郎,集结精锐勇士百万,其它部族征兵二十万即日起兵分三路,出兵平叛,但凡军令所到之处,不出兵的部落,王族皆斩,另立部族首领,大军平叛时,敢于反抗者,夺其蛮荒封地,九族尽诛!丞相大人负责统筹调集一应军需物资,以备战时之需,不得有误。” “诺!”众人纷纷起身应喝。 蛮荒域内除了兽阳大帝一脉可称皇族以外,其余归降兼并的各部族大汗都改称为王,保留了他们的地位,可继续管辖所属的部落。 但是兽阳军令必须遵行,否则兽阳皇帐就会扶植起另外一个大王来代替原先的王族,这也是狮首达达掌控蛮荒的手段,总不能将不听皇令的整个部族都杀光,蛮牛羊也是需要有人来放养的。 狮首达达站起身子,缓缓走向棺椁,一只手撑在棺椁之上,眼神遥望大帐之外辽阔的草原天空,口中喃喃:“十郎,我要用蛮荒无尽的鲜血给你陪葬。” 帐内的文武大臣心中一颤,接下来的日子看来是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了。 龙腾178初秋,兽阳内战起,蛮荒大乱开始,这也给了龙腾喘息的机会。 第66章百里乘风 ———龙腾扣山关原白虎军大营。 刚刚从北隘回来的莫邪端坐大帐,军师黄埔青城,寒啸,马望,刘黑达等众将分列两侧。 “黄埔军师,捱雪国大军可曾退回?”莫邪淡淡问道。 “回大帅,已经退回捱雪州冰晶高原。”黄埔青城赶忙躬身回道。 “龙威关守将陈远俊斩首狮首十郎,击溃兽阳大军,北耀州现在无恙,轩辕小子也不错,力保拒虎关不失,只是可惜了卓将军,令狐将军也惨失左臂,还好兽阳大军以退。”黄埔青城接着说道。 “嗯!寒将军,现在天龙军团战力恢复的怎样了?” “回大元帅,天龙军团战力已经恢复了八成,那日乌拉平原全歼兽阳魔狼骑兵万余,仅阵亡两千余人,但是那朝凤帝国的东方星竹赖在大营不走了,每天还吆喝着她的千余鸵鸟骑兵跟着军团操练,末将赶了几次了,却毫无办法。”寒啸有些哭笑不得。 “朝凤帝国女帝东方静怡的妹妹?她来乌拉平原干什么?” “回大元帅!我已经问过了,是跟她姐姐东方静怡闹翻后跑出来的,已经派人确认她没有撒谎。”黄埔青城说道。 “哦!那可不能亏待了她,就按公主待遇吧!毕竟我们现在还没和朝凤翻脸。” “大元帅!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些什么?”马望躬身问道。 “现在就一个字,等!” 众将疑惑的看着莫邪,军师黄埔青城微微一笑:“众将军放心,大元帅已经布置好了!就第等鱼儿来了!” “那好,有大元帅在,我们大家就有了主心骨。”马望大喜道。 “龙飞已经有所动作,他好像也嗅到了,大元帅是不是派遣一路人马早日进入神都以备不测?”黄埔青城微微有些担心的说道。 “放心吧黄埔军师,百里军师已经安排妥当,慕容晓晓已经潜入神都布置。” “有军神安排自然稳妥,看来是我多虑了。”黄埔青城提起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有军神百里乘风布置自然稳妥。 “各位将军,天龙军团抓紧休整操练,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诺……”众人抱拳齐声应道…… ——— 龙威捷报一到神都,整个神都朝堂顿时震惊了,铺天盖地的贺喜之声响彻在朝堂之上,就连一向稳如泰山的上官玉云也是难得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只不过欧阳一派的人脸色阴沉,因为捷报还提了一嘴,欧阳允庆找到了。 边关退敌之事,也被龙腾官方加大笔墨的渲染一番,流传到了市井百姓的口中,陈远俊的名字一时间人尽皆知,斩将夺旗的事迹也被茶坊酒肆编成了各种版本在民间各地流传。 就这么口口相传,陈远俊一下子出名了。 一月后,上官文轩率领大军凯旋回朝,因为龙孝最近身体不好,由兵部尚书威亲王龙威率领文武百官出神都城十里相迎,旌旗遮天蔽日,礼乐之声中,上官文轩的笑容越发深厚,就连上官家族子弟走在街上也越发的趾高气昂。 深夜的上官府邸,上官玉云给儿子倒了杯茶,上官文轩不断的在旁讲述着此次出征的经过,尤其是讲到轩辕半梦的部分更是兴奋,而上官玉云却是听得眉头微微一皱。 等上官文轩讲完,上官玉云才开口道:“此次退兵其实在意料之中,但能斩杀一名兽阳皇子确实是我没想到的,这个北隘轩辕半梦,你怎么看?” 喝了口茶的上官文轩回想了一下,说道:“我觉得他已经接受了我的示好,毕竟放眼整个朝堂,他得罪了欧阳允庆,也只有依靠我上官家才能在官场上更进一步。” 上官玉云听完却摇了摇头:“不,依我看来,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有野心,也有分寸。” “父亲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上官文轩面露不解。 “你看,他虽然与欧阳家结怨,但以他如今的军功,就算欧阳家也没法给他使绊子了,他替你出谋划策,杀贼退敌,但是在面对你的招揽之时,却只是简单略过。 他心中深知,边军将领不可与朝堂重臣来往过多,所以人家不想惹这个麻烦,所作所为也是行他分内之事,无可挑剔。 你答应给钱给人,他却不拒绝,说明他有着对军权的渴望,所以我说此人有野心,日后怕是不容易掌控。”上官玉云缓缓的解释着。 上官文轩听完也是若有所悟,旋即抬头问道:“父亲大人,这么说的话,我们对他的态度是不是要转变一下?” 上官玉云低头抿了一口茶,摆了摆手:“不用,该扶植的还是要扶植,一个边关将领而已,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你可能会调到兵部任侍郎了,手里怎么能没几个拿得出手的人呢!别忘了,我们的现在的主要对手还是欧阳他们那一帮人。” 上官文轩也在一旁连连点头,不得不佩服自己老爹的分析,看来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是很多。 “对了父亲大人,欧阳允庆带回来了,我们应该怎么处置,最不济,也得罢了他的官职吧?”想起了欧阳允庆当初对着自己的冷嘲热讽,上官文轩就是一阵窝火,恶狠狠的说道。 “唉!”上官玉云叹了口气:“此事怕是有变故啊,那个老不死的怕是要出来了。” 上官文轩一惊,那个人能让父亲如此重视的,但他瞬间就明白了是谁,随即也皱着眉头不再说话,安静的在一旁给父亲斟茶。 ———龙腾神都,宣化殿。 第二日早朝,上官文轩穿着吏部昨晚送来的从一品大员的朝服,红光满面的昂首而立,身旁的赞誉之声不绝于耳。 只不过今日的朝堂之上,似乎比往日多了些人,上官文轩的目光扫向站在镇国公欧阳鼙鼓身边的一名白发老者,心中暗道:果然是他,护国公善卫龙。 善卫龙的出现,让原本喜庆洋洋的朝堂之上多出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 第67章孰能无过 大帝上朝,朝臣山呼之后,上官文轩当先一步跨出班列,朗声说道:“承陛下天威,我大军出征数月,所部将士英勇杀敌,兽阳大军已退,臣特向陛下奉上此战收获。” 龙孝微微点头,殿外的几名太监鱼贯而入,手中展开着一面绣着雄狮的大旗,朝臣纷纷转头看去。 “此乃兽阳十皇子狮首十郎的帅旗,臣特献上此物,彰显陛下皇威。”上官文轩一脸得意的说道。 龙孝也是非常满意,挥了挥手让几名太监退下,开口道:“上官大人不愧龙腾之栋梁,特赐玉如意一件,并调任兵部侍郎以示嘉奖,朕听闻斩杀狮首十郎之人乃是北隘边关一年轻守将?” 上官文轩连忙拱手答道:“回陛下,守将名叫陈远俊,官任龙威关宣抚使正四品,此次击溃兽阳大军,此人功不可没。” “既然如此,也当重赏,兵部之意如何?” 这件事上官文轩事先也与兵部尚书威亲王龙云商议过了,龙云当即开口道:“按功足以擢升为北耀州大将军,但此人年纪尚轻,恐难让人信服,而他上面还有镇北大将军呼延庆,安北将军包云飞,恐难担当北耀州大将军一职。 而北隘州大将军令狐千秋在大战之中失去一臂,不愿入朝为官,而卓胜将军为国捐躯,北隘州正需悍将,微臣建议,特设北隘州副将军一职,官居正三品,由北隘州平北将军陈远俊担任,擢升陈远俊为安隘将军,协助令狐千秋处理边关军务,另外拒虎关守将轩辕半梦,力敌兽阳大军,保拒虎关不失,也功不可没,擢升为平隘将军官居从三品,协领北隘军务。” 此言一出,朝堂上响起了阵阵私语,各州只设置大将军一职,还从未设置过副将军,北隘州开这个先例怕是不合情理。 龙孝倒是觉得这个方法不错,对于有能力的人他还是想重用的,但是也不好直接开口,于是偏头看向朝臣中的一人说道:“吏部怎么看?” 涉及到任命官员一事,龙孝还是要听听这个吏部尚书刘盖的意见的。 吏部尚书刘盖跨前一步说道:“此举虽然不合礼制,但是北隘州乃边境,原有北隘州大将军也身体有伤,所以臣认为设副将军一职可行。” 他这次沾了上官家的光,也算是有功之臣,当下也不愿反驳上官家和威亲王的意思,自然也是满口答应。 “好,那此事就这么定了,至于其他有功之人,由兵部尚书统一论功行赏,万不可寒了我边军的心。”龙孝见吏部没什么异议,就当即拍板决定了。 上官文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他现在是对两个风头正冒的边关守将有知遇之恩,就不怕他俩人以后不给自己面子。 伴随着龙孝的几声咳嗽,朝堂上再度安静下来。 龙孝看了看一旁脸色有点不自然的欧阳鼙鼓,问道:“听闻欧阳允庆没有被俘,这次也跟着大军一起回来了,诸位爱卿,你们看临阵脱逃一事应该如何处置?” “按律当斩!” 一道怒喝声从殿中传来,众人心头一颤,原来是刑部尚书诸葛瑾。 也就是诸葛青史的父亲,此人一脸正气,大约四五十岁模样,自入主刑部以来一向秉公执法,虽然在政见上依旧与欧阳家共进退,但是凡事涉及到违背律法的事,一向是毫不留情,人称黑脸豆角,油盐不进。 吏部尚书在得知当初欧阳允庆丢下自己的儿子独自逃命之后也是勃然大怒,当下也上前一步:“陛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欧阳允庆临阵脱逃,害我数十万大军惨死边关,理应斩首示众,以正国法!” “臣隆戈附议,赏功罚过,天经地义,欧阳允庆大败而回,于情于理都应该从重惩处。” 紧跟着是原兵部尚书现户部尚书隆戈站了出来,他也是上官家一派,现在看管着朝廷的钱袋子。 上官文轩在一旁默不作声,毕竟自己与欧阳允庆的矛盾人尽皆知,此时自己再跳出来参他一本就显得气量实在太小。 眼看朝中六部尚书已经站出来了三位,弹劾力道之大令人叹为观止,朝臣也是纷纷垂首,静静地看戏,几派同时对着欧阳家发难,普通人谁敢插嘴,那不是自己找虐吗? 位列前端的欧阳鼙鼓面皮不住的发抖,一声不吭,他对当下这种情况早有预见,不然也不会亲自去善家请挽国公善卫龙出山。 “诸位大人,听老夫一言可好。”挽国公善卫龙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朝堂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挽国公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他手持长矛和龙腾先帝在同敌人厮杀的时候,在场的很多人都还没出世呢。 上官玉云虚眯着眼睛默不作声,瞅了瞅这多年不出山的老对头。 善卫龙眯了眯眼,看了一眼站出来的三位尚书:“陛下,老臣以为,沙场征战,胜败乃兵家常事,怎可因一场失利就砍了朝中重臣的头呢?对于临阵脱逃一事,老夫觉得结论下的太过武断,我仔细看了欧阳允庆的供词,是因为兽阳突然援军到来,欧阳将军为了保存实力,回防血脂关才率先命令步卒后撤,此举合情合理,只不过兽阳大军孤注一掷,扔下我骑军不管直扑步卒方阵才导致战败。依微臣看,欧阳允庆确实有指挥不当之罪,但是绝无临阵脱逃一责!” 一语说完,朝臣之中又有几名武将纷纷附和,皆言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主将临机决断没有不妥。 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这些武将都是善家和欧阳家一手提拔起来的,一时间朝堂之上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善卫龙再度开口:“三位尚书大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欧阳将军为朝廷效力多年,岂可因一时之责就掩盖他多年的功劳。老夫当年大大小小打了这么多仗,也有过战败之时,也有过丢盔弃甲的处境,难不成你们连老夫这颗项上人头也要砍了吗?” 第68章惊天诏书 最后的反问,顿时逼得三人面色铁青,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吗,诸葛瑾脸色一变,就欲反驳,一旁的吏部尚书急忙把他拉住,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吱声。 看着没有开口的三人,善卫龙这才再次晃晃悠悠的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的面子,就算上官玉云也得给。 朝中众人见三位尚书大人都不说话了,大家也一言不发,等着上面那位开口了。 龙孝心中苦笑,这不明摆着今天动不了欧阳允庆了吗,动了欧阳允庆岂不是变相的打了挽国公的脸,这可是同自己爷爷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将,说起来也是九死一生,就连爷爷对他都是极其尊重的。 龙孝看向欧阳鼙鼓说道:“欧阳允庆乃是你的长子,此事镇国公有什么意见吗?” 欧阳鼙鼓抖了抖身子,之前为了避嫌没有开口,现在陛下发问,终于可以说话了:“微臣教子无方,还望陛下恕罪,微臣的建议可将欧阳允庆罚俸一年,责令其闭门思过一月,老夫亲自在家教导他,至于蛟骑将军一职,可依旧由他暂领,以示皇恩浩荡,令他日后戴罪立功,兵部可再派遣一名副将协同独孤从蓝将军处理军务,重建蛟骑军。” 这一手欧阳鼙鼓可是玩的漂亮,这样的处罚虽然是丢了脸,但是实质上欧阳允庆没有损伤,钱他欧阳家不缺,别说罚俸一年,就是罚俸五十年都无所谓,军权没丢,让兵部指派副将,也就是变相的告诉上官家,蛟骑军的兵权你们可以插手,但是我的儿子不能动,双方各退一步。 上官玉云的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但是对于欧阳鼙鼓的示弱也是心知肚明,也就开口道:“镇国公的建议不错,老臣赞同,希望欧阳允庆将军能在家好好研读兵书,也能像挽国公那样知耻而后勇。” 瞬间欧阳鼙鼓和善卫龙的脸色就是一变,之前善卫龙拿自己作比喻,暗中威胁了一把三位尚书,如今反过来被上官玉云将了一军。 两个老狐狸心中同时骂了一句:上官老狐狸! 龙孝看着几大世家达成了一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按照欧阳鼙鼓的意思办就行了,就这样欧阳允庆的罪就被欧阳家和善家联手给压了下去,散于无形。 龙孝看了看身旁的雨化淳,雨化淳马上会意,赶忙上前三步,大声喝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散去的朝臣,龙孝手掌微微发抖,又是一阵咳嗽,没想到自己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拿这几大世家一点办法都没,虽然大家表面上都听自己的话,但是一旦触及到各家的利益,瞬间就是阻碍重重,就拿这个善家来说,平时不显山露水的,今天一出来就狠狠打了三位尚书的脸,但他们善家捏着沙啸域边境的二十万大军,日后有战事还得指望他们善家效力,自己也不能驳了他们善家的面子。 唉,当皇帝当到这地步,真是可悲可叹啊!看来得改变一下了,既然朕治不了你们,那就找个能治得了你们的人来做这个恶人! “雨化淳!拟旨昭告天下,帝国风雨飘摇!兽阳虎视眈眈!朝凤和白象帝国立场不明,经朕深思熟虑,免去威亲王龙云龙腾兵马大元帅一职,恢复莫邪龙腾兵马大元帅一职,加封莫邪为天柱国,并上告龙卫院携龙腾王旗,加冕莫邪为永忠王,封地北凉北隘北耀三州!置王府于北凉忠魂郡!此诏通告天下之时,就是忠勇王加冕之时!” 雨化淳不可置信的看着龙孝,努力的使自己变得镇静,他知道,如果这道诏书颁布天下后将会掀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陛下这是怎么了? “陛下!三思啊?” “以前朕错了!趁现在还能改!雨化淳,朕希望你不是第二个池貂!” “陛下!奴才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啊!”雨化淳吓得一哆嗦,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 “行了!此事明日昭告天下!连同长公主下嫁寒啸的婚事一起昭告天下!” “喳!” “去吧!朕累了,想在这里休息一下!”龙孝挥手让雨化淳退了下去,自己则坐在龙座上闭目养神起来。 “咳咳咳咳咳……”龙孝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这才止住了咳嗽,当他把手掌松开时,一抹鲜红触目惊心…… ——— 在大殿之外,诸葛瑾气急败坏的问赵盖:“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说话,这么大的罪,靠着这个老王八蛋就这么三言两语,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赵盖安抚着这位脾气略显暴躁的刑部尚书,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没人,这才说道:“诸葛兄,这挽国公可是与我们的父亲同辈的人,你今天要是再反驳,就是在朝堂之上打了善家的脸,打了善家那两兄弟的脸,更是打了沙啸域二十万边军的脸,这日后要是蛮国入侵,善家撩挑子不干,你怎么办?是你能领兵退敌还是我能领兵退敌?今天能挫挫欧阳家的锐气就可以了,何必死磕到底呢!消消气消消气!” 诸葛瑾也是一阵语塞,冷哼了一声:“反正这事没完!” 赵盖看着这个一脸怒气,刚正不阿的刑部尚书,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是拿他没办法。 上官府邸之中,上官文轩正坐在一旁一脸的郁闷,本以为能拿掉欧阳允庆的兵权,没想到最后搞成这样。 上官玉云淡淡的说:“急什么,看你这气冲冲的样子,这不是可以派人插手蛟骑军了吗?现在能先安插个副将进去,以后就能安插个正的进去,军权要一步步来,急不得!有总比没有好。哼!善家,欧阳家,早晚我得一个个把你们收拾了。” 上官文轩是真佩服自己父亲沉稳的性子,但是父亲说的也有道理,无奈的点了点头。 几日之后,兵部的嘉奖令奔赴边关。 朝廷正式加封陈远俊为正三品安隘将军,北隘大将军令狐千秋无意升官,特赐神都庄园一座,赏金千两,绫罗绸缎百匹,家中子弟可入朝为官,以表彰其功勋。 南宫星雨升任正四品参将兼宣抚使,陈远俊手下一众将领全部封赏。 轩辕半梦擢升为从三品平隘将军,公孙玲珑加封从四品参将兼宣抚使。 加封呼延庆为从一品镇北大将军,加封包云飞为正二品安北将军,其余将校均官升一级。 陈远俊当即就被呼延庆从武关召到了北隘州城,奇怪的是并没有让他去议事厅,而是直接被叫到了呼延庆的镇北大将军府,弄的陈远俊一头雾水。 第69章一片苦心 到了地方,陈远俊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将军府,整个府内的装饰很是朴素,没有什么华贵的气息,庭院之中栽着几棵古树,足有怀抱之粗,两侧的木架上摆放着一些兵器。府中也没多少仆人,领着陈远俊进门的管家板着一张死人脸,盯得陈远俊后背发凉。 前脚刚踏进呼延庆的房门,后脚就挨了呼延庆一脚。 陈远俊抱头鼠窜:“呼延将军,你身为堂堂北隘将军,竟然搞偷袭,来来来,咱们去院子里,光明正大的较量一下。” 自从陈远俊跟着包云飞以后,就和呼延庆也熟了起来,如今更是一起经历了大战,升了官,离呼延庆也只有三步之遥。陈远俊虽然心中充满着对呼延庆的尊敬,但是表面上依旧改不了嘻嘻哈哈的性子。 “呦呵,小兔崽子,长本事了啊,怎么?升了官就敢跟我叫板了是吧?老子本想把北耀大将军让给你,可现在倒好,把你调北隘当大将军去了,过来再让我踹一脚!以后想踹你我还得跑到北隘去,老了现在不想挪窝了。” 呼延庆是真心准备把北耀大将军的头衔让于陈远俊,但是晚了一步,让朝廷抢先下旨了,大帝的旨意总不能不接吧,自己也只好继续干着,现在只培养一下包云飞了,包云飞在他手下这么多年,包云飞的心性他早已了然,做个安北将军还可以,但真的运筹帷幄还欠缺的多,自己刚刚看到一个满意的接班人,就给调走了,这不趁着陈远俊来就捉弄一下他,出出气,呼延庆打心底喜欢这个包云飞一手提拔起来的年轻将领。 “别别别,将军您饶了我吧,这北隘州将军我真干不了,我不想离开北耀啊!”陈远俊哭丧着脸说道。 当他转头一看客厅之中竟然摆着一桌还算丰盛的菜肴时,立马就开心了起来:“呦,大将军这招待我的伙食还不错嘛,刚才看您那管家的脸色,我以为今天只能吃糠咽菜呢。” 呼延庆被气得哭笑不得,指了指凳子示意陈远俊坐下,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他啊!以前是我的亲兵,后来受了伤,不能打仗了,也没家人,我就把他带进将军府做了个差事,他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见谁都这个脸色,你别介意。” 陈远俊听了这话,也立马严肃了起来,不再说玩笑话了。 看着呼延庆开始伤感,立马起身给他倒了杯酒。 呼延庆一饮而尽,说道:“当初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仅仅是包云飞的一个亲兵吧,不到两年,你竟然都要快和我平起平坐了。可惜啊!这一路走来,不少袍泽都没了。” 陈远俊鼻尖一酸,躬身举杯:“大将军,我陈远俊替北耀边军,敬您一杯!”说罢也举杯一饮而尽。 呼延庆几杯酒下肚,摆了摆手:“好了,不说这些伤感的事了,有正事要跟你说。” 陈远俊放下手中的酒杯,直了直身子,安静地等着呼延庆。 “此去北隘州,你虽然人生地不熟的,但令狐大将军也是惜才之人,你刚刚上位,人又年轻,肯定会遇到许多挫折,但他会扶持于你,可惜了令狐将军戎马一生,到头来却失了一条手臂,不过也好,至少能得个善终!唉!我们这辈人已经老了,该是你们的天下了。”呼延庆说到这,又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火辣辣的烈酒,火辣辣的热血! “将军!我敬你!”陈远俊起身举杯一饮而尽。 “坐下吧!此去北隘,多多向同僚求教,毕竟你现在不只是冲锋陷阵的先锋将了,现在你应该学习怎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北隘的轩辕半梦比你年长一轮,他以前可是莫邪大元帅的亲卫队长,有匹敌万夫之勇,当年在北畜山遭受重创,莫邪大元帅就把他安置到北隘令狐将军帐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恢复到他颠覆时期啊!要不然这次北隘的损失也不会那么大……唉!没有什么如果,时也!命也!” “将军教诲末将铭记于心!”陈远俊躬身抱拳道。 “好!此去上任带上骑一营,毕竟是你的嫡系,用起来也顺手,我会再在北耀老卒里给你补齐两万人马,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别给北耀男儿丢人!”呼延庆有些心酸的说道。 “请将军放心!陈远俊永远都是北耀的热血男儿!”陈远俊立正抚胸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去吧!酒也喝了!该去了!北隘州这次损失惨重,你担子不轻啊!去吧!云飞那你就别去了,怕他难受。”呼延庆挥了挥手,有些许心酸和落寞。 “将军保重!末将去了!”陈远俊转身,随手悄悄擦去了眼角泪水,随后大踏步而去。 “去吧!去吧!……”呼延庆呢喃着,替自己又斟满了一杯酒。 “老伙计们啊!……你们知道吗?………我是多少年……没喝过酒了,今天呼延我高兴啊!我们北……隘有后了………来…来,这杯……呼延我敬……敬你们……” 呼延庆颤颤巍巍的举起酒杯,仰头而尽,无尽的委屈和心酸如同那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噗通”,呼延庆重重的趴在了桌子上,他醉了,有些不醒人事了,他累了,心累了,自从莫邪大元帅卸甲后再也没有碰过酒,而今天醉了! “唉!呼延将军这是何必呢?难道我包云飞的心胸就这么小吗?” 窗外的包云飞仰天一叹,自嘲的摇了摇头,走进大厅,替自己斟满了一杯酒。 “陈远俊啊陈远俊,别辜负了呼延将军的一片苦心才好,这杯酒,我包云飞就算替你践行了!”说罢便一饮而尽………… ———龙腾178年秋,陈远俊带领黑狼军骑一营奔赴北隘州。 ———龙腾178年秋,一道神都圣旨如惊雷在龙腾十四州炸响,有人欢喜!有人惊愕!也有人开始瑟瑟发抖!有人惊呼整个天蓝大陆的天要变了。 这一日,包云飞及一众将领喝的酩酊大醉,而呼延庆却滴酒未沾,不是他不想喝,而是不能…… 这一日,令狐千秋和轩辕半梦及北隘的一众将领也喝的酩酊大醉,而刚刚到来陈远俊却滴酒未沾,本来是为陈远俊准备的接风宴,却因为这道圣旨成了北隘众将的狂欢宴…… 他们憋屈的太久了!这下好了!他们再也不用了!因为他们的魂回来了! 第70章欣喜若狂 第二日下午,令狐千秋坐在床上,猛拍着头疼欲裂的脑袋,昨晚上本来是为陈远俊接风洗尘的,怎么自己喝的酩酊大醉,唉!看来真的是喝酒误事啊! 他赶忙起床,洗簌完毕。 “去请陈将军到议事厅!” “诺!”亲卫赶忙转身离开。 看来这酒以后是不能喝了,虽然现在头疼欲裂,但心里却无比舒畅!他用右手理了理额前头发,大踏步向着州府议事厅走去。 而陈远俊已经在议事厅门口等侯了,令狐千秋赶忙上前道:“唉!昨晚喝多了,耽误了正事,还请陈将军多多包涵。” “令狐将军折煞末将了,本来昨晚末将也是欣喜若狂,想痛饮几杯,见令狐将军和众兄弟袍泽如此激昂,远俊不忍扫大家兴致,只好强忍一醉的冲动,还请大将军不要怪远俊不合时宜才好!” “哈哈!那老哥也不跟你文皱皱的了,老哥痴长,叫你一声远俊老弟如何?” “令狐老哥抬举远俊了,你跟我父亲大人同辈,远俊怎敢高攀,远俊当叫一声叔叔。” “哈哈哈!你我就别如此了,我军中男儿当豪爽,就这样,以后我们兄弟相称。”令狐千秋豪爽的笑道。 “那小子就高攀了!令狐大哥。” “好!哈哈哈!” “令狐大哥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便是。” 令狐千秋眉头一皱继续说道:“经过这一场大战,北隘州境内的老兵伤亡太大,精锐骑军更是损失七八,我这北隘州城也没多少了精兵了。如今借着大胜之机,现在民心不错,从军的热情高涨,说起来这都是托了老弟你的福,狄刺史这些日子不断地征兵,已经有新兵八万余众,我的意思,这些新兵全部划归你和轩辕小子麾下,你俩就在拒虎关城整军操练,我给你们半年的时间,你要拿出一支像你骑一营一样的精锐骑军来!要不然等莫邪大元帅加冕忠勇王时,我北隘却派不出像样的仪仗军,那就该挨板子了。” “谨遵军令,陈远俊定不负将军所托!”陈远俊大声喊道,这如今令狐千秋身体不好,自己身为北隘州副将军,应该挑起这个担子。 “那半年之后呢?”陈远俊突然反应过来,为啥只给自己半年时间。 令狐千秋幸灾乐祸的笑道:“半年之后?当然是来北隘州接管军务了,我继续当北隘州大将军,只不过是给你个缓冲的时间,替你稳一稳局面,你还真当自己会一直做这个北隘州副将军啊!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两三年,你肯定就转正了,我呢,就可以安心的在家里享享福了。” 陈远俊苦笑着点了点头。 令狐千秋突然站起了身,主动给陈远俊倒了杯茶,陈远俊愣住了,连忙推辞,令狐千秋依旧我行我素,给陈远俊倒了一杯之后,又在旁边的一个空杯子倒满了一杯,看的陈远俊是疑惑不解。 看着陈远俊的不解,令狐千秋略带着一丝尴尬的说道:“还有一件私事,要拜托你走个后门,咳咳。”令狐千秋这一辈子也没走过什么后门,今天对着自己的属下说出这种话,也是老脸一红,干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额,令狐老哥您痛快点,到底什么事?”陈远俊一脸懵逼的问道。 “还不自己滚进来!”令狐千秋也不答话,怒喝一声道。 随即一个年轻人就从门外磨磨唧唧的走了进来,陈远俊看去,估摸着年纪和自己相差不大,皮肤黝黑,身材壮实,腰间还挂着一把佩刀,一看就是经常舞刀弄剑的人,模样长得和令狐千秋竟然有八分神似。 “小兔崽子,这就是你整天念叨的北耀州陈将军,今天见到真人了吧,过来敬茶!”令狐千秋指了指旁边倒好的那杯茶。 年轻人脸色涨红,大喊道:“小子见过陈将军!” 紧跟着就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喝的太快被烫到了,一阵咳嗽。 陈远俊依旧没搞明白令狐千秋想干什么,但隐隐约约的猜到这个人是令狐千秋的儿子,也就端起茶杯喝了下去。 “令狐老哥,这是何意?”喝完茶的陈远俊忍不住还是开口了。 令狐千秋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是我的儿子,令狐拜孔。本来呢,老子已经打了一辈子仗了,想让这小兔崽子做个读书人,不要再去沙场征战,所以才起了这名字,盼望着能中个进士举人什么的。 可惜这小子,天生喜欢舞枪弄刀,琢磨兵法,整天给我惹麻烦,实在是没一天让我省心的。这不,自从你在北耀州声名鹊起之后,就跟我嚷嚷着要去你手下当兵,我本来是不同意的,但这小子实在是吵翻了天,还总说什么英雄出少年!今天你给我开个后门,他就跟着你了,做个亲兵,茶你也喝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令狐千秋说完,把手一摊,意思是你不收也得收。紧跟着就老脸一红,走后门就算了,自己好歹是个北隘州大将军,在北隘州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吵着要去北隘州副将军手底下当亲兵,这要是传了出去,他这脸可丢到姥姥家去了。 陈远俊这才恍然大悟,哭笑不得,原来是这么回事,偏过头仔细的看了看令狐拜孔,似乎是感受到了陈远俊的目光,令狐拜孔立马把背挺得笔直,像是正在接受检阅的士兵,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 “令狐老哥,在我手底下当兵,可真不是什么轻松差事,那可得吃得了苦,把命绑在刀尖上啊!”陈远俊看了一会就转头对着令狐千秋说道。 令狐拜孔不等父亲开口,就大声喊道:“陈将军!我不怕,我跟定你了!” 令狐千秋无奈的摊了摊手,示意我也没办法,然后说道:“当然了,这小子精通骑战,打小就跟着我的亲兵一起打打闹闹,练习骑马。兵法嘛也略懂一二,绝不会拖你后腿的,这个我可以跟你保证。另外,这个后门我也不让你白开,你收了他,我的亲卫队的千匹上等龙马你一起带走吧!” 说完令狐千秋就笑嘻嘻的看着陈远俊,他相信这一千匹好马换做谁也不会拒绝的,特别是陈远俊这种骑兵出身的将领。 果然,陈远俊立马义正言辞的说道:“令狐老哥这是什么话,我是你的兵,你的话就是命令,你说让他当我的亲兵,那从现在起他就是我陈远俊的贴身亲兵。 什么一千匹龙马,说的就像个交易,简直是对我的侮辱!对我陈远俊人格的侮辱!那个令狐拜孔,立马回去收拾一下,这两天就跟我去拒虎关,还有,令狐老哥送的一千匹马也带上,丢失了一匹就是对令狐老哥不敬!明白了吗!” 第71章拒虎整军 “噗嗤!”一旁的令狐拜孔笑出了声,令狐千秋上前就是一脚,令狐拜孔一扭腰就躲了过去,一边向外跑一边喊道:“陈将军,我这就给您牵马去!” 陈远俊看着跑出门的年轻背影,脸色突然暗了暗,看向令狐千秋说道:“令狐老哥,据我所知,这可是您的独子啊!” 陈远俊的意思不言而喻,这一次大战死了这么多人,同袍之间的生离死别这些日子见得太多了,令狐千秋自己也失去了一条胳膊。 令狐千秋现在又要把自己唯一的儿子送来参军,万一日后有个三长两短,他陈远俊可实在是担不了这个责任。 令狐千秋也听懂了陈远俊话中的意思,摆了摆手,看向自己飞奔着去收拾行李的儿子。 良久之后,令狐千秋轻声说道:“我北隘州战死的十万将士,难道他们就没有父母,没有家人吗?他们可以死,为什么我令狐千秋的儿子不能死?” “这是私事就到这,不能因为他是我令狐的儿子就给予方便!你的头等大事还是训练新军,这可是重中之重!我想用不了多久,莫邪大元帅就会有军令来了!”令狐千秋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闻言,陈远俊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暗自苦笑,为什么北隘州的男儿都这么坚决。 去拒虎关的官道上,一队五百余人的骑军正在缓缓行进,这小子居然把他爹的亲卫拐了四百余人出来,名曰赶马,其实陈远俊知道,如果没有令狐老哥的命令,他的亲卫打死也不敢跟随令狐拜孔出来的,心里突然有了一股莫名的感激。 “今年多大了?”陈远俊扭头看向一旁一脸兴奋的令狐拜孔。 “回将军的话,十八了!”令狐拜孔见陈远俊发问,赶紧回答道。 看着令狐拜孔的紧张,陈远俊不禁想起了自己当初刚给包云飞当亲兵的样子,心里一阵感慨。 看令狐拜孔的样子,毫无官家子弟的做派,朴实忠厚,勤勤恳恳,真不愧是令狐大将军的儿子。 陈远俊笑着说道:“别这么紧张,我就比你大两岁而已,我们平辈论交,以后私下里你就喊我一声俊哥就行了。” 听到陈远俊仅仅比自己大一岁,令狐拜孔的心中更加崇拜,两眼放光,大喊一声:“俊哥!” 惹得陈远俊一阵大笑,突然陈远俊一脸认真的看着令狐拜孔问道:“当兵会死的,你怕死吗?” “不怕!”令狐拜孔豪迈一笑:“北隘州男儿,何人俱死!临走之前父亲说了,死可以,但要死在冲锋杀敌的路上。” 陈远俊点了点头,真的是虎父无犬子啊! 令狐拜孔讪讪的挠了挠头,问道:“俊哥,听说兽阳蛮子很厉害,以后要是他们再打过来,我们顶的住吗?” 陈远俊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令狐拜孔,最后又指了指身后的几百骑。 令狐拜孔一脸不解,满是疑惑。 “我北隘州人人可死,有如此儿郎,任他兽阳蛮贼千军万马,又有何惧!”陈远俊仰天一啸。 随即陈远俊一夹马肚,坐下战马骤然提速,向前奔去,身后百骑顿时呼啸而过,紧随其后。 烽烟起 拔刀北望 马长嘶 龙腾空 剑气如鸿………… ——— 拒虎关外,南宫星雨,孙苍,沙河,谢长空,夏侯厉锋。轩辕半梦,公孙玲珑,百里云,关岱,项沐,白苏等众将翘首以待。 当看到官道上那面若隐若现的陈字大旗时,公孙玲珑用手挫了挫旁边的南宫星雨,然后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南宫师姐,那个蠢猪不知道你是女的吗?” “你那个蠢货也不知道你是女的?” “好像知道了!最近跟我的距离好像远了。” “轩辕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老师曾经说过:轩辕出世千番劫,辅佐帝君万世兴。不知道此轩辕是不是彼轩辕。”……… 就当两人还在耳髲私语的时候,陈远俊已到众人面前,轩辕半梦等人赶忙上前弯腰抱拳。 “恭迎陈将军!” 陈远俊赶忙跃下马来,径直走到轩辕半梦面前,将他扶起。 “轩辕将军,陈远俊可受不起你如此大礼,以后咱们就是袍泽兄弟!生死与共!” 说完躬身抱拳还礼。 “哈哈哈!陈将军果然豪爽,轩辕也不再扭捏作态,我们一起努力为龙腾打造出一支钢铁大军出来。” “好!”说完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 新兵源源不断的送到拒虎关,一列列的新兵面露兴奋之色,不断的四处张望着,陈远俊如今的名头越来越响,今天这些北隘儿郎们终于要见到传闻中的北耀战神了。 秋天渐渐过去,阳光不再有温度了,天气开始冷起来。 拒虎关城外,搭起了一座点将台,所有拒虎关的士卒齐聚城下。 陈远俊和轩辕半梦缓缓走上点将台,台下七万多双崇拜的眼神跟着陈远俊和轩辕半梦的身形慢慢移动着。 大军分成泾渭分明的两部分,左侧是两万精锐骑一营老卒,个个傲然昂首而立,手持长枪。 中间是两万黑衣黑甲的血罗煞,个个也是昂首挺胸,精神抖擞,一股股杀气澎湃。 右侧则是三万多新兵,面容略显生涩,身穿崭新的铠甲,挺着胸膛,暗中和老卒较着劲。 陈远俊看着这些新兵,朗声道:“你们或许是因为各种原因,离开自己家乡和亲人,穿上了这身铁甲,来到边关从军。但是到了这,你们的都是一样的,你们是北隘的脊梁!龙腾的脊梁!在你们脚下的这块土地,在几个月前,倒下了数万北隘儿郎。正是有了他们的无谓付出,我们今天才能站在这里!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当有一天北隘百姓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要跟着我,举起手中的战刀,杀死每一个敢于来犯之敌!杀!” “杀,杀杀……杀!” 台下瞬间群情激昂,高声应喝,七万余柄战刀同时出鞘,直指苍穹,刀锋透出的凛冽寒光,沸腾的热血瞬间驱散了这有些割脸的寒风。 陈远俊和轩辕半梦为了整军,根据南宫星雨和公孙玲珑的意见,对拒虎关的军制进行了全面的改动。 原来的骑一营和血罗煞一分为三: 抽调了五百余人加上四百余令狐千秋的亲卫组成陈远俊的亲兵卫队,由令狐拜孔暂领亲兵卫队长 抽调精于骑射的一万士卒,再补充五千新兵,组建弓骑营,由担任飘耀校尉谢长空担任主将,百里云为副将,目的就是拿出一支可以进行快速长距离奔袭的骑射部队。 以血罗煞和骑一营各五千人老卒为骨干,补充精壮新兵五千,共一万五千人,组建北隘龙骑军,由老余头出任主将,项沐和夏侯厉锋为副将,重新整编后的北隘龙骑军,依旧是以后骑战的头等精锐。 原步军老卒仅剩两千多人,拒虎关步军老卒以五千人对阵兽阳几万骑兵,死战不退,一战闻名,特单独成军铁浮屠,关岱为统领,白苏为副统领,满甲一万。 第72章脸皮够厚 此外还剩两万二千名骑军和八千城防步卒,骑军将组成拒虎关游骑主力,由沙河出任游骑军都统,吴六奇和薛百川为副都统。 至于步军都统一职,陈远俊和轩辕半梦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暂时空缺。 拒虎关议事厅内众将齐聚一堂,陈远俊愁眉不展,经过一番大战,他也体会到了步兵的重要性,想在北隘州组建一支能和骑兵鼎足而立的精锐重甲步军。 但是原先的步军都尉全部在守城战之中战死,左思右想也没想到合适的人选。 轩辕半梦也看出来了陈远俊的困惑,开口道:“步军确实是个麻烦,如今老卒尽失,几乎全是新兵,找出一些合适的人补充到校尉都费劲,就别说都统了。” 一旁的薛百川用手撑着脑袋,冥思着什么,过了一会突然笑道:“陈将军,轩辕将军,我倒是有一个比较合适的人选。” 一下子陈远俊和轩辕半梦等人就来了兴趣,直起了身子示意南宫星雨继续说。 “将军应该知道诸葛重甲营主将诸葛炫慈吧?”薛百川说道。 陈远俊有点不解:“是的,在血脂平原我曾经和老将军见过几次,麾下重甲营果然名不虚传,老将军带兵有方,是一位难得的将才,可惜了,老将军已经战死了!” 薛百川继续说道:“老将军有一个义子,名叫沐凌风,年方三十二,与我相识,此人深得老将军兵法,在我来血脂关前,他还在老将军的重甲营里担任校尉,后来听说家中老母亲去世,他就回家守孝了,之后也因为重甲营编制屡屡削减,就一直再没有返回重甲营,一直呆在婆娑州老家,或许我们可以请他到拒虎关,训练步军。” 陈远俊一听心中一喜,要是真有这样的人才,我北隘州边军岂不是也可以组建重甲营了? 轩辕半梦在一旁说道:“可诸葛老将军战死,想必对于沐凌风的打击很大,此时请人家再入军伍,合适吗?”陈远俊也觉得轩辕半梦说的很有道理,抬头看向了薛百川。 薛百川摆了摆手,说道:“诸葛老将军的毕生心愿就是重现当年重甲营得荣光,我相信他的义子沐凌风也是如此,只要陈将军和轩辕将军能帮助他完成心愿,我愿亲自去一趟婆娑州说服他来拒虎关。” 说完薛百川就看着陈远俊,毕竟组建重甲营耗费巨大,饶是当初以幽州一州之力都沦落到裁撤重甲营的地步。 众人也都看向了陈远俊,陈远俊低下头思索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良久之后,“啪”,陈远俊重重的拍了桌子:“好,此事就这么定了,铠甲军费我来想办法,麻烦薛将军速去幽州,为我拒虎关招贤纳才,明早就出发!” 为了训练出一支精锐步军,陈远俊打定了主意就是节衣缩食也要硬生生挤出一支重甲营。 看着散去的众人,南宫星雨朝着陈远俊翻了翻白眼:“你可得想办法搞钱了,别到时薛将军把人请来了,你这撂挑子,到时候可就丢人丢大了。” 陈远俊眼神坚定,说道:“我修书三封,你派人分别送往北耀州呼延将军府上,令狐将军府上和京城上官府坻,连夜就去。” 南宫星雨一愣,还要送到上官府坻? “上官家想拉拢我和轩辕,不出点血怎么行,嘿嘿。”陈远俊嘴角浮现出一抹奸诈的笑容,惹得南宫星雨又是一阵白眼。 ——— 薛百川带着几名亲兵,快马加鞭赶到婆娑州找到了沐凌风,进门只说了一句话,沐凌风就立刻收拾行李随着薛百川来了拒虎关。 “陈将军和轩辕将军说了,帮你完成你义父的心愿。” ——— 令狐千秋看着手中陈远俊派人送来的书信,苦笑着道:“小家伙手笔这么大吗?我真好奇,半年后他能拿出一支什么样的军队。” 瞅了瞅身旁站着的令狐拜孔,没想到陈远俊为了从他这搜刮出重甲,竟然派了自己的儿子来做信使,当真是狡猾无比。 “爹,您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俊哥那等着我回信呢?”令狐拜孔急不可耐的说道。 令狐千秋一阵气急:“兔崽子,才走了几天,就胳膊肘往外拐!”说完就要踹人。 令狐拜孔笑眯眯的打着哈哈说道:“哪敢啊我,陈将军这不也是为了北隘州着想吗,您可是北隘州大将军,怎么着也得出一份力吧!” 看着这个去了没几天就变有点滑头的儿子,简直就要和陈远俊变成一丘之貉,呼延庆真不知道把他送到陈远俊那里是不是正确的,无奈的开口道:“你拿着我的将令,前往北隘州各个军械库搜集重甲,我要是记得没错,一千多副还是有的,你全部拿走。你回去告诉陈远俊,我只有这么多,其他的自己想办法,至于钱北隘州府库紧张,让他自己想办法,别来烦老子,我不管他怎么折腾,半年后我要见到一支精锐大军!” “得嘞!”一手接过将令,令狐拜孔就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嘴中还吹出几声口哨,惹得令狐千秋破口大骂陈远俊把自己的儿子带坏了。 ——— 北耀州州府,呼延庆看着手中的书信苦笑不得:“老包啊!陈远俊这小兔崽子居然向我们要陪嫁,说什么他好比北耀嫁到北隘的小媳妇,需要我们娘家人给点陪嫁好给他撑撑腰,这脸皮也真的够厚的!” “这小兔崽子要什么啊?肯定胃口颇大,要不然他不会这么绕弯子。”包云飞也有些哭笑不得。 “军械库里的步卒重甲,口气还不小,全要,还让我们别给北耀丢人,令狐大将军都给了一千具!奶奶的!这小王八犊子要把我们给掏空啊!?”呼延庆笑骂道。 “给吧!这小子真的想重建重甲营?”包云飞无奈的摇头。 “好吧!反正放在军械库里,还不如给这小子去折腾。” “这娘家人不好做哟!”包云飞轻轻的喝了口茶说道。 “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哈哈哈哈!”呼延庆自嘲笑道。 ——— 拒虎关议事厅内,陈远俊和轩辕半梦亲自将沐凌风接了进来,态度十分恭敬,众将都齐聚一堂,饶是沐凌风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是心中一暖,如今他只是一介布衣,却得到了众人如此礼遇。 众人按次序坐了下来,陈远俊迫不及待的表明了自己的意思:“沐大哥,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拒虎关的步军都统了,咱不绕弯子,两千三百副重甲已经在运来的路上,我知道数量是少了点,但是你放心,我会尽快筹集。” 沐凌风被陈远俊一声沐大哥喊得鼻尖一酸,打量着这位在此次龙兽大战中声名鹊起的年轻将领,虽然比自己小了十多岁,可心中不敢有丝毫的小觑。 第73章头大如斗 陈远俊浑身透露着一股雷厉风行的军人特性,阳光温和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狂野的心,不然谁没事敢去砍了兽阳皇子的脑袋,麾下骑一营更是名动边关,战功赫赫。 沐凌风唰的一下站直了身子:“承蒙陈将军和轩辕厚爱,今日起沐某就是麾下士卒,效命沙场,万死不辞!” 陈远俊摆了摆手示意沐凌风坐下,问道:“这重甲营大家都早有耳闻,但是这其中的后勤消耗、军资用度、军伍编制我都一窍不通,将军能否细说一下?” 其实陈远俊还真的是对重甲营一无所知,在座的也都是骑兵出身的将领,心中对于所谓的重甲营确实都没什么具体的了解。 “好,我就详细的给陈将军和诸位将军讲解一下。”沐凌风豪迈的拍了拍胸脯说道。 沐凌风娓娓道来:“重甲营的建立,首先就是装备,重甲是必须的,由三千多块铁片拼接而成,有良好的透气性,士卒全身上下都被铁甲包裹,只留一双眼睛,重甲达八十斤重,打造起来耗费巨大,普通步卒身上的铠甲大部分只有胸前才有一块铁甲,所以打造一副重甲可以打造几十名普通士卒的胸甲。 其次是兵器,以前我义父的重甲营只配精铁打造的长矛,主要用于对付骑兵,如果用于步军作战,可以再配备长剑或者弯刀。 长矛每人需配备两到三根,在崩断的时候进行更换,还有拒马用的铁盾,必须能遮挡前身,这样盾牌长矛加重甲,骑兵想要破阵,就只有用人命来填。 另外重甲穿起来体力消耗极大,只有在即将开战之时才能穿在身上,所以还需要配备相应的马车或者战马,用来运输。 血脂平原一战,就是因为步军后撤之后也一并带走了辅助用的战马,这才导致重甲营除了死战之外根本无处可逃,八十斤的重甲穿在身上,怎么可能跑得过骑兵。” 说到这里,沐凌风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伤感,又想起了自己已经战死的义父。 调整了一下情绪,沐凌风继续说道:“进入重甲营的步卒,也必须是精锐中的精锐。体力耐力臂力,缺一不可,面对骑军撞阵,能撑的久就是取胜的关键。所以,这重甲营平日的伙食要比其他士卒更好,最好是天天能吃上肉食,只有补充了足够的营养,才能保证体力。” 说到这里沐凌风也是一阵头痛,想当初诸葛重甲营一名士卒要吃掉普通士卒三倍的口粮,差点把婆娑州吃穷。 听完沐凌风的详细描述,陈远俊众人都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这其中也太多的门道了,除了内行人,门外汉怎么可能训练的出重甲营。 而且从装备到伙食,消耗巨大,真的是一只吞金兽啊!怪不得婆娑州养不起了。 轩辕半梦听完就是一阵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沐将军,这样训练出的重甲营,在装备齐全的情况下,战力究竟怎么样?” 众人闻言也十分好奇,纷纷朝着沐凌风看去,要是投入与成果不成比例,那不是亏大了。 沐凌风自信的拍着胸脯:“回轩辕将军,若是有五千重甲步卒,足可以顶住两万五千名轻装骑兵的撞阵。” “嘶”大厅之内响起了一声声冷气倒抽的声音,大家都被震惊了,要知道往日骑兵对步兵,哪怕步兵数倍之众,也很难挡住骑兵撞阵,在龙威关城下,两千骑一营的士卒面对八千阵型混乱的兽阳步卒,那可是一面倒的屠杀。 如今重甲营面对骑兵竟然能以一敌五,如何不让人震惊。 “要是对手是普通步军呢?”陈远俊问道。 众人再度看向沐凌风。 沐凌风微微一笑:“我五千重甲营列于城下,纵使两万步卒,也近不了城门半步,来多少杀多少。” 众人惊呼。 这份自信不是没有道理的,连骑兵战马巨大的冲击力都要靠着用人命堆才能破开大阵,更何况普通步卒,寻常刀剑根本砍不开重甲,要杀死一名重甲步卒,不知道要搭上多少条命。 “好!”陈远俊闻言嘴角都笑开了花:“组建重甲营的事就交给沐将军了,选拔士卒,一应配置,由你全权把握,至于铠甲和军费,我来筹集,当然,普通步卒的训练也要跟上,毕竟重甲营是利器,不能每战必用。” 沐凌风猛地站起身:“末将定竭尽全力!” 让诸葛重甲营的荣光重现天地,是他义父一生的心愿,也是他自己的心愿,如今陈远俊给了他这个机会,他自然要拼尽全力。 ——— 最近的上官文轩可以说是志得意满,不仅将蛟骑军副将换成了自己的人,就连兵部之中跟自己作对的两个兵部侍郎也被自己找借口换掉了。 欧阳家可能为了避避风头,竟然没有出面阻扰,这下上官文轩可真正的在兵部站住了脚,这都靠着陈远俊的军功,让他在朝中威望日重。 接到陈远俊书信的上官文轩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命令兵部紧急打造了两千副重甲,而且户部的军费拨往北隘州的军费也比平日里更多了。 对于陈远俊的扶持,上官家是不遗余力的。 上官文轩不怕你狮子大开口,怕的是你不跟他要,只要你陈远俊开口,那么就不怕你不和我上官家站在一起,就算北隘州是莫邪的封地又如何? 日子一天天过去,夏去秋来,树叶又开始慢慢枯黄,天气凉快得多了。秋高气爽之下,正是练兵的好时候。 拒虎关外一队队骑卒呼啸而过,不断的磨合着阵型的配合和马上刺杀的技术,重甲营也组建起来了,沐凌风在不断的进行着训练。 上官文轩送来的战甲到了之后,沐凌风脸上的笑意越来越重,而陈远俊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 等到真正开始供养这些重甲营士兵陈远俊才开始意识到消耗的巨大,比之前的口头描述更加让人震惊。 幸亏上官文轩让户部给多拨了一些军费,但是维持重甲营的消耗还是略微勉强,北隘州各郡的新兵又送来了一批,现在剧虎关的总兵力恢复到了六万上下,这六万人每天都在城外喊声震天的操练,陈远俊不去现场盯着,却让轩辕半梦和老余头去看着,而自己却整天想着从哪里搞钱。 踏进陈远俊房门的轩辕半梦看到陈远俊又是一副愁眉不展的脸色,就开口说道:“你个财迷,又琢磨什么呢?” 陈远俊最近连自己的军饷都拿了出来补贴军用,军队里一切不怎么必要的开销都被尽量剩下来了,为了筹钱简直都要走火入魔了,于是轩辕半梦等人就渐渐的给陈远俊起了个外号“财迷”。 “唉!”陈远俊抬头看了一眼轩辕半梦,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轩辕兄啊!看看这六万大军每天的消耗,再加上这重甲营,简直是花钱如流水啊!我没钱啊没钱啊!” 轩辕半梦哈哈一笑,神秘兮兮的说:“我有办法解决钱的来路了,有没有兴趣听听?” 陈远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立马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搬了张凳子递到轩辕半梦屁股底下,扶着轩辕半梦坐了下来,笑嘻嘻的说道:“轩辕兄,轩辕大哥,就知道您老人家足智多谋,来,赶快说说,有什么办法?” “嗯,就是我这刚从训练场回来,有点口渴啊,嗓子不舒服不知道怎么说!”轩辕半梦装模作样的说道。 经过几月的相处,两人已经成了肝胆相照的兄弟。 陈远俊立马小跑着到旁边倒了杯水端了过来,眼巴巴的看着轩辕半梦,惹得轩辕半梦一阵大笑,嘴里嚷嚷着:“堂堂北隘州副将军这服务态度真好,我看您可以去找个饭馆当个小二,也能挣钱补贴军用,哈哈!” 陈远俊立马给了轩辕半梦一个白眼:“轩辕将军!还不快快道来,要不然别怪我军法伺候!” 第74章回家省亲 看着陈远俊迫不及待的眼神,轩辕半梦慢悠悠的喝了口水说道:“前些日子,我们的运粮队在七杏郡一带遭遇了土匪。”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这帮人真是胆大包天!”陈远俊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要是粮草被劫了可是大事。 轩辕半梦摆了摆手:“没事,那帮土匪当场就被护卫队杀退了,粮食没问题。”听到这句话陈远俊才放下心来。 轩辕半梦走到墙上挂着的地图旁边,指了指北隘州的位置说道:“北隘州辖境很大,大型山脉十余座,地势险峻,从而也导致了容易滋生土匪强盗,又地处边境,关内关外还有依靠走私为生的马帮,近年来盗贼愈发猖獗。” 陈远俊看着地图点了点头,他自己的老家是北耀州和北隘州接壤之地,这一点他比轩辕半梦要清楚的多,随后不解的问道:“你突然说到这个是什么意思?这和筹钱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轩辕半梦看了陈远俊一眼:“你来看,这些山中有不少土匪,盘踞多年,势力大的足有上千人,小的也有几十上百人,我们可以派出新兵剿匪,一来为了练兵,新兵总是需要真刀真枪的搏杀才能成长的更快,二来也是为了保境安民,维持州内百姓生活的安定,这也是你这个北隘州副将军的分内事,第三:这些土匪打劫了这么多年,肯定多多少少都有点钱,我们趁着剿匪的机会直接都给他抢回来,咱不就有钱保障了。” “靠!你真聪明,这真是个好主意!”听了轩辕半梦的话陈远俊一下子就开心了起来,都骂出了声:“北隘州确实应该剿匪了,哼,这伙人连军粮都敢劫,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当然,陈远俊觉得要是能多抢点钱,那是再好不过了,可怜的土匪还不知道,他们打劫了一辈子,很快就要被人打劫了。 于是,北隘州境内掀起了一场浩浩荡荡的剿匪行动,拒虎关六万大军兵分十几路,采用老卒带新兵的办法,分头剿匪,一时间北隘州藏在大山里的大大小小的土匪窝都遭了殃,全部被连根拔起。 除了人数多点的匪帮能稍微抵抗一阵子,其他的小股土匪在边军的马蹄下瞬间灰飞烟灭,整个剿匪行动前后持续了两个多月,北隘州境内的匪患被扫除一空,北隘州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陈远俊看着一箱箱被搬进拒虎关的金银财宝,脸上乐开了花,这些土匪这么有钱,早知道就该早日剿灭了,随后陈远俊竟给北耀大呼延庆去信,询问需不需要他带兵到北耀剿匪,害得呼延庆对其一顿臭骂! 有了钱,陈远俊顿时变得财大气粗起来,他耗费巨资又打造了上千套重甲,彻底将重甲营的人数补充到了五千人,真正成为一支有战略意义的精锐部队。 沐凌风看着这齐装满员的五千重甲,激动的热泪盈眶,抱着陈远俊又哭又笑,晃得陈远俊脑袋发晕。 陈远俊一脸严肃的看着沐凌风,说道:“沐将军,现在你需要的东西我可都给你凑齐了,接下来的训练就靠你了,可别让我和轩辕将军失望啊!” 沐凌风拍着胸脯向陈远俊保证,肯定能打造出一支铁甲虎贲,这是他毕生的心愿,为了自己,也为战死的义父。 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新兵都快速的成长着,在此次剿匪中,新兵们的表现十分亮眼,已经初露锋芒。 陈远俊看到效果很显著,心里是由衷的欣慰,看来半年之期到了,可以给令狐老哥一个满意的答卷了。 秋天不知不觉过去了,又一个冬天到了,站岗的士卒哪怕穿着棉衣依旧冻得有点瑟瑟发抖,寒风依然和去年一样的刺骨,但是已经没有了去年冬天的大军压境的紧张。 ——— 轩辕半梦正在房中看着兵书,陈远俊走了进来,笑嘻嘻的说道:“轩辕将军,找你有事,我想请个假。” “噢?请假?你跟我请假?”轩辕半梦好奇的抬起了头:“请假干嘛?你在这边无亲无故的。” “嘿嘿。”陈远俊嘿嘿一笑:“这不是马上快过年了嘛,我想回老家一趟,顺便去看看……。” 轩辕半梦瞬间懂了:“我看回家是假,看心上人才是真吧,哈哈,也对,你现在都北隘副大将军了,可以回去提亲了。” 自己出来还是只为填饱肚子,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当初那个女孩也足足等了两年多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被轩辕半梦戳穿了心思,陈远俊讪讪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我这次回去尽量就把事情定了,人家等了我这么久,要给人家一个交代了。” “好,准了!”轩辕半梦大手一挥,同意了的请假,这可是兄弟的终生大事,马虎不得,接着问道:“一个人搞得定吗?要不要让南宫跟着你?” 陈远俊摆了摆手:“不用了,又不是打仗,带他干嘛,我带几个亲兵就行了。拒虎关士卒的训练都已经步入正轨,就劳烦轩辕兄多费心了,我事情办完了就立马回来,你放心。” “行,提前祝贺你抱得美人归,哈哈。”轩辕半梦大声笑道,猛地一拍陈远俊的肩膀。 陈远俊也一脸的憧憬,在一旁自我陶醉着,时不时的傻笑两声。 几天后,轩辕半梦带着几个亲卫走了,陈远俊心中也不知不觉想到了颜儿姐,出来两年多了,这两年来都是一些书信来往,陈远俊着实也想颜儿姐了,觉得也应该回去陪父母一起过个年。 陈远俊自言自语的说道:“要不我也把婚结了?可不能再让颜儿姐等了。” 自己收拾行李带着沙河一起回去了。 寒风凛冽,小村后河流再次结了冰,和去年一模一样。 新年将至,村里家家户户洋溢着喜庆的气氛,乡亲们都忙里忙外,置办着家里的年货。 看着眼前的家乡,陈远俊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大口的呼吸着家乡新鲜的空气,随即疾驰回家。 “爹,娘,颜儿姐,干嘛呢!”陈远俊大步的迈进了家门,人未到声先至。 “哐当!”转身见到陈远俊站在门口的颜儿姐先是一愣,随即手中的碗就掉到了地上。 陈远俊大步向前,一把将颜儿抱起,在空中转着圈:“哈哈,我可想死你了颜儿姐,我回来了,开心不?”说完就狠狠的亲了灵儿一口。 “干嘛啊,快把我放下来,那么多人在呢!”颜儿一下子脸就红了,手掌胡乱的在陈远俊身上拍打着。 看到爹娘也从房中跑了出来,陈远俊立马将灵儿放了下来,讪讪的挠了挠头。 站在一旁的陈远俊父母还有颜儿他爹张图和,三人都看着陈远俊,激动的说不出话的。 陈远俊的娘擦了擦眼眶中的泪水,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之前北耀州的大战早已经传遍了,死了很多人,自己的儿子能活着回来就是最好的。 “爹,娘,叔,儿子回来了。”陈远俊退后一步,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眼眶有点红。 沙河叫上几名亲卫,说要去趟郡城向陈远俊请辞,陈远俊知道他们的心意,也没墨迹,只是告诉几日,初十返回,随后沙河就带着人往郡城而去。 晚上陈远俊一家子其乐融融的聚在一起,如今陈远俊在北耀州境内几乎人尽皆知,本来一家人以为陈远俊肯定忙的不可开交,没想到竟然还能赶回来过年。 颜儿不断的给陈远俊夹着菜,眼中满满的爱意,心里知道爱郎在外面打仗肯定吃了很多苦。 陈远俊的爹看着自己狼吞虎咽的儿子,欣慰的说道:“没想到我的儿子也能成为大英雄,哈哈,连兽阳的皇子都能给宰了,真给咱村人长脸!” 颜儿爹叹了口气说道:“这仗打的真惨啊!当初兽阳退兵之后,郡里有不少人家都是披麻戴孝的,唉!” 张颜儿在桌子底下踢了自己爹一脚,眼睛一瞪,大过年的怎么能说这些,张图和也反应了过来,赶忙闭上了嘴。 第75章龙的逆鳞 陈远俊想起那些牺牲的将士,心中也是一阵伤痛,除了尽量给这些将士的家人发抚恤,他也做不了什么。 “张叔,爹娘,等过完了年,我想就和颜儿姐成婚,到时候我们一家人一起住到北隘州去,也可以经常见面。”陈远俊话题一转,说起了开心的事。 一旁的张颜脸一红,嗔怒的看了陈远俊一眼,这么大的事也不跟自己商量一下。 “哈哈哈!好好好,早点成婚,我们也好放心。”听到这句话,三位长辈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本来就是青梅竹马,一直以来陈远俊不在家,他的父母也都是张颜在照顾,早就打心底认可了这个儿媳妇。 张图和也对这个女婿万分满意,就算如今当了大官,成了北耀州的英雄,也一点架子都没有,对自己的女儿也是一如既往的疼爱。 就这样,一家人痛痛快快的就把这事定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陈远俊好好的在家里陪了陪家人,没事就陪着张颜散步,四处溜达,自从陈远俊从军之后,再也没有这么悠闲的日子。 时不时的遇见村里人,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大英雄,都会停下来有说有笑跟他聊聊天。 有的人还会提这一年收成不错,大家的日子都好过多了。 张颜在一旁看着,自己日渐成熟与乡亲们谈笑风雨的小弟第,心中暖洋洋的,手中牵着的手不自觉握的更紧了一分,再过不久,这个小弟弟就要成为自己的丈夫了,想到这里,她就一脸的幸福。 过完了年,趁着陈远俊还有几天时间才回边关,张颜就一脸喜悦的拉着陈远俊去郡城逛街,陈远俊也正想多陪陪颜儿,两人一拍即合,同乘一匹快马,朝郡城赶去。 官道之上,虽然寒风阵阵,但是颜儿窝在陈远俊的怀里,感受着坚实宽厚的胸膛,毫无冷意,两人有说有笑,一路上都甜甜的。 进了郡城,张颜拉着陈远俊的手在大街小巷窜来窜去,兴奋不已。 现在没有了战事,郡城里的店铺又都开了门,一片繁荣,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张颜一会蹲在这边瞅瞅钗髲发楛,一会儿又跑到那边买个冰糖葫芦吃吃,逛了两三个时辰一点都不累,而陈远俊却有点撑不住了,暗想自己这军伍之人,逛街竟然走不过一个女人,女人逛起街来真是可怕。 颜儿挑挑拣拣,给家中的三位长辈都买了些礼物,又挑了个布料,准备给陈远俊做身衣服,还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 逛了半天的陈远俊,陈远俊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于是对正站在一个首饰摊旁的张颜说道:“颜儿姐,你在这先选着,我去旁边买两个大饼垫垫肚子,马上就回来。” 张颜点了点头,正好自己肚子也有点饿了。 正当张颜仔细的挑选着首饰时,一声突兀的阴笑声从背后响起:“呦,这是哪来的小娘子,长的真俊俏啊!”随即周围响起一声哄笑声。 周围的百姓纷纷驻足,看向这边的动静。 张颜猛的转头,看到身后有几个人正围着自己,中间一人服饰华丽,一看就是个家里有钱的主,开口问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干什么?” 今天的张颜穿着一身朴素的棉衣,但是绝美的相貌是掩盖不了的,再加上自幼就读书习字,隐隐透着一股书卷的气息。 那名富家子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农家女子,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淳朴,让他双眼放光,玩腻了青楼女子的他,早就想换换口味了。 “小娘子,不要怕,来,陪小爷我耍耍,小爷家里有很多好首饰,哥带你回家慢慢挑,只要你看上的,都归你。”说完那名富家子就伸手去拉张颜。 张颜眼神一冷,身子一侧就躲开了伸过来的手:“滚!谁稀罕你的首饰!我警告你,再动手动脚的,有你好看!” “呦!性子真烈!我喜欢!”富家子哈哈大笑,手一挥身旁的几个仆役就狞笑着围了上去。 要看张颜就要无路可逃,“啪啪啪!”几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靠近张颜的几个仆役瞬间被打倒在地。 陈远俊脚步一错就挡在张颜的前面,眼神冰冷的看着前面那个浪荡子弟。 真没想到,这当街调戏民女的事,真的有一天发生在颜儿姐的身上。 陈远俊眼中的怒火缓缓升起,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看到及时赶到的陈远俊,张颜心中松了一口气,虽然对面人多,但只要有小弟在,她就放了一百个心。 这时围观的群众呼啦一下散了开来,眼看事情就要闹大,众人都不敢吱声。 富家子眼中狠厉:“小子,你活腻歪了,敢打我的人?” 一边说着,一边手一挥,周围顿时围过来七八个打手一样的人,将陈远俊围在中间,嚣张的看着陈远俊。 小子,现在跪下给爷磕三个响头,再把身后这小娘子送过来陪我两晚,我就饶你一条狗命!”富家子看到身旁的众人,心中的底气更足了些。 陈远俊听到此话,心中暴怒,瞬间出手,没几下功夫,七八名打手全部躺在了地上,满地打滚。 一年多的战场厮杀,陈远俊如今的搏杀技巧可是军中一等一的好手。 富家子瞬间陷入了恐惧,手指颤抖着指向陈远俊:“别过来,你别过来,我爹可是巡防营管带!” 陈远俊一步步的走向富家子,眼神冰寒彻骨,突然,张颜身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说道:“算了,大过年的,咱别惹事了。” “啊~”一阵惨叫声在街道之上响起,富家子面容扭曲的在地上打滚,赫然发现,他的右手被陈远俊捏断了。 陈远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应该庆幸,我妻子不想见血,否则断的就是你的头!” “回家。”张颜再次拉了拉陈远俊的衣角,被这个人骚扰了,张颜再也没有了逛下去的兴致。 陈远俊点了点头,将张颜扶上马,两个人就朝着城外行去。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看到陈远俊离开,一旁的下人赶忙连滚带爬到来到了富家子的身边。 富家子看着远去的两人,眼中浮现出一丝凶狠:“派人跟着他们,我要知道他们住哪!敢惹本公子,老子玩不死你们。”随即被捏断的手臂又是一阵剧痛,头上冷汗直冒。 下人点了点头,急忙两三个人就爬起身跟了上去。 回家的路上,陈远俊发着牢骚:“颜儿姐,你干嘛不让我直接一巴掌拍死他,这种人,迟早还要祸害人,我见得多了。” 自从上次轩辕半梦给他说了欧阳淳佳的事后,陈远俊一直就对这一类人恨之入骨,只要遇到,一定要斩尽杀绝,否则小人的手段让你防不胜防。 怀里的张颜瞪了陈远俊一眼:“怎么,打仗打多了,见人就想杀啊,我可不想看到血,我怕,哼!” 陈远俊缩了缩脖子,也是,怎么能让颜儿姐见血呢。 张颜突然开口说道:“我实话跟你说,这样的畜生在郡城不在少数,时不时就能听到些流言说哪个村的女孩子被玷污了。你如今也是在北隘州说得上话的人,应该整治一下这个情况。我猜他们肯定会找过来的,你就不想看看他们背后的保护伞?” 陈远俊一愣,没想到颜儿姐竟然能想到这一层,通过这个富家子引出后面的人,而自己却怒火攻心之下只想把他杀了。 随即陈远俊笑嘻嘻的说道:“看不出来啊颜儿姐,你现在这么聪明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哈哈哈。” “跟你说正事呢,别嬉皮笑脸的!”颜儿又瞪了陈远俊一眼,伸手就掐了一下他的大腿,疼的陈远俊一阵龇牙咧嘴。 “知道了,你放心吧,这个官场,我迟早要好好整顿一下。”陈远俊也正经起来,目光变得凌厉,遥望前方。 第76章斥河风云 次日清晨,天才刚刚亮起,树梢上还挂着霜,没有太阳的冬日寒风瑟瑟。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小村的宁静,刚刚早起的乡亲们一脸茫然的看着这队面色不善的骑兵,一头雾水。 小村地处偏僻,平时少有外人来,官府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乡亲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势,纷纷驻足观望着,窃窃私语。 听到动静的陈远俊走出门来,看着这队身穿城防营军服,由远及近的百十人骑兵,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城防营虽然不属于边军序列,但也是受北隘将军节制,不属于衙门差事。 没有北隘州府军令,五十骑以上不得擅自出动,现在竟然为了强抢民女,出动了百十人,如此的胆大包天,可想而知这地方城防营军官的官位不大,权力却是大的吓人。 几个长辈和张颜也走出了房门,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势的张颜略带着一丝紧张,拉住陈远俊的手不肯松开。 骑兵呼啸而来,领头一人把手一挥,马队径直就停在了陈远俊的家门前,身旁一个随从指了指站在外面的陈远俊,对领头之人小声的说了几句,随即那人就眼神带着一丝愤怒的看着他,那人赫然就是昨天的几个打手之一。 沙河此时也走了出来,面带诧异的看着驻在门前的骑队,开口问道:“将军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陈远俊微微一笑:“别慌,有点小事。” 沙河有点疑惑地开口道:“需不需要亮出身份?” “不用,我自有安排,放心吧!”陈远俊摇了摇头,两人也就不再说话,站在一旁看着。 为首一人缓缓策马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陈远俊:“昨天在郡城中,当街行凶的就是你吧?” 陈远俊微微点头,一句话也不说,直勾勾的看着马上这位屁大点的军官,眼神中带着些许嘲讽。 看到陈远俊点头承认,马背上的中年男子就是一阵怒火窜上心头,昨天自己的儿子被抬回家时,手臂断了,请了城里有名的医生才接了起来,但是也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以后手臂都不能过度用力了。 愤怒之下的中年人天还没亮,就亲自带人了找这个罪魁祸首。 中年男子看着丝毫没有慌张的陈远俊,又看了看一旁的沙河,看起来身材魁梧,颇有军人风范,听下人说身手还不错,该不会真的是当兵的吧,弄不好还是个当官的,不过住在这山野小乡村,能是什么大官,顶天也就是个伍长,抓起来再说,自己儿子的手可不能白白的断了,身为城防营管带,他自然也不是泥捏的。 于是他缓缓开口道:“哼,胆子真不小,我是城防营管带牛杉,既然认罪了,就跟我走一趟吧,公然行凶,罪名可不小!”本来想先教训一下陈远俊,但是周围百姓众多,碍于面子,也不好发难。 “可以。”陈远俊并不反抗:“我和家人交待几句就跟你们走。” 随即陈远俊转头对着几位神色紧张的长辈说道:“爹娘,张叔,没事,我去处理一下就好了,很快就回来,颜儿姐,你辛苦一下,照顾好父母。” 一旁的颜儿赶忙点了点头,也叮嘱道:“你自己小心”。 “将军,需要我们做些什么?”沙河凑了过来。 陈远俊淡淡的说道:“你立刻回拒虎关,持我将令,调骑一营来这里,也顺便传信知会一下轩辕将军,沙河,我家人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万不可出差错,必要的时候可以亮出身份,张颜待会儿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情。” 沙河看陈远俊脸上泛着杀气,知道有事要发生,赶忙点头。 安顿好家里人的陈远俊转身就跟着骑兵走了,牛衫本来还想把这女的一起带走,但是周围这么多人,他不好动手,只能先把陈远俊带走。 骑兵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听完张颜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沙河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一骑快马直奔拒虎关。 出人意料的是一行人没有将陈远俊送到县衙,而是径直押到了牛府。 “官报私仇?”陈远俊心中的怒意越来越深,没想到连军伍之中都有这种败类,前方将士浴血厮杀,后方家属竟然还要受到欺凌,这种人不惩治,怎么对得起北隘州战死的十几万英魂! 看着被下人带走关起来的陈远俊,牛衫心中总有一丝不安,这个年轻人冷静的可怕,还是先打探一下这个人的底细再说。 来到儿子的病床边,先前的嚣张泼皮一脸的痛苦,看到父亲来了急忙喊着:“怎么样,人抓回来了吗?那个小娘们呢?” “喊什么喊!”牛衫瞪了儿子一眼:“打你的人抓回来了,关在一边,女的暂时先不动,等解决了男的再说,你先消停点!” 听到陈远俊被抓回来了,牛颇急忙招呼几个人把自己抬到了关押陈远俊的草房,看到陈远俊正在房中思索着什么,牛泼猖狂的笑道:“小子,你不是很能打吗,哼哼,你等我手好一点,老子要把你双手双脚都打断,然后在你面前玩你的老婆!哈哈!” 陈远俊的眼神瞬间阴寒,杀气从身上四散涌出,冷冷的盯着牛泼。 此子必杀! 被陈远俊盯得浑身一哆嗦,牛泼甩了甩脑袋,先回病床养伤去了,心里琢磨着过两天怎么收拾这个家伙。 两天很快就过去,陈远俊愣是一口饭也没吃到,好在身体棒得很,顶得住。 这两天陈远俊想了很多,当初轩辕说过只有站在天下的最高处才能保护自己想要的,这句话还真没错。 自己是堂堂北隘州副将军,尚且还能遇到这种事,要是寻常平民百姓,无权无势,岂不是又一个人间惨剧? 正好和令狐千秋约定的半年之期已到,过完了年就要开始逐步接手北隘州军务,那么这第一步就从整顿军纪开始,就从这城巡防营开始! 与此同时,在没有战事的拒虎关,骑一营拔营而起,涌出拒虎关,满关为之侧目,为首的沙和谢长空一马当先,浑身杀意缭绕,面目阴寒,率军直扑陈远俊老家北耀州斥河郡。 呼延庆接到陈远俊的消息,也是派出一骑快马飞出,带着北耀州大将军府的公文连夜赶向斥河郡传令。 第77章拉开序幕 斥河郡城外的大地轰隆隆的颤抖了起来,城头上的城防营士卒慌乱的朝远处看去,一群黑甲组成的铁流滚滚而来,旌旗蔽天,众人都呆住了,那一面迎风飘扬的骑一营旗在如今的北耀州可谓无人不知,所有人都纳闷,他们这怎么离开边关到斥河来了。 城头之上一个凑人头的北耀边军老卒,抵不住家中儿子的纠缠,之前已经放他当兵去了,就在骑一营,看着眼前的黑甲精骑,老卒心想着自己的儿子肯定在其中。 看今天骑兵气势汹汹的样子,怕不是又出什么大事了。 “骑一营奉将令执法,斥河城城防营片甲不得离城,违令者斩!”沙河一道怒喝声在进城门的时候突兀地响起。 “诺!……” 一道道应喝声响起。 城头上的城防营士卒浑身一颤,骑一营的目标竟然是陈防营,到底出什么事了? 随即谢长空手一挥,两千骑兵赶赴四门,接替斥河防务,所有城防营士卒都呆在原地不准擅动,斥河百姓看着街道上奔驰的黑甲骑兵,疑惑不解,一旁的孩童大声的呼喊着:“娘,快看,是骑一营!”骑一营以斥河子弟为基础重新组建,是斥河人的骄傲,如今亲眼见到骑一营士卒,大家纷纷翘首相望。 城防营士卒也不敢惹事,放下手中的兵器与身旁的人凑到一起,小声的讨论着出啥大事了,突然老人在人群之中看到了自己的儿子正持矛而立,浑身透露着飒爽之气,与从军之前简直判若两人,老人小心翼翼的凑到他身前问道:“小瓜子,这么大阵仗,出什么事了?” 小瓜子一看是自己的父亲,心中也是一暖,从军这么久也想家人了,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父亲大人,军令在身,恕不能相告!”说完就挺直了腰板在一旁站岗。 老人不仅不生气,反而打心底觉得儿子有出息了,像个北耀州汉子了。 沙河带着人蛮横的冲进了城防营管带牛衫的府邸,把牛家所有的人召集到了庭院的空地上,一脚上前就将一脸疑惑的牛衫踹翻在地,冷冷的看着他:“前两天你抓回来的人在哪?” 牛衫此刻心中早已慌了神,难不成这年轻人还真是个大官,在骑一营面前他这个小小的城防营管带连个屁都算不上,牛衫的手颤抖着指向了角落里的一间草房,沙河大步走进,将里面的陈远俊放了出来,饿了几天的陈远俊身体有些弱,先吃了沙河递上的干粮,谢长空在一旁汇报着:“陈将军,属下奉令,骑一营已经接管斥河防务!” 这话如同五雷轰顶般在牛衫的脑海中炸响,陈将军?骑一营?这个年轻人不会就是新任的北隘州副将军陈远俊吧? 想到这,牛衫当场就昏死了过去,自己的儿子刚刚带人去小村抓人去了,嚷嚷着要去把那个小娘们抢回来。 “死定了!”昏倒之前的牛衫,脑海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他儿子呢?”陈远俊看到已经昏倒的牛衫,也是一阵无奈。 “禀将军,下人说那小子不久之前带着人去小村了,说是抓人去了!”一旁的沙河答道。 陈远俊脸色瞬间阴寒。 “走!”陈远俊大喝一声,转身就朝门外奔去。 ——— 陈远俊的家门口,围着几十个牛家的家丁,牛泼笑嘻嘻的看着人群中的张颜,嘴角不自觉的流出了口水。 两名亲卫拎着一战刀就挡在了张颜之前,身旁就是陈远俊的爹娘,手中拿着锄头和众人对峙着,小村的乡亲们看到此情此景,都赶过来帮忙,一群人吵吵嚷嚷,丝毫不惧。 北耀州民风彪悍,小村尤为抱团,乡亲之间关系处的极好。 “一群刁民!敢插手我牛家的事!小心我把你们都抓起来!”牛泼嚣张的喊道,有他父亲撑腰,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何况这些拿着农具的村民。 “给我上!”见这些人依旧挡在面前,牛泼大手一挥,家丁就涌了上去,两名亲卫手中战刀一翻,正想动手。 “嗖嗖嗖!”几声破风声响起,羽箭飞来,狠狠的扎进了几个家丁的腿上或手臂上,顿时惨叫声四起。 牛泼一愣,连忙转头,却看到一队骑兵呼啸而来,径直停在了他的面前,领头一人赫然便是被父亲关在家里的陈远俊。 “啪!”陈远俊一马鞭就将牛泼抽倒在地:“敢对平民百姓动手,你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牛泼惨叫的捂着自己的脸,一道血红的马鞭印留在了他的脸上,声嘶力竭的吼道:“混账!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敢对我动手,你们上,都给我上,给我杀了他!” 几天之内,牛泼已经被陈远俊打了两次,心中怒火横生,近乎癫狂,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一旁的家丁倒是看出了苗头,这些骑兵浑身缭绕着杀意,他们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怎么敢上前,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你父亲?睁大眼睛看看,这个是你父亲吗?”陈远俊面露嘲讽,一旁的谢长空将一道被捆着的身影丢在了地上。 牛泼一看,竟然是自己的父亲,牛衫一脸绝望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连话都说不出来。 倒在地上的牛泼看着自己半死不活的父亲,眼神茫然,瞬间陷入了呆滞。 陈远俊走上前,一脚踩在牛泼那只刚接好的胳膊上,疼的牛泼在地上打滚,惨叫连连。 陈远俊目光阴冷的扫过四周牛衫的家丁,淡淡的说道: “刚刚动了手的,全部废掉!” “啊啊啊!”瞬间惨叫声响彻小村。 陈远俊上前摸了摸张颜的脑袋,“别怕,有我呢?” 张颜的眼眶略微有点湿润,一下子扑到了陈远俊的怀中,陈远俊紧紧的搂着张颜,心中杀意逐渐升腾。 过了一会陈远俊松开了张颜,低头说道:“颜儿,你先在家照顾爸妈,我还有事情要处理,等我处理完了就接你去北隘州成婚。” 张颜开心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随即一行人粗暴的拉起地上的牛家父子和家丁,往斥河郡城赶去。 斥河郡再次阴云密布,即将拉开整个北耀州和北隘州整肃军纪的序幕。 第78章铁血整肃 几天之内,斥河城防营内部加上牛家的事就被查的一清二楚,牛家这个大少爷强抢民女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干了,一查就查出来不少,牛衫竟然私自串通城防营几个小头领,克扣军饷还虚报名额,简直胆大包天。 斥河的郡府县衙里,牛家父子二人跪在地上,牛泼一脸恐惧的看着坐在首位的陈远俊,当他知道这个人就是在边关杀了兽阳皇子的陈远俊之后,也昏死了过去。 斥河知县毕升云坐在一旁,看着底下的牛衫暗自冷笑,自从接手知县以来,他一直兢兢业业,有了前车之鉴在前,没敢有丝毫的歪心思。 这个牛衫仗着在斥河县根基深厚,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在官位上又与自己平级,哪怕毕升云知道城防营里面有猫腻,也拿牛衫一点办法都没有。 陈远俊冷冷的看着牛衫:“牛管带,你贪墨军饷,虚报城防营人数,未得北耀州将令,私自率领百骑出城,你家中儿子多次强抢民女,按律当斩!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一听到当斩两个字牛泼就吓得浑身直哆嗦,牛衫犹自嘴硬道:“陈将军,再怎么说我也是一郡管带,你已经调往北隘州,没有北耀州大将军府公文你怎么敢对我动手!我看你也是官报私仇!”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毕知县,你来吧!”陈远俊见牛衫依旧在顽抗,不屑的一撇嘴,看向了一旁的毕升云。 毕升云从怀中掏出一纸公文:“北耀州府,北耀州大将军府诼令各郡,北隘州副将军陈远俊奉命巡视北耀州各郡,整顿军务,违法乱纪之人,陈将军有先斩后奏之权,所到之处郡府须完全听令配合!” “完了。”听到这牛衫彻底知道自己死定了,自己做的那些事够死好几回了。 ———龙腾178年春。 北耀官场震动,斥河郡城防营管带牛家上下一百多口满门抄斩,涉事的城防营头领重则砍头,轻则抄家,几个头领不服,妄图鼓动城防营哗变,只可惜士卒都不傻,骑一营可不是吃素的。 人是杀了一批又一批,不仅城防营内部所有当官的都被查了一遍,就连文官系统内也在毕升云的配合下,清洗了一批贪官。 整个斥河郡官场瞬间变得干净起来,真正有才能的官员开始被安放到合适的位置上大展身手,城防营士卒的军饷也被足额发放了下去,一时间整个斥河郡面貌焕然一新。 陈远俊对这个新的斥河县令颇为满意,身上没有文官的唯唯诺诺,畏首畏尾,手段狠厉,雷厉风行。 陈远俊看着毕升云说道:“看不出来啊毕知县,你手里竟然捏着不少证据,为什么自己不动手?” “唉!”毕升云叹了口气,“陈将军,我初来乍到,牛衫根基深厚,再加上之前北耀州还有大战,为了后方平稳,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要不是您强势到来,我依旧拿他没办法。” “斥河郡就交给你了,官场一定不能再有问题,我还要巡查北耀州和北隘州其他各郡。”陈远俊说道,眼中透露着一股决然,借着这次斥河郡的事情,陈远俊下定决心要将北耀州和北隘州境内的贪官一扫而空。 毕升云犹豫了一下,说道:“陈将军,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升云郡看看,那里或许有你想查的东西,但是我也提醒一下将军,升云郡内鱼龙混杂,将门子弟更多如牛毛,官员之间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您可要有心理准备。” 升云郡城是北耀州境内除了州城以外最大的城城,人口众多,颇为繁华,据说不少边境上退下来的将领都会在升云郡安家,见到毕升云特地提到此地,陈远俊心中便暗自记下,目光凌厉,纵使有万般险阻,他也要改变这北耀的风气。 接下来陈远俊带着人巡查全境,各郡的城防营按照陈远俊的要求,老弱者遣返,精壮者保留,贪墨军饷者杀。 陈远俊要的是一支支精锐后备,而不是一群蛀虫,偶尔也会遇到一些不服者,但是在呼延庆和包云飞的全力支持下,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最终在升云郡,陈远俊发现了整军以来最严重的问题,升云郡不仅有一个城防营,还有着五千驻军,这两股人马都快成了升云郡马家的私军了,连陈远俊这个北隘将军都指挥不动。 马家的祖上也曾出过北耀州州大将军,马家现任家主马空是城防营的管带,马家老爷子是上一任北耀州步军都统,算辈分,参军比呼延庆还要早得多,驻军的将领是马空的拜把兄弟,升云郡知县是马家老爷子一手提拔起来的,马家在升云郡就犹如一个土皇帝,真的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最离谱的是,除了鱼肉乡里,贪墨军饷,为所欲为之外,陈远俊发现发现马家竟然公然与关外马帮私通,倒卖武器军械,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陈远俊当即就把马家家主逮捕入狱,没想到当夜马家竟然联合知县,偷偷的把人放了出来,可谓是嚣张到极致。 陈远俊气急败坏,亲自带人把马家家主又抓进了军营,在如此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马家竟然鼓动有联姻关系的各大家族和知县,围堵骑一营军营,嚷嚷着骑一营徇私舞弊,要求陈远俊把人放了。 马家那位老爷子在营门前放话:“要是敢不放人,我让你陈远俊和骑一营走不出升云郡!” 是可忍孰不可忍,陈远俊在愤怒之下,将马家家主拉到营门前一刀砍了,并且指挥骑一营捉拿马家一干人等,这下升云郡炸锅了,先是城防营哗变,公然冲击骑一营营门,就连知县县衙也罢工了,将牢里关着的罪犯全放了出来,五千驻军也蠢蠢欲动。 眼看情势危急,陈远俊一封急报,呼延庆调一万边骑疾驰赶赴升云郡,呼延庆更是亲帅卫兵坐镇指挥。 到最后哗变逐渐的演变成一场血战,陈远俊的办法就一个字:杀! 到最后整个马家被连根拔起,马家那位担任过步军都统的老人因为鼓动军营哗变,藐视龙腾律法,被陈远俊亲手斩杀。 升云郡知县一家也因为与马家同流合污,拒不接受整改命令,被呼延庆下令满门抄斩。 但凡是一起参与私贩武器军械的家族,一律诛灭九族。 第79章血流成河 一时间,升云郡血流成河,城防营,连同五千驻军被尽数诛杀,和马家有牵连的大大小小七八个将门家族满门尽灭。 升云郡百姓早把马家恨之入骨,这一个为祸多年的土皇帝终于倒下了,百姓纷纷拍手称快,有人甚至买来了鞭炮庆祝。 以前呼延庆和北耀刺史为了州内的安定,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缺少了陈远俊的魄力,再加上边军之中不少的将领与这些家族都有着牵扯,如今北隘拒虎关新军皆是陈远俊和轩辕半梦一手带出来的,真正是做到了令行禁止。 呼延庆和令狐千秋二个军中大佬也是狠下决心,全力支持陈远俊整军。 历时三个月,整个北耀州境内的整军彻底完成,不管是官场还是军营,都自上而下进行了一次清洗,认罪者可酌情从轻处理,顽抗者就一个字,杀! 在陈远俊的铁血手段之下,北耀州官场风气彻底改变,再没有贪官污吏横行,各地城防营等驻军也完成精简,颇具战力。 各地老百姓在举手称快之时,也在背地里偷偷给陈远俊起了个外号:冷面阎罗。 ——— 北耀刺史府内,呼延庆和刺史大人看着这三个月来陈远俊巡查各郡的简报,忍不住的摇了摇头,北耀州刺史说道:“唉,官场积重难返,问题存在由来已久,要不是陈远俊这次手段凌厉,怕是我们两个依旧没有决心整治官场啊!冷面阎罗,这个称呼可真是唬人啊!” 呼延庆无奈的苦笑一下:“你让我怎么下手,其中有一些人甚至曾经还和我并肩作战过,升云郡的马家,那个老人在我刚参军的时候,就已经是步军校尉了,说起来也是为龙腾立过功的人,可惜啊,晚节不保。” 北耀州作为边关,从军的人也就比中原各州要多得多,基本上哪个郡都有几个校尉,大家在战场上一起杀敌,久而久之,背后的家族在当地也形成了利益链条,几股势力通过联姻等各种方式相互结合,就算是北耀州府也不敢轻举妄动。 “立过功也不是他们违法犯罪的借口!”陈远俊刚刚走到门口冷声说道:“我前方将士浴血厮杀,舍身为国,后方这些人靠着祖上的余荫作威作福,鱼肉百姓,现在不惩治,早晚有一天,军队就要烂掉,到时候我北耀州的脊梁就垮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开口道:“你啊,道理说的不错,就是动静搞得太大了,连兵部都发文了,大体的意思就是差不多就行了。不过也好,你这杀伐一开,北耀州官场至少清明三十年,我看谁还敢欺压百姓。” 呼延庆也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我们没有怪你的意思,相反,你也算是替我们两了却了一块心病。” 其实二人不是不知道下面的问题,碍于种种原因一直没有动手罢了。 “好了,这事就不提了,只要北耀州百姓生活的更好,阎罗不阎罗的,我无所谓,这北耀州已经整肃了,我该回北隘了,走之前两位大人,我这还有个私事。”陈远俊话锋一转,突然笑眯眯的说。 “噢?什么事?”两人颇为好奇的问道。 “我要成亲了,到时候还请两位大人赏脸,到家里吃个饭。”陈远俊开心的说道。 呼延庆立马来了兴致:“噢?早就听说你老家有个青梅竹马,如今终于要成亲了,放心吧,北耀州英雄开口,我们怎么着也会去的!怕是无数的少女要心碎了,哈哈!” 北耀州刺史也在一旁笑眯眯的点头。 几天后,陈远俊亲自回了趟老家把几位长辈和颜儿接到了北隘州,朝廷特赐的北隘州副将军府坐落在北隘州城的一条僻静的街道上,正好离令狐千秋的将军府不远。 几个老人也没必要一直呆在小村,到了陈远俊的身边,平时多少也能有个照应。 几个老人走进这个副将军府,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宅子,东张张西望望,眼里满是欣慰,不停地念叨着孩子有出息了。 张颜还从小村带了个女孩过来,名叫翠竹,一直把张颜当姐姐,两人关系很好,因为翠竹家中父母病故,哥哥也在关外战死了,张颜就把她带了过来,也好有个照应。 陈远俊也没反对,家中多个人照应没什么不好的,况且平时自己经常在军中,张颜也有个伴。 一家人住了下来之后就开始张罗婚事了,令狐拜孔带着三百亲兵在将军府里里外外的布置起来,好生热闹。 明日就是大喜之日,北隘州州牧孔慈和刺史狄秋连袂而来,还带来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陈将军,这是小女狄知知,我的小女儿,来,知知,见过陈将军。”狄秋笑眯眯的站在一旁,指着陈远俊说道。 “知知见过陈将军。”狄知知略带害羞的对着陈远俊行礼,狄知知到底是名门闺秀出身,自小就接受良好的礼仪熏陶。 看到小姑娘如此,搞得陈远俊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张颜连忙上前将她扶住:“妹妹别这么客气,快起来。” “谢谢夫人!”狄知知温柔的说道。 “快里边请!”陈远俊赶忙把三人引进屋里。 “陈将军你忙你的,不必管我们,我们自己走走逛逛就好。”孔慈笑道。 “那就照顾不周了,还请两位大人见谅。”陈远俊拱手道。 “无妨,陈将军去忙吧!”狄秋也摆手说道。 “那请两位大人自便,末将去了”陈远俊再次拱手,转身离开。 ——— “陈将军真是雷霆手段啊!搞如此大的场面尽把我给忘了。”人还未到,这醋味就熏天了。 “辟邪红衣啊!本将军还不是体恤于你,让你好好休养几月!”陈远俊现在是睁着眼说瞎话,他已经感觉出南宫星雨是女扮男装了,刻意拉开距离罢了。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是将军要把我甩了呢?”红衣飘飘而来,径直站到了陈远俊的面前。 “那能啊!快里边请!”陈远俊有些尴尬一笑。 第80章红装霞冠 “陈将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怎么觉得我们越来越生疏了呢?”南宫星雨睁着大大的眼睛,饶有兴趣的问道。 “那有的事,我陈远俊可不是过河拆桥的人,真的是为你的身体考虑,再说了我也不知道回趟家能遇到这事,你说是不?”陈远俊尴尬的说道。 “好吧!暂且信你一回,下次再把我甩开,我要你好看!”刚刚还和颜悦色的南宫星雨恶狠狠的道。 “那是那是!”陈远俊赶忙打着哈哈把南宫星雨迎了进去,让人好生伺候着。 “陈大将军你去忙吧!不用陪着我,哦!来时轩辕将军让我给你稍个话,别在温柔乡里呆太久了。另外莫邪大元帅和老师给你送来了贺礼,就一句话:别把自己置于那风口浪尖之上!” “末将明白!”陈远俊赶忙立正抚胸。 “另外转告陈将军,莫邪大元帅已经动身前往北凉州准备加冕,到时候希望陈将军看清形式,表明立场。”南宫星雨严肃的说道。 “莫邪大元帅是我这辈子最敬佩的人,没有之一!”陈远俊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会把这句话转述的,抓紧时间享受一下生活吧!主星黯淡,五星轮耀,只有放手一搏才能有一线生机!”南宫星雨若有所指的说道,然后自己就悠闲的逛去了,留下一头雾水的陈远俊在凌乱着……… “俊哥?怎么啦!我刚刚好像看到辟邪红衣了!”令狐拜孔轻轻的问道。 “哦!没事!对了你有两情相悦的心上人吗?”陈远俊突然问道。 “啊?”令狐拜孔脑袋根本没跟上节奏。 “有就抓紧点结婚!”陈远俊又语出惊人。 “啊!俊哥这……”令狐派孔一脸懵逼。 陈远俊拍了拍他的肩膀:“哥这是为你好,迟则生变,现在北耀州境内整军我都搞得差不多了,北隘就让轩辕将军去整肃吧!正好不忙你抓紧时间,干脆跟我一起把婚结了。” “行!”见到陈远俊这么说了,令狐拜孔也不推辞,应了下来。 然后令狐拜孔就赶了回去,非让他爹找媒人去雁北郡徐家提亲,将令狐千秋弄的一脸懵,经不住儿子的左磨右泡,只得差人找来媒婆前往雁北提亲,并将徐家二老接过来筹备婚事。 就在陈远俊将婚礼准备的差不多之时,令狐拜孔终于接了人回来了,只不过队伍比想象中的要庞大了一些。 除了女子的父母,还有一大堆徐家的亲戚,毕竟徐家在当地也算是有名的财主,徐家好面子,如今女儿也算是攀上高枝,徐家就浩浩荡荡的拖家带口全来了,也顺便看看州府的繁华。 一路进了州府地界,徐家二老都是惊叹不已,绵绵群山透露着一股恢宏苍凉,犹如神迹,让人心驰神往。 徐家二老被令狐千秋亲自接进了大将军府。 整个北耀州和北隘州官场也望风而动,各郡县和边军将官,能几乎都来了,不过陈远俊事先发了话,凡是官场之人,一律不收贺礼。 这下大家都省心,免得真的拿出太贵重的东西,反而被这阎罗王给盯上。 就连北耀州刺史和大将军呼延庆也在来的路上,包云飞因为要坐镇北耀,没有前来,给陈远俊捎来了一杆亮银长枪,可谓是给足了陈远俊的面子。 大婚当天,北隘州城的百姓自发的张灯结彩,庆祝英雄结婚,整个北隘州城一片的喜气洋洋。 冷面阎罗的名头在北耀北隘两州可是传的很响。 狄秋作为北隘州刺史,亲自主持婚礼,几家的长辈都端坐上座,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陈家的长辈自然不必说,令狐千秋自从断了手臂之后,也难得如此开心。 两位新娘缓缓步入厅中,虽然头上遮着红盖头,但缓步之间展现而出的曼妙的身姿,都足以让人相信新娘一定很美。 拜完天地之后,新人就算正式成婚了。 两对也都算是青梅竹马,真可谓三生缘缔海之东,两筱无猜志亦同。 窗花好,娇颜巧,凤袍霞帔鸳鸯戏。 春风柔,柳枝绿,艳阳暖人心,枝头群鸟叽。 红装银钗金耀圈,斟满茶,燃红烛,敬先祖,自此族谱添新人。 接下来就到了拼酒的环节,北耀刺史狄秋北隘刺史柳云陪着两家的长辈聊着天。 两位刺史作陪,几位长辈都有些紧张,尤其是陈远俊的爹娘,一直生活在小乡村,连知县都没见过,就别说刺史了,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官,还这么客气,没有一点架子。 张图和小声说着:“我的眼光真好,你看看这场面,要是再给他十年,怕是要成为人中龙啊!!” 之后看着身穿大红婚袍的张颜,不由得落下了泪水,这么多年自己一个人将女儿养大,如今看着她嫁人,怎能不激动。 北隘州武将自发的组成一桌,夏侯历锋带头,准备把陈远俊和令狐拜孔二人灌醉,可今天是个好日子,觉得把新郎灌醉不太好,转而就把火力转移到了北耀的一干将领身上。 北耀州来的一干武将也毫不含糊,平日也没喝酒,现在却是来者不拒,两边人喝的兴起,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当晚,陈远俊兴奋的揭开了张颜头上的红盖头,安静的欣赏着这自小就看了无数次的绝世容颜。 今天的张颜浓妆淡抹,朱唇微启,脸颊泛红,被自己的小弟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张颜伸出手,轻轻的拍了一下陈远俊的头:“看什么呢,还没看够啊,都看了一晚上了!” 言语之间透露着无尽的欢喜,眼中充满了幸福之意。 “看不够,我要看一辈子!”陈远俊笑嘻嘻的说道,双手慢慢的抱住张颜。 “哼,就你嘴甜!”张颜嗔笑道,“以后说不定还会去看其他女人呢,据说现在北耀州的少女都喜欢你这位大英雄呢。”说完张颜就翻了翻白眼。 虽然看出来张颜是装模作样,但是陈远俊也不敢怠慢,立马就急了:“我哪敢啊,颜儿姐,你要相信我啊,我的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人。”陈远俊又开始装可怜。 张颜顿时被逗乐了,捂着嘴轻笑。 “来吧,颜儿姐,嘿嘿,我们今天就修成正果吧。”陈远俊笑的有点猥琐,轻轻的将灵儿放到了床上,张颜脸一红,撇过头去不说话。 春宵一刻值千金,一夜滋润。 接下来几天陈远俊除了陪陪颜儿和父母,还见了一下南宫星雨,毕竟是躲不掉的。 “陈将军,可是意气风发啊!”南宫星雨淡淡说道,随即看四下无人,低声说了句:“老师传信,当今陛下的身体情况不太好,我估计要变天了。” 陈远俊一愣,刚欲开口,南宫星雨微微摇头,陈远俊也就不再多问,万一被有心人听到,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第81章五星会聚 陈远俊和令狐拜孔婚礼结束后,北隘州又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百姓安居乐业休养生息。 徐家的亲戚在令狐大将军府小住了一阵之后也相继离去。 就在陈远俊按部就班的开始熟悉北隘州的各种军务之时,一道消息从神都传出,天下为之震动。 龙腾178年秋,龙腾大帝龙孝驾崩。 原来上次龙军失踪之后,龙孝的身体每况愈下,太医院束手无策,龙孝终于一命呜呼。 龙孝即位十六年,正当壮年就骤然病故,实在是英年早逝。 陈远俊看着神都送来的讣告,看向远方,眼睛微眯:“南宫,该当如何啊?” “等!”一旁的南宫星雨淡淡的说道。 ———龙腾北凉州,忠勇郡 “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岁!” “众卿起来吧!孤今日封王,尊龙腾大帝旨意为忠勇,护我龙腾万年社稷!” “王上威武!”………… ———龙腾神都 一阵山呼之声在大殿之上响起,国不可一日无君,年仅十岁的新皇龙行登基称帝,年幼的孩子看着下面密密麻麻跪伏着的大臣,对于当龙腾的皇帝他依旧懵懵懂懂,眼中一片茫然。 群臣叩拜之后,欧阳鼙鼓立于朝臣最前端,身披白孝,站在殿侧,朗声道:“礼部尚书,先皇下葬之事,都安排好了吗?” 此时的欧阳鼙鼓作为四朝重臣,太子太傅,受命辅国。 礼部尚书踏前一步,躬身答道:“遵祖制,先皇灵柩将于一月之后葬于龙腾皇陵,礼部已经拟定具体章程,各项事宜正在加紧推进,请欧阳大人放心。另外,在外藩王都已召回,参加先皇大丧之礼,正在回京的路上。” 欧阳鼙鼓微微点头:“此乃国本,还望礼部官员尽心尽力,万不可有任何差错。” 说完欧阳鼙鼓就转头看向帝座上的新帝,不自然的点了点头。 对于大殿之下的文武百官,他压根都不认识,只有欧阳鼙鼓身为他的老师,时常教导自己功课,算是最熟悉的人,如今登基称帝,大小事务自然而然的由欧阳鼙鼓决断,欧阳家又一时权势滔天。 ——— 欧阳府邸 欧阳允庆站立在父亲的书房之中,看着正在摆弄茶具的欧阳鼙鼓,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在外的五位藩王都在来神都的路上,包括炎王,也已经从火焰州启程。” “炎王。”欧阳鼙鼓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他有二十多年没回神都了吧,先皇登基之时他都没来,如今先皇崩逝,这家伙反而来了,有点意思。” 炎王龙啸天,先皇龙孝的皇叔,龙孝的父亲的亲兄弟,论辈分,这个炎王已经是当今大帝的爷爷辈了。 “父亲,老家伙当初与先帝争夺帝位失败,被赶出神都在外就番,对于此事一直耿耿于怀,我欧阳家当年力保先帝登基,炎王可是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啊。我担心此次他来,恐有变故。”欧阳允庆面带忧虑的说道。 当初的皇位之争,欧阳允庆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对于当年的那场京城地震依旧记忆犹新,龙腾开国皇帝也就是龙孝他爹龙渊作为二皇子,意外击败身为太子的龙啸天,登基称帝。 自此之后,龙啸天就外出就番火焰州,再未踏入过神都一步。 欧阳鼙鼓不急不忙的说道:“半截身子都已经埋入黄土的人了,还能泛起什么浪花。” 看着父亲这一脸的风轻云淡,欧阳允庆颇为着急的说道:“这些年,炎王就番火焰州边疆,总领火焰州炎州两地军政,防备外海我们朝廷都没有多加管辖,两地的地方官几乎全部是炎王的亲信,我们根本指挥不动。长久下去,恐怕会出问题啊!” 听到这,欧阳鼙鼓才认真了起来:“已经发展到这般地步了吗?当年先帝龙渊太过仁慈,不忍心对这个哥哥下手,如今看起来,不应该放他去火焰州啊!这些年光顾着和其他人争兵权了,没想到这个老东西还是不死心啊!这件事是我失策了。”欧阳鼙鼓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 良久之后说道:“多派探子潜入火焰州炎州两地,严密监视炎王府一举一动,两州军政主官也要监视,炎王到神都之后你也要多上心,看看他都和那些人走动,另外寒水庭和莫邪也来了,你也得密切关注他两人,龙飞可能已经开始行动了吧!另外闯王韦一笑也不是省油的灯,唉!这五大王真没一个是蠢的!” 见到父亲重视起来,欧阳允庆才舒了一口气。 ——— 一个月内,神都变得热闹起来,五大藩王除了威亲王龙威,身为禁卫军督统驻扎在神都禁卫军大营外,分别都到了神都。 炎王龙啸天,闯王韦一笑,先皇龙孝的二弟,忠亲王龙飞就番巫遥州;先皇龙孝的三弟威亲王龙威,就番镇州;新冕的忠勇王莫邪,就番北凉北耀北隘三州,五王齐聚。 大丧之礼过后的第一个早朝,按礼制,五位藩王正式参见新帝,并且呈报各自封地的政务。 早朝之上,往日的文武大臣班列之前,多了五名身穿大黄色蟒袍的人影,两道人影已显苍老,另外三道则正直壮年,英姿飒爽。 按龙腾律制,皇帝的龙袍绣有九条金龙,象征着九五之尊的地位,其余同姓藩王的蟒袍只可绣一只蛟龙,以示尊贵。 只见当中一人乃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但是言辞举动只见丝毫不见老态龙钟,反而精神抖擞,颇具威严,只是老人的左腿似乎有一点点瘸了,此人正是炎王龙啸天。 老人朗声道:“陛下,近年来外海蠢蠢欲动,屡屡袭扰我龙腾边境,我火焰州炎州两地军费紧张,还望陛下早日调拨军资,以备不测!” 欧阳鼙鼓闻言眉头一皱,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炎王一瘸一拐的左腿。 幼年的龙行见老师并不答话,稚嫩的声音就在大殿之中响起:“炎王辛苦,此事散朝之后可与户部兵部商议,所缺物资可以尽量调拨。此事有劳右相费心了。” 幼年龙行的眼神之中带着一点迷茫,他并不知道当年的陈年旧事,只是觉得这位同宗爷爷辈的炎王身上有一股令他心颤的感觉,感受不到同为龙家人的温馨。 户部和兵部两位尚书皆低头应和,欧阳鼙鼓身子一直,略微嘶哑的说道:“炎王为龙腾镇守边疆,劳苦功高,但有所求,神都必定尽力满足。” “谢陛下!”老人晃悠着身子退回了班列之中,言语之间虽然恭敬,虽在低头的一刹那嘴角浮现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第82章狐狸过招 第二天,炎王龙啸天出人意料的亲自来拜访欧阳鼙鼓,而且还带来了一位中年男子,在中年男子的搀扶下,老人颤颤巍巍的走进了宇文府。 炎王的到来自然也得到了欧阳家的高规格接待,欧阳鼙鼓亲自出面迎接,欧阳允庆站在一旁作陪。 欧阳鼙鼓看向站在炎王身旁显得有些拘谨的中年男子,面露疑惑,不解的问道:“这位是?” 炎王微微一笑:“这是犬子龙跃,此次入京把他也一起带了出来见见世面,今天特地带他来拜见丞相。” 欧阳鼙鼓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当初炎王离开京城的时候,估计这孩子才十几岁,一晃二十几年过去,早以淡忘了。 “晚辈见过丞相,见过欧阳将军。”中年男子连忙躬身一一行礼,神色甚是恭敬,搞得欧阳允庆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招呼着龙跃坐了下来。 下人紧接着端了几杯茶上来,房中顿时茶香四溢。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欧阳鼙鼓自然猜到炎王是为什么而来,也不急着开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聊着几十年前的琐事。 欧阳允庆则在一旁仔细的打量着这个中年男人,要不是当年龙啸天意外丢了皇位,这个中年人如今就是太子,世事变幻莫测,谁又能料到明天呢? 炎王见欧阳鼙鼓不开口,也不在意,当先说道:“丞相大人,此来有两件事,第一件呢就是犬子,我年纪大了,腿脚越来越不方便,身子骨也不行了,此次回去怕是时日无多了,所以特地来拜访老丞相,希望等日后犬子接替王位,丞相和欧阳家能多多照料。我这个儿子啊,没什么本事,我只希望他能安安心心的做个富家翁就足够了,他要是以后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望老丞相你能多多包涵。” 听到这话的欧阳允庆不自觉的心中一喜,老东西终于要不行了,怪不得把儿子带上门。 正在喝茶的欧阳鼙鼓手掌也在空中顿了顿,开口道:“炎王殿下这话严重了,我看你身子骨硬朗得很,肯定能长命百岁。不吉利的话可不能说啊!反倒是我,怕是要走在炎王前头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两个晚辈坐在一旁安静的倾听,也不答话,欧阳允庆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又扯了一会,欧阳鼙鼓终于开口了:“炎王的第二件事,应该就是朝廷调拨军饷的事了吧?” “呵呵,正是!”炎王微微一笑,不怕你这个老狐狸不问:“外海屡屡袭扰龙腾边境,再加上火焰州这两年收成不是很好,我担心最近他们要搞什么大动作,所以希望朝廷能调拨一些军械粮饷,我边境军士也好吃得饱穿得暖,才能努力杀敌!” 欧阳鼙鼓不吱声,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儿子,欧阳允庆连忙说道:“去年兽阳犯边,朝廷花费太多,如今果库确实空虚,不知道炎王希望能拿出多少钱来?” 炎王低头沉思着,过了一会说道:“我需要五万士卒的军械物资,另外还需要二十万石军粮保证供应。” 欧阳父子二人对视一眼,这个数目不算多,拿是拿得出来的,但是这炎王真的是拿去抵御外敌吗?两人有点摸不准。 “我这个儿子啊,对打仗是一窍不通,我担心我走了之后,他守不住边疆啊!所以老夫想尽力一战,将外海打怕,保我龙腾南境二十年再无战事。”看到两人有些犹豫,炎王当然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就紧跟着补充道。 龙跃在一旁憨笑着,好像在笑自己的不争气。 “好。”听到此话的欧阳鼙鼓也放下茶杯,正声道:“吾催促户部兵部,尽量调拨,还请炎王放心。炎王也是身经百战,震慑外海二十余年,于龙腾有功,吾等自当尽心尽力为炎王解决后顾之忧。” 得到满意答案的炎王便起身告辞,欧阳父子亲自送出了大门,一旁的龙跃将父亲扶上了马车,自己也跟了进去。 进入车架的一刹那,原本神色恭敬,全程赔笑的龙跃突然挺直了身子,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轻声问道:“父亲,你看怎么样?” 炎王微微一笑:“演得不错,就是这老狐狸,表面上答应了,怕是不会全额调拨啊!也罢,有多少就是多少吧!” 龙跃点了点头,招呼马车回府。 车中的炎王闭上眼睛,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左腿上慢慢的拍打着,呢喃道:“欧阳家啊!孤的这条腿当年就是拜你们所赐,呵呵,这笔账我迟早会讨回来的。” 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欧阳父子回到府中,欧阳允庆问道:“父亲,你看这个老家伙今天来是何意?示好?” “说不准。”欧阳鼙鼓慢慢坐下身子:“不过炎王当年痛失皇位,我不太相信他能放下这么大的深仇大恨。” “您是说,他心怀反意?”欧阳允庆有点愕然。 欧阳鼙鼓也皱起了眉头,仔细的揣摩着今天两人的见面,许久才开口:“造反应该不会,假如他要造反,就不会带着自己的儿子来了,这要是在神都都被我们扣下,就算他们部署的再严密,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看,就是想多要点兵权罢了。” 欧阳允庆也点了点头,父亲的分析很有道理,而且看那个崽子的样子,也不是个能做大事的人,紧跟着又问道:“那军粮呢,给不给?不给怕是说不过去啊,刚才父亲承诺了。” “给一半,让户部出面解释,就说其他的正在筹集,要是真的是打外海去了,剩下的再足额调拨。”欧阳鼙鼓大手一挥,就这么决定了。 几日之后,炎王的车队启程回封地,车队缓缓的行至神都郊外停了下来,龙啸天独自走下马车,并没需要有人搀扶,看着远处的神都,对自己的儿子说:“跃儿,好好看看吧!我们还会回来的,这个地方,应该是属于我们的!” 龙跃昂首侧立,微微点头,眼神之中满是锋芒。 秋风吹过,树叶都已开始凋零,又一个冬天就快来了。 炎王的车队越行越远,龙腾大乱却越来越近。 第83章年号弘历 秋去冬来,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就连神都都已经铺上了一层皑皑白雪,宫中的太监来来往往,不断的清扫着帝宫之内的积雪,人人头上的冒着热气,忙的是满头大汗。 大殿之上,礼部尚书出班早奏,新的年号已定,只能过完了新年就正式启用,年号弘历。 按照龙腾礼法,先皇驾崩的当年不可更改年号,需要等到第二年才能启用新帝的年号,龙孝延用了自己父亲的年号龙腾,而现在欧阳鼙鼓却一意孤行,决定启用新的年号。 回到家中的上官文轩来到了上官玉云的书房靠着火炉,冻的发抖的双手缓缓热乎起来。 抬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说道:“欧阳鼙鼓这老狐狸已经督促兵部户部调拨了两万人的军械和十万石军粮送去了火焰州,其他的暂时停放在婆娑州,他看来要等炎王发兵外海,战事一起才送去。” “忠亲王那边动静怎么样了。”上官玉云捧着热茶问道,今天这天气实在太冷,他的身子骨实在是畏寒,哪怕屋子里生了火炉,也依旧微微有点发抖。 上官文轩答道:“龙飞那一切如常,没什么不对劲的,各大番王已经陆续回封地了,另外莫邪向兵部索要了五万套甲胄。” “莫邪的抓紧催促兵部给予,毕竟他还挂着兵马大元帅一职,寒水庭没有跟莫邪见面吗。兵部要多派点人盯着这五人,新帝年号启用在即,别出什么乱子。”听到没什么问题,上官玉云也放下心来,叮嘱了几句之后就缩起了身子。 “回父亲,寒水庭在先帝下葬后第二天就向礼部交帖回去了,莫邪也在第二天去礼部交帖请辞,龙威也卸任了禁卫军督统一职回镇州了,只有韦一笑和龙飞还没离开,父亲,现在欧阳家又开始造幺蛾子了,把我们安插在禁卫军里的人都踢了出来,我们是不是应该反击一下?”上官文轩有些忧虑的问道。 “沉住气,箭射出头鸟,他想灭亡,只能先让他疯狂!下去好好给轩辕半梦和陈远俊写封家书吧!你知道怎么写吧?”上官玉云淡淡的说道。 “明白了父亲!”上官文轩躬身退出了书房。 ———北隘州 新帝登基之后,令狐千秋再次上表请辞,新帝恩准,正式加封陈远俊为正一品北隘州大将军,统一指挥北隘州军务,轩辕半梦升任为北隘州副将,协领军务。 北隘州经过一年半的休养生息,军力得到了充分的恢复,骑兵规模已达十万,分为骑一军和罗煞军,谢长空出任骑一军督统,沙河出任副督统。 罗煞军督统暂时空缺,由副督统老余头暂管罗煞军军务。 ——— 一天,南宫星雨兴致勃勃的带了两个人走进了陈远俊的大将军府。 两位年轻人,一人身穿黑衣,英姿飒爽,看似有点柔弱。 一人虎背熊腰,高大挺拔。 “陈将军,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两位师弟,这个黑衣的名叫白仙生,别看他柔柔弱弱的,不过你还别小看了他,他是跟老师专门研步兵阵法的,是个鬼才。这个大块头叫褚云山,祖上是个北凉将军,他是北凉人,自小就在老师面前求学,精通骑战,有万夫之勇!”南宫星雨高兴的向陈远俊介绍着两人的来历。 “见过陈将军!”两人瞪了褚玉成一眼,随即就向陈远俊行礼。 “噢?你的师弟?来来,快请坐。”陈远俊一听是军神的弟子,心里就重视了几分,招呼着几人坐下:“你们来北隘州是?” “奉忠勇王令从军!”两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陈远俊马上明了,自己手下的将领正愁不够,大元帅这就把他们送上门来了,知只不过是不是纸上谈兵的? 似乎是看出了尘岳的疑惑,南宫星雨拍着有些鼓鼓的胸脯说道:“放心吧!这两人和我不一样,他们都是能拿得起长枪冲锋陷阵的。” 南宫星雨的一句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虽然他也上过几次战场,但是手上功夫确实不怎么样,大多数时候还是位居幕后出谋划策更多一些,毕竟他可是军神的大徒弟。 “既然是奉吾王旨意,这位白兄,就去沐凌风将军麾下,褚兄就先去骑一军,两个人先挂白身,协理军务,等有了功劳再封官,怎么样?”对于人才,他是来者不拒,不过边军之中一向看重军功,要是平白无故的就给了大官,免不了被别人说闲话。 南宫星雨早有预料,也担心陈远俊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坏了规矩,听到陈远俊的话也是松了口气,转头看向两人。 “没问题,我们来了就是要用所学报效家国的,这么安排合情合理,陈将军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褚云山豪爽的拍了拍胸脯说道。他是北凉州人,自然知道边军之中最让人看不起的就是靠着关系爬上来的将军。 一旁的白文山也是哈哈一笑:“日后要是功劳够了,陈将军一定要给我一个比南宫还大的官,这大师姐成天在我们面前嘚瑟,嚣张的不行,不就比我们早来一两年吗。” “嗯?”陈远俊肯定了心中的想法,惊疑了一声。 “他成天就像一个娘们,我们几师弟平常都私地里叫他大师姐。” 陈远俊听得哈哈大笑,连连点头,两人毫无作伪的姿态,很对他的脾气。 南宫星雨也没生气,紧接着看着陈远俊说道:“我这正好有一份功劳,等着他两。边关之外,有两股非常活跃的马匪,时常向兽阳贩卖铁器,最近他们的老窝被斥候营发现了,怎么样,让他们两去试试?” 两人也跃跃欲试的看着陈远俊,似乎有点迫不及待。 “马匪有多少人?”陈远俊反问道。 “两股差不多都是两千多人,差不多有半数以上有马匹。”南宫星雨在一旁答道。 在边关,有五百骑的马匪已经算是实力很强了,不容小觑,需要早日拔除,防止势力过大。 陈远俊低头思索了一下:“这样你们到轩辕将军那里调两千步卒两千骑兵,你们二人统一指挥,吃下他们,就给你们个校尉,吃不下,你们就只能看着你们大师姐在你们面前耀武扬威了,怎么样?哈哈哈哈!” “好!”两人重重应答。 接着南宫星雨就带着他们下去熟悉军队,半月之后出发去剿灭马匪,为了防止出问题,南宫星雨亲自带三千骑一军压阵。 ——— 一月之后陈远俊和轩辕半梦亲自来到血脂关,看到校场之上满满当当的摆着两人拉回来的战利品,还有蹲在一旁密密麻麻的俘虏,颇为诧异的问道:“这么快,伤亡如何?” 白仙生微微一笑:“没有阵亡,伤了几十号兄弟,我们将他们引出老巢,挑了个合适的地形,快速穿插分割,把他们困在山谷里,逼得他们只能投降,马匪纪律性不高,看到情况不对就不打了。” 陈远俊愕然,这么辉煌吗?转头看向轩辕半梦:“轩辕兄你怎么看?” “我看了军报,也问了一起出征的士卒,他们两对轻步兵和轻骑兵的运用非常好,再加上善于运用地形,堪为大才。两个人都是身先士卒之人,倒是很像我北隘的汉子。”轩辕半梦很坦诚的说道,这样的战绩也把他吓了一跳。 “哈哈,我北隘州又添大才,传令,擢升北仙生为步云校尉,就在沐凌风将军手下了,褚云山为勇武校尉去罗煞军,轩辕兄你看?” “我北隘又添悍将!”轩辕半梦点头微笑道。 “诺!”二人开心的笑了起来,陈远俊和轩辕半梦的毫不迟疑让他们感受到了信任,二人也相信了南宫星雨的话,在北隘州,在陈远俊手下,总会出人头地。 龙腾178年的年末,北隘州再添两名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