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80，我浪子回头了》 第1章 救人 “娇，快把衣服脱了。” “讨厌，一身酒气，先去洗个澡。” “洗什么澡，办了事再洗。” 春梦还没做完，苏玉林睁开了眼睛。 瓦房屋顶。 黄土地板。 墙上贴着八十年代画像。 桌上放着老旧水壶。 只有八十年代的农村房子才有这种摆设。 苏玉林一脸震惊打量完房间环境，在心里发出一声惊呼：“这不是二十年前我住的老房子吗？” 没错，这是二十年前的老房子。 “梦中的女人......是我死去多年的老婆！” 苏玉林无比震惊，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很快，他回过神来，空白的大脑浮现出二个字：“重生”。 没错，自己重生了。 而且重生回到了八十年代！ 桌上放着一张结婚照，照片里的男子正是年轻时候的苏玉林。 和他合照的女子虽然只化了淡妆，却美得清新自然。 比网红脸美了不知多少倍。 “噹！噹！噹！” 三声清脆响亮的敲击声从门外传进来。 这声音对苏玉林来说，陌生而又熟悉。 这是八十年代很多家庭流行的座钟发出的报时声。 苏玉林爬下床，快步走出房间。 进入客厅。 座钟就挂在墙上。 结束了报时后，秒钟有条不紊“嘀答，嘀答”转动。 三声报时，说明是下午三点钟。 苏玉林看了一眼大座钟，面色立时一变，瞪大眼睛查看座钟里面的日期。 苏玉林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日期，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他顾不上多想，撒腿冲出客厅。 一路狂奔。 一些邻居看到他往村外跑，不由好奇心起，议论纷纷。 “这酒鬼又犯酒瘾了？” “哎，可惜了玉娇妹，长得那么漂亮，嫁过来后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三天二头被酒鬼老公打。” “这二流子，天天只会喝酒，正事不干。” 在村里人的议论声中，苏玉林大步流星跑出村子，往村外的一条河跑去。 这条河距离村子有几里路，他必须用尽全力奔跑。 否则，就错过妻子黄玉娇投河自杀时间了。 二十年前，下午傍晚时分。苏玉林醉熏熏从河边经过，发现河边围着一堆人。 地上躺着一对母女。 苏玉林摇晃着身子凑上前一看，地上的母女正是他的妻女。 那一天的情景，永远印在他的脑海中。 就算他多年以后奋发图强，开了公司买房买车，他依然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情不自禁想起妻女溺亡的情景。 每每想起这件事情，他的心就无比疼痛。 如今，上天开了眼，让他醉酒后重生回到二十年前，而且还是妻女自杀的时间。 他决定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妻女自杀。 一路跌跌撞撞，苏玉林跑到了河边。 抬眼往河面上看去。 距离河岸不远的河面正在冒出一片水泡，显然是有什么东西刚下沉没多久。 不用多想，一定是妻女刚刚沉进水里。 苏玉林箭步如飞跳进河里。 “噗通”一声，溅起许多水花。 他前世是游泳好手，跳进水里后迅速游到冒气泡的水域。 河水有些浑浊。 苏玉林扎了一个猛子潜入水里，在浑浊的水中伸手乱摸。 很快摸到了人的手臂，还有脸庞。 不管是不是妻女，救人要紧。 而且苏玉林也没办法在水中打量溺水的人是谁，拉起一大一小两条手臂，转身往回游。 幸好落水的大人和小孩距离岸边很近，如果是在河中心，早已被暗流卷走了。 苏玉林把大人小孩拖出水面后，才有功夫打量大人小孩的面容。 一瞬间，他的心揪得紧紧的。 落水的正是他的妻女。 从时间来看，妻女落水时间没多久，生还机率很大。 苏玉林学过一些溺水急救知识，把妻女拖上岸后，先给妻子进行心肺复苏按压。 在按压过程中瓣开妻子的嘴，进行人工呼吸。 一分钟左右，妻子咳嗽吐了几口水。 苏玉林深受鼓舞，顾不上喘气，开始给女儿进行同样的抢救措施。 没过多久，女儿睁开眼睛，一边咳嗽一边吐水。 看着女儿茫然的眼睛，苏玉林悲喜交加，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放声大哭，还是放声大笑。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无比复杂。 有对妻女的愧疚，也有救了妻女的狂喜。 黄玉娇睁开眼睛后，面如死灰。 她受够了酒鬼丈夫的毒打，决定一了百了。 谁料，这个酒鬼丈夫竟然把她和女儿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你醒啦？” 千言万语在苏玉林心中翻滚，话到嘴边却化成了一句问候。 看着妻子冷冰冰的脸庞，苏玉林心知肚明。 自己二十年前就是个不学无术的酒鬼，隔三差五在外鬼混，喝醉酒回家就殴打妻子。 “妈，妈妈。爸爸，呜呜......” 女儿春凤终于缓过神来了，发出劫后余生的哭喊声。 黄玉娇却没心情安抚女儿。 本来她和女儿已经是两具死尸了，母女俩死了该多好啊，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别哭，没事了没事了，爸爸在，别怕。” 苏玉林抱起女儿，轻拍女儿的小背脊，满眼都是父爱。 他一边哄着女儿，一边向妻子认错：“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喝酒了!” 黄玉娇冷冰冰开口：“你这话我听了很多遍了，没有一次是真的。” 苏玉林能理解妻子的心情，放下情绪已经稳定的女儿，蹲到妻子身边，握起妻子冰冷的手腕，郑其事发誓：“我真的知错了，我保证不再喝酒，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黄玉娇甩脱了苏玉林的手。 女儿少不更事，眼见父母吵架，情绪再次崩溃，哇哇大哭。 苏玉林一咬牙，面色严肃提醒妻子：“为了孩子，你就信我一次吧？如果我再喝酒，你可以带女儿再次跳河！” 黄玉娇惊讶的发现苏玉林这次发誓很认真，完全不像是说谎。 难道，酒鬼丈夫真的良心发现了？ 不过，惊讶只持续了片刻。 黄玉娇板回脸，看向哭个不停的女儿，意味深长问：“凤凤，你想不想让妈妈原谅爸爸？” 她把是否原谅酒鬼丈夫交给女儿来决定。 第2章 重新做人 女儿年纪小小，根本不懂什么是原谅。 苏玉林急中生智，伸手把女儿拉到怀里，柔声问：“春凤，你想不想让爸爸妈妈和好？” 春凤眨动天真的大眼睛，声音稚嫩回答：“想。” 天下没有哪个孩子不希望父母和和睦睦的。 苏玉林趁机提醒女儿：“那好，那你就原谅爸爸好不好？改天爸爸买冰棍给你吃。好不好？” 在食物的诱惑下，小家伙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 苏玉林心中狂喜，提醒仍然躺在地上的妻子：“女儿已经原谅我了，这下你也可以原谅我了吧？” 黄玉娇板起脸，没有吭声。 酒鬼丈夫显然是在投机取巧，利用零食诱导女儿原谅他。 不过，竟然女儿选择原谅，也许是上天注定吧，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但她不会这么容易就原谅酒鬼丈夫的。 苏玉林见妻子不说话，索性抓住妻子的一条手臂，想把妻子从地上拉起来。 谁料妻子挣脱了他的手腕，自顾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着性格倔强不接受搀扶的妻子，苏玉林在心中苦笑一声。 看来，他想获得妻子原谅，可不是三言二语就能实现的。 必须做出一些成绩，洗心革面才能真正得到妻子原谅。 时间不早，一家三口浑身湿漉漉离开河岸，返回村里。 三人如同落汤鸡，立时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 “玉娇，你这是咋了？掉河里了？” “不会又是这酒鬼老公发酒疯，把自己老婆扔进水里吧？” “摊上这样的酒鬼老公，她也是命苦。” “哎，这娘俩命都苦。” 村里人都在指责苏玉林，为黄玉娇母女鸣不平。 苏玉林心中有愧，没有理会议论他长短的村里人，带领妻女快步回到家里，全家三口换好了干净衣服。 折腾了一下午，太阳已经落山。 该是做晚饭的时候了。 八十年代一般家庭都是烧干材干草。 苏玉林进厨房帮妻子生火。 厨房里的干材没剩多少了，苏玉林决定在妻子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带上一把砍柴刀和一捆绳索，悄悄出门去村后树林，砍了一捆柴回来，放到厨房墙角落。 黄玉娇正往灶里添干材，她像是看怪物一样看向砍柴回来的酒鬼丈夫。 不由在心里嘀咕：“难不成这酒鬼真的愿意改过自新？” 苏玉林堆放好干材后，抱了一捆干材，走到妻子身边放下。 黄玉娇心思细腻，一眼看到酒鬼丈夫左手母指有一条血红伤疤。 立时吃了一惊，拉长脸问：“砍材受的伤吧？” 苏玉林经妻子一提醒，回过神来瞟了一眼受伤的母指，笑道：“没事，一点小伤。” “小伤不治成大伤，担心破伤风。” 黄玉娇没好气的数落酒鬼丈夫。 锅里煮的是汤菜，不必时刻守在灶边。 她起身往厨房外面走，头也不回扔下一句话：“跟我回房。” 苏玉林愣住了：“干嘛呀？” “上药！” 妻子的声音听起来虽然很生硬，但苏玉林能从这生硬的话声中感受到一丝关怀。 心中当即一暖，赶紧拔腿跟上妻子。 黄玉娇进房后，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跌打药，板起脸催促苏玉林：“把手抬起来，你不抬手我怎么给你上药。” 妻子亲自帮上药，这可是好事。 苏玉林赶紧抬起手，把受伤的母指放到妻子眼前。 黄玉娇打开药盖，从抽屉里拿出一团棉签。 放入药瓶里面沾了药水，放到苏玉林受伤的母指涂抹。 苏玉林立即感到母指产生一阵刺痛感，不由皱起了眉头。 “疼吗?” 黄玉娇注意到了酒鬼丈夫表情不对劲。 苏玉林赶紧松开眉头，声音洪亮说道：“不疼。” “死要面子。” 黄玉娇数落完酒鬼丈夫，转身把跌打药和棉签放回抽屉。 苏玉林看着妻子转身呈现出的高高山峰，立时血液上涌，情不自禁上前一步搂住妻子。 “你干嘛？” 黄玉娇失声惊呼，同时挣扎起来。 苏玉林紧紧搂住妻子，嘴巴凑到妻子耳边，柔声细语说起了甜言蜜语：“娇，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女人往往架不住男人的糖衣炮弹。 黄玉娇的身体立时软了下来，虽然还在挣扎，但已是欲拒还迎。 “娇，我好想你，想死我了，咱们现在就办事吧。” 苏玉林凑到妻子耳边，呼吸变得沉重。 黄玉娇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了，因为身体有些兴奋，导致她的双峰起伏得很明显。 “妈妈，我饿了。” 女儿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 黄玉娇恢复清醒，挣脱了酒鬼丈夫的手腕，快步走到女儿面前：“春凤乖，你先去门口玩一会，妈妈马上就煮好饭了。” 苏玉林看着妻女转身离去，顿时沮丧万分。 女儿也真是的，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他快要拿下妻子的时候出现。 算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以后有的是机会。 苏玉林安慰自己，回到厨房帮妻子打下手。 饭好后，一家三口坐到餐桌边，准备填肚裹腹。 桌上只有一碗菜，而且是一碗半素不荤的菜。 只有少量肉片。 苏玉林心中不是滋味，心知是自己害妻女过苦日子。 当即拿起筷子，伸进菜里面摸索，夹到几片肉分给妻女。 自己不留一片肉，只吃青菜。 黄玉娇心中再次一动，瞟了一眼往嘴里塞青菜的酒鬼丈夫。 联想到酒鬼丈夫傍晚时候出门砍材回来，如今自己不吃肉，把肉让给妻女。 黄玉娇觉得酒鬼丈夫应该是真的打算重新做人了。 桌上放着一张破旧的报纸。 其中一篇报道使用的是大标题，异常显眼：“改革开放，全国刮起一片下海潮。” 看着这行大字标题，苏玉林心中不由一动。 当年他错过了八十年代经商潮，游手好闲导致妻女自杀。 如今，时间再次重来。 他决定抓住难得的机会，利用对未来的了解，经商赚大钱！ 自己在前世可是百强企业老板，经商头脑数一数二。 回到八十年代做生意，简直是闭上眼睛都能一夜暴富。 苏玉林越想越激动，精神抖擞向妻子开口要钱：“你把家里的钱全都拿出来，我有用处。” 第3章 要钱做生意 黄玉娇本来吃饭吃得挺香的，忽然听到酒鬼丈夫要钱，立时让她面色一变，一张俏脸瞬间布满寒霜。 本来她以为酒鬼丈夫是真的洗心革面了，原来是她太天真了。 狗是改不了吃屎的，也许之前酒鬼丈夫确实想改过自新。 但没过多久就恢复了好吃懒做的本性。 黄玉娇越想越悲愤，眼里渐渐闪烁着泪花。 没胃口再吃饭了，含着泪水怒视酒鬼丈夫。 苏玉林愣住了，心说自己问妻子拿钱想做生意，妻子怎么突然就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样？ 转念一想，苏玉林明白怎么回事了，连忙不迭解释：“老婆，你别误会，我要钱是打算做生意，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你使劲编吧。” 黄玉娇哽咽着声音说话，气得浑身发抖。 本来她已经重燃生活下去的希望，谁料酒鬼丈夫又恢复了本性，顿时让她生无可恋。 女儿见父母又吵架了，吓得不知所措，放下饭碗，呜呜哭了起来。 “春凤，别哭了，别哭了，快吃饭。” 苏玉林一脸心疼安慰女儿。 随后向妻子保证：“我拿钱是真的做生意，没骗你，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咱家过上好日子。” 他说话无比真诚，脸上找不出一丝虚情假意。 黄玉娇抹了一把夺眶而出的眼泪，没好气的说道：“就你？天天游手好闲，能做什么生意？” 她虽然开始相信酒鬼丈夫要钱是做生意，但她认定酒鬼丈夫不是做生意的料。 一想起这个酒鬼丈夫以往的所作所为，她就陷入到绝望的泥潭中。 自从嫁进这个家，她每天早出晚归工作，拿着微薄的收入。 酒鬼丈夫不但不心疼她，还经常向她要钱买酒。 如果她不给，就会遭到一顿毒打。 就算后来有了女儿，她也时常被醉酒的丈夫殴打。 这些年她吃了不少的苦，如果不是因为女儿，她早就自杀了。 苏玉林见妻子黯然落泪，心知自己又一次伤了妻子的心。 但他同时也知道必须尽快做生意，才能让这个家过上好日子。 他可是未来人，重生回到二十年前，相当开了外挂，知道什么行业赚钱，什么行业赔本。 只要他拿到一笔创业启动资金，他就能滚雪球一样把生意做得越来越大。 主意打定，苏玉林再次向妻子发誓：“娇，请你相信我，我问你拿钱是真的要做生意，我保证......” 话没说完，妻子起身就走，一言不发往房里走去。 没过多久，妻子拿着一叠钱返回来。 “啪”的一声把钱摔在桌上，冷冰冰说道：“这是全部的当家了，多一分钱没有，嫌少就把我的命拿去。” 苏玉林打量放在眼前的钞票。 这些钞票加起来也就十来块。 这点钱做生意简直是开玩笑。 苏玉林决定另想办法，提醒妻子：“你把钱放回去，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黄玉娇见苏玉林嫌钱少，求之不得拿起钱就走，速度飞快，生怕苏玉林反悔似的。 苏玉林看着妻子箭步如飞消失在房门口，哭笑不得在心中长叹一声。 自己年轻时候确实太混账了，每天跟一帮狐朋狗友鬼混，不是喝酒就是赌博。 整天游手好闲，工作也不找。 没钱了就问妻子给，赌博输了就回家拿妻子出气。 这要是换在网络时代，苏玉林觉得自己早就被网暴了。 家有娇妻，夫复何求。 苏玉林越想越恨自己，暗骂自己猪狗不如。 如今自己竟然重生回到八十年代，一定要加倍宠爱如花似玉的娇妻，呵护可爱天真的女儿。 吃完饭，苏玉林亲自动手收拾碗筷。 换成以往，他每次吃完饭就把碗筷一扔，然后出门去找狐朋狗友们玩乐了。 黄玉娇对反复无常的酒鬼丈夫已经不抱希望了，虽然酒鬼丈夫帮忙做家务，但她却高兴不起来。 她的潜意识认定酒鬼丈夫只是担心她再次跳河，所以才表现出一副改过自新的模样。 过一段时间后，酒鬼丈夫一定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痛，再次恢复本性。 心里这样想着，黄玉娇黑着一张脸，不理会帮忙烧洗澡水的酒鬼丈夫。 水烧好了，苏玉林把热水倒进大盆里面，看着热气腾腾的水“哗哗”倒进大盆里面。 苏玉林不由感概万分。 他前世洗澡用的是热水器，科技的便利提高了洗澡的效率。 如今回到落后的年代，再次用干材烧水洗澡，让苏玉林神思有些恍惚，感觉有些不真实。 倒完热水，苏玉林又往大水盆里面倒入冷水，伸手进入大水盆里面，确认水温适合小孩洗澡了。 才对妻子说道：“你帮女儿洗澡，我继续烧水。” 说完话，苏玉林往炉灶里面继续添木柴。 女儿脱了精光坐到大水盆里面，忘掉了白天的烦恼和惊吓，调皮的挥动小手拍打水面，弄出“哗哗”水响声。 小孩都喜欢玩水。 黄玉娇却不高兴了，板起脸喝斥女儿：“好好洗澡，别乱动。” 苏玉林知道妻子心中有火，本想插话劝说。 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妻子正在气头上，他的一个动作，一句话都有可能点燃妻子心中的怒火。 女儿洗完澡上床睡觉。 轮到妻子准备洗澡的时候，苏玉林变得更积极了。 帮妻子把大水盆端到专门洗澡的角落里面，又帮忙拎水倒水，最后倒入冷水冲淡热水，一丝不苟如同一个跑腿的伙计。 妻子已经脱下了长衣长裤，上身穿着一件花短袖，丰满的双峰呼之欲出。 下身穿着一条花短裤，雪白的大长腿白净细嫩。 这才是天然的美女，胜过苏玉林前世刷短视频看过的任何大长腿美女。 不知不觉间，苏玉林看直了眼睛。 “你还不出去吗？” 妻子冰冷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里，把他拉回到了现实中。 他先是一愣，随后厚起脸皮嘿嘿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娇，我帮你搓背吧。” 话音刚落，回应他的是一句冰冷无情的驱赶：“你出去，我自己可以搓背。” 第4章 赊账 苏玉林见妻子还在气头上，无奈之下按压住心中的欲火，转身往厨房外面走去。 “关上门。” 妻子的声音从厨房中传出来。 苏玉林苦着一张脸停下脚步，拉上了厨房门。 女儿躺在床上睡得很香，苏玉林坐到床边，眼里满是浓浓的父爱。 女儿怀里搂着一个头发散乱的芭比娃娃。 这可是上世纪八十年代风靡一时的洋娃娃。 苏玉林仔细想了想，想起了女儿怀里的芭比娃娃来自垃圾堆。 那天是女儿的生日，苏玉林手里没钱，于是去垃圾堆捡了个破旧的芭比娃娃，送给女儿当作生日礼物。 孩子的欲望很小，很容易满足。 一个从垃圾堆捡来的洋娃娃，却被女儿当成宝贝。 苏玉林越想越酸楚，暗暗发誓以后做生意赚了钱后，就买新的洋娃娃给女儿。 次日早上，苏玉林早饭也没心思吃，离家出门去镇上寻找商机。 黄玉娇看着酒鬼丈夫消失在门口的身影，认定酒鬼丈夫是去跟猪朋狗友玩乐。 “妈妈，爸爸又去喝酒吗？” 女儿好奇无比问。 黄玉娇不知怎么回答，板起脸训斥女儿：“吃饭的时候别说话。” 苏玉林出了村子后，沿着国道往镇子方向走去。 沿路出现各种八十年代的风土人情。 骑着高大的凤凰牌自行车的男子。 穿着的确衣的时髦女子。 推着自行车卖冰棍的小贩。 穿着包臀喇叭裤的二流子。 这一切久违而又亲切，苏玉林越看越激动。 一想到自己回到过去，成功挽救了本该跳河自杀的妻女，他就深受鼓舞，暗暗在心中提醒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 靠着二十年前留下的记忆，苏玉林来到了镇上，在一排只有一层的商场外面停下脚步。 这排商场的大门上面挂着一块木匾，上面写着“路口供销社”。 供销社是八十年代的国营商场，类似于新时代的超市。 在供销社里面，衣食住行样样都有，极大的满足了当地的人生活需求。 不过，供销社因为一家独大，卖的商品往往比个体商贵。 苏玉林站在供销社门口，陷入到了深思中。 如果自己要做生意，做什么生意好？ 如果价格比供销社贵，那肯定很难卖得出去。 因此，无论做什么生意，都得比供销社便宜。 供销社货品齐全，是当地的供销中心。 在供销社周围经常有很多农民摆摊卖菜。 苏玉林来到供销社外面的时候，就有七八个农民在摆地摊。 这些农民是从十里八乡赶过来的，为了赚点小钱，天不亮就从床上爬起来，挑着几十斤不等的菜，来镇上销售。 小贩们都是农村人，平时以挖田种地为主。 来一趟镇上，无论菜卖不卖得完，需要尽快赶回去。 因为家里还有很多农活等着干。 “你们怎么又在这里摆摊了？要摆摊去远点地方摆。” 一个身材偏胖的妇女出现在供销社门口，大声驱赶摆摊卖菜的农民们。 供销社是国家事业单位，在别人家的商场外面摆摊，确实也理亏。 农民们纷纷收拾没卖多少的菜，有人拿起放在地上的扁担，有人收拾一篮子的鸡蛋。 “唉，今天早上七点钟我就过来了，一斤米没卖出去。” “我六点钟就来了，就买出一捆青菜。” “我还得赶回去打谷子。” “生意难做啊。” 农民们收拾扁担萝筐的时候，不约而同倒起了苦水。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苏玉林走上前，扫视七八个收摊的农民卖的东西。 青菜、鸡蛋、米、红薯等等，五谷杂粮，应有尽有。 这些农产品才是真正的纯天然种植，比大规模种植的农产品口感更好。 入手这些农产品，只要价格公道，稳赚不赔。 苏玉林当机立断叫住收摊的农民们：“大伯大婶，你们这些菜如果买不出去，可以全部卖给我。” 他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语出惊人。 正在收摊的农民们立时停下忙活，不约而同向他投去质疑的目光。 “你全部买下来？” “小伙子，你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我们的菜虽然不贵，但是你要全部买下来，也得花很多钱。” “看他也不像什么有钱人，这么多菜他买得起吗？” 农民们议论纷纷，都把苏玉林当成了牛皮大王。 苏玉林计上心来，展开心理攻击术，语重心长提醒农民们：“你们这样摆摊卖菜纯粹碰运气，运气来了，半天能卖完，运气不好，一天都卖不得，那就耽误干农活了。” 他对八十年代的是农民生活情况一清二楚。 他自己本身也是农民。 平时农民们最主要的生活支柱就是干农活，卖菜只是为了给家里增添一份收入。 如果卖菜的时间过长，就会严重影响干农活。 农民们被苏玉林说中了心思，皆是心事重重。 苏玉林见心理战术起效果了，趁机保证：“我叫苏玉林，南面山村的，你们刚才说得没错，我身上确实没多少钱，买不起全部的菜，但你们可以先赊给我。傍晚五点，我们在这里碰头，我给你们结清菜钱。” 小量的菜其实也值不了多少钱，并非昂贵的商品。 农民们急着回家做农活，交头接耳商量。 “我看行，这小伙子不像是骗人。” “这点菜其实也值不了多少钱，就当是赌博了，我赌他不是骗子。” “我还要回去干农活，不卖也得卖了，哎。” 经过商量，农民们答应把手里的菜卖给苏玉林。 苏玉林喜出望外，去附近向人借了纸笔，给每一个农民写下一张欠条，并且写上自己的姓名，用印泥摁了手印。 农民们见苏玉林做起事来有条有理，愈发相信苏玉林不是骗子。 苏玉林向其中一个农民借了一辆木板车，把所有的农产品放到板车上，去附近找地方兜售。 拉着二十年没有碰过的木板车，苏玉林有些不适应。 所有的农产品加起来将近一二百斤左右，拉起来有些费力。 这可不是轻松活。 但是一想到自己改写了妻女本该死亡的命运，苏玉林就来了干劲。 幸福生活再向他招手，他必须要吃苦耐劳。 有了动力，苏玉林顿觉浑身是劲，拉着木板车沿着马路走。 第5章 开门红 沿着路边走了一二里路，没有遇到一个询价的行人。 苏玉林有些累了，放下板车扶手，暂停前进。 周围是一排排民房，高矮不一。 有楼房，但瓦房还是占了多数。 八十年代，能起楼房的家庭占少数。 走了一二里路无人问价，继续走下去，估计情况也一样。 看着从马路两边经过的行人，苏玉林有了主意，清了清嗓子，高声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鲜的青菜，高营养土鸡蛋，上好的大米，全部便宜卖了。” 他前世是个商人，靠摆地摊发家致富。 如今重操旧业，自然是驾轻就熟。 吆喝起来声音洪亮，没有一丝胆怯。 在他的吆喝声中，周围的行人纷纷驻足，往他这边看过去。 一些住户从家里走出来，往他这边走过来。 没过多久，板车旁边围满男女老少。 “这些鸡蛋怎么卖？”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年妇女问。 苏玉林对当年的农产品行情价不太清楚，提醒老年妇女：“你看着给就是了，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乱给价的人。” 短短一句话，把老年妇女哄得心花怒放，当即选了十个鸡蛋，按照市场价付了钱。 老年妇女开了一个好头，而且苏玉林卖东西不报价，而是让顾客自己给价。 这样的销售方式无比新奇，起到了一定的消费刺激作用。 男女老少们争先恐后，开始挑选自己看上的农产品。 “给我来一袋大米。” “帮我包好这些青菜。” “我要五斤红薯。” “玉米还有多少？我全部要了。” 苏玉林一阵忙活，又是捆青菜，又是装红薯。 一车的农产品不到一个小时，全部销售一空。 能有这么好的生意，一个原因是一车的农产品确实很新鲜纯天然。 更主要的原因还是苏玉林敢吆喝，并且采取了让顾客自己开价的奇特销售方式。 几个原因形成了天时地利人和，促成了这样的火爆生意。 数着一分一毛面额的钞票，苏玉林笑容灿烂。 一分一毛在他前世的时代不值一提，掉地上也没有捡。 但在八十年代，一分一毛相当于新时代五块十块，虽然也是小面额，只要数量上去了，也能形成一笔可观的财富。 数完了一分一毛后，苏玉林估算自己应该赚了三五百块。 一小时赚三五百块，放在新时代都是高收入了。 苏玉林拉着空荡荡的板车，心情愉快一边走一边哼起了小调。 “春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辩子粗又长.......” 这是八十年代风摩一时的流行歌曲《小芳》。 苏玉林在二十年前经常哼唱。 如今回到二十年前，再次唱起这首歌，他感觉很矛盾。 既像做梦，又很真实。 卖完菜的时候已是中午。 苏玉林找了一家餐馆吃了一碗粉，从餐馆出来的时候。 无意间看到对面一幢屋里有一堆人打牌。 苏玉林的心有些痒，真想走过去过过赌瘾。 转念一想，妻女一天前跳河自杀，差点死在河里。 苏玉林暗暗告诫自己：“苏玉林啊苏玉林，你不能再赌博了，也不能再喝酒了。你必须努力奋斗，家里才能过上好日子。” 经历过了一次痛失家人，苏玉林不敢重蹈覆辙，逼自己不再往对面马路看去，拉起板车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躺到板车上睡午觉。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偏西。 看看时间不早，苏玉林拉起板车回到了供销社外面。 他和农民们约定傍晚五点钟碰面，好不容易熬到五点钟，农民们陆陆续续来了。 一看板车空空如也，农民们立时目瞪口呆。 “这么快就卖完了？” “你不会是扔了一些菜吧？扔也没事，反正你一样要付钱。” “我卖菜一般都是二三天才卖完，你一天就卖完了一车的菜？” “你是卖给学校食堂的吗？” 农民们七嘴八舌，都觉得不可思议。 苏玉林没有解释自己怎么卖光菜的，而是装糊涂闪烁其词：“我就随便找个地方卖菜，可能是运气好吧，一下就买光了。” “我就说嘛，一车的菜怎么这么快就卖掉了，原来你走了狗屎运了。” “这种狗屎运有一次就行了，不要指望还有下次。” “什么时候也给我走下这种狗屎运，这辈子只走一次，我都满足了。” “说实话，开始的时候我还担心他是骗子，现在看来是我错怪他了。” “对了，小伙子，下次我要有是有菜，也卖给你怎么样？” “我家里种了很多菜，改天你去我家看看？” “下次想卖菜给你，怎么找你？” 农民们从苏玉林手中拿到应得的报酬，无不眉开眼笑。 虽然拿到手的报酬比平时卖菜所得的少，但省事省力，不需要长时间蹲守。 对于担心买菜误了农活的农民们来说，能省事的把菜卖给苏玉林，是互惠互利的好事，皆大欢喜。 八十年代还没有手机。 寻常百姓家里更没有座机。 苏玉林跟农民们商量好了，每次赶集的时候，他都会来镇上，早上十点钟，跟农民们在供销货外面碰头。 商量完见面方式后，农民们怀惴不费吹灰之力就到手的钞票，欢天喜地离去。 时间已经不早，太阳正在西沉。 苏玉林买了一包红烧肉，一包点心。 本来想再买一瓶酒，想了想还是算了。 虽然他首次经商就取得开门红，值得喝酒庆祝。 但他担心妻子不高兴，于是打消了买酒的想法。 太阳下山后，苏玉林左右手各自拎着一袋吃的，刚进村就吸引了村里人的注意。 “玉林，你今天打牌赢了多少钱？”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小子竟然往家里带吃的。” “难得看到他买吃的回家。” “估计这些吃的是别人送给他的吧，他怎么可能自己掏钱买吃的，还往家里带。” 苏玉林二十年前在村里的品碑极差，听着村里人的议论声，他没有当回事。 一路快步行走，到家后把两包吃的放到桌上，大声说道：“开饭了！” 第6章 愧疚 客厅空无一人，厨房里面传来一阵“嘶啦”声。 这是炒菜发出的响声。 苏玉林走进厨房一看，妻子站在灶边炒菜。 忙得热火朝天。 女儿挺懂事的，蹲在灶边添加木柴。 小脸脏兮兮的。 “炒好了吗？我买了红烧肉。” 苏玉林大声说话。 正在炒菜的黄玉娇闻言瞟了苏玉林一眼，半信半疑问：“红烧肉？” 女儿吃惊万分问：“爸爸，你真买了红烧肉回来吗？” 锅里炒的是青菜，一片肉都没有。 一听有肉吃，女儿双眼亮汪汪的。 苏玉林忽然感到无比心酸，抱起女儿说道：“爸爸真的买了红烧肉回来，走，咱们吃红烧肉去。” 说完话，苏玉林抱着女儿返回客厅。 女儿还未落座，一眼看到桌上摆了一碗红烧肉，立即兴奋得欢呼雀跃：“真的有红烧肉，真的有，爸爸没骗人，太好了，有肉吃喽，有肉吃喽。” 一碗红烧肉而已，在女儿眼里却成了山珍海味。 苏玉林的心情沉甸甸地，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努力奋斗，让女儿天天有红烧肉吃。 黄玉娇端着青菜从厨房出来，一眼看清桌上确实有一碗红烧肉，不由面色一变。 “你这红烧肉从哪来的？偷的还是向人借钱买的？” 酒鬼丈夫伤她伤得太深了，她不敢相信桌上的红烧肉来路干净。 苏玉林见妻子不相信他，赶紧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最后把卖菜赚到的钱全部放到桌上。 各种一分一毛的钱一大堆，最大数额的是一块钱硬币。 一下看到这么多钱从酒鬼丈夫手里掏出来，黄玉娇更加不安了，关上客厅门插上门栓，回到桌边清点钞票。 一共二十四块二毛一分。 快赶上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她每个月能拿到二十五块一毛。 酒鬼丈夫只卖了一天的菜，就赚到了她一个月的工资，让她感觉像是在做梦。 “你真的没骗我？这些钱不是借的，也不是赌博赢的？真是做生意赚的？” 黄玉娇激动的同时，依然有些心神不安。 在此之前，酒鬼丈夫也曾经有几次回家就拿出一些钱。 但这些钱要么是赌博赢的，要么就是向人借的。 苏玉林能理解妻子的心情，再次耐心解释：“娇，我真的没骗你，这次的钱是我做生意堂堂正正赚到的，没有一分钱来路不正。如果你不相信我，下次赶集，我带你见那帮农民，他们可以做证。” 黄玉娇见酒鬼丈夫言词真诚，脸上没有一丝虚假，这才打消了心里的疑虑。 “红烧肉好好吃，好好吃。” 女儿嘴里嚼着红烧肉，含糊不清说话。 苏玉林心里再次泛起酸楚。 女儿这是多久没吃过肉了，以至于吃到一次肉的时候，如同饿鬼投胎。 “好吃就多吃些，爸爸以后做生意赚了大钱，天天买红烧肉给你吃。” 苏玉林夹了一片红烧肉放到女儿碗里，满眼都是父爱。 黄玉娇板起脸泼冷水：“你能一周买一次红烧肉回来，我都谢天谢地了，还天天买。就是有钱的家庭，也不敢天天吃红烧肉。” 苏玉林想起自己是重生回来的未来人，信心十足向妻子发誓：“我一定会让咱家过上好日子，你娘俩等着享福吧。” “你有这个心当然是好事，你只要不赌博不喝酒，我就是在享福了。” 黄玉娇说出了心里话。 幸福其实并不是只跟金钱挂钩，平安踏实的过日子，也是一种幸福。 妻子的愿望如此简单，自己二十年前却无法实现。 苏玉林无比愧疚，暗骂自己二十年前简直不是人，伤害妻女伤得太深了。 那会家里一个月难见一点肉。 妻女天天提心吊胆过日子。 二十年的自己真的太该死了，自己怎么会这么混账？ 苏玉林越想越火，真想煽自己一耳光。 黄玉娇看在眼里，以为是自己不相信苏玉林，导致苏玉林闷闷不乐。 于是改口：“只要你愿意重新做人，我相信你还是有能力让咱家过上好日子的。” 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立时让苏玉林精神大振，恢复了笑容，又往女儿碗里添了一片红烧肉。 全家三口吃饱喝足，妻子收搭碗筷。 女儿忽闪忽闪眨着一双大眼睛，若有所思。 苏玉林一边剔牙缝一边问：“怎么了？” 女儿歪起脑袋想了想：“爸爸，我想要一台电视机。” 八十年代，有电视机的家庭都是富裕人家。 苏玉林心里不是滋味，把女儿抱到怀里，一本正经保证：“等爸爸挣到钱了，就给你买一台大彩电！” “真的吗？爸爸没骗人吧？” 女儿双眼放光无比激动。 八十年代，买得起一台黑白电视机都算不错了。 大彩电，一般家庭做梦都不敢梦到。 黄玉娇放完碗筷返回来，正好听到酒鬼丈夫向女儿保证买台大彩电，当即板起脸数落酒鬼丈夫：“你别以为做了一天生意赚了几十块就好了不起了，还买什么大彩电，买得起一台黑白电视就不错了。” “看来老婆你就是不相信我。”苏玉林苦笑一声，随后豪气万千宣布：“老婆你等着吧，过不了多久，家里就会有大彩电，凤凰牌自行车，缝纫机！” 这三件物品是衡量八十年代小康家庭的指标，能买得起这三件套，代表步入了小康。 忽然间，苏玉林心中无比愧疚。 妻子嫁给他这么多年，家里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一件像样的家电都没有。 妻子却任劳任怨，从来没有嫌弃他是穷鬼。 娶了这么一个漂亮又贤惠善良的妻子，自己当年为什么游手好闲不思进取？ 苏玉林越想越心痛。 一家三口洗完澡，挤在铺着草席的床上睡觉。 苏玉林愈发心情沉重，决定奋发图强，努力做生意。 他在竞争激烈的前世都能把事业做大，成为身价过百亿的老板。 如今回到遍地都是商机的过去，想赚钱发财自然是手到擒来。 转眼到了赶集日子，苏玉林十一点钟才赶到镇上。 之前卖菜给他的农民们在供销社外面等了一个小时，见他终于来了，无不喜上眉梢。 第7章 惊喜交加 “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们以为你不来了呢。” “你今天还要菜吗？可以便宜点卖给你。” “我还要急着赶回去干农活，这些菜要是卖不完，还得挑回去。” 农民们把苏玉林当成救命稻草，争先恐后推销自己手里的菜。 “这些鸡蛋很好卖的，你全部买下吧。” “这些青菜你看多少钱合适，全部卖给你。” “你看这些红薯，又大又红，你如果全部买了，我可以便宜点卖给你。” 农民们急着回家干农活，没这么多时间消耗。 苏玉林计上心来，故意挑挑拣拣，找各种农产品的缺点。 “这红薯太大了，不好卖，小点的才好卖。” “这些青菜怎么有些叶子都黄了？” “这米好糙。” 这是一种心理战术，贬低商品质量，就能花更少的钱买到商品。 农民们急着回家干农活，都不知道苏玉林是故意鸡蛋里挑骨头，不约而同让步。 “那你看多少钱合适？” “可以便宜点卖给你。” “你全部要的话价格好商量。” “老板，你开个价吧。” 有农民称呼苏玉林为老板。 在大伙眼里，苏玉林就是老板。 “这些菜一分钱一斤我全部要了。” “这些米太糙了，二分钱一斤我可以考虑全部要。” “这些红薯我真不想收，不过，你要是一分钱一斤卖给我，我还是可以全部收完。” 苏玉林一个一个砍价。 他跟农民们讨价还价的时候，丝毫不知道妻子带着女儿出现在旁边。 娘儿俩正在观看他收购农产品。 黄玉娇本来还怀疑酒鬼丈夫是在说谎，所以悄悄带着女儿跟踪酒鬼丈夫。 看着酒鬼丈夫和农民们讨价还价，她才打消了怀疑。 看来，酒鬼丈夫没有说谎，是真的在做生意。 苏玉林跟农民们讨完价后，收购完了在场农民卖的农产品。 这一次，苏玉林没有再向有板车的农民借车了，而是直接把板车买了下来。 所有农产品堆到板车上，收获颇丰。 农民们没花多少时间就处理掉了手里的农作品，欢天喜地离去。 苏玉林整理板车上的农产品时候，眼角余光看到有人走过来，帮忙整理车尾的农产品。 扭头一看，原来是妻子。 女儿也跟着帮忙，伸出小手扒拉车上的青菜。 把几个红薯扒拉到车身外，掉到了地上。 这哪是帮忙，是在帮倒忙。 苏玉林捡起了掉到地上的红薯，放归原位后，拉起板车对妻女说道：“走，跟我卖货去！” 一家三口离开供销社，沿着马路走。 跟上次一样，苏玉林来到曾经卖光农产品的路边，大声吆喝：“看一看，瞧一瞧，青菜鸡蛋大米样样有，价格公道便宜，花最少的钱，买最好的菜。” 苏玉林在前世能说会道，如今重生回到过去，自然也一样口齿伶俐。 八十年代的商贩思想比较保守，很少敢像苏玉林这样放开吆喝的。 许多行人被苏玉林发出的吆喝声吸引住了，周围的住户纷纷闻声从家里走出来。 “这不是上次那个老板吗？” “他卖的菜不错，很新鲜。” “他家的米很好吃。” “这次得多买点。” 光顾过苏玉林的老顾客们围拢在板车边，争先恐后挑选农产品。 这些老顾客形成了领头羊效果，很快带动了其它新顾客消费。 “可以帮我把这袋米扛到对面吗？” “这些鸡蛋我全部要了。” “以后你来卖菜记得给我留五斤。” 半小时左右，一板车的农产品销售一空。 黄玉娇满脸震惊，她感觉像是在做梦。 卖东西哪有这么快全部卖光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酒鬼丈夫不但真的做生意了，而且还是个经商奇才？ 黄玉娇神色无比复杂，不由多看了酒鬼丈夫两眼。 她想起了酒鬼丈夫曾经发誓要让家里过上好日子，要买凤凰牌自行车，买缝纫机，买大彩电。 当时她认定酒鬼丈夫在吹牛。 如今看来，以酒鬼丈夫的经商能力，别说买凤凰牌自行车，就是买摩托车都有希望。 不过，一想到酒鬼丈夫嗜酒好赌，黄玉娇又心中一紧，一本正经叮嘱正在清理板车的酒鬼丈夫：“你做生意赚的这些钱千万不要乱花，留着继续做生意，别买酒，也别赌博。” 苏玉林闻言抬头，面色严肃开玩笑：”没问题，瑾记老婆大人叮嘱，一个子儿我都不会乱花。” 黄玉娇板起脸：“认真点，我没跟你开玩笑。” 苏玉林勾嘴一笑，问女儿：“春凤，你想不想喝汽水？” “想，爸爸给我买。” 女儿乐得一蹦老高。 八十年代的汽水就和新时代的可乐一样，深受年轻男女欢迎。 苏玉林拉起空板车，带领妻女去一家小卖部，买了三瓶汽水。 黄玉娇喝着甜甜的汽水，不由在心里感叹万分。 自己本来已经对酒鬼丈夫不抱希望了，谁料酒鬼丈夫竟然浪子回头了，而且还是个经商奇才。 继续这样下去，家里早晚都能过上好日子。 全家三口喝完汽水，蹲在在路边数钱。 黄玉娇小心翼翼一张钱一张钱清点，一共五十块零二毛三分！ 比上次还多赚了二十来块，差距如此之大，赚得如此之多，让黄玉娇惊喜交加。 酒鬼丈夫两次做生意大约赚了八十块钱，这可是一般人打两三个月工才能赚到的。 黄玉娇越想越激动，按照这种情况下去，家里成万元户都有可能！ 苏玉林点完钞票后，给了一半钱委托妻子保管。 他让妻子买菜先带女儿回家，他继续在镇上逛逛，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商机。 妻子让女儿坐到板车上，拉着板车离去。 苏玉林去小卖部买了二包一毛钱的大公鸡。 做生意的，遇到人就得送烟，才有更多机会挖倔到商机。 老板认识苏玉林，一脸惊讶问：“你今天赌钱赢了多少啊？” 以往苏玉林只有赌钱赢了才买烟。 这次一买就是两包烟，自然引起了老板的好奇心。 没等苏玉林想好怎么回话，一个小眼睛男子凑上来跟苏玉林打招呼：“哟嗬，老弟你发财了吗？不请我抽根烟吗？” 苏玉林认出小眼睛后，面色立时一沉。 第8章 买空调 小眼睛长着一双眯眯眼，看人的时候喜欢眯起眼睛，从细小的眼缝里往外打量人。 当年，小眼睛是苏玉林的猪朋狗友，只要苏玉林口袋里有点小钱，小眼睛就会忽悠苏玉林买吃买喝。 一旦苏玉林口袋里掏不出一个子儿，小眼睛就各种找借口躲避苏玉林。 此一时彼一时，苏玉林已经重生了。 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冤大头。 面对小眼睛，他不动声色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小眼睛。 有了烟抽，小眼睛话就多了，一边抽烟一边问苏玉林：“几天不见你，上哪发财了？” “呵呵，说发财就夸张了。”苏玉林计上心来撕起了谎：“这几天我去亲戚家赌钱，赢了几十块钱。” “啥？赢了几十块？” 听完苏玉林说的话，小眼睛立即瞪成了大眼睛。 包括小卖部老板，也目瞪口呆。 平时的赌鬼们赌钱就算手气再好，一天下来只能赢个一两块钱。 苏玉林竟然在几天内就赢了几十块，这跟中了彩票大奖没区别。 小眼睛骨碌碌转动眼睛，吩咐老板：“来几瓶汽水，我要跟我家兄弟好好庆祝一下。” 有生意上门，老板自然求之不得，从冰柜里面拿出几瓶汽水，放到冰柜上面。 小眼睛拿起一瓶汽水往冰柜角一嗑。 “咔嗒”一声。 瓶盖掉落到地上。 小眼睛又磕开另一瓶汽水，递到苏玉林面前，豪气万千说道：“来，庆祝一下。” 苏玉林知道小眼睛又把他当成冤大头了，没有伸手接，而是提醒小眼睛：“你先喝，我抽完烟再喝。” 小眼睛信以为真，独自拿起一瓶汽水“咕嘟咕嘟”几口喝完。 瓶子见底后，小眼睛磕开另一瓶汽水盖，又“咕嘟咕嘟”猛喝。 “热天喝汽水就是凉快啊。” 小眼睛一边喝一边感叹。 汽水在八十年代属于高档消费品。 就是一般的小康家庭也不敢一家伙连喝几瓶汽水。 小眼睛是听说苏玉林赌钱赢了几十块，才敢一家伙让老板拿出几瓶汽水。 苏玉林故意慢慢抽烟，等到小眼睛一连喝完三瓶汽水，他才假装想起什么叫道：“呀！时间不早了，我得买点菜回去，你们聊。” 说完话，苏玉林抬腿就走。 “等等，你还没付汽水钱。” 老板的叫声在身后响起。 苏玉林停下脚步，转回身子，提醒老板：“汽水又不是我买的，谁喝的你找谁要钱。” 老板这才回过神来，向小眼睛投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 平时，老板知道小眼睛把苏玉林当成冤大头。 但却睁只眼闭只眼。 只要有生意做，谁做冤大头都没关系。 小眼睛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情急之下厚起脸皮忽悠苏玉林：“兄弟，你赌钱都赢了几十块钱，这几瓶汽水就才三毛钱，你先帮我付钱吧，下次我请你。” 以往他都是用这种话术忽悠苏玉林做冤大头。 这次苏玉林却不干了，板起脸一口回绝：“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三毛钱可不是小钱，你喝的汽水你自己付钱。” 说完话，转身就走。 “兄弟......兄弟......” 小眼睛焦急万分，想去追苏玉林，却被从店里跑出来的老板叫住：“你还没付汽水钱，先付了汽水钱再走。” 小眼睛苦丧着脸，摸遍了身上的口袋，凑够了三毛钱，交到老板手里才得以脱身。 苏玉林甩掉了小眼睛后，心情愉快健步如飞往家中方向走。 二十年前他不但嗜酒好赌，而且还好面子。 每次只要手里有钱，谁叫他请吃请喝他都答应。 尤其是那个小眼睛，隔三差五从他手里骗吃骗喝。 如今他重生回来，终于修理了小眼睛一回。 以后要是双方再遇到，小眼睛要想忽悠他得先惦量惦量。 回到家里，吃过晚饭。 苏玉林全身是汗。 不但他全身是汗，妻子和女儿也一样。 家里穷得连一台普通电风扇都没有，只有一把芭蕉叶蒲扇。 全家三口热得不行，离家出门去村里的一棵大槐树下乘凉。 一到晚上，大槐树下聚满了人。 大家各自搬了板凳过来，坐在树下一边乘凉一边谈天说地。 “今年太热了。” “唉，是呀，得买台电风扇了。” “就你，买得起电风扇？吹牛也得有个度。” 苏玉林插话说道：“电风扇确实没多贵啊，我也打算买台回来。” 他刚说完话，原本热闹的树下忽然一片寂静，个个像是看怪物一样看向他。 包括他的妻子。 电风扇在八十年代对普通家庭来说，也是中高档电子产品。 别说是农村家庭，就是镇上的家庭也不是家家舍得买电风扇。 苏玉林对自己的赚钱能力一清二楚，他虽然看出村里人个个都在鄙视他，却依然大言不惭说道：“电风扇没空调凉快，这个月我先给家里买台电风扇凑合着用，下个月就买空调。” 话刚说完，他被妻子悄悄踢了一下。 “呵呵，玉林你是开玩笑的吧？你能买得起电风扇就不错了，还买空调。” “空调是咱们普通人家买得起的吗？你家在村里什么经济情况，大家不知道吗？” “你是不是喝了酒？” “不是我看低你，这辈子你都买不起空调。” 平时苏玉林游手好闲，整天不是赌钱就是喝酒。 全村的人都瞧不起他。 如今听他说要买空调，自然不约而同对他冷嘲热讽。 黄玉娇知道酒鬼丈夫在村里口碑不好，她担心再说下去，酒鬼丈夫会跟村里人吵起来，于是赶紧打圆场：“我爱人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又不是不清楚，他的话不要当真，当成笑话听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女儿声音响亮说道：“我相信爸爸！爸爸这个月买得起电风扇，下个月买得起空调。” 大的说糊话，小的跟着糊闹。 黄玉娇心急如焚训斥女儿：“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女儿却不听劝，继续大声提醒村里人：“你们不能笑话我爸爸，我爸爸没有吹牛！” 第9章 不切实际的事情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黄玉娇情急之下说话语气重了些。 女儿被吓到了，嘟起了一张小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苏玉林心里不是滋味，伸手把女儿拉到怀里，没好气数落妻子：“女儿小不懂事，你说话这么重干嘛？” 说完话，苏玉林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轻声细语安抚：“女儿乖，你相信爸爸，爸爸非常高兴。” 所有人都怀疑他，只有女儿相信他，让他心里暖暖的。 女儿果然是父母的小棉袄。 自重生以来，苏玉林第一次被女儿说的话暖到。 黄玉娇只顾着自己的脸面，哪里想这么多。 她板起脸与酒鬼丈夫理论：“你喜欢吹牛我不拦你，但是别把女儿也带坏，我可不希望有一个吹牛的女儿。” 苏玉林不高兴了，拉长脸反驳：“我哪里吹牛了，这些天只要是我说过的话，哪次没实现？” 这几天他说做生意就真的做生意。 说赚大钱就真的赚大钱。 说到做到。 言必行，行必果。 妻子竟然还用原来的眼光看待他。 “行了行了，你俩口子少说几句吧。” “玉娇，别跟你爱人较真，他就是牛皮大王，听听就好，别当真。” “其实我们也是开下玩笑的，你两口子别当真了。” “是啊，都少说一句吧。” 在场的村里人见情况不对，纷纷劝说。 黄玉娇这才和酒鬼丈夫停止争吵，但脸色依旧阴沉。 女儿春凤见父母又吵架了，紧张不安劝架：“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吵了，好不好。” 苏玉林其实也能理解妻子看低他。 不过，妻子在这么多人面前挤兑他，让他颜面扫地。 所以他才反驳妻子。 夫妻俩结束争吵后，气氛缓和下来 一个大妈好心地劝说苏玉林：“林子，伯娘看着你长大的，你听伯娘一句劝，找份工作做吧，不要再做二流子了。” 苏玉林能看出大妈真心为他好，他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如实透露：“上班是不可能的，上班不自由，钱又少。” “你不上班，能干什么？” 一个大爷好奇万分插嘴。 大爷这么一问，也吊起了其它人的好奇心。 大家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了苏玉林。 面对一双双目光，苏玉林豪气冲天宣布：“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我要做生意当老板，开公司，赚大钱。” 他一说完话，全场一片寂静。 大爷当先泼冷水：“就你这样，一没文化，二没技术，还想做生意？开公司？赚大钱？不是我看低你，你这辈子不可能开公司。” 大妈跟着补刀：“林子，趁着自己还年轻，跟你爱人好好工作，攒点钱做点小生意还是可以的，不要老是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 苏玉林正想反驳，却被妻子打断：“时间不早了，大伯，大娘，我们先回家休息了。” 说完话，黄玉娇冲着苏玉林使了一个眼色，拿起板凳拉过女儿，拔腿就走。 苏玉林会过意来，起身拿起自己的板凳，不情不愿跟在妻女身后。 “唉，这小子，一天天正事不干，还想开公司赚大钱，我怀疑他精神有问题。” “就他那样，做事情毛手毛脚的，就算愿意找份事做，也没几个人敢要。” “他这辈子是不可能有出息了，就看他的女儿长大后有没有出息。” 在一阵风言风语中，苏玉林全家三口回到了家里。 一进家门，全家三口立即感觉走进了火炉里面。 但觉还是要睡的，黄玉娇上了床后，拿起一把破烂的蒲扇，帮女儿煽风。 家里本来就闷热无比，加上床铺很小，导致全家三口感觉更热了。 女儿躺在床铺里侧。 苏玉林躺在外侧，妻子躺在中间。 “妈妈，我热。” 女儿热得睡不着觉。 黄玉娇加快了煽风力度，一阵凉风立即刮到女儿身上。 “睡觉别说话，一会就凉了。” 她一边煽风一边安抚女儿。 苏玉林躺在外侧虽然空间开阔，但始终睡不着。 翻来覆去好一会，他从床上坐起来，不由主主偷瞄妻子的身段。 妻子正在侧躺着给女儿煽风。 身材火辣。 上身穿一件白色短袖，下身套一条红色紧身小短裤。 双臀丰满，如同熟透的桃子。 苏玉林吞了一口唾液，伸出一只手放到妻子的小蛮腰上，来回抚摸。 妻子有所感应，抬起胳膊推开苏玉林的咸猪手，压低声音数落：“老实点。” 苏玉林却热血上涌，手往妻子的臀部摸去。 “孩子在床上呢，老实点，没听到吗？” 黄玉娇翻过身，瞪起一双眼睛数落苏玉林。 大人想亲热，有孩子在床上确实不方便。 苏玉林立时没了兴致，收回手枕住脑袋，喃喃自语：“以后赚钱了一定要起房子，让女儿分床睡。” “女儿还小，分什么床？” 黄玉娇刚接完话，忽然会过意来，俏脸一红，再次数落酒鬼丈夫：“天天想那事，你害不害臊？” “我哪里天天想那事？” 苏玉林一脸委屈。 “熄灯，睡觉。” 黄玉娇懒得再争论，命令苏玉林关灯。 灯熄灭后，小俩口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苏玉林起了个大早，拉起板车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商机。 当天虽然不是集日，也会有一些农民来镇上卖农产品。 到了镇上后，苏玉林内急，把板车停放在经常光顾的小卖部旁边。 上完厕所回来，苏玉林一眼瞧见板车不对劲。 一侧的轮胎瘪下去了。 苏玉林上前仔细一看，轮胎不是自然漏气，而是被人捅了一个窟窿。 有人存心来挑事，苏玉林怒火冲天扫视周围。 不远处有几个小孩在玩耍，苏玉林上前凶巴巴问：“你们哪个捅破了我的板车轮胎？快说！” 几个小孩吓得惶恐不安，其中一个小孩指了指对面：“是那个小眼睛叔叔干的。” 苏玉林往对面一看，小眼睛正在一幢楼里打牌。 之前他让小眼睛自己付汽水钱，对方应该是怀恨在心，找机会报复自己。 捋清了心中疑问后，苏玉林横穿马路，向小眼睛打牌的楼房走去。 第10章 判若两人 “张耀华，他来找你了。” 其中一个打牌的男子看到苏玉林从马路对面走过来。 赶紧向张耀华通风报信。 张耀华瞟了一眼正在穿越马路的苏玉林，一脸不屑把手里的一张牌丢到桌上，慢腾腾说道：“他过来我也不怕，你们信不信一会我让他自己扎破另一个板车轮胎？” 张耀华扎破苏玉林板车轮胎的时候，不但被几个孩子看到了，也被对面马路的几个牌友看到了。 十里八乡谁不知道苏玉林是个软蛋，在家里对老婆凶横，在外面遇到点小事就怕得要死。 典型的欺软怕硬。 所以，张耀华才敢说大话。 苏玉林推测的没错，张耀华就是因为之前汽水付钱的事情怀恨在心，故意把苏玉林拉到镇上的板车轮胎扎破。 苏玉林面色阴沉走到张耀华身边，张耀华明知苏玉林过来了，却若无其事继续打牌。 不知是什么原因，苏玉林一过来，张耀华就输了牌。 “不是吧，就差一对A。” 张耀华苦丧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一分钱，扔给对面的牌友。 三个牌友瞟了苏玉林一眼，皆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苏玉林沉声问张耀华：“是你扎破了我的板车轮胎？” 张耀华因为输了钱，心情不好。 没好气的反问苏玉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扎了你的板车轮胎了？” “你不承认是吗？几个小孩都看到你扎轮胎了，要不要我带你跟几个小孩对质？” 苏玉林虽然一肚子火，但他保持着理智，没有对张耀华动手。 张耀华却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再理会苏玉林，而是对牌友们说道：“咱们继续打牌。” 说完话，伸手拿牌。 牌没拿到，被苏玉林伸手扫落到地上。 张耀华立时火了，质问苏玉林：“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把胎给我补好，不然今天我跟你没完！” 苏玉林说话掷地有声，昂首挺胸。 张耀华听在耳里，无比惊讶打量苏玉林。 这还是以前那个欺软怕硬的怂货吗？ 怎么今天完全不怕事？ 难道是装腔作势吓唬人？ 周围几桌打牌的人也放下手里的牌，往苏玉林这边看过来。 苏玉林以前经常来打牌，是牌友群里出了名的软蛋。 今天，大家发现他跟以往不一样了。 眼神坚定，说话底气十足。 张耀华面子上下不来，他认定苏玉林是在吓唬他，冷笑一声宣布：“我今天哪也不去，就坐在这里，你能耐我何？” 话刚说完，被苏玉林一把揪住衣领，不由自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要说身高体重，苏玉林在张耀华之上。 他仅是轻轻一拉，就把张耀华从椅子上拉起来了。 “你......你想干嘛？” 张耀华见苏玉林动真格了，心里开始慌张了。 苏玉林冷冰冰说道：“我给你两条路，一条路补好我的板车轮胎，一条路被我打一顿。你选哪个？” 张耀华见苏玉林不像是开玩笑，心中更加慌张了，干笑一声主动求和：“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其实是跟你开玩笑的。补个胎而已，我给钱给你补。” 说完话，张耀华从口袋里面摸出几分钱，抽出三张一分钱递给苏玉林。 苏玉林拿到钱后，转身就走。 张耀林如获大赦，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气，他无法想明白苏玉林为何性格大变。 “这还是苏玉林吗？怎么我感觉不是他？” “他刚才那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好吓人。” “这家伙这几天不太对劲，应该是脑子出问题了，大家没事少去招惹他。” “这还是以前那个怂蛋吗？现在变成硬蛋了，以后还是少碰他。” 直到苏玉林离去了，牌友们才敢开口说话。 苏玉林补好了板车轮胎后，在镇上到处转悠。 当天因为不是集日，没多少人摆摊，也没多少行人。 转眼到了下午，苏玉林一无所获，正想打道回府。 一个推着自行车的男子引起了苏玉林注意。 男子在自行车后座绑了一个竹篮，里面放着猪肉。 八十年代，猪肉属于高消费品。 一般家庭半个月吃到一次猪肉就算不错了。 平常买猪肉的都是有钱人家，要么是忽然发了横财的。 男子愁眉苦脸，推着自行车沿着路边行走。 当天的猪肉如果卖不出去，就经不起存放。 隔天就会发臭。 “老哥，卖猪肉啊？” 苏玉林放下木板车，抽出一根烟递给猪肉贩。 男人之间，有烟有酒就是朋友。 猪肉贩腾出一只手接过烟，放进嘴里。 苏玉林拿出打火机，划燃火后帮猪肉贩点燃烟。 吸了一口烟后，猪肉贩的脸色缓和了许多，烟可以帮他驱散一天的疲劳。 苏玉林瞟了一眼自行车后座的竹篮，假装漫不经心说道：“这猪肉不错啊，成色好。” 猪肉贩闻言苦笑一声：“成色好有什么用，一天了没卖出几斤。” 苏玉林弄清了猪肉贩苦恼的原因，也不拐弯抹脚了，开门见山提议：“要不这样，这车猪肉全部卖给我，但价格得便宜点。” “你想要这车猪肉？” 猪肉贩吃了一惊。 下意识从头到脚打量了苏玉林。 八十年代，买得起猪肉的要么是有钱人，要么是帮单位采购猪肉的员工。 苏玉林衣着普通无奇，完全不像是有钱人，也不像是单位员工。 苏玉林见猪肉贩不说话，而是一言不发打量他。 他看出了猪肉贩的心思，直接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叠钱。 这些钱有毛票也有块票。 还有一分二分的。 猪肉贩见苏玉林手里有这么多钱，这才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行吧，便宜点卖给你，一毛五一斤。” “贵了。” “一毛三？” “八分钱要了。” 做生意就得大胆砍价，苏玉林砍起价来果断利落。 猪肉贩苦着一张脸提议：“八分钱太低了，一毛吧？” “九毛。” 苏玉林砍完价后，提醒猪肉贩：“我又不是跟你做一次性买卖，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长期合作，我长期来你这要肉。” 第11章 卖猪肉 猪肉贩一听苏玉林想做长期生意，终于妥协让步，把一篮子的猪肉全部卖给了苏玉林。 两人都没有手机，家里也没有座机。 商定好每天下午三点在供销社碰头。 苏玉林把猪肉放到板车上，拉到曾经两次卖菜的路边。 还没开始吆喝，周围的住户立即涌过来了。 经过两次卖菜，苏玉林已经树好了口碑。 他给顾客们的形象是嘴巴甜好说话，而且卖的菜都新鲜。 经商者只要达到这二个条件，生意想不好都难。 苏玉林刚停好板车，大妈大叔们凑过来争相询价。 “这猪肉怎么卖？” “多少钱一斤？价格便宜的话我可以多要点。” “上次我还问老板有没有猪肉卖，这次就拉猪肉过来了，正好卖几斤回去尝尝。” “老板，给我割这团瘦肉。” “这是我看上的瘦肉。” 事情就是这么古怪。 之前猪肉贩还愁得卖不出去的猪肉，到了苏玉林手里后，竟然大受欢迎。 吸引了大妈大叔们哄抢。 没花多少功夫，苏玉林把猪肉全部卖了。 除去收购价钱，净赚五十块！ 五十块放在新时代少得可怜。 但是在八十年代，五十块能顶一般人二个月收入了。 苏玉林再接再厉，转天下午三点钟，准时去供俏社。 这次猪肉贩也是推着一辆自行车，后座装着猪肉，同样是愁眉苦脸。 有了第一次买卖成功，双方再次顺利完成交易。 经过短暂交谈，苏玉林得知猪肉贩叫蒋跃进，四十多岁。 平时靠去十里八乡帮人杀猪，顺带收购猪肉为生。 可能是蒋跃进性格比较木讷原因，相比其它同行，他生意最差。 苏玉林决定把买卖做大，问蒋跃进：“你弄得到拖拉机没？下次帮人杀猪，多收购点猪肉。” “拖拉机？你要拖拉机做什么？” 蒋跃进脑子转不过弯来。 苏玉林苦笑一声，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蒋跃进卖不出猪肉原因了。 就这种木头脑袋，就是卖龙肉都很难卖出去。 笑过后，苏玉林耐心解释：“你给我多收购猪肉，有多少收多少，有拖拉机你才能装得下更多猪肉，办事效率才更高啊。” 蒋跃进回过神来，但还是有些担心的问：“我要是一下收购那么多猪肉，你到时要是改变主意说不要了，我怎么办？” 蒋跃进的担忧有一定道理，苏玉林思虑片刻，用之前收购农产品的方式，买了纸笔写下保证书，保证有多少猪肉就收多少。 签了名字，还摁了手印。 写好保证书，苏玉林给蒋跃进洗脑：“现在正是改革开放利好时代，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博一博，自行车就能变摩托。” 说到这里，苏玉林拍了拍蒋跃进的肩膀：“兄弟，你知道为什么你干这行这么久，只能保证自己饿不死，却发不了财吗？就是因为你不敢博一博。” 洗脑果然有效果，蒋跃进把牙一咬：“行，我就博一博！” 两人约好集日早上八点见面。 转眼到了约定的时间，苏玉林慢悠悠徒步走到供销社外面。 蒋跃时正坐在拖拉机驾驶座焦急不安张望，一见苏玉林出现了，他满脸喜色从驾驶座跳下来，快步向苏玉林走去，一边走一边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他说话直接，是真的担心苏玉林变卦。 苏玉林在蒋跃进的跟随下走到拖拉机后面，查看车上的猪肉。 一共两头猪肉，够他卖了。 收购两头猪肉需要几十块钱。 在八十年代来说，属于一笔昂贵开支了。 苏玉林眼睛也不眨一下，付了钱给蒋跃进。 在蒋跃进的帮助下把猪肉转移到板车上。 蒋跃进收下钱后，好心的提醒苏玉林：“如果卖到下午没卖出多少，你最好降价卖，别硬撑。” 他虽然收了钱已经没有赔本了，还赚了一些钱。 出于好心提醒一下。 苏玉林抬起板车扶手，信心十足提醒蒋跃进：“你也不看看是谁卖猪肉，就这点猪肉，我今天就能全部卖掉。” “那行吧，希望咱们长久合作。” 蒋跃进话里话外还是带着担忧。 苏玉林拉起板车就走，昂首挺胸，精神抖擞。 当天是集日，不但市场里面热闹非凡，连路边也是人来人往。 苏玉林把车照旧拉到经常卖菜的路边。 他已经打出了名头了，周围的住户都认识他，生意就更好做。 果不其然，他刚放好板车，一些大妈大叔就围过来了。 “哟，今天猪肉挺多的啊，正好我家来亲戚了，给我来五斤。” “这个老板卖的猪肉不错，很新鲜。” “老板，我要三斤瘦肉。” “猪蹄我要了，你们别抢！” “我要猪耳朵！” “我要猪鞭！” 一阵哄抢，苏玉林连吆喝都省了，一头猪肉就卖掉了。 这样的买卖真是太好做了。 买到肉的顾客离去后，又来了一批新顾客。 大家一传十，十传百，都赶过来买猪肉。 二小时后，苏玉林顺利卖掉了两头猪肉。 他能取得这样的生意成绩，离不开他能说会道，以及拿货眼光。 吃完中饭，苏玉林抽空清点钞票。 除去收购费用，纯赚一百五！ 这样做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能让家里过上好日子了。 “哟，这不是苏玉林吗？” 一声惊呼响起。 苏玉林扭头一看，两个小青年大摇大摆走了过来。 他立时认出了两人是谁，瘦得像猴子的叫张胜发。 壮一些的叫李富贵。 这两人在二十年前是苏玉林的猪朋狗友。 两人一眼看到苏玉林手上有一叠钞票，眼睛立时一亮，加快脚步凑上来，嘻皮笑脸问苏玉林：“兄弟，你这是发财了呀？走，请我们吃饭。” “这么多钱，必须请我们吃餐好的，不然不够兄弟！” 换成当年，苏玉林脑子一热就被两个猪朋狗友忽悠住了。 如今情况不一样了，他重生回来，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二流子。 不过，直接拒绝两个猪朋狗友也不太好。 他快速转动大脑，很快有了主意。 第12章 请客吃饭 “这些钱又不是全部是我的，你们没看到这辆木板车吗？” 苏玉林故意卖起了关子。 张胜发和李富贵面面相觑，听不懂苏玉林说什么。 李富贵问：“这板车怎么了？” “这板车是我向亲戚借的，借来拉货的，如果有生意，还得分点钱给我亲戚。” 苏玉林撒起了谎。 张胜发信以为真：“你这什么亲戚，借个板车还要抽成。” “哎呀，就算抽成他还是赚了一些钱嘛，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了，赶紧找家餐馆吃饭吧。” 李富贵眼里只有吃喝，也不管苏玉林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苏玉林为了让谎话显得真一些，忽悠两个酒肉朋友：“我还得拉货呢，你们要是不忙，可以在这里等我，等我拉完货就回来吃饭。” 他其实打算好了，直接拉起板车回家。 “拉什么货？多吗？” “我们可以陪你拉货。” 两个酒肉朋友却当真了。 一个大爷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苏玉林的板车问：“拉货吗？” 苏玉林没有料到自己随口说的谎话竟然变成真的了。 赶紧回话：“拉的，你什么货？” 有货不拉白不拉，拉一车货，又能多赚一些钱。 大爷需要拉一车砖头。 本来就差一车砖头了，谁料板车坏了。 送上门的活，岂有不要之理。 拉一车的砖需要请人搬砖。 正好有两个免费的劳力，苏玉林向两个酒肉朋友保证：“拉完这一车的砖，咱们就去 吃饭。” 李富贵皱了一下眉头问：“我们可以帮你，你给多少辛苦钱？” “对，这种活纯粹是卖苦力，累得很，不给钱说不过去吧。” 张胜发随声附和。 苏玉林假装不高兴了，数落两人：“你们以前经常叫我请吃请喝，现在又要我请吃饭，顺手帮点忙都不乐意？那拉完货我直接回家吃饭了。” 张胜发和李富贵见苏玉林想改变主意，立时急了起来，异口同声表态。 “这次我们帮了你，一会要请我们吃好喝好！” “我们当你是兄弟才帮你，并不是为了吃餐饭。” 就这样，苏玉林轻轻松松忽悠了两个酒肉朋友，把两人当成免费劳力，帮大爷把一车的砖拉到几里外的目的地。 卸完砖后，苏玉林从大爷手里拿过几块钱。 张胜发和李富贵见苏玉林又挣了一些钱，不约而同在心里盘算。 “一会去餐馆吃饭，全吃价格贵的！” “害老子手都磨起泡了，必须要狠狠宰下这小子。” 三人到了餐馆落座后，张胜发和李富贵轮流点菜。 “爆炒牛肉。” “清蒸小龙虾。” “红烧猪蹄。” “猪肉炖豆腐。” 两人点的菜不便宜。 不但点了贵菜，还点了茅台和香烟。 这样的消费一般人都望而止步。 合计下来几十块钱饭钱是跑不掉了。 几十块钱能顶一般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就算是一般的小老板都不敢如此消费。 张胜发叼着烟，装摸作样提醒苏玉林：“兄弟，你要是觉得消费太贵了，说一声，我们少点几样菜就是了。” “是啊，自家兄弟，不要打肿脸充胖子。” 李富贵随声附和。 这其实是他和张胜发惯用的伎俩。 以往俩人每次忽悠苏玉林请客吃饭的时候，就惺惺作态假装为苏玉林着想。 提议点少一些菜。 每次苏玉林打肿脸充胖子，宁可大放血也不让酒肉朋友少吃几样菜。 苏玉林心知肚明，豪气冲天说道：“没事没事，我今天挣了这么多钱，请兄弟们吃饭是应该的，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你们随便点。” 张胜发与李富贵对视一眼，求之不得，又点了几样菜。 菜上桌后，三人又是吃菜又是喝酒，好不快活。 酒过三巡，苏玉林起身就走，捂着肚子向前台走去，一边走一边问：“服务员，厕所在哪里？” 他故意提高嗓门，让两个酒肉朋友听到。 一路快走来到前台，苏玉林向服务员要了一包红双喜，然后低声说道：“饭钱我俩个朋友结。” 说完话，转身就走。 服务员相信了苏玉林说的话，没有出手阻拦。 苏玉林从餐馆出来后，拉起板车就走。 这两个酒肉朋友当年忽悠他请吃请喝，算起来不下百来块钱。 这一次的饭钱，算是两人回请他了。 集日已经临近收尾了，人流少了一大半。 苏玉林想起了跟农民们约好集日在供销商碰头，于是拉起板车去碰头地点。 农民们见苏玉林来了，喜出望外围过来。苏玉林看了一眼农民们带来的农产品，跟原来一样。 他从身上掏出纸，写了几份不同的农产品清单，交给农民们。 这些清单列出了各种不同的农产品。 之前苏玉林卖农产品的时候，虽然被一抢而空。 但农产品种类太少了，需要多增加一些种类。 不然时间长了，每次来来回回就是那几样农产品，顾客就会厌倦。 因此，需要适当的增加一些新品。 这也是经商需要注意的细节。 想要把生意做大做好，就得在一些细节上下功夫，不能安于现状。 农民们看完各自手里的清单后，叫苦不迭发牢骚。 “我平时就种点青菜，上哪弄萝卜。” “扁豆我没种，蚕豆倒是种了。” “南瓜和冬瓜我都种了，就是没种苦瓜。” “这些菜我都没种，上哪弄啊。” 苏玉林提醒农民们：“你们想多赚点钱，就按我说的做，要么自己种，要么问问熟人朋友种了没有，介绍更多人给我。” “苏老板，你还做蔬菜生意的啊？” 一声惊呼响起。 苏玉林扭头一看，说话的是蒋跃进。 早上把两头猪肉卖给苏玉林后，蒋跃进去镇上的朋友家打发时间。 这朋友正好住在供销社旁边，蒋跃进从朋友家出来后，无意间看到苏玉林发清单给农民们。 他听了一会农民们和苏玉林谈话后，弄清楚了苏玉林想进购更多种类的农产品。 于是向苏玉林打招呼，随后说正事：“我认识几个菜农，你想要的菜都有。” 第13章 礼物 其中一个菜农就住在镇上。 蒋跃进带领苏玉林去住镇上的菜农家了解情况，菜农是个身材壮实的中年男子，家里后面有很多田地，种了各种菜。 茄子、南瓜、蛾眉豆、冬瓜等等，基本上市面看得到的菜，在菜农家里都有。 平时菜农也摘菜去卖，不过很难一下买光。 菜农正愁找不到一次性上门收菜的老板，一听苏玉林打算长期收菜，菜农求之不得，又是递烟又是倒茶，把苏玉林当成贵宾招待。 八十年代的人思想比较保守，就算坐拥货源，也不敢像苏玉林一样敢想敢拼。 可以这样说，敢想敢拼相当于苏玉林得到的外挂。 靠着这个外挂，他将在八十年代大有广阔作为。 跟菜农商谈好收购价格后，苏玉林在蒋跃进的跟随下告辞离去。 时间已经不早，其它几家菜农住址较远，最近的都在二里外。 苏玉林决定改天再约蒋跃进，临走之前，他向蒋跃进提议：“要不这样，以后你只要有空就帮我跑腿打下手，工资我会根据实际情况给你算。” 生意做大了，必须要有人打下手。 经过几次跟蒋跃进接触，苏玉林看出蒋跃进很务实，是个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 蒋跃进已经把苏玉林当成大老板了，自然愿意做苏玉林的副手。 回家前，苏玉林告别蒋跃进，去玩具店给女儿买玩具。 一进入店里，各种八十年代风摩的玩具映入眼帘。 发条青蛙、水枪、陀罗等等。 苏玉林买了一个发条青蛙，又去隔壁的日用店买了一个手提包，把口袋里面的所有钞票全部放进手提包里面。 买了手提包，苏玉林又买了一个镜子和梳子一体的小盒子。 把手提包挂在板车扶手上，苏玉林拉起板车往家中方向走。 一些认识他的人纷纷驻足，带着看猴戏的心理跟他打招呼。 “呀哈，你这是要当老板了吗？买手提包。” “苏老板，在哪发财啊？带我们一起发财呀。” “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看到拉板车的老板，哈哈。” “你这个手提包是从哪捡来的？” 各种嘲笑挖苦声不绝于耳。 苏玉林若无其事向前走。 当人们在调侃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埋头赚钱了。 假以时日，他相信自己会让更多人震惊。 十几分钟后，苏玉林拉着板车回到村里，在树下乘凉的村里人看到了他，一脸好奇打量挂在板车上的手提包。 “你这包是捡的还是买的？” “你又不做生意，买这种包包干嘛？” “天天正事不干，尽干一些充堂面的冤枉事。” “做为过来人，好心劝你一句，踏踏实实找份工作吧。” 苏玉林给村里人留下的坏印像太深了，无论他怎么改变，村里人都瞧不起他。 一个大爷走到板车前，伸手捏了捏手提包，发现包里鼓鼓的，好像装了什么东西。 “这里面装了什么？怎么那么鼓？” 大爷好奇心来了。 其它村里人也来了兴趣，走上前摸了摸手提包。 “好像是纸。” “放那么多纸在里面干嘛？” “不放点纸怎么充堂面？” 在一阵调侃声中，苏玉林面色平静透露：“里面放的是钱。” 此言一出，立时引来一片哄笑声。 “得了吧你，里面真的放了钱，那得几百块吧？” “就你，从哪弄几百块？” “我敢说里面就是纸。” “如果里面真有这么多钱，你要么是偷来的，要么就是抢来的。” 村里人始终不相信苏玉林。 八十年代的人思想就是死板，自己挣不到钱，认定别人也挣不到。 苏玉林懒得跟村里人多费口舌，拉着板车回到了家门口。 放好板车后，苏玉林一进家门就呼喊女儿：“春凤，春凤。春凤。” 一连喊了三声，女儿从厨房跑出来，脸庞脏兮兮的。 “爸爸，你回来啦？” 女儿抬起头，忽闪忽闪眨动眼睛。 苏玉林把手伸进放了玩具的口袋里面，拿出发条青蛙，握在手里，故意不摊开手掌，而是提醒女儿：“你猜猜，爸爸手里有什么东西。” 女儿歪起脑袋想了想：“苹果？” 苏玉林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女儿眨了眨眼睛：“冰棍。” 女儿就知道吃，苏玉林笑着摇了摇头。 “饼干。” “不对。” “糖果。” “不对。” “小人书。” “不对。” 女儿绞尽脑汁也猜不出是什么东西，苏玉林蹲下身，摊开了手掌，露出了发条青蛙。 “哇！青蛙！青蛙！” 女儿欢呼雀跃。 苏玉林扭满青蛙背上的发条，放到地上。 青蛙立即摆动身子向前移动。 “好好玩，动了动了，青蛙动了！” 女儿激动得蹦蹦跳跳。 “没事你买什么玩具？浪费钱。” 妻子端着炒好的菜，从厨房走出来。 苏玉林计上心来凑上前：“我也给你买了东西。” 黄玉娇放下菜碗，板起脸说道：“我不需要你给我买东西，你只要好好挣钱，我就知足了。” 话音刚落，苏玉林从裤袋里面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有镜子，还有梳子。 这样的礼物虽然很普通，但很用心。 女人都喜欢打扮，梳子和镜子对女人来说，不可或缺。 结婚这么多年，黄玉娇还是第一次收到酒鬼丈夫送的礼物。 她呆呆的看着小盒子，心中五味陈杂。 这些年承受的各种酸甜苦辣，一股脑儿涌上了她的心头。 “怎么了？不喜欢吗？下次我买更贵的给你。” 苏玉林见妻子不说话，以为是礼物没买好。 黄玉娇回过神来，板起脸接过小盒子，数落苏玉林：“以后少买东西，浪费钱。” 嘴上这样说，她心里其实如同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全家三口落桌吃饭，黄玉娇瞟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提包，一脸不解问苏玉林：“你没事买手提包干嘛。” 苏玉林解释：“钱太多了，不买手提包没地方装钱。” 女儿生性好动，放下饭碗拉开手提包，刚往包里瞟了一眼，立时满脸震惊叫起来：“妈妈，快看，好多钱！” 第14章 做生意赚的？ “好多钱钱，好多钱钱，爸爸带了好多钱钱回来。” 女儿兴奋得欢呼雀跃。 黄玉娇却半信半疑。 虽然她知道酒鬼丈夫这些天在做生意，但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 就算酒鬼丈夫赚到了钱，还不至于多到全家大呼小叫的程度。 可是，孩子是不会说假话的。 看着女儿小脸兴奋得通红，眼睛闪闪发光，黄玉娇又不得不相信女儿说的是真话。 在妻子的狐疑目光中，苏玉林拿起手提包，把放在里面的钱一股脑儿倒到桌上。 一分、二分、一毛、一块钱，甚至还有十元面额，通通从手提包里面掉落出来。 特别是硬币掉在桌上，发出“叮叮噹噹”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无尽的诱惑力。 黄玉娇呆呆地看着各种面值的钞票掉到桌上，感觉像是在做梦。 这也太不真实了，酒鬼丈夫怎么忽然带回这么多钱？ 就算酒鬼丈夫开始做生意，也不可能几天功夫就赚到一堆钱。 “叮叮噹噹”。 硬币掉在桌上的声音一阵接一阵传进黄玉娇的耳朵里。 渐渐惊醒了处于发呆状态的黄玉娇。 她猛地回过神来，迅速起身走到大门口，往外看了一眼后，做贼似的关上大门，把门栓也插上了。 有钱不能外露，这是老祖宗传来的心得。 回到桌边，黄玉娇板起脸问丈夫：“这些钱是你做生意赚的？” 事到如今，她还是不太相信丈夫几天就赚到这么多钱。 苏玉林开起了玩笑：“怎么，我爱人还是不相信我吗？如果不相信我，可以报警叫警察来抓我。” 黄玉娇没好气说道：“谁不相信你了，只是你一下赚这么多钱，让我觉得太离谱了。” 苏玉林笑了起来：“你先数钱，看看一共有多少。” 说完话，苏玉林从手提包里面拿出一捆橡皮筋。 八十年代，流行把数好的钞票用橡皮筋捆好。 黄玉娇激动万分开始数钱。 女儿只认识小面数的钞票，满脸兴奋跟着数钱：“一分、二分......” 苏玉林笑眯眯的坐在旁边，也不急着吃饭，而是等妻子数完钞票。 黄玉娇越数钱越激动，一桌的钱少说有二三百。 二三百什么概念？ 一般人的月工资也就三十块上下。 一年下来，也就三百左右。 酒鬼丈夫只是做了几天生意，就赚到了一般人一年的打工收入？ 这说出去，估计没几个人相信。 花了十几分钟，黄玉娇清点完了一桌的钞票。 她把钞票捆成许多扎，硬币没法捆。 她回房拿来一个罐子，把硬币全部放进罐子里面。 光是硬币，都有三十多块！ “纸币，一共三百块五毛五分。” “硬币，一共三十块二毛二分。” 黄玉娇做事情有条有理，把清点出来的钞票数额记在一个本子上，并且还写下了日期。 这一天，她将永远记在心里。 数完了钱，苏玉林把几捆钞票放进手提包里面：“这些钱我留着继续做生意，其它钱你保管好。” 他拿走了二百左右，余下的钱够妻子补贴家用了。 黄玉娇有些不放心，提醒苏玉林：“你可别 又跟那些猪朋狗友鬼混，他们看到你赚了这么多钱，一定会喊你请吃饭。” 苏玉林笑了起来：“你就放心吧，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 妻子不知道他是重生回来的。 这个秘密，他当然不能说出来。 黄玉娇把钞票和手提包放到房里，打开大门。 全家三口拿起碗筷，喜庆洋洋吃饭。 这种合家欢乐的气氛，是苏玉林梦寐以求的。 前世他就算坐拥几百亿资产，却因为痛失妻女，始终开心不起来。 有再多的钱，也无法买到幸福感，苏玉林终于体会到了。 女儿一边吃饭一边唠叨：“爸爸，你说过要买大彩电，要买自行车，还有缝纫机，你要说话算话。” 苏玉林微微一笑：“行，明天爸爸就去镇上买三件套，大彩电，自行车，缝纫机，一个不落！” 黄玉娇却不赞成，数落他：“家里不需要这些东西，你先好好做生意。” 女儿不乐意了：“妈妈，干嘛不买大彩电？爸爸赚了那么多钱，买了大彩电还有很多钱做生意的。” 黄玉娇板起脸训斥女儿：“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女儿嘟起了嘴巴，委屈巴巴扒饭。 全家三口吃饱饭，已是满头大汗。 家里没电风扇，只能去村里的大树下吹下凉风。 每到晚饭过后，大树下都坐着很多人乘凉。 苏玉林一家三口到了大树下后，有人用挖苦的语气问苏玉林：“你前几天不是说要买空调吗？怎么现在还跑来乘凉？” 苏玉林也不生气，底气十足回话：“买空调还不容易吗？只是我不想买而已。” “你就吹吧，我攒了几个月的钱，才舍得买一台电风扇，空调这种东西，是你这种家庭消费得起的吗？” 还是最先挖苦苏玉林的人说话。 此人叫毛定邦。 年龄和苏玉林差不多，俩人都是二十七八岁上下。 毛定邦在镇上供销社工作，吃国家饭。 在村里算是小康家庭。 跟毛定邦相比，苏玉林一事无成，游手好闲。 平时只要一有机会，毛定邦就会拿苏玉林寻开心，各种冷嘲热讽。 苏玉林早就看出毛定邦的心思了，但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没有跟毛定邦争论。 他已经不是二十年前那个废物了，无论是思维还是气度，都远在二十年前的废物之上。 女儿春凤却有些不高兴了，反驳毛定邦：“我爸爸有好多钱呢，比你还多。” 虽然她说的是真话，却引来了一阵哄笑声。 毛定邦趁机调侃：“我以为我们村只有一个吹牛大王，原来还有一个小吹牛大王。” 一番话再次逗笑众人。 尽管遭到群嘲，苏玉林却依旧面带笑容。 妻子黄玉娇则是面色阴沉。 女儿春凤坐不住了，火冒三丈指责在场的人：“你们干嘛瞧不起我爸爸，我爸爸很能干的，赚了几百块，你们要是不信，我叫我爸爸回去拿钱给你们看下。” 第15章 介绍工作 春凤刚说完话，周围立时一片寂静。 没过多久，笑声接二连三响起。 毛定邦一边笑一边教育春凤：“凤凤，你们老师没教过你吗？好孩子是不能说谎吹牛的。” “我没有吹牛没有说谎，我说的是真的。” 女儿急得大声反驳。 黄玉娇阴沉着训斥女儿：“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在她的训斥声中，女儿委屈巴巴嘟起了嘴巴。 苏玉林并没有生气，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干大事的人，不拘小节。 这点冷嘲热讽要是受不了，以后求人办事就更有得受了。 黄玉娇担心再待下去，女儿会说漏嘴。 尽管大家都不相信小孩说话，难保会有一些人听进去。 黄玉娇抱起女儿，在丈夫的陪同下回家睡觉。 回到家里后，全家三口爬到床上。 女儿依然气不过，愤愤不平说道：“爸爸有好多钱钱的，比毛叔叔还要多呢。” 黄玉娇板起脸训斥女儿：“以后别在其它人面前说爸爸有好多钱，明白吗？” 女儿眨着一双大眼疑惑不解问：“为什么呀？” 黄玉娇没闲情解释，吓唬女儿：“哪来这么多为什么，赶紧睡觉。你要再不睡觉，狼外婆过来带你走了。” 八十年代的家长都喜欢用狼外婆吓唬小孩。 这招屡试不爽，小家伙立即老老实实蒙头睡觉。 苏玉林见女儿睡着了，不由自主把目光移到妻子身上。 妻子穿着白色短袖，身材挺拔。 一双大长腿从小短裤里面露出来，光滑白净。 苏玉林从头到脚打量完妻子傲人的身材，暗暗在心里感叹。 自己当年娶了这么绝色的老婆，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 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苏玉林情不自禁把手放到妻子肩膀上。 妻子已经闭上眼睛了，立时惊醒。 板起脸问：“干嘛呢？” 苏玉林抬头看了一眼睡着的女儿，凑到妻子耳边说道：“老公想你了。” 妻子会过意来，满脸娇羞拒绝：“这床就这么点大，会把女儿吵醒的。睡觉吧。” 苏玉林没撤了，苦丧着脸看向雪白的蚊账顶，暗暗发誓要尽快起房子，买一张可以随意翻滚的大床。 天色大亮，苏玉林吃完早饭，拿上手提包，拉起板车，准备出门去镇上。 妻子不放心，叮嘱他：“你到了镇上看好你的手提包，别给别人碰。” “放心啦，你爱人没那么笨。你在家里好好带女儿，等着做万元户吧。” 安慰完妻子，苏玉林拉起板车准备出发。 女儿从屋里跑出来，大声喊：“爸爸，今天挣更多的钱钱回来呀，记得给我买吃的啊。” 苏玉林笑了起来：“你个小馋虫，在家里好好听话，不要气妈妈，知道吗？不然不买吃的给你的哦。” 叮嘱完女儿，苏玉林拉起板车就走。 向前走了几步，他回过头来一看。 妻子牵着女儿的小手，站在门口依依不舍目送他出村。 一瞬间，一股充实生活感从苏玉林心中生起。 前世就算坐拥几百亿资产，每次出门工作的时候，苏玉林就觉得空荡荡的。 如今看着妻女在门口目送他离去的情景，他感觉到无比充实又幸福。 这样的感觉太好了，能给他带来更多拼博的动力。 来到镇上，苏玉林还没好好喘口气，遇到了买了包子当早餐的毛定邦。 毛定邦准备去供销社上班，他见苏玉林拉着一辆板车，还在车头挂着手提包，立时凑过来阴阳怪气打招呼：“苏老板，早啊。” “早。” 苏玉林虽然讨厌毛定邦，还是回了一声招呼。 毛定邦惺惺作态劝说苏玉林：“你还是老老实实找份工作做吧，你这样拉板车晃悠一天，能挣几个钱？” 苏玉林计上心来苦着一张脸：“我一没技术，二没文化，找工作谁要啊？” “你中午请我吃饭，我可以介绍一份工作给你。” 毛定邦一边嚼包子一边打保票。 苏玉林忽然心里一动，很快想起了二十年前同样的情景。 当年也是毛定邦让他请吃饭，然后介绍他去供销社当搬运工。 谁料没过多久，全国进行制度改革。 供销社从国营变成了私营。 接手供销社的私人老板降低了搬运工的工资，苏玉林与老板吵了一架后，辞职离开了供销社。 回想完往事，苏玉林精神大振。 这么重大的事情他差点忘记了，幸好毛定邦唤起了他的记忆。 不过，记忆归记忆。 也许会有一些出入。 为了验证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和当年是不是一样，苏玉林爽快的答应请毛定绑中午吃饭。 到了中午，俩人在一家小餐馆落座。 苏玉林点了几个小菜，与毛定邦边吃边聊。 毛定邦喝了几口酒后，打开天窗说亮话。 “供俏社在招搬运工，我可以安排你进去。” 事情果然和当年一样。 毛定邦当年并不是好心介绍工作给苏玉林，而是从中抽提成。 苏玉林果断拒绝，意味深长提醒毛定邦：“搬运工就免了，过不了多久，供销社要出大事。” 毛定邦一愣：“你什么意思？供销社出什么大事？” “天机不可泄露，你也赶紧早做打算吧。” 苏玉林故意不把话说清楚，卖起了关子。 毛定邦不高兴了，数落苏玉林：“我是看你跟我一个村，才好心介绍工作给你，你不做就算了，多的是人想做。” 他压根不把苏玉林的提醒放在心上。 吃完饭，两人各忙各的。 苏玉林已经计划好了拿下供销社。 这么一大块肥肉，各方争抢。 谁资金最多，谁就拿得下。 在蒋跃进的介绍下，苏玉林跟几个菜农谈好了交易。 蒋跃进开拖拉机跟随苏玉林拉菜，成了苏玉林的专车司机。 开拖拉机卖菜是很少见的。 八十年代的商贩大多思想保守，摆个小摊有生意就知足了。 一车的拖拉机拉到镇上后，苏玉林大声吆喝叫卖。 车上的菜种类多，又新鲜，很快吸引一堆人抢购。 第16章 万元户 一天功夫下来，一车的菜全部卖得一片不剩。 蒋跃进目瞪口呆，看向苏玉林的眼神多了一丝敬佩。 他忽然意识到了有些钱天生是别人赚的。 换成他开拖拉机拉菜来卖，能卖掉半车就不错了。 他没法像苏玉林一样口舌生莲，没法放下脸面吆喝。 “给，这是你一天的工资。” 苏玉林从手提包里面抽出十块钱，递到蒋跃进面前。 十块钱快赶上普通人半个月工资了。 一天就挣到十块钱，蒋跃进激动万分伸手接过钱，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向苏玉林道谢才好。 苏玉林提醒蒋跃进：“以后你跟着我好好干，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蒋跃进把钱全部放进口袋里面，面色严肃表态：“老板，只要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当天晚上回到家里，苏玉林照旧让妻子清点钞票。 女儿欢呼雀跃，跟着数钱。 一天下来，除去本钱，尽挣五百块！ 五百块什么概念？ 普通人一个月工资三十块，一年也就三百块。 就算是城里上班族，一个月工资顶多四五十，一年四五百收入。 苏玉林只花了一天时间，就挣了一般人一年的收入。 “爸爸又挣了好多钱钱，爸爸又挣了好多钱钱。” 女儿兴奋得手舞足蹈。 黄玉娇下意识瞟了一眼关紧的大门，板起脸训斥女儿：“小声点，你再吵，回房去。” 女儿委屈巴巴，嘟着小嘴不说话了。 苏玉林把女儿抱到怀里，柔声安抚：“乖，听话，爸爸赚这么多，不能给别人知道，不然人家要是知道了，就会上门抢的。” “那我以后说话小声点，不给别人听到。” 女儿信以为真。 接下来几天，苏玉林在蒋跃进的协助下继续向菜农进菜，拉到镇上卖。 镇上人口多，苏玉林每次在一个地方卖了一二个小时就走。 连换了几个地方，轻轻松松把几车菜全部卖掉。 几天下来的收入，已经不是小康家庭能比的了，比小康家庭还要收入高。 看着丈夫每次回来倒出一堆钱，黄玉娇从最初的激动转为了淡定。 她曾经做梦都渴望家里过上好日子，如今家里有这么多钱，随时都能过上好日子，她却异常冷静，没有大喊大叫。 每次数钱的时候，她关好门窗，一条缝都要用纸团堵住，防止有人偷看。 这么多的钱，如果被别有用心之人看到了，有可能给全家带来灾祸。 清点完几天的钱，一共一万五千二百三十一块三毛二分。 看着整整齐齐摆放在桌上的一捆捆钞票，黄玉娇精神恍忽，感觉像是在做梦。 这一万多块，几天时间就挣到了。 万元户在八十年代万里挑一。 相当于新时代的百万千万富翁。 苏玉林面对一万多块钱，踌躇满志提醒妻子：“这些钱只是小钱，我的目标是挣几百万几千万，上亿。” 黄玉娇给了他一个白眼：“大家说你是吹牛大王果然没错，吹起牛来没边没际。” 这么多的钱，放家里不安全。 苏玉林在妻子的陪同下去镇上的银行跑了一趟，存入了三分之二的钱。 八十年代还没有银行卡，只有存折。 苏玉林拿着为了存钱开的新存折，苦丧着脸喃喃自语：“这东西带在身上太麻烦了，没银行卡好。” “银行卡？什么银行卡？” 妻子听得真切，张口就问。 苏玉林反应极快，随口说谎：“银行卡是城市的一种新存折，带在身上非常方便。” 黄玉娇信以为真，没有再追问了。 家里有了上万块，买什么家电用品都是小意思。 苏玉林本想买大彩电的，满足女儿的愿望。 但妻子不同意，认为不是时候。 夫妻俩经过一番商议，决定暂时买一台电风扇。 晚上，吃过饭后，全家三口坐在桌边吹落地电风扇。 村里人陆陆续续从门外经过，无不一脸惊讶。 没过多久，苏玉林家买了电风扇的消息传遍全村。 一些村里人上门看个稀奇，就像是看到了高科技一样。 八十年代大部份家庭生活清贫，能买得起电风扇的家庭，起码算是准小康家庭了。 苏玉林给家里添置了电风扇后，还带领妻女到镇上服装店买衣服。 一家三口人手一套新衣服，回家后穿到身上，在村里走动的时候引来村民们围观。 “你家发财了吗？又是买电风扇，又是买新衣服。” “玉林哥，你现在在哪工作啊？能不能带下我？” “你们家电风扇都买了，什么时候买彩电啊？” “老弟，发财了不要忘记我们啊，有好路子跟我们分享分享。” 面对村里人套近乎，苏玉林装聋作哑。 以前他没钱的时候，村里人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如今他有钱了，个个来巴结他。 半个月后，苏玉林在家看报纸，毛定邦忽然上门。 一进屋就堆着笑脸打招呼：“在家啊。” “嗯。” 苏玉林应了一声，头也不抬。 毛定邦落座后，开门见山说道：“你上次说供销社要出大事，竟然被你说中了，供销社要转私营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皱着眉头。 大凡国营企业改革，都会影响到职员就业，或被辞退，或降职，要么降薪。 苏玉林等的就是这一天到来，他也不拐弯抹角，而是问毛定邦：“你知道供销社领导住哪吗？” 毛定邦说到：“知道啊，就住镇上市场旁边。” 苏玉林接着问：“叫什么名字？” “李东强。” 回答完后，毛定邦回过神来问：“你要找我们领导？” “对。” “找他有什么事？” “私事。” “什么私事？” “这就不方便跟你说了。” “真的不能说吗？” 毛定邦无比好奇。 他上门就是想弄清楚，苏玉林为何料事如神，提前知道供销社将进行改革。 可是，苏玉林口风严得很，无论他怎么试探，都没法问出有用的信息。 毛定邦离去后，苏玉林立即离家出门去镇上，来到了李胜义家门外，敲响了房门。 第17章 上门送礼 “李主任在家吗？” 苏玉林一边敲门一边喊话。 没过多久，屋里响起一个男人声音：“谁啊，来了来了。” 话音落下，房门打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呈现在苏玉林面前。 “李主任你好。” 不用细看，苏玉林就知道开门的人是李主任。 说话的同时，送上事先买好的一条烟和一盒酒。 八十年代，舍得买一条烟的至少不是穷鬼。 李主任立即笑容满面接过烟和酒，招呼苏玉林进屋落座。 “你找我有什么事？” 人在官场久了，李主任心知苏玉林不可能平白无故上门送礼，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而且从送香送酒来看，事情一定不小。 苏玉林见李主任也是性情中人，于是说起了正事：“供销社不是要改私营了吗？到时一定有很多柜台要出租吧？价格合适的话，我想租下来。” 李主任弄清楚苏玉林的来意后，心里立时吃了一惊。 能提前知道供销社改革的人，少之又少。 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李主任不由多看了苏玉林一眼。 情不自禁生起了疑惑。 如果苏玉林不是一般人，从衣着就可以看出来。 然而，苏玉林衣着普通无奇，看起来既不像老板，也不像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对方是从哪打探到的消息呢？ 不过，虽然苏玉林从外表来看很普通。 李主任也没有狗眼看人低。 混迹官场多年，他也遇过像苏玉林这种衣着普通，身份地位却不一般的人。 思来想去，李主任没有完全向苏玉林兜底，而是反问：“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苏玉林随口编了一个理由：“听朋友说的。” 李主任闻言半信半疑，但又不便打破沙锅问到底。 看在苏玉林舍得送烟送酒的份上，而且供销社确实打算对外出租柜台。 李主任向苏玉林交了底：“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出租的柜台数量有限，而且价格都不便宜。” 苏玉林问：“多少钱一个柜台？” “租一个柜台，一年一千五。” 说这话的时候，李主任不动声色观察苏玉林的表情变化。 不是一般人，谁敢去冒险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一年一千五，一个月一百多块。 一般人的月收入也就三四十块。 租一个柜台一年下来，能顶一般人二三年的收入。 苏玉林继续问：“李主任你准备出租几个柜台？” 李主任想了想：“五个。” 虽然供销社转私营，但前期先试水，暂时不出租所有柜台。 苏玉林当机立断说道：“五个柜台我全部租了，一年给你八千！” 李主任没有料到苏玉林要么不租柜台，一租就全部租下来，顿时面色一变。 一双眼睛带着怀疑打量苏玉林。 如果苏玉林说租一个柜台，李主任还是相信苏玉林有这个实力的。 可是，苏玉林不但想租柜台，还全部包下来。 不但包下来，竟然还多给五百。 一年租五个柜台一共七千五。 如果苏玉林多给个几十块，李主任觉得没什么大惊小怪。 可是，这是多给五百块！ 普通人的工资一年都没有五百块。 面对出手大方的苏玉林，李主任感觉自己的大脑不好使了，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他为官多年，也跟很多有头有脸的老板打过交道。 但是像苏玉林这种财大气粗的老板，他还是第一次见。 更让他震惊的是，苏玉林看起来三十岁不到。 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竟然开口包下五个柜台。 这跟天荒夜谈一样。 苏玉林见李主任不说话，而是凝神思考。 于是主动提议：“这样吧，我先付一千块定金给你，等供销社正式出租柜台了，你再租给我。” 前世他能把资产做到几百亿，跟做事有魄力有很大关系。 很多项目他都敢提前付定金，才把事业越做越大。 如今回到过去，区区一千块算什么。 只要他主动先付一部份钱，自然就能得到李主任信任。 他和李主任没有任何交情，双方想要迅速建立交情，只有金钱可以办得到。 苏玉林从手提包里面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几捆钱。 上门之前，他就决定先付一千块给李主任。 几捆钱摆在桌上，充满了无尽的诱惑力。 李主任看得眼睛都直了。 虽然他为官多年也不缺钱，但一下见到这么多钱摆在眼前，不得不让他也心神荡恙。 “我去拿笔，写份收据。” 稳住心神后，李主任起身想去拿笔。 却被苏玉林叫住：“不用，我相信你。不用写收据。” “不用写吗？” 李主任回到座位上，无比惊讶。 心里同时产生一丝感动。 他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遇到如此信任他的人。 其实，苏玉林不让李主任写收据有别的原因。 就算事情黄了，或发生什么变故。 这一千块权当是收买了李主任。 以后还会有需要李主任帮忙的时候。 所以，这一千块不需要李主任写收据。 “老弟，咱们真是相见恨晚啊。” 李主任被苏玉林的气魄胸怀打动了，发自内心把苏玉林当成了兄弟。 他当场保证：“只要上面计划不变，这五个柜台全部租给你！”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苏玉林勾嘴一笑。 这先给的一千块看起来充满了风险。 其实可以带来巨大的回报。 从李主任家里出来，苏玉林从一家自行车店经过。 心里立时一动。 平时经常来镇上，没有交通工具。 买辆自行车就方便多了。 本来他打算买摩托车。 考虑到摩托车太招摇了，于是决定先买自行车。 八十年代能买得起自行车的，都是小康家庭了。 苏玉林走进自行车店，挑挑拣拣，花一百五买了一辆二八大杠凤凰牌。 八十年代凡是小康家庭，都有一辆二八大杠凤凰牌。 就如同新时代的富裕家庭都有一辆小车。 苏玉林骑着新买的自行车，一路吹风往村里骑行，好不惬意。 他忽然发现，骑自行车也能带来快乐。 前世他就是驾驶劳斯莱斯也不快乐。 一路感概万分，回到村里，苏玉林发现自己捅了马蜂窝了，吸引了全村的人围观。 第18章 买自行车 “我不是在做梦吧？这骑自行车的是谁啊？” “二流子，你从哪借来的自行车？” “借的？我看是偷的！” “这二流子最近走了什么好运？又是电风扇又是自行车，是捡到钱了吗？” 村里人都不相信苏玉林有能力买自行车。 虽然大家经常去镇上，却没注意到苏玉林在做小菜生意。 村里人对苏玉林的印像一直没变，一直停留在游手好闲，嗜酒好赌。 如今苏玉林接连往家里添置大件用品，自然而然引起了村里人猜疑。 毛定邦正好下班回来，一眼看到苏玉林推着自行车步行。 他立时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打量苏玉林。 要说村里谁最混得好，自然是毛定邦了。 他在供销社工作，每个月有四十块工资。 捧的是铁饭碗，而且工作体面又轻松。 风不吹雨不淋。 长此以往，毛定邦产生了优越感，自认高人一等。 平时在村里遇人就鼻孔朝天，瞧不起任何人。 毛定邦虽然也买了辆自行车，但已经骑了几年很破旧了。 虽然他工资稳定，但他舍不得换新的自行车。 看着自己最瞧不起的二流子买了辆自行车回来，毛定邦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于是上前问苏玉林：“这自行车多少钱买的？” “一百五。” 苏玉林推着自行车外家走，回话痛快。 毛定邦像是遭到了电击一样，呆若木鸡站在当场。 一百五是他三四个月的工资了，如果让他花这样的价格买自行车，他无论如何也舍不得。 “这小子最近好像发财了。” “不会是赌博手气好赢了很多钱吧？” “有可能是偷的钱。” “偷钱就严重了，这是犯法的。” 在村民们的议论声中，苏玉林推着自行车回到家门口，高声往屋里喊：“娇，春凤，看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话音落下没多久，妻子在女儿的跟随下从屋里走出来，视线落到了崭新的自行车上。 换成以前，苏玉林还没开始做生意赚钱的时候，如果看到苏玉林买了一辆自行车回来，黄玉娇会无比震惊。 此一时，彼一时。 黄玉娇这些天每天都面对一大堆钱，心性稳重了很多。 她瞟了一眼远处窃窃私语的村里人，数落丈夫：“你无原无故的，买自行车干嘛。” 苏玉林笑道：“有自行车方便出门啊，来回一趟镇上省事省力。” “太好了，咱们家有自行车喽！咱们家有自行车喽！” 女儿春凤无比激动，一边鼓掌一边蹦蹦跳跳。 苏玉林让妻子把女儿抱起来，放到车前横轴上的座椅上。 八十年代的自行车都附带儿童座椅，方便父母骑自行车的时候带着孩子出行。 女儿坐到儿童座椅上无比兴奋。 苏玉林让妻子坐到后座上。 在一双双羡慕的目光中，苏玉林骑着自行车，搭载妻女在村里来回骑行。 这就是幸福。 不需要过多的物质，全家三口骑着自行车兜风，就能感受到幸福的滋味。 兜完风，苏玉林教妻子学自行车。 他发现二八寸凤凰牌自行车不适合女性骑行。 这种品牌的自行车太高大了，一些个子矮的男性骑起来都非常吃力。 妻子虽然身材不矮，亭亭玉立。 但骑这种高头大马的自行车也很费力，而且也不雅观。 这样的自行车不适合女性骑行，苏玉林决定回头买辆矮小一些的自行车给妻子。 集日到来，苏玉林照常出门与蒋跃进碰面，继续开拖拉机卖菜。 黄玉娇在家里打扫卫生，家里有了电风扇，还有自行车。 她感觉家里充满了活力，一有时间就收拾一下屋子。 “姐，你在家啊？” 黄玉娇低头扫地的时候，听到门口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声。 抬头一看，是弟弟黄玉龙上门来了。 黄玉娇的娘家在几十里外。 因为丈夫没出息，经常喝酒赌博。 娘家人这些年很少上门做客。 一个月前，苏玉林还跟黄玉龙吵过架。 争吵原因无外乎他游手好闲，一事无成。 当时黄玉娇夹在中间，谁也没帮。 她以为那次吵架后，弟弟黄玉龙不会再上门了，谁料时隔一个月，弟弟竟然不请自来。 而且还带了一个中年妇女上门。 眼前的中年妇女有几分眼熟。 黄玉娇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仔细一想，却又想不出在哪见过中年妇女。 “坐，别客气。” 黄玉龙带领中年妇女进屋落座，如同回到自己家里一样。 黄玉娇再次打量中年妇女，终于回过神来了，这不是远近闻名的媒婆张嫂吗？ 弟弟难得上门一趟，上门也罢了，带个媒婆来是干什么？ 难道弟弟看中了本村哪个姑娘？ 弟弟年纪也不小了，也确实应该找个姑娘成家了。 想到这里，黄玉娇试探性的问张嫂：“张嫂，我弟是不是看上我村里哪家姑娘了？” 张嫂和黄玉龙对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黄玉娇立时糊涂了。 弟弟没看上谁，带媒婆上门做什么？ “舅舅，你来啦。” 女儿在外面玩耍回来，一进屋就认出了黄玉龙，欢呼雀跃向黄玉龙奔去。 黄玉龙伸手把外甥女春凤拉到怀里，摸了摸外甥女的小脑袋，一脸疼爱说道：“一个月不见凤凤，都长胖啦？” 他丝毫不知道春凤长胖的原因。 这些天苏玉林日进斗金，全家每天吃的是大鱼大肉。 春凤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天天大鱼大肉利于长胖。 跟外甥女热乎完后，黄玉龙让外甥女到边上玩耍，压低声音问姐姐黄玉娇：“姐夫不在家吧？” “他不在家，去赶集了。” 虽然觉得弟弟今天上门有些古怪，黄玉娇还是对弟弟有问必答。 黄玉龙一听苏玉林不在家，瞟了一眼在旁边玩耍的外甥女，再次压低声音说话：“姐，我就不拐弯抹脚了，跟你直说吧。这次来，我是为你做媒的。” “为我做媒？” 黄玉娇大吃一惊。 她已经是有夫之妇，而且还育有一女。 弟弟这是唱哪出戏？ 竟然上门为她做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