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师尊是我的在逃小夫郎》 第1章 男儿之身却要嫁入魔界 三千年才开情智的女魔头终于成亲了,这可是轰动三界的头等大消息。 传闻中,这女魔头长得那叫五大三粗,青面獠牙,丑陋不堪,且力大无穷,轻轻一巴掌能拍死一头牛,原形是一头赤羽九爪魔凰,虽然原形漂亮,但喜食人!一口能吞下八个活人! 最关键的是这女魔头开情智了! 这可让那些以才貌名满天下的公子哥们惴惴不安,生怕被这女魔头看上掳去魔界做男宠! 这魔界与众不同,女尊男卑,男子的地位连狗都不如,要是被女魔头掳了去,那下场可想而知会有多悲惨。 不过这让三界男儿闻风丧胆的女魔头终于成亲了!对象是那九天之上最倒霉的清允仙君。 据说这仙君临行之日,天宫仙娥们掩面啼哭,芳心碎了一地,咒女魔头亵渎神灵,不得好死。 ———— “别动,夫君,就快刻好了……”传闻中的女魔头手执银针,神情专注,在清允仙君眉间施针,亲自刻下独属于魔后的玄色魔莲印记。 九九八十一针,每一针都像生生剖开血肉刻在了骨子里,剧痛难忍,这刺透灵魂的酷刑逼得榻上男子止不住全身发颤,冷汗淋漓,却是咬紧牙关也没有低声下气地求饶,发红的眼尾蕴着水汽,恨恨地盯着眼前这个面覆轻纱的嚣张女人。 最后一针施下,他从此被烙下灵魂印记,永生永世无法摆脱,疼痛也在最后一针落下后达到极致,激地他嘶哑地哀吟一声便晕了过去。 女人拍了拍他的脸,面上闪过怜惜之色,“乖,这是魔莲印记,代表魔族至高无上的尊荣,是疼了点,睡一觉就没事了,明日大婚。” ———— 持续了一年的仙魔大战,致使人间生灵涂炭,哀鸿遍野,也让身为天界一员战将的清允仙君疲惫不堪。 白日里堪称空前绝后的一场新婚大典轰动三界,而他作为新郎,却是在昏迷状态被新娘全程抱着, 一无所觉。 此时的清允从昏迷中醒来,身着火凤喜服了无生趣地躺在柔软却冰冷的蟠龙床上,被烙刻在眉间的魔后印记还在灼烧般地疼。 他呆滞的双眸黯然失色,幽幽映着满屋喜庆的红烛火焰,绚丽烟花轰然绽放的声响不绝于耳。 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来,笑意却未传到眼角,只是僵在唇边。 他为天界鞠躬尽瘁,舍身卖命,如今却被当做战利品送给了那嗜血凶狠的女魔尊,眉间被烙下耻辱的印记,就连最起码的作为男人的尊严也即将被踩在脚底践踏。 百万强敌兵临城下仿若昨日般历历在目,而转瞬之间,他已躺在敌人的榻上任人宰割。 帝君之言犹在耳,“清允仙君,你此番是为了天下苍生嫁予魔尊,天下苍生也会感念你的。 只是你嫁去魔界,代表的却是我天界的颜面,为了保住我天界天威,也为了你自己的清誉,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清允如何不明白,他的存在就像是一面活生生的白旗被送到魔界,时刻昭示着天界的落败,是有损天威的。 临行前,天帝亲手交给了他一方锦盒,言外之意已无需明说。 从身份尊贵的仙君沦为卑贱的魔尊男宠,不过旦夕之间,曾经意气风发一腔热血早已冷却,化为一声叹息。 那个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令他落魄到如斯田地的女人竟然看上他,那眼神与看待猎物也无甚区别了。 也罢,造化弄人,天命难违,他注定逃脱不了。 只要喝下那杯合卺酒,这场闹剧就可以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一阵稳健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一听便知其人修为高深莫测,灵力充沛,实是不好对付的强劲敌手。 呆滞的双眸骤然瞳孔聚缩,清允不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右手条件反射向腰间摸去,随后僵住,那里本应该有一把随身佩剑,眼下却是空空如也。 他徒劳地握了 握拳头,如今这被禁锢了灵力的身体也只能动动手指,抬抬胳膊罢了,连下榻行走都是举步维艰,更勿论与即将到来的虎狼相抗衡。 来人已至榻前,揭开常年佩戴的獠牙鬼面,竟是个一等一的美娇娘,皮肤白皙,一张美艳的脸轮廓柔美,两道秀眉斜飞入鬓,眉间赤红色九瓣魔莲帝印妖冶夺目,彰显着她在魔界至高无上的地位; 双眸深邃似无底深渊,顾盼生威,浑身透着一股女帝气质,与传闻中生毛带角、青面獠牙的母夜叉形象大不相同。 但在清允看来,她依旧是面目可憎,心里对她的憎恶并没有因她出色的相貌而减少一分,只有四个字来形容她:美如蛇蝎,衣冠禽兽。 几乎从来不笑的魔尊玄焱,此时唇角含笑,梨涡深深,脸上尽是得意之色,对清允的冷淡视而不见。 她俯身凑近那清俊的容颜作坏地吹出一口热气,唇瓣有意无意地撩过那柔润的耳垂,看着它敏感地红透,她低笑出声,“夫君,等急了吧,待会儿就让妻主我伺候你。” 玄焱也不待他搭话,原本也没指望他回应,强势如魔尊,管你心悦本尊否,总之本尊心悦你已足够。 她陶醉地嗅了嗅那温润的脖颈,淡淡的水气入鼻,伸出略带薄茧的手指挑起清允的下巴笑道: “清允生得如此细皮嫩肉,俊雅脱俗,就该被本尊养在魔宫里好好疼爱。 瞧这宽肩窄腰的,想必在床上也让人着迷得很。 从今日起,你就是本尊的人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尊便只宠你一人,也只和你一人交配,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快叫一声妻主来听听……” 三界之中,只有魔界是女尊男卑的,男子成婚后,都要尊称自己的娘子为妻主。 玄焱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一些内敛端庄的仙姑,秀润温婉,举止文雅,哪里见过如玄焱这般不知羞耻的女人,满口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 第2章 新婚夜,抢来的夫君寻死觅活 这女人除了脸,哪里都不像个女人! 他冷脸侧首摆脱玄焱粗糙的手指,唇抿成了一条冷硬的直线,面色煞白,眉头紧锁,黯淡了光彩的双眸犹如夜空下的湖水,在经历了波澜起伏后归于死寂。 屈辱,不甘,隐忍最终都被绝望代替,面对玄焱恶劣的言语挑逗,他只是眼波闪动了一下,竟也忍了。 玄焱自讨没趣,却也不恼,既然美人儿不愿搭理她,那就别怪她化身为禽兽了,因为禽兽是不用说话的,只需做便是。 她不论清允情愿与否,吻住了那柔软的唇,清允慌乱地挣扎躲避,身为男人却被个女人霸王硬上弓,这让他很难堪。 他本以为玄焱至少要先与他喝下合卺酒。 “魔尊,我们还没有喝合卺酒!” “你叫我什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玄焱佯怒,撑起上身,妖娆的体态一览无余,长发倾斜滑下肩头,被温黄的烛光一衬,那张欠揍的脸竟也柔和起来。 如果光看脸的话,从那端正的五官根本看不出她会是一个恃强凌弱,豪夺强取之人。 清允闭紧了唇,一声不吭,冷淡的目光里尽是敌视与戒备,那嫌恶之色不要太明显。 清允倔成这般,也惹恼了玄焱,她原本想再逗弄他的心思都没了,想她贵为魔界之尊,连天界都不是她的对手,在魔界上赶着追求她的人数不胜数,而她却只钟情清允一人,谁知清允却如此不识抬举! 她粗鲁地捏住清允的下颚,表情凶悍,拧眉道: “事到如今,你还没认清局势么?你现在已经不是那天界仙君了,而是本尊的魔后! 快收起你那清心寡欲的样子,侍妻之责,为后之道,你一样都免不了。 你生是本尊的人,死也是本尊的鬼!叫一声妻主,本尊或许待会儿还能对你温柔一些。” 清允握紧拳头,指节泛白,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他便真那么做了,狠狠咬了玄焱一口,鲜血直流。 “大胆!你竟敢咬我!”玄焱吃痛放开他,扬手 便是一巴掌,却堪堪止势没有拍下去,掌风犹带着余威震地清允呼吸凝滞,气血上涌,当即呕出一口血来,扶着床沿,喘息不止。 只凭掌风便有如此威力,若是那掌打下去,清允焉能还有命在? 玄焱气红了眼,呼哧呼哧地瞪着他,体内那翻涌的戾气促使她想狠狠揍他一顿。 要想驯服最凶猛的魔兽,只需要武力压制,没有一只魔兽是打一顿驯化不了的,要是打一顿不够,那就打两顿打三顿,打到它驯服为止。 可清允不是她的魔兽,而是她的夫君,她就是再凶狠,也知道不能家暴。 处理好了咬伤,顺便抹去清允唇角的血迹,玄焱强自平息了怒火,又腆着脸贴上去哄道: “宝贝儿,你真辣!我就喜欢吃辣,叫一声妻主来听听,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呸……”清允伏在塌边,嫌恶地吐出嘴里玄焱的血,那味道腥苦得发涩,令他忍不住作呕,态度始终冷淡,那凌厉的眼神怼上玄焱,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 玄焱再次被激怒,从未有人敢如此违逆她,清允的傲骨勾起了她的征服欲。 她三两下撕破了清允的喜服,死死扣住他的双手,释放出强大的威压,处处透着危险的讯息,只要清允敢再反抗,她大有马上将之“就地正法”之意。筆趣庫 她贴着他耳垂低声道:“别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姑奶奶我耐心有限,你赶紧地叫一声妻主来听听……” 清允银牙咬碎,稍稍审时度势也明白自己毫无胜算,搞不好还会刺激这女魔头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他低声软下语气,道: “是我冒犯了,我们先喝合卺酒好不好?”喝了酒他便不用唤出那耻辱的称呼了。 清允的服软也让玄焱转变了强硬的态度,心里像被一只小猫儿用肉垫轻轻按了一下,软绵绵的惬意。 她立马破颜为笑,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这就对了嘛,本尊大人有大量就不与你计较了。你先唤我一声再喝不迟。春宵苦短, 或者我们明日再喝也成。” 明日再喝岂不是……清允摇了摇头,道: “现在喝吧,你能先放开我吗?”没道理临死之前,还要被这女魔头羞辱一番。 玄焱当他是终于顺从了,放开他也撤了威压,并轻缓地将他扶起身。 清允垂首看着别处不情不愿地唤了一声“妻主”。 玄焱犹不满意,将他一把拉进自己怀中,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有力的胳膊环住他劲瘦的腰身。“乖,看着我的眼睛再唤一声。” 清允全身僵硬,如坐针毡,一对上那双威慑力十足此时却含情脉脉的眼睛,心里便觉厌恶,他尽力让眼神放缓,声如蚊讷,唤了一声: “妻主。” “大点声。” “妻主!” “我在,你眼圈怎么红了?叫我一声,就如此委屈么?” 玄焱在清允背上拍抚一阵,蜕去凌厉,翘起唇角笑了,梨涡像盛满了美酒,眉眼弯弯,看起来有些许娇憨。 “现在可以喝合卺酒了吧?” “好,依你依你,现在就喝!”玄焱亲自斟满两杯美酒,将其中一杯递给清允,挽过他的胳膊,与清允同时饮下。 甘醇的美酒入喉,玄焱再也等不及享用她的战利品,将清允往榻上引,剥了他被撕坏的喜服,欺身而上,志在必得,傲然道: “这天下,就没有本尊得不到的男人。” “呵,是吗?”清允冷笑一声,俊美的脸上忽然露出痛苦的神色,在玄焱耳边漠然开口: “这……天下,还真有你魔尊……得不到的人。” 他笑得凄然,脸色瞬间苍白如雪,仿佛下一秒就会融化掉。 感觉到怀中人的体温在急剧下降,灵力也在迅速溃散,玄焱错愕地瞪着清允低吼: “你怎么了!?” “咳……咳咳……” 清允剧烈地咳嗽起来,一股鲜血随即喷涌而出,瞬间浸染了胸前的衣襟,是比喜服更刺眼的猩红,脸上神情因体内剧痛而虚弱,唇边血流不断地涌出,鲜血很快在他身下滩开,连玄焱的手也被染得血红…… 第3章 新婚夜,抢来的夫君宁死不从 “来人!宣魔医!”玄焱大声喝道,随后便有几十名大夫在魔医的带领下鱼贯而入。 “快看看那壶合卺酒里是什么毒!”玄焱一边为清允输送灵力,一边道: “敢动本尊的人,本尊定叫他魂飞魄散!死无葬身之地!” 那酒,她与清允同饮,自己无恙,清允却毒发了,那投毒之人肯定是针对清允的。 这是活的不耐烦了!玄焱拳头握地咯咯响,看着清允不住的呕血,心如刀割。 魔医检查了合卺酒,露出一丝疑惑,带着疑问又检验了地面的血迹,随后一脸凝重地跪在玄焱面前,“尊上,属下已查出魔后毒发缘由,不知……当不当讲!” “废话那么多!快说!”玄焱都快急死了,她发现清允根本吸收不了她输入的灵力,刚输进去又溃散了。 “合卺酒并没有毒,是魔后事先就服下了噬魂丹,噬魂丹是……是天界专门用来处死神仙的一种毒药,遇酒则毒发!无……无药可解……尊上,请节哀……”筆趣庫 原来清允一直催促她喝合卺酒竟然是为了自尽! “清允尔敢!”玄焱冲清允怒吼,中了噬魂丹,就算十个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玄焱将爱人已经气绝身亡的身躯扶起,双手放在他背上,闭目薄唇微动,周身迅速升腾起团团绯色光芒,将清允笼罩其中。 “尊上!你如此救他,必会耗损大量魔力!” 魔医大声吼道,欲上前阻止,却被光壁震退好几步,根本无法近身。 一个时辰后,玄焱缓缓放下双手,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保住了清允的元神,如此,他还能投胎转世。 可惜噬魂丹毒性太大,清允又是抱着必死之意,这仙身受创严重,内里全化为了一腔血水,已是无法修复了,若非控制及时,只怕他真的会形神俱灭! 玄焱抱着心爱之人冰冷的尸身,美艳的脸此刻氤氲着愤怒与忧伤,低下头,在清允额上轻柔地映下一吻。 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噬魂丹乃天界狱刑司之物 ,清允怎么会有?她携带满腔怨愤独闯天界质问天帝,天帝却将责任全推给狱刑司掌事。 “孤已将清允仙君活着送至你魔界,那他便已是你魔界之人。是你羞辱于他,逼他至死,却来指责孤,这是何道理?可怜清允仙君玉质天成,竟落得如此下场,都是你这个女人害的!” 一番话噎得玄焱哑口无言,竟无可反驳,一股无名火憋于胸中着实难受。 她一气之下毁了天界狱刑司,失魂落魄而归。 爱人的宁死不从,让这个狂妄不羁的女人心生迷惘,难道她还不够纵容他吗? 换做他人胆敢违逆自己,她早就一巴掌把人拍成灰了,而对待清允,她自认已经够温柔了,却还是没能留住他!这是为什么? “玉荀,你说是本尊错了吗?” 魔医玉荀医术高明,无奈情感方面也是个半吊子,道: “尊上,您怎么会有错呢?错的是他,他不识抬举,当魔后多潇洒啊!您会宠着他,可不比他在天界累死累活的好吗?再说了,这天下有哪个女人比您强?他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那他为何还要寻死?”听玉荀这么一说,玄焱更加怨愤了,可怜她三千年才开情智,初次中意一个男人,都还没尝过腥呢!这么快就要当寡妇了吗?!简直岂有此理! “这……他……他太傻了。” 玉荀道。 “你放肆!竟敢说本尊的人傻,那你岂不是间接说本尊眼光差了?你活的不耐烦了!” 玉荀被吓得一激灵,忙跪伏在地,“冤枉啊!尊上!属下不敢啊!是属下失言了!魔后风华绝代,尊上眼光那是绝顶得好!是属下胡言乱语。” “那你便一个月不要说话了!”玄焱随手扔了一粒禁言丹甩给他,玉荀含泪服下。 这时,一名妙龄少女踩着轻快的步伐翩然而至,她肤若凝脂,娇俏可人,一袭堇色长裙逶迤,举手投足间灵气十足,粉唇一嘟,佯嗔道: “姐,你又欺负阿荀了!他个木头疙瘩懂什么 ?人界有句话叫士可杀不可辱,你这叫典型的强抢民男啊!” “熙妹胡言,本尊分明是明媒正娶!天界老儿亲口答应的!”对于妹妹的说法,玄焱不认同。 “姐,可你有没有想过姐夫他愿不愿意呢?” “这……”玄焱语塞,答案显而易见,清允当然是不愿意的。 “既然姐夫不愿意,那对于他来说,这就是折辱啊!”心思细腻的凌熙悠悠叹了一口气,“姐,我之前说什么来着?让你稍安勿躁,徐徐图之,你就是不听,非要把人硬抢回来,现在好了?逼得人自尽了。” 玄焱摸了摸爱人冰冷的脸,一滴滴泪水夺眶而出,仿佛从一头威风凛凛的狮子变成了一只可怜兮兮的丧家犬,开始痛哭流涕。 狂妄之徒终于明白是自己错了,她不该强娶豪夺,不该不尊重清允的意愿,更不该以强势逼迫他嫁给自己。 修竹之志,坚韧挺直,宁折不屈,若一味强求,只会迫其粉身碎骨。 玄焱抱着清允泣不成声,哭诉道: “夫君,呜呜呜……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一定不会逼你了,让你心甘情愿跟我回家……呜呜……” 哀嚎了三天三夜的玄焱萎靡不振,眼睛都肿成两颗水蜜桃了,凌熙摇头叹息,何曾见过自家姐姐这般失魂落魄的? “姐,你差不多得了吧!再哭也哭不回姐夫来,不如去找他的转世啊! 你这回好好哄,先想办法让他喜欢上你,再把他劝回来,那时候他也就心甘情愿了,不算折辱,也不算逼迫他了。” 玄焱一听不无道理,顿时精神抖擞,将清允的尸身置于玄冰棺中妥善安顿好,又在他唇上亲了亲,“夫君,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摆脱我的!”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冰冷。 —————— 茫茫人海寻一人如同大海捞针,玄焱苦苦寻觅了整整23年,派出去的魔使少说也有十几万了,一点音讯也无。 更可气的是修界最近还突然冒出来一个不知死活的修者。 第4章 转世俏君郎还想逃 他身着青衣,墨发高束,面覆黑纱,手执长笛,悠悠涤魂十八谱,曲音婉转却夺命,一出手便折损了数万魔使,这让玄焱怒发冲冠。 “不知死活的东西!查!三日内给本尊查清楚他到底是何方小贼!竟敢挡本尊的道,活腻了!” “属下遵命!”魑护法领命退去。 第三日,魑护法拖着一条被打残的断腿一瘸一拐前来领罪,“尊上恕罪,属下无能,未查到那人下落。他来无影去无踪,又以黑纱覆面,不知相貌,我们八百魔兵将他包围,都无法近他身……” “饭桶,一个修者都抓不住!”玄焱气得牙痒,同时也意识到此人必然是有些实力的,小小修界她还不放在眼里,但这个人算是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 “没用的东西,还得姑奶奶我亲自出马!” 她有上万副假面,随便顶了张出去,隐去眉间帝印,伪装成普通魔使,候在那青衣修者近日常出没之地守株待兔。 青衣修者根据罗盘指示出现在玄焱三丈之遥。 罗盘显示面前的魔使不过是个炼体期的地魔,不足为惧,青衣修者取出长笛,笛音悠扬却暗藏杀机,周围的魔使都抵抗不了,纷纷奔逃。 玄焱勾唇一笑,出手如风,直攻向青衣修者,三招便逼其召出了本命长剑。 玄焱倒是没有出杀招,猫戏老鼠般继续试探,一会儿在他背上虚打一掌,一会儿将他绊倒在地,还给他站起来的机会。 在她看来,这青衣修者浑身上下都是漏洞,都不够她一根手指头玩儿的。 不过这人放在修界倒是数一数二的了,换做他人,连她一式都招架不住,她估测对方年纪尚轻,修为却至少已经达到了分神后期,前途不可限量。 纵观整个修界,修炼到分神期的修士寥寥无几,且都是年过半百之人,这年轻男子倒叫她好奇了。 “阁下何必藏着掖着!请赐教!” 对方挑逗似得打法惹得青衣修者面红耳赤,不过隔着面纱看不出来 罢了。 “本……我怕不藏着掖着,会一巴掌就打死你。”玄焱挑眉道。 “好大的口气!”青衣修者举剑便刺来,同时携万钧之力形成一道巨大的屏障,攻守兼备。 玄焱随手摘了片树叶,轻易破防,打落了他的覆面黑纱,顿时怔住,那青衣修者的容貌竟与清允有七八分相似! 说时迟那时快,青衣修者已攻至身前,不容玄焱半分迟疑,一剑便刺进了她的胸膛,动作干净利落,却反而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立时呕出一口血来! 原来是玄焱身着极品软甲,将刺入的长剑反弹了出去。 玄焱一把捞起青衣修者劲瘦的腰身,激动地唤:“夫郎!是你吗?” “孽障休得胡言!”青衣修者捂着胸口挣脱玄焱的钳制,踉跄着后退几步便想逃。 玄焱紧追不放,一道掌风击晕了他,咬破手指,一滴暗红的魔血滴落在他眉间晕开,渐渐呈现出独属于魔后的玄色七瓣魔莲印记。 不论他投胎转世多少次,这印记都不会消失。 “哈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玄焱狂喜不已,抱起怀中人便准备回魔界了,感觉腹部有些硌,她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枚精致的玉佩,玉佩背面以楷体书“徵弦”二字,想必就是清允现在的名字了。 “徵弦……徵弦,好罢!今后我就唤你徵弦,不论你姓甚名谁,你都是本尊的男人。” 玄焱大摇大摆将徵弦扛回魔宫,又派人去查他今生的身世,才得知清允转世后又踏上了劳什子的修仙之道,并成为了长澜山十三峰峰主之一; 人称清弦仙师,潜心修炼多年,擅长音律,酷爱炼器,自创涤魂十八谱,降妖除魔无数,座下弟子芸芸。 绕来绕去,他们又站在了对立面,这让玄焱颇为头疼,玉荀出谋划策,道: “尊上不必烦忧,把他修为废了,再将他改造成魔体不就成了?” “你不懂就别乱指挥!”凌熙拧了一把玉荀的耳 朵,“要真那么做了,姐夫会恨死姐姐的!” “那怎么办?”玄焱束手无策。 “把他放了。”凌熙道。 “把他放了?”玄焱摇头,“我好不容易找到他,岂是说放就放?”这就像已经衔着一块鲜美的肉,却要让她吐出来一样。筆趣庫 “姐姐你信我,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以我看了上千本人界话本的经验来看,还得欲擒故纵!你听老妹儿的,不出三年,我帮你把姐夫的身心都追到手!” 玄焱半信半疑,但左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决定试试。 她隐去了徵弦眉间的印记,让他恢复如初。 第二日,徵弦醒来,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周围充斥着浓烈的魔气,胸口的疼痛已经消失了,据他所知,这很有可能是在魔域。 徵弦一刻不敢耽搁,起身便向外闯去,一路上都是魔族,成千上万,令人头皮发麻,他就是修为再强悍,在魔域也使不出全力,浓郁的魔气会抑制他的灵力,若贸然出手,只会被万千魔族分食! 他小心隐藏着自己的气息,伪装成魔族,一路狂奔。 “我家夫郎连逃跑的身姿都那么迷人……”玄焱站在高处望着那道青色身影不禁露出笑来,“徵弦,我们七日后再见。” —————— 徵弦一路奔逃出魔域,不敢立刻回长澜山,唯恐有魔使跟踪连累宗门,便找了处僻静之地躲了起来。 徵弦无故失踪,可把一众徒弟们急地寝食难安,掌门南宫跃派出数百弟子下山寻觅。 长澜山十年一度的弟子招募大会如期举行,慕名而来的众多修习者已经在巍峨耸立的长澜山下集结。 其中一名少女格外引人注目,修长挺拔的身段足足比同期高出两头,一袭白衣胜雪,英姿飒爽,眉若远山尽显清雅,狭长的凤眼神采飞扬,鼻若悬胆,唇红齿白,立在人群中宛若玉雕人像一般,鹤立鸡群,美貌脱俗。 这扮相似乎让这少女很不习惯,一直皱着眉头。 第5章 女魔尊改头换面,踏上漫漫追夫路 没错,这少女正是魔尊,几千岁的大魔头了,忽然要假扮木灵族装嫩,可把她磕碜坏了。 不过为了追回他家俏夫郎,别说假扮少女了,就是扮男人,她也会硬着头皮上! 这便是凌熙给她支的招了,要想追回如今已是清远仙师的徵弦,就不能以魔尊的身份对其压制,只能先想办法接近徵弦,与其长期相处,日久生情,同时还要收敛戾气,与人为善。 徵弦深居长澜山,只有执行任务时才下山,很难与其建立一种长久的关系,不过拜入其门下成为他的徒弟就不一样了,成为他的徒弟,就有更多机会接近他。 如此妙哉! 女魔头摇身一变妙龄少女,只为追夫把家还,为了拿出点诚意,她以自己少女时期的真面目示人,反正她的真面目也只有几个血亲见过,外界一无所知,甚至连名字也用的真名:玄焱 不过这真名只有她已逝去的母王父后知晓,大名凌弑尘,玄焱是她父后为她取的小字。 徵弦失踪的消息很快传遍修界,这让那些想拜入徵弦门下之人颇为忐忑,若是他未能在最终的择徒环节出现,便不可能被其招入座下了。 欲拜入长澜山除非被破格收录,否则都需经过层层考验。 第一道考验便是过天堑,需徒手爬上天临峰顶,经过灵力构架的透明悬天桥,行差走错一步,便会落入万丈深渊,要求是从容淡定直立行走,若是中途露怯或者佝偻身躯都将出局。 这对于玄焱来说,简直是如履平地,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惊恐尖叫,她面露鄙夷。 行至中途,忽然被人拉住胳膊,她回头一看,是个婀娜多姿的女子,她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娇躯乱颤了,眼泪一颗颗滚落梨花带雨,软声道: “公……公子……你带小女子过去吧!这里太高了,我太害怕了,嘤嘤嘤……” 哪里来的嘤嘤怪?她不就是随便扎了个高马尾,一袭短打服饰,至于被 认成男子吗?她低头看了看,呃……她这是在少女时期,好像是平了点……又加上她比人界普遍男人还高的身材,容貌也还没完全长开,是比较容易看走眼。 玄焱顺势盯了一眼她拉着自己胳膊的手,一脸嫌弃,下意识便想把这个女人一手挥下桥去,并斥一句:莫挨老子! 这小美人垂泪可把周围一众汉子的心都哭碎了,纷纷劝慰她别怕,他们会把她护在中间,可女子还是拉着玄焱不放。 “起开。”玄焱将胳膊从女子的手中抽离,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一贼眉鼠眼的男子马上凑上前来,“这小子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还是哥哥疼你,来~你牵着哥哥的手,哥哥带你走!” “一边儿去!这姑娘是本公子先看上的!姑娘,还是哥哥保护你吧!”另一男子挤进来,拉住女子的另一只手。 女子忽然娇笑起来,“那就有劳两位哥哥了!” “我也保护你啊!小娘子!” “加上我!我也来!” “小娘子,小心脚下,来,还是哥哥背你过去吧!” “哥哥抱你过去岂不更好?” 不一会儿便有二十几名男子蜂拥而上,都争着抢着要护送女子过桥。 玄焱“啧”了一声,一群愚蠢的男人,着了道还乐呵呵地贴上去。 “一群臭男人,还想占本姑娘的便宜,本姑娘便免费送你们玩儿点更刺激的。” 话音落,惨叫起,只见那些男子们全都被女子一条鞭子打落进了万丈深渊,那清丽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怯意。 她遥遥看了玄焱的背影一眼,对她点点头,露出赞许的笑容。 玄焱却是自始至终头也未回。 原来女子也是一道考验,她施展了灵狐族的狐媚术,只有色胆包天、心思不正的人才会被蛊惑,那些男子就这么被淘汰掉了。 不过长澜山好生,不会真取了人性命,那些男子落入半空皆被仙鹤叼住送回了起点,终身取消参选资格。 ———— 第一道考验便刷下了四成参选者,第二道考验是走出幻境,幻境里根据人的贪欲,金银财宝撒了遍地,并在行道树上挂满了包袱,可取下用来装走珠宝。 幻境里紫雾弥漫,这种紫色雾气会将人内心的贪欲放大数倍,这道关卡将淘汰掉上长澜山修习只为名利之人。 周遭都是抢夺财宝的争吵打斗声,而玄焱则将碍事儿的珠宝踢到路边,大步向前走。 可笑,一堆破石头就想瞒过本尊?就算是真金白银也难入本尊之眼,这长澜山就这点小花样么? ———— 接下来的考验都是针对凡人的喜怒哀乐愁设定的,意志动摇之人被层层刷下去,撑到第六关的参选者将有资格成为外门弟子。 而只有坚持到终点的参选者才有资格被十三位峰主亲自挑选,成为亲授徒弟。 到最后一关就只剩下几十名参选者了。 而玄焱每道关卡都遥遥领先,引起了诸位峰主的注意,其中包括那名出现在第一道考验里的女子,原来她是云姝峰峰主。 她看着观澜镜中那道挺拔的身姿,道: “这小子你们都别跟我抢,我内定了。” “好好好,玉妹,要是徵弦赶不上选徒,这小子就归你……”掌门南宫跃是个老好人,说话自留三分情面,委婉地说明了要等徵弦先选徒的意思。 这话中之意,玉生烟自然听出来了。 徵弦入山之前,宗门落魄,弟子寥寥,在修界都排不上号;徵弦入山之后,协助掌门重整旗鼓,短短五年便让长澜山列居八大门派之一,门徒上万。 在长澜山,徵弦的功劳是无人能及的,自然事事都要以他为先,连掌门都要把他当神仙一样的供起来;而玉生烟作为长澜山十三位峰主之中唯一的女性,只要徵弦不在,她就是宠儿。 “徵弦兄都失踪多日了,这届选徒大会怕是赶不上了。” 玉生烟话音刚落,外门便传来一声嘹亮的通禀: “清弦仙师到!” 第6章 那清冷绝尘的仙师,是我的在逃夫郎 掌门南宫跃闻声激动地前去迎接,诸位峰主紧随其后,玉生烟顿时有了危机感,咋这时候回来了呢?若是晚半个时辰回来就妥了。 “徵弦啊,你最近去哪儿了?音信全无,可担心死我了!”南宫跃拉住徵弦的手,热络非常,“你怎么样?这次下山降魔没受伤吧?” 徵弦不惯与人肢体接触,抽出手道:“谢掌门关心,我一切都好。” “那就好,回来就好!”南宫跃说着将他拉到观澜镜旁,腾出最佳观看位置,供他观摩,“你看,这是最后一道关卡了,是你下山之前设下的。” 玄焱凭借高挑的身姿很容易便引起了徵弦的注意,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南宫跃察言观色,立马介绍起玄焱来,“这少年来自木灵族,名叫玄焱,在本届选徒大会上表现优异,有修行基础,每道关卡都是名列前茅,就看他这最后一关了。” 最后一关是徵弦亲手布下的幻境,灯火通明的长街两旁皆是装点精致的阁楼,阁楼里都是俊男美女。 他们穿着火红喜服,手中一方托盘上是另一套对应的喜服,绯色雾气升腾,将他们的面容衬得如梦似幻。 已经有数名参选者进入阁楼便再也没出来。 玄焱嗤之以鼻,那些歪瓜裂枣如何能与他家夫君相提并论,她正要走,忽然一道玉润清越之声从身后传来,“妻主……”筆趣庫 玄焱回头一看,竟然是徵弦,他身着火凤喜服,眉眼含笑,向她缓缓走来,将手中另一套喜服递给她,“妻主,我们去成亲吧!” 玄焱一瞬神思恍然,不由自主地应了声“好”,徵弦便主动拉住她的手,含羞带怯笑意盈盈:“那你跟我走吧!” 玄焱直到被拉至阁楼前才猛然回过神来,徵弦怎么可能对她笑?分明是宁死也不愿屈从于她的,怎么可能会主动与她成亲唤她妻主? 差点着了道了!原来是这绯色雾气内有乾坤,会迷惑参选者将眼前人看做心 仪之人的模样,一旦进入阁楼成了亲,便会被宣告闯关失败。 玄焱挣脱那人的拉扯,怒道:“你不是他!” 幻术破灭,那人露出了真面目,是个陌生男子,他从兜里掏出了通关令牌交给玄焱,笑道:“恭喜你顺利通关。” 说完飞身而去。 玄焱此番隐藏身份乔装改扮入长澜,为了不引起怀疑,她已事先封印了自己七成的实力,本以为三成实力应付考验绰绰有余,没想到差点败在这关! 她拿着通关令牌匆匆走出幻境,才发现终点已经有很多人了。 她刚踏进终点线内,计时的时钟忽然响起,原来这关还是限时的! 她成了通过这道情关的倒数第一名,引来同期们的哄笑,魁首是个少年,情窦未开,初生牛犊不怕虎,上前去拍她肩,笑地露出两颗小虎牙: “喂,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了,关关第一名,怎么这关成了倒数第一了?这关有那么难吗?比其他关都容易多了,我是第一个通过的!” 玄焱瞥了他一眼没理会他。 少年又道:“不过你还是挺厉害的,就是这关差了点,以后我们就是同门了,我可以教你过这关,就是把那些哥哥姐姐们都看成一群猪……哈哈哈哈自然就不会动心啦!” 少年的这番话引来一阵大笑。 玄焱没好气道:“小屁孩儿懂什么?” “看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我是小屁孩儿,难道你就是大人了?哼!你个倒数第一还不虚心学习!” 信不信本尊一根手指头就可以碾死你,玄焱双手环胸,一副不愿再搭理人的模样。 “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玄焱虽然这关表现差强人意,不过总体来看还是很优秀的。” 南宫跃给出适中的评价。 “徵弦兄,我玉姝峰还缺一名男弟子,这少年是我在第一关就看上的,你不会跟我抢吧!我知道你最好了,就把他让给我吧……”玉生烟先发制人,语气倒是软绵绵的,天生便有一种魅惑 的气质,一般人难以招架。 可惜徵弦清心寡欲,心性像个和尚,也不吃玉生烟这套,“玉姝峰不是从来不招男弟子么?况且这少年骨骼奇佳,百年难遇,气质清贵,并不适合修魅术。”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都还没试过,你怎么知道这少年不适合修魅术呢?反正你望竹峰全是男弟子,也不差这一个了。” 徵弦想了想,道:“若他此番入长澜,就是想拜我为师呢?”筆趣庫 一句话抵得玉生烟无力反驳,徵弦确实每年都会吸引无数慕名而来的求道者。 玉生烟撇了撇嘴嘀咕:“也不尽然吧?” 见玉生烟如此执着,徵弦也决定退一步,“既然我们都看中这名少年,那便让这少年自行择师如何?” “如此甚好!”玉生烟欣然同意。 通过所有考验的弟子们将被统一安排在水月轩入住一夜,第二日便上大殿拜师。 玉生烟趁此机会找到玄焱,又是送宝剑又是拉着人嘘寒问暖,可把一众同期羡慕坏了。 可玄焱却是谢绝了好意,并以要就寝了为由将玉生烟打发走。 第二日大殿之上,徵弦一袭白衣胜雪,神色淡然,清冷绝尘,宛若神衹,叫人不敢直视,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他静静地端坐在掌门左侧的席位之上,仿佛周身都渡上了一层莹光,玄焱只看一眼便要沦陷,那高高在上的清弦仙师是被她亲手烙下魔莲印记的夫郎,真想马上将他掳回魔窟去! 玄焱好不容易按捺住自己那颗躁动的心,强迫自己低下头不去看他。 大殿之上的所有弟子都有师父了,只剩下玄焱一人。 “你愿拜谁为师?”玉生烟道。 她和徵弦一起站在玄焱面前,冲玄焱露出迷人的微笑,徵弦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拜吾为师,吾将倾囊相授,扶持你做下一任玉姝峰峰主!如何?” 玉生烟此言一出,引来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第7章 师尊不收女弟子,让我另择师 按照常人的思维,虽然拜入徵弦门下确实能学到真本事,但玉姝峰峰主实力也不容小觑,而且她这话的意思是只要玄焱答应拜她为师,那么下一任玉姝峰峰主就很可能是她! 而反观徵弦,全程缄默,并没有承诺她什么。 这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应该选谁做师尊了。 玉生烟抛出这么大一块砝码,就不信玄焱会拒绝,已经掏出了玉姝峰的紫玉发冠准备戴在玄焱头上了。 正当所有人包括徵弦都以为玄焱会选玉生烟时,玄焱却道: “我选清弦仙师为师,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这拜师礼玄焱不知练习了多少次,这一拜动作利落标准,有模有样。 大殿之上,一片唏嘘。 “哈哈哈哈……徵弦,你的魅力真不小啊!下一任玉姝峰峰主之位都不能让这少年动心,看来他也是慕你之名而来的吧!”南宫跃适时活跃气氛,不让玉生烟太过尴尬,拍了拍她的肩,道:“罢了罢了,看来这少年与你无缘,就随他吧。” “承让了。”徵弦向玉生烟拱手道。 继而将玄焱扶起身,取出独属于望竹峰的青云玉佩,亲自为玄焱系在腰间,代表他已将玄焱收入座下为徒。 玄焱咧嘴笑得像个昏君,脱口而出,“谢夫……谢师尊!” “随为师走吧。” “好!” 玄焱亦步亦趋跟随在徵弦身后,目光一直粘在他身上,从他如墨的发丝到劲瘦的腰身,再到那双隐在衣袍下的大长腿,她一一看了个遍,不禁咽了咽口水。 这就像一只浑身雪白、毫无防备的羔羊在馋狼面前晃悠,怎不叫她心痒,明明他就是她的小郎君,却碰不得,真是叫人抓心挠肝。 何时才能让他心甘情愿跟自己回魔宫去?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已经等不及了。 莫说小小一片长澜山,便是整个修界,她也不放在眼里,当初能打上天界抢人,如今也完全可以向长澜山讨人。 可徵弦前世的死,却让她心有余悸,不得不徐徐图之。 真想把他敲晕了掳回去!玄焱恨恨地想。 觉察到背后似乎有一道炙热的视线,徵弦不禁回身,冷不防与玄焱四目相对,玄焱连忙心虚地低下头去。 “你不必紧张。”徵弦只当是玄焱面对高空心生怯意,他召出以自身灵力凝结而成轩灵剑,将玄焱扶了上去,自己则将她护在身前。 “现在不会御剑无妨,为师日后会慢慢教你。”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让人心中酥酥麻麻的,被徵弦护在怀中,玄焱难得的红了脸。 不一会儿俩人便到达望竹峰,清一色的男弟子们纷纷迎上前来七嘴八舌地唤师尊,又将玄焱围起来问长问短。 “玄师弟,你吃什么长大的?长这么高!” “师弟师弟,你今年几岁啦?” “玄师弟,你皮肤真好,这细皮嫩肉的,能吃的了修仙的苦么?” ………… 师兄们太过热情,让玄焱有些吃不消,但不得不承认,咳咳……这人界的公子哥儿们,个个长得都不赖,确实是比她那魔界的男子们都俊俏,难怪她的臣子们总会隔三差五跑来人界抓美男回去当侍君。 据说这人界美男,当属修界最绝,不仅那榻上功夫了得,还能当炉鼎使用,提升修为。 这群“小绵羊”殊不知他们围着一匹危险的狼,努力地想营造一副“兄友弟恭”的美好景象。 这一路被误会成男的,玄焱也忍不下去了,怕徵弦真把她当男子看待,那她的追夫路岂不是更坎坷了? 于是她气沉丹田,中气十足地道: “你们睁开双眼仔细看看,我分明是个姑娘!” 全场一瞬间鸦雀无声,徵弦也不禁投来探究的目光。 “不会吧!”大徒弟南宫棠笑道:“师尊从来不收女徒弟,你可不要乱开玩笑。” “都散了吧,玄焱留下。” 徵弦道。 待众人都退下后,徵弦将玄焱带入一间竹舍。 “你如实告知,你真的是个……姑娘?” “如假包换!”玄焱粲然一笑,“我不过就是个子比你们人界 男子高了点,但确实是个姑娘啊……”还是你如假包换的娘子呢。 你们人界男子?徵弦狐疑地看着玄焱,却又觉察不出她有何异常的气息,便当她是口误了,未在意。 玄焱会错了意,以为徵弦不信她是女儿之身,又道: “你若不信尽管来验明便是。” 玄焱说着便要拉他手往自己胸口按,徵弦一惊,连忙缩手,并后退三步,将双手背在身后,又道: “入我座下,需修习涤魂十八谱,而女子修习此术法尤为艰难,且极易损伤灵根,因此我从来不收女徒弟。 本门玉姝峰峰主的术法,最适合女子修习,你可另择她为师。” “师尊的意思是不要我这个徒弟了?”少女时期的玄焱犹带了点婴儿肥,委屈巴巴的眼神望着玄焱。 “你不适合做我的徒弟。”玄焱骨骼奇佳,是块修仙的好料子,只可惜是女儿身,他不能误人前程。 那适不适合做你的娘子?玄焱笑了笑,又道: “适不适合地,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师尊曲音,徒儿曾有幸听闻,请恕徒儿班门弄斧,斗胆借师尊竹笛一用。” 玄焱手指一抬,隔空将置于案上的竹笛吸入手中,刷刷转了几圈,横在唇边,轻轻吹奏。 曲音竟是涤魂十八谱之入世,笛音婉转流畅,音波传播开去,如同浪涛滚滚,周围的弟子们听闻笛音,还以为是师尊所吹奏,只是较平常少渡入了一分灵力。筆趣庫 一曲终了,玄焱安然无恙,将笛子归还给玄焱,“师尊,你看徒儿不是好好的嘛,竹笛属木,徒儿是火灵根,木生火,相生的。 所以师尊的涤魂十八谱并非不适合女弟子修习。 若是火灵根的女弟子,同样习得。” 涤魂十八谱艰涩难习,连大徒弟都是入门三年才会初卷“入世”,而玄焱还未深入学习就会了,其天资聪颖,不可多得,虽是女流之辈,却也是个可塑之才。 在如今修习艰难的境况下,人才更是弥足珍贵,将她调教好了,亦能造福苍生。 第8章 什么?俏夫郎居然有未婚妻了 如今各地结界松动,妖魔鬼怪横行,魔气妖气日渐浓郁,逼得人族不断退让出领地,妖魔两界大有攻占人界之势。 八大修仙门派也深受妖魔之气侵扰,随着人族赖以生存的灵气越来越稀薄,大多数修者都选择闭关修炼,想着尽快飞升去天界,离开阳界。 最后还在坚持降妖除魔、净化魔气、维护天下苍生的门派只有长澜山、玉恒山以及旭阳宗。 长澜山作为八大门派之一,责无旁贷,只因长澜山是八大门派中,最富有灵气的所在。 “玄焱,为师问你,为何要入长澜山。” “回师尊,因长澜山不忘初心,以维护天下苍生为己任,其大义凛然,着实让小女子由衷钦佩。徒儿也想造福苍生。” “如今各地结界松动,妖魔横行,做我的徒弟必当身先士卒,难免会受伤甚至付出性命……你怕不怕?” “不怕!死有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强敌当前,徒儿绝不退缩。” 这是玄焱入山前,凌熙早就为她准备好的答案,整整一本《百问百答》,厚厚的几百页,应付这两个常规问题绰绰有余。 “很好。”徵弦露出欣慰的笑来,这一笑如朗月入怀,如清风徐来。 玄焱见过他皱眉,见过他愤怒,见过他冷笑;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微微一笑,笑意是直达眼角的,没有剑拔弩张,没有防备敌视,只是单纯地对她笑了。 玄焱如沐春风,也跟着笑起来,露出一对甜蜜的小酒窝。 徵弦将竹笛用一块布包裹好,重新放回案上,似想到了什么,道:“对了,以后为师的东西,你切莫妄动。” “谨遵师命。” “你要时刻谨记,你……是个姑娘家,以后切莫与男子拉拉扯扯。” 玄焱皱了皱眉,其实没太明白为什么,但也乖顺地点点头。筆趣庫 这短短一刻钟之内,徵弦大致明白了这傻徒弟应该是从小被当成男娃儿养了,丝毫没有男女之防的概念,随便就碰了他惯常用来教学的笛子,那他们岂不就是间接…… 罢了,这竹笛就永久封存吧,不能再用了。 因玄焱是个女儿身,不能和男徒弟们同住,徵弦特意安 排玄焱入住水云轩,并为她设下结界,与男徒弟们的居所隔离开来。 ———— 入门第一天,徵弦没有给玄焱布置课业,天色见晚便让她回屋歇息了。 月影照清辉,静谧的望竹峰沉浸在一片薄薄的雾气中。 玄焱辗转反侧,难以入寐,心爱之人就在不远处躺着,怎不叫人心驰神往。 她小心隐藏声息,潜入徵弦居住的灵竹水榭,屋舍清新雅致,修竹环绕,庭院里有一方莲池,开满洁白的莲花,清香阵阵,沁人心脾。 外院内院的屋舍加起来至少有十几间,玄焱闭眼用灵识探查了一番,竟在内院正南方探查到徵弦与一陌生女子的气息! 玄焱顿时震怒,夜黑风高夜,徵弦房里怎么会有个女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化作一道白光潜入徵弦寝殿外,冷不防一声娇嗔钻进耳朵。 “弦哥哥,你轻点……弄疼人家了……” “抱歉,那我再轻一些。” “弦哥哥,这次我出去找你,还弄得一身伤,不仅伤了胳膊,还伤了……这儿……” 他爹的!哪里来的骚蹄子敢勾引她家夫君!玄焱气地眼睛都绿了,通过窗缝潜入,只见一美貌女子坐在徵弦床头,慵懒地靠在徵弦怀中。 徵弦正在给她的左手臂疗伤,她用另一只手指着她的后背喊疼,要褪了衣衫,让徵弦给她看看。 “这有失礼数,我这里有百创膏,你拿回去让彩蝶给你敷上便可。” “反正我们已经有婚约了,彩蝶那丫头毛手毛脚的,哪里有你贴心。别人又不知道,你就帮帮人家好不好嘛~人家都疼死了……” 那你就去死吧!玄焱忍无可忍,圈地为界,阻隔了外界,显出原貌,眉间的赤色九瓣魔莲印记耀眼夺目,她冷笑一声,将那女人从徵弦榻上一脚踹下去,捏住她的下巴凛然道: “竟敢勾引本尊的男人,你是不想活了,本尊便成全你!” “住手!” 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徵弦如临大敌,迅速召唤出轩灵剑指向玄焱,“你……你是……”他一眼望见玄焱眉间印记,心下一惊,“你是魔尊!” “眼力不错嘛,难得你还认得我,那你还记不 记得你早就已经是本尊的魔后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徵弦明显感觉到呼吸不畅,是被对方的威压压制的。 “看来你转世一遭,已经全然忘却。没关系,你依然是本尊的夫君。” “胡说,弦哥哥是我的!你这个妖孽,还不快滚!小心我弦哥哥把你收了!你……” “紫莺别说了!她就是传闻中,二十几年前战胜了天界的女魔头!她眉间的印记便是象征。” 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林紫莺闻言花容失色,恐惧地浑身发颤,玄焱冷笑一声,将她逼至墙根,“你说徵弦是谁的?” “魔尊殿下,何必为难一个弱女子!有本事冲在下来!” “呵……你这是在保护她吗?你可知背叛本尊的下场?”玄焱满腔怒火难以自控,闪身至徵弦身前,五指成爪掐住徵弦的脖子便将他摔到榻上。 “唔……”徵弦呻吟一声,在绝对强大的魔尊威压面前,他竟毫无还手之力,当即被震出一口血来,染红了雪白的衣袍,他撑了撑手臂,竟爬不起来,脖子上血色的指印清晰可见,红的似滴血,若是玄焱再用力一些,怕是要断了。 玄焱一怔,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她有用那么大力气吗?筆趣庫 “咳咳…魔尊殿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魔尊殿下……放过长澜山众生……” 看着徵弦虚弱如厮,玄焱才猛然意识到他早已经不是那个能与她大战三百回合的仙君了,如今的他虽然修为尚可,但终究是个凡人,在她看来就像一个易碎的瓷器,如何能承受她的威压与惩戒。 再看那个缩在墙根的女人,早就承受不住她的威压昏死过去了,难为徵弦还坚持了这么久。 玄焱欺身而上,抬起徵弦的下巴,看着他已经苍白到一丝血色也无的面色,道:“你与那个女人从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之事,本尊都可以不计较。但从现在起,你最好不要再背叛本尊! 想让本尊放过长澜山众生,也不是不可以。”玄焱将轩灵剑从地上捡起来,交到徵弦手中,冷漠的表情没有一丝悲悯,道:“那个贱女人叫紫莺是吧,去把她杀了。” 第9章 原来夫君被人下了情蛊 “什么?”徵弦难以置信地看着玄焱。 “本尊让你去把那个女人杀了。” “恕难从命!”他将本命轩灵剑融入骨血,表示抗拒。 “你不舍得杀她,可当真喜欢她?若本尊没有找到你,你是不是真打算与她成亲了!说!” 玄焱凤眼怒视着他,浑身都笼罩着一层魔气,尖锐的指甲抵在徵弦的脖子上,堪比冰冷的利刃。 徵弦咬紧牙关,在玄焱的戾气下颤抖,眼神却一如前世般冷淡。 “与你无关。” “呵……看来你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那本尊就让你看清楚!” 玄焱咬破自己的手指,点上徵弦眉间,一朵玄色七瓣魔莲栩栩绽放在徵弦额头,她将他反押到仪容镜前,一手控制住他的双腕,一手捏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那是独属于魔后的魔莲印记,他身为长澜山峰主之一不会不认得,以往授课还专门给徒弟们讲过这印记的来源。 魔界遵循严格的等级制度,赤色九瓣魔莲印记代表魔界至尊,只有魔尊才配拥有,而魔尊后宫可以有众多侍君,魔后只有一位,为后宫之首。 “怎么会……”徵弦睁大了双眼盯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挣扎起来,“我从未见过你!这不可能!你放开我!” 玄焱又施下一层威压,将他牢牢禁锢在双臂之间,“我们早就见过了,在你前世!” 魔莲印记的确会渗入灵魂,令人生生世世无法摆脱,徵弦一时难以承受,道:“前世已了,你何必执着。你我今生人魔殊途,我是不会接受你的!魔莲之印,你还是收回吧!” “本尊亲手刻画的印记,怎能说抹去就抹去?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面对徵弦的抗拒,玄焱这强势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是不可能辜负紫莺的!感情之事,勉强不得!魔尊殿下一味强求,我也不会喜欢上你这个女魔头!” “放肆!”玄焱一把拽起徵弦扬手便是一耳光甩在他脸上 ,“啪”地一声响,尖锐的指甲划过他的唇角,顿时出了血,他的半边脸也红肿了。 “你不要太过分了!”徵弦何时受过这种屈辱,性子再内敛也被激怒了,立时奋起反抗,趁玄焱恍神之际,将她狠狠推开,举剑便刺来,速度之快,玄焱竟然光顾着去看他受伤的脸,而没有躲过去,被徵弦一剑刺穿了胸膛,顿时血流如注。 “我从不伤女人,你除外!”徵弦眼里毫无怜香惜玉之意,拔剑而出,又发起第二次攻击,玄焱捂住胸口轻易闪躲,稍一施法,转瞬之间伤口便愈合了,她怒极反笑: “你这辣脾气还是一点没变!只是这凡间兵器只够给本尊挠痒痒的,不过你刺破了本尊的衣服,该怎么赔?”玄焱扯了扯胸口那道窟窿,依稀可见里面隐隐约约的肌肤。 非礼勿视,徵弦别过了眼,一时竟不知该往哪看。 相较于人界女子的温婉淡雅,玄焱的美却是截然相反的张扬华丽,蛾眉飞扬,凤眼生辉,烈焰红唇,丰乳翘臀,傲人的曲线接近完美。 发现徵弦耳根可疑的红晕,玄焱的怒气倒是消减了几分,忽然笑起来,对他眨巴眨巴眼,“呦!小郎君这是害羞了?” “休得胡言!”徵弦连退三步,一双桃花眼染上愠怒之色,眼尾泛红。筆趣庫 玄焱耐着性子凑上前去,伸手摸上他的脸,指腹抚过他的唇角,将他脸上的伤治愈,“还疼不疼?” 虽然玄焱并无戏弄他的意思,但动作却像极了调戏,徵弦气地拍掉玄焱的手,怒道:“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你也不必戏耍我,要杀要剐,来个痛快便是!” “我怎么舍得杀你,疼你还来不及呢……” “你!你……”徵弦你了半天没了下文,只恨恨地瞪着玄焱,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玄焱也没闲功夫跟他耗了,一抬手施展了瞬移法,又将徵弦扛回了魔窟,顺带将林紫莺也拎走。 当徵弦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身处 魔宫,四肢皆被缚于捆仙索,浓烈的魔气入鼻,令他倍感不适,一名肤色黝黑的魔奴侍立在侧,见徵弦醒了,麻利地端来一碗灵粥,道: “魔后殿下,这是灵粥,能让您好受些,是主子特意交代奴等您醒了,就请您喝下的。魔后殿下请用餐。” 他说着将灵粥跪盛到徵弦面前,灵粥热气腾腾,清香怡人,富含的灵气通过气味入鼻,令人神清气爽,减轻了魔气带来的不适感。 光闻着就有如此功效,喝下便能不受魔气所扰,徵弦却无动于衷,道: “我没胃口,你们主子呢?” “奴不知。”魔奴低着头,开始发抖:“求您把灵粥喝了吧,您若不喝,主子会杀了奴挫骨扬灰的……” 见魔奴怕成这般,徵弦心里对玄焱又更加厌恶了,如此残暴不仁,难怪连魔奴都怕他。 “你起来吧。”他接过了灵粥,想到这是玄焱为他准备的,便下意识地抗拒,那名魔奴站起来紧张地看着徵弦,却又不敢催促。 此时的玄焱身在偏殿头疼欲裂,耳边是凌熙的喋喋不休,“姐姐啊!你怎么就沉不住气呢?又把姐夫强掳回来了,你就算囚他一辈子,他也不可能喜欢你啊! 你还打他!怎么能打呢?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我也不是故意想打他的,就是没控制住,他都在我头上戴绿帽子了!换你能忍?” “可玉荀不是诊断出来了嘛,姐夫是被那个贱女人下了情蛊,才会喜欢上那个贱女人的。 咳咳……再说了,被刻下魔莲印记的魔后,对魔尊以外的其他女人也硬不起来啊……” “这我知道……是我一时冲动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解除姐夫被那个贱女人下的情蛊,解蛊后,封印他这段记忆,然后你继续扮演他的徒弟,按原计划进行。”凌熙道。 玄焱略一思忖,点头道:“行,”毕竟她都已经顺利入长澜,拜入徵弦门下了,不能前功尽弃。 “怎样解蛊?” 第10章 你在粥里放了什么 凌熙轻挑秀眉,咧嘴露出一个贼兮兮的笑容来,凑到玄焱耳边道:“不论再厉害的情蛊,遇到魔莲结缘生欢,都会慢慢衰竭而亡。” 所谓魔莲指的是她亲手在徵弦眉间刻画的魔后印记; 结缘便是魔尊要临幸魔后,魔尊印记与魔后印记才算正式结缘; 生欢则是魔尊临幸魔后之后,魔后的玄色魔莲印记便会从根部晕染赤色,随着次数增多,玄色魔后印记最终也会变成赤色。 这种强大的结契,是区区凡间情蛊无力抗衡的。 前世的情景历历在目,玄焱至今仍旧后怕,怕自己逼急了,徵弦又会寻短见。 她回到寝宫,见徵弦端着灵粥一口未动,魔奴正劝他。 “您喝点吧!要是主子回来发现您没喝,小的便要身首异处了!” 徵弦勉强喝了一口,“你主子何时回来?” “怎么?一会儿未见就想我了?”玄焱阔步流星走到徵弦面前,挥退了魔奴,魔奴如蒙大赦,一溜烟跑没了影。筆趣庫 “这灵粥不合胃口么?我尝尝……”玄焱从徵弦手中端过灵粥,用徵弦方才用过的勺子喝了一口,咂咂嘴道:“这味道清滑爽口,味道不错,你再尝尝看?” 玄焱舀了一勺递到徵弦嘴边,徵弦皱眉,侧首避过,他还没随便到与她同用一个勺子。 迟钝如玄焱不明就里,“你怎么不吃?” “紫莺呢?” 再次见面,徵弦第一句话便是这句,“砰”一声,粥碗被重重摔在地面四分五裂,白粥汤汁撒了一地。 玄焱自认已经很克制自己的暴脾气了,但还是忍不住发了火。 “没死呢。”玄焱吩咐奴婢来将地面狼藉收拾干净,又重新盛了一碗灵粥上来。 待奴婢走后,她双手微抬,“服侍我宽衣。” “什么?” 玄焱盯着徵弦明显在闪躲的眼,伸手捏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我说,服侍我宽衣。” 徵弦拉开玄焱的手,沉声道:“请你自重!我是不会辜负紫莺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徵弦其人沉静内敛,就连生气也 只是皱眉,但眼神却是坚定决绝,没有一丝优柔寡断。 玄焱对着他吹了一口魔气,默念口诀,锁定他的目光,施下惑魂术,“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为何不能辜负那个女人?” 徵弦满是锐光的眸子忽然黯淡,机械地张嘴,却迟迟未发声,似乎是很难以启齿。 “说。”玄焱下达指令。 徵弦低下眼睑,声如蚊讷,玄焱不得不将耳朵贴在他唇边,“再说一遍,大声一些。” “因为……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在修界,还未成亲便有了肌肤之亲,是极其有伤风化、有辱门风的,因此徵弦羞愧难当,白着一张脸低着头。 “咳咳……什么样的肌肤之亲?” “就是……”徵弦的理智被困在惑魂术中挣扎,咬破了唇,也抵挡不住玄焱的魔力,艰难道: “就是……我们已经行了……周公之……礼。” “你真是中了惑魂术也这么文绉绉的,换我问你吧,你们是真的交媾了?” “……是。” 玄焱看着徵弦煞白的脸,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最后被气笑了,被她亲手刻下了魔莲印记的男人,除非她死了,否则是不可能对其他女人产生身体反应的。 所以,她这傻夫君是被骗了啊! “我问你,你怎么确定你们已经交媾了?” “她……她守宫砂消失了。” 玄焱扶额,“她守宫砂消失了就是你干的吗?” “嗯……”徵弦点点头,面露羞色。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每年……三月初三,我……会灵力尽失。今年,我外出降狐妖,中了埋伏被困寒骨岭,又不慎吸入媚烟……从三月初二被困到三月初五。 期间是紫莺找到了我,我就……就把她……醒来后,她哭着说……说,她的守宫砂不见了,是我对她做了不该做的事。” 三月初三,可不就是徵弦前世的忌日么?中了噬魂丹就算转世也会有后遗症,三月初三灵力尽失,这怕就是徵弦的后遗症了。 玄焱眼中闪过一丝疼惜,放软了语气又 第11章 士可杀不可辱 徵弦企图挣脱玄焱的压制,才发现自己四肢乏力。 “你猜……”玄焱用锁链捆住徵弦的双腕压在他头顶,触感变得异常敏锐,徵弦难以置信地看向玄焱,“那粥……”那粥有问题! 玄焱挑了挑眉,冲他无辜地眨了眨眼,证实了他的猜测,“不是你说的任凭处置么?” 徵弦咬牙,“士可杀不可辱!” “什么辱不辱的,我们本就是夫妻,成亲拜了堂的,名正言顺的夫妻,做这种事不是很正常?你逃了这么多年,也该履行你的侍妻之责了!” “你!无耻!”徵弦从未见过这般蛮横不知羞的女人,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粉饰得如此光明正大。 “这迟到了二十三年的洞房花烛夜,你也该连本带利地补偿给我了吧……” “滚!滚开……不……放开我!”徵弦反抗无果,被玄焱压制着动弹不得,他无计可施。 “你杀了我吧!” “你真是冥顽不灵!你知不知道自己被那个贱女人下了情蛊了?本尊这也是在为你解蛊,别不识好歹! 就算是本尊要了你,也是你应该承受的!” “你胡说!不许你骂她!”徵弦艰难地汇聚灵力至右手,终于挣脱玄焱的钳制,向她肩头拍了一掌,“滚!我徵弦死也不会……不会与你苟合!” 果然,他是不信自己的,还处处维护那个女人。 玄焱受了他软绵绵的一掌,纹丝未动,眼里渐渐浮现出一丝怒火,扑上去一口咬在他脖颈,阴恻恻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知不知道,魔物在捕猎时,猎物越挣扎,魔物便越兴奋呢?” 魔物一般攻击猎物,都是直击猎物最薄弱的脖颈之处下手,徵弦疼地倒抽一口凉气,强忍的生理泪水再也忍不住滑下。 玄焱怔住,楞楞地看了他一会儿,她见过他平静的样子,发怒的样子,绝望的样子,冷漠的样子,甚至微笑时的样子,却从未见过他的泪。筆趣庫 这一刻,她的内心像是被 石头狠狠撞了一下,生疼。 她迟钝地替徵弦拭去眼角的湿润,笨拙地哄: “你别哭啊……” 哭?徵弦愕然,怎么可能? “我没有!”徵弦瞪着玄焱,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这如同火刑般的折磨快令他崩溃了,他无助的蜷缩起来,发出隐忍到极致的啜泣。 若是不碰他,他自己碍过三日便好了,但那种痛苦令人生不如死,玄焱如何舍得? “反正事后这段记忆,我也会给你封印起来,你纵然一百个一千个不愿,那也由不得你了……” 略 翌日清晨,玄焱看着徵弦的睡颜,不禁露出一抹笑容。这表面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郎君,没想到骨子里还是未能免俗。 徵弦悠悠醒转,神色恍惚,额间魔莲边缘渗出一抹红晕。 玄焱趴在他胸口,“醒了?可有不适?” 徵弦一把推开玄焱下了榻,昨夜记忆如潮水般袭来,他怒气冲冲地瞪向玄焱,羞愤地低骂: “无耻之徒!” 玄焱耸了耸肩,徵弦的谩骂对于她来说不痛不痒,她满脸笑意,“昨晚你还叫我给你呢,这么快就忘了?”她忽然一改笑脸,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学着人界女子道: “你这个负心郎,怎么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人家以后可怎么见人呢……” 这可把徵弦气的够呛,“明明是你!是你……你……” “我怎么?” “你不要脸!”徵弦近乎歇斯底里地低吼。 “你要脸?那昨夜是谁求着本尊不要离开你,欲拒还迎地还……” “别说了……” 徵弦忽然安静下来,慢慢坐在地面,满脸迷茫,像在沼泽里迷失了方向的鹿,无助且越陷越深…… 他早就听说了魔界王族的魔凰血脉有一种特殊魔力,能令人销魂蚀骨,魔凰羽下死,做鬼也无憾。 因此,还真有自认相貌不俗的修者罔顾礼义廉耻,自甘沦为魔凰王族的男宠。 徵弦回想起昨夜种种滋味,仿佛还有余韵般 令他面红耳赤。 玄焱不明白方才还在发怒的小郎君,为何忽然安静下来了,难道是自己言语之中不小心伤到他了? “你怎么了?”玄焱下床,走到他身边蹲下,偏着脑袋瞧他。 感受到玄焱惑人的气息,徵弦不可自控地又开始心猿意马,他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 “你说的对,是我不要脸,是我不知廉耻,枉为人师。”徵弦闭眼,通红的眼尾有些水汽。 他昨夜那般低三下四地粘着她,追着她,渴着她,与那些自甘堕落的恶心男宠又有什么区别? “你……你不会又要哭了吧?都是我不好,我不逗你了好不好?昨夜你不是也挺满意的吗?” 玄焱连忙抱住徵弦,以此来安慰他。 徵弦心海底针,她一个粗枝大叶的女魔头,哪里会有这些细腻心思。 徵弦再次推开玄焱,陷入深深的自厌自弃中,什么傲骨,什么尊严,什么道心,都毁于昨夜的荒唐之中了。 身为长澜山峰主之一,修界人称“清弦仙师”,座下弟子上百,却败在魔女榻上,被折辱至此,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徵弦眼神黯淡,浑身透着一股决绝之意,一如前世自尽前! 玄焱彻底慌了,施法让他陷入昏迷。 她原本想要了他后,再与他慢慢培养感情,但事与愿违,此法行不通,还得按照原计划徐徐图之。 将他这段记忆封印后,玄焱施法让一切恢复原貌。 当徵弦再次醒来时,是在长澜山自己的寝殿中,记忆里也并没有林紫莺半夜来找他帮忙疗伤的事情,身上也没有可疑的痕迹,只觉得自己一觉醒来,似乎特别累,像与妖魔打斗了三百回合一般。 而林紫莺也在自己的闺房中醒来,她狐疑地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伤竟然都好了,她只记得昨夜自己是打算去找徵弦帮她疗伤的,却睡着了吗? 她懊恼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臂,“伤也好了,又该找什么理由夜潜修竹水榭呢?” 第12章 第一堂课就惹师尊生气 林紫莺精心梳洗打扮了一番,徵弦淡泊,喜欢素色,她便刻意挑选了一件白色纱裙穿上,三层裙摆,裙边秀芳兰,乍一看还真美得像仙女一般。 贴身丫鬟彩蝶将一只玉瓶送到她面前,“小姐,这是那帮蠢货为您身涉险境收集而来的百花露。您快用上!” 林紫莺双眼放光,打开玉瓶,顿时一股幽香扑鼻而来,光闻一下就令人心醉了,林紫莺迫不及待地将百花露撒满全身。 “那帮蠢货还有点作用,为本小姐争风吃醋多年,没想到在我嫁给徵弦之前,还难得的团结一次,给我弄来了百花露作为陪嫁礼!” 她也就是在屋外散步的时候故意说了一句喜欢花香的话,就让那帮仰慕她的蠢货心甘情愿去为她涉险了。 在长澜山,她可是第一美人,论美貌,连玉姝峰峰主玉生烟都比不过她,她每日在镜前光欣赏自己的美貌就要花去一个时辰,各种搔首弄姿,琢磨着要以什么样的仪态才能更得徵弦欢心。 从林紫莺起床开始,玄焱就用灵识探查着她,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她发现这臭美的女人不是在换衣服,就是在对着镜子自恋,简直无聊至极!得出的第一个结论是这女人特别在意她那张狐狸精似的脸。 呵~这狐媚子,也不知是和谁私混把守宫砂搞没了,却赖在她家傻夫君身上,还妄想她家傻夫君娶她为妻,那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命了! “玄焱,把为师方才的话复述一遍。” “玄焱?” 徵弦顺着玄焱的目光看向窗外,一片竹林中,两只彩尾凤蝶在翩翩起舞。 一根竹枝敲上玄焱的脑袋,不太疼,倒也毫不怜香惜玉,总算拉回了玄焱的神思。 大胆!谁敢敲她脑袋!皱眉一看,哎呦我去!原来是她家夫郎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呢,那清冷的模样不怒自威,浑身冒着冷气。 “这是你入门以来的第一堂课就走神!你说为师该怎么罚你?” 嚯,她家小夫郎还挺凶!就像一生气就会全身炸毛的大白 猫。 见玄焱无所谓的态度,眼里甚至还带了一丝笑,徵弦沉声斥道: “站起来!” 玄焱乖乖站了起来,还大胆地对徵弦笑了笑。 整个教堂鸦雀无声,学子们都正襟危坐,个个精神紧绷。 徵弦是出了名的严师,生起气来挺可怕的!他们都领教过了,被罚一次,最轻的也是顶着烈日骄阳,徒步围着长澜山跑十八圈!没一个月是完不成任务的。跑一趟下来,没个七天养不回来。 而课堂走神,可是对师尊极不尊重的表现,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这小师妹倒是虎,第一堂课就敢犯这种严重的错误。 他们只希望清弦仙师别迁怒到他们身上才好,哪里敢为小师妹求情,就是有心也无胆。 “你是觉得你修为已经够高了,不需要为师来教导你了是吗?”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徒儿最崇拜师尊了!当然希望师尊不吝赐教!” 玄焱微微躬身,以示尊敬。 “念你是初犯,只罚你将课堂常规抄写十遍,明日给为师检查,下不为例。这堂课,你便站着吧!” 徵弦甩下这句话,又继续上课。 一堂课整整一个半时辰,主要讲的是魔界地貌以及魔兽习性,其中有好几处还讲错了,听得玄焱是昏昏欲睡,忍不住又打了几个哈欠,幸而徵弦嗓音好听,否则她真的要忍不住睡过去了! 徵弦发现玄焱在课堂上毫无积极性,连站着都像是要睡着了,生气地瞪了她好几眼,她才有所收敛,装作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要命!她只是来追夫的,不是来听他念念叨叨这些没用的,简直是浪费时间! 太难捱了!她不想听他念这些无聊的所谓文献,搞得她头昏脑胀,她只想听他在她的索取下发出隐忍又销,魂的低吟。 “玄焱!你既然拜入为师门下,就该有身为徒弟的样子,哈欠连天成何体统!要睡滚回屋里去睡!为师可不会因为你是女弟子就放任你!” 昏昏欲睡之间,玄焱只选择性听到了一句“滚回屋里去睡”,虽然这语气凶巴巴 的吧,但她家夫君这是在解救她呢! 那她就不与他计较了,她笑将起来,“那就谢谢师尊了!徒儿这就滚回屋里去补觉了!” 于是玄焱在一众师兄们的目瞪口呆中潇洒离座,连徵弦也楞了。 待玄焱消失在门口,徵弦气地“哼”了一声,将教鞭摔在玄焱的座位上,“别管她,继续……” 玄焱逃离了课堂,将整个长澜山的地貌环境都熟悉了一遍,最后悄悄潜入徵弦的修竹水榭。 “你在为师的寝殿外做什么?” 身后冷不丁响起一道男音,吓了玄焱一跳!若不是为了更好的隐藏身份,她就不会封印了自己七成的实力,若不是封印了七成实力,她就能及时发现徵弦早就站在她身后了,偏偏徵弦也是个走路不带声的。 原来是徵弦上完课后回来了。 “徒儿……徒儿就是想来帮师尊打扫打扫房间,以赔罪。徒儿惹师尊生气了,徒儿错了……” “以后未得为师允许,不得踏进修竹水榭。 既然知错,也少不得罚,你擅离课堂,态度不端,为师罚你绕长澜山跑十圈,可有怨言?” “什么?跑十圈?”他爹的!就算母王父后在世,也没有这样罚过她呢!她天资聪颖,就算顽劣,课业也是最好的,先生都拿她没办法。 要罚她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他允许那个臭美的女人半夜进他寝殿,却不允许她这个妻主进去,虽然他还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但也令她心生恼怒。 “怎么?你不服?”徵弦冷下面容审视着她,发现她眼里藏着怒气,一副冥顽不化的样子。就她这般态度,若换成男弟子,早就吃他一记教鞭了。 高傲的性子是玄焱刻在骨子里的,这性子几千年了,也不是说改就能马上改的。 她不想刚入门就跟徵弦发生矛盾,以后可就难追夫了,但高傲的性子不允许她低头,她迎着徵弦冷冷的目光,道: “对,徒儿不服!不是师尊叫徒儿滚的吗?现在又来责怪徒儿态度不端了?徒儿明明是听师尊的话,才离开课堂的。” 第13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为师那是反话。”徵弦气不打一处来,还没有弟子敢这般曲解他的话。 “反话?”徵弦偏了偏脑袋看着徵弦,“恕徒儿愚昧,没听懂,师尊你以后不要说反话了,这样容易误导徒儿做出错误的决定。你别生气了,要是徒儿跑十圈,能让你消气,那徒儿这就去!” 她家夫君都被她气地脸色发黑了,哄哄也是应该的。 面对玄焱的嬉皮笑脸,徵弦是毫无办法。 正此时林紫莺来了,她来时早就听说徵弦新收了一个徒弟,还是个女徒弟! 徵弦从来不收女徒弟的,今年却破天荒收了个女徒弟,这让她心中警铃大作,女人的直觉,这女徒弟肯定也是仰慕徵弦而来,并且是个有些本事的,不然也不会让徵弦破例收她为徒。 人未走近,玄焱就闻到了一股腻人的甜香,呵!这不就是那狐媚子嘛! 她款款走到徵弦身边,一来就像宣示主权似地挽起徵弦的胳膊,微抬下巴将玄焱打量了一番,露出鄙夷之色,不就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毛都没长齐,个子也太高了,没一点女人味儿,也想来勾引她的未婚夫?做梦吧! “弦哥哥,莺莺来看你了,你这次下山除魔失去音讯,可把莺莺吓坏了,我还亲自去找你,让我瞧瞧,你没受伤吧?” “不碍事。”徵弦说着将胳膊从林紫莺手中抽出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师尊对太浓的花香过敏,你不知道吗?”玄焱将满腔怒火都收敛起来,尽量克制自己,天知道她方才看见林紫莺碰徵弦,都快忍不住拔出魔魂鞭抽她了。 “凡事有个度,过浓的香就是臭了,不信你自己闻闻?”玄焱像看傻子似得看着林紫莺。 闻言,林紫莺一张脸都气成了猪肝色,自己闻了闻,还真有股臭臭的味道,她瞪了玄焱一眼,碍于徵弦在场,不好破坏她塑造起来的“温柔良善”形象,于是转眼就做出一副委屈柔弱的样子望着徵弦: “弦哥哥,人家这也是为了你才精心抹上香露的,我 不知道你对过浓的花香过敏,你也没告诉过我。” 以往林紫莺只要作出这么一副伤心的模样,总能牵动徵弦的情绪,让他心里也跟着难过,便会情不自禁安慰她几句。 可这次,他心中竟是毫无波澜,那种“喜欢”她的感觉像是骤然消失了,甚至想离她远一些。 见徵弦冰冷的面容毫无反应,林紫莺加大马力,挤出几滴眼泪望着徵弦,夹着嗓子,挤出能将人腻死人的声调: “弦哥哥~对不起嘛,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 呕!他爹的!能不能好好说话!这看得玄焱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浑身不自在,要不是徵弦在场,她真要忍不住上去揍她一拳了。筆趣庫 “无妨。”徵弦淡淡回了句。 见徵弦终于有了反应,林紫莺趁胜追击,“莺莺知道错了,也不怪你这新入门的女弟子出言不逊冒犯我,可能她还不懂事吧!不知道我是她的师娘。 她毕竟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目无尊长也是可以慢慢教导的,三百教鞭就免了,但总得小惩大诫一下,就罚她两百教鞭吧……” 这一番话绵里藏刀,指出玄焱对她不敬,又表现出了自己的“温柔大方”,实则又达到了她的目的。 其实玄焱那两句话,根本没有严重到让徵弦罚她两百教鞭的程度,两百教鞭,那是犯了偷、抢、嫖、赌罪才会罚的,会打地人七天起不来床。 林紫莺给徵弦下了情蛊,仗着徵弦对她百依百顺,借着徵弦的势力,没少背着徵弦做一些欺男霸女之事,就算徵弦察觉提出异议,只要她哭上一哭,徵弦总会心软放任。 这情蛊,是最受不得她的眼泪的。 她以为徵弦会赞同她的话,谁知徵弦却皱了眉头,像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看着她,以前怎么从来没有意识到她竟是如此……狠毒之人?只因玄焱那两句让她不悦的话,便要罚玄焱两百教鞭?这……还是他所认识的温柔体贴、与人为善的林紫莺吗? 徵弦从来没有用这种审视的眼神看过她,那眼 神充满怀疑,不再是她熟悉的纵容,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笑道: “弦哥哥,你会舍不得莺莺受委屈的吧?莺莺知道弦哥哥最好了,最心疼我了,肯定会同意罚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的……” 前不久她发现有三名外门女弟子暗恋徵弦,在手帕上绣竹枝,便将她们捉到徵弦面前大哭了一场,让徵弦招架不住,同意了将那三名女弟子逐出师门,任凭那三名女弟子如何哀求都无济于事。 她就不信这次连个刚入门的小丫头都撵不走。 “玄焱,记得抄写课堂常规十遍,明日给为师检查。去吧。”徵弦道。 “是,师尊。” “等等!”林紫莺拉住徵弦的胳膊摇了摇,嗲声道: “弦哥哥,她冒犯我,罚抄课堂常规是怎么回事?这次要是不给她个教训,以后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欺负我了?我是你的未婚妻,欺负我就等同于不将你放在眼里啊!” 抄写课堂常规是玄焱上课不认真的惩罚,与怼林紫莺没有半分关系,这点,玄焱还是知道的,也就是说徵弦并没有因为林紫莺三言两语就罚她。 思及此,玄焱不由得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被林紫莺捕捉到,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若是在魔界,林紫莺那双眼珠子怕是早就被剜了。 “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后我会好好教导玄焱的。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水榭了。” 徵弦说完转身离去,回到自己寝殿后把房门一关,算是将玄焱和林紫莺都拒之门外了。 徵弦一走,林紫莺便露出了真面目,瞪着玄焱,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叫玄焱是吧?你给我听好了,别以为我看不出你这小姑娘的心思,整天不学好,想着勾引别人的未婚夫!识相的,就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玄焱冷哼一声,凑近林紫莺耳边低声道: “若是你离开徵弦,还能保住这条命,否则……” 突如其来的低气压冻得林紫莺周身发寒,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你竟敢威胁我!” 第14章 师尊救我,徒儿真怕呀 玄焱冷笑一声,“这可不是威胁,而是本姑娘今儿心情好,看在师尊的面子上,饶你一条贱命!” “你!大胆!”林紫莺扬手便是一耳光扇向玄焱,玄焱眼睛都未眨一下,准确无误地捏住林紫莺的手腕,忍住将她手骨捏碎的冲动,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出了三步之遥。 “你这个死丫头!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林紫莺吃定了徵弦被她下了情蛊,只会纵容她,因此毫无顾忌地在徵弦的修竹水榭内大声喧哗,扬手又是一巴掌甩过来。 玄焱刚想接下她这一掌让她尝尝厉害,眼角余光却发现徵弦出门了。 嘿嘿,装柔弱谁不会? 玄焱干脆收了掌,躲过林紫莺的攻击,侧身一倒,咬破唇角流几滴血出来,趴地上就开始冲徵弦喊:“师尊!师尊救我!这女人要杀了我!徒儿好害怕啊……” 从徵弦的角度去看,倒真像是林紫莺将玄焱打倒在地了。 “住手!”徵弦飞身上前将玄焱护在身后,赫然发现林紫莺手掌呈暗黑色,这分明是煞魂掌! 这一掌下去,会直接损伤对方的灵根,而损伤了灵根,就很可能无法修行了! “紫莺,她只是我刚入门的小徒弟,就算对你有冒犯之处,也不该伤她灵根!” “弦哥哥,你居然帮着外人说话!太伤我心了!” 林紫莺掩面而泣,以往只要她一哭,徵弦就会无比心疼地来哄她,可这次,徵弦心里却有些烦躁。 在他看来,玄焱虽然顽皮,但她根骨奇佳,只要稍加教导,以后必然会对修界做出贡献,造福苍生,是他看中的一颗好苗子,而林紫莺却想毁了她,可谓任性妄为! “既然我已收她为徒,那她就不算外人。希望你也能有一点容人之度,我的徒弟就不劳你教导了。” “徵弦!” 林紫莺惊讶地看着他,声声讨伐: “以前你都是对我百依百顺的,怎么这个小丫头一来,你就变了? 你难道忘了,当初你深陷群妖埋伏中媚香,是谁……是谁舍了清白救你的!” “玄焱,你先退下。” 徵弦没料到林紫 莺居然将此事当着小徒弟的面说出来,这不就相当于告诉了小徒弟,他未婚便与人越了雷池么? 本来就面皮薄的他有些局促,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绯红一片。 玄焱依言退下后,又用了隐身术返回,听得那林紫莺还在声泪俱下继续控诉她家傻夫君。 “弦哥哥,你告诉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以前不这样的,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丫头片子了……呜呜呜…… 果然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你是不是不想娶我了?我……我已经……把身子都给你了,你不要我,我就……就没脸活下去了……” “我没有,你别哭了……是我对不起你,我也承诺过会娶你的。 我们婚期都定在下个月初六了,怎么可能不要你,别伤心了……” 徵弦满脸愧疚,掏出手帕笨拙地给她擦眼泪,看得玄焱火冒三丈,你这个大白痴!情蛊都给你解开了,还被这贱女人骗得团团转! 看来,她必须得有点小动作了,否则她那个傻不拉几的笨夫郎还真会娶了这个臭女人。 —————— 徵弦今日的表现还是让林紫莺觉察出了异样,中情蛊之人会对下蛊人百依百顺,可今日徵弦明显不再盲从于她,这让她心生怀疑。 从徵弦那里回碧莲居,她将这情况告诉了她爹—林均成。 林均成原本是长澜山外门杂役主事,自从女儿攀上了徵弦,一路高升,现任内门驭灵术主教,职位仅次于峰主。 他年过半百才有了这么一个女儿,又加上妻子早逝,自然格外宠溺林紫莺,令她养成了娇纵任性的性格。 那个雨夜,林紫莺满身狼狈地回来,哭着告诉他,她被负心汉欺负了,失去了守宫砂,却半点不肯透露那个野男人的名字。 他气急了,从小到大从没打过女儿的他重重罚了林紫莺一顿鞭子,过后又满心愧疚。 后来,林均成才知道女儿其实一直暗恋的人是徵弦。 但徵弦是什么人? 高高在上的清弦仙师,是整个修界之中修为数一数二的存在,不近女色,清心寡欲,是修界最有希望飞 升成仙的修者; 连修界第一美人虞思渺的定情手绢都拒绝了,他就像那九天不可攀折的高枝,让他的女儿望而却步。 他的女儿因此才退而求其次,接受了那个行踪神秘的男人,被骗身骗心又弃她而去。 林均成不甘心自己唯一的女儿就这么被毁了,失去了清白的闺阁之女,哪个名门望族都不会要。 就算嫁了,也会因为她的残壁之身而遭到婆家嫌弃。 林紫莺哭着求他想想办法,让她攀上徵弦。 于是他将主意打到了徵弦身上,徵弦每逢三月三,便会灵力尽失,这是鲜少有人知道的秘密,他也是在一次偶然经过掌门房外时得知的。 那场群妖埋伏,是他亲手策划,他冒险将自己降伏的妖喂下蛊粉,炼成妖傀,附身在人类身体上供他驱使,围攻徵弦。 徵弦因顾及无辜人类,无法彻底挥发出降妖术斩杀群妖,最终身中媚香。 林均成趁机将林紫莺推到徵弦身边,让她依计行事。 若非情势所迫,他也不想坑害徵弦,要知道炼妖傀术,可是修界大忌,若是被徵弦查出来,按律就会被废除修为逐出长澜。 但林紫莺可考虑不了那么多,从来不敢奢望的白月光就这么被她掌控在手中,她变得越发贪婪,只得到他的人怎么够? 于是她又求着林均成给了她一对情蛊,雄蛊种在了徵弦身上,雌蛊种在了自己身上; 如此,徵弦此生便能“爱”她一辈子,对她百依百顺。 “爹,你的情蛊是不是出问题了?今日徵弦都不听我的话了,居然当着我的面,维护那个小丫头片子!” “不可能!这情蛊可是我花了二十年的心血培育出来的,已售出六对,无一失效,白无瑕你知道吧?” “知道!西海首富的女儿嘛,巨丑无比,长得龇牙咧嘴的,皮肤黝黑如碳,据说比那女魔尊还可怕!” “但她用了我这情蛊,她那英俊的夫君宠她到死,一生没纳过一个妾。”林均成道。 “可是徵弦真的对我没之前那般顺从了…”林紫莺急急道: “爹,你再想想办法吧!” 第15章 那是我的师尊,你竟敢伤他 林均成嗔了林紫莺一眼,“你这死丫头,就是不让爹省心!”随后林均成招招手,示意林紫莺附耳过来,将试探雄蛊的方法告诉了她。 “明白了吗?” “女儿明白了,谢谢爹!我就知道爹最疼我了!爹,女儿给您买了您最喜欢吃的糖炒栗子!快尝尝!” 林紫莺说着给林均成剥了一颗放进他嘴里,林均成满意地笑了,“总算没白疼你,还知道爹好这口!” 其实他也不想这般算计徵弦,可谁让他家女儿喜欢徵弦呢? 要怪就怪徵弦太好骗了,他知道徵弦志不在儿女情长,摊上姻缘,便很难飞升天界,但为了女儿,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再说了,他也不完全是为了女儿,只要徵弦成为他的女婿,他便能在修界立于不败之地。 距离下月初六还有十日,徵弦已经在着手筹备婚礼,但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喜悦。 第二日,玄焱将抄写好的课堂常规交给徵弦过目。 “重写。” “啊?为何?” 玄焱明知故问。 “法术不是供你投机取巧的。” 原来她用法术将罚抄复制出来的小手段,都被他发现了,不愧是她家小夫郎。 “夫……师尊真是好眼力!徒儿佩服佩服!” 玄焱虽然耍了点小聪明,但这复制手法却是精妙绝伦,他第一遍也是没有看出来,若不是每页都有芝麻小的一点墨渍,他还真发现不了。 “既然你这么喜欢耍小聪明,不如帮为师一个忙。”徵弦说着取出一张“诛妖符”和厚厚一叠姜黄色的空白符纸交给玄焱,面上带了点笑意,道: “照着这张诛妖符,把这叠空白符纸都绘上。” 那叠符纸少说也有上万张,托在手中沉甸甸的,玄焱瞬间耷拉下脑袋,他爹的!她是来撩夫的,不是来打杂的! “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徒儿最喜欢帮师尊分忧了!”玄焱苦笑道。 “那就开始吧。” 徵弦取出匕首划破手腕,将鲜血滴入盛了朱砂的容器中搅拌均匀,递给了玄焱。 整个过程很快,没有一丝犹豫,像个没有痛觉的木头人一般。 玄焱赶紧找来纱布为徵弦包裹上,并 用灵力为他止血止痛,看着纱布里沁出的血色,她眼里透露着心疼,着急地问: “疼吗?疼不疼?”她将他的手腕托在手中吹了吹,抬眼便斥道: “你是傻瓜吗还是不知道痛啊!你这样会伤了元气的!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看着玄焱满眼的关怀和疼惜,徵弦一时有些呆怔。 从未有人问过他疼不疼,也从未有人关心过他是否伤元气,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只知道加入了他的血液所绘制的符纸效果会更好,能救更多门徒脱离险境;绘成的守门符贴在门上,也能帮助普通百姓免受邪灵侵扰。 而林紫莺每次看他绘制符纸时,还会让他专门滴入指尖血调制朱砂,绘成“镇灵符”,以供她捕捉灵宠。 “无妨。” 徵弦缩回手,没有责备玄焱说他“傻瓜”,只是安安静静地端坐着,继续批阅文件,道: “修为达到元婴以上的修者,自身血液蕴涵了灵力,滴入朱砂绘成的符咒事半功倍。 事成之后,为师会给你一百道符纸,以后你下山历练用得着。” “我才不要。”玄焱皱眉小声嘀咕,“你以后也不要送人了,那些蠢货也配?” “什么?” “没什么……” 玄焱蹙眉,“以后你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玄焱每复制一张,心里都要疼上一分,她就是见不得自家夫君为了别人而伤害自己。 徵弦也不明白这小徒弟方才还嬉皮笑脸的,怎么转眼就闹上脾气了? 为了磨一磨她浮躁的性子,他才召她来自己跟前绘制符纸的。 看来这小徒儿不仅性子浮躁,还喜怒无常,找机会得好好给她改一改。 正此时,林紫莺扭着妖娆的身姿走来,一眼就看到玄焱在徵弦旁边,顿时黑了脸,心道这死丫头怎么老是跟徵弦在一起,碍眼,真想撕了她! “弦哥哥,你又在绘制符纹吗?” 林紫莺挑衅地看了玄焱一眼,这死丫头,待会儿让你看看弦哥哥是怎么宠溺本小姐的,也好让你这死丫头死了那份心。 徵弦“嗯”了一声,头也未抬。 林紫莺款款走到徵弦身边,一张木椅只够一个人坐,她非要挤在徵 弦身边,并将手臂搭在了徵弦肩上。 徵弦面露尴尬,他毕竟是玄焱的师尊,如此让年纪尚小的女徒弟看见他俩挨挨蹭蹭,总归影响不太好,他看了玄焱一眼,道: “玄焱,你退下吧。” 玄焱气呼呼地瞪了林紫莺一眼,恨不得上去给她一脚踹飞。 玄焱越瞪她,她就越发得意,指尖在徵弦胸口撩了撩他的发,替他将发丝顺在耳后,如此亲昵的动作看得玄焱眼睛直冒火。 林紫莺笑地那叫一个如花般灿烂。 “别啊,弦哥哥,你不是说过嘛,你这小徒弟也不是外人,就让她留下来吧。咦?她又调皮了吗?你罚她绘符文。” “只是请她帮忙。”徵弦道。 “哦?这样啊,那弦哥哥怎么不让我来帮忙呢? 虽然知道你怕累着我,觉得我跟打杂的小徒弟就是不一样,但我还是很愿意帮你分担的,毕竟我们都快成亲了嘛。” 林紫莺刻意将“成亲”二字加重了语气,又邪睨了玄焱一眼。 “弦哥哥,我的‘镇灵符’又用完了。” 林紫莺从袖兜里取出一只手掌大小的圆形盒子,揭开盒盖,里面是半盒朱砂。 她将盒子放在徵弦面前,撒娇道: “好哥哥,我需要你再帮我调制一盒朱砂,用来绘制镇灵符。” 她说着又唤彩蝶进来,将一碗热腾腾的血灵汤盛到徵弦面前,那浓重的汤药味儿熏地满屋都是化不开的苦涩。 “弦哥哥,这是补血益气的血灵汤,我亲自给你熬的,从半夜就开始熬了。 你看我这眼下都熬出了青影,你快喝了吧,你喝了之后再取血帮我调制朱砂也不迟……” 徵弦对此早已习以为常,道:“以后不用半夜熬。” “为了你,我不怕辛苦的……”林紫莺端过血灵汤吹了吹,用勺子喂给徵弦。 “我自己来吧。” 徵弦刚伸出手,玄焱便忍无可忍地冲了上去,扬手便打翻了药碗,墨黑色的汤汁洒了一地。 不待林紫莺反应过来,她上前直接反手甩了她一耳光,“啪”一声直接将她打摔在地,怒道: “我的夫……那是我的师尊!你竟敢如此虐待他!还想取他的血!我看你是找死不先挖好坟!” 第16章 笨蛋师尊拿教鞭打我 “你……你你……你竟敢打我!嘤嘤嘤……弦哥哥!你小徒弟打我!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玄焱出掌如风,“我不仅敢打你!还敢杀……!” “玄焱!”徵弦看着玄焱眼里骇人的杀气,心惊不已,当即将林紫莺护在身后,玄焱那一掌差点误伤了他,被她强制收回,掌心一片火辣。 “玄焱,跪下!” 徵弦冲她厉声斥道,玄焱却直视着他,满眼不服,颇像一头狂妄不羁没被驯服的野马。 在望竹峰除了入门仪式,平时是免除了跪师礼的,而此时徵弦的那声“跪下”明显带着指责惩罚之意。 “嘤嘤嘤……弦哥哥,此徒顽劣难驯,根基再好,只怕也会成为祸害啊! 趁早将她逐出师门吧…我好疼……呜呜呜……” 林紫莺趁机火上浇油,等着瞧吧!等弦哥哥将你逐出师门,出了长澜山,看本姑娘不扒了你的皮! 徵弦将林紫莺扶起身,发现她半边脸都被打肿了,高高翘起一片,脸上泪痕交错,满口是血,随着嘴角溢出,一副好生凄惨的模样。 他取出伤药为她抹上,始终皱着眉头,心里生出一丝愧疚,怪自己没能第一时间阻止这场闹剧。 “师尊,你真是糊涂!没人比你更傻了!还要护着她! 她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你,为了一己私欲,就让你放血,哪里有这样疼人的? 还假惺惺地送来那么臭的滋补汤药,真是笑死人了!” “玄焱,门规第八条,不可殴打门人,违者罚三十教鞭。为师今日必须要罚你,让你长个教训,你可有怨言?” “你要……要打我!?”玄焱讶异地看着徵弦,他爹的!她长了几千岁也没有受过这等委屈!就是她父母也没打过她啊! “此事因为师而起,是为师没有教导好你,为师自会去执法长老那里领罪。” 徵弦说着已经取出了教鞭,向玄焱走近。 她不肯跪,徵弦便用教鞭轻敲了一下她的膝盖,示意她跪下。 玄焱愤怒地盯着徵弦,一把抓过他手里的教鞭“咔嚓”一声折成了两段,往地上一扔。 独属于女帝般的气场镇地一旁看热闹的林紫莺心中犯了怵,忽然打了个寒颤。 玄焱跨步上前,过近的距离不禁让徵弦产生不适,后退了半步,只因这半步,他便已经输了气势。 “殴打同门就要罚,难道她为了一己私欲让你放血就不罚? 既然要拿门规说事,那么门规第108条,损害峰主修行,轻则五十戒鞭,重则处以极刑。 师尊,林紫莺又该怎么罚?” “你这个死丫头分明是狡辩!我哪里损害弦哥哥修行了!你血口喷人! 就你这个嚣张的态度,目无尊长,弦哥哥也不会继续收你为徒了!” “都要来放师尊的血了,还说不是损害?那我打你自然也不算殴打咯?” 玄焱看着她那半张红肿的脸,只可惜没再赏她一耳光来个对称。 “弦哥哥!我没有要害你啊,也没有逼你,是你自愿的,她分明是胡说!你还不罚她?呜呜呜……” “玄焱,看在你也是护师心切的份上,为师减免十鞭,望你以后莫要再犯。” 徵弦说着又取出一根新的教鞭,玄焱不肯跪,他便也没有再为难她,就势在她背上落下教鞭。 玄焱拳头握地咯咯响,身体站的笔直,反正她皮糙肉厚,这种凡人的教鞭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心里还是气不过。 暗骂了八百遍笨蛋徵弦,却也只能容忍她这个傻夫君在她面前如此放肆了,二十鞭打完,她后背也是一片火辣辣的疼,徵弦又问: “你知错了吗?” 徵弦身后的林紫莺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对着玄焱发出挑衅的目光,来啊!来打我啊!只要你敢来打我,保证今日你就被逐出师门! 林紫莺这点小伎俩,玄焱一眼就看出来了,强忍住上去将她揍成猪头的冲动,瞥了她一眼便不再理会。 现在徵弦也正在气头上,跟他硬杠只会称了那个贱女 人的意,只能先顺着她家傻夫君了。 “师尊,徒儿以后不会出手打人了。”她只是说不会打人,可没说过不会出脚踢人、出手杀人、或者下令砍人啊。 “你知错就好。” 徵弦看了一眼玄焱负伤的后背,到底是不忍心,又从虚鼎中是取出一瓶金疮药递给她,“回屋去吧。” 玄焱接过伤药,心里总算没那么气了,至少他还知道给她送药,但这笔账,她可就记在林紫莺身上了。 待玄焱离开后,林紫莺窝进了徵弦怀中,嘤嘤啜泣。 “弦哥哥,从小到大,我还没被人这样欺负过,这臭丫头如此不知礼数任性妄为,根本不适合待在长澜啊……还是尽早把她逐出师门吧!” “我自有评断。” 璞玉都是需要打磨才会变得圆润的,玄焱资质过人,百年难遇。 以大局来看,徵弦不想放弃这么一块好料子,只要将她教导好了,她定然会造福苍生。 天才,总会有那么点小脾气的,只要他悉心教导,就不怕她有多顽劣。 入夜,徵弦潜入玄焱房中,发现她是趴着睡的,他抬手,掌心蕴了灵力,虚抚在玄焱后背上。 暖暖的灵力流动,将玄焱的伤一点点治愈,比按摩还舒服,玄焱继续装睡,心里的不痛快也消失殆尽了。 为玄焱治愈鞭伤后,徵弦似是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不料被玄焱精准地扯住了袖袍。 徵弦有些惊讶,他是用了隐身术法的,元婴期以下修者根本无法察觉,难道这个小徒弟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元婴期? 倒是他小看她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玄焱身为魔族,就算不能立即看见他,也能靠敏锐的嗅觉发现他。 水月轩遍植茉莉,徵弦身上也染了花香,便更容易被玄焱察觉了。 夜潜女徒弟闺房被当场抓包,还用了隐身术,这行为怎么看怎么有失礼数。 他只是担心她的伤势才来的,一时也没考虑那么多,现下却是窘迫了。 “师尊……” 第17章 心软师尊悄悄去看望徒弟被抓包 “我……我只是来看看你,这就走。”徵弦僵站着,头也不敢回,下一刻迈出步子就想走。 他这拘谨的模样逗乐了玄焱,她紧紧抓住他的袖袍不让他离开,这气氛就该说点软和话。 “师尊,徒儿知道你打我也是用心良苦,希望我收敛脾性。 你放心,以后我不会那么冲动惹你生气了。这次你就原谅我吧!” 徵弦心里感到欣慰,温和道: “念你诚心悔过,为师便不与你计较了。夜深了,你好好歇息吧。” 他说着推开玄焱的手便要走。 “等等!” 玄焱起身,靠近徵弦的背部嗅了嗅,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不由分说便去扒他外袍,可把徵弦唬了一跳。 “你做什么?” “你后背受伤了?是谁伤了你!告诉我!” 她家傻夫君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也有人敢欺负,真是活腻了!让她逮着非扒了他的皮不可!这长澜山,究竟谁敢对徵弦动手? 徵弦躲过玄焱的拉扯,整理好衣衫,道: “没人伤我,这是我应得的惩罚。现在你也悔改了,为师这伤也值得。” 玄焱忽然想起徵弦那句话:是我没有教好你,我自会去执法长老那里领罪。 原来在她躺在屋里生闷气的时候,这傻瓜竟然真的跑去挨打了?! “你……” 玄焱既心疼又气愤,这区区二十教鞭,她受了也就受了,她堂堂魔尊,当初征战四方,什么伤没受过?皮外伤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徵弦受伤就不一样了,她会心疼的。 “你疼不疼?让我看看!” 玄焱凭着天生神力,一把就将徵弦的外袍扒下来了,还扯住了他的内衫。 “不用了!” 徵弦企图挣脱玄焱的拉扯,却尴尬地发现他竟然摆脱不了? 被拉住内衫后衣领的他颇为窘迫,玄焱反应更快,再加上心里着急,手上一用力,只听“刺啦”一声,布料应声而裂…… 玄焱后背一大片肌肤裸、露出来,其上鞭痕纵横交错,只用了止血药粉简单地处理过。 感觉后背凉嗖嗖的,徵弦的脸色“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赶紧离玄焱三步远,又窘又恼: “你……你一个姑娘家怎 能如此……如此孟浪!成何体统!” 徵弦快速将地面的外衫捡起来刚要穿上,又被玄焱夺过。 她长眉紧蹙,反手就点了徵弦的穴道,手法之快,徵弦始料未及。 被点穴也就罢了,关键他还不能马上解开! 好歹他也是师父,竟然被徒弟摆了一道,这可就丢面子了。 “逆徒放肆!快给为师解开!” 被玄焱接连冒犯,绕是徵弦的好脾气也不禁动怒了。 “别动。” “……” 徵弦无语,都被你这逆徒点穴了,我还怎么动。 被点穴解不开也就罢了,接下来更是让他羞恼不堪。 “你这背上全是伤,乖乖躺下,妻……”妻主给你疗伤。 后面的话被玄焱硬吞回去,改而道:“妻……其实……徒儿也会治愈术,正好给师尊露一手。”筆趣庫 玄焱说完就轻轻松松将徵弦打横抱了起来,这又把徵弦给惊到了,愣愣看着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反应。 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一个身材纤瘦的小姑娘,在没有使用任何灵力的情况下,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玄焱将徵弦径直抱去榻、上趴下,直接扒开了他后背已经被扯坏的衣服,让伤口完全露出来。 她习惯性地就想帮徵弦舔舐伤口,还好及时反应过来,坐直了身体,改而以手掌蕴了灵力帮他治疗。 魔物受伤时会化为原形以舔舐的方式先清理伤口,这也是玄焱的习性之一,还好她反应地快,不然后果可就无法预料了。 “师尊放松,别紧绷着,我会轻一点,不会让你受疼的。” 徵弦躺在玄焱的榻上浑身僵硬,鼻间萦绕着独属于玄焱的淡淡的冷香,莫名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见过。 玄焱难免会掉落几缕青丝在枕上,此时那几缕青丝就粘上了徵弦,与他的墨发混为一体,显得尤为暧昧。 “师尊,我的手法还行吧?” 徵弦闷闷地“嗯”了一声,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的不安。 疗伤进行到一半时,徵弦终于冲开了穴道撑起身子下榻,额上沁着汗水,打湿了鬓边发丝,显然是因为强行冲破穴道而发汗了。 “你别动!快躺下!怎么自己解开穴道了 ?我还没给你疗完伤呢!” “不必了!” 徵弦看着玄焱一脸真诚的模样,不像是故意要给他难堪,他也就不好因此责备她,再说她也确实在帮自己疗伤…… 就是这行为实在是让他尴尬不已。 “玄焱……”徵弦欲言又止。 “怎么了?”玄焱一双明澈的眼睛望向他,不闪不避,好像觉得自己随便扒一个男人的衣服很正常。 在徵弦看来,这小徒弟可真是太单纯太天真了,涉世未深,没有一点男女之防的概念,要是不加以引导,以后万一遇上登徒子,岂不是要吃亏? “男女有别,你要时刻记得你是个姑娘家,不可与男子太过亲近,不该随便扒男人衣服, 更不能随意将……将男子往你榻上抱!明白了吗?” 徵弦一番语重心长的教导,听得玄焱头大,那他的意思是以后自己不能碰他了么?这让她有些恼。 “那林紫莺怎么可以与你亲近?” “这不一样,”徵弦耐心道:“她是我的未婚妻,情侣之间才可以的。” “哼!”玄焱冷哼一声,那我们还是夫妻呢!她算个屁!看她早晚把林紫莺这个屁给崩了! “师尊,那你真的喜欢她吗?” 这个问题徵弦也扪心自问过,自从这次回山后,他见着林紫莺忽然就没有了以前那种欢喜愉悦的感觉了,答应娶她,也只是为了对她负责。 再回想寒骨岭,林紫莺献身救他的那件事发生之前,他甚至连林紫莺长什么样子印象都很模糊。 有好几次林紫莺跑来望竹峰偷看他上课,又主动跟他搭讪送礼,他都拒绝了。 而对她的欢喜是从寒骨岭那件事之后莫名而来的,现在那种欢喜的感觉又莫名而去。 这来去匆匆的好感也令他疑惑不解。筆趣庫 “师尊?” 见徵弦陷入沉思,玄焱唤了他一声,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这是为师的私事。夜已深,你歇息吧,我走了。” 徵弦话音刚落,就逃也似得迈出了房门,很快消失在水月轩。 ———— 徵弦回到寝殿,撩开床幔,眼前的一幕令他猝不及防,赶紧背过了身去,严肃道: “紫莺!穿好衣服快回去!” 第18章 得不到他的心,萌生恨意 林紫莺一早就用玫瑰花瓣沐浴过,全身散发着甜香。 她此时只穿了件薄薄的堇色纱裙,朦朦胧胧,可谓是衣不、蔽体,又斜躺在徵弦榻上,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视觉刺激不是一般的大,这任哪个男人看了都会血脉贲张。 这次大胆深夜前来引又徵弦,也是她爹的主意,是为了试探徵弦体内雄蛊的情况。 若是雄蛊生命体征正常,面对林紫莺如此露骨的挑、逗,徵弦不可能无动于衷,就算他定力再好,也会乖乖就范。 “弦哥哥,这么晚了,你这是去哪儿了?” “我只是出去走走。” “弦哥哥……自从寒骨岭之后,我们都没有在一起过了~你是不是不喜欢莺莺了?” 林紫莺起身,从身后紧紧抱住徵弦,将头靠在他的后背。 “紫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徵弦挣开林紫莺的手臂,将衣架上的披风甩在她身上,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我如何不知道?今夜,就让莺莺伺候你吧!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上次……你都没有清醒着好好享受过……” “不必了。” 在修界,婚前越雷池是有违礼义的行为。 “我不,弦哥哥,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才过来找你的,你就当心疼心疼我好不好?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林紫莺说着又贴上去,不依不饶地纠缠着徵弦,将他逼入角落,一双眼睛渴望地看着他。 徵弦皱了眉头,眼里丝毫没有迷、离之色,眼神反而更冷了,道: “林紫莺,不要让我看轻你。” 林紫莺这种行为极其轻浮,他不仅没有心猿意马,反而很抵触。 有那么一刹,林紫莺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种仰视他的状态,爱而不得,只有对他高不可攀的绝望。 不论她如何在他面前表现,他眼里都没有她的存在,直到对他下了情蛊后,他对自己的态度才有所改变。 而此时,他仿佛已经不受情蛊的控制了,又对她露出了最初那种淡漠的神情。 “今夜我只当你没来过。” 徵弦说着将披风从地面捡起来披在林紫莺的身上,打开了房门,“你走吧。” 一股浓烈的委屈感冲上眼眶,林紫莺一 屁股坐在徵弦榻上,大有赖着不走的架势。 “弦哥哥,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那我嫁给你又有什么意思? 你说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喜欢我?是我还不够美吗?” 看着徵弦冷淡的样子,林紫莺忽然就有些恨他了,恨他太过循规蹈矩,恨他清心寡欲像个和尚,恨他一次都不曾主动与自己亲近,更恨他无数次的拒绝; 为了得到他,她费尽心机,甚至连最亲的父亲都利用了,可换来的却还是他的漠然。 徵弦回了一句,“我会对你负责的。” 会娶她,却不能给她那颗心吗? 真想将他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真的无欲无求,恐怕连修无情道的修者都没有他道心坚定吧! 林紫莺的脑海里还真幻想出了将徵弦挖心掏肺的情景来,幻想过后,自己也愣了愣。 她是那么喜欢徵弦,怎么会有挖他心的冲动呢? “你走吧。”徵弦再次下了逐客令。 林紫莺只得败兴离去,一丝恨意就像一颗种子在她的内心阴暗面悄然滋生。 ———— “爹,徵弦把我赶了出来!” 林紫莺回到碧莲居就趴在桌子上大哭,“爹,就算给他下了蛊,他还是不喜欢我……” “好女儿啊,你别哭了……”林均成看着女儿伤心难过,一颗老父亲的心都要碎了。 “看来,是雄蛊出问题了。” 林均成来来回回踱步,满脸都是焦虑,“雄蛊病衰后,徵弦自然也就不会再被蛊惑。” “爹,雄蛊怎么会病衰呢?” “雄蛊出现病衰的可能有两种。 一是雄蛊还是蛊苗的时候,就已经病了,可种在徵弦体内的雄蛊,我反复确认过是最健康的一只。 还有一种可能……” 林均成看了一眼泪水婆娑的女儿,有些不忍心说出口,道: “那就是有人已经帮徵弦解蛊了。” “什么?” 林紫莺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不……不可能! 解情蛊必须要由一个与徵弦两情相悦之人与他双修,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才会杀死雄蛊,从而解了这情蛊的! 徵弦身边从来没有过其他女人啊,除了……!” 林紫莺心下一惊,想到了那种可能,顿时怒火难 遏,“难道是那个死丫头!” “谁?” “徵弦新收入门下的女徒弟,玄焱!” “这……”以林均成对徵弦的了解,他觉得不太可能,徵弦除了下山除妖降魔,一直都待在长澜,除了他的女儿,从来没见过他身边有过其他女人。 “那个玄焱才入门几日,况且又是徵弦的徒弟,他不可能会干出如此有悖伦理之事。” “那万一是徵弦下山历练时,俩人早就认识了呢? 他从来不收女弟子的,这次却破例收她入门,给她专门安排在离自己寝居不远的水月轩,还处处维护她! 依我看,就是他们早就暗渡陈仓了!借师徒之名,行龌龊之事!” 听林紫莺这么一说,林均成也觉得不无道理,否则那衰弱的雄蛊该如何解释?而且当初玉生烟抛出那么大的砝码与徵弦竞争玄焱做徒弟,玄焱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徵弦,如今看来大有猫腻啊! 林紫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咬牙道:“我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爹!我去找徵弦的时候,发现他并没有在修竹水榭! 他回寝殿的时候,衣服上还有茉莉花香!正巧水月轩就种了许多茉莉啊!他一定是去过玄焱那里!” 当时林紫莺靠近徵弦的时候就发现了,只是没在意。 人一旦得了心病,就觉得看什么都有问题了,林紫莺一掌拍在桌上,将茶杯都震倒在地。 “难怪自从那个死丫头入门后,徵弦就对我越发冷淡了!” 玄焱,让你跟我抢弦哥哥,看我不整死你!林紫莺恨恨地想。 ———— 两日后,大弟子南宫棠向徵弦呈上了一封求助信。信上所言: “魔兽毒蟾,庞然高三丈,肤如脓疱,眼似灯笼,力大无穷,丑陋不堪,食人以修炼,近期出现在我水洵岭,请求清弦仙师诛灭之,感激不尽!” 毒蟾,顾名思义,就是身负剧毒修成了魔兽的癞蛤蟆,这玩意本来就长得够恶心了,还那么大一只,简直无法想象。 “师尊,您真的要去吗?” “嗯。” 事不宜迟,徵弦立即开始收拾行李,他的所谓行李就是一套换洗衣服和一支竹笛。 “寒骨岭妖傀之事查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