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钱面板：从摆地摊开始修仙》 第1章赚钱面板来了 紫云界，积石城，金平坊。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 “符箓大甩卖！全场清仓大！甩！卖！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啦！ 最后一天，卖完即止，一样不留！” 孔方蹲在路旁，正卖力地吆喝着。 他的身前铺着一张兽皮，上面摆放着若干个基础符箓。 清洁符、点火符、静音符等不一而足。 就在昨天晚上，他还在另一个世界。 前世的他，三十五岁，在省会城市工作。 贷款买房后，遭遇突发裁员。 本来今天上午要去当黄袍骑士，下午还要去小学门口卖烤肠。 可没想到……就这么灵魂穿越了。 而这穿越，怎么感觉比他前世还惨。 嗯，穿越的是个修仙世界。 可是…飞剑遨游，摘星拿月，填山移海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和他同名同姓。 只是个炼气二层的散修修士。 也快四十岁了，人到中年，一事无成。 如果说前世只有房贷压着，至少吃得饱饭。 而这一世，吃了这顿没下顿。 就连房租都已经拖欠五天了。 他穿越过来之后，可不敢再拖下去。 因为如果交不上，被赶出城去，他估计活不过一天。 一方面是凶兽。 另一方面，是有数量庞大的邪修在等着他。 在失去控制的地方，同类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孔方一穿越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出来摆摊赚灵石。 赶紧凑一下房租钱。 一个月房租要一块下品灵石啊！ 真贵！ …… 原主是个制符师，但他制符的手艺比修炼的天赋更差。 至今只会制作清洁符、点火符和静音符。 制作清洁符和点火符时，还能有两成的成功率。 但只要制作稍微复杂一点的静音符，它的成功率就…… 不忍直视了。 运气差的时候，十多张符纸都出不了一张静音符。 直接连符纸钱都赚不回来。 所以，清洁符和点火符卖一颗灵粒一张。 而静音符最贵，要卖三个灵粒。 灵粒就是下品灵石碎片，十颗灵粒等于一块下品灵石。 房租钱需要卖十张清洁符才能赚够啊！ …… 天还没亮，孔方就出来摆摊了。 他旁边的摊位，生意都挺好的。 而到现在为止，他连一张符箓也没有卖出去。 之所以卖得这么差，原因是他所卖的符箓，大多数修士都会制作。 除非有哪个修士正好急用，又没备着，才会临时买上那么一张。 至于其他时候，买这种低级符箓，怕不是钱太多了没地方烧。 整个上午，其实还是有人被他的吆喝声吸引。 可只要过来看上一眼，就一脸鄙视地走了。 “哎~卖的都是大路货，哪里会有人来买…… 总不能……江南符箓厂倒闭了，老板黄鹤欠债三十八块上品灵石，带着小姨子跑路了吧！” 他不由得有些泄气，低下头思索起来： “特色，特色……” 在自言自语了好一会之后，他猛地一拍大腿： “有了！” 接着，孔方站起身来，抖了抖已经蹲麻的双腿。 把摊子一收，然后迅速地离开了原地。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他又折返了回来。 这一次，他手里多了一个圆形的浅色木板。 中央还卡着一个指针样式的红色木块。 指针的后方，写着五个大字——“幸运大转盘”，并用毛笔圈了一下。 在中央圆圈的外围，延伸出若干条射线。 把圆形木板不均匀地分成了十二个区块。 每一个区块分别写上了“清洁符”、“点火符”、“静音符”。 清洁符和点火符各五个区块。 而静音符，不仅只有两个区块，并且区块的面积十分狭窄。 孔方重新铺好了兽皮，把符箓放了上去。 静音符两张，清洁符和点火符各十来张。 然后，他再把“幸运大转盘”摆好，重新吆喝起来： “幸运大转盘，一颗灵粒转一次。 有机会赢取价值三灵粒的静音符咯。 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他这么一声喊，瞬间就吸引了不少修士围了过来。 一开始，众人只是觉得“幸运大转盘”十分新奇。 只是想过来看看热闹，但并没有人真正想试试看。 孔方见方法奏效，人群已经过来了，便再次喊了起来： “今日优惠大酬宾，第一位试玩的道友，一颗灵粒可以转两次！” 话音刚落，一个胖胖的中年修士就痛快地拿出了一颗灵粒。 转了两次，赢取了一张清洁符和一张点火符。 就在孔方把符箓交给对方那一刻，他面前的虚空中突然浮现出一张屏幕。 【姓名：孔方】 【寿命：39/90】 【境界：炼气（二层）：45/100】 【功法：长春功（入门）：78/100】 【制符：清洁符（入门）：34/50】 【制符：点火符（入门）：32/50】 【制符：静音符（初学）：8/10】 【点数：】 ‘熟练度面板！’ 孔方愣了一下之后，便很快恢复了过来。 他连忙朝那胖胖的修士说道： “恭喜道友！” 他知道此刻并不是研究面板的好时机。 等符箓卖完了，回家之后再说。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后续逐渐就有更多人加入了进来。 其中，一个少年甚至好运地抽中了静音符。 这一情形，瞬间让整个场面达到了。 人们都羡慕那少年的好运气。 一旁仍在犹豫的人纷纷掏出灵粒，参与了进来。 甚至出现了一次性拿出三颗灵粒的大款修士。 不到半个小时，孔方就入账了二十三颗灵粒。 而虚空中的面板也起了变化： 【境界：炼气（二层）：45/100】 【功法：长春功（入门）：48/50】【+】 【制符：清洁符（入门）：34/50】【+】 【制符：点火符（入门）：32/50】【+】 【制符：静音符（初学）：8/10】【+】 【点数：】 孔方见好就收，房租的钱已经赚到了，符箓也只剩下几张。 回去研究面板要紧。 于是，他笑着朝仍旧围观的修士做了个稽首： “感谢各位道友捧场！今日小弟的符箓已经不多，改日我们再继续。” 说完，他收起符箓和兽皮，放入随身的布褡裢。 一只手夹起“幸运大转盘”，回家去了。 说是家，其实也就是金平坊另一头的棚屋。 与邻居家一间挨着一间，用木板区隔。 所以隔音嘛…… 每到晚上，原主总能听到其他邻居打扑克的声音。 对于一个年近四十的老光棍，显得不是那么友好。 一进屋，孔方就问到了一股发霉的气味。 刚穿越过来时，他还有些受不了。 现在再回来，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了。 ‘既然已经过来了，就要快速适应。 不如先来看看这熟练度面板！’ 想到这里，孔方回身关上了木门。 当他正要平复好心情时，门口传来了急促地敲门声…… 第2章交租 “啪啪啪！啪啪啪！” “开门！快开门！别躲了！孔方！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交租了！交租了！” 孔方一听这声音，本能地缩了缩头。 这都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是房屋管事来了！ ‘原主是有多怕这位啊！’ 孔方一边吐槽着，一边摆出了前世上班练就的招牌假笑。 等一切就绪，他拉开了自家房门。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铁塔般的女管事。 把整个房门完全盖住了。 她嘴上叼着一根中等长度的烟袋杆。 烟锅里的烟丝已经差不多燃尽，但空气中还能闻到一阵特殊的烟草香气。 身着一件宽松的浅灰色道袍，领口处有一个翠竹纹样。 脚上踏着一双加大码的男式云履。 肌肉隐隐若现，一看就是走近战暴力路线。 ‘嗯，这不就是修仙加强版包租婆嘛！’ 孔方心里一张腹诽，但还是笑脸迎了上去： “罗姐！您来了啊！” 对面的罗管事见他开门了，朝孔方瞪了一眼。 然后右手翘着兰花指，摘下了嘴里的烟杆。 在孔方家的门框上重重地扣了几下。 等燃尽的灵烟烟丝完全弹了出来，她才冷哼了一声。 粗声粗气地朝孔方说道： “老孔啊，总算逮着你了，这个月的房租……” 说着说着，她又拿出一团烟丝，熟练地扣进了烟锅里。 孔方见状，立刻从褡裢里掏出没卖完的‘点火符’。 帮她点燃了烟袋杆，同时笑着说道： “罗姐您辛苦，罗姐您辛苦！” 罗管事叭叭地吸了两口烟，神色稍微放缓，但还是没好气的说道： “别废话了，这个月房租拿来吧，你说你都欠了几天了。” 同时，筋骨粗大的右手伸了上来。 孔方连忙从褡裢里数出十三颗灵粒，放在了她的手上。 十颗是房租钱，一颗是晚交的罚金。 至于剩下两颗嘛…… “罗姐，蒙您照顾，这是孝敬您的。” 罗管事看着手里多出来的两个灵粒，也是一愣。 但片刻之后，掂了掂手中的灵粒，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许笑意： “老孔啊，这次就算了。 下次再要是晚交，罚金就不止这么一点了！” 说完这句话，她似是想起了某事，鄙夷地看了孔方一眼，继续说道： “老孔啊，赌这个东西，害人啊。 要不然你也不会连房租都交不上！ 你看，经常和你一块去赌的徐麻子，已经好几天不见人了。 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兴许就被赌档的老板给扔沟里了。 以后少赌些吧，修为才是要紧的。 要不是看在这灵粒的份上，我也懒得和你说这些。” 说完，她朝孔方摆了摆手。 伴随着“嘭！嘭！嘭！”的沉重脚步声，转身离开了。 “谢谢您，罗姐，您慢走啊！” 孔方送罗管事离开，又关上了房门。 接着，他用双手在脸上用力地揉搓了一会。 刚才，脸都笑麻了…… ‘赌？前身是个烂赌鬼，我可不是。 我与赌毒不共戴天！’ 想到这里，孔方先是认真地握了握拳头，然后又自言自语道： “不过，这徐麻子前两天不是和前身一块出去的嘛？ 为什么之后的事情，记忆都消失了？ 算了，先看看这熟练度面板吧。” 说着，他看向了一直悬浮在虚空中的面板。 在尝试了几次之后，孔方掌握了开启和关闭的方法。 只要心念一动，他就可以让面板消失和显现出来。 面板的内容不多，除了一些基本信息，就是‘功法’、‘制符技能’和‘点数’。 其中，孔方最感兴趣的就是这点数： ‘面板是在我第一笔交易完成，有灵粒入账之后才出现的。 之后每新增加一颗灵粒的收益，点数就会增加。 而点数到了1之后，‘功法’和‘制符’后面才出现加号。 看样子是可以加点的意思。 除了境界不能加点，其他的内容都可以。 正好这静音符还剩两点升级，我先试试看。’ 想到这里，孔方用意念操作了一番。 面板瞬间就变了： 【制符：静音符（入门）：0/50】【+】 【点数：】 静音符的等级从‘初学’变成了‘入门’。 同时，他感觉到脑海中一阵暖流一闪而过，对静音符的理解瞬间就深刻了许多。 看到静音符已经升级，孔方拿起家中仅剩的几张符纸，练习起来。 在浪费了七张符纸后，孔方终于完好地把静音符绘制了出来。 接着又是九次尝试，另一张静音符也诞生了。 面板也有了新变化： 【制符：静音符（入门）：2/50】 ‘这面板果然有用，静音符的成功率也到一成以上了。 并且应该是每成功一次，增加一点熟练度。’ 画完这两张符箓，两个时辰过去了，天已经完全黑了。 但孔方没有感觉到任何疲惫，反而有些许兴奋： ‘那我之后每赚一笔灵石，就可以获得一笔点数，再用点数去提升各种熟练度。 这样不断循环，熟练度越高，符箓成功率越高，利润也就越高。 至少，吃饭和房租问题就差不多可以解决了！’ 于是，他连夜赶制了更多的符箓。 等到了三更天的时候，他已经把家里的空白符纸消耗一空。 算上之前的符箓，他已经有了十张‘清洁符’、十张‘点火符’和三张‘静音符’。 面板的数据又变了： 【制符：清洁符（入门）：43/50】 【制符：点火符（入门）：40/50】 【制符：静音符（入门）：3/50】 并且冥冥之中，他感觉到自己对于‘清洁符’和‘点火符’的理解又加深了一些。 嗯！努力就有收获！ 一脸疲惫的孔方揉了揉自己饿扁的肚子： “家里的灵米已经没有了，明天摆完摊再去买吧。” 接着，他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 一大早，孔方就回到了昨天摆摊的地方。 ‘幸运大转盘’一打开，还没等孔方开始吆喝，人就围了上来。 不到一个时辰，孔方的符箓就差不多卖光了。 只剩下一张清洁符、两张点火符和一张静音符。 身上的灵晶也回到了二十九颗之多。 面板则变成了： 【点数：】 功法和制符术的后面也同时亮起了【+】 ‘好起来了！好起来了！！’ 摸着褡裢里鼓鼓囊囊的灵粒，孔方不由得感慨万分： ‘再卖一张灵符就收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地叫喊声传了过来： “快跑！坊管来啦！！快跑！” 第3章上面有人 孔方这才想起来坊管是什么，就和前世的x管一样。 维护市容秩序，守护坊市环境！ 小摊小贩什么的，坚决取缔！ 这个他熟啊，前世卖烤肠之后，没少和他们打游击。 可等孔方反应过来，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 他身旁的摊位已经卷好铺盖跑路了。 并且看那逃跑的速度，八成是开了轻身符的！ ‘真奢侈啊！一颗下品灵石啊！ 不对？！我还在吐槽什么？’ 孔方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抓紧打包。 就在这时，只听见“嘭！嘭！嘭！”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然后，天，就暗了！ “咦？真不容易！大半年了！今天终于抓到一个！” 紧接着，孔方就闻到了一股特殊但熟悉的烟草香气。 他慢慢地抬起了头，先是看到了那双加大码的男式云履。 然后就是浅灰色的宽松道袍。 等孔方完全直起身子，他的脸上已经换上了招牌式的假笑： “罗姐，您近来可好啊！” “老孔？” 罗管事看到是熟人，也愣住了。 她拿开叼在嘴里的烟袋锅，说道： “你怎么跑这摆摊来了！ 晦气！好不容易开个张，还是你！” 还没等孔方回话，罗管事的身后又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 “咋地？罗莉，这人你还认识？” ‘啥？！罗莉？’ 孔方的瞳孔稍微放大了一点，但还是非常职业地保持住了微笑。 罗管事听到这番话，侧过身去，瓮声瓮气地说道： “庞琥（hu），这是我那条街的住户，叫孔方。 咳咳……出了名的困难户，昨天才交上租。” 孔方这才发现罗管事的身后站着一个中年男修士。 由于十分干瘦，刚才完全被罗管事的身子遮住了。 他扎着个高耸的道士髻。 脸颊两侧的肉往内凹陷了下去，眼圈稍微有发黑。 身上同样也是一件浅灰色的道袍，领口有翠竹纹样。 看样子，这是他们青竹门的制式装扮。 而他的身高，就算加上发髻，目测也不超过一米六。 ‘胖虎，嗯，很有精神！’ 孔方的左眼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听搭档这么一说，庞琥也有些犯难，抬头看向罗莉： “那……这咋整？” 就在这时，只见孔方满脸堆笑地靠了过来。 庞琥刚要往后退，就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两颗灵粒。 “庞管事，罗管事，一点小意思，一点小意思！” 伸手不打笑脸人。 罗莉和庞琥摸着手里的灵粒，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里有了定计。 接着，就只看见罗莉蒲扇般的大手拍到了孔方肩膀上，说道： “老孔啊，这条街上是我和庞琥罩着的，你放心摆摊。” 孔方笑容不变，但半边身子已经被罗莉的巴掌给压塌了下去。 他忍着骨头快被拍碎的疼痛，连忙说道： “罗管事、庞管事，麻烦您二位了，改天请你们喝茶。” 听到这句话，庞琥的眼睛亮了起来。 只见他上前一步，一把圈住孔方的肩膀： “孔方兄弟就是局气，喝茶这事嘛……咳咳” 他快速地撇了罗莉一眼，继续小声地说道： “听说最近丽春坊来了几种新茶，下次我们一块去啊！” 孔方看着他那不正经的眼神，瞬间明白了过来：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就当两个老男人私下里达成了某种默契之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 “好了，好了，庞琥，别打扰老孔做生意，走了！” 也不等庞琥答应，罗莉一把抓起他就要走。 可刚没走两步，她又停了下来，回过身子对孔方说道： “老孔，还有个事情得和你说一下。 最近坊市可能不是那么安全。 好像混进来一些不开眼的邪修，已经有两位同道遇害了。 死者同你一样，是炼气前期散修，听说魂都被吸走了。 门内虽然已经在着手调查，但你近期晚上还是尽量少出门。” 说完这些，她也不等孔方道谢，就扛着庞琥离开了。 离开之时，庞琥还在朝孔方大喊：“孔~方~兄~弟~，下次记得一起喝茶啊！” 两人一走，刚才摆摊的修士又从各个角落里冒了出来。 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继续各自的赚钱大业。 而孔方被他们俩这么一搅和，也失去了摆摊的兴致： ‘反正没剩几张符箓了，明天再出来吧。 得赶紧去买灵米和符纸了！’ 可他刚收拾东西抬脚要走，却被人拦了下来。 是一旁卖杂货的修士，孔方一脸疑问，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那人朝孔方做了个稽首，热情地说道： “这位道友有礼了，我叫顾舟，敢问你和两位坊管大人相熟？” 听到这句话，孔方这才知道，刚才的一幕，怕是被有心人都看到了。 孔方看了看左右，发现其他摆摊的修士都望向了自己这里。 虽然只要眼神交汇，他们就会快速地躲开，但仍旧可以察觉出羡慕、嫉妒、不屑等多种情绪。 ‘倒是阴差阳错地扯了张虎皮……’ 想到这里，孔方假装咳嗽了一声，才对顾舟回礼道： “顾道友，我叫孔方，确实与罗管事、庞管事相熟。” 顾舟听到此处，更加热情起来。 左一句孔兄，右一句孔大哥，拉住孔方，就要送他一件见面礼。 孔方实在拗不过，可又不想平白占人便宜。 他看着对方摊位上的物品，心里想起罗莉的那句“最近坊市可能不是那么安全”。 便选了一本凡人锤法秘籍和配套的单手骨朵锤。 那骨朵锤也不像后世演义里头有着夸张硕大的锤头。 总长不过六十公分，一体式金属制造。 一端为八公分左右的球形带棱锤头。 另一端采用了螺纹柄和锥形锤尾，兼顾了抓握和平衡重量。 孔方拿着挥舞了几下，倒是十分趁手。 于是他把秘籍揣进褡裢，把骨朵锤别上腰带。 再扔下了一颗灵粒，也不等顾舟再客气，就飞快地离开了。 …… 七拐八拐之后，孔方终于在隔壁玉清坊找到了城里唯一的一家符箓铺。 符箓铺里不仅卖成品符箓，还出售符箓秘籍，以及各种工具和原材料。 成品符箓里，最低也就卖‘静音符’，并且可以回收，两颗灵粒一张。 而再低等级的‘清洁符’和‘点火符’是不卖的。 至于符箓秘籍，既有最基础的： 《符箓基础十讲》 《制符六艺》 《八大基本符箓绘制》 也有高阶制符师的心得体会： 《制符的那些事儿》 《五年制符，三年剥皮》 《当我们谈论制符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更有大师级制符师的回忆录： 《我与符箓》 《制符师的救赎》 《制符一百年》 最基本的秘籍是纸质书籍的形式。 而更加高深的秘籍，就只是挂了一块牌子。 等客人真正购买时，才会拿出相应的玉简。 就当孔方还沉迷在这么多秘籍中时，他突然觉得右肩一轻。 等侧头一看，自己的布褡裢却是不见了！ ‘糟糕！’ 再一抬头，只见一个短发斑秃少年已经跑到了店门口。 而他的手上，正抓着孔方的褡裢！ 第4章技能 “站住！” 孔方大喊了一声，连忙追出了符箓铺，连‘幸运大转盘’也顾不上了。 而那小偷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跑越快。 “抓贼啊！抓贼啊！”孔方边追边喊。 路旁的行人看着疯狂奔跑的二人，不仅没人阻拦，反而纷纷让出一条道。 两人一追一逃，很快就跑出了符箓铺所在的玉清坊。 在穿过了好几个坊市之后，进入了一处棚户区。 对方的脚程本就比孔方要更快一些，再加上其貌似对棚户区十分熟悉。 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开了，孔方心下也越发焦急起来。 他左手却正好碰到了方才买到骨朵锤。 眼看那小偷就要追丢，孔方也不再犹豫。 直接从腰间抽出锤头，稍微一瞄准。 聚起身上的灵力，传导至骨朵锤上，左手再一甩。 那骨朵锤就飞脱了出去，直接砸向小偷的方向。 ‘鸿钧老祖、太上老君、道德天尊、通天教主 无量寿佛、准提佛母、女娲娘娘、如来佛祖 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东皇太一、后土娘娘 哼哈二将、城隍老爷、土地公公、只因哥哥…… 各位保佑！ 一定要砸中啊！！ 我的25颗灵粒啊！！！’ 好像是冥冥之中这祈祷被谁听到了一般。 只见那小偷刚又跑了两步，骨朵锤就带着劲风精准地命中了他的左小腿。 让他“哎哟”一声，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孔方见状，三步并作两步，直接上前按住了那小偷。 左手一扯，夺回了自己的褡裢，右手死死地拽住了对方的腰带。 正当他想出言质问之时，虚空中的面板突然冒了出来。 【技能：投掷术（初学）：1/10】 面板的突然出现，让他愣了一下，右手的力道也松了少许。 那小偷趁着孔方这么一愣神，连忙挣开了他的右手。 也顾不上腿上的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撒腿就跑。 孔方这时才回过神来，可对方已经连人影都瞧不见了。 他又感觉到自己右手提着某物，转头一看，却发现刚才自己下意识里，把对方的腰包给拽了下来。 就当他想要检查褡裢和腰包里的东西时，却发现四周的氛围有些不对。 他抬起了头，仔细打量了周围一番。 这才发现自己追着小偷，竟然进了‘义渠坊’。 虽然都是棚户区，但孔方自己所在的‘义虚坊’比这里就要好上许多。 至少交了租之后，大致的安全总是能保证的。 而这‘义渠坊’是整个积石城最外围的棚户区之一，占地面积十分大。 房租很是便宜，一个月只要两颗灵粒。 如此低廉的房租，吸引了很多人。 大多数刚来不久的底层散修，第一个落脚的地方就是这里。 在原主的记忆里，十来年前也在‘义渠坊’有过短暂的居住经历。 但从记忆中的负面情绪看来，体验应该不是很好…… 此地的底层修士和凡人混居，经常有各种流血冲突事件发生。 久而久之，众人为了自保，自发地形成了一些小帮派。 这些小帮派诞生之后，虽然偷鸡摸狗仍然有，但是更恶劣的事件却少了很多。 青竹门的历任‘义渠坊’管事也乐见其成。 只要这些家伙正常交租，其他的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反倒是让‘义渠坊’形成了另外一种奇特的生态平衡。 此时的孔方已经回过神来，他不打算在这里停留过久。 一方面，死老鼠的气味和腥臊的屎尿臭味在空气中交杂升华着。 就算是已经穿越过来两天了，孔方也有点扛不住。 另一方面，在杂乱的棚屋后面，孔方的直觉告诉他，有很多双眼睛正在盯着这里。 ‘如果再待久一点，刚夺回来的东西，怕是又要丢掉了。 这地方太危险了，先跑要紧。’ 孔方捡起地上的骨朵锤，也顾不上擦灰，径直把它插回了腰间。 然后两只手抱着自己的褡裢以及小偷的腰包，低着头离开了‘义渠坊’。 看那速度，甚至比刚才追小偷时还要快上了几分…… 出了‘义渠坊’，孔方确认身后没有尾巴之后，这才松了口气，脚步也不像方才那般快了。 又穿过了几个坊市，他找到一处商铺，靠墙蹲坐下来。 先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褡裢，发现灵石和符箓都还在。 他把褡裢重新搭回右肩，又扯开那小偷的腰包。 一番翻检之后，找到了若干灵粒，仔细数了数，竟然有十八颗之多。 ‘一看就是不义之财！合该被我所得！’ 孔方一边唾骂小偷的卑鄙无耻，一边喜滋滋地把这些灵粒收进了褡裢的内袋里。 加上之前赚到的，现在他手里的灵粒已经高达43颗。 就是这灵粒入账之后，面板并没有任何反应。 ‘看样子还是个正经面板，这种情况下得来的灵粒还不能加点数。 打打杀杀偷鸡摸狗的事情，看样子它并不喜欢……’ 孔方也没纠结这些，而是继续翻找腰包里的其他物件。 腰包里东西十分杂乱。 大部分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工具，孔方推测是溜门撬锁所用。 在最下层，还有一个反扣住的内袋，里头有一个短棍样式的硬物。 拿出来一看，那事物用绸布包得严严实实，还用细绳在两端扎紧了。 等打开之后，却是几张符纸卷着一个样式古朴的符笔。 孔方先是展开了那几张符纸，发现是绘制失败的点火符。 看那笔触，绘制者应该不是特别熟练。 有几处明显的错误，导致了绘制的失败。 孔方撇了撇嘴，把符纸扔到了一旁，转头又去看那符笔。 这符笔却是和寻常制式符笔不太一样。 笔管的底色通体纯黑，看上去非竹非金。 在这之上，镌刻着复杂的符咒纹饰。 以孔方浅薄的知识来看，这些纹饰貌似和灵力运转有关。 拉开铜制笔帽，笔芯的毛料并非常见的猪鬃和狼毫。 质地较硬，但不松散。 笔根处呈深灰色，到了笔腹之后，颜色变浅。 但在笔锋处又呈淡淡的红色，应该是常年蘸取兽血所致。 ‘这符笔……怕不是一件法器吧……’ 第5章因祸得福 想到此处，孔方往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他。 便用左手遮住右手，而后右手执笔，运起灵力，向符笔处引导而去。 只见灵力一触碰到符笔，整个笔管便泛起丝丝荧光。 笔管尾端，还隐隐亮起两个文字——‘不律’。 不一会儿，孔方就感觉到灵力已经到达笔锋处。 虽然由于没有实际绘制符箓，不知道灵力的损耗有多少。 但是传输的速度，已经比他原有符笔快了三倍有余。 到了此时，孔方已经基本断定这‘不律’符笔至少是一件下品法器。 ‘也不知道那小偷从哪弄来了这么件宝贝。 东西不错，不过现在是我的了！’ 至于实际绘制效果…… 等回去再试试。 ‘没想到我的第一件法器竟然是只符笔…… 看样子，打打杀杀还是不太适合我。 努力画符赚钱才是我的本命。’ 孔方盖上符笔的笔帽，重新用绸布包好。 把它郑重地放进了褡裢的内袋里，和灵粒放在了一块。 至于腰带里的其他‘疑似小偷作案’工具，孔方暂时也没扔掉，连同那腰包一起收进了褡裢里。 ‘下次摆摊的时候也摆上，兴许还能卖上一个灵粒。’ 想到这里，孔方站了起来，往玉清坊的方向走去，却是想折返回符箓铺。 可刚抬起脚，他就停了下来。 ‘那小偷东西没偷到，反而丢了这么件宝贝。 估计此刻绝对不会甘心，说不准就会回符箓店堵人。 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符箓铺今日里不能去了，得先缓上几天。 但还得买符纸，要不然明天都出不了摊。 嗯，也没法子了。 先回金平坊看看吧，兴许有摊位卖符纸。 至于扔在符箓铺的幸运大转盘，只能再重新做一个了……’ 一想到那‘幸运大转盘’，前世被裁员后养成的节俭习惯，让孔方又小小的肉疼了一会。 但到了这方世界，孰轻孰重他还是能拎得清的。 要是为了拿这么件东西而丢了命，可就不值当了。 于是他掉转头来，径直朝着金平坊去了。 …… 路途中，孔方突然就想起了刚才面板里出现的新技能——投掷术。 ‘这投掷术应该是我用锤子砸中后那小偷之后出现的。 按照一般面板的尿性，就算是最基础的技能，如果能练到高深处，威力估计也不会小。 只是，难道我得每天扔锤头玩？ 不知道扔其他东西是否能增加熟练度？’ 正想到这里，他的眼睛就瞟到了路边的石子。 他往前快走了两步，抓起一把石子，准备实验一下。 他先是随意地扔了几下，面板毫无任何反应。 然后他又运起灵力，搬运到石子上，连续投掷了几次。 面板仍旧没有什么变化。 ‘难道真要扔锤头或者其他武器才行？ 锤头……灵力……击中！对了，击中目标物体！’ 孔方往四周看了看，瞧见一个肥硕的老鼠正在啃食着某样东西。 距离他不过五步的样子。 城里的老鼠由于带有病菌，所以也没人费力去捕食。 导致老鼠见了人也不怕，在积石城里横行无忌。 ‘硕鼠，硕鼠，决定就是你了！’ 他运起灵气，覆盖住手上剩余的所有石子，然后瞄准老鼠，一把扔了过去。 ‘准头不足，数量来凑。这么多石子，总有能扔到的吧！’ 在孔方的饱和式攻击之下，有两个石子准确地砸到了老鼠身上。 面板终于起了变化： 【技能：投掷术（初学）：3/10】 但可能是距离的原因，石子打在老鼠身上之后，好像没有给它造成任何伤害。 只是让它吓了一跳，连东西都不吃了，急忙扭动着肥硕的身躯，钻进了棚屋的孔洞里。 而孔方也不再管他，经过这么一折腾，他已经知道提升这‘投掷术’的方法： ‘驱使灵力，覆盖住某种物品。 可以是武器，也可以是石子，然后扔出去击中预定的目标。 路上反正也闲来无事，倒是可以提升一下熟练度。’ 于是，他又捡起一把石子，扔了起来。 不到一盏茶功夫，‘投掷术’的熟练度再次起了变化： 【技能：投掷术（入门）：34/50】 此时，孔方扔出去的石子，不仅威力大了些许，准头也好了不少。 十步之内，单个石子命中小型目标的概率到了六七成。 并且若是普通树木之类的目标，已经可以打破树皮。 折腾了这么一会之后，他也回到了金平坊坊市。 …… 之前由于孔方自己是小贩，到了地方就是摆摊卖东西。 所以至今为止，他还没好好逛过金平坊。 此时还不到正午，正是坊市最热闹的时候，叫卖声此起彼伏。 若不是往来人流的服饰过于古朴，叫卖的东西也都稀奇古怪，孔方真觉得自己回到了老家县城的集市。 ‘哎……怕是回不去咯……’ 他摇了摇头，沿着坊市寻找起卖符纸的摊位。 对于能否买到符纸，孔方心里也拿不准。 因为很少有散修制造符纸。 就算有人售卖，也大多是杂货摊位搭着少量卖一些。 多数是自己之前买的用不上了，转手再卖出去。 但孔方绕了一圈之后，还真找到了一家专门卖符纸的摊位。 卖家是个干瘦的老年人模样，眯着眼睛，盘腿坐着，容貌上并没什么特殊。 和其他摊位不同，他并不叫卖，而是把符纸码放在一张兽皮上。 数量并不多，但摆放却十分规整。 旁边立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精品符纸】【精品符箓】。 像是在等着识货的买家自行上门。 “老哥，下品符纸什么价？”孔方蹲下身子，询问起价格。 符箓的符纸一般由灵草或灵树树皮浆洗制造而成。 根据所用原材料的差别，符纸也有不同的等级。 炼气期的修士一般采用一阶符纸。 而一阶符纸也分为上、中、下三品。 如果是炼气前期修士需要绘制符箓，一阶下品的符纸已经能够满足制作要求。 如果去符箓铺购买，一刀一阶下品符纸，需要一颗下品灵石。 也就是十张符纸，需要一颗灵粒。 在原主的记忆里，他一般一次会买上三十张符纸，用完了之后再去补货。 倒不是不想多买，而是钱都被花到赌档里去了。 赌博害人啊！ 听到孔方询价，摊位的老板身子一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却是一直没人买东西，方才已经快睡过去了。 他睁开眼睛望向孔方，面无表情地说道： “一颗灵粒八张，不二价。” 这价格……却是比符箓铺的符纸还贵上了两成多！ 第6章精品符纸 听到这符纸价格，孔方被吓住了，差点站了起来。 但想着刚才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其他摊位在卖符纸，又只好蹲了回去。 耐着性子多问了一句： “老哥，符箓铺的下品符纸比你这符纸还要便宜啊。 你又没有铺面租金，符纸为何卖得这般贵？” 那符纸摊主听孔方这般询问，倒是也仔细地打量了孔方一番。 自打他前几日到了这积石城之后，至今还未成交过一单生意。 旁人若是对他的符纸感兴趣，也是一听价格就被吓跑了。 面前这位，倒是头一个问他高价原因的。 于是他拿起一张符纸，递到孔方面前。 但仍旧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说道： “我这符纸和一般符箓铺里卖的不一样，你若不信，可以再仔细看看。” 孔方接过符纸，却发现摊主双手的拇指和食指已经被齐根斩断。 而剩余的部分，也有着着密集的伤痕。 伤痕大小不一，像是某种锋利的器物划伤导致。 但看那样子，应该都有些年头了，并没有近期的痕迹。 孔方撇了一眼之后，也没有表现出异常的神情。 毕竟穿越过来的这几日，孔方已经看过了太多这种情况。 在这个世界，底层修士能活着就已经不容易了。 而受伤不过是家常便饭。 出于礼貌，他并没有多做打量，而是把目光转向了手上的符纸。 看第一眼的时候，这符纸与符箓铺里卖的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颜色、重量几乎都一样。 但拿到眼前仔细查看之后，孔方却发现这符纸异常的光滑。 相较于普通符纸，没有任何草木根茎残留的痕迹。 轻微地抖动一下，符纸来回地晃荡着，柔韧性也更好一些。 这让孔方一下来了兴致。 他拿出一张自己绘制过的符纸，准备和这符纸仔细地对比一番。 他先是举着两张符纸，朝向太阳，看了看透光的效果。 然后分别嗅了嗅这两张符纸，这才好像摸出了一点门道。 他再次看向摊主，带着稍许不自信的语气问道： “老哥，这是……兽皮？” 摊主见他这么一问，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他略带诧异的回复道： “好眼力！我的符纸确实是用兽皮制成。 之所以卖这么贵，有两重缘故。 一是符纸表面更加平滑，绘制的过程中阻断就会变少，绘制符箓的成功概率自然而然就提升了。 另外，这兽皮经过我特殊处理之后，灵墨的附着力更好。 只要绘制成功，符箓所蕴含的灵力也会更多，威力和持久性也会增强。 不过具体提升的多寡，还是要看制符师自身的能力了。” 孔方听了他这一番说辞，也有些将信将疑。 他拿起这符纸，用灵力覆盖了上去。 单纯从灵力传导的顺畅度上来看，确实是符纸无疑。 同时，他的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符纸看上去还好，若是真有如他所说特性，贵上一些倒也无妨，反倒是我赚了便宜。 可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任何关于兽皮符纸的内容。 而这摊主，之前貌似也从未见过。 可要是是骗局？这也没看见托啊？’ 他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摊主见孔方这副模样，知道他并没有完全信自己这番说辞。 若是换成以前，他决计不会跟孔方多费这么多口舌。 但已经摆摊几天了，孔方是第一个能猜出这是兽皮符纸的。 而且要是今天再不开张…… 他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再次耐着性子对孔方说道： “这样吧，你手上这张符纸，我就送给你了。 你可以制作一张符箓测试一下，若是好用再买。” 孔方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客气，道了声谢，便从褡裢里拿出自己原有的符笔和灵墨。 他并不打算回家之后再去绘制，而是准备当场试试看。 虽然坊市里过于嘈杂，可能会影响符箓的成功率。 但如果仅仅是为了测试绘制的顺畅度，以及符纸的着墨效果，倒是不用在意这么多。 一旦确认效果真如摊主所说，孔方就势必会多买一些，也不用再来回多跑一趟。 于是，他问摊主借了块木板做桌板，俯下身子，当场实验起来。 符笔粘上灵墨，孔方顿了一顿，思索要做什么符箓。 片刻之后，他决定制作一张静音符。 毕竟如果真的制作成功了，也可以卖上三颗灵粒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就驱动起自身灵气，绘制起来。 符箓的制作讲究一气呵成。 绘制的时候，笔画如果不连续，就会极大增加失败的可能性。 而不连续的笔画，有不小的概率是由于符纸的粗糙导致。 如果是资深的制符师，对同一个符箓进行多次练习之后，熟能生巧，尚可以规避这个问题。 可若是像孔方这种在入门处徘徊的半吊子，影响就很大了。 之前他的好几次制符失败，就是因为笔画断掉而造成的。 而这一次，刚画上一笔，孔方就察觉到这符纸确实如摊主所说一致。 至少在绘制流畅度上，比寻常符纸好上不少。 几分钟之后，孔方停下了绘制。 符纸上闪过一阵微微的灵光，静音符竟然一次就制成了！ 【制符：静音符（入门）：4/50】 孔方拿起新出炉的静音符，仔细查看了一下着墨的深度。 确实要比普通符纸更加好。 这样一来，静音符激发之后，持续的时间也会更长一些。 若是寻常静音符能卖三颗灵石，这一张若是有识货的人，四颗灵石也是能卖得出去的。 摊主看到孔方竟然一次就绘制成功，也是有些诧异。 方才他看孔方的绘制手法并不高明，再加上周边嘈杂环境的打扰，估摸着他大概率还是会失败。 此时，也只能归结于孔方运气不错。 但他还是忍不住说道： “你这静音符若是能在这处、这处以及这处做一些调整……” 说着说着，他捡了根树枝，用右手剩余的三个指头死死扣住，在地上画了起来。 孔方一看，摊主竟然将自己好几处不足指了出来，并连同改良的方法一并说了。 看着摊主细致而准确的图示，孔方心里差不多有了判断： ‘这老哥的手没受伤之前，怕是个资深制符师！’ 第7章米铺 画了好一会儿，摊主才停了下来。 他指了指地上的图示，问孔方道： “这个，你明白了吗？” 虽然对方的语气有些老师教学生的模样，但孔方并没有在意。 因为对方讲的内容确实有货！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又询问了几处没有搞懂的地方。 对方又耐心地教了起来。 等完全理解了，孔方这才手捏子午诀，当胸竖直，微微低头，朝摊主说道： “谢谢先生，简直茅塞顿开。” 经由这么一件事，孔方知道这摊主的制符能力，恐怕应该也远远在他之上。 就在这时，面板又有了新的变化： 【制符：静音符（入门）：24/50】 静音符的熟练度直接提升20点之多。 ‘我这吭哧吭哧画了一晚上，还不如这位几句提点。 真是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这一番指点下来，孔方估计自己回去之后，再绘制静音符，成功概率还得升上一番。 那摊主见他如此郑重其事，先是回了一礼，然后又摆摆手：“却是小事。” 说完，他好像又想起什么，低声假装咳嗽了一下，问道： “这符纸……你还要么？” 孔方听他这么一说，连忙回道： “自然是要的，先生您这符纸有多少张？” “却是不多，没来及赶制，只有五十余张，我先数数看” 说罢这摊主扔掉了手中的树枝，就要去数这具体的符纸数量。 孔方连忙拦住了他：“您先不忙，这符纸我全都要了，也不用数了。” 说罢，从褡裢里掏出十颗灵粒，递到摊主手上： “今日里感谢先生提点，这多余的灵粒，就算我的学费。 我叫孔方，常在这金平坊摆摊。 若是之后还有这符纸，先生可再卖给我。” 其实光刚才那番指点，就已经高过这十颗灵粒的价值。 但孔方也不好一次性给太多。 如果这栾先生还继续在城内，以后少不了要继续请教。 这一次留个好印象就可以了，十颗灵石倒是正正好。 那摊主见孔方递过来这么多灵粒，刚要拒绝。 但听他后面的话语，又咳嗽了一下，勉强收了下来： “咳咳，孔老弟，那这灵粒我就收下了。 我叫栾秉，若是再需要符纸，可再到这坊市寻我。 近期我应该都不会离开此城。” 说罢，他就把所有的符纸整理好，交到了孔方手上。 孔方接过符纸，收进了褡裢里，然后朝栾秉道了个别，便离开了。 走在路上，他揉了揉肚子： ‘穿越过来，还没吃上一顿饭。 就算是炼气修士，怕是也经不住这么饿。 这修仙也太难了。 快到中午了，得赶紧去买些灵米，回去煮饭。’ 想到这里，他径直往积石城的灵米铺方向走去…… …… 对于炼气期修士来说，没到筑基，不能辟谷，灵米就少不了。 如果是品质好的灵米，吃了之后，还能帮助修为增长。 虽然远远比不上丹药的增幅大，但胜在没有隐患和副作用。 所以在这积石城里，灵米铺和其他生意是两个门路。 若是普通买卖，只要你能寻到铺面，再给青竹门交上一笔执业费用，就能顺顺利利地开起来。 接着，只要按时上交每个月的管理费用。 青竹门不但不会找你麻烦，甚至对于一些来自同行的不良竞争，还会秉公处理。 但这个逻辑若是换到开灵米铺上，却是整个玩不转了。 虽然青竹门表面上并没有管制灵米生意，但这积石城内的灵米铺却只有一个。 那就是王记米铺。 也不是没人想要再开一家，但新的米铺往往只要一开张，麻烦就会源源不断地找上门来。 今天敢说你缺斤少两，明天就敢说你灵米有毒。 最后只有关张认亏了事。 曾经有消息传出来，这王记米铺，是青竹门某个筑基后期的王姓长老所开。 在门内极有权势。 所以就算是青竹门内自己的弟子，也不敢到王记米铺惹事。 想要吃饭，就得自己老老实实地掏钱买米。 而积石城附近土地贫瘠，产不出灵米。 若是吃凶兽肉，一是量少，毕竟凶兽也不是吃素的，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二是比起灵米，凶兽肉的价格也贵上许多。 对于孔方这种底层修士来说，基本上没机会吃到。 另外，也不是没有凡人食物。 可这凡人食物偶尔吃上一顿垫垫肚子还行。 要是经常吃，就会沉积大量的浊气，影响修为提升速度。 对凡人来说是美味，但对修士来说，却是毒药无疑。 这么一系列情形下来，整个积石城的粮食生意，其实都已经被王记米铺上垄断了。 但好在为了维持稳定，王记米铺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下等灵米的价格一直维持在较低位置，一般浮动在一斤灵米一颗灵粒的样子。 …… 王记米铺在积石城的四个方向都有店面。 而离孔方现在最近的，也就是城南的米铺。 这间米铺开在城南坊管所的斜对面，正是洞玄坊最中心的位置。 还没进洞玄坊，就遥遥可以望见王记的招牌。 虽说是米铺，却比一旁坊管所的旗杆更高，也占了更大的面积。 前厅是售卖的铺面，里头堆满了灵米，以下品的居多。 然后用木栅栏隔开，栅栏两侧会挂上几块木板，分别写上不同品质灵米的价格。 栅栏中间只开一个小窗，由一个米铺伙计负责售卖灵米。 买的时候，先交灵石，等确认无误，才会由伙计把称重后的灵米交给你。 至于米袋，你得自行准备，若是没带，还得多出一颗灵粒去买。 …… 孔方到了洞玄坊的时候，米铺门口正大排长龙。 因为是独家生意，也不怕客人跑了。 今天你不买，明天你还得来买。 孔方压了压自己干瘪的肚子，老老实实地站在了队尾。 ‘按这速度，等排到自己了，估计怎么着也得小二十分钟了。 哎，且等着吧，也不差这一会了。’ 他撇了撇嘴，随着人群缓缓地朝前挪动起来。 排着排着，孔方又看见了熟人。 庞琥可能正好散值，也出来买灵米。 他挤眉弄眼地朝孔方打了个招呼，拒绝了孔方让位置给他，自己排到队伍的最末端去了。 孔方见状，不由得对他的评价高了几分：‘这庞管事还是个讲究人。’ 又排了没多久，只听见前方一阵骚动，队伍移动的速度突然就快了起来。 不一会儿，孔方就已经排到了米铺的门口。 只见前厅木栅栏旁，原有的下等灵米木板被放在了地上。 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新的木板。 只见上面写着三竖行文字： 【良品灵米】 【十斤一袋不散卖】 【一袋仅需十颗灵粒】 第8章猫腻 这所谓的良品灵米，其实就是下等灵米。 只是这王家米铺从来不说自己的灵米是下等。 所以…… 下等灵米改成良品灵米。 中等灵米改成优品灵米。 上等灵米改成极品灵米。 这倒是让孔方想起了前世的某个伪奢侈品咖啡店，以及它的中杯、大杯、超大杯。 没想到换了个世界，还是有这种文字游戏…… 孔方又看了看‘极品灵米’和‘优品灵米’的木牌，发现只有‘良品灵米’改成了【十斤一袋不散卖】。 其他两种灵米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时，排在队伍最前头的汉子离开了卖米的小窗。 路过孔方身边时，他手中提着一个看上去提前封装好的米袋，嘴里嘟囔着： “只能买一整袋，少买一点都不行，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像他和孔方这样的底层修士是‘良品灵米’的主要买家。 但每次都不会采购太多，单次买上五斤就已经是极限了。 一是底层修士本来就没多少灵粒。 买了灵米，其他的日常开销就没有灵粒可用了。 二来，一斤灵米，如果省着点吃，能让一个成年修士吃上两天，吃完了再来买就行。 所以，‘良品灵米’一直都是做的少量多次的生意。 ‘我灵粒是够的，但一次买这么多，也吃不完啊！ 看刚刚那汉子手里的米袋，明显是米店提前封装好的，这可是王记头一次这么做。 并且按照以往的惯例，如果是需要米铺的米袋，是得额外花一个灵粒的，这次怎么不用了？ 有古怪……’ 就在孔方还在猜测王记米铺在玩什么猫腻的时候，队伍的最前方传来一个半是惊讶，半是愤怒的声音： “怎么是陈米？” 孔方抻着脑袋往前一看，却是一个男性散修和米铺的伙计争执了起来。 那男修左手提着王记预先封装好的米袋。 但米袋的下侧却裂开了一道口子，还在不断地往外掉落灵米。 从地上散落的灵米来看，盖在上层灵米还散发着一丝微光。 而最开始掉落的那些，可以看到已经有明显发黄的迹象。 这正是灵米里的灵气消散的征兆。 灵米这东西，整袋从产地运输过来的时候，都会预先施加锁灵阵，以留住灵气。 但只要拆开原始封袋，锁灵阵就失效了。 放过一段时间之后，灵气就会自然流失，同时开始慢慢变黄。 等灵气全部逸散掉，灵米就会完全变成褐黄色，那时就完全不能吃了。 ‘原来是新米和陈米掺着卖，难怪只卖封好的…… 并且为了让人看不来，先灌入陈米。 等灌到差不多七八成，再到最上层铺一些新米。 从这陈米的色泽来看，怕是再过三天就完全不能吃了。 若不是米袋破了，还真的很难发现……’ 看到这里，孔方大致明白了米铺的算计。 而那男修还在与伙计争执着。 就在这时，一个新的声音插了进来： “钱货两讫，还有什么问题吗？” 孔方转头一看，是个掌柜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那人看了一眼男修的散修装扮，继续说道： “你要是觉得有问题，大可去坊管所说道说道。” 说罢，他也不再言语，而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那男性修士被掌柜这么一说，脸一下就涨得通红。 脖子上青筋暴起，上下的牙齿也死死地咬在了一起。 鼻翼明显地开合着，孔方甚至可以听到粗重的呼吸声。 拿着米袋的左手指节也有了明显地收紧，浑身微微地抖动起来。 那掌柜见他这副模样，眯了眯眼睛，带着浓重的鼻音继续说道： “怎么~你不服气吗？” 完全是一副你奈我何的语气。 听到这句话，男修的身子一下子就定住了，然后迅速地佝偻了下去。 脸上的神色也不复刚才的愤怒，带着些许颤抖地说道： “您……您说笑了，哪有不服气。” 同时，脸上也堆起了笑容，看向掌柜。 只是下嘴唇已经咬出了丝丝血迹，手指的指节也已经被攥得发白。 “哼！”掌柜冷哼一声，与男修对视了一眼，便不再理他。 把头一转，往米铺里间走去了。 等掌柜的身影完全消失，男修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一言不发地拿出自己的米袋，蹲下身子，快速地捡拾好了地上散落的灵米。 低头走出了米铺。 米铺的伙计也回到窗口的位置，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做起了自己售卖的工作。 而孔方看着那男性散修的离开，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声嘀咕了一句：“底层的悲哀啊……” 不过他马上又转念一想： ‘嗨！我这和他比，还不知道谁更惨呢！ 先想想我自己吧，不买这陈米，今天就还得饿着。 买了嘛，又明显被宰。 难道我就真的要去当这冤大头？’ 就在这时，一个青竹门的弟子走了进来。 那穿着和罗莉、庞琥一样，是青竹门的制式服装。 只见他也不管其他人正在排队，而是直接插队走到窗口前。 递了一块下品灵石给米铺伙计，说道： “劳驾，买一份灵米。” 不多一会儿，米铺伙计就递出一袋灵米。 却是和方才那男性散修购买灵米的封装并无差别。 那青竹门弟子接过米袋之后，也不打开检查。 只是掂了掂米袋，然后若有深意地和米铺伙计交换了一下眼神。 接着，他就提着米袋，转头离开了米铺。 孔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也有些纳闷： ‘这青竹门的弟子难道不怕陈米？ 这王记米铺不会连自己人都坑吧？ 还是这中间有什么猫腻？’ “诶，跟你说话呢！你买灵米吗？” 当孔方还在思索的时候，一个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 却是排在他前面的好几个修士，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之后，不再打算购买灵米，直接离开了队伍。 在不知不觉之中，孔方已经排到了队伍的第一个，米铺伙计正催他买米。 孔方抬起头来，望向小窗里的米铺伙计，正要开口回答。 但他突然面色一转，然后朝窗口伙计告了个罪，径直转过头去，快速地跑出了米铺。 回到街面上之后，孔方也没有离开，而是沿着买米的队伍一路看了下去。 不一会儿，他就找到了队伍里的庞琥，立马换上了招牌式的假笑…… 第9章买米 庞琥还在优哉游哉地等着排队买米，却发现孔方笑着凑了过来。 他朝对方挑了挑眉，笑着说道：“孔方兄弟，今天可不能陪你去喝茶，我下午还得去巡……” 可他话还没说完，孔方就递了12颗灵粒过来，嘴里说着： “庞管事，能否请您帮我去米铺买一袋灵米？” 说到这里，孔方见庞琥愣了一下，便继续说道： “咳咳，可能您也听说了。 米铺今天只卖预先封装好的灵米，十斤一袋。 我这不是突然有些事嘛~ 就只能麻烦您了。” 说到‘预先封装’的时候，孔方还着重强调了一下。 “十颗灵粒是买灵米的，剩下两颗是您的辛苦费。” 听到这番话后，庞琥先是略显惊讶地看了看孔方，接着就要开口说话，好像是要询问缘由。 但下一秒，他像是突然想起了某事，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然后，他又恢复了刚开始那副笑着的模样，接下了孔方递来的灵粒，并不着痕迹地朝他点了点头。 他垫着脚，朝孔方招招手，示意他稍微低点身子，凑近一点。 照顾一下他这矮个。 等孔方照做了，他才低声说道： “孔方兄弟，那米的事情，我也有有耳闻，包在我身上。 你在这稍等一会，我买好之后再来寻你。” 孔方叫他答应了，道了声谢，退到了路旁。 根据刚才在米铺里看到的情形，他估计这一番掺陈米的操作应该只针对散修。 如果是青竹门自己的弟子上前买米，应该是能拿到新米的。 所以，他才出来拜托庞琥帮忙代买一下。 大概又过了十来分钟，孔方就在米铺门口再次看到了庞琥。 只见他提着两大袋米，朝孔方走来。 只是那矮小的个子，显得有些滑稽。 等走到跟前，庞琥笑着说道：“幸不辱命！” 只见他打开了一个米袋封口，又用手在里头搅了搅，把下层的灵米翻了上来，然后递给了孔方。 孔方一看，确实是新米无疑。 这时，庞琥又走近了一些，示意孔方稍微俯下些身子，在他耳旁低声说道： “孔方兄弟，这一次王记是做的不厚道。 但由于我身份的关系，也不能多说什么。 我只是听说…… 咳咳，这个都是听说啊，是一批灵米在运输的过程中出了点问题。 运到的时候才发现锁灵阵失效了。 但灵米总得卖，所以他们才想出了这个损招。 不过，影响并不是很大。 过了这两天，应该就恢复正常的新米供应了。” 孔方听他这么一说，连忙道谢。 庞琥却是摆了摆手，又把一个事物塞到孔方手里。 孔方抬手一看，却是自己刚才多给的两颗灵粒。 刚想送回去，却听庞琥说道： “这次买米我也就是顺带手的事情，这灵粒用不着。 听罗莉说，你们也怪不容易的。 只是，要少赌啊，还是修为重要。 今天下午我还要巡街，就先走了，有空我再找你喝茶！” 说罢，他也不再等孔方回复，而是转过头去，径直离开了。 孔方看了看手里的两颗灵粒，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庞琥，喃喃地说道： “庞管事这人，还真不错。 就是……为何这么喜欢‘喝茶’呢…… 算了！不去想了，回家煮饭。” 说罢，他提起米袋，就要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此时已经快到中午，买米的队伍已经很短了，但孔方却又发现了一个熟人。 卖他符纸的栾秉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提着一个空米袋，眼睛看向张记米铺，神色上显得有些为难。 孔方连忙快走了两步，来到栾秉跟前，朝他做了个揖： “栾先生，又见面了，您也是来买米的？可是有碰到什么难处？” 栾秉听见有人喊他，也是一愣：‘这积石城里莫非还有认识我的人？’ 等看清楚来人模样之后，却是记了起来： “孔……孔方兄弟，又见面了！ 不怕你笑话，确实是遇到了难处。” 说完这一句，他又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没想到这米铺还不散卖灵米，你之前给我的灵粒倒是够买一整袋了。 但买完之后，我就彻底没灵粒了。 若是没了灵粒，那兽皮符纸也没办法再做。 现在我也有些进退两难。” 孔方本以为他是知道了陈米的事情，才在这里犹豫。 结果听他这么一说，反倒是灵粒的问题让他没买。 ‘也倒是凑巧了，再晚一些的话，估计栾先生也要被米铺坑上一把。 反正我这灵米很多，不如给他一些，也算是感谢他刚才的提点。 之后也能继续请教符箓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赶紧说道： “栾先生，您幸好没买……” 接着，他便把王记米铺卖陈米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栾秉听孔方这么一说，仍旧有些将信将疑。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买了灵米的人恰好走了出来。 当他经过孔方和栾秉身边时，嘴里还在低声地咒骂着： “艹！这米铺太特么坑人了！竟然卖陈米！ 还有三天就完全坏了，这十斤要我怎么吃得完？！” 完整地听到了那人的言语后，栾秉不禁感到一丝后怕。 他朝孔方作了个揖，想要开口向他道谢。 孔方赶紧拦住了他，说道： “栾先生不用客气，我这有些新米，您要是不嫌弃，可以拿些去，反正我也吃不完。” 正说着，孔方就要匀一些米给他。 栾秉还想阻拦，但肚子里传来的雷鸣声让他闹了个大红脸。 于是他叹了口气，再次朝孔方作揖道： “孔兄弟，今天我可是承了你情了。 就麻烦你匀我两斤吧，也不能让你吃亏，这四颗灵粒你拿去。 要是你不要，这灵米我也不敢收。” 说着，他就从身上拿出四颗灵粒，要递给孔方。 孔方见栾秉松口，便笑着说道：“行！就依栾先生的，四颗灵粒好了。” 他知道，今天若是不接，这灵米怕是给不出去了，所以也不再纠结是送还是卖。 只要栾秉收了灵米，就算是搭上线了。 以后有符箓上的问题，倒可以向他请教一番。 怎么着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等两人用灵米交换了灵粒，孔方的面板有了变化： 【点数：】 ‘却是意外之喜！’看到点数的增加，孔方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 第10章转卖 栾秉拿到了灵米，脸上的神色瞬间轻松了许多。 他再次向孔方道谢： “孔兄弟，今天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以后若还需要符纸，我都给你先留着。 另外，我在自认为在制符一道还有一些见地。 以后我们可以在符箓上多多探讨。” “那是自然，其实我也想在符箓上多钻研一番。 只要栾老哥不嫌弃我技艺不精就行。” 孔方见栾秉主动提起以后可以探讨符箓，便“栾老哥”的叫了起来。 就在这时，两人的肚子同时叫了起来，瞬间破坏了这兄弟情深的戏码。 两人各自揉了揉肚子，互相看了一眼，都一起笑了起来。 片刻后，栾秉先说道： “孔兄弟，快中午了，我也饿得有些发慌，就先走一步了，以后再聚。” 说罢，朝孔方作了个揖，便先一步离开了洞玄坊。 而孔方目送栾秉离开之后，却并没有立即回家。 他看了看自己的米袋： ‘若是真如庞管事所说，这灵米过几天就恢复正常价格了，那我拿这么多也就浪费了。 其实，满打满算下来，我自己留下两斤灵米也就够了。 其他的倒是可以再卖出去。 一来可以赚些灵石。 二来也可以得些面板点数。 一斤两颗灵石，在今天倒是应该能卖得出去。 总比吃陈米好！’ 打定主意之后，孔方马上就在街面上寻找其他买家来。 其实王记米铺在卖陈米的事情，刚才就已经传播了开来。 而米铺自己也没打算瞒多久，只要有块遮羞布就行。 反正整个城里的灵米都是他们垄断，底层的泥腿子也没其他选择。 爱吃不吃！ 可尽管是这么说，还是有的修士宁可加价买新米，也不愿意吃陈米，而这些人就是孔方的目标客户。 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孔方的就卖出了六斤灵米。 净赚12颗灵粒，而面板也有了新的变化： 【点数：】 摸着褡裢里鼓鼓囊囊的灵粒和剩下的两斤灵米，孔方感觉自己又行了！ ‘买了两斤灵米，灵粒一出一进，反而多了六颗！ 回家！ 煮饭！’ …… 两分钟之后，踏在回家路上的孔方又捡了一兜子小石头。 然后只要他走过的地方，泥土地都显得比往日里坑洼了许多。 等孔方站到家门口的时候，他的面板又有了新的变化： 【技能：投掷术（入门了解熟练）：12/100】 投掷术在他不懈的努力下，从入门直接跳到了熟练。 一是威力大了许多。 现在蚕豆大小的石头，只要孔方全力催动灵气，在二十步之内，可以完全嵌入树干之中。 第二个，孔方投掷的准头也高了许多。 十步之内，指哪打哪，绝不落空。 二十步之内，也有七八成的命中率。 在面板的辅助下，一个小小的投掷术却是被孔方玩出了花。 ‘这难道就是修仙版的小李飞刀？ 嗯，就是人可以再帅一点……’ 生活有了盼头，孔方也开始自我调侃吐槽起来。 ‘煮饭！煮饭！快饿死我了！’ 孔方从褡裢里掏出门锁钥匙，哆哆嗦嗦地打开家门，第一时间就开始找锅。 可能是穿越过来之后，记忆有些混乱，他找了好一会儿，才在柴火堆旁找到了铁锅。 接着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孔方在前世完全没用过土灶。 但却根据原主的记忆和这具身体的本能，在点了三次火之后，让土灶热了起来。 美中不足的是，浪费了一个宝贵的点火符…… ‘一颗灵粒啊！’ 孔方看着土灶里残留的符纸，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三秒之后，这死要钱的怨念立马就被灵米香味给打断了。 灵米在锅中伴随着水汽翻腾着，虽然还没熟，但香气已经弥漫到了整个屋子。 并且让孔方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孔方死死地盯着铁锅，这灵米饭要煮熟至少还得三十分钟。 在没彻底煮熟之前，灵米是不能吃的。 因为生的灵米包含一种特殊的毒素，只有彻底煮熟才会消失。 此时的孔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修仙世界怎么就没个高压锅呢！真是太慢了！” …… 在无比煎熬的三十分钟后，孔方也顾不上烫。 直接把铁锅从土灶上提溜了下来，往地上一放。 自己也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然后用碗在锅里一舀。 便迅速地吃了来，也是饿极了。 其间烫嘴三次嘴，咬了五次舌头也都顾不上了。 不到五分钟的功夫，他便吃完整整一锅灵米。 一阵饱嗝过后，孔方摸了摸自己饱胀的肚子，感叹道： “从没有感觉到米饭有这么好吃过……” 说着说着，他就要开始掏兜。 但手刚一伸，他就整个愣住了。 卡了三秒之后，孔方自顾自地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道： “却是忘了穿越了，连红x山都抽不上了！ 哎呀，才过来几天，还怪想念的……” 接着，他又很快地摇了摇头： “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老天爷安排我穿越了，还给了我金手指，那就活出个人样吧！” 就在这时，仿佛是冥冥之中有了什么感应一般，孔方感觉到腹部升起一股热气。 却是逐渐消化了灵米，灵气开始散发出来了。 ‘这可不能浪费！’ 孔方连忙五心朝天，在地上就开始打坐修行起来。 回忆着长春功运行的轨迹，孔方开始搬运起周天。 随着他的搬运，灵米散发出来的灵气，开始扩散到他的整个身体。 让孔方浑身觉得暖洋洋的，却是舒服得差点呻吟了出来。 好在他的自我意识还在，才及时地规避了这令人羞耻的场景出现。 接着，孔方陷入了更深层次的入定中，周天搬运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等他再回过神来，至少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天也已经擦黑了。 这一套修行下来，孔方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体内的灵气也恢复到了最好的水平。 ‘嗯，难道是修为有提升，熟练度上涨了？’ 可当他打开面板之时，刚才的志得意满瞬间变成了惊讶。 【境界：炼气（二层）：45/100】 【功法：长春功（入门）：49（+1）/50】【+】 只见长春功增加了一个点的熟练度，而境界修为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第11章修炼 ‘我这修行了半天，境界一点没涨，功法熟练度也就涨了一点？ 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 不知道…如果功法上升一个等级会怎么样？ 先试着给功法加点看看吧……’ 想到这里，孔方消耗点数把长春功进行了升级。 【功法：长春功（了解）：0（+1）/75】【+】 【点数：】 说到这长春功，功法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一听名字就知道，它是散修群体里最常见的基础功法。 在散修群体里也算是人尽皆知。 要问功法最初来源，听说是来自某个被灭门的上古门派。 最先流出一份外门弟子功法的残本，后来经由不断的口口相传，形成了现在大部分人修炼的这个版本。 神奇的是，别的流传功法都是越传越邪乎。 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原地‘升仙’。 而这长春功传了不知道多少年之后，竟然基本没练死过人。 听说最倒霉的也就是打坐太久，把自己饿晕过去的。 相传还有人练了这功法，练成了传说中的筑基大佬。 所以，有这珠玉在前，就算是长春功已经烂大街。 但在街面上随便拉几个修士一问，十个里头有九个是练这功法的。 虽然可能有版本差异，但都大差不差，基本能正常练下去。 而孔方现在练的，就是现存流传最广的版本。 功法入门不算快，但只要不是你天赋差得离谱，十年八年也总能进入炼气期。 原主自从十二岁在大街上捡到一本残破秘籍，花了六年时间成为炼气修士。 之后就一直按部就班的修炼，但由于没有师傅教导，至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水平。 唯一一次感觉到明显的突破，还是在六年前的某一天。 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自己力气突然变大了许多，灵力运转也更顺畅了。 找人一打听，才知道自己应该修炼到炼气二层了。 可一直到被孔方魂穿之前，就再也没有任何明显的修为进益了。 在刚才用面板加完点后，孔方立马就感觉到自己对于长春功的领悟又深刻了不少。 原来一些不明白地方自然而然的就有了新的领悟。 ‘这最近的六年里，原主一直在断断续续地修炼，也不过把炼气二层练到了一半不到。 如今长春功也已经进阶，或许能有新的变化。 这几天我就先在家修炼好了，看看修为境界增加一点熟练度需要多久。 如果修为一直上不去，其他的一切都是水中花、镜中月了……’ 打定了主意，孔方就继续修炼起来。 …… 两天后的傍晚，孔方再次从入定中醒来。 【境界：炼气（二层）：49（+4）/100】 【功法：长春功（入门）：3（+3）/75】 孔方看着面板的变化，稍稍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境界终于有了松动，功法的熟练度也有了少许提升。 按照这样的进度来看…… 如果我全力修行，应该只需要一个多月就能升到炼气三层。” 得出这个结论后，孔方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自嘲道： “可哪里有这么简单，还是要去赚取灵石才行。 我刚才的计算结果，是以一直要有充足的灵米支持为前提的。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另外的话，房屋的租金也还要缴纳。 那出去继续摆摊赚钱就是不可避免的。 再算上制作符箓的时间，至少得花掉我半天…… 但就算是这样，我应该也能在两个月后完成晋级。 如果之后赚取灵石再顺利一些，去买上几颗聚灵丹，修行的速度还能再加快。 总之…哪哪都要灵石！ 算了，想这么多干什么！ 画符！画符！” 于是，孔方双手一撑，站了起来，从褡裢里拿出了买来的符纸。 之前的实验下来，栾秉售卖的兽皮符纸给了他不少的惊喜。 他把符纸堆成一堆，放在桌子的一侧。 然后又拿出灵墨，再接着便是符笔。 先是自己原有的符笔，再有就是从小偷那里反向拿来的‘不律’符笔。 之前，还没有对这符笔做过实验，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前天在坊市上对兽皮符纸进行测试的时候，他也不好光明正大的拿出来。 财不露白这道理，孔方还是懂的。 这‘不律’符笔大小是件法器。 坊市里那么多人看着，眼红的人可还是会有一些。 而现在已经回到家里了，倒是只剩他自己了。 孔方今天就打算看看，这符笔配上兽皮符纸，能发挥出什么效果。 他抽出一张符纸，摊平在桌上，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酝酿情绪。 三弹指之后，孔方眼睛一睁。 只见他抬起右手，快速地让符笔沾上灵墨，再驱动起自身灵气，开始绘制起符箓来。 这一次他绘制的仍旧是静音符，画完一张之后，他也不管是否成功。 而是立马替换符笔继续画另外一张，他打算用自己原有的符笔和不律符笔进行轮换绘制。 以此来进行对比，看看这不律符笔的实际效果。 等他再次停笔时，已经消耗了二十张兽皮符纸。 而桌角处多出了七张静音符，熟练度也有了提升。 【制符：静音符（入门）：31/50】 “普通符笔十张出三张，不律符笔十张出四张。 并且最后若不是出现了小概率的灵力异常扰动，不律符笔甚至能十张出五张。 嗯，这么看来它至少能让低阶符箓的成功率提升一成。 这就是整整多了一成的收益啊！” 看着手中的符笔，孔方不由得笑了。 但片刻过后，他又开始继续画符。 今晚他要把手上的符皮消耗完，明天继续去‘幸运大转盘’。 …… 第二天一大早，孔方打着哈欠出现在了市集门口。 现在他手上有九张静音符，点火符和清洁符也各有二十张左右。 胳膊上还夹着新做的‘幸运大转盘’。 ‘今天！我就要大赚一笔！’ 顶着个明晃晃的熊猫眼，孔方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 ‘至少要赚他个50颗灵粒。’ 想到这里，他抬脚就要继续往里走。 可还没走两步，集市里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叫卖声： “瞧一瞧！看一看！幸运大转盘！各色宝物等你来！” “气运大灵盘！说不定大奖就是你！” 第12章玩法 ‘这两天没来，我的幸运大转盘就被抄袭了？？？’ 看着眼前的各式幸运大转盘，孔方欲哭无泪。 转草药的，转大力丸的，转衣服的比比皆是。 甚至他还看了顾舟，那个卖了他锤法和骨朵锤的修士。 他那些没人要的杂货，也开始玩起了幸运大转盘。 孔方感觉自己快昏过去了…… “淡定！淡定！还好没有转符箓的。” 可就在这时，一个刺耳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符箓大轮盘，最高可获得静音符！” 孔方机械地转过头去，发现一个尖嘴猴腮的矮个男修正在大声叫卖着。 不管是转盘的样式，还是地上摆放的符箓种类，都和两天前孔方做的一模一样。 ‘这还有天理吗？！还有法…律…吗？！’ 孔方感觉到正有无数个灵石在不断离自己远去。 ‘我的灵石！！！’ 看着那符箓摊位，他气不打一处来。 三两步就走到了那摊位旁，死死地看着摊主。 那摊主见有人过来，刚想招呼客人。 可抬头一看，见孔方也夹着个大转盘，再看看脸。 摊主一下就把头转了过去，心虚地不再看孔方，而是朝其他地方开始吆喝。 孔方见他这副模样，刚想开口质问。 但下一秒他就停住了： ‘这方世界也没什么知识产权的说法，我质问他也没用。 质问完他，就不会出现新的了吗？ 这大转盘这么多人都用了，我也不能一个个都不准他们用。’ 孔方摇了摇头，失去了和这符箓摊主理论的想法。 直接走开了，开始漫无目的地在集市里闲逛： ‘归结起来，还是自己的东西不够硬，没特色。 这才需要玩着花儿的想出这种取巧的方法。 之后还是得提升修为，学会更多更高阶的符箓才行。 不过，今天手上还有五十来张符箓。 如果说静音符打个折还能卖出去。 但点火符和清洁符，一个操作不好，怕是要砸自己手里了。 得想个办法才行，但什么法子才管用呢？’ 不知不觉之中，孔方就已经走到了集市的边缘。 这里已经没有多少摊位，孔方在路边开始思索起来。 同时，手里不自觉地捡起了几粒石子，开始进行投掷。 这几天，他休息的时候就会抽空继续练练投掷术，让熟练度慢慢地加起来。 【技能：投掷术（熟练）：78/100】 【技能：投掷术（熟练）：79/100】 …… 【技能：投掷术（熟练）：95/100】 又涨了三个熟练度后，孔方再要投掷，可刚一抬手，整个人就定住了。 嘴里喃喃地说着：“投掷……投掷……” 突然，孔方面色一喜，一把扔掉手里的石子，飞快地离开了。 …… 小半个时辰之后，孔方在坊市的另一头再次出现了。 他用几根绳子和木棍圈定了一大块长方形区域，总长度足足有二十余步。 然后再把几十个瓷碗非常松散地放置在圈定的场地里，只是在最前方空出了大概五六步大小的面积。 每个碗里都有一个小木牌，分别写着【清洁符】【点火符】和【静音符】。 放置【清洁符】和【点火符】的瓷碗都在靠前的位置。 而放置【静音符】的瓷碗都放在最后一排。 且明显要比前面的瓷碗大上了一圈。 接着，孔方又从褡裢里拿出一打‘竹制空心圆圈’，在瓷碗上比划了一番。 圆圈的直径仅仅比瓷碗大了一点点。 不认真套，还真套不进去。 “老篾匠的手艺就是好，不亏我给了他一个点火符！” 孔方认可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在摊位前方放置了一个木板作为招牌。 上面写着： 【幸运套圈】 【一颗灵粒四次机会】 正是前世地摊上常见的套圈游戏。 ‘好了，灵石收割机重出江湖！’ 孔方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了起来： “瞧一瞧！看一看！ 幸运套圈！套中有奖！ 一颗灵粒四次机会！ 最高赢取静音符！” 他这么一喊，马上人群就围了上来。 有几个修士开始打听具体怎么玩。 孔方简单介绍了一下玩法，只是补充了一句： “不能使用牵引术。” 孔方之所以敢祭出【套圈】这一地摊玩法，也是知道这群散修的斤两。 这个世界的武道并不昌盛，所以一般也没有什么指哪打哪的武术高手。 而这些修士都是从普通凡人直接修仙的。 炼气期的修士，充其量就是力气大些，五感更加灵敏。 没人专门去练习投掷，大部分人准头都很差。 就算是驱动自身灵力去扔，也只能扔得更远，对准头没有任何帮助。 而孔方面板里的‘投掷术’，在这里也是独一份。 而到了炼气中后期，又有了牵引术，投掷就更少有人练了。 只要禁止掉牵引术，今天又能赚上一笔。 不一会儿，就有了第一个尝试的修士。 交了两块灵粒，拿了八个竹圈。 不出孔方所料，那套圈的修士不是轻了就是重了。 八次尝试下来，也就套到了最前面的一个点火符。 而后，陆陆续续又有其他人参与了进来。 但孔方没察觉到的是，一个尖嘴猴腮的矮个男修也混在了人群里。 在仔细观察了好一阵之后，就离开了。 …… 套圈的游戏由于比较新奇，孔方的生意异常火爆。 到了中午的时候，孔方就已经多了87颗灵粒！ 加上之前剩余的灵粒，孔方手里足足有了13块下品灵石的财富！ 而符箓只剩下了很少一部分。 点火符和清洁符各还剩下3张。 而静音符……由于孔方的‘远距离’和‘大瓷碗’策略，还剩下五张。 孔方见好就收，把摊位一打包，就准备离开。 抱着一堆东西，孔方没准备马上回家，他想先找找栾秉。 一来再买一些符纸，二来也请教一番新符箓的事情。 在符箓铺里，倒是有其他进阶符箓的绘制秘籍。 上一次孔方就看见一本《八大基本符箓绘制》。 里面除了最基础的点火符、清洁符和静音符这种最普通的符箓。 还有其他的，比如火焰符和轻身符。 如果说火焰符还相对有人会绘制，那轻身符就只有专门的符箓师能制作了。 而且轻身符的售价也较高。 如果在集市上出现了，需要1块下品灵石一张。 符箓铺回收的价格是8颗灵粒。 符箓铺售卖的话，就要12颗灵粒了。 再加上《八大基本符箓绘制》还有其他更高阶的符箓制作方法。 所以，这本书的售价非常高昂，足足需要二十块下品灵石。 就在孔方思索如何获得其他符箓制作方法时，前方传来了一阵叫卖声： “瞧一瞧！看一看！ 幸运套圈！套中有奖！ 一颗灵粒四次机会！ 最高赢取静音符！” 第13章照搬 听到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吆喝声，孔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难道是刚才自己喊太多，魔怔了？’ 他先是晃了晃脑袋，然后又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再次确认这声音并没有消失之后，眼睛开始寻找起来。 不一会儿，他就在前方发现了一个套圈摊位，完全复制了他刚才的做法。 如果说那‘幸运大转盘’花了好几天才被借鉴，而这套圈是他刚用上就被搬走了…… 卖的也是符箓…… 而且也被人堆完全挤满了。 ‘光欺负老实人是吧！’ 孔方此刻也是气炸了，他连忙走了过去。 一看那摊位老板，才发现是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 早上摆符箓转盘的汉子。 孔方见是他，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老板，这你可不厚道吧！” 摊位老板本来还在招呼生意，听到有人喊他。 再回头一看，见是孔方，却没有了早上的心虚，而是理直气壮地说道： “怎么了，我就正常做生意，有碍着你什么吗？” 孔方冷哼一声，反问道： “符箓摊位你是能摆，但这幸运大转盘本就是我先做的。 你们照搬，我也没说什么，毕竟好几天过去了。 我又弄了套圈的新玩法，你们晚几天再做，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但今天上午我刚弄起来套圈，连两个时辰还没过去。 你就直接原样搬了过来，而且也卖符箓。 你说这合适吗？” 他们这么一说，周围本就人多，此刻都看起热闹来。 围观的人里，有的人认出了孔方： “我认识这位，确实是他最开始做转盘的。” “转盘也是他弄的？今天早上这套圈玩法，我看也是他第一个做的。” 听到这些讨论，另外的围观者也开始搭腔： “就算是他最开始想出来又怎么样，难道就不准其他人摆了？那未免也太霸道。” “诶，话也不是这么说。 刚才这兄弟也说了，他早上刚想出来这点子，还不到中午呢，就被抄了，换我我也生气。” 其他一些摊主也凑了过来： “咳咳，其实我也用了这道友大转盘的点子，但我没想和他一样卖符箓。” “屁！你那是抹不开面不想卖吗！就你那五大三粗的样子，画得出符箓吗？” “我画不画得出关你什么事，总比你好，天天在那卖雄风丸……” 那摊主见周边讨论的人越来越多，却是把心一横，大声嚷嚷起来： “怎么不厚道了，这套圈摊位你能摆，我就摆不得了？ 这符箓难道就只准你一个人卖？ 哎，今天我就摆了！你想怎么的？不服气？ 大家都是正常摆摊，你若是也想来玩，我欢迎。 若是没有这意思，抱歉，别耽误我做生意。” 说罢，也不再理孔方，而是再次招呼起其他人来。 孔方见他耍起了无赖，正要再次和他理论，但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既然对方耍横，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五颗灵粒，递了过去： “老板，买二十个圈。” 那摊主见他要玩，也是一愣，犹豫起来。 孔方见他这模样，补了一句： “您不是说‘你若是也想来玩，我欢迎’吗？ 怎么，这会就不欢迎了？” 旁边围观的修士都笑了起来： “啧啧啧，有意思了，两个人杠起来了。” “莫非这兄弟还是套圈的高手？” “还真不一定，要不然人家也不会想出这种玩法来，先看看。” 更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拱起了火： “卖啊！卖啊！谁不卖谁是孬种！” 那摊主也是被挤兑得没办法了，不情不愿地把竹圈递给了孔方，还半威胁地说道： “不准用牵引术，没套中可别怪我！” 孔方也不回话，而是拿过二十个竹圈，套在手上，走到了投掷处。 围观的众人都看向了他，周围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起来。 接着，他抽出一个竹圈，深吸了一口气，瞄准了最近处的一个瓷碗扔了过去。 结果哐当一声，竹圈磕在了那瓷碗上，弹飞了出去。 见他没套中，周围的人又讨论了起来： “嗨，我还以为什么高手，这么近都套不中，刚才我都套中一个。” “本以为他还能打那摊主的脸，结果就这？散了吧，散了吧。” 那摊主看孔方失手，也松了口气。 方才他不愿意让孔方来玩，也是怕孔方对投掷很熟练，自己别被他掀了摊子。 ‘这样看来，他也不行啊，哼，那你这是个灵粒我就笑纳了。’ 而孔方这边，刚才没套上，却是他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看着套圈，有些紧张。 但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心态，拿出另外一个竹圈，想要进行再一次尝试。 这一次，他还是瞄准了最近的瓷碗。 ‘这竹圈和石子倒是不一样，石子直接扔出去即可。 而这竹圈……自身密度不高，很轻，极容易受空气影响。 投掷的时候稍微有一些偏差，可能就会套不准。 倒是要比石子更难一些。’ 想到这里，孔方又调整了一下姿势。 拿着竹圈朝瓷碗的方向比划了一番。 而有些围观的修士却等得不耐烦了： “道友，你这行不行啊，不行就快下来吧。” “是啊，套不准也没什么，不丢人。” 更有人开始阴谋论起来： “诶，你说，他会不会是想拖时间？” “还真说不定，要是我，我也在这赖着。” 而那摊主也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 “我也让你玩了，但你别耽误我做生意。” 孔方听了，也没搭话，而是微调了一下手上竹圈的角度，再次扔了出去。 竹圈再次砸到了同一个瓷碗上，再次弹了开来。 人群中又开始讨论开来： “看样子被我说中了，他也不会套这圈。” 摊主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放松起来。 可很少有人注意到的是，如果说第一个竹圈是磕着碗边弹了开来，离套中还有很远的距离。 而第二个竹圈就已经几乎覆盖住了整个瓷碗，只是竹圈的角度有点偏，导致再次飞了出去。 ‘嗯，这次只要把角度再调整一下就行了。’ 孔方抽出了第三个竹圈，捏在了手里，微微停顿了一会，附上了一点灵力，再次扔了出去…… 第14章投掷术晋升 第三个竹圈打着圆，很快地飞向了同一个瓷碗。 它在空中只停留了很短的时间，接着轻微地磕到了瓷碗的碗沿。 然后，顺着碗沿滑了下去。 最终稍微有一点勉强地套中了瓷碗，里头的木牌写着【点火符】。 【技能：投掷术（熟练）：96/100】 “咦？！竟然被他套中了？” “嗨！运气好罢了，三中一有啥可吹的。” “就是，而且还是最近的瓷碗，我上我也行。” 围观的人群又骚动起来。 …… ‘这么近的瓷碗，还是磕进去的，没事。’ 那摊主见孔方套中瓷碗，虽然也认为孔方只是运气好，但之前轻松的神情变得稍微有了一点点不自然。 而孔方见终于套中了，稍稍松了口气： ‘嗯，看样子确实是角度问题，保持这样的状态就可以了。 另外，命中之后，投掷术的熟练度增加倒是意外之喜。 看样子玩完这一轮，投掷术还能晋升。’ 孔方甩了甩手，稍微活动了一下刚才紧绷的手腕。 然后看向那摊主，说道： “老板，套中一个点火符，劳烦帮我记个数。” “诶，好嘞！不会忘了，这个你放心。” 那摊主见他这么一说，虽然心里不爽，但嘴上还是应了下来。 毕竟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想在这事上丢面子，只是心里腹诽道： ‘记什么记，难道你还能继续套中不成？’ 孔方见对方答应了，朝他笑了笑，又把头转了回去。 这回他准备套第二排的瓷碗。 稍微调整了一下，他手中的竹圈再次飞了出去。 这一次运气不好，竹圈磕到木牌，弹到了一旁。 “诶，这回又不行了，现原形了。” “四中一，不咋地。” 却是好事的围观者又咋呼了起来。 而摊主见他又失败了，神色再次轻松了许多： ‘刚才他果然是运气好，就算是你先想出的这玩法又怎么样。 哼！还跟我杠，自讨苦吃。’ 投丢了这一次，孔方倒也不恼，他再次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抽出了一个竹圈。 体内的灵力再次覆盖了上去，轻轻一抛，还是刚刚第二排的瓷碗。 这一次，竹圈越过了木牌，不偏不倚地套中了瓷碗。 【技能：投掷术（熟练）：97/100】 “哦？又中了，运气不错！” 旁观者再次聊了起来。 “等等，这回可能不是运气了，是正正好套进去的，感觉有点门道。” 另一个细心的旁观者却有了不同的意见。 孔方再次回头朝摊主示意了一下。 摊主见孔方回头，连忙说道： “记上了，清洁符一张。” 但说完之后，脸色却差了少许，低声嘀咕起来： “运气好又怎么样，不也投丢了这么多。” 只见孔方从手腕上抽出一个竹圈，很快地扔了出去。 这次他没有切换目标，竹圈直接飞向了同一个瓷碗。 片刻之后，竹圈再次套了进去，落在了地上。 【技能：投掷术（熟练）：98/100】 “又……又中了。” “运气还真不错。” “同一个瓷碗，可能不是运气啊，你能两次扔中同一个瓷碗？” “概率嘛，他刚才也没扔准，怎么会一下就准那么多。” 人群又讨论了起来。 “老板，再记一张清洁符啊。” “欸，欸，好的，一张清洁符。” 摊主还在看那被孔方套住的瓷碗，听到了对方喊自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他的脸色又差了些许，不过心里仍旧在想着： ‘我就不信了，有种你再连续中几个。’ …… 套中了刚才那一个之后，孔方的策略有了稍微地调整。 他看着面板上的【技能：投掷术（熟练）：98/100】，决定先把投掷术晋级再说。 ‘不知道这投掷术升级了之后，能有什么效果？’ “唰”的一声，又一个竹圈飞了出去，然后再一次准确地命中了同一个瓷碗。 【技能：投掷术（熟练）：99/100】 竹圈还没落地，又一个竹圈套了上去，盖在刚才竹圈上头。 【技能：投掷术（精通）：0/150】 孔方这才停了下来。 他闭上了眼睛： “举轻若重，举重若轻……有意思……” 一股特殊的感悟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同时，他抖了抖手腕，感觉自己的肌肉松弛了许多。 在灵力的传导和劲道的把控上有了更准确的感知。 这次晋升下来，五十步之内，他已经可以完全控制中还是不中了。 …… 孔方连中了同一个瓷碗之后，旁边有些看戏的人却是不爽了。 他们是来看孔方丢脸的，可不是来看他出风头的： “这位兄弟，你别老朝着一个碗扔啊。” “套其他碗啊，光逮着一个瓷碗薅羊毛，多没意思。” “就是！就是！难道其他的碗你就扔不中了？” 在这种人看来，若风头都被孔方出了，那看戏的意义也就没有了，还不如回去修炼呢！ 而摊主见众人这么一说，也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但马上又顿住了。 因为，又一个竹圈套中了，稳稳当当地穿过了第二排另一个瓷碗。 【技能：投掷术（精通）：1/150】 套中这一个瓷碗，孔方转过头去，看向刚才起哄的旁观者。 这一次，拱火的那个人却闭嘴了，还朝左右看去，想要躲避孔方的目光。 孔方见他这副模样，笑了笑，刚准备把头转过去，又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别光扔第二排的啊，再远一点的扔扔看啊！” 孔方还没搭话，旁边的摊主倒是应和起来： “那位说得对，兄弟，你别老扔近的。 第三排的，第四排的，以及再后面的几排都可以试试嘛。” 说完，他还挑衅地看了看孔方。 但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却把他的紧张出卖了。 孔方见摊主这么一说，侧着脑袋，仔细地看了摊主好几秒钟。 “怎么？不敢了？”老板再次问道。 孔方并没有搭话，而是抿了抿嘴，表现出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 他这副模样被摊主看在眼里，还以为他露怯了，连忙继续激将： “不行的话也理解，毕竟我这规矩并没有说不能只套前面的嘛，只是……” “行！就依老板说的来！” 孔方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打断了摊主的话语。 他朝摊主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接着，孔方从右手手臂上又抽出了一个竹圈： ‘既然他们这么想看我出丑，就演他们一演吧！’ 第15章演戏 在众人的目光下，孔方干净利落地扔出了手中的竹圈。 竹圈在空中飞舞着，越过了第一排和第二排，轻飘飘的套中了第三排居中位置的瓷碗。 【技能：投掷术（精通）：2/150】 孔方并没有停下来，在上一个竹圈没有落地之前，他又抽出了另一个竹圈，再次扔了出去。 又一次套中了，但套中的目标已经成了第四排的瓷碗。 【技能：投掷术（精通）：3/150】 扔完这几个竹圈之后，孔方故意停顿了一会，转头回去看了看摊主。 那摊主见他回过头来，脸上连忙堆起笑，示意孔方继续，努力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只是那笑容越发的不自然了。 孔方见状，朝摊主扬了扬手里的竹圈，演得像是在示威一般。 “老板，我可又要扔了哦！” 他朝老板眨了眨眼，手里的竹圈再次脱手，向着第五排的瓷碗飞了过去。 片刻之后，孔方的脸上一愣，刚才那种稍显浮夸的表情瞬间就消失了。 因为从场面上看，他失手了。 那竹圈连碗边都没碰到，直接落在了地上。 随着这竹圈的落地，老板的嘴角上抬了几分，让刚刚的假笑自然了不少。 而从孔方的表情上来看，他好像是有些急了。 连忙仓促地投了两个竹圈，还是朝着同一个瓷碗套去。 结果事与愿违，除了第一个竹圈还能磕到碗沿，第二个甚至夸张地飞出了摊位，砸到了旁边卖大力丸的摊主。 “哎哟！”那摊主被砸到之后，甚至还应景地叫出声来。 “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围观的众人见此情景，先是一愣，然后就都笑了起来。 笑声中，孔方往上搬运起体内灵力，故意把脸涨得通红。 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不就是失手嘛……你们没失手过吗？有什么好笑的？” 这句话一说完，众人更是哄笑起来。 其中笑得最大声的，就要属套圈摊的摊主了。 他本以为孔方是个高手，结果是个愣头青。 这个时候，他的已经完全放松下来，抹着笑出来的眼泪，对孔方揶揄道： “对对对，道友说得对，你继续，扔丢几个不算什么。” “哼！”孔方冷哼一声，故作生气地瞪了摊主一眼，再次抽出一个竹圈，扔了出去。 在众人的期盼中，竹圈再一次扔空了。 接着，孔方甚至试着扔了三个邻近的瓷碗，也就只有三中一的样子。 看到他这种表现，围观的人群又开始讨论起来： “看样子，刚才他还真的只是运气好，运气一过，马上就不行了。” “唉，确实是，我还以为是个高手，没想到就这？” 听到这番言语，孔方仿佛赌气一般，把手里的竹圈都扔了出去。 结果，这次只中了一个。 “老板！再买八十个！” 孔方又从口袋里拿出二十颗灵粒，对着摊主喊道。 此时的他，那样子倒是与赌档里赌输的赌徒没有什么区别。 “咦？急眼了？”一个围观的修士诧异道。 “嗨！他叫孔方，我以前经常在赌档里碰见他，十赌九输，赌品不好。”另一个年老的修士回答道。 孔方听他们这么一说，脸上仍旧保持着那副急眼了的样子，但心里腹诽道： ‘呸！经常在赌档里看到我，那你不也是个老赌棍吗？ 况且，那哪里是我，明明是原主那货！ 关我孔方什么事！ 我可是与赌毒不共戴天的男人！’ 接着，他继续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催促摊主道： “老板，还做不做生意啊！” “做！做！做！哪有不做生意的。” 摊主看着孔方焦急的样子，脸上的笑容都快压不住了。 这样的愣头青，就是给他来送钱的财主。 他连忙接过灵粒，再次递了八十个竹圈过去。 孔方接过竹圈，不再搭理老板，往右手手腕上一套，再次走回了投掷处。 他又投了五个，还是控制着自己一个都没中，做出了一副运气耗尽的模样。 投完之后，他装作冷静了下来，犹豫了几秒，转过头看向摊主，说道： “老板，我不玩了，这竹圈退给你，把钱还我吧。” 但气势却比刚才软了许多，还带着些许央求的口气。 “欸！这怎么能行，我做生意是讲原则的，一旦购买概不退还。” 这个时候摊主哪里还肯罢手，他直接拒绝了孔方的退灵粒要求。 旁边的围观者也开始起哄： “道友，别怂啊！现在怂了还有什么意思？！我们还能去哪看乐子！” “对对对！道友，你继续玩，说不定就瞎猫碰上死耗子，还能赢两张点火符回去。” 众人再次大笑了起来。 摊主也适时地拱起了火： “道友，你可以试试最后一排的瓷碗，套中了有静音符，说不定就能翻本哦！” 说罢，他还不忘往前指了指。 “哼！试试就试试！” 见不能退灵粒，孔方的语气再次强硬了起来。 他扭过头，还没走到投掷点，便赌气一般直接扔出了手中的竹圈。 “看！他的心境乱……” 一个旁观者还想点评一番，可话还没说完，竹圈稳稳当当地套中了最后一排的瓷碗。 赢得一张静音符。 那人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点评的声音戛然而止。 憋了一秒之后，只能勉强地说了句：“运……运气不错！” 投完了这个竹圈之后，孔方快走了两步，回到了投掷点。 接着，又是十二个竹圈被扔了出去，足足命中了九个。 【技能：投掷术（精通）：15/150】 到了这时，孔方停了下来，说道： “老板，要不然，今天就算了？ 只要你道个歉，我就不投了。 我再这么投下去，怕你受不了啊！” 看到孔方赢了九个静音符，那摊主的心里在滴血。 ‘一个静音符就算是卖符箓铺也要2颗灵粒，九个就是十八颗灵粒。 要是现在退灵粒给他，我还要倒亏给他钱！ 这小子的运气时好时不好，我就不信他接下来还能这么准！’ 此时，摊主也是输急了，他朝孔方喊道： “退什么退！继续啊！ 敢不敢赌一把？ 要是接下来你能全部套中，不管你套中了什么，我都赔你双倍！ 但要是你不能全中，每投丢一个，你之前套中的某一个就不算数，怎么样？” 第16章打赌 听到摊主这一句，孔方也愣住了。 他本只想给这摊主一个教训，再让其给他道个歉就行。 因为现在他不但已经回本，还小赚了一笔。 并且连投掷术也晋升了，怎么着今天都不亏。 如果这摊主肯松口道歉，他就放这摊主一马。 以后估计还要在这金平坊摆摊，他不想把这事弄得太难堪。 孔方把头转向了摊主，看了他良久，说道： “老板，你确定？ 今天的事情，只要你松个口，我就不继续了。 你照搬了我套圈玩法的事情，你要是道个歉，我也就不计较了。 再闹下去，可不太好收尾。” “确定！今天我就不信了，你运气能一直这么好？！ 道什么歉，我又没错，我凭什么道歉！” 摊主此时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 “那就聊不下去了，你玩这么大，可不是我主动要求的。” 孔方耸了耸肩。 好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 他把身子一转，面向那些看热闹的修士，郑重地作了个揖，说道： “既然老板不肯，我也没法子，那就麻烦各位做个见证。 我手上还有62个竹圈，待会要是全部都投中了，摊主可是答应要给我双倍奖励的。 但我要是不能全中，每投丢一个，我之前套中的某一个就不算数。” “行！道友你尽管投，我们都看着呢！坊市里这么好玩的事情可很久没有了！哈哈！” “对！对！对！快投！快投！” 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修士们纷纷应和起来。 得到确认，孔方不再说话，而是再次回到投掷点，从自己的右手手臂上取下了一个竹圈。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在众人的注视中，竹圈一个接一个地套中了最后一排瓷碗。 投掷术的熟练度也在飞快地上涨着。 【技能：投掷术（精通）：16/150】 【技能：投掷术（精通）：17/150】 …… 【技能：投掷术（精通）：35/150】 …… 【技能：投掷术（精通）：45/150】 又是二十个竹圈投了出去，让孔方又赢了二十个静音符，也让投掷术的熟练度升到了45。 “老板，还继续吗？”孔方看着手臂上剩余的42个竹圈，再次问向摊主。 “嘶……这位道友刚才是在藏拙吧！” “这样下去，恐怕就不是单纯的运气好了……” …… 而摊主那边，豆大的汗珠已经爬满了他的额头。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看着被套中的瓷碗，他已经明显的慌了。 像是魔怔了一般，朝孔方低吼道： “继续！继续啊！” “如你所愿，只要你不后悔就好。” 孔方刚要取下另一个竹圈，又停住了，他说道： “这样吧，我也给自己增加点难度，免得说我欺负你，也麻烦各位再做个见证。” 孔方深吸了一口气，从手臂上一次性取下了三个竹圈，捏在了手上。 “他要干什么？一次性三个？” “哪有这样玩的？他这么搞，难道还能赢？” “冷静啊！就算你有些本事，也不能这么搞啊。” “一个疯了，另一个也疯了，都疯了。” 倒不是孔方飘了，自从投掷术升到精通之后，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投掷的精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现在五十步之内，只要是同一个目标，一个竹圈或是三个竹圈没有任何区别。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的手腕一抖，三个竹圈一块飞了出去。 摊主的脑袋随着竹圈的轨迹动了起来。 他的双手死死地握住了拳头，嘴里喃喃地说着：“进不了，这怎么能进得了。” 但下一秒他就失望了。 三个竹圈稳稳地套中了同一个瓷碗。 “我算看出来了，这完全是来砸场子的。” “不然怎么办？这摊主明明是抢了那人的生意，换谁都生气。” 听着人群中再次传来的交谈声，孔方不再拖延时间。 他手臂上的竹圈三个三个地飞了出去，纷纷命中了各自的目标。 当孔方的手上还剩下三个竹圈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节奏。 “等……等一下。” 却不知什么时候，摊主靠了上来。 汗水布满了他的整张脸。 嘴唇也开始发白，并且轻微的颤动着。 “道友…不…道兄…我……” 他张了张嘴巴，继续说道： “我认输了，放我一马吧！” 说完这句话，他好像被抽空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整个身子佝偻下去。 此时，两人的距离靠得很近，孔方甚至能看见他双腿大幅度的抖动着。 “唉，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我就不同意了。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就是！刚才这道友想要和解的时候，那摊主为啥不愿意。” “对啊，明明就是道个歉的事情，非要弄成这样，该！” 孔方看着他，叹了口气：“老板，机会我都已经给过你了……” ‘可你把握不住啊！’ 孔方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接着，他摇了摇头，剩下的三个竹圈，又精准地套中了瓷碗。 【技能：投掷术（精通）：87/150】 在周围人群里传来阵阵的喝彩声中，摊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孔方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蹲下身子，拍了拍地上的摊主： “老板，结账吧，记得双倍奖励哦~” 说罢，他也不再理这人，而是站了起来，朝众人再次作了个揖： “各位道友。 我和大家一样，都在这金平坊混口饭吃。 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我本也不想伤了和气。 但这事的起因，想必大家也都清楚。 不管是这大转盘还是这套圈的玩法都是我想出来的。 承蒙大家厚爱，也都借鉴了过去。” 说到这借鉴二字的时候，孔方故意重读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本来，这两个玩法我也没想藏私，我也知道没办法藏私。 可今天这位做得实在太过分了啊。 我前脚刚想出来，他后脚就照搬，还跟我一样卖符箓，我才出此下策。 但我今天在这向大家保证。 不管是大转盘，还是这套圈游戏，随便大家用，我也不会找各位的麻烦。 我就信奉一件事，修仙不仅是打打杀杀，还有和气生财。” “好！好！道友是个讲究人啊。” “局气！没想到还有道友这么明事理的人。” 孔方话音刚落，围观者都纷纷赞同起来。 看见好处了，人人都想占便宜，却谁都不想付出代价。 孔方这么一说，正好随了他们的意。 孔方知道这一点，也知道自己挡不住别人用大转盘和套圈。 不如把这事说开了，卖这些人一个人情，自己以后在这里摆摊，也能更顺畅一些。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这和谐的一幕： “道友！那摊主要跑！！！” ----------------- 感谢书友【途中g】的推荐票。 第17章赖账 “道友！那摊主要跑！！！” 听到这声提醒，孔方这才发现原本坐在地上的摊主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再往周围一看，那人已经在摊位的后沿，用自己的褡裢捂着脸，弓着身子正要往外跑去。 本来他就个子矮，这会儿低着头，却是更不显眼了。 原来他趁着孔方刚才向众人解释之际，却是想直接开溜，把账赖掉！ 被叫破了行藏之后，摊主不由自主地回头一看，目光却和孔方直接对上了。 孔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让他的心更虚了。 慌不择路之下，他脚下一滑，一个趔趄，差点摔在了地上。 不过，立马他就双手一撑，又站了起来。 只是褡裢里洒出了几颗灵粒。 这时候他也顾不上了，趁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要连滚带爬向外跑去，心里还想着： ‘想要我的灵粒，你怕是再想屁吃！ 以后来这金平坊，我得再换个模样。 今日里真晦气！’ 眼看他马上就要溜掉了，孔方快速地从褡裢里摸出一粒石子。 ‘这还让你跑了，那我刚刚不是白忙活了嘛！’ 些许灵力附着上来，也不用瞄准，石子一下子就被扔了出去。 只听见“哎哟”一声，石子穿过人群，准确地击中了那摊主的脚后跟。 让他直接摔在了地上，吃了一嘴泥，褡裢也掉在了一旁。 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都对着摊主指指点点起来： “啧啧啧，这是输不起啊！” “何必呢！玩这么大，输了还想赖账，以后谁还敢和他做生意。” 孔方见对方一倒，两步并做三步，直接走到了对方跟前。 “老板，得罪了！” 他也不惯着对方，和他告了个罪。 左手抄起了对方的褡裢，右手直接就去拉他后颈的外袍衣领。 那摊主方才被甩了个七晕八素，此刻还没回过神来。 也不动弹，任由孔方提着自己的外袍衣领，把自己给拽了起来。 可孔方刚想把对方拖回摊位前，那摊主却挣扎了起来。 但被孔方提着衣领，怎么地都脱不开孔方的手，反而半悬在空中，不停扑腾着小短腿。 围观的众人看到这一幕，都笑了起来，像是在看一出滑稽剧。 摊主见挣扎无效，还被人当了猴戏，脸腾得一下就红了，然后就消停了下来。 孔方本来还以为他放弃了，还侧着头去看他，但下一幕却让他目瞪口呆。 只见那摊主飞快地解掉了自己的腰带，拉开自己的外袍。 然后他双手向上一伸，整个人就从外袍里掉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在众人的目光中，他变戏法似地从手里拿出一张轻身符，拍在了自己身上，一下子钻进了人群，想要再次逃跑。 有好事的人喊道：“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说着，就有人想要再去抓那摊主。 孔方一把扔掉右手上瘪下去的道袍，扬了扬另一只手里的褡裢，朝人群说了一声： “感谢各位，今日就放他一马吧，他褡裢还在我手上呢！人跑了就算了，反正那红裤头也不值什么钱！” 众人刚才还没注意，被孔方这么一提醒，这才发现那摊主的里衣下头穿着个红短裤。 此刻搭配着摊主密集的腿毛，显得格外的接地气，众人一愣，接着笑得更欢了！ …… 孔方收回了看向远处红裤头的目光，把心思放回到了对方的褡裢上头。 这时的褡裢和前世古代的褡裢类似，一条长布，两头各有一个大口袋。 平时就搭在肩上，一个口袋朝前，放重要的东西，低头就能看见。 另一个口袋在身后，一般放些不贵重的杂物。 由于散修买不起储物袋，这褡裢倒是很受修士欢迎。 尤其是金平坊市里的摊贩，更是人手一个。 胜在空间大，而且不占手，那摊主的褡裢也是如此。 由于他的摊位还没撤，东西还在那散乱地摆在地上，褡裢后面的口袋空空的。 只有前面的那个口袋鼓鼓囊囊，想来是放了符纸和灵粒。 孔方把手伸了进去，越过上层的符箓，往最底层的内袋一摸，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 ‘这灵粒看样子少不了，不过得回去再看。 在这里数，恐怕会被有心人盯上。 风头也出够了，得想办法尽快脱身。’ 他快速瞟了一眼四周，一下就发现了好几个正死死盯着他的散修。 满脸横肉，而且看那眼神，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该怎么办呢？有了！’ 他看着褡裢里的符箓，确认里头除了七张静音符和两张轻身符，其他的就是大量的点火符和清洁符。 心里有了定计。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接着，他的手在褡裢里头搅了搅，把点火符和清洁符一把抓了出来： “今天感谢诸位能帮我在这里做个见证，这些符箓，我就做个顺水人情，送给大家了。” 说罢，他的手一扬，至少三四十张符箓在空中飞散开来。 众人见状，连忙上前去抢。 而刚才盯着孔方的散修脸色却变了，他们连忙拉开人群，想要朝孔方刚才站定的位置走去。 可一番寻找之后，哪里还有孔方的踪影，人早已经逃之夭夭。 …… 三分钟之后，孔方出现在了坊市的外围，手上空空。 那摊主褡裢里的东西早就被他转移到自己的褡裢里了。 而今日里摆摊用的竹圈和瓷碗，却都没有带出来，只能留在了现场。 “好险！” 孔方大口的喘着粗气，用衣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幸亏我跑得快，要不然刚入手的灵粒就又要没了。 世道险恶啊！没有修为和道法，挣再多灵石怕也是只能给他人做嫁衣。 今天这么一闹，恐怕近期我得躲躲风头了。 反正有这么多灵粒了，在家里把修为提一提。 另外，这新符箓的学习也要提上日程了，一直靠大转盘和套圈这种盘外招总不是办法……’ 想着想着，他就低着头拐进了一处回家的必经之路，一条没什么行人的小巷子里。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有一个带着矮小的身影撞了过来…… 第18章遭遇 自从上一次在符箓铺里被偷过之后，孔方只要出门，就一直会留个心眼提防四周。 连身上的褡裢也用根绳子多绑了一道，就怕被人再给顺走了。 这不，刚有人想要撞过来，他就察觉到了。 一侧身，他立马就躲了过去，同时脚下不停，要继续往前走。 今天他不准备和人过多纠缠，回家要紧。 对方咦的一声，明显是对自己失手感到诧异。 但他并没有放弃，身子一扭，又从身侧撞了过来，连同着还伸过来一只手。 孔方见对方还不罢手，也是有些恼了，一把抓住了对方伸过来的手，正要呵斥。 对方却先叫出了声来：“偷笔贼？！我的符笔呢！给我还回来！” 孔方听对方这么一说，先是一愣，再一看对方斑秃脑袋，立马就记了起来： ‘这不是那符箓铺的小贼嘛！不好，快走。’ 下意识一松手，抬腿就想跑，但马上又停住了： ‘他是贼，我又不是，我跑什么！ 那符笔是我的战利品，怎么能算偷的呢！ 要是我跑了，不就承认了符笔在我手上了吗？！’ 想到这里，孔方眼睛一瞪： “好啊！贼喊捉贼！你想偷我东西，还倒打一耙！ 走！我们去坊管所！ 让坊管评评理，看谁是贼。” 听到坊管所三个字，这少年浑身一抖，像是被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说道： “去…去什么坊……坊管所！不去！” 说着，整个人就要往后退。 可刚一后退，他像是不甘心一般，再次往前走了一步，说道： “把符笔还给我！” 孔方一听对方还是要符笔，顿时不乐意了。 已经到了他手里的符笔，凭什么要交出去。 他把一脸一板，故作生气的说道： “什么符笔？哪来的符笔？不知道。 年纪轻轻的就不学好，你要是再纠缠，我就把你送到坊管所去。” 说罢，又瞪了对方一眼，转身就要开溜。 那少年见孔方要跑，哪里肯罢休，打了个唿哨，再次快步跑到孔方身前，拦住了孔方。 “把符笔还给我，要不然……” “不然怎么的！” 就在这时，又有两个半大的小子跑了过来，直接走到了那斑秃少年身后。 其中一个小子还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小刀。 孔方眯了眯眼，笑道：“唷，还学会摇人了。” 对面的斑秃少年没搭理孔方，而是侧着头朝身后的两人说道： “就是他拿了我的东西！” 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这街面上的混混一般都是些半大的小子，孤儿居多。 虽然没什么修为，还有一些甚至是凡人，但有时候好狠斗勇比某些老散修还厉害。 老散修一般都惜命，而这些小崽子反而能豁得出去。 可就算是今天对上他们，孔方仍旧不想把符笔交出去，同时也不想把事再闹大。 于是，他手里多出一颗石子，打算吓唬吓唬这几个小子。 自从晋级之后，投掷术的威力应该又大了许多。 这么近的距离，打碎个木板，或者给巷子里的青石地面敲个洞，应该都不在话下。 ‘这样……就应该可以让对面的三个小子知难而退了吧！’孔方如是想。 可就在他想动手的时候，却听见自己身后由远及近地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声音。 整个地面都震颤了起来。 对面的三个少年听到了这声音，仿佛见了鬼一般，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新来的两个少年互相看了一眼，直接拔腿就跑。 而斑秃的那个可能还是在惦记自己的符笔，慢了半拍。 他正想回头叫同伙跑路，却发现身后连个人影子都没有了。 ‘啥事能让三个混不吝的小子怕成这样？！’ 孔方刚想好奇地回头看看。 可是，天，一下又暗了。 紧接着，一阵熟悉的烟草香气再次传了过来。 孔方这才恍然大悟，立马换上招牌式的假笑，准备把身子转过去。 一声“罗管事”还没喊出口，对面的小子竟然抢先了一步，甜甜地喊了一句： “罗姨~” 却是已经被罗莉看见了，索性不跑了。 此时的他，变脸比翻书还快。 虽然刚才还神色慌张，但现在的笑容绝对能和孔方的招牌式假笑斗个不相上下。 劲敌啊！！！ ‘我一生不落人后，这个时候怎么能掉链子！！！’ 那该死的胜负欲一上涌，孔方立即也把头转了过去，作了个稽首，喊道：“罗管事。” 身形巨大的罗莉正想呵斥那斑秃少年，烟袋锅都已经离嘴了。 可被孔方这么一喊，这才发现背对着她的竟然也是熟人，脸色瞬间就柔和了许多。 于是，她瓮声瓮气地先和孔方打了个招呼：“老孔，近来可好，没有再去赌档吧？” 听到赌档二字，孔方的笑容一僵，回答道： “罗管事说笑了，早已经戒了，如今我与赌档势不两立！” 罗莉听罢，笑着点了点头，又板着脸看向那斑秃少年： “伍业，说了多少遍了！姨什么姨！叫姐！” 说着，她的烟袋锅就抬了起来。 孔方见状，连忙识趣地往边上一退。 就看见烟袋锅不轻不重地落了下去，敲在那斑秃少年伍业的脑袋上。 等再拿起来的时候，那本就不多的头发，又燎秃了一块，但却丝毫没有伤到头皮。 教训完伍业，罗莉再次问孔方： “老孔，伍业这小子没找你麻烦吧？” 孔方刚想回话，就被伍业抢了白： “怎么能够，罗姐！我刚刚是在和孔叔探讨符箓相关的事情。” 说着他还向前走了一步，站在孔方身侧，隐蔽地拉了拉孔方的衣角。 孔方本就不想把事闹大，也就借坡下驴，没打伍业的脸。 复述了一下伍业的说法，还顺带着增加了一些细节。 “嗯，如此便好。” 罗莉见两人口径一致，也没有深究。 只是又瞪了伍业一眼，说道： “伍业，你也是该干点正经事了。 像孔兄弟这样，有门手艺傍身，总好过每天在街面上偷鸡摸狗。 若是下次再让其他师兄弟抓到，我可保不住你了！滚蛋！” 伍业一听见这句滚蛋，如蒙大赦，告了个罪，一溜烟就没影了。 孔方见伍业没义气地先跑了，也想随便和罗莉扯两句就跑路，便问道： “罗管事，您这是去哪公干啊！” “嗨！”罗莉见他这么一问，叭叭地又吸了两口烟锅，说出了一段话。 而这一段话，却让孔方后背一凉…… 第19章徐麻子 “老孔啊！ 就是之前常和你一块去赌档的那个。 住的地方和你没多远的，你的邻居，徐麻子。 死了。 死在了这金平坊后头的暗渠里，昨天才被发现。 听我们头儿说，和邪修有关。 从身上的伤势来，先是头部受了重击，导致他晕了过去。 等他失去意识之后，被邪修慢慢吸魂而死。” “什么！罗管事，你说徐麻子被邪修杀了？！” 孔方听到这里，吓得差点没跳起来。 要知道，他穿越过来那会，可不就是倒在路上，并且丢失了一部分记忆。 而且头上还肿了一块。 他唯一能记得的，也就是徐麻子和他一块出门的。 ‘难道……原主也被邪修吸魂了？这样才被我占的肉身？ 也就这样才能解释，在那之后，原主的记忆就完全消失了。 那……我岂不就是邪修吸魂的漏网之鱼？ 但愿这些家伙不要记得我这张脸。 要不然……’ 想到这里，孔方的脸瞬间就白了几分。 就在这时，罗莉用手指头戳了戳孔方，差点没把他推倒。 “欸，老孔，和你说话呢，你愣啥？” 孔方被罗莉这么一推，这才回过神来，说道： “抱歉罗管事，我是被徐麻子的死给吓到了。 这人好好的，怎么就被邪修给杀了呢！哎~ 您刚才想问我啥，我走神了没听见。” 罗莉见他这副模样，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老孔啊，我是说，最近，这邪修有些过分猖狂了。 算上徐麻子，这已经是第七个遇害的低阶散修了。 他们专挑炼气一层和炼气二层的散修下手。 而且还是趁晚上没人的时候动手。 真是奇了怪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躲过检查溜进积石城的。 关于徐麻子这事，你要是知道点啥，得和我们说啊。 毕竟，你之前确实算是和徐麻子走得比较近的。” 孔方听罢，连忙摆手，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般： “罗管事，徐麻子的事我真不知情啊。 您也知道，这赌我也戒了有一阵了。 最近好几天，我都没见着徐麻子，都在自己画符和练摊。” 孔方这么说，倒不是他不想把自己和徐麻子出去的事情说出来。 是他真的不知道啊，如果一说自己失忆了，又有谁信呢？ 到时候难免惹一身骚，不如一开始就否认了。 既然到现在没人查到他头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猥琐发育为好。 罗莉见孔方这副模样，也没难为他。 只是又抽了口烟，拿着烟袋锅往前引了引，示意孔方边走边聊： “行吧，我也知道你最近老实得很。 我都听说你弄的那幸运大转盘了，符箓卖得不错啊！ 赌还是少沾，那玩意害人。 徐麻子估计也就是因为这个栽了。 如果之后有啥发现，及时告诉我们就行。” 孔方点了点头，满口应了下来。 接着，二人又一块儿走了一段，到孔方家门口。 罗莉要去徐麻子家再瞅瞅，看有什么落下的线索，就和孔方道了个别，独自走了。 回到家中，孔方把房门一关，栓上锁，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了。 此时他也顾不上清点今天的收获，而是在不大的房间里来回踱起了步子，思索后续的对策。 ‘罗管事这边是暂时对付过去了，就咬死不知情吧。 可邪修那里……完全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不过按照原主过往的记忆和罗管事刚才的描述。 大致可以推断，应该是徐麻子和原主在赌档里赌完回家。 走在半路上，被邪修袭击了。 并且应该就是晚上大半夜的时候。 之前原主和徐麻子也是经常去赌档赌一整天，晚上再回家。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个邪修对我这张脸没什么印象，要不然，我就惨了。 一个被吸魂后还活蹦乱跳的人，怎么看都不正常。’ 想到这里，孔方脸色又难看了一点，喃喃自语道： “不行，还是不能寄托于那邪修把我忘了，我自己得能够自保才行。 虽然不知道那邪修是什么来头，但听罗管事说那人也并不是无所不能。 也是先要让人失去反抗能力，把人打晕了之后才能吸魂。 且到现在为止，受害的都是低阶散修。 更高阶的修士他不敢招惹，那么邪修自身的修为应该也高不了。 充其量，应该最高不过炼气三层的样子。 对上那邪修的时候的，如果自身实力足够，应该也不会毫无抵抗之力。 可我自身的实力该怎么提升呢？” 于是，孔方开始整理起自身的情况。 这一次从坊市回来，加上从那摊主手里赢下的，孔方手里的灵粒已经到达196颗。 日常修炼使用是足够了，短期内不用他再出去摆摊。 但暂时买不到什么立马能够提升实力的东西。 最基础的攻击型法器也至少得三十个灵石往上了。 而孔方的境界修为是炼气二层，还有50多点熟练度才能升到三层。 境界修为的熟练度又不能靠点数加点，那么想升级的话，就需要水磨功夫了。 况且，就算是晋升了，修为也不能转换成即战能力。 孔方他们这种做散修的，大多都只会粗浅的搬运灵力法门。 战斗的时候，仍然停留在用灵力附着武器，再用武器砍杀的层面。 其实就是个长寿且力气大的凡人。 至于攻击法术，那是别想了。 炼气二层的修士，根本没有足够的灵力能驱动离体法术。 就算是短途牵引术，那种驱动四周物品打击敌人的法术，也要炼气三层才能够勉强使用。 而且这个法术刚学会的时候，也完全没什么威力，勉强能挪挪杯子，或者拿一下符纸。 只有经过大量练习，不断增强自身灵力，且获得高灵力敏感度的飞剑法器，才能形成战力。 好在，孔方还算幸运。 误打误撞学会了投掷术，耗费的自身灵力不大。 到了精通等级之后，也算小有威力了。 可就算是这样，一旦被近身，仍旧只有吃瘪的份。 所以短期看来，孔方还需要加强一下近身战力，这个才是他的短板。 “近战……近战……” 就在孔方低头苦苦思索之时，他的余光一下就瞟到了柴火堆旁的一个事物。 正是帮他夺回灵粒，还附赠了‘不律’符笔的头号功臣，从金平坊集市上买来的骨朵锤…… 第20章修士舞大锤 孔方看着骨朵锤，这才想起来，连带着武器，他还买了本锤法秘籍。 “对！那秘籍呢！” 一阵翻箱倒柜之后，孔方终于从一堆废掉的符纸底部翻出了一本破烂的秘籍。 装订的线头已经松开了先不说，深蓝色封皮已经满是干涸的近乎黑色的大片血渍。 而原有的书名处，墨迹反而几近消失。 孔方认了半天，才勉强知道了这锤法的名字——乱披风锤法。 ‘额……我真的要练这乱……乱披风锤法吗？看上去不太靠谱的样子啊！ 而且，前世小说里的修士，不都是拿把长剑飞来飞去的么？ 我这拿个该死的锤子算是怎么回事……’ 盯着这秘籍，孔方心里有些犹豫。 可几秒钟之后，它还是翻到了第一页。 ‘这会儿我也没什么挑的了，先看看吧。 如果能像投掷术一样，通过面板增加熟练度。 那就先练着看看效果，实在不行，再想其他办法。’ 想到这里，孔方对着内页查看起来。 …… 也不知道那顾舟是从哪里弄来了这份东西。 大片的血渍不仅覆盖住了封皮，连内页也都粘连了起来。 导致孔方只能小心翼翼地翻阅着，唯恐一不小心就把纸张撕破。 伴随着书页里锤法的原本内容和密密麻麻的批注，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孔方就大致对这份秘籍有了初步的概念。 从书里介绍，乱披风锤法本是一个凡人国度的将领所创。 本是骑兵锤法秘籍，流传至民间后，经过不断改良，成了步战锤法。 虽然锤法名字潦草了点，但用这套锤法的凡人，还出过几个他们所谓的武圣。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修士，恐怕使用这套锤法还真能横着走天下。 可惜没有如果。 从书本上的血渍来看，秘籍的上一个主人运气应该不怎么好。 不过，这并不影响孔方修炼。 锤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更何况孔方还有熟练度面板。 锤法的秘籍分为两个部分，前半部分是心法秘籍，用于修炼内力。 修炼到最高深处，可以直指凡人武道的先天境界。 单纯从质量程度来说，却是和炼气一层修士的灵力相差不大。 此时，孔方却是用不着修炼内力了。 因为貌似从旁边的批注来看，也确实是可以用灵力替代内力。 所以，修炼的重点就是秘籍的后半部分。 总共十八式锤法，而每一式锤法又衍生出几式变招。 从秘籍里的批注得知，练到最高深处，还是走的无招胜有招的路子。 驱动自身内力或灵力，可以挥舞出罡气，以增加威力。 “倒是看着还不赖，那就先练练看吧，如果能触发熟练度，就继续练，如果始终触发不了，那就算了。” 打定注意之后，孔方一把抄起柴火堆旁的骨朵锤，打开门栓，走到了房门口。 房子太小了，总不能把家给砸了，就只能到门外练习了。 此时刚到申时，倒不是太热。 太阳已经斜到了西边。 孔方先是捏着书看了一会，穿越成为修士之后，他的记忆力倒是好了不少。 不到几分钟的功夫，他就把前三式给记了下来。 接着，把秘籍放到一边，右手拿起骨朵锤，就开始慢慢比划起来。 看那速度，比前世公园里舞太极剑的大爷大妈快不了多少。 且由于招式不熟练，那动作还歪七扭八的。 一套三式打了下来，熟练度面板没有丝毫变化。 孔方撇了撇嘴，把骨朵锤一扔，又拿起那秘籍看了起来。 这一次他把十八式都背了一遍，并且还看了看内力的运行路径。 …… 一刻钟之后，孔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养生锤法。 这一次，在练习锤法之余，他还运行起了自身的灵力。 让其顺着内力运行的轨迹，从丹田处出发，在全身流转。 流转时，孔方感觉到和往日里有很大区别。 若是之前，孔方驱动灵力都是哪里有需要往哪里搬，往往都是直来直去，目的非常明确。 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按照某种固定轨迹，在整个周身循环游走。 再加上孔方顺着招式在练习，让他整个身子都舒展了开来。 十八式锤法练习完之后，孔方的脸上已经有了一层浮汗。 但身子却是轻飘飘的，精神头也十分好。 再一看熟练度面板： 【技能：乱披风锤法（新手）：0/10】 却是不知不觉之中，面板已经把锤法记录了下来。 虽然锤法熟练度是0。 但只要能记录，那就证明有效。 后续只要持续练习就可以了。 有了面板记录的鼓舞，以及自身身体的正向反馈，孔方的积极性一下就调动了起来。 他打算在太阳下山之前，争取练习到入门等级。 【技能：乱披风锤法（新手）：1/10】 【技能：乱披风锤法（新手）：2/10】 …… 随着一次次的练习，孔方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有了细微的变化，自身的身体也变得更加灵活了。 在练习的一次又一次间隙，只要孔方提着骨朵锤，他就逐渐觉得锤子的重量越来越轻。 在孔方没有运转灵力的时候，如果说之前锤子的重量还让孔方觉得有点沉，但现在已经慢慢地往合适的重量方向靠去。 另外，在孔方挥动骨朵锤进行练习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肢体的灵活度也缓缓地提升了。 步态更轻盈，侧身的时候，躯体扭转的幅度变得更大。 ‘这锤法搭配灵力运行轨迹，竟然还能增大我的力量和敏捷度！这就真的是意外之喜了！’ 有了这个刺激，孔方练习得更认真了。 【技能：乱披风锤法（新手）：9/10】 …… 【技能：乱披风锤法（入门）：0/50】 一股暖流冲刷过孔方的身体，乱披风锤法顺利的来到了入门等级。 孔方感觉到自身的力量和敏捷度又有不小的提升。 ‘不错，不错，现在我倒是有些期待下面几个阶段了，不知道这锤法还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 刚想到这里，不远处传来一个有些耳熟同时夹杂着少许敌意的声音： “哈哈哈哈，我说孔大叔，有没有搞错，你怎么舞起大锤来了！” 第21章修行 孔方偏过头去一看。 那个叫伍业的小贼正站在自己家门口的不远处。 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了。 虽然被对方发现了自己的住址，但孔方也不奇怪。 毕竟他们本来就是干溜街串巷、鸡鸣狗盗的事情，被知道地址也是迟早的事情。 暂时来看，有了罗管事的那层关系，这伍业还真不敢拿他怎么样。 “伍业是吧？你还敢来？不怕我去跟罗管事再说道说道？” 孔方故意调笑道。 “怎么着，我就不能在街上走了？ 就算你把我拖到罗姨那里去，也没这个理吧。 这金平坊也不是你家开的。” 伍业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 “让我不在这碍眼也行，把符笔还我，我马上就走，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地！” 说着，孔方扬了扬手里的骨朵锤，作势又要扔过去。 “哎哟，打人了，打人了！” 伍业顺势一躺，在地上嚎了起来，引来了邻居的围观，还指指点点起来。 看他这副模样，孔方摇了摇头。 原来是个甩不掉的牛皮糖…… 好吧，想要摆脱，最好的方法就是无视。 反正……符笔是别想要回去了！ 孔方提溜着锤子，就要往屋内走去。 可就在他要关门的那一刻，伍业又跟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朝他喊道： “孔大叔，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就是和您报个道，明天我继续来啊！” 说着，还用挑衅的眼神看了看孔方。 ‘这几天又要热闹咯，不管他，晚上该修炼了。’ 孔方摇了摇头，把房门关上了。 …… 第二天一大早，孔方背着褡裢走出了房子。 昨晚休息之前，他一直在按部就班的修炼。 由于长春功之前的晋升，一晚上的修炼让面板也有了细微的变化。 【境界：炼气（二层）：54/100】 【功法：长春功（了解）：9/75】 今天一大早，他准备去出门去买灵米。 可刚还没走两步，伍业就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 十分自然地走在了孔方的身侧，还笑着朝他打了个招呼。 孔方仍旧不理他，而是捡起了路边的石子，继续练习投掷术。 伍业见状，就开始在一旁不停地用语言骚扰着。 大到某个炼气高阶修士老爷又娶了几房太太，小到隔壁坊又来了几个逃难凡人，都被他侃了个遍。 在他看来，只要自己一直就这么耗着，不信孔方还能忍得住。 孔方那边，虽然认为这小子有些烦人，但仍旧一刻不停地练习着投掷术。 以能击中目标为主，仅仅只使用了少量灵力，并没有让石子产生什么破坏力。 只要确保熟练度的提升不会受影响就行： 【技能：投掷术（精通）：89/150】 … 【技能：投掷术（精通）：100/150】 而这一切在伍业的眼里却有些滑稽，他忍不住嘲讽起来： “孔大叔，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学三岁小孩玩石头呐。” 他刚一说完，孔方就停下了脚步，斜着眼睛朝他看了过来。 伍业还以为嘲讽起效了，正想加大火力。 可还没等他开腔，旁边又一个石子甩了出去。 直接击打在了不远处的青石板上，“砰！”的一声炸开了一个碗大的坑洞。 扔完石子后，孔方一言不发，继续看着伍业。 而伍业那边，先是被坑洞吓了一跳。 紧接着，又把头转向孔方，像是见了鬼一般。 眼睛瞪得贼大，眼珠子在里头滴溜溜地乱转，再也没有刚才轻松的样子。 在他有限的见识里，这样的威力，已经抵得上炼气中期大修士的近战一击了。 可从帮派里打听到的信息来看，这姓孔的才炼气二层啊！ 但他仍旧不肯退去，而是梗着脖子说道： “君……君子动口不动手。” 孔方也是被他逗得一乐，终于开口了： “哟嚯！你还知道君子？ 那你说说，你是君子，还是我是君子？” 说着，手上又多了一颗石子，轻轻地抛了起来，再又接住。 那少年被孔方这么一揶揄，脸色也有些红，但他仍旧不依不饶： “不管，你可不能打我，要不然我就去罗姨那告状！” “你爱跟着就跟着，但是……闭嘴。” 孔方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 伍业也是被吓到了，话少了许多，就算偶尔没忍住，也被孔方瞪了回去。 没多久，二人就走到了洞玄坊的王记米铺。 那下品灵米果然如庞琥所说，这么几天过去，已经恢复了正常供应。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孔方一次性买了10斤灵米，让手里的灵粒降到了186颗。 接下来这几天，孔方都不打算出门，就算是符箓也暂时不绘制了。 至于坊市，也不去了，等上次事件的余波过去再说。 一切以提升自身实力为主。 等锤法有所成之后，再配合上投掷术，也暂时能在低阶修士圈里勉强自保了。 所以，一回到家里，孔方又继续开始了他的修炼大计。 白天主要练习乱披风锤法，晚上就打坐修行。 而伍业也每天准时过来报到，最开始还忍不住嘲笑孔方的养生锤法。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肉眼可见的，孔方的锤法有了极大的提升。 不仅速度快了，招式更加多变，威力也大了许多。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当孔方把路边的一块巨石敲得粉碎后，伍业彻底闭上了嘴巴。 开始专心致志地吃软饭。 是的，自从那天买完灵米回来，伍业就开始了吃大户。 由于孔方拿了他的符笔，可能是心里想要对他有所补偿，每次做饭的时候都会给他一份。 当第一次看着孔方把灵米饭端出来的时候，伍业还拒不接受。 可一刻钟之后，就开始了真香之旅。 到了第二天，他甚至开始主动帮忙煮饭。 两人的关系也慢慢地变好起来。 …… 十二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孔方的潜心修行也要告一段落了。 嗯，主要是家里没灵米了。 这段时间以来，孔方的面板有了新的变化 【境界：炼气（二层）：90/100】 【功法：长春功（了解）：45/75】 【技能：投掷术（专家）】 【技能：乱披风锤法（精通）：57/150】 修为境界到了晋升的边缘先不说。 主要是投掷术和乱披风锤法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投掷术的威力有了进一步的增强，但也修炼到顶了。 在同等灵力下，如果说之前是在近处能把青石板击出一个碗大的坑。 那么现在就是能打出西瓜大小。 后续想要再提升其威力，就得增长自身灵力，或者替换更好的投掷物品了。 而乱披风锤法那边，不仅使得孔方的力气大了许多。 施展起来，更是开始拖出残影。 而击打效果，由于不好破坏金平坊环境，被管事找上门来，倒没有全力测试过。 这一天，孔方正打算和伍业出门买米。 可巨大的声响和随之而来的烟草香气，无一不说明着——罗管事到了。 第22章邻居 孔方正打算提醒伍业和罗管事打招呼。 可回头一看，却发现伍业早已经溜走了。 “没义气！” 他暗骂了一句之后，再次摆出笑脸招呼起对面的罗莉来： “哟，罗管事，什么风把您又给吹来了？ 正好您在，我顺便把下个月的房租给您，免得您再跑一趟！” 说着，他就要去掏自己褡裢里的灵粒。 可罗莉却摆了摆手，说道： “老孔，先不忙，今天我可不是来催租子的。 月底再说，我不能坏了这规矩。 今天是有事找你帮忙！” 孔方听她这么一说，这才讪讪地停了下来： “罗管事，您说笑了！啥帮忙不帮忙的，您的事就是我的事！” 在金平坊混，孔方对于罗莉他们不敢得罪，有事没事先应下来再说。 反正这段时间接触下来，罗莉还有庞琥都值得一交，大差不差也不会坑了他。 “老孔啊，你呀，啥都好，就是太客套。” 罗莉又吐出了一口烟圈，继续说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徐麻子那房子也不能老空着。 这不，我又找来了个新租客。 但这会我还有事，脱不开身。 正好你对这地方也熟悉，徐麻子那房子又离你近，你就帮忙带人过去整理一下吧。” 说完这话，罗莉把自己的身子往旁边让了让，露出一个人影来。 孔方刚要再答应一句，但看到新邻居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更盛了，赶紧行礼道： “栾老哥！没想到是你搬过来了！” 这次修行之后，孔方本就打算再出去摆摊，总不能坐吃山空不是。 但在摆摊之前，孔方准备先去找栾秉一趟，看是否能学习新符箓。 大转盘和套圈他不准备再用了，打铁还需自身硬。 如果他卖的符箓有竞争力，也不用再去把心思花在这些旁门左道上面。 没想到刚寻思这事，栾秉就自己送上门来了，还成了邻居。 栾秉看见罗管事介绍的引路人竟然是孔方，也十分高兴。 他回了一礼，说道：“快小半个月没见孔兄弟你了，没想到却成了邻居。” “老栾、老孔，没想到你们二人竟然认识，那再好不过了。” 罗莉在一旁点了点头： “也省了我的事，那就麻烦老孔你了，我就先走一步。” 话刚说完，就见罗莉招了招手，抬腿离开了此地。 于是，孔方就引着栾秉，往徐麻子的那间房走去。 不过百十步的距离，两人就到了门口。 打开房门之后，屋子里徐麻子的东西早就被搬空。 栾秉的行李也不多，除了一床被褥和几件换洗衣裳，就是一些工具，看着像是和制作符纸相关。 两人把东西摆放停当之后，便聊了起来。 自从上一次见面之后，栾秉又通过陆陆续续卖符纸攒了些灵粒。 之前他是住在最乱的义渠坊，有了灵粒之后，便搬到了这金平坊。 “栾老哥，这次也是巧了，我本就想今明两天去寻你，没想到成了邻居，这会儿更方便了。” 一番闲聊之后，孔方把话题引了过来。 “孔兄弟，可是又要买符纸了？我这符纸用得可还好吧！”栾秉笑着问道。 “栾老哥的符纸自然是顶好的，以后有符纸了，也请老哥先照看我这里。” 孔方笑了笑，先比了比大拇指，又接着说道： “不过今天，我确实想向老哥讨教新符箓的事情。 摆摊的生意不太好做，我最多只会绘制清洁符。 但会绘制这种符箓的人太多，就算是我用上了老哥的兽皮符纸，我这货也有点卖不出去。 所以我想学习一下更多新的符箓。 另外，最近小弟我有些事情，可能被人盯上了。 也想向老哥打听一下，有什么符箓可以兼顾增加我自己的实力。” 听完孔方的询问，只是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就回复道： “根据栾兄弟你的要求，我觉得你最好优先学习火焰符和轻身符。 先说这火焰符，它本就是点火符的进阶符箓。 只要你会点火符，相对来说，他是最容易学会的。 并且我在市场上看了看，积石城的火焰符售价在6到7颗灵粒之间。 就算是符箓铺的回收价也到了5颗灵石。 算是比较热销的符箓种类。 另外，它也是非常不错的攻击符种。 符箓本身就是为了解决自身灵力不够的问题而存在的。 而火焰符用一丝灵力激发之后，就会引出一个火箭。 二十步之内，攻击力都是不俗的。 如果你遇上战斗，只要多带上几张，一次激发出来，对面就有苦头吃了。 就算自己灵力告罄，也可以用火焰符抵挡一阵。” 说到这里，栾秉停了一下继续说道： “至于轻身符，就更不用我说了。 一块下品灵石的售价，就算是符箓铺也要花8颗灵粒去回收。 唯一的缺点就是绘制难度更大。 若是随身携带一个轻身符，遭遇战斗时，一旦不敌，就可以加速逃离。 实属居家旅行的必备符箓。 虽然我现在不能制符了，但恰好这两种符箓我都会，可以一并交给孔兄弟你。” 说到这里，他扬了扬自己残废的双手，也不避讳这个，倒是显得十分豁达。 孔方自然也不好问他双手残疾的缘由，只是站起了身子，预先感谢了他一番。 同时，他从褡裢里掏出100颗灵粒，递了过去，权当学习费用。 虽然就算是《八大基本符箓绘制》都只要20块灵石，也就是200颗灵粒。 自己这100颗灵石给出去，看上去已经很多。 但孔方知道，这学费一点都不贵。 根据书本自学，和有人教学完全是两个概念。 况且自从在坊市里被栾秉教过之后，孔方就知道了熟练度新的增长方法。 上一次可是足足长了20点熟练度啊！ 只要细水长流，抱紧栾秉的大腿，还怕学不会高阶符箓吗！ 所以这100颗灵粒换两个符箓的教学值吗？ 简直太值了好吗！ 栾秉见孔方拿了灵粒出来，本要拒绝。 但孔方说之后还要请教，如果不收就不学了。 他这才不好意思地把灵粒收下了，然后马上就说道： “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先把火焰符给学个开头。” 第23章学习 孔方见今天就可以学火焰符，自然满口答应了下来。 他又向栾秉买了些符纸，然后就要把符笔和灵墨拿出来。 当然，符笔仍旧用的是原主之前那只。 而不律符笔，没解决伍业那边的事情之前，他暂时不准备暴露给其他人。 “先不着急直接画，你先看我大概绘制一下。 来，我们先出去。” 说着，栾秉就往外走。 然后就和之前那次在坊市里一样，栾秉捡了一根树枝。 还是用剩下的三根手指头夹着，在地上画了起来，边画还边说： “我的手不行了，画不了那么细的，所以实际的符箓是制作不了了。 但是画大一些还是可以的。” 孔方跟了出去，眼瞅着栾秉在地上一阵笔走龙蛇。 没两分钟，就完成一个放大了十倍的符箓符文。 且是一气呵成，毫无断笔。 看着那符文，孔方这才体会到栾秉刚才所说的，“点火符的进阶符箓”是什么意思。 这时，栾秉朝孔方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近一点： “孔老弟，火焰符看似比点火符复杂数倍。 但只要你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火焰符是可拆解的。” 他指了指符文的一处说道： “你看这里，是不是觉得似曾相识？ 火焰符的这个位置，其实就是点火符文的变体。 而这种变体，可以让符箓本身容纳比点火符更多的灵气。 然后通过激发灵墨和制符师在绘制时预先注入的灵气，生成灵力火焰。” 接着他又指向符文的另一处： “再通过这个符文，嗯，我把它称之为‘单次定向推力’符文。 把火焰推到使用者所需要的位置去，从而引爆，造成杀伤。” 听着栾秉这么侃侃而谈，孔方对他更是佩服和感激起来。 因为栾秉这种教法，已经不仅仅是在教孔方怎么画符，而是把符箓的原理揉碎了喂给他。 一般的制符师哪里有这种能力。 之前原主学符箓的时候，都是自己靠死记硬背把符箓记住。 然后在失败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才学会。 …… 教完了基础的原理之后，栾秉又接着指导孔方绘制的关键细节。 哪些地方容易出错，哪些地方是灵力节点需要使用更多灵墨和灵气，栾秉都一一指了出来。 接着，他把树枝递给孔方，朝他说道： “孔老弟，我也说了这么多，你试试看吧。 照着我画的自己也试试看。 看一万遍也不如自己画一遍。” 孔方点了点头，接过树枝，他先没有急着自己重新画一个。 而是把树枝悬停在栾秉画好的符文上方，虚空比划起来。 等确认自己完全记住了符文之后，他才另外选了一块空地，慢慢地绘制起来。 第一遍时，他并不求快，也不求能一笔成符。 而是力求他自己画的符文尽量贴合栾秉的示范，并且细细地去体会符文里蕴含的含义。 一遍画完之后，他还要仔细比对一番，把不对的地方再重新修改一番。 得到栾秉的确认之后，才另选了一块空地，绘制新的符文。 等他画到第三幅图的时候，已经可以一板一眼的没有什么大的错误了。 而虚空之中，面板也有了新的变化： 【制符：火焰符（新手）：0/10】 同时，他也多出了一份感悟，火焰符的符文内容被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而距离栾秉刚开始教学，才过去了不到一个时辰。 ‘找个好老师是真有用啊！ 另外，也得是这面板牛。 少了一个好老师或者少了这面板，我都不可能学这么快。’ 孔方不禁感叹道。 同时，由于熟练度面板已经把火焰符给记录了，孔方也不打算继续在地上绘制。 他跟栾秉打了个招呼，想要回房间里直接绘制实际的符箓。 栾秉虽然怕孔方急于求成，还阻拦了一番，但终究拗不过孔方。 ‘随他吧，终究还是要失败个几十次才知道其中的难度。’ 于是，他便随孔方一起进入了屋内。 进了屋内之后，孔方便开始在兽皮符纸上绘制火焰符。 可一上来，就连续失败了三次。 他倒也不气馁，而是诚恳地请教栾秉其中的问题所在。 每失败后请教一次，孔方就欣喜地看到火焰符的熟练度有了提升。 这再次印证了好老师的重要性。 三次之后…… 【制符：火焰符（新手）：9/10】 孔方看了看升级在即的火焰符，又看了看 【点数：】 直接把一个点数加在了火焰符上。 【制符：火焰符（入门）：0/50】 【点数：】 一股感悟又出现在了孔方的脑海里。 于是他趁热打铁，又抽出一张符纸，准备再绘制一次火焰符。 栾秉本想劝他今日先休息，改天再继续。 但看着孔方兴致正浓，也不好打断他，于是继续观察他的绘制过程。 ‘咦？！’ 栾秉感觉自己好像有了一种错觉，孔方的绘制手法突然一下就变得好一些了。 虽然仍旧不是那么熟练，但比起刚才却不是好了一点半点。 不过，十分可惜，孔方又画毁了这一张。 栾秉再次帮着指出了其中的问题，然后准备劝孔方暂时休息。 可孔方好像是知道了栾秉的想法，提出再绘制最后一张。 看着孔方的又一次开始绘制，栾秉摇了摇头： ‘想当年我不也是这样急躁，可终究是花了小半个月才画好第一张火焰符嘛~ 那时候……真是年轻啊！’ 可当他还在忆往昔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身边有一阵灵力波动。 他一脸惊异地看着孔方手里的成品火焰符，然后赞许地点了点头： ‘年轻……真好啊！’ …… 又是新的一天，孔方拖着伍业这个尾巴，摆好了新的几张火焰符，准备开始叫卖。 距离第一次绘制火焰符成功已经过去一周了。 孔方并没有学习新的符箓，而是在栾秉的指导中不断地巩固火焰符。 在教学和实践相结合的前提下，孔方面板上火焰符的熟练度也有了新的变化： 【制符：火焰符（了解）：8/75】 同时，这几天下来，刨去买米和买符纸的钱。 孔方单靠着出售6颗灵粒一张的火焰符，就让自己的灵粒数量涨回到了202颗。 修为、点数以及其他的面板内容也有了不同程度的上涨： 【境界：炼气（二层）：98/100】 【功法：长春功（了解）：53/75】 【点数：】 尤其是修为境界也突破在即。 孔方觉得自己又行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幻想： “就是他！就是他卖的火焰符自爆，把我儿子给弄伤了！” 第24章闹事 好几个修士一下就围住了孔方的摊位。 为首的那个男修，看上去孔武有力，一身腱子肉。 此时的他已经怒不可遏： “好啊！竟然卖假货！把这摊位给掀了！” 上来就想要动手掀掉孔方的摊子。 孔方见他这副模样，连忙上前制止。 前一段时间练习‘乱披风锤法’所增加的力量，一下子就有了用武之地。 对方瞬间就被孔方牢牢地抓住了双手，怎么都挣脱不开。 那修士还在惊讶于孔方的怪力，孔方那边却在思索怎么应付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情： ‘难道是自己卖的火焰符真的出问题了？’ 符箓这东西作为消耗品，本来就有小概率的不良率。 如果是辅助型符种，就算是出了问题，一般也造成不了什么特别大的事故。 只要不是什么危险场景争分夺秒，大不了再来一张就可以了。 比如静音符，如果激发失败，撑死也就是个无法静音，或者静音时间大幅度变短。 而火焰符作为攻击性符种，一旦发生问题，就大不一样了。 如果是彻底没法用还好说，但如果发生自燃自爆，那就可能会威胁到使用者自身，造成一定量的伤残。 所以，孔方凡是拿到坊市上售卖的火焰符，都是再三检查过才拿出来的。 但就算是这样，孔方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他的火焰符是没问题的。 ‘难道我卖的火焰符万中无一的自爆了？？？ 如果是真的出了问题，那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该赔就赔了。 不过在此之前，先把事情理清楚再说。’ 面对着一群愤怒的修士，他尝试着去稳住他们的情绪： “各位，有话好好说，如果是我卖的，我绝对不赖账。 该退就退，该赔就赔，我在这打开门做生意。 只要是我这出的问题，我负责到底！” “老孔在坊市里摆摊有一阵了，也算是有口皆碑，你们先别急，慢慢说。” “对，把事说清楚了，还怕老孔跑了不成？” “是啊！你们这么急着打砸，待会就算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自从上一次套圈事件之后，孔方倒是在这金平坊坊市有了些名声。 旁边的其他摊主都帮孔方说起话来。 “好！那我们就把事说清楚。” 那打头的壮汉修士见旁边的人都帮孔方说话，这才点了点头，然后瞪了孔方一眼，说道： “你先把我放开！” 孔方低头一看，那壮汉修士的手已经被自己捏得有些发青的迹象了，连忙一把松开，继续问道： “各位，这到底怎么回事，能先给我讲讲吗？” 虽然为首的那壮汉修士惊叹于孔方的力道之大，但还是没忘记正事。 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从身后让出一个受伤的年轻男修。 那年轻男修被一个中年女修从右侧修扶着，左手有着明显的受伤痕迹，已经整个被白布包裹了起来，但血迹已经有往外渗出的迹象。 红红的一片，十分显眼。 只是奇怪的是，当孔方想要和这人对视的时候，年轻修士有明显地躲避动作，眼神十分飘忽。 孔方看了他几眼之后，他甚至把头偏向中年女性的方向，一言不发。 孔方留了个心眼，指了指那年轻修士，继续问道： “所以是这位小哥受伤了吗？能否告知我具体的细节？” 为首的壮汉修士刚想开口，那中年女修就抢先说道： “什么细节不细节，就是我儿子在你这买了火焰符。 出去狩猎的时候要用，结果你那狗屁符箓直接在他手上爆炸了。 都是旁边这几个兄弟亲自看见的，这哪里还能假？赶紧赔灵石！” 她一说完，几个一块来的男修都点了点头，证明了她的话是真的。 孔方再次看向那年轻修士，打量了一番。 这几日里，他已经卖掉了十几张火焰符，倒是真对这人完全没印象。 他转过头去，带着问询的眼神看向身后的伍业。 伍业这几天还是赖着不走，孔方干脆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小工。 如果自己有事，就让他盯一会儿摊。 每天给他两颗灵粒，还包吃。 伍业人倒是挺机灵，立马就知道了孔方想要问什么，摇了摇头说道： “我没见过他。” ‘这就奇怪了？难道是来讹钱的？ 但是，看着为首修士的样子也不像啊？ 虽然那苦主的神情倒是有些奇怪。 嗯，我再问上一问，看看还有什么细节。’ 于是，他朝这群要说法的修士作了个稽首，说道： “各位，这火焰符我们是近几日才开始卖的。 恕我和我朋友眼拙……” 孔方说到“朋友”二字的时候，后方伍业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亮。 撇了撇嘴，往前凑了过去。 “我们确实不太记得这位小哥有买过火焰符了。” 听到这里，那中年女修还以为孔方想要赖账，一下就急了，张口就要开骂。 孔方见状，赶紧继续说道： “但你们若是有其他证据，证明是从我们这买的。 我们该赔就赔，绝不食言。” 说着，孔方就从褡裢里拿出了一堆灵粒扬了扬。 那中年女修见了灵粒，眼睛一下就直了。 也不再扶自己的儿子，伸过手来就要夺灵粒。 “欸！且慢！” 孔方身子一侧，又把灵粒放回了褡裢里，笑着看向那扑过来的中年女修，说道： “若是你们没有证据，那我们也不能空口白牙地把灵粒给你们吧？ 如果各位不服气，我也可以叫金平坊的管事们过来评评理。 你说这样是否合适，这位兄弟。” 说着，孔方又把眼神转向那领头的壮汉，朝他拱了拱手。 方才孔方半是讲道理，半是抬管事出来威胁，其实也是希望对方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 咱们一切按照规矩来，对大家都好。 现在就只能希望对方也这么想了。 就当那领头的壮汉要开口时，中年女修见眼前的灵粒就这么没了，哪里能甘心。 只见她眼珠子一转，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声地撒泼起来： “啊！！！我儿子怎么这么命苦啊！被劣质符箓坑了还不赔偿！！！大伙评评理啊！！！” 她这么一嗓子下来，旁边的人群都看了过来，把孔方的摊位团团围住…… 第25章反转 那中年女修见人都围了过来，更起劲了。 大声地斥责孔方害人不赔偿。 什么“符箓质量不行”、“故意卖劣质符箓”、“赶紧赔灵石”之类的话一下就压了过来。 简直把孔方说成了十恶不赦的混蛋。 围观的群众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了那中年女修煽动性的话语之后，纷纷指责起孔方来： “符箓伤人了还不赔偿，哪有这种道理，赶紧赔灵石！” “不赔？不赔就把他摊子给砸了嘛！” “现在啊，人心不古啊，我那会，哪里有人卖假符箓！” “啊！卖假货？直接送去坊管所啊！”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是战斗力爆表的中年大妈！ 孔方也有些焦急起来。 “欸！你拉我做什么？ 娘！” 就在事态往着失控的方向滑去时，伍业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那受伤苦主的身边。 他把脑袋凑到了那人受伤的左手旁，轻轻地拉了一下，用鼻子仔细地嗅了起来。 惹得苦主一边躲闪，一边开始向那中年女修求助。 那中年女修见自己儿子喊她，上一秒还在地上打滚，下一秒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先是把自己儿子护在身后，然后就要去抓伍业，和她一块来的修士也都不善地围了上来。 ‘这倒霉孩子，跑那去干什么。’ 孔方见伍业被围，心里虽然直叫苦，但还是第一时间冲了上去。 凭着练习锤法之后获得的一身怪力，他直接拨开了好几个男修，直接把伍业护在了身后。 然后抽出了随身的骨朵锤。 就当他以为真要打一架的时候，被他护在身后的伍业大声喊道： “那小子手上的不是血，是灵墨！！！” “？？？” 人群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伍业立刻又继续大声补充道： “不信你们上去仔细闻闻，人血和灵墨完全是两个气味！” 听他这么一说，本来要上前揍人的壮汉修士也停了下来，转过头去，带着问询的目光看向那受伤的苦主。 那苦主被他这么一看，脸一下子就煞白起来，直接躲到了他母亲身后。 孔方这时也回过神来，如果真如伍业所说，那这里面的问题就大了。 灵墨是绘制符箓的必备材料，颜色和血液近似，因为它本就是由凶兽血制成。 但凶兽血并不能直接被使用，而是需要根据一些工序提纯和优化之后才行。 提纯优化的过程中会加入大量灵草，这就导致了原有的血液腥气，会变成一种特殊的草木香。 气味不浓烈，但只要是长期接触灵墨的人，仔细嗅探后都能闻出来。 制符时，灵墨的消耗很少。 所以，除了职业的制符师，谁都不会储备很多灵墨在身上。 所以…… ‘看这样子，怎么越来越像同行想搞我啊！’ 孔方回头看向伍业，伍业朝他点了点头： “孔大叔，我不会闻错，那小子身上的就是灵墨。” 孔方见状，拍了拍他，偷偷地朝他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回身看向那几个一同来讨说法的男修。 只见他们都没有再动手的意思，而是都会看向苦主的方向。 ‘莫非这几个汉子也不知情？那这就有意思了。’ 场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微妙起来，孔方率先打破了僵局： “各位，我相信你们也是想给自家兄弟讨个说法。 但我也相信我这位小兄弟，我是制符的，灵墨的气味还是能闻得出来的。 要不然，我们各自找几个人闻闻看？ 是灵墨还是血，一下子就清楚了。” “我！我！算我一个！” “你去干啥，你一个屠子，能闻个屁灵墨，分辨得出来吗？” “嗨！我闻不了灵墨，但是我可以闻血啊！” 壮汉他们还没答应，围观的人就开始报名起来，有几个胆子大的都已经开始往苦主那边凑。 那苦主见人都涌了过来，更加紧张了。 只见他身子开始颤抖，死死地抓住了母亲的衣服。 ‘原来是个妈宝……’ 孔方摇了摇头，快速地翻了一个白眼，转头去看中年女修。 正巧，她就有了动作。 她一把抓过自己的儿子，扯掉裹着伤口的白布，理直气壮地说道： “闻什么闻，就算是灵墨又怎么了。 受伤又不是假的！ 还不是怕这摊主赖账，弄些灵墨，这不很合理吗？” 与此同时，他还扬了扬自己儿子那受伤的手，显示自己没说错。 孔方眯着眼睛看了过去，确实有明显的受伤痕迹。 只是血液早已经止住，并已经开始结痂，并没有刚才那么夸张。 可她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有了反对的声音： “既然刚才是装的，这一次也能是装的啊！反正我有些不信了！” “对！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冤枉人家摊主，想讹他一笔。” 中年修士见带血的伤势真是装出来的，一脸便秘地看着那对母子，只是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仍旧有站在苦主那方的围观者，是一个穿着古怪的修士。 全身罩着一个黑袍。 同时，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其他缘故，用布蒙着脸，看不清相貌。 这人驳斥道： “我看着这伤势倒像是真的，而且谁肯拼着自己受伤也要去讹人啊，这也太傻了。”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孔方刚想偏过头去看，那中年女修又开口了： “我儿子的伤是真的！而且我这里也有证据！ 就是用了他家的这个火焰符受伤的。 我这还有符箓自爆残留下来的符纸。” 只见那女修从夹袋中掏出一个残破的符箓，递给那为首的壮汉。 孔方见有证据出现，也稍微警醒了一些，他朝拿着证据的壮汉再次拱了拱手，问道： “这残符能否让我看看？” 他见壮汉有些犹豫，又补充道： “这么多道友看着，我不会毁了证据的。 如果今天我毁了这证据，你们可以随意拿我怎么办都行。” 见孔方都这么说了，壮汉就把那证据递了过来。 孔方道了声谢，细致地查看起来。 那残存的符箓还剩一小半，边缘还留有烧灼的痕迹。 剩余的部分还有符箓符文残留，从残留的符文上来看，确实是火焰符。 检查了一下剩下的符文，又摸了摸符纸，孔方长舒了一口气，对那壮汉以及其他人说道： “各位，我可以肯定，这不是我家卖的火焰符。” 第26章证明 “我家的符箓不是这样的。” 孔方把残符递回到了那壮汉手里。 从刚才对方的表现来看，现在他基本可以断定，这壮汉不是故意来讹自己的。 这些人应该是被利用了。 “怎么可能？我们从现场拿到的就是这个残符。 并且老乔也确认了，这符箓就是他从孔记符箓买到的。” 那壮汉修士接过符箓，质疑道。 孔方见他并没有相信，继续说道： “确实不是我这的火焰符，我有证据可以证明。” 他从自己的褡裢里拿出一张火焰符，对众人展示了一下： “各位，这是我制作的火焰符箓。” 然后把它也递给了壮汉修士。 那壮汉拿着一张残符和一张完整的火焰符，一脸疑惑地看向孔方，正要开口询问。 孔方不准备卖关子，朝着众人说道： “我制作的火焰符和这残符的最大的区别就在这符纸之上。 残符使用的是符箓铺售卖的标准草木符纸。 而我售卖的火焰符是兽皮符纸。” 指了指壮汉手上的符箓，孔方示意那壮汉再仔细看看。 然后回转目光，再次面向着众人说道： “这两种符纸的外在差别并不太大，可能远看的时候看不太出来。 但只要能够凑近细细比对，还是能看出细微不同的。 兽皮符纸的纸张更加细腻光滑，不会像草木符纸那样会出现草梗。 同时，由于符纸师傅的手艺更好，兽皮符纸的透光性也会更加。” 说到这里，孔方也不禁有些感慨。 以栾秉老哥那双残手，还能做出这么精品的符纸，真的只能说是技艺高超了。 也不知道他断指之前，制符水平该有多么优秀。 那为首的壮汉听他这么一说，拿着两张符纸仔细比对了起来。 良久之后，他才把手上的符箓放了下来。 虽然没有说话，但他脸上略微古怪的神情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这位道兄……想必你也看出差别来了。” 孔方翻开褡裢，拿出一把未卖掉的火焰符，近距离地展示给了那壮汉。 “我这里的火焰符箓，都是用这兽皮符纸制作的。” 壮汉仔细辨别了一番，就回过头去，朝其他一块来的修士点了点头： “这老板手里的符纸，确实都和那残符的符纸不一样。” 这话一说完，人群里也骚动了起来： “符纸都不一样，难道是真弄错了，连这为首的汉子都承认了符纸有差别了。” 孔方见对方认可了符纸的说法，正准备趁热打铁，继续说说其他差别。 一个尖锐的声音又插了进来： “符纸能说明什么，你今天用了那兽皮符纸又怎么样。 谁知道你是不是换着符纸卖的。” 却是一个围观的修士质疑了起来。 这修士用布蒙着面，还裹着一身黑袍。 刚才发出的声音，好像是在拉着嗓子说话一般，听着十分别扭。 “早知道就会有人这么问。” 孔方摇了摇头，却是早有腹案： “符纸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就算是同一种符箓，不同制符师画出来的也是有差别的。 就像是每个人的字迹有差别一样，两个制符师所绘制的符文也是不一样的。 你说乔道友的火焰符是我这里买的。 那么请你再看看，两个符箓的符文绘制笔迹，是不是也有差别。 尤其是这里……这里……以及这里。” 说着，孔方凑到那壮汉修士跟前，把那几处差别指了出来。 自从在栾秉那里学习之后，他那种解析式的教学手段，让孔方受益良多。 再加上熟练度面板的帮助，让孔方能有意识地去规范自己的笔迹，从而形成了自己独有的一套绘制风格。 这也正好成了他能自辩的证据之一。 孔方再次拿出了自己绘制的其他火焰符，给那壮汉修士一一比对。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旁的伍业也凑了上来，仔细地听完孔方所说，又想去看那符箓。 孔方也不赶他，而是顺手把一张自己制作的火焰符也给他看了看。 本来，对于这些符文的细节差异，其他的制符师一般也不会关注，更别说其他普通人了。 伍业也是第一次听到这说法，之前他只是帮着打下手，倒不知道这头有这么多门门道道。 此时拿着那符箓，他越发仔细地看起来。 而壮汉那边，越往后看，神色也越凝重。 到了最后，孔方再要递给他其他符箓时，他摆了摆手，拒绝了。 到了这个份上，那壮汉修士其实已经信了大半。 所有的证据都不能证明孔记符箓是火焰符的售卖者。 ‘难道真像这摊主所说的，是有人害他？ 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别冤枉了人家。 可是……’ 孔方见对方仍在思索，叹了口气。 他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瞅准了不远处的一个车小的木桩，示意人群让一让。 然后从褡裢里拿出一张火焰符，走到壮汉修士那群人身边，晃了晃手中的符箓，说道： “看好了！”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直接激发了手里符箓。 一个团西瓜大小的火焰，就凭空出现在了孔方的手上。 那群修士见状，吓了一跳，蹭的一下就要往后退。 平日里他们见过的激活后的火焰符，火焰的强度都只有这一半，甚至更小。 壮汉修士更是连忙摆手：“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没事！没事！别紧张！我就是想让你们看看！” 只见孔方手一摆，火焰化作一股火箭，直冲那个木桩。 一声爆响，车小的木桩四分五裂，须臾之后，就变成了一堆灰烬。 ‘威力不错！ 比普通火焰符大多了！ 不愧是我！’ 孔方满意地拍了拍手。 先是回头看了看苦主，以及他虽然受伤但没缺少零件的身体。 然后，又调转目光看向壮汉修士那群人，问道： “你们说我孔记符箓卖的火焰符，在你们兄弟身侧自爆，伤了这位姓乔的兄弟。 那好！ 若真是这样，你们以为这位乔兄弟还能完好的、不缺胳膊少腿的在这吗？ 不早就连渣都不剩了吗？ 哪里还能在这指证我，说我的符箓有问题？” 第27章结论第24章 25章今早有改动 孔方的火焰符把那木桩弄没之后，伍业的眼睛一下就瞪得贼大。 他这几天一直帮着卖这火焰符，却是不知道有这么大的威力。 ‘孔大叔的火焰符这么强的吗？？？’ 旁边的人群里也炸开了锅。 “这特么是火焰符？？？” “我去，这火焰符能有这威力？我不是在做梦吧？” 一个修士瞪大了眼睛，夸张的惊叹道。 他刚一说完，旁边就有其他修士搭腔道： “这你就大惊小怪了。 青竹门标准制式的火焰符本就是这般威力。 日常散修能买到的反而是淘汰产品。 但没个几年的打磨，怕是绘制不出这么这种标准火焰符。 这摊主有点东西啊！” …… “今天已经耽误了够多功夫了，我没时间跟你们磨磨蹭蹭。” 基本摆脱了嫌疑之后，孔方说话也硬气了起来。 说着，孔方就瞪了那为首的壮汉修士一眼，然后转头指了指那受伤乔姓修士，问道： “现在，你们还觉得是我的火焰符伤了你家兄弟吗？ 大家应该都对火焰符不陌生。 火焰符出现问题，无外乎出现两种情况。 要么，彻底失效，无法激活。 要么像你们兄弟遭遇的那样，自燃自爆。 而自燃自爆只要发生，都是充分燃烧。 以我制作的火焰符的威力，你们的这位受伤弟兄，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不会只有这么点伤。” 说到这里，孔方顿了顿，看向壮汉修士，继续说道： “另外，方才这位兄弟也看过我其他火焰符箓了。 不是我自夸，从每一个符箓的灵气充沛程度就可以看出来，我制作的所有符箓都有这威力。 我这里也从不卖劣质符箓，孔记符箓摊的所有符箓都是走精品路线的。” 自辩的同时，孔方还没忘记顺便给自己的符箓摊打打广告。 毕竟这么多围观修士，都是潜在客户啊！！ 如果他们看了刚才的演示，孔方再自我宣传一波，不就又有新生意了嘛！ 坏事变好事！ 孔方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大大的赞。 “当然，如果再不信，我只能带你们一个个和金平坊的其他道友确认我的行踪。 或者真的找坊管来评评理了。” 到了此时，对方的那几个人面面相觑，知道自己应该是错怪孔方，脸上都显露出尴尬的神色。 只见那为首的壮汉修士咳嗽了一下，站了出来。 他没有像其他修士那样作稽首，而是比了个凡人武者的拱手礼，说道： “老板，我叫杜程，是和兄弟们在城外狩猎讨生活的。 因为自家兄弟遭了难，我们也是昏了头了，来找您的麻烦。 今天实在抱歉，我们错把你这当奸商铺子了。 您这如果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能做到的我们都尽量去做。” 他一说完，后面的几个汉子也纷纷应和起来，俱是些道歉的话语。 接着，那为首的杜程又从夹袋里掏出二十颗灵粒，直接塞到孔方手里，说是陪礼金。 孔方看了看手里的灵粒，又看了看那受伤的乔姓修士，叹了口气。 ‘还有个人在这伤着呢！这特么怎么让我收得下去。 况且收了这灵粒，面板也不加点数，收益不大。’ 想到这里，他把手里的灵粒扔回给了杜程： “这个就免了，你们自己留着给你兄弟看病。” 杜程见了，刚要道谢，孔方摆了摆手，说道： “先别急着谢。 我叫孔方，你们答应我两个事情，这事就过去了。 第一件事，我这人做生意最讲究公道。 刚才我用了一张火焰符，我也不跟你们多要，诚惠六颗灵粒一张。” “这个自然。”杜程立马数了六颗灵粒递给孔方。 孔方一接过灵粒，面板上的点数就增加了。 【点数：】 孔方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第二件事，虽然你们也是受害者，但既然你们糊里糊涂地差点掀了我的摊子，那就也帮我做些事情。 其实这对你们也有好处，帮我抓到那个冒名了我的招牌，假借我的名义卖劣质符箓的那个人。” 有这么一个人在惦记着自己，孔方连睡觉都不安生。 虽然他对是谁在背后搅风搅雨有了大致的猜测，但多些帮手总是好的。 先把人抓到，再想办法炮制好了。 听到只有这两个要求，杜程他们松了口气，一个劲地朝孔方道谢。 而周围的人群见势态平稳了下来，不但没有散去，反而涌了过来。 “老板！来张火焰符！” “孔老板！我是刘老三啊，老客户了！火焰符先卖给我！” “诶诶诶！先来后到！孔老板，我要三张！！！” 当一群人攥着灵粒要往你怀里扔时，孔方也吓了一跳。 却是刚才孔方激发的那个火焰符威力之强，惹得所有人都抢购了起来。 因祸得福，一下子又卖掉了八张火焰符。 让他的手上的灵粒涨到了256颗。 面板点数也有了增长：【点数：】 这时，刚才唱反调的黑衣蒙面修士也加入了抢购的队伍。 他拿着灵粒靠了过来，高声喊道：“孔老板，给我也来一张！” “好嘞！” 孔方虽然还记得对方刚才的质疑，但并不在意，也不记仇。 在他看来，跟你意见相左的人会一直有。 但只要你不是真的想害我，做生意嘛，和气生财。 可就当孔方接过灵粒，准备给那人符箓时，他一下子就停住了。 然后死死地盯住了那黑衣蒙面的修士。 他思索了片刻，刚想要说些什么。 就听见旁边受伤的乔姓修士焦急地喊起来： “孔老板，就是他，就是他卖了我火焰符的！这声音我绝对不会记错！” 被他这么一喊，人流仿佛一下子就停住了。 众人齐刷刷地望向了那黑衣蒙面的修士。 杜程更是快人一步，在那修士还在愣神的时候，一把扯下了他的面罩。 孔方定睛看过去，差点没骂出声来。 好啊！ ‘这特么的不就是那抄袭他套圈玩法的摊主嘛！ 抄袭我玩法之后，还冒我的名卖符箓！ 卖也就算了，你还卖劣质货！ 还导致人家苦主找到我这来了！ 特么的！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 今天可决不能让你再给跑了！’ 第28章矮个奸商 本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按理说，孔方应该第一个冲上去才对。 可他还没动手，杜程却拔了头筹。 “嘭”的一下就把那奸商推倒了，让其摔了个四仰八叉。 接着，朝那奸商脸上直招呼。 而那奸商，刚被人揭露了身份，此时又被猛地推倒，挨了重拳。 人已经整个被打懵了，连躲都不会。 等他回过神来，脸上已经打得面目全非。 为了遮掩矮个的特征，他身着一个很不合身的黑色麻布长袍，脚下踩着一个小高跷。 原以为不会被人发现，但此时已经完全暴露了出来。 估计他也没想到，自己准备得这么周全，最后一激动，用了原本的声音，结果被辨别出来了。 前几天，他见孔方在卖火焰符。 而他也在做火焰符准备往外卖！ 就是这质量嘛。 刚学，怕被人打。 不过，正好他俩又卖一样的东西。 便又假借了孔记符箓的名义，卖自己做的火焰符。 如果他的符箓出了问题，就可以再坑一坑孔方。 方才，他听说孔方的摊子正在被人砸，便过来凑热闹。 看了整个过程，也目睹了孔方火焰符的威力。 虽然他有点可惜自己的火焰符事故最终还是没让孔方吃瘪，但这并不影响他买一张对方的符箓回去研究一下。 ‘可以再借鉴嘛~’矮个奸商如是想。 可是，幻想总是美好的，现实却给了他重重的一击。 他前脚还想拿孔方的火焰符回去研究，看看和自己的相比到底有什么差别，后脚就被打翻在地。 壮汉修士的攻击还在继续，孔方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他本来就想先揍那奸商一顿，但有人代劳也不错。 就当他准备继续看好戏的时候，壮汉修士“我艹”一声站了起来，不住地往后退。 那矮个奸商也趁机站了起来。 此时，他伪装用的黑袍被扔在了一边，脚下的高跷也已经被打落了，光着脚踩在泥地里。 而整个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相貌，倒是不用伪装了。 只是手上高举着两张火焰符，应该是他自己绘制的。 嘴里喊着：“呼焰……焰符！你再打我，我就触发了！大……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那壮汉修士也是由于这火焰符，才吓得赶紧躲开。 其他人本来要上前帮忙，此时看矮个奸商举着那两张火焰符，也有些犹豫。 毕竟，刚才孔方示范的火焰符威力可不小，被烧着了可不划算。 孔方看那奸商拿出火焰符吓唬人，于是手伸进褡裢里，就要去摸石子。 可石子刚一摸到，就听见“砰”的一声，奸商手里的火焰符竟然又…… 自爆了！ 灵力火焰瞬间就激发了出来。 但两张火焰符的威力，还比不过孔方一张的大。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让奸商的手掌燃烧了起来。 只见他疯狂地开始甩手，然后在泥地里打滚，想要弄灭这火焰。 可就算是他的火焰符再劣质，两张叠加之下，没有其他外力作用，哪里有这么容易灭的。 折腾了好一会，等他的手都有些烧黑了，这才完全熄灭。 空气中甚至散发出一丝丝烤肉的香气。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滑稽的一幕，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这家伙的火焰符是有多劣质啊！” “刚才那苦主他们说火焰符自爆，我还在想哪里有这么巧……哈哈哈哈，现在我信了，我信了！” 看着还在呻吟的符箓奸商，孔方此时却没有半点笑意。 按照他之前对付自己的手段，完全就是朝着坏了他的名声，砸掉他的饭碗去的。 而这做生意、做买卖又和孔方的面板点数息息相关。 ‘待会该怎么炮制他呢？’ 孔方陷入了思索中……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报信声： “坊管来了~~~” 听到这声音，整个坊市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在打包东西，准备开溜。 孔方的符箓刚才就卖得差不多了，此时倒是没有什么太多需要收拾的。 况且如果是自己的熟人罗莉和庞琥，貌似也没必要跑。 可回过头一看，却发现不远处来的并不是自己熟悉的两个青竹门管事，而是一个新面孔。 ‘等等，这不是上次那王记米铺插队买米的修士吗？ 还是这家伙的插队提醒了我可以找庞琥代买灵米来着。’ 二十来岁的青年模样，同样是青竹门的制式服装。 身形挺拔，容貌还算也俊秀。 只是眉眼中透着一股戾气，一看就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此时，他已经抓住了一个来不及逃跑的摊主。 当着摊主的面，直接打翻了他的摊位，顺手夺走了对方的褡裢，朝下一个摊位走去。 这和罗莉及庞琥的作风却是大不相同。 自从上次在坊市碰到他俩之后，孔方听其他老摊主说。 巡街虽然是他们二人的工作之一，但他们和摆摊的散修一直保持着某种默契。 罗莉本就身形大，她索性故意弄大走路响声。 摊主一听声音就知道她来了，可以提前跑路。 等罗莉庞琥一走，摊主又继续摆摊。 他们俩也不为难这些散修。 可今天…… ‘这是来了个煞星啊！ 难道金平坊的管事要换人了？’ 孔方眯了眯眼，转头招呼伍业把剩下的东西收起来。 而他自己…… 方才他已经想明白了。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哼！今天就把你处理了吧……’ 他看着从地上爬起来准备趁乱跑路的符箓奸商，悄悄跟了上去。 …… 那奸商手上受伤了，脚却没事。 哼哼着七拐八拐之后，进了一条小巷。 在他身后的不远处，孔方正不紧不慢地跟着。 虽然跟了一路，但孔方并没有动手。 因为城里虽然时常有人死亡，但这并不意味着青竹门会容忍明面上的杀戮。 杀人可以，但打脸不行。 所以，他一直跟到了这里。 在孔方的记忆里，这里是金平坊外围，偏僻，周围已经没有行人，不错的杀人点。 孔方这才从褡裢里摸出几粒石子。 可就他刚准备出手时，对方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加快了速度，眼看着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孔方暗骂了一声，把石子扣在了手上，加速追了过去。 可就在经过拐角时，一把匕首从拐角的盲区斜刺了过来。 ‘糟糕！’ 此时由于步履匆忙，孔方已经刹不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矮个奸商的匕首离自己的腹部越来越近。 手上的石子也来不及激发。 ‘艹！轻敌了！难道要死在这？！’ 就在这时，突然一股力量把他往后拽去，让他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致命的一击。 被这突然的一拽，孔方也失去了平衡，往后倾倒着摔在地上。 错愕间，他抬起了头，却发现伍业已经扑了上去…… 第29章首杀 矮个奸商也没想到，自己准备良久的一击能落空。 刚才他已经把自己的全部重量压了上去，满以为自己能够把孔方一下带走。 结果被伍业这么一拉，自己反而失衡了，向前扑倒在了地上。 他刚想挣扎着起来，又被伍业给压住了。 但他大小已经修炼到炼气二层了。 而伍业，刚勉强踏入炼气一层，又是个半大小子， 所以，就算是那奸商的一只手受伤了，伍业也没能完全压住他。 反而被顶了一肘子，缩在地上，蜷成了个虾米。 矮个奸商见伍业失去了攻击力，反身又扑了上去，想要补一匕首。 从伍业扑上去，到奸商反击，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前后不过过去了两秒多的样子。 孔方本来还想站起身来，但见伍业有难，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一只手撑着地面，在身形不稳之时，另一只手全力甩出一颗石子，笔直地飞向那奸商。 扔完石子之后，孔方脚下不稳，又一次摔在了地上。 但效果已经达到了！ 只听见“嘭”的一声闷响，奸商拿着匕首的那只手直接炸得粉碎！ 而匕首也飞了出去，握柄的部分已经完全消失了。 只剩下匕首尖，在空中打着旋飞了一会，直接掉在三米外的地上。 刚被炸断手的时候，矮个奸商还没反应过来。 等转过头去看到自己裸露在外面的骨头茬，他才身子一软，大声嚎叫起来，声音异常大。 也就是这地方比较偏僻，要是换了其他地方，人早围过来了。 这时，又一颗石子飞了过来，直接击打在了他脖子上，并贯穿了过去。 嚎叫的声音立马就消失了。 此时，那奸商的脖子已经消失了一大半，鲜血如喷泉一般涌了出来。 他的脑袋呈90度靠在一侧的肩膀上，还有着向下滑落的趋势，却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方圆半米之内，密集的血点铺满了整个路面。 “呕！”孔方站起来之后，直接干呕了起来。 虽然他想杀掉对方，但幻想是幻想，实践是实践。 他也没想到对方的死法能这么血腥。 而正躺在地上的伍业也被奸商的死给骇到了。 他由于离奸商太近，整个后背都布满了鲜血。 事发突然，他还没站起身来，只能连滚带爬地往后挪着身子。 此时，孔方已经从干呕里恢复了过来，他强打精神，往前走了一步，要把伍业给拽起来。 可他刚碰到伍业，伍业的身子猛地就要往后缩，却是被孔方酷烈的手段给吓到了。 他不是没见过死人，毕竟在义渠坊摸爬滚打了这么几年，死人倒是每个月都有。 但这么近距离地目睹这么凄惨的死法，这还是第一次。 “伍业，起来，没时间磨蹭了！” 孔方低吼道： “我们得赶紧处理现场，要是被坊管发现就惨了！” 说完，他不顾伍业的抗拒，硬生生地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接着，孔方强忍着不适，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奸商的尸体。 片刻之后，他的手上多了一个带血的皮质腰包。 打开腰包，他也顾不上检查里面有些什么， 提着腰包底部，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都抖落进了自己的褡裢里面，然后又把腰包扔回了尸体上。 做完这些，孔方拽着如提线木偶一般的伍业，走出了鲜血覆盖的范围。 “孔……孔大叔，我们杀……杀人了！” 伍业终于恢复了一点神志，只是整个身子抖得如筛糠一般。 “冷静！”孔方把他拉到身侧，试图安慰这刚刚救了自己一命的半大小子。 这句冷静是对伍业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检查了一遍四周。 仍旧空无一人。 “嗯，该处理现场了。”孔方半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同时，他的手探进了褡裢的口袋里。 等再拿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七八张清洁符和两张火焰符。 …… 片刻之后，这巷子里除了一团仍在燃烧着的东西之外，其他地方已经焕然一新。 并且连半个人影子都没有了。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从火堆里传出“噼啪”的油脂炸裂声响。 和刚才在坊市里表演的一样，灵力火焰仍旧有着不俗的威力。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就只剩下一堆黑色的灰烬了。 就在这时，小巷的尽头，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孔方？孔方……有意思……” …… 半个时辰之后，孔方安全地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当然，房间内还有另外一个人。 两人绕了一大圈才回到这里，而第一次杀人的恐惧感已经几乎消失。 本来，孔方还以为自己会多难受一会。 但……好像确实是自己想多了。 此时的他们，正盯着桌上的一堆灵粒和若干杂物。 它们是这一次的战利品。 看着桌上的东西，伍业咽了咽口水。 而这一切都被孔方看在了眼里，他笑着摸了摸对方的脑袋，然后迅速地把灵粒一分为二。 那奸商近期应该没少坑钱，两个人对半分之后，每个人也能分到40颗灵粒。 加上今天卖出去的火焰符，孔方的小金库到达了惊人的296颗灵粒。 只可惜的是，这夺来的灵粒不加点数，又让孔方小小的惋惜了一下。 至于其他的杂物，大多是一些制符所需的东西，还有一些符纸和符箓。 看着那些符箓，孔方撇了撇嘴。 那奸商做出来的符箓，他还真有点不想要。 卖又不能卖，不能砸了自己招牌。 难道自己用？ 坊市里自燃的火焰符已经让他领教到了…… 算了，算了，赌不起。 他刚想把这堆扫进垃圾堆里，却意外地发现了几张不认识的符箓。 根据符文判断，这几张符箓分为两种。 符纸显得有些老旧，但却意外的还散发出灵力的波动。 ‘看样子不像那奸商画的，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 待会倒是可以拿给栾老哥看看。’ 想到这里，他便把这几张符箓给收了起来。 接着，他又看向正低头数灵粒的伍业。 ‘哎！算了，毕竟人家救了自己的命！’ 孔方摇了摇头，从褡裢里拿出了不律符笔，递了过去。 正开心数着灵粒的伍业见眼前多了个东西，偏着头一看。 不律符笔！ 他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拿，可手在半空中又停了下来。 他抬头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孔方，把符笔又推了回去。 第30章5业的请求 伍业把不律符笔放回了孔方面前，这让孔方略微有些诧异。 毕竟最初就是因为这符笔，伍业才一直缠着他。 他指了指符笔，半是调笑地问道： “怎么了？ 伍业，刚开始是谁每天追着问我要符笔来着。 这回，到了手上都不要了？” “我是很想要回它，但不是现在。” 伍业抿了抿嘴继续说道： “我觉得它现在放在孔大叔你这里，比放在我这里有用。 毕竟我连一个点火符都还画不好。 当然，我也有一个事情想要拜托你。” “嗯，我确实现在需要这符笔。 我也不瞒你，这符笔能让我绘制符箓的成功率至少提升一成。 有什么事情你说。 不过你得知道，我之前是个穷鬼，就最近才赚了点灵粒。 但只要你看得上的，你都可以提。” 说罢，孔方还用手绕了个圈，示意自己的那点破烂都在这房子里了。 这让伍业翻了个白眼： “孔大叔，这笑话并不好笑，我可看不上你这些东西。 鬼知道你这个修士是怎么混到这份上的。 但……” 他突然就局促地站了起来，稍微一欠身： “孔大叔，能不能教我画符，我想成为一个制符师。” 伍业的这个诉求倒是让孔方犯了难。 倒不是他不想教，而是自己也就是个半吊子，拿什么教人家。 虽然有面板的帮助，他知道自己的极限不在这里。 但潜力归潜力，现在自己是什么水平他还是拎得清的。 他摆了摆手，示意对面的小子坐下，问道： “别这么严肃~ 可你为啥想跟我学？ 我到目前为止的极限也就是会画个火焰符。” 可一会儿之后，结合着伍业的回答和原身的记忆，孔方就知道自己先入为主了。 如果想学符箓，孔方这里确实是现阶段的最佳选择。 当然，被他称做“罗姨”的罗莉也会绘制基础的符箓。 可她只是抓过几次伍业这些晃荡的帮派小子，看他们可怜，给过他们一些接济而已。 这并不代表着，罗莉会耐着性子去教导他。 如果说孔方散修的身份，和罗莉等青竹门弟子的身份是一道坎。 那么伍业这种义渠坊的帮派小子的身份，和孔方这种散修之间的身份又是一道坎。 这一道道的坎构成了积石城的阶层金字塔。 青竹门弟子看不起散修。 当然，罗莉和庞琥是两个另类。 同样的，金平坊的散修也不大看得起伍业这种帮派的喽啰。 当然，穿越者孔方也是一个另类。 至于这种看不起的缘由…… 一个，是实力的差距和成长的上限。 另一个，就是那种莫名的阶层优越感了。 像孔方这种散修，虽然看上去混得很惨，但那是前身好赌导致的。 要不是这样，垫垫脚，说不定到临死前还能混到炼气中期。 而伍业所在的这种小偷小摸的帮派。 如果说帮派老大和少数高层，还可能靠小弟的孝敬到达炼气前期。 那一般的帮派喽啰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基本上到死都是凡人。 至于说会不会有门派定期来检测他们资质，然后带走培养成修士？ 不存在的，门派的资源也是有限的。 所有门派招收弟子的制度都非常严苛，对忠诚度的要求尤其高。 比如青竹门，发展到现在，基本上都只招收往上三代身世清白的门派内部子弟。 可就算是这样，听说每年内部还是要争名额，很多人进不了。 至于散修会不会有看中帮派里喽啰，给你资源，带你修炼？ 也不现实。 散修自己都要修炼，除非是自己的子辈，要不然哪里有资源给他们修炼。 就算是义渠坊的散修，只要有能力搬出去，马上就会和之前的生活划清界限。 至于之前的凡人熟脸，不好意思，没见过，不认识。 所以，普通的帮派喽啰，没功法，没资源。 不出意外的话，是不会有成为修士，往上爬的机会的。 …… 而伍业，倒是帮派喽啰里的一个异数。 虽然他现在是孤儿，但之前并不是，有一笔修士老爹死前留给他的遗产。 口述的修炼秘籍、一些灵粒和那只不律符笔。 伍业没有明说他是怎么把这些遗产给守到现在。 但他终究靠着这遗产，在半年多前成了修士，到了炼气一层，有了灵力。 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学会绘制符箓。 看是否能靠此谋生，最终完全脱离帮派。 可就算他有了灵力，制符也是需要自己摸索的，要不然进境就会很慢。 他那去世的老爹也只给他留下了符笔，但没有教他如何制符。 他需要一个制符的老师，但其他的修士也不会教他。 不过幸运的是，这段时间的一系列事情，让他认识了孔方。 而陪着孔方这几天一直卖符箓，尤其是今天火焰符的事情。 让他知道了孔方至少在基础符箓上面，比其他制符师好像更厉害。 “所以，孔大叔，你愿不愿意教我制符？” 伍业又重复问一句，他看着自己对面正在思索的中年修士，继续说道： “当然，你如果不愿意，我也理解。 这符笔可以先留在你这里，只要你觉得用不上了，再还给我就行。” 就算是今天救了眼前的这个修士，此时的他，仍旧有些局促，有些不安。 但这些局促和不安，立马就消失了。 因为对面的孔方摸了摸他的头，开口了： “我当然可以教你制符啊！ 我刚刚只是在想，其实我认识一个比我高明很多的老师。 其实你也见过，就是栾秉老哥，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教你。” 刚才伍业说自己身世和打算那一番话，如果换成其他人，孔方是决计不会相信的。 说难听一点，一个小偷小摸的帮派小子，鬼知道会为了利益编出什么故事来。 但谁叫人家救了自己的命。 孔方是正经买卖人，最讲究公平。 你帮了我，我也要帮你。 所以，他刚才确实是在思索着怎么为伍业找个更好的老师。 “不不不！有孔大叔你肯教我就很好了。 至于栾先生，就不用问他了。” 在伍业看来，孔方已经很好了，至于更好的老师，是他能够得上的吗？ 就当孔方想要继续打消伍业的疑虑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孔老弟，又到了去我那学符箓的时辰了。” 第31章学习轻身符 “今天该学轻身符了！” 孔方听到这声音，才想起来自己学习符箓的时间已经过了。 今天的一系列事情下来，自己竟然忘记了。 还导致了栾秉上门来催。 于是，他站起身来，示意伍业稍等一会。 然后，打开房门，朝正站在门口的栾秉说道： “栾老哥，劳烦你还过来找我了，今天却是我耽搁时间了。 你先回，我给伍业交代些事情，马上就过来。” 说罢，他指了指屋内。 栾秉见屋内还有人，刚笑着的脸又严肃了起来。 伍业拘谨地叫了一声：“栾先生。” 这几日里，他们倒是见过，不过并不熟识。 栾秉轻轻一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然后继续对孔方说道： “行，孔老弟，那我先回了，你待会直接过来就好。” 一说完，他便转身往回走了。 孔方也回到了屋内，说道： “你也听到了，正好栾老哥来催我去学符箓了。 这几天我老去他家，也是学习符箓来着。 你的事情，我先问问他的意见。 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我这里都给你兜底教你。 今天，你总应该不用盯着我了吧。” 他拍了拍伍业： “今日里这么多事情下来，想来你也累了。 早点休息！ 另外……” 孔方又从褡裢里数出18颗灵粒，递到伍业手上，在对方一脸疑惑的神情中，继续说道： “还记得你第一次在符箓铺撞见我那一次吗？ 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 除了不律符笔，你腰包里还有18颗灵粒。 今天就还给你。 我不管这灵粒是你老爹留给你的，还是其他渠道来的。 伍业，你都收好吧。 另外，我不是想跟你一笔笔算清楚。 只是如果你真的想摆脱义渠坊的帮派。 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 伍业听罢，重重地点了点头。 但接着，他并没有直接告别离开，而是指了指屋内一角： “孔大叔，今天那奸商留下的符纸我能带走一些吗？ 我想着回去先画着试试看……” 片刻之后，孔方在门口看着腰包里鼓鼓囊囊，不断远去的伍业。 突然觉得这世界厚重了一些…… 当然，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 ‘该去栾老哥那里学符箓了！’ 他整了整挂在身上的褡裢，信步向栾秉家走去。 …… “抱歉！栾老哥，我来晚了，今天出了些状况，刚刚才处理完。” 刚进栾秉家，孔方就赶紧道歉起来。 栾秉摆摆手，说道： “孔老弟，没事，没事。 但有另外一件事，我方才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和你说说。” “你说！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 孔方虽然有些疑问，但仍旧让他继续。 因为这么些天相处下来，他知道栾秉就是个直肠子，有啥说啥。 可能这就是技术大佬吧。 栾秉点了点头，说道： “孔老弟，我知道你好像对伍业那小子有些… 怎么说呢，怜悯？同情？或者类似的情绪。 但老哥哥还是要劝你，不要和他关系太密切。 我们和他毕竟不是一路人。 你在制符一道上的天份很高，甚至我觉得比我受伤之前的天份更高。 你又何必在他们那种人身上花太多功夫。” 栾秉的这一番肺腑之言，却让孔方呆愣住了，但他马上又恢复了过来。 朝栾秉鞠了一躬，说道： “谢谢栾老哥的提醒，这件事情我之后也会注意的。” 在他看来，栾秉肯对他说这样一番话，已经把他当自己人来看了。 他当然不好当面拒绝采纳对方的意见。 但这么突然的一件事发生之后，让孔方有了一个结论。 伍业向栾秉学习的计划应该要泡汤了。 回想起刚才伍业的拒绝和现在栾秉的提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完全弄懂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律。 至少，没有伍业和栾秉更懂。 栾秉固然是个好人，但他的好也仅仅是对他觉得可以平等对话的人。 或者是他觉得潜在可以平等对话的人。 比如孔方，如果没有面板带来的超强学习能力。 让栾秉认可孔方所谓的‘天赋’。 那么就算是孔方之前对他有过恩惠，栾秉也不会如此推心置腹。 此时的孔方，虽然表面上应承了下来，但在心里却暗自苦笑。 他知道栾秉是为自己好，可他自己也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准则。 所以注定的，他是不会听栾秉的劝告了。 不过，这规劝的情分，孔方也是记下来了。 而栾秉，此时被孔方的‘表面功夫’给骗了过去。 他扶起孔方，嘴里直说着“使不得”、“使不得”。 在几句闲谈过后，两人便进入了今日的正题——轻身符的学习。 “相较于前几日的火焰符，这轻身符会更难一些。 前者还有点火符作为基础，但轻身符就是一个全新的符种了。 它的符文结构主要有两重逻辑，一为‘降低重量’，一为‘持续’。 虽然比起火焰符的符文，这两个符文的逻辑要复杂。 但轻身符之所以难度更大，根本的原因并不在此。 而是在于使用了全新的绘制概念，那就是——叠加……” 栾秉指了指地上，为了方便教学而专门制作的室内沙盘。 然后一笔一划地绘制起来。 “这种叠加结构的重点就在于节点处的相互覆盖。 第一层符文和第二层符文如何保持各自的不影响。 一来，需要绘制者本身的手法到位。 二来，也需要绘制者对于灵墨湿度的把握……” 在讲解之后，孔方又再次来到了自行绘制阶段。 不一会儿…… 【制符：轻身符（新手）：0/10】 轻身符也记录到了面板之上。 感悟一闪而过，孔方再次提出了开始实际绘制。 有了上一次火焰符的经历，栾秉倒也没再制止他。 任由他铺平了一张符纸，然后依次从褡裢里拿出灵墨和符笔。 这一次，孔方由于已经和伍业确认了符笔的归属，并且也信任栾秉，就把不律符笔拿了出来。 可不律符笔刚一放到桌上，旁边的栾秉就肉眼可见的失态了： “孔……老弟，这不……哦符笔，你从何处得来的？” 甚至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第32章符笔 孔方能够察觉到栾秉的情绪有一些激动。 这放在往常是非常少见的。 平日里，栾秉一直是不苟言笑，就算是和孔方对谈，聊到开心处，也不会有太过于明显的情绪。 ‘难道这不律符笔还有什么故事不成？’ 不过既然是栾秉发问，孔方自然是把符笔的来源说了出来： “栾老哥，这符笔是伍业，就是刚才我们提到的那个半大小子，他借我暂时使用。 说是他家传之物，这笔有什么问题吗？” “哦？伍……伍业的家传之物？” 听到这笔是伍业所有，栾秉半是惊疑半是尴尬，毕竟方才他还叫孔方与他少些来往： “这笔……笔倒是没什么问题，我看这符笔和其他符笔有些差别，故有此一问。” 孔方听到这里，从栾秉的语气里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别样的苗头，但还是继续回答道： “栾老哥，好眼力！ 不瞒你说，我用它绘制符箓之时，成功概率能至少提升一成左右。 我虽然不太确定，但这笔应该是个法器。” “果……果然如此，我就说嘛，那你可得好好使用。 咳咳，好了，我们开始画轻身符吧！ 先画第一层符文好了……” 栾秉突然终止了这个话题，孔方也不好继续。 于是他顺着栾秉的意思，开始绘制轻身符的首层符文。 但在绘制的过程中，孔方隐约感觉到栾秉的目光一直在那符笔之上。 有了不律符笔的加持，孔方便画好了这第一层符文，把头抬了起来，看向栾秉。 栾秉见状，立即收回了看向符笔的目光，侧身开始检查孔方绘制的符文。 片刻之后，他就指出了这一次符文可以改良的地方。 虽然他刚刚稍微有些走神，但回到制符专业的事情之后，他还是很认真的： “咳咳，孔老弟，这第一层的符文虽然还有待改良，但还不至于到重绘的地步。 算是开了个好头。 其实，轻身符的难点并不在于第一层。 而是在于接下来等待绘制第二层的时机。 要在第一层符文的灵墨快要完全干掉之前，适时开始第二层的绘制。 并且在第二层绘制时，重点关注第二层符文灵墨与第一层符文灵墨的交叠融合…… …… 好了，我们先行等待一会，让灵墨先自行干掉一些。” 有了栾秉的这一番话，二人就进入了符箓绘制的空闲阶段。 在这期间，孔方注意到栾秉还是在有意无意地看向不律符笔，并且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倒是和平日里的爽直大相径庭，孔方看着也有些别扭。 于是，孔方主动把符笔递了过去。 栾秉见孔方挑破了他的心思，略微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用他那残手认真地把玩起这符笔来。 趁着这间隙，孔方简要地把他和伍业如何不打不相识，如何救了他的性命，如何想要用符笔置换学习符箓说了出来。 而栾秉在听了这故事之后，面色凝重地沉默了一小会。 接着，他并没有继续询问问题。 而是把不律符笔交还给孔方，指着已经干得差不多的灵墨说道： “孔老弟，我们先继续，把这张符画完，待会……待会再说。” 孔方接过符笔，带着满腹疑问，继续画了起来。 不出所料的，这第一张符箓失败了。 栾秉继续对这张符箓进行了细致地点评。 接连的两次点评，也让孔方的面板有了新的变化。 【制符：轻身符（新手）：3/10】 画完这一张之后，孔方没有继续再画下一张。 因为反正他轻身符已经有了面板记录，后续就算不在这里接受栾秉指点，也能自己慢慢提升。 无非是多废几张符纸的问题罢了。 此时，他更感兴趣的反而是另一件事情： 那就是坐在他对面的栾老哥，和不律符笔以及伍业的关系。 但孔方不准备直接挑明。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知道栾秉是个直肠子。 如果没什么特别的忌讳，是不会在这扭扭捏捏的，而是会早就直接询问起来了。 现在这幅样子，恐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于是，孔方换了一个思路，对栾秉问道： “栾老哥，你觉得……伍业在我这学习符箓……合适吗？ 或者，其实……我想让他直接来和你学习，你看怎么样？” 栾秉听孔方这么一问，没有直接回答。 不过仅仅是这个态度，就已经和方才劝告孔方不要和伍业走得太近有了极大的区别。 ‘恐怕伍业和栾老哥，或者说不律符笔与栾老哥是有些渊源。’ 一时间，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栾秉终于开口了： “我觉得……我这也比较空闲，就让伍业直接来我这学习吧。” 有了这一句话，孔方心里对两人的关系有了大致的定位。 栾秉不挑明，孔方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若栾秉想说了，自然也会告诉他。 “好！栾老哥，那我回头就告诉伍业这件事。 另外，这符笔，还是我先收着？ 如果伍业需要，我就给他。” 栾秉点了点头： “孔老弟，既然他给你了，那你就先拿着吧。” …… 有了这件事情，孔方也没了继续学习轻身符的心思。 正当想起身告辞之时，他突然想起了从奸商那获得的两种不知名符箓。 于是，他把这两种符箓拿了出来，递给了栾秉，并说了出处。 栾秉看了两种符箓之后，倒是有些诧异，他指着第一种符箓告诉孔方： “这是符，在散修中倒是少见。 用途是迷住人的魂魄，让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说实话，一般可以持续一刻钟左右。 效力过去之后，被施术者会失去这一段记忆。 就是触发的规则比较严苛，需要较稳固地贴在对方额头三秒进行激发。 对魂魄强大的修士无效。 不过，就你这张符箓，应对一般炼气中层及以下的修士倒是足够了。 刑讯逼供时使用较多，这东西属于管制品，散修基本上很少持有。 但……” 说到这里，栾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若孔老弟你想学，我其实也会。 就是符纸的要求有些特殊，一定需要中等……” 栾秉还待继续说，可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第34章顾舟的营生 ‘这不是顾舟的声音吗？！他得罪人了？’ 孔方脸色微变，脚步也加快了些。 他知道顾舟是卖二手杂货的，啥东西都有，但来路嘛…… 就以孔方买的那个骨朵锤和锤法秘籍来说，恐怕就不是什么正经渠道来的。 孔方打算先去看看情况，如果顾舟不占理，他还真不好帮对方说话。 等走到顾舟家门口时，房子外头已经围了好几个男修，全都背对着孔方。 顾舟站在他们对面，正焦急地解释着： “这把刀是我收来的啊，真不是我偷的，你们得相信我啊！” “还敢骗人！我兄弟的刀刚被人偷了，就到了你摊位上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真的！我是诚信经营，诚信经营啊！ 欸欸欸，不兴打人的啊！ 欸欸欸，打人不打脸啊！！！” ‘怎么就打上了，这群人也忒急躁了些。’ 眼看着一场争执演变成全武行了，孔方也有些犯难： ‘这卖赃物可不兴帮啊！ 要不然……溜了吧！ 反正他们还没看见我。’ 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正当孔方打算跑路的时候，一个声音又传了过来： “孔道友！救命！救命！” 却是顾舟发现了孔方，朝他呼救起来。 ‘嗨！被发现了！ 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该怎么办呢！ 如果是昨天摊位上的那种情况，打一架就打一架。 反正我占理。 但这明显就是顾舟卖赃物被抓包了啊！ 不能打，打了更理亏。 要不然，去找罗管事来？’ 就当孔方心里还在千回百转的时候，对面的那群男修里有人开腔了： “好啊！原来还有同伙！” ‘你才是同伙！你全家都是同伙！ 等等，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啊！’ 孔方正还在吐槽，那几个男修齐刷刷地转了过来，看向了他。 “欸！孔老板！” “欸？杜道友！” 为首的正是昨天和孔方干了一架的杜程。 …… 一刻钟后，孔方、杜程和顾舟三方进行了亲切友好地交谈，并达成了某项共识。 “咳咳——” 孔方咳嗽了一下，说道： “既然顾道友说是在城东面那片密林子外收的刀。 并且卖刀人的样貌也说出来了。 我想顾道友……这事他也犯不上骗人。 他顶多也就算个贩卖赃物。” “是是是，我是诚信经营，从不偷窃。” 顾舟刚才虽然被杜程揍了一拳，但也就擦破了点油皮。 此时的他点头如捣蒜一般，应和着孔方： “就我这两下子，偷东西我也不敢啊。 一般我也就在城东外头捡点东西，也顺带收一下……咳咳……物资。 对！物资！ 再拿回来，赚个差价。 我是真不知道那是杜道友你……兄弟的东西。 那人也太特么缺德了。 在城内偷了东西，再跑到城外卖，这不坑人嘛。 我从来不在城内收东西的，就怕收着赃物惹纠纷。” ‘城内活人的东西不收，城外死人的东西就可以收是吧！’ 孔方隐蔽地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 “这样吧，杜道友，刀既然找回来了。 顾道友这边……” 孔方朝顾舟使了个眼色，顾舟会意，连忙说道： “杜道友，这事情是我不对。 我赔偿你们十颗灵粒。” 说着，他就从兜里把灵粒掏了出来，递了过去。 杜程见对方这么说，面色也缓和了下来，但他没有接灵粒，而是没好气地说道： “这次有孔老板在，那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 “要是再有下次，您打死我，我都没二话。”顾舟连忙赌咒道。 “哼！”杜程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讨好的神情转头看向孔方： “孔老板，上次由于坊管来了，让那奸商给跑了，这……” 孔方见对方还上心那矮个奸商的事情，连忙回复道： “哦！没事没事，总会逮到的，再碰见告诉我就行，不用特意去找了。” 毕竟那奸商已经变成灰了，孔方也不想浪费他们的时间，但也不能告诉他们实情，就只能这么回复了。 杜程听孔方这么好说话，也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他们又在孔方这大采购了一番，把孔方剩下的火焰符和全新出炉的轻身符给包圆了。 让孔方的灵粒涨到了322颗。 刚挥霍掉的面板点数也回了两位数： 【点数：】 望着杜程众人离开的背影，孔方真想喊一句：“客官，下次再来啊！” 可看了看身边垂头丧气的顾舟，他又硬生生给憋住了。 “顾道友，打起精神来啊！ 不过这收货的营生，以后得仔细甄别了。” 孔方尝试着安慰一下他。 顾舟见状，先是点了点头，又是一叹气，朝孔方吐起苦水来。 孔方这才知道，顾舟是个外来修士。 之前他在青竹门的另一个下属镇子，叫诸余镇，离这里有几千里的路程。 “诸余镇被邪修给屠了啊，幸亏当时候我在外头收货，才逃了一命。 镇子回不去，我只好逃难来了积石城。 我又不像孔道友你这么有本事。 只能还是做老本行，去城外捡些东西回城里卖。 哪知道有了这无妄之灾。 今日也是幸亏孔道友援手，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着，他就要哭了出来。 孔方见状，连忙继续安慰： ‘哎，也是个苦命人啊……’ …… 又是好几天过去了，伍业欢天喜地的成了栾秉事实上的徒弟。 导致栾秉缩短了孔方的学习时间。 孔方只好自己在家吭哧吭哧地画符，好歹还是把熟练度又提了一些上去。 【制符：火焰符（了解）：31/75】 【制符：轻身符（入门）：15/50】 然后就带着20张火焰符和7张轻身符出来摆摊了。 摊位前头照例摆着【孔记符箓】的招牌。 今日倒是来了一个大主顾。 一个二十多岁的后生，身上虽然是散修服饰，但气势上不像。 孔方恍惚间，还觉得对方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了。 对方觉得孔方的符箓不错，想要包圆： “孔老板，这符箓全卖给我吧！” “好咧！20张火焰符、和7张轻身符，190颗灵粒，给你打个折，180颗就好了！” ‘难道这就是栾老哥说的，近期在收符箓的大户吗？ 运气真不错，一开摊就被我碰上了！’ 有了这么大一单生意，孔方一脸欣喜地要从褡裢里要拿出符箓。 对方见了符箓，手直接伸了过来要拿。 孔方见状，往后一缩，稍微有些不爽，但还是非常职业地说道： “道友，先别急，我这是要先给灵粒后交货的。” “哦？！这样吗？” 对方笑了笑，再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脸，样貌一下子就变了。 “坊管所办事！道友涉嫌违规占道经营，这些赃物，就都交给我吧！” 第34章顾舟的营生 ‘这不是顾舟的声音吗？！他得罪人了？’ 孔方脸色微变，脚步也加快了些。 他知道顾舟是卖二手杂货的，啥东西都有，但来路嘛…… 就以孔方买的那个骨朵锤和锤法秘籍来说，恐怕就不是什么正经渠道来的。 孔方打算先去看看情况，如果顾舟不占理，他还真不好帮对方说话。 等走到顾舟家门口时，房子外头已经围了好几个男修，全都背对着孔方。 顾舟站在他们对面，正焦急地解释着： “这把刀是我收来的啊，真不是我偷的，你们得相信我啊！” “还敢骗人！我兄弟的刀刚被人偷了，就到了你摊位上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真的！我是诚信经营，诚信经营啊！ 欸欸欸，不兴打人的啊！ 欸欸欸，打人不打脸啊！！！” ‘怎么就打上了，这群人也忒急躁了些。’ 眼看着一场争执演变成全武行了，孔方也有些犯难： ‘这卖赃物可不兴帮啊！ 要不然……溜了吧！ 反正他们还没看见我。’ 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正当孔方打算跑路的时候，一个声音又传了过来： “孔道友！救命！救命！” 却是顾舟发现了孔方，朝他呼救起来。 ‘嗨！被发现了！ 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该怎么办呢！ 如果是昨天摊位上的那种情况，打一架就打一架。 反正我占理。 但这明显就是顾舟卖赃物被抓包了啊！ 不能打，打了更理亏。 要不然，去找罗管事来？’ 就当孔方心里还在千回百转的时候，对面的那群男修里有人开腔了： “好啊！原来还有同伙！” ‘你才是同伙！你全家都是同伙！ 等等，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啊！’ 孔方正还在吐槽，那几个男修齐刷刷地转了过来，看向了他。 “欸！孔老板！” “欸？杜道友！” 为首的正是昨天和孔方干了一架的杜程。 …… 一刻钟后，孔方、杜程和顾舟三方进行了亲切友好地交谈，并达成了某项共识。 “咳咳——” 孔方咳嗽了一下，说道： “既然顾道友说是在城东面那片密林子外收的刀。 并且卖刀人的样貌也说出来了。 我想顾道友……这事他也犯不上骗人。 他顶多也就算个贩卖赃物。” “是是是，我是诚信经营，从不偷窃。” 顾舟刚才虽然被杜程揍了一拳，但也就擦破了点油皮。 此时的他点头如捣蒜一般，应和着孔方： “就我这两下子，偷东西我也不敢啊。 一般我也就在城东外头捡点东西，也顺带收一下……咳咳……物资。 对！物资！ 再拿回来，赚个差价。 我是真不知道那是杜道友你……兄弟的东西。 那人也太特么缺德了。 在城内偷了东西，再跑到城外卖，这不坑人嘛。 我从来不在城内收东西的，就怕收着赃物惹纠纷。” ‘城内活人的东西不收，城外死人的东西就可以收是吧！’ 孔方隐蔽地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 “这样吧，杜道友，刀既然找回来了。 顾道友这边……” 孔方朝顾舟使了个眼色，顾舟会意，连忙说道： “杜道友，这事情是我不对。 我赔偿你们十颗灵粒。” 说着，他就从兜里把灵粒掏了出来，递了过去。 杜程见对方这么说，面色也缓和了下来，但他没有接灵粒，而是没好气地说道： “这次有孔老板在，那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 “要是再有下次，您打死我，我都没二话。”顾舟连忙赌咒道。 “哼！”杜程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讨好的神情转头看向孔方： “孔老板，上次由于坊管来了，让那奸商给跑了，这……” 孔方见对方还上心那矮个奸商的事情，连忙回复道： “哦！没事没事，总会逮到的，再碰见告诉我就行，不用特意去找了。” 毕竟那奸商已经变成灰了，孔方也不想浪费他们的时间，但也不能告诉他们实情，就只能这么回复了。 杜程听孔方这么好说话，也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他们又在孔方这大采购了一番，把孔方剩下的火焰符和全新出炉的轻身符给包圆了。 让孔方的灵粒涨到了322颗。 刚挥霍掉的面板点数也回了两位数： 【点数：】 望着杜程众人离开的背影，孔方真想喊一句：“客官，下次再来啊！” 可看了看身边垂头丧气的顾舟，他又硬生生给憋住了。 “顾道友，打起精神来啊！ 不过这收货的营生，以后得仔细甄别了。” 孔方尝试着安慰一下他。 顾舟见状，先是点了点头，又是一叹气，朝孔方吐起苦水来。 孔方这才知道，顾舟是个外来修士。 之前他在青竹门的另一个下属镇子，叫诸余镇，离这里有几千里的路程。 “诸余镇被邪修给屠了啊，幸亏当时候我在外头收货，才逃了一命。 镇子回不去，我只好逃难来了积石城。 我又不像孔道友你这么有本事。 只能还是做老本行，去城外捡些东西回城里卖。 哪知道有了这无妄之灾。 今日也是幸亏孔道友援手，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着，他就要哭了出来。 孔方见状，连忙继续安慰： ‘哎，也是个苦命人啊……’ …… 又是好几天过去了，伍业欢天喜地的成了栾秉事实上的徒弟。 导致栾秉缩短了孔方的学习时间。 孔方只好自己在家吭哧吭哧地画符，好歹还是把熟练度又提了一些上去。 【制符：火焰符（了解）：31/75】 【制符：轻身符（入门）：15/50】 然后就带着20张火焰符和7张轻身符出来摆摊了。 摊位前头照例摆着【孔记符箓】的招牌。 今日倒是来了一个大主顾。 一个二十多岁的后生，身上虽然是散修服饰，但气势上不像。 孔方恍惚间，还觉得对方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了。 对方觉得孔方的符箓不错，想要包圆： “孔老板，这符箓全卖给我吧！” “好咧！20张火焰符、和7张轻身符，190颗灵粒，给你打个折，180颗就好了！” ‘难道这就是栾老哥说的，近期在收符箓的大户吗？ 运气真不错，一开摊就被我碰上了！’ 有了这么大一单生意，孔方一脸欣喜地要从褡裢里要拿出符箓。 对方见了符箓，手直接伸了过来要拿。 孔方见状，往后一缩，稍微有些不爽，但还是非常职业地说道： “道友，先别急，我这是要先给灵粒后交货的。” “哦？！这样吗？” 对方笑了笑，再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脸，样貌一下子就变了。 “坊管所办事！道友涉嫌违规占道经营，这些赃物，就都交给我吧！” 第35章钓鱼执法 ‘钓鱼执法？？？还能这么搞？’ 孔方一下子就傻了，感觉自己回到了原本的世界，再一看那人。 散修服饰已经被扔到了一边，里头竟然还穿了一件青竹门制式服装。 相貌也变成了孔方杀奸商那天，掀商铺摊子的青竹门坊管。 同时，也是王记米铺插队买米的那个人。 旁边摊位的摊主见状，纷纷撤摊跑路。 由近及远的，又开始传递起“坊管来了！坊管来了！”的示警声。 而那坊管直接无视了这些动静，好像其他的事情完全不重要一般。 只顾着要去拿孔方褡裢里的符箓。 ‘嘶……是这个煞星。 易容来查摊贩？ 罗管事和庞管事也好几日不见人影了。 莫非这金平坊管事换人了？’ 孔方虽然心里惊疑，但手上功夫并不慢。 对方的手还在半路上，便被他一把擒住了。 “咦？”那坊管见孔方还反抗，再次驱动起灵力，要往前伸手去夺那些符箓。 但不管他怎么驱动灵力，手臂仍旧纹丝不动。 他哪里知道，在修习了乱披风锤之后，现在的孔方就算是不驱动任何灵力，他的肉身力量也完全能抵抗住全力驱动灵力的同阶修士。 若是孔方也驱动灵力，同阶修士的力量就会被吊打。 在那坊管还在愣神之际，十颗灵粒就被递到了他的眼前。 虽然孔方的左手仍旧死死地抓着他往前伸的右臂，但脸上却保持着十分职业的笑容： “管事您好，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小本生意，您多担待。” 之前在王记米铺，这管事直接插队买米的事情，孔方还记得。 你要说这人是个铁面无私的性子，孔方是不信的。 所以，他准备试着和对方勾兑一下。 这可是十颗灵粒啊！ 比之前孝敬罗莉和庞琥的多了五倍呢！ 毕竟这批符箓，比之前货品的价值也要高很多。 如果对方是过来打秋风的，那么这些孝敬也就够了。 可下一秒，孔方就失望了。 “啪”的一声，孔方的手就被打了下去，十颗灵粒滚落在了地上。 “好啊！还敢贿赂坊管。 少跟我来这套，符箓拿出来。” 孔方见灵粒攻势失效，脸上仍旧带着笑，但心里却腹诽起来： ‘哼！当子还想要立牌坊？ 这坊管的胃口比我想象得还要大啊！ 那好，我就顺着你的意思，再给你加一次注吧。’ 他从兜里掏出二十颗灵粒，继续说道： “管事，您公事公办，我十分佩服。 按照积石城的规矩，违规临街摆摊，我选择缴纳二十颗灵粒的罚金。 并且我现在马上就收摊走人。” 孔方这么说倒不是空口胡诌，积石城确实有这么个规矩。 要么交二十颗灵粒的罚金，要么收缴货品。 但由于二十颗灵粒的罚金实在太贵。 一般的散修就算被收了货品，也不会愿意交，也没人提这事。 久而久之，这事基本很少有人了解了。 孔方还是在原主的记忆里知道这事的。 而今天，孔方的符箓明显比罚金更贵，所以他宁可亏二十颗灵粒。 至于这灵粒最后是去坊管所充公，还是进了这坊管自己的腰包，孔方并不关心。 那坊管也没想到孔方还能知道这事，也是有些惊讶，但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我这不收罚金，先把符箓交出来！罚金你事后再去坊管所自己缴纳。” 却是耍起了无赖，继续向孔方索要符箓。 ‘这坊管不对劲啊！ 不收孝敬， 交罚金也不要。 他一定要收缴了我这符箓…… 但一旦他收缴了，那不就是肉包子打狗吗？ 还去坊管所交了罚金？ 呸！ 怕就怕等我去坊管所了，符箓也根本没入库，而是凭空消失！ 那我还交个屁罚金。 这家伙就是盯着我的符箓来的！ 这就过份了！’ 在孔方的逻辑里，你想不留话柄的打秋风。 好，我给足你的面子，也遵守你的潜规则。 毕竟，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 但你若是想把我整个吃干抹净，那就是捞过界了。 孔方眼珠一转，看着那管事，再次低声说道： “管事，帮帮忙，我和罗莉管事是朋友啊！” 孔方注意到，当那坊管听到罗莉的名字时，眼中明显地闪过一丝忌惮。 孔方心里一喜：‘这事有转机！’ 他趁机又加了一句： “这次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吧，下次请您和庞琥管事一起去喝茶啊！” 可话刚一说完，他就后悔了。 因为他刚说到“庞琥”时，对方的脸一瞬间就垮了下去： “少拿罗莉和庞琥来压我。 最后问你一句，符箓你是交还是不交？” 坊管说完这句话后，把手放到了自己的佩剑上，作出一言不合就要进攻的姿态。 同时，脸色不善地盯着孔方。 孔方也不虚他，看了回去。 场面上的情形进入了暂时的僵局。 这个时候如果眼神退缩，对方就会觉得你怕了，而继续得寸进尺。 一时间，整个场面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人沉默地对视着。 坊管那边在等。 而孔方那边，则在不断地衡量着得失： ‘从他刚才的行为来看，他明显忌惮罗莉，却和庞琥不对付。 说到庞琥的时候，他就直接翻脸了。 要是刚才不提庞琥就好了。 运气真是太差了！ 他们青竹门内的关系也未免太复杂了些！ 现在怎么办？ 乖乖地把符箓给他？ 可这样也太亏了！ 将近200颗灵粒的符箓啊！’ 孔方的脑袋瓜飞速地运转起来。 ‘这坊管不穿青竹门制式服装，而是身着便衣来钓鱼执法。 一上来就直接来要拿符箓…… 孝敬不收，罚金不收…… 贪婪到要把我的符箓全收走，想要空手套白狼…… 对罗莉管事十分忌惮…… 和庞琥管事不对付…… 听到庞琥管事的名字之后，直接翻脸，开始威胁我交出符箓…… 这所有的行为，怎么这么怪呢！ 等等！之前栾秉老哥不是说城里有好些人在大批量收购火焰符和轻身符吗？ 莫非……’ 突然，孔方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 第36章青竹门的任务 孔方仍旧与那坊管对视着，脑海里却在加速分析整个事情： ‘打一开始，他就是在找火焰符和轻身符。 装扮成散修，是怕把有火焰符和轻身符的摊主给吓跑了。 看见我摊位上有，才暴露自己身份，说要收缴，其实是自己有需要。 他对这两个符箓的需求很迫切，但他又不肯出灵粒收购，想空手套白狼。 并且从他刚才的神情和行为来看，这事应该和庞管事也有关。 再加上之前栾老哥说市面上有人在大批量收火焰符和轻身符。 是了，这就对上号了！ 这收购火焰符和轻身符的那些人，大概率就是青竹门的。 虽然不知道青竹门为什么没公开收购，而是采用门人私下采购的方式。 但在这件事上，这个坊管和庞管事两人，应该是直接竞争关系！ 哼！待我试他一试。’ 想到这里，孔方作了个稽首，摆上了招牌式的假笑，说道： “管事，门内要采购火焰符和轻身符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他明显地看到对方的脸色变了一变： ‘猜对了！’ 有了这一重信息的确认，孔方心中大定。 他也不理会对方在想些什么，而是笑着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这批货…… 若是您想要采购，我可以给您再一个折扣。 原价190颗灵粒，如果是您…… 140颗灵粒，您可以全部拿走。” 如果对方可以接受购买符箓，孔方并不想把这坊管得罪死。 至于这位坊管与庞管事之间的矛盾…… 就算孔方觉得庞管事是个不错的好人，但到目前为止，他并不想站队。 他的目的也仅仅是和气生财而已。 不到万不得已，孔方自认为没必要卷进更多无关的事情里去。 可并不是每一个事情都能顺顺利利，那坊管一开口便打破了孔方的幻想： “我不知道有什么采购，我只知道你违反了城内的规定。 快点把你卖的货品交出来。” 对方并不想要这个折扣，还是想用违规的借口想要白拿符箓。 ‘那就没得谈了。’孔方在心里叹了口气，答复道： “那好，若您是因为摆摊的问题而要收缴我的货物，我可以现在交20颗灵粒的罚金。 如果您说您不收罚金，那我们现在就可以一块去洞玄坊的坊管所。 想必其他坊管，比如说罗管事和庞管事会收。” 说完这些，孔方把脸上的假笑也收了起来。 没必要把媚眼给瞎子看。 在孔方的逻辑里，做买卖要讲究你情我愿，你吃肉也要给别人一口汤喝吧。 但这坊管明显地就是要把事做绝，把所有的好处都吃干抹净。 那孔方也不惯着他，他既然要所谓的公事公办，那就给他公事公办。 反正这符箓是不可能白给他的，这是孔方做生意的底线。 因为只要这个口子一开，对方就会认为你软弱可欺。 有一就会有二，后续不会有任何安宁的可能性。 至于这样会不会得罪对方，导致这坊管报复？ 其实孔方也想过了。 既然这坊管拿个符箓还要找借口，孔方就不信他有这么大能量，能在积石城一手遮天。 坊管说白了，也只是青竹门普通弟子所担任的门内职务。 在积石城里，他们是要比散修的地位高，但也不意味着他们可以在城内为所欲为。 至少在明面上，孔方断定对方对付不了自己。 至于暗地里的小动作，那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现在的孔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坊管。 而坊管那边，也看了过来，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 良久之后，那坊管轻笑了一声：“你，很好，我记住你了。” 紧接着，他转过身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被他这么一威胁，孔方摇了摇头，自顾自的收拾起了地上的灵粒。 ‘甩狠话什么的……最无聊了……’ …… 十分钟后，陆陆续续的，刚才跑掉的摊贩们又回来了。 日子还是要过。 就算是那坊管再杀个回马枪，摊主们也不认为倒霉的那个一定就是自己。 而经历了刚才的麻烦，孔方却没有了继续摆摊的想法。 他收起摊位，开始盘算之后怎么办。 要说，他也有些日子没看见罗莉和庞琥了，也不知道他二人在干些什么。 而刚刚那个坊管在这么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多次出现在金平坊坊市，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接管了这里？ 孔方还不清楚，得找找罗莉和庞琥二人问问才行。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就得和栾秉、伍业打个招呼，然后趁早搬离金平坊，去北边的崇明坊生活了。 毕竟没必要在那人的眼皮子底下受针对。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短期内不能在金平坊摆摊的话，手里的符箓得找个销路才行。 如果能找到庞琥管事，可以问问他，想来他是能够收购的。 如果找不到他，崇明坊坊市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另外，玉清坊的符箓铺也可以打听一下，火焰符和轻身符的回收价格，现在应该不会太低。 嗯，现在的话，时间还早，先去最近的玉清坊问问看。 然后再去崇明坊溜达一圈好了！’ 说走就走，孔方整了整身上的褡裢，又把招牌木板拿了起来，往玉清坊走去。 自从第一次和伍业冲突过之后，孔方就再也没来过玉清坊。 这一次来了之后，符箓铺还是老样子。 店里的伙计本来还有些百无聊赖，但看到孔方过来询问火焰符和轻身符的收购价格，一下子就热情了起来。 一番沟通之后，孔方惊讶地发现，火焰符现在单张收购价已经到了6颗灵粒。 而轻身符的收购价也到了1块下品灵石。 直接和他摆摊的价格一样了…… 问完了价格，孔方也没在符箓铺多待，而是蹲在了路边，低头玩起了蚂蚁： ‘这还摆个啥摊，直接卖给符箓铺好了？’ 可这想法刚出现了一秒，马上又被孔方按了下去。 ‘可以去崇明坊继续摆嘛，火焰符8颗灵粒一张，轻身符12颗灵粒一张，这不就很合理了嘛。’ 想到这里，孔方站了起来，准备去崇明坊看看销路。 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从符箓铺里出来的熟人。 “庞管事！” 第37章喝茶 此时的庞琥一副散修的装扮，贴着个假胡子，看上去十分滑稽。 孔方一眼认出了他。 无他，那矮个头，深陷的眼窝，没半两肉的脸颊，以及高耸的道士髻太显眼了。 贴个假胡子就算是易容了？ 这不是闹么！ 要说易容术，庞琥比起刚刚和孔方起冲突的那位坊管可差远了。 孔方一声“庞管事”刚喊出口，庞琥就吓了一跳。 一看来人是孔方，连忙把他拉到一边，看了看左右，低声说道： “孔方兄弟，这会儿别叫我管事！低调！低调！” 孔方看他那副做贼一般的样子，乐了起来，比了个收到的手势。 然后低着脑袋，照顾起庞琥的身高，小声说道： “庞道友，去喝茶啊，我请客！” 庞琥先是眼睛一亮，然后又摇了摇头： “今天不行，今天我还有事呢！改日！改日我请你！” 孔方看了看旁边的符箓铺，心想： ‘有啥事，不就买符箓那点事呗，找你的就是这事。’ 于是，头往下更低了，贴着庞琥的耳朵说道：“我有火焰符和轻身符的资源。” 孔方一说完，庞琥刚还在东张西望的脑袋就侧了过来，瞪大了眼睛看向孔方。 那副样子仿佛在说，你小子怎么知道的？ 孔方看他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连忙继续说道：“庞道友，要不要？” “要！为什么不要？走，先喝茶，我请！” …… 一刻钟后。 丽春坊。 “道友，来玩啊——” “来嘛，道友，今天有新茶——” 而看着这一幕的孔方，感觉自己被骗了…… “庞道友，真喝茶啊！” 他指了指自己屁股底下的小板凳，又指了指桌上粗瓷碗里的茶水。 此时，孔方和庞琥正坐在丽春坊街边，一家名为老赵茶饮的铺子中临街的位置。 而街对面，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坤修，正在卖力地招揽客户。 孔方看着庞琥把一碗茶水端了起来，然后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 “舒坦！”庞琥满足地喊了一声，然后把喝光的粗瓷碗放回了桌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此时的他已经换回了衣服，那滑稽的胡子也取了下去。 “孔方兄弟，喝呀！今年的青神叶，顶好的茶水！” 孔方看了看街对面，又看了看桌上的粗瓷碗，回了庞琥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茶铺的老板，也就是老赵，倒是个有眼力劲。 他一看庞琥的碗空了，马上又走了过来续上，然后把茶壶放到了桌上。 庞琥道了声谢，看向一脸生无可恋的孔方，揶揄道： “怎么！孔方兄弟，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人？” 庞琥飞快地看了一眼街对面： “我庞琥可是个正经人！” 孔方看着庞琥那张仿佛纵欲过度的脸，在心里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这张脸是挺正经的！’ 虽然心里腹诽，但孔方可不敢说出来。 嘴里说着：“哪有，这里挺好的，喝喝茶，看看景……” 然后，端起属于自己的那碗茶水，喝了一口。 下一秒，孔方就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又活泼了一些。 “咦？！” 他精神一震，立马学着庞琥把自己的茶水一饮而尽。 【境界：炼气（三层）：8（+1）/150】 “好茶！”孔方舒服得喊了出来。 “嘿嘿嘿！”庞琥见孔方这副模样，笑出了声来。 “知道了吧，就这青神叶，可需要1颗下品灵石一壶。 你说，是不是比去对面要好些。” 孔方猛地一点头，也不答话，又给自己续满了一碗，上杆子往嘴里送。 庞琥一看就急了： “欸欸欸，孔方兄弟你慢点！ 这青神叶也就第一次喝的时候效果最好，你后续再喝多了也没用。 给我留点！” 听他这么一说，孔方才发现确实是这样。 又是一碗下去，熟练度面板纹丝不动，自己只是感觉体内的灵力又活泼了一点点。 于是把速度放了下来，开始慢慢地品。 “所以，孔方兄弟，这符箓……” 庞琥看喝茶也喝到位了，开始聊起了正事： “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哦，庞管事，事情是这么回事……” 紧接着，孔方就把之前听到的采购消息、今天遭遇那坊管的经过以及自己的推测都说了出来。 同时还问了问近期怎么都没看见他和罗管事。 “嗨！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消息走漏了！ 不过你知道也没多大事，门内也就叫我们低调些，别主动声张。 你别再往外说就行。 那薛彰，就是今天搞你的那个人，就不是个好货。 仗着自己年轻有天赋，在门内嚣张得很，很多同门都看不惯他。 他今天这么搞你，可太不是个东西了。” 庞琥喝了一口茶，继续低声说道： “另外，门内确实是在收火焰符和轻身符。 由于某些我不太好说的原因，派我们几个出来乔装采购。 并且因为乔装收购符箓的这件事，为了降低熟人认出我们的几率，我和薛彰暂时调换了工作范围。 他在你手里吃了瘪，你最近就先别去金平坊坊市了。 等这件事情了了，再去摆摊吧。 至于罗莉她啊，她倒不是在忙这件事。 就她那身形，太显眼了，也做不了这事。 而是邪修的事情还在闹腾，她去调查去了。” 庞琥说到这里，稍微停了停，带着纯粹欣赏的目光看了看街对面，又继续说道： “孔方兄弟，我不瞒兄弟你，这件差事关系到我们这一批外放弟子的述职考评。 半年后，我们就得回青竹门内了。 所以我和那薛彰都卯着劲在找符箓，这样他才会去打你主意。 你说你有火焰符和轻身符的资源，就是你自己卖的那些吧？ 是什么渠道来的？ 若是品质不错，我全要。 这次采购，我不在里头抽成。 门内的价格，火焰符是9颗灵粒一张，轻身符是14颗灵粒一张。” 孔方听见这价格，顿时感觉大把的灵石和点数向自己飞来，他连忙说道： “庞管事，这符箓就是我摊位上卖的。 火焰符和轻身符我自己可以做。 只要给我时间，你要多少，我给你做多少！” 庞琥听了孔方的回复，没有立即答话。 而是又喝了口茶，略微斟酌了一下，才轻声说道： “孔方兄弟，不是兄弟我不信你啊。 但前段时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在卖点火符、清洁符。 但今天你跑过来告诉我，说你能做火焰符和轻身符了。 先不说能不能做得出来，就算能做出来，这质量有保证吗？ 我可是不是薛彰那货啊，他只要数量足够其他都不管。 我在符箓的质量上，还是有些要求的。” 第38章符箓测试 “庞管事，对我别这么没信心嘛。 最近我可是进步很大，不能用老眼光看人。” 孔方又喝了一口茶水： “怎么着我也得对得起这茶水啊！” 他把喝干净的茶碗往桌上一放，从褡裢里掏出两张符箓。 一张火焰符，一张轻身符，递给了庞琥。 “咦？兽皮符纸？” 庞琥带着些许诧异看了眼孔方： “孔方兄弟，有点东西啊！” “庞管事，这兽皮符纸你也认得？！” 庞琥点了点头： “这你可就小瞧我了。 虽然这积石城里，兽皮符纸很少见。 但青竹城，也就是我青竹门门派驻地那，倒是还有一些。 不过，这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做的。 需要专业的兽皮符纸匠才行。 或者是某些比较资深的制符师对符纸有要求，才会自行制作。 在我们门内，也是紧俏货。 毕竟，原材料、药水和工艺都有讲究。” 庞琥搓了搓符纸： “你这符纸一看就是老手做的。 孔方兄弟，别告诉我这是你做的。 要真是你做的，光这符纸我就得高看你一眼。” “还真不是，这符纸是我一个老哥哥做的。” 孔方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我可做不出来。 说实话，我近期制符水平提升得这么快。 也是托他的福。” “那就合理了，这符纸手法，没个好些年的底子，我看是难的。 这么说来，你的那位老哥还是位资深的制符师？ 是否也能够帮忙制作一些火焰符和轻身符？” 庞琥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孔方见他这副模样，连忙摇摇头： “我那位老哥哥，罗管事也认识。 在制符一道确实很是厉害。 可惜手残了，制不了符了。 现在就是卖兽皮符纸为生。” “原来是这样，那就没法子了。 不过你能碰到这样一位老哥也是极好的。” 庞琥点了点头，不再细究。 孔方继续说道： “庞管事，那我们继续看这火焰符吧。 你看看质量怎么样？” “那就合理了，这符纸手法，没个好些年的底子，我看是难的。” 庞琥笑了笑，拿起其中的那张火焰符，边检查边说道： “粗看下来，灵力足，笔力厚重，挺不错的啊！ 没想到孔方兄弟你还有这手。 就是没真正试过，不知道实际效果怎么样。” 庞琥放下了火焰符，又拿起另一张轻身符检查了起来。 “那庞管事，我们换个地方试试？” 孔方提议道。 “行啊，孔方兄弟，但……” 庞琥听他这么一说，放下了手中的符箓，又拿起茶碗，浅呷了一口： “不急嘛…… 现在未正二刻，喝茶先啦——” 说完，庞琥又挪了挪屁股下的小板凳，让自己的身子更加朝向街对面了一些…… …… 半个时辰后。 孔方喜滋滋地用50颗灵粒买了一两青神叶，随同庞琥来到了洞玄坊。 坊管所，后院训练场。 孔方是第一次来这地方，毕竟作为一个本分的好散修，谁没事来这瞎晃悠。 说是训练场，其实就是一个青石板铺就的矩形场地。 被四面围了起来，比邻着坊管的寝所。 一角摆着一些常见的凡铁兵器，尚未开刃。 另一侧则是若干个一人高的木桩，上面有着些许浅层劈砍和烧灼等痕迹。 按照庞琥的说法，这木桩固化过防御法术。 虽然看着有些陈旧，但寻常的修士攻击还真奈何不了它们。 日常就是用于坊管内部的训练和测试。 自从庞琥两年多前调到积石城以来，还没换过。 “好了，孔方兄弟，那我们就开始测试了啊。” 庞琥扬了扬手中的火焰符，驱动起灵力来。 一团西瓜大小的火焰瞬间就出现在他的右手上方。 “我去！” 火焰一出现，庞琥就被吓了一跳。 他错误地估计了火焰的大小。 并且由于脑袋离那火焰太近，甚至还燎到几缕头发。 灵力火焰带来的烧灼感，让他把头侧了侧，同时把右手挪远了一些。 “孔方兄弟，你这火焰符的灵力火焰可真大啊！” 庞琥用空下来的那只手比了个大拇指。 “光这一点，就比我们内部的制式符箓要好了。 难怪你有信心，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 “这是自然，要是没两把刷子。 我哪里敢白喝庞管事你的灵茶。” 孔方点了点头，很自豪地说道。 “嘿，不过别高兴得太早，我们还得看看它的准头和实际威力。 可别是个绣花枕头哦！” 庞琥朝孔方挤了挤眼睛，揶揄道。 说着，他就瞄准训练场的木桩，扔了出去。 须臾之后，火焰符不出意外的命中了目标。 “嗯！准头不错。” 看着灵力火焰附着在木桩的表面燃烧，庞琥点了点头。 “威力也还行。” 庞琥继续点评道。 木桩的表面已经开始有些微的碳化。 两人继续盯着木桩。 一秒、两秒、三秒…… 六秒过去了，庞琥“咦”的一声，眼睛越来越亮。 等过了十秒钟之后，灵力火焰才完全熄灭。 此时的庞琥，脸上的喜色已经止不住了。 在他的眼里，孔方的这火焰符已经远超了预期。 相较于青竹门内部工坊的制式符箓， 孔方带来的这火焰符，不仅体积大，准头良好，最主要是燃烧的持续时间够长。 不同于其他普通木头，训练场的木桩由于固化了法术。 是不可能被火焰符的灵力火焰给直接烧毁的。 所以，评判的标准其实在就在于火焰持续灼烧的时间。 以此来判断灵力火焰本身的强度和威力。 若是青竹门内部的制式符箓，燃烧到六秒就已经是一般水准之上了。 而孔方的火焰符竟然十秒才熄灭。 精品货啊！ “孔方兄弟，你这火焰符……” 他快步走到孔方身旁，一拍他的胳膊，刚想继续说话。 “符箓不错。” 不远处，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插了进来。 听到这个声音，庞琥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他整了整衣服，把身子转了过去，低头恭敬地叫了一声： “项头。” 然后他扯了扯孔方的袖口，低声提醒道：“我们的管领。” 孔方这才看清了来人，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修士。 英雄眉，嘴唇微薄，面庞的线条如斧刻一般。 只见他信步走了过来，看了看木桩，又看了看在场的二人，问道： “新采购的火焰符？” 第39章采购订单 积石城内，按照地理位置划分，有东西南北四个坊管所。 每个坊管所配有二十余人的坊管队伍。 大多是分管各坊的一线管事，其实也就是青竹门的普通弟子。 三年一轮换，用作磨砺弟子处事能力。 做一些房屋管理、街道治安及日常巡检的工作。 但每个坊管所还会有一个直接管理者，轮换时间更长一些。 由青竹门内中阶修士担任，负责普通管事弟子的考评。 同时，如果有什么棘手的事情，普通管事弟子处理不了，他们也会亲自动手。 这就是管领了，每个坊管所设置两名，一正一副。 南城坊管所的正管领，项有清，孔方在原主的记忆里找到了这位的名字。 好像是积石城本地人，但父母辈的背景未知。 听闻是炼气境六层的大修士，马上就要突破到后期第七层的那种。 在原主的记忆里，他倒是没见过这位项管领。 毕竟他们之间隔着普通坊管，也没什么交集。 若是有了交集，才叫麻烦事。 只是听其他散修有说过，有限的几次撞见这位管领出去办差，总是板着副脸，有些不苟言笑。 虽然有些神秘，但总的来说倒没什么恶名。 “项管领。” 孔方略显拘谨地和对方打了个招呼。 项有清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庞琥见项管领询问是不是采购的火焰符，他连忙说道： “头，正在打算采购。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先回所里测试了一下，看看质量是否合适。” “这火焰符不错。 刚才的测试，我都看到了。 灵力火焰激活后，不管大小幅度还稳定性都可以算是良好。 准度也可以算良好，燃烧时长优等。 已经算是摸到精品火焰符的门槛了。” 项有清这么一说，算是给火焰符的质量定了性。 也让孔方舒了口气。 灵石有望！ “不过……” 项有清侧过身子，看了看孔方，又带着质询的目光看向庞琥： “可靠吗？” 说这句话时，项有清看似在说火焰符，其实是在说人。 他语气平静，也丝毫没有避讳着孔方。 但孔方也不恼，眼观鼻，鼻观心。 就这么老老实实地站着，仿佛对方问的不是自己的情况一般。 毕竟自己说自己可靠没用，还是得看他身旁的庞管事。 庞琥听到这个问询，连忙往前小进了一步，拱手低头回复道： “这位是孔方，虽然非积石城本地人士，但六年前登记为在册散修。 现居金平坊，归罗莉管理。 听她评述，老实本分，并无违禁记录。 最后等级在册的修为信息是炼气二层。” “项管领、庞管事，我的修为信息略有更新。” “前几日，侥幸，到了炼气三层，还未来得及登记。” 庞琥刚一说完，孔方就马上补充道。 他知道，这种修为信息最是敏感，若是自己不主动提出更新。 日后若是查了出来，又得是个麻烦。 况且自己也没什么可瞒的，索性直接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一股神识探查了过来。 到了炼气三层之后，除了灵力的增长之外，修士又有了一个新能力——神识外放。 虽然只是非常粗浅地运用，但已经可以做到探查半米内的情况。 这其中也包括探查他人的具体灵力强度，以获知对方具体的修为等阶。 当然，这种探查会被发现，并且一般说来，是比较无礼的。 如果是陌生人探查他人的灵力强度，多半就是要评估你的实力，然后动手的意思。 所以，自从孔方获得这个能力之后，还从没有使用过。 不过，在现在这个场景下，被神识探查的孔方却不敢有丝毫不满。 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任由对方随意地检查。 几秒之后，孔方感觉那神识已经离开，才稍稍放松了点绷紧的神经。 随后，只见项管领点了点头，这事就算揭过了。 他继续问道：“除了火焰符，轻身符有吗？” “有的。” 庞琥两手托着孔方的轻身符，递到项管领面前： “头，还未来得及测试。” 项有清把符箓接了过来。 “兽皮符纸，符文画得不错。 庞琥，你直接试一试吧。” 符箓又回到了庞琥的手里。 他的手一拍，瞬间激活符箓。 接着，孔方就看着庞琥的小矮个，在训练场蹦跶了起来。 先是原地起跳了几次，然后又是往返地折回跑动。 几次之后，他便停了下来，开始在场内循环的快走。 十分钟之后，庞琥停了下来。 “相比制式符箓，轻身程度类似，都在三成左右。 不过持续时间有所提高，大约比制式符箓多了一分钟左右。” “可以，虽然比不上刚才火焰符，但也不错了。” 项有清转头看向孔方： “这两种符箓，你现在有多少？” “回禀管领，火焰符还有十九张，轻身符还有六张。” 孔方恭恭敬敬地答复道。 然后从褡裢里拿出所有的符箓，递了过去。 接过符箓，项有清检查了一番，摇头说道： “不够。 这样…… 这次的符箓，坊管所先买下。 火焰符威力不错，算十颗灵粒，轻身符还是十四颗灵粒。 包括刚才用掉的火焰符和轻身符，一共是298颗灵粒。” 说着，他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小袋，扔给了孔方。 “这里有三十块下品灵石，多余的两颗灵粒不用退了。” 刚一接过灵石，孔方的面板就更新了： 【点数：（+30）】 孔方接过灵石，恭敬地道了个谢，直接把灵石放进了褡裢里。 “嗯？不点点？”项有清扬了扬眉毛，第一次露出了些微诧异的神情。 “管领说笑了，小道还是信得过管领的。” 项有清听他这么一说，“嗯”了一声，心里也不由得对孔方高看了一分。 可他哪里知道，有面板在那提醒新点数入账，哪里还需要孔方一个个数灵石。 这不就是全自动点钞机嘛！ ‘大人，时代变了……’孔方低着头暗自腹诽道。 “好！既然如此。 五天后的现在，三十张火焰符，三十张轻身符。 能不能完成？” 第40章应对方案 被项管领这样一问，孔方心里也开始打突突。 若单单是火焰符，他觉得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三十张轻身符，他就有些犯难了。 到目前为止，他轻身符的熟练度还不够高。 将将入门的等阶，由于符箓复杂度高，成功率仍旧在一成上下浮动。 五天的时间真的很难完成。 但如果不接，就白白浪费了这一次机会。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70块下品灵石的大单。 更重要的是，熟练度面板也会有70点点数的入账。 “这一次如果你做得好。 之后我们也还会有更多的采买。” 项有清见孔方还在犹豫，补充道： “二十息！ 二十息的时间考虑。 如果接受这次采买的话，给我答复。” 说完这一句，项有清不再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孔方。 ‘二十息？这也太紧了吧？接还是不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孔方的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如果不行，也不勉强。 我们也可以找其他人。” 项有清面色不变，但从他的语气里已经可以听出些许的不耐。 被这么一激，孔方心神恍惚之下，脱口而出： “管领大人，这笔生意我接了。” “好，这次的符箓就交给你来做。 事情是有些难度。 但做好了，我们不会吝啬。 之后的采买多的是，这次只是开始。 但若是做不好？ 你要知道，欺骗坊管所可是重罪。” 威胁的话语配合着那平静的眼神，让孔方浑身不自在。 孔方小幅度地扭了扭身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朝项有清拱手道： “请管领大人放心，必定不让您失望。” 现在他有些骑虎难下，也只能先应下，至少表面上不能漏了怯。 “好！那后续的事情你就和庞琥直接接洽。 稍后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项有清转头看向庞琥： “庞琥，这件事情后续你继续做决策吧，替我好好接待这位。” 说罢，他微微一颔首，也不等庞琥的回复，直接离开了。 等项有清完全消失在训练场的拐角，庞琥这才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孔方见他这副模样，也心有戚戚： “庞管事，你们家管领也……太……。” “哎呀，严肃，一本正经是吧？” 头儿什么都好，其实人挺不错的，对下头也好。 就是跟他说话太让人紧张了。 平时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一点也不放松。” 说到这里，庞琥一拍孔方的胳膊： “孔方兄弟，这次你发达了。 你的这符箓能得到我们头儿这评价，已经非常不错了。 他如果说不错，那就是真不错。 也算是在我们头儿这挂上号了。 下次喝茶得你请了唷！” 庞琥用手肘挤了挤孔方，继续说道： “不过，你得抓紧了。 我这几天一直在外头找符箓，积石城里的好制符师是真少啊。 也是幸亏碰上了你。 我们头儿对于这件事还是比较上心的。 不仅我们坊管所在做，其他三个坊管所也都在接。 所以，你懂的。” “这个自然，庞管事你介绍的生意，我得全力做好才行。” 孔方点了点了头。 “好，那我就不留你了。 五天后，也就是四天六十张，这也是个大任务了。 另外，这件事还是别声张，也别说是我们要采买的。 要有人问起来了，只说是临时有个大主顾就行。 一旦完成，直接来坊管所找我……” …… 一番沟通过之后，孔方踏上了回家的路。 但他并没有因为刚接了大单而开心，而是喃喃自语道： “五天后要完成，也就是满打满算的四天时间，困难啊！ 如果正常做，怕是熬夜也熬不完。” 孔方低着头，一路思索着： ‘最理想情况也会有十几张轻身符的缺口。 难道全力做轻身符，然后去买些火焰符？’ 想到这里，他停了步子。 但两息后，他摇了摇头，踢开脚边的石头，继续往前走： ‘不行。他们之所以肯出这么高的价格，就是奔着我符箓的质量去的。 若是我去买了，再转手给他们。 先不说买不买得到，这质量也很难说达标。 反倒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不行……’ 划掉了这个选项，孔方又叹了口气。 ‘那找其他制符师一起做？ 前世上班的时候，这种事倒是很常见，就是自己做总包方嘛。 但现在我去哪找手艺靠谱而且又信得过的制符师…… 刚才庞管事也说了，积石城里好的制符师很少。 就算找得到，我也信不过。 现在城里唯一我能信任的制符师，估计也就栾老哥和伍业了。 可栾老哥那手…… 哎……别想了。 至于伍业……他才学了几天…… 我在想啥呢！’ 想到这里，孔方一抬头，才发现自己已经经过了自己家。 栾秉的房子正在前方。 “嗨！既然到这了，先找栾老哥买些符纸吧，这次估计要的数量还挺大的。 也顺便看看伍业学得怎么样了。” 说着，他就快步走到栾秉家门口，开始敲门。 没敲几下，门就开了，栾秉的身子探了出来。 “栾老哥！”孔方刚打了个招呼，栾秉就做出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房内，示意到一旁去说话。 孔方点点头，随着栾秉离房子远了一些，栾秉才开口： “孔老弟，伍业在画符呢！别打扰他！” 这副样子，像极了孔方前世里，不想打扰小孩学习的家长。 “孔老弟，今天你过来是有啥事？” 栾秉继续问道。 孔方笑了笑，说道： “没事就不能找老哥你来唠嗑吗？ 确实有两件事情，一个是先买200张符纸。” 孔方从褡裢里掏出25颗灵粒，递了过去，继续说道： “另外也是向老哥你求救来了。” 接着，孔方就把接到30张火焰符、30张轻身符，限期4天做完的事情讲了出来。 只是隐去了是坊管所的需求。 询问栾秉有什么完成订单的好办法。 听完这件事，栾秉盘算了一会，对孔方摇了摇头： “若是之前的我，这点符箓倒是没问题。 但现在我完全不能制符，光凭你自己，难啊！” 孔方见栾秉也束手无策，自顾自的苦笑了一声，说道： “连栾老哥你都觉得麻烦，早知道我不接了。 哎，可是不甘心啊！” ‘难道真没有办法了吗？’ 孔方一时间也陷入了迷茫。 第41章分工作业 栾秉见孔方有些丧气，连忙拍了拍他，说道： “算了，你趁早看看能不能回掉这个生意。” 孔方摇了摇头： “这生意没那么好回，对方的来头挺大的，我先试试看吧。” 栾秉眯起了眼睛，道： “你呀！ 要是这事再晚半个月就好了。 说不定伍业也能帮上忙！” 孔方一挑眉，道： “哦？我倒是忘了问了，伍业近期的制符学得怎么样？” 说到这里，栾秉少见地露出了些许笑意： “伍业啊！啧啧啧，他真是块材料。 兴许他的天赋比你我还要更好一些。 之前没有人带，浪费了。 他上手极快，只要稍加点拨，就能很快做学会。 这几日来，他的三个基础符箓，点火符、清洁符和静音符已经能画出成品了。 而且成品率不错，这能力……” 说起伍业，栾秉就滔滔不绝起来。 “就算是火焰符和轻身符，他已经掌握基本的绘制。 若不是他自身的灵力不够，说不准他还真能给画了出来。 良材美玉啊！差点就错过了！” 孔方其实对栾秉与伍业的关系早就有了各种猜测。 但只要栾秉不提，他也不会问，只不过心照不宣罢了。 而现在，他看着栾秉这副模样，只觉得稍微有些好笑，也稍稍冲淡了他心里烦躁。 ‘错过？栾老哥，你是真的怕错过了什么，就只有你自己知道咯。’ ‘欸？等等……’ 孔方想到这里，突然眼睛一亮，他抓住了还在絮叨的栾秉的手，匆忙问道： “栾老哥，我问问啊！如果让伍业现在画轻身符的第一层，他能画出来吗？” 栾秉被孔方这么一打岔，直接停了下来。 虽然对这突然的一问，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回答道： “你说轻身符？第一层的话，画是画得……” 刚说到一半，栾秉就突然卡住了。 紧接着，他往后仰了仰脖子，神色略微有些古怪地看向孔方： “孔老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想……” “对啊！” 孔方兴奋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栾老哥，你说伍业能不能画好这第一层。 再由我来画第二层，这速度不就提起来了吗？” 被孔方这么一问，栾秉微微张了张嘴，但啥都说出来。 接着，他无意识地开始左右踱步。 半晌之后，他停了下来，侧过脑袋，朝孔方重重地点了点头： “说不定真能行。 轻身符的难点并不在第一层，而在第二层。 若光论第一层符文绘制的难度，可能还比不上清洁符。 就是需要等第一层绘制完毕，且有一定干度才能绘制第二层。 现在单独的第一层符文，伍业其实已经可以绘制了。 如果要说良品率，也有三成左右。 若是把第一层的绘制任务交给他，而你只负责难度大很多的第二层绘制。 等到他绘制的第一层自然干到一定程度，就可以直接接手。 让伍业不断地绘制第一层，你专注第二层。 这样时间上错开，那这速度就可以提起来。 就算他失败了，也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在空余的时段，你也可以趁机穿插着制作火焰符。 这样的话，虽然符纸会消耗得更多一些，但说不定就真可以在既定的时间内完成你的这个单子…… 孔老弟，你这方法还真不错！我刚刚还真没想到。” 说到这里，栾秉重重地拍了拍孔方。 孔方稍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在他前世，其实是非常常见的分工作业模式。 只不过，这个世界的中下层制符师大多都单打独斗惯了。 也很少有又急又多的单子，平时也就自己画符，然后出去卖。 根本没有想到和其他人分工合作这回事。 可能在他们看来，制作一张符箓还要和别人合作，简直是天方夜谭。 倒是孔方在前世习惯了和其他人合作。 就算是摆摊卖烤肠那段时间，生意好的时候，他也会叫朋友过来帮忙。 一个人串签子和找零，一个人专门烤。 所以，当栾秉刚才提到伍业已经能画轻身符的第一层时，他马上想到了分工。 才有了这个想法的成形。 “栾老哥，别的先不说，我们先问问伍业的想法吧！” 栾秉点了点头，二人回到了屋内…… …… 一刻钟后，栾秉屋内。 伍业看着他对面的栾秉和孔方，点了点头： “孔大叔，栾爷爷，我愿意试试看，就是不知道我这能力够不够。” 方才，栾秉和孔方已经把分工画符的想法和伍业大致说了一下。 伍业这边倒是没什么犹豫，毕竟面前的这两个人已经帮了他这么多，于情于理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伍业，你不要太有心理负担，大胆画。 你能同意，已经帮我很大的忙了。” 孔方看了看伍业，又看了看栾秉，继续说道： “当着栾老哥的面，我也不能亏待你。 只要我们能合作成功做出一张轻身符，我就给你4颗灵粒！” 伍业一听孔方这么说，连忙瞪大了眼睛，一个劲地摇头道： “孔大叔，我不能要你灵粒，这……” 他话还没说完，孔方就伸过手去，摸了摸他的脑袋，打断了他： “这灵粒你得收着，我赚得比你多。 你说是吧，栾老哥！” 说着，孔方朝栾秉挤了挤眼睛，示意他也劝劝伍业。 两人好说歹说之后，伍业也是终于同意了。 孔方也舒了一口气。 这一笔做完，若是成功，就算刨去符纸和灵墨的费用，孔方手里的财富也能达到100块下品灵石。 到了那个时候，他心心念念的法器，估计就能买了。 对上之后的更多潜在威胁也能更有底气。 更别说面板的点数也能有一波增长。 接着，屋内的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 一个时辰之后，三人脸色都不是太好。 而桌上则摆着二十张的符纸，而成品轻身符却一张都没有。 栾秉摇了摇头，看向孔方： “孔老弟，虽然我们计划很好，但是实际操作下来，成功率还是没那么高啊。 这样算下来的话，就算是我们现在边学习边绘制，怕还是很难完成啊……” 第42章面板加点 此时的孔方也有些头疼。 就如栾秉所说，计划是计划，但实际操作下来之后，总会有些偏差。 伍业那边，在一个时辰之内，他画了二十张轻身符的第一层符文。 如果按照之前的预估，他的良品率应该要到达三成才行，也就是至少六张良品符纸。 但实际情况下看来，达到良品率的符纸只有五张。 并且其中一张还十分勉强，中间差点就画毁了。 而每一张到了孔方那个环节之后，按照他之前的估算。 他如果单独只画第二层，以他入门级别的等阶，符箓成功率应该在两成左右。 就是算下来，伍业完成的这五张符纸，他成功一张算是比较合理的。 不过也不知道是运气太差，还是什么其他缘故，他一张都没有成功。 孔方看了看有些沮丧的伍业，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 ‘哎，还有什么办法呢？ 伍业有些紧张，导致发挥失常，需要让它的良品率再高一些。 我也要提高成功率才行。’ 孔方看着自己手里的不律符笔，熟练地旋转起来。 符笔转的圈数越多，突然它就停了下来。 “有了！” 孔方一下子站了起来，把栾秉和伍业吓了一跳。 接着孔方又很快地坐回了位置，把符笔递给了伍业： “伍业，这次符笔给你用，你继续画。” “孔大叔，我拿了不律符笔，那不就是你的成功率也会降下来吗？” 伍业一脸疑问道。 栾秉也点了点头：“你把不律符笔给伍业，不如自己用，带来的加成可能会更高一些。” 孔方摇了摇头：“这符笔还是伍业拿着，我自有办法。 栾老哥，你信我，我有把握。” “好吧，那我们就再试一次。 如果这次不行，我们得想其他办法。” 栾秉没有坚持，他虽然不信孔方有什么好办法。 但毕竟这是孔方的生意，孔方既然这么有信心，再试一次也无妨。 见栾秉同意了，孔方拍了拍伍业，鼓励地说道： “伍业，我们再试一次，这一次别紧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放轻松。” 安慰了伍业之后，孔方唤出了自己的熟练度面板： 【制符：轻身符（入门）：15/50】【+】 【点数：】 项有清支付了上一笔符箓的款项之后，点数也增长到了 孔方一番意念操作，面板的数据变了： 【制符：轻身符（了解）：0/75】【+】 【点数：】 同时，孔方的脑海中也多了不少轻身符的感悟。 按照孔方的估算，这次加点之后，自己在不使用不律符笔的情况下也能维持两成的成功率。 之所以，把不律符笔给伍业使用，是因为根据之前的使用经验。 制符熟练度的提升和不律符笔的加成，并不能对成功率产生1+1=2的效果。 当熟练度到了【了解】等阶，叠加不律符笔所产生的成功率加成就会产生一定量的衰减。 也就是会造成1+1 既然这样，还不如把不律符笔给伍业，让他产出的第一层符文良品率更高一些。 这样，两个人的提升就能让效率最大化。 …… 半个时辰之后，桌上终于出现了第一张成功的轻身符成品。 在这段时间内，伍业绘制了十张带有第一层轻身符符文的符纸。 达到良品以上，可供孔方进行下一步绘制的有四张。 同时，他也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在画第十一张符纸。 栾秉拿着那张成功的轻身符，还是有些惊讶的。 他看过孔方前几天绘制成功的轻身符，以及刚才失败的几张轻身符。 之前的那些符箓，不管是绘制成功了，还是绘制失败了，第二层符文的笔触和对于关键节点的融合远没有这一张好。 虽然这一张符箓还有不小的提升空间，但光第二层的绘制，已经算是上等水准了。 ‘孔老弟，这是突然一下就顿悟了？ 要不然怎么解释技艺有了这么大的提升？ 或许这就是天赋吧。 之前还是低估他了……’ 栾秉看着仍然在绘制下一张符箓的孔方，点了点头。 …… 又过了一个半时辰，刚到丑时，也就是凌晨一点时分。 桌上又多了两张成品轻身符。 伍业和孔方都已经十分疲惫了，但这掩盖不了他们二人的兴奋。 在这两个时辰里，伍业绘制了40张符纸出。 其中产出了14张可供下一步绘制使用的良品符纸。 而孔方那边的运气也有些不错。 在画到倒数第二张符纸的时候，他成功地绘制出了第三张轻身符。 ‘两个时辰三张轻身符，这样下去，完成订单有望啊！’ 孔方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朝屋内的二人说道： “辛苦了，我们明天再继续吧！” …… 第二天一大早，伍业和孔方聚集在了孔方的小屋，开始了新一天的绘制。 伍业还是画相对简单很多的第一层，孔方画第二层。 而栾秉除了过来送兽皮符纸，还会就伍业和孔方的绘制进行一些指导和点评。 有了他的帮助，伍业和孔方的绘制成功率又有了小幅度的增长。 十个时辰之后，也是第三天凌晨寅初时分，桌上又新增了十八张轻身符。 轻身符的成功率，差一点就突破了一个时辰两张，轻身符总量也到达了21张。 …… 到了第三天正午的时候，孔方帮伍业盖好了被子。 连续而缺少睡眠的绘制，让伍业也有些吃不消，此时已经睡了过去。 而孔方的眼睛也熬得通红。 ‘没想到就算是炼气前期的修士也经不住这么熬啊，还以为能比凡人好不少。’ 孔方打了哈欠，看着桌上静静摆着的30张轻身符，拉了拉搭在身上的外袍，开始了火焰符的绘制。 …… “我去！孔方兄弟！你这！还好吗？” 第四天中午，孔方顶着通红的眼睛来到了坊管所后院。 庞琥见他的第一眼，就被他吓了一大跳。 孔方疲惫地笑了笑，从褡裢里拿出三十张轻身符和三十张火焰符。 就当他想把符箓交给庞琥时，坊管所后院的侧门方向，传来一个略显熟悉且阴阳怪气的声音： “嚯！这不是金平坊坊市，孔记符箓的孔大老板嘛！” 第43章存放符箓 孔方顺着声音转头一看，人一下子就精神了。 他快速地把符箓收回褡裢，然后强打着精神露出职业假笑，朝来人做了个稽首： “薛管事，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啊！” 来人正是前些天和孔方在金平坊坊市起了冲突的坊管薛彰！ 他的到来，不得不让孔方认真应对。 而庞琥见来人是薛彰，也不说话。 而是收起了刚才对孔方的笑容，板着脸，倒是和他的头儿项有清有几分相似了。 薛彰也不恼，而是看着孔方把符箓收进褡裢的动作，笑了一下。 他快步地走到了孔方面前站定，刚想和孔方说话。 庞琥一下子就把孔方拉到了自己身后，对薛彰说道： “薛彰，你想怎么滴！ 孔老板可是项头儿关照过的人。” 言下之意，就是别找孔方的麻烦，也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薛彰被庞琥这么拿话一堵，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收敛住了。 他不再看孔方，而是低头看向庞琥。 而庞琥也不虚他，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起来。 孔方看着如斗鸡一般的二人，也一时不知道怎么拉开。 这几日里的熬夜制符，已经把他的脑子弄得有些迟钝了。 现在这会儿，他急需回家补觉。 好在两人互相瞪了一小会之后，薛彰先停了下来。 也不知道他是受不住了，还是有其他原因。 他也不说话，而是轻蔑地朝庞琥笑了笑，又抬头看了孔方一眼。 然后移开目光，快速地瞟过孔方放符箓的褡裢。 接着冷哼一声，往训练场走去了。 而庞琥和孔方二人，则看着薛彰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才收回了目光。 “特么的，晦气，怎么总能碰见这傻货！呸！” 庞琥骂骂咧咧地整了整衣服。 这一幕倒是让孔方觉得有些滑稽，同时庞琥刚才把他拉到身后的举动，又让孔方觉得和庞琥亲近了许多。 他再次从褡裢里拿出绘制好的火焰符和轻身符，交到了庞琥手里： “庞管事，这符箓提前一天做完了，我就先带过来了。 你先点点，看看质量有什么问题没有。” “好咧！” 庞琥接过符箓，一张张看了起来。 边看他还边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六十张翻看完毕，庞琥点点头： “孔方兄弟，你有本事啊！ 就这么三天，三十张火焰符、三十张轻身符就这么被你弄出来了！ 而且我感觉这符箓比上一次的还要好啊！ 尤其是这几张火焰符，啧啧啧，了不得，了不得！” “那是当然，你庞管事的事情，我得好好做，不能给你丢脸！” 孔方瞟了一眼虚空中的面板： 【制符：火焰符（精通）：3/100】 【制符：轻身符（了解）：63/75】 三天的绘制，加上栾秉的指导。 轻身符熟练度直接来到了【了解】等级。 而火焰符更是顺利突破了【精通】。 ‘真是痛苦并快乐着啊！’ “靠谱！还是你孔方兄弟靠谱！” 庞琥猛地一拍孔方。 这一拍差点没给孔方拍一个趔趄。 ‘嗨！得赶紧回去睡觉了，站都站不稳了。’ 庞琥见孔方身子不稳，连忙扶了他一把： “孔方兄弟，我看你也没休息好，这几天辛苦了。 走，我们直接去找头儿，把差事交了，你好安心回去睡觉！” 到了这个份上，孔方自然不会拒绝。 庞琥把符箓还给孔方，让他收进了褡裢里。 两人一块过了训练场，直接走到了坊管办事区。 可找了一大圈，并且问了好几个同门，都说没见到项有清。 “奇了怪了，平日里这会儿项头不会出去啊！ 今天是去哪了？” 庞琥摸了摸下巴，朝孔方说道： “孔方兄弟，可能项头碰巧不在。 他不在的话，没人可以确认这批符箓。 要不然你先回去休息，明早再过来一趟？” 孔方点了点头： “项管领不在的话也没法子，那我就先回去，明天再来。” 刚说完这一句，孔方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从褡裢拿出符箓，交到了庞琥手上： “庞管事，这几日里我真是没睡好。 这么多符箓带回去，我怕半道上被人劫了，那就损失大了。 坊管所里有没有存放东西的地方。 能否帮我先把这些符箓收起来。” 说着，孔方还重重地打了个哈欠。 庞琥见他这副模样，想了一会，说道： “倒是有这么个地方，但孔方兄弟，把符箓放我们这，你放心吗？” 孔方又打了个哈欠： “庞管事，你的话我有啥不放心的！ 况且就我现在这样子，可能没回去就倒在半路上睡着了。” “哈哈哈！ 那行吧，你跟我来。 你先跟我去一下库料房，存在那里比较保险。 你也亲眼看着存进去比较好一点。” 说着，庞琥就把孔方拉向了隔壁一间屋子，也就是库料房。 库料房同王记米铺类似，门口都有一个木栏，木栏上有一个小窗口。 里面坐着管事，库料房的管事姓吴，庞琥叫他老吴。 是个年纪挺大的老头，驼着个背，估摸着是晋级无望，在积石城养老的。 但貌似和庞琥关系不错，他俩一见面就嘻嘻哈哈地先聊了几句。 并且对孔方也甚是友善。 在窗口和老吴做好登记之后，庞琥就把符箓递了进去。 老吴确认好了符箓的种类和数目，用草绳一扎，颤颤巍巍地起身，要把它们进行单独存放。 库料房并不大，孔方在门口隔着木栏就能一眼望到头。 一排排黑漆漆的木格，有的空着，有的放着物品。 杂货、草药、符箓、武器等等，各式各样的都有。 不一会儿，老吴就又颤颤巍巍地走了回来。 从窗口慢慢地递回一个小木牌，作为取货的凭证。 庞琥接过凭证，把它交给孔方，算是把符箓存好了。 明天凭着凭证，就能取货了…… …… 第二天一大早，孔方就精神奕奕地赶到了坊管所。 从昨天下午回去之后，他连续睡了八个时辰，这会儿已经彻底恢复了过来。 庞琥也一早就乐呵呵地等着了。 两人拿着取货的木牌直奔库料房。 可刚站到窗口前，就听里头的管事老吴说道： “咦？庞小子，你咋又回来了，是符箓缺了几张？还是取货木牌找到了？” 第44章符箓丢了 “老吴，你说啥？我又回来了是啥意思？” 庞琥被库料房老吴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 “我刚没来过啊！我陪孔方兄弟过来拿昨天存放的符箓。” 说着，他递出了手上的取货木牌。 “怎么可能！你刚刚不是把符箓都取走了吗？” 老吴并未接过木牌，而是瞪大了眼睛，有些吃惊： “你方才说木牌掉了，事后找回来了再给我补上。 我看你特别着急，才破例把符箓给你的。 你别逗我了！” “我刚真没有来，是不是你看错人了，老吴！ 我方才一直在大门口，还有其他坊管看见了的。 符箓被取走了？” 庞琥此时也急了，往前走了两步，脸直接贴到了窗口边，垫着脚说道： “老吴，这可开不得玩笑，这些符箓是今天要给项头儿的东西。 可出不得闪失！” “庞小子，我没开玩笑，刚刚真的是你把符箓拿走了！” 窗口里的老吴被庞琥这么贴着脸，直接站了起来： “咦？等等……” 他用手比了比庞琥的身高，继续说道： 方才来拿货的人，好像确实比你现在要显得高一些。 现在想来，走路也有些奇怪…… 但确实是你的脸啊！ 莫非……” 听到这里，在一旁的孔方虽然没有说话，但他大概知道自己的符箓可能被人冒领了！ “我特么！谁这么缺德冒烟呢！这不是诚心要害我吗！” 庞琥也看出了问题所在。 就在这时，一个讨厌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嚯！这不是孔大老板吗！” 薛彰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 好像神色比昨天更好一些，身上还可以闻到一丝丝甘草的香气。 孔方见他叫自己，也只好勉强的笑了笑，朝他作了个稽首，叫了声“薛管事。” 而庞琥刚被人冒了名，此时正在急着。 但又不想在薛彰面前漏了怯，就这么站着一言不发，做起了锯嘴葫芦。 一旁的老吴应该是知道二人的矛盾。 干脆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开始在窗口里头翻账目。 薛彰见除了孔方，其他二人都不理他，也是不恼。 而是朝孔方说道： “听说孔大老板最近在项头儿那接了个大单子，恭喜啊！” 话虽然这么说，但孔方看着薛彰的脸却感觉不到丝毫道喜诚意，并且隐隐带着些微嘲讽。 “今天貌似是最后一天了，想来孔大老板是来交割的，那就预祝你一切顺利咯。” 话一说完，他也不等孔方答复，而是嗤笑一声，径直往院外走去。 看着薛彰离去的背影，孔方低头思索起来。 等薛彰一走，庞琥就低声嘀咕了一句： “拽什么拽！天天去喝花茶，总有一天死在丽春坊。” 诅咒了对方这么一句后，他又想继续询问老吴，那些符箓的下落，却被孔方打断了。 “庞管事，我可能知道是谁拿了那些符箓了……” “谁？”“是谁？” 庞琥和老吴同时问道。 庞琥是本来就有关心这事。 如果符箓没了，他的任务失败不说，还会连累孔方。 老吴却是怕自己挨罚。 毕竟这事如果真不是庞琥拿的符箓，那自己多少要被治一个违规办事导致存放物件遗失的罪名。 “庞管事、吴管事。 如果有人要冒庞管事你的脸来骗吴管事，然后把符箓取了。 至少得有很高明的易容术吧？ 坊管所里，你们知道谁有这能力吗？” 孔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抛出了问题。 庞琥和老吴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但庞琥下一秒就稍显犹豫地说道： “你是说薛彰？” 孔方点了点头： “上次喝茶的时候，你应该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薛管事易容钓鱼的事情。 在那件事情之前，我其实是见过薛管事一面的。 你不在现场，我毫不夸张地说，我当时真没认出薛管事。 若你们坊管所没人再有这么高明的易容术，那我估计很大概率就是薛管事了。 还有，昨天我给你符箓的时候，不是正好被他撞见了吗？” 说完这些，孔方又低头思考起来。 “好啊！原来是他这家伙，我找他去！” 庞琥听完孔方这一番话，已经信了七八成。 他和薛彰本就不对付，盛怒之下就想要直接找人对峙。 但他还没抬腿，就被窗口里的老吴一下拉住了： “庞小子，你干啥！ 你有证据是人家拿的吗？ 他靠关系进来镀金的，你凭什么跟他斗。 别乱来！” “但也不能这么就被他坑了吧！ 这件事我倒是没事，顶多被头儿罚点俸禄，但却连累了孔方兄弟！” 庞琥被老吴这么一拦，仍旧满脸焦急。 “这事是从我这出的问题，大不了我跟项头儿去说，我就不信他能拿我这老骨头怎么办。” 这老吴也是个硬气的，直接就开始要背锅。 这时，孔方又开口了： “二位，先别急！ 我想问问，这薛管事是个什么修为？” “他啊，炼气三层。 要不然上次在坊市里，也不会被你三两句话给劝退。 怎么！孔方兄弟，你不是想……” 像是想到了什么，庞琥劝阻道： “你可别乱来，他虽然实力不高，但确实如老吴所说，有些背景。 若是把他打了，你可讨不了好。” 孔方听庞琥这么说，笑了笑： “庞管事，你放心，我不会跟他硬来的。 我方才听你说，他去喝花茶？ 他可是现在去丽春坊了？” 庞琥哼了一声，点了点头： “你刚刚可能没注意，他明显捯饬了一下自己，还带上了香囊。 这就是去丽春坊喝茶的。 咳咳，那种不正经的茶。 就是老赵茶饮斜对面那家，我之前老撞见他。” “孔方兄弟，听我一句劝，没证据的话，别和他起正面冲突。” 老吴在一旁听着苗头不对，补充了一句。 “那是自然，现在符箓丢了，也没办法。 我得赶紧回去想办法画符，家里还有些存货，兴许还能赶上！ 我只是个散修。 又怎么会和薛管事起正面冲突呢！ 我可没这个胆量。” 孔方摆出了招牌假笑，回答道。 同时，他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褡裢，摸到了一张略显老旧的符箓。 ‘那就让薛管事自己主动告诉我，他拿没拿符箓，以及放在哪里吧！’ 第45章薛彰识时务者为俊杰 丽春坊，老赵茶饮。 孔方还是坐在上次和庞琥喝茶的位置，正看着斜对面揽客的坤修。 此时的他，换了一身灰黑色的袍服，把庞琥的那假胡子给贴上了。 头上还带着一顶黑纱帷帽，用来遮蔽面部容貌。 毕竟待会是要去干坏事，挡着脸还是还是好的。 他左手微微提起帷帽的黑纱，又喝了一口茶水。 【境界：炼气（三层）：12（+1）/150】 在耗费30颗灵粒，续了三壶青神叶之后，孔方的修为境界终于又加了一点。 他放下了茶碗，身子往后一仰： ‘哎！这青神叶越往后喝，效果越小了。 想要不劳而获怎么就这么难呢？ 过了这件事，还是得勤勤恳恳修炼才行。 另外，这薛彰也待了大半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出来。 也太……’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身子往前一倾，头猛地往下低去。 等孔方再把头抬起来，目光已经开始随着一个人移动起来。 正是刚消费完‘花茶’的薛彰，醉醺醺的，扶着墙走了出来。 还有个坤修正满脸春意地一路送着他。 等到了门口了，嘴里喊着： “薛管事，下次再来啊——” 孔方连忙扶了扶假胡子，戴上了一顶遮蔽面部的黑纱帷帽，跟了上去。 ……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丽春坊，看那方向，正是回洞玄坊的路。 由于刚刚耗费了大量体力，薛彰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个心怀不轨的孔方。 到了一处暗巷，孔方看了看四周，确定已经没人。 从褡裢里拿出一个外层用棉布包裹的圆形物体，里面是一颗挑选过的圆形石块。 孔方扯了扯棉布，确认不会松脱之后，便驱动灵力，径直扔了出去。 那边薛彰还正在思索着下次找哪个坤修‘喝茶’，突然就觉得身后又一股恶风袭来。 但酒精已经麻痹了他的神经和反应能力，只听见“咚”的一声，他就倒了下去。 接着，被拽向了黑洞洞的暗巷深处…… …… 孔方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薛彰，从褡裢里掏出了一张符箓，按在了对方额头上。 符箓看上去有些陈旧，正是栾秉说的符。 一刻钟之内吐真言的符，从奸商那得来的符。 灵气被催动了起来，顺着孔方的手臂一直传导到了符上。 贴着薛彰额头的符闪起一阵荧光，片刻之后便崩解了快来。 与此同时，薛彰也悠悠转醒了…… 薛彰睁开了眼睛，但只是无神地看着前方，仿佛失了魂一般。 孔方见他这副模样，知道符已经起效。 ‘时间有限，现在就开始吧！’ “薛管事！识时务者为俊杰！ 呸！ 什么狗屁台词！” 孔方扶了扶假胡子，继续问道： “是不是你假扮庞琥去库料房取了符箓！” “是的！” 薛彰对这话题好像很感兴趣，他笑了起来： “那姓赵的老头子真好骗！ 我就易容成庞琥，稍微蹲着点，他就把符箓给我了。 特么的！谁叫那姓孔的跟我跳刺！ 还帮庞矮子跟我作对！ 找死！拿了这些符箓，看他们怎么和项有清那死人脸交代！” 虽然很是不爽，但孔方还是没有管这些情绪宣泄，而是继续问道： “那你取出来的符箓放到哪里去了？” “心意阁！我可没那么傻！ 不会给他们留下任何机会的！” 薛彰继续傻笑道。 ‘心意阁……’孔方眯了眯眼睛。 他倒是知道这个地方，在原主的记忆里有。 心意阁在丽春坊隔壁的玄微坊正中央，可以根据凭证存放物品。 只认凭证和口令，不认人。 同时非常保护客人的私密信息，口碑极佳。 老板来头很大，但又很神秘。 往来的都是些修为高、财力足的大修士。 在整个紫云界都很有声望。 “你在心意阁是怎么存放的。”孔方继续问道。 薛彰迷迷糊糊地皱了皱眉： “你是不是傻，丁字七号的箱匣，我都放在那里了。” 孔方忍住了扇这小子一巴掌的冲动，继续问道： “那怎么取出来。” “拿着凭证进心意阁，再说出口令‘光照十万八千界，道法万物仙路长’。 让心意阁把箱匣拿出来，再用灵锁的钥匙打开，里头就是了。” ‘光照十万八千界，道法万物仙路长…… 这小子野心倒是挺大的！’ 孔方撇了撇嘴，低头开始在他身上摸索。 发现了腰间挂着一块立方体，整体纯黑，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上面写着【心意阁】三个大字。 孔方扯下来之后，又和薛彰确认了一次。 这个立方体就是心意阁的凭证。 其中有一个精巧的机关，打开之后便是那灵锁的钥匙。 灵锁在低阶散修群中很少见。 一般只会有炼气中级以上的修士，甚至门派修士才会使用。 像是玄微坊向外租赁的高档房屋就使用了灵锁。 一般的撬锁无效，需要特制秘钥才可能打开。 一锁一钥。 在原主的记忆里，他之前也只是听过，从未见过实物。 而现在孔方手里的凭证外加灵锁钥匙，形制和普通钥匙类似。 但整体被特殊符文刻痕所覆盖。 灵锁之所以难以撬开，根源也就是在于这些符文。 每一把锁所匹配的符文都不一样。 …… 也不知道是中了符后导致薛彰话更多了，还是薛彰本就是个话痨。 他还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那两个家伙永远别想拿到这些符箓！哈哈哈！ 等他们受了罚，我再把符箓直接给我舅舅，通过他去讨赏。 哼！凭什么项有清那张死人脸就得压着我。 我偏不给他，让他自己再去找符箓吧！ 等我回了青竹城，就再也不回这狗屁积石城了。 喝个‘花茶’就这么次的品质，完全……￥” 孔方无语地看着眼前的薛彰，他正不断说着自己的私密事，以及给同门取的各种贬低绰号。 孔方摸了摸褡裢里剩下的那张符。 ‘这玩意有这么猛？！下次得悠着点用了。’ 孔方摇了摇头，一把扯下了薛彰的夹袋，站起了身子，开始清理周边可能存在的痕迹。 他得趁符失效之前清理好现场，然后离开这里。 至于除掉薛彰？他暂时没这个想法。 青竹门的弟子可不像散修那么好杀，杀了的话，不仅积石城不用混了。 就算逃了出去，恐怕也会受到追杀。 而这次偷袭薛彰，只要薛彰被符清了记忆，又没有任何明面上的证据。 就算是后面孔方把符箓拿了出来，让薛彰猜到是孔方偷袭了他。 薛彰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孔方也不怕得罪他，反正都已经得罪过了。 安心倒向庞琥和罗莉那边就好了，并且只要这次采买做的好，也能在项管领那里挂上号。 那么薛彰最多也只能再耍点小动作，至少明面上动不了孔方。 就到孔方清理完毕，正准备转身离开时。 他停了下来。 又从头到尾仔细地打量起仍旧在滔滔不绝的薛彰。 …… 片刻之后，孔方走出了暗巷。 手里拿着叠好的青竹门服饰，放进了褡裢的后袋。 ‘贼不走空嘛！兴许有用！’ 孔方吹起了欢快的口哨，离开了。 暗巷里，一团疑似布料的东西，刚好燃烧到了最后，只余下了一堆黑灰。 而薛彰…… 正光着腚坐在地上…… 浑身一丝不挂…… 继续诉说着自己的光荣史…… 第46章心意阁 一刻钟后，孔方已经到了玄微坊。 街面上人流不是很多，但孔方仍旧眼观鼻鼻观心，闷头往前走。 因为低阶散修很少来此，往来更多的是炼气中阶以上的修士。 就算孔方不主动用灵识探查，也能感受到旁边周边往来修士的灵力威压。 这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 孔方压了压头上的黑纱帷帽，继续往前走去。 又走了两百余步，他在一处古朴的门头前站定，稍稍拉起帷帽，抬头看向牌匾。 “心意阁…… 就是此处了。” 他从褡裢里拿出那块立方体形状的心意阁信物，攥在了手上，往里走去。 刚走到临近阶梯处，两侧各走上来一名像是守卫的修士。 伸了伸手，把孔方阻了下来。 然后略微一欠身，脸上带起了一丝笑容，轻声说道： “客人可有阁内凭证？” “啊？！” 首次来这里的孔方有些紧张，一下子没听清楚对方说什么。 那两位修士见他这副模样，也没有不耐烦，而是重复了一声： “客人可有阁内凭证？” 声音比刚刚稍微大了一些。 孔方这时才反应了过来，想要递出手里心意阁凭证。 而对面的两个修士并未接过。 右侧的修士示意孔方把凭证拿在手上。 接着，左侧的那个修士拿出一个圆盘状的物体，在凭证上一扫而过。 孔方手上的凭证先是亮起了丝丝荧光，然后又沉寂了下去。 做完这些之后，两个修士让出了身位，用手往前一引： “尊客请入内。” “感谢二位！” 孔方道了个谢，进入了心意阁。 …… 进入了心意阁后，是一处大厅。 很快就走出了一位年轻的男性侍者，让孔方眼前一亮： ‘嚯！这心意阁的侍者都要这么精心挑选的吗？’ 那侍者容貌俊朗，面容清秀。 周身散发着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气，让人感到非常舒适和放松。 眼睛很大，眼神深邃而又炯炯有神。 嘴唇很薄，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不像是讨好，反而像是十分自信的微笑。 穿着一件朴素的灰色长袍，上面没有多余花纹或装饰，只有左胸口处绣着【心意】二字。 侍者朝孔方作了个稽首，并未多言，而是直接把他引入了一处隔间。 进入隔间后，年轻侍者请孔方入座，又端上茶水，说道： “请尊客稍待，阁内主事稍后就到。 若您想了解阁内情况，您可先查看此册。” 他指了指桌上一本书册，然后退出了隔间。 孔方稍微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开始打量起屋内。 隔间布置得十分素雅，中间是会客的桌椅。 而周围则摆放着几盆不知名的花草，散发淡淡的香气。 桌上的茶水孔方闻了闻，确定是青神叶无疑。 ‘真是奢侈……’ 孔方腹诽了一句，打开了桌上的书册，查看起来。 如侍者所说一样，书册介绍的是心意阁的具体情况。 对孔方倒是十分有用…… ‘不知道是这侍者看出我是第一次来？ 还是对每个客人都会这么提醒……’ 感慨了一番服务周到之后，孔方一页页翻了下去。 书册内介绍了心意阁提供的服务。 最基本的就是孔方之前就已经了解的物品存取。 每个客人都会有一个箱匣，可以让心意阁保管物品。 只要持有凭证和口令就可以再次提取。 同时，也支持跨城存取。 不过需要支付额外费用，同时有一段时间的等待期。 另外，书册上也介绍到心意阁也有信息买卖的生意。 可以在阁内出售信息，也可以在阁内买入信息。 具体的买卖价格，需要根据每个信息的价值进行单独商定。 最后，心意阁也可以根据客人的要求提供一些定制服务。 但心意阁有权拒绝一些不合理的需求。 同时，定制服务一般需要额外收费。 ‘业务广泛啊！’ 孔方啧啧了两声，合上了书册。 就在这时，隔间的门口传来了两声叩击。 紧接着，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位颇为富态的修士。 “哎呀呀，抱歉让尊客久等了。 鄙人姓金，忝为心意阁此分阁主事之一。” 说罢，他朝孔方作了个稽首。 并没有因为孔方带着遮脸的帷帽，而显露出任何不快。 孔方见他如此，马上站了起来，回了一礼，说道： “金主事客气了，我也刚到不久。” 对方见孔方回礼，便走到了桌前。 先引着孔方再次落座，然后笑着说道： “尊客，正式沟通之前，烦请再次出示凭证一观。” “这是自然。” 孔方从褡裢里再次拿出了那块心意阁凭证。 金主事一番查验过后，递还了回去。 然后，两人又把口令对齐了一下。 一切手续完毕之后，金主事点了点头： “丁字七号尊客，确认无误。” 原本孔方怕自己拿着薛彰的凭证，会有什么问题，一直绷着神经。 听到这一句，他整个人顿时松弛了下来。 而对面的金主事好像也是看出了什么，轻声说道： “尊客无需烦扰，只要凭证和口令正确，心意阁都一视同仁。” 说到最后时，他还笑着朝孔方眨了眨眼，仿佛意有所指。 接着，金主事继续问道： “尊客今日来心意阁，可是有何需求？” “金主事，我今日是来提取存放在心意阁的物品。” 此时，孔方已经平复了心情，回答道。 “既然如此，尊客请稍后，我去去就来。” 说着说着，金主事直接起身，退出了隔间。 片刻之后，金主事再次走了进来。 而他身后，则是多了刚才为孔方引路的侍者。 此时的他，托着一个半方的金属箱匣，跟着走了进来。 把箱匣放在地上之后，又退了出去。 金主事进来之后，没有再次坐下。 而是站立在一旁，说道： “尊客，箱匣已经送到，我就暂时不打扰了。 若存取完毕，或再有其他需求，可以扯动房间内拉索。 稍后自会有侍者前来。” 说罢，他便再次退出了隔间。 目送了金主事退出隔间之后，孔方扣上了隔间的插栓。 接着，他返回到箱匣旁，拿出心意阁的凭证，扭开了钥匙。 看着面前的箱匣，孔方笑了笑。 把钥匙插了上去，用灵力激活。 一息后，只听见“咔咔”两声，箱匣被打开了…… 第47章箱匣 箱匣打开之后，孔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符箓。 码在了一起，用一根细绳捆扎好了。 孔方拿了起来，仔细数了数。 三十张火焰符，三十张轻身符，数目对上了。 ‘还好，都还在，这回就可以放心了。’ 孔方把它们再次捆扎好，收入了随身的褡裢里。 除了符箓，箱匣里的东西就只剩下一样了。 一本纸质的书册。 孔方拿起来一看，封面上写着四个大字《千机百变》。 再翻开内页，竟然是一本凡人武者所创的易容变形秘籍。 ‘难怪那薛彰能骗过我和吴管事，原来是有这么个东西在。’ 越往后翻，孔方越觉得这东西不简单。 最开始只是基础的易容术，通过妆容改变样貌。 但学到了高深的时候，足以以假乱真。 按照之前在金平坊坊市时薛彰的行为，他应该至少把这基础易容术练到不错的水平。 之后就是以真气移骨换脸，甚至改变声线和身高。 ‘简直是躲灾避祸，打家劫舍必备秘籍啊！’ 孔方看着两眼直放光。 ‘干完了这一单，直接先把这秘籍学起来。’ 他喜滋滋地把秘籍也收进了褡裢里，而此时箱匣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东西。 看着空空的箱匣，孔方刚想把它合上。 但一息后，他就突然停住了。 眼珠一转，孔方扯了扯房间内的拉绳。 年轻侍者走了进来，问道：“尊客，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请问我这丁字七号的凭证还有多久时限？”孔方直接发问。 他这么问，是方才从手册中获得了一个信息，每个凭证并不是无限使用。 而是有一个具体时限，到期之后，除非再次支付灵石，要不然就没法继续使用。 孔方是想着既然有了这么一个凭证名额，那么就继续占为己有吧。 不管是存取物品或者其他功用，都对他非常有助益。 而且从刚才的书册里了解到，心意阁的凭证还是得花大量灵石才能获得的。 就算是【丁字】级别的凭证，也需要一颗中品灵石的费用。 可不能浪费。 年轻侍者见孔方这么一问，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告了个罪，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玉简。 片刻之后，他回复道： “尊客，丁字七号时限还有五个月零七日。” 得到准确的答案后，孔方继续问道： “请问这凭证的口令是否可以更改。” “这自然是可以的，尊客想改成何等口令？”年轻侍者笑着点点头。 孔方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就改成‘老少莫欺，和气生财’” 改成这一句倒是契合了孔方自己的心态。 不管是前世卖烤肠，还是这一世卖符箓，他都秉持着这么个态度。 “老少莫欺，和气生财。” 年轻侍者把孔方的新口令重复了一遍，眼内有一瞬间的光亮闪过。 停顿了片刻后继续说道： “尊客，那就是改成这句了？” 得到了孔方的确认后，年轻侍者再次请他稍后。 便拿起手中的玉简，驱动起灵力来。 孔方这时才发现，侍者手中的玉简竟然还是可多次记录极品玉简。 相较于普通的一次性记录玉简，可多次记录玉简价格更高。 就算是最次的品质，都要一块中品灵石起步。 这个价格甚至比一件下品法器更高。 而随着记录的内容越多，可反复记录的次数越高，玉简的价格也会相应的水涨船高。 但具体的价格，就不是孔方可以知道的了。 也就两息的功夫，年轻侍者放下了玉简，朝孔方说道： “尊客，口令已经修改完毕。 同时，也会在七日内同步到其他城市分阁。 届时，尊客也可以在其他城市获取服务。” 说完这些，孔方请侍者再次回避了一下。 等年轻侍者走出屋外之后，他又一次打开了箱匣。 孔方先是从褡裢的后袋里取出了青竹门整套服饰。 他看了看这套从薛彰身上扒下来的衣服，直接放进了箱匣。 又思索了一下，他从褡裢里拿出《千机百变》的秘籍，也放了回去。 在他看来，这两件东西，还是有些麻烦的。 尤其是薛彰的那套青竹门服饰。 如果短期内没有用途，孔方暂时打算把他一直放在这里。 而那套《千机百变》秘籍，他准备等这次的坊管所采买过后，再取出来学习。 做好了这些，孔方再次关上了箱匣，并让那侍者收走了。 …… 不久之后，年轻侍者又回到了隔间。 “请问尊客是否还有其他需求？”他再次笑着朝孔方询问道。 “今日感谢道友了，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孔方迅速地从褡裢里掏出十颗灵粒，塞到了那年轻侍者的手里。 像这种高阶修士来往的地方，孔方也不小气。 在他看来，十颗灵粒恰恰好。 以后他还会再来，若是能用十颗灵粒结交一位侍者，倒是笔不错的买卖。 至于结交金主事？孔方想都没想过。 虽然刚才金主事对他十分客气，但孔方知道自己只是借着凭证的因素罢了。 若是走在大街上，孔方这种散修，对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拿到这十颗灵粒，那年轻侍者倒是有些惊讶。 他抬头看了看孔方，又看了看手里的灵粒。 一息之后，他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朝孔方作了个稽首，说道： “感谢尊客。” 说完便把灵粒收了起来。 接着，年轻侍者再次确认了孔方没有其他需求，便领着他一路朝心意阁门口走去。 走到半路，迎面走来一个和孔方同样头戴帷帽的修士。 ‘看来，来这心意阁的大部分修士都不想以真面目视人啊！’ 孔方撇了撇嘴：‘包括我自己……’ 一息之后，两人的距离已经不过一个身位。 孔方这才发现了对方连手上都带着黑色的手套。 ‘这位也太严谨了吧！’孔方在心里腹诽了一句，‘难道这手还有什么特殊不成。’ 可就当两人错身而过时，孔方的身体与对方有了小幅度的触碰。 他的左手也和对方的左手碰到了一起。 就在触碰的瞬间，对方的手套里，拇指和食指的部位凹陷了下去。 ‘空的？’ 孔方一回头，看着那没有停步而逐渐远去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栾老哥？’ 但下一刻，他又摇了摇头： ‘哪有这么巧……’ 便跟着年轻侍者继续往外走了。 前方就是大厅，就当孔方以为今日的任务完美结束时，心意阁的大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光照十万八千界，道法万物仙路长’，我是丁字七号，你们凭什么拦我！” 第48章脱身 “糟糕！” 孔方一听到这声音，就知道是薛彰来了。 于是把帷帽往下压了压，头也低了下去。 那年轻的侍者好像也发现了不对劲的迹象。 他见孔方压低帷帽，便回头说道： “尊客勿扰，门外有守卫。 没有凭证，那人是进不来的。” 说着，还帮着孔方挡了挡视线。 “哦？这样…… 多谢提醒。” 听到这一句，孔方这才放心了一些。 他稍稍侧过身子，往门外望去，但当他看到薛彰的样子时，直接笑出了声来。 而一旁的侍者，本来注意力都在孔方身上。 可被他这么一笑，便顺着他的目光往门外看了过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了，也差点没笑出来。 不过可能是心意阁的规矩较严，此时的侍者虽然瞪大了眼睛，脸也憋得通红，可好歹还是止住了。 而门外的薛彰，穿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异常艳丽的女修外袍。 赤着脚，正和两个守卫纠缠着。 而周边已经围满了过路的修士，俱在指指点点。 “欸？这是积石城内的新式风尚吗？男扮女装，这位也够大胆的。” “那可不是，敢在心意阁门口闹事，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 “是啊，不过也得亏心意阁的守卫有规矩。要是换家店，估计早就被打得个半死了。” “咦？这人我认识，这不是坊管所的那个薛彰吗？早上我还在丽春坊见他喝‘花茶’来着。” “这……莫不是喝多了，跑心意阁门口耍疯颠来了？” “嗨！谁知道呢，不过这回他薛彰可出大名咯！” “异装癖薛彰，大闹心意阁！” “嚯！真‘威风’！估计明儿食肆里就得有他的段子了。” “……” 修士们还在继续围观，而他们目光的焦点也不负众望，继续与守卫撕扯着。 在门内看着他的孔方，此时有一半觉得好笑，而另一半却是有些担心。 用符把薛彰弄倒，又扒光了他的所有衣服和物品。 本就是想要让薛彰暂时摸不着到底是谁偷袭了他，以及偷袭他的目的。 要知道，只要被施展过符，之后那一刻钟的记忆是完全会被抹掉的。 在孔方想来，拿走薛彰的所有东西，他暂时只会以为是劫财，还不知道是谁劫的。 而心意阁的凭证，没有口令也用不了。 再加上扒掉了他的衣服，总可以拖延薛彰来心意阁的时间了吧。 等他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溜之大吉了。 但没想到…… 薛彰清醒过来之后，马上就直接找到心意阁来了。 ‘这薛彰好歹也回去换身自己的衣服吧！ 这回却是有些麻烦了……’ 孔方不再看门外的热闹，而是低头思索了起来： ‘薛彰此刻正堵着门，若是我以现在这身装扮出去。 一个戴着帷帽，不敢以真面目视人的人，大概率会被他注意到。 一旦被他发现走出了心意阁的人是我…… 他也不是傻子，绝对会当面起冲突，并且会闹大。 到时候我一个和他有仇的小小破落散修，从在心意阁出来。 怀揣着至少一块中品灵石才能获得的心意阁凭证，以及失而复得的符箓…… 那是谁偷袭了薛彰？又是谁假扮庞琥偷了库料房的符箓？ 先自导自演冒名偷盗符箓……然后偷袭青竹门弟子…… 这两个罪名，怕都会到我头上了。 特么的！心意阁的正门是不能走了。 但还有什么其他方法离开吗……’ 又思索了片刻之后，孔方抬起头来，拍了拍还在看热闹的侍者，说道： “敢问小兄弟，我可否向心意阁提一个额外的需求？” 侍者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孔方，回复道： “尊客请说来。” “咳咳……” 干咳了一声，孔方一本正经地拱了拱手： “敢问阁内是否有后门，以供逃生所用？” 侍者听到这一句，微微张了张嘴。 转头看了看门外的薛彰，又回头看了看孔方，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尊客请随我来。” 手一引，就要往回走去。 “多谢。” 孔方道了个谢，随着侍者一并折返了回去…… 两人一路穿过了方才的隔间区域，又往里绕过了好几个地方，终于在一处大门前停了下来。 侍者从腰带上扯下一个事物，孔方定睛一看，却是和自己的心意阁凭证十分类似。 只是侍者的凭证通体泛紫金色，同时自带微光流转。 ‘内部的凭证看着好像更加高档一些嘛。’孔方眯了眯眼睛。 接着，那年轻侍者从中也旋开了一把钥匙，插到了门上。 片刻之后，大门“啪嗒”一声，打开了。 侍者把门一推，然后侧过身子，向孔方点了点头： “尊客，请！” 手朝内引去。 孔方再次道谢，走了进去。 门内是一处会客室模样的房间。 整体的装饰风格，和孔方刚才待的隔间十分近似，只是要大上许多。 中间按照主客之分，规整地摆放着椅子和茶台。 两侧则各布置着不少博古架以及书架。 房屋的最里头，挂着一大幅丹青作品，立轴。 却是和别处的山水丹青、道教墨宝不一样，画的内容是寻常的市井生活。 丹青的两侧各摆放着一个花几，每个花几之上则各放置着一个素色的玉壶春瓶。 等孔方进门之后，侍者也走了进来。 他绕过房间内桌椅，直接往最里面走去。 等走到了丹青挂画的面前，他才停了下来。 手一伸，他取下丹青画。 把其卷好后放置到了一旁，露出了后面的墙壁，却是青石砖块所筑。 接着，他往回退了一步，来到左侧的花几旁，单手握着玉壶春瓶，往左一旋。 只见“咔嚓”一声，原本挂画的青石墙壁处，突兀地出现了一个暗门。 做完这些，那年轻的侍者又走回到孔方面前，指着暗门对孔方说道： “尊客，从这里便可以离开了…… 此处密道可直通别处。 在密道尽头的石壁上，与视线平齐的左起第三块石砖上有一个凸起的机关。 抓紧之后，往左旋转，便可打开密道门。 出了密道，便不是玄微坊了。 到时，无论尊客看到何人何物，也无需管他们，只需自行回到街面上即可……” 第49章提议 看到暗门的那一刻，孔方的心神便彻底放松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侍者： “使用此暗门需要我付出什么吗？” “哦！” 侍者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夹袋： “尊客您已经付过了。” 刚才孔方给他的十颗灵粒正放在里面。 听到侍者这样回答，孔方也是一愣。 他可不认为自己的十颗灵粒就能获得这样的服务。 但看着侍者那清澈的目光，孔方像是感受到了对方的善意，也不再追问。 只是真心实意地再次道了个谢，便走到暗门旁。 但他并没有直接进入密道，像是突然想起了某事，又把身子转了回去。 向侍者问道： “请问心意阁是否有那种内部的物品拍卖会？” “拍……拍卖会？ 尊客这是什么？” 听到这两个名词的时候，侍者明显有些疑惑。 ‘咦？没有吗？’ 其实在隔间里，当孔方打算把丁字七号的身份保留下来时，他就想问了。 心意阁书册里描述的所有服务都是单对单服务。 而孔方更想知道，是否有什么内部私密交易集会或者会员拍卖会之类的服务。 之后不管是出售物品，还是购买某些更高阶的材料、丹药或秘籍，孔方就能有一个额外的渠道。 但孔方没想到心意阁竟然不提供这种业务，并且好像对这个词汇也并不熟悉。 ‘不是有很多玄幻仙侠小说都有这种拍卖会的桥段吗？ 怎么我穿越的这个世界反而没有了？ 他们心意阁其实倒是合适做拍卖的，那就跟这小哥先说说看。’ 于是，孔方便把私密交易集会和拍卖会的大致逻辑说了出来。 …… “你们有大量修为高、财力充沛的客人。 只要能够确保场地安全，客人的个人信息不泄露。 你们完全可以举办这种交易会，让客人们自行交易物品和信息。 如果有多人有想要或者有需求，就价高者得。 当然，你们自己也可以提供物品或者发布需求。 比如积石城这种小城，可以举办小型的交易集会。 如果是大城，也可以举办大一些的拍卖会……” 随着孔方的讲述，那侍者的神情从最开始的困惑到慢慢理解，再到眼神中闪烁出一丝丝兴奋。 “大致的规则就是这样了。 总之，我觉得心意阁挺适合做这件事情的。 不过，这要看看你们主事以及更上层的想法。” 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孔方讲得也有些口干舌燥，他吞了口口水，观察起对方的反应。 他并不觉得这个小侍者能决定这么件事情。 不过他也是临时起意，问到了拍卖会。 既然他们没有，那索性就先和这侍者说一说。 因为从侍者能修改他的口令，并带他来密道，应该在心意阁也是有些权限的。 如果侍者能觉得这事不错，并和告知一下金主事，那就最好。 如果不行的话，等孔方下次再来的时候，他再找金主事说说便是。 不过，从这侍者略显兴奋的神情来看，孔方觉得对方应该是被自己说动了。 为了不继续耽误时间，孔方继续追问道： “小兄弟，不知你觉得我这想法怎么样？” “啊？！” 侍者被孔方这么一问，先是没反应过来，但下一瞬间便从自我的思考中抽离出来，回到了现实。 他压抑住心里的兴奋，略作矜持地点了点头： “咳……尊客的想法很是有意思。 我会先禀报金主事，再看他定夺。 尊客可以下次再来的时候，再向他询问一番。” 获得了侍者的确认，孔方也没有了其他事宜。 他朝侍者道了个别，便从暗门躬身走进了密道。 不一会儿，身影便完全消失在了密道深处。 而那年轻侍者望着孔方离去的方向，再次思索了起来。 就在这时，刚才被侍者关上的房门又被人轻轻打开了。 金主事先是一探头，然后整个身子便挪了进来，并轻声地再次关上了门。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侍者面前，低头说道： “少阁主，恕属下愚昧，您为何……” “为何带丁字七号客人来密道是吗？” 年轻侍者打断了金主事的问题。 此时的他，虽然仍旧穿着侍者的服饰，但身上的气势已经变了。 若刚才是亲切中带着部分自信，那么现在给人一种尊贵、不可侵犯的感觉。 金主事的话被打断后，他没有显露出一丝丝不悦，而是低头继续说道： “少阁主明鉴。 这密道本只能提供给甲字以上客人，但却给了丁字七号客人。 属下只是觉得……” “哼！” 侍者收回了看向密道的目光，转头看向身前的金主事。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我觉得…… 丁字七号客人够得上使用密道的资格。” “是，少阁主。”金主事的头更低了。 “老少莫欺，和气生财…… 拍卖会……” 侍者喃喃地说出这两句话，同时手里拿着孔方给他的十颗灵粒，嘴边再次露出了一丝笑意。 …… 孔方在密道里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密道内并不是一片漆黑，而是每隔一段距离就在两侧的墙壁上插上了某种长明灯。 孔方用手触碰了一下灯罩，并没有丝毫灼热的感觉。 应该是借用了某种灵力矿石的自身发光属性来照明。 又走了五十步，孔方感受到前方有风吹过来的迹象。 ‘应该是到出口了！’ 他快走了几步，终于走到了密道尽头的石壁。 按照之前年轻侍者的提示，“石壁左上方有凸起的机关”，孔方开始摸索起来。 不一会儿，孔方便摸到了一处圆形的凸起。 那凸起上还做了方便抓握的形状。 抓牢之后，孔方驱动灵力往左旋转。 只听“咔咔”两声，石壁突然消失，一丝光亮瞬间就照了进来。 抬腿就往外走，孔方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素雅的房间内。 他吸了一口气，方才在密道里的空气可不太好。 ‘终于出来了，不容易啊… 现在该去交付符箓了！’ 就在这时，孔方好像从书房外听到了一些略微熟悉的声音。 “道友，来玩啊——” “来嘛，道友，今天有新茶——” 第50章交付 听到外面的揽客声音，孔方才意识到自己来到了哪里。 ‘没想到这密道竟然设在‘花茶’店里头。 怕不是这‘花茶’店也是心意阁暗处的产业。’ 孔方整了整衣服，扶正了头上的帷帽。 ‘不过也是，心意阁的有一部分生意本就是做情报的。 若说情报来源，还有比‘花茶’店更好的地方吗？’ 在确保身上没什么问题之后，孔方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走出房间之后，孔方往左右看了看，发现他正处在一条走道中间位置。 而刚才招揽客人的声音正是从左边传来的。 循着声音，孔方直接往左边走去。 这条走道较为安静，孔方也暂时没有碰到任何客人模样的修士。 有两个‘花茶’店小厮从他身边经过，却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是把他当空气一般。 在走了十余步，经过了两个转角之后，孔方就已经到了‘花茶’店的门口。 也瞧见了“大爷来玩”的声音来源。 孔方从她们中间穿过，走出了‘花茶’店…… …… 两个时辰后，孔方出现在了金平坊往洞玄坊的大路上。 披头散发，用灵力逼迫出了一些疲惫的神态，正在路人的诧异中，一路狂奔。 刚才的这段时间里，他先是去了金平坊后的污水河，日常修士的屎尿和生活污水都往这倒。 往日里，河边也不会有什么人过来，孔方找到一块合适的石头，然后把它掏空。 让心意阁的凭证随着石头被沉到了污水河的某一处。 孔方打算暂时把心意阁的凭证放在这里藏起来，等符箓采买的事情过后，再行取出。 打好暗处的标记，孔方便离开了。 接着，他又去了一趟栾秉家里，正好伍业也在。 虽然没有和他们说今天发生的事情，但还是请栾秉、伍业帮个忙。 如果之后有人来询问，就帮忙做个证词。 证明孔方这几天做的符箓有备份。 反正孔方关起来门来画符，除了栾秉和伍业，其他人也不知道他们画了多少符箓。 做完这些之后，孔方又悄悄回到了家里，拿出一些之前废弃的符纸，装模作样地又添了几笔。 然后，“嘭”的一声直接冲出家门，就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 快走到坊管所侧门时，孔方刚想踏上台阶，却发现庞琥在门内正在焦急地踱步。 于是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庞琥跟前，作了个稽首：“庞管事，我……” 庞琥也发现了‘神色疲惫’、披头散发的孔方。 还没让孔方把话说完，就直接把他拽到坊管所外头不远的一处死角。 然后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后，低声说道： “孔方兄弟，你是不是对薛彰做了啥？” 孔方看庞琥这么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风声，于是反问道： “庞管事，你都听到什么了？” “姓薛的那小子，光着屁股出现在了丽春坊。 说是被人打了闷棍，但不知道是谁干的。 身上的东西和衣服都被扒光了。 让然后就抢了一个揽客坤修的衣服跑了。” 说到这里，庞琥差点没忍住笑。 “咳咳” 他干咳了两声，继续说道： “是不是你干的？ 嗯，如果你有难处，你也不用明说。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如果真是你干的，你没给他留下什么把柄证据吧。 虽然我恨不得这事是我干的，但他毕竟是青竹门的弟子。 若是让上面的人抓到是外人敲了他的闷棍，打的是青竹门的脸面。” 孔方听庞琥这么问，想了想，说道： “他没证据，也没把柄……” 话还没说完，孔方就见庞琥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孔方笑了笑，继续说道： “姓薛的暂时不知道是谁干的。” “暂时？”庞琥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孔方也不打哑谜，从褡裢里拿出了失而复得的符箓，交给了庞琥。 “嗯，只是暂时。 而庞琥一拿到符箓，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好啊！孔方兄弟，你真的把符箓给拿回来了！ 果然是这小子干的！” “这符箓只要交上去，他再蠢也能猜到了。 不过，可能牵连会到庞管事你。 估计他也会拿不准，到底是我做的，还是庞管事你做的。” 孔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庞琥。 “这个无所谓，只要能弄了那小子，我背锅都行。” 庞琥摆了摆手，继续问道： “有他冒名偷符箓的证据吗？” “没有，我只拿回了符箓。” “可惜了，不过拿回符箓就已经很好。 至于他会怀疑你我打了他闷棍的事情。 只要符箓是他偷的，他就不敢闹大。 毕竟他起疑的凭据是他偷的符箓回到了我们的手里。 他如果说出来，就等于自爆。 嘿嘿嘿，冒名同门，诓骗偷盗库料房内财物可是重罪。 算是构陷同门，抓到就封闭修为做十年苦力，之后永久降为外门弟子。 他没胆子说出来的。 这哑巴亏他吃定了。 如果他私下里来找你麻烦，你就把这事往我身上引。” 庞琥拍了拍胸脯，把这锅给接了过去，继续补充道： “另外，这符箓既然已经拿回来了，我们又没证据说是他偷的，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要不然放到明面上来，你会吃亏。 一个是他上面有人。 二来，我刚刚也说了，你打了他的闷棍。 不管之后是怎么拿回这符箓的，都算是对青竹门弟子设了私刑。 这关系到门内的脸面。 就算你占理，事后门内保不齐还是会清算你。” 孔方听庞琥说了这么多，也知道对方在回护自己。 况且孔方私底下已经得了好处，他也不打算打算掀桌子。 当即就应了下来： “庞管事，这里面的关节我省得，就按你说的办。 现在这符箓嘛……是我另外做的。 至于之前那些……一直没找到，不知道在哪，也不知道是谁偷的。” “好，孔方兄弟你能这么说就好。” 庞琥拍了拍孔方： “既然符箓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就直接去找项头儿交差吧！” 说着，二人就往里走去。 孔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坊管所后院了，二人穿过训练场，走到了办事区。 途中，还看到了库料房里的老吴。 老吴见庞琥和孔方来了，正想要招手和他们说些什么。 但庞琥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便领着孔方直接走到了办事区最里头的一间屋子。 正是项有清单独的管领房。 庞琥没有直愣愣地往里冲，而是先扣了扣门板。 等听到里头传出来一声“进”，这才和孔方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刚走了两步，二人就听见里头又有声音传了出来。 “原来是你们来了，符箓的事情，老吴头已经跟我请过罪了。 虽然东西是在库料房丢的，但你们也不能完全……” 项有清的话还没说完，庞琥就快走了两步，把符箓递了上去，说道： “头儿，孔方兄弟又加班加点把符箓给补上了……” 第51章管领房内 项管领的这间屋子并不是很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最外面靠近门口的位置是一个简易的洗漱台架，放着一个铜盆，并挂着一块素色的棉麻汗巾。 在台架的后面挂着一排的小器物，多是坊管外出使用的工具。 再往里便是一排书架，上面多是台账之类的纸质书册，也放有少量的玉简。 而对着书架的就是一张木质的书案，上头整齐地码放着一些文书。 书案的侧后方还摆放着一张单人床榻，被褥已经叠好，整体并没有什么褶皱。 此时的屋内有些安静，孔方和庞琥正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坐在书案上的项有清。 项有清一张张地检查着庞琥刚刚递交过来的符箓，以确保数量和质量都没问题。 良久之后，最后一张符箓也检查完毕了。 项有清把所有符箓聚拢成一堆，从书案的一侧抽出一根棉线，把符箓重新捆扎了一下。 又给棉线绑上了木牌，上书【火焰符三十枚】【轻身符三十枚】【制符师孔方】，放在了一旁。 做完这些，项有清抬起了头：“符箓没有问题，甚至大部分比上次的还要更好一些。” 听到这一句，庞琥和孔方的神色稍稍放松了一些。 “但……” 项有清的下一句，又让他们两人打起了精神。 “老吴头不是说过符箓丢了吗？ 真的丢了吗？” “头儿，是真的丢了。 现在还没找回来。” 庞琥拱手说道。 项有清听罢，用手指指腹叩了叩书案，问道： “既然丢了，那这符箓怎么来的？ 别告诉我，孔老板你半天就又能摆弄出六十张。” “头儿……” “嗯，你先别说话，让孔老板自己说。” 项有清对庞琥摆了摆手，然后又看向孔方。 孔方见项有清问自己，咽了口唾沫，说道： “项管领，之前的那六十张符箓确实是丢了。 现在也没找回来。 不过，前几天我还多绘制了一些，再加上今天又赶制了一会儿。 就幸运地补上了。” “确定是这样的？” “确定是这样。” “有意思……”项有清又叩了叩书案。 虽然他嘴上说着“有意思”，但还是面无表情地看向孔方，继续问道： “真不是从哪儿那拿回来的？” 被这么一问，孔方心里有些慌乱。 ‘难道项管领知道了些什么？不应该啊！’ 他强行镇定了下来，又确认了一遍： “管领大人明鉴，这批符箓确实是另外绘制的。 之前的那批符箓，小道也想找回来。 可是到目前为止，仍旧没什么头绪。 想来也是命里终有这么一劫。 不过好在提前有准备，不至于耽误了坊管所的事情。” 孔方故意做出一副虽然可惜，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说完之后，把头微微一低，等项有清的回应。 可项有清貌似并没有想要直接回答的样子。 孔方把头低着，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只能看到项有清的左手仍旧在书案上一下一下地叩着。 过了五息之后，项有清开口了： “既然如此，那这就是新的一批吧。 本来听老吴头说符箓丢了，我还想着孔老板你可能完不成这次的采买。 没想到你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喜。” “不敢！为青竹门分忧，是我作为积石城居民的本分。” 孔方抬起了脑袋，挺了挺胸，作出一副一心为公的样子。 前世没被裁员之前，这种套路他倒是用得不少。 事情是要做，但该表态该表功的时候也不能掉链子。 庞琥在一旁看着孔方这副模样，瞪大了眼睛：‘还能这样？’ “嗯！”项有清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孔方这套表态，继续说道： “那孔老板说说看，这一批符箓是怎么能赶上这时间的？我还挺好奇的。” 孔方见项有清这么一问，便把预先准备好的说辞又讲了一遍。 不外乎这几天效率比较高，在做完预定六十张符箓的同时，还多制作了一些。 等到第一批符箓丢失之后，又紧急补了一些，才将将好凑齐了。 等孔方说完这些之后，项有清终于没有再继续纠缠这些细节，而是又问到了之前的符箓： “既然之前的那一批符箓没找到，那就还得接着找。 不能平白就这么丢了。” “项管领，这前一批符箓的事情……” 孔方见他还想继续找所谓的第一批符箓，刚要补充两句，但又被项有清抬手打断了。 “这批符箓，还是要继续找才行。 东西是在库料房丢失的，又顶着庞琥你的脸，把符箓拿走了。 若是内部人干的，那算得上构陷同门的重罪了。” 他指了指庞琥，继续说道： “庞琥这事既然跟你有关，那就由你继续查下去吧。” 听到这里，庞琥和孔方快速地对视了一眼，应了下来。 本来，孔方倒是想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 毕竟符箓已经找了回来，他还在中间获得了更多的好处。 如果要是把这事揭开了，反而不好。 如果继续往下查，抓出了是薛彰偷的符箓。 他薛彰是得受罚，但薛彰被偷袭和他偷符箓的事情，就会被放到明面上联系起来。 因为时间太凑巧了，前脚薛彰偷了符箓，后脚就被人打了闷棍。 那即便没有偷袭的证据，孔方也会被怀疑。 不过，这事现在是庞琥在查，那就还好。 至于查得清，查不清，都是庞琥说了算。 “好了，这件事情就先这样吧。 符箓我这里先收下了……” 项有清还待再说话，但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 “项头儿，我有事禀报！” 听到这声音，项有清罕见地皱了皱眉头，说道： “进来。” 听到这人的声音，孔方就已经知道门外的是薛彰。 他一下子就有些紧张起来。 而薛彰进来之后，先是看到了屋内庞琥和孔方。 视线一转，又看到了书案上捆扎好的符箓，以及上面的木牌。 【火焰符三十枚】【轻身符三十枚】【制符师孔方】 当他看到木牌上的这些文字时，眼睛一下就瞪大了。 心神激荡之下，一句话脱口而出： “不可能！这符箓怎么会在这？！” 第52章各怀鬼胎 刚说完这一句话，薛彰自己就反应了过来。 此时的薛彰，已经换回了青竹门的制式服饰。 他猜到了打他闷棍的人就在屋里站着。 但他也不敢戳破，只好开始往回找补： “哦！我是听说孔老板的符箓被人从库料房偷了嘛！ 怎么又交上了！” 听了薛彰一前一后的两句话，屋内的另外三个人都朝他看了过去。 项有清先是眯了眯眼，脸上虽然仍旧没什么表情，但手指又在书案上叩了起来。 孔方则是吸了吸鼻子，但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庞琥见薛彰往回找补，则直接把话接了过去： “薛管事，孔老板的符箓确实之前是丢了。 现在还没找回来呢！ 不过孔老板还是事先有了准备，多做了一些。 再加上今天又赶了赶工，就把采买的数量给再次补齐了。” 说到这里，庞琥往薛彰站的地方挪了两步，离得他更近了： “刚刚头儿还在跟我说一定要抓出那个冒充我，偷盗符箓的狗杂种呢！” 说道“狗杂种”的时候，庞琥还着重强调了一下。 而薛彰听到这一个词，脸上显出丝丝怒意，但瞬间又压了下去。 “毕竟啊！若是内部人干的，这可是构陷同门的重罪。 封掉修为，十年苦役，贬为外门弟子。 薛管事，你说是吧！” 说着说着，庞琥走到了薛彰身侧，用手肘推了推他。 薛彰下意识地侧头看向庞琥，却发现庞琥正盯着他。 那直勾勾的眼神仿佛在说： “薛管事，你也不想项头儿知道你的事情吧” 薛彰面色微变，马上又笑着答道： “是是是，若我抓到这人，一定要让这贼好看！ 不仅让孔老板承受了损失，也打了青竹门的脸。 实在是太可恶了！” 说完之后，薛彰开始感觉到自己后背发凉。 刚刚还想怎么收拾庞琥和孔方的心思已经完全被压了下去。 虽然心里恨得要命，但此时的他完全不敢跳刺，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这一幕被孔方看在了眼里，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而坐在书案后的项有清，看着庞琥和薛彰的一唱一和，嘴角罕见地微微动了动，手指在书案上叩击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 同时，他也开口了： “薛彰，你进门前说有事情想向我禀报，是什么事情？” 薛彰见项有清问他话，连忙低头回道： “项头儿……” 话到嘴边，他就卡住了。 因为他刚才是想进来告状，说有人袭击了他。 打了他薛彰，他个人无所谓，但是打了他不就等于打了青竹门的脸么！ 想以此让坊管所一起调查。 不过刚才被庞琥拿话一堵之后，这事他就不好提了。 只能随便找个借口把这事糊弄过去了。 于是他眼珠一转，说道： “头儿，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也是在找符箓。 虽然一直没什么大进展，但有找到一些可能的采买渠道，还在继续查看，就先来和您说一声。 就这事，就这事，我看您挺忙的，那我就先出去了！” 说到这里，薛彰就要转头往屋外挪去。 “慢着！” 项有清抬起了手，指了指他后脑勺。 “这是怎么回事” 庞琥和孔方这时也看了过去。 其实早在薛彰进屋的时候，他们俩就瞅见薛彰的脑袋上缠着布。 孔方知道自己下手没这么狠，薛彰这么包着，明显是要卖惨，他当然不会主动去问。 而庞琥却以为孔方把薛彰砸破了脑袋，也装作没看见。 只是没想到薛彰临了要走了，项有清却问了起来。 确实如孔方所想，薛彰本是想卖惨。 不过和刚进来的时候相比，他此刻的心思已经完全变了。 ‘卖惨？卖个屁！这劳什子晦气地方，赶紧跑路才是正事！’ 于是，他把包头布一扯，连忙说道： “没没没，没什么，什么事都没有。 头儿你先忙，我先出去了。” “等等，先别急着走。” 薛彰想走，项有清却把他又拦了下来。 他从书桌的一侧，拿出一张批文，刷刷刷地写了几下，然后盖上了印章。 做完这些，项有清没有把批文递出去，而是对孔方说道： “孔老板，麻烦你先出去一下。 我们有些内部的事情需要讨论，待会叫你再进来吧。” 孔方虽然有些狐疑，但还是应了下来，走到了门外站定。 正想闭目休息一会，就听到屋内传来薛彰大声的叫喊： “闭门思过半个月后调往城东城外所？！ 凭什么！ 为什么要把我调到城外所去？！” 听到薛彰这么一喊，孔方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 ‘好家伙，这是……’ 正想着，薛彰就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孔方连忙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可薛彰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本来已经走远的身影又折返了回来。 走到孔方的面前，恶狠狠地低声说道： “姓孔的，你不要以为你和庞矮子就赢了，我们走着瞧。” 甩下这么一句之后，薛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坊管所。 ‘啧啧啧，爱叫的狗怎能咬得着人啊！’ 孔方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孔方又被叫进了房内。 项有清仍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开口对孔方说道： “孔老板，本来处罚薛彰的事情是青竹门内部事情，不该让你知道。 但他这么喊了一声，估计你也听见了。 所以也索性不瞒着你了。 这次的符箓采买，本来是他和庞琥共同的职责。 但他办事不力，外加今天做出了一些有辱门风的事情…… 嗯，不管你清不清楚，估计晚些时候全城都会传遍。 处罚是必须的，所以才有他刚刚那声喊叫。 虽然孔老板你听到了对他的处罚，但请你还是不要把这件事情再传出去。” “这是自然，管领大人，何况我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孔方连忙应了下来。 “好！”项有清见孔方这么回应，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叩了叩书案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说下一个事情吧。”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庞琥和孔方之间来回切换着。 手指指腹在书案上又叩了几下，像是在想思索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终于开口了。 但他这一开口，却让庞琥和孔方一下子就慌了神。 “说吧，今天袭击薛彰的事情，是你俩谁做的……” 第53章事发了 “说吧，今天袭击薛彰的事情，是你俩谁做的。” 这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让庞琥和孔方都骇住了。 项有清见这两个人不回答，又继续说道： “其实……有些事情虽然没有证据，但不代表我不清楚。 也不代表这事就可以这么轻易地糊弄过去。” 这一番话说下来，也不知道是在说面前的两个人，还是在说刚刚离开的薛彰。 孔方也回过了神来，知道项有清应该是已经大致猜到了…… 猜到了薛彰的事情是他或者庞琥做的。 ‘猜到归猜到，但他又没证据，我是认还是不认呢？ 如果是薛彰来质问，倒是可以让庞管事去顶，毕竟他们俩本来就不对付。 而且按照庞管事所说，薛彰也奈何不了他。 可现在是项管领问，如果让庞管事顶上去，怕也没他好果子吃。 要也是发配到城外所，这可就把他坑大了…… 不行！’ 孔方用余光看了看身旁的庞琥。 只见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身子也开始微微地抖动。 同时，双手不断地握紧又松开。 很明显的已经开始有些慌了。 ‘算了，一人做事一人当。 被人偷了东西，把小偷抓住，羞辱了小偷一下。 虽然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总不会因为这事，就把我杀了吧。 就是不知道会有什么处罚。’ 想到这里，孔方向前一步，就要开口。 而他一旁的庞琥，也同时动了起来。 两人几乎是同时地说道： “头儿，是我干的！” “项管领，是我干的！” 刚一说完，两人都张了张嘴巴，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又都继续说道： “头儿，是我干的！” “项管领，是我干的！” 孔方向庞琥使了个眼色，庞琥也同样朝孔方使了个眼色。 都希望对方退下去。 看着争相承认的二人，项有清眯了眯眼睛： “行了……行了…… 都想承认是吧！ 那行，我也不查了，这事就算你俩一起做的。” 听到这句话，庞琥和孔方两人瞬间闭上了嘴巴。 项有清继续说道： “庞琥，你是青竹门弟子。 虽然疑似被同门构陷，但这也不是在你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羞辱同门的理由。” “是，弟子知错。” 到了这个份上，庞琥也不再争辩，老老实实地承认了错误。 ‘唉，不知道会有什么惩罚。’ “你一个月薪俸30块下品灵石，罚你半个月薪俸。 你可服气？” 听到只要罚半个月薪俸，庞琥一下就愣住了。 然后马上又反应了过来，连忙回复道： “服气！服气！谢谢头儿！” 半个月薪俸…… 这种处罚跟不处罚没什么两样，也就是做做样子。 要不是碍于项有清以往的威信，庞琥现在都想跑上去亲自己头儿一下。 “至于孔老板…… 由于你是苦主，此事就不做处理了。 但我不希望有下次了，望你好自为之。” “感谢管领宽宏。” 孔方听了，也连忙致谢。 有了这么一个峰回路转，他也是没想到的。 本以为要关监牢、打一顿或者做苦役之类的，没想到竟然什么处罚都没有。 这么下来，他对项有清也多了分感激。 ‘真是人不可貌相。 项管领每天看上去一点情绪都没有，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人还是挺不错的！ 能处！’ 人就怕比较，相较于他孔方以及庞琥，薛彰被罚半个月闭门思过，外加调往城外所的处罚就很严重了。 虽然项有清给出的原因是办事不力和有辱门风，但实际是什么原因，这会儿谁都清楚，大家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毕竟没有证据，这已经算是很重的处罚了。 按照庞琥之前的说法，若是他和薛彰半年后要回青竹门本宗进行述职考评。 那薛彰的考评就别想讨个好了。 “好了，既然等你们都没有异议，那么此事就到此为止。 至于孔老板你交付的符箓……” 项有清的右手放到了那堆符箓上。 “上一次，是我把灵石给你先补上了。 但实际的采买，还是需要一个正规手续的。 这一次就需要先上交符箓，等确认数量和质量无误，批文下来之后，才可以由你拿着批文去钱粮所领灵石。 预计你明天再过来一趟，就可以拿到批文了。 我让庞琥先拿着，由他再转交给你。 你看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好饭不怕晚。 况且越是重要的事情，越要讲规矩，这些我能理解。” 刚逃过了处罚，孔方这时也不在乎灵石的延期交付了。 “那好，这样的话，这件事也就这么处理了。 你看，你们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的话，今天就先这样吧。” 项有清开始下逐客令了。 …… 一会儿后，孔方和庞琥两人并排蹲在了坊管所外的墙角。 孔方看了看自己的模样，又看了看庞琥，觉得此时的情景有些好笑。 ‘若是在前世，估计还得每人手里夹一根烟。’ “庞管事……” “孔方兄弟……” 两个人又同时开口了。 庞琥和孔方两人对望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庞管事，还是我先说吧。 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诶，哪有的事情，你让薛彰吃了这么大的亏，城外所啊！ 我该谢谢你才是！” “好吧，那就扯平了。另外……” 孔方从褡裢里掏出刚刚预先数好的150颗灵粒，要递给庞琥。 庞琥一看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孔方兄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 不是说好了扯平了吗？” 孔方硬塞了过去： “一码归一码，这打闷棍的是我，却让你受了罚，我过意不去。 另外，项管领估计也知道是我打的。 他当着我的面，罚庞管事你半个月薪俸就是给我看呢！ 你就收下吧，反正我明天又能拿到卖符箓的灵石了。 之后还得让你多关照我呢！” “唉，行吧，那我就收下了…… 下次我再请你喝茶。” “嗨，何必等下次，就现在吧！ 我今天上午去打闷棍之前，还在老赵那喝茶来着。 老赵说有新货了，叫什么白玄叶，但没给我！” “还有这事？那我得说说他！ 现在就去……” “走着！” 第54章0机百变 第二天一大早，孔方早早的就出了门。 他先去了一趟栾秉那，逮到了一大早就在学制符的伍业。 虽然暂时没拿到卖符箓的灵石，但还是把之前承诺给伍业的灵粒给他了。 再加上之前耗费的七七八八的灵粒，孔方身上就只剩下205颗灵粒了。 虽然相对于他刚穿越过来，已经看上去很多了，但实际上换算下来，也就不过20块下品灵石。 现在只能等着这次采买符箓的72块下品灵石入账了！ 92块下品灵石，到时候孔方就能够钱买个攻击法器了！ ‘怎么着也得在二手的一阶下品法器里挑件好一点的吧！ 上次在金平坊摊位上看见的70块下品灵石的匕首也太磕碜了。 至少得是把短剑！’ 孔方如是想。 ‘不过现在的话，灵石还没到手，先去心意阁拿神行百变吧！ 如果能把那个易容术学会，出门干什么都方便多了！ 这个世界太危险，还是换张脸出门的好。’ 孔方从栾秉家出来，带上帷帽，一路前往玄微坊。 这是孔方第二次到玄微坊了。 比起第一次来时的紧张，这一次来的孔方倒是放松了很多。 他开始在街上慢慢地走着。 比起金平坊，玄微坊就整洁了很多。 同样是青竹门管理的坊市，这里居住的是炼气中期以上的修士。 至少也是炼气四层，且还要资产丰富才行。 光房租费用，一个月就得十块下品灵石，比金平坊直接贵了二十倍。 不过这费用也物有所值。 由于玄微坊是高档坊市，青竹门会委派精干的外门弟子进行来回巡守，每一个都至少是炼气三层。 以确保一旦发现问题就及时预警，至少居住安全大大加强了。 如果说金平坊还经常有小偷光顾，那玄微坊基本就不可能了。 这比金平坊租完房后完全自给自足，真是好了不知道多少。 不过孔方也不嫉妒，毕竟一分钱一分货。 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 最重要的是，玄微坊的灵气浓度是金平坊的三倍。 这就意味着如果没有瓶颈的话，孔方在这里修炼速度是在金平坊修炼速度的三倍！ 这是青竹门布置的聚灵阵法所提供的。 原本这聚灵阵法的目的是通过调动地脉灵气，为外城墙的检测阵法持续提供灵气。 而城墙的检测阵法则是为了检测邪修入城所用。 一旦发现邪修通过城墙翻入城内，就能及时预警。 不过后来，这聚灵阵法又增设了新的用途。 就是调整不同坊的灵力浓度。 像玄微坊这样等级的坊市，在积石城内还有几处。 孔方甚至还听说，某些灵石充裕的修士，在这些坊市甚至有个人的私宅。 ‘羡慕啊！还是要继续赚灵石，以后能搬过来才行！就算买不起，也要能租上一间才行。’ 孔方暗自下了个决心。 想着想着，孔方就到了心意阁。 他在大厅等了两息，就从里面来了熟人。 不是上次的侍者，而是金主事直接迎了过来。 他一看见孔方来了，脸上的笑容就堆了起来，作了个稽首道： “尊客，您里面请。今日来是有什么需要？” 说着就把孔方往里引。 “劳驾金主事了，今天我是来取物件的。 这次怎么是您出来了，上次那位小哥呢？” 孔方询问道。 被孔方这么一问，金主事略微地停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去。 “他今天休沐，所以就由我来迎尊客了。 对了，尊客上次让他转达的拍卖……对，拍卖会已经转达上去了。 上面很重视，阁内已经有计划了。 十天之后，我们将举办一次内部的小范围交易会。 到时候再请尊客赏光前来。” “哦？！这么快，那这倒是一件好事了。”孔方点了点头…… …… 半个时辰后，孔方已经回到了家里，而桌面上则多了那本《千机百变》的秘籍。 昨天由于时间关系，孔方并没有细看这本被薛彰珍而重之地放在心意阁的秘籍。 这一次，孔方开始仔细地阅读起来。 秘籍的内容分为两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化妆易容术。 使用化妆的手段来达到易容的目的。 不过相较于孔方之前那个世界的换头术，还是较为粗浅。 而第二个部分就是一套另类的武学秘籍了。 需要通过结合内力功法、药物等手段调整肌肉和骨骼走向，让学习者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包括换脸、变声以及改变身高体态。 修到高深处，男变女，壮汉变侏儒也不是不可以达到。 按照书内的批注，同样注明了可以用灵力代替内力来进行修行。 但和之前那本《乱披风锤法》不同的是，这一本秘籍对于辅助药物的依赖非常之大。 如果先要在《千机百变》这个功法上不断精进，就要长期外敷和内服相应的药物药水。 甚至在改变身高这一块，需要自断骨骼后浸泡药浴来达到适应功法的目的。 而这些所需的药物，孔方也大致有过耳闻过，由于对一般修仙没有用，基本上绝迹了。 所以，千机百变这套功法的修行难度非常之高。 不过，这都难不倒孔方，谁叫他有面板呢。 对于他来说，这一套功法是必须学的。 不同于法术障眼法，千机百变能真正地改变施术者的相貌和体态。 用破妄法术都没办法看出问题。 易形之后，除非是对施术者的灵力气息非常熟悉，要不然根本不能知道对方是谁。 按照之前薛彰能变成庞琥骗走符箓来看，他应该是学会了最基础的变脸。 至于更高深的，可能是缺乏更多药物的原因，估计没学会。 要不然上一次偷盗符箓时，也不会无法改变身高。 若是这一套完全学全，孔方出门想要干很多事情就方便了。 购买、售卖某些特殊物品…… 逃跑躲避追踪…… 万不得已地杀人越货…… 等等…… 总之，孔方已经把这个功法暂时列为了最优先要学会才行。 至少换脸搞定，后续就是慢慢磨炼了。 把秘籍一遍看完之后，孔方先记住了功法的运行路线。 然后就马上开始驱使灵力，模拟起功法内力运行来。 一个周天之后，面板把功法记录了下来。 【技能：千机百变（新手）：0/10】 等记录一出现，孔方再次完整模拟内力功法，这一次技能没有任何的熟练度变化。 ‘看来和其他技能一样，还是需要实际使用才能增加熟练度。’ 孔方从角落里拿出一面铜镜，把上面的浮灰和脏东西擦去。 对着铜镜，开始驱动灵力，模拟功法在脸上的行进路线，对脸部的肌肉进行调整。 可连续尝试了几次，却始终成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