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楚腰》 第1章 嫁仇人 “师妹,对不起!” 沈南枝坐在男人身上,羞耻啃食着她的良知! 师妹助她重生,但她却正在尸山血海中,用着师妹最恨的男人! 她本是南国大祭司的徒儿,却被自己的师父手下的外门弟子害死。 师妹在弥留之际,强行用夺舍秘法生祭躯体,将她留魂于体内,只为了让她保住日渐式微的沈家,替她手刃北国战神傅沉渊! 可师妹的身体中了情花毒,还有各种剧毒和蛊毒,哪怕她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维持生命。 她只得走下策,取男人的精血续命、解情花毒! 一滴精,十年血,她才发现这男人不是一般人,乃是命格极其富贵的玄武当权。 只这一次,沈南枝不仅可以续命一年,她还能修复损伤的魂魄。 这等好事她自然高兴,可一想到这男人是师妹最恨的男人,她的良心就深受谴责! 可若真的取了他最后一丝气息,她解不了毒也会跟着没命。 忠义两难全,沈南枝选择了两不相欠,她会死守这个秘密! 但她不知道的是,身下的男人虽然浑身冻僵,意识浅薄,尚不能醒来。 傅沉渊是有感觉的,而且很清楚自己正在被一个陌生女人使用! 若他可以说话,定要质问一句,到底是什么不知羞耻的女人,竟然从死人堆里把他扒拉出来羞辱! 他堂堂北国不败战神,一败竟是死战,还被敌人玷污,实不能忍! 若他能活下来,他一定会把这女人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解了毒,沈南枝终究没干出恩将仇报的事。 瞥了男人一眼,她抽身离开。 倘若再有下一次,她绝不会手软。 两月后。 南国战神府,红豆园,闺房内。 从死神关回来就陷入昏迷的沈南枝至今才醒。 拧眉适应片刻,她撑手坐起身。 还未缓过劲儿来,一阵难言的恶心感席卷而来。 沈南枝一惊,立马给自己诊脉。 下一瞬,她脸色巨变。 只那么一次,她竟就中招了! “不行,不能留!” 沈家本就因功高盖主而被皇上盯得紧,她若未婚先孕,必将带来天大的麻烦。 没做犹豫,沈南枝取出银针朝着穴位扎下去。 可刚扎下去,她就感受到一股莫名的阻力,且有吞噬之势。 她腹中龙凤胎竟是星宿下凡,借体而生,与她共存亡! 若仅靠这具身中剧毒和蛊毒的身体,以及从傅沉渊那里抢来为数不多的紫气,她根本撑不过十个月。 唯一的办法便是…… 细密的汗珠密布在沈南枝的额角,她双眼一眯,还为做好十全的打算,门被人突然推开。 一道鹅黄色的纤瘦身影聘聘婷婷走进来。 瞧见她,瞬间一愣。 “姐姐,你……你醒了?” 沈南枝抬眸,眼底深处闪过狠意。 不是旁人,她师妹的妹妹沈雪柔,亦是她师父所收的外门弟子,暗算她至死之人! “姐姐,你昏睡了这么久,还不知道皇上已经将你赐给战败的北国傅沉渊做妾室的事吧,这可是两国修好的喜事,姐姐既然醒了,还需快些梳洗打扮,进宫谢恩呢。” 第2章 我有免死令牌 沈南枝压住仇恨带来的怒意,冷眼盯着她,“什么意思?” 沈家与北国那一战可是大胜而归,就算不做赏赐,也不该如此侮辱沈家。 沈雪柔捏着帕子掩嘴一笑,眉眼间柔情似水。 “姐姐不是恨极了那傅沉渊吗,我只是在北国使者前来示好的时候在宴席上替你美言了几句,道出姐姐心系傅沉渊十几载,非君不嫁,皇上念在沈家功恩累累,便当众同意了这门亲事。我生来就被忽视,而你受了这么多年的优待,也该为沈家和南国出一份力了不是吗?” 一字一句,戳人肺腑。 沈雪柔勾唇笑得潋滟,“而且,大夫说了,姐姐这身子早已破败,总归也没几日好活了,倒不如临死前拉着那傅沉渊一道下地狱,岂不是给你那早死的情郎报仇雪恨了?” 沈南枝视线紧凝,目光顿时染上阴霾狠厉。 南北两国交战数年不息,沈家多少儿郎死在边关,沈将军与沈夫人更是殚精竭虑的守护南国。 可想而知,她被皇帝赐给傅沉渊时,沈氏夫妇该有多痛不欲生! 利用沈家如今功高盖主的弊端算计她,好大的胆子! 她视线一瞬阴寒,怒意喷薄而出。 不过眨眼间,就狠狠遏制住沈雪柔的脖颈。 “那傅沉渊死不死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先解决了你。” 语调冰凉渗人。 沈雪柔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胸腔里的气息逐寸减退。 “你……你不能杀我……” 她眼里一片恐惧,身子都在发抖,俨然没想到大夫口中病入膏肓的沈南枝还有这等功夫。 “是吗?” 恨意与愤怒在沈南枝心底翻滚,“我身子虽弱,但杀你易如反掌。” 触及到她眼底凛冽的死亡光渍,沈雪柔竭力挣扎,脸颊涨红,“你若杀我,皇上不会……饶了沈家的!” “我有……皇上给的免、免死令牌……” 沈南枝眼角微眯,手上的力道一寸一寸收紧。 沈雪柔几乎快断气之时,脖颈上的桎梏一瞬撤散。 她被沈南枝狠狠甩出去,撞在檀木桌上,后背传来难以克制的剧痛,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滚。 沈南枝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一步一步逼近。 沈雪柔剧烈的喘着气,无与伦比的恐惧从心尖席卷全身,一瞬间抖如筛糠,不住的往后退。 “你、你想干什么?” 沈南枝嗤笑一声,苍白恶毒面颊反倒映衬出几分诡异与冷冽。 掐住沈雪柔的下巴,她摸出一颗药丸,毫不犹豫的送进人嘴里,随即猛地抬起沈雪柔的脑袋,往下一顺。 直到亲眼看见那药丸被吞,沈南枝方才松手。 “你给我吃了什么!” 沈雪柔气的脸色惨白,扣着嗓子眼不住干呕,却半分未能呕出来。 沈南枝轻呵一声,冰凉的指尖划过她脸颊,最终停在她耳边,声音低凉却如毒蛇的黏液将沈雪柔层层包裹。 “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不过是噬心散罢了。” 中了噬心散,七日便会发作一次,若无解药,到最后会血尽而亡,到死都煎熬至极。 刹那间,沈雪柔怒不可遏,额头青筋爆起,撕心裂肺的低吼:“你这个贱人——” 第3章 败军之将,欺人太甚 话音未落,沈南枝一巴掌甩过去。 又重又狠。 血渍从沈雪柔嘴里溢出,她咬牙切齿的瞪着沈南枝。 “别这么看着我,也别对我不敬,否则——”沈南枝勾了勾唇角,眼底却毫无温度,“我会让你死的比中了噬心散还要凄惨。” 沈雪柔恨得呕血,却不敢再出言半句。 “滚!” 沈南枝睨她一眼,脸色骤然冷下来。 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沈雪柔攥紧了掌心,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她才刚刚翻身,绝不会死的! 总有一日,她要让沈南枝受千刀万剐之刑! 休养了三日,沈南枝应了圣旨,着喜服出嫁。 这门亲事虽说对于沈家是耻辱,可傅沉渊身上的紫气能保她不死,届时她生下胎儿,再替师妹手刃傅沉渊也不迟。 出嫁之时,沈氏夫妇和师妹是十个兄长皆是一副痛苦之色。 沈南枝安慰了几句后,以陪嫁之名带走了沈雪柔。 原以为沈雪柔会嫉恨不已,可她却未曾从其眼里捕捉到一星半点的不快。 虽有些奇怪,但沈南枝也只以为是噬心散的作用。 跟着沈家的送亲队伍一道去往边关,沈南枝再次看到了北国战神傅沉渊。 此时的傅沉渊脸上还带着战败的伤,一张俊脸寒霜密布,阴沉如墨云。 双眸透出的凌厉之光,仿佛要刺穿她的心。 沈将军不舍地将身披嫁衣的沈南枝送到傅沉渊跟前,凌厉霸道地警告:“傅沉渊,你若待她不好,老夫必带兵踏平北国!” 气势凌厉,如震四海。 傅沉渊双拳咯咯作响,一双凤眸阴霾密布,冷声道:“沈大小姐病入膏肓,人尽皆知,谁知道何时便没了气息?但这次联姻乃是两国和平之寓意,她若死了,两国又要重新联姻。因此,本王特请旨,求娶你那养女为正妃,以求长久和平。”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沈南枝清冽的眸光凛住。 难怪先前让沈雪柔陪嫁敌国她毫不在意,原是她早已不知廉耻的与敌国之人勾结! 随着那道圣旨摆在面前,沈将军震怒不已,多年涵养化为灰烬,只余一声厉吼:“傅沉渊,你个败军之将,欺人太甚!” 傅沉渊冷哼,眸底全是薄凉:“沈将军莫忘了,是你中心供奉的南国皇帝将你的掌上明珠赐予本王做妾,再者,本王娶的正妻也是你沈家女,你有何不甘?” 这话直接堵死了沈将军的话,沈将军怒不可遏,转身看向沈南枝。 “枝枝,你是我沈家的金枝玉叶,今日只要你点头,爹爹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带你回去,这份侮辱,爹爹绝不叫你受!” 瞧着一家子受气委屈,沈南枝自然是恨不得将傅沉渊碎尸万段。 可她不能点头。 沈家不能因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师妹与她的仇也都未报,她若不嫁与赴死无异。 “爹爹的心意枝枝心领,但我今日必须嫁。” 全场哗然! 连战败的北国大军也冷笑不止,似乎他们虽然败了,但获得了别样的胜利。 “既如此,那就走。”傅沉渊冷着俊脸,对沈雪柔伸出手,“雪柔,过来。” 沈雪柔低软羞涩一笑,扫了一眼沈家人,袅袅婷婷的走到傅沉渊身边。 傅沉渊抓着她的手一拉,沈雪柔立刻上了马,坐在傅沉渊怀里。 如此挑衅之行为,气得沈家众人心寒无比! 第4章 她到底是谁 沈将军冷冷盯着沈雪柔,“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沈家养女,你若敢欺压枝枝,哪怕是在北国,倾尽举家之力我也要让你不得好死!” 哪怕这是在沈雪柔意料之中,但亲耳听见,她依旧止不住的愤怒。 “我虽养在沈家,可你们有一日正视过我吗?数年来厚此薄彼的对待我,我宁愿你们当初没有收养我!” 沈南枝冷嗤一声,“沈家待你不薄!你是如何违背良心说出此等丧心病狂之言?白眼狼终究是白眼狼。” 沈雪柔双手捏紧,脸色极其难看。 傅沉渊却安抚道:“雪柔不必在意,等到了摄政王府,你就是摄政王妃,本王会给你全天下最深的宠爱,抵得过千万个沈家。” 闻言,沈雪柔脸色才好看些,而后她靠在傅沉渊怀里,一脸柔弱无助。 从两国边境处返回北国京都,最短需要一月。 但沈南枝的孕吐却一直接连不断,根本掩藏不了。 行军当天半夜,她就被抓个正着。 此时,独属于她的营帐内,傅沉渊正狠狠掐着她的脖子,红了眼质问:“好一个沈家,竟敢设计折辱于本王!说,你怀的是谁的孽种!” 沈南枝满眼倔强,心中满是嘲讽。 “谁的孩子不重要,你是败军之将,联姻也只是一枚棋子,就是北国皇帝知晓,也得叫你照样受着!” 她笃定傅沉渊不敢杀她。 一个浑身被死气缠绕之人,只配求着她解开厄运,不配威胁她! 傅沉渊俨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言辞,当即更恨,双眸更冷,切齿道:“好一个照样受着!沈家敢算计本王,就得做好反噬的准备!” 傅沉渊仿佛阎王一般,高大挺拔的身躯笼罩着沈南枝,一双红透的眼满是憎恶。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南枝当即警觉,立刻掐指一算。 “沈家有难!”她低呼一声,旋即恨向傅沉渊:“是你做的?” 傅沉渊一惊,眸光骤然阴冷。 这女人居然会卜卦?他怎么不曾听闻这废物会卜卦? 但很快他就不再纠结此事,而是继续羞辱沈南枝:“刚才你不是很嚣张?现在得知沈家出事,开始怕了?但你怕也没用,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沈家强行与北国联姻,本就是命悬一线。 南国皇帝可不是个善茬,疑心病重得听风就是雨,沈家又功高震主。 半路出事,完全在傅沉渊意料之内。 “傅沉渊,你真卑鄙!”沈南枝只以为是傅沉渊设了埋伏,眉眼里尽是怒意。 “卑鄙?” 傅沉渊黑眸冷意森然,满是讥诮,“等沈家血染边关长河之时,本王定第一个告诉你。” 说罢,玄色长袍拂袖而去。 沈南枝气急,只得冒险喊出一句:“傅沉渊,你难道不想知道战败那一日,是谁你对行那等羞耻之事吗!” 这话一出,傅沉渊浑身一僵,脚步停住。 在沈南枝看不到的地方,他脸色阴云密布,恨得切齿! 那一日他被陌生女人睡了,等身体恢复力气睁开眼时,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沈雪柔。 但沈雪柔那时才刚刚赶到他身边,且声音与那娇媚喊叫的女人截然不同。 因此,他接连几日一直在找那该死的女人,但都一无所获。 沈南枝居然知道此事?那沈南枝必然知道那女人所在! 傅沉渊转而逼近沈南枝身边,切齿问:“说,她到底是谁?” 第5章 我凭什么信你 “我会卜卦,我能算出你被一个女子所救,而且还被她睡了。但我一日只能卜卦一次,只能获得部分信息。你若想知道此人是谁,就得答应我三个条件,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她是谁!” 沈南枝笃定这一招能拿下傅沉渊,只因傅沉渊那渴求的眼神。 不管是羞愤还是憎恨,堂堂战神被一个女人“轻薄”,传出去绝不是什么好听的。 果不其然,傅沉渊靠近她后,狠狠捏住她下巴,眼神凶神:“沈南枝,你是第一个威胁本王之人,你知道下场是什么吗?” “不重要,也不想知道。但我也告诉你,你天庭萦绕死气,一看就命不久矣。但这是你命中大劫,一旦度过,此后余生天高任鸟飞。而我,可以帮你渡过此劫。这,就是我跟你谈判的底气!”沈南枝只要接触傅沉渊的肌肤,就会得到紫气,用于续命和支撑法力消耗。 所以,傅沉渊掐着她也好,捏她脸蛋也罢,她都不亏。 此时,傅沉渊一双凤眸露出一丝震惊。 她的话竟与十年前一位云游道士的话,一般无二。 而且傅沉渊二十岁这年有生死劫,一直是个秘密,只有他和母妃知道。 这女人如何得知? 他冷声道:“我凭何信你?” “你脖子上还残存生门大阵法的图案,想必浑身上下都画着这图案。这是因为这场大战是你的生死劫,你想求生,便请高人为你画生门咒在身上。只可惜,区区生门咒,根本抵挡不了生死劫,你这才会战陨,吃了人生中第一次败仗。我说的可对?” 沈南枝语气坚决,表情认真,容不得傅沉渊不信。 “只要你放过沈家,我定助你安然渡过此劫。” 傅沉渊长眸微眯,目光阴沉而犀利。 片刻,他松手低嗤:“本王可以答应你,可你以为将沈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只有本王?本王即使不出兵,沈家也落不到好下场!” 沈南枝心中骤然下沉。 “放我三个时辰自由,待我归来,我会替你占卜出那女子的信息!” 傅沉渊眼底闪过一丝狠意,将一瓶药水径直灌进沈南枝喉中。 “三个时辰内你若回不来,便会毒发身亡!” 沈南枝利落擦嘴,丝毫不惧。 她从小就被当成药人使用,世间的毒药和蛊虫,她都试过。 眼前这区区红色噬心情蛊对她一个毫不动情的人可谓是半分作用也无。 只是,这噬心情蛊是她北玄仙门秘药,用于惩罚动凡心的嫡传弟子之用。 傅沉渊一个外人,怎会有这东西? 但如今来不及细想,沈南枝不做停留的冲出了营帐。 挑了傅沉渊的爱宠宝马‘蝮蛇’,她双腿一夹,如离弦之箭般飞速冲了出去。 算出沈家人出事的方位后,沈南枝匆忙赶到了断情崖。 迎着风雪,借着月光,她从断情崖上俯瞰下去。 一队迎亲队伍正在厮杀之中,与之决战的是一队黑衣人,显然训练有素,用的是北国特制的长横刀! 这种锻刀技术,只有北国有,无人能仿制。 仅凭这一点,沈南枝就大概可以锁定目标,凶手一定跟北国有关! 第6章 这就是事实 仅凭这一点,沈南枝就大概可以锁定目标,凶手一定跟北国有关! 两国交战,暗杀截杀之事太多,栽赃陷害也不在少数,她见得多了,自然不是武断之人。 眼瞅着沈家人都在底下拼死抵抗,她恨不得立刻飞过去营救。 但就在她转身勒马准备掉头之际,一把比长横刀更长的刀闪烁着寒光,直抵她面门! “你就是宁愿做妾也要嫁给败军之将的贱人沈南枝?”长横刀直抵她面门,一股寒气直钻入她眉心,死亡如此之近! 听着语气不善,沈南枝便隐隐猜到对方杀自己的缘由,一定是南国的人! 只有南国之人才会直呼北国傅沉渊为败军之将,还对她做妾这般蔑视。 她避而不答,转而问:“你身为北国之人,可知截杀南国战神一家,是蓄意挑起两国纷争的蠢事!此举,轻则灭九族,重则挑起两国之战,如此千古罪人,你承担得起吗?” 黑衣人闻言冷笑:“千古罪人?哪怕南国沈家灭绝,南北两国也不会开战!” 沈南枝瞬时明白。 既如此,那唯一的受益人便只有沈雪柔! 但沈雪柔背后定有出谋划策之人。 想到傅沉渊当着她沈家所有人的面将沈雪柔捞入怀里,那般柔情,必是早有奸情。 难道,这幕后之人是傅沉渊? 可他分明给了她机会去救沈家人,又何故在事后取她性命? 她正想着,黑衣人粗着嗓子喝道:“今日你必须死!” 沈南枝丝毫不惧,“我若死了,沈雪柔也别想活,她中了我下的毒,三个时辰内她拿不到解药,就会暴毙而亡。沈家一连死掉两个女儿,南北两国交战必不可免,没了沈家冲锋陷阵,你觉得南国胜率几成,又或者连续三年天灾的北国,能撑几时?你如此行事,届时你是生是死还未可知。” 黑衣人一愣住。 就是现在! 她眼底一暗,用通灵术与蝮蛇沟通,蝮蛇随即蓄力猛地朝对方冲去! 沈南枝迅速掀起长鞭,以势如破竹之势横扫而去。 下一刻,黑衣人瞬间反应过来,“贱人,敢骗你爷爷!找死!” 随后两米长的长横刀猛地朝沈南枝劈过来,蝮蛇猛冲过去,一个马蹄踢在黑衣人胸口,将对方踹翻。 但那长刀还是狠狠劈了下来,沈南枝如果闪开,身下的蝮蛇就会被劈开! 不做思考,她立马捏诀汇聚周遭灵力。 哪怕只有一丝,她也不能让蝮蛇替她受累! 沈南枝身体本就虚弱,即便全力阻挡,却依旧步步后退。 眼看就要劈开她艰难聚起的屏障时,一枚雪花镖骤然闪现,与长刀锋利的刃相撞,发出极为刺耳的声音。 沈南枝一惊,却不敢懈怠。 原以为是救命一招,却不想那雪花镖在与刀刃相撞之后,回旋而来,狠狠刺入沈南枝心头! “噗……” 沈南枝的预料只够勉强接下长横刀的力量,不想对方还有帮手! 她不甘扫向那黑暗处,正好对上傅沉渊手中飞出第二枚雪花镖。 “是他!”沈南枝简直不敢相信,但这就是事实! 第7章 他竟然骗她 杀沈家的元凶之一,果然有傅沉渊! 他竟骗她! 长横刀最终划破她双手掌心,落在了蝮蛇后背上,那力道不小,终将是割破了一层皮。 蝮蛇疼痛难忍,猛地掀起前掌马蹄。 沈南枝不受控制的直接滚下马背,顺着狭窄的小道往侧面滚去,咕噜噜冲下了稀疏的树林,眨眼就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傅沉渊飞出的第二枚雪花镖狠狠刺入黑衣人心口,黑衣人不敌,翻身冲下与沈南枝相悖的另一侧雪山林中,消失不见。 傅沉渊才终于策马赶到原地,留给他的只剩下暴跳如雷,流泪却喊不了痛的蝮蛇。 以及一把两米长的,崭新的长横刀! 他切齿,寒眸如霜,捡起那长横刀看了一眼,立刻就想去找沈南枝。 可蝮蛇血流不止,傅沉渊只思索一瞬便带走蝮蛇。 至于那个女人,就看她造化了。 沈南枝滚落到尽头,脑袋撞上了石头,意识瞬间陷入混沌。 迷糊之中,似有一束白光照射而来。 远处是一片白茫的迷雾。 年少被抹去的记忆如碎片般一点一点拼凑而起。 一道青衣捏着一盏茶,幽幽喝着,似乎不被打扰。 而四周全是杀戮、血腥、惨叫、大火! “禀告门柱,还是没人说出秘境传承的下落!现在只剩下三教圣女还活着了,但她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估计什么也不知道,要不一道杀了吧?” 一个满脸是血的手下,拎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将小女孩丢到青衣面前。 青衣带着银色面具,敲不出具体模样。 只那流转的目光落在小女孩身上时,绽出逼人的光,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好一个绝佳的炉鼎,得之者得大道!什么秘境传承,都抵不过一个绝佳炉鼎啊!” 青衣狂笑,随即狠厉吩咐:“传令下去,把神医谷、毒王谷、万毒谷,全部夷为平地!不要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从此,世间再无三大教!哈哈哈哈……” 变态的笑声中透着诡谲和凄凉,以及强烈的报复快感。 残存的一缕意识令沈南枝溢出恨意。 那女孩不是旁人,正是儿时的自己。 那青衣灭她门族,屠戮三教,究竟是何人! 剧烈的恨意在五脏六腑之内狂奔,沈南枝浑身发颤,最终那道白光如箭般注入她识海,她骤然睁眼。 冰冷的风雪打在她脸上,火辣辣的疼钻心地袭遍全身,而她眼底猩红一片。 不远处,横七竖八的尸体淌出一条血河。 这些尸体正是送亲队伍,死者背后全都写着沈战神之府五个字。 沈南枝顿时心慌,难受,感到窒息! 师妹把身体留给了她,她却连师妹的家人们都没保住,她愧对师妹! 她心慌手抖之际,仍旧不忘赶忙翻找尸体,看看有没有尚存之人,以及沈家人的尸体。 但诡异的是,她没找到一具。 瞧见还有一息尚存的士兵,她急忙问:“我爹他们呢?” “将军他们被、被神秘人抓、抓……”话未说完,人便死了。 沈南枝拼命摇晃此人,依旧无效,人的确是死了。 她看着满地尸体,感受着寒风刺骨钻入她满身伤口,恨意爬上心头! “傅沉渊,我一定会杀了你,为沈家报仇,为师妹报仇!”她红透的杏眸都快滴出血来,她宛若一只发狂的烈狐,随时会掀起杀戮! 下一刻,她腹部忽然传来剧痛,体内肝肠寸断! 第8章 好狗不挡道 “不好!是毒发了!”她低低嘶吼着,同时回忆起被灌下去的那瓶噬心情蛊。 细节处再现,她终于察觉到,那噬心情蛊里加了无色甜味的断肠散! 那白光竟打通了她受阻的医术之道! “傅沉渊,你好毒的心!一颗药,居然还有两手准备!” 沈南枝一下子疼得瞬间失去意识,剧痛仿佛沸水,将她的意识淹没。 一袭红衣薄身,如凋零的落叶倒在雪地里。 宛如一副凄美的水墨画,让人看了莫名的心疼…… 下一刻,一道马蹄朝她这边疾冲而来,马儿撕心裂肺地吼叫,马蹄声急促,无不彰显着马儿的急切和迫不及待! 若她还醒着,便能用通灵术感应到,那是蝮蛇来找她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南枝才悠悠转醒。 睁开双眼,入目的便是一张檀木制成的床,空气中还飘荡着药草味。 她,竟没死? 你醒了!愣神中,一道清脆地女声传来。 闻声看去,床边站着位姑娘,身上的服饰很眼熟,分明是傅沉渊的下人。 看来,此处应该是他的府邸,未曾想兜兜转转还是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给她下毒,又带她回家,这是何意? 疑惑间,蝮蛇的身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记忆中,她和蝮蛇分开便是因为傅沉渊,也不知它如今的情况。 姑娘,你怎么了?见她不说话,下人询问。 沈南枝的思绪被拉回,试探性问道:傅沉渊除了带我回来,还带了什么? 嗯……下人思索,也没隐瞒,将军还带回了爱马蝮蛇,不过蝮蛇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伤得很重,看样子危在旦夕了。 受伤?沈南枝喃喃自语。 彼时蝮蛇身旁只有傅沉渊,看来它是为了护住自己才受伤的。 稳住心神,她当机立断,穿上衣服就要往外走去。 蝮蛇为她受伤,她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哟!姐姐这是要去哪里呀? 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沈南枝不禁皱眉,那表情厌恶的,仿佛多看这女人一眼,就是脏了眼睛似的。 熟悉的身影走进,分明是她的好妹妹沈雪柔。 与你无关。沈南枝沉声。 奈何对方根本没离开的意思,反倒步步紧逼。 姐姐既然不肯说,那便让我猜猜。沈雪柔故作思索,你的那匹马儿如今受伤,生死不明,想必姐姐很想救它吧。 言罢,她轻笑一声:不过,若不是你这灾星,它又怎会受伤?如今又惺惺作态,真恶心! 沈南枝不想同她有过多纠缠,强压怒火,让开! 我就不让! 沈雪柔一副欠打模样,嚣张的俨然没有把沈南枝放在眼里的意思。 啪!沈南枝不再忍耐,毫不犹豫给了她一巴掌,好狗不挡道! 这一幕正巧被路过的傅沉渊尽收眼中,眉头紧锁,神情不悦,看她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厌恶。 此前,他对她的印象便不好,只觉得她粗鄙不堪,言行举止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到如今,才知晓自己的直觉很准。 沈南枝,果真不是什么好人! 第9章 柔儿可以代劳 “住手!”回过神的傅沉渊怒斥一声,大步走到沈雪柔身前,将其护在身后。 沈雪柔身娇体软,风一吹便能倒的体态,哪里承受的那一巴掌。 他若再不上前制止,只怕她会受伤不轻。 愈想愈气,终是忍不住斥责:“沈南枝,此处是北国王府,可不是南国,亦不是你放肆之处!” 见情形不对,趁场上针锋相对之时,沈雪柔悄悄地躲到屏风旁,生怕会波及到自己。 “呵!”沈南枝岂会怕他,冷笑一声,“堂堂摄政王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半分君子的风度都没有,不过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罢了!” 沈家是她的底线,她不允许任何人触碰!何况本就是仇人的傅沉渊? “你……简直可恶!” 傅沉渊气不打一处来,难以容忍她的言语。 “你既如此牙尖嘴利,那就让本王瞧瞧你的本事!” 话毕,拳头便朝其挥舞而去。 沈南枝也并非省油的灯,身子一晃,堪堪躲过攻击。 眉头一皱,剧痛随之而来。 该死!居然牵动了伤口! 察觉到机会后,傅沉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她的手,使其动弹不得。 “你……” 话还未说出口,就只见沈南枝的双手一转,“咔嚓“一声,手肘竟脱臼了。 到此还没结束,她又忍着身上的疼痛一掌拍向对方。 傅沉渊自认为她毫无反抗的能力,自是没什么防备,硬生生地挨了这一掌。 “噗!” 沈南枝一口闷血吐出,浑身酥软,再没有力气支撑,直直地倒了下去。 傅沉渊双眼微微眯起,眼神似有震惊。 明明她都被他束缚住了,为何还要冒着再次受伤的风险攻击自己? 就只为了一口气吗? 这女人……倒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来人,将她关起来,没本王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去!” “是。” 眼见交战结束,躲在远处的沈雪柔连忙上前。 又是着急万分,又是关心询问。 “王爷,您方才挨了姐姐的一掌,想必已受了伤,不如就让柔儿为您上药吧。” 不论是方才躲起来,还是如今关怀备至,都只不过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罢了! 她可不会放过博取傅沉渊欢心的机会。 “嗯。” 得到回应后,沈雪柔褪去他的衣裳。 只见胸口处有一浅浅的掌印,伤口并不严重。 也对,沈南枝都受伤了,自然施展不出曾经的攻击。 可,她偏要小事化大! 一边上药,一边观察傅沉渊的神情。 酝酿片刻,她作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像是不经意之间提起。 “看着您身上的伤口,柔儿就心疼不已,姐姐怎能如此对您呢?这分明就是想要您的命啊!” 不得不说,她添油加醋的能力实在是高,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见傅沉渊并没有反驳,她开始试探。 “王爷,柔儿知晓您心肠好,可姐姐做的实在是过分,必须要接受惩罚。” 顿了顿,她小心翼翼着,“若您心怀仁善,无法狠下心来,柔儿愿意代劳,做这个恶人!” 第10章 折磨死她 很明显,沈雪柔就是想要王府的管理权。 傅沉渊下意识想拒绝,可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沈南枝受伤反抗的模样,兴趣瞬间提了上来。 “好。”他点头,“本王便给你王府的管理权,你想如何便如何。” “多谢王爷。” 后院厢房内,沈南枝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嘴唇干涸到脱皮,瞧着十分虚弱。 “唔……” 痛苦的呜咽声,沈南枝眉头紧皱,双眼睁开,神情痛苦,像是在忍受着非人的疼痛。 该死! 身上的毒素在发作,伤口也痛的不行。 强忍痛苦,她起身来到门前。 “哐哐哐!” 推了多次,房门也无法打开,想必是封死了。 “姐姐,你在里面还好吗?”门外传来熟悉又讨厌的声音。 得不到她的回应,沈雪柔也不恼,气焰反倒嚣张的很。 “姐姐,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看你如今的模样,我也不忍心,只要姐姐跪下来求我,我定会让王爷放过你的。” 沈南枝若是会屈服之人,又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呵?求你?”她嘲讽一笑,“你不过是我沈府的一条狗罢了,如今还狗仗人势,真是可笑!” “你!”立于门口的沈雪柔怒不可遏,也不再做戏,“沈南枝,你别欺人太甚!我一定会让你跪下来求我的!” 转瞬间,脑中便有了主意。 “你,去拿熏烟过来!” “是。” 有了傅沉渊的默许,下人自然不敢忤逆,很快就将熏烟拿了过来。 “去,给我熏死那贱人!” 下人照做,拿着熏烟放进门缝中。 半晌,房中便没了动静。 管家观人入微,自然知晓沈南枝的身份极其特殊。 她若真死在王府,沈家人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哪怕冒着杀头的风险,沈将军也会让北国付出代价,身为摄政王的傅沉渊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如此,太不划算! 思索一番,管家劝说道:“王妃,沈姑娘毕竟是沈将军的爱女,死在王府可不太好解释。” 沈雪柔打了个冷战,不禁想起临走时沈将军说的话,寒意阵阵。 “开门瞧瞧。” 几人走进去,沈南枝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和死人没甚区别。 “你,去看看。“咽了下口水,沈雪柔指使着身旁的丫鬟。 丫鬟来到床边,晃了晃床上的人,半分回应都没有。 见她摇头,沈雪柔不禁担心了起来。 不会吧,她真死了? 不,不对? 这贱人命大的很,绝不会这么轻易死去,其中定有猫腻儿。 “王妃,这可如何是好?”管家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 “怕什么。“沈雪柔自我壮胆,“我同沈南枝相识多年,区区熏香怎会让她命丧黄泉?且让我上前瞧瞧。” 犹豫着上前,就见沈南枝脸色惨淡,一副半死不活的姿态。 沈雪柔低下头检查,只想找到其中的破绽。 “啊!” 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沈南枝的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张开嘴狠狠啃了上去。 她不会武,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第11章 同生蛊 沈雪柔从小养在深闺之中,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只觉得眼前之人是怪物,被吓得不轻。 末了,她竟是晕了过去。 怂包! 沈南枝心中唾骂一声,愈发瞧不起她。 不过…… 有一说一,这沈雪柔的血还挺好喝,血腥中夹杂着丝丝药意,这倒是另她有些意外。 又喝了几口,她便觉得头晕不已。 想想也对,她身上有伤有剧毒,方才还吸入不少熏烟,能支撑到如今已是不易。 眼前一黑,再无法支撑沉重的身体,也跟着晕厥。 想想这几日过的还真不易,每次苏醒的地方都各不相同。 此次,亦是! 沈南枝艰难坐起,发现四周布满了刑具,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这便是地牢无疑了。 “姐姐,你醒了!” 沈南枝不禁皱眉,怎么又是这没脑子的女人? 她缓缓起身,转头一看,沈雪柔正立于傅沉渊身旁,脖子处的伤痕显而易见。 “呜呜呜……”女人的哭声传来,在这冷清的地牢中格格不入。 “王爷,您可一定要为柔儿做主,方才柔儿只不过是过去看望姐姐,可姐姐……却要喝柔儿的血。” 说罢,还将脖子处的伤口亮出来,血淋淋,看着有些骇人。 傅沉渊脸色铁青,只觉得沈南枝心狠手辣。 “严刑拷打!” “是。” 下人拿起鞭子就往她身上抽,力度之大。 “啊!“ 痛苦的声音响起,却并非沈南枝,而是……从傅沉渊嘴里发出。 怎么回事?为何他会感觉到痛? 这……不就是沈南枝被打的位置吗? “住手!” 随着下人的停手,疼痛倒是没有再增加。 “大夫,快帮王爷检查!”见情况不对,管家赶紧让人诊治。 须臾,大夫才恭敬禀告:“王爷,您这是中了同生蛊。” 同生蛊,顾名思义,下蛊者同中蛊者性命相连,同生共死,一人伤,另一人便会痛。 “什么?同生蛊?“沈雪柔惊呼,“王爷足智多谋,武功高强,怎么可能中这种蛊?” 傅沉渊细细思索,脑中闪过沈南枝的那一掌。 难道就是那时下的蛊吗? “沈南枝,你可真恶毒。” 咬牙切齿,却奈何不了对方。 沈南枝也没想着装,利落承认,“不错,同生蛊的确是我下的,那王爷还要严刑拷打吗?” 有了资本,她不再忍耐。 傅沉渊是个毒辣之人,几乎没有弱点。 可众人都疏忽了一件事,再位高权重之人都怕一件事,那便是死。 只要同生蛊在,自己的命就保住了。 傅沉渊死死盯着她,怒不可遏,却只能妥协。 “大夫,为她疗伤吧。” 毕竟,他们现在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是。” 大夫上前把脉,却猛地抬头,惊讶不已,看向沈南枝的眼神复杂无比。 “王爷,小的有要事禀告。“来不及给她诊治,大夫便要说事。 见傅沉渊点头,他才道:“方才为这位姑娘把脉,便发现她体内有冰雪莲的药性,小的怀疑是她偷了您的冰雪莲,还请王爷定夺。” 第12章 蛊毒反噬 冰雪莲乃是医界疗伤圣宝,传说能起死人,肉白骨,极其难得到。 哪怕他是北国的摄政王爷,位高权重,却也损失了不少人马才拿到。 可,如今冰雪莲却被沈南枝吃了,这让他如何不气? “大胆沈南枝!竟敢偷吃本王的冰雪莲。” 傅沉渊了解沈南枝,自然知晓如何才能报复她。 当下便道:“事已至此,那本王就拿你沈家的人来赔偿损失!” 果不其然,沈南枝原本冷静的面庞上增添了怒色。 沈家是她的底线,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 “傅沉渊!你欺人太甚!”她怒目圆睁,只能以言语表述心中的情绪,“你若敢伤我沈家人,我便与你同归于尽。” “你!” 傅沉渊瞪着双眼,被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天不怕地不怕,更没人奈何得了他。 奈何此一时彼一时,他中了同生蛊,与沈南枝同生共死。 要真把她逼急了,只怕不好收场。 “呵!”沈南枝才不管他心中所想,冷笑一声,“原以为你心肠歹毒,但人还是聪明的,没曾想堂堂的摄政王竟是个瞎子。” 余光瞥向沈雪柔,自然知晓此事同其脱不了干系,也没想着隐瞒下去。 “你莫忘了,方才你的王妃被我咬了,这才会有冰雪莲的药性。” 她自然没吃冰雪莲,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偷吃的人是沈雪柔! 自己喝了她的血,沾染上气息实属正常。 此话一出,傅沉渊瞬间了然。 “王爷。”还没等他动怒,沈雪柔就已识时务地跪下,“柔儿并非故意为之,只……只是误食罢了,还请王爷恕罪。” 她一切的荣光都是从傅沉渊身上得到的,若得罪他,自己可没好果子吃。 哪怕撒谎,也不能说出真相。 “无妨。”傅沉渊满脸无谓,“冰雪莲再怎么贵重也是给人用的,只要用在对的人身上就行。” 闻言,沈雪柔瞬间松了口气。 对上她得意的神情,沈南枝心中却生出了疑惑。 傅沉渊是何许人也,北国的摄政王,能坐上这位置的人必不会是盲目之人。 那,为何他会如此轻易地原谅沈雪柔? 还不等她细细想来,傅沉渊沉闷地声音就已传来,“沈南枝。” 回过神,沈南枝对上他的视线,“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解蛊!” 摄政王的身份,不允许他将身家性命系在他人的身上,何况是敌国将领的女儿! 沈南枝不蠢,自然不会轻易答应。 想想失踪的沈家人,瞬间便有了想法。 “让我解蛊很简单,只需你找到沈家人即可。” 眼前便有大好的资源,自然不能放过。 “你……真是……” 话还未说完,傅沉渊就只感觉头疼欲裂,整张脸都皱在一处,一看就知晓其在忍耐巨大的疼痛。 “大夫,快给王爷诊治!” 得了管家的命令,大夫赶紧上前把脉。 “唉……” 良久,大夫叹息一声。 “王爷,您这是蛊毒反噬了,小的没用,无法救您。” 第13章 王八配绿豆 同生蛊并非普通的蛊毒,若贸然诊治,只能雪上加霜。 大夫的话刚落下,沈雪柔刺耳的声音便响起。 “沈南枝,都怪你!王爷对你也不算差,你怎能这么害人呢?” 沈南枝自然不在乎,更不想管此事。 他人的生死,与她何关? 可想想沈家的人,她只能先缓住蛊毒的发作。 “我若没记错的话,你很喜欢这男人吧?”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我告诉你,若王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沈雪柔怒火中烧,根本听不进她的话。 沈南枝也不恼,“其实,除了我之外,你也可以救傅沉渊。” 顿了顿,接着道:“但若想知晓方法,那便让他答应我方才的条件。” “行!”沈雪柔问都不问,直接答应。 当务之急是救傅沉渊,其余之事她不想深究。 “很简单,用你的血配药就行。”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沈南枝如实告知。 沈雪柔的体内有冰雪莲,再没有什么药材能比她的血更好。 犹豫片刻,她咬咬牙:“行,那就用我的血给王爷配药吧!” 拿出小刀,朝自己手腕割去。 见已有了半碗鲜血,她才收手,“大夫,抓紧时间配药。” 半个时辰后,傅沉渊疼痛减轻,蛊毒缓解。 “王爷,柔儿错了,若冰雪莲还在,您也不至于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沈雪柔不愧是示弱第一人,割腕放血后,并没有邀功,而是反其道而行。 她眼含泪水,楚楚可怜,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忍不住心疼,傅沉渊也不例外。 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傅沉渊安抚道:“柔儿,你无需自责,此事本就与你无关。来樱花国王定送你奇珍异宝,来弥补你今日所受的伤害。” 该说不说,沈雪柔的确是割腕放血救他,自是不能没所表示。 “不,柔儿并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 傅沉渊疑惑,她平常最是喜爱珍宝,此次又为何拒绝? 很快,沈雪柔便解答了。 “王爷若想送柔儿东西,那便送些药材吧,柔儿想学医,只望有朝一日能像大夫一样为您诊治。” “柔儿,本王能遇到你,此生足矣。”傅沉渊拉着她的手,深情款款。 “我亦是。” 两人对视,如胶似膝。 “呕!”沈南枝满眼嫌弃。 一个心肠狠毒,另一个装模作样,还真是王八配绿豆,看对了眼。 傅沉渊自然听见了这声干呕,瞬间没了心情。 他蓄力攻击过去,没有半分留情。 沈南枝就在原地不动,似有自己的想法。 她之所以委曲求全答应求亲,便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 若这一击能让她流产,自己也算是自由了。 奈何天不遂人愿,终究还是发生了意外。 “啊!”沈南枝捂着肚子,只感觉小腹一阵绞痛袭来。 她一痛,傅沉渊也跟着痛起来。 “该死!”他暗自唾骂了一声。 怎么就忘记同生蛊这一茬了! 看来,这女人暂时是动不得了。 罢了,反正来日长方,今日便放她一马! 第14章 打不掉的灵胎 承受巨大疼痛的沈南枝渐渐冷静下来。 自有身孕以来,她便没有腹痛的迹象,今日怎会如此? 细细思索方才的情形,一个不好的猜测油然而生。 难道,这孩子是有意识的吗? 恐慌之中,她决定为这孩子算一卦。 忍痛空出一只手,纤纤玉指捏了几下,便已有了结果。 原来,她这腹中的孩子买天生灵胎,且已有了自己的意识,能感知到身边的危险。 难怪方才会突然腹痛,竟是为了保命。 “孩子,娘亲同你商量个事。”沈南枝心中默念,尝试着和灵胎沟通。 “娘亲如今有重要的事去做,带着你实在不方便,要不你晚几年再投身过来?” 话音刚落,就只感觉疼痛加深,像是在反抗。 “唉……”沈南枝无奈叹气。 看来商量是不成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来人,给那女人喝堕胎药。”一旁的傅沉渊疼的发抖,终是下决定。 他虽是男人,却有常识,沈南枝捂着肚子,分明是怀孕的缘故。 若没这孩子,自然就不会有疼痛。 “是。” 很快,大夫就熬好了堕胎药。 来到沈南枝的面前,就将堕胎药灌了进去,她也没阻止。 半晌,傅沉渊也没见她有流产的动静。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还没反应?” 大夫慌张把脉,神情渐渐震惊。 “这……老夫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体质,除非沈姑娘死,否则不论用何药,孩子都不会流掉。” 傅沉渊无奈,只得妥协,“罢了,那你便住在王府,本王不会再动你半分。” 他也不想当冤大头,奈何他二人的性命连在一起,便只能忍耐了。 此事暂告一段落,却有下人匆匆赶来,在他耳朵说着话。 “王爷,宫里有消息。” “何事?” 下人摇头,只是将一抹金黄递给他。 细细看来,竟是一张密旨。 打开阅览,傅沉渊不禁皱眉。 原来蛮疆有异动,皇帝让他乔装去调查。 “王爷,怎么了?”沈雪柔关心询问。 收起密旨,傅沉渊并未隐瞒,“本王要去趟蛮疆。” “那可是个危险的地方,皇上怎会让您前去?” 摄政王的身份尊贵,行事本就不该冒险。 还未得到回应,沈南枝便走过来,轻飘飘吐出几个字,“带上我。” 并非她厚颜无耻要跟着傅沉渊,实在是情况特殊。 方才几人说话之际,她便算了一卦,沈家人的失踪和蛮族有着莫大的关系。 前往蛮疆的机会就在眼前,她不想错过! “啧啧啧。”傅沉渊笑笑,意味深长,“本王还道沈将军的女儿有多烈性,原来也不过如此,这就想委身……” “龌龊。”沈南枝打断,“我去蛮疆只想打探家人的消息,你可别自作多情。” 察觉对方脸色不悦,她不再咄咄逼人,毕竟去蛮疆还得靠他,可不能得罪。 “王爷,带上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她所指的,自然就是同生蛊,傅沉渊亦想到了这点。 万一她在府中出了事,后果将不可收拾。 第15章 适合做战友 罢了!顺其自然吧! 傅沉渊冷静下来,终是妥协,“好,那你便同本王去蛮疆,明日一早出发。” 翌日清晨,王府门口。 “王爷,留步!” 傅沉渊正带着人马要走,就听见沈雪柔的声音。 停下脚步,她果然来到了身旁。 “雪柔,怎么了?” “带上柔儿吧,柔儿舍不得王爷。”沈雪柔眼泛秋波,楚楚动人。 傅沉渊皱眉,安抚道:“并非本王不愿带上你,只是这蛮疆危险丛丛,更是鱼龙混杂,本王不想陷你于危险之中。” 蛮疆之人野蛮无理,他都不一定能确保自己的安全,何况他人? “嗯……”沈雪柔咬咬唇,妥协,“好吧,那柔儿便听王爷的,柔儿会打理好王府,绝不会让王爷有后顾之忧。” 她并非蠢笨之人,怎会不知蛮疆有多恐怖? 可半分表示都没有,只怕会让他人有所猜忌,还不如趁此机会再让傅沉渊心疼。 有一说一,她拿捏人心很有一手。 此话一出,傅沉渊拉着她的手,满眼不舍。 “柔儿,你放心,本王定会尽快赶回来,不会让你久等的。” 沈雪柔点头,顺势靠在他的怀里,依依不舍。 两人都未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原是沈南枝靠在柱子上,双眼盯着他们,只觉得一阵恶心。 “你这女人盯着王爷王妃看干嘛?该不会是嫉妒吧?”随行的侍卫不禁冷笑。 在北国百姓看来,沈雪柔是正妃,与傅沉渊更是情投意合,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可,沈南枝什么东西? 区区小妾而已,还死皮赖脸要嫁到王府,同恶毒女人没甚区别。 沈南枝不傻,自然清楚其中的缘由。 奈何被人突地攻击,她也不会坐以待毙。 “自以为是,果然狗随主。” 余光瞥到不远处的蝮蛇,大步一跨就上了马。 “驾!” 不再搭理身后众人,沈南枝策马而去。 “王爷,这……”侍卫愤怒,又无可奈何。 “无妨,骑便骑了。”傅沉渊倒是冷静的很,若有所思。 蝮蛇是一匹极其有灵性的马,想当初他为了驯服它可是花费了不少精力。 如今却极其听沈南枝的话,实在匪夷所思。 “王爷,您在想什么?” 一道温柔似水的声音将傅沉渊的思绪拉了回来。 “时间紧迫,本王就先行离开,你照顾好自己。” 语罢,他便带着一小队人马离去。 他马技不差,很快便追上了沈南枝。 察觉到身边之人,她加快速度。 傅沉渊不愿落后于人,亦跟紧。 二人你追我赶,一路上都在较劲。 “沈南枝,你很适合做战友。”末了,傅沉渊猛地感叹道。 从这几天的接触,他发现沈南枝并非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 相反,她有着更甚男子的血性,武力亦是佼佼者的存在。 这样的人成为战友,那可是一大幸事。 只可惜,他们是敌人! “我不是沈雪柔,你不必说这些煽情的话。”沈南枝无情拆台。 她最终的目的就是找傅沉渊报仇,可不想有过多牵扯。 第16章 你们是何关系 一整队人马体力都极好,不过短短半日功夫便抵达蛮疆边境。 只见城门口站着一队人,对过路之人一一排查。 “不必担忧,我们待会装成商队即可。”傅沉渊看向沈南枝,像是在安抚。 她淡淡瞥了眼他,自顾自向前走去。 出门带这么多拖车,是个人都知晓是商队,还需解释? 傅沉渊尴尬,硬着头皮跟紧。 由于提前就做好安排,他人并未发现异常,只当一行人是商队,便轻易地通过排查。 “嗒嗒嗒……” 一阵脚步声响起,便只见一衣裳奇特之人走出,身后还跟着一队人,想必身份不一般。 “速速排查!” “是。” 很快,就有士兵来到傅沉渊等人面前。 “你们为何来此处?” “行商。”傅沉渊示意对方看后面的拖车。 然,排查还未结束。 “你们是何关系?” “母子。”沈南枝抢先开口,得意地挑眉。 她在王府受的委屈可不少,膈应人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她可不想错过。 “你!”傅沉渊怒不可遏,却不敢反驳。 方才他是想同其扮做兄妹,奈何“母子”二字将他堵的死死的。 眼前的情形,他若反驳,极大可能会引起众人的怀疑,便只能妥协。 “你这男子是何意思?可是有其它要说的?”士兵自然注意到他的不满,当即询问。 傅沉渊逐渐冷静,主意随之而来。 沈南枝,你既占了便宜,那就别想好过! 毕竟,一报还一报。 “自然有话要说。”他作出一副委屈又坚强的模样,“实不相瞒,这是我继母,可你看她如花似玉的容貌,哪个男人见了能不心动?” “唉……”叹了口气,“可惜嫁给我爹那个糟老头子,我越想越气,便与她……” 后面的话不说,众人也都明白。 沈南枝表面冷静,心里却是将他骂了无数遍。 这样离谱的事情,也得亏他想的出来。 行!他既如此,她也不是吃素的! 稳住心神,她挽着傅沉渊的手,一副亲昵的姿态。 “渊儿,你的心意,我都明白。”说话之际,她顺势用银针扎他。 “嗯……”傅沉渊沉闷一声。 幸亏声音不大,众人只当他情到深处难掩。 “小枝。”他搂着沈南枝腰身,悄悄用力,“你我身份本就特殊,我只想告知天下人,我爱你,我想娶你。” 两人双眼对视一起,暗自较劲。 然,这一切在旁人看来便是在暧昧。 “二位,幸识!”一道沉闷有力的声音打断这场闹剧。 “见过大巫贤!”士兵恭敬行礼。 来人点头示意其起身,视线一直都在傅沉渊二人身上徘徊。 “大人,有事直说。”傅沉渊开门见山地询问。 在北国之时,他就有所耳闻,这蛮疆有个大巫贤,位高权重,品德却无比败坏,甚至做出颠倒人伦之事。 蛮疆百姓早有怨言,奈何其身份尊贵,无人敢说不,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此等喜怒无常之人突然而至,只怕没甚好事。 “不愧是与众不同之人,果然性格直爽,我喜欢!” 大巫贤并未在意他的冷淡,反而高兴不已。 第17章 这会是何人 夸赞一波,大巫贤如实告知。 “实不相瞒,我很喜欢你二人的故事,也佩服你们的勇气,故而想同你们交个朋友,并无其它意思。” 方才他离傅沉渊几人不远,自然将他的话都听了进去。 他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只当自己找到了同类人。 他虽身为大巫贤,权势滔天,奈何自己的癖好太过独特,是世人所不许的。 好不容易有与他相同之人,他可不想错过。 “大人,我们同你只不过萍水相逢,也没任何交情,你为何要如此做?”傅沉渊打破砂锅问到底。 “唉……” 大巫贤叹了口气,终是将方才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同时,傅沉渊也从中得到了关键信息,原来大巫贤是蛮疆皇族的近臣。 他此次的目的便是和皇族有关,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定要好生利用。 思索一番,他继续做戏。 “大人,没想到我们竟是天涯沦落人呀!” “实不相瞒,我们二人为家族所不耻,这才想着来蛮疆避难。能遇上你真是一大幸事。” 沈南枝一眼看出其中的猫腻儿。 察觉到大巫贤的重要性,她选择配合他行动。 “不错。”她点头回应,“哪怕为世人所不容,我们也不会分开,便只能换个地方生活。” 闻言,大巫贤愈来愈喜欢二人,也有了新的想法。 “对了,二位初来乍到,想必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不如就暂且去我府邸。” “这……不太好吧,毕竟我们才刚认识,你就不怕我们来历不明吗?”傅沉渊并未立刻答应,反而说出最坏的结果。 只有自己主动提起,才会彻底打消他的顾虑。 果不其然,大巫贤一听这话就反驳道:“兄台,你这话说的就欠妥,我若有所怀疑,怎会邀请你们去我家呢?” 话已至此,傅沉渊也不再推脱,带着一队人马便住进了大巫师府邸。 两人知晓此事已成功一半,却也不敢松懈。 未免大巫师发现不对劲,他们决定同吃同住,时不时还恩爱一下,同寻常夫妻并无二致。 然,日子终会出现些波折。 这天上午,大巫师出门办事,二人也省了做戏的功夫。 沈南枝闲来无事,在府中四处闲逛,却见不远处的房间很不对劲。 那门口站着两下人,似是在看守什么东西。 很快,便有丫鬟前来送饭。 她皱眉,猜到房内应该有人居住。 大巫师不愿伤害,好吃好喝供起来,却不许其出去,会是何人呢? 疑惑困扰着沈南枝,最终决定进去看看。 顺手捏起两片树叶,“咻”地一声,树叶便打在士兵的身上。 “哐当!” 二人倒地不起,再无意识。 确认四周无人之后,她才走进去。 “你是何人?”一进去,便有女人惊慌的声音传来。 闻声望去,主位正坐着位女子,约莫三十好几的模样,却有股清新淡雅的气质,让人感到很舒适。 “我是大巫师的朋友,暂住府内。”沈南枝回过神。 不论女子是何身份,报大巫师的名字准没错。 第18章 离开这是非之地 女子蹙眉,生出了几分生疏的姿态。 察觉不对劲,沈南枝细细想着大巫贤的话,脑海中猛然浮现出一个答案。 若她没猜错,此人极有可能是大巫贤的叔母。 几人认识之初,大巫贤便将其故事和盘托出。 他称其爱上了自己的叔母,奈何此乃违背天道人伦之事,亦不能被世人所接受。 故此,他只得将叔母藏于府内,没曾想自己误打误撞竟见到了对方。 只是……为何叔母听到“大巫贤”三字会如此冷漠,甚至有些抗拒。 思索一番,她掐指一算,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只因这叔母的身份很不一般,竟是蛮疆流落在外的皇族。 稳住心神,她嘲讽道:“我道皇族之人有多桀骜不驯,原竟是些违背人伦之徒。” “你怎么会知晓我的身份?”叔母惊讶,细细打量起沈南枝。 眼前的女子穿着普通,面容素雅,却有股异于常人的气质,想必身份不一般。 叔母冷静下来,“我虽不知你是何身份,然,身为皇族之人,这点气血还是有的,若非那人强迫,你当真以为我愿过囚徒一般的生活?” 沈南枝心中讶异,大巫贤曾说起二人是如何恩爱,叔母亦是自愿来到府内。 抬眸对上她的视线,愤慨又无奈,想必不是在撒谎。 “姑娘,我知晓你并非坏人,还是找机会离开这是非之地吧。”叔母劝说。 沈南枝还想开口,却察觉门外的动静,只能作罢。 “我还会再来的。” 言罢,她趁守卫没回之前迅速撤离。 回到房间,沈南枝自顾自倒了杯茶,脑中挥之不去方才的事。 “沈大小姐,又是惹你了?”傅沉渊从屏风后走出。 两人对立而坐,沈南枝也并未隐瞒,和盘托出。 “方才我闲逛之时见到了一名女子,正是大巫师的叔母。” “这有何奇怪?” 见傅沉渊不解,她解释:“我同她聊了几句,发现她并非自愿留在大巫师身边,而是被强迫的。” 想来是女人更能惺惺相惜,她愈说愈气,“大巫师却在你我面前说他们恩爱不疑,实在过分!” “哦。”傅沉渊冷淡,“她没能力逃跑,被囚禁亦是活该。” 此话听着冷血,却也是事实。 他从小生长在皇室,那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 他亦是靠着自身的实力才闯出一方天地,才有如今摄政王的身份。 故而不能理解叔母被囚禁一事。 然,沈南枝并不知晓,只当他无情。 “呵!”她脸色铁青,“我原以为摄政王心系百姓,仁爱一方,如今看却和那恶心的大巫贤并无二致。” “你……” 傅沉渊正想反驳,却见其脸色骤变,痛苦至极,手捂着小腹不松手。 “别着急,你这应是动了胎气。”他安抚道。 到了此时,沈南枝也不再置气,只能以孩子为先。 “去……去帮我寻酸梅汤,我……想喝……”强忍痛苦,她吐出几个字。 动了胎气,自然要想法子缓解。 第19章 赠送蛊虫 “行,你先忍忍,我去去就回。”傅沉渊虽因方才之言而不爽,却也知晓孩子为大,只得乖乖离去。 思来想去,他决定出府去买,却碰上位不速之客——大巫贤。 “贤弟,你这是要去往何处?”大巫贤皱眉,对其欲出府之事似有不满。 于他而言,好不容易寻到同道之人,他可不想其逃跑。 傅沉渊也不慌,淡定解释:“兄长有所不知,方才同内人争执了几句,她动了胎气想喝酸梅汤,这才想着出府去买。” “原来如此。”大巫贤松了口气,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从怀中拿出白玉瓷瓶递过去, “兄长这是……” “贤弟不必多虑,此乃我近日得到的一只蛊,可防止中蛊者对下蛊者变心。” 大巫贤解释,拍拍其肩膀,“你我皆是男子,我自是要助你一臂之力。” 傅沉渊心下惊讶于他有蛊,面上却感恩戴德,“兄长此计甚妙,如此便感谢兄长了。” 近日? 可这几日他并未出门,莫非是今日? “不必言谢。”大巫贤摆摆手,“你也不必出门寻酸梅汤,让厨房下人煮便是。” 傅沉渊心有疑惑,不禁关心道:“我看兄长出门而归,面带喜色,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知我者莫贤弟也。” 大巫贤笑笑,竟未隐瞒,“实不相瞒,皇族从境外带了一批人回主城。” “哦哦。”傅沉渊若有所思,转移话题,“我出来也有许久,只怕内人疼痛不已,这便去厨房拿酸梅汤。” 见对方点头,他才转身离去。 一盏茶后,傅沉渊带着酸梅汤回到房内。 “趁热喝。” 见沈南枝动口,他不禁提道:“方才出门碰到大巫贤,他同我说,今日皇族从境外带回一批人。” 当时听大巫贤说起此事,他便有所猜测,只是不敢确定。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知于她。 沈南枝拿勺子的手一愣,抬眸对上其视线,神情坚定,“人在何处?” 她之所以来到蛮疆,便是算到沈家人的失踪和其脱不了干系。 而今能让蛮疆重视的境外之人,除开沈家,她再想不到其他。 闻言,傅沉渊知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他如实告知,又轻声安抚:“人在主城,你且冷静,主城是皇族居住之地,很不好进,何况我们身份特殊,经不起排查。” 话说的略显悲观,却是事实。 在此处能安然无恙,全靠大巫贤的庇护和惺惺相惜,无人敢怀疑身份。 若进了主城,必会严加排查,届时暴露身份可得不偿失。 沈南枝沉下心思索,很快有了对策。 他们无法通过排查,可若有人带着呢? 当晚,她便去了叔母的房间。 这一宿,房内时不时传来欢笑声。 翌日,沈南枝回到自己房间,就见傅沉渊已坐着喝茶,似是在等待什么。 她并不奇怪,随即落座。 “情况如何?”傅沉渊主动询问。 他所指的,自然便是昨晚之事。 二人刚说完主城,她便去了叔母房间,若说二者没联系,他可不信。 第20章 急招回城 沈南枝无奈摇头,“我从她那里得知,大巫贤是此处的管理,若没皇族传召,他不可随意离开。” 她昨夜前去,便是想借助大巫贤的权力,从而前往主城。 然,大巫贤在此权势滔天,却也不可随心所欲。 “不急,三日之内,必有传召,届时见机行事。”傅沉渊冷静安抚道。 他敢冒险来蛮疆,自是有资本。 身为摄政王的他手掌北国大权,在各地都放了探子,蛮疆亦不例外。 只需让他们造出异动,大巫贤能力出众,定会被传召, 沈南枝虽不知他心中所想,却愿相信他有法子解决,自己静待佳音就好。 果不其然,府内很快便有了动静。 这天,傅沉渊二人被传召到大堂内。 此刻,上座便坐着大巫贤和叔母。 “小枝,你来了。”一见沈南枝,叔母便起身来迎接,满脸笑意。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已将其当成姐妹来看待。 “你今日的发髻好美。”沈南枝夸赞道。 不论女子年纪几许,夸赞都不过时。 叔母娇羞一笑,风韵犹存,难怪大巫贤如此喜爱。 “咳咳……”大巫贤的声音将几人的思绪拉回,“今日,将二位叫来是有事要宣布。” 话毕,几人落座。 “贤弟,弟妹,皇族传召我回城,想来有重要之事发生,这段时间你们便安心住在府内,有何需要吩咐下人即可。”见状,大巫贤如实告知。 主城传召,他不得不回。 “哦……”傅沉渊若有所思点头,“主城离此处也有一段距离,只怕会有危险,正巧我学过武艺,不如就让我与兄长一同上路,也好保护你。” “不错,”沈南枝附议,跟着劝说,“这一路无趣,我也可与夫人聊天解闷。” “这……”大巫贤犹豫,似是在顾虑着什么。 他和傅沉渊二人是同道中人,也愿安心让其住在府中。 然,此次却截然不同。 主城,乃是皇族之人居住的地方。 若混进来历不明的人,只怕会有危险发生。 他,可不敢冒险为之。 “夫君。”见他犹豫,叔母赶紧劝说,“我同小枝一见如故,早已将她当成亲妹妹看待。” “此行只怕要去十天半个月,我可舍不得小枝,不如你就带上二人吧。” 于她而言,沈南枝是她仅有的朋友,能帮便帮。 大巫贤对上她的视线,双眼又在傅沉渊二人身上徘徊。 思索一番,他来到其面前,“贤弟,你我虽已兄弟相称,却只是嘴头罢了。” “正巧今日有空,不如就趁此机会,你我结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甚好。” 傅沉渊心下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大巫贤并非得闲之辈,心思深沉,绝不会做无厘头之事,只怕其中有猫腻儿。 然,事已至此。 他若不应,只怕会引起其怀疑。 思来想去,有危险也只得答应。 “大人,东西已备好。” 很快,就有下人将结拜之物拿上来。 第21章 七窍流血 “在我们蛮疆,两人结下异性兄弟,需得喝下蛊虫,以此代表此生都不能伤害对方。”大巫贤解释道。 傅沉渊不知其是否有试探之意,却也不敢引起怀疑。 端起碗一饮而尽,蛊虫亦被吞入腹中。 “贤弟果真爽快!” 大巫贤满意,亦紧随其后。 “自今日起,你与我便是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能与兄长结拜是我之幸。” 大巫贤摆摆手,“既如此,那贤弟与弟妹便同我一起前往主城,时间定为明日清晨,如何?” “都听兄长的。” 你一言我一语,就将此事定下。 夜幕降临。 傅沉渊二人对立而坐,正要商量明日之事,他便感觉鼻中有液体流出。 不,不止鼻子,眼睛、嘴巴等七窍皆有。 抬手摸去,鲜血沾了一手。 “你这是……” 沈南枝正要关心询问,就有暗卫就挡在她身前,愤愤不平。 “你莫要前进,把王爷害成如今模样还不够吗?” 并非他对其有偏见,只是这几日只有她和傅沉渊在一起,且其会用毒,自是要谨慎些。 “保护王爷!” 话音落下,就有一队暗卫出现,气势汹汹,剑拔弩张。 “一群蠢货!”沈南枝暗自怒骂。 细细深究,此事也绝不可能是她所为。 她的目的只是想救出沈家人,为今之计便是依靠傅沉渊的关系,又怎会害他? 奈何这群暗卫武功高强,脑子却愚笨的很。 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上!” 随着一声令下,暗卫倾巢而出,招招凌厉狠毒。 沈南枝并非好欺负之人,同其对战丝毫不输,大有以一当十的感觉。 动静愈来愈大,她亦有些担忧。 好不容易博取大巫贤的信任,若被其发现此事,届时可无法解释。 思前想后,她趁暗卫不备紧扣傅沉渊脖子,使其动弹不得。 “住手!王爷在她手里!”领头的暗卫赶紧停手。 知晓其重要性,沈南枝威胁道:“若想你们王爷安然无恙,那便离去。” “这……”暗卫们犹豫不决。 若他们离开,王爷又该如何是好? 沈南枝可不给他们思索的时间,手上的力度加大几分,“最后一遍,走是不走?” 傅沉渊的脸色发紫,呼吸极其困难,若再不松手,只怕会丧命。 事已至此,暗卫只得乖乖离去,蹲在屋顶,见机行事。 “嗯……” 突地,沈南枝闷哼一声,只觉小腹乱动,似是孩子在踢她。 孩子是个灵胎,除非受到危险才会有动静,而今怎会…… 百思不得其解时,她手上的力度松了不少,身子一软,嘴唇便和另一片柔软碰撞一起。 该死!她怎么就和这男人亲上了! “唔……” 正要离去,却发现两人之间似有吸力,无法分开。 不仅如此,傅沉渊体内的紫气竟源源不断被自己吸走。 一道道力量涌入,在体内四处游荡,身子倒是强健不少。 这是怎么回事?沈南枝心下一惊。 从前,她需和其行鱼水之欢,才能引紫气续命,为何如今亲吻便行? 第22章 强吻 沈南枝猛然抬眸,似有想法。 难道,是孩子的原因吗? “沈南枝,你……你干嘛!”傅沉渊迷糊又愤怒的声音响起。 方才七窍流血,他只觉得虚弱,头晕眼花,便昏迷了过去。 便是做梦都未想到,醒来便见自己被强吻。 堂堂北国摄政王殿下,竟被一女子强吻,这传出去成何体统? 沈南枝回过神,尴尬一笑,却没想放过他。 她委曲求全当小妾,不惜遭世人所唾骂来到北国,不就是为了续命。 而今大好机会摆在眼前,她不想错过! “王爷,别害怕。” 她轻声安抚着,扯下衣裳的一角,趁其不备将其绑了起来。 她也不想如此,奈何为了活命,她只得不得已而为之。 自我安慰了几句,她又吻上了那片柔软,紫气东来,她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傅沉渊惊讶万分,似是不敢相信世间竟会有此等人才。 见其沉浸其中,他趁此机会挣开束缚。 “放肆!”他一把将沈南枝推到一旁,嫌弃地擦擦自己的嘴唇。 愈想愈来气,他不禁言语嘲讽:“我自认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似你这般厚颜无耻的女子,当真滑天下之大稽。” 沈南枝并未像往常那般反驳,反倒一言不发,也没因这话而不满。 说到底,此次的确是她做的不妥,被说两句亦是活该。 反正命已续了,也没必要逞口舌之争。 “咳咳……”清了清嗓子,她转移话题,“有件喜事得告知于你。” “呵!”傅沉渊不禁冷笑。 有了方才的奇耻大辱,还能有何喜事呢? 沈南枝知晓他心情不佳,也没在意其甩脸色,只自顾自道:“你体内有我下的同生蛊,大巫贤给你下的蛊虫已被它咬死,自此便不用担心会被其控制。” 当初大巫贤提出结拜一事,她就觉察到事有不对。 奈何骑虎难下,傅沉渊只得应下,这也成了心头大患。 若来日真出事,大巫贤只怕会用此做威胁。 而她下的同生蛊,乃是蛊虫中的王者,历来只有它吃掉别人的份儿。 傅沉渊若有所思,只道这女人总算做了件好事。 “唔……” 下一刻,一片柔软堵住自己的嘴,蜻蜓点水。 “沈南枝!”他气愤,却见其倒头就睡。 该死,这女人居然还睡得着! 亲完就跑?没门! 想想便觉不爽,他一把按住沈南枝的双手,嘴唇便贴了上去。 双唇交汇,齿间摩擦,霸道又不失温柔,二人竟渐渐沉浸其中。 “哐当……” 半晌,便有动静传出。 蹲在屋顶的暗卫们都未经人事,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几人面面相觑,脸红了大半。 翌日清晨。 傅沉渊二人穿戴整齐前往门口集合,行至之时,便见大巫贤等人已聚集一处。 “兄长,昨夜没睡好,这才起晚了,让兄长久等是我之过,还望兄长原谅。”汇合一处,傅沉渊乖巧认错。 此次前往主城,大巫贤能带上他就已是不易。 若让其心生不满,对自己可没好处。 第23章 陪我一起死 “呵呵。”大巫贤不怀好意地笑笑,“贤弟不必言明,夫妻生活我都懂,只是贤弟身子骨虚,我怕你遭不住。” 说着,他便从怀中拿出青玉瓶子递过去,“此乃我蛮疆第一医师调制出的调补药,只需一粒,准保贤弟重返巅峰时期。” “噗嗤……”沈南枝不禁笑出声来。 她对上傅沉渊愤慨的双眼,细细端详。 有一说一,他的身子骨硬朗的很,奈何短时间损失太多紫气,这才导致他脸色苍白。 若换成平常之人,只怕此刻只有卧床不起的份儿,真不愧是身怀紫气之人。 稳住心神,她调侃道:“夫君,这调补药是好东西,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就指望它了。” 傅沉渊脸色铁青,不知该说些什么。 末了,还是大巫贤出来给台阶。 “我看时辰不早,那我们便即可出发,至于这调补药有无效果,弟妹同贤弟今晚试试便知。” 他一发话,众人便抓紧时间启程。 行了半日路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停下休息。 沈南枝盯着叔母的马车若有所思,为何她没下车进食休息呢? 思索一番,她不禁上前。 打开帘子,她瞳孔一缩,赶紧上车。 “哐当!” 刀子落地。 “你这是何意?”沈南枝不解。 方才帘子一开,她就见叔母要自杀。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自是不能坐视不管。 “小枝,你当我是朋友吗?”叔母并未回答,而是无厘头地询问。 “自然。” “那你便陪我一起死吧,咱们在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叔母趁其不备拿走刀子,继而对准她。 沈南枝的武艺称不上佼佼者,可面对柔软的叔母,她还是绰绰有余。 然,她并未反抗。 “好,我陪你。” 她一向惜命,自是不会行危险之事。 只不过从这几日与叔母相处来看,对方并非残暴之人。 相反,她重感情,认定之人绝不会轻易放弃,又怎会伤害身为朋友的自己? “你……”叔母似是没想到沈南枝会如此,拿着刀子的手不停颤抖。 半晌,她丢掉刀子,“罢了!” “嗒嗒……” 马车外传来脚步声,似是不止一人。 不论是何人,都不能让其见到这一幕。 她当机立断,将叔母打晕,又将刀子藏于怀中。 “弟妹,你这是在做什么?”大巫贤掀开帘子,不解其为何会出现在此。 沈南枝也不慌,淡定自若,“方才嫂嫂说近几日失眠,每每入睡都会惊醒,我便给嫂嫂按摩疏通经络,这才半晌就已入睡。” 趁此机会,她提出:“兄长,不如这几日便让我与嫂嫂坐一车,也好让她安心入睡。” 她心下了然,她一走,叔母自杀的想法并不会消失,只怕还会寻找机会。 都是女人,自是要相助一把。 此话一出,大巫贤不禁皱眉,眼神带了几分凌厉,开始打量起了沈南枝。 往日他同其没甚交流,全因傅沉渊,他才会让其随行。 而今她提出交换马车,实在可疑,他不得不防。 第24章 提出合作 见情形不对,傅沉渊赶紧帮忙。 “兄长,我倒觉得内人言之有理。” 他同大巫贤关系更亲,想必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嗯?愿闻其详。” “嫂嫂睡的不好,对兄长你也没甚好处,倒不如让内人陪她几日,待入睡稳定再换回也不迟。” 听了这话,大巫贤若有所思点头,“那便听贤弟的,有劳弟妹。” 沈南枝松了口气,得亏有傅沉渊相助,若只靠她一人,此事定不会轻易揭过。 大巫贤离去后,她便守在叔母身边。 “唔……” 良久,声音响起。 “感觉如何?可有不适之处?”见叔母醒来,她赶紧询问。 叔母却一言不发,满脸颓废地发呆,一副半死不活的姿态。 稳住心神,沈南枝轻拍其肩膀,安抚道:“我知晓,你如今心情定不好,可日子总要过下去,切莫自暴自弃。” “日子?”叔母冷笑一声,“不过时日复一日的折磨与屈辱罢了!” “大巫贤如此爱你,怎会是折磨呢?”沈南枝小心试探,细细地观察她的神情。 与叔母也接触了几日,自是知晓她并非消极之人。 说出此番话来,必有未说明的缘由。 “呵!爱我?” 叔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抬眸对上她的视线,终是决定言明。 “罢了!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 “自来到他府里,我便策划着刺杀他,只不过都失败罢了!” “为何?”沈南枝不解。 就算大巫贤囚禁她,却也没做伤害她的事。 说到底,也只因为爱她,却不至死,为何一向温婉动人的叔母会有刺杀他的想法? 到了此时,叔母也不再隐瞒。 “实不相瞒,多年前我曾生活在蛮疆主城,只是大巫贤手段高明,我曾在那里被他囚禁折磨,那……是我这辈子的噩梦。” 话到最后,她竟是有些哽咽。 “原来如此。”沈南枝了然。 方才她便有些疑惑,若叔母真想自杀,为何在大巫贤府邸多年,却半分动静都没有。 反倒刚出发去主城,她便要自杀,竟是在那地方受了屈辱。 身为女人,她更能理解其中的不易。 原本身为皇族中人,她理应有荣华富贵的生活,一辈子安居乐业,不必为任何事烦忧。 而今却要被世人所嘲笑,日日受着屈辱。 思及此,沈南枝心中便有了思量。 “你我皆是女子,不如我们互助,可好?” 叔母蹙眉,不可置信,“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为何要助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才接触短短几日,她可不信什么姐妹之言,只怕对方存有目的。 她虽不怕死,却也不愿多生事端。 沈南枝也不慌,淡定从容地卜起了卦。 “你这是干什么?”叔母摆明态度,“你可别和我说什么天命难违,我并非迷信之人,绝不会信这些!” “莫慌。” 半晌,沈南枝收回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姐姐,你还有亲人在世。”她也不急着劝说,反而另辟蹊径。 第25章 不欢而散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 叔母喜不自胜,看来她赌对了。 “嗯。”她点头,“论算卦一事,在蛮疆我称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 或是心中尚有期待,又或是其它缘由。 总而言之,叔母还是选择相信。 “好,我答应你!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凡事都不会是单方面付出,她得对方相助,自是要为其出点力。 沈南枝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却只摆摆手,“不急,待时机成熟,我自会找你。” 一路向南,二人的相处恢复如常,叔母也再无寻死之意。 过了半日,一队人马抵达驿站。 “沈南枝,你给叔母灌了什么迷魂药,怎就半日功夫,她便恢复如常?”一进房内坐下,傅沉渊便开门见山。 在马车上,她能瞒得住大巫贤,却逃不了他的双眼。 就只一眼,他便发现叔母是被她打晕的,估计是发生了意外。 如今房内就他们二人,自是要将事情说清楚。 沈南枝缓缓落座,边喝茶边将来龙去脉告知。 “竟是如此。”听完之后的傅沉渊若有所思。 盘算片刻,他提议:“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叔母又是大巫贤枕边之人,若稍加利用,对我们行事也有好处。” 沈南枝不禁皱眉,打心底的不赞同。 “主子。” 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就有暗卫来临。 “何事?”傅沉渊正正神色,面无表情。 “回禀主子,我们隐藏在主城的探子被捉住了。” “傅沉渊。”沈南枝突地开口,神色凝重几分。 “这些探子八成是没法活着回来,异国他乡埋伏数十年,却落的如此下场,属实可怜,届时我帮你打掩护,你趁机为他们收敛尸骨,也好回归故土。” “大可不必。” 得到意想不到的答案,沈南枝惊讶,看向傅沉渊的眼神多了几分厌恶。 身为外人的她来看,这些探子理应有回归故土的权力。 然,对为其卖命数十载的傅沉渊来说,却可有可无,实在可笑! “冷血!”千言万语,化为二字。 “啧啧啧。”傅沉渊不屑,大手一拍,“说到底,还是你多管闲事吧!” 话音落下,他便起身进里屋休息,却没人察觉到他的面容已缓和许多。 听她方才之言,他知晓对方并非自己想象中的坏人。 或是因初始印象,他不愿承认她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便只能恶语相向。 两人不欢而散,气氛冷淡,持续了一整路。 到了第三日,大巫贤带领的一队人马终于抵达主城。 “贤弟,弟妹。”大巫贤下车,带着叔母来到傅沉渊二人面前,“陛下急召我进宫,我无法继续陪同,你们自便。” “别……别让小枝走。”叔母着急,挽着沈南枝的手不肯松,“我一个人害怕,要小枝陪我。” 她并非舍不得沈南枝,只是想起两人之间的交易,可不能让她独自承受。 “大人,陛下在催。” 大巫贤正要说些什么,就有下人催促道。 第26章 发现地宫 罢了!不过是多住两个人,想来也不会有何影响。 “行,那贤弟和弟妹便一同住进府内。” 安排好后,他转身往宫里走去。 夜幕时分。 傅沉渊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穿上夜行衣便出了房门。 此处也是大巫贤府,却和之前住的完全不同。 白天一路进来,他便有预感,府内定有猫腻儿。 逛了一圈,他走进后山。 “哐当!” 脚底一个不注意,竟是踩到了什么机关。 一声响动,人就掉落进去。 再睁眼,便发现此处有一座温泉,水流声很轻,冒着热气。 关键之处在于,它的旁边有一名女子正盯着自己看。 那女子二八年华,面容娇好,皮肤白嫩,吹弹可破,称得上小家碧玉。 “公子,你是表哥的客人吗?” 女子走上前来,纤纤玉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着,撩人心弦。 表哥?难道是大巫贤? 傅沉渊心下疑惑,却没细问。 见他不言,女子略显不悦。 “如此英俊的男子,莫不是个哑巴?唉……真是可惜呀!” 傅沉渊笑笑,依旧一言不发。 且说另一处的沈南枝,她也没闲着。 一路找到府内的书房,翻箱倒罐地竟找到了一张图纸,“地牢封门阵法”四个大字印入眼帘。 她不知地牢是何地方,可看图纸放的位置极其隐蔽,估摸此处定有好东西。 思索一番,她拿过纸笔涂涂画画。 片刻,一张新的阵法图便显现而出。 “大功告成!” 拍拍手心,她将假的图纸放回原处,而后带着真图纸一走了之。 “姑娘,留步!” 刚出书房没几步,就有声音传来。 沈南枝硬着头皮看过去,竟是位面容清秀的男子,身着白衣,有股书生气息。 “不知阁下有何事?”她试探性询问。 才出书房没多久,男子就叫住了自己,也不能确保对方是否看见一切,只得做出无辜之态。 “姑娘,不必担忧。”男子走近,双眼打量着沈南枝,“我是大巫贤的表弟,想必你便是表哥带回的客人。” “嗯,我夫君同大巫贤结为异性兄弟。” “原来如此。”男子一把抓住她的手,凑近闻了闻,清秀的脸庞竟有几分猥琐,“真香啊!” “我听下人说了,你那夫君瘦骨凌旬,一看就没几年好活,不如你就跟了我,免得过两年还得当寡妇。” 沈南枝并未反抗,强忍着恶心。 “公子所言可否属实?” 她有信心能打过男子,却明白如今的处境不允许自己任性。 要想救出沈家人,她还得仰仗大巫贤。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教训他的表弟,任何人的脸上都挂不住,还得从长计议。 “自然。” 说着,男子便要往她脸上亲去。 “嗯……”沈南枝堪堪躲过,作出一副娇羞的姿态,“此处人多眼杂。” “哈哈哈。”男子大笑,“原来姑娘是害羞了,无妨,我这便带你去个没人的地儿。” 话落,他带着沈南枝往后山走去。 第27章 以牙还牙 片刻,沈南枝便同表弟来到了一处温泉。 “嗯……” 还没等表弟开口,便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呜咽声,似是痛苦万分。 两人循声而去,竟是傅沉渊将一女子摁在池子里,面上带着些许厌恶。 此女子不是他人,正是方才调戏他的大巫贤表妹。 他平生极少近女色,更难以接受他人勾引,怒极攻心,便起了杀心。 表弟一眼就看到池中的表妹,当下呵斥道:“住手,你在对我妹妹做什么?” 闻声,傅沉渊识时务,急忙松手。 “唔……”表妹大喘着气,脸上湿漉漉的。 “妹妹,你感觉如何?”表弟上前询问,又怒视傅沉渊,“你这男子简直大胆,此处是我表兄的府邸,岂容你放肆?” 傅沉渊笑着打岔,“兄台误会了,大巫贤乃是我结拜的异性兄弟,我怎会杀其表妹呢?方才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见他笑颜,表妹只觉心中开了花,幸福极了,自是不想追究方才之事。 “兄长,这只是我和公子之间的玩笑罢了!你莫管!” “呵!”表弟不屑一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表妹沉浸男色,一笑就让她忘了方才游走鬼门关之事。 然,身为旁观者的他却了然。 傅沉渊那神色,分明是起了杀心,怎会是开玩笑? 罢了! 他还有正事要做,懒得多管闲事。 “兄长,那女子是怎么回事?你为何带她来此处?”清醒过来的表妹自然注意到沈南枝的存在,瞬间起了警惕之心。 对方长的不赖,她可不想到手的美男被抢走。 提及此处,表弟正正神色,起身搂过沈南枝的腰身,“这美人儿是我的!” 对此,她也不反对,强忍恶心配合。 “啧啧啧。”此时,傅沉渊坐不住,怒不可遏,“我道你有多忠诚,如今还会红杏出墙,下贱!” 沈南枝也不气,可为了明面上说得过去,只得做出一副愤怒的姿态。 “乖儿子,我是你继母,咱们本就违背人伦,此乃世间所不许之事,如今有人对我好,我才不愿继续背负骂名。” “你……” 傅沉渊正要反驳,表弟和表妹赶紧站出来缓和气氛。 “你们二人别吵了,还是各自冷静片刻。” 语罢,两人便将其带至相反的反向。 离去的瞬间,傅沉渊眼尖地注意到表弟身上掉落的瓶子。 趁表妹不注意,他检查了一下,竟是合欢散。 瓶中的药粉只剩一半,只怕另一半已被下到沈南枝身上。 该死! 他暗自怒骂一声,看表妹的眼神愈加厌恶。 “咔嚓!” 不再有半分耐心,他将表妹打晕,又将剩下的合欢散灌入,而后离开。 刚要出温泉,就见沈南枝从另一边走过来。 两人的视线碰撞一处,话语不言而喻。 原来,沈南枝早已察觉到表弟下的合欢散。 纵使他千想万想,也绝不会想到她体内毒素万千,区区合欢散不过大巫见小巫,发挥不了作用。 她睚眦必报,而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28章 血缘关系 确认表弟被绑住无法自救后,她才安心离去。 而今他们一同出来,却不见其他人,只怕两人的下场是一样的。 “嗯……啊……” 很快,里面便隐约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呕……” 许是想到二人之间的关系,沈南枝只觉一阵恶心。 抬眸对上傅沉渊的视线,见其脸色铁青,终是一言不发地离开。 “小枝,你去哪里了?” 刚出后山没几步,叔母便小跑着过来,额头布满细细的汗水,满脸着急。 她如今能依靠的只有对方,可不想其出事。 “我散步。”沈南枝心有余悸,冷淡回应。 “你怎么了?可是出了何事?”叔母察觉到她的异样,直截了当地询问。 “你可知府内住着大巫贤的表弟和表妹?” “知晓。” 见叔母点头,沈南枝神情紧张,“你……可知他们是何关系?” 方才给表弟下合欢散,只是不得已而为之,总不能任其欺负。 至于表妹是她没预料到的,后面两人鱼水之欢亦不在她计划之内。 事虽不是她引起,却有她的缘由。 思前想后,还是得确认一番,她可不想做此等丧尽天良之事。 “他们的关系?”叔母不知她为何问起,却也没隐瞒,“他们都是远房亲戚,没甚血缘关系,因着都称大巫贤一声表兄,便以兄妹相称。” “竟是如此。”沈南枝瞬间松了口气。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那自己就不算做了坏事。 “你……可是发现了什么?”叔母试探性地问道。 她清楚,对方绝不会关心与其无关之事。 既如此问,只怕是有事发生。 此时,沈南枝也并未想着隐瞒,很爽快地将怀中的图纸拿出来。 她对主城并不熟,得到图纸也没甚作用,只能依靠叔母的力量。 “这是何物?”看了半天,叔母也没看明白这些横七竖八的东西。 “此乃我从书房得到的阵法,我现在需要破阵材料,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嗯……”叔母细细想来,终是点头,“我虽不懂这些,但我愿帮你。” 她看不明白阵法,却清楚一件事,沈南枝要做的事十分危险。 若被大巫贤发现,只怕性命难保。 可,她早已不在乎生死。 唯一让她有牵挂的,便是沈南枝口中的亲人,那是她活下去的动力。 思及此,她不禁询问:“小枝,你有亲人吗?你会想他们吗?” 说着,她竟眼含泪光,似是回忆起了什么。 “还未和大巫贤接触之时,他们待我极好,只要我想要,他们都能满足,可如今……” 说到最后,竟是哽咽了几分。 沈南枝咽了下口水,隐隐猜到了些许。 出生富贵,受尽宠爱,却一遭沦为世人所唾骂之人,任何人都难以接受。 “别难过。”拍拍她肩膀,沈南枝安抚,“你放心,除非我死,我定会帮你恢复自由之身。” 她很少承诺他人,更不会轻易相助。 奈何瞧着叔母可怜,明明缺爱,却不敢表露,这大抵便是女人更懂女人。 第29章 做他的梦 “真的吗?”叔母眼闪泪光,对上她的视线。 “嗯。” 见她点头,叔母只觉心中多了几分力量和底气。 明明与沈南枝接触才短短半月,却不自觉地想要信任和依靠她。 罢了! 多虑也没用,还不如赌一把。 瞧着叔母没再纠结亲人之事,她才转移话题。 “既如此,寻找材料一事便拜托你了,我先回去休息。” “好。” 回到房中,沈南枝打开图纸细细查来。 “嗒嗒……” 半个时辰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并非傅沉渊,那又是谁? 心中疑虑,将图纸藏好,慢条斯理地喝茶看书。 “咔嚓”一声,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白衣翩然的男子,风尘仆仆,面带艳红,神情却愤怒无比。 抬眸看去,竟是大巫贤的表弟,想来是刚和表妹行完事,如今该是来算账的。 沈南枝也不慌,神态自若,仿佛给他下合欢散的人并不是自己。 “啪!” 表弟大手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美人儿,你若不想同我欢好便直说,为何要给我下合欢散呢?” 天知道他方才有多无奈,明明想和沈南枝欢好,却无法控制身体的药性,只得和表妹行事。 药性一过,他只想过来问清楚。 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沈南枝将预先准备的说辞和盘托出。 “公子,我倾慕你,此乃不可否认的事实。” 说着,她便啜泣了起来。 “美人儿,你别哭,看你哭我心疼。”表弟手足无措。 他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多谢公子关心,只是我这残花败柳之身,实在是配不上公子。” “究竟是何原因,你同我说清楚。” 表弟是个好色之人,哪里管的了其它,只想知晓缘由,总不能让他白白和表妹行事。 瞧着时机差不多,沈南枝缓缓道来:“实不相瞒,我已怀孕,大夫诊治过,说是双胞胎。” 幸而她是真怀孕,哪怕让大夫来诊断,她亦不怕。 “这……” 表弟犹豫不决,似是在思索什么。 “公子,终究是我配不上你,你还是另寻佳人吧!” 寻常人等,此刻早已退缩,自不会继续纠缠。 可说来也奇怪,这表弟不仅没放弃,还愈加兴奋。 回过神,他安抚道:“美人儿,不必妄自菲薄,我既已认定你,怎会因这点儿小事而放弃呢?” “公子,你确定吗?”沈南枝面上喜悦,心里却是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竟还想着那点龌龊的事。 “自然,我怎会骗美人儿呢?” 表弟将她搂在怀里,闻着发间的清香,神魂颠倒,沉沦其中。 “只要你将孩子流掉,那一切我都当没发生过,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是想得到沈南枝,可不代表他要做冤大头。 想让他养孩子,做梦! “好,都听公子的。”沈南枝毫不犹豫点头,爽快应下。 真不愧是大巫贤的表弟,打的一手好算盘。 把孩子流掉,伤的是她的身体。 第30章 表弟暴毙 让她流产,伤的是她的身体,他却能坐享渔翁之利,真心机。 心中愤懑,面上依旧做着戏,看不出半分端倪来。 “甚好,那我便等你好消息。”表弟惊讶于沈南枝的爽快,转瞬又被喜悦填满。 得到想要的回应后,他便起身离去。 转身的瞬间,沈南枝的神情骤变,铁青着脸,很是厌恶。 看来,这几日得找个机会解决掉此人,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困意袭来,她梳洗一番便躺下歇着。 入眼竟是一片白蒙蒙,雾气腾腾,瞧不清周遭之态。 “娘亲,我在这儿!”一道孩童软糯的声音响起。 沈南枝心下激灵,循声而去,想瞧个明白。 良久,她的手触摸到不明物体,顺势抱起一看,竟是个三岁娃娃。 双眼似铜铃,炯炯有神,鼻头小巧可爱,嘴巴粉嘟嘟的,脸上竟是婴儿肥,白嫩的肌肤,甚是可爱。 她不禁捏捏,心底深处的一片柔软被打开,嘴角竟是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 “娘亲,疼……”孩童的声音将其思绪拉回。 她猛地收手,意识到方才的行径,只觉不可思议。 她平生最烦小孩子,因此不愿将腹中的孩子生下,一直在寻找流产的法子。 可…… 再次对上孩子的视线,她竟是生出一股暖意。 “娘亲,脸好疼,呜呜呜……” 见孩子哭泣,沈南枝心下不忍。 又想起方才自己的动作,更是有些愧疚。 “孩子别哭,我不是故意的。”她轻拍孩子肩膀,轻声安抚道,语气出奇的温柔。 不知过了多久,孩子哭累到睡着,她才闲下来。 “呼……” 松了口气,沈南枝满脸笑意地看着孩子,暖意融融。 其实……有个孩子的感觉还挺棒的。 思及此,她不禁抚摸起自己的小腹。 “孩子,是娘亲从前想错了。 不论你的爹爹是谁,你都是娘亲的孩子,娘亲不该轻易舍弃你。” “你放心,娘亲定会生下你,抚养你成人。” 沈她在心中默默地想着,亦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翌日清晨,在几缕阳光的照耀下,沈南枝睫毛微闪,缓缓睁开双眼,明眸皓齿,嘴角带笑。 “小枝姑娘,你可算是醒了!” 正在回味梦中的孩子,丫鬟着急地声音却将她的思绪拉回。 “发生了何事?”正正神色,沈南枝自是注意到丫鬟的神情。 此处乃是大巫贤的府邸,有事自有大巫贤处理,为何还会让下人如此惊慌? “实不相瞒,就在方才,表少爷没了!” 表少爷,指的便是大巫贤的表弟。 沈南枝瞳孔微缩,不可置信,神情略显呆滞。 她还没下手呢,人怎么就没了呢? 难道……是傅沉渊动的手? 想想在温泉的事,他倒有这个嫌疑。 稳住心神,她将丫鬟打发走,而后去往傅沉渊房内。 “你同我说实话,表弟之死是否和你有关?”刚一落座,她便了当询问。 她自然没有兴师问罪的想法,毕竟她的目的便是如此。 然,此事已闹大。 第31章 邪祟作祟 若真是傅沉渊所为,他们总得商量下对策。 “不是我。”傅沉渊摇头,“表弟身份特殊,我还没蠢到直接弄死他。” 沈南枝了然,也对,身为摄政王的他考虑甚多,绝不会任性做事。 那既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呢? 心下疑惑时,傅沉渊提议道:“正巧我也好奇此事,不如去前堂瞧瞧。” 表弟一死,身为表兄的大巫贤定坐不住,彻查是必然的。 与其两人在此处深究,倒不如前去看看大巫贤是如何想的。 “好。” 两人商量好,便一同起身去前堂。 “啪!” 刚进门,就见大巫贤怒拍桌子,眼冒火光。 底下跪了一片人,头都不敢抬一下,瑟瑟发抖。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我养你们大半辈子,却连一个人都保护不好,真是一群酒囊饭袋,我要你们何用?” “砰!” 顺手拿起茶杯一摔,怒不可遏。 “大人息怒。”众人千言万语,只化为四字。 他们自然知晓表弟的身份,那可是大巫贤的左膀右臂。 如今没了,谁都会愤怒。 奈何他们也没辙,只得默默承受怒气。 “息怒?我的府邸不明不白死了个人,还是我亲表弟,你们让我怎么息怒?” 大巫贤愈说愈气,可还有一丝理智尚存。 当务之急乃是调查清楚表弟的死因,总不能让他白白冤死。 “来人,给我彻查府中所有人,一个有嫌疑的都别放过。” “是。” 半个时辰后,管家畏畏缩缩地禀报:“大人,府中并无异常。” 大巫贤头疼,揉揉太阳穴,细细思索此事。 他生性多疑,不信任何人,故府中下人都是他亲自挑选。 确认祖宗十八代没问题后,才会让其入府。 如此一想,的确是查不出什么来。 那……表弟是怎么死的呢? 百思不得其解下,却有一人从人群中走出。 “大巫贤,我倒有个想法。” 抬眸看去,大巫贤赶紧起身迎接。 “灵巫,你过来怎么不知会一声呢?” 原来,此人正是他的同僚灵巫。 落座后,灵巫开口:“你我也有数年没见,甚是想念。正巧今日得空,便想着过来瞧瞧你。” 大巫贤在主城之时,他们不仅是同僚,更是好友。 只是后来两人分居两地,大巫贤不得命令不可回,他们才许久不见。 如今有了机会,自是要过来探望。 “的确许多年没见了。”大巫贤点头。 想到表弟的事,他可没空怀念,直接询问:“对了,你方才所说的想法是什么?” 灵巫的能力,他很清楚,想必不会出错。 “若我没猜错,这大概是邪祟作祟。” 还没等大巫贤说话,沈南枝便听见一道稚嫩的声音。 “我们才不是邪祟呢!” 这,是孩子在讲话。 意识到这点后,沈南枝有些惊讶。 孩子还在腹中,怎会讲话呢? 环顾四周,发觉众人的视线还在大巫贤的身上。 看来,只有她才能听见孩子的声音。 稳住心神,她利用秘书和孩子沟通,“是你杀了表弟吗?” 第32章 不必挂怀 “不是我,是我们。”孩子解释道,“那男人看着就恶心,还想让娘亲流产,做梦!” 闻言,沈南枝这才想起表弟所说的话。 难怪灵胎会动手,竟是表弟威胁到他的存在。 “唉……”叹了口气,“这只会弄脏你们的手。” 那晚表弟离去,她便有了对策,只待时机,便可神不知鬼不觉除掉表弟。 做梦也没想到,灵胎的速度竟如此快。 “娘亲,那你帮人家擦擦手。” 熟悉的软糯声传来,沈南枝只觉得心都化了。 她沉浸于母子情无法自拔,在旁边的傅沉渊看来却是异样的姿态。 这女人怎么在发抖?莫不是害怕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南枝,居然会怕邪祟? 罢了! 都一根绳上的蚂蚱,还是帮她一把。 “咳咳……”清清嗓子,他凑近她的耳边,“咱们回房吧,我有事同你说。” 回过神,沈南枝正襟危坐,“好。” 不再理会前堂之事,二人自顾自离去。 “何事?” 傅沉渊早已习惯她冷淡的态度,也没在意,只说正事。 “你可知晓地牢?” “你问这是何意?”沈南枝并未回答,心下讶异于他提起地牢之事。 若不是在书房内看到图纸,她绝不会想到地牢的存在,那他又是如何知晓的? 傅沉渊就像个蛔虫,竟一眼看穿她的想法。 “你不必疑惑,地牢就在温泉附近,正巧我对此感兴趣,不如我们二人合作?” “好。” 沈南枝清楚,此事靠她一人很难完成。 正巧傅沉渊主动提出合作,何乐而不为? 缓过神,就见小腹处飘出白光,瞬间化为两道虚化的灵体。 灵体飘荡在空中,笑意盈盈,肉嘟嘟的脸蛋儿,瞧着十分可爱。 他们朝沈南枝做了个“嘘”的手势,便飘到傅沉渊的身边,一边一个,有股哼哈二将的姿态。 两人拿脸去蹭他的胳膊,脸上的肉弹力十足。 “阿切……” 傅沉渊打了个喷嚏,汗毛直立,双眼在四周游走。 “糟糕,这府邸该不会真有邪祟吧!” 他一向不信鬼神之说,只是感觉周遭冷冰冰的,又想起灵巫所言,心里不禁发毛。 “胡说什么!” 沈南枝可容不得他如此说孩子,一脚踩过去,并无半分留情。 “嘶!”傅沉渊吃痛一声,只觉得莫名其妙。 “你……” 正要质问她,却被反将一军。 “出去!” 沈南枝容不得他思考,三下五除二地将他推出去。 房门关上,只留下在风中凌乱的傅沉渊。 他方才没说什么得罪人的话,为何她如此不耐烦? 唉,女人的心真难猜。 百思不得其解,他摇摇头离去。 此时,房内的灵体趴在沈南枝的怀里,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娘亲,我只是想和爹爹亲近些,为何爹爹会如此嫌弃呢?” 听见这啜泣委屈的声音,沈南枝瞬间没了抵抗力。 “乖。”她摸摸灵体的头,声音难得地温柔,“他眼瞎,看不见你们,才会乱说话,不必挂怀。” 第33章 灵胎入梦 夜幕降临,傅沉渊沉沉睡去。 “咦,此处是何地?” 睁眼时,入眼见四周是个陌生地带。 树木茂盛,鸟语花香,阵阵微风飘过,花香沁人心脾,倒是个绝妙之处。 “轰隆……” 猛然几道雷声响起,闪电随之而来,估摸待会儿便要下暴雨。 这天儿怎么说变就变?实在奇怪! 傅沉渊心中疑惑,脚上的动作却没停下,轻功一起,俊俏的身影在林中穿梭。 蓦然见到不远处的山洞,他三两下便走了进去。 生好火,他才安心坐下,静待雨过。 “呜呜……” 半晌,就有孩童哭泣的声音传来,在空旷的山洞中更显恐怖。 “何人在作祟!” 傅沉渊眼观六方,始终瞧不出山洞的异样。 “嘶!” 突然,他冷哼一声,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似是有什么东西。 转身一看,竟是两个鬼婴,耷拉着耳朵,眼珠直翻,瞧着甚是骇人。 有一说一,傅沉渊此人还真临危不惧。 事已至此,他亦是一副淡定从容的姿态,冷静的可怕。 世上本无鬼,这其中定有蹊跷! 他在心中默默地想着,记忆的齿轮随之开启。 突地,他瞳孔一缩,似是回忆起了什么。 若没猜错,此刻应该是在梦境中,并非现实。 想要出局,只得醒来。 咽了下口水,他当断则断,毫不犹豫地抽出怀中的宝剑,向心口刺入。 刹那间,躺在床上的傅沉渊双眼睁开,额头上已布满细细的汗水。 还好,他醒来了! 正要起身擦拭汗水,就见屏风前飘荡着熟悉的面孔,分明是梦中的鬼婴。 虽没梦中恐怖,可面孔还是狰狞无比。 “大胆邪祟,竟敢作乱!” 愤怒一声,他便拿出浑天铃要抓孩童。 浑天铃乃是法器,对邪祟有着镇压的作用。 还未出手,孩童就顶着笑脸过来,在他的手臂上亲昵地蹭着。 怎么回事? 明明他们的面孔如此狰狞,为何他竟不厌恶,反而有些享受此刻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他竟默默地将浑天铃收了回去。 “想来你们也不容易,还存着一颗善心。” 他的手不禁抚摸上孩子的头,脸上亦出现从未有过的慈爱。 “放心,届时回到北国,我定会帮你们取个好名,再立牌祈福,如此便不会四处游荡了。” 像这种孤魂野鬼是没有家的,年龄如此小,估计连名字都没有。 他们碰上也是有缘,自己就当做个好事。 哪成想此话一出,两个孩子的脸色骤变。 “爹爹,我们有名字,分别和你还有娘亲姓!” “看来爹爹是不要我们了。” 愈说愈难过,二人的灵体转瞬便离去。 傅沉渊一脸无辜,只当是一场奇遇,而后又沉沉睡去。 回到房间的孩子垂着头,满脸丧气,自然被眼尖的沈南枝瞧见。 “娃娃,你们这是怎么了?在外受欺负了?” 孩子摇摇头,忧心忡忡地开口:“我们只是觉得爹爹审美有问题。” 沈南枝蹙眉,爹爹,指的自然是傅沉渊。 第34章 一番云雨 以他那刁钻的眼光,确实很难喜欢这两孩子,估摸他们是被嫌弃了。 正要开口安抚娃娃,就发现屋中已没了灵体的踪迹。 罢了!明日再找他算账! 新的一日,傅沉渊正从睡梦中苏醒,就听见房门被打开。 抬眸看去,竟是沈南枝。 “沈大小姐,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他无奈,不禁提醒道。 天才刚亮,他连衣裳都未穿戴整齐,真不知沈南枝是怎么想的。 沈南枝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步流星地走近。 视线在他身上游走,一副打量的姿态,而后阴阳怪气地开口。 “我头一次发现你的眼睛镶了金边,看的东西竟如此与众不同,不愧是摄政王。” “我的摄政王殿下,你继续休息,小的先走一步。” 沈南枝潇洒离去,身后的傅沉渊却一脸不可思议。 这女人是在闹哪一出?大清早就为了说这几句话? 不对……她这是在夸他眼光好吗? “沈南枝,算你识相。”他喃喃自语,脸上不禁露出笑意。 “扣扣扣!”又是一阵敲门声。 该死!大清晨怎么都如此有精力? 傅沉渊无奈,三下五除二地穿好衣裳,脸色恢复如常。 “进。” 来人推门而入,竟是表妹。 今日她穿着一系紫裳,金丝线勾出玉兔模样,栩栩如生,衬得其肤若凝脂,想来是特意打扮过。 “公子,今日冒昧前来,还望你莫介意。” 轻声细语,好一位知书达理的女子,同上次判若二人。 “有事说。”傅沉渊可不吃这套,无情催促。 “咳咳……”表妹神情一愣,只得清清嗓子掩饰尴尬。 “我今日来,的确是有一事想同公子商榷。” 见傅沉渊不言,只喝茶,她只得继续:“我兄长的死和小枝脱不了干系吧?” 她与表弟在大巫贤府生活多年,知根知底,亦知晓其没仇人,绝不会有人杀他。 当然,除开沈南枝。 二人之间的事不必多说,她以防表弟起色心,先下手将他解决掉亦是人之常情。 有了猜测,自然要好好利用。 “胡说八道。”傅沉渊反驳,面色冷峻。 表妹也不管事实如何,自顾自地说:“公子不必撒谎,此事只有她有嫌疑。 “不过……若公子真想护她,不如……娶我为妻,届时都是一家人,我自然护短。” 跟在大巫贤身边,她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本领。 除开花痴之外,她的眼光和直觉从未出过错。 见沈南枝第一眼,便知晓二人的感情不一般,只怕有血缘关系。 既如此,还不如娶她,至少她的身份合情理。 “呵!”傅沉渊冷笑,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啊! 可惜,他从不受人危险,亦不会妥协。 “就你这姿色,还不配嫁我!” 短短一句话,竟让表妹当场落泪。 她自诩并非倾国倾城之姿,却也是小家碧玉,怎么到他嘴里却…… 不,她不甘心! 咬咬牙,她决定豁出去! 闭上双眼,她宽衣解带,打算与他云雨一番,届时生米煮成熟饭,任谁也没法。 第35章 大打出手 “滚!” 傅沉渊不屑一顾,冷声呵斥。 在北国之时,便不知有多少女子向他投怀送抱。 身份尊贵,貌美如花,富可敌国,各样女子都有,他都未瞧上,何况眼前的残花败柳? 纵使脸皮再厚,也受不得此等侮辱。 “你等着!” 放下狠话,表妹急切地穿好衣裳离去,心中亦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夜半子时,寂静无声,皎洁的月光照耀下,隐约闪过一道黑影。 “呲……”关门声极轻,却还是惊醒了半梦半醒间的沈南枝。 天色如此晚,会是谁呢? 未免打草惊蛇,她并未睁眼,装出熟睡的姿态,她倒是要瞧瞧究竟是谁。 恍惚间,就感觉有只手来到心口处。 危险! 沈南枝不再隐忍,睁眼的瞬间,一把抓住来人的手。 白嫩纤瘦,分明是个女子。 抬眸对上来人的视线,脑中闪过的身影与其重合。 “表小姐,你这是何意?” 原来,此人正是表妹。 心中疑惑,不解表妹为何会如此做。 他们二人算不上熟稔,却没深仇大恨,更谈不上要性命,为何会闹到如此地步呢? 察觉事情败露,表妹慌不择乱,却不愿放弃。 她好不容易才从大巫贤书房偷了宝物,又养出蛊虫来。 若此刻放弃,那她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见其纠缠,沈南枝不解,只觉得莫名其妙。 清晨从傅沉渊房中出来不久,她便撞上了表妹。 正想打招呼,哪曾想对方一脸不善,恨不得要将自己看穿,彼时便是一头雾水。 而今更迷茫,表妹直接下杀手。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何况没有仇恨。 想着,她便劝说道:“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是否寻错人了?” 表妹满眼坚定,像是认定了此事。 “只有你死,公子才会接受我,我怎会找错人?” 闻言,沈南枝不禁无奈。 这,竟是傅沉渊惹下的风流债。 不过……他们之间又没真情意,杀自己也没用啊! “受死吧!” 还没来得及多解释,表妹的攻击又迅速而至。 刹那间,两人激烈交战,水火不容。 “娘亲,必胜!” “娘亲,加油!” 一有热闹事,孩子的灵体便冒了出来。 他们慧眼识人,一眼看出沈南枝占上风,并不需要帮忙,便在一旁看好戏。 半盏茶后,两人退至一处,身上皆挂了彩。 “咔哧……” 二人正要继续,就见房门被打开,傅沉渊熟悉又高大的身影走进来。 “公子,你来了!”表妹欣喜若狂,满眼期待。 她就说,傅沉渊定是喜欢自己的。 只是沈南枝在,他才藏着心意。 而今知晓自己为他打斗,只怕早已感动的稀里哗啦。 “小枝,你没事吧?” 不容表妹自作多情,傅沉渊毫不犹豫地去往沈南枝身前,仔细打量全身。 “这可是你惹下的祸。”她没好气,似有埋怨。 此刻,骄傲的傅沉渊也不反驳,连连点头。 “是我疏忽,连累了你。” 而后拿出药瓶,“为表歉意,我帮你擦药。” 第36章 怒杀表妹 见他难得的温柔,沈南枝也不再抱怨。 这一幕被表妹看在眼里,眼冒火光,气急攻心。 只有这女人死,公子才会看她。 此刻,她的心里便只有这一个想法。 继续搏斗,她捞不到好处,该如何是好? 蓦然,她想起了大巫贤的宝物。 自己不过花半日功夫,便用宝物养出了蛊虫。 若想对付沈南枝,也只得寄希望于它了。 拿出宝物,她默念:“以吾寿命为引,求取逆天之力,为吾完成心愿。” 刹那间,宝物金光闪闪,充满了灵力,尽是她消耗半生寿命而得。 表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释放出宝物的力量,一股脑地朝沈南枝攻击而去。 “小心!”正在为其擦药的傅沉渊注意到危险,却来不及阻止。 “噗!”沈南枝吐出一口鲜血,面色瞬间苍白。 她捂着心口,只觉得三魂七魄快被震出去。 傅沉渊与他性命相依,亦感受到了极大的痛楚。 这女人是疯了吗?竟然下如此毒手! 他暗自唾骂一声,视线对上表妹,愤恨无比。 留着她,只怕是个祸害。 思及此,他强忍身上的疼痛,敏捷的身影一闪,手便扣上了表妹的脖子,使其不得动弹。 “哈哈哈!”表妹笑的放肆,丝毫不慌。 伤了灵魂的人,怎能活着? 想着,她愈加猖狂。 “你杀了我也没用,这个贱人必死无疑,届时黄泉路上便是个伴儿了,哈哈哈……” 傅沉渊听的心烦,手上的力度加大,笑声戛然而止。 沈南枝死,他也活不了,必须要阻止宝物停下来!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一步步靠近宝物,伸出手要去触碰,就只觉得被刀割似的。 咬咬牙,宝物在他的努力中停下。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力量?” 疑惑中,他细细端详手中的宝物,想看清楚其中的玄机。 下一刻,宝物化为一道金光直冲进他的身体。 坐在地上疗伤的沈南枝缓缓睁眼,捂着伤口道:“伤势比我想象中的更严重,得需要至亲之血做药引,你……” 正想求助于傅沉渊,却猛然感受到体内的蛊虫消弭。 此蛊,正是同生蛊。 蛊虫死去,代表对方体内的蛊不再存在。 她一路平安无恙,傅沉渊也很配合,皆是因为同生蛊。 如今蛊虫毁去,他自然不会再忍耐,更别提帮她找至亲之血。 难道,她就要死在此处了吗? 重活一世,竟要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对不起师妹的牺牲。 急火攻心,只觉得一阵眩晕,眼一黑便倒了下去。 “娘亲,醒醒!” 半梦半醒间,孩子软糯又着急的声音响起。 努力着睁开双眼,就见两个孩子围在自己身旁,满眼着急。 “我……这是怎么了?”沈南枝坐起身,竟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娘亲不必紧张,此乃梦中。”孩子解释,又安抚道,“同生蛊虽现实,可不代表娘亲会死。” “不错。”另一个孩子点头附议,“只要活着,便有希望,娘亲切莫放弃。” 第37章 疑窦丛生 “可……” 沈南枝想开口,却被孩子打断。 “娘亲快回去,别白白浪费时间。” 语罢,她的身子便被推了出去。 “唔……” 一阵呻吟声,沈南枝醒来,正好对上傅沉渊的视线。 “你醒了。” 他玄衣华发,打斗时多了几分凌乱,却更显男人气息。 稳住心神,沈南枝才发现此刻的不对劲。 傅沉渊不仅没杀她,反而还一边抱着自己,一边解地牢的封印。 他们不是敌人吗?为何他不动手呢? “两个混蛋!” 疑虑之时,就被一道愤怒的声音拉回了思绪。 抬眸看去,竟是怒不可遏的大巫贤。 这两日,他就觉得府里很不对劲,又出了表弟那档子事,便更注意众人的一举一动。 知晓几人聚在一处,细细想来,就察觉不对劲。 幸亏他来的及时,不然还真不知会发生些什么。 事情败露,傅沉渊也不慌,冷静的吓人。 “你还能坚持吗?”不管大巫贤,他只关心怀中的沈南枝。 今日免不了一场打斗,奈何她受了伤,还不知能否支撑。 “放心。” 有了她的回应,傅沉渊才放心地起身,将其放在角落的安全地带。 见他离去,沈南枝只觉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本以为他是冷酷无情之人,同生蛊一毁,他定不会放过自己,竟没想到他还会保护人。 如此看来,这男人倒也没那么讨厌。 “爹爹本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娘亲以后可得对他好点儿。” 听到孩子的声音,她哭笑不得。 且说离去的傅沉渊,他毫不犹豫地朝大巫贤攻击过去。 两人打在一处,难舍难分。 “呲!” 两人皆往后退了几步,脚在地上摩擦出声音。 四目相对,大巫贤眯着双眼,惊讶于对方的实力。 初识,只以为他会些武功,身手一般。 如今却能和自己不相上下,长此以往,便是体力战了。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没必要浪费时间在此处。 “哐当”一声,他便发动了机关。 一排排的银针板出现,正巧将傅沉渊二人团团围住。 “呵呵。”大巫贤冷笑,“我看你们今日如何离开!” “住手!” 此时,叔母犹如救世主地出现。 她手中拿着一把利刃,对准小腹,眼神坚定地看向大巫贤。 “你这是做什么?快将刀放下!”大巫贤慌不择以。 叔母无动于衷,直言:“放过他们,否则我死!” 大巫贤虽心肠狠毒,对她却深情极了。 纠结之下,他打开另一处开关,傅沉渊二人脚底一空,掉落进去。 “小枝!”叔母惊呼,“你这是何意?” “放心,他们进了地牢,生死就看老天了。”大巫贤漫不经心。 对此,叔母无奈,只能默默地祈祷两人平安无事。 落入地牢,四周冰冷,毫无生机,偶尔还会有凉风吹过,让人不禁发毛。 沈南枝的双眼在四处游走,很快被地上的一滩血吸引住。 凑近一闻,眉头不禁紧皱。 这,居然是沈家人的血,可为何此处没有他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