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好男人(快穿)》 1、低贱皇子与世族千金1 “笃笃笃……” 楚恒在一阵敲门声中恢复了意识,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在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里,他知道,他已经穿越到任务世界了。 他从书案前站起身,一边去开门一边在心里唤道:“系统?” “好男人系统为你服务,恭喜宿主开启渣男改造之旅,我们任务目标是成为绝世好男人,我是你的任务助手,很高兴与你一起做任务。” 楚恒神色平静的拉开门,“传送这个世界的资料。” “好的,这就为你读取资料。” 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约摸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年肤白身长,但有些中气不足,且穿着古代宫廷才有的太监服,楚恒便猜到他的身份。 “墨玉见过五殿下。”少年恭敬行礼。 五殿下?看来原主的身份是皇子。 楚恒扬手:“免礼。” “殿下,宴会要开始了,奴才陪您过去吧。”墨玉道。 楚恒点头,理了理衣发,跟着他走了。 资料很快传送过来,楚恒一边往宴会去一边做梳理。 这是一个名为魏的朝代,但并不是历史上的魏国,而是一个并不存在的朝代,原主是大魏国皇帝楚炎的第五个儿子,他上头还有四个兄长,个个身份尊贵,唯独他的生母是一个浣衣局的下等宫女,生下他不久后就病逝了。 原主出生低微,没有母亲护佑,不受父皇喜欢,不得兄长关爱,就连宫中得势的太监宫女也都欺辱他,是一个从小就缺爱的小可怜。 只是小可怜胸怀大志,不甘心永远被人踩在脚下,他暗中谋划夺取皇位,要成为主宰他人命运的强者。 自小他就用尽一切办法去学习,他也是个极为聪慧之人,不管是习文还是习武他都一点就通,他自认为比上头的四个兄长要强许多,奈何出身不好,不管他再优秀都没有人看得见。 兄长们有父皇的疼爱,有母亲的帮扶,有能人谋士的相助,而他什么都没有,从小到大,他身边只有一个墨玉照顾他的日常起居,旁的都只能靠他自己。 自小就受尽苦楚的他更明白世态的炎凉,人性的凉薄和丑陋,因此也学会了伪装和算计。 他本文武双全,身体康健,但为了在虎狼窝中存活下来,他伪装庸碌,藏拙露怯,以病弱无能的形象示人,他知道,只有不成为别人的威胁才能安然无事。 隐忍了十几年,他总算是平安长大了,但离达到目的还很遥远,他孤身一人很难成事,必须要寻找助力,可以他的身份是没有人愿意助他的,而他的筹码便只有他的亲事。 娶一个家境身份都足够份量的皇子妃就能得到一大助力,而很快他就有了目标,那就是武临侯萧勇的嫡女萧雨嫣。 武临侯萧勇有从龙之功,深得楚炎器重,其子萧予安又是战无不胜的骁勇大将,父子二人手握大魏的兵马大权,萧雨嫣这个侯府嫡女也深得皇帝喜爱,自幼便出入皇宫,是大魏第一贵女。 只要娶了萧雨嫣就等于得到了武临侯府的支持,大业便成功了大半。 原主费尽心机,最终得尝所愿,赢得了萧雨嫣的欢心,娶了她为五皇子妃,得到了武临侯府的支持,挤进了众皇子的夺嫡之战中。 五子夺嫡,过程十分惨烈,但最终还是让原主得胜,他顺利当上了皇帝。 可是在当上皇帝后他担心武临侯府权势过大,会威胁到他的皇位,便以通敌判国的罪名将萧家给灭族了,萧氏一族几百口人都被屠杀,连萧雨嫣年仅七岁的幼弟也没逃过一死。 萧雨嫣被自己深爱的男人灭了全族,得知原主娶她只是为了皇位,并不是真心爱她,悲痛欲绝之下撞柱而亡…… 看到这楚恒便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了,他问系统:“我来了原主的身体,原主的魂魄去哪了?” “渣男的魂魄正在遭受惩罚,他要受电击、火烧、冰冻、雷劈、绞刑、凌迟等一百八十道酷刑,直至魂魄消散,不会再有转世为人的机会。”系统说。 楚恒很满意,原主这么渣,就该有这样的下场。 “啊?”转弯的时候,墨玉撞了一个急匆匆而来的人,看清对方身份后,他吓得扑通跪了下去,“奴才该死,冲撞了二皇子!” 楚恒抬眼看去,见面前站着一个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大魏国的二皇子,原主的二皇兄,楚憺。 “眼睛瞎了吗?不会看路?”楚憺一脸怒容,眼神锐利,二话不说就朝墨玉一脚踹了过去。 墨玉被踹翻在地,他立即爬起来磕头请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楚憺怒气未消,再次抬脚朝墨玉踹去,楚恒向前相护,“二皇兄息怒,墨玉不是有意,还请二皇兄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他计较。” 楚憺抬起眼皮,凌厉的眼神甩了过去,抬起的脚也转了方向。 楚恒意识到危险,本能的要还击,可想到原主此时处境,还不到他正面刚的时候,只能堪堪忍住,不得不受了楚憺这一脚。 “五殿下!”墨玉扑过去扶住被踹倒在地的主子,急得变了脸色,“您没事吧?” 楚恒未来得及说话,一只脚踩了过来,将他刚直起的身子又踩了下去,“楚恒,你这个贱婢所出的卑贱之人有什么资格替别人求情?” “二皇子恕罪,是奴才该死,求二皇子放过五殿下,要杀在剐奴才全凭二皇子做主。”墨玉哭着求道。 “你算什么东西,滚开!”楚憺扬手一巴掌朝墨玉甩去。 墨玉被打得倒向一旁,脸上火辣辣的痛,他顾不得痛,爬起来一个劲直磕头,“求二皇子放过五殿下,求求您了!” “二殿下,宴会要开始了,还是不要惊动皇上为好。”楚憺的心腹太监青石劝道。 楚憺冷哼一声,抬手拍了拍楚恒的脸,“要不是怕坏了父皇的雅兴,本皇子今天就弄死你!”他抬开脚,嫌弃的拍了拍手,“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下作的法子,让父皇准许你一起来避暑山庄,和你这种卑贱之人同席而坐,真晦气!” 他骂骂咧咧的带着青石走了,墨玉才敢爬过去扶楚恒,“五殿下,您没事吧?” 楚恒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哪怕之前接收了原主所有的记忆,也未曾对原主的经历感同身受,经此一遭他才明白原主的日子过得有多么不易,随时一个不慎就要丢掉性命,侮辱打骂更是家常便饭,难怪原主要谋夺皇位。 以他的处境如果不能坐到那张龙椅上,他永远都要活得卑微如蝼蚁。 热血男儿,怎会甘心? “殿下,都是奴才的错,要是奴才再谨慎些就不会……” 楚恒阻了墨玉的话,“不关你的事,是我这身份连累了你。” 就算今天墨玉没有撞到楚憺,楚憺也会找别的理由发作。 “殿下这话可就折煞奴才了。”墨玉把主子扶起来,一边替他拍去身上的尘土,一边难过的哭道:“明明都是皇子,为何只有殿下受这种屈辱?这对殿下太不公平了。” 楚恒看着楚憺远去的身影,眸光慢慢冷却,“墨玉不哭,有件事要你去办。” 皇家避暑山庄建在京城郊外的凤霞山下,那里有条天然的瀑布,水流长年不息,依山所建,傍水而居,是避暑纳凉的绝佳之所。 七日前,文康帝楚炎带着几位得宠的妃嫔和一众皇子公主搬进了皇家避暑山庄,奏折每日由快马送过来批阅,再快马送回。 正值盛夏,太阳火辣辣的,守兵热得满头大汗仍是半点不敢松懈,死死守住各个入口,以至于让隐在暗处的人许久不敢有所举动。 “三哥,守卫这么多,我们怎么进得去?”草丛中,一个约摸二十出头的汉子抹了把脸上的汗,着急道。 他旁边一个黝黑壮实的男人道:“老四,你别急,总能找到机会的。” “怎么能不急呢,我们一路被人追杀,好不容易才逃到京城,必须要尽快把事情办妥。”周老四说着还谨慎的看了看四周。 这一路的逃亡让他练成了极强的戒备心,随时随地要注意周围有没有危险。 汗珠流到眼皮上,许老三抬袖抹去,“急也没用,我们一群兄弟从潮州逃出来,就死剩下你我二人,要是不稳妥些我们也会没命的,事情没办成,怎么对得住死去的兄弟?” 周老三也知道急不得,拿起脖子上已经一股子汗馊味的汗巾擦了把脸上的汗,抬头看了太阳一眼,暗骂,贼老天,热成这样,是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吗? 突然,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两人戒备的转头看去,见是一个年轻的太监,脸色顿时大变。 “人找到了吗?”走到无人之处,楚憺问。 青石回:“回二殿下,还没。” “废物,区区两个难民,这么久了还没找到,本皇子要你们何用?”楚憺拍着桌子怒道。 青石一脸惶恐,“我们的人一路追杀他们,到了京城外一百里的小镇追丢了,至今下落不明。” “那还不加派人手去找?要是出了差池,本皇子饶不了你们!”楚憺俊逸的脸上全写着不耐烦。 青石应道:“是,二殿下,奴才这就加派人手去找,一定将人抓到。” “找到人后立即灭口!”楚憺一双眼中布满阴狠。 青石抱拳,“是!” 宴席就设在瀑布附近的亭中,亭子比一般的凉亭要大上几倍,摆上了桌椅和各种美酒佳肴。 瀑布的清泉伴着风时而飘到凉亭,凉爽极了。 楚恒回去换了身衣衫才再次前往宴会,他到凉廷的时候已经有两个皇子到了,他向前行礼,“三皇兄,四皇兄。” “五皇弟来了。”三皇子楚恺笑着打招呼。 他向来以和善示人,最重名声,年纪轻轻已营芨了一个谦谦君子的美名,他的生母是四妃之首的贤妃,贤妃也如她的封号一样,有贤良之名。 四皇子楚慎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出声,但眼底的轻视显而易见。 原主的印象中,楚慎人如其名,最是谨慎小心,他的生母是良妃,也是个胆小怕事的主儿,楚慎与太子楚愃最为要好,今日竟然没有与楚愃一道前来,而是与楚恺在一起,倒是奇了。 原主本就受冷落惯了,楚恒也没在意,正要落座,这时楚憺来了,兄弟三人赶紧向他行礼。 楚憺是容贵妃所出,向来骄纵,目中无人,视三人如无物,冷哼一声自顾自坐了。 不多时太子楚愃也来了,他是嫡长子,生母是皇后,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是众皇子中身份最贵重的,他还算亲厚和善,与兄弟几个打了招呼,便坐了下来。 楚恒却察觉出楚愃对楚憺很是忌惮,对原主很是冷淡,至于老三,不放在眼里,而看老四的眼神却有几分居高临下。 看破不说破,楚恒低头喝了口茶,这时文康帝楚炎带着后妃和公主们过来了,这次任务的任务人萧雨嫣跟在皇后身边,瞧着比几个公主还要风光。 按理说萧雨嫣一介臣女是不能随皇室一起来避暑山庄的,但萧雨嫣得皇帝宠爱,向来视她如自己的女儿,比公主也差不了多少,每次皇家宴席,她必会在。 萧雨嫣与原主同岁,原主只大她几个月,二八年华,长得肤白貌美,气质绝佳,特别是那双灵动乌黑的双眸,像泅着两湾清泉,干净清冽,她眉宇间还有一股英气,与别的女子很是不同。 楚恒察觉到有不少视线落在萧雨嫣身上,但不稀奇,以她的身份,打她主意的定然很多。 又是一番见礼,这才坐定。 这时,墨玉回来了,楚恒看他一眼,见他点头,这才微扬了嘴角。 文康帝在此设宴只是为了乐呵乐呵,并无别的名目,因此很是夸赞了四周的风景,还吟了几首诗,众人自是附和,好生附庸风雅了一番。 风雅完后,文康帝便宣布宴席开始,这时,两个人闯了进来,扑通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头,扯着嗓子大喊:“皇上,求您为草民做主!草民要状告二皇子草菅人命!” 2、低贱皇子与世族千金2 “草民要状告二皇子草菅人命!” 这话一出惊得在场的众人都变了脸色,最震惊的当数二皇子楚憺,他盯着那两人一脸不敢置信,他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文康帝脸上的笑意瞬间散去,看着楚憺问道:“二皇子,这是怎么回事?” 楚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起身出列,抱拳回道:“父皇,此二人来历不明,恐是刺客,儿臣这就将人拿下!” 说罢朝凉亭外同样震惊的青石扬手。 青石带着人就要进去,太子楚愃出声了,“二皇弟,他二人御前状告你草菅人命,咱们不妨听他们把话说完,何必着急把人带走呢?” 他这话明显在说楚憺心虚怕事情暴露才要将人带走掩饰罪行。 “可是父皇的安危更为重要,先把人带下去,确保父皇的安危再慢慢审也不迟。”楚憺厉声道。 楚憺为人心狠手辣,向来跋扈嚣张,许多人都惧他,但楚愃是太子,一国储君,别人怕楚憺,他不怕,他指了指在场众人,“我们这么多人在此,还有重兵把守,难道护不了父皇的安危吗?” “你敢冒这个险,我可不敢,在我心中父皇的安危是重中之重,不可存侥幸之心。”楚憺义正严词道。 兄弟二人各执一词,谁也不肯退让,这时,楚慎站起身道:“父皇,此二人前来告御状,说明有冤情,确实得当面问清,但父皇的安危也很重要,不如先派人搜此二人的身,确保他们不能伤人即可问话。” 楚憺阴冷的瞪了楚慎一眼,是个人都知道楚慎是太子党的人,他这话摆明了就是帮楚愃说话。 文康帝赞同道:“就依四皇子之言。” 青石带着人退了回去,另有两名侍卫向前搜了那二人的身,确定二人身上并无兵刃,然后戒备的站在二人身边。 文康帝道:“太子,你替朕问话。” 楚愃抱拳应下,走到二人面前道:“你二人是何人?与二皇子有何瓜葛?” “回太子殿下,草民叫许老三,他是周老四,我们是潮州的难民。” 潮州的难民? 众人立即明白他们为何状告楚憺了,早前潮州遭遇旱灾,文康帝命二皇子楚憺前去赈灾,看来,这赈灾过程中发生了不为人知的事情。 楚愃眉眼染上笑意,“哦,你们是潮州的难民,怎么会千里迢迢跑来了京城,到底发生了何事?” “二皇子他假借赈灾的名义,草菅人命,杀死我们村子二十几口人,我们的妻儿都死在了他的手中。”周老四流着眼泪,悲愤道。 众人震惊,怎么会这样? 文康帝拍案,“二皇子,可有此事?” 楚憺跪地道:“父皇,您请儿臣解释,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朕是问你,可曾杀害几十条人命?”文康帝眸光锐利,一身威仪摄人,“是还是不是?” 楚憺咬了咬牙,垂头回道:“是。” “岂有此理!”文康帝拍案大怒,“朕让你去赈济灾情,你竟背着朕滥杀无辜?” 楚憺急道:“父皇,儿臣没有滥杀无辜,是那些灾民暴动,要对儿臣不利,儿臣只是让人镇压……那是意外,儿臣的本意并非要杀他们!” “你如果并非要杀我们,那你为何要围住村子不让我们出门?我和几个兄弟逃出村子要为家人伸冤,你一直派人追杀,我们兄弟六个只剩下我们二人,其他人都死在了你的手上!”许老三怒愤道。 楚愃一脸诧异,“二皇弟,本宫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残忍,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此毒手?” 楚憺瞪了楚愃一眼,哀声解释道:“父皇,儿臣只是怕事情闹大,影响皇室声誉,所以才阻止他们进京,是他们反抗在先……” “闭嘴!”文康帝怒得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他砸了过去,“你还敢狡辩!” 楚憺本能的躲开了茶杯,惊得匍匐在地,“父皇,儿臣没有狡辩。” “皇上,憺儿是您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心地最善良不过了,怎么会滥杀无辜?这当中一定有误会。”容贵妃起身走向前求情。 文康帝沉着脸道:“是不是误会一查便知,太子,此事交由你去查,一定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儿臣遵旨。”楚愃抱拳应下,命亲信将许老三和周老四带下去。 文康帝看着楚憺再道:“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二皇子哪里也不准去,回府待着去吧。” 楚憺还想再说什么,容贵妃阻了他,他只好咬了咬牙,领旨,带着人走了。 容贵妃站起身,见皇后一脸是笑的在喝茶,心中顿时一阵恼怒。 楚恒端起茶喝了一口,垂下眼遮挡住眼底的情绪,上一世,许老三和周老四被楚憺的人给杀了,根本就没有这一出,潮州的事最后也没有闹出来,但如今不一样了,人被他弄到文康帝面前,楚憺这次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楚愃把楚憺当成最大的威胁,楚愃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定会死死咬住楚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呵,他就等着看好戏了。 文康帝没了乐呵的心思,带着人回去休息了,主角都走了,配角们哪还敢待下去,都纷纷离开,宴席就这样不欢而散。 太子命楚慎亲自带着许老三和周老四前往潮州查证,楚慎即刻就要前往潮州,临行前,良妃前来相送。 “慎儿此行务必要小心,万不可出差子。”良妃嘱咐道。 她长得十分貌美,虽然有了年纪,但保养得宜,仍是看着很年轻,加之她性格温良,还是很得文康帝宠爱的,只是太过胆小怕事,不敢争夺什么,就想守着儿子在宫中本分度日。 楚慎不过十六岁的年纪,但看着十分稳重成熟,他笑道:“母妃放心,儿臣一定会小心的。” “天儿这样热,派个管事的去就行了,怎么非得让你亲自跑一趟?要是中暑了可怎么是好?”良妃担忧道。 “是儿臣自请前往的,母妃,儿子总得为您谋一个富贵风光的未来。” 良妃心中感动,抚摸着儿子的脸道:“慎儿,母妃知道你的心思,太子是储君,你在他身边办事,等日后他登基就不会亏待咱们母子,可母妃并不求别的,只求我们母子能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 “母妃放心,您的愿望会实现的。” 楚慎说了不少安抚良妃的话才得以脱身,带着人出了行宫,他看了炎炎烈日一眼,暗道,母妃,身在皇室,如果不是最强的,就只能任人宰割,儿子不想任人宰割,也不想您任人宰割,所以儿子要博一博。 * “憺儿,你放心回去,你父皇这边有母妃。”容贵妃轻声劝道。 楚憺一身是火,“父皇平日里说得有多疼我,这一出了事就不信我,也根本就不是真心疼爱我!” “傻孩子,别说气话,你父皇怎么会不疼你?只是当时那么多人在场,你父皇不得不这样做,你放心,你父皇心里是向着你的。”容贵妃并不担心文康帝那边,她担心的是,“那两个难民是如何进来的?一定有人暗中帮他们!” “还能有谁?一定是楚愃!”楚憺怒道。 “殿下,会不会是五皇子暗中报复?”青石猜测。 二殿下一直欺负五皇子,五皇子定然怀恨在心,报复二殿下也未可知。 楚憺一脸嘲讽,“就他?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还是个病秧子,身边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他有这本事算计本皇子?” 容贵妃也一脸嫌弃,她道:“皇儿说得对,一定是太子,还有皇后,是他们母子在暗中设计我们!” “我不会放过楚愃的,等着瞧吧!”楚憺握拳打在桌上。 容贵妃心疼的去看他的手,见没受伤这才放了心,“现在最要紧的还是那两个难民,听说太子派四皇子亲去潮州,一旦他查实事情,就麻烦了。” “那母妃就别让他去潮州。”楚憺道。 容贵妃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一切有母妃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 “殿下妙计,揭露了二皇子罪行,看着二殿下吃瘪,奴才这心里才总算是舒坦了些。”回去的路上,墨玉欢喜道。 楚恒笑了笑,这只是个开始,以后谁再敢来惹他们,定十倍奉还。 这时,楚恺迎面而来,楚恒和墨玉立即禁了声。 “兄弟几个都忙开了,只你我二人闲来无事,要不钓鱼去?”楚恺握着一柄玉骨折扇,很是风度翩翩。 楚恒咳嗽了几声,虚弱道:“三皇兄,要拂了你的好意了,弟弟这身了骨经不得风吹日晒,要不让墨玉陪你去?” “是为兄的不是,忘记你身子不好,墨玉是你近身伺候的人,我怎么能把他要走?还是让麒麟陪我去吧。” 麒麟是他的心腹。 楚恒歉意与他道了别,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转身往回走。 “殿下要去何处?”墨玉问。 楚恒道:“有点事,你先回去吧,不必跟着。” “是。”墨玉应下。 瀑布前,萧雨嫣正脱了鞋子在玩水,裙子全湿了,婢女青梅劝道:“姑娘,天儿虽热,但泉水冰凉,玩久了还是会着凉的,咱们回吧。” “我身子向来好,不会着凉的,不过穿着湿衣回去确实不妥,你去帮我拿身干净衣衫来换上再回。”萧雨嫣道。 青梅四下看了看,不放心道:“此处无人,姑娘一人在此不安全。” “我会功夫,自保足矣,你去吧,速回便是。”萧雨嫣摆摆手。 青梅应下,转身快速走了。 萧雨嫣一双玉足在阳光下泛着白晰的光泽,她双脚一下一下的打在清凉的泉水里,驱散了周身的闷热,觉得凉爽极了。 她满足的闭上双眼,阳光下,只见她肤白如凝脂,好看极了。 躲在暗处的女子看到这样美貌动人的萧雨嫣,一双眼睛充满了嫉妒,她悄悄走到萧雨嫣身后,猛的将她推进了水中,然后快速跑了。 萧雨嫣会水,若是普通的河水或者池水她是完全可以自保的,但瀑布的水是活水,水流又急又大,她在水流的冲击下根本无法袅水,身体不受控制的被冲向水流的出口。 瀑布是天然形成,水流冲击下形成了一个若大的水潭,水潭左边有一道口子,那口子有泄洪之效,若是雨水时节,瀑布水流过大,深潭无法承载,水就从那道口子流出,而口子的下方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洞。 此时萧雨嫣就被水流冲向了那道口子,眼看就要掉入水洞。 楚恒赶过来的时候正看见萧雨嫣被水流冲落水洞,情急之下,他顾不得多想,纵身一跃,随她一起跳了下去。 3、低贱皇子与世族千金3 柴火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吵醒了昏睡中的萧雨嫣。 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掀开,入目是晦暗的光线,隐约见得尽是青黑的石壁,身边有一个小火堆,火光照耀下她勉强看清了四周的环境,是一个山洞。 这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 意识慢慢回拢,她想起来自己之前在瀑布下玩水,背后有人推了她一把,她掉进了水里,水流湍急,她被冲出水潭坠落水洞中。 犹记得她隐约看到一道人影朝她追来,只是并没有看清是谁,仅记得她沉入水底,水灌入口鼻中难受极了,后面的事就再不知晓。 “咳咳……”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咳嗽声。 萧雨嫣抬头看去,见一道高挑单瘦的身影出现在洞口,她定眼一看,竟是五皇子楚恒,她心中惊讶,怎么是他? “萧姑娘,你醒了?”楚恒有气无力的抱着柴火走进来,见人已经醒了,放下心来。 萧雨嫣站起身,福身行礼,“臣女见过五皇子,敢问是不是五皇子救了臣女?” 楚恒点点头,“我经过瀑布时见你落水了,且你已经掉落水洞,我没有多想便随你一并跳了下来,好在有惊无险。” 萧雨嫣震惊,他竟然义无反顾的跳下水洞救她,他身子向来不好,水洞下是何情形又未可知,此举很可能让他丢掉性命! 她心中感动,“五皇子怎么能为了臣女冒这么大的险?要是伤了五皇子,臣女岂不罪孽深重?” “你没事就好,一切就都值得。”楚恒朝她挤出一抹微笑。 萧雨嫣道:“可你是皇子,身份贵重,怎可为了臣女以身犯险?” “我是皇子不假,但身份并不贵重。”楚恒苦笑一声,抱着柴火走到火堆前。 萧雨嫣想到他的身世,不免同情,她跟向前接过他手中的柴火,放在一旁,坐下来添了些柴,道:“就算是平民百姓也是父母生养,不可为他人枉顾性命,而且在臣女心中,人命是不分贵贱的,都一样珍贵。” 身份高贵又如何?身份低贱又怎么样?难道就不是命了吗?难道因为身份低贱就可以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吗? 她从不这样认为。 楚恒看着她,没想到她出生在一个身份等级森严的朝代,心中还有人命平等这样的想法。 “五皇子为何这样看着臣女?难道你也觉得臣女说错了吗?”萧雨嫣见他一直看着自己,且眼神有些怪异,遂问道。 楚恒笑着摇头,“没有,只是我从未听闻旁人说过萧姑娘这样的话,你说得对,人命本就不该分贵贱,都是一样的珍贵。” 萧雨嫣笑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赞同她这番话。 以前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身边的人都笑她痴,就连父亲和兄长也都觉得她的想法不对,在所有人看来,人命分贵贱,身份低下的人就要让人看不起,要被身份高贵的人随意欺凌屠杀,这一切仿佛都是理所应当的。 她不认可这样的规矩,奈何身边的人都不赞同他的话,楚恒是唯一一个认可她想法的人,她觉得她遇到了知已。 “咳咳……”楚恒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萧雨嫣紧张问:“五皇子,你没事吧?” “我……咳、咳……”楚恒不想让她担心,可是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萧雨嫣这才察觉到他脸色十分苍白,伸手一探竟滚烫的,她惊道:“五皇子,你发高热了。” 他身子本就孱弱,如今为了救她又落了水,病情定然加重。 楚恒勉强止住咳嗽,从怀里掏出几株野草来,“不用担心,这个是退热的草药,煮水服用便可无碍。” 萧雨嫣接过,只觉得并不特别,她问:“五皇子如何认得草药?” “久病成医吧。”楚恒苦笑道。 萧雨嫣心中泛起怜悯之情,扶着他躺下,然后道:“我想办法帮你煎药,你先休息一下。” 山洞以前似乎有人住过,有一些老旧的炊具,萧雨嫣找到了可以用来煎药的器具,拿到外面的水中洗净,快速把药捣碎架在火上煮。 楚恒坚持不住睡了过去,萧雨嫣打湿身上带的手帕给他敷在额头,待药煎好又唤他起来服下,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他慢慢发了汗,高热果然就退了,萧雨嫣很是佩服他,觉得他人医术比太医还要厉害许多。 不发烧了人精神许多,但咳嗽还是很严重,萧雨嫣问,“五殿下的咳疾是何是染上的?” “懂事起就在咳了,也不知是何时,就连墨玉都记不清了。”楚恒一边咳一边答道。 萧雨嫣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火,“太医怎么说?” “说是体质虚弱导致的咳疾,只能调理,无法断根。”楚恒靠在石壁上,笑道:“万幸我是生在皇家,要是生在普通人家,根本活不到现在。” 萧雨嫣却见他嘴角带着一抹讥诮,可见这不是他的真心话。 想到他的身世,不由得拧了眉,他这些年定然过得很辛苦吧?皇宫那种捧高踩低的地方,是从不看人只看身份的,他虽贵为皇子,但出生摆在那,又有几个人是真心待他? 听说就连他的亲生父亲文康帝也不喜他这个儿子。 可他心地善良,又有一副助人的热心肠,经历了那么多不公和欺凌,他还能有这般纯真的心性,不比其它皇子要强吗? 楚恒又睡着了,一张干净俊逸的脸憔悴苍白,看着虚弱极了,也可怜极了。 萧雨嫣拿起烘干了的手帕给他擦额头上的汗,心里隐隐泛起疼惜。 再睡了一觉起来楚恒的体力就恢复了大半,他见时间不早了便对萧雨嫣道:“得想办法赶紧回去,不能惊动了父皇他们。” 萧雨嫣点头,“我们出去找出路。” 两人出了山洞,不多的空地上有几根杂树,除了少量的空地外剩余的都是水,且水流仍旧湍急,周围是湿滑的石壁,一眼望不到尽头,不知有多高。 “我试试能不能上去。”萧雨嫣施展轻功腾飞而起,往石壁上去了,只是没多时她就落了下来,摇头道:“不行,太高了,轻功根本上不去。” 石壁湿滑,没有受力点,轻功无法施展。 楚恒打量着四周,想要翻越峭壁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这里定然有出路,否则上一世的萧雨嫣是如何出去的? 上一世萧雨嫣也落水掉进了这里,但没有人发现,大家不知道她掉下来了,只在山庄内寻找,几天后萧雨嫣才一个人回到山庄,但她是怎么从这里出去的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水流湍急,水声哗哗直响。 楚恒低头看去,见水流是往一个石洞中流去,石洞在下游,水进了石洞不知流向何处? 但不管是去哪一定有尽头,只要顺着水流就可以出去了。 一念至此,楚恒转身回了山洞。 萧雨嫣跟进去,“怎么了?是不舒服了吗?” “找些东西做伐。”楚恒道。 萧雨嫣疑惑,“做伐?” “我们是顺着水流进来的,我想应该可以再顺着水流出去。” 萧雨嫣立即懂了。 “不过可能会遇到危险。”楚恒手里拿了把石斧,转头对萧雨嫣道。 萧雨嫣笑道:“我从小就胆子大,我不怕。” “那就好。”楚恒也笑了,拿着石斧出去砍树。 萧雨嫣跟出去,夺过石斧,“我去砍树,你找些藤条。” 楚恒自是不想让个女孩子干体力活,奈何原主人设摆在那,他若是力大无穷的把树砍倒,岂不漏陷,只好去找藤条了。 萧雨嫣不愧是习武之人,楚恒找个藤条的功夫她已经砍倒了两根树,还把树劈断后又劈成了两半。 八块木块够做一个小伐了。 两人配合的将木块用藤条绑好,楚恒看了看水流,犹觉不够,又在洞中搬了几块石头放上去。 萧雨嫣不解问:“殿下这是做何?” “水流太急,你我二人又太轻,木伐重量不够的话容易翻,加些石头压着就不会翻了,滑行速度也能慢些,更安全。”楚恒解释。 萧雨嫣面露赞许,“殿下真是聪慧。” “萧姑娘先上去,我来推木伐。”见时间不早了,楚恒道。 萧雨嫣想了想,“还是殿下先上,臣女来推木伐。” “那怎么行?你是姑娘家,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你来推我?”楚恒道。 这传出去多丢脸啊? 萧雨嫣道:“臣女也不能让殿下推我,不合规矩。” “都什么时候了还谈规矩,快上去。”楚恒急得将她推上木伐,然后去推木伐下水。 萧雨嫣却转身跳了下去,与他一起将木伐推进了水中,然后道:“既然你我都不愿,那就一起上去吧。” 说罢,她拉住楚恒的手,飞身跳上木伐。 楚恒被她的举动惊了一跳,直到安稳落在木伐上,他才松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道:“萧姑娘果然是将门之后,胆识过人。” “我比不得殿下聪慧,也唯有这点胆识可用了。”萧雨嫣道。 楚恒笑了,萧雨嫣也笑了,这一刻,两人的心仿佛被这座木伐拉在了一起。 木伐很快飘进山洞,洞口狭窄站着会撞到,情急之下楚恒赶紧搂住萧雨嫣躺了下来,萧雨嫣觉得这样不合规矩,但情况特殊也顾不得许多,趴在楚恒身上也不敢乱动,生怕木伐侧翻。 山洞中光线很暗,只有水流潺潺的声音,但木伐随着水流飘动,弯弯绕绕的,可见里面地势复杂。 左转右拐也不知道飘泊了多久,总算是出了山洞,恢复了明亮的光线,楚恒四下一看,见是山庄外不远的玉漓江,他正要说话,身子突然一轻,飘了出去。 他还未反应过来,脚已经踩在了地上,他定神一看,竟已被萧雨嫣带到岸上,小木伐早已飘远。 总算安全了,楚恒心头一松,只是胸口有些发痛,他不由提抬手揉了揉。 萧雨嫣见状歉意道:“臣女压痛殿下了。” 楚恒摇头,“无碍的,倒是刚刚冒犯萧姑娘了。” 古人忌讳男女授受不亲,他之前搂抱萧雨嫣的动作已算出格,要是让人知道定会坏了萧雨嫣的名声。 “殿下也是为了保护臣女,臣女不怪殿下。”萧雨嫣也摇头道。 楚恒歉意一笑,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时辰不早了,萧姑娘赶紧回去吧。” 萧雨嫣点点头,走了两步,见楚恒没有跟上来,她疑惑问:“殿下怎么不走?” “我若与萧姑娘一同回去恐有损萧姑娘的清誉,还是萧姑娘先回,我晚些时候再回去。”楚恒道。 没想到他竟这般为她考虑,但她不放心他一人,“可是殿下身子不好,要不还是殿下先回,臣女随后。” “你先回吧,山庄里怕是都乱成一团了,而我,反正没有人在意,晚回一些也无妨。”楚恒说罢,垂下了眼眸。 他身影单薄的站在水岸边,风拽扯着他的衣袍,似乎倾刻间就要倒下,他微垂着眉眼,可怎么也遮挡不住眼里溢出的落寞和孤寂。 萧雨嫣心中陡然一紧,一种说不出的心疼感慢慢袭来…… 4、低贱皇子与世族千金4 萧雨嫣一回到避暑山庄,立即被人给围住了,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就连文康帝也都亲自前来询问她的情况。 “嫣儿,你这是去哪了?让朕担心坏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朕怎么对得住你父亲临走时的托付?”文康帝一脸担忧道。 萧勇父子手握兵权,正在替大魏平定敌寇,父子二人最宠爱的就是萧雨嫣,萧勇临离京前还嘱咐他多多照顾萧雨嫣,要是萧雨嫣出了什么事,一则萧氏父子那边不好交待,二则还会动摇军心。 所以得知萧雨嫣不见了后,他便立即下旨四下寻找,这找了大半日几乎将山庄里外都翻了个底朝天儿也没找到,没想到她自己从外面回来了。 萧雨嫣福身一拜,歉疚道:“臣女该死,一时贪玩忘了时辰,让皇上和大家担心了。” “没事就好,下次要去哪定要告诉朕一声,朕多派些人随身保护你的安危。”文康帝慈爱道。 一国之君对一个臣女如此紧张在意,不知道的以为萧雨嫣才是真正的公主。 众人看在眼里心思便更加活泛起来,纷纷表露出对萧雨嫣的紧张和关怀。 被团宠着的萧雨嫣心中却并不高兴,她知道文康帝是因为父兄的缘故才对她好,其它人则是因为她是临武侯府的嫡女,他们真正关心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临武侯府嫡女的这个身份。 突然,一道单瘦的身影从不远处的回廊走过,萧雨嫣看去,见是楚恒,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儿。 他与她一样离开了许久,可是却没有人关心,甚至可能都没有人知道他失踪这件事。 她这边热热闹闹,他却一个人孤单冷清。 可是在她出事之时,只有他不顾性命相救,在她脱险后他宁愿拖着病重的身体待在江边吹风也要顾全她的名声…… 那道落漠单瘦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深处,萧雨嫣收回视线,看着周围这一张张脸,突然觉得反感极了。 楚恒靠在回廊的墙壁上,听着远远传来的热闹声,不由得叹息,原主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宿主,演技不错,已经成功勾起了任务人的同情心,你与她之间的距离迈近了一大步。”系统出声道。 楚恒在心里说:“其实我也没有演,我只是让她看到原主的真实处境罢了。” “不管怎么样,目的达到了就行,宿主这次做得很好,离成为好男人的目标又近了一步,加油,我看好你哟。” 楚恒正要再说点什么,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见墨玉急匆匆来了。 “殿下,你去哪了?奴才找了你半天,都要急死了。”墨玉急步走过来,紧张道。 楚恒笑看着他,“别担心,我没事。” 整个皇宫,也只有墨玉一人关心原主了。 “姑娘,您这是去哪了?奴婢魂都要吓飞了。”青梅一边给主子换衣衫一边哀怨问。 天知道她取了衣衫回到瀑布没到到主子有多害怕,要是主子出了什么事,侯爷和将军那她怎么交待? 而且主子对她极好,她也不想主子有事。 萧雨嫣道:“刚刚皇上和众人在,我没有说实话,其实我是被人推进了水里。” 为了名声,她不能对外说出实情,但青梅是她信任的人,这事可以告诉她。 “什么?”青梅惊得变了脸色,“可是我让人在水中寻了,并未见到姑娘!” 萧雨嫣便将事情来龙去脉都与她说了,“要不是五殿下,我此时怕是已经没命了。” “谢天谢地,幸好五皇子救了姑娘,只是姑娘,是谁胆敢推你入水?”青梅问。 萧雨嫣道:“我没看到是谁推了我。” 不过她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但要想拿到证据,还得从长计议。 次日,文康帝重新在瀑布设宴,席间歌舞升平,丝竹悦耳,好不热闹。 萧雨嫣看着皇子席那边空出来的位置,拧起秀眉,楚恒怎么没有来? 突然,一个小太监匆匆而来,正是楚恒身边的墨玉。 墨玉跪在地上,朝文康帝禀报,“皇上,五皇子一直在发高热,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请皇上去看看五皇子吧。” “不是有太医吗?让太医过去就行了,朕又不会看病。”文康帝面色不悦道。 墨玉急道:“可是五皇子昏迷中一直在唤皇上……” “放肆!五皇子生病自有太医医治,请皇上过去做甚?要是过了病气给皇上,你有几个脑袋够砍?还不退下!”皇后喝斥。 墨玉咬了咬唇,含着泪磕了个头,退了出去。 萧雨嫣听到楚恒病重已是揪紧了心,见文康帝众人对楚恒这般冷漠,忍不住起身道:“皇上,五皇子病得严重想见父亲也是人之常情,皇上不妨去看看五皇子。” “嫣儿不用担心,五皇子自小便体弱多病,也不是第一次病重了,不会有事的。”文康帝笑着朝萧雨嫣道。 皇后也道:“是啊,别让他坏了大家的兴致。” 一众皇子公主的脸上也都写满了晦气。 萧雨嫣更加心疼楚恒,她不想再待下去,不想看到这群无情之人的冷漠嘴脸,福身一礼道:“臣女想去更衣,先行告退。” 快步追上墨玉,萧雨嫣紧张问:“殿下发高热多久了?” “昨日下午时分便开始了,各种药都用了,可是高热就是不见退,太医说若是再退不下,殿下恐有性命之忧。”墨玉道。 萧雨嫣心中自责起来,一定是昨天楚恒为了保全她的名声,在江边吹了风,病情又反复了。 墨玉哭着再道,“殿下病得迷糊,嘴里声声唤着父皇,奴才也是心疼殿下,这才斗胆前来请皇上,奴才其实是知晓皇上不会去的,奴才就是想试一试,也许、也许皇上还念着一丝父子之情愿意去看望殿下呢?” 萧雨嫣拍拍他的肩膀,道:“带我去看看殿下。” 墨玉的眼泪挂在脸上,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萧姑娘?” 连皇上都不愿去看殿下,她竟然愿意去? “我家姑娘要去探望五皇子,还不带路?”青梅提醒道。 墨玉连连应是,“萧姑娘请跟奴才来。” 到了楚恒的住所,只见里面连个洒扫的下人也没有,院子很小,空荡荡的,很是萧条。 屋里,楚恒躺在床上,一张脸烧得通红,嘴里喃喃的喊着父皇,像个病了要父母疼爱的孩子,说不出的可怜。 萧雨嫣的心揪着一般疼,她坐下来,抬手探了探楚恒的额头,烫得厉害,眼眶便泛了红,“殿下……” “我家殿下太可怜了,自幼便没有母亲护着,皇上也不喜欢他,众皇子公主还都……”意识到这话不能说,墨玉止了后话,吸了吸鼻子再道:“殿□□弱多病,从小到大吃的药比吃的饭还多,好多次都病得不醒人事,险些就没救回来……” “可殿下明明那么好,为什么上天对他却这般残忍?” “殿下,殿下,您千万不能有事啊!” 萧雨嫣听着墨玉的哭诉,看着床上病得不醒人事的少年,心里难受极了,是啊,他那么好,为什么要遭受这么多苦楚和折磨? 不行,她不能眼看着他受苦,她要帮他! 想到在水洞中他采的草药,萧雨嫣站起身对墨玉道:“你守着殿下,我去去就来。” 没有理会亭中的热闹,萧雨嫣带着青梅径直出了山庄。 “姑娘,您要去哪?”青梅问道。 萧雨嫣道:“采药。” “采药?”青梅惊讶,“姑娘何时懂得采药了?” 萧雨嫣是不懂,但她还记得昨天荣楚采的那味退热药的样子,她要到山上去找。 爬了几座山头,萧雨嫣总算找到了那味药,拿回山庄让墨玉煎水给楚恒喝了,不多久楚恒的高热就慢慢退了,萧雨嫣和墨玉这才放了心。 “殿下不知道,奴才去请皇上,皇上不肯来还训斥了奴才,萧姑娘人真好,不但来看殿下,还替殿下寻来了退热的草药,这才将殿下的高热退下,化险为夷。”墨玉一边整理屋子一边道。 楚恒披着外套坐在案前看书,时不时咳嗽两声,烛火下他俊逸的脸泛着病弱的苍白。 “墨玉,此事不可让旁人知晓,否则会影响萧姑娘的名声。” “奴才明白,并没有在外面多嘴。”墨玉答道。 过来看望楚恒的萧雨嫣正好听到他二人的对话,不由得笑了,他总是这样替她着想,当真是个谆厚君子。 咳嗽声过后,楚恒的声音再次响起,“以后还是不要与萧姑娘有所接触为好。” 萧雨嫣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生气,她暗道,你不想与我接触,但我想与你接触。 5、低贱皇子与世族千金5 “殿下在屋里待了好几日了,今日天气凉爽,出门走走对身体也有好处。”瀑布亭中,墨玉一边给楚恒披上披风,一边道。 楚恒身着一袭月白锦袍,头发简单半挽,用一根白玉簪固定,未挽起的墨发垂在腰间,衬得他身形更加单薄,他轻轻咳嗽了几声,道:“出门要遇到人,徒惹麻烦,又是何必?” 墨玉明白他说的麻烦是什么,轻声道:“殿下病中这几日萧姑娘日日都来见殿下,可是殿下都闭门不见,已经躲了萧姑娘几日了,想来萧姑娘不会再来纠缠。” 楚恒纠正他,“纠缠二字甚为不妥。” “是,奴才失言了。”墨玉垂下头请罪。 楚恒看着飞流直下的瀑布,问道:“我病中这几日,可有大事发生?” “没有,一切都十分安静。” 楚恒轻笑,“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罢了。” 墨玉正要再说话,突然见对面走来两个人,他忙道:“殿下,萧姑娘带着青梅来了。” “你去挡一挡,我从那边走。”楚恒说罢,拽紧披风转身就走。 墨玉赶紧迎向萧雨嫣主仆,“萧姑娘,我家殿下不在,您还是……” “五殿下,臣女已经看到你了。”萧雨嫣直接绕过墨玉追向前喊道。 墨玉要去拦,被青梅给拉住了,“墨玉公公,走,我们去那边,青梅有事要请教。” “不是,我不去,我……”墨玉想反抗,可是青梅会武功,手劲极大,他根本就挣脱不了,只得被她强行给拖走了。 楚恒不顾身后萧雨嫣的追喊,快步往前走,可走得太急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踢到了块石头,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前面栽去。 不远处的萧雨嫣见状赶紧施展轻功落在他身侧,一把扶住了他。 楚恒捂着怦怦直跳的胸口,一张脸上全是惊魂未定,好险,脸差点磕在石头上就要毁容。 “殿下,没事吧?”萧雨嫣见他脸色很是不好,紧张问。 楚恒轻轻推开她扶着自己的手,退开两步,拱手,“多谢萧姑娘。” 他态度疏离,萧雨嫣有些不高兴,问道:“殿下为何要躲着臣女?” “我并未躲萧姑娘。”楚恒否认。 “这几日殿下拒不相见,今日见我过来又要避开,臣女越唤殿下,殿下走得越快,这不是躲着臣女这是什么?” 几日未见,她很担心楚恒的身体,听说楚恒在瀑布亭这里她就立即过来了,没想到他竟然一见到她就走。 萧雨嫣一脸受伤,“是不是臣女做错了什么得罪了殿下,让殿下这般恼我?” “不是。”楚恒摇头。 萧雨嫣看着他问:“不是恼我那是什么?” 楚恒道:“萧姑娘当知,我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皇子,萧姑娘身份尊贵,何必要与我这个晦气之人来往?” “什么晦气?臣女从不觉得,殿下又何必妄自菲薄?”萧雨嫣气道。 楚恒苦笑,“并非我妄自菲薄,而是我本身就是这么个情况,我虽为皇子却不及萧姑娘的身份尊贵,不如萧姑娘风光得势,我要是与萧姑娘来往,旁人只会以为我对萧姑娘有所企图。” “旁人说什么我们又何必在意,只要臣女知道殿下不是这样的人就行了。” 楚恒摇摇头,“人言可畏,如利刃,可伤人亦可杀人,如何能不在意呢?” “殿下救过臣女,臣女定会护殿下周全,绝不让人伤害殿下。”萧雨嫣承诺道。 她知道楚恒的处境,知道他日子过得艰难,但有她在,定不叫他再受人欺负。 楚恒轻笑,“我救过萧姑娘,萧姑娘也寻得退热草药救我一命,我们之间已经互不相欠。” “寻个药而已如何能比得过殿下的救命之恩?”萧雨嫣急道。 楚恒问:“若无姑娘的药,我必死无疑,等同姑娘救我性命,如何不能两两相抵?” “可是、可是……殿下老说你身份卑微不及臣女,你救了臣女自是比臣女救你恩情更大些,臣女还未还清殿下的恩情。”情急之下,萧雨嫣胡乱寻了个理由。 楚恒愣了愣,好家伙,这话确定不是在扎原主的心窝子吗? 叹了口气,楚恒无奈问:“那萧姑娘还想如何报答?” “这样吧?殿下身子不好,臣女教你些功夫,一来可以强身健体,二来也可以自保,只有殿下安然无事,我的恩情才算报完。”萧雨嫣道。 楚恒只好答应了,“那好吧。” 萧雨嫣心中窃喜,学功夫可不是一两日就能学成的,以后看他还怎么躲着她。 说干就干,萧雨嫣命青梅取来剑,当下就要教楚恒功夫。 “来,拿着,臣女教殿下一些简单的招式。”萧雨嫣将剑递过去。 楚恒伸手接过,下一刻整个人随着剑跌在地上,整个人被剑给压住了。 萧雨嫣惊得瞪大眼睛,“殿下?” “萧姑娘,这剑太重了,我拿不动。”楚恒一副孱弱无力的模样道。 一边的墨玉忙帮他把剑抬开,把他从剑下救了出来。 萧雨嫣后知后觉的拍了下脑门,“是臣女的错,臣女忘了殿下身子孱弱。” 楚恒竟然手无缚鸡之力?连她身边的青梅都不如,也太不像个男人了。 难怪他一直受人欺负,弱成这样,不被人欺负才怪。 “看来我不能跟萧姑娘学功夫了。”楚恒揉着被剑压痛的胸口道。 萧雨嫣想了想,一拍手,“有了,殿下拿不动剑就不学剑了,臣女教殿下打拳。” “打拳?”楚恒扯了扯嘴角,“不、不用了吧?” 萧雨嫣让青梅把剑拿走,她挽起衣袖准备打一套拳法示范给楚恒看。 正在这时,萧雨嫣的另一个婢女春杏匆匆而来,禀道:“五皇子,姑娘,出事了。” “怎么了?”萧雨嫣收了动作问。 春杏一脸慌乱道:“四皇子……殁了。” * 文康帝走到被白布盖着的尸体前,伸手掀开白布,看到儿子毫无血色的脸,顿时震怒,“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四皇子怎么会遭遇刺客身亡?” “皇上,四皇子死得好惨,您一定要替他做主啊。”良妃跪在地上,悲声哭道。 几日前儿子走时还好好的,如今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她怎么能接受这样残忍的事实? 文康帝按住她的肩膀,“良妃,你放心,朕一定会替慎儿讨回公道。” “父皇,是儿臣的错,儿臣不该答应四皇弟的请求带那两个难民回潮州查证,是儿臣害了四皇弟。”楚愃跪在地上自责道。 容贵妃借机出声道:“潮州离京城千里之遥,一路上的凶险不可预料,太子身边是无人可用了吗?竟让四皇子亲身前往?” 她言外之意是楚愃故意要害死楚慎。 “皇上,不关太子殿下的事,是四皇子自请前往潮州查证,太子也阻拦过,可是四皇子执意要去……”楚愃的亲卫陈飞向前跪地解释道。 楚愃扬手阻道,“陈飞,别说了,虽然是四皇弟自请前往潮州的,但我未能拦下四皇弟也有错,父皇,四皇弟的死儿臣有一半责任,请父皇责罚!” 容贵妃道:“太子身为储君,明知四皇子此去惊险却未能阻拦,确实该负责任。” 皇后恼道:“皇上在此,本宫尚且未曾出声,容贵妃这是要越过皇上和本宫去了吗?” “嫔妾不敢,嫔妾只是就事论事,此事确实是太子失职导致,理应受罚。”容贵妃笑看着皇后道。 皇后向前一步怒极,“你……” “够了!”文康帝出声喝道:“容贵妃所言也有理,太子……” “皇上,事情与太子无关,是有人暗中收买刺客谋害四皇子。”陈飞急道。 文康帝怒问,“何人胆敢谋害皇子?” “太子收到四皇子的求救信,派属下前往营救四皇子,可是属下还是去晚了一步……但属下抓到了一个活口。”陈飞回道。 文康帝怒道:“将人带上来,朕要亲自审问。” 楚恒隐在人群中,默默看着这一切,嗯,果然是一场好戏呢。 陈飞命人将那刺客带上来,那刺客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被带上来后就无力的爬在了地上。 文康帝走到刺客面前,一身威严,喝问:“说,是谁指使你去刺杀四皇子的?” “是、是……”刺客无力的抬起眼皮,四下扫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一个人身上,他吃力的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指道:“是、是容贵妃!” 6、低贱皇子与世族千金6 “是容贵妃指使小人去刺杀四皇子的,容贵妃的命令是不让四皇子和那两个难民回到潮州。”刺客活口用尽仅有的力气指认了容贵妃后就晕死了过去。 众人都看向容贵妃,之前二皇子楚憺被难民指认在潮州草菅人命,容贵妃却派人阻止四皇子和难民去潮州查证,此举无疑是坐实了二皇子的罪行。 局势逆转,皇后心中大喜,威严质问,“容贵妃,你竟做出此等恶毒之事,派人刺杀四皇子和难民,为二皇子掩饰罪行,你该当何罪?” 文康帝看容贵妃的眼神也带着几丝锐利,“容贵妃,刺客所言可当真?” 刺客就是容贵妃的人只要一查便知,容贵妃根本无法否认,她紧了紧袖中的手,跪地道:“是臣妾所为。” “你还我儿命来!”良妃朝容贵妃扑了过去。 良妃的婢女赶紧将人给拉了回来,着急劝道:“娘娘不要着急,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在,定会为娘娘和四皇子讨回公道。” “是啊良妃,本宫知道你痛失爱子,但有皇上和本宫在,一定不会让四皇子枉死。”皇后也和善的劝道。 良妃转向文康帝和皇后磕了三个头,悲声道:“求皇上和皇后娘娘替四皇子做主,四皇子他死得好冤啊!” 文康帝的心被良妃的话给深深刺痛了,他扶起良妃交到婢女手中,道:“良妃,先回去休息,放心,朕一定不会让慎儿枉死。” 良妃哭着走了,楚慎的尸体被抬了下去,那个刺客也被拖走了。 文康帝走到容贵妃面前,抬脚便踹了过去,“你个毒妇!” 容贵妃被踹倒在地,半响都没直起身子。 太子楚愃在心中冷笑一声,抱拳道:“父皇,儿臣已经查明二皇弟确实在潮州草菅人命,他私吞了赈灾的银款,导致难民暴动,他强行镇压,死伤无数。” “私吞赈灾银款?楚憺他竟敢?”文康帝龙颜震怒。 皇后在一旁煽风点火,“二皇子奉旨前去赈灾,竟然私吞赈灾银款?如此行事,不知道的以为皇上无视子民性命,叫天下人如何评论皇上?” 文康帝最注重皇家颜面,就连五皇子楚恒是婢女所出都十分介意,更何况楚憺为了一已私利抹黑了他的名声,他怒不可遏道:“二皇子楚憺,简直是皇室之耻!” “皇上!”容贵妃爬起来急道:“不关二皇子的事,一切都是臣妾所为,是臣妾挪用了赈灾银款,强行镇压难民也是臣妾暗中授意青石,派人刺杀四皇子亦是臣妾所为,臣妾自知死罪,还请皇上看在多年情份上,不要牵连二皇子。” 此刻她才明白,她中计了,楚愃是故意让楚慎带难民去潮州,意在引她动手好暗中抓他们母子的把柄。 楚愃早就查明了一切却隐而不发,就是为了等她出手,将他们母子一网打尽。 为了保住儿子,她只能认下所有事情,她就是死,也绝不让皇后母子的诡计得逞。 皇后看出容贵妃的意图,出声道:“容贵妃以为认下一切二皇子就没事了吗?皇上乃是明君,又岂会被你唬弄?” 文康帝眯起眼睛,“二皇子是否参与其中朕自会查明,来人,将容贵妃带下去!” 容贵妃知道,一但细查儿子就脱不了干洗,为护儿子唯有一计。 她咬了咬牙,心一横,拔下发上金钗猛的刺进了胸口。 血溅当场,众人都惊呆了。 皇后和楚愃没料到容贵妃会有此举动,也都惊愣住。 文康帝先是一愣,而后走向前,“容贵妃,你……” “皇上,所有的事情都是臣妾一人所为,真的不关二皇子的事,臣妾罪有应得,但二皇子是无辜的,皇上一定不要听信奸人之言,错怪了二皇子。”容贵妃苍白着一张脸求道。 皇后怒极,这个贱人,竟暗示皇上她和太子是奸人,简直可恨! “皇上,臣妾伴您身侧二十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憺儿又向来最是敬重您,臣妾不在了,憺儿就托付给皇上了……” 金钗刺中了心脏,容贵妃没挨多久就断了气。 文康帝闭了闭眼,扬手让人将容贵妃抬了下去。 皇后怕文康帝受容贵妃蛊惑,着急道:“皇上,容氏定是在为二皇子开脱,此事需得一查到底……” “皇后。”文康帝打断了皇后的话,“朕乏了,你们退下吧。” 皇后不甘心还想再说点什么可见文康帝一脸严肃,不敢违逆,只好带着众人走了。 “没想到容贵妃竟会……”走到无人偏僻之处,萧雨嫣才对楚恒感叹道。 楚恒并不意外,容贵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助儿子夺得皇位,如果楚憺的罪行被坐实就再无夺位之可能,今日皇后和太子明显是有备而来,容贵妃母子很难脱罪,而私吞朝廷银款,杀害百姓以及暗杀皇子都是动摇国本的大罪,只有用她的性命才能替楚憺争出一线生机。 萧雨嫣问:“殿下认为皇上会放过二皇子吗?” 楚恒道:“如容贵妃所言,她伴君二十余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二皇兄又是父皇亲子,容贵妃不顾性命也要护子的情意定会感动父皇,父皇应该会如她所愿吧。” 只不过皇后和太子的计谋没得逞,估计会气疯吧。 不出楚恒所料,文康帝还是顾念着与容贵妃多年情份,没有再继续查下去,对外宣称一切都是容贵妃所为,还下旨不许任何人再提此事。 “岂有此理!”皇后抬手扫落桌上的茶盏,愤怒不已,“容贵妃罪大恶极,皇上却因为她死了就不再追究楚憺的罪行,身为帝王,如此枉顾国法,如何叫臣民信服?” “母后!”楚愃被母亲的话吓了一跳,赶紧让陈飞带人守在外面,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母后慎言,此话要是让父皇知晓,定会降罪。” 皇后讽刺道:“降罪本宫?甚好!本宫正好借此机会将楚憺拉下马。” “母后不要着急,这次虽然没有除掉楚憺,但除掉了容贵妃,也算是砍掉了楚憺的手臂,没了容贵妃这个助力,楚憺又身负罪名,恐连楚恒那贱种都不如。”太子笑道。 皇后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怒火,“这倒也是,除掉了容氏那个贱人,想要对付一个无母族相护的皇子还不容易吗?” “所以母后不必动怒,以后要除掉楚憺的机会多的是,不急于这一时。”太子得意道。 皇后点点头,心里舒坦多了,见桌上无茶水,忙命人上茶。 门被打开,一个身形婀娜的少女走了进来,她浑身带着香气,一下子吸引了楚愃,楚愃抬头看去,露了笑,“英儿,怎么是你?” “英儿拜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少女福身行了一礼。 皇后也缓和了脸色,“免礼吧,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母后说得对,你是本宫的表妹,自小又养在母后身边,我们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这里又没有外人,不必多礼。”楚愃也道。 陆英笑着点头,然后给他们奉茶,端茶给皇后时满是敬重,给楚愃时地满怀情意。 皇后看在眼里,不由得露了笑。 萧雨嫣进了楚恒的屋子,见他正坐在案前书写,轻步走过去问:“殿下在写什么?” “萧姑娘来了。”楚恒轻轻咳嗽了两声,将写好的文章给她看,“正好你帮我看看写得怎么样?” 他脸色仍是有些苍白,萧雨嫣担忧的看了一眼,这才接过,片刻后惊讶道:“这是解决潮州旱灾的法子?” 楚恒点点头,“你觉得如何?” “甚好,光看此法臣女便觉得可行。”萧雨嫣道。 楚恒抱拳道:“那便请萧姑娘代为交给父皇。” “为何让臣女代交?殿下为何不亲自交给皇上?”萧雨嫣不解问。 要是皇上知道楚恒有这般才能定会刮目相看。 楚恒苦笑,“父皇对我向来不喜,是不会收我东西的。” 以往,不管原主作出何等好文章,文康帝从来不会看,但妨是关于原主的一切文康帝都置之不理,解决旱灾的法子要是挂他的名递上去,大半是会被扔到一旁,但萧雨嫣就不一样了,她深得文康帝重视,借她的手将法子交给文康帝,必会被采用。 萧雨嫣看到他眸中的落寞和悲凉,心中很不是滋味儿,“殿下放心,臣女一定帮你将这个法子呈到皇上面前,到时让皇上和大家都知道你的才华。” “不。”楚恒摇头,“烦请萧姑娘不要告诉父皇这办法是我所想。” 萧雨嫣问:“为何?” “我不求名利,只希望尽微薄之力为百姓做点事。”楚恒淡淡笑道。 萧雨嫣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俊逸少年,觉得少年至纯至善,犹如无瑕美玉。 可惜的是,美玉蒙尘,无法在人前绽放光芒。 不过她相信,迟早有一日他会大放光彩,惊艳世人。 7、低贱皇子与世族千金7 “父皇顾念与容贵妃多年情份,不愿再查下去,本宫和母后多次向父皇进言都无用,不能替四皇弟报仇,本宫愧对四皇弟。” “良妃请节哀,四皇弟生前最在意的就是你,他一直希望你能平安,你切不可悲痛过度伤了身子。” “你放心,有本宫和母后在,定会护你余生安稳,也算不辜负了四皇弟对本宫的信任。” 人走后,良妃坐在椅子上许久未动,她悲痛的双眸中溢出丝丝冷意,袖中的手指也慢慢收紧。 皇上顾念与容贵妃的情份,那她呢?她何曾不是伴君十几载!楚憺是皇子,她的慎儿也是皇子,凭什么楚憺杀了慎儿还可以逍遥法外? 慎儿是为了她这个胆小怕事的母妃才依附太子的,慎儿是为了她而死,她这个当母亲的又岂能让他死不瞑目? “啊——”良妃猛的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眸光从所未有的阴狠,“楚憺,我绝不会放过你!” 回到住所,楚愃一边喝茶一边问:“如何?” “一切如太子所料,良妃恨毒了二皇子,势必会对二皇子下手。”陈飞抱回道。 楚愃满意一笑,“甚好,有良妃出手,本宫和母后就可以在一旁坐观虎斗了。” “太子高明。” 楚愃得意的饮了半盏茶,想到什么朝外面侯着的下人吩咐,“把苏侧妃请过来。” 他用的是请字,语气也平淡,但陈飞却一阵胆寒,看了他一眼,惧怕的垂下头。 片刻后人便来了,楚愃扬手,“退下。” “是。”陈飞抱拳一拜,转身离去。 门口走进来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身着淡绿色轻衫,发髻轻挽,妆容淡雅,没有锦衣华服,却给人一种美到极致的感觉。 陈飞与她擦肩而过时抱拳行了一礼,少女朝他点点头以作回应,看他的眼神透着哀怨,陈飞眸光一沉,快步出门。 刚走不远屋里便传出一阵怒骂声以及女子的痛哭声,陈飞面露同情,却无能为力,快速离去了。 萧雨嫣把楚恒的计策献给了文康帝,文康帝很是夸赞了萧雨嫣一番,并立即采用了法子,命人去潮州实施。 一个月后,灾情有所缓解,文武双全的萧雨嫣又多了个才女的美名,风光一时无两。 “嫣儿是如何想到这样精妙的法子的,竟同时解了两地之灾。”楚愃笑问。 萧雨嫣福身一礼,回道:“回禀太子殿下,臣女也是一时起念,想着潮州旱灾,而余州却遭遇水患,如果将余州的水转运到潮州,介时便可两灾并除。臣女不过一个胡闹的想法,亏得皇上不责怪,还采用了,派朝中的能人工匠前去实施,仅月余便缓解了两地的灾情。” “多亏了嫣儿的妙计,解除了两地百姓受灾之苦,也替父皇和朝廷解决了两大难题,嫣儿不愧是将门虎女,与你的父兄一样能为国出力,你若是男子,定也有定国安邦之能。” 萧余嫣摇头,“是众人的功劳,非我一人之力,臣女已经冒领了‘才女’之名,万不敢再担太子殿下这般夸赞。” 楚愃笑看着她,眼里都是宠爱。 不远处的岔路口,一双眼睛盯着他们,泛出阴森的寒光。 萧雨嫣微微侧头,笑着福身,“臣女不敢当。” 打发了楚愃,萧雨嫣去了楚恒那,见楚恒坐在案前奋笔疾书,连连叹气。 楚恒搁了笔,轻轻咳嗽了两声,方问:“萧姑娘见到我为何唉声叹气?” “殿下不知,现在大家都说臣女是才女,若是男子定有定国安邦之能,可这一切的功劳明明是殿下你的,臣女冒领了殿下的功劳,好生羞愧。” 楚恒轻笑,“法子奏效,百姓受益,朝廷无忧,父皇心宽,我心中已是无撼,至于那些所谓的好名声,姑娘得了,亦如同我得了一般,姑娘不必介意。” “可殿下明明不必受此委屈的。”萧雨嫣难过道。 有定国安邦之能的明明是楚恒,他若不是受了出身的连累,定比其它几位皇子都出色,可如今,他连施展才能的机会也没有,想为家国百姓出力还得借她一介女子之手,何其悲哀? 楚恒语气轻柔,“我不委屈,只要能为国出力,能替百姓谋福祉,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其它的我真的不在意。” “殿下……”萧雨嫣看着他,不由得眼眶泛红,他越是这般她心中就越是疼惜。 楚恒人品贵重,且仁义善良,这样好的人,不该困在这一方小屋中壮志难酬,她定要帮他摆脱这困境! 从楚恒处离开,萧雨嫣带着青梅要去见文康帝,楚恒给了她一份解决灾情的完善方案,她要去交给文康帝。 半道上,她们遇上了另一对主仆。 萧雨嫣远远看了对面的人一眼,迎向前,“见过英郡主。” “萧姑娘不必多礼。”陆英笑着扬手,“我只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亲眷,家中遭遇变故,只剩下我一人孤苦无人,皇后娘娘仁慈,这才将我接进宫中,得皇上厚爱,封为郡主,有与众公主一块长大的殊荣,但论身份,我却不如萧姑娘贵重。” 萧雨嫣笑着摇头,“哪有?我不过一介臣女,如比得过郡主?” “萧姑娘虽是臣女但得皇上宠爱,皇后娘娘也将你视作亲生女儿,还有太子,更是对姑娘疼宠有加,姑娘身边不乏拥护之人,好生让我羡慕呢?”陆英微笑道。 萧雨嫣回以一笑,“不过是仰仗家中父兄的关系,大家多给了几分薄面罢了,算不得什么的。” “姑娘父兄为国立功,自是受人敬重,但姑娘也并非全然依仗家中功劳,姑娘自身文武双全,还能想出赈灾良策,如此能干出色是陆英远不能及的。” 互夸了一阵,萧雨嫣便借口有事走了,陆英看着她远去的身影,脸上的笑意更浓。 “姑娘,陆英郡主这是什么意思?”走远了,青梅疑惑问。 萧雨嫣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不必理会。” 青梅点头,“是。” * “殿下在屋里已经坐了数日,再坐下去身子骨可受不了,萧姑娘说了,以后让奴才日日陪殿下出来散步,最少半个时辰。”墨玉道。 楚恒一边慢慢往前走一边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的,你现在是萧姑娘的人了吗?三句话离不开她。” “萧姑娘和奴才也是为了殿下好,殿下就别拿话来堵奴才的嘴了。”因为堵也没用,该说的他还是得说。 楚恒无奈摇头。 已经夏末,天气越发凉爽,楚恒道:“来避暑山庄已经数月,不日将要回宫,此地景色怡人,竟有些不舍呢。” “殿下若是喜欢,明年再来便是。”墨玉道。 风轻轻吹拂着少年的墨发云衫,树荫下,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点点洒下,少年俊逸不凡,周身有一圈淡淡的光茫。 少年抬手折了枝树上小花随意把玩,轻轻摇头,“今年能来已是用了些心思,明年未必能如愿。” “殿下这么聪慧,墨玉相信殿下明年一定能来,说不定日后情势大好,殿下年年都能来。”墨玉笑道。 楚恒笑看他一眼,未再出声。 行至一僻静处,隐隐闻得有哭诉声。 墨玉一惊:“殿下……” 楚恒扬手止了墨玉的话,侧耳去听。 “我实在受不了了,你带我走吧,再这样下去我非得死在他手中不可。” “对不起,我不能,我……” “我知道你的为难,可我真的受不住了,我与容贵妃不过是远亲,我和她都尚不知有亲戚关系,可他却疑我是容贵妃的眼线,每每有所不顺都拿我出气,陈飞大哥,我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好吗?” “小月,我、我真的没办法……” 楚恒和墨玉对视一眼,诧异万分,陈飞不是太子楚愃的亲信吗?他口中叫小月的女子莫不是楚愃的侧妃苏月? 8、低贱皇子与世族千金8 瀑布亭中,皇后与太子楚愃正在饮茶,母子二人赏着美景,心情都十分不错。 “良妃那边可安排妥当了?”皇后笑问。 楚愃回道:“母后放心,已经安排妥当。” “那便好,四皇子这个助力虽失,但良妃能成为一个更大的助力。” 楚愃笑着点头,“母后所言甚是。” 笑看了儿子一眼,皇后想起了另一件事,“太子,你年纪不小了,正妃之位一直空悬,也是时候该立正妃,早日诞下嫡长孙,于你大有益处。” 拿了茶果过来的张英正好听到皇后的话,忙和婢女隐到一旁偷听。 “儿臣已有不少侧妃和侍妾,但她们不过是让儿臣图个乐子罢了,正妃之位须得是于儿臣有助益之人。”楚愃道。 皇后脸色微变,“太子心中原来早有打算,只是本宫看着英儿似乎对太子有意,你们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母后。”楚愃打断她的话,他岂不知母亲的意思,但张英于他而言并无助益,他可从未想过要将正妃之位给张英,他道:“表妹孤苦伶仃,还需要母后和儿臣照拂,并非是可以助儿臣之人。” 原本一脸是笑在暗处偷听的张英听到这话立即淡了笑容,拿着帕子的手也拽紧了。 皇后脸色也有些不好,但还是语气慈蔼问:“那太子心中属意谁?” “自是临武候嫡女萧雨嫣。”楚愃道。 皇后点点头道:“满大魏确实也只有嫣儿的身份能配得上太子,只是嫣儿向来是个有主意的,要是她不愿,就连皇上也没办法。” 满京城哪家哪户不想娶萧氏女,就连一众皇子到了年纪也尚未立正妃,都是在等萧氏女。 萧雨嫣年纪也不小了,但迟迟没有定亲,因为她要自己选夫婿,不管是皇上看中的勋贵公子还是临武候属意的儿朗,只要萧雨嫣不点头就不行。 她是看着萧雨嫣长大的,知道萧雨嫣对儿子并无男女之情,与其空等下去生出变故,不如就立了外甥女为太子妃,外甥女虽无家世,但至少温和贤惠,定能替她照顾好儿子。 “儿臣是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嫣儿怎么可能不愿嫁给儿臣?”楚愃一脸自信道。 嫁给他日后就是皇后,母仪天下,他不信萧雨嫣会拒绝。 皇后喝了口茶,没再说什么,她知道其实儿子心里也并不确定萧氏女是否愿意嫁他,否则也不至于拖到现在了。 但儿子心意已决,她若再说下去只会有损母子之情,不如等他撞了南墙再说。 张英没有去亭中,带着婢女悄声走了。 待回到住处,婢女春舞担忧道:“郡主,太子要把正妃之位留给萧氏女,那您怎么办?” 郡主一直想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如今太子却要娶别人,郡主的如意算盘岂不是要落空了? “怕什么?表哥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萧氏女还并未入东宫。”张英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再道:“就算是入了东宫,本郡主也有的是法子对付她,苏月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苏月刚入东宫之时,表哥对她疼宠有加,她略施小计,苏氏便被表哥猜疑厌弃,如今还不是过得生不如死。 “可是郡主,萧氏女可不是一般人,她背后有临武候府做靠山,又有皇上的恩宠为依仗,且她自已也文武双全,聪慧万分,怎比得苏氏那个蠢的?” 张英怒瞪她一眼,“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这个贱婢到底是谁的人?竟然当着她的面这般夸萧雨嫣。 春舞赶紧垂下头,“奴婢说错话了,还请郡主恕罪,萧氏女不过是依仗家中权势,自是哪哪都比不过郡主的。” 张英这才缓和了脸色,想了想道:“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萧氏女与苏氏不同,我不能让她嫁入东宫。” “那郡主的意思是?” 张英看着她道:“春舞,本郡主记得你好像是潮州那块的人吧?” “奴婢老家确实离潮州不远。” 张英便笑了。 四鼎青铜雕花香炉飘着袅袅青烟,屋里寂静无声,远处林中的鸟鸣声隐隐从窗户传来。 楚恒坐在窗下看书喝茶,很是惬意。 萧雨嫣步子轻快的进了屋,朝着楚恒就是一拜,楚恒放下书,忙扬手阻道:“萧姑娘这是做何?怎么突然行此大礼?” “这是谢礼。”萧雨嫣起身走过去笑道。 楚恒先是一愣,而后想到什么,问:“临武候和萧将军可是脱险了?” “正是。”萧雨嫣在他面前坐了,感激道:“多亏了殿下的妙计才能助我父兄脱困,臣女可不得感谢殿下大恩吗?” 半月前,父兄及大军被敌军围困,万分凶险,所幸楚恒想出退敌良策,这才成功助父兄脱困,战事也转败为胜,并且彻底平定了胶着多年的战事。 不过是小小拜礼根本不足以回报楚恒救她父兄的大恩,不过来日方长,她定能找到机会报答的。 “举手之劳而已,是临武候和萧将军英勇不凡,吉人自有天相,萧姑娘不必谢我。”楚恒谦虚道。 其实就算他不出手临武候父子也能想到法子脱困,只不过需要些代价罢了。 原文中,这一战临武候父子重伤,魏军损失惨重,他之所以出手便是不想让临武候父子受伤,不希望魏军损失过大。 萧雨嫣无奈道:“殿下总是这般大义,行事从不求回报。” “战事平定,你父兄就要回京了吧?”楚恒笑问。 萧雨嫣点头,“我收到父兄来信,他们就快回京了。” “那恭喜萧姑娘了,总算能与家人团聚。” 萧雨嫣眉飞色舞,“到时候臣女介绍父兄给你认识,还有我小弟,他离京时不过三岁,现在应该有五岁了,不知是否像以前那般古灵精怪?” “令弟年幼,怎么不留在京中?”楚恒疑惑问。 萧雨嫣解释道:“我萧家的儿女都是从小就要去军中历练的,我兄长和我都是这样,我三岁入的军营,十岁才回的京。” 一个女孩子竟然在宫中待了七年。 楚恒敬佩道:“难怪萧姑娘性格如此豪爽大气。” “殿下是不是在说臣女不像大家闺秀?”萧雨嫣笑问。 楚恒摇头,“当然不是,我就喜欢萧姑娘这种不娇柔做作的性子。” 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谁知道她们柔弱贤淑的外表下是副什么样的心肠? 萧雨嫣高兴极了,凑近问:“殿下喜欢臣女?” 楚恒没料到她会问得如此直白,弄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赶紧轻咳了几声来掩饰内心的情绪。 萧雨嫣见他竟然脸红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男子脸红,觉得稀奇极了,也觉得楚恒可爱极了。 “姑娘,不好了,出事了。”突然,青梅急匆匆进来禀报。 萧雨嫣淡了笑容,问道:“怎么了?” 莫不是父兄又出事了? “潮州出事了,皇上宣姑娘过去。” 萧雨嫣暗松了口气,不是父兄出事就好,她站起身道:“殿下,臣女去看看怎么回事。” 带着青梅到了文康帝的住处,只见太子和几位朝中重臣都在,文康帝脸色不好,萧雨嫣明白事情有些严重,便谨慎的走了进去,规矩行礼。 文康帝让她起身,并将事情说了。 萧雨嫣这才知道是赈灾的法子出了问题,灾情没解决不说还导致了无数百姓伤亡。 “萧姑娘的法子害死了不少百姓,现在百姓怨声载道,民愤一起便会动摇朝纲,萧姑娘,这下你闯大祸了。”一位官员愤愤不平道。 “是啊,原本是天灾,如今成了人祸,百姓岂能不怨愤?” “萧姑娘锦衣玉食,琼台宇阁中娇养长大,怕是不清楚民间情况出错了主意,虽是好心但办了坏事,唉,可怜那些百姓了。” 楚愃见大臣们指责萧雨嫣,忙出声帮她,“各位大人,嫣儿也不想如此,她也是想为国出力,拯救百姓……” “虽是如此,可她终究是害了无数人命!” “是啊是啊。” “一个姑娘家,就该学学女红,写写诗词,掺和什么国家大事?” 楚愃还要替萧雨嫣辩解,萧雨嫣出声阻道:“太子殿下,不必替臣女开脱,此事确实是臣女的过错,臣女愿意承担罪责。” 她提起裙摆跪在地上,朝文康帝道:“臣女该死,伤了无辜百姓性命,请皇上责罚!” 她心中一阵后怕,好在是用的她的名义,要是用楚恒的名义,以他的情况怕是难逃一死。 她绝不能让人知道这是楚恒的主意,所有的罪名都由她一力承担。 “不关萧姑娘的事。” 正在这时,一道熟悉的男声响声,萧雨嫣惊得看去,见楚恒走了进来,她急道:“五殿下!” 楚恒这个时候来做什么?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过来呢? 楚恒并没有理会她的阻拦,走向前跪了下去。 文康帝不悦道:“五皇子,朕在商议国事,你怎敢无召前来?” “父皇,请听儿臣禀报,萧姑娘赈济灾情的法子是儿臣所想,如今出了事也都是儿臣的责任,与萧姑娘无关。”楚恒磕了个头道。 众人大惊,皆一脸不敢置信,传言五皇子楚恒文不成武不就,是个病弱缠身,胆怯无能之人,他怎么可能想出赈灾良策?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法子是他想出来的那就对了,他这种愚蠢无能之人怎么可能想出好法子? 文康帝厌恶的看了楚恒一眼,转向萧雨嫣,“嫣儿,五皇子所言可当真?” 萧雨嫣心急如焚的看着楚恒,这个傻子,有功的时候他不站出来,如今有罪了他却站出来领,他就这般不在意他自己的性命吗? “嫣儿,父皇在问你话呢。”楚愃见萧雨嫣不回话,赶紧提醒。 萧雨嫣知道瞒不住了,咬了咬唇,回道:“是。” 文康帝震怒,“混账东西,你可知你害死了多少百姓?来人,将五皇子楚恒拉下去,仗打五十大板!” 萧雨嫣惊得变了脸色。 五十大板就连正常人也受不住,更何况是本就体弱多病的楚恒,五十大板下去他一定会没命的! 9、低贱皇子与世族千金9 “皇上,五殿下也是想为朝廷出力,一心想拯救百姓于水火,求皇上看在他一片善心的份上从轻发落。”萧雨嫣跪在地上着急的求道。 文康帝怒道:“一片善心?就因为他这一片善心害死了无数百姓,如果不重罚他,如何对得起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 萧雨嫣还要再说什么,这时楚恒抢先出声了,“父皇,确实是儿臣的错,儿臣甘愿受罚,只是现下百姓灾情未解又添祸事,儿臣恳请父皇能暂缓对儿臣的处罚,儿臣愿戴罪立功,亲自前往潮州弥补过错。” 萧雨嫣闻言惊道:“殿下,不可!” 先不说潮州气候恶劣,楚恒的身体根本就受不住,就说现下那些百姓满腹怨气,楚恒这个时候过去,他们定会将怨愤都发泄在他身上。 “好,朕就让你戴罪立功!”文康帝答应了,“不过,要是不能解决潮州的灾患,你也不必回京了!” 这个儿子本就是皇室之耻,如今又闯下这般大祸,如果不能解决潮州的祸患,就让他死在潮州好了,这样他也能给臣民一个交待。 萧雨嫣急得要求情,楚恒再次抢先道:“儿臣领旨!” 几个大臣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什么。 楚愃看着萧雨嫣,暗想,她什么时候与楚恒关系这般要好了?竟处处维护楚恒? 从文康帝的住处出来,萧雨嫣急得都要哭了,“殿下为何要站出来认罪?现在好了,你要拖着病弱之躯去潮州,此行定是凶险万分,殿下要是出了什么事,臣女此生都会活在愧疚之中。” “萧姑娘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楚恒笑着宽慰,“也许这次还会是我的一个机会呢?” 萧雨嫣红着眼眶问:“殿下的意思是?” “姑娘不是一直希望我的才华能被世人知晓吗?如果这次我能解决潮州的灾患,不就能一鸣惊人了吗?” 他的赈灾方案绝不会有问题,他必须要亲自过去查看,这次的祸事是他没有料到的,但祸福相依,也未尝不是一个扬名的机会。 萧雨嫣仍是很担心,“可是你的身子……” “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孱弱,而且我有你教的拳法,我最近早晚都在练习,身体比之前好多了。”楚恒说着还握拳轻轻敲打了一下胸口,示意自己很结实。 萧雨嫣仍是摇头,“就算殿下的身子受得住,可那里的百姓怨声载道的,他们恐会对殿下不利。” “那就请姑娘借我几个好手,随我一同去潮州。”楚恒道。 萧雨嫣眸光一亮,对啊,多派些人跟着楚恒保护他的安危不就行了,她道:“臣女这就去替殿下挑选人手。” 楚恒很快便收拾东西出发了,萧雨嫣给他挑了六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又准备了各种吃食、药品、衣服以及银钱,还将自己的马车都给了楚恒用。 “萧姑娘可真是周到,有了这些东西殿下这一路就能少受些苦了。”马车上,墨玉道。 楚恒点点头,“是啊,萧姑娘确实细心周全。” “萧姑娘又给人又给钱和物,连自己的马车也给了殿下,就差自己跟来了。”墨玉笑道。 “别胡说,皇上是不会让她去潮州那种危险之地的。” “明明殿下才是皇上的儿子,可皇上对萧姑娘比对殿下重视多了。”墨玉替主子委屈道。 楚恒苦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都习惯了,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奴才不说了,路途遥远,殿下休息一下吧。” 墨玉拿了毯子来给楚恒盖上,不再说话吵到他休息,自己也闭上眼睛养神。 马车缓缓出了京城,不远处两个人骑着马走出来,慢慢跟了上去。 * “怎么会这样?赈灾的法子竟然不是萧雨嫣想出来的,而是五皇子楚恒的主意?”张英得知消息后吃惊不已。 春舞道:“奴婢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竟又让萧雨嫣逃过一劫!”张英气得嘴都歪了。 春舞忙劝道:“郡主不要生气,奴婢这有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张英看着她问。 春舞走向前凑到她耳边快速说了,张英转怒为喜,“太好了!” “郡主这次定得如愿。”春舞笑道。 张英得意一笑,“去吧,好好安排,确保万无一失。” “是!” 马车停下,墨玉撂开帘子看了看,笑着对楚恒道:“殿下,到潮州城外了。” 足足走了六日,总算是到了。 楚恒探头往马车外看去,见城外寸草不生,树木也都是干枯的,城门口设了关卡,有官差守着,城外有不少难民三两成群的坐在地上,正是响午时分,太阳很大,难民一个个晒得皮肤黝黑,嘴唇发干。 难民不是应该妥善安置吗?怎么让他们在城外暴晒? “墨玉,去问一下,为何让难民在此?”楚恒道。 墨玉应下,跳下马车往城门口去询问。 “关你什么事?这是知州大人吩咐的。”官差态度很是恶劣。 墨玉有些恼道:“那是我家五皇子殿下,他奉旨前来赈灾,你说关不关他事?” “五皇子?”官差脸色微变,朝马车看了一眼,高声问道:“就是想出赈灾法子,害了无数百姓的五皇子?” 墨玉沉了脸色,正要斥责他,这时,本来半死不活坐在地上的难民一个个都爬了起来,凶神恶煞的朝马车冲了过去,他顾不得训斥官差,急得喊道,“殿下!” “站住,这是五皇子的马车,尔等胆敢冒犯,死罪!”护卫之首陈五朝冲上来的难民喝道。 一个难民悲愤道:“五皇子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我们要报仇!” “反正活着也没什么希望,不如拉着五皇子一块死,也能给家人报仇!” “大家伙上,杀了这个害死我们家人的罪魁祸首!” 难民一个个悲愤的叫喊着再次朝马车冲了过去。 陈五一边拔剑一边朝同伴道:“保护殿下!” 其余五人皆拔剑而起。 楚恒忙道:“不要伤人。” 身为皇子他不能杀害百姓,否则就像楚憺一样了。 陈五等人对视一眼,便只击退,不下杀手。 难民人多势众,陈五几个有所顾忌,放不开手脚,一时竟让难民成了气候,一部分难民围住陈五几个,一部分朝楚恒冲去,墨玉急得朝官差喊道:“快帮忙啊!” 官差却无动于衷。 墨玉又怒又急,顾不得自身安危,冲过去阻拦难民,却被难民推倒在地,狠狠踩了几脚。 有两个难民在这时跳上马车,伸手去拖拽楚恒,楚恒犹豫着要不要出手,正在这时,一道人影快速而来,一脚一个踢开了难民,护在了楚恒面前。 楚恒定眼一看,见是萧余嫣,惊道:“萧姑娘,你怎么来了?” “臣女不放心殿下的安危,所以暗中跟了过来,殿下放心,臣女一定护你周全。”萧雨嫣说罢用手中的剑打落了要爬马车的难民,然后架着马车冲向城门。 城门的官差之前视而不见,此时见马车进城却向前阻拦,萧雨嫣恼了,二话不说将两个官差打倒在地,驾着马车冲进城。 难民都追着马车跑了,陈五等人脱了身,带着墨玉抢在他们之前进了城,还把城门给关了。 难民被阻隔在外,拼命敲打着城门,陈五拧了拧眉,带着人追着主子而去。 进了城直奔知州衙门,好在他们表明身份后府衙外的官差并未阻拦,将他们请了进去。 “殿下可有受伤?”萧雨嫣紧张问。 楚恒摇头,“我无碍,墨玉,你怎么样?” “殿下放心,奴才皮厚,不过被踩了几脚,没伤着。”墨玉道。 楚恒又看向陈五几个,他们也都摇头示意自己没受伤,楚恒这才放下心来。 “不知五皇子驾到,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这时,潮州的知州来了。 他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留着山羊胡,一双眼睛冒着精光,一看就是精明之人。 楚恒来之前已经做了功课,知道潮州的知州名叫孙槐,他扬手道:“孙大人不必多礼。” “听闻殿下进城时遇到了难民暴动,可有受伤?”孙槐关切问。 楚恒正要出声,这时萧雨嫣抢先道:“孙槐,你可知罪?” 孙槐朝萧雨嫣看去,“这位姑娘是?” “我家姑娘是临武候嫡女。”陈五严肃道。 孙槐脸色一变,态度比对着楚恒更恭敬了几分,“原来是候府千金,下官失礼了。” “孙槐,你敢谋害皇子,该当何罪?”萧雨嫣喝道。 孙槐吓得忙跪了下去,“下官怎敢谋害皇子?下官不敢!” “你不敢?我看你敢得很!”萧雨嫣怒瞪着他,“要不是你受意,那些难民怎敢在城外冒犯五殿下,城门口的官差又怎么会眼看着五殿下遇袭视而不见,待我们进城时还敢强加阻拦?” 孙槐额头直冒汗,“这、这,下官并不知情啊。” “不知情?”楚恒淡淡扫了过去,语气不急不缓,“赈灾之法出自本皇子之手的事情并无几人知晓,而那些难民竟然在本皇子到达之前就得知了这个消息,还提前等在城外袭击本皇子,除了你这个一州父母官有上达天听的本事外,还有谁?” “说,是谁指使你对五皇子下手的?”陈五一脚踩在孙槐背上,将人直接踩在了地上。 萧雨嫣道:“孙大人,我这几个护卫都是跟着我父亲上过战场的人,手上没个轻重,如果你不说实话,伤了大人可就不好了。” 她话音一落,孙五脚上便加重了力度。 孙槐被踩得喘不过气来,急忙道:“我说,我说!” 10、低贱皇子与世族千金10 “那些难民一直在闹事,下官便将他们谴出城去,城门口的官差确实是下官授意让他们拦住五皇子,因为下官不希望五皇子进潮州城。”孙槐道。 墨玉问:“你为何不希望我家殿下来?” “潮州灾情已然民不聊生,之前二皇子前来闹了一场,死了不少人,不久前施工又死了不少人,下官得知五皇子又要来,实在是怕了……” 楚恒道:“你是怕我前来再惹出祸事?” 孙槐点点头,哀求,“下官恳请五皇子放过潮州的百姓吧,他们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楚恒暗想,这个孙槐还算是个为百姓着想的好官。 陈五道:“可是属下觉得那些难民很不对劲。” “还有那两个守城的官差也有问题,他们是故意引百姓去袭击殿下的。”墨玉也气道。 孙槐道:“下官并未对外透露五皇子要来的消息,也并未对外透露赈灾法子是出自五皇子之手的事情。” 楚恒道:“这个简单,只要将那两个官差和那群难民找来一问便知。” 他说的是问而不是审,孙槐便多看了他一眼。 “殿下,臣女已经命人去查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萧雨嫣道。 她话音刚落,门口便走来一个女子,正是萧雨嫣身边的婢女青梅。 楚恒就知道萧雨嫣不可能只身前来,原来是将人派出去办事了。 “殿下,姑娘。”青梅朝二人行礼。 萧雨嫣问:“可查到什么?” “回姑娘,奴婢已经查出,官差和那些难民中有几人被人收买了。”青梅回道。 萧雨嫣再问:“查出是被谁收买的吗?” “他们并不认识那人,但说还记得长相。”青梅回道。 楚恒看向孙槐,“烦请孙大人命人画像,找出幕后指使之人。” 孙槐应下,立即命人去办。 楚恒起身道:“既然是一场误会,那我便向孙大人赔不是了,刚刚多有得罪。” “五皇子折煞下官了,是下官先对五皇子不敬,五皇子不怪罪下官,下官已然感激不尽。”孙槐惶恐道。 楚恒摇摇头,“孙大人也是为了潮州的百姓,我怎么会怪罪,还要烦请孙大人带我去出事的地方看一看。” “殿下一路车马劳顿,不如先休息一日,明日再去?” 楚恒道:“不,我要马上去。” 孙槐看着他,心中微微惊讶,传闻五皇子楚恒自小体弱多病,是个孱弱无能之人,如今见他行事作风却与传言不尽相同,看来传言不可尽信。 “殿下,那便是事发之处。”到了事发地,孙槐指着前面不远处道。 楚恒抬步往前走。 孙槐阻道:“殿下,那处发生大面积坍塌,危险。” “殿下,让陈五去看吧,你留在这。”萧雨嫣也道。 楚恒道:“不行,我必须要亲自去查看。” 孙槐紧张道:“可是殿下的安危……” 要是皇子在他的管辖范围出了事,那他罪过可大了。 “我要尽快查出问题才能给枉死的百姓一个交待,且如果不查出原因,还会有更多的百姓受害,与百姓相比,我的个人安危又算什么?且我本就是戴罪前来,又岂能贪生怕死?”楚恒说罢义无反顾的朝前面走去。 萧雨嫣看着他单瘦且坚定的背影,也抬步跟了上去。 “萧姑娘就不要去了,别让下官为难。”孙槐拦下她道。 萧雨嫣道:“我要陪着殿下。”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楚恒一个人去冒险,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要与楚恒一并承担。 孙槐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个大人物都去以身犯险,他也顾不得其它,快步跟了上去。 陈五和墨玉几个也赶紧跟上去保护主子的安危。 楚恒到了事发地,见前面有若大一个坑,那坑有四五米深的样子,坑四周的泥土都松散下来,随时会坍塌。 百姓就是在施工途中遇到了坍塌,因而死伤无数。 看着这个大坑,楚恒陷入了沉思。 要想将余州的水引到潮州,需得在两州之间挖一条地下通道用于引水,这是不小的工程,并非短时间能完成,但之前已经集两州之力已然挖通了一条通道,往后不过是在这通道的基础上加宽罢了。 之前挖过都并未坍塌,潮州又长年干旱,泥土长期缺水硬度极大,根本不满足坍塌的条件,怎么会突然坍塌呢? “殿下小心啊。”跟过来的孙槐提醒道:“这一片的泥土都松了,很危险。” 楚恒问:“孙大人,潮州之前可有坍塌事件发生?” “下官在此做官十几年,从未听闻有此等事情发生,下官翻看了二十年内的县志,也未曾有记载。”孙槐叹道:“说起来,这次的事情确实很古怪。” 萧雨嫣问:“如何古怪?” “听幸存的百姓说,当时听到了奇怪的响声,然后四周就塌了。” 墨玉不解问:“什么奇怪的响声?” 孙槐摇头,“那百姓只说奇怪,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楚恒拧起眉,仔细查看,突然发现坑内泥土中有个奇怪的东西,他道:“陈五,能把那东西拿上来吗?” “能。”陈五飞身而下,脚尖轻点着泥面,弯身拿起那被泥埋了大半的东西,又快速飞了上去。 楚恒接过东西,拍去上面的泥土,看清东西的本来面目后惊道:“这是……炮竹?” “是、是炮竹,还是一捆呢。”孙槐也惊讶道。 萧雨嫣道:“我明白了,那百姓听到的奇怪声音就是炮竹炸开的声响。” “施工地怎么会有炮竹?而且这么一大捆,要是同时炸开肯定会引起坍塌。”陈五疑惑道。 楚恒眯起眼,“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想要让百姓死?百姓死对那人有什么好处?”孙槐万分不解。 楚恒看了看手中的炮竹,又看了看大坑,“如果我没猜错,画像那边已经有眉目了。” 不出楚恒所料,他们一行人回到州衙时画像已经画出来了,孙槐接过一看,吃了一惊,“怎么会是他?” “何人?”楚恒问。 他们都看过画相,并不认识。 孙槐道:“是潮州一个大户家中管家之子,听说那户人家中有人在宫中当差,行事很是张狂,那管事之子曾犯过事被下官抓过,所以下官认识。” 楚恒和萧雨嫣对视一眼,便明白了一切,楚恒道:“那就麻烦孙大人再抓他一回了。” 孙槐亲自带人前往那大户家中将管家之子给拿了,那管家之子确实嚣张,竟对孙槐十分不敬,还扬言要让宫中的贵人摘了孙槐的乌纱帽,不过一顿大刑过后他就嚣张不起来,全招了。 “小人是奉我家姑娘的命令行事,我家姑娘名叫春舞,是英郡主身边的人。” “张英?”萧雨嫣吃惊,“她为何要害殿下?” 楚恒道:“我与她无怨无仇的,她害我作甚?要么她也是受人指使,要么,她的目标并不是我。” “不是殿下是谁?”萧雨嫣突然想到赈灾之法是以她的名义交给皇上的,后也是她领了功劳,所以张英要害的人是她。 楚恒点了点头,“不过既然查出幕后之人就好办了,烦请孙大人将歹人先控制住,容我办完差事再带回京交给父皇亲审。现在当务之急是恢复施工,须尽快让潮州通水,方可解百姓之苦。” “是,下官都听五皇子差谴!”孙槐抱拳应道。 经此一事,他知道五皇子与二皇子不同,五皇子有勇有谋,心中已然对楚恒信服。 楚恒稍做休息便又去了事发地查看,让他发现了另一件事。 “之前我们前来时这里都没有水,是孙大人引了水过来吗?”楚恒问。 孙槐摇头,“此地坍塌后下官便堵截了进潮州的水源,并未引水过来。” 水浸湿了泥土便容易引发坍塌,所以他是不会轻易往这边引水的。 楚恒想了想,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殿下!”众人大惊。 萧雨嫣二话不说便随之跳了下去,并对要往下跳的陈五几人道:“别下来了,人多了容易往下陷,更危险。” 有她一人足以护楚恒危险,一旦有下陷的苗头,她就带楚恒上去。 楚恒蹲在地上,去看那一小淌水,四周都很干,唯独这里有一淌水,确实不是从地面上来的,那就是地下渗出。 想了想,楚恒挽起袖子朝着那淌水下挖了起来。 “殿下这是做什么?”孙槐见状在上面喊道。 萧雨嫣道:“殿下定有用意,大人稍安毋躁。” 楚恒越挖越起劲,地下的水也越渗越多,很快就浸湿了他的鞋子,楚恒喜道:“果然有水源!” “殿下,水越来越多了,我们先上去吧。”萧雨嫣担忧道。 楚恒点点头,萧雨嫣施展轻功带着他飞身而上。 落在地面,楚恒喜道:“孙大人,潮州的灾情很快就能解决了。” 11、低贱皇子与世族千金11 “没错了,就是暗河。”楚恒指着地域图纸上的河流笃定道。 孙槐以为在事发地发现的水源是地下泉眼,但楚恒怀疑不是泉眼,而是地下暗河,他们调出了存封在衙门内百年前的地域图纸,确定了楚恒的猜测。 暗河可能是自然形成的河流,也可能是人工挖掘的运河,这些河流是四通八达的,通常连接于其它州府,其作用是灌溉、分洪、排涝、给水等,但因年代久远,因一些原因而埋进了地底,成了暗河。 这些河流虽然埋进了地里,但它还是有水的,只是水不在地面,而是在地下。 只要将暗河挖掘开,水就能涌出地面。 孙槐又惊又喜,“如果咱们脚下真的有暗河,那就能彻底解决经年已久的旱灾了。” “太好了。”萧雨嫣也高兴道。 楚恒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挖掘出这些暗河,让整个潮州尽快供水。” 没想到张英命人暗中使坏却帮了他的大忙,炸出了地下的暗河,果真是祸福相依。 “五殿下,要怎么施工下官都听您的。”孙槐现在对楚恒是心服口服。 楚恒仔细研究了地域图,与孙槐一起制定了周详的施工方案,次日便安排人开始施工,施工过程中楚恒和孙槐全程都在现场,顶着炎炎烈日苦干了半个月,总算要大功告成。 “殿下,你休息一下吧。”萧雨嫣见楚恒热得满头大汗,担忧他的身体。 楚恒抹了把汗,摇摇头,“我没事,我要亲自看着施工完成。” 最后关头了,更是不能松懈,他必须亲自盯着。 “殿下。”孙槐在远处唤他。 楚恒连忙跑了过去,“怎么了?哦,没事,多加几块石头固定。” 萧雨嫣远远看着这一幕,心中无比触动,来潮州这些日子,楚恒事事亲力亲为,不管气候多恶劣,他都没有喊一声苦累,他明明那般孱弱的身体却像蕴藏着无穷的力量,让人好生敬佩。 已经入了秋,但初秋的日头还是很毒辣,特别是长达半年没有下过雨的土地,热得像火炉一样。 萧雨嫣见所有人都不顾酷热埋头苦干着,他们一个人的力量虽然渺小,但聚集在一起却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可抵挡一切困难。 她笑看了大家一眼,加入其中。 “姑娘,你一个女儿家跟着我们已经干了半个月了,一定累坏了,现在即将完工,你就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这群大男人呢。”一个大叔和善劝道。 “是啊是啊,瞧你都晒黑了,姑娘家最是爱美,可不能这样不爱惜自个儿。” “萧姑娘不愧是临武候的千金,有将门之风。” “对对,将门虎女,名不虚传。” 百姓们都夸赞起来,萧雨嫣笑着摇头,“我不累,我会功夫,比你们还强些,而且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就能早点让大家都喝上水。” 众人都朝萧雨嫣竖起了大拇指。 楚恒安排完事情去寻萧雨嫣,见她又和大家一块干活了,千金小姐却半点也不矫情做作,比男子还吃得苦,心性之坚定,令人敬佩。 他就说,她并非一般女子。 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完成了最后的收尾,楚恒拿着一把旗子,看着待命的众人,下一刻挥动旗子。 所有人同时拉下设在暗河口的水阀,水快速流出,灌溉到挖出来的一条条沟渠,通向四面八方。 “禀五殿下,周县已通水。” “禀殿下,大灵县已通水。” “殿下,春午县已通水。” “……” 有官差骑马匆匆前来禀报各县的通水情况,不到一个时辰,整个潮州都通水了。 “太好了!”一众施工人员欢呼。 孙槐激动得红了眼眶,“有水了,有水了,百姓再也不用受苦了。” 潮州的暗河被挖开,这些暗河连通着其它州府的暗河,有源源不断的水进来,日后就算潮州永远不下雨也能有水了,百姓再也不用遭受旱灾的折磨。 潮州能有今日多亏了楚恒。 孙槐抱拳跪地拜道:“下官代潮州的百姓谢五殿下大恩大德。” “叩谢殿下大恩!”工人们也都跪地拜道。 楚恒忙将孙槐扶起来,又朝众人扬手,“大家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离不开大家的齐心协力。” “五皇子。”这时,一群人走过来跪在了楚恒面前。 楚恒仔细一看,见是之前在城门口袭击他的那群难民,他赶紧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五皇子,之前是我们误会您,冒犯了您,请您原谅!” “我们错怪您了,我们有罪。” “对不起,你是好人,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一辈子都记在心里。” 楚恒道:“不知者不怪,你们是受人蒙蔽,且你们也是受害者,我不怪你们,至于害你们家人的凶手,我定当以国法严惩他们!” “谢殿下!”一众难民朝楚恒磕了三个头,心中感激万分。 潮州长达数年的旱灾在楚恒手上结束了,潮州百姓为感谢楚恒,送了他一把万民伞。 拿到伞的时候,楚恒激动坏了,他对萧雨嫣道:“没想到我能得到万民伞,我不是在做梦吧?” 原主在京城一直是卑微的存在,但妨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可以欺负他,可到了民间,他竟然得到了一州百姓的认可,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辉煌时刻。 “殿下没有做梦,这是真的,你为潮州百姓做的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这是你应得的。”萧雨嫣笑道。 墨玉都高兴得要哭了,“殿下,您终于得到大家的认可了,殿下,墨玉真替您高兴。” “我做到了,我凭自己的努力赢得了大家的认可,我不再只有皇子的虚名,娘,您在天有灵要是看到了,也定会为孩儿高兴的对不对?”楚恒望着门外的天空笑道。 萧雨嫣紧了紧手中的帕子,心里五味杂陈,以后她要帮楚恒得到更多的认可,要让他摆脱因出身而背负的屈辱和骂名。 潮州的事情解决了,楚恒和萧雨嫣便带着人启程回京,临走时百姓都来相送,孙槐也十分不舍,“殿下一路平安。” “多谢孙大人,你是一个好官,潮州的百姓有你,是他们的幸运。”楚恒看着他夸道。 孙槐道:“殿下能来潮州才是百姓的幸运,下官的幸运,殿下也是一个好皇子,下官祝您往后所求皆所得!” “谢孙大人!”楚恒抱拳一礼,转身上了马车。 孙槐朝着马车深深一拜,他相信,五皇子楚恒绝不是池中之物,总有一日会翱翔于九天。 “萧姑娘就别为难小人了,小人是奉皇上的命令接您回京,您就随小人们回去吧。” 刚出了潮州的城门就遇到了宫里来的人,之前已经来过两批都被萧雨嫣给赶走了。 萧雨嫣道:“我正要回京,你们要是愿意就随我一起,不愿意就先行回去。” “小人奉命保护萧姑娘的安危,自是要与萧姑娘一道。” 萧雨嫣没再理会他们,放下了马车帘子,嘟起嘴。 楚恒笑道:“怎么了?” “那些人好烦。”萧雨嫣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楚恒道:“父皇也是关心你的安危,这才连派了三拨人来接你。” 以文康帝对萧雨嫣的重视,得知萧雨嫣离京后定是急坏了,所以才接二连三的派人来寻她。 “我会功夫,身边也有高手,有什么不放心的吗?倒是殿下您才让人担心,可是皇上半个字也没提到殿下。”萧雨嫣生气道。 殿下这么好,连潮州的百姓都那么喜欢他,文康帝是殿下的亲生父亲,竟半丝也不关心殿下的安危。 楚恒宽慰道:“我无碍的……”话音未落,他就猛的咳嗽起来。 “殿下!”萧雨嫣急得扶住他,刚一碰到他便发现他身上很热,惊了一跳,“殿下,你发高热了!” 楚恒想说话,但头在晕得厉害,紧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皇子府。 皇室规矩,皇子满十六就要出宫立府,原主今年满了十六,已经出宫立了皇子府。 原主最是喜欢自己的皇子府,因为在皇子府里没有人敢欺负他,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必受人管制。 “殿下,您可算醒了。”墨玉守在床边,见主子醒了,高兴道。 楚恒问:“我们何时回来的?” “昨日,殿下您不知道,回京的这一路您都在昏睡着,多亏了萧姑娘细心照料这才没有大碍。”墨玉说到这笑起来,“殿下,这次您立了大功,皇上夸赞您了,还特意派了太医来给您看病。” 楚恒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真的吗?” “是啊,萧姑娘将潮州的事情一五一十禀报给了皇上,皇上知道殿下为潮州解决了旱灾,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夸赞了殿下,对了,张英郡主被关进了大牢。” 楚恒并不意外,他们把春舞的家人押回了京,张英事情败露,定要受到惩罚,只是不知道文康帝会如何处置她。 “父皇可说要如何处置吗?” “皇后求了情,免了死罪,估计会被流放。”墨玉说到这又生起气来,“之前皇上可是要杀了殿下的,如今事情到了张英郡主头上却只是流放,太不公平了。” 楚恒苦笑,文康帝的偏心又不是第一次了,见怪不怪。 这时,下人端着药进来,墨玉端过,“殿下,先把药喝了,太医说您劳累过度,身子亏空得厉害,需得好生调理。” 楚恒接过药,却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这是什么药?” “就跟平常的药一样啊。”墨玉回。 楚恒摇头,“不一样。” 墨玉起了疑心,转头看向那下人,只见那下人立即就慌了神,他便明白了,端起药走到下人面前,“喝了它。” 下人吓得扑通跪在地下,瑟瑟发抖。 墨玉怒道:“说!” “药、药里有毒。”下人抖着声音道。 墨玉脸色大变,立即命人请大夫过来查看,大夫确定药里果然有毒,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只要人服下,必死无疑。 墨玉转身一脚踹在那下人身上,“谁让你在殿下的药里下毒的?”见下人不出声,他端起药就要给下人灌下去。 “是、是太子殿下!”下人吓得喊了出来。 墨玉惊得看向楚恒,“殿下!” 楚恒冷了眉眼,定是他这次立了功,出了风头,楚愃觉得他也是个威胁了,所以对他下了杀手。 他向来是人不犯他,他不犯人,人若犯他,他必犯人。 楚愃,你等着! 12、低贱皇子与世族千金12 殿内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陈飞握剑的手因为太用力骨节隐隐发白,那一道道喊声就像利刃扎在心头,他连呼吸都疼。 突然,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小太监,陈飞眼神微沉,握剑的手更加用力了。 “五皇弟这次立下大功,父皇都要亲自为你设宴庆贺,我真是为你高兴,这套钓鱼的器具是我最喜欢的,今日送给你就当是贺礼了。”楚恺一脸温和的笑容道。 楚恒感激,“多谢三皇兄,那等弟弟身体好些了,定与皇兄一道垂钓。” “好,就这么说定了。”楚恺笑着端起茶抿了一口,想到什么道:“五皇弟去了潮州几个月,定是不知父皇病了。” 楚恒惊道:“父皇病了?” “是啊,不过五皇弟不用担心,父皇只是近来火气大,脾气暴躁些,每次太子进去一劝,陪一陪便无碍了。”楚恺笑道。 楚恒面上一松,也笑了,“太子竟能治父皇的病症?” “说来也奇怪,每次父皇发脾气谁去劝都没用,连父皇身边的周公公都没办法,只要太子一去,不消片刻父皇的就心平气和了。” 楚恒感叹,“看来父皇心中最喜欢太子皇兄。” “那是自然,他是嫡长子,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父皇栽培多年,定是与咱们不同些。”楚恺见时候不早了,站起身道:“就不打扰五皇弟休息了,咱们三日后的宴会上见。” 待人走后,楚恒看着桌上的渔具暗想,自他从潮州回来后一切都变了,前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就连三皇子楚恺也亲自送了贺礼过来,潮州一行果然让他扬名了。 不过楚恺为何要与他说文康帝与楚愃的事?楚恺来这一趟好像不是来送礼的,倒像是特意来说这件事的。 这时,墨玉从外面进来了,楚恒便问:“如何?” “回殿下,很顺利。”墨玉笑道。 楚恒轻轻一笑,“那就好,将三皇兄送的渔具收好,再挑一份回礼给他送去,你与麒麟交好,顺便向他打听一下三皇兄的喜好,免得下次一起去垂钓犯了三皇兄的忌讳。” “是,殿下。” 楚愃坐在御花园的凉亭中,心情十分不悦,他端起茶饮尽,重重放下杯盏,“该死,这次竟然没能毒死那贱婢之子!” “殿下别生气,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对付一个毫无根基的皇子,殿下还怕不能如愿吗?”陈飞劝道 楚愃喝道:“你懂什么?你看着他现在没有根基,但其实已经成了气候,如果不早早除掉,将是本宫的一大威胁。” 楚恒立了功,连父皇都当着满朝文武夸他了,还特意为他设下庆功宴,更重要的是萧雨嫣与他关系菲浅,这次竟然追随他一起去了潮州,他有功劳在身,要是又娶了萧氏女,得到了萧家的支持,对他极为不利。 “是,属下愚钝,不过殿下也别着急,二皇子不是解了禁足吗?明日也要入宫,不如咱们借刀杀人?”陈飞提议道。 楚愃眸光一亮,“对啊,楚憺向来嚣张跋扈,又最不喜楚恒那厮,这次楚恒出了风头,楚憺心中定会不悦,这两人一碰面绝对是你死我活。” “二皇子若失手杀了五皇子,以二皇子如今的处境怕是也难以周全,此乃一石二鸟之计,殿下高明!”陈飞竖起大拇指。 楚愃大笑起来,心情总算是畅快了。 不远处有人走来,陈飞眸光微闪,状似无意问道:“殿下,属下一直有一事不明,还请殿下解惑。” “什么事?”楚愃心情好,便也变得好说话了。 陈飞问:“四皇子对殿下忠心耿耿,殿下为何要用他去当诱饵引楚憺出手?” “楚慎的心思本宫岂不知晓?他是假意依附本宫,实则也是为了本宫的储君之位,本宫从未真正信任过他,本宫是故意派他去潮州的,就是想借楚憺之手杀了他,同时又可以扳倒容贵妃母子,一箭双雕。”楚愃冷笑道。 陈飞看了不远处一眼,再道:“可是殿下不也失了四皇子这个助力。” “楚慎算什么?本宫平日也不过给他派些无关紧要的差事做做罢了,没了楚慎还有良妃这个更大的助力。” 陈飞不解,“良妃胆小怕事,何以见得要比四皇子更能助殿下?” “你不懂,女子本弱,为母则强,良妃最在意的就是楚慎这个儿子,良妃定会替本宫去对付楚憺,他们两败俱伤,本宫和母后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不远处良妃将主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干净,她拽紧拳头,眸光阴森,神色冰冷,像是要吃人的恶鬼。 楚愃,你很好! 墨玉捧着礼物到三皇子府,管家对他很是客气,将他请到客厅喝茶。 “麒麟公公每到这个时候就要沐浴,此时怕是正在沐浴中,麒麟公公沐浴时最不喜有人打扰,所以烦请墨玉公公多等上片刻。” 墨玉知道麒麟有这个习惯,便安心坐下来喝茶了。 等了大约三盏茶的功夫,麒麟总算来了。 “麒麟,我都饮了三盏茶水了,你沐个浴怎么这么久?”墨玉抱怨道。 他与墨玉同岁,同一年入的宫,所以私下有些交情,说话也随意些。 麒麟一脸歉疚,“对不起了墨玉,我不知道你来了,让你久等了。” 墨玉见他头发都还是湿的,显然是匆匆赶来,也没怪他,向他打听了楚恺的喜好便走了。 “三皇子性格好,没什么忌讳的,就是最不喜欢绿色,殿下避免一下即可。”墨玉朝主子回道。 楚恒点点头,见外面天都黑透了,奇怪问:“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还不是麒麟,在这个时候沐浴,还不喜任何人打扰,害奴才好等。”墨玉哀怨道。 楚恒挑眉,“沐浴不喜人打扰?他向来如此吗?” “好像是一直这样。”墨玉道:“初入宫时,我们一群小太监都是在澡堂沐浴的,可是麒麟从不与我们一道,他总是提前或者延后,那时我们都笑他面皮薄。” 楚恒哦了一声,笑道:“这个麒麟倒是个有趣的。” 次日便是宴会,楚恒起了个大早,正准备妥当要出门,萧雨嫣来了。 “殿下今日脸色甚佳,看来身子已经无碍了。”萧雨嫣身着一袭淡蓝色衣裙,发髻高耸,妆容精美,一出现就让人眼前一亮。 今天是楚恒的好日子,她特意盛装打扮过的。 楚恒笑道:“多谢萧姑娘细心照料,我才能康复得这么快。” “殿下在潮州数月,定是一直强撑着,所以待事情一完立即就病倒了。”萧雨嫣心疼道。 楚恒一脸轻松,“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殿下日后可不准这样了。”萧雨嫣说罢拉住他的手笑道:“殿下,我们快进宫吧,今日我父兄小弟都要入宫,到时臣女介绍他们给你认识。” 父兄和小弟在她从潮州回来的第二日就到家了,只是这些日子楚恒一直病着,不好带他们前来,所以只能借今天的机会让他们见上一面。 楚恒赶紧抽回手,退后一步,“萧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要是让人见了定会坏了姑娘的名声。” “你病时都是我在贴身照顾,我们之间早就不知被传成什么样了,殿下现在才与臣女说男女授受不亲岂不是晚了?”萧雨嫣坏笑道。 楚恒惊道:“啊?” 见他又傻又呆的,萧雨嫣乐得不行,再次拉住他的手道:“好了,逗你的,没有人知道臣女照顾过殿下,但殿下不准推开臣女,臣女就想要与殿下牵扯不清。” 楚恒无奈,“姑娘就不怕旁人的流言蜚语吗?” “臣女不怕,殿下也不必怕。”萧雨嫣神色坚定道。 楚恒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任由她拉着出了门。 入了宫,萧雨嫣便去寻家人了,楚恒与墨玉去见文康帝,两人分开后,楚恒低声问墨玉:“安排好了吗?” 墨玉点头,“一切妥当。” “人在哪?” “那边。”墨玉指了一个地方。 楚恒转了方向,朝那处而去。 没走多远便遇到快步而来的楚憺,数月未见,楚憺整个人消瘦了不少,但眼神还是犀利,走起路来又急又躁,这性子倒是遗传了文康帝。 楚恒一见到他便带着墨玉转身要绕开。 “站住!”楚憺一声厉喝,三步并作两步就走到了楚恒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楚恒这才不得不带着墨玉行礼,“见过二皇兄。” “见到本皇子就走,你眼里还有本皇子这个兄长吗?是不是以为你立了功,得了父皇的夸赞你就不把本皇子放在眼里了?”楚憺怒问。 楚恒点头哈腰,“弟弟不敢。” “你不敢?本皇子看你敢得很!”楚憺本能抬手去拍楚恒的脸。 楚恒侧头躲过,“二皇兄,弟弟真的没有对你不敬。” 以往楚憺都是这样羞辱楚恒的,楚恒从不敢躲,今天他竟然敢躲,楚憺气炸了,被关了几个月的憋屈和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伸手掐住了楚恒的脖子。 墨玉急得求道:“二皇子,放过我家殿下吧,今日皇上特意为我家殿下设下庆贺宴,你要是伤了殿下不好向皇上交待,你可不比以前,容贵妃没了,没有人能护得了你。” 他语气带着哀求,可字字句句都像刀一样砍在楚憺心头,不但没息了楚憺的怒火,反而更加激怒了他。 楚憺加大手上的力度,就要了结了楚恒,“你这个贱婢所出的贱种,竟然也敢拿父皇来压我,就算我母妃没了,我今日杀了你父皇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墨玉见楚憺下了杀手,而另一边还没动静,心急如焚,他正要再出声,见另一边有人来了,他忙低声朝主子道:“殿下,人来了。” 时机到了,可以正面刚。 楚恒眸光一沉,从袖中滑出一把匕首,猛的刺进了楚憺的胸口。 巨痛袭来,楚憺松了手上的力度,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见上面插着一把匕首,他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楚恒,“你、你这个贱、贱……” 只是话未说完,楚恒拔出匕首,再次刺了上去,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楚憺倒在地上断了气。 “楚恒,你竟然杀了二皇弟?”正好过来看到这一幕的楚愃都惊呆了,他本来预料的是楚憺杀楚恒,没想到反了过来。 楚憺武功高强,楚恒一个废物,是怎么杀了他的? 楚恒握着匕首,转头看向楚愃,眼神冰冷,慢慢朝他走了过去,“既然被你看到了,那今天就不能放你走了。” 楚愃没料到他还敢对自己动手,朝陈飞命道:“抓住他!” 陈飞却没有动。 眼看楚恒到了眼前,楚愃只得先下手为强,他也是会武功的,虽不是多厉害,但自保足矣。 楚愃化掌为刀朝楚恒劈去,谁知楚恒竟然轻松就躲开了,紧接着回击了他一掌。 他被劈倒在地,一脸震惊道:“你会武功?!” 13、低贱皇子与世族千金13 “你怎么会武功?你明明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楚愃错愕的大喊。 这个废物的武功竟然比他还厉害,难怪能把楚憺杀了! 楚恒握着匕首走到楚愃面前道:“如果我不假装自己一无是处,我还能活到现在吗?” 楚愃看了他手上的匕首一眼,一边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一边趁他不备夺了下来,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举起匕首就要朝他刺去。 楚恒却没有反抗,反而笑了。 楚愃疑惑问:“你笑什么?” 楚恒没有说话,仍是在笑,楚愃被他笑得心里发毛,恼羞成怒道:“本宫杀了你!” 眼看匕首就要刺进楚恒胸口,却在这时,墨玉突然哭喊起来,“皇上,救救五皇子吧,太子要杀他!” 楚愃心头一惊,转头看去,见不知何时文康帝带着众人来了,他突然就明白楚恒笑什么了,中计了! “太子,你在做什么?二皇子怎么了?”文康帝见楚憺一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急问。 文康帝身边的周公公赶紧向前查看楚憺情况,发现竟已断气,惊得回道:“皇上,二皇子他……殁了!” 文康帝脸色大变,在场众人也都吃惊不已。 楚愃扔了匕首,放开楚恒,起身正要解释,这时墨玉跪在地上哭道:“皇上,奴才与五皇子途经此处,无意中撞见太子杀了二皇子,太子还要杀五皇子和奴才灭口。” “胡说,本宫没有杀楚憺,是楚恒杀了楚憺被本宫撞见,还要杀本宫灭口,父皇,那个狗奴才诬蔑本宫!”楚愃怒喊道。 人群中的萧雨嫣顾不得文康帝和众人在此,走向前扶住楚恒,“殿下,你没事吧?” 楚恒一个劲咳嗽起来,有气无力道:“我、我没、没事……” “不是五皇子,五皇子他身子孱弱,又怎么能杀了武功高强的二皇子?是太子殿下……” 楚愃见墨玉这般诬蔑他,忍不住冲向前就朝墨玉打去,墨玉吓得龟缩成一团,惊恐的叫着救命。 文康帝大怒,“太子,朕面前,你还敢放肆吗?” 一旁的楚恺赶紧向前拦下楚愃,“皇兄息怒,有父皇在,定有明断。” “滚开!”楚愃一把推开了楚恺。 他不需要楚恺这厮假惺惺! 楚恺险些被他推倒,捂住胸口道:“皇兄的力气真大。” “混账,谁让你残杀手足的!”文康帝听到这话便笃定是楚愃行凶。 楚愃着急道:“父皇,真不是儿臣!是楚恒,是他杀了楚憺还要杀儿臣。” “太子这话臣女可不信,众所周知,五皇子自小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能杀了武功高强的二皇子,且刚刚我们亲眼看到,是你要杀五皇子。”萧雨嫣扶着‘虚弱不堪’的楚恒,愤而出声。 楚恺想了想道:“父皇,萧姑娘这话倒是不假,五皇弟幼时与儿臣们学射箭,可是连弓都拉不开,他身子孱弱,根本无法习武。” “这事朕还记得。”文康帝点头。 也是因为这件事他才彻底厌弃了楚恒这个儿子,出身不好便也罢了,文不成武不就,一个废物,只会令皇室蒙羞! 可如今说这个废物能杀了他武功上最出色的皇子,他是不信的。 楚恒咳嗽了几声,虚弱的跪在地上道:“父、父皇,儿、儿臣没、没有杀人……” 就这样一句话,他说得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好像下一刻就要断气一般,在场众人没有一个人相信他能杀人。 “殿下,您没事吧?您在拖着病弱的身子在潮州苦熬了几个月,回京途中就病倒了,足足在床上躺了半月才将将好转,如今又险些死在太子的刀下,殿下,您可一定不要有事啊。”墨玉跪爬过去哭喊道。 楚愃怒极大喊,“你们被楚恒骗了,他会武功,而且比我和楚憺的武功还要厉害,他都是装的!” “殿下!”这时,一直没有动作的陈飞出声了,他走到楚愃面前劝道:“事情败露了,再狡辩也没有人相信,不如就承认吧,您是太子,是一国储君,是大魏未来的皇帝,不过是杀了一个人,皇上和臣民不会怪您的。” 众人脸色都很难看,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只杀了一个人,没有人会怪他?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楚愃身为太子,光天化日之下残杀手足,此等行径,怎堪为一国储君! “陈飞,你在胡说什么?”楚愃一把揪住陈飞的衣领,“你敢背叛本宫!” 陈飞一脸无辜的摇头,“殿下,属下没有,属下只是不想殿下有事啊!” “狗奴才!”楚愃猛的将陈飞推倒在地,“你一定是被楚恒收买了!” 陈飞跌在地上,但快速爬起来,跪在文康帝面前道:“皇上,二皇子确实是太子杀的,是二皇子冒犯太子在先,太子气不过失手杀了他,正好被五皇子和墨玉撞见了,太子怕事情暴露,所以才要杀五皇子和墨玉的,奴才愿替太子认罪,求皇上看在太子是储君的份上,饶过他这一次!” 楚愃都要疯了,陈飞这话明着是在替他求情,实则是坐实了他的罪名,他冲向前掐住陈飞的脖子,“狗奴才,你敢背叛本宫,本宫要你狗命!” “拉开他!”文康帝命道。 立即有侍卫向前,将楚愃给拉开了,楚愃挣扎着还要向前,这时有侍卫匆匆来报,“皇上,太医在您的香炉中查出了使人性情大变的药物。” 众人又是一惊,有人给文康帝下药? 文康帝眸光森寒,“是谁?是谁敢给朕下药?” “审问了负责香炉的宫人,她招出了幕后之人,是、是太子!” 众人齐齐看向楚愃,竟是他要毒害文康帝? 难道他是想毒杀了文康帝后提前登基为帝? 文康帝眼神像两把利刃,刺向楚愃,“太子,你敢弑君?” “没有,不是儿臣,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楚愃猛的摇头。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为什么不受他控制了? 楚恺抱拳道:“父皇,儿臣相信不会是太子下的药,之前您发病时只要太子一去您就好了,太子若想害您,又怎么会治好您的病症?” 众人都同意楚恺的话,楚愃看了楚恺一眼暗想,没想到这老三竟然会帮他说话? 只是下一刻,楚恺又道:“不过不如派人搜一搜太子身上以及东宫内,以证太子清白!” 楚愃莫名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文康帝扬手,让人去东宫搜查,又命人搜楚愃的身。 楚愃眼睁眼看着人从他怀中搜出了一个药包,他惊得瞪大了双眼。 “皇上,在太子身上搜出一个药包。” 文康帝接过,怒声下令让太医过来,太医很快就来了,查看了药包,回道:“正是缓解皇上暴躁之症的解药。” 这时,被派去搜查东宫的人也回来了,也带回了一包药,太医看过后确定就是香炉中使人性情大变的药。 文康帝一身冰冷的走向前,拽住楚愃的衣领怒问:“太子,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不是儿臣,真的不是儿臣,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有人要害儿子,今天的一切都是圈套!”楚愃都要急哭了,他很清楚,今日处境对他极其不利。 这时,陈飞又道:“皇上,药确实是太子下的,太子不过是想让皇上离不开太子,只信任太子一人,太子并非想害皇上性命。” 太医却道:“此种虎狼之药,皇上年岁大了,身子哪受得住,长期使用,身子很快就会亏空……” 这与杀人有何不同? “混账,混账!”文康帝笃定楚愃就是想要弑君夺位,怒不可遏,“太子楚愃,残杀手足,毒害一国之君,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恶毒狭隘,不堪为一国储君,传朕旨意,废除楚愃太子之位,打入大牢,择日处斩!” 14、低贱皇子与世族千金14 不管楚愃怎么解释都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他苦苦哀求文康帝也没有理会,仍是坚持废了他的太子之位,把他押进了大牢。 众所周知,楚愃与楚憺早就不睦,平日里便斗得你死我活,楚愃有杀楚憺的动机;再则,陈飞是他的心腹,陈飞的话就是铁证。 弑君杀父,残杀手足,两条大罪,楚愃此次将难以翻身。 楚愃被废,楚憺被杀,文康帝一时间失去两个儿子,没有心情参加宴会,楚恒也受了‘惊吓’必须要回府休养,宴会便就此做罢。 “殿下,这便是我父亲,兄长、小弟。”楚恒从‘惊吓’中缓和了过来,身子也恢复了些,萧雨嫣便将家人介绍给他认识。 萧勇年过四旬,一身铁骨,颇有大将之风,萧予安只比萧雨嫣年长两岁,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朗,长得剑眉星目,俊俏不凡,只是长年浸淫军中,自有一股威严的气度,让人不敢轻视。 父子二人抱拳朝楚恒行了一礼,“臣见过五殿下。” “临武候,萧将军免礼。”楚恒忙朝父子二人扬手。 “你就是多次救我姐姐的人?”这时,年仅五岁的萧予宁走到楚恒面前,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道:“你放心,以后我罩着你,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帮你揍他!” 说话间还握起小拳头,奶凶奶凶的,甚是可爱。 楚恒失笑,萧勇父子却齐声喝道:“宁儿,不得无礼。” 楚恒看向同样在笑的萧雨嫣,道了声无妨,走向前揉了揉小豆丁的小脑袋,“那我先谢谢你了,小英雄。” “我是小英雄,我能打坏人,呼呼哈哈!”萧予宁得意的比划着武功招试跑开了。 萧勇忙喊道:“宁儿,不要走远。” “父亲,孩儿去追他。”萧予安道。 萧勇点头,“看着他,别让他闯祸。” 宫中可不比边境,不是能那般随性而为的。 看了楚恒一眼,萧勇又转向女儿,“嫣儿,你兄长多年未曾回来,怕是不熟悉宫中的地势,你也去看看吧。” 萧雨嫣不放心的看了楚恒一眼,但还是没有违逆父亲的话,福身一礼走了。 楚恒眨了眨眼,已然明白萧勇是故意将萧雨嫣支开,恐是有话要单独与他说。 “五皇子多次救了小女的性命,臣感激不尽,以后萧家定还五皇子这个恩情。”萧勇抱拳道。 楚恒笑了笑,回道:“候爷言重了,我是救了萧姑娘,但萧姑娘也数次救我于险境,我与她之间已互不相欠。” “哦?可是臣见小女与五皇子关系甚好?” 楚恒轻咳了几声,道:“我出生卑微,从小到大无朋无友,难得萧姑娘不嫌弃,愿与我交朋友,我确是很珍惜这份情意,万不敢辜负。” “五皇子的意思是,您与小女之间,只有情意,并无其它?”萧勇笑问。 楚恒严肃道:“是,只有情意,并无其它。” 萧勇看了他半响,爽朗大笑道:“五殿下果然是性情中人。” “殿下,临武候的话奴才怎么听着怪怪的?”萧勇借口去寻儿女了,墨玉这才忍不住出声道。 楚恒微笑道:“他是怕我接近萧姑娘有所图谋。” 原文中萧勇便对原主很是防备,但敌不过原主会装,硬是将萧勇也给骗了。 墨玉便明白了,想到刚刚杀楚憺诬蔑楚愃的事,颇为得意道:“殿下此番妙计,一时间除了两大阻碍,离咱们的大计不远了。” 楚恒只是笑了笑,并未出声。 楚憺欺辱原主多年,今日杀了他也算替原主出了口恶气,而楚愃下毒不成还想借楚憺之手除掉他,他便将计就计,让楚愃自食恶果。 只是下毒之事是个意外,如果没有这事,也未必能这么顺利扳倒楚愃。 还有楚恺,今日之事他出了不少力,军功彰也有他的一半。 “殿下,可是有皇后在,太子还是有翻身的可能。”墨玉担忧道。 楚恒笑看他一眼,“放心吧,皇后那边自有人帮我们对付。” * “殿下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回去了,也不知道他身子如何?不行,等出了宫我得去五皇子府看看。”萧雨嫣担心道。 萧勇示意萧予安把萧予宁带走,待二子离开,他将女儿带到无人之处,问道:“嫣儿,你是否对五皇子有意?” “是,女儿爱慕五殿下。”萧雨嫣毫不掩饰的承认了。 萧勇没想到女儿承认得这么爽快,全然没有女儿家的矜持与娇羞,愣了愣方道:“我的嫣儿长大了,有喜欢的人了,父亲应该高兴才是,只是为父瞧着五皇子楚恒未必是嫣儿的良人。” “不,殿下他是世间最好的男子,在嫣儿心中,无人能及。”萧雨嫣夸道。 萧勇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以前在女儿心中他这个父亲才是世间最好的男子,再不济也还有她兄长,可如今,女儿心中最重要的是个外人了。 他养了十六年的女儿,就要被人拐跑了。 真气啊。 但迟早有这一天,他再气也不能一辈子将女儿捆在身边。 勉强挤出一抹笑来,萧勇道:“可是他的身世……他又毫无权势,以后如何能护嫣儿周全?” “殿下虽出身低微,也无权势,但他聪慧无双,父亲忘了,之前受围困之险还是殿下妙计相助才让父兄得已安然脱身。”萧雨嫣一说到这事就十分骄傲。 萧勇对此并无话可说,且楚恒以那样的出身能在皇宫安然长大,也是有些本事的,自保和保护身边的人是不成问题,但想到另一事,他再道:“可是他的身子太过孱弱,不像长寿之相,若有一日他不慎……嫣儿一辈子岂不是毁了?” “不会的,殿下只是体质虚弱了些,只要好生调理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父亲,女儿心意已决,此生非五皇子不嫁,还请父亲成全!”萧雨嫣坚定道。 萧勇叹息一声,“罢了,你既然有意于他,父亲也不阻拦,但嫣儿,你须得防备,古往今来,女子家境强过男子的都没好下场,父亲担心五皇子接近你只是为了萧家的权势,并非对你真心。” “不会的,殿下不是这种人,女儿相信他!” 萧勇看了女儿半响,无奈摇头,他这个傻女儿,怕是被楚恒那小子给蛊惑了,罢了罢了,他多替女儿留个心眼便是,有他在,量楚恒那小子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 “皇上,不好了,良妃娘娘出事了。”周公公着急禀报。 正在案前批折子的文康帝闻言问道:“出什么事了?” “良妃娘娘怕是……不行了。”周公公回。 文康帝搁了笔起身,“怎么回事?” “奴才也不知,要不皇上亲去看看?” 文康帝抬步便朝良妃宫中去了,到了良妃的寝宫,良妃只剩下一口气,她脸色铁青,嘴边挂着发黑的血,显然是中毒之状! “良妃,你怎么了?发生了何事?”文康帝走过去搂住良妃问。 良妃半睁着眼睛,已然奄奄一息,“皇、皇上……” “良妃。”文康帝见她成了这般模样,心疼得不行,这个妃子是最让他省心的,因为她从来不争不抢,他每次有烦心事来她这里总能舒心,所以他总是多疼宠她一些。 “太医呢?快叫太医!”文康帝并不想让她死,急得喊道。 良妃的婢女跪在地上哭道:“皇上,太医已经看过了,说娘娘已经回天乏术!” “到底是怎么回事?”文康帝怒问。 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要没了? 婢女哭道:“是皇后给良妃娘娘下的毒,是皇后!” “什么?皇后?她为何要毒杀良妃?”文康帝惊问。 良妃这时虚弱的出声道:“皇、皇后嫉妒臣妾能得皇上宠爱已不是一两日,今日臣妾又不小心撞见、撞见……” “撞见什么?”文康帝急问。 良妃没有力气说话,婢女代为回道:“良妃娘娘不慎撞见皇后暗中召集朝中大臣,要、要造反……” “放肆!”文康帝震怒,“先是太子要弑君杀父,如今皇后又要造反,他们母子好大的胆子!” 良妃伸手去抚文康帝的脸,“皇、皇上,臣妾要去陪慎儿了,您、要、保、重……” 她的手并未碰到文康帝的脸就重重滑落下去,彻底断了气。 文康帝搂住良妃,悲愤不已,“皇后,朕要杀了你!” 15、低贱皇子与世族千金15 牢房深墙浅窗,长年没有阳光照射,阴暗潮湿,蟑螂在角落里聚集,老鼠时不时镩动,一股股发霉发臭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让初初进入的人难以承受。 墨玉下意识捂住口鼻,但见走在前面的主子却如同没事人一样,只好放下手,强忍着难受。 狱卒将楚恒带到一间牢房,然后恭敬退了下去,墨玉守在走道处,以防有人靠近。 楚恒提着个食盒站在牢门外,看着端坐在凳子上的楚愃,见他身着囚服,头发有些松散,但神色并不颓败,背脊挺得直直的,下巴也微仰着,不知道的以为他不是在牢房,而是在东宫。 果然,一国储君,哪怕成了阶下囚也不会低下他高贵的头颅。 “楚恒,你这个狗贼,你还敢来!”楚愃本在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见是楚恒,脸上立即浮现怒意。 楚恒抱拳朝他行了一礼,“皇兄。” 他唤的是皇兄,不是太子。 楚愃怒指着他,“你这个贱种根本不配当本宫的兄弟。” “弟弟给你带了些吃的。”楚恒没有理会他的辱骂,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地上。 楚愃恨极了,厌恶的看了那食盒一眼,道:“本宫不需要你假惺惺,你这个伪善小人,这些年你伪装得可真好,骗了父皇,骗了本宫,骗了所有人!” “皇兄还是吃点吧。”楚恒一边打开食盒,一边语气平静道。 楚愃见他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自己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得够呛,“拿开你的脏物,本宫是不会吃的。” 楚恒叹了口气,默默盖上了食盒。 楚愃虽怨恨他,但心中有个疑惑未解,盯着他问:“陈飞是本宫的心腹,跟在本宫身边已有十载,你是如何收买他为你所用的?” “陈飞确实对皇兄忠心耿耿,但皇兄恐不知晓,他是一个心地良善,极富同情心之人,他每日看着你责打羞辱侧妃苏氏,实在于心不忍。”楚恒淡笑道。 楚愃猛的握紧拳头,“原来是因为苏氏那个贱人,果然,那个贱人就是容贵妃派来害本宫的祸水,本宫后悔没有早点杀了她!” “皇兄的疑心未免也太重了,苏氏早年家道中落,被好心人收养,根本就脱离了原本的家族,苏氏与容贵妃二人都不知道他们是远亲关系,皇兄误以为苏氏是容贵妃的眼线,不停的折磨她,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只能求助于好心的陈飞,两人一来二往的便互生了情意。” 楚恒说到这叹息一声,“只是陈飞对皇兄太过忠心,多年来一直压制着这份情意,也隐忍着你对苏氏的折磨。” “他若真的那般忠心,你又是如何让他听命于你的?”楚愃怒问。 楚恒道:“其实我只是让墨玉告诉他,只要他助我,我便可以让他和苏氏远走高飞,陈飞原本以为自己永远也不能救苏氏,永远都不能和她在一起,突然来了一个机会,他当然会动摇。” “一边是主子,一边是情爱,陈飞原本很难决择,可关键是苏氏是无辜的,若她真的是容贵妃的眼线,陈飞可能不会为了她背叛皇兄。” “陈飞那个狗奴才,为了一个贱人竟然敢背叛本宫,等本宫出去一定杀了那对狗男女!”楚愃怒不可遏道。 楚恒浅笑,“父皇已经下旨,明日处斩皇兄,这顿饭是弟弟特意为你准备的送别饭,也是皇兄在人世间的最后一顿饭。” “不可能,母后一定会想办法救我的!”楚愃喊道。 有母后在,就算不能恢复太子之位,他的命还是能保住的。 楚恒一脸惋惜,“皇后确实想要救皇兄,所以召集朝臣想要造反,却不慎被良妃撞见,她毒杀良妃,可良妃吊着最后一口气将事情禀明了父皇,皇后已经被父皇赐死了。” “什么?”楚愃豁然起身,“不可能,母后怎么会造反?一定是你陷害我母后?” “可是良妃中毒身亡是事实。”楚恒道。 楚愃看着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是良妃陷害我母后,可是她为何要如此做?是不是你收买了她?” 楚恒摇头,“并非是弟弟收买的良妃,是良妃自己想要替四皇兄报仇。” “怎么会?她怎么会知道?”楚愃想到陈飞的背叛,又想起宫宴前一日陈飞突然问起楚慎的事便明白了,“原来那日是你命陈飞问起楚慎的事,良妃定然就在附近,她都听到了!” 没错,皇后确实没有暗中造反,是良妃诬陷的,良妃得知太子被废,为了不让太子有翻身的机会,自己服了毒栽赃给皇后。 良妃一向胆小怕事,文康帝自是不会相信她会自己服毒,所以他相信是皇后毒杀了良妃,加之有前面楚愃给文康帝下药之事,文康帝很容易就相信了皇后的谋逆之心。 皇后大喊冤枉,可文康帝根本不相信她,没有细查就将皇后给处死了。 楚愃和皇后设计容贵妃杀了楚慎,借机除掉了容贵妃,又利用良妃爱子之心去替他们对付楚憺,楚恒便让他们作茧自缚,良妃最终没有成为他们的助力,反而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没想到本宫和母后竟会栽在你这个低贱之人手中!”楚愃一脸不甘心。 楚恒道:“若非皇兄给弟弟下毒,弟弟又怎么会反击,我脓包了十六年就是为了活着,你要杀我,我自是要想尽一切办法自救的。” “怪只怪老眼无眼,当初没有毒死你!”楚愃站起身,走到牢门口,怒恨道:“还有你敢给父皇下药来诬陷本宫,你果然是个无情无义的贱种!” 楚恒拧眉,“是你给父皇下药,若非你这一举动,弟弟还不能这么顺利把你拉下马。”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那包药一定是你趁我不备塞到我身上的,就是为了坐实我的罪名!”楚愃怒红了眼,“怪只怪本宫以前小瞧了你!让你暗中成了气候!” 以前他觉得楚恒出身低贱,根本成不了他的威胁,所以从未把楚恒当成对手,没料到这个狗贼闷不出声把他和母后给害了。 早知今日,他就该早早弄死楚恒这狗贼! 楚恒细看了他半响,道:“弟弟今日来送你最后一程,也算全了我们的手足之情,皇兄吃了饭好好上路吧。” “哗!”楚愃一脚将食盒踹翻了,“本宫不需要你假仁假义,带着你的脏物给本宫滚!” 楚恒看了翻倒在地的饭菜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出得牢门,楚恒对墨玉道:“楚愃说父皇的毒不是他下的,看来还有人在暗中对付他。” “是谁?”墨玉惊问。 楚恒想了想,道:“不过楚愃的话也不能尽信,我找陈飞求证一下再说。” 这时,牢房里传出一阵混乱,楚恒转头看去,见一个狱卒急匆匆跑了出来,他忙问:“发生了何事?” “废、废太子他、他撞墙身亡了。”狱卒惊恐道。 楚恒挑眉,没想到楚愃还挺有骨气,宁可自尽也不愿在大庭广众下被处斩。 * “为什么要害我?你我无怨无仇的,我找不到你要害我的理由。”萧雨嫣看着一身狼狈的张英问。 想到那么多无辜的百姓是因她而死,萧雨嫣就忍不住要来问问她原因。 张英抹开垂在眼前的头发,冷笑道:“我自幼便进了宫,与太子表哥青梅竹马,就连皇后姨母也认可了我这个儿媳妇,要不是你,我早就成了太子妃!” “你是因为楚愃?”萧雨嫣觉得好不荒唐,“可我并不喜欢他,也并未想过要成为太子妃。” 张英恼道:“你不想嫁表哥,但表哥想要娶你,要不是因为你是萧家女,你哪点比得过我?表哥不过是看中你萧家的权势罢了。” “那在避暑山庄推我落水呢?也是因为楚愃?”萧雨嫣问。 张英没想到她知道了这件事,不过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她道:“是,是我推的你,我就是看不得你处处出风头,你不过是个臣女,凭什么比公主还要受宠?” 萧雨嫣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不愿与张英这种嫉妒狭隘的人多说半个字,转身离去。 张英冲着她怒喊道:“萧雨嫣,你等着,等我出去了,我还是不会放过你的!” 萧雨嫣没有理会她,大步走了。 还是一旁的狱卒看不下去,说道:“你还在做白日梦呢?你以为你还出得去?明日你就要被流放了。” “不可能,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一定会救我的!”张英喊道。 狱卒嗤笑,“是,因为皇后的关系所以并没有立即让你流放,但如今皇后谋反失败被赐死,太子杀了二皇子也被废了,刚刚又自尽在牢中,没有人能救你了。” 要不是因为皇后一直在暗中周旋,张英早就被流放了,哪还能等到现在? 张英不敢置信,“怎么会这样?不会的,皇后和太子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有事的,我还要出去,我是郡主,我是未来的太子妃,我还要当皇后呢!” 狱卒仿佛听到了笑话,懒得和个疯子说话,转身走了。 张英的确疯了,一直喊着自己是皇后,不过就算她真疯了她也还是逃不掉流放的命运。 京城外一个小山丘上,楚恒迎风而立,墨发和衣袍随风扬起。 一旁的陈飞抱拳朝他一拜,“多谢五皇子相助,小人感激不尽。” “不用谢我,这一切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以后和苏姑娘好好过日子。”楚恒笑道。 陈飞看向不远处的马车,露出笑来,点了点头。 楚恒问道:“那日你指证楚愃给父皇下药,那药真的是楚愃下的吗?” “不是,那日情况混乱,我一心想着要让太子……所以顺便将下药的罪名也替太子领了,其实太子并未给皇上下药。” 看着马车缓缓远去,楚恒眯起了眼,那日除了他与楚愃近距离接触过外,就只有楚恺了,那包药定是楚恺趁机放到楚愃身上的。 难怪楚恺那日会跑到他面前说文康帝和楚愃的事,原来意在此处。 看来,这位有君子之名的三皇子也并非如表面那般和善呢。 16、低贱皇子与世族千金16 “楚恒哥哥,快些啦,再不去那只大鸟要跑掉了。”萧予宁着急的催促。 楚恒哭笑不得,“现下已经入冬,哪来的鸟?宁哥儿是不是看错了?” 楚愃被处斩后文康帝病了一场,调养了月余才慢慢好起来,病好后也将痛失二子的事给忘得差不多了,便挑了个吉日补办宴会。 宴席刚过半,萧予宁就拉着楚恒离了席,说是之前在御花园看到了一只大鸟,让楚恒帮忙一起抓。 “没有看错,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那只大鸟钻进了那边的假山里,楚恒哥哥你一定要帮我抓住他!”萧予宁指着不远处道。 楚恒无奈,只好跟着他去了假山处,大鸟倒是没见到,但从假山后走出来一个人。 “见过贤妃。”楚恒拉着萧予宁行了一礼。 贤妃神色有些慌张,衣发也有些不整,她语气绵软道:“五皇子、萧二公子不必多礼。” “大家都在宴席上,不知贤妃娘娘怎么会在此?”楚恒问。 贤妃眼神闪躲道:“一时高兴多饮了几盏酒,有些醉了,恐君前失仪,所以过来醒醒酒,五皇子和萧二公子怎么会来这?” “萧二公子之前在这看到一只大鸟,拉着我过来观看。”楚恒回。 贤妃笑看了萧予宁一眼,“萧二公子年幼,自是孩童心性,不过本宫在这有一会儿了,并没有看见什么大鸟,怕是早已经飞走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贤妃娘娘了,告辞。”楚恒拱手一礼,带着萧予宁离去。 待走远了,萧予宁嘟着小嘴道:“一定是那个什么妃把大鸟赶走了,真讨厌。” “不可胡说。”楚恒阻道:“要是让人听见,会给你父兄惹来祸事。” 萧予宁虽小也懂这些事了,他道:“我不在外面说,楚恒哥哥又不是外人。” “别难过,下次楚恒哥哥出宫帮你抓一只大鸟玩。”楚恒哄道。 萧予宁立即眉开眼笑,“好。” “宁哥儿,你先去那边等我,我马上就来。”楚恒觉得贤妃有些不对劲,想暗中看看她在做什么。 萧予宁点点头,“那你快点。”说完就跑开了。 楚恒躲在暗处,朝假山处看去,见从假山后走出来一个男人,那男人与良妃年纪相仿,作侍卫打扮,贤妃与他在说着什么,不一会儿两人就走了。 原来贤妃刚刚与那侍卫在假山后,她是故意出来支开他们的,奇怪,良妃与一个侍卫在假山后做什么呢? “殿下,现在皇上对你夸赞有加,还让你在工部任职,你以后的处境会越来越好的。”萧雨嫣走在回府的路上,心情极好。 今天的宴会上,文康帝对楚恒夸赞有加,各大臣也对楚恒很是赞许,楚恒现在有了官职,她太高兴了。 楚恒笑道:“其实当不当官我都不是很在意,只要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行了。” “你的心愿这么小,一定能实现的。”萧雨嫣笑道。 楚恒四下看了看无人,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有你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殿下放心,我会永远陪在殿下身边。”萧雨嫣依偎进他怀中,甜蜜道。 楚恒怕有人看到,忙要推开她,萧雨嫣却将他抱得更紧了,“嫣儿,别人看到会说闲话的,对你的名声不好。” “我不怕,殿下不准推开我。”萧雨嫣道。 楚恒无奈,准许她抱一会儿。 “殿下,我回去了。”到了萧家,萧雨嫣依依不舍道。 楚恒点点头,抬手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提醒道:“别忘了后天咱俩去云安寺上香的事。” “不会忘。”萧雨嫣点了下心口,笑道:“记在心里的。” 楚恺进得贤妃宫中,正撞见一个侍卫从里面出来,他温和如玉的脸立即沉了下来,大步进了寝殿,朝在铜镜前梳头的母亲怒道:“你又与他在做甚?” “恺儿,你说什么呢?”贤妃惊了一跳,忙让婢女退下去,将门关上。 楚恺道:“我刚刚看到他了,你别不承认,你不是说不与他来往了吗?” “母妃只是找他问些事,恺儿,你别生气。”贤妃伸手去拉儿子的手。 楚恺嫌弃的躲开,“母妃,要是让父皇知道了,你我会没命的。” “母妃很小心,不会让人知道的,而且以后母妃也不会再见他了。”贤妃哄道。 楚恺看了她一眼,甩袖坐了下来,“四子已除三子,现在正是孩儿的关键时刻,母妃可千万不要惹出祸事来连累了孩儿!” “你放心吧,母妃是不会害你的,现在皇后、容贵妃、良妃都没了,所有嫔妃中我的位份最高,我又有贤良之名,我儿亦有君子美称,过不了多久你父皇一定会封我为后,立你为太子,这大魏的天下就尽在我们母子二人手中了。” 楚恺道:“岂会那么容易?现在还有一个五皇弟呢。” “呵!”贤妃嗤笑,“五皇子身份低贱,又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病秧子,根本不必放在眼里。” “可他有萧家做依仗,萧雨嫣对他生了情意,若他娶了萧氏女,便得到了萧家的助力,且他可不是我们看到的那般废物。” 贤妃不以为意道:“就算他娶了萧氏女,以他的出生你父皇也不会将皇位交给他的,恺儿,你把心放进肚子里,这大魏的江山绝对是非你莫属。” 从贤妃宫中出来,楚恺仍是心烦不已。 麒麟道:“殿下不必忧心,奴才见五皇子并未有夺嫡之心。” “你懂什么?楚恒此人藏得极深,定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否则,他也不会一下子除掉了楚愃和楚憺两个人。” 麒麟惊道:“殿下,二皇子不是被废太子所杀吗?” “所以说你不懂,楚恒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那不过是他一箭双雕之计罢了。”楚恺心中越发不安,“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探一探他的虚实。” 麒麟问:“殿下打算怎么做?” 楚恺一脸阴冷的笑道:“萧雨嫣是他的依仗也是他的软肋。” * “殿下今日风神俊郎,萧姑娘见了一定为之倾倒。”墨玉一边帮楚恒整理衣衫一边夸道。 楚恒轻道:“不可胡言。” 墨玉吐了吐舌头,动作麻利的帮主子装扮好,笑道:“殿下,可以出门了。” 楚恒正要转身,这时有下人匆匆来报,“殿下,有人送来一封信。” 他疑惑,谁会送信给他,他接过打开一看,脸色大变,“嫣儿!” “殿下,怎么了?”墨玉问。 楚恒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嫣儿出事了。” “殿下,要不要带人前去?” 楚恒,“不用。” 主仆二人快速出了门,按着书信所指的方向而去。 两刻钟左右,楚恒找到了萧雨嫣,她正被人捆在一棵树上,人已经晕了过去。 “嫣儿!”楚恒跑过去正要碰到萧雨嫣,这时,几个黑衣人冲了出来,挥剑就朝楚恒刺去。 墨玉惊得喊道:“殿下小心。” 楚恒顾不得暴露武功,出手挡开了黑衣人的剑,一掌一个将人劈倒在地。 “啪啪啪!” 这时,一阵掌声响起,楚恒转头看去,见是三皇子楚恺,他一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楚恺带着麒麟走过来,笑看着楚恒道:“真没想到五皇弟竟然武功高强,恐比我们几个兄长都厉害吧?” “墨玉,带嫣儿先走。”楚恒朝墨玉道。 墨玉气鼓鼓的瞪了麒麟一眼,走向前解开了绑着萧雨嫣的绳子,将人带走了。 麒麟想喊墨玉,但碍于楚恺在只得堪堪忍住。 楚恒走到楚恺面前,冷声问:“三皇兄此举何意?” “五皇弟这么聪明,何必明知故问呢?”楚恺笑道。 楚恒恼了,“三皇兄有什么可以冲弟弟来,不要伤害无辜之人!” “我若要伤她,又怎么会等到五皇弟来呢?为兄不过是想证实一个猜测罢了,五皇弟果然没让为兄失望。”楚恺抬手拍了拍楚恒的肩膀,“二皇兄是你杀的吧?你杀他时被废太子撞见,你杀废太子灭口不成反咬他一口。” “五皇弟真是好城府,好忍耐,你明明文武双全,却要装废物,这么多年来,骗过了所有人,要不是你对楚憺和楚愃下手,为兄还不会对你起疑。” 楚恒侧身躲开他的手,亦道:“废太子身上的药是三皇兄放的吧?东宫的药也是三皇兄命人放进去的,给父皇下药的人不是废太子,是你!” 楚恺没料到他知道了这件事,反正都拿了对方的把柄,倒也不惧,他笑道:“果然,我们所有人都小瞧了五皇弟!” “不管三皇兄想做什么,只管冲我来便是,别动我身边的人!”楚恒威胁道。 楚恺温和一笑,“五子只剩你我二人,我意在储位,若五皇弟也有此意,那咱们就各凭本事,除非五皇弟自动退出,否则,今日之事只是一个开头。” 楚恺说罢带着麒麟走了,楚恒看着他的背影,眸光森寒,原本他不打算与楚恺为敌的,但楚恺竟然敢动萧雨嫣,那他就绝不会放过楚恺了! 回到三皇子府,楚恒去看了萧雨嫣,她还在昏迷中,楚恒急问:“嫣儿可有大碍?” “回殿下,萧姑娘只是中了迷药,并无大碍,只是醒来还需些时日。”墨玉回道。 楚恒放了心,带着墨玉出得门,看着阴沉沉的天空,神色晦暗。 “殿下今日为了萧姑娘暴露了武功,三皇子怕是会对您不利。”墨玉担忧道。 殿下隐忍多年,要看就要大功告成,却在关键时候为了一个女子露了底,值得吗? “不必担心。”楚恒负手而立,昂藏七尺,他看着天色道:“快下雪了。” “殿下的意思是?” 楚恒冷笑一声,“去找一找你的好友,给他送些炭火过去吧。” 雪中送炭? 墨玉看了主子一眼,明白了什么,应道:“是。” 萧雨嫣昏睡了半日才醒过来,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殿下,我这是怎么了?” “你在我府门口晕倒了,已经昏睡了半日。”楚恒轻轻将她扶起来,坐靠在床头。 萧雨嫣惊讶,“我身子向来极好,怎么会突然晕倒?” “可能是天气太冷了,你受了些风寒,大夫已经看过了,说是无大碍,休息几日就好了。”楚恒安抚道。 萧雨嫣仍是觉得奇怪,“我从未这般过的,而且晕倒前发生了什么我一点也不记得了。” “反正没出事,想不起来就算了。”楚恒端起药喂她喝下。 青梅走进来,见主子醒了大松了口气,“姑娘,你可吓坏奴婢了。” 姑娘在三皇子府附近被人劫持了,还好三皇子及时把姑娘救了回来,这才没有惊动了候爷和将军。 萧雨嫣有些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去庙里上香的事只能推后,楚恒亲自将萧雨嫣送回了萧家,折回三皇子府时,墨玉已经回来了。 “殿下放心,事情办妥了。”墨玉笑道。 楚恒满意点头,阵阵寒风刮起,细碎的雪花随之飘落。 墨玉喜道:“殿下,下雪了。” 楚恒笑道,“是啊,下雪了。” 下了几日雪,整个京城白茫茫一片,御花园的红梅开了,楚恒和楚恺奉召进宫,陪文康帝赏花。 文康帝裹得严实,踩在已经清扫过积雪的石子路上,笑道:“好久没下这么大的雪了。” “都说瑞雪兆丰年,明年一定是个好年成。”楚恺笑道。 文康帝满意点头,“三皇子所言甚是。” 最近三皇子的表现越来越好,他已经透气给贤妃,年后要立三皇子为太子,三皇子封了太子,贤妃自然也要封后,过了年,宫中也还能再热闹热闹。 “哎呀,你好坏,这大冷的天你还忍不住要叫本宫来,你不怕冷本宫还怕呢。” “怕什么?我们俩活动活动自然就暖和了,瞧见没,这冰天雪地的,别有一翻滋味儿。” 突然,不远处的假山后传出一阵说话声,伴随着不可言喻的娇啼,在场众人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吓得脸色大变。 特别是楚恺,听出那女子声音后,整个人都僵住。 文康帝脚下突然一滑,楚恒连忙扶住他,关心道:“父皇,小心。” 17、低贱皇子与世族千金17 “是谁?是谁敢秽乱宫闱?”文康帝怒问。 楚恒扶着他的手被紧紧拽住,痛意袭来,楚恒半点不在意,反而微扬了嘴角。 周公公忙命人向前查看,楚恺想要阻止,可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说出口,他紧紧拽着拳头,快速想着对策。 不多时,假山后传出一阵女子的尖叫声,接着是男子镩逃的脚步声。 文康帝见人还敢逃,大声命道:“来人,抓住他!” 守在不远处的侍卫得令,冲向前将人给逮住,扭着走了过来。 男子赤着上身,女子头发凌乱,胡乱裹着衣衫,被按跪在雪地上,瑟瑟发抖。 文康帝认出那女子身形,惊得走向前,抬起女子的脸一看,惊得后退一步,“贤妃?!” 贤妃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整个人抖如筛糠,牙齿也在打架,说不出半个字来。 周公公看了那男子的脸,惊道:“皇上,这人奴才认识,是宫中的侍卫,名叫王四。” “侍卫?”文康帝怒不可遏的抬脚朝贤妃踹去,“贱人,你竟敢与侍卫私通!” 贤妃被踹倒在地,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她爬起来磕头,“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只是一时糊涂,是王四,是她强迫的臣妾。” 只要说她是被强迫的,就尚有一线生机,至少也还能保住儿子。 “不是不是,皇上,贤妃是自愿与奴才欢-好的,我们在一起也不是一两日了……”王四一听贤妃将一切都推到他一个人头上,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贤妃听他胡言乱语起来,赶紧喝斥,“闭嘴!” “好啊,好啊,你们好得很!”文康帝简直没气炸了,他指着面前的男女,骂道:“你们这对不知羞耻的贱人,竟敢背着朕勾且多年,你们把朕当什么了?” 贤妃急道:“皇上,您别听他胡言,我们就这一次,再没有了。” “朕不会信你的话,朕要杀了你,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文康帝像头狂怒的狮子,拔出侍卫的剑就朝王四刺了过去。 利刃刺中胸口,王四倒地而亡。 贤妃心惊肉跳,赶紧磕头求道:“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求您看在三皇子的份上,饶臣妾一命!” 原本羞愤欲死的楚恺突然被母亲点名,见所有人朝他看了过来,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世间有比亲生儿子撞破母亲与外男私通更丢脸的事吗? “你还敢提三皇子,他有你这样的母亲,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了!”文康帝握着满是鲜血的剑怒指着她道。 正在这时,麒麟跪在地上喊道:“皇上,其实三皇子不是您的血脉!” “什么?!”文康帝脸色大变,转头看向同样一脸惨白的楚恺,惊得半响才道:“他不是朕的儿子?是贤妃与那侍卫的种?” “不是的!”贤妃几乎喊破了嗓子,“不是的,三皇子是皇上的儿子,是大魏的皇子,这个狗奴才胡言乱语,皇上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 楚恺回过神来,冲向前拽住麒麟的衣领,“你为什么背叛我?” 他的震惊除了麒麟的话将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外,还有麒麟的背叛,麒麟是他的心腹,自幼便跟着他,他没想到身边最信任的人会背叛他! “殿下,这事您不知道,奴才也是意外之下听到贤妃娘娘和王四说的,他们说你不是皇上的孩子……” 楚恺握拳狠狠打向麒麟,“你还敢胡言乱语!” 麒麟被打倒在地,一只眼眶青紫,他忍着痛爬起来道:“奴才所言句句属实!” “他胡说的,不是真的,三皇子确确实实是皇家血脉!”贤妃急得都要疯了。 她没料到事情真的会暴露在人前,要是知道有这一天她就听儿子与王四断了往来,也不会害了自己还连累儿子了。 文康帝本就多疑,亲眼撞见贤妃与人私通,又怎么还会相信贤妃的话,麒麟是楚恺的心腹,不管他的话是真是假,文康帝也都会选择相信。 今日,楚恺栽了! 楚恺意识到什么,看向一旁看戏的楚恒,“是你,是你对不对?一切都是你做的!” 一定是楚恒,上次他抓了萧雨嫣来试探楚恒的底细,楚恒这么快就回击了,还是这样致命的一击! “三皇兄说什么我听不懂?贤妃娘娘与侍卫之事弟弟全然不知,你是不是父皇的儿子弟弟也不清楚。”楚恒一脸无辜道。 他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谁会相信这一切是他暗中谋划? 楚恺见他装得这般单纯无知,心中好不恼怒,快速冲向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楚恒,你好狠的手段,我要杀了你!” “放肆,朕面前你还敢行凶!”文康帝大怒,“放开你弟弟,畜牲!” 楚恺气到极致,已然失去了理智,他根本没理会文康帝的话,死死掐住楚恒的脖子,面目狰狞道:“我就算死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不、不是我……三皇、皇兄……求你……”楚恒被掐得直翻白眼,艰难的求道。 墨玉急得不行,忙跪地哀求,“三皇子放开我家殿下,五殿下什么也不知道,你与贤妃事情败露,怎么能怪我家殿下呢,他是无辜的啊!” “他无辜?这一切都是他所为,他该死!”楚恺怒愤大喊。 周公公等人都惊呆了,向来温润如玉,多礼谦逊的三皇子竟这般可怖,原来他那君子之名都是伪装出来的。 还有贤妃,人前贤良淑德,背后竟行此龌龊之事,这对母子险些把所有人都骗了。 楚恺双手掐住楚恒的脖子,用了最大的力气,“我要杀了你,我死了也要拉着你陪葬……唔……” 一阵剧痛袭来,楚恺低头一看,见锋利的剑尖刺穿了他的腹部,他错愕的转头看去,见是文康帝持剑刺进了他的后背。 “父、父皇……”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父亲。 墨玉也惊了一跳,但很快回过神来,向前从楚恺手中救下了楚恒。 周公公等人惊得瞪大了眼睛,皇上亲手杀了三皇子? “恺儿!”贤妃惊得扑向前,“皇上,您怎么能杀恺儿,他是您的儿子啊!” 文康帝冷眼看了贤妃一眼,狠狠拔出了剑,扔在地上,“他是你与那狗奴才生的野种,不是朕的儿子,也不是我大魏国的皇子!” “父、父……”楚恺倒在地上,艰难的朝文康帝伸手。 文康帝厌恶的看他一眼,“传朕旨意,将三皇子楚恺从皇家玉牒中除名,从今往后,我大魏没有三皇子此人,至于贤妃,□□宫闱,混淆皇室血统,罪不可恕,赐死!” “不——”楚恺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猛的从地上坐了起来,可是他这个动作足以要了他的命。 鲜血大量的涌出,染红了地上的雪,他再次倒在地上,断了气。 贤妃愣了半响才伸手去探儿子的鼻息,发现儿子没气了后整个人摊坐在地,而后,她看向地上那把剑,眸光一凛,爬过去抓起了剑。 “护驾!”周公公以为她要杀文康帝,吓得大喊。 侍卫冲向前护住文康帝,就连墨玉也护在了楚恒身前,可是贤妃却并未朝他们动手,而是将剑架在肩头,用力朝脖子一抹。 血溅当场。 贤妃倒在地上,一边流血一边看着儿子,眼里全是悔愧! 原本文康帝都决定要封她为后,立儿子为储君,都是她不听儿子的劝告,贪图一时之乐害死了儿子,她对不起儿子,该死的是她! 文康帝负在身后的拳头紧了紧,转身离去,“不许操办二人丧事,将他们一家三口扔出宫去,别脏了朕的皇宫。” “是!”周公公应下,命人将三人抬走。 尸体被抬走了,但那几淌血迹还在,在这茫茫一片雪白中,十分刺眼夺目。 楚恒负着手继续前行,不多时便到了梅林中,梅花迎风傲雪,开得十分娇艳。 “殿下。”墨玉把麒麟带了过来。 楚恒折了一枝红梅递给麒麟,“你做得很好,我必如你所愿。” 麒麟接过,跪地一拜,转身走了。 楚恒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笑了。 没有人知道麒麟其实不是太监,据麒麟自己所说,幼时大太监给他阉割,外面突然起火,大太监出去看情况,再回来就把他给忘记了。 麒麟为了隐瞒这个秘密,从不与旁人一道沐浴,因而平安无事的过了十七年,随着年纪越大,他就越害怕,也越想逃离京城,可是只要有楚恺在他就无法脱身。 楚恒让墨玉去给他送炭火时,他犹豫再三还是收下了。 其实,贤妃和侍卫的事楚恒早就知晓,他不过是让麒麟在贤妃与人私通之事暴露时说那么一句话而已。 只是那句话足以让楚恺死无葬身之地! 18、低贱皇子与世族千金18 楚恺母子与王四的尸体被运出宫扔到了乱葬岗,堂堂皇妃,堂堂皇子,死后竟连一副裹尸的草席都没有,尸身就那样暴露在山野,未免太过可悲。 人死如灯灭,生前的一切恩怨便了了,楚恒命墨玉将他们安葬,并将楚恺送他的渔具埋在了楚恺的坟前,也算是回报楚恺之前赠礼之情。 年关将近,天气越发寒冷,连出行的马车上都要备上炭盆才行。 “殿下,皇上病了,国事都交给了您处理,您都有月余未曾好好休息了,还有萧姑娘也在抱怨殿下太忙,没空陪她。”进宫的马车上,墨玉一边扒拉炭火一边笑道。 炭火的热度驱散了寒冷,楚恒周身暖和,不由得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能有什么办法,刚接手诸多事宜,腾不出时间来,等再过一阵子就好了,到时候定好好陪陪嫣儿。” 贤妃母子之事让文康帝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自己宠爱的妃子竟然背叛他,给他戴绿帽子,自己养了十七年的儿子,原本准备托付江山大任的继承人竟不是他的种,诸般恼怒悲愤之下他又病倒了。 “三皇子没了后大魏就只殿下一个皇子,皇上以后是要将江山交到殿下手中的,大臣们对殿下也寄予厚望,殿下以后只怕是会更忙。”墨玉喜道。 楚恒不置可否。 文康帝的身体越来越差,怕是不能再继续处理繁重的国事了,他需要早做打算。 进了宫,来到御书房,楚恒正要进去,这时,四五个黑衣人从暗处冲出朝他杀来,楚恒微一沉吟,出了手。 片刻功夫,那几个黑衣刺客便被楚恒解决了。 这时,墨玉一脸担忧的喊道:“殿下。” 楚恒朝他看去,见他身后站着文康帝和周公公,他微挑了下眉,抱拳,“拜见父皇。” 御书房的门被紧闭,周公公亲自守在外面,墨玉站得比较远,担忧的看着里面。 “混账!”文康帝怒得拍案,“你竟然真的会武功,还远在你几位兄长之上,你却一直隐瞒,你大哥说得对,你一直在伪装,骗了朕,骗了所有人。” 病中这些日子,他回想了过往种种,发现事情很是诡异,怎么突然间他几个出色的儿子都死了,就剩下最不起眼,最无能,身份最低贱的五皇子。 细想之下他察觉出了端倪,今日的刺客就是他要故意探楚恒的底细,没想到果然如他所料,这一切都是这个儿子在背后搞鬼。 楚恒长身玉立,轻轻拱手,语气带着一丝悲凉,“儿臣起初也不想隐瞒实力,可是每当儿臣将作好的文章逞给父皇,父皇都不屑一顾,弃之如敝屣,反倒是父皇说儿臣文不成武不就,是个废物,既然如此,那儿臣就如父皇所愿,成了一个废物。” 刺客出现的时候他就猜到是文康帝的试探,只不过如今他也不用再装废物,就算人前露了底也无妨。 “朕万万没想到,是朕最看不起的儿子在暗中谋划一切,杀了朕的几位皇子,楚恒,你果然是贱婢所出,阴险狠毒!” 楚恒回:“正是我这个卑贱之人解决了大魏长年积压的灾情,也是我这个卑贱之人平定了多年胶着的战事。至于阴险狠毒,当初父皇弑君夺位,残害手足,儿臣与之相比,又算什么呢?” 文康帝脸色大变,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再说了,是几位皇兄先要杀儿臣,儿臣不过是自救罢了,何错之有?” 楚恒略一想,再道:“还有,诸位皇兄的死可与儿臣无关,四皇兄是二皇兄所杀,大皇兄是和三皇兄是父皇所杀,哦,二皇兄确实是我杀的,但他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儿臣只是替天行道罢了。” 文康帝后知后觉,除了楚憺,其他几个儿子确实是死在他手中,竟一时无话可答。 楚恒继续道:“既然父皇已经知情,儿臣也不再装了,父皇年事已高,儿臣不忍您再操持国事,不如退位让贤,好好安享晚年。” “你想逼宫夺位?”文康帝惊怒。 楚恒摇摇头,抱拳一拜,“还请父皇写下传位诏书,儿臣定为父皇奉养天年。” “若朕不答应呢?”文康帝怒问。 “满朝只剩儿臣一个皇子,父皇就算不答应这大魏的江山也只能交给儿臣,父皇总不希望这楚家的江山旁落吧?”楚恒笑问。 文康帝看了他半响,一拳打在案上,内心悔恨万分。 怪只怪他没早早识破楚恒的伪装,白白葬送了四个优秀的皇子,最终大好的江山落到这个低贱又阴险的小人手中。 文康帝的身体确实一日不如一日,他最终还是写下了传位诏书,将皇位传给了楚恒,他自己则搬去避暑山庄,从此不再过问国事。 “恭喜殿下,达成多年夙愿!”墨玉抱拳一拜,喜道。 楚恒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多亏我身边有你,之前的日子我们有难同当,以后的岁月我们有福同享。” “谢殿下!”墨玉激动不已,“殿下,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准备登基事宜了?” 楚恒道:“登基之事不急,我还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萧勇看了看摆满了整个屋子的聘礼,又看了看面前这位即将成为帝王的少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毕竟他当初可是怀疑楚恒接近女儿有所图谋,可如今,楚恒根本就没有利用萧家分毫,凭自己的本事赢得了皇位,还在登基前亲临萧家求娶女儿。 萧予宁高兴极了,围着聘礼直打转。 萧予安无奈的笑了笑,朝楚恒抱拳礼道:“殿下太客气了,臣等惶恐。” 楚恒虽没登基,但在臣民心中已经是大魏的一国之君,让一国之君亲自上门求亲,他们怎么承受得起? “今日我楚恒特向临武候府求亲,望临武候将掌上明珠下嫁于我,此生只爱她一人,绝不纳二色,若有相负,天诛地灭!”楚恒朝萧氏父子承诺道。 萧勇父子见他起这么重的誓,惊了一跳,萧勇道:“有殿下这句话,臣很放心将小女交给殿下,这门亲事,臣应下了。” “臣也同意。”萧予安笑道。 萧予宁直拍手,“同意同意。” “多谢临武候,多谢萧将军,多谢小英雄。”楚恒一一拜道。 萧勇父子皆大笑起来。 躲在暗处的萧雨嫣一张脸红透了,心里又得意又欢喜,楚恒竟然亲自来萧家求娶她,这是给了她最大的面子和风光。 她就知道楚恒不是父亲说的那种人,她萧雨嫣是不会看错人的。 半月后就是登基大典,也是帝后成亲的大婚之日,双喜临门,普天同庆。 楚恒连下三道旨意,一:大赦天下;二:减免赋税徭役;三:开国库赈济全国各地的穷苦百姓。 百姓不会管龙椅上坐的是谁,他们只在意上位者能不能给他们带来好处,楚恒一登基就给百姓带来了实打实的好处,百姓皆夸赞楚恒的仁义之举。 楚恒登基后施行仁政,处处以百姓为先,查治贪官污吏,严惩作恶贼寇,百姓安居乐业,大魏前所未有的和乐繁荣。 三年后。 萧雨嫣从睡梦中惊醒,在一旁看折子的楚恒走过去紧张问:“嫣儿,怎么了?” “皇上,臣妾做了一个恶梦。”萧雨嫣慌乱道。 楚恒轻轻给她擦去额上的汗,柔声哄道:“梦都是反的。” “不,这个梦好真实。”萧雨嫣害怕极了。 楚恒握住她的手,“别怕,和朕说说是什么梦?” “臣妾梦见皇上接近臣妾是为了萧家的权势,臣妾和萧家助皇上夺得皇位后皇上就杀了臣妾的父兄,还灭了萧家满门,就连宁儿也……”萧雨嫣说到这悲从中来,忍不住哭了起来。 楚恒暗惊,她这是梦到上一世的结局了? 他忙搂她入怀,轻声哄道:“那是梦,是反的,现在萧家不是好好的吗?你的父兄也安然无恙,就连宁儿也八岁了,能文能武,不久前还带人擒获了一群偷孩子的拍花子,是个真正的小英雄了。” 萧雨嫣一想也是,昨日她才和父兄幼弟一起用过晚膳,他们都好好的,梦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别哭了,要是把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楚恒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笑道。 萧雨嫣点点头,有些羞愧,“让皇上见笑了。” “你依赖朕,朕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笑你呢?”楚恒看着她一脸宠爱。 萧雨嫣正要再说什么,这时墨玉走进来禀道:“皇上,大臣们在御书房求见。” “不见,让他们回去。”楚恒挥手。 墨玉有些为难,“皇上……” 萧雨嫣便明白了,“是不是大臣们又劝皇上纳新人了?” “可不是,一群老顽固,车轱辘话来回说,甚烦。” 萧雨嫣心中愧疚,“我朝从未有过后宫仅有一后的先例,大臣们也是为了皇室着想,希望皇上多多开枝散叶,这样大魏的江山才能绵传下去。” “且臣妾入宫三年,至今无所出,大臣们就更着急了。” 楚恒道:“生不出上孩子是朕身子不好,与嫣儿无关,朕生不出来,纳再多妃嫔又有何用?而且朕心小得很,只能容纳嫣儿一人,旁的人再放不下了。” “臣妾知道皇上不愿违背当年对父兄的承诺,这才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要不臣妾去和父兄说,让他们同意皇上纳新人入宫。” 楚恒拒绝道:“不可,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且朕还是一国之君,怎么能言而无信呢?这叫臣民如何信服?” “可是子嗣也很重要,如果臣妾一直无所出,岂不是要让楚家的江山断送在皇上手中,皇上将来如何面对楚家的列祖列宗?”萧雨嫣越说越羞愧,转身就要下床,“我这就去找父兄……” 不知是起得太急,还是什么原因,她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前栽去。 “嫣儿。”楚恒忙扶住她,急道:“你怎么了?” 墨玉极有眼力见,赶紧跑去传太医。 不多时,太医便来了,给萧雨嫣号了脉,喜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她有喜了。” 楚恒大喜,一把搂住萧雨嫣,“嫣儿,你听到了吗?你有喜了,你要当母亲了。” “皇上,太好了,太好了。”萧雨嫣也欢喜万分。 她和楚恒终于有孩子了,有了这个孩子,她就不用愧对列祖列宗。 萧雨嫣有孕的消息很快传开了,大臣们都闭了嘴,不再提让楚恒选秀的事,萧家上下也高兴极了,纷纷进宫陪伴萧雨嫣。 萧雨嫣在众人的疼宠和细心照顾下,十个月后平安产下一子,楚恒大喜,立即封为太子,自此稳住了朝堂上下。 五年后,萧雨嫣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这五年里她又生了子一女,虽后宫只有她一人,但大臣们再没有提过让楚恒纳新人的话。 三个孩子中,最大的也才五岁,最小的两岁,但在一起相处得十分和睦,长子聪慧,自幼便跟着父兄习武,功课是楚恒亲自教导,小小年纪已有所成。 次子顽皮些,常跟着萧予宁上山抓鸟下河摸鱼,一个皇子成了野小子。 老三是女儿,会走路就对萧雨嫣的剑感兴趣,楚恒给她做了一把小木剑,她日日握在手中,挥得有模有样的。 春日的午后,阳光温柔,微风和煦。 萧雨嫣依偎在楚恒怀中,时而看看不远处玩耍的孩子们,时而又看看在树下对弈的父兄,觉得无比满足。 “皇上,您对臣妾太好了,臣妾真不知道该如何回报您。” 现在民间都在传他们俩的事迹,连她都没料到楚恒真的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承诺,她心里真的很感动。 楚恒吻了吻她的脸颊,“只要你能幸福开心,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和你在一起,我当然时时刻刻都觉得幸福快乐,此生能遇到您是我最大的幸运。”萧雨嫣笑道。 她是一国之母,大魏最尊贵的女子,却不必与别的女子分享丈夫,她的家人平安健康、儿女双全,她的人生完美极了,此生她已经没有任何遗憾。 楚恒也笑了,因为他听到系统提示这个世界的任务已完成。 19、穷书生与富商女1 翰海书斋在昌平镇的东大街,城门口离得不远,楚恒从书斋出来便看到官差蒙着口鼻,拦住了进镇的百姓。 邻镇发生了瘟疫,死了许多人,闹得人心惶惶,镇长下令整个昌平镇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官差没日没夜的守在镇口,除了拦住了其它镇上的人,原本出镇办事的当地百姓也被拦在了外面,急着回家的百姓正与官差闹得厉害。 “姑爷,快回家吧,老爷有急事找您。”一旁的下人催促。 楚恒看了城门口的混乱一眼,点点头,带着书童四书转身走了。 上个世界的任务完成后,楚恒仍是待到萧雨嫣寿终正寝才离开的,给了萧雨嫣一个美满幸福的人生,然后他回到系统空间,系统帮他格式化了上个世界的情感,以保证他全身心投入到新的世界。 在书斋里时他刚穿过来,正在接收了这个世界的资料,一个下人就匆匆来寻他回家。 楚恒一边往前走一边整理这个世界的资料。 原主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幼便一个人生活,他家境贫寒,无依无靠,村里的孩童也欺负他,骂他是无父无母的野种,他每天除了要想办法填饱肚子外,还要防备被人打骂,童年过得十分悲惨。 但他心气高,又不服输,他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别人再也不敢欺负他。 长期恶劣的环境下,他养成了自卑敏感的性格,但也激发了他强大的斗志,他想尽一切办法改变自己的处境,利用身边一切能利用的人和物让自己变强。 他自小就知道要读书才能出人头地,士农工商,士在第一位,他决定要考科举当官,于是他一边想办法养活自己一边偷偷去书塾的窗下偷学。 夏天再热,冬天再冷,他从没有一日放弃过。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十二岁那年,他写了一篇十分出彩的拜师文章,成功被书塾的黄秀才收为学生,入了书塾正式念书,十六岁这年又顺利考中了秀才,从此彻底摆脱受人欺辱的困境。 只是虽然没有人再敢轻易欺负他,但他仍旧很穷,念书又极费银钱,他想要继续念书必须要有足够的银钱,可他只能凭着抄书赚些钱维持生计,除此之外便没有赚钱的门路。 于是他将主意打到了他的亲事上,他到了年纪本就要成亲,如果能娶一个家境好的媳妇帮衬他,那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书生与上个世界的五皇子想法都一样,都想靠女人帮扶达到目的,楚恒暗想,难道这就是渣男的共性? 巧的是原主正好就有一个心仪的姑娘,且那姑娘也很符合他的要求。 镇上首富李员外的独女李惠兰,年方十五,长得美貌动人,性格温顺,是镇上第一美人。 李员外家财丰厚,还是位大善人,每月初一十五都会赈济乞丐和穷苦人家,李惠兰亲自操持过赈济事宜,原主穷困之时还去李家讨过粥喝,与李惠兰有过几面之缘。 李惠兰给原主的印象就跟天上的仙女一样,好看、心善又温柔,那时原主就对李惠兰心生爱慕,但他清楚自己是癞蛤蟆配不上她这只白天鹅,因此一直不敢有非份之想。 可如今不一样了,他考中了秀才,身份远高于出身商女的李惠兰。 商人铜臭,传言李员外也有意改换李家门庭,奈何他膝下只有一女,不能考科举,因而他只能花大价钱捐了个员外郎的官衔。 员外郎虽也是官名,但却徒有虚名,没有实权,在正经的官员眼中更是上不得台面的存在。 李员外倒是有个自小投奔他的外甥,奈何那外甥没有念书的天赋,一心钻营生意,不能替李员外完成心愿。 原主笃定只要他上门求娶李家一定会同意这门亲事,而事实也如他所料,他只上门提了一嘴,李员外果真就答应了,但提出了一个条件,要让原主入赘李家。 原主心高气傲,自是不愿入赘,可不答应就不能得到李家财力上的支持,为了前程,原主还是忍痛答应了。 不久后原主与李惠兰成了亲,搬进了李家的大宅子,每日吃香喝辣,有下人伺候,出门三步有轿子坐,还有花不完的银钱。 李惠兰又温柔贤惠,很是尊重他这个丈夫,刚成亲的那段时日,原主确实很满意,与李惠兰过了一段如胶似漆的甜蜜日子。 只是随着时间长了,新鲜感过了,他对李惠兰就有些提不起兴趣,加之同窗笑话他吃软饭,他自卑心被勾了出来,对李家便生了怨气,如果李家不提出让他入赘,他就不会被人笑话,他把一切都怪到李员外头上。 因此,在他凭着李家的帮扶一路顺利考中一甲第三名的探花郎,游街之时被公主看中后,他果断的抛弃了原配妻子李惠兰,另娶他人,成了风光富贵的驸马爷。 寒门草鸡一朝飞上枝头成了凤凰,原主心中很是忐忑,生怕会失去这来之不易的风光富贵,生怕自己已经娶妻的事情会暴露,整日惶恐不安,最后,他决定要除掉这个隐患,于是暗中派人前去杀害了李员外一家。 可怜李员外一生行善,却落得个无辜惨死的下场,可怜良善重情的李惠兰苦苦等着丈夫高中归来夫妻团聚,却等来了丈夫的无情杀害。 楚恒被原主的行径气得直咬牙,他在心里对系统道:“原主的魂魄遭受一百八十道酷刑还不够,应该遭受八百道酷刑。” “这个可以有。”系统答道:“本系统这就给他安排上。” 楚恒心里这才好受了些,想到这个时候李家叫他回去的原因,他对书童四书道:“答应给娘子买藕粉糕的,还没来得及买,你去一趟吧。” 待四书答应之时,楚恒低声和他说了句话,四书看了那下人一眼,转身走了。 拐过一个弯,前面不远处便是李宅。 一走近,发现有人在门口堵着,楚恒向前一问才知道,有个老头抱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坐在门口,那孩童病了,下人怕他是瘟疫,不让他待在门口,正在驱赶。 楚恒见老人孩子可怜于心不忍,阻止了下人,向前看了看孩子,见孩子是发烧了,且已经昏迷不醒,这样下去怕是会出人命。 他对下人道:“把他们带进府,请个大夫给孩子瞧瞧。” “姑爷,这孩子恐怕是染上了瘟疫,表公子特意吩咐过不让他们入府。”守门的下人三子道。 楚恒看了那下人一眼,见他一副没把原主放在眼里的神色,便明白这人是李员外那寄居在李家的外甥的人,神色也严肃了几分,“你们听表公子的,那我的话就可以不听了吗?我说把他们带进府!” 三子见他动怒,还是有些惧怕的,毕竟老爷和小姐都很看重他,如果他去老爷小姐面前告状,表公子也护不住他。 于是三子只得应道:“是,姑爷。” 楚恒转身对老头道:“老伯,你带着小弟先在府中住下,等病好些了再做打算。” “多谢公子,大恩大德老朽没齿难忘。”老头感激道。 楚恒见他气度颇为不凡,应该不是普通百姓,笑道:“不必客气,李家本就是行善之家,如果岳父看到你们在此,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老头再三道了谢才跟着下人进了府。 楚恒来到正厅,见李员外和他那外甥吴有才都在,地上还跪了两个中年男人,楚恒有原主的记忆,认出他们,是李家商铺的掌柜。 吴有才见他回来脸上颇有些得意之色,楚恒便明白这是冲他来的。 李家父女都对原主极好,唯有这个吴有才处处与原主不对付,没少找原主的麻烦。 “哟,姑爷回来了。”吴有才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像好人,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楚恒没理会他,抱拳朝李员外一礼,“爹。” “恒哥儿,你回来了,坐。”李员外长得慈眉善目,看楚恒的眼神也很是慈蔼。 他不过四十出头,身材没有发福,身形壮实,看上去十分健康。 楚恒道了谢,正要坐下,这时吴有才出声道:“舅舅,一个贼人凭什么坐?” “表哥这话是何意?”楚恒看向吴有才问。 吴有才一脸审犯人的神色,“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姑爷心里清楚。” “我若清楚又怎么会问表哥?”楚恒一脸坦然,“表哥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何必如此阴阳怪气?” “好,本想给你留点情面,没想到你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无情了。”吴有才语气不善的说罢,指着地上跪着的掌柜,“你与他二人是不是合谋盗取了铺子的银钱?” “没有。”楚恒否认。 吴有才拔高声音,“你敢不承认,他们俩已经招了。” 李员外忍不住出声道:“有才,既然恒哥儿说没有就一定没有,别再说了。” “舅舅,您还要包庇他吗?您已经引狼入室,难道要让他将咱们李家的产业都掏空了才罢休?”吴有才不甘心道。 李员外还要再说什么,这时楚恒抢先道:“表哥这么笃定钱是我拿的?我怎么觉得钱是你和两位掌柜合伙偷盗然后嫁祸给我的呢?” “你胡说!”吴有才恼羞成怒,“明明是你偷盗钱财,竟反咬我一口。” 楚恒对上他满是怒火的眼睛,语气不急不缓,“我有证据。” 20、穷书生与富商女2 他有证据? 吴有才先是一惊,而后想到楚恒平日里只会念书,对旁的一概不管不问,又怎么会知道他的事?而且他事情办得密不透风,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一定是楚恒虚张声势。 一念至此,吴有才仰起了下巴,“你少混淆黑白,明明是你与掌柜合谋偷取铺子里的银钱,我手中还有你们暗中往来的帐目。” 说罢,他拿起桌上的账册朝楚恒晃了晃。 楚恒看都没看一眼,便道:“假的。” “这上面白纸黑字,还有你的签押,怎么会是假的?”吴有才反驳。 “白纸黑字是伪造,签押是临摹,就是假的。”楚恒坚定道。 吴有才嗤笑,“空口白话,我也会说。” “我说了我有证据。”听到脚步声,楚恒转头朝门口看去,见四书回来了,他笑道:“我有真的账本。” 四书捧着几本账册从外面进来,恭敬递给楚恒,楚恒接过,看了变了脸色的吴有才一眼,走到李员外面前,奉上,“爹,您看看这些账本。” 李员外接过一一翻看,脸色越来越难看,他重重合上账本,猛的摔在那两个跪着的掌柜面前,“你们自己看看!” 李员外向来和善,极少有这般动怒的时候,两个掌柜吓了一跳,赶紧捡起地上的账本来看,这一看险些没把魂给吓出来,这些账本中有两本是他们店铺的实账,上面真实的记录了店铺的所有收入和支出。 吴有才见两个掌柜吓成这般,心里也有些打呼鼓,他走向前捡起账本看了看,脸色也是一变,他猛的看向楚恒,一脸不敢置信,楚恒手中怎么会有这些账本的? 是,他手上的账本是假的,是他和掌柜故意做出来陷害楚恒的,真的账本一直藏在铺子里,楚恒是怎么拿到的? “有才,你竟然伙同掌柜做假账来骗我,暗中转走了店铺近大半的银钱,还和王掌柜、许掌柜一起诬陷恒哥儿,你简直太过分了!”李员外拍着桌子怒道。 吴有才心慌意乱,仍是矢口否认,“舅舅,这些账本是假的,是楚恒弄来诬陷我的!” “我做生意几十年了,真假账本我难道看不出来吗?你把那两本账册拿给我看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假的,之所以没有揭穿你是给你留着情面。” 李员外痛心道:“你十岁便来了李家,我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将李家的生意都交给你来打理,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这些年,你要什么我没给你?你非得要做这种下作之事来糟践自己吗?” 吴有才恼羞成怒,“舅舅口口声声说对我好,明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却不给,舅舅真的是对我好吗?” 他要的是娶表妹,继承李家,舅舅却招了个赘婿回来! 李员外气极,“你……” “爹,有话好好说,别气坏了身子。”楚恒走过去劝道。 吴有才更加恼怒,“楚恒,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说罢扔了账本,怒气冲冲的走了。 李员外气了个倒仰儿,“这个混账,竟丝毫不知悔改!” “爹,表哥只是一时想岔了,走错了路,您好好教他便是,别气着自个儿的身子。”楚恒轻声劝慰。 李员外闭了闭眼,压下怒火,轻拍女婿的手背,“恒哥儿,还是你懂事,你表哥他从小被我宠坏了,这次让你受委屈了。” “爹心中明镜一般,我半点也不觉得委屈。”楚恒轻松笑道。 原主并不知道吴有才和掌柜们的私账,原文中也没有拿出来回击吴有才,但李员外知道吴有才的账本是假的,一直护着楚恒,李员外是真心对原主好,可惜原主和吴有才一样,不识好人心。 李员外欣慰极了,越发觉得自己眼光好,这个上门女婿挑对了。 那两个与吴有才合谋的掌柜被李员外给解雇了,铺子重新换了新的掌柜来管理,李员外这次是气着了,不让吴有才再插手家中的生意,只是吴有才私吞的银钱李员外并没有让他还回来。 楚恒知道李员外这人心善重情,对吴有才这个外甥还是疼惜大过责怪,只希望吴有才能明白李员外对他的心意,不要再一错再错下去了才好。 “哗!” 桌子被掀翻在地,杯盏碎了一地。 吴有才仍不解气,又抓起凳子砸了出去,多宝格被砸倒在地,上面的摆件稀里哗啦摔得四分五裂。 每一件都价值不菲,一旁的六子心疼不已,忙劝道:“公子息怒啊,再气也不能拿东西出气,老爷现在不许你插手生意,把东西砸坏了,咱们可就要喝西北风了。” “不插手就不插手,谁稀罕?”吴有才气道。 六子再道:“公子您别说气话呀,李家无子,这若大的产业还不是要交到公子您的手中吗?” “谁说李家无子?那个倒插门的不就是吗?”吴有才指着外面道。 以前他也以为舅舅会将李家交给他,可如今舅舅招了个外人进来,对那个外人比对他还要好,舅舅怕不是要将李家的产业都交到楚恒那个穷酸鬼手里! 六子嗤笑,“他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赘婿,哪比得过公子您?” “在舅舅心中,他还就比我重要了。”吴有才插着腰抱怨道:“舅舅明明知道我喜欢表妹,却不把表妹嫁给我,反而招了个外人进来,自从楚恒那混蛋进了李家,舅舅便处处以他为先,一个外人竟也骑在我的脖子上耀武扬威起来了?还有今日,舅舅竟然帮着外人也不帮我,就算我拿了铺子里的银钱又怎么样?那不是我应得的吗?这些年,我为李家劳心劳力,我拿点银钱怎么样?那本就是属于我的!” “对对,李家的一切本就是公子的,公子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公子,别气了,老爷不是没有让你还回私拿的银钱吗?想来老爷也认为那些银钱是你该得的。” 吴有才这才舒坦了些,“那是自然,这些年没有我出力,李家的生意怎么会这么好?” “老爷自是知道公子的付出,公子别气,老爷一定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公子只要好好向老爷认个错,老爷还是会重新将生意交到公子手中的。” “我没错,凭什么要认错?” 六子急了,“公子别堵气,要是让姑爷钻了空子,趁机抢走了生意就不妙了。” 吴有才这才想到这上面,他道:“凭他楚恒也配跟我抢?我这就去向舅舅赔不是,拿回所有的生意。” 楚恒拿着藕粉糕进了房间,朝在桌前写字的年轻女子唤道:“娘子。” 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白净秀丽的脸,一双灵动乌黑的水眸像缀了两弯星河,闪着明亮的光茫。 她便是楚恒这次的任务人,李惠兰。 见是丈夫回来了,李惠兰立即弯了眉眼,搁笔起身,“相公,你回来了?” 她身着一袭浅黄色轻衫,身形婀娜有致,脚下踩着小碎步,墨发上的珠钗轻轻晃动,衬着她白里透红的肤色,精美的五官,动人极了。 “娘子,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藕粉糕。”楚恒走向前搂住她,柔声道。 原主与李惠娘成亲不久,此时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刻,原主对李惠兰也是真心实意的好,楚恒只需要将这份好维持下去就行了,旁的也不用多做什么。 李惠兰粉嫩的脸上立即浮现甜蜜之色,她接过糕点,娇羞道:“相公,我正想吃呢你就给我带回来了,谢谢你。” “我们是夫妻,说谢就见外了。”楚恒捏捏她的脸颊,笑道。 李惠兰依赖的依偎进他怀中,心中甜蜜极了,相公对她真好,她真是太幸福了。 “舅舅,我知错了,您就原谅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吴有才跪在李员外面前求道。 李员外向来就疼惜这个孤苦伶仃的外甥,见他都下跪认错了,哪还忍心怪他,将他扶起来道:“好了,你知道错就好,下次不要再犯,你缺钱跟舅舅说舅舅哪次没有给过你?为什么非得偷拿?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是,舅舅,我一时猪油蒙了心,做了错事,我以后绝不会再犯。”吴有才站起身,一脸感激道:“我知道舅舅都是为了我好,这些年我无依无靠,要不是舅舅收留我,让我过着丰衣足食的日子,我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李员外见他知道感恩,心中欣慰,“你明白就好,在舅舅心中,早把你当成亲生儿子一般看待,你和惠兰是一样的。” “谢谢舅舅,那您将生意再交给我打理吧。”吴有才坐下来笑道。 李员外拧了眉,“生意上的事你暂时不要插手了,我另有打算。” 吴有才出得李员外的院子,怒气就再也忍不住了,“舅舅一定是想把生意交给楚恒那个混蛋,说什么把我当亲生儿子,都是骗人的,嘴上说得好听罢了!” “公子别气,老爷也许真有别的打算,未必就要交给姑爷,姑爷一心要考科举,哪有心思和时间打理生意?”六子劝道。 吴有才道:“舅舅能有什么打算?不交给我也不交给楚恒,难道他一把年纪还要自己来接手?” “公子,你看?”六子突然看到不远处走过一个生面孔。 吴有才看过去,“那谁呀?怎么没见过?” “好像是那个赖在门口不肯走的老头,我记起来了,三子哥说过,姑爷把那对生病的祖孙放进府了。” 吴有才握了握拳,“我说过不许放那对祖孙进来,楚恒偏要和我做对!” “公子,小的这就把他们赶出去。”六子道。 吴有才一脸怒意,“我亲自去!” 端着药回到屋里,关老扶起已经醒来的孩子,“霖哥儿,来,把药喝了,喝了药病就能好了。” “关老……” “要叫爷爷。” 朱霖改口,“爷爷,我的病真的能好吗?” “当然能,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朱霖心里安了些,接过药正要喝,这时一只大手伸过来,把药拍在了地上,他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缩。 关老将孩子护在身后,看着面前一脸凶神恶煞的少年,问道:“你要做什么?” “老不死的,谁让你进来的?赶紧带着那小兔崽子滚出去!”吴有才一把拽住关老的衣领威胁道。 “爷爷,放开我爷爷!”朱霖虽害怕,但为了保护关老还是冲向前拍打吴有才的手。 吴有才猛的推开他,将关老拽起来摔在地上,“看到你们这些穷鬼就讨厌,赶紧滚,再不滚就把你们扔出去!” 21、穷书生与富商女3 “爷爷!”朱霖爬起来,光着脚跳下床,跑到关老身边扶住他急问:“您没事吧?” 关老本就年纪大了,被这样重重一摔半响没缓过劲来,但他不想让朱霖担心,强忍着痛意道:“霖哥儿别急,我没事……” 朱霖自懂事起就跟着关老,哪会不知道关老是在安慰他,关老一定很疼,这个坏人太可恶了。 “霖哥儿,不要!”关老察觉到孩子的意图想要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朱霖像头发怒的小兽,猛的朝吴有才扑了过去,一口咬在他手上。 吴有才痛得大叫,本能的抬脚朝朱霖踹去。 关老急得大喊,“不要伤他!” 这人的力道极大,刚刚将他摔得险些去了半条命,要是一脚踹在霖哥儿身上,霖哥一定会重伤的,霖哥儿本就病着,要是再受伤,怕是…… 吴有才哪会理会老头的话,动作半点没停,径直朝朱霖的腹部踹去。 千均一发之迹,楚恒出现了,他一把抱开了朱霖,吴有才一脚踹空,在地上劈了个叉。 “啊——”吴有才痛得大叫。 他吃多少动,出门从不走路,平日里极少运动,骨头僵硬,这个叉劈得要了他半条命。 “公子!”六子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扶他。 下去不易,起来更难,吴有才痛得鬼哭狼嚎,好不容易才支撑着六子站起来,一张脸已是惨白。 “表哥,你这是做什么?”李惠兰是和楚恒一起来的,已经第一时间向前扶起关老,关老伤得很重,几乎走不了路了,她生气的朝吴有才问道。 楚恒检查了朱霖,见他并没有受伤,但身上仍是滚烫,看到洒在地上的药便明白他还没吃药,先命四书再去端药来。 把朱霖扶到床上,楚恒走到吴有才面前,二话没说给了他一拳。 吴有才两腿直打颤,本就是扶着六子才勉强站稳,被这大力一拳直接给打爬在地。 “公子。”六子急坏了,“姑爷,你怎么能打公子?” 楚恒怒问:“他连老人孩子也不放过,不该打吗?” 这边动静闹得大,李员外也被惊动了,带着人匆匆过来看情况。 吴有才看到李员外,立即恶人先告状,“舅舅,楚恒打我!” “恒哥儿,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闹成这样?”李员外见外甥爬在地上,一边的眼圈都青紫了,心疼起来。 楚恒道:“我是打了他,但是他先欺负老人孩子在先。” “爹,确实是表哥先动手的。”李惠娘也道。 吴有才喊道:“那又怎么样?他们不过是两个外人,楚恒为了两个外人打我,舅舅,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李员外看了看关老和朱霖,问女儿,“到底怎么回事?” 李惠娘便将事情一一说了,“相公见关伯祖孙可怜,所以将他们带进府中照料,谁料表哥却要赶他们走,刚刚还对他们动了手,关伯现在连路都走不了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李员外沉了脸色,转向外甥,“有才,你竟对老人孩子动手?你太过分了。” 要是出了什么事,岂不是害了全家吗? “舅舅,他们恐染上了瘟疫,我也是怕他传染给大家这才要赶他们走的,谁知他们不肯走,还咬了我一口。”吴有才把受伤的手伸给李员外看。 朱霖急道:“是他冲进来打翻了我的药,还要打我爷爷,我只是想要保护我爷爷才咬了他。” 楚恒道:“表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要动手呢?他们一老一病,怎么经得住你一个年轻大小伙子的拳脚?” 李惠兰也道:“爹,女儿和大夫已经给他们看过了,他们不是瘟疫,只是普通的风寒,药方我也已经开好了,吃上三副药一定痊愈。” 她自小就在自家药铺学过医术,虽然医术没有很精湛,但治一般的风寒头痛还是可以的。 “舅舅,你信我还是信外人?”吴有才见情况对他不利,赶紧打起感情牌来。 李员外道:“不管怎么样,你动手打人就是不对,赶紧向他们赔礼道歉。” “我没错,我不道歉!”吴有才艰难的爬起来,怒愤道:“舅舅,你帮外人也不帮我,你对得起我死去的娘吗?” 他说完扶着六子怒气匆匆的走了。 妹妹的死一直是李员外的一块心病,吴有才这话是扎了他的心,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关老不愿让惹得李家人不睦,起身道:“对不住,李员外,是我们祖孙的错,我们不给你们添麻烦了,这就走。” “关伯,您受了伤,连路都走不了,能去哪?”李惠兰扶住他急道。 楚恒看了看床上的朱霖,“霖哥儿还发着高热呢。” 李员外道:“老哥,你们不用走,是我外甥的错,不关你们的事,你们大可安心在这住下,我们李家本就是行善之家,又怎么会眼看着你们有难而不伸出援手呢?再说了,我外甥打伤了你们,我们李家一定要负责到底。” “可是表公子他……”关老仍是担心,以那少年的性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他再来打扰你们。” 李员外发了话,关老和朱霖就继续在李家住下了,在李惠兰的医治下,朱霖的病很快就好了,只是关老伤了筋骨,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只能慢慢调理。 在李家白吃白住,关老心中很是不安,便对楚恒道:“老朽祖孙身无长物,无法报答公子一家的大恩,但老朽听说公子在科考,老朽又曾为人师表,如果公子不嫌弃,老朽可以指点一二。” “早就看出关老气度不凡,果真是腹有诗书之人,晚辈正缺一位良师教导,那就辛苦关老了。”楚恒高兴道。 原文中原主也曾遇到过这对祖孙被李家下人驱赶,但并没有出手相助,次日,朱霖就病死了,关老悲愤之下也投了河。 如今楚恒救了他们,他们的人生便能够延续下去,楚恒看出他们身份不凡,兴许以后对他说来是个助力也不一定。 关老确实是个满腹才华之人,原主之前念书积累了许多问题,连县学的教谕都无法解答,而关老三两句话就能说得十分明了清楚。 关老的话并不多,但总能说到点子上,有了他的教导,楚恒的学问进步很大。 朱霖的病好了,便也和楚恒一起上课,朱霖年纪虽小,但很多对学问上的见解都比原主强,当然,有些他想不到的地方楚恒也能给他提示,两人一起学习交流,获益颇丰。 “公子聪慧有加,假以时日,一定能所有成就,不过老朽见公子似乎急于求成,于学问之事,老朽有一番拙见,万不可心急,须得踏踏实实一步一步打好基础才行,否则,只会华而不实。” 楚恒抱拳一拜,“多谢关老教诲,晚辈谨记。” “只要公子静下心来好好学,三年后的乡试定能考过。”关老捋着胡须道。 楚恒心中一喜,“是。” 下了课,回到屋里,李惠兰正在书案前发愁,楚恒放下书走过去,笑问:“娘子,怎么了?” “相公,你看这个。”李惠兰拿起一张纸递给他。 楚恒接过一看,见是她写的药方,笑问:“这个怎么了?” “这是我根据往年瘟疫的药方结合这次邻县瘟疫的症状写出来的方子,也许对邻县的瘟疫有帮助。”李惠兰道。 楚恒笑道:“那太好了,邻县的百姓有救了,可是娘子在愁什么呢?” “我在考虑要不要将这个方子交出去?” “交啊,为何不交?” 李惠兰担忧,“要是对瘟疫无效该怎么办?岂不是耽误了大家的病情?” “娘子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这次的疫病这么严重,一直没有控制住病情,大夫们也是在尝试各种药方,就算没效也不算是耽误病情,而且如果有效,娘子岂不是救了一镇的百姓?”楚恒开解道。 李惠兰点点头,“相公说得对,我这就把药方交出去,希望能帮到大家。” 楚恒笑了笑,其实李惠兰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只是需要身边人的支持罢了。 而原文中原主就没有支持李惠兰将药方交出去,结果邻镇的百姓几乎都死在了这场瘟疫中,为此李惠兰愧疚不已,还病了一场。 楚恒觉得,不管药方有没有效,总得一试,至少能无愧于心。 “公子,您已经喝了好几天了,再喝下去身子会受不住的。”六子着急的劝道。 吴有才一把推开他,“别管,让我喝,反正舅舅心里只有楚恒那些个外人,我是死是活舅舅也不会在意。” “公子,老爷是疼您的,您回去认个错,老爷待您还会像以前一样。” 吴有才猛的将酒壶摔在地上,“我认什么错?我才不认错,我没错!” “哟,吴公子这是怎么了?”一个穿着暴露,打扮妖艳的女子走过来,坐在吴有才身边,搂住他笑道:“吴公子来了我们百花楼,怎么还生这么大的气,是不是奴家没伺候好呀?” 吴有才已经喝得半醉,双眼迷离的看过去,顿时笑了,“原来是春花姑娘,你来得正好,陪小爷喝酒!” “吴公子,酒可不是您这么喝的,让奴家来教你怎么喝吧。”春花说着端起酒倒在胸前。 吴有才坏笑着扑了过去。 六子没眼看,只得落荒而逃。 一阵风雨过后,吴有才躺在春花身上,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些,“我舅舅一年年纪了,膝下也没个儿子,若大的家业不交给我这个外甥,难道要交给一个赘婿不成?” “吴公子说得是,您可是李员外嫡亲的外甥,与李员外才是一家人,李员外当然会把李家交到您手中。”春花涂了蔻丹的手指划过吴有才胸口,笑盈盈道。 吴有才一把抓住她使坏的手,此时已以没了兴致,“可我舅舅现在更喜欢那个外人。” “那吴公子就想办法证明给李员外看,你比那个外人更有本事,更值得托付。”春花道。 吴有才问:“怎么证明?我舅舅现在连生意都不让我碰了。” “吴公子要是真的有这份心,奴家倒是有个法子,奴家认识的一位客人是位大商人,在全国各地都有生意,如果吴公子与他搭伙做生意,必定稳赚,到时候还怕李员外不高看你一眼吗?” 吴有才坐了起来,“那人在哪?我现在就要见他。” 李员外正在书房对账,吴有才走了进来,笑喊道:“舅舅。” “你肯回来了?”李员外没好气问。 吴有才陪着笑,“舅舅,您还生我的气吗? “我没空生气。李员外拍了拍面前那一大摞的账本,叹了口气,语重深长道:“有才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人好好过日子,花楼那种地方不干净,以后还是少去为好。” 就是外甥爱逛花楼,坏了名声,这才一直没说上门好亲事,他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吃大亏。 吴有才应道:“是,舅舅,我知道了,我以后不去就是。” “那就好。”李员外见他脸色不好,道:“回屋歇着去吧。” 吴有才走近几步道:“舅舅,我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找您,我结识了一位大老板,他有个很赚钱的门路,只要咱们和他搭上伙,一定赚得比现在多得多。” “是吗?你说说看。”李员外看他一眼道。 吴有才便将事情一一说了。 “这事不对劲,做不得。”李员外反对道。 他一听就觉得这里头有古怪,不像是正经的生意。 吴有才本能的就觉得李员外对他有成见,起了抵触心理,“舅舅,这事怎么不能做了?一听就是赚大钱的好事。” “做生意得脚塌实地,想一步登天是不行的,你觉得利益高,但风险也大,一不小心就要赔个倾家当产。”李员外劝道:“有才,咱们李家能有今天靠的就是我行事稳妥,我对咱们家的生意已经很满意了,不想去冒风险。” 李家背着全镇首富之名他一直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怕这个名头给家里招来祸端,所以多年来一直散财行善,给家里积德,能守住李家的家业他就很满足了,再往上,他怕自已无福消受。 吴有才道:“舅舅胆子这么小,所以只能在这个小镇上窝着,我不想一辈子窝在这个小地方,我想把生意做到全国各地。” “有才,有野心是好事,但也得有相应的能力才行,你心大本事小,到头来只会栽跟头。” 吴有才气极,“舅舅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不如楚恒,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我比他强!” “有才,你听我说……”李员外见他又跑了,忙追了出去,这孩子性格越来越偏激,定会做出什么错事,不能让他再离开。 吴有才从转角走出来,看了一眼跑远了的李员外,快速进了书房。 李员外没追着吴有才,唉声叹气的回了书房,见锁着的柜子被打开了,里面所有的地契和银钱都不见了。 他心中大惊,不好,要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