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乖宠,被疯批大佬掐腰温柔哄》 1、我薄易的妻子? “风小姐,三日期限已到,没赎金我们就只能撕票了!” 闪着银光的刀刃抵在风倾雾白皙的脖颈,锋利而冰冷。 只要稍稍一划。 便能印上艳丽夺人的血痕。 风倾雾被绑住了双手双脚,嘴上也被贴紧了黑色的胶布。胶布周围,白皙娇嫩的皮肤硬生生勒出些许红痕。 一身单薄的白裙脏污不堪。 风倾雾整个身体止不住的朝后退,怕冰冷的刀刃再刺进一分,脸色煞白。说不出话,只能不断的摇头。 她不能死。 她还要找到她哥哥! 赎金…… 风倾雾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两个字。 如果是在半年前,她眼也不眨的就能拿出三千万来,但现在…… 刀锋贴着她白皙娇嫩的脖颈。 逼近了一分。 随即“撕拉”一声。 一个套头的黑衣人,手下粗鲁的撕开了贴在她嘴上的黑色胶布。 浑浊恶臭的气息里,夹杂着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艹!好歹也是从薄家走出来的人,他们连这点钱都不愿意出?” 三天前,因为欠债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两人,在路边游荡时,无意间见风倾雾独自一人,进了一个小巷子。 穿着一袭单薄白裙的少女,漂亮得近乎空灵,没什么生气。周身有种说不出的气质,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豪门能够养得起的。 他们便一路尾随。 找准时机绑架了她。 随后逼问风倾雾,让薄家拿三千万的赎金来赎人。 只是三天三夜过去了,没有一个薄家的人来。 好不容易能够说话的风倾雾,面色惨白,几乎是颤着声音,“放我走,这三千万我会想办法给你们。” “放你走?当我们傻呢?” “转身你就能报警抓我们。” 其中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将冰冷闪着银光的刀刃,从她白皙的脖颈,一路向下,慢慢滑到她漂亮的锁骨。 刀刃一顿。 随即—— 某个想法瞬时掠过脑海。 刀疤男肆无忌惮的大笑出声,“劳资还没见过这样的美人胚子,反正薄家也不管你了。不如先让我们哥俩爽一把,再把你卖了抵债……” ——大笑声戛然而止。 眼前一道银光闪过。 风倾雾眼睁睁的,看着抬手要碰上她锁骨的那只手臂,突然从中间断下。 断得整整齐齐。 清脆的一声响。 匕首掉落在地。 一截流血不止的手臂,瞬间染红了风倾雾纯白的裙摆。 格外鲜艳昳丽。 随着男人的一声惨叫,旁边的另一个男人似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谁他妈干的——” 才刚转身。 男人颈间一道血痕划过,瞬间没了生息。 风倾雾看着蓦然倒在她裙摆上的男人。 他临死前眼底的震惊和恐惧,还未散去。 死不瞑目的两颗泛白眼珠。 忽地一滑—— 定定的和她对上。 风倾雾蓦地停住呼吸。 突然。 一双锃亮昂贵的尖头皮鞋映入眼帘,阴冷的逼仄压迫感,铺天盖地的袭来,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跟着压下来的。 是男人淡漠凉薄到极致的声音,伴随着一种埋于骨髓深处的暗黑—— “这就是……我薄易的妻子?” …… …… …… ps:女主:风倾雾。【不柔弱,非良善】 男主:薄易。【疯批美强惨】 清冷美人疯批大佬 2、夫人觉得,这样可好? 听见声音的那瞬间。 风倾雾好像才记起要呼吸。 被绑在身后的左手中的那根银针,也才悄无声息的收了回去。 就在风倾雾准备抬头时候。 强烈的压迫感重重袭来。 男人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修长而骨节分明的一双手,慢条斯理的捡起地上那把已经染了血的那匕首。 刺眼的银光一闪。 下一瞬—— 风倾雾的下颌,就被冰冷的锋刃毫不留情的抬起。 猝不及防对上男人的一双眼。 风倾雾的呼吸,蓦地滞了滞。 阴冷,无温,暗黑,没有任何声息。似沁了延绵千里的雪原冰川,能够唤起人心底最原始的恐惧。 刀尖紧贴她娇嫩白皙的脸蛋。 缓缓向上。 最后,停在脑门正中,映出一道清晰分明的血痕。 男人动作却是轻柔,认真。似准备解刨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嗓音低沉凉薄,慵懒而又漫不经心。 “薄家救治不力,来晚了一步。薄家少夫人在试图自救途中,被绑匪发现,后在激烈的争执过程中,不幸跟绑匪——同归于尽。” “夫人觉得,这样的措辞,可好?” “……” 很好。 第一次见面,他就想要杀了她。 也是,被迫的婚姻,谁都不想要。 “放过我……” 静寂了几秒后,风倾雾屏住自己的呼吸,才虚弱不已的轻轻开口,“我可以不再出现在薄家。” 甚至是,她说话的时候,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作。 生怕下一秒,她的脑门正中间就会被插上一把锃亮锋锐的匕首。 “不再出现在薄家?” 薄易黑眸盯着她惨白,但漂亮到了极致的小脸,微微勾了勾唇,弧度淡到没有,“在这个世界上,死人才永远不会出现。风小姐说——” “是吗。” 眼前银光蓦地一闪,紧贴于她额头的锋刃下一瞬就要刺进—— “不要!” “少夫人!” 一声尖叫恐惧的声音,突然在大门口响起。 女佣长宁看着自家少爷刀起的那瞬间,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她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声线颤抖,“大少爷,薄老爷子说找到少夫人后,就立即把她送回薄家……” “少夫人?” 薄易手下动作顿住,似笑非笑的看着出气不匀的薄家女佣,“这里哪有什么少夫人?你指给我看看。” 女佣偷觑了眼,他身旁那个活生生的人。 刀锋的银光反射过来,几乎要刺穿她的瞳孔,额间瞬时有细细密密的冷汗冒出。 仿佛下一秒。 那把染了血的匕首,就会精准无误定在她喉间。 女佣吓得忍不住咽了咽喉咙,但她还是颤着音继续开口: “薄老……薄老说,在……在他掌权期间,薄家的少夫人只会是……只会是风小姐。即便她不在了,也会挂着薄氏少夫人的名!” 实在是再也忍受不了那双阴狠冷沉的眼神,女佣一股脑的把薄老交代给她的话,猛地一下就吼了出来。 但吼完之后。 她自己就先被吓破了胆,瞬间就要哭出来。 还不敢哭出声。 “……” 薄易转头,重新打量着少女那张失了血色,但仍旧漂亮得不可方物的脸蛋。 如月色透过雪雾的人间绝色。 即便三天没打理,她冷白的皮肤还是白得透明,眉眼精致如画,绵延如云雾青黛。 一双眼睛更是干净明澈。但就是没有光,也没有任何的温度,凉薄似雪。 长睫轻颤。 清雅又娇贵。 看着,就不是普通豪门能够养得出来的。 适合……被人捧在手心宠着。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的薄易,蓦地伸手,扣住风倾雾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 声线冷冽而凌厉,“救过那老头的命?” “没……没有。” 在十八岁之前,她甚至没有见过薄家的任何人。 薄易手下用力,像是要把风倾雾的下颌捏碎一般。 漆黑的瞳孔没有任何的温度。 声音犹如情人间的低喃,却裹夹着冰渣,“那这薄家少夫人的位置,风小姐,你可得坐稳了。” “别说不定哪天,就半夜丧了命。” 下颌上钳制住她的力道一松。 风倾雾整个人,蓦地瘫软在地。 薄易不紧不慢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脚下,单薄脆弱得犹如下一秒就要昏过去的少女。 “夫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应该不用我教了,嗯?” 3、为什么不通知薄家的人去救您呢? 薄易不紧不慢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脚下,单薄脆弱得犹如下一秒就要昏过去的少女。 “夫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应该不用我教了,嗯?” “……知道。” 风倾雾撑在地上的手指轻蜷了蜷,低应了声。 薄易看了她惨白的小脸一眼,凉薄的眸光深幽了一瞬。 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恍若他来这一趟,只为预告她死期。 遍地生寒。 …… “……少夫人,您没事吧?” 等薄易离开,空气中那股压迫和窒息感消散过去。 长宁才敢靠近风倾雾,将她扶起来。 “没事。” 风倾雾轻摇了摇头。 少女精致绝美的脸蛋上,失去了所有的血色,惨白无比。 身子骨白瘦而细,单薄又脆弱,看得让人怜惜不已。 “……听说是这次薄老拿着集团的股份,要挟大少爷来找您,所以……所以他脾气才不好的,刚刚的事情,少夫人您别放在心上。” 长宁一边扶着风倾雾起来,一边略有些心虚的开口说着。 薄家的这位疯批大佬,闻者丧胆,见者惊心。 自从三年前薄家将他接回来后,行事狠厉嚣张,手段残忍阴狠。仗着薄家大少爷的身份,无所顾忌,折磨人的手段三百六十五天都不带重样的。 偏偏又无人敢置喙分毫。 众人只能见他就躲,能避则避。 风倾雾轻应了声,“嗯。” 她面色惨白,抓住长宁袖子的细白手指,还带着轻微的颤意。 显然是还没从刚刚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长宁看着她此时的模样,心底忍不住暗叹了一声。 听说,曾经宁城这位风家的小公主不经意间蹙了蹙眉,全城各式各样的玩具就立即被扫荡一空。全被风家的人,拿来哄他们家这位掌上明珠了。 令人羡煞不已。 哪曾想。 曾经千娇万宠的小公主跌落云泥,被绑架了也不知道找谁来救她。 如今惨被救出,更没亲人在身侧,温言软语的安慰。 还被恐吓了一番。 “薄老还在薄家等我们,少夫人,我们先回去吧。” 长宁扶着风倾雾,慢慢的朝仓库外面走。 “好。” …… 两个小时后。 薄氏公馆。 帝都最富最有名的富人区。 ——没有之一。 绵延千里,足足占了西北整整一面山的面积。 百米林荫大道旁,两排茂密的梧桐树整齐排列。 四周高墙壁垒。 巍峨气派的公馆铁门外,戒备森严。 主宅。 复古华丽的吸顶水晶灯,璀璨夺目,闪耀着如钻石般的冰冷光芒。 客厅内。 气氛凝滞,压抑得令人窒息。 身着统一制服的佣人,黑压压的站成两排,笔直而肃穆,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沙发上。 薄老一身黑色的唐装,手拄着龙头拐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略有几根银丝掺杂在其中。 但那双深黑色的眼,却不失锋锐。有种不怒而威的威严,以及长年久居高位的深沉霸气。 在听到手下人的汇报后。 站在老爷子身旁的管家微微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少夫人已经找到了,此时车已经到了门外。” “人怎么样?” “……听说,大少爷去得及时,只是受到了惊吓。” 管家恭敬的应道。 说话间。 已经有佣人上来禀告,“薄老,风小姐已经到了门外。” “让她进来。” …… 风倾雾一进客厅,便察觉到客厅内某种不同寻常的气息,压抑得近乎让人窒息。 “倾倾回来了,快来让爷爷看看哪里伤到了没有。” 一看见风倾雾进来,薄老就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一脸担忧的问道。 “没有,让爷爷担心了。” 风倾雾漂亮的眉眼微敛,浅浅的笑着应声,对着薄老时透着恭敬,礼数周到了极致。 完全看不出是刚从死里逃生回来的。 也不见曾经骄纵的模样。 薄老关心慈爱的看着她的脸,眼神停了一瞬,似在确认她没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后。 才拉着她的手臂,在身后的沙发上坐下,“这次你受苦了,你房间周围我已经加派了人手。” “以后要出门,要么带着长宁一起,要么让保镖跟着一起,可千万不能再一个人出去了。” 薄老声音温和,句句为风倾雾着想,没有丝毫责怪。 “好。” 风倾雾乖顺的点头。 “明天让席楚给你做个心理检测,这次怕是让你受惊了。” “都怪我们没有照顾好你,若是你爷爷还在世,被他知道了,免不了还要跟我吵上几句。” 风倾雾脸上的表情,忽地滞了滞,但转瞬即逝。 随即浅浅的笑道,“这次还要多亏了薄少,要不是他……估计我现在都不能再见到爷爷了。” 话音落。 薄老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周身气场瞬间凛冽,但言辞还算是温和: “薄易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情。” “你是他妻子,他理当护你。” 说着,薄老拍了拍风倾雾的手,“你放心,这次绑架,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风倾雾依旧轻轻浅浅的笑着,“让爷爷担心了。只是我已经平安回来了,也没必要再让爷爷费心追究下去了。” 寄人篱下,乖顺不添乱才是为——识时务。 果然。 薄老听见她的话后,叹了口气,“爷爷肯定是要为你主持公道的。只不过你才回来,先去休息。” 随后,薄老招来了一旁侯着的长宁。 “送少夫人回房休息。” “好的。” …… 走廊上。 长宁跟着风倾雾,稍稍走在靠后一步。 前方不疾不徐走着的身影。 纯粹干净,淡然又从容。 不染世间烟火一般。 长宁在背后偷觑了她好几眼,绕过走廊拐角处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少夫人,您为什么不通知薄家的人去救您呢?” “要不是大少爷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找到了你……少夫人?” 前面的身影忽地停了下来,长宁也跟着顿住了脚步。 “薄……大少爷是第一个知道我消息的?” “对啊!” 长宁点点头,“当时您失踪的小巷子又是监控死角,再加上是晚上,查不到任何的踪迹。” “老爷子甚至发话,再找不到就要全城挨家挨户的查了。” “为此还特意把大少爷叫了回来,甚至还拿集团股份说事……” 说到这。 其实长宁心底也疑惑。 听说经过那场爆炸案之后,风家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按理说,薄家可以轻而易举的解除上一辈口头上承诺的婚约。甚至不提及,也不会有人知道。 但偏偏,薄老爷子还特意把她接回了薄家。 不仅强逼大少爷跟她领了证,还对她宠爱有加。甚至比对自己的孙子孙女,还要宠爱。 风倾雾没看长宁,也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她精致如画的眉眼不显分毫情绪,只是淡淡的道,“可能只是因为风家少夫人的身份。” ——跟她无关。 “……” “只不过……” 长宁看着风倾雾惨白虚弱的脸色,还是上前伸手扶住了她,“少夫人,那天晚上您为什么会单独出去啊……” 踏入薄家三个月,都不曾出房门一步。 偏偏就出去这么一次,还出了事。 “只是在房间里待久了,想要出去看看。” 走进自己住的庭院,风倾雾轻描淡写的开口。 “哦哦……” 长宁跟在她身后,点头应道,“您确实不应该整天就待在房间里,要是您下次再想出去,就叫我陪着您。” 风倾雾应了一声,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声音清清淡淡。 “长宁,这几天我都没合眼,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可以吗。” “可……可以……” 长宁有些惊恐的开口,“薄老爷子让我专门还侍奉您的,少夫人您不用这么客气,您要想干什么直接吩咐我就好了。” 风倾雾尊重的态度,确实让从小就在薄家当佣人,看惯其他人脸色的长宁,有些受宠若惊。 心底震惊难安。 “那我就在外面守着,少夫人您有什么需要直接叫我就好了。” 说完,长宁微微弯了弯腰,随后轻带上门出去了。 …… 等长宁出去之后。 偌大的卧室内,就只剩下风倾雾一人。 寂静无声。 坐在床边的风倾雾低眸,眼底渐渐溢出冷意。 【南宁街177号,有你想知道的消息。】 薄家戒备森严。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裹着纸条的石子砸到她房间里的人,肯定就在薄家。 只是不知道,是这薄家里的谁。 而且—— 他还熟悉风家。 风家。 念及这两个字的时候,风倾雾心口一滞。 好像蓦然间有什么压在心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4、薄家不会让我有事 …… 第二天。 阴天,雾蒙蒙的。 远处的事和人都很模糊。 席楚问完几个问题,得到的都是一些简短的“嗯”“没有”“很好”回答之后。 他看着眼前少女,苍白得没有任何血色的脸蛋时。 忽地问出了声。 “三个月了,风小姐的戒备心还是这么强。” 男人清润温和的声音,像是初秋潺潺而流的溪水,干净,舒服。 席楚。 薄家给她配的心理医生。 即便她已经拒绝过了。但薄老爷子还是以遭遇过重大事故,怕留下心理阴影为由,让席楚偶尔给她做疏导。 “我是真的没事了。” 风倾雾声音平缓,清越干净,“除了最开始被绑时有点害怕之外,后面很快就接受了。” 她对上席楚看过来的眼神,微微一笑。 “我知道,薄家不会让我有事。” 话音落。 席楚漆黑的瞳孔微微缩了缩,但转瞬就恢复如常。 声调依旧清润温和,“你是薄家的少夫人。在帝都,薄家的眼皮底下,自然不允许有人动你。” “不然,薄老爷子也不会让大少爷,亲自去找你。” 谁都知道,薄家……甚至是整个帝都都不能惹的人,就是薄易。 除了女人,他什么都敢碰,什么都能做。 闻言。 风倾雾眼睑微微敛了敛,清越如水的语调,似乎沁着微末的遗憾。 “所以我很感谢大少爷,只是……他从来不回薄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 结婚三个月,昨天是她第一次见到薄易。 席楚看着风倾雾,眸底深静不显丝毫情绪,但眸光聚焦在她漂亮干净的眼睛上。 他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忽地,一道冷嗤声在门口响起。 “天天待在薄家就能够报答大少爷了?” 姜夫人姜笙儿挽着老太太的手,一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风倾雾的话。 视线落在她那张绝色盛极的脸上时。 姜夫人的眼神,还是不可避免的滞了一瞬。 即便是同为女人,她也不得不承认,风倾雾的那张脸,确实很有祸国殃民的资本。 “自从你来了之后,大少爷就再也没有回过薄家一次。要是你真想报答,不如就去暮色将大少爷请回来。” 姜夫人不疾不徐的说着,没有任何的讽刺,但就是莫名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意。 而面对身侧的老太太时,姜夫人的那种高傲又消匿得无影无踪。 “老太太觉得,我说的对吗?” 被姜夫人称作为老太太的人,一身深色讲究的唐装,头发挽髻,目光平和,但不失锐利。 苍老的脸上看得出些许的沟壑。 但一身的威严,有很明显的压迫感。 “老太太。” 看见人的那瞬间,席楚就从椅子上起身,谨声打招呼。 “人怎么样?” 老太太问道。 席楚看了眼也跟着站起来的风倾雾,言语尊敬: “身体无碍,但受了点惊吓。短时间内最好不要跟陌生人接触,也暂时不要到陌生的环境里去。” 话音落下后。 风倾雾眸色平静,眼睫却轻颤了颤。 “我这刚让她去请大少爷回来,你就说暂时不要让她到陌生的环境里去。席楚。” 一身白色旗袍的姜夫人,视线在席楚脸上扫了一下,红唇微启,意味不明的道。 “要不是知道你从小为薄家做事,一心向着薄家,实话实说。不然还以为你在替她说话呢。” 席楚清润如玉的脸上,仍旧是一派淡然的波澜不惊,淡淡的开口。 “姜夫人说笑了。” “少夫人是被薄老承认的人,又是被薄老交待要好生照顾的人,我自然要为她多考虑一些。” 不知道席楚的哪个词戳中了姜夫人。 她脸上的神情微微一僵。 就连一进门,她昳丽的眉眼间那股若有若无的高傲,也不着痕迹的消匿了些许。 她虽有薄烨霆的无上宠爱,却始终没有被薄家承认过。 ——即便她已经为薄家,生下了一儿一女。 老太太倒是一进来,目光就落在了风倾雾的身上,深邃锐利的眼神几乎是毫不掩饰的打量着她。 “薄易亲自去救的你?” 老太太声音沉稳平缓,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容色盛极的风倾雾,面色却苍白,脸上没有任何的血色。 白瘦而骨架细。 一个人站在那里,有种说不出的脆弱感。再联想到她的身世时,总能惹人怜惜。 闻言,风倾雾乖乖的应了声,“劳烦大少爷了。都是我不好,应该好好的待在薄家,不应该乱跑。” 老太太皱了皱眉,似有些不满风倾雾的说辞。 她薄家又不是封建等级森严的家族,更没有要禁锢人自由的说法。 但老太太并没有说什么,懂点规矩总是好的。 只是道,“昨晚我回来后才听到消息,知道后你已经回到了薄家。” “身为薄家的少夫人,我还是希望你万事以薄易为重心。” 虽说她那孙子,人人闻之丧胆,不敢轻易靠近。 但…… 能够让他亲自去救的人…… 老太太心中渐渐有了思量。 她看着乖巧又安静的风倾雾,“姜夫人说得也没错,若是你真想报答,不如趁这个机会将薄易请回家吃顿饭。” “刚好,我也很久没见他了。正好我这次祈福回来,大家一起吃顿饭。” 顿了顿。 老太太又补了一句,“从你们婚后,他就再也没踏进薄家一步。” 薄易。 薄家嫡亲的大少爷。 却因为她这个“外人”,再没踏进薄家一步。 老太太虽然碍于薄老,以及自己长辈的身份,没有明说。 但风倾雾还是感受到了老太太的不满。 静了静。 风倾雾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好。” 至于能不能请得回来,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5、听说没一个人活着回来 …… 暮色会所。 帝都有名的销金窟。 在这里,只要你能够说得出口的,里面的人都能给你弄来。 当然。 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消费得起的。 “……少夫人,我们真的要去找大少爷?” 靠近暮色会所门口时,长宁有些迟疑的问出了声。 闻言。 风倾雾精致如画的眉眼温静,淡淡应了声,“嗯,怎么了?” 长宁看着风倾雾完美姣好的侧脸,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她挠了挠自己的头,收回手时才靠近风倾雾,压低声音,有些犹豫的小声道。 “就是……就是我觉得,我们可能会白跑一趟。再严重些……若是遇到大少爷心情不好,我们……我们可能连薄家都回不去……” 风倾雾脚下一顿,偏头看向神色隐隐忌惮和恐惧的长宁。 “……会没命?” 虽然她只见过薄易一面,但也听到过不少有关他的消息。 总结一句话就是: 无恶不作,暴戾成性。每次只要他出场,必见血。 长宁看着风倾雾,默了默,还是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给她听。 “这三个月以来,只要是被薄老和老太太派去请大少爷回来的人,听说……” 长宁环顾了一下四周,声音低了又低,“听说没一个人活着回来。” 话音落。 风倾雾脚下蓦地一顿。 难怪,当时在那个库房,薄易想要了她的命。 她要好好活着。 静了静,风倾雾当机立断的开口,“那我们就不进去了。” “要是老太太问起来……” “就说我们连会所的门都进不了。” 话音一落—— “长宁?”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风倾雾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一个保镖模样的人,刚从会所走出来。 他目光看向了长宁,顺带朝这边走了过来,明显两人是认识的。 “来找薄少?” 走近,黑色西装的保镖又问了一句。 “嗯嗯。” 长宁点点头,“老太太刚从寺庙祈福回来,想让大少爷一起回薄家吃顿饭……” “那我带你进去,刚好,我家少爷也在里面。” 对于长宁,黑衣保镖虽然面无表情,但言语还算是温和。 “……” 长宁看向了身侧的风倾雾。 也是这个时候,黑衣保镖也才看向了站在长宁身侧的少女,“这是……” “跟我一起来找大少爷的。” 看清楚风倾雾眼神里的示意后,长宁顺着就隐下了她的身份。 随即。 长宁又朝风倾雾小声介绍黑色西装男人的身份,“顾家小少爷的保镖。” 顾家。 帝都五大家族之一。 顾家小少爷,顾野。 顾家最受宠的小儿子。 在薄易没回薄家之前,他是帝都有名的小霸王。 “那我先带你们进去,我还要去给顾少办点事情。” 黑衣保镖说着,就要带他们进去。 顾野是暮色会所的常客。 他的保镖,会所的人自然再熟悉不过。 无人敢拦。 …… 黑衣保镖将两人带到一间古色古香的包厢外,停下脚步,“就是这里了。” 只不过。 临走时,黑衣保镖又好心提醒了一句,“建议你们,在这等薄少出来,不要直接进去找他。” 若是那位心情不好,整个会所的人都得遭殃。 长宁自然是知道自家大少爷的性子,闻言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等保镖走后。 长宁看着身侧的风倾雾,小声开口,“……少夫人,我们就在这等?” 却不想。 包厢的门,不知道是谁没关严,顺着门缝不经意间看到里面的那一幕时。 忽地。 风倾雾的视线滞住了。 6、薄易的禁忌 包厢内。 比起暗色萦绕的昏暗灯光,更让人感到压抑窒息的,是一地暗黑的血腥。 …… 半个小时前。 昏暗而靡乱了一天一夜的包厢,里面的男男女女换了一波又一波。 嘈杂嬉戏声不断。 偶尔还发出喘息不匀,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每个进入这间包厢的人,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放纵。 唯独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 在这满室的嘈杂声中,似乎静出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所有人闹得再欢,再放纵,都不敢上前去打扰分毫。 坐在单人沙发里的男人,发色和眉目都是深墨的黑,眼皮微微阖着,似在睡寐。 俊美如画,却阴暗邪肆。整个人隐在昏暗的灯光下,似乎跟极致的黑混为一体。 似他本身,就是地狱。 顾野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喝着酒,他身侧的女人下去了一个,又上来一个。 “顾少。” 穿着黑色吊带短裙的女人,腰肢纤细,跨坐在了顾野腿上,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娇滴滴又柔媚至极的声音,“一个人喝多没意思,我陪你……” 说着,女人喝完一口烈酒,红唇直接送了上去。 但下一秒。 她的下颌就被人伸手给掐住了,用了点力,唇微张,口中包着的烈酒顺着唇角流了出来。 靡乱又不堪,却易勾起人心底最原始的欲望。 顾野抬眼看她,似笑非笑的开口,“就喝这么点?” 属于二世祖的邪佞不羁,显露无遗。 “顾……顾少……” 被掐住了下颌的女人,从口中断断续续的溢出几个字音,似乎是没能理解顾野话里的意思。 见状。 顾野微微挑眉,眼底邪意攀升。 随后。 顾野微微俯身,顺手就从面前的大理石茶几上拿起一瓶威士忌,准备给主动坐上来的女人灌下。 但不经意间。 视线触及到某处时。 顾野黑色的瞳孔,重重一缩。 想也没想的,就把身上的女人挥倒在地。 “谁把这个拿进来的?” 顾野声音压到了极致,低吼,似乎害怕吵到某个人。 在这个包厢里,除了薄易,就属顾野的身份最高。 听到他的低吼声后。 离得近的男男女女都纷纷停下了手下的动作,朝他看去。 继而—— 顺着顾野的视线看去。 黑色,质感极好的大理石茶几上,桌角,静静的立着一个圆形的小玻璃缸。 玻璃缸不大,一只手就可以托起。但很精致,像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缸身氤氲着白雾雾的光芒。 两只红色的锦鲤,如水中流星,畅快自由的游来游去。时不时的浮出水面,咕噜咕噜兴奋的吐着泡泡。 恍若这个地狱一般暗黑的包厢内,唯一有生息的活物。 但—— 顾野见到它时,却犹如见到从地狱盛开的彼岸花。 鲜血一般的象征。 顾野甚至等不及人回应,伸手就想捞出鱼缸里的那两条锦鲤,在那位没有察觉之前,扔在会所外面去。 “等等。” 男人带着几分慵懒散漫而低哑的嗓音,响起的那瞬间。 顾野莫名的腿一软,整个人直接吓得单膝跪在茶几旁。 带着几分惊慌的眼神。 顾野径直朝角落里的人看去,小心翼翼的开口,“易……易哥,我马上,马上就拿出去扔了。” “扔什么。”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薄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 犹如从地狱深处觉醒的恶魔。 他俊美如神的脸上却神情淡淡,懒懒抬眼,盯着缸内那两抹游得自由自在的红色身影。 鱼。 眸色渐渐侵染暗黑。 低沉的嗓音,却依旧是漫不经心的。 “谁拿进来的?” 声调不大,却震得偌大的包厢内,瞬间寂静无声。 无声而强大的压迫感,随着男人落下的每一个字,渐渐逼近在场的每一个人心底。 甚至有人,神经紧绷,心脏开始难受,脸色逐渐发白。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静寂半晌后。 “不说?” 薄易懒懒的视线扫了一圈,目光凉漫,似笑非笑,“行。” “那就一个,一个来。” 不轻不重的声音,犹如千斤重的寒锤砸在众人心底。 瞬间从脚底,生出席卷全身的寒意。 “易……易哥……” 顾野吓得另一条腿都软了,喉结滚动,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三分钟……不,一分钟……给我一分钟,我一定给你找出这个人!” 说完。 顾野扫向众人的目光,蓦地凛冽寒厉。根本不像是一个成天混吃等死的二世祖,该有的眼神。 他组的局。 今天不把这个人找出来,不说会所,估计就连他人也要没了。 海鲜是薄易的禁忌。 尤其不能见鱼,各种各样的鱼。 “到底是谁把这缸鱼拿进来的?” 顾野仍旧是没有站起来,一手撑在茶几上,冷冽的目光扫过包厢内的男男女女,声音急促而寒厉。 “自己主动站出来!” “我保他家人后半生衣食无忧!” 话音落下后,静寂几瞬间,众人似乎才反应过来顾野的话。 保家人后半生衣食无忧…… 这意思…… 有的人额间,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甚至有胆小的人,已经被吓得腿软,渐渐朝地上滑去。 “到底是谁拿进来的,自己承认一下,别牵连了我们……” “就是就是,我家里就我一个独生子,还指望着我继承家产……” “别敢做不敢当啊,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提都不敢提。 …… …… 众人议论纷纷,但仍旧是没一个人站出来。 察觉到身后那道慵懒散漫,却危险十足的视线。 顾野咽了咽喉咙,急中生智,干涩的音带着些许的颤意。 “指证……相互指证,谁指出来了,我当场给他城东一块地皮!” 7、请你们吃鱼 …… 顾家是房地产起家。 发展数十年,如今已经是地产巨头。 城东的一块地皮……俨然是可保家人后半生衣食无忧。 刹那间。 昏暗的包厢内一片寂静。 巨大的诱惑就在眼前,有人忍不住咽了咽喉咙。 能够搭上顾野这个圈子的,自然不差钱。但有钱也买不到的地皮,没人不想得。 而且,跟着那些公子哥一起来的人,不就是为了有更多的钱? 几近窒息的包厢内。 一道低低弱弱的女声,忽地小心翼翼的响起。 “……丽丽,你……你是不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人群中。 一个穿着黑色jk制服的长发女人,看向了顾野身旁——被他挥倒在地的黑裙女人。她已经有点哑的声音里,带了明显的颤意。 “在我们……我们进来之前,茶几上都是没有……没有……玻璃缸的……” “没有!” 被叫做丽丽的人,想也不想的就否认了,整个身体更是下意识的朝后缩,“不是……不是我拿进来的!” 这种情况,不要命了才会承认。 但她下意识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野怒火中烧,当即冷下了声,“你还敢不承认!”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女人止不住的朝后退,脸色惨白,断断续续的声音里,带出一阵阵颤意,“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它为什么在那里……” 眼看着。 女人不断后退的身体,就要触及到那双黑色锃亮的鞋尖时。 顾野的整个脸色都变了,厉吼,“别碰到他——” 已经晚了。 察觉到腰间触碰到什么的时候,女人下意识的,转过了头—— 对上一双漆黑无温的瞳孔时。 女人瞬间不由得背脊生寒,吓得尖叫出声。 “啊!” “对……对不起……薄少……” 女人抑不住的道歉,声线颤抖几近发不出声来。 “怕什么?” 低沉而又散漫的声音,自她头顶落下。 薄易一双漆黑无温的眼看向她,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他俊美邪肆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漫不经心的开口。 “不是你拿进来的?” 声音溢出寒意。 “不……不是……” 脸色惨白的女人甚至忘记了思考,只是下意识的应出了声。 “行。” 薄易微微勾了勾唇,低笑了下,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那这样,你说是谁拿进来的,就是谁拿进来的。” 刹那间。 女人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薄易重新坐回了深色的卡座里,嗓音懒漫,却犹如地狱黑无常般。 轻易定下人生死。 “认人。” 尾音落下瞬间。 包厢内年轻的男男女女,都蓦地看向了身体瘫软,跪坐在薄易脚下的那个黑裙女人身上。 在黑裙女人明显呆滞的眼神,看过来时。 几乎所有人都瞬间低下了头,避免跟她的眼神对上。 死寂而窒息的静寂间。 随着黑裙女人颤颤巍巍的手抬起。 所有人的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你特么放屁!” 看着女人的手指指向自己的时候,穿着黑色jk服的长发女人瞬间破口大骂,“李丽,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 “就因为我刚刚,说你是最后一个进来的,所以你趁这个机会报复我!” 李丽没对上她的眼神,而是重新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卡座里的那个男人。 “薄……薄少……” “她?” 男人单音节的一个字,意味不明。 李丽干涩的咽了咽自己的喉咙,从喉间深处一个字,“……是。” “李丽!” 一听到李丽承认的声音,长发女人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也是这个时候。 她才敢朝卡座里的男人看去。 男人的一张脸隐在阴暗中,看不真切。但一身毫无温度和生息的气场,却蓦地让她打了个寒颤。 身体止不住的颤栗。 “薄……薄少,不是我……” 长发女嗓音带颤的解释道,“我……我是跟陈公子一起进来的,他……他可以为我作证……” 人群中。 听到女人带出自己的陈公子,瞬间否认出声,“我不知道,我没有注意她有没有带鱼缸进来。” 这种时候,能撇开自然要抓紧撇开。 “你!我跟你一起进来的,我手上拿了什么你不清楚?” 长发女不可置信的看向他,质问出声。 “你进来后又没一直待在我身边,谁知道你中途有没有出去过!” “谁叫你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我还待在你身边干什么,看着你和其他女人……” …… …… 两人一句一句的吵了起来。 顾野下意识朝昏暗的卡座看去。 看见薄易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时。 顾野心底,顿时一个咯噔,朝还在吵的两人怒吼出声。 “都给我闭嘴!” 刹那间。 寂静无声了。 争吵的那两个人,似乎也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身处什么地方。 下意识朝那位看去的时候,就听见男人低沉散漫的声音落了下来。 “既然没人承认,那就当你们都做过。” 说完。 薄易看着因为身体发软,跪坐在他脚下的那个女人。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没什么情绪,但眸色幽幽沉沉,覆上凉漠的寒意。 他说,“我给过你机会,你不把握,可惜。” “那就从你开始。” …… 一开始。 其他人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直到—— 一桶又一桶活蹦乱跳的鲤鱼,直接被薄易的手下送了进来。 每一条,大概三四斤重。 对上众人疑惑不解的眼神时。 坐在卡座里的薄易,大半边身体陷在阴暗中。那双眼更是跟极致的黑暗融为一体。 犹如地狱深渊处的恶魔。 他说,“请你们吃鱼。” …… 女人的红唇,并不能完全容纳比她唇瓣大上许多的鱼唇。 站在包厢外的风倾雾,透过狭小的门缝,看着那个女人被人强硬的按在了地上。 不顾她的挣扎和惨叫。 三四斤重鲤鱼的唇,直接被强硬的塞到了她口中。 风倾雾看着她“生吞”了下去,鲤鱼的唇瓣似乎都还在不断努力的翕动。 兴奋的吐着泡泡。 不断摇动的鱼摆,竟然比她摇头的弧度还要大上许多。 锋锐的鱼鳞,刮过女人柔软的内腔。 吸附,吞噬。 带起一阵阵血腥。 鲜血从女人被迫大张的口中,汨汨而出。 不多时。 已经过半的鱼身,留在满是鲜血的红唇外面。然后,它凭借自己的探知欲朝里钻。 鱼尾艰难摇动的弧度愈深,愈大。 但它似乎觉得刺激,一点,又一点的,朝里钻,不肯停顿分毫。 一个女人结束,然后又换下一个…… 包厢内的男男女女,惨叫求饶声不断…… 血腥,残暴,暗黑,恐惧入骨。 堪称地狱修罗场。 风倾雾凝了凝神,下一秒转身就要走—— “谁!” 8、我以为我会死在那里,但你来了 “……长宁?” 一旁吓得不轻,连坐姿都正经了许多的顾野,看着被带进来的长宁,第一反应是可惜。 来错了地方,也来错了时间。 “又来请你们大少爷回去?” 说着,顾野的目光忽地滞住了,下意识的问出了声,“……这谁?” 哪家娇贵的小公主? 少女一袭质地精细的雪白衣裙,白廋而骨架小,看着单薄又脆弱,跟这阴暗和血腥的场子格格不入。 满室的血腥中,她是唯一的纯粹跟干净。 长宁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身侧的风倾雾,正纠结要不要说出她的身份时。 就听见一道低沉散漫,但又无比寒冽的声音落下。 “来送死?” 薄易大半边身体陷进卡座里,俊美至极的脸庞上,漫着毫无温度的邪肆跟暗黑。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风倾雾,目光幽沉。 视线对上时。 风倾雾垂在身侧的手心发紧。 “薄少。” 她跟常人一样唤他,声音清和平缓,“老太太让我请您回家。” 顿了顿,风倾雾又补了一句,“如果您忙的话,我就给老太太说您过段时间再回。” 就连说辞,都替他想好了。 薄易目光幽沉凉薄的看着她,没说话。 一时之间,风倾雾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随后朝他微微颔首,声音更温和了些许,“打扰到您了,我这就离开。” 说完,风倾雾转身就要离开。 “我让你走了?” 凉漠寒冽得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响起。 薄易盯着风倾雾从始至终平静得过分的脸蛋,恍若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她从来没看见过。 瞬间。 风倾雾要离开的动作,蓦地顿住。 在薄易说出下一句话前,她先道歉,“对不起,扰了您的兴。” 今天确实,来的时候和地点都不对。 “怎么算是扰了兴致,风小姐来正好。” 薄易慢悠悠的开口。 他的视线,不紧不慢的落在了黑色考究的大理石茶几上——那个小玻璃缸上。 玻璃缸不大,一只手就可以托起。但很精致,像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玻璃缸身氤氲着白雾雾的柔和光芒。 很是好看。 两只如流星的锦鲤,仍旧是畅快自由的游着。恍若对于它世界之外的事情,毫无察觉。 只是一眼。 风倾雾就知道薄易是什么意思。 看着风倾雾微微凝住的眼神。 坐在卡座里的薄易,俊美妖冶的脸上不显丝毫情绪,音调懒洋洋的,“吃了,助助兴。” 刹那间。 气氛凝滞。 “易……易哥……” 似乎是没想到薄易对风倾雾,也如同对其他人一般,一旁的顾野战战兢兢地开口。 美人总是惹人怜惜的。 “怎么,你想替她?” 薄易一个不带任何温度的眼神睨了过去。 “不,不是……” 刹那间。 顾野选择闭嘴不言了。 他好心,但也没好到把自己搭进去的程度。 风倾雾漂亮纯粹的眼眸,盯着玻璃缸内那两只自由自在游着的红色锦鲤。 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真自由。 下一秒。 她就被人按到了茶几上,逼近那漂亮好看,却没有任何温度的玻璃缸。 “薄少让你吃是看得起你,说不定他一高兴,你扰他兴致这件事情就算了……” 有人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别碰我!” 风倾雾挣开那人的手,眼底溢出几分冷意。 但她的力气怎么可能比得过男人,还是两个,眼看着就要逼近玻璃缸时—— “少夫人!” 长宁忽地扑在了她身上,替她打掉那些人的手,同时看着卡座里的薄易,颤着声音恳求道,“大少爷……我……我可以替少夫人吃……” 少夫人? 长宁的话音一落。 包厢内的所有人,都震惊的看向了那个一袭白裙,单薄脆弱得犹如小白花一样的少女。 甚至忘记了嘴里正强塞下去的半条鱼,以及口腔被咬得断断续续的剧烈疼痛。 薄家大少爷结婚了? 而且,看起来那小姑娘似乎还未成年…… 顾野也惊呆了。 眼神几乎都滞在了风倾雾的身上。 薄家大少爷结婚的消息,为什么他们几大家族都没听到任何的风声? 而原本按着风倾雾的两个男人,一听到“少夫人”三个字,也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薄家大少爷的人…… 借他们祖上十八辈人的胆,他们也不敢去触碰分毫。 察觉到众人震惊的目光时,长宁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不管是“少夫人”这三个字,还是越俎代庖的想要替风倾雾吃鱼。 果然。 薄易不带任何温度的眼神盯着长宁。 清冽的声线漫不经心,裹夹着几分嘲弄,不知道是对她,还是对风倾雾,“少夫人?” “少夫人该做的事情,也轮得到你来?” 瞬间,长宁被吓得魂都没了,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对……对不起……” “是我不配……” “是我没有自知之明……” 说着,似乎是察觉到落在自己头顶上,那道寒凉的视线并没有移开。 长宁说话的声线更加的颤抖。 她甚至还抬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再要扇第二个巴掌的时候—— 一只细白如玉的手,蓦地攥住了她抬起的手。 “我吃。” 清清淡淡的声音落下,不含任何杂质的纯粹和干净。 长宁眼底已经有了雾气,眼眶微红,但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来,甚至惯常的那个称呼也不敢叫出来。 风倾雾看了长宁几秒后。 她才定定对上薄易的眼神,嗓音轻缓,“于内于外,我都应该听你的。” “薄氏少夫人的身份,我自知高攀不上。长宁也只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叫了那么一声。当然——” 风倾雾嗓音一字一缓,“我相信,在场的人,其实没有一个人听到了。” 即便是听到了,但依照薄易现在的态度,谁又敢朝外界透出去一个字? 风倾雾轻易的拿捏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人心。 ——借着薄易的势。 风倾雾话音落下后。 薄易黑眸定定的看了她好几秒,不带任何的感情和温度。 风倾雾转头,视线落在茶几上漂亮好看的玻璃缸上面。 静了静。 风倾雾伸手,去捞玻璃缸内的那两条锦鲤。 没有刻意的去捉,风倾雾的手伸进清澈见底的水中时。 原本两条游得自由自在的锦鲤,看见风倾雾细白如雪玉的手指时,犹如见到了什么漂亮精致的东西。 凭着好奇心。 游了过去。 小心翼翼的亲了亲她的手心。 风倾雾的手指轻轻一动,就将它蜷在了手心。 滑腻的感觉在手中蠕动。 风倾雾低眸,看着在她手中不断挣扎的红色锦鲤。 然后。 看着它,在自己的手心里,一点一点的停止了挣扎。 “要活的。” 薄易看着风倾雾手心里停止不动的死物,声调散漫而慵懒,不显丝毫残忍。 “活蹦乱跳的鱼,一点点的蚕食着口腔,舌头,腺体……看着才更有趣,不是吗?” 变态。 他想让她再也发不出声音。 “好。” 几秒后,风倾雾漂亮的眉眼温静,乖乖的应了声。松开手里攥着这只锦鲤,就要去捞另一只。 红色锦鲤从她手中掉落的那瞬间—— “少……你的手怎么了?” 一旁的长宁忽地惊讶出声。 众人顺着长宁的视线看去。 只见风倾雾原本攥着锦鲤的那只手,手心出现了斑斑点点的红色,几乎是密密麻麻的。染了一手的血色,甚至还有愈发扩大的趋势。 “嗯?” 听见长宁的惊呼声,风倾雾眼底疑惑。 然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手心摊开时。 风倾雾眉眼微怔,似乎才发现自己手心的异样。 “应该是过敏……” 静了静,风倾雾好像才记起什么,低低喃喃的声音,似有无措和恐慌,“我对鱼过敏,上一次误食,差点就死了……” “死了?” 听见她的话,长宁不由得拔高了音调,下意识的开口,“那你还碰……” 话音还未说完,长宁的话音戛然而止。 这鱼是谁让她捞的,又是谁要让她吃下的…… 长宁看向了卡座里的薄易,一听到风倾雾会有生命危险,她心底也慌了。 “大少爷……如果……如果少……真有什么事情,薄老那边不好交代……” 自从风倾雾进入薄家后,薄老爷子对她的关心和宠爱,众所周知。 “过敏?” 薄易低低的笑了声,音调薄淡听不出任何的喜怒,“偏偏对鱼过敏?” 明显的不信。 风倾雾看着他的脸,微微怔了怔,随后愣了好长一段时间。 她才朝他微微弯了弯腰。 “我知道你厌恶我,签下那份协议不是你自愿。但现在看来……应该要不到三年了……” 风倾雾说得很缓很慢,也很认真,像是怕不好好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上次在那个仓库你救了我,我还没好好的跟你说声谢谢。” “我以为我会死在那里,但你来了。” “我很感激你。” 说到这,风倾雾的声音温柔了很多。像风拂过,吹散了空中弥漫的血腥气。 “我这条命是你救下来的,也应该归还给你。” 所以不管他要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说完。 风倾雾黑白分明的眸,定定的看了薄易好几秒。 很认真很认真。 像是要把他放在心底。 又像是。 看他最后一眼。 然后,风倾雾收回视线,伸出那只布满点点红斑的手,就要去鱼缸捞另一条。 风倾雾的手,才刚刚触及到水中的锦鲤—— “亲手喂她吃下去。” 男人音调薄淡而又漫不经心的话音落下。 ? 她刚刚那么多话,白说了? 变态就是变态,就不能期待他有正常人的情绪。 “唔唔唔……” 直到耳旁,传来女人惊惧胆颤的声音。 风倾雾才反应过来,薄易话音里的那个“她”是指谁。 …… 女人原本的黑色吊带短裙,已经破碎不堪了,颜色也愈发的深。 不知道是被水打湿了,还是沁了暗黑的血。 三四斤的活鱼在她口中,仅仅可见差不多一寸长,还在不断摇摆的鱼尾。 近距离的直视,远比远远看着,视觉上更具冲击力。 薄易盯着风倾雾总算有了点变化的脸蛋,声音低沉散漫,饶有兴致的开口: “你亲手喂她吃下去,今天这事,我就考虑考虑不追究。” 纯粹和干净。 他就不信这世间有纯粹和干净的人。 他见过的每一个人,手上都应该染过血。 …… 在风倾雾的视线看过来时。 黑裙女人颤着身体,止不住的朝后退。 因为鱼头钻进在她口中,也因为口腔和舌头已经被咬得溃烂,血肉模糊一片。 她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只能唔唔唔的抗拒着,不断挣扎的朝后退。 但有两个男人紧紧按着她,不肯让她后退分毫。 所有人都看向了这边。 忐忑,震惊,惊慌,但最多的恐惧。 尤其是—— 薄易那从暗黑幽深方向望过来的眼神,窥探不出半分的情绪。 却能轻而易举的,挑起人内心最原始的恐惧和战栗。 安静了几秒后。 风倾雾才稍稍一动。 瞬间,女人的身体就像是岸上挣扎的鱼,高高的弹起又被人给死死的按住。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异常难闻的味道。 风倾雾低眸。 看着从女人裙摆间,缓缓溢出的淡黄色液体。 砰的一声。 风倾雾手中的那只锦鲤掉落在地。 似乎是寻了点水渍,久逢甘露想要活命,已经掉了半条命的锦鲤,缓缓的蠕动着身体,朝那滩水渍慢慢爬去。 在这暗黑血腥的包厢内,就连一只小小的锦鲤,薄易也没想过给它活命的机会。 几秒后。 女人一直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断裂,直接恐惧得昏了过去。 视线僵硬的滞了好几瞬后。 风倾雾才强迫自己收回目光,看向卡座里隐在暗处的薄易。 像是控人生死的死神。 “她昏过去了……” 风倾雾只凭借自己本能的反应喃喃道,“她昏过去了。” 十八岁之前的风倾雾,不曾见过这世间的任何黑暗。 十八岁后的风倾雾,活过的每一天,都处在黑暗中。 …… 察觉到风倾雾的反应。 薄易不轻不重的冷呵一声,正准备开口。 一道手机铃声忽地就响了起来。 9、薄家的继承人不止他一个 察觉到风倾雾的反应,薄易冷呵一声,正准备开口。 一道手机铃声忽地就响了起来。 ——是风倾雾的。 要不是有长宁的提醒,风倾雾甚至不知道响铃的是自己的手机。 拿出手机的时候。 饶是风倾雾竭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但触及到屏幕的指尖,还是微不可察的带了点颤意。 试了好几次后。 她才点到接通的按钮。 手机是薄老让人替她安置的。自然,打电话来的人也只会是薄家的人。 不等薄易开口,风倾雾就自觉的按了免提。 “倾倾?” 薄老温和慈祥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的时候。 风倾雾吼间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差点发不出声音来。 静了几瞬后。 她才轻轻的应了声,“薄爷爷。” “听说你去找薄易了?他有没有为难你?” 不愧是熟悉自家孙子的,薄老一开口,就直击要点。 “没有。” 风倾雾察觉到薄易看过来的目光,但没看他,应得很平缓,“大少爷不会无缘无故的为难人。” 话音落。 薄老顿了顿才道,“行了,你也别替他说好话,他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 “你替我告诉他,要是他想待在那就一直待在那,薄家的继承人不止他一个。” 说完。 薄老的声音又稍稍温和了些,“我让人接你回来?” 这一次,风倾雾倒是看向了薄易。 她还能不能回薄家,取决于现在的薄易。 但意外的,薄易盯着她的眼神有点沉,让人心底抑制不住的发颤。 “不了,薄爷爷。” 几秒后,风倾雾温声拒绝了,“过一会儿,我就回来。” …… 挂断电话后。 偌大的包厢内,一片寂静。 就连呼吸声,也变得很轻,很低。 风倾雾没说话。 她在等着薄易对她的审判。 一通电话,薄易也没了再继续的心情。他黑眸阴冷幽沉的盯着风倾雾。 “过来。” 知道他是在叫自己,刹那间,风倾雾的身体紧绷了些。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见风倾雾停在原地,没有动分毫时,薄易又嗓音沉沉的道。 静了静。 风倾雾还是一步,一步的朝他走了过去。 几乎是在触手可及的范围内时—— 薄易一把拽住了她的手,继而手掌贴在她白皙娇嫩的脖颈处,用了力。嗓音轻描淡写,却处处布满血腥。 “把老头子搬出来,就以为我不敢动你了?” 风倾雾一手撑在沙发上,避免自己掉下去。有强烈的窒息感袭来,她连薄易的手都不敢去触碰。 只能断断续续的解释道,“我不知道……不知道薄爷爷会打电话来……” 话音还未说完。 落在她脖颈上的那只手,慢慢的收紧,再收紧。 风倾雾有种下一秒就要窒息的感觉。 她伸手,慢慢探上薄易的手臂,劲廋有力,但毫无温度。 然后,缓缓握紧了他的手臂,没挣扎。似乎就仅仅只是想要下感受他的温度而已。 被遏制住脖颈的风倾雾,虚弱而艰难的话音,说得断断续续的。 “我……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要收回……收回也是应该的……” 因为他救了她的命。 所以他要收回,她也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薄易盯着少女愈发惨白的脸蛋。 楚楚易碎的小白花,还未盛开就即将被摧毁。 风倾雾没有出来的气,也没有进来的气时。 好像下一秒,就要因窒息而死亡。 在无人察觉的地方。 她攥住卡座的手放松,双指艰难的并拢。 然后,慢慢,慢慢的对上薄易的眼睛,正要屏息凝神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