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O撕掉假万人迷剧本》 第一章 天空影视基地6号演播厅大楼里，时下热播的一档选秀节目正在如火如荼的拍摄当中。 用来招待导师的一楼贵宾休息室内，五个年纪不同但打扮都很新潮的男女氛围融洽的聊着天，直到房门被有节奏的扣响，猜测到对方身份后，室内陡然变得安静。 他们刚才聊的不是什么工作上的事情，而是一个现在还在热搜上挂着的八卦，门外姗姗来迟的那位是导师团里最后一位导师，也是他们八卦的主角。 在寂静中，作为MC的蒋明煦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口道：“请进。” 下一秒，门被轻轻的推开，显露出了一道清隽挺拔的身影。 穿着黑身休闲款西服，戴着银边框眼镜的楚念白踏进门，看向众人，面露歉意：“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楚念白昨晚基本没怎么睡，一朝身死，一朝穿越，又一次性接收了大量记忆，他现在处于头昏脑胀的状态，不过由于是工作场合，他习惯性的遮掩住了自己的不适，冲众人露出了一个不失礼的笑容。 顶着几人惊讶的目光，楚念白坐到了特意给他留的单人沙发上。 他不动声色的揉了揉酸胀的额头，对着MC蒋明煦问道：“明煦哥，我有错过什么重要内容吗？” 蒋明煦和颜悦色地说：“别担心，我们还没开始。” 楚念白点了点头，然后就靠在沙发背上，安静淡定地看着对方，等待着会议开始。 这时一道语气满含嘲讽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楚念白，恭喜你上热搜了啊。” 楚念白循声看去，说话的是打扮新潮，留着半长头发，发尾挑染成了红蓝两色的舞蹈导师之一，许星辰，也是原主的对家。 两人在参加这档节目前很少见面，但资源上的争夺和粉丝之间的摩擦不少，进组前原主刚抢了许星辰一个代言，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许星辰对原主一直带着明晃晃的厌恶和恶意。 上热搜对艺人来说一般是好事，但楚念白这次却是个黑热搜，是个一旦处理不好就很要命的丑闻。 昨晚有人在微博曝光了一段视频，视频里楚念白穿着胸襟大开的浴袍和节目里人气断层的学员林堰拉拉扯扯，主要是楚念白拉扯林堰，似乎是想把人拉进房间里，而林堰明显的是在抗拒。 曝光者称，楚念白仗着导师身份多次性/骚扰林堰。 导师性/骚扰学员，这一爆料，话题立刻就爆了，热搜挂了一晚上现在还没压下去。 见楚念白不说话，表情淡定，许星辰阴阳怪气地道：“不愧是身经百战的楚老师。”老师二字被许星辰重读。 在场谁都可以听出许星辰话里的攻击性。 楚念白是个草包美人这件事情人竟皆知，靠着好资源和一张脸混成了当红流量，但由于德不配位，业务能力拉胯，脾气不好，文盲等原因屡屡被黑上热搜。 身经百战一词可谓是把嘲讽给点满了。 此时要坐着的是原主大概已经和许星辰吵了起来，楚念白却只淡淡地扫了对方一眼，没出声，继续看着蒋明煦。 号称封闭训练的基地监控泄露，节目组才是最紧张的，蒋明煦这会儿应该代表节目组表态了。 果然，蒋明煦再度清了一下嗓子，开始说起了正事。 他先说的是常规的工作安排，现在这群练习生刚结束了第二次公演，马上就要进入第三次公演的准备状态。 第三次公演的内容和安排早就确定了调性，不过节目组根据情况又临时做了一些调整——这一次公演，他们几个导师需要和学员一起准备节目并上台演出。 这安排一出，其他人的眼神都有意无意的看向了楚念白。 这里六个人，除了楚念白，每个人都在这个节目表演过节目。 楚念白没有当然不是因为被穿小鞋，也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现场没人给他修音，他一张嘴就会成为黑料。 楚念白清楚大家眼神的含义，但他没有露出丝毫尴尬，只是平静地说：“我没问题。” 许星辰当即发出了一声嗤笑，不大不小，恰好能让楚念白听见。 蒋明煦把具体的安排说完后，顿了一下，才说起了楚念白上热搜的事情。 “这件事情是节目组的失误，李导让我代他向你表达歉意，泄露视频的人节目组会追查到底，给你一个交代。”蒋明煦道：“接下来节目组会安排你和林堰多一些互动，让观众看到你们私下相处融洽，然后趁机解释清楚这次的误会。” 泄露出去的视频是一段监控，不算清晰，也没有声音，所有关于性/骚扰，潜规则的定义暂时都只是爆料者的一面之词以及网友的猜测，并没有证据盖棺定论。 等节目播出两人私交好的一面，再趁机解释清楚误会，那这次风波就可以轻松过去了。 届时楚念白毫发无损，还能得到一段有效曝光。 这是完全偏向于楚念白的解决方案，包括蒋明煦在内对这个结果都是出乎意料的。 这档选秀节目背景强悍，背靠多家大佬，一般来说并不需要这么捧着一个流量，节目组这个态度只能说明是楚念白的后台够强硬。 都能猜到楚念白有后台，不然楚念白凭什么坐在这里？但是他们还是低估了楚念白后台的能量。 楚念白神情淡淡，对这个结果丝毫不意外。 他于昨晚来到了这个世界，在这个身体重生，除了接收了原主所有的记忆外，还得知了一件秘密。 原来，他不是单纯的穿越，而是穿进了一本里成了炮灰。 中的主角攻受是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直到高三那年主角受家里破产，两人才分开，五年后，主角受因为被经纪人卖了，下了药，意外的逃进了主角攻的房间，两人虽然没有因此春风一度，甚至让主角攻产生了误会，但两人也因此产生了以往没有的暧昧，随着两人纠缠加深，暧昧增多，便成了爱情。 至于原主，他是主角攻的联姻对象。 原主和主角攻并没有感情，纯粹是因为信息素契合度是少见的100％然后被主角攻家人撮合到了一起，婚后主角攻冷淡自持，醉心工作，两人结婚一年甚至没有同房过。 后来，不甘寂寞的原主他精神出轨了，三个。 三个资质顶尖的Alpha同时接受了他的勾引，与他暧昧不清，知道彼此存在后也没有怪他，反而接受了共享。 原主自恃mega的身份和美貌，毫不怀疑自己拿了万人迷剧本。 他却不知道，这三人心里对他都极为厌恶，反倒是和主角受关系好得很。他们知道他的身份，又知道他针对过主角受后，这才故意装作上钩的样子，收集他出轨的证据。 他们背地里还带着主角受建了群，组队看他乐子，并约好三个月时间一到，就给他一个“惊喜”。 剧情并不详尽更像个大纲，关于原主的描写也只是寥寥几句概括，但是从剧情进度来看，这次的热搜事件只是用来戏弄他的一个前菜，再加上翻车前他还能背靠主角攻也就是他法律意义上丈夫的权势，所以至少现在他不用担心自己翻车。 会议结束，所有人立刻去忙活今天的录制。 楚念白走出了休息室，许星辰后脚跟了出来，斜着眼看楚念白，说了一句：“很得意？很快你就得意不起来了，呵。” 许星辰说完越过了楚念白走了，两条长腿蹬地的力气有点重，藏不住的气势汹汹。看着他的背影，明明是非常苗条的身材，楚念白却联想到了圆乎乎的河豚。 楚念白收回了视线，朝着三楼的多功能厅走去。 无论是重生还是穿书都太离奇，楚念白不清楚里面藏了多少玄妙，他唯一能确定的是，无论是在哪儿，是什么身份，他都会好好的活着。 而想要好好活着，躲开身败名裂的结局，里原主要踩的那些雷，他就必须预先去清理掉。 摆在眼前的第一个雷就是林堰。 楚念白一边朝着林堰的训练室走，一边想着要怎么不伤筋动骨的情况下斩断这朵烂桃花。 林堰没签公司，是以个人练习生的身份出道，他还没有唱跳基础，但他一经亮相人气就居高不下，现在已经是断层式的人气TOP。 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在于林堰的高颜值，林堰的颜值高到碾压了训练营所有练习生。 要知道这一群十几二十岁的青春练习生，长相身材都经过了公司筛选，随便拎出一个都是走街上会被人偷拍要联系方式的大帅哥，可林堰站在他们中间，依旧是鹤立鸡群的程度。 更别提林堰还是个顶A。 这个世界与楚念白前世的世界有很大不同，其中最为不同的就是这个世界是基于Alpha、Beta、Omega这三种生殖性别所构建的社会体系，若再细分一下男女，就是六种性别。 其中Alpha和Omega的数量比较少，且拥有Beta所没有的基因优势，Alpha通常身材会更高大，身体素质更优，精力更旺盛，Omega则是皮肤会更加白皙细腻，长相更加精致，基本都是美人。 在这个基础上，A和O还分了等级，等级越高他们获得的基因优势也就越高。 林堰就是个Alpha，还是天赋等级很高的Alpha，这代表着他可以靠学习天赋快速的进步。这样一来，零基础不再是林堰的劣势，反而满足了观众养成的心理。 高颜值再加上养成的魅力，人气断层也就合情合理了。 楚念白推开门时，暖白的灯光让眼前的一切蒙上了一层柔雾，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正在练舞的林堰。 林堰二十岁的年纪，个子很高，长手长脚跳起舞来极有气势，他卡着节奏做完了最后一个定点动作，蓦然从镜子里看到了推开了的门。 林堰微微抬眸，一滴热汗被过分浓密卷翘的睫毛接住，又在下一秒簌簌落下，他眼周泛着红晕，看起来像是一尊漂亮的雕塑在垂泪，色/相意境都精妙绝伦。 楚念白上辈子是童星出身，从小到大在演员里扎堆，见识过无数美人，但他见到林堰时，依旧生出了惊艳的情绪。 不愧是顶级基因彩票，在外貌上算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样看原主轻易上钩化身恋爱脑的设定也是合情合理的。 林堰隔着镜子和站在门边的楚念白对上了视线，不动声色的挑了一下眉。 胆子挺大，热搜都还没撤下来就又敢来偷看他了。 插入书签 第二章 楚念白推门的动作很轻，跟在他后面的摄影也静悄悄的没什么存在感，房间里除了林堰，另外两个坐在角落里讨论着曲谱的练习生都没注意到他的到来。 林堰本就不爱搭理楚念白，瞥见外头的摄影师，干脆就装作避嫌，权当没发现楚念白这个人，他转过身去拿了毛巾擦了擦汗，喝了口水，又继续练了起来。 林堰长了一张单纯纯净仿佛精灵一样的脸，内里却是个极为争强好胜的人，他来这档节目是临时决定的，但既然来了，他就要拿第一再离开。 能在第二次公演后留下来的人唱跳都不差，其中不乏有上十年舞蹈基础或很多年练习生经历的人，所以他想要在短时间内赶上甚至是赢过他们，光有绝顶的天赋也依旧不够，还需要足够的努力。 他仗着身体素质极好，一天到晚都泡在练习室里没完没了的练。 楚念白没有进去打扰，他在练习室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悄悄的关上了门，朝着另外的训练室走。 行走时，他脸带笑意朝镜头勾了勾指头，在摄像把镜头凑上来时，他道：“我刚才像不像教导主任查岗？” 固定跟楚念白的摄像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是不是楚念白今天的穿搭比平时好看很多的缘故，导致他刚才看着镜头里凑近的脸，也觉得比之前好看了很多，像是一朵珠花突然有了生气，变得鲜活娇艳。 而且以前楚念白很端着姿态，表情紧绷，似乎很不适应镜头，基本上不会对着镜头说话，只会公式化的打打招呼。 “查岗的话，我还挺满意的，学员们都很努力，也很有天赋。”楚念白道：“我还记得他们刚进来的时候都很青涩，现在进步很大，尤其是林堰，他那时跳舞像机器人，现在有模有样了。” “不过林堰毕竟练习时长短，是从零开始，目前的短板也很明显。”说着楚念白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聚拢，带出几分无奈。 摄影师下意识想问是神秘缺点，又连忙忍住了。 楚念白在这一层的第二个训练室停了下来，像之前那样轻轻推开了门，不过这一次他立刻就被逮住了。 “呦，楚老师。” 率先发现他的是许星辰。 节目里几个导师各有所长，许星辰擅长舞蹈，是舞蹈导师，他和另外一个舞蹈导师分别带了一批学生，有明确的授课任务。 在考核里舞蹈占比很重，舞蹈导师与学员们相处的时间长，关系也比较亲密，除开必要的教习，许星辰还经常抽空来给学员们开小灶。 这会儿他就是在给学员们纠错。 相比之下，楚念白这个名为创作导师，实则花瓶的存在和学员们相处就很少，学员们对他很陌生，乃至……轻视。 在这个竞争残酷的地方，没有人会对草包花瓶产生好感和尊敬。 许星辰一开口，其他人就都齐刷刷的朝楚念白看了过来，楚念白像是没意识到骤然微妙的气氛，笑着和众人打了一声招呼：“同学们上午好。” 随后不怎么整齐且比较小声的几声问候响起：“楚老师上午好。” 楚念白道：“大家不用管我，我只是来看看，你们继续练习。” 众人本也没把楚念白的到来当回事。一开始他们还不了解情况，但到了现在谁不知道楚念白来这档节目就是露露脸动动嘴皮子啥正事也不干的？ 来训练室也就是客套的问候一下，应付一下镜头，教导学员什么的，从不曾做过。 按往常流程楚念白就是进去说说话拍点互动镜头，然后离开，这次楚念白却只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意思，甚至因为许星辰的存在，他似乎是打算马上就离开。 察觉到他想离开的意图，许星辰起了坏心思。 许星辰走到门边，一把拉住了楚念白的手腕，力度略强硬的把人带进了训练室。 “楚老师来的正好，柳旻裕他唱歌遇到了点问题，你比我擅长声乐，还是你来教教他。” 几个学员闻言眼神都变得有些古怪，被许星辰提到的柳旻裕更是愣住了。 啊这，所以马上要配合演一场戏吗？配合着表示楚念白的指导很有用很厉害什么的。他的演技不好，穿帮了搞不好会弄得很尴尬。 楚念白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先道：“许老师不必妄自菲薄。” 许星辰把人拽进来之后就立刻松开了手，指尖残留的细腻触感让他下意识的往衣服上擦了擦。 他后知后觉的想起了楚念白这讨厌的家伙还是个Omega。 “不是妄自菲薄，而是术业有专攻。”许星辰笑了笑，看向柳旻裕，“来吧，把你的问题和楚老师说说。” 柳旻裕被许星辰直接点名，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他的确是遇到了问题。他正在练习一首歌，这首歌的高音部分他唱得嗓子都要劈叉了也没唱对感觉。 他如实的把自己的问题说了，然后演示了那一段高音部分，唱完后，他忐忑的看向了楚念白。 他忐忑是因为害怕尴尬，他担心楚念白说出什么奇葩指导他会控制不住表情。 “你是在高音混声上出现了问题。”原主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而楚念白上辈子虽然是演员出道，但他从小也是学习舞蹈乐器声乐的，后来还上了影视院校，得到过名家老师们的指导，也出过自己的音乐专辑，此时指导一个新人自然是不在话下。 而且幸运的是这首歌是MC蒋明煦的，他记忆里听过很多次，有几分熟悉。 “该混声的时候你用的都是假音，前后音色断层太大，很不自然，感情表达偏弱了。”他先指出了问题所在，然后，他给柳旻裕展示正确的混声效果。 他状态轻松，高音却拔地而起，流畅且穿透力十足。 楚念白的开口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尤其是许星辰。 他没料到楚念白真的敢示范，而且唱的很好，哪怕只有短短两句歌词，也足以让人感受到专业程度。 楚念白让柳旻裕再度演唱，一边提醒他放松下巴，见他下巴还略有僵硬便上手替他掰了掰。 下巴被一只青葱白玉一样的手捏住，柳旻裕下意识地看向神色认真专注，离得有些近的楚念白。 以花瓶闻名的楚念白自然是有一张漂亮到霸道的脸，近距离观赏之下，极强的感官冲击让他微微失神，隐约间他似乎闻到了对方身上甜香，脸颊上霎时热意升腾。 他他他他闻到了楚老师的信息素！ 好甜。 楚念白没注意到柳旻裕开了小差，他在注意到对方出现失误时，稍作打断，再度给他调整和讲解。 这个过程中，他偶尔需要用手给柳旻裕做标记，提醒他哪个音低了，该在哪个位置共鸣，渐渐地，他发现柳旻裕的脸红得厉害，以为对方是因为出错而焦急，便放柔了眼神和声线，更加耐心的引导着。 结果柳旻裕的脸更进一步的向西红柿靠近了。 解决了混声和音色断层的问题，楚念白让他再从头唱了一次，这一次连最不擅长声乐的学员也能感受到柳旻裕巨大的进步。 “好了。”楚念白往边上站了站，拉开了和柳旻裕的距离，笑道：“柳旻裕的底子挺好，一点就通。” 楚念白不居功，柳旻裕却不能没有表示，他连忙道：“没有，是楚老师教得好！” 顿了一下，他非常真情实感地夸奖道：“楚老师特别专业，也很有耐心，我能感觉到自己有所突破。” 其他学员也立刻反应了过来，不管是不是真心都或高兴或夸张的夸了起来——只要不是缺心眼的就能猜到，这一段肯定会被剪入正片里。 楚念白被这么多人夸反而收起了笑容，他抿了抿唇，看向许星辰：“许老师，既然问题已经解决，我就不打扰你给他们上课了，我再去别的班看看。” 和许星辰打了招呼后，他简单的冲众位学员挥了挥手，然后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训练室，仔细看的话，他的步子有点快，有点乱。 许星辰注意力一直在楚念白身上，也因此目睹了对方在被夸奖之后，耳朵变红的过程，那白皙精致的耳朵玉彻的一样，红起来变成了莹润的红珊瑚，漂亮又可爱。 微微失神了片刻，接着许星辰黑了脸。 其他学员发现许星辰的表情不太好看，偷偷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转移了话题，再不提楚念白一句。 不过他们心里却忍不住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管是两位顶流导师的暗别苗头，还是著名花瓶突然展现实力，都是会被重点宣传的大瓜啊。 楚念白一出门就露出了懊恼的神色，脸上不再挂着笑，而他不笑时，看起来就颇为冷艳，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场。 跟拍的摄影师有些好奇楚念白的表情变换，刚才不是表现得很好吗？学员的反应也很热烈，为什么楚念白的心情反变差了似的。 这时他的蓝牙耳机里传来了导演的声音，听完导演的交代后，摄影师突然向楚念白开了口：“楚老师，你不高兴吗？” 楚念白似乎也没想到摄影会突然开口，因为现在是对方的工作期间，按照规定对方不能出声。 摄影师道：“抱歉楚老师，打扰了，我只是看你似乎不太开心，有点担心，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 “没事的，谢谢你的关心。”对方从他入组就一直在跟拍他，两人虽然没什么交流，但也算得上熟稔。楚念白稍做犹豫，看了眼相机，道：“这段可以不拍嘛？或者剪掉？” 导演看着走廊传来的监控，道：“答应他，关掉相机。” “OK。”摄影师很利落的把相机关了，还特意把镜头调整了一个不对着楚念白的方向。他比了一个手势：“搞定。” 楚念白见此露出了一个笑，神情变得轻松随意了许多。他略微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摄影师，对方个子有点高，穿着的是一身黑的工作服，年纪不大像是大学刚毕业的，平日里虽然不说话，但是还挺爱笑，看起来是个很阳光的人。 他稍微放下了戒心，解释道：“没有不开心……就是有点焦虑。” “所有导师里面我出道最晚，资历最浅，甚至有些学员也非常出色，不仅有天赋还有很长时间的训练时间……” “我和导演对此都心知肚明，所以导演没给我安排舞台，我也很少找学员。” “刚才那是个意外。”他的声音带上了些许懊恼：“我刚才只是帮了一个小忙而已，根本没什么值得夸奖的，结果因为我是导师，学员就不得不恭维我……这让我觉得很尴尬。” “想来我又要因为德不配位上热搜了。” 摄影师在导演的要求下主动开口：“可是楚老师表现的很好啊。” “谢谢你安慰我，不过我被骂是应该的。”楚念白微微垂眸，又很快抬眼，笑道：“而且这又不是什么坏事，经常上热搜别人羡慕死我了。” “我唯一担心的是观众因为太讨厌我最后牵连到节目组和学员。” “这档节目真的很好，看到这些学员们拼尽全力闪闪发光的样子，我还挺喜欢他们，嗯，也很羡慕。” “羡慕什么？”导演问。 摄影师复述。 楚念白声音轻得像一缕风：“羡慕……他们可以因为梦想闪闪发光。” 监控室内，表情淡漠的总导演看着走廊监控传来的画面，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夹了一支笔随意旋转着。 突然，监控画面里的主角精准的超他的方向看了过来，那灼灼的目光很难把这一眼诠释为意外。 总导演手中的笔停了下来，楚念白这一眼让他瞬间就明白，什么表情失控变差，什么关摄像头放松聊心事，什么自卑羡慕，都是这人装出来的。 被他认定为又傻又蠢的人摆了一道，总导演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十分精彩。 插入书签 第三章 楚念白刚上第三层就有意识的在观察摄像头，经过原主和林堰那段监控视频流出的事情，他想这节目里的摄像头比想象中要多很多。 果不其然，这走廊里也有监控。 摄像头藏得很隐蔽，但楚念白经验老道，依然发现了它们的存在。 他看到许星辰的时候，为了避免和对方起争执是真的打算离开，教柳旻裕唱歌也是意外，不过到了后面他干脆顺水推舟，快速的给自己立了一个人设。 至于刚才那一眼，是他的一点无伤大雅的恶趣味，故意和那位总导演开个玩笑。 楚念白把每个教室都走了一遍之后先一步去了多媒体室，找到了林堰的视频看了起来。 他之前对镜头说林堰短板很明显，那是唬人的，就刚才那一小会儿他能看出多少东西？但他会把自己的话圆上。 一小时后，其他导师和学员们也陆陆续续来到了多媒体室。 许星辰落座的时候，瞥了一眼楚念白，眼里带着好看戏的意味。 剧本是模糊的大纲，楚念白并不清楚具体细节，他并不知道待会儿会发生什么，看许星辰的表现，不会是好事。 但也不是什么致命的大事。 楚念白没有太在意，继续握着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直到MC蒋明煦到来。 蒋明煦这次出现宣布了第二次公演的成绩，以及练习生们的去留。 二公时有六十个练习生，这次确定留下来的练习生只剩下三十个，最后一名叫吴笙，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眼泪也跟着一起掉了下来，第一名毫无意外的是林堰。 林堰没有特意去表演自己的惊喜，平静的神情被周围人的谦虚惶然衬托得很高傲。 楚念白看了林堰一小会儿，然后视线转向了吴笙。 吴笙虽然成功晋级了，但是神情恍惚得厉害，活像是被淘汰了似的。 林堰在节目里的人设是酷哥，别人多多少少抱团，但他从进节目到现在都是独来独往，唯一的例外是吴笙。 吴笙本身没什么特色，唱跳还可以，长相还可以，脾气还可以……但因为过于中庸，没有记忆点，人气并不高。不过由于他是唯一一个能靠近林堰不被林堰冷落的人，凭借着多出来的镜头和林堰粉丝的支持，他愣是坚持到了现在。 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必然止步于三公舞台，吴笙想必也清楚。 楚念白在吴笙的脸上转了转，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吴笙察觉到了楚念白的注视，愣了一下，然后朝楚念白回了一个带着几分怯意的笑容。楚念白也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因着这个笑，吴笙原本煞白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晕。 现场的练习生们分成了两队，被淘汰的那队有序的离场，剩下的那队人收起了脸上的表情，认真地倾听着蒋明煦对接下来三公的安排。 三公和二公最大的差别就是会加入导师助力，三十个人将会分成五组，每组六人。 而除了五个队长之外，队员的选择，导师的选择，还有歌曲的选择，全部由练习生们自己决定。 蒋明煦讲完规则后就念出了五个名字，被念到名字的五人便是小组队长。 “现在从一队队长开始选择你们想要的曲目。” 五人回头看向大屏幕，大屏幕上分了三个版块，每个版块下面有三首曲子。 三个版块分别是Vcal、Rap、Dance，不同版块的曲目差别很大，其中Dance板块是最受欢迎的，前三的小组把Dance的三首曲子都给挑走了，后两组分别选择了Vcal和Rap组的曲目。 选完曲子后五个队长开始逐个的挑选自己的队友。 林堰作为一组的队长，第一个挑选。 他没有犹豫地念出了一个名字：“吴笙。” 下一秒，吴笙的身上便落下了许多或嫉恨或羡慕的目光。 吴笙勉强笑了笑，他的眼里没有得意，只有羞愧。 他清楚的知道林堰帮了他多大的忙，但他就像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林堰怎么奶他他的人气都提不起来。 五个小组很快就分好了，接下来就是挑选导师的环节。 这一次的顺序却不优待一组了，而是让五组先挑选。 五组选了RAP导师，四组选了Vcal导师，三组二组分别挑走了唯二两个Dance导师，最后一组只剩下了楚念白一个选项可选。 一群小朋友的表情管理也就在舞台上好一点，这会儿他们脸上都不受控制的带出了一点情绪。 别的组在庆幸，一组的人则是有点愁云惨淡，而林堰，楚念白捕捉到了林堰眼里的不耐烦。 楚念白猜测对方是在怀疑他暗中作梗了这次分组规则。 导师不参与规则制定，他也不清楚节目组有没有为了他和林堰的事情特意改变规则，不过他的确很需要这次和一组接触的机会。 楚念白冲着一组的人，尤其是吴笙弯眼笑了笑。 吴笙的脸又红了。别人不太喜欢楚导师，但他没什么特别的喜恶，只觉得楚导师今天好看的有点过分，他有点不太敢与对方对视。 林堰注意到楚念白的视线微微皱眉，楚念白刚才重点看了吴笙两次，到底是在欲擒故纵做给他看的，还是说盯上了吴笙？又或者是试图用吴笙威胁他？ 一切结束后，练习生们离开，几个导师被留了下来。 蒋明煦在几个导师脸上扫视了一圈，他没有卖关子，直接道：“我们上周让学员们对导师进行了一次好感投票，今天我来公布投票结果。” “最受欢迎的导师将获得纯真酸奶独家代言一份，票数最低的导师则会受到惩罚。” 楚念白看向大屏幕，大屏幕上显示出了投票结果。五位导师中，许星辰的票数最高，他最低。 其实最低也不丢人，丢人的是，最低的他只收获了两票。 原来许星辰之前所说的“得意不起来”是指这件事。 如果是原主，他大概会很介意丢这个面子，楚念白的话倒是很看得开，他更在意的是：“惩罚是什么？” 蒋明煦道：“如果是男导师，那就是女装一天。” 他说完，几位导师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向楚念白投去同情的目光。 男顶流穿女装对节目组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噱头，但对楚念白来说，很可能就是黑粉的狂欢。 楚念白没有在镜头前贸然拒绝，他飞速的思考了一下，问道：“服装是指定还是自己准备？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自己准备。” 蒋明煦让步得很爽快，“可以，但选择上，必须要是裙装。” “什么时候穿？” “本周周六，到时候需要你配合拍一个短片。” 楚念白点头：“好。” 不好能怎样？这件事情节目组没有提前向他透露分毫，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权利。他也可以强行拒绝，不过他耍大牌，有后台的消息就不会局限于圈内，而是会闹得网上也沸沸扬扬。 原主不在乎，可以无所谓，毕竟他进娱乐圈的初衷不过是为了找个不要求能力又光鲜亮丽的工作做表面功夫，以及接近在娱乐公司历练的丈夫顾巍然。 但是楚念白在乎，所以更谨慎。 这一趴结束拍摄后，楚念白去做了一个单人采访。 主持人问到对这个投票结果会不会难过时，楚念白并未露出主持人所预想中的落寞或者恼怒。 “比起其他导师，我做的的确太少。学员们把票投给帮助自己更多的导师，这在我看来是非常理所当然的行为，我不觉得难过，但因为意识到了自己的不作为，所以有点羞愧。以后我想我会摒弃一些杂念，然后多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去帮助我的学员们。” 主持人接着连续问了几个辛辣的问题都没有在楚念白这里得到想要的回应，楚念白总是能诚恳又自然的四两拨千斤。 单采结束后，楚念白遇到了也刚单采结束的许星辰。 许星辰打量了一下楚念白的表情，嘲笑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楚老师脸皮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厚一点啊，只拿到两票不觉得很丢人吗？” 楚念白不答反问：“我哪里得罪了许老师吗？” 他停下了步子，看向许星辰：“如果是工作上的竞争，那我们各凭本事，就像这次你能拿到代言，我不会有丝毫的嫉恨不满。而你这样时不时的恶言恶语，显得很没有道理也很没有风度。” “我没风度？”许星辰把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不敢置信，“我愿意和你开口说话就已经是过于有风度了。” “那以后拜托许老师除必要工作交接外别和我说话了。”楚念白眼神淡淡地：“这样我们彼此都不需要为难了。” 楚念白说完便走了，和竞争对手有矛盾和摩擦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他希望不是没有意义的口舌之争。 被留下的许星辰双颊鼓起，真被气成河豚了。 学员分组后训练室也固定了下来，一组的人都去了林堰原本待的那个训练室，楚念白到的时候，他们正在讨论分配任务的事情。 一首曲子要怎么演绎，编舞编曲要朝什么方向走，由谁来做，歌曲怎么分part，谁负责什么part等等，这些分工细节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因为事关前程，就算是有林堰坐镇，一组六人在讨论的时候也依旧不是那么顺利。 楚念白敲了敲门。 六人齐齐朝他看了过去。 六人此时都是坐着的，不知道是否是坐姿的原因，他们不约而同的觉得，这个朝自己走来的青年腿长得过分。 不止是长，还是笔直有力的，只是随性的步伐，却好像是在T台上的刻意表演，每一步都走出了让人挪不开眼的魅力。 林堰意识到自己居然盯着楚念白的腿认真看了好几秒，有些别扭地垂下了眼睛。 下一秒，他察觉到楚念白坐到了他的身边。 因为他闻到了一股很甜的味道自身旁传来。 插入书签 第四章 楚念白倒不是故意要挨着林堰坐，主要是六个人围成一个圈，其他人自动的离了林堰一段距离，也只有林堰旁边有合适的空位。 坐下后，他询问道：“你们安排得怎么样了？” 作为队长，林堰不得不开口：“有些分歧。” 楚念白道：“具体说说？” 林堰抬眼看了楚念白一眼，将刚才讨论的东西总结转述了一遍。 大概就是，他们选择的曲目《Dangerus》原版舞蹈难度太高，六人有半数没把握拿下，于是建议舞蹈改编降低难度，加大演唱者部分的侧重，但也有人认为舞蹈是它的优势，不能弱化这项优势。 除此之外风格上他们的意见也不能达成统一，部分认为风格延用原版的酷炫炸场，这无疑很适合大舞台带动氛围，另外一部分则认为他们应该进行一些更有新意的改编，在创意上拿下一些分数。 一组除了吴笙稍弱，其他人林堰都是按照实力来挑的，他们实力强，有自己的想法，无法被其他人轻易说服，一时间彼此的意见完全达不到统一。 楚念白很自然的从林堰手里抽走了只能连基地内部网络的ipad，重新播放了一遍原版的《Dangerus》，然后认真的将它看了两遍。 林堰在ipad被抽走后，忍不住又朝楚念白看了一眼，他有些敏/感的察觉到这人给他带来的感觉有点不一样了，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又给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方案选择上要选最合适的，而不是无脑选最好的。”楚念白指节在平板上轻敲，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吴笙的舞蹈基础差一点，赵越学芭蕾的风格不好转，褚宁是大Vcal浪费了很可惜，所以选择调整侧重是有必要的。” “舞台风格上，酷炫炸场是很不错，但我没记错的话，二组三组都有大舞担，尤其是三组，从选人上看，三组放弃了编曲和演唱方面的优势，重点都在舞蹈上，针锋对麦芒收益太低，我也建议在风格上做一些突破。” “突破不需要颠覆性的，可以加一些相性附和又很适合舞台表现力的元素，比如，性/感，可以选择双人舞互动，加点挑／逗拉扯，效果应该也会很炸，这首曲子本身也是爱情元素，所以编舞加这些进去风格能保持统一。” 楚念白简单的说了一遍自己的看法，然后看向了众人，道：“这是我个人的建议，具体的细节还需要商榷。” 在楚念白开口之前，六人都没有抱什么希望，谁让楚念白实力水到团队都压不住的程度呢？ 但是听到楚念白的分析，他们却又感到了认同，而且楚念白语气笃定，就像真的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前辈，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想要去信任他的话。 一组众人都有些沉默的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林堰道：“楚老师的建议，认同的举手。” 他的话落，五人都举了手。 “那就按照楚老师说的来。”林堰做决定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接下来我们就刚才的方向继续商量一下细节。” 他扭头看向楚念白，顿了一下，道：“楚老师有什么想法请多指教。” “应该的。”楚念白点头：“我也是你们这次舞台的一员。” 楚念白是专业的演员，唱跳也会，但对舞台要说有什么很深的研究那是扯淡，他敢提意见主要倚仗的是多的一份见识。 楚念白穿越前的世界和现在的世界娱乐文化上有些是一样的，但也有许多不同，比如火的明星，男团爱豆，都不是同一批人，他们的作品自然也是不同的。于是他打了一个信息差，参考了一个前世见过的优秀成品舞台给他们在细节上提供了很多思路。 七人一聊就是两个小时。 楚念白是一个很擅长控场的人，在他来之前一组隐隐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其中被针对最明显的就是吴笙，其他人或多或少有点埋怨他拖后腿，连之前降低舞蹈难度的提议也被人完全归咎于他的存在上。 而从楚念白参与讨论之后，在他巧妙的引导下，其他人都忘记了去怨怪其他人，认认真真地研究着怎么设计好这个舞台。 吴笙身上的压力骤减，他偷偷看着身旁的青年，虽然对方是个Omega，但他却觉得对方十分的可靠，让人十分有安全感。 楚念白看了眼时间，提醒了一下还沉浸在刚才讨论里的众人：“该吃午饭了。” 他率先起身，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林堰说：“一起？” 原主不仅仗着导师的身份晚上去找过林堰一次，更是喜欢约林堰一起吃饭，虽然林堰总是拒绝，但为了保持人设，他还是按照原主的习惯对林堰发出了邀请。 不想，林堰这次却答应了。 吴笙没多想的举手，道：“我也一起。” 楚念白点头：“那就一起吧。” 林堰意外的瞥了一眼楚念白。 最后是楚念白，林堰，吴笙坐到了一张餐桌上。 训练营供给给选手以及导师们的食堂是很用心的，有简单的面食，馄饨，有辣口和清淡的菜色，有适合减肥人士的蔬菜沙拉，健身轻食，黑咖啡，还有各种新鲜的水果鲜切，选择很多。 楚念白现在一点也不胖，但他还是习惯性的选择了轻食，他自己DIY了一份，最大的任性是多加了一块牛排。 他坐下时，也看见了对面另外两个人拿的东西。 林堰简直百无禁忌，大鱼大肉，连例汤都是肉汤。一旁的吴笙刚好是另外一个极端，碗里只有“草”，甚至没加酱汁。 楚念白对吴笙说：“你吃这些是不行的。” “我想再瘦一点。”吴笙有些腼腆地笑：“我上镜脸好像有点肿，我再瘦点应该会更好看。” “不会，你脸上是婴儿肥，有少年气，很好看。”楚念白道：“而且就算你真的要减肥，也应该吃点主食，不然你跳舞的动作会没有力道。” 练习生们一天到晚都在训练，跳舞又是极耗费体力的，只吃蔬菜沙拉根本撑不住，楚念白见吴笙犹豫不决的模样，亲自给对方做了决定。 他起身，又去拿了一次餐。 他没有给吴笙拿林堰那种规格的餐食，毕竟吴笙不像林堰天赋异禀，也不像林堰练的那么狠。他给无声选择了健康有饱腹感，营养比较均衡的菜色。 吴笙接过餐盘的时候呆住了，他没想到楚念白刚才居然是特地去给他拿饭。他的脸和眼眶一起微微泛红，小声道谢：“谢谢楚老师。” 然后他没有再扭捏纠结，吃起了楚念白给他拿的东西。 林堰见此有些不解，他也提过一次让吴笙多吃点，但吴笙很固执，每次依旧吃的很少。 现在却听了楚念白的。 楚念白今天也很反常，他对吴笙的态度很奇怪。 吃完饭，林堰主动约了楚念白一起去卫生间。 卫生间是唯一一个不可能藏摄像头的地方。 到了卫生间，林堰压低了嗓音：“楚老师。” 林堰的声音在这安静狭小的空间里透出几分别样的味道，他的眼神也像是微微软化的冰块，温软稍微掩盖了冰凉：“楚老师还在生我的气吗？” 林堰的五官线条简练，天生带着几分清冷感，冷着脸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十分的生人勿进，但他只要稍微软化一点，那种纯净无辜的感觉就会特别强烈，会给人一种单纯纯白少年的错觉。 楚念白完全接收融合了原主的记忆，他知道原主是真的把林堰当成一个“看似冷酷不好接近，实则单纯好拿捏的小孩儿”的。至于林堰人前人后的两副面孔，也被原主当成了对他动心的证明。 而知道林堰真面目的楚念白打起了精神谨慎应对：“嗯？没有，我没有生气。” 楚念白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懊恼和无奈，他道：“上次是我考虑不周，幸好你没进来。” 林堰明知故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楚念白简要把他们上热搜的事情说了然后道：“如果你进来了，还不知道那些媒体会写成什么样。” 林堰发现楚念白的脸皮更厚了，性/骚扰学员的话题都上了热搜，他在他面前却还能保持一副坦然的模样。他怀疑这是楚念白想要挑破窗户纸的征兆，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他想戏耍楚念白没错，但没打算搭上自己，保持些许的暧昧已经是他的极限。 林堰垂下眼，头顶的灯光让他纤长的眼睫毛打出一片阴影：“我可以替楚老师澄清。” 楚念白走到洗手台前和林堰拉开了距离。他低头洗手，一边道：“不用，你别牵扯进来。他们骂我几句我没什么，但你掺和进来……” 他复抬起头，通过镜子看向身后俊秀的少年，认真地道：“会影响你出道。” 林堰的眼神随灯光一起轻轻晃动了一下，“楚老师这是在关心我吗？” “当然。”楚念白关上水龙头，随手扯了一张卫生纸，“你是我最欣赏也最看重的学员，我希望你能顺顺利利的出道。” 林堰一贯只给一次轻微的暧昧暗示，因为他不想楚念白太靠近，现在他却因为楚念白莫名拉远的距离，鬼使神差的追问了一句：“只是学员而已吗？” 楚念白看向林堰，目露惊讶，像是在说“不然呢？”。 他眨了眨眼睛，又笑道：“或者也可以说是朋友？你不嫌弃我比你大五岁的话，我们也可以同时成为朋友。” 林堰与楚念白的眼睛对视，有些疑惑。因为现在他依旧在楚念白的眼中看到了浓郁且直白的喜爱，但他这次却没有因此生出被老鼠爬过的恶心感。 插入书签 第五章 楚念白从记忆中得知了原主和林堰相处的一些细节，他发现他们之间就像是两个纯纯的初中生，连手都没有牵过，甚至没有释放出明确的喜欢，只是有一种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暧昧。 会这样除了林堰的抗拒，也有原主自己的顾虑。 原主大胆的同时又有点怂，从进度来看，他们的感情深度也没有到让他不管不顾的程度。 楚念白现在就是想利用这一点，把他之前对林堰的过度关注和喜爱变成是导师对学员的欣赏，把他们的关系归类成纯师生关系。 楚念白没有看出林堰是信了还是没信，大概率没有，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坚定的把自己塑造成这样的人设，坚信自己是无辜的。 这大概就像是别人公开自己的私密照，他去报警，不管别人信不信，他绝对不会承认里面的人是自己，咬定就是合成，还要告公开的人诽谤罪，告了就是胜诉。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而且暧昧这东西比实际的照片更无法充当证据。 楚念白擦干净手，摸了摸林堰的发顶，笑道：“加油，不过也别把自己逼太紧，睡眠时间要充足，别再做通宵练舞的事情了。” “对了，上次想拉你进房间是打算给你讲讲我在你身上发现的问题，结果拖到现在也没说，待会儿去训练室说？” 林堰下意识地点了头。 楚念白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道：“你去上厕所吧，我先回去了，我在训练室等你。” 说完他离开了卫生间。 林堰看着楚念白离开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眼底藏着疑虑。 刚才楚念白除了摸头发之外没有主动碰过他，摸头发也只碰到了头发，就像是……在避嫌。 这是被这次热搜吓破胆了吗？ 他直觉应该没那么简单。 楚念白回到了训练室，一组的人看到他脸色好看多了，还主动围了上来和他交谈。 林堰回来的时候，楚念白正在和褚宁就编曲上的问题讨论着。 褚宁不仅是大Vcal，创作能力也很强，所以编曲的事情就交给了他来做。 褚宁是所有训练生中创作能力最突出的一个的，他自负才情，并不是很听得进去他人的建议，一开始也并不想请教楚念白，但在楚念白主动询问，然后给了他一个灵感之后，他对楚念白大为改观。 接着他发现楚念白的乐理知识很扎实，顺手拈来的帮他捋清楚了这首曲子的脉络，在创作上也很有想法，和楚念白聊着聊着他有一种灵感爆棚的感觉。 “楚老师，你好厉害，你之前怎么不……”有些话顺口就说出来了，说一半褚宁急忙打住。 他是真心的疑惑为什么楚念白之前在节目里从未展示过自己的才能，明明很强，但是这种话问出口就像是在质问楚念白为什么划水一样。 离两人只有几步距离的林堰停了下来。 楚念白听懂了褚宁的未尽之语，他并未表现出丝毫不快：“我之前不太敢贸然教你们什么，毕竟我的水平比之其他老师要差很多，不过今天我突然想开了，因噎废食不可取。” “就算水平差点，但能帮上一点忙，也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对吧？” 褚宁和林堰都听懂了楚念白的意思，但是一时间又有点不敢置信。 原来，楚念白之前的表现不是因为什么都不懂，而是因为自卑？ 没什么实力却被捧成顶流，外界对楚念白的猜测有很多，但从没有人想过楚念白这样的人会自卑。 褚宁回过神，用玩笑地语气道：“长成楚老师这样也会不自信的吗？” 楚念白却神情认真地回复：“这是不一样的，我可以自信的做个花瓶，但是我没办法自信做一个导师。” “但是，楚老师其实很优秀。” “谢谢你安慰我。” 楚念白对褚宁弯起了嘴角，镜片也挡不住眼睛里柔和的光。 褚宁忍不住心想，楚老师其实只做一个花瓶也没什么可指摘的，因为他能把花瓶做到极致。 林堰听完了两人的对话，重新朝两人走去。 楚念白看到林堰来了，眼睛一亮，连忙起身，他先扭头对褚宁道：“你先往这个方向去写，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一起商量。” 然后再转过头，对林堰道：“走吧，离镜子近一点。” 两人走到了镜子前，楚念白先脱了外套，摘了手表，然后打开了音乐。 他对林堰道：“我先跳一段，你看完再说你的想法。” 林堰微怔，然后带着点好奇地站在了一边看着楚念白，音乐响起的时候，他发现楚念白的气质瞬间变了。 楚念白跳的是林堰曾表演过的一支舞蹈，这支舞蹈在网上爆火，在此之前还有人攻击林堰的实力，在这之后，林堰就步入了公认的实力选手的范畴。 这支舞蹈林堰是下了苦功夫的，对每一个动作都滚瓜烂熟，在楚念白开始跳的时候，他的眼神多了一抹挑剔。 但很快挑剔就就变成了慎重。 楚念白的动作可以看得出来有几分生涩，远不如林堰流畅，很明显练习不够，但同时，所有的观众大概都会被楚念白的舞吸引，从而忘记他的生涩。 这种吸引不是因为楚念白的长相，而是……林堰陷入了深思，当楚念白停了下来，身边响起了鼓掌声，他才找到了答案。 是表情管理。 楚念白脸上的表情，眼神，和动作的联动性太好，使得视觉效果1+1大于了2。 一组的其他几人都看到了楚念白跳舞，初始的期待太低，以至于最后万分惊喜。他们不约而同的想，他们之前听到的贬低大概是楚老师对家发出来的洗脑包吧，这样的实力就算不是顶级，但跟传言里的评价是没什么关系的。 楚念白一口气跳了三分钟，额头上冒了汗，他靠在把杆压抑着喘息，有些无奈的用手盖住了脸。 原主其实不仅在他看到的这本里是炮灰，于他的原生家庭来说，也是个炮灰。 他是真假少爷里面的那个真少爷，养父母早亡最后还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前几年才刚认回来。 楚家也是不大不小的豪门，但楚家宝贝假少爷，看不上原主，还总是疑心他欺负假少爷，于是原主到了楚家除了不愁吃穿的钱，别的什么好处也没有捞着，倒是收获了一堆让他活得更艰难的东西。 比如虚荣心，所谓的上流社会品格，对娱乐圈的不屑等等。 原主原本靠自己考上了重点大学，结果一朝入豪门三观完全被扭曲，认为读书无用，娱乐圈戏子低下，作为Omega靠丈夫养就可以了所以事业不重要。 于是他勉强拿到了大学毕业证后放弃去深造，到了娱乐圈也完全没有去精进业务能力的意思。 以至于他现在跳了三分钟舞居然就陷入了心肺跟不上的窘境。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Omega的身体天生柔韧性就很好，不至于没办法跳。 楚念白只休息了一小会儿，然后若无其事般的对林堰道：“我跳了你擅长的那支舞，你看了有什么感触吗？” 林堰并未发现楚念白的不对劲，他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考里，闻言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表情管理让舞蹈的观赏度提升了。” 楚念白听完后点头，“你观察的很到位，表情管理的确是我想要教你的一个重点，不过你的问题不止在于表情管理。” 林堰可能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听楚念白说话，他问道：“那是什么？” “是投入感情。”楚念白道：“你倾注了感情，你的表情管理，你的舞蹈动作，才会达到最协调的样子，才会有强烈的感染力。” 林堰的舞蹈水平已经获得了大众的认可，他的节奏感很好，动作做的很标准，如果只是跳团舞其实已经够了，但他想要光凭舞蹈就达到控场的程度，那林堰还差了一个注入灵魂的东西。 “当然，这只是概念，具体该怎么运用，依旧需要练习。”楚念白道：“但你首先需要意识到这点。” 投入感情是一个很宽泛微妙的概念，就像是唱歌，对于演唱来说，感情也是注入灵魂的存在，但若只是口头上说，不懂的人只会茫然。 所以楚念白先跳了一遍，让林堰看到这支舞的另外一种表现形式，感受到其中的不同。 而当林堰意识到这个点之后，楚念白接下来提到的内容林堰才能真正的听进去，并有效的思考。 对林堰讲完一些技巧后，楚念白让林堰来跳，然后他手把手的教林堰去调整。 楚念白在指导的时候，甜腻却不闷人的香味充斥在林堰的鼻尖，像是一颗水蜜桃抵在了嘴边，林堰有些难以自抑地分了神。 他之前怎么没有注意到楚念白的信息素居然这么甜？ 虽然是个Omega，但楚念白也是个男人，信息素居然也可以这么甜吗？他以往接触过的Omega什么味道都有，但少有甜味的。 这样甜腻腻的信息素，让人很有咬上去的冲/动。 楚念白发现林堰的腰有点紧，于是拍了一下林堰的后腰，提醒道：“放松。” 结果腰绷得更僵硬了。 楚念白戳了戳林堰硬得跟石头一样的腰身，放弃了让林堰放松。他问：“是累了吗？” “嗯。”林堰纤长的睫毛垂下，只留了一丝余光睨着楚念白。 他觉得，楚念白是换了种方式来勾引他。 不可否认的是，新的办法比之前更加高杆，更加撩人。 楚念白可不知道林堰在怀疑他的动机，他发现林堰终于累了的时候，心里狠狠地松了口气。 他体力太差，教了好一会儿自己先累了。 他现在只想下班。 “累了就休息，学习讲究一个松弛有度，跳舞也是，你总是绷太紧，要学会放松。” 楚念白立了一天老师人设，如今越发的熟稔，交代完最后一句收尾后，他和众人打了声招呼，离开了训练室。 他突如其来的想，他明天应该带个保温杯来，这样就更像了。 楚念白被自己逗笑，刚笑出声，他就对上了刚从另外一个房间里走出来的许星辰。 许星辰愣了一下，楚念白还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样笑过。 许星辰刚想说什么，吴笙突然从楚念白身后冒了出来，眼睛红红地扯了一下楚念白的衣袖。 楚念白注意到了吴笙，问：“怎么了？” 吴笙道：“楚老师，我有话想对你说。” 楚念白不知道吴笙为什么刚才不和他说这时候来找他，但他没有立刻问，而是点了点头：“好。” 吴笙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 于是许星辰就眼睁睁看着两人忽略了他走了。 许星辰怎么觉得那么不爽呢？ 大概是因为他刚才还没来得及嘴一个楚念白？ 插入书签 第六章 两人来到一个监控拍不到的角落。 楚念白看向吞吞/吐吐的吴笙，主动问道：“有什么事，说吧。” “楚老师……”吴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鼓作气地说了自己的来意：“楚老师，您能帮帮我吗？我三公不出意外的话就要淘汰了，但是我不甘心，我想去做点什么，但是我好像找不对方向，就像吃饭一样，我以为吃蔬菜沙拉是正确的解法，但是你告诉了我，这只是我眼光狭隘的选择。” 楚念白想说自己没有指责吴笙眼光狭隘的意思，但是他没有打断吴笙。 “我靠自己找不到正确的方向，所以我想请楚老师帮帮我。我实在没办法了……但是我真的很想出道。”吴笙声音哽咽：“如果不能出道，我公司会彻底放弃我，我以后不出意外的话会被雪藏吧，或者被安排一些可有可无的通告，直到合约结束。” “我不想这样……” 吴笙一鼓作气地说完了，但下一秒就打心底里的涌起一股羞耻感。 谁不想出道呢？他的理由听起来如此浅薄，毫无让人动容的点，楚老师凭什么因为这个给他开小灶？他和楚老师也并没有交情，之前听到有人嘲讽楚老师的时候，他也并未帮楚老师说过话。 他这样来请求楚老师帮忙，实在是有点不要脸。 “对不起，楚老师，对不起，是我让你为难了。”吴笙几乎想转头就跑。他甚至责怪起了刚才的自己，怎么就这样冲动的跑了过来呢？ 楚念白看着吴笙脸涨得通红的样子，觉得对方有点可爱。 “不用和我道歉，你做的很对。”他对吴笙道：“你也不用觉得羞耻，为了梦想和目标去努力，是很酷的事情，你想变得更好，不想摆烂，有什么错呢？我反倒是很欣赏你这样的精神。” 吴笙愣愣地看着楚念白：“是真的吗？” “当然。”楚念白道。 楚念白当然欣赏这样的人，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性格，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他上辈子才能从一无所有到逆风翻盘。 他信奉对成功保有强烈欲/望的准则，并为之全力以赴的奋斗。 他的计划里原本就是要帮一把吴笙的，但吴笙主动来找他让他很欣赏，他决定对吴笙的事情更上心一点。 “不过，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能帮上你呢？” “我，我直觉楚老师能帮上我，我直觉一直很准的。”吴笙很认真地道。他直觉真的很准，他第一次见到林堰是在节目开拍之前，林堰遇到了麻烦，他胆子不大，但是因为直觉去帮助了这个陌生人。 而后来林堰因此成为了他的贵人。 这次，他有直觉楚念白会成为他的第二个贵人。 楚念白对上吴笙的狗狗眼，失笑，小动物的直觉吗？还挺准的。 他伸手，用手掌整个的把吴笙的刘海往后捋了上去，微微靠近近距离的观测着吴笙的五官，道：“吴笙，我可以帮你，但你能完全豁的出去吗？” 吴笙在楚念白的手贴上他额头的时候就开始疯狂的跳动，他刚才哭过，嗓子还有点抖：“我可以，楚老师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楚念白赞赏道：“乖孩子。” 楚念白收回了手，推了下下滑的眼镜，对吴笙道：“你等着，周六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吴笙乖巧点头，一点异议没提，甚至没有了之前的焦急紧迫。 当真是十分信任楚念白。 “回去吧，安心训练。” “好的楚老师！” 楚念白离开了，正式下班，吴笙也后脚跑回了训练室。 而在他们都走了之后，林堰从另外一个视觉死角走了出来，眉头拧得死紧。 刚才他注意到吴笙哭了，情绪也不太对，他犹豫过后还是跟了出来。 他没打算在这里交朋友，但吴笙帮过他，他对吴笙多了一份责任感。 他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楚念白亲密地摸着吴笙的脸，问吴笙能不能豁的出去。 两人之间似乎是达成了什么交易。 他瞬间想到了“钱/色交易”。 如果是这个答案，那今天楚念白的一切反常似乎都有了解释。 楚念白是觉得他不好掌控，害怕了退缩了，放弃了他，转而把目光转向了更好控制的吴笙。 吴笙也的确太好掌控，楚念白只是抛了一点饵，就急切的咬了上去。 想通了这些脉络，林堰的表情变得非常难看。 楚念白！ 果然烂人就是烂人，他之前竟然会对这样的烂人生出改观？这样的他真是愚蠢。 楚念白并不知道林堰偷听了他和吴笙的谈话，还因此生出了误会。他刚穿越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换了一个新身份，又为了处理烂摊子一天都绷紧着神经，他一下班，就立刻颓废了下来，眼睛打架。 开车的是保镖，助理坐在了副驾驶座上，询问楚念白去哪儿。 楚念白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道：“回苍蓝。” 苍蓝是离市中心比较近的一处房产，是原主嫁给顾巍然，楚家不得不回礼的嫁妆。 这套房子原主不常去，他更喜欢回和顾巍然的那个家，因为回那里才能彰显他顾太太的身份，那里也是他唯一能见到顾巍然的一个地方。 但楚念白现在一点也不想碰上顾巍然，他今天实在没有力气去应对这些人了。 到了目的地，楚念白让助理和保镖回去，然后自己回了房子。 楚念白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点外卖。 这栋房子面积不大，但地段其实很好，外卖的选择非常多，就是价格比正常物价贵上许多。最后他放弃了日料店，选择了一家轻食店。 这倒不是楚念白节省，他挺能花钱的，从不在物质上委屈自己，上辈子还有个收藏珠宝的奢侈爱好，堪称败家，只是，原主的经济情况不允许他乱花。 别看楚念白现在又是顾太太又是当红明星，其实手上根本没几个钱，顾巍然没有给他副卡，只是每个月给他打十万零花钱，至于在娱乐圈的收入……顾巍然是个合格的资本家，对原主又没有感情，自然不会无条件捧原主，他之所以会答应把原主捧红，是因为原主放弃了很大的利益。 十成通告费，按照合同七成给公司，两成给经纪人，一成拿出来养助理保镖以及供平时出行住酒店吃饭的费用。 原主在娱乐圈赚到的钱，一分都拿不到。 十万块，处在楚念白这样圈层的人，只能说够用，但要想放纵就别想了。 而原主前些天刚忍不住拿着攒了好几个月的生活费买了一个奢牌包，这个月的生活费花到只剩下了一千，要知道现在才八号。 想到这个，楚念白有一种把奢牌包二手转卖的冲/动，但他想到原主为了这个包的忍耐，对这个包的执念，他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楚念白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一会儿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实，一边又在为现在这个身份的处境操心。 ——真庆幸和公司只签了五年而不是二十年，好歹还有个盼头。 楚念白这呆发的有点久，直到外卖到了才回过神。 他摁了摁太阳穴，起身去拿外卖。 这家轻食味道很一般，还不如基地的食堂，楚念白打算明天吃完晚饭再回家。 在他吃到一半的时候，一个语音电话打了过来。 他看了眼备注，卫煊。 卫煊是原主精神出轨的三个Alpha之一，是个人气职业电竞选手，两人因为一次直播活动认识的，后来两人加上了联系方式，卫煊会在直播的时候带上原主。 和林堰相比，卫煊就是另外一个极端，林堰走纯情路线，卫煊却很主动的撩拨着原主。 只要原主提，卫煊就无论什么时候都给原主留一个车位，然后当着观众的面也不介意喊原主宝贝，玩儿点暧昧。 和原主暧昧关系最深的就是他了。 卫煊的热情给人一种两人若是私下见面就会滚上床单的错觉，但也只是错觉，卫煊其实是因为根本见不着面才这么放得开。 论起对原主的轻蔑恶感，三个Alpha半斤八两，都不愿意和原主真的沾上什么。 他们嫌脏。 谁知道这种生性放/浪的人跟多少人上过床呢？长得再漂亮也只是一颗表面光鲜，内里腐烂的烂苹果罢了。 又嫌不上档次。 空有其表，内里极其浅薄，浅薄到完全败坏了皮囊的美感。 楚念白回想了一下原主和卫煊之间的相处，然后在对方打第二次的时候按了接听。 “小白，刚才怎么不接电话？”卫煊的声音低沉磁性，是传说中的低音炮，又因为年轻的缘故，这份低沉又注入了一丝活力，显得不过分成熟。 这是一把光靠声音就能吃上饭的好嗓子。 楚念白十分淡定地现编了一个理由应付道：“在边吃饭边看电视，没注意。” 卫煊也没深究，道：“不是说好今晚一起打游戏吗？现在上线？” 吃饭的时候让人直接上线打游戏？这种行径就可以看出平时卫煊对待原主很不当回事的态度，但原主已经被卫煊那张嘴哄昏了头。 又或者是，本就是因为过于缺爱又极度渴望爱才出轨的原主在自欺欺人，掩耳盗铃，假装没有发现。 楚念白没打算迎合讨好卫煊。 和林堰相比，他们这种线上产生的联系其实更好断，他对卫煊可以更加随意。 楚念白直言道：“今天有点累，我不打了。” 卫煊当然知道今天楚念白上热搜的事情，他心里幸灾乐祸，想直接提起这件事来让楚念白尴尬，但是考虑到现在在直播，而他直播间的人都不知道楚念白的真实身份，所以他忍住了。 他用带了点撒娇的语气道：“可是我想和你一起玩儿，你来陪陪我？你拿丘比特挂在我身上就不累了。” 丘比特，时下最热MOBA游戏里的辅助，一个因为可以在别的英雄上挂机都能加增益的机制，导致下限极低的英雄。 比起其他英雄，丘比特有手就行，很适合新手和菜鸡，以及情侣，但也因为下限极低，吃队友，一般人发挥不出它的强度，导致用这个英雄的人很容易挨骂。 原主以前根本没碰过游戏，更别提这款上手很难的高难度竞技游戏，他菜得不行，练的别的英雄完全没办法和卫煊一起打，于是他最常拿的就是丘比特。 可就算是丘比特，他也没办法真的跟上卫煊的节奏，关键的对决和团战，他一点忙也帮不上，甚至有时还把卫煊连累死。 卫煊直播间的观众和粉丝因此对原主诟病已久，只要原主出现在直播间，直播间就不缺骂他的人。 而最会骂人的网友都集中在了电竞区。 楚念白回想起卫煊直播间的公屏，他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卫煊喜欢拉他直播打游戏了。 表面上最热情的人，实则恶意最深。 卫煊撒娇的声音能把直播间的所有人迷得五迷三道，楚念白的情绪却很稳定，他很累，甚至不想和卫煊说话。 不想说就不说吧。楚念白直接挂断了电话。 正在直播的卫煊听着挂断的声音，脸上浮现出一抹错愕。 楚念白直接挂了他的电话？ 一条被调/教好的，对主人言听计从的狗突然出现了反抗的行为，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因为疼痛而失控，一个是企图获取主人更多的关注和宠爱。 卫煊想，现在的楚念白究竟会是哪种呢？ 如果是前者，那林堰这一手赢的很漂亮，如果是后者……卫煊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 他愿意训狗，但并不会施舍除训练外额外的纵容。 楚念白在挂断电话后，为了人设，编了个理由发了过去，然后也没再看手机，吃完饭就爬上床睡觉了。 至于卫煊怎么想的，他没去思考，因为这不重要。 插入书签 第七章 楚念白的经纪公司在这档选秀节目里也有投资，经纪人很清楚节目动向，在得知楚念白需要和学员一起准备舞台之后，特意给楚念白腾出了档期去参与。 他不指望楚念白能因此获得更多支持，但他不想让楚念白变成那个坏一锅好汤的老鼠屎。 楚念白也乐得清闲，一边适应着新身份新生活，一边和一组的人认真准备三公舞台，整天在基地打转，蹭饭吃。 周五的晚上，新一期的节目已经在视频平台播出了。 冲着各种爆料，还有对选手的喜爱的粉丝们蜂拥而至，第一时间给平台贡献了播放量。 这一期剪的是上周三到这周三的内容。看之前，他们没料到这一期存在感最强的居然是楚念白！ 先有楚念白展露实力教柳旻裕唱歌，后有楚念白作为助演导师加入林堰的小组，两者都激发了热议。 剪辑就剪到选完导师那里，然后鸡贼的把楚念白坐在林堰身旁，以及教林堰跳舞的片段剪了几个让人浮想联翩的画面塞进了预告里。 总导演的确是一个聪明人，他没有强行洗白楚念白和林堰的关系，反而反其道行之，故意引着人去猜，去探索楚念白和林堰的关系。 明目张胆比遮遮掩掩更不会让人怀疑，反而认为是节目组有意炒作。 既然大家都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那就把他们之间的相处明明白白的摆在观众面前，让观众随便分析，反正再怎么样也不会比他们对着那个监控视频恶意揣测来得糟糕，这样还能给节目组增加讨论度。 这一期节目播出之后，果然关于楚念白性/骚扰林堰的猜测就被另外一些声音盖了过去，话题中心依然是楚念白，但讨论的内容已经完全改变。 [有楚念白的粉丝来现身说话吗？这真的是你家哥哥的水平？不是配音的吧？（惊）] [捏下巴这个，我代入柳旻裕我也脸红，不是，楚念白原来这么撩的吗？] [本人声乐老师，楚老师现场即兴演唱有这个效果是真的很稳很强，而且不愧是Omega，连音色也这么美] [许星辰是想坑楚念白的，结果反被楚念白反将一军，那脸色臭的，啧啧。喜欢这种争锋相对，这不比练习生们“和谐友爱”有意思？] [那个爆料出来之前我都没关注过楚念白，现在发现他和林堰同框的时候好有故事感，他看林堰时，眼里好像真的不一样] [预告片杀疯了，下期感觉好刺激！] [林堰这种性格，如果楚念白真的X骚扰，他的肢体动作和眼神能保持这么自然平静吗？] [林堰的粉丝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的蒸煮了，楚念白什么咖位什么颜值，他用得着去强迫一个素人？你们有脑子嘛真敢信啊] [别乱扣帽子，少黄泉路人，林堰的大粉都在澄清好嘛，谁信了？] …… 网上的热闹与楚念白无关，他为了第二天的安排，头一天晚上很早就睡了，也还没来得及去看节目。 周六一大早，楚念白就坐上了去基地的保姆车。 楚念白在基地有专门给他安排的套间，但因为之前爆料的事情，为了避嫌，他每天都回家。 虽然多增加了半个小时起的通勤时间，但他每次到基地的打卡时间反倒是比以前早了许多，许星辰每次过来都能看到楚念白。 暗自和楚念白暗自较劲儿的许星辰特意在这天把闹钟提早了一小时，结果他来了之后，听说楚念白已经在做造型了。 许星辰：“……” 感觉有被卷到。 楚念白今天来的确实早，因为要做女装造型，如果不想粗制滥造闹笑话，就得费很大功夫，而他想早点做完，然后让团队有时间给吴笙做个造型。 这一做的确就花了一个上午，结束的时候，吴笙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脸上泛着红晕，身上还弥漫着水汽，可以看得出来是刚洗完澡过来的。 楚念白刚才让助理去传了话，吴笙知道楚念白想给他做造型的时候，于是连忙去洗了个澡再赶过来。 “小弟弟挺乖的。”化妆师是个成熟御姐，她抿着红唇笑着调侃，眼神却看的是楚念白。 楚念白这会儿已经做完了造型，一条修身的吊带长裙，虽然无袖但是肩膀处做了流苏设计，不规则下垂的轻柔布条可以遮掩住男性肌肉线条明显的胳膊。 胸口开的比较低，露出了整片锁骨周围的肌肤，腰身做了收拢把本就窄细的腰衬得更加纤细，而下半/身，裙长只留在了大腿中部，造型师还在他的腿部加了一条装饰性的腿环，让他本就修长笔直的腿看起来比例更佳。 这时候又要庆幸原主不怎么运动了，纤薄的肩背，骨肉停匀的细长双腿，略显单薄的身体穿这种裙子真是大大的降低了违和感。 楚念白脸上化了比较浓的妆，去掉了硬朗的线条，眼角点了一颗痣，让五官硬生生地多了一丝妩媚地风情。 假发是现场比着楚念白的脸型修剪过的，经过造型师的编发和整理，看起来非常的贴合，在刘海的修饰下，脸部也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突兀。 此时的楚念白靠坐在椅子上，美得像一个精雕细琢的树脂娃娃，但娃娃没有生气，没有灵气，没有灵魂，而楚念白身上却有着不俗的气场，轻轻一个抬眼便是顾盼神飞，活色生香。 谁能否认这是一个绝代尤物？ 化妆师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弯了。 吴笙在认出这是楚念白的时候，直接呆住了。 他知道楚老师很好看，但他不知道楚老师盛装打扮后可以美得这么有距离感。 仙凡有别的那种距离感。 “坐下吧。”楚念白自己对这个造型也挺满意，看样子不会成为被黑粉鞭尸到老的黑历史。他先对吴笙点了点头，然后向化妆师等人道：“接下来就麻烦你们了。” “放心。”化妆师笑道：“我一定把你想要的感觉化出来。” 比起楚念白的，吴笙的妆造就简单多了，最重要的妆造设计已经在之前确定好，现在弄起来，他们手脚麻利，几个人一起，一个小时不到就搞定。 吴笙原本在呆呆的看着楚念白，这会儿又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从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变成这样。 貌若好女，忧郁漂亮，如此的个性鲜明。 他摸了摸自己被烫卷的刘海，通过镜子朝楚念白看去。 楚念白察觉到吴笙的眼神，询问：“会不会很不习惯？” 吴笙嗓子突然有些干涩，反问：“楚老师，你说的豁出去，就是指这个吗？” 楚念白认真点头：“是啊。” “你这个造型是故意往女性风格上凹的，和你之前的风格也是完全不同，很多人可能接受不了。” 别看这些练习生们在舞台上都化浓妆，但平时基本都不会太收拾自己，不是不在乎形象，而是大部分都是铁直男的他们始终不太认同像女孩子那样打扮自己，把这视作是不男人的行为。 让一个这样的直男朝女性向风格转变，并且打心底里接受，那确实需要点“豁出去”的勇气。 吴笙却有种自以为要跳悬崖，结果却跳在了一米之下的软垫上的感觉。 做完造型之后，团队们离开了，在楚念白的要求下，化妆师给他留了一致眼线液笔。 楚念白起身，走到吴笙面前，然后捏着吴笙的下巴仔细端详着。 吴笙这张脸太柔和，还有婴儿肥，面部折叠度低，其实不太上镜，所以楚念白之前和化妆师商量着突出吴笙的皮相美，在眼睫毛和唇妆上下了狠功夫，突出了眼睛的清澈柔美，和嘴唇的丰润粉嫩。 之前吴笙担心本就钝感的五官容易产生太多脂粉气，所以造型上要么往清爽学生气，要么往型男方向靠，但这些风格其实都不适合吴笙，吴笙反而更需要加重这份柔美，反突出在柔美之下的那股清俊感。 楚念白上辈子见过和吴笙同样风格长相的男生，对方的造型思路楚念白觉得也可以用在吴笙身上，现在看来，这种想法是正确的。 吴笙现在很漂亮，风格不仅有记忆点还容易让人产生惊艳感，相信这个造型亮相之后会让吴笙多出很多讨论度。 楚念白端详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找到了下笔的地方。 眼线液笔的笔尖落在了左眼下方几厘米的鼻侧上。 这一笔落成后，吴笙的清俊感又多了一分，柔美变成了清媚，更有味道了。 而同时，原本的化妆间突然被猛地推开。 楚念白庆幸这一笔落完了，笔尖没有乱跑毁掉妆面。他松开手，转身看向门外，面露惊讶。 “林堰？发生了什么急事吗？” 林堰脸上的焦急和愤怒在看清楚房间内具体的情况后如面具碎裂，然后转变成了错愕。 楚念白还是第一次看到林堰脸上又这么多，这么复杂的表情，通过对方的表情，他对林堰的来意有了一些猜测。 楚念白这么帮吴笙，是希望林堰对他的意图产生误会。 这样林堰在发现他对吴笙没有那个意思，清清白白的时候，就会加深对他人设的信任程度，更加相信他真的只是爱才，是想当一个好老师，没有带任何的色/欲。 至于之前的那些无法抹除的暧昧行径，楚念白相信在林堰的观念转变自己，自己就会为那些行为找到合理的理由的。 楚念白想到了林堰会误会，但他确实没想到林堰会在这时像捉奸一样出现。 他的眼底掠过一抹玩味，面上却带着恰好好处的错愕和关心，仿佛真的以为林堰是有急事找他，而不是别的。 林堰发现吴笙不见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他询问其他人吴笙的动向，然后得知吴笙居然回宿舍洗澡了。 中午为什么突然洗澡？林堰想到那天撞破的对话，不免浮想联翩。 吴笙已经不见了一个多小时，林堰直接快跑冲到了这里。 他在赶往这里的路上心中充斥着担忧与后悔，他明知道楚念白图谋不轨，却没有立刻阻止，反倒是抱着揭穿楚念白，让楚念白身败名裂的想法选择了暂时性的放任，要是因此让楚念白真的得逞…… 林堰怀着惊怒推开了这扇门，但是误会却只持续了两秒。 从他的角度看，是一个高挑的女人在和吴笙接吻，但是当“女人”转过头，让他看到了全貌，看到了楚念白手里的那支眼线液笔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是误会了。 林堰的心噗通落地，随之而来的是对不知道谁的恼怒。 大概有部分是对自己的，他太沉不住气，其实想想也知道，这两人就算要有点什么也不可能这么大胆的大中午就在休息室做点什么。 有部分是对吴笙的，气吴笙急着把自己往狼嘴里送，又在中午洗了澡之后找楚念白。 还有部分是对楚念白的。 虽然楚念白现在和吴笙之间似乎的确没有发生什么，但是楚念白对吴笙必然是有企图，不然不会有之前的那种暗示，不会打扮成这样和吴笙在休息室孤男寡男的独处，不会故意靠吴笙这么近，做出这种令人误会的姿势。 他对楚念白的误会只是错怪对方色中饿鬼，在大中午就忍不住动手了而已。 林堰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眼神凌厉而冷淡，道：“楚老师，我找吴笙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吴笙觉得林堰的眼神有点奇怪和吓人，他以为林堰找他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连忙站了起来，和楚念白告别，“楚老师，那我先回去了？” 楚念白抓住了吴笙的肩膀，然后对他指了指镜子，“看一眼再走。” 吴笙刚才注意力都放在了楚念白的脸上，林堰出现后又被林堰吸走了所有注意力，竟是还没有看过自己点了痣之后的效果。 在楚念白的示意下，他朝镜子看去，然后竟在这一瞬间被自己惊艳到了。 “好了，回去吧。”楚念白把眼线液笔递给了吴笙。 吴笙接过了笔，明白了这支笔原来是特意为自己而留。 吴笙看向楚念白的眼中满是感激。 还有一丝仰慕。 林堰没有注意两人之间这点小细节，他冷着脸把吴笙一路拉到了没有摄像头的卫生间。 吴笙被他拽得手疼，但又不敢说什么，实则是林堰自刚才出现情绪都很差的样子。 到了卫生间，吴笙小心翼翼地问：“堰哥，怎么了？” 林堰眉头微蹙，语气严肃地道：“吴笙，之前你和楚念白的对话我听到了。” 吴笙面色微变，有些羞窘不好意思。 林堰看着吴笙的表情变化，语气愈加冷肃：“吴笙，你别和他做那种肮脏的交易，别出卖自己，如果你想要机会，选秀结束我能帮你。” 吴笙羞窘的表情僵住，错愕地瞪大了眼睛，林堰，在说什么？ 这时，卫生间的隔间吧嗒一声打开了，许星辰从里面走了出来，面色严肃的看向两人，在看向吴笙的时候眼神有片刻的停顿，眼底飞快的掠过一抹惊讶。 吴笙的造型的大转变原本是很让人在意的，但是林堰和许星辰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更严肃的那个问题上。 许星辰问道：“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 他说完又看向吴笙，问：“楚念白也性/骚扰你了？” 林堰猛地看向许星辰，也？ 林堰一瞬间又有了许多不好的联想，甚至怀疑许星辰表现得这么讨厌楚念白也是因为这种原因。 楚念白……真是脏死了。怎么会有这么肮脏，浪/荡的Omega？ “谁？楚念白又性/骚扰谁了？” 一个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众人看去，发现是蒋明煦和总导演，刚才说话的就是总导演。 总导演留了一头长发，但长发并没有为他增添任何的柔美，反而把他不羁狂放的气质发挥得更加极致。 他此时脸色阴沉得堪比雷雨天气时的乌云，眼神盯紧了吴笙：“你实话和我说，我保证能护住你。” 总导演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楚念白未免太肆意妄为，接二连三的骚扰学员，这是把他的训练营当成了什么地方？又把节目组置于何地？ 这种丑闻再来一次，他们节目组禁播都是有可能的。 总导演已经有了主意，不管谁护着楚念白，他这次也要让楚念白吃到足够的教训。 一旁一向大气沉稳的蒋明煦此时也不由地流露出了一抹厌恶和愤怒。 楚念白实在是过分了。 而被一群愤怒的大佬们围着，盯着的吴笙已经脸色苍白，脑袋空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经让他整个人都懵住了。 插入书签 第八章 吴笙一脸懵逼地看着卫生间里的四张面孔，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蒋明煦见此安抚吴笙，表情温和，是一贯可靠的模样：“吴笙，你别害怕，你把你和楚念白之间的事情说出来，我们都是见证人，都会帮你。” 总导演闫梦皱着眉，语气没有蒋明煦这么好，反而加了些许的胁迫意味：“你最好如实说。” 他不喜欢懦弱又优柔寡断的人，像吴笙这样被欺负了，却一声不敢吭的，如果不是在他的节目里，他也不想闹出丑闻，他是不会理会的。 求救都不敢的人，有救的必要吗？ 闫梦从烟盒里拿出了一根烟，夹在指尖，不耐烦吴笙的拖拉，道：“如果你不说清楚，我会让你们两个一起从我节目里滚出去。” 林堰看了眼闫梦，却没有出声反驳。 他知道他们其实误会了一些细节，不过事已至此，逼吴笙一把，然后彻底把楚念白这个隐患赶出去也是好事。 许星辰在一旁沉默了下来，心情万分复杂。 楚念白……他曾听说过这人许多的事迹，什么五线谱都看不懂，唱歌全靠修，工作态度消极，欺负新人等等，再加上这种废物花瓶还是自己“旗鼓相当”的对家，他看到楚念白就觉得像吞了苍蝇一样，所以他总是忍不住呛楚念白。 但这些天的频繁碰面让他对楚念白有所改观，他想，或许那些经过了其他人传播的传言有很大的水分，楚念白应该没那么糟糕，就像是唱歌全靠修这一点，他就可以肯定是谣言。 而在他改观的时候，居然又让他亲眼目睹了楚念白这样不堪的一面，这让他十分难受。 他没怀疑林堰和吴笙说谎，他们一个高傲一个老实得有点软弱，没道理去污蔑楚念白。 吴笙又惊又急导致了暂时没办法说话，幸好这种失声很快的就恢复了，终于能说话的吴笙声音还的透着虚弱，以及颤抖：“你们，你们都误会了！” 四人顿了一下，然后齐齐地看向了吴笙。 这时，举着设备在直播的工作人员冷汗从脑门留下，内心狂喊，你们说这种大事为什么不关门啊？ 敞开门大声密谋？ 同时他又恨，他为什么要跑到这边来，现在这种情况他真的不会被炮灰掉吗？还有，他现在该不该出声提醒里面的人？ 可怜他撞破这种事情，进退两难。 楚念白完全不知道另外一边发生了什么乌龙，吴笙和林堰走之后，助理给他拿来了午餐——一小碟水果，两个鸡蛋，一根黄瓜，一杯黑咖啡。 他这条裙子太修身了，为了上镜好看，他不能吃太多的东西，黑咖啡是用来消水肿的，两个鸡蛋是照顾他接下来要拍一下午，担心体力不支。 吃完后，楚念白就按照跟拍副导演的要求来到了三楼。 他今天是有人人设要求的，还有任务卡，他需要保持人设去找学员们，然后引导学员们配合他做掉任务。 比如其中一个任务就是，让十个以上的学员喊他姐姐。 学员们的训练室都在三楼，就在他犹豫着从哪边的训练室开始找人的时候，他的对面迎面走来了好几个高大的男人。 闫梦，蒋明煦，许星辰，还有林堰，吴笙，以及满头大汗，神情非常奇怪的穿着制服，举着设备对着几人在拍的工作人员。 几人也没想到会突然撞上楚念白，他们看着楚念白的造型，一时间竟然有点不敢认。 楚念白也很意外同时撞见了这一群人。 他看了眼对面明显也是跟拍的摄像头，笑着和众人打了声招呼。 “闫导，蒋哥，许老师，林堰，吴笙。”他把人都叫了一遍，目露好奇，“你们也在拍短片吗？” 楚念白的确有些疑惑，他好像没听说过今天还有什么特殊的拍摄，而且闫梦居然也在。 闫梦这个总导演在网络上人气颇高，除了业务水平厉害之外，长相也是吸粉的重要因素。不过闫梦很少出镜，他似乎并不喜欢面对镜头，更喜欢站在镜头后面，透过镜头去审视其他人。 “……” 商讨过后，终于明白是闹了一个乌龙的众人都陷入沉默，眼神都有不同程度的飘忽。 他们平时都是很自信的人，但此时却不敢对上楚念白的眼睛。 楚念白被他们沉默低头的表现弄得很茫然，他低头看了看衣服，没走光，他看向镜头外站着的助理，指了指脸，用眼神询问：我妆花了吗？ 助理摇头。没花。 而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是这个表现的直播工作人员以及直播间的观众都纷纷在心里摇头，替他们尴尬。 刚才给人家扣了个大锅，一个个摩拳擦掌，把人家当成大坏人，要赶出节目组，发现是误会后立刻就撞上了正主，他们隔着屏幕都觉得头皮发麻。 而意外入镜的楚念白不仅让他们被惊艳到，还忍不住心生怜爱。 [我其实算是楚念白的黑，反正之前很讨厌这种废物花瓶，但是这件事情我都忍不住怜爱他了，太惨了，明明是在帮助学员，却反被所有人误会。] [刚才楚念白一出场，一笑，我直接跟着笑起来，笑成了花痴，卧槽，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啊？] [这造型太绝了，如果不是你们在说，我都没认出来这是楚念白，还以为是哪个我不认识的女明星。] [啊啊啊啊啊这是我能看的吗？我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直播活动，没想到能看到这么多不得了的东西，值了呜呜，楚念白我要路转粉了，甭管有没有实力，这颜值这身材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我比较想知道他们会给楚念白道歉吗？] 楚念白再聪明也想不到这些人身上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群人凑在一起停在走廊上，像一堵沉默的大墙，他想走都没办法。 楚念白看向吴笙，吴笙虽然也是沉默地有些诡异，但他更藏不住事儿，情绪还是漏出来了一些。 楚念白在吴笙的眼中看到了懊悔，愧疚，还有一些愤怒，虽然极力压抑着，但吴笙看起来像是随时会哭出来。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几人都是长袖善舞的人，这会儿却一起当起了木头桩子。楚念白放弃了猜测，他还有工作任务在身上，不能一直在这里和他们耗着。 楚念白刚想出声给几人让道，让他们先走，闫梦却在这时候开口了：“不是在拍短片，在直播。” 直播？楚念白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然后看向身后的副导演：“直播的话，没事吗？” 好感度投票的结果还没有对观众公布，惩罚的内容自然也是保密的，他女装的事情节目组应该想特意地炒一下，自然也不能随意的泄露。 就这样被直播提前曝光出去真的没问题吗？ 副导演的表情给了楚念白答案。 有没有问题？当然有啊！ 在闫梦开口之前，副导演也不知道对面居然是直播！每个副导演负责的拍摄项目不一样，再加上他也没在群里看到今天有直播活动，所以他就没有往直播这方面想。 不过就算是刚才就知道了，他们是意外撞上的，也遮掩不了。 副导演瞪向举着设备在直播的工作人员，也不知道遮一遮？也不知道提醒一下？就这么可劲儿的拍着？ 负责直播跟拍的工作人员脸上又加了一层痛苦面具，他这是造了什么孽要来跟这一场直播啊。 他刚才……这不是震惊傻了吗？ 不过追根究底，他的确出现了工作失误，工作人员垂眉耷眼，不敢露出丝毫不满。 楚念白主动的退到了一边，还让助理替自己遮一遮，一边对众人道：“闫导，蒋哥，你们先去忙吧，有事儿我们晚些再说？现在我这边有任务要完成。” 闫梦作为总导演当然知道楚念白在忙活什么，他看了眼精心做了造型，哪怕是惩罚任务，也做的很认真的楚念白，差点想当着众人的面掏出一根烟。 刚才发生的事情实在太操/蛋，让他难得感到了心累，以至于他现在看着原本看重的工作被弄砸，出现了超出掌控的意外，甚至没力气生气。 “走吧。”闫梦看了一眼众人，提醒道：“楚老师说的对，有事儿待会儿再谈，别耽误楚老师工作。” 说完他率先迈开了步子，在路过楚念白的时候，他顿了一下，眼神复杂的凝视了楚念白一眼，然后大步的离开了。 闫梦是一个比林堰更称得上酷的人，他对看不上的人连面子情都懒得给，之前和原主见过几次，他愣是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原主。 楚念白从对方今天对他超乎寻常的关注和态度中，意识到，这些人的反常恐怕和他有关系。 所以这群人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是这个反应？楚念白忍不住生出了强烈的好奇心。 闫梦带了一个头，其他人也跟了上去，不过这些人都无意识的重复了闫梦的动作，每次路过楚念白的时候都会停下来，向楚念白投以复杂的一眼。 吴笙路过的时候，一副难以忍耐的模样，垂着头，对着楚念白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说完，他的眼里突然涌出了眼泪，吴笙没有擦，低着头大步的走了。 走在最后的是林堰，他故意落后了一步。 林堰在节目里贴的标签是酷哥，楚念白却觉得林堰更像是精灵，气质不是清冷，而是过于平静和纯粹，他远离人群不是因为高傲甚至不是因为喜恶，而是天性。 林堰的情绪大体总是平静的，所以面上也不会出现过多的表情。 但显然今天的林堰很反常。 林堰现在的表情很丰富，眼神也很复杂，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的内心在进行激烈的碰撞。 突然，这些激烈的东西像是被控制住了，表情也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他注视着楚念白，冷不丁地问：“楚老师，你喜欢我吗？” 楚念白没有犹豫地道：“当然喜欢。” 林堰没有错过楚念白丝毫的表情变化，包括脸上的微表情。 他不足以看穿楚念白的内心，但他能发现楚念白在说喜欢时的坦荡。 这份坦荡让他意识到，他可能搞错了一些事情。 例如，楚念白他对他的喜欢，可能无关情爱。 插入书签 第九章 楚念白眼睁睁地看着林堰的表情和眼神又开始变得复杂难言。 他通过林堰的提问隐约猜到，林堰大概是提前发现了他和吴笙的真实关系，然后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动摇。 不过林堰的反应会不会太大了点？ 觉得进度条拉得太快的楚念白并不知道，林堰之所以反应这么大，是因为之前他把厌恶值拔的太高，还因此生出了毁灭的想法，在最顶点的时候，吴笙的话给他的自以为是一个重击，这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而紧接着林堰又在楚念白这里验证到了答案，这份答案彻底动摇了他的认知，给他产生了很大的震撼。 林堰走了，楚念白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他对在一旁等候的副导演点了点头，道：“没事儿了，我们继续吧。” 副导演刚才暂时关了机器，他被迫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对楚念白的状态有点担忧，他怕刚才的人影响到楚念白的情绪。他问：“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楚念白摇头：“不用，直接开始吧，早点拍完你们早点下班休息。” 别说刚才那几人的反应没有影响到他的情绪了，就算真的有，他也能立刻调整好，不带到拍摄里。 上辈子二十年的圈内经验让他变得足够专业。 接下来楚念白的任务完成的很顺利，他面对这些无论哪辈子看都算是后辈的练习生们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逗弄起来自然是信手拈来。 什么让练习生们喊他姐姐，夸他漂亮，和他拥抱等等，这些在原本预想中很尴尬的任务过程被完成的行云流水，不仅不尴尬，还让副导演拍到了好些有意思的镜头。 比如有个练习生长得一副花心大萝卜的模样，结果被楚念白一抱，当场流下了鼻血，然后羞愧坦诚自己其实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 过完拍摄任务之后，楚念白还没来得及卸妆换衣服，跟着闫梦的助理来到了一间会议室。 他到的时候，蒋明煦许星辰已经到了，让他没想到的是林堰和吴笙这两个练习生也被喊了过来。 这会儿五人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但他们在看到楚念白的时候，情绪又被另外一种东西给撩拨了。 盛装打扮下的楚念白美得很有侵略性，这种侵略性是指他的美会蛮横的闯入他们的眼中，占据他们或长或短的思维，强势得让人无法躲避。 就算是以往从不拿正眼看楚念白的闫梦，也忍不住失神了两秒钟，然后不得不承认，就算这是个花瓶，那也是个顶级的花瓶，是有可取之处的。 楚念白在空位上坐下，看向闫梦：“闫导，是发生了什么和我有关的大事吗？你们表情这么凝重，让我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念白专注地注视着闫梦，闫梦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不得不与他对视。 楚念白刚穿越那天戴的是装饰用的平光眼镜，他初来乍到，有点担心被人看穿什么，所以用了一副眼镜隔绝了他人对他眼中深层内容的窥探。 等他适应之后就没有戴了，任由一双眼睛展露出来，不再畏惧别人的探知。 楚念白的五官中，鼻子是最精致的，挺拔而精巧，嘴唇是最抓眼的，不仅唇色漂亮，连唇弓的弧度都很完美，但要说最动人最有神韵的，是那双眼睛。 他的眼睛如小溪，不仅清澈，还有汩汩流水般流动的神采，眸如秋水大抵便是如此。 看着这双眼睛，闫梦觉得，楚念白确实是一个正经人，不然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只要有意，一个眼神的流转便能娇媚到让人心驰摇曳，一个有意的凝视便能让人感受到含情脉脉，而不是像楚念白这样，不偏不倚，水润的眼睛里竟只能看见清澈的一片，显得清正又端庄。让人生不出什么狎/昵的心思。 “楚老师，我来说吧，事情是这样的……” 闫梦是一个很合格的导演，但并不擅长与人沟通，蒋明煦代闫梦开口向楚念白解释了一下今天中午在卫生间里发生的一系列乌龙事件。 从误会，到真相大白，到发现被直播。 若只是前者倒也不用特地让楚念白知晓，但这事儿被散播了出去，楚念白做为事件的中心人物，他有知情权，接下来对舆论的应对措施，也需要楚念白的配合。 楚念白满脸震惊。 这次他一点装的成分也没有，是真的很惊讶。他向来相信事在人为，要想达成什么目的他机关算尽，但这次却是被老天爷赶着送助攻了。 一旁的吴笙误会了楚念白这个表情的意思，他以为楚念白震惊的是原本要向他泼去的脏水。 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向楚念白鞠躬，道歉：“楚老师对不起，是我一开始没讲清楚让大家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其实这事儿哪儿能怪得上吴笙呢？他唯一的失误也不过是那失声的一小会儿。 会造成这样的后果，追根究底是众人对楚念白的偏见。 林堰认为楚念白就是一个道德低下，浪/荡饥/渴的人。 闫梦，蒋明煦则是相信了楚念白之前性/骚扰林堰这件事情是真的，所以想当然的逻辑自洽了——林堰这块硬骨头不好啃，又被报道出去了，所以换个更软弱更好掌控的目标。 至于许星辰，他先入为主，哪怕这几天相处里有了一些改观，但一点煽动，他就会立刻判定为他的改观是错的，那只是楚念白故意制造的假象。 就这样，在当事人还没有说出一句话之前，所有人都给楚念白定了罪。 那场意外的直播则是完美记录了他们的专断。 “和你没关系，你先坐下。”楚念白做了一个让他坐下的手势。 这时楚念白的面上也恢复了平静，他视线扫过闫梦和蒋明煦，问道：“这件事情节目组的公关方案是什么？需要我做什么？” 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楚念白知道节目组应该已经商量好了公关方案，现在找他来，一是为了解释，二是为了让他配合。 这次开口的是闫梦，“我来道歉，节目组官方澄清，你转发。” 闫梦的发言真是够干巴的，蒋明煦假咳了一声，替闫梦解释了一下：“直播没有拍到全过程，只拍到了闫导询问吴笙的地方，闫导的意思是，由他公开向你道歉。不仅是吴笙，还有林堰也同意在微博上配合官博做一下澄清，你别的不用做什么，转发一下表明态度就可以。” 直播并没有直接拍到什么劲爆的内容，但当时众人的态度很容易让网友过度解读，有的帮楚念白说话，指责节目组霸凌，有的帮他们说话，怀疑楚念白前科累累，品行不端才会引起这样的误会。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可能任其蔓延下去，必须得尽早遏制住流言。所以这次林堰和吴笙也得做出明确的表态。 在这个公关里楚念白并不需要额外做什么，蒋明煦以为楚念白会直接接受，却发现他皱起了眉，显然对这个处理方式并不太满意。 蒋明煦下意识的猜测楚念白是否还想着节目组给他让渡更多的利益做一些补偿，接着听到楚念白说：“林堰和吴笙他们不能直接这样出面，容易被诟病。” 这个解决方案是偏向了楚念白的，楚念白现在却拒绝了这种偏向。 闫梦眯了眯眼睛，楚念白上次做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在他以为楚念白这次也只是做做表面工作的时候，楚念白却直接提出了方案。 “他们不要单独发声明，我来发，然后节目组马上再安排一个直播，让吴笙和林堰随我一起出镜，直播内容我来安排，你们不要插手，我可以搞定。” “我没事，我可以……” 林堰刚开口就被楚念白打断了，他用前所未有的严厉表情看向林堰，道：“你知不知道你的成绩惹了多少人的眼？你现在的人气是虚浮的，作为个人练习生，没有经纪公司帮你，一旦舆论给你泼脏水，带起了大节奏，你看似很庞大的人气转瞬就会消散，根本抵抗不住，你不能给别人这样的机会。” 楚念白这番话说出来，林堰愣住了。楚念白竟是在为他考虑，替他护住羽毛，以一个导师的身份。 一旁的吴笙羞愧地低头，刚才楚念白的方案他心动了，他害怕受这个影响从而丧失出道的机会，所以他没有像林堰这样站出来。 楚念白见吴笙的头都要低到胸口了，心里叹了口气，这小孩儿的胆子怎么这么小，不过想想对方也只才十八岁，读高中的年纪，又合理了起来。 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坐着的时候看不出来，他一站起来，修长笔直，色泽白皙莹润的两条腿格外的瞩目。 “现在就准备直播吧，越早澄清越好，这样也好让学员安心的恢复训练，马上就要三公，都没有时间耽搁。” 楚念白向林堰和吴笙示意，“走吧，换个地方直播。” 吴笙连忙跟了上去，林堰顿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闫梦看着这次格外强势，又雷厉风行的楚念白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还没同意呢。” 虽然他也不会拒绝，但是又一次被楚念白拿捏的感觉真是不爽。 插入书签 第十章 楚念白带着林堰和吴笙来到了化妆间，化妆间里有节目组化妆师留下的美妆用品，他征取了工作人员的同意后拿了一些出来。 楚念白刚到化妆间不久，负责协助直播的工作人员就来了，然后快速的摆好了打光灯，拍摄以及监控设备。 直播链接是直接挂在了节目官博，一挂上去，直播间就瞬间涌入了许多人。 [看到封面我就进来了！] [哇，一进来就是美颜暴击，林堰太帅了，楚导师请正面上我！] [这是打算干嘛呢？] …… 楚念白把要用上的东西都摆放了出来，林堰和吴笙安静的坐在位置上看着，他们也不明白楚念白这次直播的内容。 楚念白特意等了一会儿，等了几分钟，确定直播间的人数差不多了之后，他才放下手上的事情，站到了摄像头之前。 “大家好，我是楚念白，现在担任《满天星辰》节目的创作导师。”楚念白道：“最近网上流传着一些对我的指控，说我性／骚扰学员，这是很恶意的揣测，也是不实的谣言。” “对于这个谣言，我原本没打算回应，因为关于我的私生活网上有太多离奇的传言，但没想到这次的谣言居然愈演愈烈，还导致引起了诸多误会，我这才意识到，面对谣言，还是得长嘴才行。” “浊者自浊，清者自清，但也人言可畏。” “说起来你们不觉得这些谣言很离谱吗？作为A+级Omega，以我的长相，我的体质，要什么男人女人没有，我用得着性／骚扰一群小男生？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楚念白凑近了镜头，大方展示自己的脸，语气带上了点嗔怪：“难道是我审美有问题，只有我自己觉得自己好看吗？” 楚念白自恋的话并未招来恶评，因为： ［啊啊啊啊啊姐姐，啊不，哥哥你别离镜头这么近，我要被你美傻了！］ ［卧槽，什么叫用美貌杀人］ ［好伟大的一张脸，这么近能看得到绒毛却连个毛孔都看不见，不愧是高等Omega，基因太优越了吧］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楚念白什么作品都没有也能成顶流了，这是真的顶级花瓶（褒义）］ …… 工作人员递了一个手机给楚念白，楚念白可以在手机里看到直播间的弹幕。 当观众发现楚念白在低头看手机的时候，纷纷开始示爱，同时，黑粉也在这个时候疯狂刷屏找存在感。 ［长得好只能更有利于你进娱乐圈发／骚，穿着浴袍勾引林堰的那人难道不是你？］ ［别以为你是Omega所有人都买你的账，林堰就不喜欢你，毕竟你这种草包花瓶人家看不上。你爱而不得就玩骚扰强迫这套，丢人丢到热搜了你不敢认？］ ［看来你男人很多，你也就脸和身体有点价值了，资源都是睡上来的吧］ ［Omega和一群Alpha长时间待在一起，谁知道你会不会发／情］ …… 楚念白看到了黑粉的发言，暗自感叹黑粉攻击力挺强的嘛，比他上辈子的强。 上辈子，他的黑粉实在找不到他的黑点，他的粉丝战斗力又超强，黑粉只能无能狂怒，发疯撒泼的样子还不够路人嘲的。 现在黑粉这么嚣张，一看就很缺管教。 楚念白脑子里涌现了一堆教黑粉做人的想法。 黑粉骂他，他当然不可能骂回去，因为他一个人骂不过那么多人，让大众和粉丝帮他骂，那才是唯一能骂赢的办法。 楚念白在心里拨小算盘，面上却没有表现丝毫。 他对着镜头，抿了抿唇，眼神肉眼可见的黯然了一瞬间，然后又勉力控制住，转而露出了一个笑容，只是笑容透着一丝无法遮掩的勉强。 如果是熟悉他的黑粉已经能感觉到不妙了，这人这是演起来了。但是这个世界的陌生黑粉们不仅没有丝毫警觉，还被楚念白的表现刺激得更加兴奋，骂得更加开心，毕竟黑粉的快乐就是建立在正主的痛苦之上。 楚念白越难过，反应越大，他们越兴奋。 林堰和吴笙没有看到弹幕，但是楚念白的表情变化让他们意识到弹幕应该不是那么和谐。 “我前两句说的都是玩笑话，大家不用太在意。不过我可以很负责的说，我把练习生们都当学生看待，作为他们的导师，我除了希望他们都能奔赴远大美好的前程外，没有别的想法。”楚念白道：“不管是林堰还是吴笙，他们都是很优秀的学员，我希望大家能着眼于他们的进步，欣赏他们的舞台。” 说着，楚念白重新站直了身体：“唉，弯着腰说话真有点累，我坐下说吧。” 下一秒，他身后挪来了一张椅子，他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林堰推来的。 楚念白笑道：“谢谢啊。” 林堰表清淡淡地嗯了一声，眉眼却松缓了一些。 楚念白坐到椅子上，想到自己穿的是裙子，便交叠了双腿，防止走光。 楚念白其实不是真的累，而是他需要一个转变一个气氛，刚才是严肃有距离感的，现在则是需要接地气，走心。 他坐下后放松了语气，聊家常一般地道：“今天中午的直播事故应该很多人都知道了，我比你们晚一点，我是半小时前才知道事情的始末，听蒋哥说完后，我顿时头皮发麻。” “尴尬，太尴尬了，伤害不高，社死程度极高，我居然又身陷骚扰门了。” 楚念白脸颊涌起了潮红，隔着屏幕都让观众们感受到了楚念白社死尴尬的心情。 “事情的起因是，我上午把吴笙叫到了我的私人休息室，我们一共在休息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 楚念白故意停顿了一下，这是再给黑粉表现的时间。 而黑粉也没有让他失望。 [你这是在自爆？和学员单独在房间里待了一个多小时，你别说你们是纯聊天] [你编，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编，继夜光剧本之后的“休息室畅谈”是吧] …… 等他们质疑完，他继续道：“不算单独吧，一共待了一个小时零五分钟，我和吴笙独处的时间只有五分钟不到，剩下的时间都是造型团队在给吴笙做造型。” “而且当时是上午，房间里有七八个人，还有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房门掩着但没锁。” [不是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要关门？] “为什么关门？”楚念白回答：“因为是工作期间，为了不互相打扰，肯定要关着的。” [你们独处期间干了什么？] “最后那段独处时间是在验收成果。”楚念白道：“吴笙的新造型是我的灵感，我出的概念，做完后我亲自再做了一点调整。” [我承认你很能编，但是你证据呢？] “非要证明的话，我房间没有摄像头，但是基地其他地方应该有，造型团队来和走的时间都应该有记录，还有吴笙前后造型的变化也有被摄像头拍到吧，这方面的证据我会拜托工作人员都调出来，整理好发到微博。” [你要是清清白白的，那闫导为什么会以为你骚扰学员？] “闫导误会，可能和洗澡有关。吴笙洗了澡之后独自来找我，并在我的房间里待了一个多钟头，乍一听的确很容易误会。” “吴笙跳舞出了汗，谨慎的洗了澡再过来，结果反倒是引起了误会。”楚念白笑道：“这是不是也可以称作是‘洗澡引发的血案’？” [苍蝇不叮无缝蛋，就算是误会，那也是因为你平时作风不端正、有前科] “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的确难辞其咎，是我考虑不周，牵连到了学员我觉得很抱歉。以后我会更加谨言慎行，更加注意和保持与学员的边界感。” [只是这样就被轻易否定人品，看来闫导很讨厌你？] “你发现了亮点，闫导确实很不喜欢我，所以他几乎不和我接触，也不了解真正的我。被他误会虽然有点难堪，但也可以理解。当然，我理解的是他爱护学员的心情，私人方面，我单方面宣布和他冷战，直到我消气为止。” 楚念白的解释是通过和弹幕交互进行的，他没有特意挑说好话的糊弄过去，反倒是选了一些不太友好，甚至是尖锐的弹幕，他回复解释的时候全程情绪稳定，语气诚恳坦然，问什么答什么，没有逃避的意思，原本只是来吃瓜的路人都觉得楚念白的脾气真好，而且居然连被导演讨厌的事情都大大方方说了出来，耿直到让人很难怀疑他所说话的真实性。 [楚念白业务上是很烂，但是一码归一码，他唱跳不行不代表品德败坏吧，大家的偏见别太重了] [我还以为吴笙解释完这事儿就算真相大白了呢，结果该不信的还是不信，楚导师好惨] [你真的好敢说，和节目总导演不合这是能说出来的吗？] [以后你确实要注意一点，最惨的其实还是卷入桃色绯闻里的学员，就算是被强迫也招黑] [我也觉得谣言假得离谱，拜托正视一下楚大美人的颜值和咖位，他图什么啊去骚扰学员！还不成功！！！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 因为是临时开的直播，很多粉丝还没来得及在直播平台注册或改名字，从他们的发言也很难看出粉籍，之前的黑粉也不好说就是楚念白个人的黑粉，也有可能是其他目的来带节奏的。 但总体上看，正面的弹幕还是压住了那些试图带节奏的弹幕，这也说明，楚念白的澄清效果很好。 弹幕刷了一会儿之后，楚念白终于看到有人提到了他想听到的内容。 [吴笙的造型当时简直是惊鸿一瞥，那么多大帅哥那么大的瓜都没让我忽视掉他，完全被吸引住了！] [我也是，我在看到的时候还琢磨着是哪个沧海遗珠被我遗漏了，一搜，这特么是同一个人吗？新造型的效果简直是脱胎换骨的程度] …… 楚念白念了一条夸赞造型的弹幕，他笑道：“是吧，这个风格的造型很适合他，想法被做出来的效果我挺满意的。” “可惜也就半小时，妆就给他哭花了。”楚念白无奈道：“吴笙真是有点娇气在身上的，像只小兔子。” “不过小兔子实在可爱。” 吴笙听到这里，没忍住，红着眼说：“楚老师，对不起……” 这时，楚念白突然侧开身，抬手把镜头拉近对准了吴笙。 吴笙之前妆花了没法看直接卸了，现在是素颜状态，不过吴笙长得清秀又足够年轻，皮肤状态好，素颜不仅不难看，还突出了他的个人特色。 吴笙没想到楚念白会突然这么做，僵住了，愣是成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好家伙，吴笙是真的好像小白兔] [我第一次get到吴笙的长相，红着眼睛的样子好娇啊] [母爱泛滥了，想把宝贝抱怀里] [我是笙宝的粉，我知道笙宝好看的，但是没想到可以好看成这样，感谢楚老师还原我笙宝的美貌！太感动了呜呜] [楚老师愿意带我们笙宝玩儿，就冲这一点我就相信他是个好导师] …… “是很可爱对吧，所以我选择原谅他。” 楚念白道：“这个造型是我的想法，在改造型的时候我也全程在看着，他这个造型的重点在于风格的修改，稍微难一点的是发型，妆容其实比较简单。” “发型做的时候也是尽量保证了好打理的，所以稍微再整理一下就好了，不需要怎么费心，我现在来给他还原一下妆容，我化妆技术远不及专业的化妆师，不过这个妆容确实比较简单，重要的是风格的塑造。” 楚念白站了起来，然后把吴笙拉过来，摁在了椅子上。 吴笙惊讶地扭头看楚念白：“老师？” 楚念白微微挑眉：“原本我是想在你做完造型后带你出镜，让你的粉丝提前看看你的新造型，结果你下午直接躲起来了。” 闻言，吴笙这才知道自己错过了很多。 让人惊艳的新造型，楚念白的必有大曝光的女装短片镜头，这两样是楚念白原本为他准备的，祝他翻身的东西，结果全被他浪费了。 吴笙根本不敢看楚念白盛着失望的眼睛，除了道歉无法可说：“对不起……” 顿了一下，楚念白的眼神和声音霎时变得温柔了下来，他抬起手想摸了摸吴笙的头发，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去，变成在肩膀上拍了两下，安慰道：“别道歉了，这不是你的错。你打起精神来，支持你喜欢你的粉丝都在看着呢，别让他们太担心了。” “而且我这次给你化完妆你可千万别再哭了，真的会花妆。” 楚念白说完看向林堰，道：“林堰，你来给我打个下手，怎么样？” 林堰道：“我不会化妆。” “帮我递东西就好了。” 林堰此时出于各种原因都很难拒绝楚念白，“好。” 林堰一直站在一边，是镜头带不到的地方，此时听到楚念白的话，他才走了过去，站在了楚念白旁边。 楚念白也当真使唤起了他。 “把那个纯白的瓶子递给我。” “黑色的圆盘。” “粉红色的剪刀。” “最大的那把短刷子。” “最上面的假睫毛给我，和旁边那个镊子一起。” …… 林堰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具体用法，但楚念白的描述他听得懂，大部分都能拿的对。 整个化妆过程他都在找东西，递东西，当妆容完成，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林堰好乖啊，楚老师让他拿什么他就拿什么哈哈哈哈，说好的酷哥呢？] [虽然是酷哥，但是这可是老师诶！再拽的学生在老师面前都会收着点的吧] [像极了我和我导师的相处模式，连全神贯注生怕做错的样子都一模一样hh] [就是说，如果楚念白真的和传的那样，林堰还能这么乖乖听话？] [传言传的很邪乎，但是我更相信我自己看到的，除非这三个人都是影帝，不然我很难相信他们之间有发生那种龌龊的事情，说的话可以骗人，但是眼神，微表情，下意识的东西就不好装的吧] [要命，怎么办，相信他们之间没暧昧之后，我反倒是想磕师生CP了，好刺激] [说磕师生CP的那个姐妹你真是BIG胆，这可是顶流和节目人气TOP啊，所以，带我一个！] [喂，你们不要太离谱啊！] 插入书签 第十一章 这会儿楚念白没有看弹幕，但是工作人员是盯着的，他们有人专门蹲直播间，如果带节奏的太过分，他们会出手压一压。 结果，他们发现,现在的网友们的思维是不是太跳跃了？ 前一会儿都还一片质疑导师之间关系不纯，现在居然磕起了CP，简直不要太离谱。 该说不说，网友们多少是有点叛逆在身上的？越澄清他们没关系，越要磕。 当然，大部分人的关注点现在正放在吴笙的身上。 吴笙换了发型之后就看得出来改变很大了，气质整一个大改，现在化上合适的妆容之后，风格更加鲜明。 事实证明吴笙的确更适合走阴柔的风格，他现在穿的是男装，但他比一旁女装的楚念白明显要柔美漂亮许多，弹幕已经迅速的给他打出了一个“小仙女”的标签。 [吴笙新造型真的太好看了！但是没人和我一样，想求一下这个妆容的教程吗？这个妆感觉又美有日常。] [这个妆确实化得很好诶，手法也很专业，要不是现场看，我都不敢相信这是出自一个男顶流之手，楚念白做为一个男流量是不是卷错方向了笑死] 楚念的化妆技术确实比他自己说的要好。 上辈子他不是什么星二代，不是条件好才早早进圈，相反，是因为过的太差太苦，才小小年纪去拍戏。没名气，没背景，仗着长得好总是演主角少年时期，不过待遇上比群演也好不了太多，每次化妆都要和其他演员排着队等。 于是在这个过程中，为了保证自己随叫随到，不因为排队化妆耽搁时间从而给导演留下好印象，他很早就开始自己学化妆了，多年磨炼下来，他也成了半个化妆师。 就在观众们觉得吴笙的妆容已经完成了的时候，楚念白却一手接过了林堰递过来的眼线液笔，一只手抬起吴笙的下巴，然后用笔在吴笙的鼻侧轻点。 这次有了经验之后他下笔果断，点完之后他立刻松开了手，退到了一边，把镜头全部交给了吴笙。 [卧槽！！！！] [突然被惊艳到，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睛之笔嘛？] [这个痣点的太妙了吧，我脑子里就蹦出四个字，活色生香] 林堰发现自己认知出现错误后就一直有意的关注着楚念白的一举一动。 此时楚念白这个动作与中午林堰所看到的重合，而这一次他看明白了，楚念白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作品身上，完全是工作状态，对吴笙本人哪儿有半分狎昵？ 之前会认定楚念白对吴笙有不良企图，完全是他先入为主，所以看到楚念白捏着吴笙下巴，他就会往色／欲上面联想。 林堰不想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信。 林堰微微走神，楚念白轻瞥了他一眼，然后若无其事般的去收拾一桌子凌乱的化妆品了。 不过他才收拾了一小会儿，吴笙就顶不住了，他是想要多一点镜头没错，但是让他一个人杵在镜头前，他又特别慌，他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楚念白。 楚念白收到了他的眼神，有些无奈的对工作人员招了招手，让他把能看弹幕的手机拿来给吴笙。 “你和粉丝互动一下。”楚念白担心他单纯，会被黑子套话，便嘱咐了一句：“骂人的你别管，只看着喜欢你的。” 又顾忌着是镜头，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喜欢你的人很多，你都看不过来，所以你有限的时间要优先分给他们，知道吗？” 吴笙原本对弹幕是有些害怕的，但听到楚念白的话后他突然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狠狠地点头：“知道了。” 吴笙按照楚念白所说的，只盯着带着善意的弹幕，然后与他们互动了一番，那些阴阳怪气，引战的，他只是一扫而过。 他是有点胆小，但是这次直播却表现的很不错，他回答弹幕的那股认真和真诚劲儿配上他的脸，很讨人喜欢。 当直播结束时，吴笙的微博关注量很明显的涨了一截，今晚直播冲上了热搜榜，不出意外的话又能大涨一次。 这个结果完全是在楚念白的意料之中。 他存了利用的心思答应了帮吴笙，吴笙却因此被他连累掺和进了这场风波，他自然是负责善后加补偿的。 送走工作人员之后，楚念白对林堰与吴笙说：“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你们安心准备三公舞台。” “还有，我也欠你们一个正式的道歉，你们都是因我被牵连的。”楚念白说完，向着两人九十度鞠了一躬。 林堰本能的往边上移了一步，吴笙更是吓得跳了起来。 “楚老师，这怎么能怪你呢？” 楚念白闻言，神情微顿，后道：“发生这些事和我是逃不开关系的，除开别的原因，我自己做的的确不够好，有些行为不够妥当。” “我反思过自己的一些行为，的确太没边界感了，以后我会注意这点。” 楚念白看向两人，眼神主要落在了林堰的身上，道：“希望我的行为没有让你们感到困扰，以后我会注意避嫌。” 吴笙匆忙摇头：“楚老师，你别……” “好了，耽搁了一天，你们赶紧回去训练吧。也别太晚，要保证睡眠。” “我也要回家了，明天见。” 留下这句话，楚念白收回了视线，大步离开了。 楚念白没有特意去见闫梦和蒋明煦，甚至没有先卸妆，他直接离开了基地，打算回苍蓝再休整。 今天一大早就起来做造型，忙到下午，又开了一次直播，原主这具身体缺乏锻炼，精力不足，他面上看着好好的，实则累到两眼发花。 他现在有意的进行了体能训练，但毕竟才几天时间，还看不到什么成效。 不过楚念白回苍蓝躺平的计划很快就被打破了，他一出基地，看到了他的经纪人李乐。 李乐是金牌经纪人，手上好几个大牌艺人，平时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通告他是不会特地来见楚念白的。 “李哥，你怎么来了？” 李乐眼神略微妙地看了楚念白一眼，然后给楚念白开了车门，道：“先上车。” 今天怎么这么客气？ 楚念白上了车，然后眼神一扫，扫到了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他只能看到男人一半的侧脸，但是仅一个侧脸便让他忍不住露出了惊艳之色。 林堰已经是罕见的美貌了，而眼前的男人不仅颜值不输林堰，还有着一种林堰所没有的气质，他像是一柄开锋的宝剑，从眉骨到嘴角都透着锐利，哪怕闭着眼睛，也让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 不过这样锋锐的气质又会让人下意识的忽略男人绝佳的样貌，只记住这种摄人的心悸，胆子不够大的看着这个男人，不仅不会新生爱慕，反倒是会心生畏惧。 原主便是这样。 原主对自己的丈夫顾巍然，畏惧要远大于爱慕。 但顾巍然意外的戳到了楚念白的审美点，他看到林堰只是惊叹于对方媲美精灵的精致外貌，看到顾巍然他却有一种一见钟情的心动。 直白点就是，他有点想睡这个男人。 插入书签 第十二章 看到顾巍然，楚念白就明白为什么李乐会在了。 他和顾巍然结婚的事情外界不知道，算是隐婚，李乐则是少有的知情者之一，而每次顾巍然想见楚念白都是李乐出面接人。 让出人意料的是顾巍然这次亲自来了。 楚念白思及原主在顾巍然面前像耗子遇到猫的表现，没有贸然开口，连打量顾巍然的视线也克制地收了起来。 当车子开动的时候，楚念白发现李乐没有上车。 楚念白感受着车内冷淡地氛围，最终什么也没说，他拿了个抱枕，累极了的他就这样在位置上躺了下去，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到了目的地，闭目养神的顾巍然睁开了眼。他一路上并未在意车里多了一个楚念白，下车时才发现楚念白竟然躺在后座睡着了，他示意司机去把人叫醒。 楚念白睡得非常老实，但因着姿势和裙子款式的缘故，长度到大腿中部的裙子还是往后缩至大腿根，没有毯子遮挡，一双漂亮的晃眼的白腻大腿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敞着任人观赏。 顾巍然的视线本能的在楚念白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司机则小心收着视线不敢乱看，喊了几声：“楚先生？楚先生？” 楚念白还记得是在车上，睡眠不深，在司机叫第二声的时候就醒了。 楚念白从车上下来，看到周围的环境后就猜到了今天顾巍然找他的用意。 顾巍然对原主冷淡到都不屑于装一下，平日里参加什么酒会宴会大聚小聚，从来不带原主，但有一个地方，他却只能带上原主，那就是顾巍然父母家里。 今天多半是顾太太打电话让顾魏然带他回去吃饭。 楚念白没忘记自己还是一身女装打扮，他这样子怎么去见长辈？ 他忍不住问顾巍然：“顾总，你就让我这样去见爸妈吗？” 楚念白语气带着点埋怨，但他声音柔和，眼睛清凌凌的，顾巍然没有觉得不耐，反而难得公正的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 他的确忘记提前说了，所以才会临时来接人，接到楚念白后他也没注意到楚念白今天穿了这么一身，以至于快到家门口才发现问题。 “抱歉。”顾巍然看了眼腕表，道：“我让人立刻送套衣服过来，半小时后开饭，你能在半小时内换好吗？” 楚念白直截了当：“换不好。” 这里又没有卸妆的东西，先不说卸他脸上的浓妆要花多少时间，他戴了一天假发，自己的头发这会儿已经不能看了，至少还要洗个头才能见人，这样一来，就算现在去找个合适的地方给他，一番折腾下来半小时也是不够的。 顾巍然瞥了楚念白一眼，他发现今天的楚念白似乎没那么怕他。 以前楚念白和他说话声音都在抖，眼睛从不敢与他对视，见到他总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今天进步太明显，都会拿眼神瞪他了。 楚念白整理了一下衣服，飞快地思考着解决办法。换造型肯定来不及了，让长辈久等也不好，如果说是工作原因穿女装，本就不太赞同他进娱乐圈的长辈估计会很膈应生气，而且还会让他们知道他和顾巍然关系冷淡到一句话都不沟通的程度，届时长辈一通大动作，他和顾巍然都得受到约束和影响。 他看着穿着定制西装，直接走红毯也可以的顾巍然，突然有了一个办法。 “顾总，待会儿你配合我一下……” 过了一会儿，楚念白挽着顾巍然的手臂出现在了顾家门口，顾太太亲自来开的门，看到儿子挽着一个女人的手时皱起了眉，但等她看清楚眼前的“女人”到底是谁后，直接懵了。 “念白？” “妈。”楚念白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笑容里带着明显的羞涩的意味，人也往顾巍然身上靠了靠。 甜蜜的信息素像藤蔓缠绕住了顾巍然，顾巍然忍住了把人推开的冲/动，对顾太太道：“妈，我们先进去再说。” 顾太太如梦初醒：“对，你们先进来。” 到了客厅，想让楚念白松开手的顾巍然发现楚念白主动的松开了，转而去抱住了顾太太的胳膊。 顾巍然瞥了眼楚念白，和顾太太打了声招呼，然后去了书房找顾父。 顾太太性格温柔，原主也很亲近这位长辈，不过倒不太敢像楚念白现在这样直接挽着手臂。 楚念白试探了一下，发现顾太太没有讨厌推拒的意思，就继续挽着了，然后小声说：“妈，我这身您觉得好看吗？” 顾太太是个极优雅的女性Omega，但她现在的表情却有点崩。她深吸了一口气，不答反问：“你这是？” “我听人说巍然哥更喜欢女人，所以就想试试这种造型。”楚念白无辜又害羞地看着顾太太：“妈，您最懂巍然哥的喜好，您觉得这样他会喜欢吗？” 顾巍然不喜欢楚念白是藏都藏不住的事情，何况顾巍然并没有很用心的藏。 顾太太自然是希望夫夫俩能家庭和睦，所以以前会主动给楚念白出主意，但楚念白要么不敢做，要么搞砸，这次难得主动学着去讨好顾巍然，但却如此的不靠谱。 她叹了口气，对楚念白道：“巍然他不喜欢女人，你不用刻意扮女人讨好他。” 说完她又意识到不能打击儿媳妇的积极性，让儿媳妇又缩回龟壳里去。于是又补充道：“不过你这身打扮好看，巍然应该也觉得很新鲜，他刚才一直在看你。” 楚念白先是神情黯淡，听到最后一句，眼睛霎时又亮了起来：“真的吗？” 顾太太被他的情绪影响，嘴角上扬：“千真万确。” 说起这点，顾太太倒不是单纯哄楚念白，她的确是发现了顾巍然今天多看了楚念白好几眼，对楚念白有着以往所没有的关注度。 顾太太抛开偏见，再度打量了楚念白一番，然后不得不承认，今天的楚念白实在是漂亮，连人也衬得更有精神，更自信大方了许多。 于是她又重新燃起了提点楚念白的动力，她对楚念白道：“巍然他在你之前也没谈过恋爱，跟他爸一样都是工作狂，眼里只有工作，但他亲口说过他喜欢男人，而且他不是娶了你？这正好说明他不是喜欢女人，你这是被人骗了。” 见楚念白点头，她便继续说：“打扮上呢，你往好看了捯饬就是对的，最好能突出自己的特色，你长得好看，只要不是故意糟蹋，就没人不喜欢。” “我今晚煲了猪肚汤，巍然爱喝这个，你待会儿给他盛一碗，还有菜，你拿公筷给他夹，山药，莴笋丝……” “你要记住，巍然他吃软不吃硬，你别怕他冷淡，只管去黏着他，时间久了他心就软了，眼里就会有你。” 顾太太拉着楚念白说了好些攻略顾巍然的小技巧，有些她之前对原主说过，但原主心底其实不太当回事，也执行不来，比如夹菜，他夹了顾巍然也放着不吃，替助理送饭去公司，结果人都见不着，这样来两回，原主自己先退却了。 更别提顾太太主张的粘人大法，顾巍然这么嫌弃他，他黏着不是更讨人嫌？他也不敢去黏，顾巍然一个冷淡地眼神扫过他，他顿时什么念头都偃旗息鼓了。 楚念白倒是听得津津有味，知子莫若母，顾太太和顾巍然是那种关系很亲近的母子，他说顾太太最了解顾巍然不单是一句奉承，而是事实。 所以顾太太说的法子，十有八九是真的有用。 顾太太发觉楚念白这次是真的有认真在听，心里非常地满意，末了她拉着楚念白的手说：“巍然是个有责任心的孩子，既然娶了你，只要你不犯大错，他就不会离了你，你不用怕什么，大胆去找他，要是他欺负你，你来找我说，我替你教训他。” 楚念白对上顾太太温柔慈爱的双眼，心里突然有些真切的触动。 不管是他还是原主都没有摊上好父母，但顾太太这个婆婆，却是个很好的长辈。 楚念白和顾巍然的婚事是顾爷爷临终前促成的，顾巍然对原主没有感情，顾太太自然也是没有的，而且以她的眼光，也看不上原主这样脾性的儿媳妇，但顾太太依旧善待了原主，并且愿意出谋划策去帮原主去缓和和顾巍然的关系。 楚念白认真地回应了顾太太：“妈，我记住了。” 顾太太欣慰地拍了拍楚念白的手背。 这时顾家父子二人也从书房出来了，顾太太便拉着楚念白一道去了餐桌。 顾父看到女装的楚念白也懵了一下，顾太太在他耳边小声解释了两句，他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小年轻，玩的真花。 但要是能给他生个孙子孙女出来，就算顾巍然穿裙子……算了，这个还是不要为好。 顾巍然见楚念白真的搞定了二老，心中微松，下一秒，他发现手边推过来一碗汤，他淡淡地看向了身旁的人，对这碗汤丝毫没有要碰的意思。 插入书签 第十三章 林堰的冷淡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高傲，而顾巍然的冷淡是剑刃上的寒芒，危险和震慑并存。 所以明明林堰看起来更加冷漠，他却更喜欢林堰，也敢去接近林堰，面对顾巍然，对方只需要一个眼神，他就节节败退，生怕退得晚了，会被割伤。 顾巍然习惯了楚念白的怯懦，他如往常一般等待着楚念白自己缩回去，却发现今天的楚念白胆子何止是大了一点。 那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程度。 楚念白拿了一只勺子，舀了一勺汤就往顾巍然嘴边送，带着某种强制意味的，撬开了他的唇瓣，顾巍然在极度惊讶之下没有躲避，这口汤竟就这么喝了下去。 喂顾巍然喝完这一口，楚念白用期待地眼神望着顾巍然：“好喝吗？” 汤是顾太太亲手煲的，顾巍然怎么能说不好喝？他面色微僵地点了点头。 得到他肯定的楚念白把碗往顾巍然的面前再推了推：“喜欢就多喝一点。” 顾巍然有那么一瞬间怀疑楚念白是故意的，但是楚念白怯懦的形象深入人心，他只当自己想多了。 在楚念白殷切的注视下，他到底还是端起碗，喝下了这碗汤。 在他喝汤的时候，楚念白朝顾太太眨了眨眼睛。 顾太太偷偷地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眼神带着鼓励。 接下来楚念白又给顾巍然夹了几筷子菜，这次顾巍然没再给面子，楚念白夹的他都没碰。 他以为楚念白又要像刚才那样做点什么，结果楚念白只管夹菜，似乎毫不介意他吃不吃。 但不一会儿，顾巍然的碗里就冒起了尖尖。 这种情况下，他再不吃上面的，就够不着下面的饭了。 在放下筷子和吃饱饭之间，顾巍然最终选择了后者。 顾巍然瞥了一眼认真吃饭的楚念白，心中生出一股被拿捏住的荒谬感。 一顿饭吃完，顾太太提出让两人留宿，两人答应了。 不过在回房之前，楚念白拉住顾巍然的手臂，说：“我们出去散步消消食。” 在顾巍然拒绝之前，楚念白凑到顾巍然的耳边小声道：“配合一下。” 顾巍然不知道楚念白具体是怎么对顾太太解释的，所以楚念白现在让他配合，他也只当是之前让他配合着挽手装亲密一样。 到了室外，楚念白感受到了一丝凉意。 这片别墅区的环境非常好，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像是处在幽静郊区，但是晚上也会因此变得更冷一些，楚念白只穿着一条单薄的裙子，冷风一吹就顶不住了。 楚念白打了一个冷颤，看向顾巍然，却见顾巍然正对着腕表皱眉，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更别提脱外套给他。 是了，顾巍然不是个绅士的人，不仅是对他，对所有的O都是不假辞色。曾经有一次慈善拍卖活动的红毯，他作为辰风娱乐总裁出席，一个Omega故意往他身上摔，他直接避开，让对方摔了一个大马趴，这事儿直接让顾巍然被骂上热搜，指责他冷漠。 也因此他还被扒出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让他身上被打上了冷酷资本家的头衔，讨厌他的人和喜欢他优越外表和身份的人从此五五开。 那件事情是非对错不好说，但“冷酷资本家”这个标签倒是半点没污蔑顾巍然，他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商人，对利益得失算得非常清楚，这一点不仅体现在工作上，就连对身为他伴侣的楚念白同样如此。 比如，顾巍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楚念白那张可能会造成挥霍的副卡，只接受支付每个月固定的零花钱费用。后来楚念白想要出道当明星，想红，他在计算回报率之后，直接拿出了那份苛刻到不合理的合同。 就这样，顾巍然仍然理直气壮的认为他对楚念白给予了一定的让步和优待，可想而知他在商界是个多合格的资本家。 回想起顾巍然的所作所为，楚念白不仅没有想退缩的想法，反而更加的兴致勃勃。 他喜欢顾巍然身上的锋芒和尖锐，这比一个温柔的绅士更能刺激他的征服欲。 思及顾太太指导的粘人大法，楚念白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身抱住了顾巍然的腰。 顾巍然的气质偏冷感，但作为顶A他的身体素质极为强悍，在冷风里身体也像个火炉，楚念白抱着他，身体瞬间就暖和起来了。 “这个也需要我配合？”顾巍然的声音透着一丝讥诮，他这会儿已经怀疑楚念把他叫出来的理由了。 楚念白垂眸，道：“我冷。” 顾巍然顿了一下，依旧推开了楚念白，道：“现在回去。” 楚念白明白点到为止的道理，他顺势被推开，没有再刻意黏在顾巍然身上，虽然，突然截断的暖意的确让他生出一丝留恋。 “再待会儿吧，我有事想和你说。”楚念白道：“你可能没注意这段时间我的两个热搜，网传我性/骚扰学员。” 性/骚扰三个字让顾巍然都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楚念白没这个胆子。 “这件事情我已经对外澄清好了，你可能没关注也不在意，但是我还是想亲口和你解释清楚。”我不想你误会。 顾巍然从楚念白的眼神里看到了未尽之言。 楚念白眼神坦荡地注视着顾巍然，继续说：“我自己在唱跳方面没什么天赋，去上那个节目只是因为当导师轻松，曝光还很高，但是看到那些有天赋又非常努力的学员之后，我很喜欢他们，也有了惜才之心。” “和我传绯闻的两个学员一个是我非常看好的，很有潜力的，另外一个是有野心，找到我这里求帮忙的，我和他们接触的稍微多了一点，然后被误会了，传到网上之后被有心人带了节奏。” “这件事情我确实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以后我会注意边界感和分寸，避免掉这些绯闻。” 顾巍然在公司给了分成和工资的基础上再给了李乐两成分成，然后把楚念白完全交给了李乐，他并不经手也并不关注楚念白的事务，在李乐没有特意汇报的前提之下，他还真不知道楚念白因为这事儿上了热搜。 他认真听完了楚念白的解释，第一反应是：“李乐没处理好？需要我让公关部加大力度给你压绯闻？” “不用，我已经处理好了。”楚念白第一次真正地感受到了顾巍然对他这个伴侣的不在意。 但凡有一点在意，都不至于对这种和绿帽子沾边的事儿这么无动于衷。 不过顾巍然的不在意不意味着他不会在别人的挑拨下生出误会，楚念白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这才特意把顾巍然拉出来解释。 他要先和顾巍然玩一个坦白局，让有可能在之后出现的挑拨，挑拨效果大打折扣。 现在话说完了，楚念白又累又冷，也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吹风，于是他对顾巍然道：“我们回去吧。” 顾巍然这会儿才注意到楚念白是真的挺冷的样子，但现在要回去，离家里也没几步路，他就没有把外套给楚念白。 这里是有他们专属的一个房间的，房间里有一个大衣帽间和梳妆台，里头有他们留在这里的衣服和卸妆用品。 楚念白原本打算让顾巍然先去洗漱，但顾巍然难得谦让了一次，累极的楚念白也没和他客气，直接进了浴室。 卸妆和洗漱用了不短的时间，楚念白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发现顾巍然竟然抱着笔记本在办公。 楚念白提醒着似乎沉浸在了工作里头的顾巍然：“我好了，你去洗吧。” 顾巍然抬头，看到了卸了浓妆，摘了假发的楚念白。 楚念白已经在浴室里吹干了头发，略长长的刘海被拨到了一边，完整的露出了眉眼，被修得略细长的眉，藏着秋水般的眸，像浆果一样红润饱满的唇，他的整张脸是昳丽浓艳的，但没了妆容和长发的修饰，男性的骨骼感和英气让人完全不会错认他的性别，再没有了那种雌雄莫辨的味道。 但去除了那几分柔媚，楚念白的颜值不减反增，比起皮相，他的骨相更有一种独特的韵味。 顾巍然知道楚念白长得不错，毕竟是高等Omega，长相有基因保底，不过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打量楚念白的脸，也是第一次为这张脸生出欣赏之意。 然后他突然想到，如果楚念白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出现在公众面前，那他给的那份合同至少应该再给楚念白多分一成利。 楚念白并不知道顾巍然这会儿在给他估价，他在和顾巍然说完话之后就眯着眼睛摸上了床。 放在床头的手机轻轻颤动，他随意看了一眼，发现是卫煊的来电。他毫不犹豫的挂断，然后把手机丢进了抽屉，没一会儿，他就进入了梦乡。 上次被楚念白挂断电话后，卫煊故意冷了楚念白几天，今天他看到了热搜，便又想起了楚念白。 他随意拨了一个电话过去，打算邀楚念白排位，他以为楚念白会兴高采烈的答应，甚至会讨好地和他道个歉，结果电话都没打通，直接被挂了。 他第一反应是误触，于是他皱着眉又拨了一通过去，这一次是无人接听，他不信邪的一直打，打了上十个对面的人也依旧无动于衷，没有给予丝毫回应。 等他回过神，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之后，卫煊怒极反笑。 他低声笑骂了句：“艹。” 到底谁才是那个舔狗啊。 插入书签 第十四章 楚念白这一觉睡得很沉很好，醒来时疲惫一扫而空，精神能量重新蓄满。但顾巍然似乎和他刚好相反，不仅眼底泛了点青，眼睛里也有明显的红血丝。 他站在浴室门口看了看，疑惑发问：“昨晚我睡相不好打扰到你了吗？” 楚念白小时候和群演挤过大通铺，长大后有了名气就再没有过了，后来他越来越红，地位越来越高，已经有上十年没和人同床，说实话他也不能保证自己的睡姿是否合格。 此前原主和顾巍然也这样各占一边床的睡过，却从没出过岔子，所以楚念白猜测多半是他影响到了顾巍然。 顾巍然再次把热毛巾敷在了脸上，声音隔着毛巾有点闷：“没有。” 楚念白将信将疑：“那是因为什么没睡好？” 为什么？顾巍然动作微顿，回想起了煎熬的昨晚。 他和楚念白并不同房睡，但是在父母家中会同床凑合一晚，这也不是第一次，他以为这次也会如以往那样不受干扰，结果却大错特错。 问题就出在楚念白的信息素上。 两人的信息素契合度高达100％，有着天生的强烈吸引力，从生理上来说是天生的一对，但或许是因为他心生排斥的缘故，他对楚念白的信息素抵抗能力一向很强，并不会受到影响。 昨晚却失控了，那股甜腻的信息素无孔不入的侵占着空气，充斥着他的感官，他极力忽略却没什么效果，辗转反侧到大半夜他不得不去洗了一个冷水澡。 冷水带走了燥热，他终于睡着了，可没睡多久他又难受醒了，这一次，是他的易感期提前到来的缘故。 易感期时他会更加敏/感，更加渴望Omega信息素的安抚，而他旁边就有一个散发着浓郁信息素的Omega。 他有那么一瞬间想不管不顾地标记了楚念白。 几乎一晚上没睡，再加上易感期带来的影响，他现在的心情糟糕透了，面对楚念白这个始作俑者，他生出了强烈的破坏欲，他想掐住这人的脖子，然后用牙齿狠狠地咬破这人的腺体。 将躁动压下，顾巍然冷冷扫了一眼楚念白，没有回答楚念白的疑惑，直接离开了浴室。 顾巍然把躁动的信息素收敛的很好，但楚念白依旧从他的那一眼里察觉到了顾巍然的焦躁。 楚念白更好奇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总不会是他日有所思，于是梦游轻薄了顾巍然？ 楚念白洗漱完换好衣服来到了餐厅，坐在了顾巍然的身边，他刚一坐下，顾巍然就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猛地放下筷子起身，转身去了客厅。 顾太太递了一个疑惑地眼神给楚念白，楚念白则回了一个茫然的眼神。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顾巍然。 赶着上班，楚念白匆匆吃好了早餐，然后和顾巍然一道告别了顾父顾母，出了门。 一出门，门外已经停好了两辆车。 顾巍然对着自己的特助道：“你去送他。” 说完他就直接上了车，期间没有给楚念白一个眼神。 楚念白看着快速驶离的车，心中暗笑顾巍然怎么看起来像在落荒而逃？面上却做出了一副被冷落之后的失落情态。 罗特助看着美人黯然神伤的模样，面无表情地不做声，眼底却掠过一抹怜悯。 等他送完人回到顾巍然身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点一起汇报给了顾巍然。 顾巍然听到楚念白为他的冷淡难过，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反应，平淡地让罗特助出去了。 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难以自抑的回想起了楚念白身上的甜香。 昨晚那股甜香让他焦躁难忍，辗转反侧，现在他反而是靠着回忆这股甜香来控制住易感期带来的诸多负面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进入了办公状态。 楚念白回到基地，来到了一组训练室，他环视了一圈，没看到林堰，褚宁也不在。 吴笙见到楚念白连忙迎了上去：“楚老师！” “一组好像少了人？”楚念白问道。 “他们去拍代言广告了。”吴笙目露羡慕和憧憬，“前八都去了，堰哥的话，好像还有品牌方点名找他单人代言。” 吴笙这么说，楚念白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满天星辰》是近两年来最热的一档选秀节目，排名前列的练习生们都有着超高的人气，其中林堰作为一个还未出道的练习生，微博关注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五百万，堪比一些三线明星。 拥有如此高流量的他们，自然也就成了品牌方的目标。 吴笙羡慕他们有代言广告可以拍，但其实和节目有合作的品牌方能低价邀到他们做代言才是大赚一笔。 秀粉的购买力向来是很疯狂的，尤其是这一届。 楚念白对吴笙说：“不用羡慕他们，三公结束后你也可以去，出道后这种通告更会多到你想吐。” “出道……”吴笙自然是想出道的，但是他又本能的觉得出道离他太远了。 楚念白口吻认真：“你有这个潜力，抓住这次三公的机会。” “你的新造型细节我会去和节目组的化妆师沟通，三公的造型也比照这个来，你觉得可以吗？” 吴笙连忙用力点头：“当然！谢谢楚老师！” 楚念白道：“光嘴上说可没用。” “我……” 吴笙的脑子里浮现出了许多感谢的法子，下一秒他却听到楚念白噗嗤笑了出来，说：“你拿出最好的状态，带着我给你设计的新造型在三公翻身，出道，那才是最好的感谢。” 吴笙眼睛微热，“我会的，楚老师。” “好，那你现在先沉下心来练习，别去想旁的任何东西。” 吴笙现在对楚念白已经十分信任，也习惯性的去听从楚念白的话，楚念白这么一说，他的心竟就真的彻底静了下来，不再去想网上的舆论，不去想投票，不去想那些拍广告的练习生。 楚念白没有留下来打扰他们，他去到了划分给导师的健身区。 换好衣服，楚念白在健身房做了一个多小时的心肺训练和抗阻力训练。用完午饭后，他选了一间空训练室开始练习。 这一练就直接练到了晚上。 这次三公虽然是导师和练习生们的合作舞台，但这是练习生们的主场，他们只能算是伴舞和助攻，自身的表演part压力并不大，压力大在整个舞台的效果上，他们作为合作导师，如果他们那一组交出的舞台太差，导师也会面上无光，甚至被质疑能力。 楚念白结合自身的情况后却有些贪心，舞台整体效果他要最好的，他自己的part也要做到最好。 他以后必定会转型到影视上，那才是他所擅长的主场，不过他不希望给自己留下黑点，在转型之前，他也要以现在的身份交出一份漂亮的答卷，拿到尽可能高的成绩。 楚念白练到了晚上九点，因为出了太多汗，干脆在基地的宿舍里洗了个澡，再回家。 刚坐上车，楚念白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屏幕上的备注“闫梦”让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他按了接听，闫梦的声音响起，带着点少有的急迫：“楚念白，林堰有没有和你联系？” “没有。怎么了？” “林堰在会所失踪了。” 楚念白一听到会所二字，就知道事情有点糟糕。 林堰为什么会出现在会所？作为被节目组严格管控的练习生自然不可能是自己溜出去玩儿，只能是节目组的负责人带过去的。 去那种地方，多半是有业内资本或高层组局，然后把练习生们叫过去陪酒。 林堰在那种地方失踪，处境非常危险。 楚念白通过剧情知道林堰是海市豪门林家的小少爷，因为和家里闹了大矛盾，直接弃了高考来燕市参加了这场选秀。 林家的财力和地位在海市可以翻云覆雨，但燕市属于另外一个棋盘，圈子里的人对林家不会了解太多，对林堰更是完全不熟悉。更何况林堰还是因为叛逆偷跑到燕市来的，估计暂时和家里断了联系。 这种时候真有人要弄林堰，林堰搞不好真的要吃个哑巴亏。 “监控调了吗？” 闫梦在听到林堰没有联系楚念白之后就打算挂了电话，但楚念白既然问了，他也只能停下来回答：“在和会所协商，协商的结果不太好。” 楚念白猜测是有人和会所打了招呼，这也说明林堰是被人扣下了，而不是自己私自离开。 “那家会所叫什么名字？” “御尊台。” “我知道了。”听到这个名字，楚念白顿了一下，道：“我马上过去。” 他挂了电话，对开车的助理道：“去御尊台。” 御尊台，燕市顶级娱乐会所之一，会员制，不对大众开放。助理并不知道这个地方，甚至不知道这是个会所，他在地图里搜了一下定位才知道这么个地方。 到了目的地后，助理犹豫了一下才把普通的行程车停进了一众豪车，跑车里头。 他看了一眼那栋名叫御尊台的豪华建筑，警惕地问楚念白这是什么地方，要去做什么，几时回家。 作为楚念白的生活助理，他除了要在生活上给楚念白处理琐事，还肩负着替李乐监督他行程的责任。 比如酒吧这种地方，李乐明确说过不准楚念白去。 “娱乐会所，找人，顺利的话两小时内可以回。”楚念白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对助理说：“你在这里等我，不用给李乐打电话，事后我会亲自和他解释。” 楚念白快速地下车关门：“辛苦了，加班费一小时五百我之后让李乐补给你。” 楚念白的动作太快，等助理反应过来连他的人影都看不见了。 插入书签 第十五章 楚念白一边往御尊台的大门走去，一边给顾巍然打电话。 他记得，御尊台是顾巍然的私产。 顾巍然是顾家唯一的孩子，自然是要继承家族企业，但他较之其他继承人晚了一步进入家族企业磨炼，大学期间，他先徒手创建了诸如御尊台这类的产业，时至今日，御尊台已经成了气候，成为了燕市首屈一指的顶级会所。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楚念白也是通过剧情才知道这家会所是顾巍然的。 在剧情中，这家会所出镜率很高，顾巍然和主角受白安第一次重逢便是在这里。 楚念白打了三次电话顾巍然都没有接，他不得不又打给了罗特助。 罗特助倒是立刻接了电话。 楚念白问：“顾总在公司吗？” 罗特助有些意外，这还是楚念白第一次查岗。他看了眼总裁办公室的位置，如实回答：“在的。” 楚念白不太意外，顾巍然这个工作狂时常主动加班，甚至时常睡在公司里头。他道：“能让他接一下电话吗？” “楚先生稍等，我请示一下老板。” 罗助理打了内线，但是第二通对方才接，顾巍然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生病了，他下意识询问道：“老板，您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顾巍然将抑制剂的一次性针管丢到了一边，边上已经零散摆了好几支药剂空瓶和一次性针管。他淡淡地问：“什么事？” “楚先生来电，他希望您能接一下电话。” 顾巍然沉默了一会儿，就在罗特助以为顾巍然要解决的时候，顾巍然道：“我知道了，我会给他回电话。” 挂断了内线电话，顾巍然从抽屉里拿出了关了静音的手机，发现手机里有好几通楚念白的未接电话。 楚念白几乎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这番急切的样子，或许是有急事。顾巍然快速的回拨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楚念白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顾总，你认识御尊台的老板或者管理吗？” 顾巍然不动声色地反问：“怎么了？” “我有个学员在御尊台被人绑了，现在下落不明，人失踪了，御尊台那边不愿意调监控。” 御尊台能做到现在的规模和名气，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是御尊台可以绝对性的保护会员们的隐私和安全，在御尊台内，通缉犯在离开御尊台前都可以获得暂时的安宁。 但，御尊台只护着会员，如林堰这种被带进去的人，御尊台是不会管的，这是御尊台的黑暗面，也是让人趋之若鹜的点。 顾巍然直言了御尊台的这项规矩，然后道：“御尊台没有这个权利为了外人调取关于会员的监控。” 楚念白问：“老板也没这个权利吗？” 老板当然有。顾巍然往后靠了靠，大剂量的抑制剂让他易感期的强烈反应压制下去不少，他平静地道：“御尊台的老板是个生意人，如果要他坏规矩，就要给他对等的补偿。” “他需要什么？” “代价我先替你出，你欠我一个人情。” 楚念白犹豫了一下。 顾巍然这人有非常冷酷的一面，但他重视亲情，也不是个小人，看在顾爷爷和顾家父母的面子上，顾巍然应该不会提太过分的要求。 而林堰这边现在很需要他，两相取舍之下，他做出了决定：“好，我欠顾总你一个人情。” 以往楚念白也是喊顾巍然顾总，这次顾巍然却突然有点听不惯，太生疏了，就像是两个陌生人。 身体还留恋着那股甜腻信息素的顾巍然生出了一丝不满。 这份不满刚冒出来就又被顾巍然快速镇压，他很抗拒被信息素支配情绪的感觉。他的声音也因此染上了几分冷意：“你在门口等，五分钟以内会有负责人来配合你。” “好。” 果然如顾巍然所说，没一会儿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几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走了出来，简单扫了一圈后就把目光锁定到了楚念白的身上。 他认得楚念白这张脸。 男人身材魁梧高大，看起来气势不弱，但是对楚念白却格外的客气：“楚先生？我是御尊台的执行店长，老板让我全力配合您，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楚念白不客气的道：“调监控，我要找个人。” 顿了一下，楚念白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道：“他叫林堰，你或许知道他现在再哪儿？” 御尊台给会员的权利开得很大，但并不是完全的放任，相反，御尊台对会员们的监控是很密切的，假使有人触犯了御尊台的规则底线，例如杀人，那这人很快就会被清理掉，躲无可躲。 作为御尊台的店长，他对林堰的事情不太可能一无所知。 果然，男人只是犹豫了一秒钟，就点了头，然后引着楚念白往里头走。 插入书签 第十六章 御尊台从外面看是偏低调的，但是内部的豪华精致程度让见多识广的楚念白也会觉得咂舌的程度。 一楼大厅很安静没什么人，店长带着楚念白直接进了电梯，按下了六楼的按钮。 六楼的公共区域很大，有敞开的茶室，图书区等等，再往里走就是房门紧闭的包间。 店长在一扇房门前停下，很有节奏的敲了敲门。 没一会儿有人来开门，楚念白没有关注店长和那人的交涉，他第一时间透过打开的房门看向了房内。 房间内的情况看起来比他想象中要好上许多，大约六七人，都很年轻，所有人的衣服也都整整齐齐的穿着。 让楚念白意外的是，他不仅看到了林堰，还看到了主角受白安。 白安长得清俊如修竹，雅致的同时又极为坚韧倔强，但此时他脸色苍白，脸上沾满了泪痕。 楚念白的视线在白安身上一扫而过，然后停在了林堰身上。林堰虽然没有受到什么□□，但他形容很狼狈，竟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眼神涣散失了焦点。 他粗略地数了一下林堰身前空的酒瓶子，竟然有近二十个。 和店长交涉的人回到房间和坐在白安旁边的男人说了两句，接着那个男人朝门外看了过来。 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格外的突出，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桀骜强势，不好招惹的人。 他坐在原地不动，朝楚念白招了招手。 跟招小狗似的。 楚念白看了眼店长，然后走了进去。 “你好，我来接人。” 男人自带凶戾感的眼睛盯在了楚念白的脸上，声音低沉：“接谁？” 被凶兽盯猎物一样的眼神盯着并不好受，楚念白努力忽略这份不适感，不打算节外生枝，平静回复道：“林堰。” 男人眼神有瞬间的茫然，反应过来后，指着林堰，问：“他？” 楚念白点头。 男人打量了林堰两眼，然后似笑非笑地道：“我记得你结婚了吧，顾巍然这么无能吗，居然让你这么欲/求不满在外面养小白脸？” 他这话一出口楚念白就知道对方认识他了，但他翻了一下记忆，却对这人没有印象。 楚念白道：“他是我学生。” 男人闻言，嗤笑：“就你这样还能当老师？” 楚念白静静地看着他，不打算接腔。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男人突然道：“有顾家撑腰，你胆子倒是大了很多。” 楚念白想了想，还是问道：“我们之前认识吗？” 男人扯了扯嘴角：“我在逸青的生日宴上见过你，你那时候弄脏了逸青的礼服，跪着道歉，头也不敢抬，看来是不记得我了。” 楚念白想起了那段往事，那会儿原主刚回家不久，刚巧赶上了假少爷楚逸青的生日宴会。 那天也是他的生日，但楚家人说生日宴会是提前准备好的，所以那天所有的宾客都是为了楚逸青而来，楚逸青也穿上了提前预定的高定西服，作为中心人物被人簇拥着。 至于原主，本来没人注意到他，直到他被人恶意推搡了一下，撞翻了一个侍者手里的托盘。 托盘里放着几杯香槟酒，这一下，香槟酒全部喂给了一旁的楚逸青的礼服。一下子他就成了整个宴会的新“中心人物”了。 楚逸青没发火，但是告诉了原主这身衣服价值一百二十万。 原主以为楚逸青要他赔，他惊惶之下竟然直接跪了下来给楚逸青道歉。 那场生日宴会对原主来说就是一场噩梦，充斥着嫉妒，自卑，难堪，轻易都不会再去回想，至于那天的宾客，他没敢认真看，于是一个也没有记住。 男人现在提起这件事，明显是想让楚念白难堪，楚念白一开始不解对方的恶意，但知道地方是楚逸青的朋友后，他就恍然了。 楚逸青的那些个朋友都很讨厌他。 不过这没有关系，他不用和对方攀关系。 “我不认识你，也没必要叙旧，林堰我先带走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男人，走向了林堰。 男人原本是想看楚念白变脸难堪，但楚念白不仅没有如他所愿露出那种惶恐的表情，还根本不把他当回事，男人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 林堰已经醉到不省人事，却还是拿了瓶酒在往嘴里灌，楚念白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酒，随手放在了桌上。 他对上林堰带着醉意和茫然的眼睛，说：“林堰，我带你回去。” 林堰本能地摇头，“白……白……安……喝……” 楚念白脑子转的很快，从林堰的只言片语中就猜到了大致的情况。这个楚逸青的朋友不认识林堰，却把林堰扣下为难，应该是为了白安。 他看了眼白安，不经意地和同时看向他的白安对上了视线。 白安看楚念白的眼神有些复杂，他咬了咬牙，对楚念白道：“带他走。” 楚念白点头，然后强硬的把林堰拖了起来。 林堰还是个身体单薄的少年，但喝醉之后也重得很，楚念白力有不逮，求助了一个跟着店长一起来的服务员。 就在楚念白要带着离开的时候，男人开口道：“我说过你可以带走他吗？” “他想带走我的人，所以和我做了个交易，承诺了要喝三十瓶，现在他喝了十八瓶，还剩下十二瓶没喝完呢。” 男人道：“你代他喝完才可以把人带走。” “和我无关。”楚念白示意服务员继续带人离开。 男人见此也示意房间里的其他人去拦，原本在看热闹的人纷纷起身去拦人，他们都是御尊台的会员，亲自拦人，服务员也不敢推搡，只能为难的停了下来。 楚念白看向店长，有些不满于对方的消极怠工。 店长有些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可以，他可不想得罪这位大少，但是上面下了死命令让他务必配合楚念白，现在他不得不上前去和男人赔罪。 “蒋少，十分抱歉打扰到了您的兴致，今天晚上606的消费御尊台全免，之后还会备上薄礼……” 店长话还没说完就被蒋雁鸣打断了：“我缺你这点钱？” 店长带着歉意，却又带着强硬地说道：“非常抱歉，但是我们老板答应了楚先生让他把人带走。” 御尊台明面上的管事有好几个，但是幕后的大老板却神秘低调到了极致，根本没人见过，只知道是一个在燕市能量十分大的人物，不管是谁在御尊台闹事，最后的结果都是被对方干脆利落地处理掉。 蒋雁鸣知道林堰留不住了，这本无所谓，反正他扣下林堰也只是为了看个乐子，但他不甘心被楚念白下面子。 蒋雁鸣看了一眼桌子，拿了一只杯子，往里头倒满了酒，然后递给楚念白，“喝，不然你也可以带他走，就是得横着走而已。” 楚念白瞥了一眼店长十分为难的模样，还是接过了酒杯。 这男人的家世应该是顶尖的，不然作为御尊台的代理店长也不会小心成这样。 如果真闹起来，今晚估计走得也不会那么愉快。 楚念白前世也算是站在巅峰许多年，但他习惯了身后无人，依旧时刻保持着能屈能伸，不犯倔的习惯。 他看了眼蒋雁鸣，对着杯口，仰头一口喝了。 但他低估了这具身体的酒量，这一杯强行喝下去，他当即就开始头晕了起来，他勉强压下了头部突如其来的酸痛，对蒋雁鸣展示了一下已经见底的杯底，“满意了吗？” 楚念白不知道自己的脸红得厉害，不仅是脸，裸/露出来的皮肤都泛起了粉色，玫瑰花一样饱满红润的嘴唇被酒液浸染，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地光泽，一双本就水润的眼睛泛起了雾气，活像是只刚受了欺负的小兽，因着醉意，他原本有力沉稳的声音也打起了飘，不太客气的话都仿佛变成了撒娇。 同时他的信息素也跟着一起失控，原本老老实实的笼罩在主人的周身，现在却欢快的朝外面四散乱跑，调皮的在每个人身边风一样的掠过。 楚念白没有注意到房间里的人全部静了下来，纷纷看向了他。 蒋雁鸣是个高等Alpha，接触过的Omega多了去了，其中不乏有信息素十分迷人的，他自认不会像毛头小子一样被Omega轻易迷得七荤八素，但当那股甜丝丝的香气飘过来时，他的身体很诚实的给出了反应。 在这个人很多，非常不合适的场合，他硬了。 向来嚣张蛮横的蒋大少难得生出了一丝窘迫。 楚念白没等到蒋雁鸣的回答，他就当对方默认了，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转身带着林堰走了。 蒋雁鸣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默之中。 等人都走了之后，蒋雁鸣看着满脸泪痕，神情冷漠的白安，突然意兴阑珊。 当年白安家里还没出事，白安就是校园里的小王子，成绩优异，为人正直善良，又多才多艺，没有人不喜欢这个清风明月一样的少年，更别提他还是个顶级的Omega。 经过千年来的发育，Alpha已经克服了一部分基因缺陷，不再轻易被Omega的信息素所控制，哪怕是易感期也可以做到拒绝不喜欢的Omega，Omega的数量也不像古时候那么稀少，早已不算什么稀缺性别。 但顶级的Omega依旧对Alpha有着极大的性吸引力，冲着白安的体质就有很多人趋之若鹜，白安出色的家世让追求者们不敢放肆，如一朵只可远观的白莲，可这反而让白安更令人着迷了。 有着诸多光环的白安是很多人的白月光，当时叛逆得无法无天的蒋雁鸣都忍不住去接近。 后来蒋雁鸣告白了，然后被白安毫不犹豫的拒绝。 当年白家如日中天，他除了气恼什么也没做，后来白安销声匿迹，谁也不知道白安去了哪里，不想却在这里意外的见到了白安。 再见跌入泥里的白月光，蒋雁鸣恶劣的心思冒了出来，林堰意外的闯入也只是多增添了一点乐子，他没打算轻易放过白安。 只是很突然的，他又没了兴致。 蒋雁鸣抢了白安的手机给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个号，又加上了微信，把手机重新还回去的时候，他道：“这次你先回去，下次让你出来时，你最好乖乖的来，不要让我去抓你。” 白安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他艰难地道：“好。” 白安也走了，房间里就只剩下蒋雁鸣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 他们这会儿也不提白月光白安，也不提林堰，反而和蒋雁鸣说起了楚念白。 “楚家那个福利院长大的真少爷原来长这样啊，怪好看的。” “可不是，像只小白猫，醉酒之后像狐狸精。” “不是说他又蠢又胆小吗？今天怎么胆子这么大敢来要人？” “别说你不知道他跟顾巍然结婚了。” “顾巍然不是喜欢楚逸青？楚念白仗着信息素契合度得了顾家老爷子青眼才抢了楚逸青的位置。” “那也结婚了不是。” “他跟那个Alpha不会真的有什么吧，毕竟顾巍然不喜欢他，估计也没满足他。” “不好说，嘿嘿。” 蒋雁鸣觉得这些人有些奇怪，怎么尽围着楚念白聊。他又觉得自己奇怪，怎么脑子里想的竟然是楚念白刚才似瞪又似嗔的一眼，而那令人想采撷的唇，而不是白安。 真见鬼，他怎么会被这人的信息素引诱的，明明刚才他嗅了白安的信息素，也没让他这么心猿意马。 还有，楚念白的信息素为什么会这么甜？一个男性Omega的信息素居然甜成这样，果然是个擅长勾人的狐狸精！ 楚念白不知道自己被编排成了狐狸精，他现在正对着发酒疯的林堰头疼。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上车后林堰突然就开始抱他，他一把人推开，对方又黏了过来，已经生了醉意的楚念白反复推了几次无果后，干脆放弃，任由林堰把他当抱枕抱着。 但林堰却因此得寸进尺，不仅抱，还想要亲他。 滚烫的唇落在脖子上的时候，楚念白的手臂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酒意都醒了几分。 插入书签 第十七章 楚念白怎么也想不到，淡漠纯净如林堰这样的人喝醉了酒竟然会变得这么孟浪。 直到他听到林堰低声喊了一句：“旺旺……” “旺旺你、你、你今天好软，你的毛被剃掉了吗？” 楚念白：“……” 这是把他当狗了？ 楚念白清醒了一些后又有了力气，他把林堰摁回自己的位置上，沉声警告：“老实点，再乱动我拿绳子把你绑起来。” 林堰似乎是听进去了，老实了下来，用头蹭了蹭楚念白的手之后，就倒在了靠座上闭上了眼睛。 林堰这情况也不方便送回基地，送到酒店又怕被拍，楚念白最后把人带回了自己的房子里，然后把人安置在了客房。 当然，他的安置就是给林堰脱了鞋子和外套不至于把床弄得太脏，然后再给了一床被子，多的就没有了。 回到家后醉意重新上涌，他感觉头晕沉得厉害，随时都会倒下，他凭着一股意志给闫梦回了一个电话。 “林堰我找回来了，现在在我家，明天带他回去。” 说完，楚念白直接挂断了电话，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天，楚念白洗漱完顺便准备了一下早餐。 他为了拍戏学了很多东西，算得上是一个全能的人，但做饭这件事情，他可能是真的没有天赋，做出来的东西就算是色相绝佳，入口也会让人想吐的程度。 不过简单的烤个吐司，煎个蛋，还不至于翻车。 楚念白下意识的做了一人份，随即又想起来家里多了个人，于是他一边吃着做好的那份，又动手做了一份一样的简餐。 等他做的差不多的时候，客房的房门打开了，林堰顶着凌乱的头发走了出来。 林堰的体质的确好得惊人，昨天醉成那样，这会儿没人叫居然也能爬起来，不过看起来还是有点迷糊，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下一秒，林堰看见了楚念白。 林堰半阖着的眼睛突然瞪大，硬是把一双偏长形状的眼睛瞪成了椭圆形。 “楚念白？” 林堰看着穿着家居服，腰间围了一条围裙的楚念白，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然后第一反应是楚念白到了他家，对他做了什么。 不怪乎他这么想，因为以前的楚念白总给他想要睡他的感觉。 此时脑子还不甚清醒的时候，他便不顾逻辑的这般怀疑起来了。 听到林堰喊自己的全名，楚念白眉头微微挑了一下。 “林堰，醒了就去洗漱一下，然后来吃早餐。” 林堰忽视了楚念白的话，皱起了眉质问道：“楚念白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有我家钥匙的？” 楚念白心想，果然再好的体质也是经不住糟蹋的，现在的林堰有一种脑子被喝傻的迟钝感。 楚念白知道林堰昨晚喝得太狠，便也没和林堰计较，淡淡地地道：“你好好看看这是谁的家，然后赶紧去洗漱，不然待会儿我先走，你自己打车去基地。” 说完，楚念白不再理会林堰，继续自己的厨艺“大业”。 林堰被楚念白提醒后，呆呆地看了一下四周，的确有些陌生。他不在自己家，这可能是楚念白的家，林堰想道。 呆滞的站了一会儿，林堰回到卫生间去洗漱。 等他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回过神，什么都想起来了。 再见到楚念白，林堰对上楚念白似笑非笑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无地自容感。 他记起了昨晚是楚念白来把他接走的，他还在车里强行抱住了楚念白，还、还亲了楚念白的脖子。 他刚刚还质问楚念白为什么在他家，怀疑楚念白对他行了不轨之事。 林堰这时候觉得自己比昨晚都更狼狈。 他站到楚念白面前，认真地鞠了一躬，道：“抱歉，楚老师。” “还有，昨晚谢谢你，楚老师。” 林堰知道，昨晚是楚念白救了他，不然照他那样喝下去，可能得进一次医院。而楚念白救了他，却被他恶意揣测，这是他的罪过。 楚念白见林堰的眼里带着真切的歉意，嘴角的笑意变得真实了几分。 他在给自己塑造人设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按照人设来要求自己，他是真把林堰当成了学生看待，昨晚被林堰意外轻薄了他都没生气，刚才林堰用质问和厌恶的口吻叫他全名的时候，他却是真的有了怒意。 在他成为了一个好老师的时候，他希望林堰也是个会尊重老师的好学生。 高傲的林堰现在向他低头鞠躬道歉，这平息了他的怒意。 楚念白在餐桌前坐下，面前摆着一杯牛奶，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林堰面前的早餐，道：“先吃饭吧，吃完我带你回去。” 林堰心中转过万般思绪，但是在楚念白这么说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先吃饭。 楚念白的早餐做的简陋，简单的三明治味道很普通，再加上宿醉，林堰的胃口不太好，但他还是把体型略大的三明治整个的吃掉了。 他刚才看见了楚念白在下厨，知道这是楚念白亲手做的。 林堰吃早餐的时候，楚念白快速的把牛奶喝了，然后去换了身衣服。等林堰吃完后，他便立刻带着林堰下了楼。 助理已经开着车在等着了。 看到助理，楚念白才想起来他似乎还没有和经纪人李乐解释。 于是他拿出手机，给李乐发了微信消息，简单的说了一下昨晚找人的事情，当然，隐去了和蒋雁鸣的纠葛。 几乎是他把消息发出去的下一秒，李乐就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你胆子是不是太大了？”李乐道：“而且林堰失踪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了他去会所找人？你去会所的事情要是被人拍下来，你知道会冒出多少攻击你的谣言吗？你还敢把林堰往家里带，之前的绯闻你还嫌不够是吧？” 李乐的声音像是吼出来的，再加上林堰的听觉灵敏，林堰已经把李乐的话都听了进去。 他忍不住微微偏头去打量楚念白。 楚念白穿了一身白色西装，内搭了一件浅藕色的针织，看着像一个优雅的贵公子，和之前穿着家居服的模样判若两人。 倒不是造型不同带来的颜值上的区别，而是气场的改变。 在家里的楚念白很放松，浑身都透着一股慵懒地松弛感，但出了门之后的现在，就像是站在了舞台上，看起来依旧是轻松写意，内里却是全副武装。 此时的楚念白很具备男明星的素养，精致，闪闪发光，林堰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楚念白穿居家服的模样。 因为有了对比，他才发现楚念白平时身上竟然是带着一种疏离感的，但之前似乎并没有人发现。 可是不管是想睡他的楚念白还是昨晚坚决把他推开，一点便宜不占的楚念白，似乎都没有非救他不可的理由。 林堰也很好奇，楚念白昨晚为什么会找上来。 他不清楚内情，不知道楚念白把他带走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但他记得楚念白在半夜匆匆来了，还为他喝了一杯带着恶意和强迫意味的酒。 “我去训练营当导师，在他出道之前都是我的学生，我知道他的情况就不可能放任不管。”楚念白解释道：“放心，那个地方不会被人拍。” “我把他带回家是因为我那里私密性很强，比酒店安全，更不可能被拍。” 李乐听了楚念白的解释依旧觉得无法理解，“只是一个综艺而已，算什么老师学生的？你有必要吗？” 楚念白道：“老师的身份的确是我一厢情愿，但我认可林堰这个学生。” “行，你认可，但你任性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后果？”李乐连连质问：“你说没被拍就不会被拍？你上次惹出来麻烦才过去几天？” 李乐压根不相信楚念白的话，什么老师学生，楚念白的业务能力什么水平他难道还能不知道？说句难听的，让他给林堰当老师，那是给他脸上贴金。 楚念白把自己当老师，多少有点没有自知之明。 不过李乐想的是另外一个方面。 他虽然是楚念白的大经纪人，但他们并不亲昵，生活上的接触比较少，仅从工作上的相处来看，他认为楚念白有点小家子气和自私，不会有高尚的思想，也不会无缘无故对人好，楚念白对林堰这么关注和在意，他不由地也怀疑楚念白对林堰的心思了。 顾巍然对楚念白的态度从那份艺人合约上就可以看出有多冰冷，这对夫夫估计是没什么感情的，那楚念白心思涌动也不无可能。 楚念白继续解释道：“上次的麻烦我已经解决，这次的后果我也会一力承担，可以保证不会给团队造成麻烦。” 李乐不耐地冷声说道：“你拿什么保证？楚念白，收起你的私心，少做点蠢事吧，你以为你真的很红，很经得起折腾？你知不知道让你当这个顶流有多不容易？你少给我闹幺蛾子就是对团队最大的贡献了。” 李乐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有点重，但他在不耐烦之下还是对楚念白说出口了。 楚念白就是个表面光鲜，实则内里什么都拿不出手的玩意儿，能红全靠团队操作，李乐也从不指望楚念白能有什么优秀表现，他只希望楚念白能听话点，做个方便移动的花瓶。 所以他格外不能忍受楚念白的私心，认为这比在节目里表现得一团糟还要让人厌烦得多，后者他早已接受，楚念白就是个草包花瓶，前者则是觉得不配。 楚念白耐心地听完了李乐带着发泄情绪意味的质问，然后拍了一下助理的肩，示意他停车。 车子停下后，他独自下了车。 站到离车里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楚念白的声音平静中又透着一股冷冽，对李乐道：“你接手我之前看过我的合同，你知道我是来娱乐圈做什么的。” “不过你可能忘记，或者误会了一样东西，利益是我让渡的，规则是由我来定的，李乐，我不是你的商品，我们是雇佣关系。” “这几年你从我这里赚到的钱不比你在其他几个艺人手里赚到的多吗？” “或许他们加起来也不如我？” 李乐手里有几个大牌艺人，但都属于有实力，有奖项，但没有太大商业价值的那种，而楚念白，不管他再怎么花瓶，他的确红了，商业价值也不错，他红了之后赚到了很多钱，而钱有很大一部分进了李乐的账上。 除了楚念白赚得多，还有个原因是分成让渡的多。 合同上楚念白直接给的两成，还有公司特意分的一成，这还只是账面上的收入，作为一个顶流的经纪人，李乐拿到的好处可不仅于此，辰风用钱砸出了流量，用流量接触到了更多高端的人脉资源，这些东西的价值同样极高。 除此之外楚念白甚至分出了一成利来养隶属公司的团队。 楚念白可以接受李乐跟他谈工作，指责他业务能力，但是李乐拿团队利益压他，指责他是一个蛀虫，那他可不会像原主那样忍气吞声。 原主其实也不太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他的心思不在上面，他听了李乐那番话甚至会跟着羞愧，不敢还嘴，但楚念白却清楚，李乐看似有理的拿捏，实则毫无道理。 楚念白突然笑了一声，道：“拿钱办事这个道理我想你是懂的，你没搞清楚的可能是，你到底拿的是谁的钱。” “如果你觉得这份钱拿得太烫手，不想继续拿了，你直接说，我让顾巍然给我换经纪人，换团队。” 李乐被楚念白的话说的哑口无言，刚才理直气壮地怒火被风吹一下就退散了。 他原本是在指责楚念白为一己私欲给团队增添了麻烦，却被反将了一军，而楚念白话里的意思也有点当头一棒的味道。 三年来的相处模式让他的确忽视了一些东西，比如他和楚念白关系的本质。 又比如他和楚念白的供需关系。 楚念白其实才是甲方，他随时可以换乙方。 而且作为顾巍然的合法伴侣，哪怕再不受待见，他也不会像普通艺人那样只能被动接受公司的安排，楚念白认真起来，换经济人换团队并不是难事。 而想替换掉他们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本质上，他们在楚念白面前才是弱势方。 李乐哑然，继而是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现在的楚念白让他觉得之前都是戴着面具的，戴着面具玩乐，看戏，冷眼看着所有人。 李乐的沉默让楚念白嘴角微杨，给对方留了一个被重新评估价值的机会：“你的态度让我很不喜欢，今晚睡前我想看到你的书面反省，如果内容我不满意的话，你就和团队一起离开吧。” “对了，李助理的加班费你先给结一下，五百一小时，算两小时。” 说完，楚念白也没有等李乐的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原主心性不够强，认知上也不够深，所以他一点也不知道利用自己的优势，陷入了被拿捏的境地。 和人合作就是这样，此消彼长，原主把自己置于弱势，就会被人反压。 楚念白没打算继续这种模式，所以顺势就撕破脸了，至于给李乐机会，除了认为李乐是个聪明人，业务能力优秀之外，还有个重要原因是他之后会往演员的方向转型，而李乐手上有很多影视资源。 楚念白靠流量的身份在影视圈只能当个门外汉，而如果靠着李乐的资源，他能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核心。 当然，如果李乐没有他认为的那么聪明，也没有必须要继续合作下去了，他也并不是非李乐不可。 楚念白心情不错地回到了车上，他刚坐好就对上了林堰带着担忧的目光。 林堰听到了楚念白在为了昨晚的事情挨骂，下车后那经纪人说不定骂得更狠了。 林堰认真观察了一下楚念白的眼睛，确认着楚念白有没有哭过。 插入书签 第十八章 楚念白主动道：“我没事。” 他再次拍了一下助理的肩，示意他可以继续开了。 随后他闭上眼睛休息。 林堰见此咽下了自己想说的话，视线不由自主地在楚念白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昨天晚上他醉了，但对外界的感知意外的清晰，现在他还能回忆起楚念白坚定朝他走来，拿掉他手中酒瓶的模样。 他当时醉了，不清醒，像木偶一样看着，现在他的心迟钝地感到了心悸。 到了基地，楚念白支开了助理，和林堰在餐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倒不是他们想再吃点什么，而是这个地方作为一个公众区域很适合谈话，恰好已经过了早餐饭点，摄像机都关了。 楚念白问：“昨晚的事情你先和我交个底，怎么回事？” 林堰看向楚念白，神色略有踌躇，这事事关白安，他有许多顾虑。一层是白安的隐私，一层是三人之间的微妙关系。 楚念白与白安之间有龃龉，知道他和白安是朋友后会不会联想怀疑什么？ “你和那个白安是朋友，他被人欺负，你去帮忙？”不需要林堰回答什么，楚念白继续道：“然后你也被他强留了下来，导致没办法离开。” “你待会儿对闫导他们不要这么说，你就说是被强掳进去陪了酒，那人是谁你不认识，别的交给我。” 楚念白说完，问林堰：“记住了吗？” 林堰知道，楚念白是在帮他。 楚念白没有因为他和白安的关系怀疑什么，也没有因为白安迁怒他。 林堰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嗯。” “行。”楚念白看了眼餐厅门口，闫梦、蒋明煦，还有昨天带队的负责人估计要过来一趟，亲自见到林堰完好才能放心。 说起来他是不是帮了闫梦一个大忙？楚念白想着上次就算了，但这次一定要让闫梦承他一个人情。 楚念白帮林堰，一是为了巩固自己的人设，二是他想让林堰欠他一个恩情。不管林堰有没有彻底相信他塑造老师人设，把之前的行为合理化，因着这次实打实的帮助，林堰也不好再恩将仇报满心想着怎么让他身败名裂。 他的出发点是算计林堰，但不妨碍他同时拿这个去薅闫梦的羊毛。 闫梦年纪轻轻能当上这么大一个节目的总导演，除了能力确实非常强，也是因为他的背景。 他爸是大导演，他妈是国际影后，燕市影视圈层里的大佬大多都是他叫得上名的长辈。在这个人脉资源大于天的地界，闫梦出生就在罗马。 而背靠燕京圈子的闫梦，他的人情对于一个演员来说，相当的珍贵。 楚念白在心里想着怎么算计闫导，脸上的表情便淡淡的，而没了他刻意的压制，他的冷艳便占据了上风。 冷艳地Omega像一朵带刺的玫瑰，让人无法忽视的美丽让人想去攀折，又被浑身的尖刺吓退。 是因为他和白安的关系所以心情不好吗？ 林堰假装不清楚两人的恩怨，对楚念白问道：“楚老师和白安之前认识？” 楚念白看向状似无辜的林堰，“他没和你提起过我？” 林堰在楚念白的注视下，摇头。 白安确实没有在他面前提过楚念白，白安被楚念白欺负的事情是宋峙告知的。 后来他和他们联手设计楚念白，也是由宋峙提议开始，白安虽然被拉进了那个群，却从未参与进来。 楚念白也没有深思林堰说的是不是实话，他道：“我很讨厌他，而且我没责任帮他，所以昨天我只带了你走。” 林堰没有向楚念白询问白安的情况就是因为知道两人关系不好，却没想到楚念白如此直接。 “楚老师为什么讨厌白安？” “一个很私人的原因。”楚念白没有深谈的意思，只是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林堰欲言又止，最后只道：“我让店长帮忙留意了那个包厢，他应该没事。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帮你借个手机打电话。” 楚念白特意加了一句：“我的手机不行。” 林堰和白安是少时情谊，双方的母亲是闺蜜，白安也在海市待过一段时间。 白安和林堰的哥哥虽然是朋友，但是关系淡淡没有深交，他反倒是对小自己几岁的林堰十分喜爱，在海市的那段时间时常陪着林堰学习和出游，后来白安回燕市了也没有断了联系，直到白家出事。 白家出了大事，林家没有帮忙。 白安也没有再联系他，他也是前段时间来到燕市意外撞见了白安才恢复联系。 林堰对白安有朦胧的喜欢，还有愧疚，知道白安身上发生了什么之后，他没有犹豫地答应了配合宋峙去设计楚念白。 他心里自然是向着白安的，但现在听到楚念白的话，他竟觉得这种因为讨厌所以连手机也不愿意借的语气有点可爱。 林堰察觉到自己的念头，悚然一惊，这时门口传来了明显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闫梦直接在林堰身旁的位置坐下，蒋明煦跟着坐到了一边，昨天带队的商务负责人刚想往楚念白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却发现林堰，闫梦和蒋明煦三人的眼神突然齐齐地盯住了他，眼神带着些许莫名地压迫感，他还没想清楚，身体本能地放开了那张椅子，坐到了到蒋明煦的旁边去。 就这样，一张长桌，楚念白单人坐一边，对面则坐了一排高大的男人。 楚念白小幅度的抽了抽嘴角，这个座位分布怎么回事，他们忘记了自己要找的人其实是林堰？ “林堰，我们换个位置。”楚念白觉得还是得让中心人物坐这个位置。 “不用了，长话短说。”闫梦开口替林堰拒绝了，然后转过头看向林堰，问道：“昨天具体发生了你详细说一下，刘常说你是自愿跟着去了会所，然后自己偷偷逃走了。” “他人在这里，你可以和他对峙，如果是受到了什么强迫你直接说出来，我可以给你做主。” 闫梦说着凌厉了扫了一眼坐在边缘的刘常。 他不管刘常做的那些事情，你情我愿的勾当在圈内过分常见，主动去阻挠反而招所有人的恨，吃力不讨好，他也没那个闲心去整顿风气。 但林堰不一样，他不太相信林堰会主动跟去会所陪酒。 他怀疑刘常做了强迫地行为，这犯了他的忌讳。 第十九章 楚念白靠坐在椅子上，显出几分慵懒。 这事儿跟他没什么关系，他自然不用紧张。 他闲散地用目光去打量闫梦，闫梦今天把长发扎了起来，看着少了几分狂放气质，更突出了长相上的清俊。他突然想到，闫梦的年纪其实也不大，今年才二十七，比他上辈子还要小上一些。 所以这么年轻的男人为什么藏着一股暮气？ 作为一个演员，楚念白对一个人的气质气场很敏/感，别人都说闫梦身上那股颓废的气质劲劲的，是一种艺术家的个性，但他却感觉到，闫梦是真的很疲惫，灵魂上的疲惫，人仿佛都因此老了十岁不止。 出生在罗马的人能遇到什么样的挫折，然后把人给打击成这样？ 肯定不是因为钱，难道是爱情？ 楚念白不负责任的在脑子里幻想了一个关于闫梦的悲惨初恋小剧场。 楚念白如此轻松，一旁的刘常在空调开得比较低得情况下额头却冒出了细汗。 昨天的确是他诱骗着林堰去了会所的，有资方大佬组了个局，点名要见林堰，他想着也只是带人过去露个脸，一个小时就能搞定的事情，不会出什么意外，却没想到后来林堰失踪，这样一来，场面顿时就失控了。 现在他只寄希望于林堰别卖他，他看向林堰的眼神有警告也有祈求。 林堰出生优越，别说只是一个节目组的负责人，比这地位高得多的人在他面前都是客客气气的，他怎么可能会怕刘常？ 他完全无视了刘常的威胁，以楚念白刚才提议的内容为蓝本，半真半假的说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刘常那一段他没有做半点隐瞒。 刘常当时说是品牌老板请他这个代言人吃饭，一起聊一聊品牌调性，探讨一下更深层次的合作，简单而言就是商务应酬。 林堰不喜欢这种应酬，但他现在又不是林家小少爷的身份，只是个普通的未出道小练习生，便没有任性，跟着去了，去了才知道，想请他吃饭的人不是品牌老板，目的也不在工作层面。 他是被叫来讨好那些老总，陪酒去的。 他不喜欢那些人打量物品和暧昧的眼神，也不喜欢那里浑浊的空气和油滑无聊的气氛，他找了个去卫生间的借口出了房间，然后意外的看见了打开的电梯里，被挟持的白安。 之后就是他跟上去救人，被扣留下来，和对方谈条件，喝酒，再就是楚念白的到来。 听完林堰改编后的过程，闫梦眼神冰凉的看向刘常，“刘常，看来比起商务，你更喜欢去拉皮条？” 闫梦不仅是导演，还是这个项目最大的负责人，刘常很怕他，连忙道：“闫导，你听我解释，我绝对没有拉皮条的意思，我想的是带林堰去露露脸，看能不能争取到更多的资源，我这也是为了他好……” 闫梦打断了他：“我不管你是什么心思，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用骗的方式把林堰带过去的？” 刘常极力辩解：“我说的是见一见品牌方的人，谈一谈合作的事情，我可没骗他，虽然是在会所里，但那是正儿八经的饭局，干净的很，后来他想歪了，误会了，一声招呼不打就走，这才出了事。” 这话说的刘常自己都信了，他继续道：“闫导，没照看好他是我的错，但是强迫他去陪酒这种事情可不能乱扣帽子，陪酒这种事情完全是你情我愿，要是不愿意，闹起来，那对我有什么好处？” 楚念白看着这个老油子，对他说的话嗤之以鼻。 对于这类勾当他是有几分了解的，什么局带什么人，有些要求高的自然不能带会闹事的人去，但有些就是完全的声色局，根本不介意什么强迫不强迫的，不乐意的人去了，闹起来，只会因此受到更大的折辱。 都是强迫了，哪儿有那么简单走出来？ 这人巧舌如簧，模糊重点，还仗着没证据就想把锅扣到林堰头上。 林堰表情冷淡，只道：“你说是在私房菜馆和品牌方副总单独吃饭。” 刘常反应很快，声音拔高：“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和谁单独吃饭？我真要这么做，那才是真的把你给卖了好吧！” 说完他补充道：“一开始说去餐馆倒是真的，位置都订好了，但后面那边临时改了主意，去了御尊台。” 楚念白插了一句：“什么时候改的时间？” 刘常看了他一眼，报出了一个带林堰过去前十分钟的时间以彰显自己的无辜，然后强调道：“那边也是临时改的主意。” “包厢号码是什么？” “409。” 楚念白点头：“好，我打个电话给御尊台的店长查一下那个包厢的情况。” 刘常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安慰自己，那可是御尊台，那里对会员信息保护得很严格，绝对不会随意泄露的。而且御尊台的店长虽然不是老板，但那也是个厉害人物，明面上的掌管者，多少人巴结的对象，楚念白一个小明星怎么可能直接联系到对方？ 但楚念白似乎知道他的想法，说道：“你不会不知道昨晚是我让御尊台的店长把林堰给我找出来的吧？” 刘常错愕，怎么可能。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林堰，林堰点了点头，说：“昨晚能离开那里，多亏了楚老师，领楚老师过来的那个人面子好像很大，他出面交涉了两句对方就答应放人了。” 刘常现在已经信了九成，还有一成只是在自欺欺人，垂死挣扎。 他在楚念白举起手机到耳边的时候，面色胀红，坐立难安。 他没想到楚念白居然会揪住这个点，而且还能有办法戳破他！ 从餐馆改到御尊台那完全是他扯的慌，这个谎言有御尊台店长的帮助，很容易就能被证实出来。 他想阻止楚念白又师出无名，他内心焦急的同时，又在心里恶狠狠地想，楚念白这么上赶着帮林堰，那个潜规则的传言多半就是真的！ 林堰跟导师搞在一起，还他妈的装纯，恶心死了。 刘常的反应很大，他的不安闫梦和蒋明煦都看得一清二楚。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闫梦对楚念白道：“你别打了，这件事我已经有了决断。” 刘常，他打算把人直接辞了。 他讨厌不守规矩，会坏他事的下属。 刘常的脸色一下变得十分难看，就在他打算继续说点什么时候，闫梦眼神警告地看着他，“我们最好是好聚好散，别让我封杀你。” 闫梦的话非常不客气，刘常却一点也不敢呛声，因为他知道闫梦说到做到。 刘常先一步沉着脸走了，剩下了楚念白，林堰，闫梦和蒋明煦四人。 刚才是解决林堰的事情，现在闫梦的目标变成了楚念白。 林堰不知道，但闫梦怎么不知道御尊台的能量地位？ 等闲的人让御尊台调个监控都做不到，楚念白竟然能让御尊台帮忙要人。 闫梦知道楚念白背靠辰风娱乐，辰风非常捧楚念白，非常舍得砸钱砸资源的那种，但楚念白这次展现出来的能力还是让他有些惊奇。 燕市有钱的有权的有名的太多太多，有各种大大小小的圈子，他也只是很熟悉影视圈那些大导和电影人而已，别的圈子倒很一般，反正他之前没听说过楚念白这号人物。 不等闫梦发问，楚念白道：“刚才我是故意炸刘常，我没御尊台店长的联系方式。” “昨晚是通过一个……朋友，他付出了一定代价才联系到御尊台的老板让对方答应帮这个忙，事情解决了，就没别的联系了。” 闫梦嘴角微抽：“我要是没阻止你，你打算怎么把戏唱下去？” 楚念白笑道：“刘常又不知道我打出去的号码到底是谁的。” 闫梦忍不住再次打量了楚念白一番，他突然有点想不起来之前为什么会觉得楚念白蠢笨了。 严格来说他之前并没有太注意楚念白。 明明长了一张理因非常受瞩目的脸，但之前楚念白却能做到给电灯泡裹黑布，让光藏得严严实实。 而林堰才是这档节目最大的惊喜，最引人瞩目的，他关注最多的也是林堰。不过这次，他发现楚念白的存在感压过了林堰。 “你让你朋友帮忙，承诺了他什么？”闫梦问。 “他让我欠他一个人情，具体要做什么我也不清楚。” 闫梦又觉得楚念白蠢起来了：“你就不怕被人卖了？” “事权从急，那会儿他愿意立刻帮我，我总不能跟他讨价还价？”楚念白顿了一下，声音轻了一点，小了一点：“我身上也没什么贵重东西值得惦记的，他没算计我的必要……吧？” 闫梦嘴唇张合，有些刻薄地吐出一个字：“蠢。” 楚念白拿惊讶地眼神看他，眼神和神情透出受伤的情绪。 蒋明煦用不赞同的眼神看向闫梦，林堰则是皱起了眉，眼神隐隐带着谴责。 闫梦见识过楚念白“演戏”，便觉得楚念白现在的受伤也是装的，不过他对上楚念白这个模样，又很难再毒舌什么。 他咽下了原本想嘲讽的话，道：“昨晚你帮忙救人也是帮了节目组的大忙，我也欠你一个人情，你付出了一个人情的代价，那我这边就再加一个。” “两个人情，两件事情，你想好了跟我提，只要不太过分，我就尽量满足你。” 楚念白也没有故作客气的推拒，他点头：“好，我记下来了。” 闫梦对楚念白没有废话不扭捏的态度还比较满意。他微微颔首，然后冲林堰问道：“你这次是因为刘常受了牵连，刘常我会辞退他，除此之外，你想要什么补偿？” 闫梦许了帮他解决掉大/麻烦的楚念白两个人情，对受害者林堰的补偿则是：“一次营销，更多的镜头，一些信息，你选一个。” 林堰并没有什么想法，他对在这档节目的野心也就是想靠实力拿第一，别的他并没有多想。 他本能地看向了楚念白。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楚念白变成了一个非常靠谱的老师形象。 第二十章 楚念白接收到林堰征询的眼神，给了他答案：“选营销。” 林堰不缺镜头，至于“信息”，人气稳居第一的林堰也没必要像别人那样操心的票数和排名，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下去，所以也不重要。 目前林堰最欠缺的是有目的性的营销，他没有公司，这一块他较之别人是空白的。 别小看营销，它可以让人气从无到有，也可以从圈层里第一到破圈出圈。 林堰若是有公司操持打理，人气只会比现在更高。 蒋明煦这时笑着说：“楚导师对林堰相当上心啊。” 这话乍一听有点映射什么，楚念白却似乎没有半点联想，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我挺看好林堰的，他很有天赋，也很有韧性，我很期待他的总决赛舞台。” 现在三公都还没有开始，他却提到了总决赛的舞台，不过没有人会反驳他的话。 林堰能不能第一C位出道不到最后谁也不能保证什么，排行第二第三的两个选手势头也很好，而且背靠公司。 但林堰能出道，这时毋庸置疑的。 蒋明煦半真半假地笑着道：“楚导师不要藏私心哦，你太偏爱林堰，其他学员会伤心的。” 楚念白将手摆在桌面上，手心朝上：“我什么也没藏。” 蒋明煦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三十出头的男人笑起来还带着几分少年气，干净帅气，“楚导师越来越放得开了，挺好。” 闫梦和蒋明煦很快就离开了，他们俩其实都是大忙人，只是因着昨晚那件事情才特意抽出时间亲自来看看林堰。 楚念白则是将林堰送回了训练室，然后找了个理由，替林堰解释了一下昨晚没回基地的原因。 众人也没多想，只是歆羡地问了林堰一些单人代言的事情。 他们现在还是素人，而林堰已经很像一个人气明星了。 吴笙眼神有瞬间的黯淡，但很快又变成了坚定。 他看了眼楚念白，打了招呼后他专心地继续了自己的训练。 这次三公楚导师给他送来了一股东风，他绝对要把握住这个机会，迎风而上。 楚念白没有一直陪着一组的人训练，现在已经过了教学期，大家各有节奏的为自己的表演准备，他留在这里太久反而是在打扰他们。 过了几遍群舞排练后，楚念白去了趟基地外面的超市，亲自采购了一批零食和饮料，然后带着回了一组训练室。 “看你们都很努力，我去买了点吃的奖励你们。”楚念白盘腿坐下，打开了两只大大的零食袋：“原味的牛肉干，蟹□□，鸡胸肉，魔芋爽，黑巧，还有海苔……” 练习生们需要保持体型，控制热量，所以楚念白买的也都是低卡的零食，少炫一点解解馋完全没问题。 一组六个人，包括林堰在内的眼神都亮了起来，进了训练营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零食这种东西了，刚进来的时候还有人偷偷藏了零食，后面被收缴的收缴，吃光的吃光。 现在看到这些零食，口水瞬间分泌，瞬间就被楚念白收买了，大呼：“楚老师万岁！” 楚念白没有分，而是直接让他们自己拿，所以嘱咐了一句：“单个热量都不高，但是你们还是别吃太多。” “好！”众人强行忍住了大口炫的冲动，开始慢慢地品尝小口的吃。 林堰不那么担心体型问题，他身体代谢极强，很难发胖，所以他吃的不怎么顾忌。他看向楚念白，发现楚念白没碰零食，眼底却藏着渴望，喉结都因此轻轻攒动。 楚念白竟然因为馋小零食在偷偷咽口水，眼神也有点可怜巴巴的味道。 有点可爱。这个念头再度升起，林堰这次没有迫不及待的压下，而是拿了一包海苔，撕开，递给楚念白。 楚念白很少吃零食，主要是因为上辈子因为零食有过一次放纵，还恰好就栽了跟头。 他那时还只是初红，好点儿的资源还是得靠抢，他和一个对手同时竞争一部电视剧的男二和一个护肤品牌的代言。在这种时候他因为压力太大情绪化进食吃了不少零食，第二天脸上竟然长满了痘痘，去医院一查，过敏了。 他脸出现问题还去了皮肤科的事情被爆了出来，那个品牌不再犹豫，立刻选择了他的对手，而剧组考虑到他的状态问题，也选择了他的对手。 这件事情对他打击很大，虽然他知道问题的症结还是他那时的竞争力不够，没有和对手拉开差距，但他还是不免对吃零食这件事情留下了一点阴影。 其实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 楚念白有些意外林堰会亲自给他拿零食，由此可见，林堰对他的芥蒂应该是实打实的消下去了。 他咬住眼前的海苔，一只手去接，结果林堰没松手。不过块海苔也就是一口的事情，他三两口就吃完了，林堰在他吃完后直接把手中的包装袋丢到了一旁装垃圾的袋子里。 做完这一连串动作的林堰心中微微懊恼，他在刚才楚念白低头吃他手里的东西时，突然就想着这样喂着楚念白吃，像喂猫一样，投喂的动作让人生出了一股愉悦，这股愉悦让他做出了不松手的举措。 但投喂人怎么能和投喂猫一样呢，那人还是楚念白。 这时隔壁组有人过来串门，其中就有楚念白之前指导过的柳旻裕，柳旻裕看到一组居然在聚众吃零食，瞪大了双眼。 “你们，这哪儿来的啊？” 褚宁回答了他：“楚老师买的。” 柳旻裕握紧了拳头，酸气弥漫：“楚老师天天待基地陪你们一起训练，居然还给你们买零食！” 柳旻裕在二组，导师是李星辰，李星辰哪儿都挺好的，就是人有点忙。现在不是教学期，没有了每天两节课的强制要求，自然就得以别的工作为先。 和一组比起来，二组在舞台的自主权更大，完全不受导师参与的影响。这看似二组更好，但楚念白和一组的相性似乎极好，他的深度参与没有干涉打扰一组自身的节奏和意愿，反而对一组产生了很好很大的助益，这就很让人羡慕了。 他和褚宁关系好，对楚念白在一组的表现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也比其他人更羡慕一组。 很多人还不清楚导师的业务能力到底隐藏有多深呢！想到那些人对楚导师实力的不以为意，柳旻裕甚至有点期待起了一组的三公舞台。 这一次楚导师应该会火力全开的吧？ 他没见识过，但他觉得会很强，看褚宁提及楚导师时的推崇就明白了。 来串门的三人走时也装了一口袋零食走，楚念白买的够多，一组几人其实也吃不完。 他们把零食带回去之后，一组训练室顿时就热闹了起来，串门的越来越多。 一堆练习生们一脸正经的来，一脸满足的走，忽略他们手里的零食，场面一度非常友爱和谐。 当天晚上，林堰又在训练室留到了最后。 他做完一些拉伸动作，不动声色的出了训练室，去了卫生间，卫生间里有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工作人员，递给了他一支手机。 这工作人员是宋峙安排的，他想要用手机或者传递一些消息的时候就可以找这个工作人员。 林堰接过手机，工作人员小声道：“我半小时后回来。” “嗯。” 林堰看着工作人员离开后，先给白安打了一个电话，确定白安昨晚也被放走，没什么问题之后他放下心来。 他打开微信看了一眼，他离家已经三个月了，他爸妈并没有给他发来只言片语，只有他哥打了好几个未接通的电话。 这次又发来一条消息，他点开。 [遇到困难和我说，给你卡里打了五百万，玩够了赶紧回来] 林堰面无表情的退了出来，没有回林琛的意思。 微信里还有海市其他认识的人发来的消息，他也都没回，他点进了那个名叫“吃瓜小分队”的小群里。 名字是卫煊起的，第一个名字是“绿帽行动”，被集体嫌弃后，改成了现在这个。 因为拆屋效应，这个也不怎么样的名字被保留了下来。 卫煊作为一个网瘾少年，在网络上总是格外的活跃，小组里大半的消息都是他一个人发的。 他上次看这个群的消息时，卫煊发了和楚念白打游戏的相关消息。 他之前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看的，现在点开群消息时，心情却有些微妙。 [林堰厉害啊，轻松送他上热搜，他是不是被吓傻了？] [楚念白想卖惨求安慰，我没理他。] …… [有点奇怪，你们节目组最近事很多？] [他居然挂我电话，不会真被吓得缩进乌龟壳了吧。] [他找你们了没有？] [没有。]这条是宋峙发的。 看到这些，林堰垂下的手勾了勾，这些天，楚念白都和他在一起。 [@林堰，上线了来说一下情况，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被发现了吗？发现他接近他的目的，还有这个群的存在……林堰顿了一下，生出一丝心悸和不安。 不过楚念白应该是没有发现的，否则今天也不会吃他喂的零食。 林堰：[三公是和导师合作舞台，他最近在忙训练。] 林堰：[他没发现。] 卫煊就像是时刻都在上网，回复的非常快：[呦，你出来望风了。] [你说楚念白要跟你们一起上台表演？] 林堰：[嗯，和我一组。] 卫煊：[那你们岂不是有很多接触的机会？他有没有偷偷摸你？] 林堰眼皮跳了一下，楚念白偷偷摸他？ 只是这样一想，他浑身便僵硬了起来，不是厌恶，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似乎带着点禁忌的味道。 现在的楚念白更像是他的老师，而不是一个想勾引他的人。 林堰没有立刻回复，卫煊便故意道：[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林堰：[没有。] 卫煊：[他忍得住？] 打出这句话的时候卫煊是有些咬牙切齿的，他想要不是楚念白在林堰这边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怎么会忍得住不来找他？ 卫煊被冷落后非常不满，当然不是吃醋，而是看到自己喂过的流浪狗转头就找别人讨食，把他抛之脑后的那种不爽感。 林堰：[他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我先下了。] 卫煊震惊于林堰居然替楚念白说话，一时间忘记了质问林堰是不是被下蛊了。 他很好奇，这几天林堰和楚念白之间发生了什么，这两人那点不对劲让他觉得很微妙，他猜测着，这两人该不会真的搞到一起了吧？ 因着这份好奇，他压下了自己的行为跟舔狗很像的想法，主动给楚念白发了消息。 楚念白收到了卫煊发来的消息，想起来他之前挂过一次卫煊的电话，也没有和对方解释。 时间还不算晚，他也不太累，楚念白打算就趁机会一会卫煊。 楚念白：[最近很忙，一到家就睡觉了，不是故意不理你。] 卫煊收到楚念白发来的消息，诡异地生出了瞬间的受宠若惊之感。 [再忙也有时间发条消息？你这样我会担心你。] 楚念白：[知道了，谢谢。] 卫煊看着楚念白的谢谢，一时间没明白楚念白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才觉出这句话的客气和冷淡。 这是真的被别人给喂熟了？ 可是楚念白不是很贪心吗？他会为了一个林堰放下其他人？ 他比不过林堰？ 明明楚念白之前最痴迷的是他！卫煊关了直播摄像头，点了根烟。 在他琢磨着要怎么处理楚念白的时候，电脑上弹出了楚念白的预约组队申请。 卫煊笑了，点了同意。 他想，楚念白还是那个贪心的楚念白。 卫煊正在和战队里的中单双排，这个中单是今年才转会到队里来的，个人实力很强，但是和卫煊的配合有点烂，春季赛差点因为这个点输了比赛，教练便勒令两人私下多一起排，锻炼默契。 虽然配合烂，但两人关系其实还不错，卫煊直接对中单道：“下一局加个朋友一起。” 中单就坐在卫煊旁边，他视力很好，瞥了一眼屏幕就认出了那个id，“哦，你那个小娇妻啊。” 小娇妻可不是什么好称呼，这是在对楚念白的嘲讽和对林堰的调侃下诞生出来的黑称。 因为知道是黑称，所以卫煊也没有阻止别人叫楚念白“娇妻”，因为他觉得楚念白面对这个称呼自作多情的表现很好笑。 “嗯。”卫煊把只抽了几口的烟在烟灰缸里摁熄，然后开始快节奏的抓人，对面原本就劣势，被他五杀之后一波直接没了。 他们很快就进入了下一把。 楚念白进了队，卫煊直播间里的观众顿时戾气就冒出来了。 [本以为焱神终于想明白了，不带那个小娇妻一起了，没想到……痛苦面具jpg] [你和小枫不是要练默契嘛，为什么要加那个谁进来。] [看到他就眼前一黑的程度] [他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不缠着你？他真以为自己是你娇妻啊，吐了] [他脸皮够厚的，都不看直播间是怎么评价他的吗？] 很巧，楚念白现在就在直播间里。 他截了几张图存下，打算待会儿发给卫煊。 原主的确非常痴迷对自己很热情温柔的卫煊，他不敢闹，不敢撕破平和的表象，被骂也从来不敢去找卫煊讨说法，因为他隐隐有种预感，如果他这么做了，会发生他不想面对的事情。 他并不知道，卫煊的热情可比林堰的冷漠要恶劣多了，也狠多了。 BP环节，楚念白一如既往的选择了操作难度下限最低的辅助“丘比特”，一个可以长时间挂队友头上的英雄。 但是进了神迹峡谷之后，他没有不管不顾的直接跟着卫煊走，而是在帮着打完第一个buff之后跟着射手回了下路。 第二十一章 卫煊看到楚念白往下路走，有些意外，开了组队麦询问： "怎么不跟着我?" 念念：[我跟射手。] 原主担心暴/露自己的身份，在和卫煊打游戏的时候从不开麦，只发消息。 卫煊还用这个戏耍过原主，他故意不停地找话题和原主聊，原主则连忙回应句句都不敢落，他只是张张嘴，原主却经常要停下来敲字，本就菜，最后真成了一个挂在身上毫无作用的挂件。 这样一来看不惯楚念白的人就更多了。 楚念白操作着小人先去河道草丛放了一个开视野用的眼，然后跳到了射手的身上。 这款叫《Wrld》的MOBA游戏和他上辈子最火的那款MOBA游戏大同小异，规则和英雄机制都可以看出熟悉的影子。 他和那款游戏有过几项深浅不一的合作，为此特意学着玩儿了一段时间，所以他是会玩儿的，而且比原主还强一点。 强的这一点体现在他意识更加成熟，知道什么是节奏，知道装备怎么买，技能机制怎么利用等等。 这局的射手选的是阿波罗，和丘比特适配性很高，他跟着射手能起大作用，跟着卫煊反而会显得很鸡肋。 这个局的段位很高，水平一般的楚念白就专心的干一件事情——盯着射手，保住射手小命。 卫煊时不时拉一下视野看下路，过了一会儿他到了下路GANK,准确的来说，他是来接楚念白的。射手看到卫煊过来抓人，于是他故意去卖，去勾引对面，对方上钩后卫煊出来，干净利落的拿下了双杀。 "上来。"卫煊对楚念白说。 卫煊以前并不会特意接人，这次他主动来接，他没想过楚念白会拒绝，可是楚念白就是拒绝了他。 念念：[我跟着阿波罗，他打得挺好。] 被拒绝后，卫煊眼神微凉： "我打得不好吗?"念念：[你不需要我。]“我需要。”楚念白没再回。 卫煊继续问： “为什么不跟着我了?” 楚念白依旧没回，因为他觉得刚才那句话已经解释了这个问题。 一而再再而三被拒绝后，卫煊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把麦克风关了，只专注的打起了游戏，权当楚念 白不存在。 见此弹幕倒是开心了。 [独美独美] [看到我焱神头上没有挂着那个小娇妻，我只觉得神清气爽][快给射手大兄弟说谢谢!][射手承担了太多，心疼] 如果射手能看到弹幕的话，他一定会对弹幕说，别心疼，他很快乐。超级快乐! 怎么会有这么乖巧温柔的辅助?这种满心满眼都是你的感觉，谁懂?今天经历了好几个叛逆又自我的辅助的射手被治愈了。他是很敢打，甚至是有些莽的风格，所以他不需要来一个比他更有输出欲望，比他更莽更冲/动 的辅助，像楚念白这样的，简直是他命中注定的老婆! 更难得的是，明明是和打野一起的，却愿意坚定地选择他，还说要保护他! 不能更爱了。 因为射手一声不吭，楚念白也不知道射手已经在心里喊上老婆了。 打buff时，他看着buff只剩下一丝血，射手却站着不动了，刚有些疑惑，耳边就听到一个陌生却又好听的男声说： "这个buff是给你打的。" 男人的声音清越干净，嗓音很有质感，楚念白总觉得这道声音在哪里听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不仅是他，骤然听到射手声音的观众们也觉得这把嗓子太熟悉了。直到有人指出来，他们才恍然大悟。[是乔舒啊!!!][啊啊啊啊啊啊乔舒!] [这什么运气，居然撞到乔舒了，传闻中乔舒除了工作就是在打游戏居然是真的][我说今年的新专辑为什么一点音讯没有，原来某个歌手在沉迷打游戏][不是，乔舒为什么要对那个念念这么温柔啊，我好酸] 乔舒还不知道自己撞车了职业选手然后暴/露了，他让楚念白拿完蓝buff之后，又去到了红buff的坑位，把红buff也给了楚念白。 乔舒把buff打残血了就不动了，楚念白被迫拿了双buff,有些无奈：[我拿着没什么用，下次别给我了。] 乔舒道： "老婆带着好看就行!" 楚念白听到对方的称呼，愣了一下：[?] 不小心把心里的称呼叫出来了，乔舒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干脆大着胆子顺势搭讪： “念念，能给个好友位吗?以后 一起打游戏!" 楚念白答应了：[好。] 都说见字如面，听声音也是这样，乔舒的嗓音听着太干净清澈，一点杂质都没有，就让人觉得，这应该是一个非常单纯美好的人。 楚念白有些喜欢对方的声音，他想这把嗓子用来唱歌应该会很好听。 乔舒见楚念白答应了，开心道： "老婆真好，老婆贴贴~" 楚念白听得出来对方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狎昵的意思，便也不觉得对方孟浪，反而觉得可爱。要不是对方的声音是很明显的男性嗓音，他会以为这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念念：[贴贴。] 乔舒满足了，更快乐了。 而卫煊的脸则是完全黑了。 他还喂着的狗又去找别人讨食。偏偏这时中单还在一旁调侃他： “焱哥，你的小娇妻成别人老婆了。” 卫煊一点也不喜欢楚念白，但现在的情况同样令他很不爽。他重新开了麦，道： “别拿我的buff用来献殷勤。” "行，下次我去抢对面的给我老婆。"因为没有听到楚念臼拒绝，乔舒干脆就喊起了老婆。乔舒喊得顺口，卫煊听着刺耳：“你会不会太随便了，才认识就喊老婆占人便宜?”“可是老婆和我贴贴了啊。"乔舒理直气壮地道：“缘分又不是看认识的时间长短来决定的，我 和老婆投缘，这就是我命定的老婆啊!而且老婆他同意了，你怎么不乐意起来了。" 乔舒的嗓音就注定了别人很难对他产生恶感，除了此时的卫煊。卫煊冷声问楚念白： “你同意他这样喊你?” 楚念白回道：[他只是叫着玩儿，没关系。] 楚念白没说的是，他上辈子的粉丝，甚至是有些女性朋友都很喜欢喊他老婆，他早习惯了。 他听得出来，这个射手也和他们叫老婆的意味相同，只是表达喜爱和亲昵的一个称号，没有任何的暖昧。 卫煊被楚念白的回复气到，这个水性杨花的Omega! 他没把楚念白的话当回事，在他的视角，就是楚念白被这个射手用廉价的两个buff哄了一下，然后就当着他的面和射手搞到一起去了。 真是够廉价的。卫煊嫌恶地想着 ，再次关掉了麦克风。 楚念白听得出卫煊声音中的冷意和怒气，不过他没有去安抚的意思。 他已经想好了自己在卫煊这里需要塑造的人设——一个被游戏大佬伤透心，于是心灰意冷，换大佬抱的，又菜又爱玩的菜鸟。 ——他以前这么捧着都是为了抱大腿上分，结果因此一直挨骂，他太心累了，这段关系就到底为止吧。 既然只是游戏搭子的关系，而且还是一个要放弃掉的游戏搭子，那他自然也不用像以前那样热情小心了。 楚念白揣摩了一下这个人设，然后在下一次团战中，他用尽浑身解数，超常发挥极限保住了射手，而因为他只顾着射手，看也没看一眼打野的缘故，打野暴毙了。 卫煊的脸色已经是阴云密布。 中单偷偷看了一眼，他觉得吧，这脸色不仅泛着黑，还有点绿。嘶。 第二十二章 [我刚想骂丘比特不给焱神套盾，但突然意识到丘比特现在跟的是射手][好消息：小娇妻终于知道保人了，坏消息：保的是野男人] [他一眼都没给焱神我还是不能理解，但凡他给两个技能，焱神就不至于死好吧，他非要跪舔乔舒，之前焱神对他这么好，结果一看射手是乔舒就对焱神爱答不理了，这种人真是白眼狼] 卫煊的直播间自乔舒被认出来后就涌入了大量乔舒粉，人流量的增多让他在首页实时观看排位里 蹿到了第一，又引来了大批路人。 所以现在的弹幕态度没了一面倒的趋势，那些骂楚念白骂习惯的粉丝反被路人给怼了。 [有毛病啊?辅助从一开始就紧跟着射手，没给主播眼神，而且辅助有没有认出来这是乔舒还不好说呢，感觉辅助表现挺正常，还有点小冷淡，乔舒更像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新来的，看你们都喊辅助小娇妻，所以辅助是主播的老婆，然后现在是主播被老婆当众NTR了?那确实该骂] [丘比特死保阿波罗不是很正常?这打野英雄也用不上丘比特啊，这直播间都是云玩家吗?]主播的粉丝先别慌，我们家乔舒还是个小孩儿，别看他出道早，今年才十九，每天不是写歌就是打游戏，热爱二次元，还没开情窍呢，不会和主播抢老婆的!][刺激啊，NTR现场，这是我能看的吗?] 粉丝澄清：[辅助不是焱神的老婆!] 弹幕： [不是主播老婆那你们急什么?][不是老婆喊小娇妻?] 懂了，一小时前还是，现在不是了对叭][怜爱了，当场痛失老婆了属于是] 眼看着弹幕越来越离谱，房管也有点束手无策，这些人又没有攻击辱骂，他也不能乱禁言，最蛋疼的是，这事儿也不好解释。 现在不管粉丝怎么解释，在别人看来都是强行挽尊，反而更坐实了卫煊成了牛头人的事实。 谁他妈是牛头人?! 卫煊看到弹幕在说什么的时候正在抓人，他手一抖，血量不佳的他被人抓住机会反杀，游戏直接黑屏。 卫煊没想到，他还没让楚念白给顾巍然戴上绿帽子，倒是自己先被NTR了! 他第一反应当然是澄清，荒谬，他和楚念白什么关系，轮得到楚 念白绿他? 但很快他想到，他可以先默认外界对他们关系的猜测，然后再曝光念念就是楚念白，从而坐实楚念白出轨，让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顾巍然被绿。虽然这与原计划不符，但这样的结果和他原本的目标殊途同归。 在他原本的计划中他没打算搭上自己，让人认为他喜欢上一个有夫之夫，他只打算等待楚念白主动向他告白，吐露自己的爱意，然后他会告诉楚念白，他只把他当朋友。 最后这个对话内容会“意外”曝光出去，让顾巍然知道自己伴侣和别人摇尾乞怜。但楚念臼最近和今天的表现让他有了危机感。 楚念白对他的痴迷似乎一下子降了下来，短时间内估计不会做出昏头告白的行为。如果他想让楚念白重新对他燃起爱意并且告白，他恐怕得花很多心思去谋划一番才行。 卫煊不想在楚念白身上花那么多精力和时间，他顺手逗一逗可以，专门花心思，楚念白不配。为了少些折腾，卫煊捏着鼻子默认了自己和楚念白有暖昧关系。对局还没结束，他就以状态不好的理由关掉了直播。 [原本我没当回事，毕竟只有路人才不知道“小娇妻”是黑称吧，但现在我有点懵，这个态度，焱神你什么意思啊?] [焱队表现得挺明显的吧，一开始念念跟射手走他都不高兴，还特地去接，后面对射手说的话也是阴阳怪气的，明显是吃醋了。] [如果只是朋友他用得着这么生气吗?焱的性格又不是那种开不起玩笑的。女友男友粉们别挣扎了，人家小娇妻还真是焱的小娇妻哦] 震惊，你们怎么跟才知道他们有一腿似的，我老早觉得他们有情况了，什么菜鸡能在焱队这里有这么好的待遇啊?他又不是没有带过别的朋友玩，操作烂成这样还经常带着，明显不是对朋友的态度] [所以，这是多了个嫂子?] [先别急着认嫂子，因为谁知道今天过后还是不是啊?][夺笋……] 中单直播间很多吃瓜的，卫煊不播了就来他直播间询问内情，他也干脆把直播关了，然后凑到了卫煊面前。 他看向心情明显不好卫煊，咽了口口水："队长，你和那谁，什么关系啊?" 他之前喊小娇妻，调侃卫煊老婆跟人跑了，那都是开玩笑，他没想到两人真的有点什么啊。毕竟从之前的相处来看，他其 实觉得卫煊自己都拿那个念念当乐子，不见得多在意。 卫煊道：“暧昧关系，恋人未满。他喜欢我，我还没答应他。” "所以他现在是打算去找别人了吗?"中单嘴快说完，然后对上了卫煊要杀人的眼神，秒怂道：“队长我说错了，你老婆还没跟人跑!” "滚吧。"卫煊没好气的踢了一脚中单的椅子，别以为他不知道中单那点看八卦的心思。中单立马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正襟危坐。 卫煊打完对局后直接退出了游戏，然后给楚念白发了条消息。 打完一局，楚念白才注意到卫煊的直播间关了，他往上翻了翻公屏的消息，看到很多讨论他和卫煊真实关系的言论，其中还出现了一个人名，乔舒。 看到这个名字，楚念白总算想起来射手那嗓音的熟悉感是来自哪儿了。 他洗澡的时候喜欢放音乐，而他正好也需要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音乐，就拉了一个热门歌曲歌单，里面好几首乔舒的歌。 乔舒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他之所有没有立刻认出来，是因为游戏麦稍微有些失真，以及谁能想到随便打一局游戏遇到的队友竟然是自己列表里的歌手呢? 之后乔舒的态度也让人很难往知名歌手上联想。 楚念白一边同意了乔舒的好友申请，一边退出只剩下他一人的队伍，然后加入到了乔舒的队伍 里。 念念：[别叫我老婆，你可以叫我id名字。][还有，你是乔舒?] 另外一边的乔舒刚好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知道自己撞上了职业选手，对方还在直播，他一开麦就给认出来了。 经纪人没舍得骂他，但是告诫了他别随便在游戏里开麦，也别和人玩网恋，那人有男朋友，不能做男小三。 乔舒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怎会如此? 他连忙给楚念白回消息：[是我，抱歉啊，我刚才不知道打野是你男朋友，需要我给他道个歉吗?] 念念：[不用。我和他不是情侣关系。] 乔舒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信。 他有些可惜和无奈地想，他以为从此有了一个温柔的辅助，但现在曝/光了自己真实身份的情况他肯定不能再和对方联系下去了。 楚念白猜测乔舒已经知道自己身份曝光的事情，而且还和其他人一样误会了他和卫煊的关系。 他没有强行辩解，而是同样曝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打开麦，对乔舒道： “乔老师你好，我是楚念白。” 乔舒在看到麦克风的标志出现的时候，心中一动，下意识想到，这么温柔乖巧的辅助声音会是什么样的呢?软糯?甜美? 听到楚念白的声音后，他推翻了原本的设想。 楚念白的声音不软糯，不甜美，不温柔，也不乖巧，但比他预想中的要更加动听，更加独特，咬字和腔调中的那一抹未尽的故事感，十分的撩人心弦。 一听，他的脑子里就出现了许多的灵感。 不过，楚念白? 下一秒，乔舒兀自惊呼了一声："楚念白?" 乔舒人在娱乐圈，但人却不混圈，也不去参加综艺，对那些更新迭代很快，没什么让人有记忆点作品的流量明星他是一个也不认识。 他原本也只是听过楚念白的名字，直到前两天他那酷爱追星的堂妹突然激动的找到他，第一次向他要一个明星的签名照。 他堂妹发了好几张楚念白的照片给他，说： “哥，这是我命中注定的老婆，我以前也没求过你什么，你这次务必要帮我，拜托了!" 那时的他坚定回拒堂妹： “虽然你诚心诚意的祈求了，但是我不认识这个艺人，工作也没交集，搞不到签名照的。" 堂妹痛哭： “如果老天要惩罚我，就罚我再孤寡十年，而不是给我一个圈内大佬的哥哥，却让他连一张同事的签名照都拿不出来!" 乔舒深表歉意，然后无动于衷的继续打游戏。 女装直播截图和精修的照片他都看过了，不愧是靠颜值打下半壁江山的存在，身材比例，五官和骨相，乃至头发丝，都很精致完美，堪比精雕细琢过的顶级建模，的确有让他堂妹来找他哭求的资本。 不过大概是看起来太精美，像是橱窗里的娃娃，所以很有距离感，他不认为他们会有什么交集。 结果两天后他们就用了这种方式相遇。而且他也把楚念白当成了自己"命中注定的老婆"。 乔舒这会儿没开麦，楚念白没听到对方的那 一声惊呼，他以为是乔舒没听过他的名字，于是又重新介绍了一下自己： "乔老师，我是辰风传媒的艺人楚念白。" “刚才我和打野中单一起三排，该说抱歉的是我，我没有提醒你他们在直播，还因为我和打野之间的矛盾连累到了你。” 乔舒终于想起了自己把麦关了这件事情，他重新打开了麦，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和打野真不是恋人?" "不是。"楚念白语气平稳而笃定。乔舒这次相信了楚念白，因为楚念白都特意自爆身份了，诚意十足。 乔舒故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笑道： “那我就不是男小三了，好险。” 楚念白也笑道： "但乔老师也不要喊我老婆。" 乔舒略有些尴尬： “好。” 知道辅助居然是楚念白之后，偶遇的网友变成了现实中可能会遇见的同事，他怎么可能还有勇气喊老婆? 两人一起沉默了几秒钟，楚念白轻声道： “乔老师知道我是楚念白后，以后是不是就不找我打游戏了?" 乔舒下意识地就否定了： “没有。”“那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 过了一会儿，两人加上了微信号，还约好了下次一起打游戏。一切结束后，乔舒才发现他刚才似乎有点被楚念白带着走。但是……但是被老婆拐回家也是一种幸福? 乔舒鬼使神差的再次点开了楚念白的照片，这一次，他看得脸颊通红。老婆真好看。 楚念白原本只打算和射手打几局游戏，用来巩固自己的人设，现在游戏虽然打不成，却让他意外捡到了一个宝。 乔舒，父亲是著名词作，母亲是戏曲演员，在这种家庭熏陶长大的他青出于蓝胜于蓝，凭借着超绝的天赋在十二岁就写出了一首获奖的歌曲。 当他到十五岁时便已经有了不下十首传唱很广的歌曲，十五岁之后他每年出一张专辑，大部分由自己作词作曲，且质量奇高。 现如今，乔舒人还没二十岁，却已经在歌坛站稳了脚跟，一些早已成名的前辈也会向他邀歌，创作才能可见一斑。 知道对方是乔舒后，他就起了结交的念头。 乔舒的歌很多人约，约到了就是质量保证，大概率也能 火，但约到的人不多。楚念白想，如果他们能继续做游戏搭子，那他岂不是近水楼台? 搞定了乔舒，楚念白这才点开了卫煊的消息。卫煊只发了一句： [不打了。] 卫煊的态度似乎有些过于冷淡了，明明之前还能看出卫煊对他的主动，这是因为目的还没达到。那卫煊现在的冷淡是不是意味着卫煊认为目的将要达到了? 直播间里那些对他们关系的讨论也很可疑，就像是被特意引导过一般。 楚念白突然福至心灵，猜测，卫煊是想先坐实和“念念”的亲密关系，然后再曝光他的身份。如果是原主，他一定不会想到卫煊会这么算计他，所以用念念的身份和卫煊在一起他一定欣喜若狂，然后非常配合的承认，做一些秀恩爱的事情，他不知道这是催命符，丝毫不会知道把他打落地狱只在卫煊一念之间。 等卫煊把他真实身份曝光后，他和卫煊的事情被刻意散播到那个圈层，传到顾家人的耳朵里，那他出轨的事情就没法洗了。 卫煊是真的阴狠啊。楚念白再次对卫煊做出了这个评价。 同时，卫煊这急迫的模样，目的性强烈到让楚念白怀疑起了卫煊的动机。卫煊这样做，真的只是如剧本里写的那样，厌恶楚念白的勾引和欺骗，同时为白安出口气吗? 楚念白思忖片刻，然后打算继续按照他原本定好节奏走。 卫煊这一招看似很阴，但那只对毫无防备的原主有用，要细究起来，卫煊手里根本没有致命的证据。 原主和三个男人都只是维持着暖昧，这层暖昧还没来得及戳破，这给了楚念白很大的操作空间。 楚念白有了决断，对卫煊道：[卫煊，我们谈谈。] 还没尘埃落定，而且这个阶段还需要楚念白配合进行，所以卫煊还是需要来对着楚念白演戏。卫煊半真半假地说： [你不是和射手跑了?] 卫煊等着楚念白的解释和道歉，但楚念白却道：[嗯，和你打完招呼我就跑。] 第二十三章 卫煊实实在在地扣了一个问号，然后给楚念白拨过去了一个语音电话。 卫煊原本心里有火，但在接通电话的那一刻匆匆收敛了怒火，他对楚念白道： “你在故意气我吗?" 卫煊的声音在语音电话里更加的清晰，清晰到能听清楚一道短促的气音，微微紊乱的呼吸，这让人觉得对方离自己很近，让隔着网络不得相见的人多了几分真实感。 楚念白想，如果卫煊愿意，他应该可以做一个出色的海王，他似乎很懂怎么拿捏一个喜欢他的人。但很可惜，楚念白并不喜欢他。 他没有丝毫触动地对卫煊道： “我没有故意气你，我是真的要跑。卫煊，之后你不要再喊我打游戏了。" 耳边的声音陌生又熟悉，陌生在于这道声音原本的情感消散了，没了怯懦和讨好，咬字和腔调也有了些许的不同，听起来更加的饱满有力度。卫煊得以发现，原来楚念白的声音非常好听。 卫煊因为声音微微晃了一下神又很快回归了注意力，他真情实感地发问： “为什么突然这样?” 楚念白的态度变得太快了，快到他猝不及防。他刚接受楚念白对他的兴趣降低，眨眼间楚念白竟要直接和他断交。 就在卫煊合理怀疑着楚念白是不是知道了一点什么的时候，楚念白给他发来了几张他直播间公屏的截图。 卫煊点开截图，看出来了是今天楚念白刚上线那一会儿的。他随意地看着，一时间没能明白楚念白的用意。 楚念白又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些言论，总不会是今天才突然爆发吧?不过卫煊还是问道： "你在因为他们的话生气吗?" "不用太在意网友的话，他们只是来直播间寻开心，他们说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互不相干。" 卫煊自己是用这个态度面对黑粉的，他在面对黑粉和恶评的时候也的确十分冷静，但他对楚念白说这种话，却只是PUA而已。 楚念白挨他直播间粉丝的骂，完全是无妄之灾，而卫煊自己本身也是知晓并纵容的，还会拿这个当乐子。 楚念白没有被他的话影响，道： “这只是今天的截图，但之前我们一起打过多少次游戏，我就被骂过多少场。" “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被无 缘无故诋毁谩骂，也不想因此和你的粉丝起冲突让你为难，所以我一直当做没看见，不在意，无所谓。" "但是我突然发现，这种忍耐没有必要。" “我忍耐的前提是想继续和你做朋友，可是如果交一个朋友让我这么累，那也没有继续交往下去了吧?" 卫煊明白了楚念白的意思，这是他的直播间粉丝终于把楚念白给惹毛了，他安抚道： “抱歉，还是我做的不够好，我对他们的约束力不够。" 他做出让步， "之前是因为我要消耗直播时常，所以总是开直播，之后我和你打的时候都不开直播，只有我们好不好?" 卫煊本就是低音炮，他刻意地压低了声音，放柔了语气，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的时候像极了情人呢喃，一句好不好能让再硬的心肠都软化。 可惜，楚念白一点也不喜欢卫煊，他的温柔攻陷对他毫无效用。 “如果你早些这么说，那当然好。现在的话，没必要了，我累了。”楚念白声音带着一些疲惫和 淡淡地厌烦，道：“也是我考虑不周，你是人气电竞选手，有很多粉丝，我打得菜你不介意，但你的粉丝未必。之后我找人，一定不找粉丝多的，开直播的。" 卫煊自认为抓住了重点： "所以你要去找那个射手?" "不仅是他，也可以是任何一个游戏打得好，但不会让我觉得累的玩家。”楚念白道：“我打游戏是为了放松，技术菜找厉害的人带我也是为了放松和开心，有了这次的经验，我以后一定不忘初心!" 你找人真的只是为了打游戏? 卫煊在心中嘲笑楚念白的浪荡和虚伪，面上不显，语气低落： “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陪你打游戏的人吗?" “我最初是奔着你的游戏技术来的，后来把你当成了朋友。”楚念白道： “以后我们就做普通朋友吧。" 卫煊声音微紧： "以前不是普通朋友吗?" 楚念白沉默了几秒钟，卫煊以为他在准备坦白，很快却听到他道： “以前主要是游戏搭子，以后就不是了。" 卫煊怒极生笑，他想他真是小看了楚念白，这 睁眼说瞎话的渣男本事真是让他大开眼界。楚念白跟他说只把他当游戏搭子?这话楚念白自己能骗得过自己? 卫煊忍住了挑明楚念白心思的冲/动，以退为进地道：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都可以。”“只要你别讨厌我，以后直接就老死不相往来了，我刚才听到你说你要跑，让我以后别找你了，我真的很难过。" "难道只有我在意这份感情吗?" 楚念白也没打算彻底和卫煊撕破脸，那太刻意了。他于是也陪着卫煊演，放松了声音，道：“我没有讨厌你，以后只是不打游戏了，别的事情还是一样。" 但说起来，他们之间除了一起打游戏，彼此都没有在别的地方进入过对方的生活领域，没了游戏，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培养。 卫煊有些头疼，这就像是在打一款攻略游戏，结果突然出现了故障以前的进度全部消失归零，而且还没有存档。 这简直能让人瞬间高血压发作。 卫煊此时低落颓唐的语气都不需要刻意地装， “好。”然后突然道： "念念，你后来有关注我的直播间弹幕吗?"“我技术差，打游戏时没办法分心。”那就是没看到，卫煊道： "射手是乔舒，他开麦的时候直播间认出了他。" 楚念白没有任何惊讶地说： “我知道了。” 卫煊说： “如果你不想找粉丝多的，也应该离他远一点，他粉丝比我还多。” 卫煊在WPL(Wrld职业电竞联赛)虽然人气很高，也拿过冠军，但乔舒作为出道多年，在音乐圈独一档的天才创作歌手，他的知名度和卫煊不是一个量级的。 楚念白闻言却只道： “我会注意的。” 卫煊没再开口。他有点不太适应楚念白的冷淡，这个冷淡不是生气之后的冷言冷语，而是一种兴趣完全消退之后的漠然。 楚念白似乎并没有刻意，他却能清晰的感受到楚念白对他的敷衍和不耐烦，相比于之前的楚念白，现在的落差极大，让人一时竟有些难以接受。 舔狗不舔了而已，其实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他只是觉得楚念白破坏了他的计划，让他离目标更远了，觉得麻烦而已。卫煊这样告诉自己。 “我先挂了，早点休息。” >卫煊道： “现在还早，不再玩会儿吗?不打Wrld,别的游戏也可以，我不开直播。”"不了，我想早点睡。" 楚念白察觉到卫煊这次走心许多的殷勤，挑了一下眉头，然后挂断了电话。 楚念白点了一下手机上的结束屏幕录制，然后把视频备份到了云盘里。 刚才在卫煊打电话过来的第一时间他就点击了录制，这东西未必用得上，但很多时候都是防患于未然，万一卫煊现在不管不顾的曝光他的身份，那他也有应对的对策。 第二天，楚念白配合节目组录制了一些内容，又练了一会儿舞，下午四点就准备离开。而这个时候，刚赶完通告的许星辰这才刚踏进基地的门，两人猝不及防的相遇了。两人距离上次见面其实也没有过去多久，但许星辰再看到楚念白时却恍惚了一下。 这两天他忙是一个原因，他自己也有意躲着楚念白，虽然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躲着。上次的误会虽然尴尬，但误会的也不只是他一个，楚念白似乎也没有太介意的样子，并不会拿出来嘲讽他，所以，他为什么不敢见楚念白呢? 许星辰给自己作了一番心理建设，状似很淡定地和楚念白打了一个招呼： "楚老师现在就走?" 话刚说完许星辰就发现了不对，他这样说好像是在嘲讽楚念白似的，但他这次其实没有那个意思。 楚念白的确误会了，毕竟许星辰在他面前就是一副很讨厌他，两见相厌的人设。他反唇相讥： "许老师才来?" 许星辰： "……我通告多，不比你。" 他听说楚念白现在为了《满天星辰》暂停了商务，通告都往后挪了。都是顶流，他还没楚念白这么水，各方面数据他依旧是高于楚念白的，但他在他经济公司的待遇和楚念白简直没法比。 这份能把通告往后推的自主权就足够让人羡慕了，至少他是没有资格拒绝公司给的工作安排的，他也想多分一点时间给舞台准备，可他又不得不为了通告连轴转。 现在这种情况也是他的无奈之举。 许星辰的解释落到楚念白耳朵里依旧是嘲讽，嘲讽他通告少，无所事事。 “是啊，我不比许老师忙碌，现在算是在半休假，早早下班回去也就是在家打打游戏消遣。”楚念白冲许星 辰摆了摆手，越过了许星辰身边， "许老师我先走了，你接着忙。" 楚念白的话侮辱性不强，攻击性极大。 同样作为当红流量之一，他会羡慕楚念白工作少?少到可以窝家里打游戏消遣吗?他会啊! 许星辰又忍不住酸了，他知道楚念白休假很爽，但他没想到可以这么爽。他也想打游戏! 楚念白刚上车突然收到了许星辰的消息。让他没想到的是许星辰在问他玩儿的是什么游戏。 楚念白：[Wrld。] 许星辰：[你还会打这个?] 许星辰很惊讶，就像有些长得就不会读书，或者长得就是个五音不全的音痴一样，楚念白也长了一张不太会打游戏的脸。 Wrld是一款上手有难度，需要长时间学习和练习才能上分的竞技类游戏，许星辰没想到楚念白打的居然是这款，他以为楚念白会更偏向于手游小游戏，最多是RPG,沙盒之类总体来说都比较休闲的游戏。 Wrld的竞技感太强了。 楚念白点开游戏社区app,截图了自己的段位发了过去。虽然段位是被卫煊强行拉上去的，但许星辰又不知道。许星辰看到截图后，比第一次看楚念白穿女装还要震惊。 楚念白这么强? Wrld一共九个大段，每个大段之间都是一个坎，越往上越难走，上了大师就是这游戏的强者了，再往上的宗师则是实实在在的高端局，至于最顶级的“不朽王者”段位，由于其特殊的晋级机制，使得这个段位上的人十分的少，名额基本都被主播包揽了，很少看到路人玩家。 楚念白现在就是宗师二段，不折不扣的高手。 楚念白：[看样子许老师也玩这个游戏，许老师什么段位?] 许星辰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打游戏了，他去看了眼，段位已经从铂金掉到了白银。对比太惨烈，许星辰对楚念白说：[我只是听过，不玩这游戏。]楚念白：[哦，这样啊，原本还以为可以和许老师打两局。] 楚念白觉得许星辰多半是会玩这款国民级的游戏的，大概是段位不高才说自己不玩，于是他暗讽许星辰段位匹配不上是在回敬许星辰对他的不屑嘲笑。 偏偏今天许星辰却像是吃错了药，并没有吵架的意思，反而问 道：[楚老师想和我一起打游戏?也不是不行，我去注册一个号，你可以教我怎么打。] 楚念白虽然不明白许星辰打得什么主意，但他并不打算在许星辰身上浪费时间。毕竟陪对家打游戏他能获得什么好处?让竞争对手成为网瘾少年从此不想营业吗?楚念白婉拒道：[我和朋友约好了一起上分，许老师新号打不了排位也没办法一起。] 许星辰听出了楚念白的拒绝，把我借个高段位的号一起的话咽了下去。他疯了吧，上赶着找楚念白! 许星辰状似平淡地道：[那算了，我本来也很忙，没太多时间打。] 所以这是拐着弯炫耀自己忙?楚念白没再回许星辰。他给经纪人李乐发了条消息问询：[有什么比较简单的小工作安排一下?] 楚念白现在也不并不是无所事事的全然休假，只是他习惯了高强度工作，很久没这么少工作了，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他想他应该正式规划一下他接下来的事业走向了。 李乐回复的很快：[有几个采访，一个品牌发布会，一个品牌直播，都比较简单，不会太耽误你时间，你要的话我给你安排行程。] 李乐的书面反省已经在昨晚发给了楚念白，事实证明他没有看错，李乐的确是个聪明人，三千字的书面内容包括了道歉、反省、规划以及投诚，滴水不漏，让人无法拒绝。 就这样，楚念白和团队之间的裂纹像水波一样被抚平，不再看到痕迹。 但经过这一次风波后，两人之间的气场氛围已经改变了，李乐不再在楚念白面前摆高姿态，工作安排上也不再专断，而是会听取楚念白的声音。 李乐转变得很快，很好。楚念白想，李乐果然不是不会，而是之前面对原主时觉得没必要，怎么舒服怎么来。 楚念白：[都接了吧，品牌直播那个提前把品牌资料发给我，我先做准备。] 李乐惊讶了一下楚念白竟然会有提前准备这个念头，毕竟楚念白以前向来是能敷衍就敷衍，能对着稿子念就绝对不背一个字。 以前的楚念白完全诠释了一个“玩”字，那现在，楚念白是终于打算认真搞事业了吗? 李乐还真有点期待，是真的草包，还是扮猪吃老虎，试试就知道了。 第二十四章 在练习生们紧凑的训练中，一周又匆匆走过，三公舞台也越来越近了。 楚念白这一周处理掉了一些不怎么费事的小通告，大部分时间依旧是陪着一组的练习生为舞台做准备，回到家后则是和乔舒打游戏。 说起打游戏，楚念白起初只是把它当做一个交好乔舒的工具，他对玩儿游戏本身并没有太大兴趣，这和原主倒是一样。但和乔舒打了两天后，他的心态却发生了变化。 《Wrld》这款游戏乍一看和普通MOBA游戏没什么区别，沉浸去玩了才会发现，大到它的英雄机制，游戏平衡性，小到游戏待机的细节，语音触发，都做的非常优秀，和它比起来，他上辈子那款最热门的MOBA游戏被衬成了半成品。 在此基础上，游戏对局的氛围也非常的健康，所有玩家都仿佛默认怀有竞技精神，打了这么些天，开挂和摆烂的他一个也没见到。 乔舒告诉他，Wrld花了大心思在监管惩罚上面，如果检测和被举报发现有恶意违规行为，它的惩罚会非常重，起初因为它的严格得罪了很多玩家，但这样运行了几年后，良好的游戏环境反而又成就了他如今超绝的地位。 一款好游戏总能轻易让人沉迷，楚念白打着打着就真的喜欢上了，也不再满足于打上限不太高的丘比特，不仅把所有辅助英雄都上手了一遍，选择上还辐射到了其他位置。 乔舒技术上和卫煊有差距，但是他对楚念白很有耐心，楚念白在尝试新英雄新位置的时候，他全程指导，楚念白打出很多让人啼笑皆非的菜鸡操作他也会笑，却没有否认过楚念臼，反而很支持楚念白现在的尝试。 两人在打游戏这件事情上非常合拍，就在楚念白都要忘记接近乔舒的目的，单纯把乔舒当成了游戏搭子的时候，一个意外猝不及防的朝楚念白砸了过来。 有音乐人锤楚念白的专辑歌曲抄袭，锤还很硬。 是的，原主虽然只有皮毛的乐理知识，也只经历过最简单的声乐培训，且对创作一窍不通，但他是发售过专辑的，专辑水平嘛， “仅粉丝可见”。 质量差归差，别人嘲笑一声只能割粉丝韭菜也就完事了，可要是摊上抄袭，那恐怕要打上一场被全网审视的舆论大战。 这件事情被发现的还算快，李乐在证实那首对外收来的歌的确是抄袭作品的时 候，他第一时间去找了那位音乐人，但那位音乐人沟通的时候态度微妙，最后拒绝了私下和解，而且反手就把断章取义的截图发了微博，声称楚念白没把他一个小音乐人看在眼里，想捂他的嘴。 李乐很警惕，没有跟着对方的节奏走，而是先和公关部门开了一通紧急会议。会议之后，李乐联系上了楚念白，把事情和会议结果告诉了他。 楚念白没有创作能力，歌当然都是买来的，作者抄袭，实际上他们也是被欺骗的受害者，李乐去找原作者私下调解也只是为了息事宁人，压下舆论。 但既然这位原作者不愿意配合还想作妖，那他们遮遮掩掩反招怀疑。会议结果是，他们承认那首歌抄袭，并且起诉那个卖歌给他们的人。 末了，李乐感叹道：“幸好你当初拒绝了加名字，不然现在很难解释。” 他们买的是小作者的歌，买断制，价格开的比较高，这种歌默认放弃署名权，当时李乐虽然保留了词曲作者的名字，但他要在词曲作者一栏的首位加上楚念白的名字，表示这是楚念白和作者共同创作，且灵感和概念主要来自于楚念白。 原主拒绝了，当时还因此和李乐闹了点不愉快。现在李乐却得反过头夸赞楚念白当初的清醒，成功避免了这一场惹一身骚的大/麻烦。 在李乐看来原主当初的选择是高瞻远瞩，其实原主只是单纯的不想侵占别人的成果而已。没人比他更清楚被人夺走属于自己的东西的痛苦，他也不想做这种人。 但不管原主是因为什么原因拒绝，他当初的决定的确挽救了现在的自己。 如果当初真的按照李乐提议的那样宣传，今天的抄袭门他怎么解释都是撇不干净的。 楚念白的关注点一开始在抄袭这件事情本身，公关，解决方案，舆论走向，接着他突然生出一个猜测。 他询问李乐： “当初这首歌是怎么选进来的?” 选歌这件事不是李乐亲自选的，他道： “我回头查一下。” 他听出了楚念白话中的不同寻常： “你怀疑有人陷害?” "对，这个原作者的态度很奇怪。”楚念白道：“这首歌并不火，他拿来炒作用处不大，直接拿钱才是最合算的，但他一开始就放弃了拿钱的想法。" "他的态度也过分坚决，他在曝光之前 应该没有尝试联系过你?" 李乐闻言反应过来，这个原作者的确很不对劲， "没有，我在看到他微博的时候第一时间去检查了一遍公开的几个邮箱，没有收到任何相关的邮件，私信也翻过了，没有。" “看来……”李乐揉了一下额头，很是疑惑： “如果真的是有人蓄意陷害，为什么拖到现在才曝/光?" 专辑已经出了大半年，最好的曝/光时机应该是他们宣传和发布期间才对。楚念白也有同款疑惑，微微思忖，在大胆的猜测中，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防爆。” 李乐没能第一时间理解楚念白的意思，因为防爆这种举动一般是拿来对付还未出头的小艺人的，而楚念白都红三年了，这防的是哪门子爆? “我之前的人气很虚，口碑也很差。"楚念白是在给李乐分析，也是在给自己分析： “但最近我口碑有转好的趋势，还在节目里表现出了不错的业务能力，如果运营的好，我可以打个漂亮的翻身仗，有人看穿了这一点，提前开始防/爆。" 李乐一边觉得楚念白这是树立了一个不存在的假想敌，一边又被楚念白沉稳的语气说服，他道：“要真是这样，背后的这个人也太恨你了，而且一直在关注你。”跟伺机而动的毒蛇一样，不仅危险还很吓人。 李乐的脑子里掠了好几个有嫌疑的对象，首先就是那些个竞争对手，其次则是在争抢资源过程中得罪过的人，还有就是对家公司。 楚念白却想到了楚逸青。 在原主看来，楚逸青高高在上，胜券在握，不可能嫉恨他，甚至丝毫不把他看在眼里。但真的是这样吗? 楚念白还没亲自见到楚逸青，但从记忆里可以看出来，这人分明很介意他的存在，而且很喜欢玩阴的。 生日宴会那次，楚逸青为什么一开口就是这礼服有多贵暗示原主赔?他明知道原主什么情况，原主的反应恐怕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楚念白甚至猜测着，推原主的那个人，是否也和楚逸青有关。 如果把背后那个人比喻成毒蛇的话，那和楚逸青的风格也挺相似的。所以那个人，会是楚逸青吗? 楚念白的怀疑毫无根据，显得有些天马行空了，但面对这种毫无根据的针对，本就无需以常理来推测。 啊，就算错怪了楚逸青也无所谓。 反正他和楚逸青本就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还有着利益之争，和对方对上也就是一个早晚的问题。 楚念白道： "如果方向不明朗，可以稍微留意一下楚氏集团的楚逸青。" 李乐并不清楚楚念白除顾巍然的夫人之外的具体身份，从楚念白的表现中怀疑过楚念白是普通家庭出生，但楚念白此时提起了楚氏集团和楚逸青，他不认为这是巧合， "念白，你和楚逸青是……" “我和他没血缘关系，但现在都是楚家人。”楚念白道： “小时候抱错，他顶替了我的身份长大。" 短短两句话，信息量巨大。 李乐脑补了一场豪门大戏，然后被狗血糊了一脸。他没想到豪门抱错孩子这种事情居然真的会在现实中出现，而且还就在他身边! 李乐按下了多余的好奇，道： “好，我先查一下这首歌怎么通过审查选进来的。” 在挂电话之前，李乐询问楚念白： “关于公关方向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你们处理方式很专业。”楚念白声音温和：“李哥，辛苦你了。" 才被楚念白敲打过，现在听到楚念白温柔的语气，还有夸奖的话，李乐竟有些受宠若惊。"你先别上网，别登微博，有什么问题我让助理和你说。" "好。" 挂了电话，楚念白去换了身衣服出门。车子开到基地，他发现门外多了很多狗仔蹲守，他还没下车，明里暗里的镜头就朝他怼了过来。 楚念白没有犹豫，快速的下车，然后进了基地内部。拍照的人都没想到楚念白这么利索，快得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冲过去，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追不上腿长的楚念白了。 基地是封闭式的，为了拦截想混进来的粉丝和狗仔有专门的安保队伍，他进了基地的门之后就不用再担心被拍。 #楚念白抄袭#的词条现在正挂在热搜上，闫梦也看到了。他透过镜头看到楚念白的脸色似乎比昨天更加憔悴，猜测楚念白是在为网上这件事情而担忧。 助理从外面进来，小声对闫梦道： “闫导，刚才外面有人围堵楚念白，有人想偷偷溜进来，被拦住了。 4; “我知道了。” 似是终于攒够了某种理由，闫梦起身，扣上帽子，打算去找楚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