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同人]神明也要谈恋爱》 第1章 父母 纱织一脸茫然地被众人围在中间。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密密麻麻得堆积了满地的恐怖头骨,这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光线昏暗,周围由一根根的巨大肋骨搭建而成。 连接着肋骨的脊椎骨前方摆放着一个黄金色的基座,正中间傲立着一把残破的长刀。 一头银发的俊美男人试图拔-起长刀,却遭到了结界的排斥灼伤了右手。 “杀生丸!” 同款式银发金眸的红衣少年踩着半空中的一根肋骨,听到他这声怒吼的杀生丸转过身来。 犬夜叉当机立断一跃而起,腾空到杀生丸上方,举起了爪子对准杀生丸挥了过去。 杀生丸平静如水地看着犬夜叉三脚猫功夫式的进攻,正准备后退一步的动作却突然止住了。 两人中间间隔的地方猛地撕开了一个兽眼般的巨大裂口。 犬夜叉挥舞爪牙的动作戛然而止,一点星光疯狂膨胀成了巨大的光球,碰到犬夜叉的身体时直接将他整个人弹飞了。 戈薇捂嘴惊叫:“犬夜叉!” 杀生丸愣了一下。 裂口缝合上,白色光球慢慢往下坠,在即将到达地面的时候一点一点暗淡下来。 众人讶异地看着这天降异象。 纱织踩着满地的骷髅艰难地稳住脚跟,护着她降落的白色光球已经全部褪去。 她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紧接着擦了擦眼角泛起的生理性眼泪,正想着巡视一遍周围环境,突然头上一阵刺痛袭来 好像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她头上,本就站不稳的纱织向后倒去,整个身体摔进了骷髅堆里。 下一秒腹部狠狠剧痛了一下。 原来跌落在她头上的月牙顺势倒在了她的身上,说月牙还是个小鬼头,身上的肉却不少,这一下砸得纱织差点厥过去。 刚重获新生就遇上这种倒霉事儿,纱织揪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小鬼头将她整个人提起来。 鉴于此时此刻纱织的心情特别糟糕,她没好气地甩开了手上提着的小鬼,撑着地上冰凉的骷髅起身。 月牙被扔在了一边很快就顽强地爬起来。 邪见一看纱织是个生面孔,毫不客气:“大胆!竟敢擅自闯入杀生丸少爷父亲的墓地!” 纱织抬了抬眉毛,漫不经心地看一眼绿皮妖怪身边的银发犬妖。 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就觉得这个人就应该是绿皮妖怪口中的杀生丸。 原来这里是墓地。 纱织迟疑了一瞬,看着杀生丸时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你爸到底有几个头?” 胆大妄为! 口出狂言! 罪该万死! 邪见惊得浑身颤抖起来,脚下的骷髅头吱嘎作响,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身边的杀生丸压制不住的怒火。 杀生丸崇拜自己的父亲,不允许别人对其不敬,就连犬夜叉发出的那点动静也惹得他很不喜,更何况眼前这个从天而降的女人。 邪见在心里默默惊叹这个女人大胆的行为,转瞬又同情起她惹怒了杀生丸少爷。 纱织感受到一道锐利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 很不友好。 纱织抬眸看去。 两双金眸在幽暗的空间里相望。 她身上的和服是鲜艳的水绿色,在战国不多见的款式。像是刚从土里钻出来似的,蒙上了一层灰,显得黯淡几分,衣袖和裙摆上布满了破口,她白净的脸蛋上也带着点擦伤,如此狼狈的形象,却丝毫不显落魄。 杀生丸恍惚了一瞬,仅仅只是一瞬。 他的动作很快,出其不意,纱织堪堪反应过来时人已经逼近在距离自己一个拳头的位置,随着他的迅捷的动作靠近的还有强盛到无法忽视的妖气,她的视线扫过悬在空中焕发着诡谲绿光的妖爪,眉头轻皱了一下。 ——有毒。 妖爪落下,快到只剩一道残影。 纱织眉眼微动,稍一抬手,准确无误地扣住犬妖露在袖口外面的手腕。 邪见发出粗哑的惊呼,抱着人头杖往后仰去,差点厥过去。 她竟然接住了杀生丸少爷的毒华爪!这怎么可能!!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僵立在原地不动。 纱织沉默地看着杀生丸,他身高比她长,需要微微仰着脖子,从她的视角余光能看到杀生丸衣服前襟若隐若现的锁骨,不过眼下的情况完全没那个空余去想些有的没的。她泰然自若,轻易地掩住了平静外表下的暗流涌动。 “好厉害……”戈薇看傻了,不禁发出一声惊叹。 即便看不出现在谁占据上风,可是能轻而易举截住杀生丸进攻的人,并且是个女人,戈薇还是第一次碰到。 冥加上蹿下跳:“天哪!天哪!!” 冥加:“第一次看到杀生丸少爷吃瘪!……话说她是谁啊?” 月牙顺势朝着众人面对的方向看去。 怎么、居然、还打起来了?? 对视了足足半分钟,僵持不下,纱织一把甩开他的手,杀生丸往后退开,再次拉开安全距离,审视的目光也落在满身伤痕的少女身上。 他不再轻举妄动——显然看似柔弱的外表不足以昭示她高深莫测的修为,根本不是和犬夜叉一个等级的对手。 他不说话,纱织也保持沉默。 禁闭的幽暗空间里弥漫着诡异的氛围,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屏息凝神,生怕发出一点动静。 邪见大脑发涨,回想起刚才在心里骂她的话,那些词汇分明更适合形容他自己才对,还好没有当场喊出来。 他惊魂未定地在心里说。 杀生丸遇到过形形色色的妖怪,却没有一个能在那样迅速的动作中还找出他的漏洞,反应快的也仅能躲开,可是这个女人却面不改色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惊人,旁人看来两人不相上下,但只有他清楚刚才的僵持是因为一股无形的压迫在他头顶上方盘旋——如果当时她选择进攻,他肯定躲不开。 一个实力远超于他的神秘对手,比铁碎牙更令他心动。 纱织看了四周一圈,无视了大家欲言又止的目光,也同样无视了杀生丸,不知道是对着谁发问:“怎么离开这里?” 没人回答她——应该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等了好久都没人理她,纱织有点郁闷。 能不能来个人说句话啊?! “那个——”打破沉默的勇士出现了。 纱织期待地看着发声的人,一个黑发少女,穿着有点怪异,倒是别具一格,戈薇断断续续地说道:“请问……你是?” 问出了大家都好奇的事情。 她陷入了缄默,眉头一会皱在一起一会变得平坦,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叫……纱织?”不太确定的语气。 众人:? 然后呢?没了?? 她叫纱织。杀生丸在心中记下这个名字。 ——与他匹敌甚至更上一层楼的对手。 此行主要目的是铁碎牙,这个小插曲虽然来的很突兀,但在他看来算是意外收获。既然她出不去,暂且搁在一边不管好了。 想到这里,他收回了审视的目光,看向金色基座上的长刀。 不好!冥加注意到他的动作。 “犬夜叉少爷,快点从基座上把铁碎牙给拔-出来!杀生丸少爷,你刚才拔不出铁碎牙对不对?”终于想起了正事,他凑在犬夜叉耳边大声密谋。 杀生丸不屑地嗤笑:“你的意思是犬夜叉就行了?” “当然!”他信心满满,“也就是说,铁碎牙是老爷留给犬夜叉少爷的宝刀。” kg—— 金属摩擦声清脆悦耳,不适时宜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基座上站着一个小女孩,银白色的披肩长发,穿着精致的白色和服,手里拿着把残破长刀,面露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这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 来自两位家仆的异口同声。 冥加仿佛听见了耳边回荡着啪啪啪的打脸声,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彻底抓狂:“啊啊啊为什么会这样!你到底是谁?难不成——老爷还有私生女流落在外?!” 犬夜叉:“拜托这根本不可能好吗!” 犬大将大型风评被害现场。 戈薇无比赞同:“就是,明明长得更像杀生丸……” 又变成杀生丸风评被害现场了! 虽然是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却像是往平静的湖面抛了个深水炸弹,不仅泛起层层波澜,更是炸得众人惊醒过来——红色的妖纹!额间的月印!和杀生丸毫无二致!! 杀生丸瞳孔地震,眼前站着一个缩小版性转的自己,即便清楚知道自己不可能有什么私生女,但还是陷入了自我怀疑。 游离在众人之外的纱织:? 怎么好好的武打片变成家庭伦理剧了? 邪见眼看事情发展越跑越偏,赶紧跑出来替主人解释:“简直胡说八道!杀生丸少爷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干干净净!哪来的什么私生女?” 犬夜叉不怕死地挑衅:“那你怎么解释这个小鬼和杀生丸长得一模一样?” 纱织:……好复杂的伦理关系。 本着凑热闹看好戏的心态,纱织也不急着走了,站在原地不动,尽量不发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冥加和邪见当场吵了起来,为了到底是犬大将的私生女还是杀生丸的私生女争论不休,那架势好像不吵个三天三夜吵不出结论来就誓不罢休。 场面相当混乱。 被争论的对象反而悠哉游哉地举着刀细细观察,视线不经意间扫过躲在人群中的纱织,蓦地一顿。 下一秒,她朝着纱织挥手:“母亲大人!” 瞬间全场安静。 纱织还浑然不知,直到几道炽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才慢半拍反应过来,无比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 月牙积极点头。 纱织表情扭曲:“你开什么玩笑?!” 好家伙,仅凭一己之力不到一分钟就足足祸害了三个人的风评! 原本的怀疑对象至少怀疑得有理有据,谁都没有在乎母亲是谁,突然指认出了亲妈,打乱了原来的脑回路,来了个山路十八弯,打得众人措手不及。 所以——孩子父亲到底是谁。 邪见据理力争:“杀生丸少爷可是今天第一次见这个女人。” “父亲大人!”魔鬼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看的方向—— 是杀生丸。 啪啪啪的打脸声疯狂作响。 犬夜叉眉毛差点挑到天上:“第、一、次、见?” 邪见自信的表情僵在脸上。 被害人之一的纱织:“……” 自我怀疑的杀生丸:“……” 窃窃私语的冥加:“没想到杀生丸少爷居然做出抛妻弃子这样的恶劣行为!难怪刚才他们直接打了起来,原来是母亲带着女儿上门寻仇来了,老爷在天有灵,请宽恕杀生丸少爷的罪过吧!” 冥加自以为说的很小声,但在这偌大的封闭空间内,跟安了扩音器似的将他的声音放大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差点被他的满分逻辑折服的纱织一时间也找不到反驳的证据。 从武打片到家庭伦理剧再到大型认亲现场,邪见惨遭打脸后识趣地闭了嘴,他努力回想着自己上次没有跟在杀生丸少爷身边是什么时候,想了很久都没想起来,大概距离过于遥远——难道在他认识杀生丸少爷以前?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他这个年纪早就可以成家立业了,邪见以为他只是比起美人更爱江山,虽然偶尔也会怀疑是不是杀生丸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但万万没有想到,杀生丸少爷竟然早就有过一段感情史,连女儿都有了! 一想到崇拜了很久的主人做出抛妻弃子这样道德败坏的事情,邪见的偶像滤镜都碎了一地,怪不得那女人一上来就和杀生丸打了一架,即便没有分出上下,邪见也能理解她了。 ——显然是被冥加洗脑得不轻。 戈薇咂舌:“没想到杀生丸是这样的人。” 她的目光瞬间从对纱织实力的惊艳变成对杀生丸道德败坏的唾弃。 杀生丸:“……” 对着缩小版的自己他也无言以对。 难不成他真的和这个女人有过什么? 连杀生丸都被洗脑了,在场唯一清醒的纱织仍然坚信自己还是个未婚少女:“……你胡说!” 月牙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别人眼中成为了弃子,“我没有啊,你真的是我的母亲。” 从小就没感受过父爱的犬夜叉看不下去了,站了出来大声劝阻:“你不要再想不开喜欢杀生丸了!这种渣男有什么好喜欢的,竟然为了维护杀生丸连自己女儿都不认了。” 纱织:“???” 我干什么了? 冥加:不愧是犬夜叉少爷,太有正义感了! 戈薇:犬夜叉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哥哥啊? 邪见:……我也很想指责一下杀生丸少爷但我不敢。 月牙逐渐意识到不对劲,怎么大家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家庭伦理剧的一大主角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大家各有各的说法,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却硬生生被冥加一句话洗脑全场。 荒谬,太荒谬了。 月牙把刀扔到一边,虽然也不清楚眼下的情况,却还是因为见到醒着的纱织激动不已,跳下基座跑到她面前抱住她的大腿。 这下彻底洗不清了。 “你认错人了吧,我怎么可能有你这么大的女儿?”纱织努力保持着平稳的呼吸。 “……事情确实有点复杂,一时半会没法解释。” 纱织推开她,“难道你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那倒不至于。”月牙嘴角抽了一下。 经历了两次那么狼狈的出场方式,月牙都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突然一下子要找的人就出现在她面前,措手不及,都没想好怎么介绍自己的身份让纱织相信。 现在她越强调自己的身份纱织就越是不信。 想了半天,她憋出一句:“我可以带你出去。” “……真的?”纱织狐疑道。 月牙欠身抱住她,力道很大,生怕眼前的人是她想象出来的虚影,碰一下就像泡沫一样碎了。 细碎的光点源源不断涌起,萦绕在依偎的两人身侧将其裹住,焕发出耀眼的白光,照亮墓地的每个角落。 白光褪去,凭空消失。 眼睛一张一合,纱织发现已经离开了墓地,一闪而过的失重感,脚下踏着柔软的草坪,世界万物真真切切存在。 ——以及令她风评被害的小孩。 记起这笔帐,纱织看向月牙那张与杀生丸毫无二致的面孔,眼神示意。 月牙收到她传递来的无声提醒,“你叫纱织,远古时代的火神,原形为上古神兽九尾狐——暂且只能想到这么多。” 纱织沉默。 月牙心跳漏了一拍,紧张地问:“难道我说错了?” “……你确定你不是刚刚编出来的吗?” 天色渐暗,薄暮冥冥。 夕阳的余辉下流动的河水呈现出通透的橙红色,水面轻轻晃动,闪着粼粼波光,一高一矮的倒影碎成好几片,潺潺流水,泠泠作响。 月牙神色巨变,眼睛瞪得老大:“你失忆了?” “大概或许可能是吧。” 她鲸吞一口气,脸色憋得涨红,猛地蹲下身,手捂着脸,俨然一副逃避事实的模样。 她忍不住在心里反复呼叫某人的名字,即便知道很可能得不到回应。 浮在掀起惊涛骇浪的水面上时刻感觉要沉到海底,海水灌进呼吸道,呛得她直觉嗓子眼烧起来了。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她迫切地需要一个答案。 “你怎么了?”纱织仿佛看见蹲在地上的小孩头顶乌云密布。 “我需要静静。” 不要问她静静是谁。 纱织安静地蹲在一边,等着她自我排解,等了将近十分钟,她终于重新从臂弯里抬起头来,看得出来,脸上的笑容是强行挤出来的:“我叫月牙,是你未来的女儿。” 她自己都觉得荒谬。 纱织意外地没有刚才那么抗拒,“……所以你父亲并没有抛妻弃子?我现在也不是已婚少妇?” “你的关注点好奇怪。”就算是自己的亲妈也忍不住要吐槽,“那你信了?” “当然没有。”纱织不假思索。 “那你自己变回原形看看不就知道我说得是真是假了。”月牙随口道。 有点道理,可信度增加几分,但纱织懒得变来变去,“反正是未来的。” “……” “你刚才在墓地里为什么不早说?” “你觉得大家会信??” 显然不太可能,指不定还能编撰出“为了渣男居然窜通女儿演戏”的千里寻夫新版本。 月牙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倏地没了接下去的话题,寂静得有些尴尬。 她完全没有想过眼下这么离谱的情况,莫名其妙的失忆,生活处处是惊喜,一个不小心就砸头上了。 “对了,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月牙有意搭话,主动挑起话题。 脸上脏兮兮一片,不知道的以为摔了个狗啃泥,看上去触目惊心,纱织低头打量一番自己的装扮,还是一无所知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连说出自己名字都犹犹豫豫果然不能指望她能记得些别的。 “好吧,你和我父亲是怎么相爱的,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但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最好还是跟着我。” 纱织从她一言难尽的神色中隐约感知到些什么,她的失忆好像很棘手,当然,仅对月牙而言。 两人最终达成共识。 纱织肯定没有一开始就同意月牙的建议,但是当她离开月牙走远后,发现自己方向感属实差劲,险些迷路,还好月牙留了个心眼偷偷跟着她,于是纱织经过一番短暂的思想斗争后达成共识。 那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月亮攀上头顶,夜色迷离。 月牙凭着记忆带领纱织进入了森林。 黑暗席卷了一切,仿佛连颤动一下的树叶都透着不易察觉的危险,行走在林间小道上,半点细微的声响都能时刻拉起人的警报。 在这样静谧的氛围下,纱织莫名跟着紧张,不过月牙显得泰然自若,她也不好意思泄露半点情绪惹她笑话。 走了一段距离,黑夜望不到尽头,像是把夜路拖长到天际。 两人保持沉默好长时间了,无形中达成的默契。 纱织心里催促着赶紧穿过森林,前方突然炸开一声巨响惊得她浑身一哆嗦。 纷纷抬头望天,月牙愣了半晌,“好像有东西掉下来了?好熟悉的味道啊。” “你的……父亲大人?”同为犬科动物的灵敏。 杀生丸的逃跑路线十分不稳定。 犬夜叉借着讨伐渣男的名义吹响战争的号角,两人陷入混战,混乱中犬夜叉意外打开了某个开关,铁碎牙一下变成威威风凛凛的牙刀形态——还砍下他半边手臂。 受到重创的他并不恋战,逃离了墓地,在天上飘飘浮浮了半天终于降落,竟然还是直接掉在地上。 痛意袭来,拉扯着清醒的意识沉沦至湖底,连眼皮都变得无比沉重,杀生丸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眼前景象已经模糊成全黑——凸显一抹刺眼的赤红格外醒目。 胸膛先是感到刺骨的冷意透过肌肤渗进流动的血液,再是一阵一阵的暖意覆盖上来。 他艰难睁开眼睛,画面逐渐清晰。 一,二,三……九。 九条尾巴。 第2章 父母 杀生丸在一片嘈杂声中清醒过来。 “我都说了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 “纱织大人,虽然杀生丸少爷犯下这样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是你也不能让孩子没有父亲啊!我相信只要你愿意给杀生丸少爷一个机会,一定可以重新来过的。” 说完邪见自己都感动了,仿佛看见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简直不可理喻,纱织抓狂:“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解释?我跟你家少爷目前真的没有关系!!” 救命啊,月牙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事情是这样的。 半个小时前,由于纱织方向感太差,月牙让她留在原地等候,自己就出去觅食了。 她当然也感觉到了饥饿感,就任由月牙去了,而她前脚刚走,后脚绿皮小妖怪就找上门来了。 隔着五米左右距离遥遥相望。 邪见深受冥加的洗脑,自以为心理承受能力足够强大了,然而在看到倒在树下一动不动的杀生丸时,他的心理防线再次崩溃。 这是多大的怨气才能把杀生丸少爷直接打晕过去啊! 看来他们的关系远比他想象的更加糟糕,他的主母更是远比他认为的更强大。 邪见确认自己昨天没有对她出言不逊,上前一步,鼓起勇气,那架势仿佛是来干架的。 纱织盯着他,心里有些好奇他想做些什么,谁知,下一秒扑通一声,小妖怪捧着手里的法杖直接跪倒在她面前。 纱织:……? 邪见以头抢地:“纱织大人!小的是杀生丸少爷忠实的随从!若是杀生丸少爷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邪见愿意代杀生丸少爷受罚。” 你在说什么呢?? “纱织大人,虽然,杀生丸少爷做的事情确实混蛋了些,连邪见我也瞒着那么多年……但是孩子不能没有父亲,这可是我们少爷唯一的血脉啊。”邪见热泪盈眶。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纱织害怕得想后退。 “您都把杀生丸少爷打成这样了……”邪见瑟瑟发抖。 谁打他了!纱织差点气到跳脚。 三更半夜是谁变回原形帮他舔舐伤口,是谁帮他止住伤口的血,是谁给他补充灵力治愈伤口。 忙了一晚上,觉都没睡好不说,醒来还要被一个小妖怪指责她把他打成重伤,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没有打他,我们也没有任何关系,你注意一下你的言辞好吗?” 根本不在同一频道上说话的邪见自动将这话翻译成“当年你狠狠伤害了我现在我要变本加厉报复回来”。 他嘭嘭几下连磕三个响头:“一切都是杀生丸少爷的错!纱织大人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少爷一次吧!” 纱织仰天长叹,此刻像极了泄了气的皮球。 满脸写着绝望。 而这一切落在邪见眼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他权当纱织想要无视他的请求,头埋在地里都不敢抬起来。 直到头顶换了一道熟悉又带着点威慑力的声音:“邪见,你在干什么。” 杀生丸脸色黑得能滴墨,看到邪见机械地把头抬起来,刚才代替他负荆请罪的勇气顿时全无,着急忙慌之际手一滑脸朝下摔在地上。 纱织郁闷地蹲在角落,触及到杀生丸飘过来的视线,瞪他:“你自己解释!” 杀生丸:“……” “我们过去真的有过孩子?” 一副俊美姣好的容貌说出这样渣男的话,纱织也忍不住想在上面砰砰给他两拳。 等等——为什么她也跟着跑偏了啊!! “过去没有。”纱织语气冷硬,他松口气,下一秒就响起:“但未来有。” 杀生丸:“……” 这话从纱织的角度出发当然是非常单纯地阐述事实,可是在邪见听来又又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未来还会有孩子!纱织大人果然原谅杀生丸少爷了! 沉默中发酵着尴尬的氛围,围绕在三人周围久久不散。 谁也没有要发话的意思,直到森林里传出轻微细碎的声音,灌木丛中探出一颗脑袋,挂着符合年纪的甜美笑容,手里却拎着血淋淋的野鸡。 “我回来了。” 三人纷纷侧目。 月牙:…… “所以纱织大人说的未来会有是这个意思?”邪见傻眼。 纱织阴侧侧地笑了起来,“不然你以为呢?” 他立刻装死。 比起自己过去抛妻弃子还浑然不知,杀生丸一下就接受了未来妻子和女儿穿越这个说法。 那个被他视为强劲对手的女人,杀生丸不免投去审视的目光。 她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款式没变,脸上的伤痕全部恢复,露出原本莹润的肌肤,巴掌大的脸,眼睛却挺大,是灿烂明艳的鎏金色,垂下几缕发丝挡在眼前,更显风姿卓越。 杀生丸承认,她生得不是一般的漂亮,不论实力还是容貌,都能在一群女妖中脱颖而出。 如果未来的妻子是她,他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 “你来自一百年后?”纱织略略吃惊,“那你多大了?” 月牙:“难道你不知道女人的年龄不可以随便询问吗?” “你顶多是个女孩好吧。”纱织笑她。 她冷哼,不予反驳,同时也不肯回答纱织的问题。 “别生气,这说明你年轻。”纱织不走心地哄她,“那一百年后世界有发生什么变化吗?” “当然。” “说来听听。” “一百年后兴起了一个强大的国家——杀生丸帝国。”她像只骄傲的孔雀,脸上堆砌着世上所有美好的形容词。 末了,又补充道:“不对,建国时间可没有那么遥远,一百年后已经是帝国强盛时期。” “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是个帝国公主。”纱织惊叹道。 “你看不出来的事情多了去了。” “你会不会说话?”强忍住想替未来的自己收拾一下她的念头。 饭后闲聊了很长一段时间,等两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是傍晚。 杀生丸消失了一个下午还没回来。 …… 夕阳西下,渲染开一片橙黄色,黄中透红,将四周的一切都涂上了夕阳的颜色。 银发犬妖屹立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微风拂过,带起了他飘逸的银色长发在空中摇曳,背后是夕阳,将他的白色和服也染成了橙黄色。 纱织鼻翼微微耸动,越接近这个地方,血腥味就越浓,然而这里除了邪见和杀生丸,没有任何生物踏足。 她有些不可置信:“这里发生了什么?” 不等杀生丸回答,邪见便洋洋得意的语气回道:“刚才有一群不知好歹的山贼想抢杀生丸大人的铠甲,杀生丸大人一下就让他们灰飞烟灭了!!” 纱织眉头紧锁,心下无法接受这么残忍的行为,也不理解邪见对杀生丸的满眼崇拜。 她在月牙疯狂催促下从嗅着空气中蔓延的浓郁血腥味找到这里。 本来是要找杀生丸的,以为这里发生了意外,没成想意外制造者就是杀生丸。 杀生丸卸下了那只不属于他的手臂,随手便扔在了地上。 纱织目光一顿,她才注意到他身上异样的地方,实在是这只妖怪的手臂与他的模样太不搭配了,奇丑无比。 风中带来了杀生丸淡漠的声音:“这只已经不行了。” 掉落在邪见身边的手臂,似乎还残余着最后一点生机,手指微微颤动,突然暴起箍住小小的邪见。 “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些山贼?”纱织直视杀生丸的金眸,尽管她矮了杀生丸一截,但气势上俩人确实势均力敌。 杀生丸:“挡我路了。” 纱织被他的回答气笑:“这个理由就挺离谱。” “你觉得我不该杀他们?”杀生丸洞察到隐匿在冷笑下的别有深意。 纱织挑眉:“以死谢罪?没那个必要吧。” 算是大开眼界。 见识过他出招的迅捷,也能想象到普通人类在他手下毫无还手之力。 可是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不留下,残忍指数高得她心惊肉跳。 身后的邪见拿人头杖不断敲打断臂,始终挣脱无效,只能开口求救。 纱织盯着他,他根本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无声地与她进行眼神对峙。 在邪见一声高过一声的呼救下,纱织还是败下阵来。 脑部记忆丧失,肌肉记忆还保留着出招的动作,手心无意识地燃起蓝紫色火团。 纱织愣了愣,大脑控制着人的行动,那一瞬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处在停滞状态,全然顺着身体本能的动作将手心的火团扔出去。 直击断臂。 缠在身上的那股力道瞬间小了,邪见顺势从断臂的手心里跳出,感激涕零地磕头:“谢谢纱织大人出手相救!” 邪见说完抬起头,才发现面前两人剑拔弩张的气势。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突兀的陌生男人声音响起,一下击破压抑的气氛。 纱织侧目,只见一个身披白色狒狒皮的人站在草丛处。 邪见才看了他一眼,就被吓得跑到了两人身后躲着。 白色狒狒谦逊有礼:“冒昧地请教一下,公子您就是犬夜叉的哥哥,杀生丸少爷吗?” 杀生丸冷言道:“你是什么人?” 白色狒狒轻笑道:“我是和您一样憎恨犬夜叉的人,抱歉,你们刚才的对话我听到了,如果您不嫌弃的话,请您试试这只手臂。” 说完,狒狒手捧一只人类的断臂奉上。 邪见探出脑袋,愤愤不平:“你别胡闹了!那不就是人类的手臂吗?!” “没错。” “只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人类手臂,这是嵌入了四魂之玉的人类手臂。” “什么东西?”发出疑惑语气的是纱织。 杀生丸冷笑:“弱者才需要依仗的垃圾。” “……” 狒狒注意到纱织。 她站在杀生丸身边,墨色长发披肩,如高山流水倾泻而下,五官生得精致,眉梢细长,连每一根睫毛都生得恰到好处,浓稠纤长,带着微翘的弧度,随着眨眼的动作上下摆动。 眼神看似平淡如水,实则暗流涌动。 白色狒狒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油然而生出一股熟悉感。 他后退几步,将话题扯回到犬夜叉:“如果使用这只手臂,就可以拿起犬夜叉所拥有的妖刀铁碎牙了,因为我听说铁碎牙是保护人类的刀,本来对您这种完美的妖怪来说是无法触碰的刀。” 纱织玩味的眼神徘徊在杀生丸与狒狒之间。 她想起来了。 昨天在墓地里发生的一切,在她突然降临之前,确实已经开展了一场双方实力悬殊较大的战斗。 为了狒狒口中的铁碎牙,这本该是一场精彩的武打片。 因为她的出现硬生生扭转成家庭伦理剧、大型认亲现场。 杀生丸显然不吃他这一套,不屑的语气揭穿他的意图:“你刚才说你憎恨犬夜叉,你是想利用我杀死犬夜叉吗?” 他坦诚相告:“没错。” 邪见当场原地跳脚:“你这家伙太无礼了!” “有意思,你那只手臂我就收下了。” 邪见一脸不敢置信:“杀……杀生丸少爷?” “还有一个东西,”白色狒狒好像阴谋得逞,语气轻扬,而后伸手递来一个圆球状的东西,“这个巢,对您一定有所帮助。” 半明半暗的圆球静静躺在手心里,纱织看见上面布着均匀的条纹,棕黄的底色配上黑色条纹,真是诡异的配色。 杀生丸接过蜂巢,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手心里的东西,随口道:“报上你的名号来吧。” “我叫……奈落。” “奈落?我会记住的。” 第3章 父母 “现在,把你知道的所有都告诉我。”纱织拦住月牙的去路。 月牙扬眉:“你想知道什么?” 纱织托腮沉思:“四魂之玉,铁碎牙,还有——犬夜叉。” “四魂之玉是一颗灵力很强大的通灵宝珠,有大幅度提升妖力的作用。铁碎牙是我的爷爷——也就是杀生丸的父亲留下的宝刀。” 现在是他们启程的第一天,自打昨天杀生丸收下奈落送的手臂后,便跃跃欲试出发找铁碎牙去了。 而月牙非要跟着,纱织不认路也走不到哪去。 纱织勉强信了她这个说法。 “至于犬夜叉,他是父亲大人同父异母的半妖弟弟。” “半妖是什么?”陌生的词汇甚至不存在于她的肌肉记忆。 月牙耐心为她解释:“就是拥有一半人类一半妖怪的血统,是人类与妖怪通婚的后代,却又都不被两边的阵容给容纳的存在。” 敢情现在人类和妖怪是可以通婚的? 纱织不是什么都不记得,比如月牙提到她的身份,她很快就记起了一些零碎的信息。 远古时代三族鼎立,分别是神族、妖族、人类。 神族站在最高的统治阶级,负责守护和平维护秩序,但人口稀少;人类站在食物链底层,人口众多;妖族则吸收了另外两族的优点,弥补了人口与能力上的不足。 但妖族瞧不起底层的人类,对他们进行大规模猎杀活动,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请求神明出台干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渐渐平息妖族的嚣张气焰。 直到神明的政权崩塌,强权下的太平盛世露出原始面目。 一直到现在,这种混乱的形势都没被打破。 纱织努力消化新时代不断前进的文明。 月牙还在继续:“既然你提起了这样的问题,顺便给你科普一下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吧,父亲大人想继承爷爷的铁碎牙,不过爷爷早就决定了最后的归属权,但是,犬夜叉是半妖,论实力论天资,都不足以驾驭它。” “……然后杀生丸不甘心?”纱织顺着她的话猜测。 果然不负众望看见月牙点头。 纱织了然。 同父异母,那就代表两人不是同一个妈肚子里出来的。 想继承钟意的宝刀却被告知已经名花有主。 纱织得出结论——家庭不和,并且一碗水端不平。 原来杀生丸也会做出这种类似“小孩子抢玩具”的行为。 想知道的信息掌握得差不多后,纱织便噤了声,专心跟着杀生丸赶路。 虽说他们俩人因为之前山贼的事情算是小小地吵了一架,可到了第二天,俩人又都一副没发生过这事儿的模样,继续搭档上路。 纱织从来没走过那么长的路,坚持了没一会儿,她的腿脚感到开始不适,袭来的酸痛感几乎掠走她所有的力气。 月牙察觉到她逐渐难看的脸色和跟不上的脚步。 她小跑上前到杀生丸的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袖,声音又软又细:“父亲大人,我累啦。” 闻言,杀生丸依旧无声,速度却渐渐放慢。 他在嗅着犬夜叉留下的味道,犬科动物的嗅觉向来灵敏,尤其是他这样的大妖怪。 这一点,真身为狐狸同样也是犬科的纱织深有同感。 战国时代的自然环境与纱织生活的远古时期也大不相同。 她一路走来,默默观察四周的地形,发现大多都是平原,而许多村落都坐落在平原上,不像是远古时期的人类建筑,大多数人在那时候还是住在深山老林当中。 现在妖怪纵横,而且品种繁多,前些日子还在森林里歇息的时候,她特意观察过一番,发现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大多数她都未曾见过。 临近傍晚,四人终于找了个暂时落脚处。 月牙按部就班去找食物,邪见跟着她一块去了,留下杀生丸与纱织俩人。 纱织早已经是身心疲惫,靠着身后一棵大树坐下,精神已经疲惫到了极限,刚阖上眼便陷入了熟睡状态。 纱织做了个梦。 三月草长,四月鹰飞。 天空是一片湛蓝,天边的层层乌云遮住明亮的光线,纱织坐在河边,光着小脚趟进水里,向后仰去,手撑着身下柔软的草地,望着忽然阴云密布的天陷入沉思。 “小九。” 从身后传来扬长的、显而易见是属于女人的声音。 纱织一愣,忽然眼前天旋地转,景物都糊成一团,来不及等她回头探寻女人的面容,身下的草地轰得一声裂开一条长缝,愈演愈烈,身体在下沉,风声簌簌击在耳膜,急速坠入望不见尽头的深渊。 “啊——!” 纱织猛地惊坐起来,细汗密密麻麻遍布额头,贴在脸颊边的发丝濡湿。 跳动频率加快的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穿膛而出,黑沉沉的夜色让她还没从刚才的噩梦中回过神来。 “母亲大人!” 渐渐习惯了月牙的一惊一乍,此刻她的声音听起来都顺耳许多。 纱织慢慢拉回思绪,然而依旧惊魂未定。 那种坠入深渊的恐惧还久久缠绕着她,挥之不去,就好像刚才不是梦,而是身临其境,真实经历过。 月牙蹬着两条短小的腿,爬到了她怀里,温软的身体渡给了纱织不少慰藉:“做噩梦了是吗?” “嗯。”纱织难得对月牙亲近的行为不感到排斥,甚至隐隐有些依赖她身上的温暖。 ——这就是血缘间的羁绊吗? 纱织伸手环抱住月牙,视线四寻,她的记忆暂时停留在落脚处的那棵树下。 而周遭又是感到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些迷茫。 月牙从她怀里抬起头来,“您一直昏睡不醒,为了赶路,父亲大人便抓了一只坐骑。” “那我们这是在哪儿?” 月牙:“不太确定具体位置,不过算是我们的目的地,犬夜叉就在这儿。” 话音刚落,就从远处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紧接着一声振聋聩耳的巨响炸开,脚下踩着的大地也抖了三抖,纱织下意识地抱紧了月牙,扶住身旁的一棵树才稳住脚跟。 警戒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纱织环顾四周,终于找到了声源处,尽管夜色愈浓,而黑幕下身形庞大,双眼通红的妖怪依旧醒目。 紧接着,树林上空渐渐聚拢起无数的光点,拢成一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开来,汇聚成一道亮眼的光束直冲云霄。 纱织彻底傻眼。 很快她便看清楚了那道光束是什么。 无数妖怪成群结队地鱼贯而出,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却莫名的团结一致,纱织借着它们自身散发出来的光芒,看清楚了山下那个举着刀的白色身影。 ——是杀生丸。 纱织目光落在杀生丸身上,突然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要干什么?” 只见杀生丸手起刀落,轻轻一挥,看似没使多大劲。 一股强大的、耀眼的气流从他手握着的长刀尖端流出,紧贴着崎岖的地表迅速窜过,直击空中的妖群。 气流途径之地生机全无,妖群被斩成了灰烬,消逝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待耀眼的白光慢慢散去,世界再次陷入黑暗,刚才还矗立在眼前的巍峨高山,狼狈地留下了一条宽长延绵的碾痕,火花四溅。 纱织惊得瞳孔地震,连怀里的月牙见状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究竟是怎样强大的妖力才能造成这种毁灭级的破坏。 杀生丸的声音从远方传来:“这就是用父亲的獠牙打造的宝刀,铁碎牙的真正力量,无法选择主人,是刀的不幸,你明白这把刀让区区半妖使用有多浪费了吧?” 所以——数不尽的生命因为他随手一个动作而流逝,他居高临下地背对着黑暗,漠视生灵涂炭,竟然只是想展示一把刀的威力。 纱织忍无可忍,憋在心里的郁火越烧越旺,如果杀山贼一事是她对杀生丸不爽的开端,而刚才的行为便是彻底引爆炸弹的导火线。 她一跃而起,在发生争执的犬科兄弟俩中间缓缓落下,脚尖落地的那一瞬卷起一股气流,裙摆跟着飘扬起来,晃了在场众人的眼。 纱织眼神凌厉地紧盯着杀生丸,瘦窄的身躯挡在犬夜叉面前,“给我适可而止。” 杀生丸慢慢放下举着铁碎牙的长臂,面无表情地直视纱织,她没从他的眼里看到半分忏悔,反而是一种无畏的挑衅。 “这回也是他们先惹你的?”纱织冷声。 她眉眼微动,却是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神情冷到了极致,与前些天为了山贼一事和他对峙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在面对敌人时才会表现出的警惕和凶狠。 杀生丸看着自己未来的妻子以这样的一副姿态面对自己,庇护着那个他一直以来瞧不起的半妖。 杀生丸没由来的感到一阵不爽,语气也骤然冷了三分:“走开。” 尽管他自己不愿意承认,可事实摆在眼前,这个女人会是他未来的妻子,会为他生儿育女。 现在没感情是一回事,她站在犬夜叉那边又是另一回事了。 纱织本来就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虽然不知道杀生丸其实搞错了对象,但那命令式的口吻犹如一阵狂风刮过她心头的郁火,直接将火势逼到最旺。 失去记忆,不代表她失去了良知。 纱织手心冒火,蓝紫色火焰迅速膨胀将她的一只手裹住,她俨然进入了进攻状态,“别逼我动真格。” 躲在暗处的月牙见形势不妙,噌的一下窜了出来挡在了杀生丸面前,伸开双臂将他护在身后,“您冷静一点!” 见来者是月牙,纱织手里的火团小了一圈。 戈薇就着夜色隐隐觉得纱织的背影十分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直到月牙露面,她才豁然开朗:“是上次从天而降的两个人!!” 弥勒诧异:“你们认识?” “不算认识吧,”戈薇回忆当时发生的事情,“不过,她似乎是杀生丸的妻子。” “诶——?!” 敢情现在场上正在神仙打架的两人是夫妻? 月牙温声细语劝道:“母亲大人,我知道您是维护世界秩序的神明,但这里不是远古时期,也不是未来,即使身为神明的我们也不该插手妖怪之间的纷争。” 纱织:“纷争就应该牵扯进那么多无辜的妖怪?” 杀生丸一怔。 ——原来她维护的不是犬夜叉。 他的神色微妙地变化了一下,目光掠过纱织,落在她身后的犬夜叉身上。 他凝聚出亮绿色光鞭挥舞过来,纱织以为他在进攻,火团再次膨胀起来。 倏地腰肢一紧,凝聚力被打断。 纱织一愣,手里的火霎时灭了,光鞭蛇行般绕上了她纤细的腰肢,轻轻一拽,她便稳稳地落在了杀生丸的怀里。 面前紧密相贴的俩人,明明是剑拔弩张的氛围,却偏偏又暧昧至极。 犬夜叉:好好一姑娘怎么就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弥勒:他俩是夫妻,我信了。 杀生丸将她放置一边,收回了搂着她的手,“邪见,看好她。” 邪见声音都在颤抖:“……遵命,杀生丸少爷!” 杀生丸再一次进入到了战斗状态,与犬夜叉打得不可开交。 而邪见举着人头杖拦在纱织面前不让她靠近战场,虽然他这样的行为好像没多大作用。 很快犬夜叉就处于下风,险些被铁碎牙砍到,尽管他使尽全力避开了杀生丸的进攻,却也还是近不了他身。 杀生丸保持着贵公子的高冷矜贵,更显犬夜叉的狼狈,浑身脏乱不说还踉踉跄跄,跟酒劲上了头似的。 弥勒见势不妙,与戈薇对视一眼,立即冲出灌木丛的掩护跑到犬夜叉身边。 “看来我不能再坐视不管了,”弥勒举着法杖将犬夜叉护在身后,一本正经道:“若说是兄弟打架,这也已经太过分了!” 杀生丸从不觉得一个人类能对自己有什么威胁,此刻更是动手的兴致都没有,叫来了山鬼。 山鬼走一步大地跟着抖三抖,它挥起尖锐的爪牙朝犬夜叉而去。 弥勒大步迈上前,迅捷地解开了缠绕在左手上的念珠,风穴挣脱束缚对准了山鬼。 强大的吸引力将巨大的山鬼也给吸进去,毫无防备的杀生丸身躯一震,举起铁碎牙嵌入地面,这才稳住了脚跟。 纱织和月牙却稳如泰山站在原地,一旁的邪见本身个子就矮小,卯足劲逆着风穴的吸引力往外跑,纱织见状立马撑起了结界。 脱离危机的邪见跌坐在地上,反应过来后,立刻跪在纱织面前,“谢谢纱织大人!” 这几天下来已经数不清磕了几个头了。 纱织在心里腹诽。 杀生丸没有因此陷入犬夜叉那样的境地,他拿出了奈落给的蜂巢,想起他的嘱咐,“这家伙想的还挺周到。” 而后随手往上一抛,蜂巢抛至半空便从中涌出了无数只大个头的红眼蜜蜂,主动逆流而上,朝着风穴飞去。 弥勒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毒素随着最猛胜的不断涌进在他体内堆积得越来越高,钻心的痛像无数蚂蚁啃噬心脏。 外面风起云涌。 纱织这边安宁得像世外桃源。 纱织盘坐在地上,邪见和月牙一左一右地护在身边,“他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把破刀?” 月牙回道:“父亲大人一直想得到爷爷的认可,成为超越爷爷的大妖怪,向来信奉强大才是王道的他自然不甘心这样的结果。” 邪见愤懑不平地拿人头杖敲击地面,为自家主子抱不平:“杀生丸少爷明明比犬夜叉厉害得多!凭什么是那个半妖得到了铁碎牙?!” “不好意思,无意冒犯,不过我挺好奇,你的爷爷到底是怎样一号人物值得他这么锲而不舍地追赶?”纱织求知欲爆棚,期待地问道。 月牙罕见地陷入沉默。 “嗯?” 月牙:“我出生的时候他已经去世好多年,没有经过一段时间相处,我做不出评价。” 出乎意料的答案。 别说纱织,就连邪见都怔住了。 小孩子没心眼,常常童言无忌不作伪装,他们说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哪来那么多花花肠子。 没人清楚月牙的真实年龄,但就她这番言论来看,她心理年龄远没有那副皮囊那么具有欺骗性。 “站在女儿的立场上,我自然会怪罪他的偏心,但理智告诉我,我没有接触过的人,不该用听说去了解。” “同样,交情不深的人,我也不能就此断定那人的好坏。” 纱织:…… 纱织:总感觉有被内涵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