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1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作者:繁霜里 文案: 颜值家世都算拔尖的oga阳煦转学到了澜城一中,没想到当天就和校草乔惟肖杠上了。 全一中都知道这俩人八字不合,然而没人知道,白天对乔惟肖怼天怼地反唇相讥的阳煦,晚上则会梦游摸进死对头乔惟肖的宿舍,爬上他的床,哼哼唧唧地想要他的信息素。 乔惟肖:还能咋整,躺平任标呗:) 这个秘密一直维持到了阳煦忘记回宿舍的那天早上。 阳煦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乔惟肖怀里! 正准备弄死对方时,乔惟肖指指自己的腺体上新鲜出炉的牙印,“看清楚,是你,标记了我。” 阳煦:“……???” “这已经是这个月数不清多少次你撬锁进来标记我了,”乔惟肖叹气,“你身为一个oga,不准备负起责任来吗?” 阳煦:“我特么是个oga怎么负责任?!” 乔惟肖唇角一扬,把他压在床上,“不急,先负距离接触,才能有责任。” 【白天我们对着干,晚上我们对着干】 【受有梦游症,白天和攻互怼各种嫌弃,晚上撬锁爬床打脸真香。】 —— 白天的阳煦愤慨发誓:“老子就算是从这儿跳下去,也不会吸乔惟肖一口信息素!!” 晚上的阳煦眼泪汪汪:“让我咬一下就好,求求你了,我好难受,呜……” 次日的阳煦无情嘲笑:“谁瞎了眼标记了你?可别是你被狗咬了不敢承认吧!” 乔惟肖:“……” 仿若渣男,重度精分的那种。 食用指南:1超a超强戏精受(阳煦)x闷骚毒舌懒得出奇攻(乔惟肖) 2有私设,还很多,介意勿入【比如o也可以标记a】 3作者放飞自我之作,不会写太长~ 内容标签:强强幻想空间甜文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阳煦┃配角:乔惟肖┃其它: 第1章撞我干嘛 医生和他面对面坐着。 医生一只手握着鼠标无意识地来回上下滑动滚轮,另一只手握着化验单,表情非常纠结,不时就复杂地看他一眼,似乎是有点不忍心告诉这个才十六七岁的少年接下来的噩耗。 阳煦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下午四点了,而他还要去学校报到。再瞅一眼手机,林叔已经发了好几条消息问他怎么了。 “医生,您就直说了吧,就算我寿命还有几个小时,您也直接一句话把我咔嚓了行不行?我脑袋在断头台上都搁酸了。”阳煦无奈的道。 原本一脸严肃的医生听到这话顿时绷不住乐了,他终于停下来回喀拉拉滑动滚轮的手了,道:“马上就死也不至于,但是……” 他顿了顿,伸手按了按鼻梁,“我就直说了啊,你这个病,情况不容乐观。” “我知道,我得这个病已经好多年了,就是想知道最近有没有好转。” 医生摇了摇头:“没有,反而更严重了,再这样下去,你可能没有几年好拖延了。” …… “小煦,小煦?” 林叔的呼唤声把阳煦从刚才的情景里抽离出来,阳煦含糊地“嗯”了声,“怎么了叔?”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2 “你还好吧?”林叔开着车,目光透过后视镜看过来,满是担忧。 “啊,还好。”阳煦勉强挤出来一丝轻松的笑容,“我还活着呢。” 一句话说得林叔心酸不已,也努力挤出一丝笑:“你这是什么话,一中马上就到了,你准备准备。” 爷俩一个赛一个的愁云惨淡,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现在是下午六点,九月中旬的澜城,天才刚刚擦黑,天边渲染出灿烂的晚霞,边缘还镶着一圈金边,落日余晖为眼前的学校建筑群涂抹上瑰丽的颜色,澜城一中的标志性建筑——一座高耸的钟楼,此刻正在整点报时,古朴厚重的钟声响彻校园。 阳煦望着窗外的夕阳,忽然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林叔边说着边打方向盘。 “我忽然想起来了一句诗,我的生命就像这句诗一样,”阳煦悠悠道,“日薄西山红霞飞。” 林叔乐了:“下一句是不是‘战士打靶把营归’啊?” “咦,您怎么还唱出来了?” “串词儿了我的少爷!”林叔踩下刹车,笑得不行,压抑的气氛总算一扫而空。 林叔下车去和门卫交涉,阳煦扬起的嘴角慢慢地放了下来。 一中的门禁管理十分严格,没有校园卡,也不是学校的车,管你是什么宾利槟榔,统统不让进。 最后还是给年级主任打了个电话才把他们放进去。 跟着年级主任的指示,林叔开着车来到了宿舍楼下,等在楼下的是一位个子高挑,看起来很干练的女性。 林叔微微欠身,低声道:“这是一名女性beta。” 阳煦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您好,我是高一四班的班主任江雁,也就是阳煦同学的班主任,”江雁和林叔握了握手,微笑道,“您是阳煦同学的父亲吗?” “不是,我是他叔叔,他爸爸有事来不了。”林叔也笑,似乎已经能非常熟练地应对老师了,他又转头看向了阳煦。 不用他说,阳煦自动向前迈了一步,对江雁微微鞠了个躬:“老师您好,我是阳煦,请多多关照。” 江雁有点吃惊,这个年级的孩子大部分都很腼腆,被父母愣推着才哼哼唧唧一声“老师好”,少有这么的主动懂礼的。 而面前的少年,身姿挺拔,面容俊秀,右眼卧蚕正下方有一粒细小的痣,微微一笑,颊侧就抿出一个小酒窝来。晚风带起他的衣襟,光点在凌乱翘起的发梢上跳跃,霞光给他镀上一圈绚烂的金边。 很漂亮,甚至过于漂亮,以至于带了些攻击性。 愣了一下她才说:“你好你好。” 林叔看在眼里,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这个老师能对小煦的好印象能超过一星期。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把行李安顿好吧,”江雁道,“入学手续今天早上已经办好了,只等入住了。” 阳煦的宿舍在顶楼四楼的走廊尽头,他带来的行李箱有两个28寸的,江雁心说这里面都是啥啊,小姑娘们也没见有这么大箱子的。 林叔要伸手抬,阳煦却摆了摆手,把拉杆按回去,一手一个握住把手,一左一右稳稳当当地提了起来,抬步往楼上迈去。 江雁更吃惊了——没记错的话,他的性别应该是oga。 阳煦提着俩大行李箱还能健步如飞,走到四楼气儿都不带喘的。江雁将鬓边乱了的几缕发丝挽到耳后,掏出钥匙给阳煦开门,“这个401寝室就是你的。” 寝室挺宽敞,一张只有木板的上下铺的床,靠近窗边的是两张书桌,都落了灰尘,很久没人住的样子。 而刚才一路走过来,阳煦发现了其他寝室都是八人间。 江雁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道:“四楼其实是高四复读班男生住的楼层,别的年级楼层寝室都满了,只有这还有空的两间。” 阳煦正好也不想和室友处关系,点了点头,“谢谢老师。” 顿了一下,他又不经意道:“那另外空的一间呢?” “啊,就是你对门402,”江雁道,“他也是我们班的班长,你们都是一人寝,如果学习生活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去问他。” 她说这句话时,阳煦敏锐地注意到江雁唇边一直挂着的笑容加深了,看起来她很为这个班长骄傲。 这个班长还挺受宠的。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3 “哦对了,”江雁从挎包里拿出来了一份资料,递给了阳煦,“这是校长要我给你的全校性别统计报告。” 阳煦接过来草草翻阅了一下,结果让他有点烦躁:这是个alpha比较多的学校。 江雁看他蹙起了眉,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谢谢老师。”阳煦冲她笑了下。 江雁其实还有点想问问他要这个干什么,但是校长直接吩咐下来的,她没有权限去干涉,看来这孩子的家庭很有权势啊,说插班就插班,还能让校长这么上心。 因为还要去教室,林叔留下收拾床铺,阳煦则和江雁一起去教室了。 阳煦是澜城人,原本在涟音国际上学,但是也听说过澜城一中的名号: 澜城一中是澜城市的省市重点高中,升学率在全国都名列前茅。而澜城市位于北方,这里生源数目十分庞大,高考分数线也奇高,竞争非常激烈。 一中每个年级独占了一栋教学楼,每栋楼之间有走廊天台连接。江雁带着他从高三楼穿过去到高二楼,不时跟他小声介绍两句学校的建筑和教学进度。 高三楼的走廊里贴满了各种各样视死如归的标语和花花绿绿的成绩单、排行榜、志愿学校表。整条走廊静悄悄的,教室里也没有什么讲课声。 阳煦随意地往教室里瞥了一眼,教室里乌泱泱黑压压地全是低着头奋笔疾书的学生,除了头顶就是课桌上一摞一摞的书籍,高到摇摇欲坠。 阳煦喉结滑动了一下,动作有点艰难。 “高三嘛,离高考不远了,当然得好好拼一把了。”江雁笑道,“你在原来学校教学进度可能和我们这里有点不同,但是不要着急,有什么不会的积极主动地去问老师同学。” 穿过走廊,他们到了高二一楼,四班就在走廊尽头,走廊里追逐打闹,倒是比高三热闹多了。 “今天是考试,”江雁走在前面,有认识的同学看到她立马叫“老师好”,江雁微笑着点头回应,也不耽误和阳煦说话,“马上考最后一场英语了,你要不要考一考?” 如果在宿舍说,阳煦肯定不来,眼下来都来了,阳煦只能说“好”了。 江雁推开高二四班的教室门,明明是很轻的一个动作,却使原本闹腾得正欢的教室跟卡带了一样,全都凝固了。 下一秒,哐啷啷的桌椅板凳声乍起,再下一秒,桌椅学生全部归位。 阳煦眨了眨眼还以为看花了,不禁有点敬佩他们这敏捷的反应速度,久经沙场啊。 江雁权当没看见,笑吟吟道:“长话短说,今天我们班转来了一个新同学,大家欢迎一下!” 此言一出,全班五十来人精神为之一振,纷纷抻长了脖子看向站在江雁身后的阳煦,然后又兴高采烈地和朋友品头论□□换意见。 阳煦不自觉地紧了紧单肩背包的书包带,他回想了一下那份性别报告——高二四班已经是全校唯一一个oga和beta占半数以上的班级了,但他还是能感觉到alpha的信息素压迫,一股难以言说的烦躁忽然从他心底里抽了芽,猛地滋生壮大起来。 阳煦站得笔直,握着书包带的手越攥越紧,他意识到自己现在这状况不太对,但是……但是他控制不住。 不应该啊,算算日子还不到时间……啊不对,他也没多少时间可以算了。 他习惯性地摸自己的口袋,却摸了个空——糟了,药用完了忘记带新的了。 啧,只能硬扛下来了。 就在烦躁值即将达到一个峰值时,江雁一句话让阳煦从负面情绪中抽离出来。她道:“新同学,介绍一下你自己?” 阳煦努力压下烦躁,回过神来,勉强打起精神来:“大家好,我叫阳煦,今后请多多关照。” 议论声顿时大了不少。 江雁拍了拍他的书包,指了下南边靠窗的最后一个空位:“有人刚转班走空出来了位置,你就先去那里考试吧。” 阳煦点了下头,去了最后一排。 路过一排排课桌,胸闷感越来越重了,这代表有alpha在大量释放信息素。他深呼吸了一下,压抑住往那些alpha头上暴扣的冲动。 有oga受不了地用卷子狂扇风:“谁啊乱放信息素,有没有公德心了?” 偷偷放信息素的几个alpha心虚地收敛了不少。 阳煦坐到位置上后,监考老师就进来了,江雁和他小声说了几句就先走了,老班一走,班级里顿时议论起来,不少人都在有意无意地偷瞄他。 监考老师一脸疲惫,不耐烦地道:“安静,别吵了,把卷子往后传。” 阳煦收拾完自己的书包后想看看看卷子传到哪里了,目光却不自主地被前排的那个男生吸引了。 前桌的男生趴在桌子上睡觉,空调冷气开得很足,他把校外套披在头上,睡得很熟,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校服衬衫被外套带得卷起来一截,露出了一段后腰。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4 线条简单利落,没有一丝赘余,微微绷起,极有韧性。 之所以被他吸引注意力,不仅是因为他是全班唯一一个还在趴着睡觉的,也因为他在这人周围感觉不到任何信息素的波动。 怎么回事……?就算是beta也应该会有波动的啊?阳煦微微蹙起眉。 卷子传到男生那桌,前桌寸头背过手拿着卷子等他拿,等了一会没动静,又挥了挥,还是没反应。寸头终于发现不对劲,转过头一看那人睡得正熟,不由得骂了声娘,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乔儿,醒醒,考试了——” 依旧毫无反应。 寸头怒了,推了一把:“乔惟肖,你大爷的!醒醒!” 被称作乔惟肖的人终于动了,校服隆起,起了下波澜,然后……又平静了下来。 乔惟肖换了个睡姿,继续睡了。 阳煦叹为观止。 寸头“啧”了声,他扯出一张卷子,跟上坟似的盖在了乔惟肖校服上头,然后站起来把剩余的那张卷子越过乔惟肖递给阳煦。 阳煦也探过身子正要接过来说声谢谢时,坟头忽然动了。 卷子和校服一起滑落,乔惟肖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径直站起身来。 这个动作真的很难预料,因为一般人睡醒后都是先坐着发会懵才站起来,然而这人毫无缓冲直接就站了起来,诡异得跟坟头起尸似的。阳煦想躲开,可惜已经晚了,不出所料地,乔惟肖的后脑勺“嘭”地撞在阳煦的鼻梁上,阳煦顿时双眼飙泪,被撞得头向后仰,不得不后退了两步才稳住平衡。 卧……槽…… 老子上次被偷袭是什么时候?小学还是幼儿园?阳煦捂住阵阵发酸的鼻子。 寸头也是一脸惊讶,全班包括监考老师都因为这个变故而扭过头行注目礼。 当事人自顾自地推开了半边窗户通风后就又要趴下睡觉,寸头推了他一下:“乔儿,别睡了,你那个什么,后脑勺撞到人家了。” 乔惟肖站在视线中央,半边校服还扒拉在身上,衬衫也皱巴巴的,一字一句慢慢吞吞的道:“你都一米八八了还有自称‘人家’的口癖啊。” “你大爷的!”寸头伸出一根手指怒指他身后,“不是我这个人家,是人家那个人家!” 乔惟肖刚睡醒眼神还有点朦胧,随之回头,看到了捂着鼻子的阳煦,阳煦鼻子还在阵阵发酸,眼眶红红,里头汪着泪珠。 “这哪位人家啊?”乔惟肖语气依旧慢吞吞的,或许是感冒了,鼻音有点重,声音有点哑,每个字因为放慢了速度,听起来别有一番风味,羽毛般落下来,麻酥酥地痒在心里。 然而他下一句就让阳煦恨不得一校服闷死他: “你撞我干嘛?” 阳煦气得咬牙;“你长没长眼睛?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乔惟肖先是懒懒散散地“哦”了声,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我后脑勺确实没长眼睛啊。” 阳煦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的,倒把自己呛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难产了两三个月,终于开新文啦! 超a然而爱装乖戏精受(阳煦)x懒得出奇闷骚攻(乔惟肖) 校园abo大甜饼,希望能够让你开心一笑~ 不会写太长,大概二十万字结束,每天零点更新哦~ 本章评论留言前两百名都有小红包【话说真的会有这么多评论吗?冷评体质的忧郁jpg】爱你萌=3= 第2章关你屁事 小插曲后,英语考试继续进行。 阳煦深呼吸好几次才平复自己那股气,定了定神才握着笔开始看题。 他之前在涟音国际学校上学,涟音国际分为国际部和国内部,阳煦在国内部,但也是全英教学,英语对他来说小菜一碟,边看边做很快就完成了,加上听力也不过四十分钟。 写完后他就无所事事了,目光飘来飘去就落在了前桌身上。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5 没错,前桌他起来开了个窗户通风,又听了个听力后,又双叒叕睡着了。 阳煦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树懒成精,这也太能睡了。 不过……前桌居然一点信息素波动都没有?这得……多弱啊?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性别,alpha和oga因为腺体可以分泌信息素而相互吸引,随着人类社会的繁衍发展,beta也渐渐拥有了自己的腺体和信息素,虽然浓度没有ao那么大,但也不是完全被信息素隔绝在外了。 不管是ao还是b,都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而阳煦得了一种怪病,他闻不到,但是可以“感知”到信息素的波动。 可是前桌,一点波动都没有。 阳煦活了得这病好多年,还是头一次碰到一点波动都没有的。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他的腺体出了问题? 正当阳煦百思不得其解时,监考老师过来了,他的目光扫过阳煦,阳煦反应过来自己盯着前桌出神太久了,乖乖低下头看自己的卷子。 监考老师看起来不苟言笑,一脸凶相,眼瞅着就要过来了,阳煦不禁带了一丝幸灾乐祸,想看监考老师怎么教训前桌。 越来越近了,监考老师目光扫了过来,脸色顿时一黑,边快步走来,边把卷子卷成筒状。 阳煦好整以暇地等着看乐子,只见监考老师伸出手,当空一抡,稳稳地敲了下来:“考试就考试,你画什么小人儿!?” 寸头捂着头“嘶”了声,委屈巴巴地缩着肩膀继续写英语。 教训完了,监考老师背过手,继续巡考,完美路过了趴着睡觉的乔惟肖,瞅都不带瞅一眼的。 阳煦:“……” 哈喽?老师请问您是不是有什么眼疾?这么大个死人在这睡觉看不见的吗?? 一声铃响,考试结束,从后往前收卷,阳煦起身敛答题卡。 乔惟肖依旧趴着,没盖校服,后脑勺的黑发因为睡得太久而乱蓬蓬的,右臂压着左臂,左手下压着答题卡,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略有些短,还很糙,不怎么平整。 阳煦用了点力才把答题卡抽出来。本来以为这人一个字没写,粗略一瞥,答题卡上还是涂了一部分,作文也写了几行。 就是这字儿,啧。 阳煦想看这人名字怎么写的,好记仇,结果他只涂了学号那一栏的空,名字学号统统没写。 阳煦懂了。 这人是因为太学渣了所以被老师彻底放弃了吧? 可恨之人还有点可怜之处啊。 他把答题卡交上去后,监考老师收齐,整了整后放进档案袋里带走了。 考完试后的课间热闹非常,都在哐啷啷地把桌子拖回原处,撞车了就扭头骂几声,再打闹两下,最后互相帮着忙把桌子归位。 这种氛围,怎么说呢,阳煦从来没有体会过。他从幼儿园到高一都是在涟音国际上的,班级都是二十来人的小班,单桌,再因为课程原因,很少有全班都能一起上的时候,一学期下来往往都不知道班里都有谁。 不过,眼下还有一个难题。 他占的这个桌子,原来是在哪里的? 到最后,全班的桌子都并成了两张或者三张一组的,只有阳煦和睡觉的乔惟肖没动。 阳煦心中有了个不好的猜测:这张桌子不会是乔惟肖的同桌吧? 但是……反正他也在最后一排,不动桌子应该没事吧?他可不想和那只树懒同桌。 阳煦决定不动了。趁着乱,他掏出手机发消息: 【光和:你在哪个班来着?】 对方秒回:【门: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在八班!八班!你怎么就是记不住!你呢?】 【光和:你的二分之一。】 【门:[靓仔疑惑jpg】 【光和:四。】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6 【门:……你直说会死啊?】 前排在哗啦啦地往后传卷子,还有人在发卷子。 阳煦在后排离饮水机近,寸头去接水,阳煦随口问道:“嘿哥们儿,这是在发什么?” 寸头道:“在发答案和批改完的答题卡。” “你们考试一般考几天啊?” “一天啊。”寸头道,“从早上七点半考到晚上九点半。” 阳煦震惊:“你们不累吗?” 寸头接完了水,也不着急回去了,就跟阳煦唠嗑:“习惯了还好,老师一天改一百多份卷子都没死呢,我们还能挺住。” 阳煦觉得这个高中太可怕了。 “我们多会能回宿舍?” “你等等啊。”寸头把水杯放回了自己的座位,把书箱上夹着的一张纸扯下来,递给阳煦,“喏,这是我们的课程表,你抄完记得还我。” 上午五节课,下午五节课,晚自习三节课,从周一到周日……全他丫是满课。 全。 阳煦一个字一个字抠过去,才从小框框里看到一节体育课和一节自由活动课。 别的都被各科塞满了。 再看作息安排,从早上六点跑早操开始,一直到晚上十点才能回宿舍。 阳煦放下了课程表,扶住了额头,他觉得他需要缓缓。 “没事儿,习惯了就好,都这么过来的。”上课铃响了,寸头乐呵呵地拍拍他的肩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再看手机,又多了好几条消息【门:你怎么不回我了?手机被老王没收了?】 【光和:没,我在思考人生。】 【门:什么?】 【光和:我转学到这里来是不是脑子被车撞了。】 门狂笑:【哈哈哈哈哈哈你才知道!!老子当初劝你了没有!!!活该你不听老子的话!!!】 阳煦正要回复,聊天窗口上方弹出来了一条聊天消息:【糖霜草莓:你转学到一中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阳煦的舌尖顶住上颚,向后滑动,发出轻轻的一声“啧”。 糖霜草莓还在发消息【如果你转学到一中是因为我的话,那大可不必,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我也想开了准备放弃了。】 【光和:不是因为你。】 【糖霜草莓:那是因为侯正浩?】 【光和:谁都不是,我想体验一下普通高中的普通生活,有问题?】 糖霜草莓不说话了,过了会【我们见一面吧。】 【光和:没必要】 说完他就屏蔽了对方切出聊天,也没什么心情聊了,给“门”发消息:【上课了,不说了,等下了晚自习你来我宿舍吧,401。】 【门:行嘞。】 前排在唰啦啦往后传卷子,到了前桌,乔惟肖醒了,还是懒洋洋的,伸手接过了寸头传过来的卷子。抽出一张答案后把剩下的卷子给阳煦。 挥了挥,没反应,乔惟肖转头,略带不耐烦:“喂。” 阳煦瞪久了手机屏幕,眼睛有点干涩,揉了揉眼想分泌点眼泪缓解干涩,抬头看向乔惟肖,语气不善:“干嘛?” 乔惟肖一顿。 新来的转校生长得确实很漂亮,这毋庸置疑。一米八多的个子,自以为一脸凶相地把眼睛瞪得很大,眼眶被揉的有点红,朦朦胧胧地带着水雾,紧紧地抿着嘴,颊侧还有一朵酒窝。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7 莫名地很…… 阳煦把卷子接过来,给自己抽出一张,就听前桌沉默了一下后,道:“还疼啊?” 阳煦疑惑地抬头。 与此同时,班主任进了教室,闹哄哄的教室默契地全体噤声。 乔惟肖眼睛看向别处:“把你撞哭了,不好意思啊。” 安静的教室中,乔惟肖声音不大不小的一句话显得格外响亮。 撞什么?哭了?谁哭了? 全体齐刷刷转头行注目礼。 阳煦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念着刚转学来还是忍住了,压低声音客客气气的道:“滚!” 乔惟肖被骂了也没动怒,转回身,一手托着腮一手拿着笔随意地在卷子上写写画画。 江雁走过来,道:“阳煦,你出来一下。” 阳煦瞪了乔惟肖一眼,后者没什么反应,阳煦跟着老师出去后,教室里顿时骚动了起来。 “我靠我靠,今天这什么剧情啊,太带劲儿了吧!!” “乔神今天居然只睡了两场考试,创新低了啊!” “那个新来的感觉好酷好帅哦,又懂礼貌。” “是吗?我倒觉得他挺拽的,笑得又假,估计不是什么好相处的。我还是更喜欢班长,长得帅学习棒,运动也好,嘻嘻。” “啥?班长天天睡觉,还运动好?” “我指的是那个运动啦!班长肯定……靠,你打我干嘛!” “小声点啊笨蛋!” 寸头转过头来撞撞乔惟肖的桌子:“乔儿,你觉得那新来得怎么样啊?” “一般。” “哟呵,你怎么不说‘不怎么样’呢?” 乔惟肖打了个呵欠:“改你的卷子去。” 门外,走廊里。 江雁把一袋东西递给他:“这是你叔叔让我交给你的。” 阳煦接过来看了一眼,是安定剂,他点点收下:“谢谢老师。” 没有老师不喜欢懂礼貌的乖学生,她声音柔和了很多,“我看你还没动桌?你的桌子和乔惟肖是一桌,回去就并上吧。” 阳煦不想:“老师,能换桌吗?” 江雁有点惊讶他为什么不想和乔惟肖一桌,还是道:“可以,我们每一个月换一次桌,等月考考完成绩出来后就换桌。” “什么时候月考?” 江雁:“今天刚结束。” 阳煦:“……啊?” 江雁:“由于你只考了一门,估计是垫底,而惟肖一直在那个位置,所以不出所料,你还是和他同桌。” 阳煦:“……” 日。 阳煦还是想挣扎一下:“我觉得我自己在后边就挺好。” 江雁:“你自己一个桌在后边有点挤,同学们去饮水机接水也不太方便是不是?” 阳煦没话说了。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8 江雁光是看阳煦的表情就能知道他肯定和乔惟肖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摩擦,斟酌片刻后道:“这孩子虽然看起来可能有点……”江雁含糊了一句什么阳煦也没听清,“但是人可靠又热心,你和他当同桌也挺好,我放心。” 他?就那个树懒精?可靠?热心?? 阳煦回想乔惟肖,觉得活像一副对联,左脸写着“关你屁事”,右脸写着“关我屁事”,脑门上一个大大的“滚”字。 阳煦差点绷不住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评论前一百有小红包喔! 第3章不过如此 他又笑又憋地,表情有些古怪,江雁也没往心里去又嘱咐了几句来的路上没来得及说的,最后道:“我们还有一些学习值日小组什么的,记得在班长那里登记一下名字,有的科目答案没发就看班长的,基本上他就是正确答案。” “好,谢谢老师。” 阳煦和班主任一前一后回了教室,教室像摁了开关似的,“咔哒”全安静了下来。 “把桌子搬回去吧。”班主任对阳煦道,又敲敲乔惟肖的桌子示意他也出去一下。 阳煦把桌子和乔惟肖的并起来,前桌的寸头回头跟他打招呼:“哦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宋昶。” 寸头的同桌也跟他打招呼:“林朋。” “你好,我叫阳煦。”阳煦点了下头。 冷场了一下子,林朋主动找话题:“你是从哪个学校转来的啊?” “涟音国际。” “涟音国际?”林朋惊讶,顿时来了兴趣,“就是在银石滩的那个私立贵族学校吗?我听说你们开学典礼上还有马术表演是不是?” “嗯是的。”阳煦笑了笑,看着俩人艳羡的目光,他又道,“有机会我教你们啊。” “好啊!”宋昶兴致勃勃,“不过我听说涟音国际学生都出国去了,你怎么还转学了?” “不想出国,觉得麻烦。” 宋昶想说他问的是为什么转来他们这个小破学校,不是为什么不出国,大腿突然被林朋掐了把,俩人同桌这么久,知道这是让他闭嘴的意思。 见宋昶呲牙咧嘴地闭上了,林朋又道:“对了,乔哥刚才态度可能有点不好,是因为他刚睡醒,其实他人还是很好的,一开始对谁都爱搭不理的,等熟了之后就好了。” 宋昶也附和道:“乔儿还是挺仗义的,全班人的作业都靠他奶。” 阳煦还有一个在他心中缠绕很久的疑问:“为什么他总是睡觉?” 宋昶和林朋对视了一眼,一时都没有说话。 阳煦还以为会是熬夜了或者什么理由,随口一问结果反倒僵住了,他道:“要是不方便不说也没事,我就随口一问。” 俩人明显松了口气,最后还是林朋斟酌了片刻道:“这个吧,等你们熟起来了乔哥或许就告诉你了。” 阳煦不想和他混熟,只是不想闹僵,他想起来江雁说的“班长”,又道:“那个什么班长是谁?” 此言一出,宋昶和林朋的表情都有点奇怪,张口欲言时,门开了。 几人只得收住话题,闷头对着答案订正卷子。 阳煦唯一的一张英语卷子订正完了,只好做一做其他科目的空白卷子。 乔惟肖回来,拉开凳子坐下。阳煦握着笔写写画画,没理。 乔惟肖垂眸看着阳煦一片空白的数学卷子,忽然道:“你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问我。” 阳煦冷淡的“哦”了声。 左边窸窸窣窣的响了一阵,乔惟肖把自己的数学卷找了出来,递给他:“数学答案还没发,你可以先照着我的订正。” “不必了,”阳煦看都没看,把卷子推开,“我看别人的就行。” 乔惟肖拿着自己的卷子,似乎是从来没有被这么拒绝过,片刻,他问:“你看谁的?”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9 阳煦故意放慢语速:“班长的。” 一直支棱着耳朵偷听的俩前桌“噗嗤”笑了出来。 连一直懒洋洋没睡醒样儿的乔惟肖也忍不住弯起嘴角,很快又放了下去,如果不是阳煦眼力好,就错过了这个一闪即逝的笑容。 阳煦不解:“你们笑什么。” 乔惟肖指指自己:“我就是班长。” 然后他把卷子放到阳煦面前:“现在可以看班长的卷子了吗?” 阳煦:“…………” 你就是那个班主任总挂嘴边上夸的班长?? 你明明老睡觉,成绩还能好到哪儿去?? 忍了又忍,还是收下了,故意把乔惟肖的数学卷压在了最下面。 又过了十几分钟,下课铃响了,学生们跟疯了似的撒欢跑出去,江雁笑着摇头,整整还没批改完的卷子,起身离开。 阳煦没什么好收拾的,站起来就走了。 回到宿舍,林叔已经把床铺都铺好了,屋内干净整洁。他刚打开自己的行李箱,门就被敲响了。 门推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你好,我找阳煦……嚯,你自己一间屋子??” 阳煦翻找自己的行李:“随便坐。” 任意知道他有轻微洁癖,不喜欢别人坐他的床,于是把给他带的零食放下后,就坐在凳子上看着他收拾行李。 两个大行李箱,一个里面全是各种各样花花绿绿的球鞋,另一个里面除了生活用品就是瓶瓶罐罐。 任意拿起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来,抽开后是一排整齐的针剂,针头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他不认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英文字母:“这啥玩意儿啊?” “平衡信息素分泌紊乱的安定剂。”阳煦道。 任意沉默了一下:“你的病,还是没办法吗?” 任意和阳煦是发小,自然知道他的病。阳煦耸耸肩:“今天去复查了,恶化了。” 阳煦得了一种怪病,叫做“假性beta返祖症”,这种疾病十分罕见,而阳煦不幸就是这个“幸运儿”。 假性beta返祖症的意思是,虽然阳煦是生理上的oga,但是表现出来的却是beta的症状,他和百年前还闻不到信息素beta没有任何区别——这就是返祖现象。 然而他的oga体质不会改变,他依旧会有发情热,阳煦如同被罩在了一个透明的单向玻璃罐子里,他闻不到别人的信息素,但是别人能闻到他的,并且他能感知到alpha的信息素存在,这是镌刻在基因里无法改变的,不过这更让阳煦窝火,每次有alpha释放大量信息素就像被一个无形的拳头锤了一下,却不知道是谁打过来的。 并且,随着腺体逐渐成熟,阳煦会迎来发热期,而他闻不到alpha的信息素,只能靠抑制剂硬抗。 但大量使用药剂的直接后果就是信息素紊乱,阳煦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而这是生理原因,打个不太合适的比喻,就像女孩子家来亲戚的那几天似的,无法琢磨,喜怒无常。 几乎全世界有名的专家都跑了个遍,给出了差不多的答案:假性beta返祖症的病因可能和心理因素有关,阳煦在幻想自己是一名百年前还没进化的beta,目前医学上无法治愈,如果一直找不到能让阳煦闻到信息素的alpha的话,阳煦的腺体就会萎缩、脱落,生命都有危险。 任意忧心忡忡地望着他。 病了这么多年,阳煦已经看开了不少:“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肯定不止我一个人得这个病,要是碰巧能遇到另一个,说不定我们哥俩还能苦哈哈的互相给对方喷抑制剂来度过发情期呢。” 任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倒是挺乐观。” “这也没办法啊,”这下反倒是阳煦来安慰他了,“我爸跑了那么多国家,欧洲美洲大洋洲,都没有办法,是真的无药可救,既然如此还不如多买点抑制剂,能拖一年是一年。” “不说这些了,”任意挥挥手,像把烦心事都挥走,“你在班里待得怎么样?还习惯不?” “挺好。”阳煦道,“就除了我们班那个班长,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你们班班长?”任意思考了一下,“哦,你是说乔惟肖啊!” 任意顿时兴奋了起来,之前的愁云惨淡一扫而空,“你居然和校草一个班!太幸福了吧!” 不仅是同班,还当同桌住对门呢。阳煦翻了个白眼。 “哎,我们学校校草长得帅不帅?”任意挤眼。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10 阳煦指指自己:“和我这个涟音国际校草比起来,你觉得谁帅?” 虽然长相很oga,但阳煦表现出来的力气在alpha里都是非常a的那一挂了,还有经常有不知道他性别的小o给他送情书。 “你?你长得也挺帅,”任意索然无味道,“可惜生理上我们只能做姐妹。” 旋即,他星星眼道:“校草就不一样了,他是我们全校oga的梦中情a!” “胳膊肘只会向外拐。”阳煦吐槽,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等等,你说他是alpha?” “对啊。” “可是我没有感觉到他的信息素波动。”阳煦道。 “……啥?”任意愣了下。 “真的,我也不明白,”阳煦费解,“我长这么大,见过那么多人,只有他一个人的信息素没有给我任何压迫感。” “不应该啊……”任意也托腮沉思,“我记得上学期的性别检测,乔惟肖是个很强的alpha呢——虽然没有人闻到过他的信息素。” “没有人闻到过?这不可能吧?”阳煦质疑。 “真的没有。”任意肯定道,“我们还猜测他是不是贴了抑制贴,但是他经常穿有领子的衣服,我们看不见。” “你……们?” 任意理直气壮:“对啊,我们全校的oga姐妹们。” 尽管出台了相关条例约束alpha在公众场合不能随意释放信息素,但是alpha骨子里的劣根性让他们不愿压抑自己的本性,再加上这个年纪的青少年正是爱出风头的时候,全校没几个alpha愿意主动贴抑制贴。 如果没有贴抑制贴,那应该是全靠自己意志忍耐信息素释放了。 阳煦反驳:“我信息素有时候也让人闻不到啊。” “你不一样,你信息素忽多忽少,紊乱得跟来大姨妈似的。”任意一句话堵死他。 阳煦气结,赶他,“行了,滚吧滚吧,老子洗脸刷牙去了。” 任意边走边回头:“明天六点到操场集合跑操,别迟到了啊!” 任意走后,热闹了一会的宿舍又冷清了下来,阳煦蹲在地上,低着头,良久,他站起身,把行李箱拉上拉链,推到了墙角。 手机亮了一下,是“爸”发来的语音,阳煦摁了免提。 沉稳疲惫的中年人声音响起:“到学校了吗?给你转了钱,不够就说话。还有我这个月出个差,不回家了,你需要什么就跟你林叔叔说……你在高一四班是吧?等我回去了去学校看看你。” 阳煦抄起手机想回复“高一个屁,你儿子我早上高二了!”然而最后手指悬在发送键上,迟迟没有摁下去。 害,起码不是跟上次那样那么离谱地记成初二了。 聊天界面有一列列的转账通知,一滑滑不到底,少则三四千,多则五六万,逐步累加,可能是转了之后觉得少,又一个个地加,又或者觉得多转几次钱就跟多说了几句话似的。 阳煦头靠着铁质栏杆,蔫蔫地收钱,摁得手指头都有点僵了。 他爸是个莫得感情的转账机器。 只管发,不管花。 阳煦打字回复:“好,注意身体啊爸。” 拿着洗漱用品去卫生间,每个寝室都有阳台/独卫,然而坑爹的是阳煦拧了拧水龙头只有咕噜咕噜的空响声,并没有水。 阳煦心里憋了一晚上的火腾地窜上来,莫名其妙,又理所当然。 他的思绪一瞬间抽离了,理智像搅在洗衣机里,大脑因为愤怒而变得飘飘然。 时间一下子被压缩到极短,又被无限拉长,好像过了一秒钟,也好像过了一小时。 最终阳煦的胳膊肘撞到了墙壁,“咚”地一声闷响,疼痛让他的理智回笼。 再回过神来时,他有点困惑地望着地上嗡嗡震动的、没了刷头的电动牙刷;玻璃制的刷牙杯四分五裂,牙膏的膏体在墙上炸开。 啊…… 又变成这样了。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11 熟悉的恐惧从脊椎一寸寸蔓延上来,毒蛇般的粘腻冰冷,阳煦脱力地靠在墙上,他用力地呼吸着,望着一片狼藉和自己伤痕累累还止不住发抖的手。 他想起来了今天医生说的话:“你的发情期越来越近了,再找不到合适的alpha,你很有可能在腺体萎缩脱落之前,先因为信息素紊乱而把自己逼疯。” 阳煦一开始还不以为意,以为自己能够把控自己的理智,然而理智终究还是敌不过本能。 今晚的药,剂量加倍吧。 阳煦倦惫地搓了搓自己的脸,把一片狼藉收拾干净后,拿出刚才任意抽出的药剂,撸起袖子用针管配套的酒精棉球消了毒,拔开针管后,稳准狠地扎进了自己的手臂上方。 针管中的无色药剂缓缓注入了血管后,安定的药物开始缓慢地发挥作用,心中的暴虐和烦躁也全缩回了阴暗的地底。 他确定不流血后,他把棉球扔进了垃圾桶,无意一瞥,却猛地凝固了—— 门开了一道缝。 他大步冲过去,猛地拉开门,和乔惟肖对上了。 乔惟肖站宿舍门口,眸子低垂,右手举起,是个马上要敲门的动作。 他的目光似有似无地掠过阳煦的手臂。 只是随意一瞥,乔惟肖就看到了上面有好几个已经结痂的小针孔,而经常注射的那块皮肤,隐隐泛着青色,和其他如白瓷般通透的肌肤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几十年前,o用抑制剂还是要靠打针注射的,后来科技迅速发展,已经变成了口服药剂,毕竟给自己打针还要学习医学了解人体构造,很难普及,像这种注射药剂已经快绝迹了。 那么他注射,是为了什么? 阳煦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乔惟肖的目光像有实质一般,微风似的拂过还在刺痛的伤口,凉凉的。阳煦迅速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把手背到身后,全身的刺儿都炸开了,很凶地道:“你来干什么!?” 面对阳煦的怒火,乔惟肖还是不急不忙地:“忘记告诉你宿舍的水还没来,我找了楼下宿管大爷,他暂时不在,只能明天再说了,” 阳煦阴阳怪气地:“您来得可真及时,十分钟前我就已经知道没水了。” 乔惟肖又慢悠悠地把后半句话补上:“我们楼没有公共盥洗室,你先用我宿舍的卫生间吧。” 阳煦想也不想地反驳:“不必。” 他正要关门,乔惟肖恰好看过来,二人的目光相触,乔惟肖的眼神很沉静,像月光下粼粼的海水。 凉如水的目光浇了下来,似乎阳煦的怒火也随之渐渐熄灭了。 就在此时,预备铃响了,这意味着还有五分钟就熄灯了,值班的老师会上来揪还没躺到床上去的学生,扣班级的量化积分。 “熄灯前,我宿舍门不锁。” 阳煦还想回敬一句“你锁不锁关我毛事”,但乔惟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回了自己宿舍,没了发泄对象,他只好摸了下自己的鼻子。 渐渐的,尴尬的情绪占了上风。 乔惟肖在这站了多久?有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他有没有看到我胳膊上的针孔? 阳煦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如果他看到了我发疯的样子会不会说出去?感觉乔惟肖不是那样的人,但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楼下隐隐传来老师的声音,阳煦扶着自己宿舍的门,良久,洁癖使他下定决心,咬咬牙,视死如归似的跟去了乔惟肖的宿舍。 乔惟肖的宿舍很简洁,没什么特别个性化的装饰,然而奇怪的是,进入陌生alpha的领域,阳煦没有感觉到紧张好奇,反而……放松了。 就像打开门后对上乔惟肖的那双盛着海水的眼睛似的,让人没由来的感到安宁。 乔惟肖完全不意外他会来的样子,继续干自己的事。 阳煦走到卫生间门口,手按在门把上,好一会,才磨磨唧唧地对乔惟肖道:“我那个什么,没有牙刷牙膏洗面奶,你有没有多余的?我回头还……” 他一转头,正对上了乔惟肖脱衣服。 他双臂交叉拽住校服半袖的下摆,衣服掀起,露出精壮的腹肌和深深的人鱼线,虽然还是未成年,但肌肉已经很结实了,肌肉并不夸张,而是很匀称地贴在骨骼上,张弛之间,极有韧性,充满了力量感和爆发力。 阳煦目瞪口呆,语无伦次:“你你你突然脱脱脱衣服干嘛!??” 乔惟肖:“……你夏天睡觉穿衣服?” 阳煦也反应过来自己这反应太大了,虽然一个是a一个是o,但是他们基本性别都还是男生,没没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他迅速恢复镇定,抱着臂:“我我我只是没想到你当着我这个陌生人的面脱脱脱衣服而已。”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12 他还故意往乔惟肖的腹肌上看了一眼,蜻蜓点水似的一触即缩。 阳煦轻“呵”了一声,用一种“什么alpha的身材老子没看过”的阅尽千帆的语气道:“不不不过如此,你这还差差得远呢。” 本来想慢慢看给乔惟肖精神羞辱,但是出于某种他自己也搞不清的心理,只飞快瞟了一眼就收回了,跟烫着了似的。 乔惟肖只是掀起来了一半的半袖衫,见他这样,又放下了,饶有兴趣地盯着阳煦的耳朵。 尽管阳煦故作镇定,但耳朵还是忠实地出卖了主人,碎发掩映下的如玉的耳垂一点点染上了粉色,又以星火燎原之势迅速席卷到了脸颊,阳煦为了加强语气又补充了一句:“也就那那样儿吧。” 完了还特笃定地“嗯”了声自我肯定。 他注意到乔惟肖的眼神,凶巴巴地道:“看看看什么看!” “我在想,”乔惟肖慢悠悠的道,“你有腹肌吗?” “哈??”阳煦的斗志一下子被激起来了,拽着自己t恤就往上薅,“老子只有被当作alpha过,还从来没有被质疑的时候!”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老师的声音:“准备……咦,401人呢?” 阳煦还没反应过来,门就突然被推开了,身边掠过一阵风,面前罩上了一个黑影。 乔惟肖站在阳煦身前,挡住了值班老师的视线。 值班老师也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道:“快熄灯了你们不睡觉串宿舍干嘛呢?” 作者有话要说:乔惟肖:说你呢,不准看。 今天依旧是前一百名评论有小红包!=3=今天六千字更新求鼓励求留言qwq 另外阳煦的人设已经出来辣,大图在wb繁霜里超帅超可爱,欢迎围观! 第4章有夜来者 有乔惟肖站在前面挡着,值班老师看不太清阳煦,又问了一遍:“干哈呢你们?啊?” 阳煦回过神来了,他推开乔惟肖道:“老师,我是刚转学来的,我宿舍没水,先借一下他宿舍卫生间。” “这样啊,那你快点洗漱完回去,要不扣分了啊。” “谢谢老师。” 老师走后,乔惟肖给他从自己柜子里拆了一支新牙刷一条新毛巾。 阳煦愣了下:“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些?” “你空着手来的。”乔惟肖躺床上去了,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地屈起,倒是没继续脱衣服了,“我觉得你还不至于傻到洗漱还不记得带洗漱用品。” 阳煦进了卫生间,心说这话好像没什么毛病,但怎么听怎么不痛快呢? 他进了卫生间不久,灯就熄了,里面顿时传来丁零当啷的打翻声,阳煦“卧槽”了声:“怎么停电了?啊……擦,老子的手!” 乔惟肖只得又起身,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凭借着alpha超绝的五感,就算在黑暗中也能很轻易就看清了阳煦正满脸的洗面奶泡沫,想摸水龙头又找不到反而还磕到了手。 “每天晚上十点半会定时熄灯,”乔惟肖说着,给他拧开了水龙头。 “你有手电吗?帮我打个光。”阳煦草草冲了洗面奶,眼睛还是有点睁不开,半眯着眼看他,眼眶被刺得有点泛红,眸子折着窗外的黯淡月光,水光潋滟地瞅着他。 乔惟肖忽然转头看向墙角:“有,但是不行。” “啥?为什么不行?” 阳煦刚问完,窗外就闪过一束手电筒的光,随即一声大喝:“402宿舍!卫生间里怎么还有人??” 乔惟肖一边按着他的后颈把他往下压,一边关上了水龙头。 那束光直直地照了会后又移去了下一个宿舍。 乔惟肖迅速收回了情急之下按在阳煦后颈上的手。 “看到窗边有人,会扣分的。”乔惟肖压低声音,简短的解释。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13 “这什么骚操作?”阳煦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也用气声说话,“他ua的怎么整得跟做贼似的?” 乔惟肖短促地笑了下,“习惯就好。” 阳煦加快速度洗漱完毕,临关上门时,他听到阳煦低低地说了一声“谢谢”。 声音很轻,像风一样散在空气里。 乔惟肖唇角弯了弯:“不客气。” 门打开又关上了。 乔惟肖不自觉地捻了下手指,似乎还残存着那细腻如玉的温润触感。 有一丝浅淡的香气还在指尖萦绕不散,有点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 他本来习惯性的要去拿柜子里的褪黑素,但手伸到一半,又缩回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自己今晚能很快入睡。 预感被证实了,他躺到床上,还没数够十个数就阖上眼睛,沉沉睡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梦境光怪陆离,最后回到了他的宿舍。 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他能意识到他在睡觉,并且知道他在做梦,但是无法动弹。 这时,门开了。 窗外风起云动,月光皎洁,照亮了门口的人。 然后那个人影走了进来。 没错,光明正大、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难道是贼? 乔惟肖瞬间就想起身,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手脚像灌了千斤重的铅块,不听使唤,任凭他怎么挣扎都起不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贼走了进来。 那个贼不翻箱也不倒柜,而是直直地向他走来,站在他床边。 这是要杀人灭口?? 乔惟肖冷汗悄然而下。 他一贯强大,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落到这种任人宰割的境地,正当他准备咬破舌尖暴起反击来个鱼死网破时,凝固许久的人影忽然动了。 他弯下了腰。 是要从地上捡什么武器吗? 只听“啪嗒啪嗒”两声,那个人弯腰……脱下了鞋。 然后窸窸窣窣的,爬上了乔惟肖的床。 乔惟肖:“……?” 乔惟肖是面朝外侧睡的,那人就爬到了他身后,抱住了他。 乔惟肖:“……???” 似乎是寻找到了心仪的东西,那人满足地喟叹一声,热气呼在乔惟肖的后颈上,掀起一阵麻酥酥的痒意。 那里是腺体,一个alpha身上最敏感的地方。 乔惟肖的手指忽地动了动。 身后的人无知无觉,反而得寸进尺地凑近了那块皮肤,试探性地嗅了嗅,鼻尖若有若无地蹭到他的后颈,几次后终于确定这是自己想要的,又停了一下。 屋外风声飒飒,一片乌云遮住了月光。室内变得昏暗。 乔惟肖终于渐渐掌握了自己的身体支配权,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紧握成拳,正要进行下一步动作时—— 他全身肌肉绷紧,猛地凝固了。 因为后颈落下了一小片濡湿的温热。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14 很轻,很软,一触即分。 像蝴蝶亲吻花朵,猫咪舔舐牛奶,蜻蜓掠过水面。 停了一会后,温热的触感再度落下,一下,两下…… 皮肤忠实地将触感通过层层神经迅速反馈到大脑,海潮一波波地奔涌上沙滩,山呼海啸般,炸得乔惟肖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支离破碎,一片眩晕。 这个人,居然在…… 乔惟肖呼吸一下子乱了。 周围的空气一点点升温,有不知名的情愫暗暗发酵。屋内静极了,只有乔惟肖压抑的呼吸声和颈后若有若无的粘腻水声。 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破土而出,乔惟肖咬紧了牙,额角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没有一个alpha能抗拒这样的诱惑。 但是乔惟肖和那些普通的alpha不一样。 他闭了闭眼后,再睁开已是一片清明。 身后的人动作似乎很僵硬,一定要做完一个动作想一想才能进行下一个动作,乔惟肖瞅准这个空档,出手如电,猛地反身骑上,掐住了那人的脖子。 那人似乎没料到有这么一出变故,没有任何的反抗。 窗外的风声大了,吹得乌云流动速度快了不少,乌云的厚度由厚变薄,月光渐盛。 乔惟肖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平复还在躁动沸腾的血液,他俯下身,想借着越来越亮的月光看清这人是谁。 然而还不等他看清楚,手下忽然一空,那个人不见了。 凭空消失,不见了。 乔惟肖惊起。 黑暗中,他坐在床上,宿舍里回荡着他的喘/息声,有汗珠从额头滚到他的眼中,阵阵的刺痛。乔惟肖伸手摸自己的后颈,没有温热的触感,也没有未干的水迹;床下只有他的鞋,没有第二个人的。 他大步下了床走去门口,宿舍门虚掩着,门外只有空荡荡的走廊。 等等,门怎么是开着的? 乔惟肖站在原地想了一会,想起来了——阳煦从他宿舍出去的时候他忘记锁门了。 ……锁还是没有锁?啧,他记不清了。 难道刚才是梦? 可是……太真实了,会有这么真实的梦境吗? 在门口站了一会后,乔惟肖慢慢地躺回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屋内萦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暗香,乔惟肖嗅了嗅,才确定香味的来源是他的手指,那手在之前按了阳煦的后颈,染上了些许信息素。 澜城的九月并不燥热,不开空调电扇,夜晚甚至还有些凉意,乔惟肖身上的燥热不减反增,最后干脆起身,烦躁地抓了两把头发后去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冲洗着自己的手指。 良久,水声停了,他再嗅了嗅,香味还在,淡淡的,却挥之不去,像恋人间的耳鬓厮磨抵死缠绵,如胶似漆欲语还休。 风将乌云吹过去了,皎洁的月光将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 站在原地许久后,乔惟肖终于妥协了,面无表情地骂了句脏话后自暴自弃地进了厕所。 被起床铃吵醒时,阳煦还有点懵懵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抓了抓睡得乱蓬蓬的头发,打着呵欠穿衣服。 昨晚难得睡了一个好觉,因为信息素紊乱越发严重,他已经快半年没有好好地一觉睡够八个小时了。 阳煦精神满满地起床穿衣后敲开对门。 咦,门没锁? 乔惟肖已经洗漱好了,正半跪在地上穿鞋,看到阳煦进来,居然一时愣住没有说话。 阳煦还真不习惯这个毒舌怪语塞的样子,他食指挠了下脸:“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很干净……什么都没有,”乔惟肖低下头继续绑鞋带,“快点去洗漱,穿上校服,六点要到操场集合,迟到了扣分。”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15 阳煦一看表——五点四十五了。 能让乔惟肖这么懒的人都勤快起来,看来不能耽误了。 阳煦用五分钟迅速洗漱完毕,临走前又有点别扭地对他道:“你能不能等我一下?我不知道操场怎么走。” 乔惟肖看着墙角:“嗯。” 阳煦松了口气,冲回自己的宿舍,边穿衣服边锁门。 其他宿舍的学生也纷纷鱼贯而出,往楼下跑去,还有的太着急把鞋都跑丢了。 这个样子让阳煦紧张了起来,终于和乔惟肖在五点五十七的时候冲到了高二四班的方阵里。 值周的同学一手掐表一手记名,看没逮到他俩,很失望的样子。 一中的一大特色就是早起跑操,是从某著名中学取经过来的,一直沿用了五六年。为此任意没少跟他吐槽:“什么强身健体啊,我看是学校怕我们挺不住猝死吧。” 往常方阵此刻都在高声朗读背诵,而今天后排的男生们却有些不安生。 “我靠……你们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走廊里有人走来走去的,好特么可怕啊。” “你几楼的?” “我四楼,和复读班的混住,哎你们没有听到吗?我们寝室的都听到了!”jiaotang “我在三楼,我听到楼上有人大半夜的走来走去,开门关门的还拖凳子,把老子吵醒了好几回。” “估计是出去上厕所吧,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是……我们寝室里都有自己的卫生间啊,干嘛出去上厕所?” 沉默了片刻,有人不确定道:“也许是……厕所坏了去别的寝室上?” “行了,值日生要过来了,背自己的书吧。”乔惟肖淡声道,声音不大却能让吵吵嚷嚷的男生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阳煦听在耳里,他昨天少有的睡得很熟,什么都没有听到。但这种事就跟无人居住的楼上突然传来蹦玻璃珠声音似的,也没什么特别奇怪的,左耳进右耳出,他也没往心里去。 绕着操场边喊边跑了一千二后,不少体弱的oga都累瘫了,连呼哧带喘的,阳煦本来就经常健身,慢跑一千二不算什么。但今天不知道是因为没吃早饭还是怎么了,他头有点晕晕的。 回到教室上语文早自习,乔惟肖告诉他要背哪篇课文,阳煦低声应了。乔惟肖盯着自己的课本道:“你脸有点红。” “有吗?”阳煦摸了把自己的脸,没感觉出来,“可能刚跑完操,热的。” 乔惟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对了,”阳煦想起来了什么,他也转头看向了乔惟肖,思忖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小乔这算不算是引狼入室呢?[沉思] 澜城一中的作息制度全是按照我高中来的,我不相信只有我一个人的高中管的这么严![呐喊jpg] 第5章我在上面 乔惟肖看过来,就算阳煦看他不顺眼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确实长得挺帅,虽然总是一副半醒不醒的样子,却意外地添了几分慵懒,他似乎没睡好,眼底下有淡淡的青色。朝阳初升,他沐浴在晨光中,整个人像一只在草原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的大型猫科动物一样。 乔惟肖:“这是什么几百年前的老土搭讪方式吗?” ……就是这人说话实在是让人火大。 “算了,认错人了吧。”阳煦只是觉得有点奇怪的眼熟,但也说不定是记错了。 “对了,昨晚你有没有出宿舍?”乔惟肖翻过一页书,漫不经心的。 “没有啊,我洗漱完就回去睡觉了,”阳煦道,“怎么了?” “没什么,”乔惟肖语气淡淡的,“我半夜看到有人进了你宿舍,以为是你。” “卧槽……”阳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别吓我啊!” 乔惟肖仔仔细细地看了他一眼后,忽然笑了:“确实是在吓你。”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16 阳煦:“……有意思吗?” 乔惟肖:“没意思啊,但是看你的反应比较有意思。” 阳煦:“你闲的吧?” 乔惟肖:“我确实不是甜的。” 阳煦:“……” 硬了,拳头硬了。 早读结束的铃声响起,阳煦低头做题,等着任意下楼来找他一起去食堂。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蹿了过来,一个劲儿催乔惟肖:“小乔你快点,我想吃3号窗口的肉夹馍,晚了就没了。” “你自己去吧,”乔惟肖撑住额头,无名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按揉着眼角,“我去趟医务室。” “去医务室干嘛?”陈哲景问,又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哟,你怎么有黑眼圈了?难道昨晚纵欲过度?” 陈哲景只是惯常的调侃,这句却不知怎么的刺到了眼前的alpha,他指尖动作一停,沉沉的看过来,虽然没有信息素,但那股alpha天生的压迫感还是颇让人忌惮。 陈哲景立马闭嘴。 闭了一会又忍不住道:“你生病了啊?” “嗯,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我能感觉到我在做梦,但是我怎么都动不了,”顿了下,他又道,“很真实。” “哦~你鬼压床了啊?” “鬼???”乔惟肖倏地拧起了眉头。 阳煦也是第一次听说,一边唰唰唰地做题,一边面无表情地竖起了耳朵。 “不是那个真的鬼啦,”陈哲景解释道,“就是梦魇,一种睡眠瘫痪,你的脑波是清醒的,但是全身的肌肉张力是最低的,提不起力气来挣脱梦境。” “那做的梦是真的吗?” “幻觉啦,你还当真了?”陈哲景哈哈笑了两声,“我有一次还梦到我走在桥上结果桥突然塌了,我只能看着水一点点把我淹死,但是我怎么都动不了。” 乔惟肖眉梢一动,没说话,阳煦倒是脑补了下,觉得有点恐怖。 陈哲景又问他:“哎,你梦到什么了?” “我啊,”乔惟肖压低声音,引得偷听的阳煦不得不往他那边偏了偏才能听清。他颇具颗粒感的嗓音响起,“我梦到我宿舍里进了贼,拿着一把刀站在我的床边,似乎是在找什么人,没有找到,就又转身去了我对门的宿舍。” 阳煦:“……” 你还没完了是吧? “你之前没有被鬼压床过吗?”陈哲景好奇。 “没有,这是第一次。” “没事,多做几次你就有经验了。”陈哲景拍拍他的肩膀,“那吃饭去?” “我还是要去趟医务室,”乔惟肖道,“我……” “句句!”后门传来任意的声音,阳煦合上练习册走了过去。 任意双手合十:“那个啥,不好意思啊,我才想起来我今天要做值日,只能让你自己去了。” “没事,你去值日,我帮你带饭?” “不用不用,我让我同桌帮忙带了,”任意道,“你知道食堂在哪里吧?就出了教学楼往右拐一直走的那栋建筑就是了。”任意还想给他走到窗边指一指,一边等着从后门扫垃圾的值日生等得不耐烦:“他那么大个人了还能不知道左边右边嘛?” 阳煦还真不知道,但被那个小姑娘说了一句他又真拉不下脸来问清楚,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心说这么简单的路线,出个门右拐,食堂又那么大建筑,应该不会迷路。 阳煦信心满满地下楼去了,然而他并不知道高二教学楼有三个出口,任意说的是北边出口,而阳煦走的是南边出口,阳煦右拐后,和食堂其实是南辕北辙,越走越远。 走到一片小树林前,阳煦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迷路了。 澜城一中是百年老校了,新旧校区合并,校园很大,既有近百年树龄的梧桐银杏,也有刚建成拔地而起的崭新教学楼。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17 阳光和煦,鸟鸣啁啾,云流无声,风也温柔。 在此美景前,阳煦却烦得很,这种感觉不奇怪,是紊乱症的征兆。 他摸口袋想打电话给任意,却摸了个空,才想起来一中禁止带手机,他放在宿舍了。周围也一个人都没有。 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响,阳煦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后选择原路返回。 当然,如果能这么轻易地就原路返回,那也不能称之为“路痴”了,总之阳煦兜兜转转误打误撞地,最后居然也找到了学校的便利店,他进去买了面包和牛奶,吃完后问店员高二教学楼怎么走。 “高二教学楼?”店员的表情很奇怪,“在最北边。” “那这里是?” “最南边。” 阳煦:“……” “而且现在估计要上课了,”店员道,“从这里到高二楼跑着也要十分钟,你快走吧。” 阳煦这次学聪明了,让店员帮忙把路线图画了出来,边走边比对路线,终于找到了教学楼。 距离第一节课铃响也有好一会了,阳煦企图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后门溜进教室,刚进了教学楼转了个角,就看到乔惟肖和陈哲景站在教室外的走廊里。 “你们在这里站着干嘛?”阳煦疑惑,“怎么不进教室?” 陈哲景似乎是很奇怪他怎么能对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想不明白,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乔惟肖却先开口道:“反正已经错过半节课了,干脆就在外面呆着吧。” “半节课……我特么居然迷路迷了半节课?”阳煦震惊地自言自语,又问他,“还可以在外面呆着?” 乔惟肖“嗯”了声,“你来不来?” “不会被老师看见吗?”阳煦左右张望了一下,他确实不喜欢上课。 “不会,上课时间老师们都在班上,没人出来。” 阳煦还真走过去站在了他旁边。 陈哲景差点憋不住笑出来,给乔惟肖使了个眼色:可真有你的。 后者微微阖着眼,嘴角浮着一丝浅笑。 三人干站了会,阳煦是个闲不住的,就算考试最后一分钟涂不完答题卡了也一定要抽出几秒钟时间转个笔。 他问:“你光站着不无聊吗?” “不无聊啊,”乔惟肖靠着墙闭上了眼,“可以睡觉。” 站着都能睡着?你这不是树懒精,是长颈鹿了。阳煦默默吐槽了一句。 片刻后,他提议:“那不如我们玩会游戏?” 乔惟肖还是闭着眼,兴趣缺缺的样子:“玩什么?” 阳煦还真绞尽脑汁想了一个:“打手吧?看谁速度快。” 乔惟肖垂下眼,阳煦伸出来的手白净修长,掌心纹理分明,温暖干燥。 和alpha比反应速度? 他终于动了,手从校服外套的口袋里伸了出来:“来。” 陈哲景差点惊掉了下巴:“你、你还真玩儿?” 什么意思?乔惟肖平时不和别人玩?阳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来不来?” 陈哲景连连摆手:“不了不了。” 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打乔惟肖的手,虽然百分之百他是碰不到乔惟肖一根寒毛的,但他还是想珍惜生命。 乔惟肖道:“你下我上。” 阳煦:“……行。” 乔惟肖敏锐的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迟疑:“怎么?”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18 阳煦:“我喜欢在上面。” “为什么?” “时刻都有被打的危机感,刺激。” 陈哲景:“噗——” 阳煦转头:“?” 陈哲景咳嗽两下,“没什么,你们继续讨论体……上下位置问题吧。” “那你在上面。”乔惟肖无所谓。 俩人一上一下摆好了手,乔惟肖问:“准备好了?” 阳煦“嗯”的那个“n”的尾音还没说完,乔惟肖的手就迅速反手去打阳煦的,然而阳煦比他更快,躲了过去,阳煦磨牙:“哟,您还玩儿阴的呐?” 一直靠着墙的乔惟肖此刻站直了身体,陈哲景和他是发小,明白这代表他久违的来了兴趣。 不过陈哲景也很意外,因为乔惟肖的反应速度真的非常非常快,这个oga居然比他还快?不由得对一向柔弱的oga群体改观不少。 “你反应还挺快。”乔惟肖淡声道。 “哼,那是。”阳煦自得,重新伸出了手,“再来。” 俩人放好了手,正要开始下一轮时,一声爆喝在不远处炸开:“你们三个干什么呢!!” 一转头,一个中年矮胖的老师从楼上往下走,看到他们后冲了过来,陈哲景“啧”了声:“隔壁老王。” 年级主任姓王,有一项绝活儿:他能够在1班巡逻的同时听到隔壁2班谁在吵闹,而且一逮一个准儿,因此被同学们戏称为“隔壁老王”。 王主任气势汹汹地过来,粗短的手狠狠一指:“陈哲景,乔惟肖,我让你们迟到了罚站,你们倒还玩起来了?你们究竟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啥?阳煦傻了,他俩站在教室外居然是在罚站?? 这还真不是阳煦傻,而是他从幼儿园起就一直在涟音一个学校上学,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大错,涟音没有什么惩罚措施,上课迟到了直接进去就行,老师也不会说什么,没有迟到罚站这一说。 “还有你!”王主任调转火力对准了阳煦,“你怎么回事?专门跑过来跟他们就伴儿罚站??” 乔惟肖懒懒的答了声:“对啊。” “没问你。”王主任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但看向阳煦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写着“如果真是这样也太弱智了吧”。 阳煦:“……” 8好意思,还真是这么弱智呢。 阳煦瞪了乔惟肖一眼,后者没什么表情,眼中却浮起了星星点点的笑意,很是狡黠愉悦。 行吧,既然如此……阳煦想到一个借口。 他捂住肚子,微微蜷起身子,可怜巴巴的看着王主任道:“老师,我是出来上厕所的,我看到他俩在外面站着就过去说几句话。” “真的?”王主任狐疑:“你上厕所就上厕所,专门过去跟他们搭话干嘛?” 阳煦虚弱地点头,为了增强可信度还特真诚地瞪大了眼睛。 他瞪大眼睛的时候,那种漂亮到有些凌厉的侵略感消退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乖巧和无辜,“老师,我胃疼,我问问他们有没有药。” 陈哲景啧啧:这装乖的演技还真是一流,连他都要被骗过去了。 眼角余光瞥到乔惟肖,后者垂着身侧的食指一下一下轻轻扣着背后墙壁的瓷砖,长而密的睫毛垂下来,虽然看不见眼神,但是陈哲景打赌他眼中一定满是兴味。 “阳煦同学,”乔惟肖忽然出声,三人齐齐将目光看向了他。他点了点自己的胃部,“好心”提醒道:“胃在这儿呢,那是肚子。” 阳煦:“……” 尼玛,诚心害我是吧! 王主任本来已经已经信了八分,见此又添了几分怀疑。 呵,敢拆我的台?阳煦眯了下眼,那就让你见识见识爷的演技! 阳煦来了更猛的,他干脆腿一软靠在墙上,无力地滑落下去,瑟缩着的肩膀微微发着抖。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19 他小口小口地抽着冷气,眸中水光氤氲,半是无辜半是控诉地望向了乔惟肖,有气无力道:“乔惟肖同学,我不过是……是问你有没有药,你没有也就算了,为什么……” 他抿了下嘴唇,颊边也委屈巴巴地陷下来一个小酒窝,“为什么说我们oga矫情?不过这也是事实,没有办法,但是你干嘛要凶我呢?我都疼得这么厉害了,哪儿还分得清是胃还是肚子呢?” 虽然突然来这么一下略有些尬,但不得不说,这个表情,这个腔调都拿捏得恰到好处,绝对能激发99的alpha的保护欲。 陈哲景叹为观止:“卧槽……” 这他妈不去演戏拿奥斯卡都是世界人民的损失啊! 乔惟肖显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颠倒黑白的,一时都没有说话。 王主任先是狠狠地瞪了乔惟肖一眼,随即要去扶阳煦:“那你先回……” 正在此刻,门开了。 江雁推开门,疑惑道:“怎么这么吵?……你们三个站在外面干什么呢?”她看到王主任,了然:“我说怎么没看到你们三个,原来迟到了罚站呢?” 阳煦:“……” 阳煦蹲在地上,默默地背过了身,企图缩进地板缝儿里。 王主任一下子明白了自己被耍了,眯起圆圆小小的绿豆眼,看向阳煦,一字一顿:“迟、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乔惟肖就是各种皮,小不正经的,除了喜欢睡觉就是逗阳煦。 当然有时候两者还会结合一下=v= 第6章惟手熟尔 最后三人被拎到教导主任办公室狠狠地批评了一番。 “让你们罚站,你们还玩游戏,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老师放在眼里?”老王怒斥道,乔惟肖和陈哲景站着,陈哲景离老王最近,不得不往后仰来躲过老王横飞的唾沫,然而这个动作却激怒了老王,“你什么态度?啊?你躲什么!?” 陈哲景被迫承受暴雨梨花:“老师,您别这么激动,冷静一下……” “冷静?我冷静不了!”老王恨不得把手指戳上他的脑门,但因为身高差距太过悬殊只好作罢,“你们俩自己说,这个月迟到多少回了?” 陈哲景给不出答案,他还真数不清。 老王又猛地转头看向乔惟肖,只见乔惟肖站得笔直,低着头,细碎的额发垂下来,长而密的睫毛搭出了一小片阴影,少有的是一个认真认错的态度。 老王的怒气稍稍下降了些,对他道:“惟肖啊,我听监考老师说,你又考试的时候睡着了?” 乔惟肖没说话,仿佛很是羞愧。 “成绩单出来了,你这次年级名次下降了,才只是年纪第三,我看了你的失分点,全在英语还有一些科目的解答步骤疏漏上。”老王对这个尖子生也很是无奈,乔惟肖无疑是十分聪明的,即便偏科严重,又总懒得答完整步骤,还是能稳坐年级前三的宝座。 如果好好学英语,起码能提上去五六十分,这个分数上清北已经绰绰有余了,省状元简直是囊中之物。老王不由得更加痛心疾首:“惟肖,你能不能好好学学英语?啊?” 阳煦很震惊,就这树袋熊精整天睡觉也能考前三??不是说省重点高中吗?怎么这么水?? 乔惟肖还是不说话,只是把头低得更低了,惭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 阳煦却对他突然的良心发现很是怀疑,他佯装系鞋带,矮下身子看乔惟肖的表情,差点喷笑出声—— 乔惟肖,居然,又他丫的睡着了! 站着!在教导主任面前!睡着了!! 阳煦真是对乔惟肖佩服得五体投地:牛逼,真的牛逼!别说睡着了,光是沐浴在教导主任爱的训导下他就无法承受。 乔惟肖没有表示,而阳煦这边的动静又把老王吸引过去了,他眉毛一竖,目光一厉:“欺骗老师,嗯!?” 阳煦站了起来,也低着头,企图效仿乔惟肖来躲过一劫,然而老王着了他的道后就再也不信这一套了,声音又大了几分:“你这是什么态度,啊?骗老师很有意思是不是!?” 既然不奏效,那就干脆承认错误。 阳煦低眉顺眼,讷讷道:“对不起,老师,我第一天转学来就迷路了,有点担心迟到会被惩罚,就撒了谎……” “第一天……哦,你就是新转来的那个,阳煦是吧?”老王有点印象,昨天开会,四班班主任江雁还提了句,说这孩子挺乖的。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20 嗯,装乖装的是挺像那么回事。 不过,“咱们学校就那么大点地儿,你能迷哪儿去?” “我想去食堂吃饭,但是没找着。” “食堂不就在那儿吗?”老王一指窗外,“楼门口你都能迷路?” 陈哲景很不给面子的嗤笑出声。 阳煦更加窘迫,想解释两句,一抬头就对上了乔惟肖的目光,后者懒散地半睁着眼,唇角轻扬,心情不错的样子。 要不是你故意坑我我就算罚站也轮不到被这么教训的地步。 啧,真想揍他。 阳煦的手背在身后,冲他比了个中指。 老王又批评了他们几句后才放他们走。出了办公室时已经下了第一节课,阳煦走在最前面,离得乔惟肖远远的。 陈哲景冲乔惟肖挤了挤眼,小声道:“你这新同桌还挺有意思的。” 乔惟肖没说话,不置可否。 陈哲景双手抱在脑后,悠哉道,“我说你这每次换桌怎么都搞得跟选妃似的?” 乔惟肖道:“不是我选。” 他点了点自己的后颈:“是它选。” 陈哲景笑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和你同桌打破维持一周的记录呢~还真让人期待啊。” 第二堂课是英语。 课代表把老师熬夜批改完的答题卡发了下来,英语老师道:“同桌互换答题卡,让同桌指出作文的扣分点在哪里。” 乔惟肖一手托着腮,懒洋洋的。阳煦则继续做自己没做完的卷子。 答题卡发到两人手上,都没有互换。 其他同学给同桌挑毛病挑得热火朝天的,俩人就那么沉默着,乔惟肖不说,阳煦也不说。 英语老师下来转悠,看到他俩一动不动,道:“你们怎么不换?” 她瞥到阳煦的答题卡,道:“啊,你就是新转来的同学吧?”说着她抽走阳煦手里的答题卡递给乔惟肖,“你看看人家这英语,满分!好好看看人家是怎么答的。” 说着她迅速的把俩人的答题卡互换了,又对阳煦道:“好好给他列出来他的不足,惟肖,你最近越来越懈怠了,做题只做了一半,听力虽然全对了,但是作文答得乱七八糟,我可知道你昨天考试睡着了,下次再这样可不行。” 乔惟肖似乎对这个老师完全没有办法,任她数落着,低垂着眼,细碎的额发落下来,阳煦看得通体舒畅,总算是看到乔惟肖吃瘪了。 作文满分25,乔惟肖只得了10分,阳煦在涟音国际全英教学,初中雅思就高分通过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么低分的作文了,而且还是一个班主任常常夸的优等生。 他有点好奇是怎么写的。 这篇作文让写个议论文,他准备看开头,英语老师数落够了,刚踩着高跟鞋离开,乔惟肖就一把抓住了自己的答题卡:“换回来。” “你干嘛,老师让我看的。”阳煦不放。 “你换不换?”乔惟肖声音压低,隐含威胁。 阳煦根本没在怕的,转头就喊:“老师……” 答题卡倏然一松,乔惟肖烦躁地“啧”了声,抓了把头发。 看来他还挺怕英语老师的。 阳煦得意地看起那篇作文来。 乔惟肖写字真的很……吃藕,英文跟鬼画符一样,而且鉴于他还是一边睡一边写的,字体十分抽象狂草,得要非常努力地辨认才行,看完后,阳煦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乔惟肖则默默地把左手托着腮改成了右手托腮,背对着阳煦。 乔惟肖这篇作文吧,水平就和涟音幼儿园的小宝宝看图说话的水平差不多。 作文通篇用了五个“thk”,开头一个“ithk”,中间一个“ialthk”,下边一句“peoplethktheotherohk”最后实在憋不出来了,结尾来了一句“doyouthk?”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21 这就跟流水账似的,“早上我吃了什么什么”,“中午准备我吃什么什么”,最后来一句“饭真好吃,您吃了吗?” 配上燕京市特有的老燕京强调,绝了。 阳煦憋笑憋得肩膀发抖,他瞥了眼乔惟肖岿然不动的背影,红笔一挥,开始给他勾画。 批改作文后,老师开始讲前面的题,不是全部讲,而是挑着学生们呼声比较高的题讲:“这道题?很简单选d啊,下一题……下一题更简单,都不用看完选项,a就完事儿了;接着下一道,唉不是,这么简单的题你们还好意思说啊,上次考试考没考过这个语法?错了的先好好反思一下,快点第三十六题……” 过山车似的云里雾里地讲下来,下课铃也响了,英语老师收拾资料,干脆利落:“下课!” 乔惟肖照例要睡觉,胳膊被人怼了怼。 阳煦收回笔,把他的答题卡和一张纸推了过去。 “昨天晚上,谢谢你。” 不情不愿的,声音低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乔惟肖随意瞥了一眼,只见答题卡上用红笔把语法错误处都标了出来,那张纸上则是相同词义表达的高级单词词组和例句,密密麻麻的写了一整张。 阳煦的字很漂亮,写英文也自有一番筋骨,看得出来是下功夫苦练过的。 “今天早上的事就算了,这下我不欠你什么了啊”,顿了一下,阳煦又道,“还有,你的英语听力不错,但是语感太差了,好多固定的语法搭配都错了,时态也不对,你可以多背背例句或者找个外国朋友练练对话什么的。” 阳煦低头整理自己的卷子,看也不看乔惟肖一眼,只闷头说自己的,似乎浑不在意的样子,然而细碎发梢掩映下染上淡粉色的耳垂出卖了他此刻的紧张。 他很少跟人这么耐心地讲解英语问题,主要是——以前同学没有一个英语差的! 阳煦又说了一大通自己学英语的心得,觉得自己太够意思了,论文都没这么逻辑严密论证清晰。手中的理综卷子翻开又合上了三四遍,最后口干舌燥了才停下来。 左边没有一点声音。 难道是被我这么掏心掏肺地分享学习方法给感动了? 阳煦端着架子,状似不经意地往左边一瞥。 结果差点气得七窍生烟。 乔惟肖,又双叒叕睡着了!!! 阳煦猛地站起身,板凳在地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乔惟肖被惊醒,迷迷瞪瞪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阳煦气得头都有点发晕,出去上厕所,否则他真不确定再和乔惟肖呆在一起会不会信息素紊乱得爆炸。 他ua的,老子就不该跟这种树袋熊精浪费时间!! 上完厕所,阳煦还有点恍惚,头昏脑胀的,慢慢地洗着手,心说自己这是被气得灵魂都震荡了? 踩着上课铃回到教室,阳煦喝了好几大口水冷静自己,乔惟肖倒是没睡,撑着下巴看过来,目光掠过他的脸,道:“你的脸有点红。” 你还有脸说?还不都是被你气的!!! 阳煦冷着脸不说话。 乔惟肖慢慢地打量他,综合种种微表情,最后得出了一个让他匪夷所思的结论:“你生气了?” 阳煦差点被他气笑:用这种充满学术气息的论证口吻最后得出了一种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的结论,你真的不是来搞笑的吗!?? 乔专家似乎还搞不明白:“为什么生气?” “你为什么老睡觉?”阳煦反问。 “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的。” 乔惟肖慢吞吞的问:“那你知道小明的爷爷为什么可以活到一百岁吗” 阳煦不解:“为什么?” “因为他从来不多管闲事。”乔惟肖慢吞吞的答。 阳煦重重地吸气——呼气——如此反复几次后,他皮笑肉不笑地对乔惟肖道:“您教教我呗?” “什么?” “您倒打一耙的本事怎么玩儿的这么溜呢?”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22 乔惟肖还真仔细想了想,最后高深莫测道:“无他,惟手熟尔。” 我熟你大爷!!! 作者有话要说:乔惟肖:“您爬床的本事怎么玩儿得这么溜呢?” 阳煦:“不是你教的吗?” 乔惟肖:“?” 阳煦:“无他,惟手熟尔。” :) 第7章食堂冲突 早上五节课过去,又到了午饭时间,有了早上的前车之鉴,任意可是不敢放阳煦一个人出去了,俩人一起去吃午饭,一中的伙食还可以,便宜,量大,味道也过得去。 排队的窗口人山人海,一边还有值日生拿着表记插队违纪情况。 他俩来得晚排在队尾,阳煦估算了一下排队速度,起码要十五分钟后才能轮到他们。 对于一顿饭只需要五六块这件事,阳煦表示非常的惊讶:“5块钱居然真的能吃一顿饭吗?” “大少爷,你也太没见识了,”任意翻了个白来下凡体验一下我们凡人的食物吧。” 任意和阳煦是发小,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家境都很殷实,阳煦父亲工作非常忙,没空管他,并且认为贵的就是好的,从幼儿园就把他送去私立住宿。但是任意的父母觉得公立中学更能锻炼人,而且他父母都是书香门第,在一中有不少相熟的老师。 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任意瞎扯时,身后传来一阵骚动,有五六个人高马大的alpha嘻嘻哈哈地走过来,众目睽睽之下径直走到队伍排头,插到了第三个女生面前。 值日生是个有点娇小的男oga,他纠结地咬了咬笔杆后,拖着步子走到他们面前,底气不足地道:“那个,请不要插队。” 为首的一个最高,估计有190的alpha先是回头扫了一眼,疑惑道:“咦?谁在说话?”然后在同伴的吃笑声中慢慢地低下头,对着只有160的值日生咧嘴一笑:“啊,没看见你,毕竟不在我的视线水平之内。” 跟着他来的其他alpha哈哈大笑起来,另一个人道:“先等你能入磊哥的眼了再来教训我们吧!”这句话又引得几人一阵哄笑。 值日生的眼眶红了,气得身子都在发抖愤怒地转身离开去其他窗口站着。其他学生则敢怒不敢言地瞪着前面几个人。 “什么情况啊这是?”阳煦蹙眉。 涟音国际都是吃自助餐,而且学生身份大都非富即贵,很讲究仪表风度,阳煦真没见过这么霸道的插队。 “啊,高二二十班的那群体育生,”任意也是直皱眉,“经常插队,没办法,年级主任说了也不听。” 或许是心里的烦躁带得他身上也有点发热,阳煦拉开了校服拉链,正欲上前,被任意一把抓住了。 任意道:“忍忍吧,就五个人,最高的那个叫周磊,他是校长的亲戚,挺不好搞的——而且,你别忘了你为什么从涟音转来一中。”最后一句隐含警告。jtdj 阳煦“啧”了声,撩起校服外套下摆,单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扇了扇风,他觉得不仅热,胸口还很憋得慌,估计又快犯病了,然而药还得吃完饭才能吃,这下就只能硬捱。 任意忽然抽了下鼻子,狐疑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儿?” “有什么稀奇的,”阳煦道,“谁还没有腺体了?” 任意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但一时又说不出来。 体育班的几个人依次打饭,等他们全部买完了才结队离开,周磊端着餐盘转身,目光不知怎么的和阳煦对上了。 阳煦的个子有一八四,再加上那惊人的美貌,在队伍里十分显眼,与其说是俩人不小心对上了视线,不如说是阳煦自带吸引目光的buff,只要他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过去。 “怎么了磊哥?” “没事,”周磊道,“去那儿坐吧。” 他下巴抬起,点了点不远处的一个角落。 “行啊。” 周磊率先移开了视线,阳煦也转过了头,抬手揉了揉眼,刚才头发扎了眼,痒痒的。 这alpha实力确实挺强,那股气势压得他有点憋闷。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23 揉完眼正要放下手,胳膊肘忽然被谁撞了一下,顶得他差点插到自己的眼睛,更要命的是,那个胳膊肘正好是昨天撞了墙的,淤青了一大片,今早上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更深了,轻轻一碰就钻心的疼。 阳煦猛地转头,和周磊四目相对。 一股强大的信息素扑面而来,周磊的目光在阳煦的脸上扫过,信息素和目光一样又湿又冷,像被毒蛇的芯子舔过,激得阳煦的寒毛一下子炸开了。 “是个oga啊,”周磊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靠近阳煦深深地嗅了一下,餍足地眯起了眼睛,“信息素还挺好闻的。” 当众谈论oga的信息素,无异于性骚扰。 排队的学生们纷纷转过头来,又惊又怕地看着周磊。 犹如一粒火种投进了干柴垛里,阳煦心底的邪火“轰”地熊熊燃烧起来,他推开拼命拉着他的任意,一把揪住了周磊的衣领,迫使他低下头来和阳煦平视,“你他妈再说一遍?” 周磊根本不把oga放在眼里,咧着嘴继续笑:“哟,劲儿还不小呢,挺辣啊,以前没见过你啊,哪个班的?加个微信呗?” “行,既然给过你好好说话的机会了,还不知道珍惜……”阳煦唇角扬起,眼神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这个笑容简直漂亮到炫目。 他缓缓伸手扣住了周磊的后颈,“那就让爸爸好好教你怎么说话。” 周磊被那个笑容闪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后颈一股大力袭来,压得他向下跌,紧接着,腹部猛地一痛! 卧……槽?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周磊懵了,阳煦瞅准时机,抬膝狠狠撞上了周磊的腹部后松开他的衣领,向后稍稍退一步,垫了下脚,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拧身提膝,一记漂亮的后腿侧踹! “哐啷啷——!” 周磊被踹得连连后退,一直撞到了两排桌子才停下,捂着胸口就是一阵猛咳。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在旁边者眼里,阳煦说完了那句话后,周磊捂着腹部就被踹出去了,过程快到或许只有一两秒。 快到同行的几个alpha根本帮不上忙,周磊就已经被阳煦绝对碾压了。 所有人都傻了。 原本热热闹闹的食堂,此刻静得呼吸声都听不到。 良久,有人嘴里叼着的勺子掉了下来,叮铃铃清脆的一串响,和周磊的咳嗽声静静回荡在食堂里,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惊叹声低低响起:“我、我操……” “这尼玛居然是一个oga??把校霸打成这样??” “我操,我他妈没瞎眼吧……这也太他妈牛逼了……” 体育班的其他alpha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撸着袖子要过来报仇,被一个戴眼镜的拉住,警告道:“先去扶磊哥,别轻易动手!你别忘了教练昨天才说的话!” “……操!”那人只好不甘心地收手,几人又手忙脚乱地去扶周磊, alpha强大的恢复力已经让周磊缓过劲来了,他怒骂了声“滚”后挣开了他们,脸因为咳嗽而憋得通红,他狰狞地看向阳煦,道:“小看你了,有两下子啊?” 周磊是个很强的alpha,高一入学当天就把高三的校霸给打得进了医院,横行霸道,欺凌弱小,所有人都对他又恨又怕,偏偏又奈何不了。 众人一边满是希冀地期望阳煦能出这口恶气,一边又暗暗担心:这个oga能行吗?毕竟从生理上来说阳煦就已经没有什么胜算了了,希望……希望他被打趴下后还有机会站得起来。 任意快急疯了,他对旁边看傻了的一个同班同学道:“翰哥,赶紧去叫老王,越快越好!” 同学回过神后忙不迭跑了出去,任意又拼命地拽着阳煦的袖子,急促地小声道:“不对劲,那股香气是你的信息素味,你的发情期快要来了!我们先想办法脱身处理了你的发情热再说别的!” oga的发情热来临前会变得虚弱,如果oga平时的力气是10,发情热来临则会使他们下降到5以下,没有oga能例外。 这是阳煦的第一次发情热,没人知道假性beta返祖症会给他带来什么凶险的未知作用。 如果是平时,任意相信阳煦能把周磊打趴下,但他现在没法赌,也不敢赌,他简直都想冲上去给周磊鞠躬认错了。 阳煦站在目光中心,一脸淡然地拦住了任意。 他知道他刚刚只是抓住了周磊掉以轻心的那个机会才把他踹了出去,眼下alpha被他完全激怒,恐怕很难收场。阳煦握了握拳,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似乎有如实质般地从手里溜走了。 任意看着他一派高人风范,那个看起来十分荒谬的猜测居然也有几分可信,他不可思议地道:“你、你该不会真能把他打趴下吧?你有把握?” 阳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当然没有啊。” 任意:“???”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24 任意:“你他妈在逗我?你没有把握还不跑!??” 阳煦淡定道:“你懂什么,输人不输阵,老子就算输了也一定是输得最帅的那个。” 任意疯了:“你不装逼能死啊???” 阳煦:“能。” 任意被他气得差点撅过去。 阳煦松了松手腕,道:“反正这场架老子非打不可,不打老子心里不痛快。” 其实局面发展到现在还是有机会收场的,但在心底压抑已久的怒气已经鼓胀得像个气球,憋得他胸口都发疼了,在爆裂的边缘的摇摇欲坠。 什么他妈的理智,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什么他都不想忍了,他只想打架,如果再不发泄出来,他就要炸了。 越是暴躁,他就越是冷静,阳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磊的行走方式和可能存在的薄弱之处,以及攻击的招数。 周磊一步步走了过来,阴鸷的目光刮擦着阳煦,在遇到这个oga之前,他能说他能把所有的oga都轻轻松松打趴下,但是遇到他之后,他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了。 不过……就算没有十足,九成也绰绰有余。 望着步步紧逼过来的周磊,那股庞大的、镌刻在基因中的alpha威压让任意和其他oga都忍不住有点发抖,风暴中心的阳煦倒是没什么表情,全然不受影响似的。 “磊哥,我们要帮忙吗?”其余alpha跃跃欲试。 “不用,我自己来。”周磊眼中的暴戾之色越来越重,又有一丝按捺不住的兴奋:等打败这个堪称人间极品的漂亮oga后,他应该怎么收拾他呢?是要让他跪下磕头,还是…… “还是别了。”阳煦看着面前五个人高马大的alpha,漫不经心地撩了撩眼皮,是动人心魄的漂亮。 “怎么?现在怕了还来得及。”周磊指节咔咔作响,笑容残忍又兴奋。 阳煦道:“一起上吧,要不等主任来了,就打不痛快了。” 全场我操。 虽然这话狂得没边儿,但是望着阳煦站在周磊面前,甚至还无聊地抠了抠指甲时,所有人心中不由得浮起一个有些荒谬的想法:或许……他真的可以把校霸打趴下? “就你?还想一打五?”周磊嗤笑一声,四个alpha毫不掩饰地嘲笑出声,他道,“上一个这么说的现在还在医院做复健,你装逼之前先拎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阳煦冷静了一下,觉得也是,他只是想出气,不想连气都出不了,勉为其难地点了下头:“那等我先把你揍趴下再说别的吧。” 任意身形一晃就要晕倒,阳煦按着任意的肩膀,把他压在了一边的座位上:“坐好。” 任意一时没转过弯来:“坐、坐什么?”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浆糊:“坐着等王主任来吗?” 阳煦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好看着哥是怎么把他打得叫爸爸的。” 在场的,别管是beta、oga还是alpha,都觉得这个oga—— 狂、他、妈、爆、了! “惟肖,你就不能好好地答完一场英语考试吗?啊?你看看你别的科目都是满分150,只有英语六七十分,你不觉得……不觉得让人一个劲儿地犯强迫症吗?” 午休时间,高二办公区只有少数老师还在加班,乔惟肖站的英语老师办公桌前,垂着头,很温驯的样子。 而英语老师知道这个其他任课老师都夸到天上去的尖子生其实油盐不进、固执得很,老实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乔惟肖是个文理全才,偏偏栽在英语上。 英语老师不得不放缓语气,耐心地问:“英语很难吗?你告诉老师,abcde它难不难?” “不难,”乔惟肖又犯困了,只想赶紧回去睡觉,潦草地敷衍着老师,“我已经充分认识到了自己错误,以后一定好好改正,重新做人。” 英语老师被气笑了:“什么重新做人!你——” 办公区的玻璃门被“咣!”地一声推开,冲进来一个男生,他慌张地道:“老、王主任在不在?!” 见有人打岔,乔惟肖不放过任何一点睡觉的机会,脑袋一垂眼睛一阖就要打个盹,英语老师探过头问:“王主任已经下班了,找王主任什么事?” 男生语无伦次道:“oga、那个四班新转来的学生、周磊和他打、打起来了!” 英语老师还愣怔着没把语序调整过来,面前一直站立着的沉默而倦怠的少年忽然动了。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25 乔惟肖睁开了眼,抬起头,只是很平平无奇的两个动作,却使周身困倦懒散的气息一宕而空,似乎就在这一眨眼的时间里,这个少年的灵魂就发生了质的变化。 他的眼神变得冷淡锐利,犹如利剑锃然出鞘,锋芒毕露。 “在哪?”他问。 第8章我可以! 一直绷着局面的那根弦断了,看不清是阳煦还是周磊谁先动的手,一眨眼他们就已经打在了一起。 阳煦的速度很快,他知道在力气上他比不过周磊,于是一直灵活闪避,寻找他的薄弱点,伺机而动,一攻击就是往最狠的力度打。 周磊几次打不中阳煦反而还被他打中了两次脸,不禁恼了,一踹桌子,桌子刺啦啦朝阳煦撞过去,恰巧阳煦站在柱子前,避无可避,干脆足尖蓄力一点,手撑住桌面凌空翻过,这下正中周磊的圈套,他还没落地就被周磊踹中了膝盖。 能踹动那种桌椅一体的桌子的人,腿劲不是一般的大。 阳煦连连后退两步,还没站稳,周磊又是一拳打来,这次瞄准的是阳煦的眼睛。 既然周磊把他想往死里打,那阳煦也就不客气了。 阳煦忍痛就地一滚,一手抄起墙边靠着的一根用来通下水道的棍子,猛地砸在了周磊头上。 周磊闷哼着倒地,阳煦用没受伤的膝盖压上周磊的背,抓住了他的手臂旋身将之反拧。 在周磊吃痛嘶吼着挣扎中,阳煦也不轻松,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但还是要强撑着,心中暗骂这家伙吃什么长大的一身牛劲儿。 吃瓜群众都看傻了。 校霸,居然还真的被这个oga给打趴下了? 阳煦的校服外套在打斗中脱了半边,他擦去嘴角溢出来的一丝鲜血,眼神狠戾:“老子的信息素还好不好闻?啊?” 周磊“操”了声,这个oga是个什么怪物??哪里会有oga力气这么大的? 周磊挣扎的力气太大,阳煦差点被他掀翻,正要加重力气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小心!!!” 脑后破风声乍起。 一个alpha拿着一根棍子砸向了阳煦的后颈,而阳煦还有点迟钝地还转不过头。 阳煦从没经历过这么漫长的一瞬间。 眼看着棍子就要砸过来,而他却手脚无力,无法行动。 就在此时,一阵风掠了过去。 就像昨晚值班老师来查寝时那样的一阵风,很轻又很快地掠过。 乔惟肖把那根棍子直直踢飞了出去。 棍子在半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哐啷啷滚远。 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乔惟肖为什么突然出现,他就加入战局迅速解决了那四个alpha。 游刃有余、干脆利落。 都是近两米的体育生,被乔惟肖一个人打得爬不起来。 全场震惊。 他走到那个拿棍子偷袭的alpha面前,一脚踩住他的手,居高临下地问:“阴招玩的不错啊。” 那人张口想要大骂,脱口而出的却只有惨叫。 乔惟肖偏了偏头看向阳煦,道:“还好吗?” 阳煦的冷汗悄然而下——如果不是乔惟肖把那人的棍子踹飞了,他此刻可能已经是个无性人了。 “卧槽,怎么那群体育生心那么脏啊!居然照着他的腺体打!!” “太可恶了吧!!还好乔惟肖突然出现才没有酿成大祸……”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26 “有1说1,校草的腿好长啊……刚才那一脚,我的天呐……又长又直……” “咦?食堂门口那是谁?” “擦,是4班的英语老师和20班的班主任,手机都收收!” 刚刚赶到的英语老师和20班的班主任站在门口,都看傻了。 周磊的名字,在4班任教的英语老师也听说过,出了名的吊车尾爱打架成天惹是生非。不过让英语老师记住他的还是把上一届的一个学生揍到医院里,一年都没出院这件事。 而那个学生还是个alpha。 没记错的话新转来的这个学生应该是oga,希望事情别严重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英语老师和20班的班主任心急如焚,加快了脚步。 而等他们到的时候,场面……怎么说呢,和他们想的有点不一样。 他们以为会看到桌椅东倒西歪、饭菜泼地、那个oga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惨状,虽然现场状况和这个差不多,但是……头破血流的那个不是阳煦,而是周磊。 没错,那个在一中横行霸道的alpha校霸周磊,被按在地上摩擦。 那个漂亮的oga转校生膝盖压在他背上,一手反手拧着他的胳膊,一手抄着一截木棍,道:“还敢不敢插队了?啊??” 周磊脸肿得像猪头:“不……不他妈敢了!” “道歉还骂脏话??”木棍往他肩上一敲。 “我他妈没说脏……草!” 20班的班主任又呆滞地把目光移开——经常和周磊混在一起的几个alpha也倒在地上呻/吟不止,而站在他们面前的赫然是刚才先冲下来的乔惟肖。 周围的同学们也顾不上会不会被老师看见,纷纷拿出手机来纪念这在一中校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幕,兴奋地嚷嚷着“这个oga太特么帅了!我都被他帅得合不拢腿了!”“乔神啊啊啊啊乔神打架好他妈帅啊啊啊啊!!!” ……什么情况? 阳煦还在继续教训周磊,任意走过来默默扯他:“战神,您歇会儿。” 阳煦头也不回:“战神不需要休息。” “不是,那个,老师来了。” 经任意提示才注意到老师来了,阳煦松开了周磊,20班班主任快步过去,大致检查了一下周磊伤势,脸色铁青,叫来几个学生把周磊先扛走送去医务室了。 那几个alpha虽然被乔惟肖打趴下了,但是并没有受太严重的伤,正想跟着溜走时,被自己的班主任吼住了:“你们几个,给我滚过来!!” 阳煦半跪在地上,正要起来,受伤的膝盖一阵刺痛,差点没站稳,任意冲上去扶住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刚求爷爷告奶奶求来的抑制剂,低声道:“你先喝了。” 阳煦软得已经有点握不住抑制剂了,手一抖,玻璃瓶正要掉下去,被一只手稳稳接住了。 乔惟肖把抑制剂掰开,递给他。 阳煦道了声谢,仰头喝光了。 沸腾的燥火渐渐歇止,可还是止不住地头晕,虽然他的信息素味道在发情热时比其他oga浓度低了不少,但也有不少人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疑惑地互相问:“什么味道?谁的信息素?” 闷热的空气、烦躁的人声,所有的一切都让他的紊乱症恶化,他控制不住地想打人。 阳煦咬了下牙,他拽拽乔惟肖的下摆,道:“喂,衣服借一下。” 乔惟肖问:“你确定?” 乔惟肖的校服外套有他的信息素味道,他的信息素淡得几乎闻不到,但是依旧存在。 发情期的oga如果沾染上alpha的信息素,匹配度也合适的话,就会控制不住地想要被占有。 乔惟肖觉得阳煦冲动了:“你再等等,抑制剂很快就生效了。” “啧,你怎么磨磨唧唧的?”反倒是阳煦不耐烦了,“你还是不是alpha了?” 此言一出,乔惟肖的眼神忽然暗了暗,他脱下外套,披在了阳煦的身上。 阳煦顿时觉得那股燥郁之气一扫而空——果然,就像昨晚一样,在乔惟肖身边能压制他的紊乱症。 英语老师过来,问:“你俩受伤了吗?”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27 乔惟肖摇头表示没事,阳煦低头看过去道:“我膝盖……” 有血迹透过蓝色的校服裤子洇了出来,缓缓绽开。 刚才打架的时候还不觉得疼,现在疼得简直想让他截肢。 英语老师焦急道:“快送医务室!” 任意想扛着阳煦,无奈阳煦比他还高半个头,乔惟肖道:“我来吧。” 任意忙不迭点头:“好好好!” 乔惟肖看向阳煦,是个征询的眼神,阳煦别过头哼唧了声算是同意,耳朵又开始火烧火燎地红。 乔惟肖站在阳煦身侧,微微弯腰,一只手从阳煦的腋下伸过去,一只手则抄起他的膝盖,稍一用力,就这么打横抱了起来。 被突然公主抱的阳煦懵逼了一瞬间。 这一秒,一直叽叽喳喳不停的围观人群不知为何都闭了嘴。 世界死一般的寂静。 下一秒。 全食堂:“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可以!!!!” 阳煦:“草啊啊啊啊啊!!!!” 阳煦猛捶乔惟肖:“你疯了啊??放我下来!!” 就算阳煦在发情期,这一下的力量还是挺大的,乔惟肖不躲不避地受了,他轻“嘶”了声:“那我放下你,你蹦着去医务室吧。” “你扛着我也行啊!谁让你抱我了???” “你如果还想有膝盖,就别乱动让伤势恶化了。”乔惟肖低声警告。 日! 虽然很不爽,但是阳煦也不想下辈子和轮椅缠缠绵绵。 阳煦拽下乔惟肖的校服,蒙在自己脸上,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企图当一个没有感情的死人。 怀里的人总算是安静下来了,抑制剂在缓缓生效,但校服还是盖不住信息素的味道,丝丝缕缕的清香从布料的缝隙中钻了出来,绕上乔惟肖的鼻端。 乔惟肖眸光微沉,加快了脚步,把一食堂的鸡叫甩在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俺来晚了,蠢作者利利跪在这里otz本章前50条评论有小红包! 第9章捉小刺猬 老王赶来的时候,阳煦正靠在病床上,悠哉悠哉地听着隔壁病床20班班主任马琮把周磊一行人骂得狗血淋头。 医务室不大,但是都有帘子把每个病床隔开,校医检查完毕后过来给了他们几个橘子苹果。 任意边给他剥橘子边数落他,“你说说你,啊,现在成这样熊样,上课放学什么的可怎么办?我跟你也不一层楼,有啥事我赶不过去的。” 阳煦的膝盖软组织损伤,肿起了馒头大的一块,虽然痛,但是他不会表现出来。 架打得那么帅,事后的装逼也不能懈怠。 他接过来剥好的橘子,浑不在意道:“男人嘛,身上没点伤怎么行?”阳煦把白色脉络又挑了下去,掰了一半要给任意,任意摆手拒绝,他就又递给了坐在椅子上假寐的乔惟肖。 乔惟肖对半块挑剩下的橘子没什么意见,接过来就吃了。 “你怎么突然在食堂出现了?”阳煦问。 “偶然路过。”乔惟肖慢条斯理地吃,全然不见刚才打架的狠劲儿。 说到打架,阳煦来了精神:“哎,看不出来你打架这么厉害呢,一挑四啊!”平时睡得跟个树袋熊似的。 任意阴阳怪气:“您也挺牛逼,一挑五呢还。”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28 阳煦伸手揉了下耳垂——乔惟肖不近不远地看过去,注意到他右耳上打了两个耳洞。他心虚道:“不是跟你说了吗,输人不输阵,你这孩子怎么老揪着不放呢。” 阳煦又看向乔惟肖:“你打架怎么这么厉害啊,练过?” 乔惟肖还没说话,老王就冲了进来。 他午饭还没吃饭就从家里赶过来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扣子还系错了两颗,他看着把小小医务室挤满的学生老师,有4班和20班班主任,英语老师,还有周磊的篮球教练。 老王道:“怎、怎么回事?” 马琮和江雁已经了解了大致情况,和老王复述了一遍,老王顿时觉得有点头痛。 他走过去,没管周磊,而是先走到了阳煦面前,关切地问:“你受伤了没?” 乔惟肖有点惊讶地扬起了眉,因为周磊是校长的侄子,他以为老王会先来问周磊的。再转头看向阳煦时,不禁无语。 老王把病床间的帘子拉开了,阳煦已经吃完了橘子,只见他慢慢地弓起腰,双手紧紧地攥住床单,眉头死皱,满脸的痛苦,抬起头来时,眼中赫然含着两包泪,将落不落,泫然欲泣。 任意对乔惟肖的无语深有体会,使了个眼色:习惯就好,这位奥斯卡影帝转世呢,一天不演浑身不痛快。 他哽咽了下,嗓音沙哑:“主任,我,我这条腿是不是废了?我是不是再也跑不了操了?” 老王心都揪起来了,看向了校医。 校医也觉得有点好笑,面上还是绷住了,道:“你身体素质本来就不错,好好养一阵子就行了,不放心可以去医院看看。” 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抚,“没事,别怕别怕,你想去医院吗?我这就送你去!” “不用了老师,”阳煦忍住眼泪,故作坚强地摇了摇头,“我可以,我刚转学来,还不想因为这种事落下课程,我、我还想和老师同学们一起生活学习。” 要不是马琮和他教练死命按着,周磊已经冲下去找阳煦算账了,他包着一头的纱布破口大骂:“我日你姥姥!你他妈再装??你拿着棍子砸老子头的时候倒是挺痛快哈!” 阳煦被他的声音吼得一抖,一滴泪珠就这么滚落了下来,他道:“我……我姥姥在我很小的时候已经去世了……” 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医务室一默。 教练是个暴脾气,一摔外套:“你再张口闭口骂人,我就好好跟你爸说道说道去!” 连和周磊一行的带眼镜的体育生都不忍道:“行了老周,你冷静冷静。” 其他队友缩得跟鹌鹑似的,也纷纷附和:“你歇会吧你。” 兄弟们都向着那个oga说话,周磊气得头上的伤口更疼了。 阳煦把脸上的泪痕抹去,看向了老王,勉强微笑道:“不怪他,也是我气急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那么流氓地性骚扰过,我就控制不住下手重了点。” 引得老王又是一阵叹息。 教练也是个脑子缺根筋的,没听懂这话明里暗里的讽刺,以为还有转圜余地,把周磊狗血喷头地骂了一通后,又过来,呵呵笑道:“阳同学啊,你看你这个伤也不严重,咱能不能……?” “孙教练。” 江雁突然出声,她虽然有1米75,但在两米高的篮球教练面前还是有点瘦弱。 她抱着臂,仰头道:“孩子犯了错,应该做的不是包庇,而是要让他充分认识到错误,实话说,虽然我在一楼上课,但也听说过您带的这孩子的威名呢,的确,在被欺凌的学生里,我们班阳煦同学的伤是挺轻的哈。” 孙教练一下子窘迫了起来,微微佝偻着腰,搓了搓手:“不是包庇,是这个、他们下周有一场省级比赛,为校争光的机会呢!要是因为这个事记了过,多得不偿失啊……” 江雁眉毛下压,眼尾飞挑,质疑道:“为校争光?那您怎么不说出这些事多给学校抹黑呢?您的学生打比赛对学校有贡献犯错就可以原谅,我们普通班孩子高考就不是为校争光了是吧?现在社会对性别都没那么大歧视了,怎么在学校里,都是学生,您还分出个三六九等来了呢?” 最后一句,直接过度解读,给孙教练的言行扣上了性别歧视的帽子。 不知道是不是热的,孙教练额头有汗流了下来,两米高的男人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他也不是第一次给自己带的体育生收拾烂摊子了,但基本上别的老师家长一看见他这么大高个气势上就先怂了,再加上他们拿回来的一个又一个奖杯奖章,校长也不好多说什么,可偏偏这个女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他又说不过她。 他越想越烦,心说非得让这群熊孩子每天加跑三千、不,五千米! 任意在一边跟阳煦咬耳朵,星星眼道:“卧槽,你们班主任太特么帅了啊,气场一米,不,两米八!!” 紧接着又吐槽:“有次我们班有个学生被周磊打了,他们教练往跟前那么一站,班主任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怂得鸭批,气得我们好几天上他的课吃干脆面!” 阳煦差点被他逗得破功,瞪了他一眼:“先让老子把戏演完!”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29 把孙教练说得哑口无言后,江雁又转过来看向他道,“你跟你爸联系下吧,这么大事不能不让他知道,然后看看什么时候有空把这事解决一下。” 阳煦正瑟瑟发抖的肩膀忽地一僵。 很快的一下,他又柔柔弱弱地接了过来,道:“谢谢老师,就是我爸不一定会接。” “没事,发个短信也行。” 老王却犹豫了:“这事都要解决了,就别……” 江雁没说话,只是又用那种眼神看向了老王,老王居然也有点怕江雁的样子,闭上嘴不说什么了。 阳煦拨出了电话号码,顿了一下,才按下去。 话筒中传来嘟声,许久后,都没有接通,阳煦笑了下,不在意似的耸了下肩:“看吧,那我打给我叔……” 最后一声“嘟”后,电话接通了,话筒中的中年男人快速地对什么人说了几句英文,又用中文对阳煦道:“什么事?钱不够花了?” 阳煦:“不是,我打架了。” “哦,”阳父道,“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你在那个澜城二中上学是吗?” “不是,”阳煦忍不住捂紧听筒,似乎是怕别人听到会笑话一样,快速道,“澜城一中。” “我知道了,”有人催阳父,他语速也加快了,“我还要开一个会,先挂了。” “好”字还没说完,阳父就已经挂了电话。 阳煦握紧手机,低垂着头,眼神被碎发挡住了,但绷紧的嘴角和抿出来的酒窝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怎么样?”江雁问。 阳煦抬起头,把手机递了回去,又笑了下:“我爸说,他要开个很紧急的会,等开完会再仔细说吧。” 任意离得他最近,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摇头:孩子打了架,一没问为什么,二没问受伤否,还真是阳叔叔一贯的作风。 “那好。”江雁道,“等……” 她话还没说完,手机铃声乍起。 愣了一下,老王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一看来电人就疑惑地撇了下嘴,走出去接听。 不多时,老王回来了,面色凝重,他走过去跟20班班主任和孙教练说了几句,两人均是面色一变,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不停地往周磊这里投来震惊的眼神。 周磊最讨厌这种被人当猴看的样子,不耐烦的道:“有话直说有屁就放行不行??” 马琮上前,思考了下措辞,道:“周磊啊,你叔叔……也就是校长,让你停课回家反省。” “随便,多久啊?”周磊懂,这也是让他避避风头。 “三个月。” “卧槽???”周磊弹了起来,三周已经是很长的惩罚了,三个月是什么鬼??他立马转头看向教练,“不行啊,我下周还要打比赛,没我不行!” 教练也是一脸的不解和困惑:“你的参赛资格被取消了。” 周磊登时怒了,要翻身下床,被教练按住了,他大吼道:“凭什么?他娘的凭什么要取消我参赛资格!?” 周磊呆了没多久就被他父母接走了,周磊还想为自己鸣不平,被满脸横肉的周父给呵斥了一顿,又转头连连对阳煦笑着赔不是。 在场人的下巴都惊掉了。 阳煦和任意见怪不怪,乔惟肖却早就靠着墙睡着了。 这场打架,最后以周磊记大过停课反省三个月、赔偿阳煦全部医药费,跟着寻衅滋事的alpha们记大过并停课一个月为结局。 正好下午第一节课的铃声响了,其他人回去继续上课,阳煦又在医务室呆了半天,确定情况没有恶化后,晚自习下了课任意来接他。 任意扶着一瘸一拐的阳煦回到宿舍,又嘱咐了几句。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30 阳煦挥了挥手:“行了知道了,好走不送哈!” 任意走到门口,拉开门又回头:“你说,我要不要拜托一下班长?” “乔惟肖?”阳煦一脸古怪,“拜托他干嘛?” “我感觉他对你还挺好的,”任意道,“如果你半夜想上厕所啊什么的……” “别如果了,没有如果,”阳煦伸手打断,“老子就算尿床也不会找他的。” 任意还想说什么,有人走了过来,赫然是班长大人。 任意眼睛一亮,热情道:“班长好啊,您是来主动照顾我们句句的吗?” “不是,我回宿舍。”乔惟肖手按在对门自己的宿舍门把上,拉开了。 阳煦噗嗤笑了。 任意不知道乔惟肖就住对门,尴尬地张了张嘴,眼神乱瞟,没话找话道:“啊哈哈哈好巧啊你们住对门呢……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乔惟肖扬了下手:“线。” 任意不解:“线?缝衣服的那个线吗?” “嗯。” 虽然俩人不熟,但任意是个好奇心非常旺盛的人:“你要线干嘛?” 一直几个字往外蹦的乔惟肖,听到这个问题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捉小刺猬。” “……哈?” 乔惟肖就关上了自己宿舍门,留下任意一头雾水。 阳煦喊他:“你戳门口那傻站着干嘛?他说啥了?” 任意回头对阳煦道:“乔惟肖说……他要捉刺猬。” “啥玩意儿?”阳煦怀疑自己耳聋,“我们学校里有刺猬?” 作者有话要说:乔惟肖:捉个老婆回去暖床。 —— 果咩……下了飞机刚回家,发上来就晚了,这两天我努力把更新时间固定下来otz 第10章偷你东西? 阳煦跳着洗漱完毕躺到床上的时候,觉得有点不对劲。 熟悉的烦躁感疯长丛生,这是紊乱症又要发作了,但同时还有一种麻酥酥的痒意,伴着阵阵发热。 阳煦没细想,拿出安定针剂,给自己打了一针,又蹦着去把窗户开大了点。 最后躺在床上有点想上厕所,想想又要蹦来蹦去的实在麻烦,还是算了,决定给膀胱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翻来覆去了好久才沉入梦乡。 然而第一次来发情热的阳煦并不知道,就算喝了抑制剂,有些oga因为体质不同,会有些发热后遗症,不会立即恢复正常。 乔惟肖锁上了门,又挂上了他刚做好的一个简易装置。 只要被人从外面打开,就会拨动丝线把铃铛扯动,吵醒乔惟肖。 尽管陈哲景说了他就是鬼压床被魇住了,但乔惟肖还是不相信会有那么真实的梦境,而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阳煦。 白天早自习的时候乔惟肖试探了他两句,阳煦表现得一无所知的样子,可是阳煦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演戏和装乖,乔惟肖决定保留意见。 今天阳煦的膝盖受伤了,如果今晚那个人又来了,而且姿势正常,就基本可以排除他了。 不过如果排除阳煦的话,也不会有其他的嫌疑人了。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31 乔惟肖打着手电强撑着做了几套卷子,终于在十二点的时候撑不住睡着了。 混混沌沌的梦境中,几声清越的铃铛声把他唤醒了,乔惟肖揉了下眼睛,脑中一片清明,利索的翻身下床。 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寂静的夏末夜晚,他听到了门外压抑的呼吸声,和戳弄门锁的声音,很轻微的喀啦喀啦声。 乔惟肖侧身立在门后,然后把手放在门锁开关上,猛地拉开! 门外那人似是没想到,门一打开,身体控制不住地跌下去。 一般人即将跌倒时,都会双手扑腾着想抓住什么保持平衡,然而这人就跟尸体似的直挺挺倒了下来。 为了避免这间宿舍成为将来的学校鬼故事,乔惟肖迅速伸出手揪住了他的衣领,没让他就地破相。 黑暗中,乔惟肖仔细辨认他:“阳煦?你怎么在这里?” 阳煦没说话。 怎么说呢,阳煦这种就算膝盖受伤了也要来他宿舍的精神实在令人动容,乔惟肖决定听他解释两句再揍人。 不料阳煦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沉默地站着,颇有一股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 乔惟肖看着他这样本来应该生气,现在居然莫名其妙有点想笑。 “不说是吗?” 阳煦没反应。 “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乔惟肖松了松手腕,一直低着头的阳煦忽然抬起了头。 他嘴唇动了动,发出很轻的气音。 乔惟肖没听清,不得不凑过去,微微低头:“什么?” 阳煦又说了一遍,他说:“上厕所。” “你不是说就算尿床也不来找我吗?” “上厕所。”阳煦又重复了一遍。 “你自己上去。”乔惟肖懒得理他。 阳煦道:“那我就尿你床上。” 乔惟肖:“???” 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阳煦像是说出来这种话的人吗?? 谁知道阳煦居然还真往他的床边走了两步,乔惟肖急忙拉住他:“我扶你去还不行吗!” 阳煦点了点头,很满意的样子。 乔惟肖真是服了他了,把他搀到独卫里,关上门在外边等。 他的手指不经意触碰到了阳煦的手腕,皮肤带着高热,烫得他手指一缩。 但比阳煦身上热度更令他在意的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中一纵即逝,似乎是很重要的东西,但是乔惟肖没抓住,那个东西就那么溜走了。 到底是什么……? 乔惟肖隐隐觉得这个东西非常重要,但是因为刚睡醒脑子还转不灵活,怎么都想不起来。 冲水的声音传来,阳煦慢吞吞道:“好了。” 乔惟肖又任劳任怨地扶着他洗了手,给扶出去,经过乔惟肖的床边时,阳煦忽然一个不稳摔倒了,向前扑倒在他床上。 “喂,你没事吧?”乔惟肖问。 伏在床上的人影窸窸窣窣地动了一阵,阳煦又自己起来了。 也没让他扶,一瘸一拐地走去了宿舍门口,一声不吭的走了。 乔惟肖觉得阳煦怪怪的,和白天一点也不一样。 他坐在床上,双肘支在膝盖上,沉思刚刚那一纵即逝的东西是什么。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32 猛地,乔惟肖想起来了—— 阳煦为什么要来他宿舍让他扶着去厕所? 明明他自己宿舍里就有厕所,有他来对门宿舍折腾的功夫,早就在自己宿舍厕所往返好几趟了。 再想到晚休前阳煦说的宁愿尿床也不来找他帮忙…… 不对劲,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对劲。 乔惟肖霍然起身,大步走到对门宿舍,推了推,已经锁上了,又敲:“阳煦?阳煦??” 没人应答。 干站了五分钟,乔惟肖只好又回到了自己宿舍。 躺回自己床上,还是让他觉得不对劲,连自己的枕头也和平常不太一样。 困意袭来,一向睡觉大过天的乔惟肖决定明天再想。 明天一定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次日,起床铃划破梦乡,阳煦翻个身,哼唧了两声,大腿夹着薄薄的夏凉被蹭了蹭,企图能赖一秒是一秒,但铃声叫得不死不休,阳煦被吵得没法,抓抓头发,不爽地坐了起来。 虽然他被批准不用跑早操,但还是要去跑操地点见习,也就是干站着看别人跑。 膝盖上的肿消了不少,他穿好衣服后上厕所。 说起来也奇怪,他感受了一下居然不憋得慌。 难道我的膀胱这么抗造? 阳煦嘀咕了声,洗漱完去叠被子,他叠被子就是团成一团然后拍成方块的样子,省时又省力,除了丑没别的毛病。 正穿着鞋,宿舍门忽然被敲响了,阳煦绑好鞋带一瘸一拐地去开门。 乔惟肖单刀直入:“还我。” “什么东西?” “别装傻。”乔惟肖眯了眯眼。 “谁特么装傻了?你才有病吧,一大早就跑来别人宿舍要东西!” 乔惟肖还要说什么,被跑过来的任意打断了。任意看到他俩站门口对峙,挠了挠头:“咋了你们?” 乔惟肖看了他一眼:“教室去了再说。” 阳煦只觉得莫名其妙:“有病!” 任意过去扶他,问:“你俩怎么了?” “谁知道他啊,一大早跑过来跟我要东西,”阳煦翻了个白眼,“他的校服我昨天就还给他了,从他离开医务室去上课之后老子都没见过他,哪来的东西!” 跑完操后,各班的人混在一起往教学楼走,有不少人看到他后都兴奋的交头接耳几句: “是他吧,昨天在食堂打架那个?” “对对对,完全看不出来是个能把alpha打趴下的oga啊!太a了吧!” “比起帅来,我还是觉得他家里背景挺厉害的……周磊是校长侄子,据说他爸还是个黑社会横行霸道一年,惹了多少事,比这个更严重的错都犯过,最后不都不了了之吗?结果这次呢,这个新生下手更狠,还是周磊被停课三个月。” “岂止啊,他下周的省级比赛参赛资格都被取消了!” “哇哦……身高腿长,有钱有颜有家世,这种帅哥哪里找啊!” “我的妈真的好帅!离近了看更帅!我宣布这是我新晋男神了!” 前涟音国际校草表示这种话都听烦了,就是…… “还行叭,也就比我老公差点,我老公更厉害,一挑四呢!。” “你老公谁?” “乔惟肖啊。”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33 “我呸!乔惟肖是我的!” “啊呀我要赶紧回教室了,乔乔该等着急了嘻嘻嘻。” “小不要脸的赶紧滚!” ……就是多了个乔惟肖处处压他一头,真的让他不爽。 回到教室,看到已经坐在座位上的乔惟肖时,更不爽了。 阳煦拉开椅子坐下,周围人陆陆续续开始早读,乔惟肖想开口,但是老师又来了,他只好等到早读结束。 早读下课铃声刚响起,阳煦就把书“啪”地合上,对乔惟肖道:“你早上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偷你东西?” “对。”乔惟肖干脆道。 “哈!”阳煦抱着臂,“老子钱都花不完,为什么要偷你东西?!” “谁知道你有什么怪癖,”就喜欢三更半夜跑来别人宿舍,“你要是偷了怎么办吧。” “我要是偷了我叫你爸爸!”阳煦举起手掌,四指并拢,很快又放下来看向乔惟肖,挑衅道,“同样,我要是没偷你叫我爸爸,还要对我道歉。” “没问题。”乔惟肖唇角一挑。 “那你说我到底偷了你什……” 还没说完,陈哲景又跑了过来:“快点快点,昨天去医务室了没买到肉夹馍,今天我一定要买到!” 乔惟肖:“你先去吧。” “干嘛?” “找点东西。” “找啥东西啊?” 乔惟肖看向阳煦:“我枕巾丢了。” 阳煦眉毛都快飞出去了:“你再特么说一遍??” 陈哲景噗嗤笑出来:“丢钱什么的还行,你丢枕巾是什么鬼!?” “你搞笑呢??”阳煦一拍桌子,“老子压根儿就没去你宿舍,怎么会偷你枕巾???” 乔惟肖的眉毛也挑起来了,正要说什么,江雁忽然过来了。 江雁道:“阳煦,你叔叔来接你了,你收拾收拾跟他去医院检查检查。” 被打断的阳煦冲乔惟肖在背后比了个中指,面上对江雁乖巧道:“好的老师,我就来。” 林叔等在走廊里,江雁和他一起过去,林叔抱歉地笑道:“小煦真是不懂事,给老师惹了这么大麻烦。” 心中却道,果然,这位老师对小煦的好印象也没能撑过一周。 江雁也是心里直犯嘀咕,看起来乖得不行的孩子怎么又迟到又打架的,这么能惹事呢。她也笑:“造成这件事,我们都有责任,好在阳煦的膝盖受伤不是很严重……” 客套了几句,林叔问阳煦:“小煦,要回宿舍收拾东西吗?我们可能几天内不会回来。” “回去收拾收拾吧。” 手机还在宿舍呢,因为没带充电宝也没有插座都没电了。 林叔扶着阳煦回去,打开宿舍门后看到那团乱糟糟的被子就叹气:“小煦,怎么又不好好叠被子?” 阳煦哈哈干笑着:“早上还要集合跑操太着急了嘛。” “我给你叠,你收拾东西就行。” 被子压着枕头,枕头下压着手机。 阳煦走过去摸手机,摸了两下没摸到,干脆掀了起来。 然后,他沉默了。 不,倒不是他尿床了。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34 而是他床上多了一块枕巾。 黑白格子的。 而阳煦自己枕头上的枕巾是蓝白波点的。 一股寒意从他后背窜了上来,难道,他宿舍昨晚进了别的人??? 阳煦把那块被揉得皱皱巴巴的枕巾拎了起来,心说这他妈到底是谁的?? 等等—— 阳煦忽然想到了什么,冲出自己宿舍,以残奥会短跑冠军的速度冲刺到对门,往小窗口里一看。 果然,乔惟肖的床上用品都是一套的黑白格子纹样。 卧……槽…… 阳煦缓缓低头,握紧了手里的枕巾,瞪出来了。 这尼玛什么灵异事件!?? 作者有话要说:小乔喜当爹~=v= 第11章他怎么样? “你的第一次发情热来了是吧?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医生接过阳煦递过来的抽血的化验单,随口问道。 “就是……很热,然后头晕,也没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阳煦坐在他面前,很规矩地回答。 医生边看边道:“没有什么异常数据……就是你的信息素就算在发情热期间,浓度也非常低。大概相当于普通oga情绪激动时的分泌数值。” 阳煦心说他的信息素事儿真多,不仅难匹配还不容易让人闻到。 “不过……”医生有点惊讶,“你这数值稳定了不少啊,你紊乱症应该很少发作了吧?” “两天发作了两次,”阳煦道。 “那这也不少啊……”医生摸了摸下巴。 阳煦停了下,又道:“不过我发作后都能很快恢复……不是靠安定剂。” 医生惊讶扬眉:“那是靠什么?” 阳煦偏头盯着桌上的一盆仙人球,哼哼道,“我的一个同学。” “alpha?” “嗯。” “哟!”医生一拍巴掌,“那不错啊,他的信息素对你有用,说明你俩匹配度合适呗!赶紧拿下呀!” “不行。”阳煦断然拒绝。 “怎么?” “仅仅因为他的信息素有用就和他标记,未免对他也太不公平了吧,”阳煦盯着医生的眼睛道,“这样的结合不会有好结果!只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闫医生被他教训得一愣一愣的,也觉得自己这么做挺不厚道,摸了摸鼻子道:“那好吧……不过既然他的信息素能治疗你的紊乱症,也可以和他多接触接触,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好,”阳煦点了点头,“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就是我还是建议你多和那个alpha接触,”闫医生道,“要不然你一直憋着可能把自己憋坏。” “啥意思?” “我前两天刚接诊了一个病人,”闫医生推了推眼镜,用探究学术的态度说着八卦,“我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病,那个病人是一个alpha,他爱上了自己的朋友,同样也是一个alpha。” “aa恋么,这有什么。”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35 “在当今社会没什么,但是病人的家里很有权势,一定要让病人和一个oga结合生育后代,这个alpha只好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渴望,控制着自己不去见那个朋友,结果憋过头反而把自己憋出病来了。” “什么病?” “他梦游了。”闫医生道。 阳煦疑惑地歪了歪头。 “梦游时,他开了几十公里的车赶到朋友家里,囚禁并且标记了那个alpha。” 阳煦悚然一惊,身上的寒毛都奓起来了,“梦、梦游?他梦游这么牛逼吗?” “是啊,一开始只是发现自己的车经常莫名其妙没了油,慢慢地发现自己家里多了很多好友家的东西,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在梦游了,”闫医生摇头叹息,“你的紊乱症也很严重,以前是没有办法只能打安定剂,现在既然有了对你有用的信息素,你就最好多利用利用,别把自己憋坏了,堵不如疏啊。” 阳煦保持着那个瞪大眼睛的震惊表情,缓不过神来。 良久,他坐的椅子上似乎是生了刺,有点坐立难安,眼神乱飘:“好,我知道了,谢谢小闫叔叔。” “不客气。”闫医生挥了挥手,“你先在医院住几天吧,我看看你发情热后各项数值怎么样,你这种病太罕见了,也好给我们数据采集。” 阳煦没有异议:“好的。” 有护士过来领着他去阳煦的病房,林叔本来要一起去的,但是他老婆突然有事找他,他就先回去了。 圣佑医院是澜城最好的私立医院,来这里就医的非富即贵,走廊里也很安静,到了阳煦所在的病房,708室已经提前收拾好了,干净整齐,采光极好。 阳煦把他的东西都安顿好,膝盖疼得又厉害了,他想去找个医生看看,要拐弯时,听到几个护士在交谈。 一个尖嗓子说:“707室病人的儿子又来看她了,我要能生出来那么帅的儿子我能吹一辈子!……不过708室新来的oga小男生长得也挺帅!” 另一个粗嗓子说:“是呀是呀,现在的孩子颜值是真高!就是……他怎么是一个人?” 还有一个哑嗓子说:“嗨,你们刚来不知道,他来咱们院好几回了,每次都是自己来,有时候他家司机会陪他来,但基本都是自己住院。有次他发高烧,他家司机出了什么事先走了,他一个人打点滴,也不肯让别人帮忙,上厕所都不方便呢。” 尖嗓子质疑:“家里人没空陪他,但是来咱们院的都挺有钱吧,怎么连个护工都不请呢?” 哑嗓子道:“甭提了,请过,但就算发着高烧睡着了,这孩子戒备心都强得不行,护工给他量体温结果把人护工的手给拽脱臼了。” 粗嗓子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阳煦又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病房布置得很温馨,窗台上还摆着一枝盛放的桂花,玲珑可爱。 阳煦就坐在病床上,双目放空,似乎是在看着那枝桂花,又似乎不是。 恰好此时手机响了,阳煦看向眼手机,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现在是午休时间,任意给他打电话问情况怎么样。 阳煦口气轻松,吊儿郎当的:“都挺好,数值稳定……就是我发现乔惟肖的信息素可以稳定我的信息素紊乱,闫医生让我多和他接触。” 任意一声怪叫:“我靠,你艳福不浅啊!你这信息素也真挺会来事儿,除了我们一中的镇校之草,一般人还看不上!” “操,”阳煦笑骂了一声,又道,“不过我不会这么做的。” “为什么?多好的机会啊!能光明正大地接触校草啊,一般人都不会拒绝的吧!!” “我像是那种人吗我!”阳煦斥道,“你想想,要是有个人,暗戳戳地接近你、跟踪你,为了你的信息素无所不用其极,你不觉得很恶心吗!” 任意本来还不觉得,阳煦这么一说,他就觉得是挺那个啥,还是弱弱道:“也、也不至于吧,如果那个跟踪狂长得很帅,我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操!”阳煦又喷笑出声,“你们颜狗都没有原则的吗!” “当然有,就是颜值啊!”任意一本正经地道,很快又压低声音,忧心忡忡,“句句,真的,你好好想想吧,你这病多麻烦啊,现在有个现成的解决办法,你还不要?” 阳煦的笑容收敛,沉默片刻,道:“实不相瞒,我也这么想过。” “然后?” “你说我矫情什么的也好,反正……我觉得这样,挺混蛋的,”阳煦道,“我和乔惟肖非亲非故,人凭什么为了我做那么大牺牲?而且……我觉得乔惟肖挺讨厌我的。” “哈???”任意震惊,“我咋觉得他还挺喜欢你的呢???” “因为,我那什么,我……”吞吞吐吐半晌,阳煦才吱唔着说出原委,“我好像偷了乔惟肖的枕巾。”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36 “啥玩意??枕巾???”任意笑喷了,“还有,什么叫‘好像’偷了啊,你这就跟哪个名人说的怀孕似的,要么怀了要么没怀,好像怀了是什么鬼?” 阳煦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嘴唇因为缺水而干燥起皮,他忍不住舔了一下,道:“我……怀疑我梦游了。” “梦游?” “嗯……”阳煦道,“就,刚刚发现的……” 任意那边愣了好几秒,才憋出来一句话:“你偷的又不是内裤,你不好意思啥,还回去不就行了吗!” 阳煦没说话。 任意从他的沉默中品出来了一丝不对劲,试探道:“你……该不会……?” 阳煦觉得更加口干舌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反正……就……突然多了一条,嗯……黑白格纹的。” “我靠……”任意震惊着喃喃着,“你这梦游得也忒十八禁了吧!” 阳煦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一开始也想,只是丢了枕巾,乔惟肖应该不会发那么大火,后来我在床角那儿又看到了一条内裤。” 任意那边响亮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他……怎么样?” 阳煦:“什么?” 任意:“尺寸啊。” 阳煦:“卧槽?” 阳煦又生气又想笑:“你这脑子里整天都是什么啊!!” 听到阳煦几声笑,任意才稍稍放下了心,道:“你也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找机会和乔惟肖说清楚就好,他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你住院的这几天我都拜托他给你记着作业了,人答应得挺痛快呢!” “……是吗?”阳煦怀疑。 “你别整天疑神疑鬼的啦!”任意大大咧咧道,“就是破学校管的严,没有请假条不能出去,我一时半会也不能过去陪你——林叔在你旁边吧?” 阳煦看了眼空荡荡的房间:“啊,在呢。” “那就好,”任意放了心,“你这臭毛病,找护工也不顶事,只能多麻烦麻烦林叔了,你好好住院别整幺蛾子了啊!” 阳煦笑:“你就放心吧,任老妈子。” 笑完他又沉默了下,犹豫着小声道:“如果你有空,能不能来……” 那端任意猛地“卧槽”一声,急促地对阳煦道:“老王突击检查,先挂了啊!” 阳煦“好”字还没说完就被挂断了。 手机传来忙音,阳煦向后躺倒在床上,不由得苦笑:他最近被挂断电话的次数似乎太多了嗲。 第12章不止一条 乔惟肖站在墙角处,手机上陈哲景发来信息,他说附近没人,可以放心。 乔惟肖收了手机,提起脚边的袋子,走到一中老校区的一赌矮墙外,虽然比起一中其他地方的墙矮了不少,但也有两米多高。 他利索地翻身上墙,两三下就跨骑在了墙头上,动作利落,看得出来不是第一次了。 墙里陈哲景已经等着了,吹着口哨拍了拍手,“宝贝儿,到我怀里来。” 对于陈哲景的骚话,乔惟肖很明确地知道不是对着自己说的,将手腕上套着的kfc塑料袋扔了下去,陈哲景接了满怀的炸鸡汉堡,“谢了啊哥们儿!” 乔惟肖另一条腿也跨过来,纵身一跃,轻巧落地。 “不客气,多谢你帮我打掩护。” 一说起这个来,陈哲景就是一阵唏嘘:“你说你早不走晚不走,偏偏今天中午,老王搞突击检查,要不是我急中生智说你去书店里买卷子去了咱俩就遭殃了!” 乔惟肖走在前,长腿一跨,迈过老校区荒芜丛生的低矮灌木,陈哲景走在后边哔哔响:“哎你说你出去请假不就行了吗,你又不是去啥网吧迪厅的,老王那么喜欢你,肯定准你假。” “还要解释,麻烦。”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37 “那阿姨最近身体咋样了?还好吗?”陈哲景又问。 乔惟肖略一点头:“好多了。” “那小公主呢?我可有好几个月没见着她了,还挺想她的。” “我也没见着,应该挺好的。” 现在是一点五十,两点就要上下午的课程了,俩人溜回了教室,正好碰见了任意正扒在后门窗户那往里张望,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不透明塑料袋。 陈哲景一看这个白白嫩嫩可可爱爱,简直是往自己审美上长的oga,顿时就来了兴趣,故意逗他:“你是迷路了吗小oga?” 任意对陈哲景这个花心的alpha早有耳闻,克制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道:“我找一下班长。” 乔惟肖认识他,知道是阳煦的朋友:“怎么了?” 任意左右张望了下,现在走廊里人不少,他道:“能到那边去说吗?” 他指的那边是走廊尽头一个的死角,晚自习下课后经常能在那里钓到野鸳鸯。 又是来告白的啊?陈哲景响亮地吹了声口哨,乔惟肖面无表情地踩着他的脚走了过去。 确定周围没人了,任意把手里的那个黑色塑料袋给了他。 “这是?”乔惟肖看了眼。 “那个,咳嗯……你丢的东西……”任意眼睛乱瞟,一边吞吞吐吐一边在心中狂骂阳煦。 乔惟肖没接:“他为什么不自己给我?” “他住院了,这不是不方便嘛,”任意往他那边递了递,只有大拇指和食指的指甲间掐着塑料袋的提手,仿佛里面装着tnt。 “要么他自己给我,要么扔了吧。” 任意心里已经把阳煦翻来覆去打死好多遍了,面上还是讨好笑道:“这真的没办法,阳煦病得很重,一时半会出不来。” “他得什么病了?”乔惟肖问。 如果陈哲景在这里一定惊掉了下巴: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乔惟肖居然主动问别人闲事?? 任意含糊道:“就是,这个,信息素什么的不太稳定,反正很严重。” 严重得没几年好活了。 乔惟肖依旧没接:“那麻烦你扔了吧。” 说完他率先转身走了,任意觉得麻烦了起来。 回到自己教室,老师还没来,他掏出手机给阳煦发消息: 【门:我把他的东西给他了,但是乔惟肖不肯要。】 【光和:啥?为啥不要?】 【门:你说呢你!你自己犯的错,还要我来跟人家道歉,肯定会让对方觉得不真诚吧!我猜乔惟肖也有点生气,毕竟你还偷了人家那么私密的东西。】 【光和: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梦游是我能控制的吗?】 过了会,阳煦又心虚地补充【那我……找他道歉吧。】 【门:你早该这么做了!】 【光和:不过我不知道他联系方式哎】 【门:你们班级群里应该有吧】 【光和:我……没有加班群】 任意沉默了一会:【你好惨,转学两天还没融入班集体】 【光和:哈!不是他们不让我融入,而是老子不稀罕!反正来这里也就是混日子,无所谓啊】 【就算叔叔没有精力关心你,你也不能这么作贱自己啊】任意打完这句话,手指悬在“发送”的屏幕上方,许久,还是删除掉了。 【门:等着,我去给你搞】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38 【光和:你又不是我们班的你怎么搞?】 不多时,任意从朋友的朋友那里要到了4班班群号码,发给了阳煦【喏,我跟你们群主说了,你申请他就会给你通过的。】 【光和:你效率也太高了嗲】 【门:那是,本少爷人帅路子野,快加吧,群里有乔惟肖,这样不至于太尴尬】 群名叫做【高二四班,猛虎出山】,洋溢着澜城本地满满的一股彪味儿。 点击申请加群后,阳煦就切出去玩了局2048,疯狂模式死掉后又切了回来,已经提示加入该群,并且消息刷了几十条。 此时,群里正在吐槽埋怨数学作业留得太多,忽然一个小气泡弹了出来:【光和已加入该群】 正疯狂刷屏的猛虎们停了一下,有人问【这是谁呀?我们班52个人都在了啊。】 有人没说话,已经知道了:52个人都在,但是还有后来的一个没有算上啊。 群主,也就是4班的文艺委员李森羽,此刻发了言【这位是我们班前两天新转来的阳煦同学,大家欢迎一下!~】 又安静了一会,才有一个人发了句【欢迎欢迎!】接下来的都是在【+1】复制那句话。 阳煦没精力和他们搞好关系,说了句“谢谢大家”后就直奔群成员列表,找到了一个备注只有“乔”字的人。 这人昵称是【:)】应该就是乔惟肖了。 不过,为什么要用这个冷笑的表情当昵称呢?哎不对,这样也很符合他毒舌怪的人设。 一直懒洋洋瘫在床上的阳煦坐了起来,靠着床头,有点神经质地又开始咬嘴唇上翘起来的一点死皮,阳煦先试探了一下【乔惟肖,你在吗?】 讲台上数学老师正讲得唾沫横飞,台下乔惟肖打了个呵欠,准备找个合适的姿势睡觉,前桌宋昶撞了下他的桌子,小声道:“你同桌加咱们班班群了。” 乔惟肖困了,懒得理:“关我屁事。” “你同桌哎!那个把周磊打趴下的超nb的oga!!” 乔惟肖:“关你屁事。” 林朋拽了拽宋昶,道:“别说了,你难道想听乔神让你‘滚’吗?” “哎你咋不激动呢?”宋昶道,“我们都特好奇他怎么能把校霸摁在地上摩擦的!你是他同桌你知道吗?” 乔惟肖如他所愿:“滚。” 宋昶悻悻地转回了身。 乔惟肖趴在桌子上想睡觉,但是换了好几个姿势都睡不好,最后干脆把手机拿出来了,光明正大地放在桌子上,点开聊天软件。 最先弹出来的消息不是群消息,是一个叫【光和】的人发起的临时会话。 光和,阳煦,不难猜。 【:):有事?】 阳煦单刀直入:【爸爸,我错了】 乔惟肖右手托着腮,侧过身挡住外方视线,左手在屏幕上慢悠悠地打螳螂拳:【怎么了儿子?】 【光和: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啊,你得允许我这个凡人犯点无伤大雅的小错嘛!我真不是故意拿你枕巾和内什么的,】 【:):哪什么?】 【光和:就,内裤啊……那条黑白格纹的,是你的吧?】 乔惟肖手一顿。 【:):你,还偷了一条黑白格纹的?】 阳煦心中忽然掠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光和:还???】 乔惟肖面无表情:【我丢了一条纯黑的,以为你偷的是那条。】 结果没想到你居然偷了两条。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39 啧,低估你了。 阳煦头顶似乎有天雷炸裂:卧……了个大槽…… 这么一说,他今天收拾东西的时候似乎是看到了一条纯黑的。 阳煦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起来,在自己的行李箱里翻找,果然,找到了一条黑色的内裤,因为阳煦的也是黑色居多,他以为这是自己的,现在仔细比对,就能分辨出来这个尺寸偏大,果然不是他的。 阳煦一屁股坐在地上,目光呆滞jpg。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算死,他也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半晌,本着“丢人不丢阵”的原则,阳煦爬回床上,拿起手机回复【你说你这个人,床上放那么多内裤干嘛?啊??怎么这么不讲卫生???】 乔惟肖失笑。 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学得还挺快。 【:):两条都是洗了干了刚收起来的,谁知道被你偷走了。】 【光和:什么叫‘偷’啊说得这么难听!!我这叫,不小心,拿走了!拿!!】 【:):所以呢?】 【光和:什么所以呢?】 【:):你为什么拿我的衣服和枕巾?】 阳煦坦率承认了【我有病,最近开始梦游,虽然还没搞清楚是为什么,但是我在这里给你郑重道歉,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对不起。】 紧接着他又发过来一段:【等我出院回去后我就会申请调桌,宿舍也会换,你不用担心。以后你就把自己宿舍门锁好,不管我再怎么敲门你都别理,同样,我也会努力控制我自己,你如果还是不放心,而且我的梦游症也恶化了的话,我就转学。】 乔惟肖手上的碳素笔转了个圈,又转了个圈,最后“啪”地一声扣在桌上,双手打了几句话,最后都删掉了。 良久,【:):嗯。】 作者有话要说:小刺猬总是忍不住偷猎人家的红果子,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决定把自己锁在笼子里,吞下钥匙,不给猎人添麻烦惹。 然后小刺猬和猎人都没有想到的是, 小刺猬它, 学会了撬锁:) 第13章一墙之隔 在意识到自己有梦游症后,阳煦特意找爱摄影的闫医生借了摄像机,在自己床边架好,准备录制自己在晚上梦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同时他在床头柜上放了安定剂,如果晚上紊乱症太严重可以及时给自己打针。 最后上床睡觉时他还很忐忑,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最后困得不行,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一睁开眼他就扑到了摄像机那里,调出来昨晚的视频。 究竟会看到什么呢…… 阳煦又期待又紧张地看着摄像机的屏幕。 一个又一个小时过去,接近凌晨一点的时候,阳煦看到原本安生躺着忽然坐了起来,翻身下床,却被床边的拖鞋给绊倒了。 阳煦:“……” 有点惊悚,又有点,想笑。 他看着自己在房间里歪着头,没骨头似的转悠了好几圈,几次想打开病房门但是都没有摸到打开的锁扣,最后开始挠门,吱吱扭扭的声音传来,阳煦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卧槽……这尼玛怎么跟丧尸一样…… 想想乔惟肖见过这样的自己还没被吓死,也是条汉子……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40 乔惟肖在阳煦心中的形象正面了一点。 可能是由于刚住院还不熟悉地形,阳煦开门无果后,磕磕绊绊了好几次又回到床上睡觉去了。 阳煦掀起衣服一看,果然有几处破皮瘀血的地方。 然而他没功夫上药,因为熟悉的烦躁感又浮出了水面,这是紊乱症发作了,可是这么大清早就发作还是第一次。 但是待会要去体检,不能吃东西不能吃药打针,阳煦只好任由烦躁感跟团乱麻似的膈在胸口,疯狂滋长。 今天是住院第二天,阳煦做完检查后把单子给了闫医生,因为起床气+没吃饭低血糖头晕+紊乱症发作,单子是甩到闫医生桌上的。 闫医生不以为意地捡起来一看,眉毛立马扬了起来,看了眼满脸不耐的阳煦,道:“你这,数值太诡异了。” 在闫医生的解读下,阳煦看懂了那张表,比起昨天自己稳定平和的数值,今天的数值波动增大,还有几个都要到达“危险”的临界值了。 “你经历了什么?这才24个小时不到,你数值简直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啊。”闫医生还是很少见到这么大变化的数据,惊讶道。 “我怎么知道。”阳煦说话不自觉地带起了刺儿。 闫医生有了个猜测:“不会是因为你远离了那个alpha吧?” 阳煦抱着双臂坐在椅子上,腿有点不安分地抖动着。 闫医生忽然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后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摁了几下,调出来了一份报告,道:“喏,我刚打电话给我跟你说的那个梦游症病人,得到允许后把他的数值记录给你,你看——这是他的伴侣在身边时的数值,这是不在身边的数值。” 他又拿出来阳煦的体检单子:“对比一下,这个波动是不是很类似?” 阳煦看了看,皱起眉来:确实很类似。 “看来你得尽早回到那个alpha身边去啊。”闫医生道,“要不你的住院……” “不用,”阳煦打断了他,“我说了,不用就是不用,以前我靠我自己能挺过来,现在没有alpha信息素我也照样可以。” “嘿你这孩子,”闫医生急了,“你犟个什么劲儿啊,有能轻松的方法不用,非得给自己找罪受是吧?” “再给我开几盒安定剂吧,”阳煦打断了这场争论,“反正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闫医生和他沾着点亲戚关系,但也不是太亲密,他动了动嘴唇,最后只好给他又多开了几盒安定剂。 阳煦临走前,闫医生语重心长道:“是药三分毒,能不用药你就别用,用得剂量越多,你的腺体萎缩也就越快。” 阳煦握紧了检查单,生硬地道:“知道了。” 出了闫医生的办公室,等电梯上楼时,旁边缓缓驶过来一辆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女士。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阳煦先进了电梯,一手按住延迟关门键,一手帮着女士把轮椅拉过了地面和电梯间的那道空隙。 轮椅进了电梯轿厢后又调转过来。 “谢谢你。”她微笑着冲他点了下头。 这真的是位非常美丽优雅的女士,大概三十来岁,柔顺的黑色直发垂下来,脸上的笑容得体又温柔,一袭长裙,配色是让人感觉很舒服温和的米色,双手放在膝盖上,握着一束包好的花,整个人光是坐在那里就让阳煦浮躁的心平静下来。 “岁月静好”就是为这位女士量身打造的吧。 花朵的香气在密闭的空间内幽幽弥漫开来,她的样貌和姿态,忽然和记忆深处,那个快要被岁月的风沙磨灭的那个久远的人,渐渐重叠了起来。 “怎么了?”女士出声问。 阳煦这才惊觉他盯着她看的时间太长,很失礼,急忙转回了头,道:“没什么,呃,您去几楼?” “七楼。” “啊……我也是七楼。”阳煦这么说着,按下了按键。 和陌生人在密闭的电梯要呆在一起,实在是人生中最漫长的十几秒。 电梯门刚合上,阳煦就打算拿出手机划来划去缓解尴尬,那位坐轮椅的女士低头在自己随身的挎包里翻找了一下,然后递给他一张纸巾。 阳煦有点诧异地低头看向她。 女士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流泪,不过还是先擦一擦吧。” 阳煦呆了一下才伸手触碰自己的眼角,果然湿湿的。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41 咦,他怎么莫名其妙地哭了……? 当着陌生人的面流眼泪,实在是很丢人。 阳煦接过来把纸巾胡乱贴在眼睛上,道:“外面风有点大,沙子里进眼睛了。” 女士笑笑,岔开话题:“小朋友,你多大啦?” 她叫阳煦是小朋友,让阳煦感觉有点怪怪的,一起走大街上,估计说姐弟都不会让人质疑。 “我十六了。”阳煦道。 “哦,还在上高中是吧?” “高二。”阳煦回答。 女士弯了弯眼睛,眼尾有并不太深刻的鱼尾纹,反而添了几分岁月沉淀下来的醇厚意味,还有些……奇怪的熟悉。 她道:“好巧啊,我儿子今年也上高二,在一中上学呢。” “啊,那真的是好巧啊!”阳煦说,心里却在想这么年轻,儿子居然已经上高二了?? “说不定你们还认识呢,他叫……”她道,这会电梯在三楼停了一次,有两个男人进来,她的话没继续说下去。 四个人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到了六楼,那两个男人出去了,电梯闭合,继续上升,阳煦低声道:“就是,想起来了一些以前的事。” 他指的是为什么流眼泪,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女士却听懂了,歪头微笑:“都过去了不是吗?” “叮咚”。 七楼到了。 阳煦还在诧异自己为什么突然把心底里的话对着一个陌生人说出来时,女士已经摇动轮椅出了电梯。 更巧的是,女士的病房居然是707,也就是阳煦的隔壁。 女士掩住嘴发出极轻微的一声吃笑,“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 阳煦干笑了两声,心中道这也太特么巧了。 “既然这样的话,”女士低头抽出了手中花束中的一枝,纯白的花瓣上还沾着露珠,“这支花就送给你吧,祝你早日康复。” “啊,好、好的,”阳煦有些惶恐的双手捧住接了过来。 女士开了自己房间门,冲他微笑:“有缘再见。” “再见。” 707的病房门关上了,阳煦打开了自己的708号病房。昨天房间里插着的桂花已经枯萎了,还没有换上新的,阳煦把那枝拿下来,换上女士刚刚给他的白色花朵。 花枝重新沾到水,似乎原本有点蔫儿的花瓣也渐渐舒展开来,花朵纯白得如天使的裙摆,阳煦伸手,轻轻地碰了碰,花枝轻颤,花朵娇羞地藏在嫩绿的叶片下。 印象中,妈妈很喜欢茉莉花,还会编成花环戴在小小的他头上,口中哼着《茉莉花》的歌谣,轻拍着他的背部哄他入睡。 似乎是花香唤起了他更多的久远回忆,妈妈的怀抱就像这花儿一样,又香又暖。 然后……再多的,他就记不清了,也没办法记得清。 他又看着花发了会呆,转身进了厕所。 “妈,你怎么又一声不吭地跑出去了?” 乔惟肖正拨弄着窗户上挂着的晴天娃娃,看到肖瑾薫进了门,有点埋怨的道。 “别弄坏了,那是妙妙手工课上的作业,拿了第一名呢。”肖瑾薫道。 乔惟肖停下蹂躏可怜的晴天娃娃,过来推母亲的轮椅,看到她手里的花,明白了:“您又跑出去买花了啊?” “是啊,”肖瑾薫示意他推到窗边,把茉莉放进了花瓶里,“现在茉莉基本都不开了,我看有买的就赶紧买了几支。” “我刚才听到您在门口好像在和谁说话?”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42 肖瑾薫把那几支花翻来覆去地摆弄着,“嗯,刚认识了一个可爱的小朋友,顺便送给了他一枝花。” “送花?” 尽管乔惟肖没多说,但是肖瑾薫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瞪了他一眼:“别乱想。” “不是我乱想,我是怕他乱想。”乔惟肖懒洋洋地倚着窗台道。 就自己妈妈这种风韵犹存的美人,走大街上依旧能把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勾得心旌摇荡。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满脑子乱七八糟的?”肖瑾薫瞪了他一眼,“那孩子眼神干净得能望到底,你呢?” 她瞥了眼乔惟肖勾人的桃花眼,嫌弃道:“乌漆麻黑得跟煤洞似的。” 乔惟肖噗嗤乐了。 乔少爷从小帅到大,这双眼被夸的次数最多,只有在他妈妈这里被嫌弃。 “就你随了你爸这眼让我特不高兴,”肖瑾薫终于插好了花,看向了乔惟肖,“拿这眼看别人,没意思也被看得有意思了,完事儿自己还特无辜:都是别人递过来的情书,都是别人非要加的微信……” 说着说着,肖瑾薫又想起来了:“对了,我碰见的那孩子也在一中,上高二,你说巧不巧?可惜我不知道他名字,说不定你还认识他呢。” “无所谓,”乔惟肖扶着她躺回了床上,“一中高二年级有一千来人,我总不可能谁都非得认识。” “这不是缘分吗?”乔惟肖给肖瑾薫盖好了被子,肖瑾薫又道,“你赶紧吃点东西回学校去吧。” “没事,今天周六,全天补课自习。” “那也不行啊,王主任可又给我发微信说你考试睡觉了,英语还考了七十多分?” 老王属青蛙的吧,这么大嘴巴子。 乔惟肖叹了口气:“你前两天不是刚动了手术吗,我多照顾着你点。” “没必要,”肖瑾薫竖起手掌,“你好好学习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她扫到床头柜上的零食,道:“昨天妙妙来了,带了一大堆巧克力什么的我也没法吃,你给那孩子吧,他就住708呢。” 乔惟肖觉得这逻辑有问题:“吃不完的东西不应该先问儿子吃不吃吗?” “那你吃吗?”她问。 “不吃。” “这不就完事儿了吗,白浪费我唾沫星子。”面对自家儿子,肖瑾薫也没在外人面前那么贤淑端庄了,还翻了个白眼。 乔惟肖觉得莫名好笑,摇了摇头,拎着那一袋子零食去了邻居708。 敲了敲门,半晌没人应答,乔惟肖就又回去了,“没人。” “可能又出去了吧,那你带回学校给同学们分分吧。”肖瑾薫又开始赶他,“下周你就放假了,你好好在学校里呆着行不行?你妈我好得很呢!你有这功夫好好学学英语不行?” 乔惟肖被她催得没法:“行行行,我走我走。” 阳煦正在上厕所,忽然听到敲门声,很有规律,不紧不慢。 可是他这样也没办法开门…… 等他完事了出去,外面已经空无一人。 不是护士医生,那会是谁? 或许是敲错门了吧。 他不以为意地关上了门,然而就在他关上门的一瞬间,隔壁门开了,乔惟肖背着背包出来,给肖瑾薫打了个招呼后离开了。 阳煦的手还按在把手上,不知道为什么,平静的心脏忽然加快了跃动速率,后颈的腺体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热,这是不受他控制的,完全受本能控制的反应。 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离他而去了,那东西和他的心脏腺体相连,一丝丝地抽离出去。 不行…… 不行!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43 他一定要把那个东西追回来! 接下来的行动完全不受他自己大脑控制,理智变得轻飘飘,他看到自己的手伸了出去,倏地拉开了门,走廊里空空如也,他拔腿冲向电梯间,电梯显示的楼层数字向下递减着,阳煦又跑去安全通道的楼梯口。 噔噔噔噔!! 三步迈作两步,最后长腿一跨直接跳下了五层楼梯,腾起细小的灰尘,阳煦一口气从七楼冲到一楼。 大门一推,差点撞到一位护士,他顾不上了,他的脑海中只有那一个念头:追上去!追上去! 一楼大厅的人不少,各种味道的信息素交织在一起,阳煦冲破信息素织就的大网,循着那唯一的、独一无二的味道追过去。 那种信息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了啊。 近了、近了—— 穿过层层人群,阳煦捕捉到了即将走到门口的一个男子,他扣着鸭舌帽,背着双肩包,个子很高。 阳煦终于追上他了,他想说话,但是一张嘴只有粗重破碎的喘息,只好重重地拍上了他的肩膀。 男子被他突然一击吓得抖了一下,慢慢地转过头来。 第14章穿不上的 卧槽我刚刚干了什么?? 这是阳煦拍了那人后的第一反应。 卧槽,我特么好像拍错人了?? 这是那人转过头来后的阳煦第二个反应。 男生疑惑地看向阳煦。 “啊……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阳煦尴尬地摸了下耳垂,转身就要走,却被那人叫住了。 男生抬了抬鸭舌帽,笑道:“你不认识我啦?” 阳煦看清了男生的全貌,张了张嘴,“……戴程?” 戴程上前一步,阳煦却又后退了一步。 戴程看出来了阳煦眼中的戒备,摊了摊手:“安啦,你紧张什么?我半个月前被你打伤的肋骨还没好呢。”说完他又凑近了点,“哎,你怎么在这里?难不成有人能打得过你?把你打进医院了?” 阳煦懒得跟他说话,转身走了,戴程又朝他走了几步:“哎哎哎你干嘛去?老同学见到了不叙叙旧嘛?” “手脏了,我洗手去。”阳煦说着挥了挥刚拍了戴程肩膀的手。 戴程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眉毛挑高,嘀咕道:“半个月不见,说话怎么这么毒了?” 他又往医院门口走去,拿出手机,接通后,道:“哎浩哥是我,戴程,你才我刚才碰见谁了?……是阳煦啊!他没有出国,他还在澜城!我估计着是转学了……” 戴程边走边打,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男生,也没在意,继续眉飞色舞地说自己的最新发现去了。 乔惟肖被他撞了下,没什么反应,等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后才微微偏了偏头。 阳煦?还是杨旭? 一辆迈巴赫无声驶过来,稳稳停在路边,车窗落下,司机道:“少爷?” “嗯。”乔惟肖也没往心里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接下来在医院住的两晚都没休息好。 转学到澜城一中的那两天晚上虽然梦游了,但是一直都睡得很好,都让他忘记了失眠的感觉。 阳煦的梦游症倒是又莫名其妙地好了,就跟之前莫名其妙地突然梦游一样。 或许他之所以梦游,是为了找什么乔惟肖的信息素,而如今不梦游了,是因为他潜意识里知道找也找不到了,所以干脆不白费力气了?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44 就是他的紊乱症越来越厉害了,以前一天打一针就好,现在要打三针。 闫医生放下阳煦的化验单,忧心忡忡道:“小煦,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就算你不肯和那个alpha亲密接触,你也要尽可能地靠近他。” 阳煦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尽管他不愿意屈从于本能,但是有些东西就是天生镌刻在基因内的,即便他的理智不愿意屈服,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去追逐那道信息素。 “我们已经把你的数据采集完毕,感谢你这三天的配合,”闫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阳煦必须要用尽全部力气才能克制着自己不把闫医生的手甩下来。 烦,不想让别人碰他,一碰就浑身难受。 闫医生也从他的表情里察觉出来了他的不耐烦,很快放下了手,道:“你可以出院了,尽早回去补上课程,别把学习落下了。” “好,谢谢闫叔叔。”阳煦还算有礼貌地道了个别,自己去办出院手续去了。 老林的妻子怀孕七个月了,现在全部心思都在老婆身上,阳煦没打电话让他接送,自己打了个车回去了。 到了学校门口,看到文具店,想起来自己的笔似乎快用完了,进去买了几根笔,在结账的柜台上看到有卖回形针的,好奇问了句:“还卖回形针啊?用来干嘛的?” “是呀,用来别卷子,或者在书箱上别个便签什么的,可方便了,还便宜,”收银员小姐姐看到这个小男生长得还挺帅,就多说了几句,“两块钱一盒,能用一年呢,你要不要也来一盒?” 阳煦想起来昨天任意给他打电话汇报各科加起来已经发了十五套卷子,确实这么多卷子还没办法归纳。 “行,那我要两盒吧,一盒大的一盒小的。” “好嘞。” 买完东西刷卡进校门,今天周一,现在大概是在上上午第三节课,学校里静悄悄的。 到了自己宿舍门前,伸手掏出卡就贴了上去。 半晌,门毫无反应。 阳煦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涟音可以刷卡进的宿舍,窘了一下,幸好现在没人看到他的傻样。 又往口袋里掏钥匙,摸了几下,没摸到。 阳煦又取下书包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有,最后摊开行李箱,依旧没有。 雾草,是他丢了还是忘记带钥匙了?? 找了快半个小时,依旧找不到,阳煦绝望地放弃了找钥匙。 啧……这可咋整?先回去上课吗? 阳煦看了看手机,已经是上第四节课了,回去也上不了几分钟就又吃午饭了,他才懒得折腾,但坐以待毙也不是他的作风,干脆千度起来“钥匙丢了怎么办” 千度大神告诉他一个字儿:“撬”。 阳煦又千度:“怎样撬锁?” 一连看了几个都不具有可行性,最后一个让他眼前一亮:可以用两枚回形针撬锁。 正好一中宿舍的锁也是那种比较老式的样式,嵌在门上的,像抽屉上的那种锁。 看了几个视频讲解后,阳煦觉得自己可以了。 一枚回形针弯成撬锁工具的样子,另一枚扳直两次做成一个扭力扳手,比对着视频一点点撬,一开始阻力很大,多试了几次找准栓的位置后,他感觉到有一股很轻微的弹力通过回形针传递到了他指尖。 阳煦一喜,果然再扭动一下,“咔哒”一声,锁开了。 天哪…… 阳煦一下子膨胀起来:第一次撬就撬开了,我是什么撬锁奇才!!! 等等,这好像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本领……== 不过怎么说他也比一般人多了一技之长啊! 阳煦得意地把自己的东西搬进了宿舍,放置东西的时候他也才看到宿舍钥匙就那么正大光明地扔在桌上,而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就那么走了。 不过,反正他会撬锁了,还要钥匙干嘛呀! 给任意发了个消息说自己回学校了之后,困意也上来了,掸了掸床上的浮灰就躺下睡了。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45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最后是被人摇醒的,睁开眼看到的是一脸担忧的任意。 任意道:“你咋睡着了?” “啊,我昨晚没睡好,好困,”阳煦揉了揉眼坐起来。 任意拍了拍胸口:“那就好,我一进来看到你瘫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以为你挂掉了。” 指了指桌子,“那是我给你顺路捎的午饭,那是你这几天欠的、老师已经上课讲解过的卷子。” 阳煦看到桌子上有个黑色的塑料袋:“那是什么?” 任意翻了个白眼,扔给了他。 阳煦接住后一扯开,只见里面一条纯黑一条黑白格子的内啥,阳煦又猛地拢起,脸颊爆红:“你怎么还丢着这东西!!” “不是跟你说了吗,乔惟肖不要。” “可是我都叫他爸爸了怎么还不收啊他??” “你为啥要叫他爸爸?”任意眉毛一挑,又道,“估计是等着你当面跟他道歉的吧。” 阳煦脸红红地把塑料袋打上结,放得远远的。 任意却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探过来身子:“哟!您还会脸红呢??” “尼玛,你倒是挺淡定哈!!” 他们俩一个a一个o,阳煦看这些内啥就跟看小姑娘的……唉不对,好像他才是oga。 “我当然淡定了反正,又不是我偷的,”任意耸耸肩,灵活地躲过阳煦踹过来的一脚。 阳煦想跟他显摆一下自己超绝的开锁天赋,道:“你知道我怎么进的宿舍吗?” “两条腿儿走进来的呗。”任意觉得他在说废话。 “nonono。”阳煦高深莫测地摇了摇手指。 “骨碌进来的?”任意又问。 阳煦“啧啧”两声,正想说是自己撬开的,忽然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想起来什么地方似乎不太对:“你没有我的钥匙,是怎么进的我宿舍把这些东西给乔惟肖的?” “您老人家现在才想起来这个问题?”任意一叉腰,“找楼下宿管大爷要的啊!” 阳煦一呆:“还可以找宿管大爷啊?” “对啊,你不知道啊?他有咱们楼所有宿舍的钥匙呢。” 阳煦觉得自己傻透了,默默地看向桌子上他用过的两枚回形针,心说自己这是折腾个啥呢。 “你还没说你怎么进来的?”任意追问。 阳煦含含糊糊道:“就……用钥匙开的呗……” 任意给了他肩膀一下:“就你丫废话多!” 俩人闹闹腾腾地在阳煦宿舍吃完午饭后,任意完成任务就回自己宿舍午休去了,收拾饭盒时,听到对门传来了丁零当啷的开锁声。 去,不去,去,不去…… 阳煦的屁股在床上跟缝纫机似的起落好几回,最后磨磨蹭蹭地拎着塑料袋去了对门。 不多时,乔惟肖拉开门,倚在门边,懒懒散散地看向阳煦。 没有任何预兆的,阳煦的后颈一热。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阳煦把手里的塑料袋往乔惟肖怀里一塞,凶巴巴地说了声“给你!”后就要走,又被乔惟肖叫住了。 乔惟肖懒唧唧地道:“这谁给我的?” “你爷爷给你的!”阳煦不耐烦地道。 乔惟肖望天:“啊~我前几天晚上似乎看到有什么人……”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46 还不等乔惟肖说完,阳煦猛地扑过来捂住了乔惟肖的嘴,“爸爸!这是儿子孝顺您的!!” 乔惟肖微微低头,在阳煦耳边闷声道:“乖儿子,以后别偷爸爸的东西了。” 顿了顿,他的视线上下扫过面前的oga,一双勾人的潋滟桃花眼愉悦地弯了弯,“大人的衣服,小朋友……穿不上的。” 一字一句间,温热的呼吸透过指缝散了出来,一股麻酥酥的痒意顺着脊柱极速窜上大脑,猛地在头皮炸开。 阳煦倏地松开手,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惊喘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 阳煦:“爸爸!这是儿子孝顺您的!!” 【后来】 阳煦:“爸爸,这是……儿子孝顺您的……呜……” —— 话说有未成年读者吗?这么开车是不是不太有利于祖国花朵的健康成长?【利利沉思jpg】 第15章螺蛳粉味 “嘭!!” 401的门被大力关上了,震得门框和走廊尽头的窗户都在震,灰尘纷纷而落。 乔惟肖“噗嗤”笑出了声,两天不见,小刺猬的刺儿又长长了。 一直到午休时间结束,下午去上课,阳煦脸上的热度还是没有消退,倒是紊乱症因为和乔惟肖的接触而平息了不少。 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4班和任意在的8班一起上,今天是个大晴天,夏天的太阳明晃晃地挂在碧蓝的天空上,照得人睁不开眼,集合时同学们都蔫蔫儿的。 跑完八百米,体育老师让自由活动,同学们都成群地打羽毛球篮球去了,任意在和他同学聊八卦,阳煦就一个人坐在路边花坛的边儿上,无聊地用手扇着风。 前桌的宋昶和林朋打算去打网球,从器材室里出来看到阳煦无所事事地坐着,俩人对了个眼色,走过去道:“阳煦,要不要去打球啊?三缺一呢。” 阳煦懒洋洋的转过头来:“行啊,打什么球啊?” “双人网球吧,”林朋指了指了另一边转着球拍无所事事的坐着的乔惟肖,“算上乔哥。” “那我不行了。”阳煦别过了头。 俩人:“???” 宋昶道:“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说自己不行!” “布星,我真的布星。”阳煦连连摆手,“谢了哈,你们找别人去吧。” “那好吧。”林朋拉着想问“为什么”的宋昶走去找了另外一个男生,后来看乔惟肖加入了,又有几个人凑过来想一起打,最后干脆去打篮球了。 阳煦托着腮,身旁忽然坐了个人,转头一看是任意,挑起了眉毛:“你不是正和小姐妹们分享八卦呢吗,过来干嘛?” 任意兴致勃勃道:“我过来看校草打球啊!” “他打球有什么好看……嚯。”阳煦放眼一看,周围居然黑压压聚集了一大片人,一开始网球场很空旷,后来一传十十传二十的,都围过来看乔惟肖打球了。 阳煦顿觉不爽:“切,他们是没见过本少爷打球的英姿!” “那你打个去呀。”任意怂恿他,“我知道你篮球打得可好了。” “不去,老子懒得动。”搞的跟我故意跟乔惟肖争人气似的。“再说了,打球打得一身臭汗,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这样才看的啊!”任意却更兴奋了,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吗,校草的信息素味道在一中是一大未解之谜!没有人闻到过!自控力极其变态!他现在一运动,一打球,出汗了,信息素不就出来了吗?这个谜题不就解开了吗?” “他以前不打球啊?” “不怎么打,乔惟肖可懒了,能坐着绝对不站着,体育课基本就是坐在角落里睡觉。”任意摸着下巴道,喃喃自语,“也是啊,乔惟肖这次怎么肯打球了?” “谁知道。”阳煦打了个呵欠,阳光太好了,暖融融的照得他有点犯困。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47 任意又戳了戳他,神神秘秘地问:“哎,你说,乔惟肖总是这么懒不爱运动,他……有腹肌吗?” 阳煦一个瞌睡虫被他戳没了,不耐道:“有。” “嗯??”任意眼中精光一闪,“你确定?你为什么会知道他有??” “当然……”阳煦一句“当然是因为我见过啊!”差点脱口而出,急转弯道,“当然是我瞎猜的啊!” “哦?是吗?”任意凑近了,啧啧道,“怎么你说得这么肯定跟亲眼见过似的?” 任意不说还好,一说阳煦就又想起来了前几晚乔惟肖当着他的面脱上衣的样子,肌肉紧实,人鱼线深深地向下蜿蜒而去。 在脸红之前,阳煦就赶紧掐灭了自己的脑补,岔开话题:“为啥不想让别人闻到他的信息素?现在这个年纪的alpha正是爱显摆的时候吗?” “我也不知道,”任意也就是逗逗他,重新坐了回去,猜测道,“难道他的信息素是什么特别珍贵的味道,闻一口长命百岁?” “你这也太扯了,”阳煦无语,“你怎么不说他的信息素是螺蛳粉味的怕熏着别人呢?” “你闭嘴你闭嘴!不许破坏校草在我心中的完美形象!”任意锤他。 “那你说他干嘛遮遮掩掩的不想让别人闻到他的味道?” 任意思考后未果,理智和情感都不让他相信校草的信息素是螺蛳粉味儿的,“比起来我还是更希望是榴莲味的,起码营养价值高啊!……哎不对,怎么被你带过去了?乔惟肖的信息素肯定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 俩人的讨论声不小,不少人都听到了,很快议论起来:“阳煦说乔惟肖的信息素是螺蛳粉味儿的哎。” a:“什么?怎么可能??乔乔这么完美这么圣洁,信息素应该是露水味儿的!!” b:“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是阳煦是谁?他可是乔惟肖的同桌啊!我们没机会闻到,他每天离那么近应该是闻到过的!” a:“卧槽不是吧,啊啊啊我不信这都是假的!假的!啊!!!” 稍远一些的人加入讨论:“你们说什么呐?” a:“乔惟肖的信息素是螺蛳粉味儿的,阳煦亲口说的,实锤了!” “我靠我靠,这味道也太特么劲爆了!”c激动握拳,又转头跟d说,“哎你知道吗?阳煦不喜欢乔惟肖,老跟他对着干就是因为乔惟肖的信息素是螺蛳粉味儿的,” e问d:“喂喂,刚刚c跟你说什么呢?” d挠了挠头,“我没戴眼镜听不太清,好像是说阳煦喜欢乔惟肖,因为乔惟肖的信息素是他喜欢的螺蛳粉味儿。” “噫惹,阳煦口味好重……唉不对,乔惟肖的信息素居然是螺蛳粉味儿!???” 一传十十传百,在操场上的学生全知道了:本校校草,也就是乔惟肖同学,之所以从来没有泄露过信息素,是因为他的信息素是螺蛳粉味儿,他为此一直很自卑,直到阳煦转来,这个转校生,他和澜城本地人的口味不一样,他喜欢吃螺蛳粉!由此爱屋及乌喜欢上了校草大人!但是由于天生的傲娇属性,他口嫌体正直,却用另外一种方式慢慢打动了校草!校草今天破天荒地去打篮球就是想在心爱的人面前展露自己的男子气概!! “我靠,好特么感动啊!这特么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4班的文艺委员,同时也是班群群主李森羽,听说这个爱情故事后顿时扔了羽毛球拍,掏出纸笔来,大笔一挥,倚马千言,一千字的cp粮就新鲜出炉了,在周围腐女们的嗷嗷叫唤还要粮吃的声音中,她伸出手摆了摆:“不要急,毕竟阳煦同学刚转来没几天,不是我不产粮,是cp没互动!” 而刚在球场上分配好每个人的站位的乔惟肖,丝毫不知道自己风评被害。 有一个男生激动的道:“我靠我好紧张,我就没见过这么多oga围着我!” 另一个无情地戳穿他:“别多想,围的是乔神,不是你。” 还有一个安慰他:“好好表现,打赢了,oga大大的有!” 正要开始,人群外围忽然一阵骚动,有另外一拨人过来了,都是人高马大奔着两米去的男生,还穿着球衣。 人流自动分开,为首的一个转着篮球走到乔惟肖跟前,上下打量他一眼,挑起眉毛:“你就是乔惟肖是吧?听说我几个兄弟前两天让你好好照顾了一通,这不知道了你要打篮球,专程过来跟你切磋切磋。” 吃瓜群众都惊了:好特么不要脸啊!! 任意愤慨道:“他们是篮球特长生,我们是普通文化生,这怎么比!?” 阳煦冷静道:“因为打架打不过,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取胜,虽然赢的方式有点不要脸,但是他们显然更看重结果而不是过程。” “哦原来是这样啊……哎你干嘛去?”任意急忙拉住要起身的阳煦。 阳煦扬起眉:“照顾他的兄弟们,也有我一份儿啊,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是我惹的事,他们为什么直奔乔惟肖去了?” “可能因为乔惟肖打的人多?”任意猜测。 阳煦耸耸肩,正要走,任意又“哎哎哎”地拉住了他,急促的小声道,“你别不管不顾的冲上去,你看清楚,场上足足有七八个alpha!等他们运动起来,信息素的味道挥发出来,你能受得了?”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48 阳煦看着他道:“我惹的事,不能让别人背锅。” 阳煦的表情是少有的严肃,任意一愣神的功夫,阳煦就挣脱他,排开人群,进了篮球场。 面对体育生的挑衅,准备的打篮球的五个人迟疑了。 本来就是打着玩玩的,他们自己水平也不咋地,结果突然来了五个专业的篮球特长生,这不是,不是只剩下被按在地上摩擦的份儿了吗! 有人萌生退意:“那个,非得打篮球吗?” “那你想比什么?”乔惟肖转头问,“比赛做卷子?” 那人干咳:“也不是不行嘛,就是他们可能不会接受挑战……” 乔惟肖又转回去看着面前的五堵墙:“这是我自己惹的事,没必要牵连别人,用别的方式解决。” “你惹的?”为首的人,也就是梁高,他嗤笑出声,“我怎么听说是别人先惹的,你后来救场子去了呢?” “我惹的。” 一道清朗的少年音响起,阳煦踏上了篮球场。 梁高的视线先扫过了他的鞋,是一双aj1倒钩,咂咂嘴:“联名款?”接着才慢慢往上打量阳煦。 因为身高原因,阳煦看着他们要微微仰头,但并没有处于劣势的惶恐,反而眯着眼睛很不耐烦,抿着嘴,颊边还有一朵称得上是可爱的小酒窝,表情拽得跟所有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就是你啊~打磊哥的那个?”梁高不屑的笑了,“不过是个缩头乌龟罢了。” “我要是缩头乌龟现在就不会站这儿了。”阳煦抱臂。 “是吗?那你之前那次怎么不站出来呢?”梁高嗤笑,“还得让你们班长大人给你擦屁股是吧?” 阳煦被他说得一头雾水:“你说人话行吗?” 乔惟肖在此时开口了:“打一场球你们就消停了?” “当然,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啊。”梁高拍了两下球,“我和磊哥走的不是一条路。” 那你这仗着自己是体育生欺负我们也挺没意思的。 在场所有人的心中不约而同的吐了这句槽。 乔惟肖估摸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应该也赖不掉。于是问阳煦:“会打篮球吗?” “当然会了,要么我上来干嘛?装逼啊?”阳煦无语。 乔惟肖看了他一眼,慎重地点头:“嗯。” “你他丫……!”阳煦差点忍不住揍他,最后只是克制地比了个中指。 乔惟肖对那个想打退堂鼓的男生道:“骆琦,你下场,阳煦顶上。” 这件破事拖拖拉拉了好几天,也是该有个决断了。 乔惟肖微抬起眸,眸中暗流涌动。 作者有话要说:无奖问答:问题1:乔惟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儿的? 问题2:阳煦的信息素是什么味儿的?【小提示,阳煦的信息素前文中已经出现过了哦~应该很好猜8?】 第16章一个k 体育老师当裁判,一声哨响,4班男生对篮球特长生的比赛,开始! 体育生先抢下了篮球,仗着比一般人高出十几厘米,把球举起来让4班的够不着,悠哉悠哉地传给队友,队友轻轻松松就要进球时,即将脱手的球忽然没了。 乔惟肖夺下了球! 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乔惟肖迅速将球传给了阳煦。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49 阳煦倒是没想到乔惟肖居然把球给他,正要行动,眼前蓦地一暗。 梁高挡在阳煦面前,其余体育生也围了过来,五堵墙堵死了阳煦的所有方向。 阳煦运着球,眼睛忽然看向了右边。 人在紧张的时候,往往不能控制住望自己目标飘过去的眼神。 梁高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眼神变化,准备向右堵他,阳煦的球也运到了右手。 然而,就在梁高准备他向右突袭的时候,眨眼之间,阳煦的球又弹到了左边,忽然背过身,用背部抵挡住梁高,旋身贴着梁高起跳—— 进球! 阳煦一球开门红,4班和8班的同学们顿时欢呼起来! 体育生们的脸色不太好看,彼此对了个眼神。 球又回到了阳煦手里,这□□育生们可不给他钻空子投球的机会了,阳煦无奈,只好想办法给队友。 一转头,看到了乔惟肖。 乔惟肖会意,准备接球。 阳煦的嘴一抿,手高高举起,篮球抛出—— 然后扔到了宋昶手里。 乔惟肖:“???” 宋昶的拿手好戏三分球,几乎百发百中,阳煦这么一下也算扔对了人。 趁着自己离得体育生较远,站在三分线上迅速投球—— 可惜没中。 球打到篮框后弹开了,一个体育生一跃抢下球,攻入4班范围,几个闪避后进球! 周围顿时一片唉声。 宋昶也不知道怎么今天没中,一时很失落。 五个体育生原本很高兴,结果全是嘘声,搞得他们也没了兴致,很不爽。 他们越不爽,就越要让别人不爽。 接下来几个回合,体育生充分发挥了他们的优势,一直进球。 球场的气压越来越低。 其实也在预料之中,毕竟……他们是专业的嘛…… 李森羽却不干了,这群家伙明明就是来挑事的,凭什么我们要搞得这么被动?她把笔一扔,高声喊道:“4班,加油!4班,加油!!” 随着她的加油声,4班越来越多的人被感染,加入了加油喝彩的队伍。 有一个8班的人弱弱道:“那个,我们要不要喊加油?” 另一个道:“4班和体育生对打,完全不关8班的事,喊个p哦。” 任意:“4班代表的可不只是4班,4班输了的话,体育生炫耀的可是整个年级的人都不行。” “也是哦!那群体育生整天说我们是书呆子,气死了,有本事他自己凭文化分考进来啊!” “妈的好气,4班,加油!4班,加油!!” 很快,事不关己的8班也开始大声地给4班加油鼓劲,一时间,篮球场都被给4班的加油声给淹没了。 倒是让场上4班的5个人有点受宠若惊:这什么情况? 体育生也很懵逼:他们是来砸场子的,而且明明他们才是即将要赢的一方,怎么就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了? 加油声让4班的5个人都打起精神来了,阳煦握拳:“我们会加油的!” 老实说,乔惟肖也没有赢的信心,篮球不是只要一个人牛逼就能打败对手的,这需要合作,其他队友水平是b,就算他和阳煦的篮球水平算a,也很难对付五个篮球水平是a+++的。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50 本来乔惟肖应战就是想让他们出完气就完事了,输也无所谓,结果…… 他扫了眼士气重振雄风的4班,唇角弯了弯:忽然不甘心就那么轻易的输了。 短暂的中场休息过后,比赛继续。 陈哲景控球,一个体育生堵了过来,他发现投篮无果后迅速抛给了宋昶。 这次,一定能中!! 宋昶拍着球躲过围堵,起跳上篮! ……可惜虽然不是三分,但球还是没中。 吃瓜群众:“吁——” 宋昶也傻眼了,没想到自己投篮技术忽然这么烂,不由得羞愧难当。 球在篮板弹开,正往梁高的方向射过来,梁高一喜,伸出手,马上就要掌住时—— 乔惟肖杀出来夺下了控制权。 不得不说,就算是和体育生同场竞技,他也丝毫不落下风,总是在不可能的时候创造可能。 五名体育生发现他才是最难啃的骨头后,迅速堵了过来,五人合围,严防死守,密不透风。 被这么堵着,乔惟肖反倒懒洋洋的笑了:“你们还真看得起我啊。” 梁高:“哼,我劝你尽早认输,你们这群书呆子是不可能赢的!” “真的吗?我认输了你就不打?”乔惟肖反问,慢吞吞的道,“那我……” 说时迟那时快,一团影子迅速击向梁高的下体,梁高岔开腿反射性地跳起,于是在其余人眼中:乔惟肖把球从梁高的胯下扔出去传给了阳煦,而梁高则大开着腿像一只蛤蟆一样,跳了起来给球让路。 所有人轰的一声爆笑出来! 连梁高的队友都憋不住吃吃笑了出来。 阳煦忍着笑接住球,趁其不备,轻轻松松投了个三分球。 梁高气得脸都涨红了,指着乔惟肖破口大骂:“你太他妈不要脸了!!” 乔惟肖不以为然:在不犯规的情况下,只要能中球,用什么手段无所谓。 周围一阵欢呼和大笑声,阳煦似乎也被这种氛围感染,不知不觉间卸下了故意要和乔惟肖保持距离的心防,凑过来道:“我觉得你这招无赖耍得很好,你应该把这种无耻发扬光大,用在对手的身上。” 听着阳煦的话,乔惟肖失笑:“我这不被判犯规已经很侥幸了,你还让我发扬光大?” “反正我们又不是啥正式比赛,再说了,你就不想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看家本领?”阳煦拍拍他的肩,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右眼一眨,“我看好你呦!” 收到一个k,乔惟肖罕见地愣了一下,还是陈哲景猛地拍了他一下,促狭道:“怎么了,沉迷美色无法自拔了?” “滚蛋。” 就在此时,下课铃声远远传来,而两队还有四分的差距。 课间只有十分钟,算上收拾器材,从操场跑着去教室也要五分钟,下一场是班主任的课绝对不能迟到,所以在五分钟内,就要把比分差距追回来,就算追不回来,也要尽可能不拉大。 接下来的几次,似乎是乔惟肖和阳煦找到了默契,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个传一个投,再加上乔惟肖的无耻嘴炮,体育生简直防不胜防,4班接连进了三分。 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分钟了,究竟是输,是赢,还是勉强打平? 乔惟肖控球,风一般地闪过障碍,来到对方球场范围内,被梁高拍中手腕,手一抖投球没中,阳煦接下,发现没有进球可能后果断扔给了队友。 队友宋昶愣住了,没想到在他连续两次三分不中的情况下球还是给了他,直到体育生全围了过来时才反应过来,乔惟肖此时也闪到了宋昶面前,加固防守。 有了乔惟肖,体育生不敢轻举妄动场面一时胶着住了。 “那个,乔哥,给你吧要不……”宋昶已经怕了,弱弱道。 “你投,没事。”乔惟肖头也不回道。 “宋昶!大胆投!”阳煦喊道。 慢慢地,其余学生们也大声呐喊起来:“宋昶!大胆投!!没关系!!!”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51 宋昶定了定神,深呼吸一下,稳住球,然后起跳。 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屏息以待。 篮球高高抛起,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哐啷啷砸入篮筐! 中了! “喔——赢啦!!!” 同学们纷纷欢呼起来。 “乔神太帅了太帅了!!啊我死了!!” “阳煦投三分真的太厉害了吧!!!库里附体啊操!!你看我拍的他这张投球,我要当壁纸!啊~~~击中了我的少女心~!!” “有粮了姐妹们有粮了!!阳煦对乔惟肖的那个击中灵魂的k啊萌死我了!!!我已经开始脑补一万字cp小论文了!” “宋昶也很棒啊,虽然前面两次都没中,但是最后真的超靠谱啊~” “校草真的好贴心哦嘤嘤嘤,冒着输的风险把球传给宋昶,让他克服心魔,我也想当4班的学生被他这么照顾~~” “乔惟肖真的超级尽职哎!上次阳煦在食堂打架也是,二话不说出手帮忙,当四班的学生一定幸福死1551……” “乔哥,我……”宋昶走到乔惟肖面前,想说什么却哽住了,一米八八的大高个儿,激动得眼泪差点飙出来。 最后还是乔惟肖拍了他一下:“别愣着了,体育委员赶紧收拾器材,我可不想班里再因为迟到扣分了。” “嗯!” 宋昶跑去收拾器材了,乔惟肖的目光不知怎么的就飘向阳煦,却见阳煦退到人群之外,正弓着腰,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想过去看看,五个体育生却在此时围了过来,有些灰头土脸的,还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输给了这群书呆子。 梁高放狠话:“别以为你们赢了一场就觉得自己能上天了,我们昨天刚打比赛回来没缓过劲来,否则你们绝对不会……” 阳煦身形不稳地晃了一下,慢慢地放低重心,单膝跪在地上,揪住头发,似乎在死死地压抑着什么。 他站的位置太不显眼,全场欢呼沸腾,没有人注意到他。 面前的梁高还在叭叭叭,乔惟肖烦躁地把他推开了:“让开。” 其余几个人立马围了过来:“卧槽?你再他妈推一个试试?” “你别他妈太把自己当回事!” “我再说一遍,”乔惟肖霍然抬起头,眸中寒光一淬,“让开。” 声音不高不低,不大不小,却让原本热闹的篮球场一寂。 大多数时候……甚至可以说所有时候,乔惟肖都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很好说话,对什么也没什么所谓,同样也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这还是众人第一次看到他……不苟言笑的样子。 一愣神的功夫,乔惟肖越过他们到了阳煦面前,他问道:“你怎么了?” 阳煦揪着胸口的半袖,捂着嘴艰难地道:“没事……你……闪开……” 乔惟肖没听太清:“什……” 与此同时阳煦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乔惟肖反应力一流,迅速起身但还是t恤免不了被溅上了一些。 全场死寂。 居然……吐……洁癖狂乔惟肖身上了…… 上次有个oga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把奶茶泼乔惟肖桌面上,乔惟肖可是连一桌子的书直接扔掉了啊…… 这次乔惟肖会不会直接做植皮手术呢?陈哲景深沉的想。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啦不好意思,主要是一直在死扣篮球怎么打orz 算个过渡,明天那章可能有点……咳咳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52 第17章强人锁男 上课铃响,江雁走进教室后道:“大家把昨天留的作业拿出来,现在检查。” 教室满满当当,显得南边靠窗最后一排空了的两个座位就格外惹眼,江雁径直走过来,问林朋:“乔惟肖呢?” “他……他们去厕所了。”林朋道。 “……们?”江雁挑起眉毛,“阳煦回学校了?两个人都去厕所了?” “嗯,不巧都拉肚子,”林朋硬着头皮编,“打球嘛,运动太激烈了,这个肠胃就闹毛病了。” 江雁眼中疑惑不减,但没再说什么了,转身离开。 而不巧都拉肚子的两个人此刻正偷偷溜回了宿舍。 一中严禁学生在上课时间回宿舍,必须要找班主任开条,被逮住的话少不了一顿思想教育。 乔惟肖忍受不了阳煦的呕吐物在他的衣服上多待一秒钟,直接从操场回了宿舍。 而阳煦这个始作俑者能干什么呢,收拾完操场的烂摊子后追上去,跟着他一起顶风作案了。 “喂,没有班主任开的假条,我们能进去吗?”和乔惟肖一起躲在路边的花坛小路里,阳煦问。 “嗯,宿管大爷在这个时候会把平时收的废品从宿舍里拖出来卖掉。”乔惟肖看也不看他一眼,紧紧盯着大门口。 不多时,宿管大爷果然拖着一辆盛满了废旧教材的小推车出来了。 大爷慢慢悠悠地把推车上的书往小三轮上卸。 乔惟肖屏气凝神,阳煦躲在乔惟肖身后,无所事事地乱看,忽然就看到墙上有一只超大的壁虎,就在自己头顶几厘米处。 “!!!!”阳煦吓得一个重心不稳,猛地向前扑去,乔惟肖突遭袭击,差点栽地上。 动作有点大,刮过路边花坛的冬青,带起一小阵唰啦声。 宿管大爷猛地转过头来,目光如电:“谁在那里!?” 没想到动作那么慢悠悠的大爷倒耳聪目明得很,盯着冬青丛看了会后发现没什么蹊跷,以为是只野猫,就继续收拾废品。 冬青丛中,乔惟肖被压得单膝跪地,背上紧紧贴着阳煦。 “有、有壁虎。”阳煦哆哆嗦嗦地小声回答。 恰好风起,阳煦的信息素被风夹裹着一阵阵袭来,是很撩人的花香,而他的体温也透过单薄的t恤传递到了乔惟肖的背部。 乔惟肖闭了闭眼,用气声道:“壁虎吃不了你,下去。” 恰好此时头顶的壁虎也动了,快速向阳煦的后方爬去。 眼看着离自己远了,阳煦松了口气,向后挪了挪离开乔惟肖的背部,小声辩解道:“我知道吃不了,就是、就是那只壁虎出现得太突然了!” 乔惟肖背对着他没说话,自然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表情。 不会生气了吧?阳煦忽然有点惴惴不安,先是差点吐了他一身,刚刚又把他碰倒,乔惟肖不会要气死了吧? ……哎不对,老子管他生不生气呢!? 平时他气我气得还少吗!! 阳煦正乱七八糟地想着的时候,大爷终于装完废品了,蹬着三轮出发去废品站,在他往返这段时间里习惯性的不会锁门,能有十分钟作案,不是、换衣服的时间。 三轮终于转个弯骑走了,确认不会突然回来后,乔惟肖呼了口气,半站起身准备溜进宿舍。 阳煦手按在膝盖上即将也要站起来,就在此时,那只壁虎回来了。 就在阳煦的脚边。 阳煦一低头,它一抬头,正好对上了眼。 超级大,超级可怕。 “卧槽——!!!”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53 随着一声大叫,乔惟肖背部被狠狠一撞! 他感觉自己的背被一个球形物体要顶穿了! 然而这还不算完,阳煦还蹬鼻子上脸地、两三下顺着乔惟肖的身体爬了上去! 一下子支撑不住阳煦的重量,让乔惟肖失去平衡也控制不住地向前跌去,而他的头部落地的地方正是宿舍台阶的尖锐棱角。 世界骤然旋转翻倒,千钧一发之际,乔惟肖伸出一只手——撑住了地面! 台阶的棱角距离他的额头只有1,差1,他就要破相了。 如果有人经过的话,就会发现这是一个非常滑稽的场面—— 乔惟肖单手保持住了一个正在俯卧撑的姿势,而身上还有一个人:阳煦跟八爪鱼一样紧紧地缠住了他。 那只壁虎又溜了两圈,终于走了。 乔惟肖满头黑线:“你……给我下来!” 阳煦这才心有余悸地从乔惟肖身上爬下来,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的姿势有多强人锁男,愧疚的同时又莫名很好笑,憋住笑给他拍衣服上的土:“那个,噗,不是,不好意思啊,你没事吧?” 乔惟肖:“……” 拜托你道歉的时候演技走点心好吗?连笑场这么低级的错误都犯?? 乔惟肖深呼吸几下后,甩开阳煦,大步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阳煦走在后面,越走越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压一次就算了,还压两次,还差点把人压趴下…… 离得乔惟肖远了,紊乱症趁机骚动起来,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只好又加快脚步追上去。 正要跟着乔惟肖进他宿舍,“嘭!”地一声门在他面前关上,差点撞到他鼻子,从小窗口里看过去,乔惟肖刚摔上门就立即开始脱衣服,边走边脱,仿佛一秒都受不了那衣服待在他身上了。 oga不宜。 阳煦迅速转过头,也没再推门进去,心虚地踢着墙角的小石子,安静地等着乔惟肖换完衣服。 乔惟肖换衣服很快,大概才过了一分钟,门就又拉开了,全身的衣服都换了个遍,他面无表情地要锁门,被阳煦制止了。 阳煦摸着耳垂,眼神飘来飘去就是对不上乔惟肖的眼神,他声音低得跟哼哼似的:“那什么……你、你把你的衣服给我吧,我给你洗。” “不必。”乔惟肖道,“我扔掉就行。” 阳煦这才看到他手里拎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赫然是刚换下来的脏了的t恤和长裤。 “你这就扔掉?”阳煦家境虽然殷实但是从小就勤俭节约,可是身边的富二代有不少都随手浪费,他对这种做法很看不惯。“我看你衣服都不怎么旧,新买的吧?我肯定给你洗得跟新的一样。” 乔惟肖仍然拒绝:“不用。” 阳煦“啧”了声,“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要浪费的吗?” 明明只是随口而出的一句话,阳煦敏锐地察觉乔惟肖周身的气氛忽然一变。 认识这么久——啊好像也就两三天吧,阳煦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目光冷淡,没有任何表情,本来十分多情的桃花眼也变得有点不近人情,还有点凶。 阳煦傻眼了。 乔惟肖怎么……突然变脸了? 比起现在这样,阳煦还是更喜欢原来总是懒了吧唧的毒舌乔惟肖,现在的乔惟肖,让他感觉很陌生。 乔惟肖看向阳煦,然后忽然笑了:“看来你妈妈教你管闲事教得挺好啊?” 言语仿佛凝为实质,直直刺入了他的心脏,阳煦倏地抬起头,不闪不避地迎上他的目光,“你什么意思?我承认,今天是我做的不对,我向你道歉,有什么气冲我撒,实在不成打我一顿也行,有什么你直说,别阴阳怪气地讽刺人。” 乔惟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对峙良久后,还是乔惟肖先打破沉默。 “随你。” 盛着衣服的袋子随之扔进了阳煦怀里,乔惟肖头也不回地走了。 阳煦气得把纸袋摔在了地上。 伸出脚来还想踩两脚,或者扔垃圾堆里算了,最后还是深呼吸几下控制住了,他掏出钥匙打开自己宿舍,一边唾弃自己犯贱,一边又把脏衣服放在水盆准备洗。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54 下午的课他也不想去上了,反正他还没找班主任销假。 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地玩了会手机后,才走去阳台,拧开水龙头放水洗衣服,阳煦忽然感觉心中积累得越来越多的燥郁之气一扫而空了。 可是乔惟肖现在也不在这里啊? 阳煦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或许是因为打篮球乔惟肖出了汗,然后被衣服吸收了,现在被水一冲,汗水中的信息素也释放出来了? 信息素的温柔安抚让阳煦暴躁的心情平静下来,鬼使神差的,阳煦慢慢地关闭水龙头,把衣服提了起来,水淅淅沥沥地往下流,阳煦一无所觉,眼神迷离,似乎受到什么的吸引似的缓缓弯腰,就在鼻尖即将要触碰到衣服时—— “叩叩叩。” 有人来了。 第18章赔礼道歉 一中的教师办公楼在高一二三年级的教学楼中央,现在正是下午的大课间,人来人往很多。 第二层是高二楼的教师办公区,几乎每个人——学生也好,老师也好,经过门口时总要往那张办公桌看一眼,过一会忍不住再看几眼。 那实在是个非常漂亮的oga。 少年容貌俊秀,眉眼干净,静静立着,像沐雨的新竹。 阳煦站在江雁的办公桌前垂着头挨训。 “……你看看你开学才几天,啊?迟到、愚弄老师、打架,”江雁瞪着少年,“现在还翘课不上,在宿舍歇着?阳煦啊阳煦,你怎么这么能呢你?” 第一次见面她真的是被这个少年乖巧懂礼的样子给欺骗了,结果没想到这皮子下居然是个混世魔王!一次比一次过分! 阳煦没吭声,但也不意外,事实上,从小到大的老师都被他这么骗过,区别只在于发现他本质的早晚。 “你转来一中,难道不是想上个好大学吗?你难道不想让爸爸妈妈看到你的努力和进步吗?” 他转来一中当然不是想好好学习,再说了,阳煦撩了撩眼皮:“他都不在意,我又干嘛在意。” 江雁又是一阵头疼,阳煦这种学生最不好应付,典型的油盐不进,又三令五申了几遍学校的纪律后,才挥挥手让阳煦走。 “啊对了,”江雁又想起什么,叫住他,“你之前不是说想换桌吗?” 阳煦顿了下才想起来似乎是刚转学过来的那个晚上对江雁说过,点了下头。 “正好施治想换桌,你想和他换吗?”江雁问,“你要是换的话就和李森羽同桌了。” 施治?李森宇?他对这俩名字没有任何印象,不过应该都是男生吧? 再想到刚和乔惟肖吵的那一架,阳煦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我换,不过,他为什么要换桌?” 万一是因为李森宇脾气坏,他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李森羽对青椒过敏。”江雁道。 阳煦:“?” 这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江雁叹了口气:“施治的信息素是青椒味的。” 阳煦:“……” “你挑个合适的时间换了吧。”江雁道,“还有,这一周我不希望班级的积分再因为你扣一分了,知道了吗?” 阳煦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阳煦走后不久乔惟肖又过来了,问:“老师,您找我?” 一看乔惟肖来,江雁的头又疼了一倍,乔惟肖固然学习好很聪明,然而他却也不是安生的主儿,最近这俩魔王经常凑对儿惹事,跟商量好了似的。 阳煦回到教室,正要把下节课需要的课本拿出来,前桌宋昶回头跟他闲聊:“话说,乔儿居然没有发飙哎。”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55 阳煦挑眉:“什么?” “你吐他身上了啊,”宋昶道,手比划了一下,“你不知道,乔儿洁癖超级严重,就我穿着几天没洗的校服靠他桌子,他都会嫌弃得用湿巾擦好几遍呢!” 阳煦本人也有点小洁癖,但和乔惟肖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回想了一下最近和乔惟肖的几次接触,“我还真没发现他有洁癖。” “我们也奇怪怎么他的洁癖最近不发作了,严重的时候他甚至不和别人肢体接触!”宋昶和深以为然的林朋对了个眼神,“他的前同桌,就是被乔儿的洁癖逼得转班的。” 阳煦:“这么严重?” “也不准确,其实他本来有点想转班,是乔儿的洁癖使他坚定了换班的决心,因为乔惟肖强迫他一天换一次衣服,”林朋补充道,“事实上他前几任同桌也最后都换了座位,很少有能坚持超过三天的。” 宋昶冲他比了个大拇指:“你是第一个,继续保持!” 阳煦无情地道:“不,我要换座位了。” 林朋和宋昶震惊:“为什么?你们俩同桌不相处得挺好的吗?你要和谁换?” 阳煦心说你俩四只眼哪只眼看出来我们相处得好了? 他避重就轻:“你们知道施治和李森宇在哪里吗?” 宋昶指给他:“喏,中间第四排,那个男生和女生。” 阳煦咦了声:“李森羽是女生啊?” 宋昶继续追问:“你为啥不跟乔儿同桌了啊?why?tellwhy!” 阳煦起身,含糊的道:“快上课了,我跟施治说一声去。” 在阳煦住院的那两天,月考成绩出来了,班里换了座位,施治努力学习了一个暑假本来想离女神近一点,结果万万没想到李森羽居然对青椒过敏,简直是老天爷都不让他们在一起。 阳煦告诉施治换桌的消息后,趁着李森羽不在,施治小声哀求:“我们明天早自习再换好不好?我……我刚换桌还没满24小时呢。” 阳煦也很同情他:“你……多喷点阻隔剂。” 施治忙不迭点头:“嗯嗯,谢谢了啊!” 不多时,乔惟肖踏着上课预备铃进来了,拉开凳子,坐下。 直到该吃晚饭了,俩人都没有对对方说过一句话。 冷漠得像两个路人,擦肩而过都懒得瞅对方一眼的那种。 阳煦和任意一起去食堂吃完晚饭后,他问:“你们学校有没有什么礼品店?” “没有哎,不过文具店里会卖点水晶球啊什么的。”任意道,“不过都是积压了好几年的东西,又脏又老土。你问这个干嘛?” “赔礼道歉。” “啥?你惹谁了?” “乔惟肖,”阳煦心虚地摸了摸耳垂,“我不是,不小心吐他身上了吗。” “要是我我也会生气,更何况你和乔惟肖才认识几天,嗯,让我想想……”任意沉思,忽然灯泡一亮,“有了!我记得你收拾行李的时候,箱子里还有一盒ducd&039;o的巧克力,还没拆封吧?” “啊,提醒我了,”阳煦赞同,“那就送给他吧。” 而直到下晚自习,俩人都没说一句话。 阳煦回宿舍在行李箱里扒拉出来巧克力后,再找找还有没有什么能送得出手的东西,翻找时有了意外收获。 ……送这个可以吗?会不会有点不合适? 阳煦有点犹豫,沉思片刻后,想着反正全新没拆封,乔惟肖收不收随便,反正他送过了。 而且,乔惟肖应该很喜欢这种风格吧? 怕乔惟肖不好意思收,他还找了一个牛皮纸袋把那东西放了进去,附上一张手写便签,拿上巧克力,磨磨蹭蹭半分钟后,才深吸一口气敲开了对门宿舍。 乔惟肖开了门,看到是阳煦,挑了挑眉但没说话。 “你还没刷牙吧?”阳煦直接问。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56 “没。”乔惟肖简短道。 “那就好,”阳煦把巧克力和纸袋递给乔惟肖,看着墙角道,“今天的事真的对不起,你别放心上啊,这个巧克力和这个,给你的。” 说完也不管乔惟肖要不要,往他怀里一塞转身就“咣”地关上了自己宿舍门,生怕乔惟肖拒绝似的。 乔惟肖只好把那句“我不吃甜食”咽了下去,把东西拿回自己宿舍放到书桌上。 一向不碰巧克力的乔惟肖在书桌前站了会,还是打开了那个精致的木盒。 剥开一个巧克力,边塞到嘴里边打开了那个牛皮纸袋,手伸了进去,心说这里面装了什么神神秘秘的? 巧克力的味道在口腔中化开,夹杂着一丝奇怪的味道,乔惟肖还没细品是什么味道,手已经把纸袋里的东西拿出来了。 是一条内裤。 是一条paulsith的内裤。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人震惊的,震惊的是这居然是一条印着插画的内裤! 内裤上图案夸张,颜色大红大紫花花绿绿地十分夺人眼球,乔惟肖还没缓过神来为什么要送他这么骚气的一条内裤,一张便签纸掉了下来。 只见上面写道:“不用担心,全新的我没有穿过,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这种花色。” 末了还附送一个_的笑脸。 乔惟肖:“???” 你特么哪只眼看出来我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花色了!?? 震惊让乔惟肖不自觉地用力咬破了巧克力,顷刻间浓烈的酒香席卷了他的味蕾。 乔惟肖:?卧槽?? 他一把抓起木盒,辨认上面的英文,差点没让他气晕过去:这特么居然是酒心巧克力!?还是烈酒!! 作者有话要说:温馨提示:小乔一杯,啊不,一口倒_ 对内啥有兴趣可以去利利的围脖看花色=v= 因为不好意思设置成粉丝可见了[捂脸jpg] 繁霜里 第19章我想咬你 一颗巧克力咽下去,乔惟肖也缓过神来了。 他一向是比较冷静理智的,很少生气,今天是因为阳煦把他接二连三地气了好几次,把他给气蒙了。 而且,不得不说,这巧克力味道还不错,虽然是烈酒但是没有那么大的酒劲儿。 乔惟肖不知不觉又吃了五六颗,想去洗漱,世界忽然变得模模糊糊颠三倒四的了。 ……说酒劲儿,酒劲儿到。 也好,省得他吃褪黑素了。 他强撑着草草洗漱完,晕的要死还不忘把门锁上防刺猬。正好熄灯铃声也响了,他向前一栽,趴在床上彻底不省人事了。 宿舍陷入一片黑暗中,唯有桌上的闹钟在滴滴答答地转动。 当指针指向零点时,房间内忽然响起了一丝奇怪的声音。 如果是原来的乔惟肖,一定早就惊醒了,但此刻只有悠长安详的呼吸声。 声音是从门口那里传来的,似乎是意识到没有人发现他,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肆无忌惮,最后清脆的一下“咔哒”声——门锁被打开了,从外面。 “吱呀——” 伴着门轴转动声,一只手突兀地伸出来,慢悠悠地推开门。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57 虽然这手修长漂亮,骨节分明,但在此情此景下只会让人起鸡皮疙瘩。 然后一个人走了进来,头微微垂着,眼睛半睁着,目光涣散,还被斜出来的拖鞋绊了一脚,让人怀疑他的眼睛恐怕只是起装饰作用。 虽然有点磕磕绊绊的,但他还是准确无误地、坚定地朝那张床走了过去,似乎有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着他。 阳煦就这么如提线木偶一般,走到了乔惟肖的床边。 乔惟肖趴着睡着的,脸陷在枕头中,上面铺着阳煦之前还回来的黑白格纹枕巾,呼吸很沉,一段白皙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 阳煦伸出手,覆在他颈后,那里是腺体,似乎是终于找到了心仪的东西,他平直的唇线翘起来一点,慢慢地俯下身,将双唇轻轻贴在那上面。 后颈的皮肤猛地烧了起来,阳煦的全身都因为这亲密的接触而欢欣不已,搅动沸腾。 这是本能,一直以来阳煦都在和本能作斗争,白天,他抗拒自己向本能屈服,拒绝自己像菟丝花一样不得不把全副身心寄托在一个普通同学身上;而晚上,他的本能挣脱大脑,遵循内心的渴望去追逐那丝欢愉。 像沙漠中奄奄一息的旅人终于遇见了绿洲,alpha的信息素从薄薄的后颈皮肤处散发出来,丝丝缕缕地钻入了他的口腔。 阳煦长长地喘了口气,然而这点信息素对于他干涸了十六年的身体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不够,还不够。 他微微撑起来点身子,不满地舔了舔嘴唇,又猛地向下压去,想要咬破这个alpha的腺体,想要…… 阳煦的动作被迫中止。 因为那个alpha醒了,还掐住了他的脖子不让他继续往下咬。 黑暗中,乔惟肖拧身掐着阳煦的脖子,阳煦则张着嘴,两颗虎牙尖而锐利,在黑暗中也能闪着光似的。 “……阳煦?”乔惟肖仔细辨认着他。 阳煦“啊”了声。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乔惟肖不解地歪了歪头,“我记得我锁门了啊。” 阳煦坦坦荡荡、光明正大地道:“我撬锁进来的。” “……哦,怪不得,”乔惟肖扶了下脑袋,眼前的阳煦一会变成三个一会变成一个,让他眼晕,“那你来干嘛?” “我想咬你。”阳煦说。 “你想……什么?”乔惟肖没听清,“你想要我?” 阳煦点头。 “你想怎么要我?”乔惟肖困惑地歪了歪头。 阳煦爬向了乔惟肖。 乔惟肖眼中的阳煦又变成了五个,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一点光,五只四脚的怪物嗖嗖嗖地爬过来,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吭哧”一下咬在乔惟肖还穿着t恤的肩头,乔惟肖痛得酒都醒了一半,一把推开他,阳煦的头“嘭”地一声撞在了床的柱子上。 乔惟肖气得话都说不顺了:“你、你特么原来是要咬我啊!” 然而就算这么大动静,也没把梦游的阳煦惊醒。 他呆呆地靠着栏杆,表情空洞游离。 “喂……你没事吧?”乔惟肖又问他。 阳煦缓慢地摇了摇头:“我就是在思考……为什么不臭呢?” “臭?森么臭?” “你的腺体,”阳煦转头看向他,迟钝地道,“你不是螺蛳粉味的信息素吗?” “谁跟你嗦我的信息素是螺蛳粉味儿的了?”乔惟肖被气笑了,他扶着晃荡的脑袋,因为酒劲没下去,他大着舌头说,“我的信息素,才不臭呢!” 阳煦又缓慢地摇了摇头:“我不信。” “不信,你过来闻闻啊!”乔惟肖干脆坐过去了,背对着阳煦,低下头,“一点都不臭!” 阳煦低头嗅了嗅,“嗯,真的不是哎。” 乔惟肖问:“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的?”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58 “我的?”阳煦困惑的反问了一句,然后托着腮,沉思许久后道,“我也忘了哎。” “那我也帮你闻闻吧?”乔惟肖热心提议。 阳煦想了想,然后点头,往他那边靠了靠,乖顺地低下头。 乔惟肖依言凑了过去,嗅了嗅,然后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 麻酥酥的痒意从后颈窜进来,直往下冲去,阳煦推开他:“你干嘛!” 乔惟肖无辜道:“是你让我闻的。” “我没让你舔啊!” “闻不出来,我还需要尝一下才能确定是什么。”乔惟肖一本正经地说。 阳煦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你确定了吗?” 乔惟肖严肃地摇头:“还不能确定,我需要多尝几下。” 虽然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但脑子里昏昏沉沉晕晕乎乎地,他也反应不过来,只是遵循本能地道:“那你再确定一下吧。” 阳煦是被憋醒的。 不是三急,是被憋得喘不过气来了,他猛地一翻身才挣脱了那种即将窒息的痛苦,大脑嗡嗡了好几秒,他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脸朝下闷在枕头里,被闷醒了。 坐起来后不久,起床铃声也响了,阳煦懵懵地去洗漱,刷着牙,他习惯性地抓了两把头发,手刚碰到后脑勺,一股疼痛就贯穿了他的大脑,疼得他呲牙咧嘴,一口牙膏沫就吞下去了。 他慢慢地触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震惊地发现居然鼓起来了一个大包! 一碰就疼得受不了! 这、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阳煦一脸懵逼。 然而时间紧迫,不允许他再磨蹭,只好先把这个疑问抛到脑后,快速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刚锁好门,一转身就碰上了乔惟肖。 四目相对,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阳煦先别开了头,面无表情地离开。 乔惟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阳煦的膝盖已经好了,也不用见习了,回到了4班跑操的大部队里。 今天的跑操队伍也很热闹。 后排的男生们议论纷纷,其中一个眼圈青黑显然没睡好:“隔了两晚,我昨晚又听到了那种脚步声!还有咔哒咔哒的开门声!” “你就没出去看看?” “我怕我出去了,今天你们就看不到我了!” 那个男生哭丧着脸:“你还算好的,我住三楼,不知道楼上哪个宿舍,大半夜的嘎吱床,不知道咱们破学校宿舍隔音差嘛,小心小小年纪就肾虚!” 陈哲景听灵异故事听得津津有味,忽然把目光投向了乔惟肖,“哎小乔,我记得你就在四楼住着吧,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 乔惟肖一手举着一个口袋本,一手不自觉地轻抚肩膀,听到陈哲景cue他,身体不易察觉地一绷。 周围嚷嚷的人群不约而同地消了声,都看向了乔惟肖。 乔惟肖只是僵了一下,很快若无其事地道:“阳煦也在四楼,你怎么不去问他?” 吃瓜群众又纷纷把头转向了阳煦。 阳煦正摸索那包到底有多大,见人们看过来,不由得一脸懵逼:“干啥玩意儿?看我干嘛?” 陈哲景目光扫过逃避的乔惟肖和茫然的阳煦。 他眼睛一眯,精光一闪。 这俩人绝对有问题。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59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前期太嗨,字数超了太多,所以一直在压,等入v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爆更啦! 第20章肩膀牙印 早自习的下课铃声一响,同学们冲出教室,向食堂冲去,教室一下子空了大半,剩下的要么有余粮,要么是学霸在争分夺秒地做题。 阳煦则在边啃面包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他和施治约定了吃完早饭回来换桌。 乔惟肖解完一道物理题,又转了两圈笔,然后对阳煦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谢谢你昨晚送给我的东西。” 虽然你买内裤的品味我实在不敢苟同。 总算是听到这倔驴跟自己服软,阳煦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从鼻子里不咸不淡地哼了声,转过头来状似无意的道:“那你喜欢吗?” 他本来是要条件反射地说一句“就是那内裤的花色太吃藕了”,然而他看到了阳煦又在摸自己的右耳耳垂,耳垂上有两个黑点。 在医务室的时候,乔惟肖第一次看到,以为他的右耳扎了两个耳洞,而他座位在阳煦的左边,一般情况下也看不到,现在阳煦把头转过来看向他,乔惟肖看清楚了——那不是两个耳洞,而是两粒黑痣,粗粗看去,在洁白如玉的耳垂上经常会被误认为是耳洞。 而摸耳垂是阳煦的一个小动作,一般人不会察觉,乔惟肖却敏锐注意到了,见了几次后,现在摸清了他做这个动作代表他在紧张不安和……害羞。 他在担心自己不喜欢那些礼物……吗? 乔惟肖顿了一下,道:“嗯,挺喜欢的。” 阳煦松了口气,一拍巴掌:“我就说嘛,那么骚的花色你肯定喜欢!” 乔惟肖:“……”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啊。 “巧克力好吃吗?”阳煦又睁大眼睛看向他,眼睛里亮晶晶的,“我特别喜欢吃,只剩下那一盒了呢。” “嗯,好吃。” 好吃是好吃,就是你这巧克力吃了让人断片儿——乔惟肖对昨晚后来发生的事情都没什么记忆了。 这下两人可算是冰释前嫌了,都很默契地没有提那场吵架。 “还有,你昨晚有没有出宿舍?”乔惟肖话题一转。 “没有啊,”阳煦今早还确定了呢,自己的房门是关着的,很快,他反应了过来乔惟肖为什么问这个,“你……想问我有没有梦游?” “嗯,”乔惟肖指了下自己的肩膀,“因为今早起来我发现这里有一个很深的牙印。” “啥??你怀疑我??”阳煦身上的刺儿竖了起来,“我还怀疑是你拿着棍子敲了我的头呢!我后脑勺鼓起来那么大一个包!再说了,我梦没梦游自己不知道就算了,要是真梦游了你能不知道?” 乔惟肖道:“我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要真咬了你,那么大动静你不可能不醒,”阳煦蹙起眉,“别告诉我是巧克力吃多了醉了啊,酒精浓度那么低,老子一口气吃两盒眼神都不带发飘的!” 乔惟肖默默地把那句“吃酒心吃醉了”吞了回去。 阳煦叉着腰,瞪着他,“说清楚怎么回事,老子最烦的就是不明不白地被人冤枉!” 乔惟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肩膀上的牙印。” 阳煦挑眉:“嗯哼?” “上面有两个地方的痕迹特别尖锐,我怀疑是虎牙。” 而且你正好一左一右有两颗虎牙。乔惟肖后半句没说。 阳煦被气笑了,“长虎牙的多了去了,那你怎么不说是狗咬的呢?狗的牙齿尖不尖?” 乔惟肖:“……” 你先别骂这么难听,因为,你的嫌疑最重。 一个梦游,一个醉酒,还真是笔扯不清的糊涂账。 就在两人缓和下去的气氛又剑拔弩张了起来的时候,陈哲景来了。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60 陈哲景跑过来一巴掌拍在了乔惟肖的肩膀上,招呼道:“嘿小乔,我值完日了,吃饭去不?” 他拍的地方不偏不倚刚好是阳煦昨晚咬的那个地方,乔惟肖眉毛控制不住地抽了一下。 乔惟肖拨拉开陈哲景的手,对阳煦道:“回来再说。” 阳煦冲他做了个怪相:等你回来老子桌子都换好了! 走在去食堂的路上,陈哲景八卦道:“你和你同桌说什么呐?我在教室的西北角都能听见你俩在东南角吵吵。” 乔惟肖问他:“你知道小明的爷爷为什么能活一百岁吗?” “我不想活一百岁,我口味重就爱吃盐,我家住海边儿我就爱管的宽,”陈哲景把他所有逃避的可能性都堵死,甚至还拿兄弟情谊压他,“做兄弟十多年,你这么瞒着我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你这么做多伤我的心,啊?” 乔惟肖无语的看着他:“……你不就想听八卦吗,至于啰里吧嗦这么多?” “那你说了我不就不叨叨了吗!”陈哲景还挺理直气壮。 乔惟肖道:“不是我伤不伤你心,而是这不止是我一个人的事,实在不能多说。” 陈哲景上下打量他几眼,就在乔惟肖以为他还要展开嘴炮攻击的时候,陈哲景忽然笑了,老怀大慰地道:“咱们乔乔真是长大了啊,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滚边儿玩去。”乔惟肖笑骂。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阳煦居然和你同桌三天了,”陈哲景给他掰手指头,“这可打破你的同桌魔咒了啊!这是不是说明他能忍耐你的信息素?” “不……应该不是忍耐,”乔惟肖斟酌道,“他似乎完全闻不到,对他没有影响一样。” “是吗?这小家伙还真有意思,”陈哲景笑道,“哎,你可得抓紧啊,长这么大就他一个人对你信息素没反应,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副业是媒婆?”乔惟肖斜他一眼。 “你提醒我了,给钱给钱!人媒婆拉郎配还有中介费呢!”陈哲景嚷嚷着。 “滚蛋。” 俩人吃完了饭回教室,乔惟肖准备和阳煦继续掰扯,结果一进后门就发现自己旁边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眼熟却人不熟的男生。 叫什么来着?拇指还是中指?乔惟肖还在思索,那男生自己站起来,紧张的道:“那个我、我是你的新同桌。” “新同桌?”乔惟肖重复了一遍,他的目光扫过教室,赫然发现阳煦坐到了中间第四排,正在和新同桌,也就是李森羽聊天。 一个收拾东西,一个帮着整理,俊男美女,画面看起来养眼极了。 “你们为什么换桌了?”乔惟肖的目光收了回来,问他。 施治道奇怪道:“咦,阳煦没有跟你说吗?我是因为和森羽的信息素不和才分开的,正好阳煦想换桌我们就换了。” 施治和乔惟肖说话的时候,林朋和宋昶也转过头来凑热闹,那表情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 乔惟肖问他们:“你们知道阳煦想换桌这事?” “对啊,”他俩点头,“我们昨天就知道了。” 乔惟肖沉默了一下。 周围人都知道,偏偏和这件事相关的他自己不知道。 偏偏此时宋昶还火上浇油的说了句:“哎乔儿你咋不知道呢?我还以为你老早就……嘶!” 林朋暗暗掐了这二傻子一把示意他别掺和。 不过,乔哥和阳煦之间不对劲啊,俩人是有了什么矛盾吗? 乔惟肖不易察觉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后,他对有些忐忑的施治道:“没事,坐吧,风纪快来了。” 施治惴惴地坐下了,连大气也不敢喘,加入背诵大军的阵营。 乔惟肖也看着作文素材,眼睛却一眨不眨,似乎在走神。 不多时,上课铃响了,班主任进来了,江雁先扫了眼换了座位后的俩人,然后道:“先宣布一件事,两周后,我们学校的第三十七届运动会就要开始了。” 还不等同学们欢呼,她又对乔惟肖道:“班长,今年还是你举旗吧,然后举牌的人你先定一下,年级部急着要。” “好。”乔惟肖淡声道。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61 阳煦的手正在桌子下捯饬自动笔,忽然他发觉教室里不知怎么的安静下来了,他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同学们都在用一种热烈而期盼的目光注视着他。 阳煦莫名其妙:“……你们看我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其余人都知道阳煦要换桌,而乔惟肖自己不知道。 知情人看向乔惟肖的目光饱含同情。 现在看小乔,总有种被一个喜新厌旧始乱终弃的渣男丈夫抛弃了的既视感。 —— 告诉大家一个消息哟,《梦游》将于123号入v,到时候有万字更新掉落,欢迎大家给小乔和句句捧场呀!=u= 第21章友情提示 下了第一节课,乔惟肖手里拿着一张报名表传下去,道:“大家现在定一下举牌的人吧。” 他话音刚落,同学们就热烈地讨论起来,七嘴八舌地,完全没有语文课上的昏昏欲睡。 “举牌的人是干什么的?”阳煦问李森羽。 “我们每个班的都会派出一名代表举班级的牌子,一般都是班上最帅最好看的。”李森羽给他科普,目光却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实际上不光她,其他人也在或明或暗地瞅着他。 “不过,举旗和举牌的一般都是一男一女,”李森羽耸耸肩,“去年运动会我还没见到都是男生的班级。” 阳煦有点奇怪:“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那我们班也一男一女呗。” 恰好此时乔惟肖也说话了,道:“大家如果没有意见,就和去年一样,定李森羽了。” 去年4班,举旗的就是乔惟肖,举牌的则是李森羽。代表了4班男女生的颜值巅峰,引得其他班级艳羡不已。 其他人没意见,当事人却有意见了,李森羽举手道:“班长,我觉得应该给其他同学一个表现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不太想举牌了。”李森羽坦然道,“我怕还给班级丢脸。” 此言一出,教室里先是一静,然后又有人小声道:“对哦,森羽去年穿着高跟鞋走了一圈操场,脚肿了好几天呢。” “是啊是啊,最后散场的时候她还差点崴了脚摔倒……”这件事大家回想起来,都觉得还是别让李森羽举牌了。 乔惟肖想了想,道:“那好,我们重新选一个吧,大家有想自告奋勇的吗?” 鸦雀无声,满堂寂然。 自告奋勇,意味着对自己颜值的绝对自信,就算当选也要忍耐着内心的狂喜,假模假样地推脱几句“哎呀我不好看的啦,我不行的啦,xxx比我更好看你们去找她吧”。 阳煦还在捣鼓那根不出铅的自动笔,胳膊肘被李森羽碰了碰,她凑过来,小声道:“你要不要试试啊?” “我?别了吧,你不说一般都是女生举牌吗?我一个男的瞎掺和什么啊。”阳煦不为所动。 “但是你长得好看呀。”李森羽用蛊惑的语气道,“你知道吗?自从你转来一中后,表白墙上基本每天都有好几个找你表白的呢!” 阳煦压住了想往上翘的嘴角,没说话。 乔惟肖站在讲台上,底下的情况一览无遗,他看着凑到一起说悄悄话的两个人,面无表情地把手上的碳素笔笔盖拔开又按上。 李森羽看有戏,还想撺掇两句,后排的宋昶发话了,他道:“我觉得阳煦可以。” 众人唰的将头转向宋昶。 宋昶抓了抓脑袋,奇怪道:“你们看我干嘛?难道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阳煦的颜值没人可以否认,但是你把他放在一个一直只有女生举牌的位置上是不是有点……? 阳煦心情很微妙:你这到底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胶着之时,陈哲景又发话了:“我觉得也可以,虽然一直以来都是女生举牌,但是从来没有人说过必须只有女生可以举牌吧?一中的这个陈年旧俗应该打破了。”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62 乔惟肖沉吟片刻,看向了阳煦:“你想参加吗?” 众人又看向了阳煦,脑袋转得像向日葵。 自从早上的不欢而散后,这还是俩人第一次说话,还是当着全班人的面。 顶着全班人的热烈和期盼的目光,阳煦有点生硬:“要是没有别的人选,那就行吧。” “好。”乔惟肖在表上记上了阳煦的名字,“李森羽你负责拉拉队和举旗举牌的人的服装,有项目想要报名的大家就找体委报名,三天内统计完毕。” 他说完就去年级部交表了,全班轰地一声吵闹起来,要么找宋昶报名,要么就讨论阳煦。 “我们班可能是今年运动会上的唯一一个举牌举旗都是男生的班级呢!” “没办法呀,乔惟肖和阳煦真的超级帅,小声告诉你,我觉得阳煦比女孩子还好看~” “我已经可以预见我们班刷屏空间的盛况了!!” 阳煦问李森羽:“举牌的需要干什么吗?” “不需要干什么,你只要穿上帅气的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好了!”李森羽胆大包天地拿出手机来上淘宝,疯狂搜索制服,边刷边跟阳煦商量,“你觉得这个行不行?这个呢?” 阳煦:“这个你定就好吧……” “那我定好不好呢?” 一道陌生的男声响起。 “行啊行啊,你看这件制服……”李森羽把手机递过去,然后对上了一双绿豆眼。 老王一眨不眨地瞅着李森羽。 李森羽差点就尖叫出声了,条件反射地把手往桌兜里藏,老王阴恻恻地道:“我都看到了,把手机拿出来!” 周围人同情地看着李森羽含泪把手机交了出去。 行吧,谁也别定了。 老王又转悠了两圈出去了,李森羽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女孩子哭了,是要安慰的吧? 从来没和女生同桌过,阳煦纠结了片刻,不熟练地安慰道:“那什么……你没事吧?” “嗯?没事啊,”李森羽从臂弯里抬起头,先是一愣,然后冲他狡黠地眨眨眼,“我还有一个手机呢……你以为,我哭啦?” 阳煦冷漠脸:“……哦。” 当我没说。 李森羽又和他热烈地讨论起来:“你是喜欢这种英伦风呢,还是日韩风呢?” 乔惟肖一进教室就是看到一幅这样的情景。 本来要直接回座位,他却脚步一转上了讲台。 板擦一拍:“安静。” 原本热热闹闹的教室诡异的安静下来,众人你瞅我我瞅你,有人弱弱道:“内什么,现在……还是下课时间吧?” “上课了。”乔惟肖道。 同学们面面相觑:“上课了……吗?” 与此同时,上课铃声乍起,乔惟肖面无表情地放下板擦走下讲台。 李森羽嘀咕:“老乔这是抽啥风?平时也不见他管事,怎么今天这么积极?” 阳煦没在意,和乔惟肖分桌后诚然是没人气着自己了,通体舒畅,但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失去了alpha信息素安抚,这点烦躁就在心底扎根,渐渐成长壮大起来。 有时候只是在教室里看乔惟肖一眼,都有种想要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抱住他的冲动,回过神来后又是一身冷汗。 他不愿意被本能操控,只是加大了安定剂的剂量。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63 由原来的两天一针,改成了一天两针。 晚上回宿舍,阳煦发现昨天洗的衣服已经干了,他叠了两叠,咬咬牙,敲开了对门宿舍。 良久,脚步声由远及近,门终于打开了。 入目就是一片赤裸的胸膛。 阳煦的眼睛瞪得溜圆:“你、你、还没熄灯,你怎么又脱衣服!?” 乔惟肖也有点惊讶他怎么又来了,擦着头发道:“我在洗澡啊。” 一中有澡堂,但是人多,离得远,要花钱,还没时间去,有的学生就趁着熄灯了在宿舍卫生间里洗。 阳煦怒斥:“那你就就就就不能穿上衣服来开门吗!万万万万一找你的是个女生怎么办!伤风败俗!” 乔惟肖无语。 女生出现在男宿舍楼,你认真的吗? 看着阳煦又在紧张地搓耳垂,脸颊也泛上薄红,乔惟肖抱臂,戏谑道:“我怎么觉得你看得挺有意思啊……眼瞪得那么大呢。” 阳煦一边把眼瞪得溜圆一边指着自己,不可思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眼睛瞪得大了!?” 乔惟肖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但是……不可否认,乔惟肖的身材真的很好,肌肉紧实,线条分明,几滴水珠顺着沟壑滑落,延伸出暧昧的水迹,往下、往下…… 阳煦的心底仿佛也随之烧起了一把火,空气中幽幽漾开花香。 那是oga的信息素味道,带着纯净清冽的气息,和不谙世事的勾人。 极致的圣洁与极致的妖娆,如此矛盾的两种特质居然能在他身上达到这么微妙的平衡。 那是最天然的魅惑,所有的alpha都会热血沸腾,没有人可以抗拒。 乔惟肖的眼神渐渐暗了下去,他的喉结动了动,低沉的声音响起:“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阳煦懵懵地抬头:“啊?” “友情提示,”乔惟肖忍不住舔了一下有点干燥的嘴唇,眼神却很炽热,似乎是在思考眼前这块可口的蛋糕该从哪里下嘴。 “……我的易感期快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新是不是很早呀~~ 明天入v有万字更新和50个小红包掉落,请大家多多捧场哦! 更新时间可能在早上九点,不要记成晚上啦! 以及宣传一下我的接档文,《又是赚钱养崽的一天》,不出意外下本开啦~ 以下是文案: 身为凤族少主的云游,看着渐渐衰败的凤凰族决定去异世界看看寻求出路,却不小心带走了一枚凤凰蛋。 于是,为了养家糊口,贵为凤族未来之王的云游,工地搬砖送外卖,洗过盘子炒过菜,最后他惊觉——其实来钱最快的是明星啊! —— 在人设千篇一律、大众审美疲劳的华国娱乐圈,忽然杀出一个新人,视财如命且胃大如鲸,疯狂跑通告坦言自己很缺钱,堪称清流里的一股泥石流。 全网等着这个不按套路来的新人糊穿地心,却没想到被频频打脸。 云游空降某综艺节目,全网嘲讽:“呵,不过是个送外卖的,上了次热搜有点姿色还真当自己是未来巨星了?” 节目播出后,黑粉:“妈妈啊我见到神仙啦!您下凡一趟真是辛苦了!tat这舞蹈,这歌声,我先死为敬!!” 一场打戏,男主角屡拍不过,武替也频频ng,做龙套的云游:“那个,要不我试试?” 次日,片场花絮流出,全网震惊:“卧槽,云游练过吗!这么逆天的动作人能做的出来!?” 慢慢的,吃瓜群众发现,能唱能跳能算卦,踏实肯干会养娃,这是个什么宝藏爱豆啊!粉他!都给我粉他!! 面对爆红,老父亲云游心酸的表示:“苦点累点没关系,崽儿终于能吃饱饭了。”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64 某日热搜突然炸了:“震惊!母婴店惊现新晋小生云游,年纪轻轻已是奶爸,孩子妈妈竟然是……” 还没来得及澄清,事件又突然反转:“震惊!!云游疑被绿,孩子他爹竟然是!!!” 影帝凌宵行大方承认:“没错,这是我和云游的孩子。” 云游:“???” 我怎么不知道你和我大伯曾经有过一段情??? 为了赚个奶粉钱疯狂营业受(云游)x苦恋多年追爱异世界攻(凌宵行) 第22章同居两晚 阳煦落荒而逃。 “咣”地一声关上门,似乎还能听到乔惟肖在他身后的低低笑声。 他的耳朵和脸颊烧得火烧火燎的,凉水泼到脸上似乎能发出“呲啦呲啦”的声音来。 狼狈的洗漱完毕,阳煦瘫倒在床上,感觉腿还是软得发抖。 再看看刚才没送出去的衬衫和长裤,阳煦决定先收起来,以后有机会再还给他。 衣服攥在手里,他能感觉到即便洗过一次,洗衣液的香气还是盖不住乔惟肖的信息素味道,丝丝缕缕地缠绕着阳煦的手指,似是勾引,又似缠绵。 不行,真的不行!不能再堕落下去了!你今天表现得很好!坚持下去就能靠自己了! 阳煦边给自己心理暗示,边坚决地放下衣服。 倏地,熄灯时间到了,宿舍里一下子黑了下来。 周围静悄悄的,仿佛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在黑暗中,一切的离经叛道似乎都被包容了。 反正,又没有人看见。 慢慢地,阳煦低下头,着迷似的,嗅了嗅那件衬衫。 有阳光、洗衣液的香气,还有……乔惟肖的信息素味道。 但是,不够,还不够…… 一粒火星引燃了干草垛,轰地一声猛然烧了起来,烈火熊熊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粘腻、潮湿、闷热,阳煦感觉像被按在了沼泽里,浑身挣脱不得,全身灌了铅似的,压得他直往下坠。 阳煦翻箱倒柜地找自己的安定剂,找了一通找不到他才想起来为了注射方便,他把安定剂放教室了,早上和中午各一针。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现在不是紊乱症发作,而是进入了假性发情期。 虽然离他的第一次发情期过去了两三天,但是由于过于压抑自己的本能,加上安定剂剂量加大的滥用,他进入了第二次假性发情期。 刚才的翻找已经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气,阳煦无力地伏在床上,断断续续地喘着气,他等着值班老师来好寻求帮助,可不知道是为什么,老师往常出现都准时得很,现在却迟迟不来。 不行,信息素的味道会把其他alpha引来的…… 阳煦还残存着一点理智,他勉强支撑着自己到了卫生间,接了一盆水,给自己物理降温。 澜城的九月并不闷热,晚上甚至有点冷,当冷水接触燥热的皮肤时,冻得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乔惟肖洗完澡后,给自己贴上了抑制贴。 他还是怀疑阳煦昨晚梦游进了他的宿舍,只是他也醉酒了不记得。 白天他可以靠自己的意志力控制信息素,但是到了晚上信息素无意识外泄,很可能是因为这个,才导致阳煦一而再再而三地溜进来。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65 这下他贴上了抑制贴,阳煦今晚应该不会来了吧。 乔惟肖这么想着,锁上了门,同时又有点疑惑:他非常清楚地记得昨晚他把门锁上了,而今天早上门也是好好锁着的,那么假如昨晚真的是阳煦来了,他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有他宿舍的钥匙不成?应该不是,宿管大爷不会轻易外借钥匙。 乔惟肖没想通这个关卡,干脆不想了,决定先睡觉。 临睡前他习惯性地扫了眼手机,却发现班群里炸锅了。 [高二四班,猛虎出山] 【我的天哪,男生们有没有闻到oga的信息素味道?似乎有oga发情了!】 【我在二楼,没闻到哎】 【我在三楼,我闻到了!还挺好闻嘿……卧槽卧槽,味道越来越浓了,不闻了老子喷阻隔剂去了!】 【报告,我在二楼,我闻到了!真的很好闻,这是什么味道啊?我回头也买瓶一样的香水去】 【老马,你个beta就别臭美了行不】 【味道好像是四楼传来的?】 乔惟肖贴了抑制贴,他的嗅觉也变得迟钝了,听到了门外传来的骚动声,他又撕下了抑制贴,熟悉的信息素味道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鼻腔,乔惟肖面色一变,拿出一瓶抑制剂,大步冲出自己的宿舍。 走廊里有一些宿舍开了门,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互相问是谁发情了。 “阳煦?阳煦??”乔惟肖急促敲击着阳煦的宿舍门,没有人应答,推了推,门也锁上了。 空气中的信息素味道越来越浓,乔惟肖后退一步,当机立断一个回旋踢踹开了阳煦的门。 伴着“嘭!!”的一声巨响,宿舍门应声而破,连整条走廊的窗户门框都震了震。 乔惟肖临进阳煦的宿舍前,忽然停住了,对那些蠢蠢欲动的alpha们说:“别过来。” 一个高四复读班的男生不屑道:“你特么谁啊,凭什么听你的?” 乔惟肖看了过去,面无表情道:“不怕死你可以来试试。” 声音不高不低,却让所有的alpha们不由自主地身躯一震,再看看那扇被踹的破破烂烂的门,纷纷后退,离401宿舍撤退了十几米。 这是来自高级alpha的威压震慑,能让低等级的alpha低下头颅无条件服从。 没了其他alpha信息素干扰,乔惟肖进入了阳煦的宿舍,一瞬间,游离在空气中的信息素像找到了救命稻草,疯了一般地向他扑了过来,就像被一朵花整个吞进了腹中似的,乔惟肖觉得有点喘不上气来。 他有点烦躁地扯着领口扇了两下风。 信息素的根源是在卫生间,乔惟肖敲了两下没有反应,径直拉开了门。 卫生间有一扇窗户,月光就从那里倾泻进来,如水般在少年身体上缓缓流淌,卫生间狭窄,少年是侧身对着他的,浑身湿淋淋的,白色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优美青涩的身体线条,月光为之蒙上一层轻纱,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发梢上有一颗水珠折着月光滚落,划过他的俊美的侧颜,颤颤地悬在下颌上。 听到声响,少年迟钝地仰起头,转过去看向乔惟肖。 那颗水滴随之滑动,一溜儿滑过下颌,滑过喉结,在精致的锁骨浅窝里打了个转,随着一滴又一滴水珠汇入,浅窝里积满了水,溢进了领口里。 一束花在黑夜中悄然绽放,他像沐浴在月色中的精灵,一尘不染,懵懂纯洁。 乔惟肖动了动嘴唇发现自己居然说不出话来。 等声带终于能发声时,他惊觉自己的喉咙哑得可怕:“你怎……” 没等他说完,阳煦扑上来抱住了他,挟裹着醉人的花香和冰冷的水汽,阳煦紧紧地将自己的头贴在乔惟肖的颈窝处。 一开始是被阳煦身上的凉水冻醒了,很快阳煦高热的身体又透过薄薄的衣料烫了过来。 乔惟肖总算回过神来了,他打开抑制剂,往阳煦身上喷了喷。 似乎是不满乔惟肖抱着他还要分心做别的事,阳煦一把把抑制剂挥开了,抑制剂“当啷”一声掉进了垃圾篓里。 乔惟肖:“……” 行吧,反正他已经喷过了。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66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抱了会,乔惟肖能感觉到阳煦身上不正常的高热慢慢降了下去,信息素的味道也收敛了很多。 大约过了十分钟,乔惟肖拍了拍阳煦的背部:“差不多了,你快把身上擦擦去睡觉,要不感冒了。” 怀里的人没反应。 乔惟肖松开他,托起他的脸:“阳煦?你没事吧?” 阳煦死死地低着头,就算在暗淡的月光下也能看到他的脸红得跟煮熟了的虾似的,他哼哼了几句,乔惟肖凑近了才能听清他说的是“怎么还不来一道雷劈死我算了”。 乔惟肖好容易才忍住了笑。 阳煦推开乔惟肖,找出自己的毛巾,一声不吭地把自己身上的水都擦干净了,乔惟肖看没什么事了,道:“我先回去了。” 转身要走,没走动。 低头一看,衣角被牵住了。 阳煦别过头看着墙角,乔惟肖只能看到他一个后脑勺。 阳煦蚊子似的哼哼道:“谢谢你啊。” “不客气。”乔惟肖道,等着他把手松开。 孰料不仅没松反而还怕他跑了似的攥得更紧了。 阳煦继续蚊子叫:“我能不能……去你宿舍啊,我怕感冒……” 乔惟肖看着他快被搓秃噜皮的右耳垂,饶有兴味道:“为什么?” 阳煦怒扯了他一把:“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呢!你看看你把我宿舍门踹成什么样了啊!?” 乔惟肖看着那扇兀自在空气中凄凉摇曳的门,确实,万一有什么人趁虚而入就糟了。 他咳了一咳:“那来吧。” 阳煦在卫生间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乔惟肖等着门口,正在看门被他踹成了什么样,还能不能抢救,听到卫生间的门开了转过头来,道:“走吧。” “嗯。”阳煦抱着自己的枕头和被褥去了对门宿舍。 门口聚着看热闹的人们已经散了,毕竟一a一o干柴烈火什么的,咳咳。 乔惟肖和阳煦的宿舍一样,都只有一张上下铺的床,乔惟肖睡在下铺。 阳煦进了他的宿舍就直接把被子放上铺了,乔惟肖正在收拾自己床准备腾空的手一顿,然后帮着他把枕头放到了上铺,又给他打着手电,阳煦就着光铺被褥,铺开被子时,他一下子凝固了。 他看到原本要还给乔惟肖的衬衫和裤子也在里面,似乎是不小心被他卷进来了。 “怎么了?”乔惟肖看他半晌不动,疑惑道。 “啊没事没事。”一阵诡异的心虚促使阳煦把两件衣物团了团扔到床角,“我好了,你关掉吧。” “咔哒”一声,手电筒的光灭了。 宿舍陷入了黑暗中。 阳煦躺在床上,以为自己认床会很难睡着,谁知道有了alpha的信息素安抚,他很快睡熟了,沉入了黑甜的梦境中。 床下的乔惟肖却很煎熬。 他临近易感期,阳煦一声不吭地换桌就走虽然让他有点不爽,但也松了口气,在特殊时期还是少和oga接触比较好,结果当天晚上这个oga就大摇大摆地住进了他的宿舍。 一缕浅淡的花香无知无觉地在黑暗中幽幽弥漫开来。 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了会煎饼,乔惟肖又烦躁起身,找信息素阻隔剂。 然而最后一瓶用完了还没买新的,乔惟肖拿出最后一个抑制贴,站起身推了推上铺的阳煦。 阳煦睡得很熟,没有反应,周身空气如有若无地浮动着花香。 乔惟肖暗道了声“祖宗”,认输般的踩上梯子去上铺。 阳煦是蜷起来睡觉的,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婴儿,又像一只把自己全身的刺儿都收起来露出柔软肚皮的小刺猬。 被子的一角搭在他的身上,露出光洁修长的两条长腿,少年睡得很熟,是全身心放松的安然,一缕翘起的呆毛随着呼吸缓慢起伏。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67 乔惟肖的烦躁感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他叼住抑制贴,一只手帮着撕开,一手抓住栏杆,然后拨开阳煦后颈处的碎发,慢慢给他贴上。 谢天谢地,那股磨人的花香总算没有了。 不过…… 乔惟肖看了眼阳煦露在外面的两条大长腿,抖开卷在一起的被子给他盖好。 掖好被子后,手刚刚收回,又鬼使神差般的伸出去,在少年樱色的嘴唇上方悬停片刻,最终还是克制地移开,捋了捋他那几根不安生翘起来的呆毛。 终于没什么可做的了。 乔惟肖的手慢慢地离开,似乎怕扰了阳煦的美梦。 就在他的手即将收回时,手腕不小心擦过了阳煦放在枕边的手,阳煦的手忽然动了动。 缓慢交错之时,他的小指伸出,将将好勾住了乔惟肖的小指。 月光凝固了,风声也静止了。 乔惟肖的心跳漏了一拍,倏地低头,紧紧盯着阳煦。 万籁俱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披着月光,再度游进了窗户,不知道哪里蹦进来的一只蛐蛐也开始鸣叫。 世界又醒了。 然而阳煦没有醒,他梦呓了几句,松开乔惟肖的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乔惟肖呼出了一口气,说不上是释然还是别的什么。 回到自己的床上,乔惟肖也慢慢沉入了梦乡。 皓月西斜,一夜无梦。 阳煦睡了个好觉,不等闹钟响就起床了,伸了个懒腰,轻手轻脚地叠好被子,爬下梯子时,陡然看见自己给乔惟肖洗完的那两件衣服掉在了乔惟肖床上,身上盖着t恤,一条腿下则压着长裤。 估计是晚上掉下去了。 阳煦慢慢地把那t恤捏了起来,从他腿下抽长裤时,乔惟肖忽然动了一下,阳煦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又提心吊胆地看了会,乔惟肖没醒,阳煦才松了口气,把衬衫长裤扔到了上铺的床上,塞到被子底下后回到自己宿舍去洗漱。 他前脚刚走,后脚乔惟肖就睁开了眼。 乔惟肖揉了揉睡得有点乱的头发,嘴角漾开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昨晚的动静闹得可不小,跑完操俩人就又被叫去办公室了,老王亲自招待他们,好好训斥了一顿。 “破坏公物!”老王又发动了暴雨梨花攻击,“惟肖你怎么就那么冲动?啊你就不能找楼下宿管要把钥匙吗?踹门?真亏你想的出来!” 乔惟肖没睡够,还很困,头一下一下地点着。 “你说说你,以前的生理课是不是不及格?就算发情期过去了也不能放松警惕,不知道多带几瓶抑制剂吗?还都放教室了?宿舍你就不知道多放几瓶吗?啊?” 阳煦低着头没吭声。 他是第一次来发情期,没什么经验,而且他得病那么久一直觉得自己可能过不了十八岁生日,也就懈怠了这方面,谁想到居然碰上了个乔惟肖…… 一旁的乔惟肖忽然发话了:“主任,我有一个问题。” 老王端起茶杯润润嗓子:“什么问题?” “为什么昨晚没有值班老师?”乔惟肖问,“如果有值班老师,阳煦同学的发热能及时解决,我也许就不会那么不冷静地踹门了。” 老王一口茶堵在嗓子眼里上来下不去的差点呛着:“这个嘛,咳咳,那位值班老师家里突然出了点事就没来。” “老师家里突然出事会跟上级请假说明的吧,”乔惟肖还是一副懒洋洋的刚睡醒的样子,语气却很咄咄逼人,“那么有老师请假了为什么没有其他人补上这个空缺呢?是老师请假没说还是没有安排其他老师顶上?” 老王瞪他:“你、你这是跟老师说话的态度吗?”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68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昨晚没有值班老师而已。”乔惟肖漫不经心道,“以及指出学校的管理漏洞。” 老王和乔惟肖就这么杠上了,老王的办公室也是用透明玻璃围起来的,外面人来人往不少老师学生都在往这边看。 阳煦不想事情闹大,偷偷拽了拽乔惟肖的衣摆示意他算了。 “行了,这件事双方都有错,”老王做了一个往下压的动作,“这么着吧,你俩的处分就不记了,踹门的钱也不用赔了,行不行?” 阳煦:“行。” 乔惟肖:“不行。” 阳煦和老王都转头看向了乔惟肖。 乔惟肖直视老王,道:“我建议学校能把查寝值班老师的名单透明化公开化,前几天我们班有一个女生半夜突发阑尾炎,一整个楼层没有一个人知道值班老师是谁、值班寝室在哪里,最后她们敲开宿管阿姨的门,让阿姨骑三轮送去她去了医院。我相信这种突发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我希望校方能够重视起来并给出完善的解决方案。” 老王和乔惟肖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让谁,最后还是老王先败下阵来,道:“好,我今天就开会解决这件事行不行?” “谢谢老师。”乔惟肖微微颔首。 “行了走吧走吧。”老王有气无力地挥挥手。 每次他对上乔惟肖都得少一半血,他就没见过这样的学生,谁当班长不是方便评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的时候走个捷径啊?就他,故意缺席评选不说,还专给学校挑刺儿。 阳煦也很是惊讶,他见惯了乔惟肖懒散的一面,还真没见过这么正经的时候。 原来你还是有点当班长的责任心的啊。 阳煦刚对乔惟肖有点改观,就见乔惟肖刚走出办公室就冲他挑了下眉,笑容有点痞:“是不是已经被爸爸的魅力折服了?” “折你大爷!”阳煦翻了个白眼。 俩人并肩走在连接教室办公楼和高二教学楼的天桥上,快到高二楼时,乔惟肖突然道:“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换桌吗?” 阳煦转头看向他。 他没想到乔惟肖会问这个,他一直以为乔惟肖对什么都不在乎呢。 现在看来,还是有点关心他这个同桌了几天的同桌? 阳煦看向墙角:“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为什么?” “因为……你也知道了啊,我有梦游症。”阳煦摸了摸耳垂,心里被这个问题搅得乱七八糟的,嘴上也乱七八糟的道,“虽然昨晚没有发作,但是以后发作了呢?” 乔惟肖:“……” 乔惟肖:“我们昨晚都睡上下床了,你还说跟我保持距离这种话?” 阳煦愣了下,没明白他这句话。 乔惟肖说完就面无表情地越过他先回了教室。 直到和任意一起去吃早饭,阳煦还是在琢磨这句话的意思,走在路上,任意打了个响指:“嘿!发什么呆呢?” “我在想,”阳煦蹙起眉,“假如有两个人,睡了一间房,然后第二天a对b说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b说‘我们昨晚都睡一间房了,你还说跟我保持距离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你昨晚和乔惟肖一间房了!??”任意的声调陡然拔高。 阳煦一把捂住任意的嘴。 所幸这里是一片空地没什么人,阳煦又慢慢松开,低声骂道:“你给我小点声,别瞎说啊!” 任意激动地小声道:“你俩怎么滚,不是,睡到一张床上去了??” “不是睡一张床,是睡一间房……唉不对,不是我!我就是举个例子!!” 任意一脸鸡贼:“我们小时候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就别骗我了,骗不过我的。” 阳煦放弃了:“好吧,我就是a,乔惟肖就是b。” 任意得意地大笑两声,阳煦又把话题扯回来:“你知不知道他说那句话是怎么意思?” 任意道:“很简单啊,他的意思是你们之间的距离可以更进一步了啊~”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69 “你别瞎说,”阳煦皱眉,“乔惟肖不是那种人。” “那你倒是说说乔惟肖是哪种人啊。” 阳煦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反正不是那种人!” “别管是哪种人!”任意拍上阳煦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乔惟肖这样的可不多见啊,长得帅,有责任心,虽然是alpha但是低调不张扬,对beta和oga都彬彬有礼,别说bo了,就连不少女alpha都喜欢他,你可要抓紧拿下啊!” “你怎么扯这么远!”阳煦甩开他的手,面有薄怒,“拿什么拿,谁都得上赶着稀罕他是吧!” 任意耸耸肩:“我就是开个玩笑,别当真嘛。” 玩笑归玩笑,任意说的那句“他的意思是你们之间的距离可以更进一步了啊”还是不断地在他耳边回响。 “阳煦,你看这件怎么样?”李森羽问。 阳煦脱口而出:“真的假的?” 李森羽莫名其妙:“什么真的假的?” 阳煦回过神来,咳嗽一声:“没事,让我看什么?” “你和老乔游街、不是,运动会的制服呀!”李森羽道。 她探头探脑地确定没有老师后,李森羽把手机拿给阳煦看,周围有一圈李森羽的闺蜜和小姐妹,七嘴八舌地讨论哪件好看哪件不好看。 坐在后排的人们就把这一幕尽收眼底了。 宋昶搭着乔惟肖的桌子,艳羡道:“真羡慕阳煦啊,周围全是女生。” 乔惟肖用尺子敲了一下他的手,宋昶“嘶”了声:“我这新换的衣服,昨天还洗澡了,不脏!” 施治在做一本练习册。 施治喜欢李森羽在男生中不是什么秘密,宋昶八卦道:“哎,你就不担心他俩看对眼吗?” 施治淡定道:“森羽是beta,阳煦是oga,有什么好担心的?” 宋昶想了想:“也对哦。” “不一定吧,”林朋忽然道,“3班的孟琪和董硕不就是bo恋吗?他们好了一年了,还有14班、20班,都有。” 此言一出,乔惟肖和施治都抬起了头。 从来不参与八卦套路的乔惟肖破天荒地开了口:“早恋没结果。” bo恋更没结果。 “是吗?”林朋把俩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暗笑,面上却很严肃,“你知道为什么咱们班早恋抓得没其他班严吗?” 众人摇头。 “因为啊~我们班主任和她的丈夫就是高中早恋在一起最终修成正果的,”林朋继续道,“不仅如此,他们还是b、o、恋、哦~” 施治立马坐不住了。 那架势就像想冲上去把阳煦和李森羽扯开似的。 乔惟肖倒是面无波澜的,但是不停地把笔盖拔开又按上,暴露了他内心的不淡定。 林朋窃笑,继续道:“而且啊,这个beta和oga……” 乔惟肖突然站起身。 “乔儿你去干嘛啊?”宋昶问了句。 “找文艺委员商量事。”乔惟肖木着脸道。 走到文艺委员桌前,他正要说话,李森羽眼睛一亮:“哎你来得正好,快来看看!” “看什么?” “你这个举旗手穿的衣服啊,”李森羽扯了他一把,“你低点,这么大高个戳这儿很显眼的,老师一进来就能看见。”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位置问题。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70 李森羽和阳煦在教室中间那一组的第四排,阳煦在左边,李森羽在右边。而乔惟肖是从左边的过道过来的,也就是现在的乔惟肖站在阳煦的旁边,李森羽一拉,乔惟肖被迫弯腰,呼吸擦过了阳煦的发梢,拂在脸庞上,痒痒的。 阳煦的脊背绷紧了。 “我们刚才商量着挑了这五件,你看看你喜欢哪一件?”李森羽偷偷摸摸地把手机塞到阳煦手里。 阳煦:“?” 乔惟肖微微直身子,他的下巴轻轻地触着阳煦的头顶,阳煦有点不自在,偏偏包括乔惟肖在内的人们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只好保持姿势一动不动。 乔惟肖的手从阳煦侧脸旁伸过,他慢慢地滑动着屏幕。 后排的人们内心不约而同一句“哇偶~” 这么一看,就跟乔惟肖张开怀抱把阳煦搂在怀里了一样哎~~ 虽然姿势有点怪怪的,但是……不可否认,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让阳煦也很享受,绷紧的后背不知不觉地放松了。 乔惟肖白皙修长的手指划过所有的图片后,最后停在一张英伦制服的界面:“这件吧。” “好嘞。”李森羽点点头。 她伸手要把手机拿过来,而与此同时乔惟肖也要离开时—— 阳煦忽然抓住了乔惟肖的手腕阻止他离开。 乔惟肖:“?” 李森羽猛地伸手捂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土拨鼠叫声。 “我觉得……这几件都不太行,我们还是找找别的吧。”阳煦骑虎难下,硬着头皮编理由。 李森羽:“???” 搞森么,是咱俩定下这五件后才找的乔惟肖哎! 不过,眼下还是磕糖比较重要! “好啊。”俩人又假模假样实则漫无目的地翻了会淘宝,课间几分钟过去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看了个啥。 最后预备铃响了,李森羽问:“你们有结果了吗?” 乔惟肖道:“目前没有看上的。” 其实是根本没往脑子里看。 李森羽:“那咋整?我们要尽早把服装定下来了啊,要不我们去找找租赁制服的地方?” 乔惟肖和阳煦都生理心理上无法接受别人穿过的衣服。 阳煦道:“不如这样吧,衣服我来搞定。” “怎么搞定?”李森羽怀疑地上下打量他。 “不用管,我来负责就行了。”阳煦打包票。 课间结束,乔惟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令人安心的信息素抽离而去,阳煦心里不禁有点空落落的。 李森羽看在眼里,激动地和姐妹们对了个眼色。 401宿舍的门修了一半,估计第二天就能修好了。 在修好之前,阳煦还是暂住在乔惟肖这里。 阳煦铺床时又看到了自己早上藏起来的两件衣服,不禁陷入了沉思:我藏这个干什么?这本来就是乔惟肖的衣服我直接还给他不就好了吗? 然而当乔惟肖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条件反射藏在了身后。 好吧,昨晚的发情热就是因为他闻了乔惟肖的衣服才引起的,他觉得……很心虚。 幸好乔惟肖也没往上边看。 阳煦想了想又从上铺下来,他拿出一卷软尺,道:“你尺寸多少?”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71 乔惟肖正背对着他铺床,一听这句话脸色一瞬间变得古怪,顿了下后,才迟疑道:“量什么尺寸?” “制服啊,”他扬了扬手中的软尺。 乔惟肖转过身来看到阳煦和手里的软尺,说不清是释然还是什么的出了口气。 “你过来点。”阳煦指挥他。 乔惟肖依言走近了。 阳煦强装镇定地抽出软尺,边给乔惟肖量,边往小本本上记。 量他胸围时,阳煦不得不把手从他腋下穿过去,虚虚环抱着乔惟肖。 俩人间的距离骤然拉近,呼吸交缠。 乔惟肖一低头就能看到oga柔软的发丝和头顶的发旋,阳煦低头时,不经意露出后颈一段细腻白皙的皮肤来。 那里是最脆弱也是最诱人的地方——oga的腺体,只要咬下去,这个oga就是他的了…… 乔惟肖眸中的暗色越来越重,心中巨浪滔天。 “好了。” 阳煦记下最后一个尺寸,后退几步和乔惟肖拉开距离。 乔惟肖看向他时,眸中已是一片平静,全然没有刚才的山雨欲来。 他道:“你的尺寸呢?用不用我帮你量?” 阳煦有点犹豫:他的尺寸可以让任意去给他量,但是…… 他偷觑了眼乔惟肖,好吧,不能否认,他还是很渴望乔惟肖的信息素。 假公济私一下,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吧…… 阳煦把软尺给了乔惟肖。 由于乔惟肖比他高几厘米,给他量尺寸时是微微弯腰的。量肩宽时,乔惟肖绕到了阳煦身后,温热的呼吸一下下地拂在阳煦敏感的腺体上。 阳煦不由得掐住自己的手心来克制那股忍不住腿软的冲动。 量完肩宽,乔惟肖又把手伸到阳煦胸前,一段软尺绕过,微微收紧。 就像……被捆绑住了一样。 oga的本能让他的大脑叫嚣着逃离,可身体还是贪恋那被信息素包围的安心感觉。 情感和理智的相互拉扯角逐让他无暇分心去管其他事情,自然也就看不见身后乔惟肖的表情。 但凡阳煦回头看一眼,肯定会被乔惟肖的表情吓到,只消一眼,他一定会躲得远远的再也不敢靠近乔惟肖。 那是想要一口一口地把阳煦拆吃入腹的表情。 一点一点,从身到心,骨血交融,永不分离。 就在阳煦即将回过神来这个尺寸量的有点太久的时候,乔惟肖先一步后退拉开了距离,“量好了。” “那个、我、我上个厕所哈!”怕乔惟肖发现自己的异常,阳煦慌乱地冲进了厕所。 乔惟肖记下几个数字,拿起自己柜子上的一瓶药,倒出来几粒就着水吞了下去。 他微微敛下睫毛,将汹涌澎湃的阴暗念头全都压回了海底深处。 灯熄了。 很快就有值班老师来了,老王也算动作迅速,白天开会,晚上把值班老师的人员安排公布了,张贴在楼下大厅,谁都可以看到。 等老师的敲门声和外边的手电筒光束渐渐歇止时,阳煦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小声道:“乔惟肖……你还醒着吗?” 床下传来一声低低的“嗯”。 “你怎么还不睡啊?”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72 “你什么时候不翻身了我也就睡得着了。”乔惟肖道。 吱呀吱呀的声音似乎是有点大……阳煦有点脸热,掩饰性地咳了两下转移话题:“制服那个事吧,你不用担心,估计运动会前我能搞定。” “你要怎么弄?”乔惟肖问。 “我找人定做吧。”阳煦道。 “定做?”乔惟肖道,“应该很贵吧?” 阳煦正要说“费不了几个钱”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乔惟肖家里似乎不是很宽裕。 阳煦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他吃穿用度都很平常,宿舍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穿的鞋也都是nike两百多的基础款。 这么说,会不会给乔惟肖增加压力? 阳煦犹豫了下,道:“不贵,我姥姥定做的。” 乔惟肖:“嗯?” “我姥姥亲自给我们缝衣服。”阳煦咳了两声,“我姥姥手艺很好的。” “……哦,”乔惟肖也愣了下,“会不会很辛苦?” “不会,我姥姥就喜欢缝缝补补的。”阳煦硬着头皮编瞎话,“我的好多衣服都是她缝的。” 乔惟肖说了句“麻烦她老人家”后,俩人又冷场了一会。 良久,阳煦和乔惟肖同时开口道:“我……” 愣了下,“你先说吧。”俩人又是同时开口道。 阳煦忍不住笑了下,乔惟肖也莞尔:“你先说吧。” 阳煦道:“那个,我想了一天你今早说的那句话,我觉得……” 乔惟肖打断了他一下:“什么话?” “就是你说的‘我们昨晚都睡上下床了,你还说跟我保持距离这种话?’那句。” “哦,继续。” “我反思了一下,确实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阳煦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手无意识地把床单绞得乱七八糟,“我不是……过河拆桥或者是讨厌你不喜欢你什么的,我就是怕你……嗯,不喜欢跟别人接触,因为,” 他咬了咬牙,一鼓作气把自己的秘密说了出来:“我其实,生病了,有点异于常人,其他人的信息素都对我没用,只有你的对我有用。” “……然后?” “我可能是太过,嗯,太过需要你的信息素了,所以才会梦游,”把最难以启齿的话说了出来,后面的就顺畅很多了,“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说清楚,我见过我梦游的样子,我怕吓到你,如果不保持距离,及时戒断对你的信息素依赖,我恐怕……” “为什么要戒断?”乔惟肖打断了他的话。 阳煦愣了下:“……啊?” 乔惟肖说道:“你需要我的信息素,我也不讨厌你,为什么要戒断?” 阳煦的脑子被他这句话搅成了浆糊:“等等等等,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乔惟肖的声音低沉悦耳,徐徐道,“你可以随意打破我们之间的距离——我不介意。” 作者有话要说:乔惟肖:负距离接触我也是没意见的哦^_^ 第23章相亲相爱 运动会将在两周后,也就是在9月30号举行,完事后就是10月1国庆节放假了,足足有七天假期啊! 而学校也知道学生们在这个时候肯定安分不下来,特意在运动会前安排了一次月考,专门打醒那些浮躁不安生的学生们。 一天的试考完,第二天试卷陆陆续续的发下来,阳煦的心情逐渐沉重。 他虽然在理科班,但是理科其实是不怎样的,尤其是理综,二卷答题卡发下来,满卷的红叉叉,看上去十分惨烈。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73 最后成绩单公布,乔惟肖班级第一,年级第二,几乎科科满分,除了英语95分。 而同桌李森羽也是班里第五,年级三十名以内。 阳煦……阳煦觉得有点羞愧。 他以前在涟音国际都不采取这么公开透明的排名方式,他知道自己的成绩可能不太好,但是没想到居然差到了班级倒数第十,年级八百多名的程度。 一发下卷子来,李森羽就和周围的小姐妹们讨论失分点去了。 听着她们“啊这道题这么简单我居然做错了!老师明明讲过这道题的呀!”“啧,以后一天做五套卷子吧,三套卷子太少了”“森羽森羽你好厉害呀,物理最后一道大题都做上了!” 阳煦叹了口气,也没觉得多不平衡,开学十多天,要么旷课要么请假,成绩能上去才怪。 李森羽也感觉出来了阳煦的沮丧,安慰道:“除了理科,你别的都考得很棒啊!语文是145分,英语150,俩都是年级第一呢。” 阳煦一想也是,自己还没那么无可救药。 安慰完阳煦,李森羽又拿出手机开始哒哒哒编辑信息。 阳煦问:“你在干嘛?” 李森羽道:“我这次成绩进步啦!告诉我母上父皇一声,好要奖励啊~” 阳煦愣了下:“还可以这样?” “对啊,”李森羽点点头,又疑惑地看向阳煦,“你考好了家里人不会夸奖你吗?我要是语文和英语都考了年级第一啊,肯定早就忍不住得瑟去了。” 阳煦张了张嘴,没说话。 没等到他的回答,李森羽又低头专心发消息去了,阳煦又去了趟厕所。 现在是下午大课间,厕所里也有不少学生在偷偷发消息、打电话告诉父母自己的成绩。 阳煦回到座位上静坐了会,拿出了手机。 他给微信联系人列表备注“爸”的人发了条消息:【爸,我考了班里倒数第十名。】 打完字他又编辑了一条【不过我语文和英语都考了年级第一![机智]】。 用语文阅读理解专业术语来说,这叫“欲扬先抑”,能给人反转和惊喜感。 等待老爸回复的期间,阳煦不自觉地开始轻微抖腿,嘴角也止不住地上扬。 可是等啊等,从大课间等到吃晚饭回来,手机都毫无动静,直到上晚自习之前,放在桌洞里的手机才倏然一震。 阳煦抓起手机飞快地解锁、点进微信。 【爸:哦。】 阳煦的手指在屏幕上方悬停许久,才慢慢地把编辑好的那句语文年级第一删掉了。 【爸,我考得这么差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继续努力,】过了会,【有事,回聊。】 阳煦把手机扔回了桌洞里,发出闷闷的一声“咚”。 阳煦先是烦躁,慢慢的,一阵强烈的难受冲上了鼻腔,他不得不捏住鼻梁才把那股酸意压了下去。 再看聊天记录,最新的一条还是十几天前阳煦刚到一中,他爸发的一溜红包。 阳煦不由得自嘲一笑:这不是预料之中的吗,你还期待什么呢。 他把新买的一套卷子推到一边,看着理综卷子上刺眼的分数,握着笔托着腮发呆。 似乎是阳煦的低气压太沉重,连江雁都觉出不对劲来了,趁着晚自习课间,班主任把他叫了出去。 在周围学生的追逐打闹声中,江雁问道:“是这次成绩不理想了吗?看你不太高兴的样子。” 阳煦若无其事地笑笑:“没有啊,挺高兴的,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 “你的理科基础确实比较差,但是你的英语和语文都不错啊。”江雁安慰道,“多做几套卷子肯定分数就上去了,你成绩上去了,你爸爸妈妈也会很高兴的是不是啊?” 阳煦笑着点头:“谢谢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74 江雁还是觉得阳煦不太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还想说什么,忽然看到了路过的乔惟肖,立马叫住:“哎惟肖你等等。” 乔惟肖本来想趁着人多混过去,孰料还是被眼尖的班主任看到了,只得硬着头皮过去。 江雁看他一脸的不情愿,乐了:“你就这么怕我啊你,放心,不是训你的,你这次英语考了95,不错不错,表扬!” 乔惟肖微微松了口气。 “不过啊,人家阳煦150满分,”江雁道,“我看你俩关系不错,课下也可以互帮互助嘛,正好阳煦的理科不太好。” 关系不错?阳煦忍不住想撇嘴。 反倒是乔惟肖,连连点头,一脸赞同:“好的老师,我一定和阳煦同学相亲相爱、互帮互助。” 阳煦翻了个白眼,不信鬼话。 江雁显然很吃花言巧语的这一套,一脸欣慰地放他俩走了。 俩人回到教室后,乔惟肖没有去最后排反而到了第四排,也就是阳煦的座位旁边,径直拿起了阳煦放在桌子上的物理卷。 阳煦手疾地一把拍下,“你干嘛!?” “相亲相爱、互帮互助啊,”乔惟肖道,“这可是班主任说的,怎么,你连班主任的话都不听了吗?” 正是课间,周围有不少人都看过来,阳煦离近了一点,压低声音道:“你到底想干嘛??” 乔惟肖懒洋洋道:“相亲相爱互帮互助,听不懂四字词语还是怎么的?” 正巧下节课是英语晚自习,英语老师老师进了教室,趁阳煦分神,乔惟肖一把把卷子从他手底下抽了出来,顺便敛走了其他的理科卷子,回了自己座位。 上课铃响,阳煦气得牙根痒痒。 他ua的,强盗! 英语自习课上,英语老师先讲解考卷,但是英语老师有个毛病,讲题就讲题吧,非得拎出真实案例来,指名带姓地说。 不过让阳煦有点奇怪的是,不少同学被英语老师拎出来批评也不见生气,反而不好意思之余还有点高兴,似乎是高兴在英语老师这里拥有姓名……? “还有,阳煦啊,”英语老师忽然点到了他的名字,阳煦回过神来看向了英语老师。 英语老师看着其他学生,话却是对他说的:“阳煦这次英语考得不错,150,字也非常好看,大家多多向他学习啊。” 全班同学纷纷转头对他行注目礼,很是羡慕和赞许的表情,而猝不及防的鼓励把阳煦砸蒙了,他呆滞地眨了眨眼,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良久,才抿了抿嘴唇,低下头抠桌子缝儿里的一根木刺,耳朵又悄无声息地红了。 “然后呢就是乔惟肖,”英语老师又转向了乔惟肖,众人纷纷摆出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看着大家截然不同的态度,阳煦不解,问李森羽:“他们怎么了?” 李森羽憋笑:“是每次英语课上的必备节目,就是cue乔惟肖,因为他英语真的很差,每次都被老师说。” 大家正准备听这次老师怎么变着花样的训乔惟肖呢,孰料英语老师居然笑了,“这次乔惟肖的进步也不小,尤其是作文,得了20分,用了很多高级词汇,还有不少是我没讲过的,看来是自己课后下功夫记了啊,值得鼓励!” 此言一出,全班轰动。 要知道,自从上高中,乔惟肖的英语作文就没破过十分啊! 全班同学热烈鼓掌,甚至还有吹口哨起哄的。 “乔哥牛逼啊!” “乔神带我飞~!” 乔惟肖矜持地微笑点头,甚至还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示意大家冷静。 阳煦惊呆了——这什么骚操作?? “不过,”英语老师话锋一转道,“你这字儿还是难看,五分全扣字上了,你说你什么时候能改改风格?咱别在狂草派混了行不行?” 全班又哄堂大笑,乔惟肖依旧淡定微笑,显然已经面对这样的场面很多次了。 英语老师继续讲课,时不时就拎出来哪个学生说几句。 下课铃响,英语老师整整讲义:“下课。” 阳煦本来想一下课就去找乔惟肖要卷子,结果乔惟肖的座位呼啦一下子围过来好多人,堵的水泄不通,根本进不去。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75 “乔神!让我康康你的数学理综解题过程!”——这是学霸。 “乔哥你英语卷子呢,我来瞻仰您的狂草了!”——这是损友。 “乔同学,我这道题不会,你能教教我吗?”——这可能是学渣或者迷妹迷弟。 阳煦挤了半天发现挤不进去,正要放弃,乔惟肖看见他了,冲他招了招手:“嗨。” 围着的人注意到了他,纷纷行注目礼,主动让路。 “谢谢你上次给我的作文模板,”乔惟肖把几份卷子递给他,“回礼。” 阳煦愣了下,在那么多人的目光下居然有点结巴了:“没没没没事。” 说完把卷子一拽仓皇回了自己座位。 人们还在小声议论:“作文模板?什么作文模板?” “啊啊啊啊乔神你为啥把卷子给他了!我也想看1551!” “话说他俩一个就英语差,一个就英语好,还挺有意思哈哈哈哈~” “森羽你在干啥……雾草雾草这特么不是唔唔唔!!!” 等上课了阳煦这才有空把乔惟肖刚才给他的卷子摊开看。 是乔惟肖自己的理综卷和刚才拿走的阳煦的。 卷子一张张掀过,最后附上了一张a4纸,正反两面,满满当当地写了阳煦的错题、涉及到的知识点和解题过程。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除夕快乐,新的一年万事如意,病毒赶快走!! 今天评论前五十依旧有小红包哟! 第24章好看吗? 时间无声流逝,白日燥热的风掺了凉意,树叶上吸饱了盛夏的浓绿渐渐转为浅黄——现在已经是夏末秋初了。 终于到了一中的学生们(除了高三生)翘首以盼的秋季运动会,这意味着一整天没有老师的唠叨和不用时时刻刻担心主任突击检查。 就算是故意提高难度的九月月考也没磨灭了他们的热情。 运动会九月三十号早上八点举行开幕式,被迫每天五点起床的一中学子终于有了一个久违的可以睡懒觉的早晨(除了高三生),一个个说要睡到七点钟,然而第二天无一例外又因为太过兴奋而早早起床。 阳煦有起床气,被隔壁叮呤咣啷的折腾声吵醒,不爽的很,看看也六点了,干脆起床。 前两天林叔把阳煦定制的两套制服带来了,他和乔惟肖试了试都没问题,现在他的衣服放在床脚,阳煦抓起衬衫就往脖子里套。 他宿舍的门早十天前就修好了,现在回到了自己宿舍住,或许是在乔惟肖借住的那两晚满足了身体需求,他的梦游症已经十天没犯了,紊乱症也安分滴很。 边乱七八糟地想着边收拾东西,六点半,阳煦洗漱完毕,把制服外套搭在臂弯里,转身锁门。 说来也是巧,他刚锁上门,对门宿舍也准备出门,乔惟肖懒洋洋地转着手里的钥匙,咔哒声中,他慵懒沙哑的声音响起:“早啊。” 阳煦转身,不由得微愣了一下。 眼下乔惟肖穿着黑色的西装,平时总是穿着校服或者休闲装,阳煦还真没发现这人……骨架这么好看。 制服熨帖合身,将他的身姿衬托得挺拔如山涧青松,周身线条凝练利落,没有多余的一丝褶皱和赘余,一双大长腿尤其惹眼。 他微微低下头,眸中水光潋滟,对阳煦低声道:“被爸爸帅醒了吧。” 阳煦翻了个白眼:“爸爸这一茬儿还能不能过去了?” 俩人成为父子还是半个月前的时候,乔惟肖说阳煦偷了他内啥,阳煦对天发誓没有偷,后来证据确凿果然是他偷的,阳煦只好含恨认下这个半路爹。 “等你什么时候犯下大错,为父再把你逐出家门。”乔惟肖心情很好地道,“目前,你还是很得朕心的。” 阳煦皮笑肉不笑:“现在我就想大逆不道。” 俩人你怼我我怼你地去食堂吃完了早饭后就去教室了。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76 他们要先去教室拿班旗和班牌,教室里人不多,大部分是必须要提前到的运动员,他们一看到乔惟肖和阳煦进来就开始起哄调侃: “乔哥你好骚啊!” “啧啧啧我看你改名叫乔孔雀算了。” “乔神今天真帅嘿,衣服挺好看啊,哪里买的我也买一身去!” 前面几句调侃乔惟肖都忽视了,听到最后一句他忽然道:“不行。” “啊?什么不行?” “不能穿一样的。” “为啥啊?” “因为,”他伸臂一展,把一旁不在状态的阳煦拉过来,唇角一勾,“我要和阳煦穿一样的啊。” 陈哲景暧昧一笑:“怎么,情侣装?” 周围人先看看乔惟肖一袭黑色制服,再看看阳煦臂弯里搭着的白色制服,顿时吹起了口哨。 李森羽则猛地倒抽了一大口凉气,捂住了嘴巴。 阳煦当初图省事就定了只是颜色不同的同种的款式制服,先是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他不爽老是被乔惟肖牵着鼻子走,于是也伸出胳膊压上乔惟肖的肩膀,冲众人道:“当然不是,我们穿的是亲子装,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 起哄声忽然诡异地一停。 虽然乔惟肖平常总是笑眯眯的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办事也尽职尽责,但是4班人都心知肚明:班长讨厌别人对他的任何过界行为。 平常时候是真的能暖到人心坎里去,一旦过界也是真的冷漠到拒人千里之外。 所以损友们开玩笑归开玩笑,还真是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于是他们看向阳煦的目光便格外的怜悯:又一个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家伙啊。 就在他们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转校生默哀的时候,让他们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 乔惟肖,居然,笑了? 不仅笑了,看向阳煦的目光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情愫。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正当众人琢磨时,李森羽捂着嘴边小口吸气,边热泪盈眶道:“啊,这是多么宠溺的语气!甜得我无语凝噎,齁得我泪流满面!” 等等……宠溺???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悟了:雾草……可不他妈是吗! 仿佛乔惟肖不是看着什么关系平平的同学,而是看着一只伸出爪子挠了他一下的……小猫咪? 一群大老爷们儿顿时被自己这个脑补而脑补得恶寒了一下,完全不明白李森羽怎么就自我感动得快昏厥过去了。 乔惟肖还想说什么,目光往下一落,忍不住抿了下嘴憋笑:“你脑袋装反了?” 阳煦扫了他一眼,反唇相讥:“你别用屁股看着我行不行?” 乔惟肖笑出了声:“不是,你衣服穿反了。” 阳煦低头看,果然,自己的衬衫里外穿反了。 阳煦:“……” 阳煦:“我去趟厕所。” 再从厕所出来他衣服已经换好了,也穿上了制服外套,少年俊秀如雨后翠竹,衬衫的扣子扣到最上方,锢着喉结,多了丝禁欲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手中握着一条领带正要系。 穿上制服的阳煦褪去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成熟,优雅矜贵得像在深宫大院中无忧无虑长大的小少爷。 众人看得有点呆。 知道阳煦好看,但这么强烈而直面地感受到还是第一次…… 乔惟肖忽然拉住了刚进教室门要往里走的阳煦,高大的背影阻隔了其他人看向阳煦的视线,阳煦纳闷地抬头看他。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77 “我不会系领带。”乔惟肖道。 阳煦:“然后?” “帮我系。” 阳煦笑了,被他这理所应当的语气逗笑了,正想怼回去,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行啊,正好我有一条特别好看的领带。” 他从自己桌洞里掏出来一个盒子,然后拉着乔惟肖去了厕所。 李森羽猛地站起身。 宋昶奇怪:“你干嘛去?” 李森羽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我要嗑糖!” 宋昶死命拉住她:“冷静!我不想咱们班出个变态啊!” “放开我,我想磕糖!没有糖我活不下去!” 丝毫不知道宋昶和李森羽正在拉大锯扯大锯,乔惟肖带着阳煦去了厕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在厕所外间,乔惟肖道:“就这里吧。” 阳煦哼哼笑了一下,拆开了盒子。 乔惟肖看到后先愣了下,随即无奈笑道:“真的要系这一条吗?” 阳煦无情的道:“要么系要么滚。” 乔惟肖把领带拿了出来,递给阳煦后温顺地低头。 阳煦反而被他头一次这么听话的举动弄得有点手无足措,咳了一下,示意他再离近点,然后将领带从他后颈绕了过去。 一时没有人说话,只有两人的呼吸彼此交缠。 从乔惟肖这个角度看过去,阳煦垂着眼,睫羽微颤,似振翅欲飞。右眼饱满的卧蚕下有一粒细小的黑痣,从饱满的额头中间往下延伸出一段挺立的鼻梁,双唇微抿,颊边绽开一朵酒窝。 毫无戒备,带着不谙世事的干净气息。 不想,让别人看到这样的阳煦。 想把阳煦藏起来,藏到一个永远没有人发现他的地方。 这样,他就是他世界里唯一的一个人了,除了他,谁也不能看到阳煦。 乔惟肖面上波澜不惊地计划着很吓人的想法。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而且很清楚这是alpha易感期的症状。 他没办法控制,因为阳煦是唯一一个可以忍受他信息素的oga,并且在易感期内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他各种接触,难免会受到本能影响。 阳煦很快给他打完领带,拍拍手道:“完事了。” 乔惟肖有点意犹未尽:“这么快?” “就系个领带,你还想多慢?”阳煦正要走人,又被乔惟肖拉住了。 “你太快了我没看清,”乔惟肖道,“你教我系领带吧,这样以后我就可以自己系了。” 阳煦一想也是,于是拆了重新给他系,这次放慢了速度,每做一个动作就附上句讲解:“先这么交叉握住,绕一圈,然后捏住这里,再穿过来……喏,会了吗?” 他调整完领结,一抬眼,猝不及防地撞入一片海洋中。 乔惟肖的桃花眼很漂亮,双眼皮折出一道深深的褶,眼尾微垂,连睫毛也是向下垂的,这导致他平时看别人的时候也总给人一种半寐半醒的朦胧感觉,但当这双眼睛真正地、直直地望向你的时候,有一种全世界七十亿人,而他眼中只有你一人的深情。 那是足以让人惊心动魄的深情。 海洋微起波澜,那是乔惟肖倏然弯了弯眸子。 乔惟肖的一呼一吸就在他的耳畔纠缠,慵懒微哑的音色低低响起:“看什么呐?” 温热的吐息挟着低沉悦耳的字句,风一样地调皮钻进了阳煦的耳中,游走在四肢百骸,吹散了一路,带起入骨的酥麻。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78 沙哑的尾音像铅笔的笔尖写过纸张的沙沙声,又轻又柔,那粉末就窸窸窣窣地落在了阳煦的心上。 尽管闻不到,但能感觉到属于alpha的信息素丝丝缕缕地缠上来,温柔至极却又无孔不入,包罗万象。 阳煦情不自禁地、有点难耐地蜷缩起了脚趾——还好他穿着皮鞋,对方什么也看不见。 又热,又粘,盛夏似乎在这一刻去而复返。 空气变得窒热,肺部的空气被尽数挤出,他控制不住地轻轻喘了两口气,像涸辙之鲋。 这个动作却不知怎么地刺激到了眼前的alpha,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没有声音,却犹如惊雷炸裂,阳煦这才惊觉自己和乔惟肖现在已经是几乎脸贴脸的距离了。 他慌忙后退一步:“系系系好了,我先走走走了。”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厕所,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阳煦走后半晌,乔惟肖才闭了闭眼睛,平复其中的惊涛骇浪。 他刚回到教室,甫一亮相,众人就笑喷了。 原因无他,乔惟肖的胸前,系了一条闪亮闪亮、骚气十足的粉红色领带! 在众损友此起彼伏的哄笑声中,唯有李森羽一人眼泪汪汪:“这个颜色代表了什么?不正是我cp间粉红粉红的泡泡吗?!” 宋昶看她这个反应反而奇怪了:“你刚才不挺激动了吗?怎么现在又一个劲儿往后缩?” 李森羽白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叫圈地自萌,是一个cp粉的基本自我素养!” 宋昶小声哔哔:“谁刚刚还恨不得变性去闯男厕所去呢……” 时间差不多了,乔惟肖和阳煦拿上东西要去操场集合。 临走前,陈哲景拍了拍乔惟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不是穿上情侣装就可以装情侣。” 乔惟肖上下打量他一眼后,粲然一笑:“然而你连穿情侣装的机会都没有。” 陈·单身狗·哲景:“……” 激昂的运动员进行曲响彻一中校园,而离操场最近的是高三教学楼,天台上不少高三生聚在一起,边叹气感慨自己逝去的青春,边探头探脑哪里有好看的小学弟小学妹。 不知道是谁先发现了那两个特别帅的小学弟,随后整个天台连片鸡叫。 “啊啊啊好帅啊十分钟之内我早知道这俩小帅哥的名字!” “黑西装的不是乔惟肖嘛,咱们学校校草,另一个就不知道了……” “啊啊啊!那个那个!我在表白墙见过那个白西装的小哥哥,好几次了!” “哪个班的哪个班的啊!啊我看到了他手里举着高二四班的班旗和班牌!” “我操,我哭了,特么的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这俩帅哥!偏偏在马上毕业的时候看到!妈妈我想早恋呜呜呜呜!!” 不止是天台上与运动会绝缘的高三生,当俩人进了操场时,已经集合的班级方阵一传十十传百,纷纷对他们行注目礼,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秋高气爽,天朗气清,操场上红旗猎猎,有充当工作人员的学生们搬桌子搬水,跑上跑下的。俩人刚到就被礼仪老师叫走了。 礼仪老师给他们每班的举旗手举牌手分发了一副白手套,最后一遍叮嘱他们注意事项,毕竟他们要是出了岔子,连带着一个班都走歪了。 大家已经排练了很多遍了,都听得耳朵生茧,小声说着闲话。三班班长看到乔惟肖的那条粉红色领带笑喷了。 乔惟肖还捋了捋展示给他看,问:“好看吗?” 对方笑得直捂肚子,边连连点头,还边竖起大拇指:“草哈哈哈哈哈哈骚还是你老乔骚。” 乔惟肖一笑:“我搭档给我系的。” 三班班长:“……” “你有吗?”乔惟肖问,很快上下扫了他几眼,又是一笑,“啊不好意思,你没有。” 三班班长:“???” 尼玛,为什么一言不合就展开虐狗攻击!??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79 阳煦听得耳朵发烫,暗暗掐了一把乔惟肖的后腰,乔惟肖八风不动,微笑闭嘴。 三班班长不甘心地转头看向自己班上的举牌手,满是渴望地问道:“若琪,你会打领带吗?” 举牌手长得也很漂亮,她慢条斯理地上下看了看班长,道:“领带不会打,不过我会打人,你需要吗?” 三班班长:qaq 作者有话要说:骚还是你老乔骚。 —— 接档文《醒醒,我真的很强》求预收啦!其实有嗲纠结它的《赚钱养崽》开哪个……到时候再说吧! 奚槐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成了个刚破壳的鸡崽,面对体积大他几百倍的凶兽,奚槐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一只小翅膀捂住眼睛,另一只小翅膀弱弱地挥动,然后…… 凶兽被他一巴掌扇飞了,血飙了几百米。 很快,他发现自己不仅会喷火,而且死了还能复活。 【卧槽这个小鸡崽好像还挺特么强?】【我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 经过几次大战,为帝国统一做出巨大贡献、鞠躬尽瘁的不死鸟一族已经濒临灭绝,教宗陛下下令全星际搜索不死鸟的族人。 最终他们在最荒蛮最贫瘠的深渊里找到了奚槐。 愤怒的教宗陛下下令铁骑踏平深渊,消灭所有凶兽,怒火滔天之时,一转头,对上了奚槐。 奚槐睁大圆溜溜的眼睛,歪头:“啾?” 教宗冷漠地转回头。 然后默默地抹了把被萌的都是血的脸。 【好可爱,好想rua(/_/)】 —— 奚槐被接回宫殿并受到了全星际最高规格的宠爱,教宗更是把他捧在心尖上。 奚槐不小心撞上了柱子。 教宗:“所有柱子都拆掉,整座宫殿悬浮式设计。” 奚槐被星盗绑架了。 教宗:“所有军队听令,夷平那个星球。” 已经自行解决星盗头子的奚槐:“?醒醒,我真的很强。” 【明明很强却要被当做幼崽保护,谁能知晓我的痛】【我叫你一声老妈子你敢应吗?】 第25章开幕式上 八点整,各班方队井然有序分布在操场上,学校领导也上了主席台,一阵有节奏的鼓点声响起,是鼓号队伴着《运动员进行曲》进场了。 麦克风“咔”的一声启动,一道女声响起:“秋风飒飒,硕果累累,凉爽的秋风千里送歌,带来多少丰收的喜悦。” 紧接着另一道男声响起:“彩旗飘飘,鼓声阵阵,少年们放飞理想,绽放多少纯真的希望。” 开场白徐徐回荡在操场中,随后就是运动员和教师代表宣誓,最后是校领导发言,校长似乎是知道大家等得不耐烦了,站起来举起话筒就是一句话:“废话不多说,我宣布,澜城一中第三十七秋季运动会,正式开始!” 同学们精神一振,热烈鼓掌。 “下面,有请各班方队进场!” 《运动员进行曲》愈加激昂,高一一班作为打头的第一个方队开始进场。 阳煦和乔惟肖站在高二四班的方阵最前方,乔惟肖把旗杆戳在地上,没精打采昏昏欲睡;阳煦也很无所事事,转着班牌。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80 阳煦想着反正无聊也是无聊,干脆和他闲聊:“哎,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爱睡觉啊?”阳煦问。 这个问题阳煦曾经问过,但是被乔惟肖噎回去了,现在他觉得他们俩熟点了,应该能问了。 不待乔惟肖张口,阳煦又道:“你可别说什么小明爷爷活到一百岁了啊!” 乔惟肖唇角一勾:“你还挺会未卜先知的。” “所以是?”说完阳煦觉得这么说不太妥当,又补充道,“如果你实在不方便就别说了,没什么。” 乔惟肖点了下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阳煦:“……?” 让你不方便说你就真不说了啊!? 行吧。 阳煦撇了撇嘴,努力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反正我也只是有一点点好奇而已,不说拉倒。 乔惟肖看他那副好奇得要死却不得不装作毫无兴趣的样子就有点想笑,冲他勾了勾手指。 阳煦警觉:“你干嘛?” “我告诉你为什么我老是睡觉啊。”乔惟肖一脸神秘,“不过不能让其他人听见,所以你得过来点。” 阳煦嘟囔了句“搞什么神神秘秘的”,还是依言往他那边凑了凑。 然而站在队伍最前端的两人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俩的动作现在多么引人遐想。 李森羽和她的姐妹们疯狂眼神交流。 宋昶在旁一脸疑惑:“你们眼皮子抽筋了?” 李森羽推他:“你眼皮子才抽筋了呢!边儿去,挡我磕糖者,死!” 乔惟肖的双唇若即若离地挨着他的耳朵,气流丝丝缕缕,乔惟肖轻声道:“因为,某人经常在晚上闯我宿舍啊。” 阳煦瞪他:“那是以前,我现在可没有了!” 乔惟肖笑眯眯:“你最好是。” 阳煦再傻也明白过来这家伙是在耍他了,白了他一眼就要离开,乔惟肖的眼神忽然往他身后一落,语调惊讶:“壁虎?” 阳煦全身的寒毛都奓了起来,身体在他大脑反应之前先一步撞进了乔惟肖怀里。 他紧紧地抓住乔惟肖的衣领,不敢回头,声音都是哆嗦的:“哪哪哪哪里有壁虎??” 李森羽和她的姐妹们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着没有鸡叫出声。 乔惟肖抱了个满怀,还真没想到阳煦这么怕壁虎,罕见地愣了下。 好容易克服了点恐惧,阳煦微微松开了他正要回头看,乔惟肖忽然道:“啊,它爬过来了。” 勇气一瞬间灰飞烟灭,阳煦把头扎进了乔惟肖的怀里,彻底不敢抬头了。 身后的众人:“……” 怎么的,当我们瞎了还是傻了? 还敢不敢再正大光明一点了!?? 恶作剧成功,乔惟肖坏心眼地扬了扬嘴唇,拍了拍阳煦的后背,正想让他松开,身旁忽然传来一道阴仄仄的声音:“玩得挺开心啊?” 两人回头,正好对上了王主任的一双绿豆眼。 此刻那双绿豆眼正微微眯起,眸中精光乍泄。 阳煦立刻松开了乔惟肖,辩解道:“主任,不是你看到那样,是……”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81 “我看到的?我看到的就是你抱着乔惟肖!”老王一声爆喝,“你们当这是什么场合?啊?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校规校纪了!?” 俩人低着头不说话。 “我可是发现你俩啊,怎么最近老是一起犯事?嗯?约好了跟老师添堵是不是??”老王痛斥道。 乔惟肖道:“老师……” “不用狡辩!我不听!”老王伸手制止他。 “不是,”乔惟肖无奈道,“是三班走了,轮到我们班走方队了。” 老王:“……” 老王:“你俩给我注意点!” 撂完狠话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去走方队。 体委宋昶道:“大家打起精神来啊!训练了两周,成败在此一举啦!” “好!” 走完方队的班级都入观众席就坐了,今天的阳光有点刺眼,观众席面朝东方,晒得一览无遗,人们正半死不活地用手或者书本挡着阳光,忽然听到有人惊呼了一声:“天哪,那是四班的方阵吗?那两个男生好帅啊!” 此言一出,人们纷纷探头探脑哪里有帅哥,一看过去,惊了: “他们班举旗手和举牌手都是男生啊?” “我靠……颜值也太特么高了吧!他俩好配啊!!!” “啧,去年就是他们班的抢尽了风头,看来今年还是他们了。” 夏末秋初的阳光大把大把地洒下来,四班方阵最前方,乔惟肖挥舞着旗帜,班旗猎猎,身后的阳煦戴着白手套,举着班牌,两人一前一后,一黑一白,端的是俊逸无双。 在他们经过时,观众席的喝彩和鼓掌声明显比前面大了好几倍,也不顾及有没有老师了,拿出手机就开始疯狂拍照。 在宋昶的小声计数下,四班在经过主席台时,齐步转为正步走,喊出了班级口号,气势排山倒海,口号却莫名中二:“高二四班,猛虎出山;不拿第一,情何以堪!” 虽然听了很多遍口号了,但是每次听到还是会觉得很搞笑,阳煦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走完方阵后,他们去了观众席,找到自己班级所在位置后一一落座。 四班旁边是三班,有不少人都在偷偷看乔惟肖和阳煦,还拿出手机自以为伪装得很好地偷拍。 因为自己班级的亮相获得了更多的赞美,四班众人也很激动,议论纷纷,还有眼熟但没搭过话的同学专程跑过来对他俩道:“你俩也太特么帅了吧!还有阳煦,你真的是跟传说中的那个什么,白马王子一样啊!”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超级帅的啊!!” 阳煦愣了下,随即不好意思地一笑,抿了抿嘴没说什么,乔惟肖给了他一拳,“他是白马王子,那你是不是要说我是黑马王子了?” “不,”那人诚恳道,“你不是黑马王子,你是孔雀王子,忒骚。” “草。”乔惟肖笑骂,“我一身黑还怎么骚了?” “你的骚,是内在的骚,不能只靠外表评判的。”那人一本正经地跟他分析,“一般人都会被你的外表欺骗,其实你骚到骨子里去了。” “滚那边去吧,那边凉快哈。” 看着乔惟肖和同学说说笑笑,阳煦微微垂眸。 他其实也是很羡慕乔惟肖的,能有这么多朋友的。 待所有高一高二班级走完方阵后,开幕式结束,比赛正式开始了。 阳煦和乔惟肖坐了没一会就又走了,要去检录处。 阳煦报了一千六和铅球,乔惟肖则是跳高和跳远。 阳煦奇怪他长这么大长腿干嘛不去跑步,问乔惟肖为什么要报跳高跳远,乔惟肖纳闷地看了他一眼道:“当然是因为省劲儿啊。” 阳煦:“?省劲?” “对啊,你看你累死累活跑了一千六,拿个第一,我跳个远,轻轻松松就能拿第一,含金量还是一样的,那我干嘛还要去报跑步呢?”乔惟肖理直气壮道。 阳煦:“……草。”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82 真特么开眼界了,头一次听说还能这么省劲的。 他们去检录处之前要先去把一身制服换下来,俩人预先拿了运动服,去了操场厕所换。 操场的厕所设计得很人性化,还有专门的更衣室,乔惟肖道:“可能是为了方便田径生这些体育生在操场训练换衣服方便的。” 阳煦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俩人很快换完,去了检录处。 工作人员是学生们充当的,看到他俩顿时兴奋起来,争着抢着要去给他俩贴号码牌。 后面等着排队的人不耐烦了:“前面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慢啊。” 乔惟肖扶了扶额,道:“你们把号码牌给我们吧,我俩互相贴。” 几人一想也是,谁也没便宜了谁,便把号码牌递了过去。 号码牌有俩,一个贴胸前,一个贴背后,乔惟肖先帮阳煦贴,阳煦自己给自己贴前面,注意力却老忍不住身后飞。 乔惟肖的手指若即若离地触摸着阳煦背部单薄的衣料,触感分明,带起阵阵痒意,却又一直蜻蜓点水似的落不到实处。 就在他忍不住想让乔惟肖住手的时候,乔惟肖贴好了号码牌,还帮他捋了捋弄得平整些。 “好了。”他把自己的号码牌给了阳煦,示意对方帮他贴一下。 阳煦接了过来,帮乔惟肖贴上。 旁边的工作人员看着,陷入了沉默。 他们不约而同地觉得,自己有点亮。 第26章如山如海 检录完毕,乔惟肖的跳远和阳煦的铅球是同时举行的,场地也离得很近,索性又一起去了。 巧的是,在推铅球的候场处,阳煦看到了梁高,也就是之前篮球场挑衅他们的体育生。 梁高一米九五直逼两米,杵那儿还挺吓人的,肌肉发达,他看到阳煦过来,疑惑问:“你怎么在这里?” 阳煦用下巴点了点前方不远处的铅球场地:“我来参加比赛啊。” “铅球?”梁高怀疑地上下打量着他。 得到阳煦肯定的点头后,他直接笑喷了,伸手就推阳煦的肩膀:“就你这小身板儿?” 阳煦微微一侧身闪过了,还反手拍开了他的手。 梁高正要说什么,后背蓦地一凉。 就像炎炎夏日里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来,不让人感觉凉爽,反而因为温差过大而激得骨头疼。他猛地转头,后方是跳远的比赛场地,比赛选手各自做着准备动作,没什么奇怪的人。 难道是我的错觉? 梁高感觉额头有点湿,伸手一抹居然不知不觉间流了不少冷汗。 另一边。 陈哲景边活动手腕脚腕,边控诉乔惟肖:“怎么能有你这么忘恩负义的人?要美色不要兄弟是不是?老子在检录处跟你打招呼你鸟都不……咦,你看啥呢?” 乔惟肖收回方才看向梁高的视线,淡声道:“没什么。” 阳煦看着梁高冷汗连连,戏谑道:“你这是被我吓得满头大汗了?” “吓个屁,就你??”梁高嗤笑出声,“你可别第一轮就淘汰!” “当然不会,”阳煦漫不经心道,“上次篮球你输,这次当然也会是我赢。” “呵,敢赌吗?”梁高捏着手指关节,“输的人叫赢的人爸爸,你敢吗?” “这有什么不敢的,”阳煦颔首,“不过我对多个龟儿子没兴趣,还是叫爷爷吧。” “哈哈哈!”梁高毫不掩饰地嘲讽大笑,“第一次第二次也就算了,这次没有乔惟肖可以帮你了,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缩头乌龟是个什么样!” 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_83 阳煦蹙起眉:“什么第一次第二次?关乔惟肖什么事?” “候场区禁止喧哗!”有工作人员过来警告,俩人互相瞪了对方一眼,收回视线。 参加男子铅球比赛的人少得可怜,一共有五个人,来参加的一般都是班级里被叫做“小胖”、“大壮”的学生,每个都挺不情愿的,估计是体委愣逼着才报的项目。 每个人有三次投掷机会,铅球重726千克,阳煦是最后一个,前面几个人基本都投了十二三米,轮到梁高时他直接投了十八米。 裁判问需不需要再投剩下两次,梁高在众人惊叹的眼神中抬了抬下巴:“不必,因为我会是第一。” 接下来就是阳煦了。 阳煦的身形算是在一众体格比较雄壮彪悍的参赛选手中比较清瘦的了,其他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有点同情。 梁高“喂”了声:“小娘炮,小心拿铅球的时候别把手腕扭了啊!” 有人小声笑起来,阳煦目视前方来到比赛区。 然后在众人嘲讽的目光下,一枚铅球被稳稳推出,飞过了十米的线,飞过了十五米的线,落在了…… 十九米处! 众人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拼命揉搓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这、这么瘦的一个男生,是怎么把那么重的铅球推那么远的!? 最难以置信的还是梁高,他甚至还怀疑横线是不是间隔画得不对,阳煦作弊了。 裁判问要不要继续,阳煦抬了抬下巴:“不必,因为我会是第一。” 人们笑喷了。 一字不差,正好是刚才梁高放的狠话。 梁高脸都绿了。 因为参赛人数过少,直接一轮就定了胜负,阳煦赢得还是相当轻松的,站在一旁等着裁判写奖状。 梁高还是满脸的怀疑人生,他连连追问道:“你怎么可能推那么远?你是不是作弊了?啊?” 阳煦被他叨叨得烦不胜烦,把半袖的袖口往上一撸,露出来自己的手臂,微微用力,肱二头肌结实鼓胀,显然是经常锻炼的结果。 “卧槽……”梁高瞪秃噜眶了,难以置信地看看阳煦漂亮精致的脸庞,又看看那彪悍的肱二头肌,“这尼玛,金刚芭比啊!?” 炫耀了一把肌肉,阳煦捋了捋袖子,淡声道:“我每天都有举哑铃练俯卧撑,推个铅球都是小意思。” 梁高还是很抓狂:“不科学啊!老子也是体育生,也有每天锻炼,怎么就没你这么可怕!?” 阳煦耸耸肩。 这个世界的设定都是abo,你还要什么科学,脑子被狗吃了吗。 阳煦转身要离开,梁高不甘心地叫住他:“喂,你还有什么项目?我一定要比过你!” 阳煦眉梢一动:“你叫我什么?” 梁高脸一黑,显然是想起来了刚才的赌约。 但是他有一个可贵的品质,就是不会赖账,上次篮球输了,其他体育生耍赖要继续找茬,都被梁高拦下了,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梁高脸都憋红了才从牙齿缝儿里憋出来俩字儿:“……爷爷。” 阳煦掏了掏耳朵:“怎么听到了蚊子在叫?” 梁高攥紧了拳头,道:“爷爷!行了吧!” 阳煦望天,口中喃喃道:“都秋天了蚊子还这么猖狂呢。” 梁高气急败坏:“你是聋子吗你!爷爷!爷爷!听到了没有!” 阳煦噗嗤一声笑得直不起要来,“哎哎哎听到了乖孙儿。” 这下不止是他听到了,整片铅球场地都听到了,纷纷对两人投来惊异的目光。 梁高的脸由红转黑,气急败坏地揣着胳膊走到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