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执剑人归咎.》 第一章 我想做个好人 我,李牧。 大乾王朝,太阿郡,清平县县令。 父母给我取名为牧,意在牧民一方。 我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十八岁金榜题名,十九岁外放七品县令,牧民三万,勤恳一年,未取民脂民膏分毫。 昨日,我和县中士绅石中玉构陷了一名女子。 今早,得石家白银百两。 爹,娘,你们在天有灵,保佑我不要东窗事发。 …… 狗官啊。 李牧看着镜中那张年轻英俊、棱角分明的脸庞,脑海中陌生的记忆翻涌起伏,慢慢被他接收融合。 半饷后,他低头审视着身上绿意盎然的官服,一种名为责任的品德涌上心头,他叹息:以前,我没的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来人!”李牧长身而起,在男均一米六六的大乾朝,竟有一米八出头,他双手收于袖中,负在身后,摆起官威,肃然喝道,“本官要重审女犯寒清浅……” “大人,有朝廷八百里加急的邸报。”门外忽然冲进一个衙役,身穿皂衣,腰佩铁尺。 这小子叫张科,是三班衙役中的站班皂隶,平日在衙中值守,没读过书,文盲。 “拿来。”李牧伸手接过折子,打开看去,里面洋洋洒洒数百字,因为阅读习惯,他看着有些费劲。 才看了两行,李牧的表情就变了。 他原以为自己穿越到了某个架空王朝,正打算以社会主义接班人的身份迎接崭新挑战,去伸张正义、匡扶社稷,却被告知,这个世界要变了! 二月初二,龙抬头,卯时,紫气东来,灵气复苏…… 默诵大儒文章,可吸纳紫气…… 天道有灵,初诵之文章将自行演化本命心法…… 道经佛文、诗词歌赋,皆可凭紫气感悟心法秘技…… 灵气复苏,妖魔横行,各地需谨小慎微,万勿冤假错案,以防魑魅魍魉…… 诸郡、县当恪守本命,为天子牧民! 折子的末尾,署名的是钦天监。 李牧知道这个部门,平时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最多就是在晚上看看是紫微星亮,还是贪狼星亮,什么时候,竟然开始玩灵气复苏这一套了? 二月初二龙抬头,那不就是明天? 时间有些紧啊。 “大人,大人,不好了!!”此时,又一名壮班民壮冲了进来。 县中三班衙役,捕班快手,简称捕快,有缉拿追凶之责。 站班皂隶,平日跟随长官左右护卫开道,公堂上喊威武的也是他们。 壮班民壮,负责把守城门、衙门、仓库、大牢等要害部位,兼职巡逻。 “大人,不好……” “闭嘴!本官好的很!”李牧斥了一声,摆起官威,威严问道,“何事大惊小怪?” “大人,女犯寒清浅在狱中上吊自尽了!”壮班民壮叫道,“还,还穿了一身红。” 李牧:“???” 李牧猛得低头看向折子,暗想若真有灵气复苏,那寒清浅含冤自尽,怕是要化成厉鬼害他性命!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路!!”李牧气抖冷。 “好的,大人!” 清平县的大牢在城北,距离县衙两里地,李牧带着几名站班皂隶,跟着民壮一路小跑到此,他忽然想到一个严峻问题:“寒清浅穿红衣上吊……她哪来的红衣?” “大人,不知道。”民壮理直气壮。 “去查!”李牧气道,明日就灵气复苏了,今天却有人穿红衣在狱中上吊,这是有刁民在害他! “啊?”民壮瞪圆了眼睛,这……这不归他管啊。 李牧快步来到大牢门口,大牢是平层,约莫一个足球场大小,门口脏乱臭,很符合他固有的印象。 “见过大人!”大牢门口的两名壮班民壮见到他,忙抱拳行礼,打开大门。 “带路!”李牧快步进入。 寒清浅身为女犯,被单独关押,李牧赶过去时,那里围了不少衙役。 为首的,是个五官寻常,身形高瘦,但眼神锐利的持枪青年,他叫林幼鲸,是壮班班头,虽然比他大不了多少,但擅长枪法,能一次耍出三个枪花,在记忆中,这是个高手。https:/ “大人。”林幼鲸见李牧赶到,起身抱拳,眼神带着不岔,低头道,“大人,您来晚了,寒清浅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 李牧心头发苦,但没说什么,蹲下身查看。 寒清浅倒在稻草堆上,嘴唇干裂,面如金纸,双目紧闭,气息全无,脖颈一道紫青瘀痕,配上质地轻柔的大红纱裙,在狱中莫名有些诡异阴森。 他紧张的翻看寒清浅的眼皮,发现她瞳孔并未扩散。 没死透呢! 李牧赶紧给她做心肺复苏。 林幼鲸见到这一幕,目眦欲裂:“大人,你……” 其余壮班民壮赶紧低头,他们目光闪烁,眼神带着不屑、鄙夷。 虽说这位寒清浅的身材确实丰腴,又是难得的美人,但毕竟已经咽气,所谓人死为大,大人这般做法……哎,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就在民壮们默默感慨时,李牧又开始人工呼吸。 他一会人工呼吸,一会心肺复苏,几套急救动作下来,整的所有民壮都不会了:大人他……真会玩。 林幼鲸更是咬牙切齿,抓住长枪的手,青筋毕露。 民壮张龙、张虎赶紧抱住他两米长枪,拼命朝他摇头。 “咳~”就在此时,已经气绝身亡的寒清浅忽然轻咳出声。 “诈、诈尸了?”张龙张虎瞳孔瞪成铜铃,心肝欲裂,两人手挽手,往后走。 “这是……怎么可能,人明明已经死了。”林幼鲸大骇,刚刚可是他亲自检查的,寒清浅确实已气绝身亡。 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寒清浅悠悠醒来,明眸流转间,看到一双手不停的…… 李牧不动声色的收回双手,道:“醒了就好,寒清浅,本官已查明你是冤枉的,正要为你翻案,你何苦自寻短见?” “我没死?”寒清浅死而复生,脑子还有些不灵光,不过,想到那双咸猪手,她下意识双手环抱,遮掩傲人胸怀,“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李牧:“我……” “寒清浅,刚刚是大人救了你。”林幼鲸眼神复杂,“虽然手段有些卑……但……” 李牧:“我没有……” “是啊是啊,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大人对你又亲又摸,你才能活过来。”壮班民壮们也七嘴八舌的‘帮忙’。 李牧:“我不是……” 虽然解释的有些没到位,但总算让寒清浅明白,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正是眼前这位……害她入狱的狗官! 李牧赶紧表明立场,郑重承诺,一定为她翻案,所以,请千万不要穿着红衣自尽! 他将寒清浅扶起来,才发现她竟有一米七出头,胸怀傲人,蜂腰却盈盈一握,红裙下,一双修长美腿若隐若现。 她脸色还很苍白,手脚冰凉,嘴唇干裂,脖颈一道紫青瘀痕,看着甚是狼狈,但她五官精致,眸子清丽,如一株亭亭玉立的娇艳红莲。 如此姿色,按理早已婚配,可惜,她家道中落,父母双逝,加上大乾朝男均一米六六,使一米七的寒清浅早早的就剩下了。 也有父子想纳她为妾,她没答应。 “大人要为我翻案?”寒清浅轻轻咬唇,贝齿晶莹如雪,“大人救我,难道不是为了把我……把我卖入烟花之地,好再挣一百两白银吗。” 这个再字用的好。 李牧心神一动:她知道‘我’为了一百两构陷于她的事。 “你这身红衣,是石家送来的?”李牧明白过来了,因为知道一百两之事的,只有他和石家。 寒清浅点头承认。 另一边,林幼鲸跟手下人打听了下,确认半个时辰前,石家的孙管家的确过来探望过寒清浅,当时他手中拿着篮子,红衣和绳应该就藏在里面。 “他是怎么跟你说的?”李牧问道。 寒清浅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劲,忙道:“孙管家告诉我,石家给了大人一百两,要我家三十亩地和宅子,而大人,大人嫌一百两少,要,要把我卖入太阿城烟柳巷,再赚百两白银。他给我一件红衣,一根绳,告诉我唯有如此方能解脱。” “胡说八道!”李牧大怒,“石家厚颜无耻!竟敢凭空污我清白!我……忍他们很久了!” 才来不到半天的李牧官威如狱,冷厉道:“今日之事,我定要石家付出代价!” 第二章 快刀斩乱麻 清平县有户一万三千余,共计四万余人,其中,有四家士绅,石家正是四大士绅之首! 石家行事历来霸道,在清平县这一亩三分地上,是出了名的螃蟹,横行无忌。 石家敢如此跋扈,自然是有凭仗的。 其下,石家和另外三家士绅勾连甚广,向来同进同退,他们的爪牙深入百姓,常颠倒黑白,操弄舆论! 其上,县丞苏圆乃石家女婿。 苏圆在县中主管教化,县中大小书院,教习学生,都唯他马首是瞻,每逢有争议,这些人就站出来摇旗呐喊,愚弄百姓! 因此,苏圆和石家联合,纵然是县令,也要避其锋芒。 石家为显清贵,特立独行,不住县城,而是住在郊外三里,澜沧江旁。 这澜沧江是怒江支流,从纵横数千里的横断山脉蜿蜒而来,水质清澈,水草茂盛,鱼虾成群,石家在江旁建府,还特地从缓流处引了条小溪进来,种了竹林,建了亭台,夏时曲水流觞,溪水游乐,冬时赏风观雪,凿冰钓鱼,极尽风流雅事。 这会,石家当家石中玉,正和女婿苏圆在后院竹溪旁畅谈,其子石敢当,在旁伺候。 “李大人这会大抵已经收到朝廷邸报,也不知明日卯时,他会颂念什么文章,演化何等心法,吸纳几条紫气。”苏圆二十五六,生的唇红齿白,讲话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坐他旁边的石中玉年过半百,五短身材,大腹便便,他身着皮袄,头戴方巾,闻言叹息道:“紫气东来,灵气复苏,偏偏遇上寒清浅穿红衣含冤自尽,我们的县令大人,这会怕是已经吓得手足无措了,哎。” 若非寒清浅三番五次拒绝他和他儿子的纳妾要求,事情又何至于此? 可惜可叹! 是啊……一旁的石敢当感同身受。 苏圆笑着饮了杯酒,喜道:“岳丈说的不错,我们的李大人出身寒门,又心生魔障,纵然颂念文章,怕也只能演化三流心法,得二三紫气!” “今后这清平县方圆百里的天材地宝,尽皆入我翁婿之手,妙哉!”石中玉很快又意气风发起来,并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儿子。 石敢当当即给两人添酒,问道,“姐夫,心法从文章演化,怎么区分它的好坏?还有紫气,怎样才能拿到更多?” 苏圆道了声谢,回道:“文章越好,演化的心法便越好!越理解文章真谛,得紫气越多。如那绝世名篇,一旦默诵,其演化的心法,必然旷世,但如果无法理解其中精妙,只是死记硬背,大抵也得不了多少紫气。” “我明白了,文章不仅要好,还要懂,多谢姐夫指点。”石敢当笑着再添酒,问道,“姐夫,你明日打算默诵什么文章?” 苏圆斜了他一眼,笑道:“你想跟我颂念同一文章,并指点于你?” 石敢当舔着脸笑。 苏圆嘴角噙笑,沉吟着摇头:“你有所不知,每篇文章能承载的紫气是有上限的,最高九条!非绝世名篇不可得!但是,若有多人颂念同一篇绝世文章,那它能承载的紫气上限就会下降,原本能吸纳九条,或许最后,就只有八条,甚至七条,你明白了吧。” 石中玉面露不快,这臭女婿,是担心他儿子分了他的紫气! 小肚鸡肠! 呸! 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不过,这臭女婿掌管县中教化,麾下颇多教习、学生,以他的性格,必会安排这些人在明日颂念文章,届时,他麾下不知要多出多少修行之士。 贤婿啊! 石中玉老怀大慰。 石敢当却是苦着脸,他不喜读书,若没有紫气东来,这一生也就吃喝玩乐糟蹋良家,糊涂一生,但如今却能修行,甚至一窥长生久视,他哪里肯放弃,赶紧姐夫长姐夫短的恭维起来。 苏圆被他缠的烦了,才又说道:“其实,不是文章也可以。” “姐夫的意思是?”石敢当眼睛一亮。 “只需文中蕴含深意,不管是文章还是道经佛文,亦或是诗词,都可感悟,不过,诗词只是小道。”苏圆指点他。 “道经佛文……这个我熟啊!”石敢当丢下酒壶就翻他的欢喜禅去了。 “这小子!”石中玉哼了声,才又郑重问道,“贤婿,这紫气又有何妙用?” “关于紫气,钦天监只说能加快修行速度,提升悟性。”苏圆道,“但我觉得,肯定不止如此!” “悟性是指?”石中玉不解。 苏圆凑过头来,低声道:“正如我之前所言,凡文中蕴含深意,不管道经佛文,文章诗词,都可从中感悟出心法秘诀!紫气能提升悟性,助我们从名篇中感悟心法,紫气越多,成功率越高,且能感悟到的心法也越强大,换而言之,同一篇文章、同一卷道经佛文,乃至同一篇诗词,紫气多的人不仅感悟成功几率大,且其感悟到的心法秘诀,也要远远强于紫气少的人所感悟到的!” “原来如此,若非有贤婿,这紫气的个中隐秘,我还懵懂不知呢!”石中玉笑着给他斟酒。 “岳丈客气了,都是一家人。”苏圆浅饮一口酒,嘴角笑意矜持而又自得,顿了一会,他似想起什么,问道,“岳丈,我记得多年前你曾偶得一袋从千年古墓流出的葫芦种子,不妨种上一种,紫气东来时,或许能令其死而复生。” “是呀,我怎么没想到!!”石中玉眼睛一亮,抚掌叫道,“自我得到这袋葫芦种子,就一直尝试种植,可惜没有一颗成活,如今紫气东来……这葫芦,一定能活!” “老爷,不好了。”就在此时,石家的孙管家一路小跑过来,急声道,“那寒清浅没死成,被李县令给救回来了!” “嗯?”苏圆皱眉,似是不悦,不过很快就释怀了,“没死就没死,那李牧出身寒门,所知所熟的好文章,也就那么几篇,天下那么多寒门共同颂念,呵,他成不了大器!” “贤婿说的不错,那李县令到任一年,仍势单力孤,这样的人,不足为虑!”石中玉笑着举杯,“饮胜!” “饮胜!”苏圆矜持微笑。 …… 清平县县衙占地颇广,前面是公堂,后院是厢房,李牧上任这一年,一直住在县衙。 救下寒清浅后,李牧将她安置在了县衙后院,就近看着,免得她再出什么幺蛾子。 “大人带我来此,究竟,究竟对我作何打算。”寒清浅换了身素白裙衫,外罩小袄,肩披红丝披帛,一头青丝垂在蜂腰,身姿摇曳,声似黄鹂,清脆悦耳。 她精致的五官带着一丝江南特有的水质,润而娇怜,如弱柳扶风。 她脖颈的勒伤已经上了药,缠了条青色丝带,打了蝴蝶结,与雪白修长的脖颈交相辉映。 “你不要急,本官要先为你翻案,洗清冤屈,才能送你回家,这几日,你暂且住在这里。”李牧快速说道,他现在不太想跟这个女人说话,虽然她长得好看身材修长胸又大腿又长,但是,明天就紫气东来了,他得准备好文章,哪有闲功夫泡你啊。 “大人,我还能回家吗?”寒清浅低头,嘤嘤啜泣,“刚刚在大牢,大人当着那么多的面,对我,对我做出那等事,纵然大人还我清白,我,我还有何面目面对死去的爹娘?” “你想咋地?”李牧警惕的看着她:这是要碰我瓷? “请大人给我一个名分。”寒清浅羞红了脸,都快将头埋进胸里了。 “这……使不得使不得,哈哈,咳咳,本官没笑。”李牧做好表情管理后,摆起官威,道,“此事确实是本官的疏忽,这样,等为你翻案,本官给你一个交代!” “大人,清浅出身平凡,自知福薄,不敢索求过多,只、只求一个妾室。”寒清浅咬牙,声音低到落针可闻。 经此一事,她已醒悟,知道再不找个好人家,恐怕将来还要被石家诸多刁难,万一真被卖进烟柳巷,悔之晚矣! 而清平县中,敢与石家叫板的,只有眼前这位县令。 她觉得,与其进石家当那对父子的妾室,不如留在这里。 虽是如此,寒清浅依旧羞的慌,红晕从脸颊一直爬到耳后,恨不得找条地缝把自己埋起来。 李牧看她这模样,也很难受,瞧瞧这封建社会把人家女孩子迫害成什么样了? 他受不了啦,当即拍板,应下此事! 这可不是他好色,而是担心这女人嘤嘤嘤起来没完没了,他要快刀斩乱麻,好准备文章,应对明早的紫气东来! 第三章 《逍遥游》 衙门的后院很大,五脏俱全,主厢房、客房、书房、会客室、厨房、茅房、浴室,一应俱有。 李牧安抚好寒清浅后,来到书房。 书房很宽敞,被珠帘一分为二,外面是圆桌圆凳,盆栽点缀。珠帘内是红木书桌,左边是窗,右边是书架,贴墙而立,墙边放着花瓶,插着水仙。 书架上放着十几卷书,李牧一一取下放在红木书桌上,夕阳从窗外照进,将书染的昏黄。 李牧认真翻看,发现书籍里记载的都是寻常文章。 根据朝廷邸报所言,文章越好,天道演化的本命心法就越强,且理解越深,能吸纳的紫气越多,最高九条! 这些平平无奇的文章,李牧实在提不起劲。 他搜索记忆,知道这个世界的历史和前世似是而非,比如春秋乱战,百家争鸣,有儒有道,但有孔孟,却无老庄,不识无为而治;也无唐宋元明清,但第一个一统天下的王朝也是大秦,但在这个世界,大秦已经是五千年前的王朝! 在这漫长的五千年历史中,数十个朝代,无数大儒,留下不知多少荡气回肠的文章,可惜,这些文章或是因战乱、保存不当等原因遗失,或是被名门把持,敝帚自珍,像他这样寒门出身的学生,很难接触到。 既然如此……何不用前世的文章? 李牧心中一动,快速抽出一张莹白雪纸,用黑石镇纸压住。 他从书桌右侧的笔架上抓起一只狼毫,沾了墨水,提笔就写: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如、不足……嗯?如还是足?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什么什么众妙之门来着? 人之初,性本善……不行不行。 赵钱孙李……换! 我去买几个橘子,你站在这里不要走动……?? 什么乱七八糟的……李牧将写满的纸揉成一团丢旁边,继续铺开一张,写。 可惜,直到夕阳西下,李牧也没默写出一篇完整的文章。https:/ 我念的书,都还给学校了。 李牧感慨着点亮烛火,暗想:要不,用诗词? 他背文不行,背诗在行! 可据邸报所言,诗词似乎只是小道,无法和文章相比。 对了,还有一篇! 李牧又想到了一篇文章,而且是这个世界没有的旷世名篇! 这篇文章老师曾要求背诵,他一开始背的不太乐意,可后来,电视放了一部武侠剧,他非常喜欢里面的一门神功,连带着也喜欢上了这门武功的出处,也就是这篇旷世名篇: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锅炖不下,需要两个烧烤架)划掉,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 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为鲲。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默写完毕,李牧检查了三遍,确认无误。 要不怎么说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呢。 若非那部武侠剧,他也记不下这篇旷世名篇! 李牧看着文章,又开始写道:此文想象丰富,构思新颖,雄奇怪诞,汪洋恣肆,以忘却物我的界限,达到无己、无功、无名的境界,无所依凭而游于无穷,追求绝对自由! 完美! 绝世名篇,再加上学校认证的阅读理解,这回稳了! “大人,该吃饭了。”站班皂隶张科端着木盘进来,上面两餐一汤,一碗米饭。 将木盘放在珠帘外的圆桌上,张科躬身退出。 李牧这会不饿,他先把刚刚写的乱七八糟的纸全部用烛火烧成灰烬,才过去随便扒拉两三口,应付肚皮。 “什么时辰了?”李牧对外问道。 “回大人,酉时五刻了。”张科在外面回道。 酉时是下午5点-7点,五刻是75分钟,也就是6点15分。 李牧让张科收拾好碗筷,继续回到书桌前。 默诵的文章有了,不过,这还不够。 李牧想起了石家。 这石家在这个时候设计于他,分明是想让他无心默诵文章,错失紫气东来、天道演化本命心法的机缘! 可恨! 但是,石家上有县丞,下有另外三家士绅,我势单力孤,得找些帮手! 李牧想到了林幼鲸。 三班衙役中,捕班掌握在县尉手中,这县尉虽然和县丞不太往来,但和他更是不对付。 站班班头是个老油条,墙头草,跟他合作肉包子打狗。 唯有壮班班头林幼鲸,一直勤勉为公,未曾拉帮结派。 不过,还是要考验一下,顺便广撒网,多敛鱼! “来人!”李牧喊道。 “大人!”张科快步进来。 “知道三班衙役中有哪些人读文识字吗?”李牧摆起官威,沉声问他。 张科抱拳:“知道,小的心里都有数。” 他不识字,所以,对识字的衙役都很钦佩,一个两个,心里都记着呢。 “很好,让他们明日寅时来此处集合。”李牧官威如狱,“不要勉强他们,愿意来就来,不来也罢。” “是,大人!”张科抱拳应下,快步出去执行任务。 卯时是凌晨5点到7点,寅时是凌晨3点到5点,即便是在996社会,又有多少人愿意凌晨3点去上班? 林幼鲸等人若是尊他的令在寅时到达,那么,就送他们一篇…… 《逍遥游》不能给。 但除了这篇,自己也没记着什么好文了。 那就诗吧! 林幼鲸自担任壮班班头,一直勤勉为公,他性情耿直,有正义感……李牧凝神思考,盏茶后铺纸写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背文不行,背诗咱可是行家! 李牧又作了注释,将诗中典故套用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人物上,若是套不上,就瞎编一个,反正,这个世界没人写史,千年以前很多朝代之间都是有断层的,争议很多。 所以,问题不大。 对了,也不知道寒清浅识不识字。 他整理绿色官服,将《逍遥游》和《正气歌》收进袖中口袋,踱步到她房外,轻轻敲门:“小娘子……咳,寒……” “大人叫我清浅就好。”寒清浅清脆的声音从房中传来,好一会,她才开门,俏脸通红,晶莹的耳垂在月色下宛如血玉。 她虽作定计,但还没准备好呢。 “清浅啊。”李牧目不斜视,问道,“你可识字?能否读文?” 寒清浅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告诉李牧,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但后来家道中落,就没再学,所以,她识字,但识的不多。 李牧将《正气歌》给她,可惜,她识不全,更读不懂其中深意。 无奈,李牧只能放弃,让她……咳,早点洗洗睡觉。 第四章 卯时到了! “大人,您的话小的已通知到位。” 一个时辰后,张科回到县衙复命。 “都什么反应?”李牧在书桌上闭目养神,烛火摇曳,将他的脸照的阴晴不定,官威……如狱! 张科诚惶诚恐,赶紧低头,道:“赵捕头说和县尉大人约好了,要秉烛夜谈,来不了。程班头说年纪大了,寅时怕是起不来,让小的请大人恕罪。” 程班头叫程空,站班班头,张科的顶头上司。 “这个老油条不管他。”李牧睁眼,“林幼鲸呢?” “林班头说知道了。”张科接着说道,“还有其余人,小的也一并通知到了。” “嗯,干的不错,回头领一两赏银。”李牧又吩咐道,“今晚你就守在这里,寅时一到就叫醒我!” “是,大人!”有赏银激励,张科士气高涨。 …… 夜色深沉。 烛火无声的烧了六根,寅时终于到了。 张科顶着黑眼圈进来:“大人,寅时到了。” “去打盆水来。”李牧睁眼,他看着空空如也的书房,心中略微有些失落。 “是,大人!” 洗漱后,李牧活动筋骨,同时默诵《逍遥游》,心中失落很快消失,渐渐心如止水。 约莫过了一刻钟,张科忽然进来禀报:“大人,林班头来了。” 李牧眼睛一亮:“让他进来。” “大人。”林幼鲸走进书房,在珠帘外拱手行礼,“寅时相邀,不知有何吩咐。” “林班头,你可知今天是何日子?”李牧心情不错。 “回大人的话,今天是二月初二,龙抬头。”林幼鲸回道。 “看来你还不知道啊。”李牧将朝廷八百里加急的邸报抛了出去,“自己看吧。” 林幼鲸接过折子,快速看完,表情大变:“大人,这……” “这不是秘闻,县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李牧道。 县里都知道了,这……竟是真的? 林幼鲸心中一惊,他想到了县丞与石家,县尉与赵捕头等人,这些人平日结党营私,也曾数次拉拢过他,但都被他拒绝,最近一次就在昨天,赵捕头说再不投效,将来悔之晚矣。 难道就是因为紫气东来,他会错失天道演化本命心法的莫大机缘? “大人,您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效命于您?”林幼鲸皱眉。 这一年来,他自觉已看透这个糊涂县令,若真要投效,他不乐意。 可这消息对他而言,确实重要,是天大机缘,让他还,他不知道拿什么还。 李牧察觉到他的抵触,笑道:“你错了,本官不要你的效命,只要你和平日一般,尽忠职守就好!而且,除你以外,本官也通知了其余人,若是来了,本官都会赠他机缘!你不要有太大负担。” 林幼鲸微微松气,旋即为自己要背什么文而忧虑起来。 若是随便选篇文章,他不甘心! 此时,‘及时雨’李牧适时起身,走出帘子,将《正气歌》交到他手中,郑重说道:“希望你不要辱没它!” 林幼鲸接过一看,下意识默读: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一瞬间,他只觉浑身寒毛耸立,仿佛有雷电伐身,激起一片鸡皮。 他的脑海中,山川河岳,日月星辰,璀璨生辉,将他照亮! 但再继续看下去,发现一些人名啊,引用的事件啊,都看不懂,脑海里的山川河岳、日月星辰顿时熄灭了。 “大人,这是……”林幼鲸惊喜中带着三分着急,三分疑惑。 “此乃正气歌,有什么不明白的,尽可问我。”李牧提醒他,距离紫气东来,还有大半个时辰,时间不多。 林幼鲸赶紧压下心头疑惑,细细请教。 他读书不多,但也不少,能品出此诗文气极高,初颂就让他心生感应,若是在紫气东来时默诵…… 他心中不由对李牧生出无限感激,心中想着:大人虽然糊涂,但凭今日恩情,我将来怎么也要保他周全! 李牧将《正气歌》讲解了一遍,林幼鲸不敢质疑,全盘接受,然后,开始背诵。 “大人,又有人来了。”张科此时又领着人进来,李牧看去,竟有八人。 凭着记忆,他认出这些人来了,壮班张龙张虎,这两个是林幼鲸的左右手,没想到也识字。 还有两个捕快,柳七和邓岩,这两人跟赵捕头不对付,能用! 站班在程空这个老油条的带领下,一个没来,果然将熊熊一窝! 至于剩下四人,竟是县中仵作宋典、库丁周仓、更夫许铜和马夫杨马。 李牧吃惊了,仵作识字也就罢了,可另外三个,一个打更的,一个赶马车的,还有一个仓库保管员,你们来凑什么热闹? “大人。”张科小跑过来,低声道,“周仓以前是县中文书,得罪了县丞,才调任为库丁。许铜是子承父业,少时念过不少书。杨马曾是大户人家书童,后来主家家道中落,才沦落成为马夫。” 李牧还能说什么,点头道:“既然来了,就一起吧。” 李牧将对林幼鲸说的,重新跟他们说了一遍,并让他们跟随林幼鲸,一起背诵理解。 众人得知紫气东来,灵气复苏,又见《正气歌》慷慨激昂,正气浩然,顿也心生无限感激。 这是人之常情,不过这情能记多久,就因人而异了。 李牧也不强求,只希望他们能在之后的争斗中,帮他牵制一二! 李牧眼中闪过精光,通过寒清浅自尽的事,他已经察觉自己和县丞等人之间的矛盾无法调和,因为,紫气东来,灵气复苏,这天下间,不知会被灵气催生出多少天材地宝,这清平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足有百里方圆! 这百里方圆的机缘,归谁? 还有,清平县西南,沿澜沧江而上,就是纵横数千里的横断山脉,那里重峦叠幛,林深树茂,人迹罕至,不知生有多少山珍奇药,若再等灵气复苏,又将催生出何等丰富的机缘? 若是能掌控清平县,未来…… 李牧深吸口气,已做好厮杀准备。 胜了固然好,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独闯天涯! 书房里,珠帘外,林幼鲸等九人正在背诵《正气歌》,气氛燥热。 珠帘内,李牧凝神静气,默诵《逍遥游》,静待紫气东来。 与此同时。 县外三里,石府。 前院,石家识字的都被聚集在一处,由孙管家领头,各自背诵一篇小文。 后院,石中玉抱着前朝大儒的平国文章,摇头晃脑的吟诵,如痴如醉。 不远处,石敢当手捧欢喜禅经文,两眼发光。 …… 县中城南。 钱家府邸。 宽敞的客厅中,县尉钱万钧推窗望月,眼神凶历如虎,手中一卷当朝大儒所写的武书。 他的身后,捕头赵天带着几个心腹捕快,满头大汗的背文。 …… 县丞苏家大院。 苏圆欣慰的看着眼前的三十余人,他们是县里书院的十名教习,以及二十三名心腹学生,这些人,将是他崛起的地基! “诸位,卯时到了。”苏圆矜持微笑。 第五章 紫气东来三万里! 卯时。 星月隐去,天昏地暗,万籁俱寂。 大乾王朝境内,此刻不知多少人直视东方,翘首以盼。 昏暗的天际尽头,忽然一抹紫晕如旭日东升,刹那刺破黑暗,席卷三万里! 紫气东来! 李牧笑着闭目凝神,心中默诵: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身后,林幼鲸等人也凝神屏息,各自默诵: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与此同时,大乾境内,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士绅寒门,满朝股肱大臣,无数名门世家,各地郡县小隶,和尚道士儒生,皆面向东方,诵文背经。 紫气东来三万里,众生诵文度长生。 石家。 石中玉默诵前朝大儒的平国文章,感其深意,恍惚间好似站于庙堂之高,胸有千千策,腹有万万谋,平国治天下! 等幻象消失,他心有所感,凝目内视,看到一条条紫气在筋脉间流转不休,逐渐演化出他的本命心法! 此心法当名:平天下! 石中玉一边熟悉本命心法,一边数数。 一二三……四! 竟有四条紫气! 哈哈哈哈…… 紫气以九为最,四乃中等! 我石中玉,注定超凡! 旁边,他儿子石敢当亦在神神叨叨的念经。 念得欢喜禅经文。 此经文他异常熟悉,可谓人与经合,神与义合,因此,他很快得到五条紫气,本命心法亦是让他热血沸腾,不能自已! 有了这欢喜禅,我定能夜御百女,白日飞升……石敢当振奋不已,满脸憧憬。 县中城南。 钱家。 县尉钱万钧放声狂笑,他得到四条紫气,不多,但是,他演化出的本命心法,极为强大,重杀伐,可以一敌十! 他取名:杀破狼! 苏家。 县丞苏圆嘴角噙笑,感受着体内五条紫气和缥缈如烟的本命心法,熏熏然只欲飞升而去。 就叫缥缈诀吧……他嘴角噙笑,转身看向十名教习以及二十三名心腹学生,他们各个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眼中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与光彩! “诸位,今后,拜托了!”他拱手。 “唯大人马首是瞻!”教习、学生也纷纷回礼,声音清朗,铿锵有力。 清平县衙后院。 林幼鲸默诵《正气歌》,脑海中,山川河岳、日月星辰,熠熠生辉,更有玄妙紫气从天而降,在日月星尘中飞舞,在山川河岳间盘旋,逐渐酝酿出一口浩然正气,充塞天地! 转眼间,脑海幻象消失,他看到六条紫气在体内筋脉旋转,逐渐演化出他的本命心法:浩然正气诀! 身旁,张龙张虎、柳七邓岩各得两条紫气,仵作宋典、库丁周仓、更夫许铜、马夫杨马,得三条紫气。 而李牧…… 随着李牧默诵《逍遥游》,冥冥中,只觉一股又一股玄妙至极的气息从天而降,破入百会穴,游走体内大小筋脉! 但很快,他察觉筋脉桎梏了玄妙气息,好似龙游浅滩,他心有所感,《逍遥游》追求的是绝对自由,怎能被筋脉束缚? 念头刚落,玄妙气息从筋脉游离而出,在他血肉皮膜、筋骨脏腑间自由飞舞,同一时间,又有数条紫气从天而降! 他的身体,化作天地,日月为眼,五脏为岳,筋脉化河,血脉流江,丹田化海。 在这方天地间,日月星辰,山川河岳,湖泊江海,任由紫气飞驰穿梭! 李牧逐渐忘却物我,无己、无功、无名,无所依凭而游于无穷! 恍惚间,他好似看到一只巨大无比的鲲在他体内深处蛰伏。 这就是我的逍遥游吗。 李牧感受着自己的本命心法:没有固定路线,没有隐脉**,什么都没有,但,什么也都有! 一念而起,便是逍遥游! 他缓缓睁眼,瞳孔深处紫意盎然。 他,凭《逍遥游》得紫气:九条! 这世间,纵有其二,也无出其上! 不愧是流传千古的绝世名篇!! 李牧振奋的看向天际尽头,那里,一轮红日缓缓跃出地平线,温暖的光芒一点点驱散紫气。 他心头一动,忽又再次闭眼,默诵《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仗剑天下,惩奸除恶,肆意江湖,一时间,李牧胸中剑意勃发,充塞胸膛,化作一道道剑意印入心田。 红日终于跃出地平线,紫气散尽。 李牧睁眼,瞳孔深处的紫意已经隐去,他有些感慨,念了《将进酒》,并没有让他再得哪怕是一条紫气,可见人之一身,确实以九为尊。 不过,收获也甚大! 因为,《将进酒》化作了九式剑诀! 李牧心潮澎湃,抓起张科腰间铁尺,以尺御剑。 第一式天上来,李牧一跃而起,剑从天降,羚羊挂角,天外飞仙! 第二式暮成雪,剑势一起,李牧身边剑光炸裂,如雪纷飞。 第三式须尽欢,李牧一剑刺出,倾尽全力,有死无生,有你无我,乃以命换命之剑! 第四式还复来,须尽欢后,剑光流转,否极泰来,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五式三百杯,剑光如疾风骤雨,一瞬三百剑! 第六式杯莫停,再来三百剑! 第七式倾耳听,剑鸣如雷,振聋发聩! 第八式对君酌,剑出法随,避无可避! 第九式万古愁,一剑解千愁! 剑势尽,李牧持尺而立,周身狂风不止,发丝狂舞,官袍猎猎。 他面晨光而立,和煦的阳光将他的周身照出光晕,一圈圈扩散。 张龙张虎、柳七邓岩,仵作、库丁、更夫、马夫,俱都心驰神遥,单膝跪地,拱手效命。 林幼鲸兀自站立,若非胸中一口浩然正气撑着,此刻也要跪下了。 最终,他拱手弯腰,久久不起。 李牧直视晨光,一套剑诀下来,只觉神清气爽,他一念逍遥游,才复苏的灵气还很单薄,游离在天地间,却逃不过逍遥游的吞噬,瞬间进入他的身体,被他炼化为灵力,游走五脏六腑、筋骨皮膜,滋润血肉,最后储存在丹田处的气海。 这一刻,李牧才真正深觉:灵气复苏,长生可望! 第六章 三日之约 旭日东升。 县衙书房。 李牧端坐红木书桌后,他凝神内视,体内的九条紫气仿佛融入血肉,再看不见,但冥冥中,他却能感应到紫气的存在。 钦天监发来的邸报说,紫气可提升悟性,能助人感悟前贤留下的荡气回肠的文章、气势磅礴的诗词歌赋等,紫气越多,感悟的效果越好! 自然,后天的感悟比不得天道演化的本命心法,但也绝对不凡! 李牧背文不行,但背诗在行,他脑海中,其他诗人暂且不提,光李太白的诗,他就至少记了百首! 有《将进酒》打底,李牧觉得,这一世,他就是青莲剑仙! 李牧心潮起伏,好半饷才静下心来。 他抬头看向珠帘外,站成一排的林幼鲸等九人。 紫气东来时,林幼鲸得六条紫气,张龙张虎、柳七邓岩两条紫气,仵作宋典、库丁周仓、更夫许铜和马夫杨马三条紫气,且九人的本命心法都是从《正气歌》演化出来的浩然正气诀! 不过,同样是浩然正气诀,这其中还是有差距的,毕竟,此乃天道演化的本命心法,是最贴合各人自身的心法,李牧认为,林幼鲸的浩然正气诀,一定比其余八人更强! 当然,跟他是比不了的! 他能得九条紫气,说明《逍遥游》确属旷世名篇,其演化出的本命心法逍遥游,自然是当世顶尖! 最重要的是,这世上只有他知道《逍遥游》! 而这个世界的绝世名篇,除非是孤本之类,否则,定然有多人颂念,如此一来,他们纵能得到不逊色逍遥游的心法,也达不到九条紫气! 再有《将进酒》演化出的九式剑诀,以及脑海中独一无二、气势磅礴的诗海词库……未来可期! 李牧深吸口气,朗声开口,说道:“诸位,本官履历一年,深觉衙中有人尸位素餐,只顾蝇营狗苟,将我清平县搅得天昏地暗,百姓苦不堪言!今日,本官重整天日!林幼鲸,本官任你为捕班班头,统领捕班,一应宵小,该打打,该扫扫,不得容情!” 林幼鲸抬头,从刚才县令舞剑,他就有所感应,知道这位大人要以犁庭扫穴之势清除县丞、县尉在衙门中的势力,若他未受大恩,遇到此事或许会作壁上观,但现在…… “是,大人!”他沉声应下。 为报大恩,他决定全力支持县令,若事败,救出大人后,也算还了恩情! “张龙张虎,你两执首壮班,只留忠义,其余的,也都打发了!”李牧再道。 “是,大人!”张龙张虎大声应下,情绪很振奋! 他们本就是林幼鲸左右手,现在又得了李牧恩情,屁股肯定朝李牧这边翘,且初得强大心法,他们两都迫不及待的想做番大事! 接着,李牧又让柳七邓岩执掌站班,把那个老油条程空给赶出去,再清理站班皂隶,同样,只留张科这类忠义之士! “大人,那我等呢?”仵作宋典问道。 一旁,库丁周仓、更夫许铜和马夫杨马也都眼巴巴望着李牧,一副位卑未敢忘忧国的架势。 “你们四个……负责打探消息,我要知道苏县丞、钱县尉他们在今早都得了几条紫气!若有其他差遣,本官会再通知你们。”李牧沉吟道。 “是,大人!” 调令下去后,不到半天,就引起了巨大反弹! 站班班头程空,不油条了,果断拉着心腹闹到县丞那儿,要让他做主。 捕班班头赵天,不急不缓的找到县尉,冷笑着要给县令一个好看,如今灵气复苏,这个糊涂县令,还以为今日是昨天吗? 唯有壮班,这班衙役以前就归林幼鲸管,所以张龙张虎很顺利就接手了,并清除掉了几个县丞县尉的眼线。 正午时分。 李牧在书房用膳,马夫杨马在旁站着,低声说着今早打探来的消息。 “苏县丞五条紫气,本命心法缥缈诀。钱县尉四条紫气,本命心法杀破狼。还有那石士绅是四条紫气,本命心法平天下,他儿子据说有五条紫气,修的欢喜禅,今天一大早就跟他的妾室共修,结果直接死了两。”马夫杨马快速说道。 “不错啊。”李牧惊讶的看着他,这情报搜集能力,很强! 马夫嘿嘿笑道:“大人,不是小的能力强,是这些大人得到紫气功法后,一个个的看似沉稳,实则都忍不住跟身边人炫耀,这一来二去的,就传出来了。” “你等要引以为戒。”李牧叮嘱道,他就很苟,虽然想让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得了九条紫气,但,也就想想而已。 “谨遵大人令!”马夫拱手。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喧哗声,李牧朝外看去,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走来,为首的,正是县丞苏圆、县尉钱万钧,他们身后跟着捕头赵天和站班班头程空等衙役。 这是逼宫来了! 李牧挥手,马夫识趣的离开书房,贴墙快步离去。 “大人正在用膳,诸位,请止步!”书房外,林幼鲸持枪而立,拦下众人。 张科站在角落,瑟瑟发抖。 “林班头,此事与你无关,退到一旁。”县丞苏圆眼观鼻鼻观心,根本没把林幼鲸放在眼里。 诚然,他已经收到消息,知道今天寅时林幼鲸和张龙张虎等人聚集在此,疑似颂文得紫气灌顶,演化出本命心法,但是,这群寒门的文章,能跟他的比? 呵,怕是连他麾下教习、学生的文章都比不了! 也敢拦他? 不自量力! 林幼鲸站在那儿,一步未让。 “幼鲸,让他们过来吧。”李牧放下碗筷,淡定起身。 “是,大人。”林幼鲸收枪退到一旁。 “李大人好大的官威!”县尉钱万钧急不可耐的走进书房,厉声质问,“敢问大人,赵天何错,竟要免他捕头之位!今日若不给本县尉说法,我定与你没完!!” 钱万钧生的五大三粗,豹眼络腮胡,得了本命心法杀破狼后,一身气势更烈! 此刻他怒视李牧,状若疯虎、势若野狼,无视尊卑,直欲活撕了李牧,生啖其肉! 苏圆也踱步而进,温文尔雅的笑道:“程空平日确实油滑了些,好在未犯大错,县令何必大动干戈?需知人心易变,大人若一意孤行,惹怒群隶,怕是要万劫不复矣。” 这两人一武一文,一个生死威逼,一个巧舌如簧,双簧唱得很六。 再有身后赵天、程空率领的衙役心腹陪衬,声势极壮! 李牧却是不急不缓,笑道:“两位,紫气东来,灵气复苏,这天已经变了,如今这世道,强者为尊!多说无益,不如,约一架?” 苏圆和钱万钧对视一眼,都没想到李县令竟然说出这番话来。 半饷,两人一个嘴角噙笑,惋惜摇头,一个仰天大笑,笑声狂妄猖獗! 他们虽不是世家子,但家中富裕,自小就拜了名师,熟读许多大儒文章,诚然,他们科举考试不如眼前这个寒门子,但好歹也算半个世家子! 莫非,他觉得凭他一个寒门出身的县令,能在紫气东来时,演化出比他们这些世家子更了不得的本命心法? 你怕是对天下文章有所误解吧? 井底之蛙! “既然李县令一意孤行,那我等……”苏圆笑着看向钱万钧。 后者止住笑声,大声道,“我等恭敬不如从命!” “三日后,二月初六,午时,城西晒场,本官恭候两位大架!”李牧淡淡说道。 晒场是用来晒谷子的,平时也用来训练民壮之用,颇为宽敞。 至于为什么要定在三天之后,自然是为了留出时间给县中三班衙役,以及民间士绅站队,好方便他在三天后犁庭扫穴、一扫沉疴,还清平县朗朗乾坤! 苏圆拱手,笑着离去。 钱万钧笑道:“苏县丞,等等我,哈哈哈,我今天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要与你共享,哈哈哈哈。” 笑声渐渐远去。 书房外,赵天赵捕头朝李牧拱手,脸上满是玩味的笑容。 “大人,何至于此啊。”程空程班头叹息,他很遗憾,他没啥大理想,就是想在上班时摸鱼,直到退休,这么小的要求,竟也无法满足,这大人,不要也罢! 等众人离去,林幼鲸才走进书房,他脸上带着一丝凝重,问道:“大人是打算在三天后,将他们所有人一网打尽?” 这样确实可以一劳永逸,可万一对方来的人太多、太强,怎么办? 心中有底的李牧却是不惧,笑道:“不过乌合之众,无需担心。” 他很放心,苏圆之流,看似鲜花着锦,实则烈火亨油,别说他了,连六条紫气的林幼鲸都比不上! 就凭这群癞蛤蟆,也敢染指他的清平县? 呸! 不要脸! 第七章 冰心诀! 午饭后,李牧在衙中后院凉亭饮茶。 凉亭木质,四根圆柱贴着对联,周围点缀着花草奇石,亭中一张石桌,上摆笔墨纸砚,李牧提笔一挥而就,写了首《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好字,好诗! 李牧凝神静气,默默感悟。 大战在即,李牧自然想再多感悟一两式剑诀,以防不测。 可惜,他这会不在状态,看了半饷,没啥领悟。 修行当顺其自然……李牧也不强求,转而开始修炼逍遥游。 一念起,游离天地的灵气,快速涌入他的身体,在体内流转,逐渐凝练成灵力,滋润他的肉身。 比起今早,这会天地间的灵气,浓郁了至少三层。 若是天地灵气一直以这个速度增长下去,修行盛世不远矣! 李牧一走神,修行也受到了影响,逍遥游吞噬灵气的速度慢了不止一倍。 李牧赶紧静心,但如今灵气复苏,平静的世界即将迈入大争之世,他一会想到县丞苏圆和县尉钱万钧这两头拦路虎,一会想到自己脑海中无数诗篇能演化怎样剑诀,一会又想去横断山脉,看看那里在灵气的催生下,衍生出何等机缘,一会又想上九天揽月,下四海捉鳖,凡此种种,如心猿意马,搅得他心湖涟漪不断,静不下心。 这可不行啊,修行之初,一步慢,步步慢,得想办法。 李牧回忆过往,心中一动,默念道: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尘垢不沾,俗相不染; 虚空甯宓,浑然无物; 无有相生,难易相成; 份与物忘,同乎浑涅; 天地无涯,万物齐一; 飞花落叶,虚怀若谷; 千般烦忧,才下心头; 即展眉头,灵台清幽; 心无罣碍,意无所执; 解心释神,莫然无魂; 水流心不惊,云在意俱迟; 一心不赘物,古今自逍遥。 这是道家的冰心诀,曾在某部武侠电视剧中出现,和逍遥游一样,李牧很喜欢,特意去背了下来。 默念两遍,李牧就感觉心中思绪安定许多,他继续默诵。https:/ 约莫百遍后,李牧只觉脑海深处,仿佛有冰雾飘扬,令他心中再无杂念,心境如冰一般清澈透明。 他抬眼看向亭外景色,也似冰中窥物,再引不起他心湖涟漪。 这是……冰心诀? 无心插柳柳成荫……李牧淡然一笑。 自悟冰心诀,进入冰心状态,李牧开始修行逍遥游,吸纳天地灵气的速度,似乎又快了几分! …… 夕阳西下。 李牧回书房用餐。 下午所创的冰心诀,非常好用,一经施展就能让自己快速进入冰心状态,专注精神,心魔不侵,对修行有极大裨益! 就是时效只有半个时辰,过了就得重新施展。 还有,李牧试验过,冰心状态也能自主解除,只需以意念冲散脑海冰雾即可。 晚膳吃到一半,马夫杨马又来送消息了。 “大人,县丞和县尉已联合捕班、站班大半衙役,四大士绅家族,还有县中教习、书生,对外称有百名修行者,他们提前将晒场围住,请了匠人修建擂台,似是在准备三日后的比武。”马夫说道。 这群癞蛤蟆,长得丑,玩的花……李牧也不在意,点头道:“继续打探。” “是!”马夫躬身离去。 饭后,县里也没啥娱乐活动,他只能回自己厢房,继续修行逍遥游。 路过后院时,他发现院中草木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就连春夏才开的花也争相竞放,美不胜收! 这都是灵气复苏引起的。 夜深人静。 哒哒。 屋外传来敲门声。 这么晚了,那杨马的又来送情报了? 李牧下床开门,屋外竟是寒清浅。 “清浅见过大人。” 紫气东来后,气温转暖,寒清浅今晚一身素色青裙,秀发披肩,衣袂翩翩,眉山远黛,亭亭玉立。 她似乎刚刚沐浴,发梢还带着一丝湿润,散发清香。 “清浅,你怎么来了。”李牧请她进去说话。 “大人,正午的事,清浅已听说了。”寒清浅低着头进来,精致小巧的耳垂已爬满红晕。 “你放心吧,三日后待本官犁庭扫穴,清扫沉疴,就替你申冤,然后,咳,纳你为妾。”李牧目不斜视的说道。 寒清浅却不这么看,她不知道紫气东来,灵气复苏,只知对方人多势众,不仅有县丞县尉,捕班站班,还有四大士绅家族,以及县中教习、书生! 大人输了,最多权力被架空,他是朝廷命官,那些人不敢杀大人,可她完了呀。 那石家父子,都觊觎她的美色,若是落在他们手里,生不如死! 她迟疑了一天,决定进击! “大人,清浅今晚侍寝,请大人成全。”寒清浅盈盈拜下,秀发垂落胸前,美不胜收。 啊这…… 李牧有点无措,但他历来都恨优柔寡断之人,暗暗告诉自己绝不能这样! “起来吧,本官成全你就是。”李牧佯装老司机,喜怒不形于色。 寒清浅嘤一声应下,起身,却是再不敢抬头看人。 李牧见外面好像风大,赶紧关门,然后,牵着寒清浅的青葱玉手来到床榻。 她的手白皙如玉,青葱五指修长,触感极好,指甲圆而红润,烛火下似乎泛着荧光。 真美! “清浅,时间不早了,我们……”李牧看着她爬满红云的俏美脸庞,呼吸如堵。 “清浅听大人的。”寒清浅双眸紧闭,长长睫毛一颤一颤。 李牧不再迟疑,将她轻轻推倒,解下帷幔,盖上棉被…… 半小时后,李牧走出卧房,抬头望月,只觉那皎洁的月亮都好似清浅那圆润的臀瓣,让人留恋。 温柔乡,果然是英雄冢。 李牧深吸冰冷的空气,然后,运转冰心诀。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很快,李牧脑海深处飘扬冰雾,进入冰心状态,世间万物再无法诱惑他的心神。 当! 当! 当! “三更半夜,小心火烛~”此时,打更人许铜的声音从远处遥遥传来,带着一丝浩然正气,在这寂静的夜里,听着并不让人觉得刺耳扰心,反觉心宁气和,让人睡得更加踏实。 李牧淡然一笑,抬头再望月,只觉万物不萦于心,胸襟不由一阔。 逍遥游一念而起,疯狂吞噬周遭天地灵气。 随后他折枝为剑,从将进酒演化来的九式剑诀,一一施展。 一般修炼剑法,都要先练剑招,等到融会贯通,再悟剑意,等悟出剑意时,花草石木皆可为剑,不拘泥外物,也不再受困于剑招! 但李牧的九式剑诀,是直接从《将进酒》中感悟而来,上手时就蕴含剑意,套用老话,条条大路通罗马,他李牧一出生就在罗马! 当然,拥有剑意,不代表李牧不用练剑,罗马还有竞技场呢,剑意自然也有强弱大小之分! 李牧的剑意犀利、豪迈、豁达,但此时尚弱,更需多多练习,磨炼剑意! 第八章 紫气的修行增幅 一夜过去。 寒清浅从榻上苏醒,想起昨晚缠绵,只觉面红耳赤,整个人都酥了几分。 她羞答答的穿上素色青裙,秀发随意扎在脑后,露出白皙修长的天鹅颈。 清澈的眼神顾盼间,已然多了几分以前不曾有的温柔与妩媚。 “你醒了,清浅。”李牧在院外凉亭修行逍遥游,听到房中动静走了进来。 “大人。”寒清浅低头,俏脸通红,不敢直视。 李牧这会正处在冰心状态,自然不受诱惑,淡淡开口,说道:“先洗漱吃饭吧,稍后我让人把你的东西都搬到这来。” “大人,我自己来吧。”寒清浅贝齿轻咬红唇,道,“衙中没有婢女,我,我那儿有不少女儿家的衣物。” “那还是我来吧。”李牧心疼她,先帮她洗漱,又为她对镜拢发,不过,第一次干这事,也没经验,手忙脚乱的。 寒清浅轻轻的靠在李牧身上,任由秀发被弄的一团糟,她对镜捂嘴,痴痴的笑,眼波如水。 饭后,李牧帮她将东西都搬过来后,吩咐她多休息,然后,来到凉亭,继续修行逍遥游。 天地间的灵气比起昨天,又浓郁了许多,院中花草生机勃勃,鲜艳欲滴,但对李牧来说,仍旧不够看,他快速吞噬周遭灵气,炼化成灵力储入丹田气海,几个呼吸,方圆十几米的灵气就没了,又等一个呼吸,更远处的灵气才补充过来。 他叫来林幼鲸和张龙张虎,互相印证,发现林幼鲸修行浩然正气诀的情况虽然没法和他比,但也如风卷残云。 张龙张虎却不是,他们吸纳灵气的速度远不如李牧和林幼鲸。 为了确认紫气在其中的作用,李牧又叫来库丁周仓和仵作宋典,让这群都修炼了浩然正气诀的人比较,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总算大体印证出来。 如果把一条紫气的修行速度定义为1,那拥有两条紫气的张龙张虎的修行速度都在2.2,三条紫气的库丁周仓的修行速度就是3.4,仵作宋典是3.5! 李牧猜测,每多增加一条紫气,其吸纳灵气的修炼速度就能+1,张龙张虎,他们自身的修炼天赋是0.2,加了两条紫气,就是2.2。 库丁周仓和仵作宋典的资质分别是0.4、0.5,再加三条紫气,就是3.4、3.5。 能得出这么精准的结果,主要还是因为这四人都是修炼的浩然正气诀,且半斤八两,才能最大限度的排除功法的增幅。 林幼鲸也修炼了浩然正气诀,但他的本命心法比其余人强,所以,他的修炼速度是8.7,排除六条紫气的加成,剩下的2.7,是他自身天赋以及本命心法的加成! 而李牧的逍遥游,其吸收灵气的速度比林幼鲸的浩然正气诀还要快,再加上自身天赋,以及九条紫气的加成,他的修行速度,已经是两个林幼鲸了! 换而言之,李牧修行一天,张龙张虎等人得花费八天左右的时间才能赶上他的进度! 就算是林幼鲸也需要两天,别看只有一天的优势,但是,就这一天,林幼鲸永远也无法弥补! 不仅如此,这差距还会随着时间推移,像滚雪球般越拉越大! 失之毫厘,差以千里! 除此之外,紫气的多寡,还会影响各人悟性,林幼鲸运气不错,昨晚从前朝一首战诗中感悟出了一式枪决,正在练习。 张龙张虎这群糙汉子,啥也没悟! …… “大人!” 中午,李牧和寒清浅在厢房吃饭,杨马的马夫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说有重要消息禀报。 “大人,我先暂避。”寒清浅柔声道。 “没事的,说吧。”李牧笑着拉住她的青葱玉指,示意杨马的有屁就放。 “大人,小的刚刚从各家马夫那打探来的情报,昨晚县外山野间,有不少地方灵光闪耀,今天一大早,县丞、县尉还有四大士绅就派人将那些地方‘保护’了起来!”马夫两眼发光的表示,那些灵光,都是一株株奇花异草,在灵气中复苏,光芒闪耀,异香扑鼻,据说有人只闻了一口,就精神抖索,消除了……一夜操劳的疲倦呢。httpδ:/m.kuAisugg.nět 杨马的挤眉弄眼,拼命暗示,想让县令大人明白他话中深意。 李牧不屑,不就是为爱鼓掌吗,以他自身的身体素质,还差那点奇花异草? 不过,他乃县令,一县之主,这县中方圆百里的东西,理应是他的! 不管用的上用不上,都得由他进行分配! “杨马,把那些地方都标记下来,三天后,再派人接管!”李牧官威如狱! “是,大人!”马夫大声应下! 等他走后,李牧看向有些不解的寒清浅,笑道:“这世道,已经变了。” 他将紫气东来,灵气复苏的事仔细告诉了她,嘱咐她今后多读书,好感悟文中心法。 是的,即便错失紫气东来,普通人也能感悟修行,只不过,错失紫气,终归是落了下层。 一来,他们没有天道演化的本命心法,二来,没有紫气,不说悟性,光是修行速度,就大大落后了! 就如张龙张虎之流,同样修炼浩然正气诀,拥有紫气,他们的修炼速度是2.2,没有紫气的话,就是0.2! 这中间足足十一倍的差距啊! 修行之初,本就是一步慢,步步慢,更别说十一倍的差距了! 如果再拿0.2和李牧的比,那就是近九十倍! 李牧修行一天,他们要修炼三个月! 李牧修行一年,他们就要九十年! 这么大的差距,怎么追赶? 当然,也不可否认有修行天才,哪怕没有紫气,也能比肩拥有紫气的人。 但是,无论如何比,也绝对赶不上拥有九条紫气以及逍遥游的李牧! 从得到九条紫气和本命心法逍遥游那天开始,李牧的修行速度就是天花板级别,他的未来,注定璀璨! 对于寒清浅,李牧的打算简单粗暴,能修行最好,若真的天资极差,也没关系,他到时候去弄些天材地宝,堆也把她堆起来! 身为县令,他坐拥百里机缘,又毗邻横断山脉,就得有这种豪横心态! 饭后,李牧在院中练剑,提升剑意,衙门里的事,他已放权交给主簿处理。 主簿姓何,外乡人,快六十了,做事勤勉,任劳任怨,跟各方都关系不错,将县中事物交给他处理,不仅李牧放心,县丞和县尉也放心。 当然,这要搁以前,苏圆、钱万钧之流肯定不愿,但如今灵气复苏,苏圆等人都忙着修行,忙着找机缘,还要准备三日之约,哪还有时间搭理升斗小民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 而随着时间流逝,灵气复苏以及人人皆可从文中感悟心法修行,还有野外每晚都灵光闪耀的奇花异草,终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到二月初五,整个清平县的百姓,都已知道。 于是,不管识字的不识字的,纷纷带上昂贵的束脩去书院求学,他们有的想自己读书悟心法,有的想直接学心法,一时间,县中十名教习,以及那二十三名已然开始修行的学生,竟都成了香饽饽,就差被人立活祀供起来了! 而这些香饽饽也很会造势,说县令李牧有令,不准他们传授文章,免得百姓修行后,以武犯禁! 他们狠狠的往李牧身上泼污水! 以石家为首的四大士绅,也让他们的爪牙造谣,说县令李牧其实是担心刁民抢他机缘,才禁止百姓修行! 一时间,群情激愤! 此时,又有流言传开,说县丞和县尉为民谋利,不畏强权,毅然决然的挑战县令权威,要在明日午时邀战县令,好让县中百姓都能修行! 舆论一成,大量被蒙蔽的百姓自发的在二月初六聚集城西晒场,为县丞、县尉,加油助威! 第九章 擂台比武 二月初六,巳时,9点。 万里无云,阳光普照。 清平县外三里,石家后院。 石中玉身穿单薄长袍,和县丞苏圆并肩而行,来到竹溪旁一片才开垦不久的空地上,这里,有一株才破土不久的葫芦幼苗。 幼苗还很弱小,嫩芽轻薄,能清楚看到叶上脉络,但它极为神异,阳光下叶芽散发出绿色的朦胧光晕,微风吹过,叶芽摇摆,仿佛要洒下一片绿色光雨! “幼时便如此神异,等它长成,必然不凡!”苏圆双眸发光,恨不能立即催生葫芦幼苗。 “几十颗葫芦种子,就活了这一颗,哎!”石中玉看着苏圆,欲言又止。 “岳丈是有心事?”苏圆笑着问道。 一大早把他叫到这来,他知道绝不仅仅是观看这葫芦幼苗。 “贤婿有所不知,我当初得到这葫芦种子,有不少人知道,哎,也怪我嘴碎。”石中玉苦着脸道,“今早我收到郡府少尹的飞鸽传书,说近日就要拜访于我。我料他是冲这葫芦种子来的,可种子都死了,就这一株幼苗,贤婿,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苏圆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岳丈,此事简单!” “还请贤婿教我!”石中玉大喜。 “午时比武,县衙后院必然空虚,岳丈只需派人送一袋葫芦种子过去,仔细藏起,等少尹赶到,你就告诉他,葫芦种子被李县令索走了。”苏圆矜持笑道,“到时出什么事,自然有李县令担着。” “此计甚妙!”石中玉终于松了口气,想起一个时辰后的比武,问道,“贤婿,今日比武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自然不会。”苏圆矜持笑道,“不瞒岳丈,我于昨晚颂念大儒文章,感悟出一式秘技,乃微言大义,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愧是贤婿!”石中玉拱手。 “岳丈,时间不早,我们也该准备去城西晒场了。”苏圆谦虚的转移话题,露出矜持笑意。 …… 时间流逝,很快,午时到了。 清平县,城西晒场,新建的擂台如巨龟横卧,霸气的矗立在中央,四周,群情激愤的百姓们沉默的将擂台团团围住,凝重的气氛让温暖的阳光都显得冷硬肃穆。 不久,以县丞苏圆、县尉钱万钧为首的一班衙役、士绅、教习、书生等人,浩浩荡荡入场。 百姓们自发的让开一条通道。 “苏大人,钱大人,拜托了!!” “我等小民能否修行,全靠两位大人了!” “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人群中,托儿们悲情大喊,调动气氛,没多久,百姓们纷纷跟随,请两位大人为他们做主。 “民心可用啊!”苏圆来到擂台旁的木椅前坐下,他官声极好,又生的唇红齿白,修行本命心法缥缈诀后,身上更是带了一层出尘气质,此刻安静的坐在那里,沐浴阳光,如谪仙降尘! 场中,不知有多少少女、妇人为苏圆侧目、尖叫。 “哼,有他们没他们都一样!总之,今天一定要让李牧这厮知道,这清平县,究竟是谁做主!”钱万钧坐在他旁边,豹眼络腮胡,眼神凶历,一身气势如虎似狼,叫人看上一眼都觉心惊肉跳! 这几天灵气复苏的越发厉害,山野中的奇花异草频频发光,勾的他晚上都睡不着觉,生怕第二天醒来被人给采了! 他此刻只想尽快解决县令,然后,拥抱大自然! 两人身后,两班衙役、石中玉为首的四家士绅,以及教习、学生等人,足足站了五六排! 石中玉琢磨着这个时候,他手下应当已经将葫芦种子藏在县衙后院,如释重负。 石敢当站在他身旁,两眼淫光四射,在人群中寻找双修目标。 他家中本有十几房妾室,或娇小玲珑,或妩媚动人,或清纯可人,床上功夫更是了得,可惜,在他霸道的欢喜禅下,这十几房妾室,全被他采阴采死了! 看着一个个娇滴滴的小妾死在眼前,石敢当也很心疼,但是,双修太爽了,不仅让他愉悦度翻倍,更能通过采阴,快速凝聚灵力! 他停不下来了! 此次晒场大战,石敢当见如此多百姓聚集,打算选三十房小妾回家狠狠双修,一个月不出门! 他环顾晒场一圈,很快就把目光放在那些为姐夫嗷嗷尖叫的二八佳人身上。 “不错,都很不错。”石敢当勾勾手指,让手下记住那些小娘子的样貌,等比武结束,再一家家找过去! 喧哗声中,李牧一行终于姗姗来迟。 百姓们看到他,虽不敢直接开骂,但仗着人多势众,竟堵在那里不给他让路。 张龙张虎无奈,只好率领民壮艰难开路。 李牧身着青衣,长发扎了个道籍,用指长的木剑固定,双手负后,慢悠悠走着,他身姿挺拔,丰神俊朗,阳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温润如玉。 他身后紧跟着一人,穿男装,束长发,但难掩精致美丽的五官,且身材傲人,脖颈白皙修长,耳垂晶莹,在阳光下仿佛透明的玉石,正是女扮男装的寒清浅,她的手中还抱着一把长剑,是李牧让仓库保管员周仓从库房翻出来的。 李牧之所以带上她,是担心县丞等人偷家。 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寒清浅之后是林幼鲸,他穿着捕头衣服,手持两米长枪,他长得普通,身形也消瘦,但眼神锐利,能直刺人心! 柳七邓岩,仵作宋典、库丁周仓、更夫许铜、马夫杨马等人则分列两队,跟在林幼鲸后面。 大战临头,这些人一个没逃,就连打更打到五更的许铜,也随行而来,这让李牧颇多欣慰。 “大人……”林幼鲸看着民怨沸腾的百姓,有些不安。 为了今日比武,他这些天不是在修行浩然正气诀,就是在磨练从前朝诗中感悟的枪诀,甚少出门,等他察觉到外面的流言,已经无能为力。 “无妨,等镇压了县丞县尉,就能真相大白了。”李牧淡淡说道。 他知道这几日县丞等人在引导百姓舆论,可他这边人手不足,若是跟对方争夺舆论,耗神耗力不说,还于事无补。 他心里清楚,若是今日这一战输了,就算获得舆论支持,又有何用? 所以,这三日李牧一直勤恳修炼,不敢有丝毫懈怠! 终于,李牧来到擂台旁,和县丞苏圆、县尉钱万钧隔着宽敞的擂台相对而坐。 寒清浅和林幼鲸分立两侧,身后张龙张虎等人站成一排,其余民壮则在后面,只不过他们被百姓们的目光逼的抬不起头来。 “李大人,说好的恭候我等大架,怎的今日还来迟了?”苏圆轻声开口,脸带笑意。 那笑意,矜持。 “你猜。”李牧温和笑道。 我猜? 我猜什么? 苏圆莫名其妙,于是直入主题,道:“既然是李大人提出比武,定下时间场地,那比武的章程自然由我等定夺,李大人没问题吧?” “有问题。”李牧点头。 “没问题就好,我……李大人刚刚说什么?”苏圆一怔,一身出尘的气质,隐隐风中凌乱了。 李牧笑着指了指外面的百姓,朗声笑道:“百姓们都说,是你苏大人不畏强权,提出比武挑战于我,为民请命,怎的到了你嘴里,却是我提出的比武?莫不成,是你们不许百姓修行,而我为民请命,挑战于你们?” “你!!”苏圆笑容一僵,眼角肌肉微微抽搐。 周围听得见的百姓们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 “跟他废话什么,直接将林幼鲸等人打杀了,看他还能嘴硬多久!”钱万钧狞笑,“赵天,你去!” “是,大人!”捕头赵天大声应下,一个大鹏展翅直接跃过十米距离,来到擂台中心。 “林幼鲸!!”赵天拔出长刀,刀锋直指林幼鲸,他审视着对方身上的捕头衣服,厉声道,“就凭你也配穿这身衣服?给我滚出来受死!” 林幼鲸站在李牧左侧,一动不动。 “你这是怕了?哈哈哈哈,胆小如鼠!”赵天极尽挑衅之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跪下磕十个响头,叫三声爷爷,本捕头饶你一命!” “林幼鲸,鼠辈!” “林幼鲸,鼠辈!” 赵天的心腹捕快们,在后方为他握拳助威,气焰十分嚣张! “混蛋,就凭你们也敢侮辱林大哥!”张龙张虎受不了这委屈,悍然拔刀冲了上去。 赵天不怒反喜,耍了个刀花就冲了上去,以一敌二。 他在紫气东来日颂念武书,获得两条紫气,习得百战心法,就张龙张虎这样的,他能打十对!! “杀!!”怒吼声中,赵天灵力聚刀,直劈张龙张虎。 刀锋冷冽,在风中呼啸炸响! “捕头威武,大杀四方!” “捕头威武,大杀四方!” 后方的捕快们见赵天出手,更是来劲,嗷嗷加油助威! 张龙张虎凭着一腔怒意冲出,此刻见对方刀势如此凶猛、霸道,虽一人却宛如百名战兵冲锋,都不敢大意,纷纷用出全力,将体内灵力和胸中一口浩然正气,倾注进手中刀锋。 duang!! 三把刀在半空相撞,炸出一团涟漪,紧接着,张龙张虎的刀直接崩碎赵天的刀,然后,长驱直入! 噗! 噗! 两把长刀不分先后,在赵天身上砍出两道巨大狰狞的血口,将他狠狠劈飞出去! 吧唧! 赵天躺平,四肢抽搐。 他两眼无神的看着蔚蓝的天空,瞳孔深处还残留着三分不甘和七分不解:怎会……如此? 后方,捕快们喧嚣的助威声,也戛然而止! 第十章 你脸上的笑容,怎么消失了呢 猩红的鲜血在擂台流淌,阳光下,刺眼又妖艳。 “捕头,捕头!” “捕头你快起来啊!!” 一众捕快呆呆的看着赵天躺平的血色身影,一时间难以接受。 周围的百姓闻到血腥气,都下意识往后退,心胆俱寒。 “杀人了,杀人了……” “不是说好比武吗,怎么闹出人命了?” “死的还是赵捕头,这……” 百姓们议论慌慌,有些不知所措。 擂台上,张龙张虎对视一眼,懵了。 这赵天可是捕头,做事心狠手辣,且刀法不俗,自称不在林幼鲸的枪法之下,他在三班衙役中威望甚重,怎得就…… 难道是炸死? 张龙上去用刀戳了戳,确认已经……死透了。 这一幕,让赵天的手下目眦欲裂,他们怒吼连连:“张龙张虎,你们两死定了!!” 张虎咽了口口水,低声道:“大哥,一定是我们修行的浩然正气诀,比赵天的心法强。” “没错,一定是这样!哈哈哈,这个赵天,平日目中无人,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他也有今天!”张龙激动的浑身战栗,“这,这都是大人的功劳。” 两人转身看向李牧,眼中带着感激、敬佩。 对面。 县尉钱万钧看着赵天死不瞑目的尸体,惊怒交加,半饷后,才吐出一句:“废物!!” 可不是废物吗,拥有本命心法和紫气,结果,竟连两个小小民壮都打不过,亏这个废物成日以自己心腹自居,到处招摇过市,呸,丢人现眼! 死不足惜! 他一声令下,后面的捕快们顿时冲上擂台,把赵天的尸体抬了回来。 赵天的手下,悲恸不已,恨不能以身代之……成为新的捕头! 旁边,苏圆审视了番张龙张虎,却是借机发难:“李县令,赵捕头挑战的是林幼鲸,你却让张龙张虎上台,以多欺少,暴起发难,此等大过,你……” 李牧笑着打断他:“赵捕头以一敌二,可敬!幼鲸,你也上台,以一敌二,向赵捕头致敬。” “是,大人!”林幼鲸从善如流,持枪而起,轻飘飘落在台上。 苏圆眉头紧皱,非常不喜的看着李牧,他发现李牧说话行事的风格,和以前迥然相异,屡次让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既如此,我当以绝对实力碾压你,彻底击碎你的侥幸,让你知道,什么是绝望! 苏圆微微侧头,矜持的眼神扫过一众教习,当即有两名教习大步上前。 “周兄,孙兄,此去大胜!” “区区林幼鲸而已,土鸡瓦狗,以牛刀杀之,是他的荣耀。” 其余教习谈笑风生,丝毫没把赵天的死,以及林幼鲸放在心上。 随着周、孙两位教习上场,混在人群中的托儿们又开始忙碌起来,带动百姓,活跃气氛, “是清平书院的周教习和孙教习。” “听说他们在二月初二得天道眷顾,演化本命心法。” “我昨晚看到周教习练习刀法,轻轻一刀就砍断了一棵大腿粗的树!” “孙教习才厉害,一脚踢塌了一面墙!” “天大的造化啊!” “这林幼鲸,助纣为虐,死定了!” “可林班头平日对大伙都甚好,怎的就跟了李县令呢,哎。” 听着下方议论,两名教习嘴角挂笑,矜持的来到林幼鲸身前。 “林班头,你都听见了吧?” “你若现在认输,我等可留你性命。” 两名教习双手负后,一派文豪宗师气度。 若换以前,他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教习,面对枪法出众的林幼鲸,自然毕恭毕敬,但如今他们各得三条紫气,修行天道演化的本命心法,虽才三日,但已积攒颇多灵力! 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就是这个道理! “林班头,我等知道你也得天道眷顾,可惜啊,你终究粗人出身,比不得我等。” “我等自小熟读圣贤文章,不论是腹中文章,还是对文章理解,都远胜于你,你,认输吧,别像赵天那般,白白丢了性命。” 两名教习苦口婆心。 林幼鲸左耳进右耳出,持枪对准两人:“请指教!” “不见棺材不落泪!” “愚蠢!今日,我等就教你知道,何为云泥之别!” 两名教习厉声冷喝,同时出手。 …… “大人,林大哥不会出事吧?”擂台边,张龙张虎等人紧张的问道。 “放心吧,这清平县,除了我没人能打赢他。”李牧很淡定的帮林幼鲸立了个flag。 “大人。”身旁的寒清浅见了血腥后有些不适。 “不想看就把眼睛闭上,很快就结束了。”李牧道。 “嗯。”寒清浅听话的垂头闭目。 …… 擂台上。 周教习拔出手中长刀,灵力喷涌,舞出一片刀光,迅捷如风,哗哗哗刮向林幼鲸。 孙教习后发先至,双腿灌注灵力,刁钻如毒蛇,凶狠踹向林幼鲸双腿膝盖。 面对两人夹击,林幼鲸不退反进,大步向前,他长枪一扫,灵力纵横,一瞬间就打在‘毒蛇’七寸。 孙教习‘嗷’一声,捂着粉碎的左脚膝盖,在擂台上滚来滚去,凄厉的叫声,闻者落泪! “孙教习?”苏圆眉头一皱,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拥有三条紫气,演化本命心法,竟被这平平无奇的一枪打碎了膝盖? “孙兄一定是大意了!” “林贼无耻!” 其余教习们仗义执言。 那些学生更是指责林幼鲸野性难驯,出手竟如此狠辣! 林幼鲸看都不看他们一眼,长枪一抖,耍出六朵枪花,强势荡开周教习的刀光,直捣黄龙! 周教习脸色大变,赶紧回转刀光,但他刀上灵力被一击打散,动作终究慢了一步,被长枪刺在右肩肩胛! 林幼鲸留手了,否则,这一枪刺的就是他的喉咙! 他浅尝辄止,收枪而退。 “你!贼子!!”周教习看着肩头血洞,惊恐交加,旋即被潮水般的疼痛淹没,和孙教习一道在擂台上打起滚来,哀嚎连连。 “周教习?”苏圆瞳孔一缩。 “怎会如此?”那些教习、学生们,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两位教习都是获得三条紫气的天骄,怎能如此不堪一击? “快,快,快将周兄孙兄扶下来!”教习们很快反应过来,赶紧吩咐学生们上台将两人抬下,免得遭了林贼毒手! “这……” “不会吧?” 百姓们看着狼狈下场的周、孙两位教习,俱是莫名其妙。 不是说周教习一刀砍断大树,孙教习一脚踢塌一面墙壁吗? 怎么感觉一下就被放倒了? “苏大人,他不对劲!”县尉钱万钧察觉到异常,警觉道,“林幼鲸竟能在瞬间击溃周教习和孙教习的灵力,他……难道得到了四条紫气?” “是我小瞧了他!”苏圆哼道,难怪那日在衙中林幼鲸敢挡在他面前,原来是有底气啊! “这种程度,我一只手就能做到。”身后,石敢当开口。 他站了大半天,尽看对面耀武扬威,他能忍? “姐夫,你让我上去,我把他们全弄死!”石敢当嚣张请缨。 “苏县丞,你这是从哪找来的卧龙凤雏,戏团吗?”李牧看着下了擂台还疼的嗷嗷叫的两名教习,似笑非笑的问道。 “李大人,你别得意!”苏圆脸色一沉,脸上的矜持笑意,怎么也维持不住了。 “苏县丞,你脸上的矜持笑容,怎么消失了呢?”李牧继续刺激他。 “混账!!”苏圆怒极,恨不能亲自下场,收拾了对方。 但…… 气度,气度! 他深吸口气,压住心中惊怒,道:“敢当,林幼鲸交给你了!” 他知道自己的小舅子跟他一样,得了五条紫气,而且,这位小舅子修的是欢喜禅,这三天夜以继日的双修,不断提升灵力,绝对是他这边最强战力! “交给我了姐夫!”石敢当大声应下。 “敢当,小心些。”石中玉赶紧吩咐。 “放心吧父亲,对付他,我一只手就够了。”石敢当抓起一把长刀,吊儿郎当的入场。 第十一章 剑鸣如雷 石敢当! 五条紫气,本命心法欢喜禅,名为双修之法,实则采阴补阳,石家十几房妾室,皆死于此邪法! 林幼鲸脑海中闪过对方资料,锐利的眼神快速冷下,如寒霜凝结。 “是石士绅家大公子!” “听说他得佛祖垂青,梦中传授欢喜禅!” “欢喜禅乃佛门正宗,男女双修,可齐登极乐世界!” “石公子乃当世佛子啊!” 人群中的托儿们又鼓吹起来,言辞间,满是对石敢当的推崇,可这回,没有百姓相信了。 实在是,石敢当名声太臭,欺行霸市、调戏良家、仗势欺人,每每都有他的身影。 就这样的人,佛祖除非瞎了眼,才会传授他佛门正宗! 呸! 面对百姓鄙夷目光,石敢当很淡定,他可不在乎世俗的目光,径直大步走上擂台。 “林幼鲸,你自断一臂,小爷饶你不死!”石敢当来到林幼鲸前,明明比他矮,却以俯视的眼神披靡对方,气焰嚣张。 “石敢当,你自废丹田气海,否则,我断你命根!”林幼鲸人狠话不多。 石敢当大怒:“找死!” 修了欢喜禅后,他的命根不仅能用来传宗接代,更是修行秘宝,岂容他人惦记? 他长刀一抖,灵力倾泻,竟透过刀锋,化作一道匹练般的刀气,横劈而来。 林幼鲸瞳孔一缩。 石敢当才五条紫气,但其体内灵力却超越了他! 显然,这是石敢当夜以继日修炼邪法的结果。 但是,这份修为之下,却是十余条人命,累累白骨! 惊怒中,林幼鲸身形一晃避开刀气,长枪如龙,电射而去,直插石敢当脐下三寸。 “大胆!!”观战的石中玉惊怒交加,差点没忍住冲出去。 石敢当更是差点咬碎钢牙:“林臭鱼,你敢来真的?!小爷弄死你!!” 他duang一声劈开长枪,左手握拳,凝聚灵力轰了出去。 林幼鲸灵力不足,身手来凑,他快速后退一步,双臂摇摆,抡起长枪扫向对方腰子。 长枪在空中划出残影,破空声宛如雷爆! 这一枪要是被扫实了,土墙都得裂开! 更遑论血肉之躯的……腰子了! 石敢当见他招式如此狠辣,且招招不离自己要害,又惊又怒。 “小爷宰了你!”他怒吼一声,竟是不闪不避,一刀砍向林幼鲸的脖颈! 小爷有两个腰子,你只有一个脑袋,小爷就不信你敢跟我赌命!! 石敢当面露狰狞,刀势愈狂。 林幼鲸果然不敢跟他赌,快速收枪,转身就跑。 石敢当大喜,三两步冲上去,要痛打落水狗。 “敢当,别追!!”身后,石中玉惊恐的声音传来,“小心他的回马枪!!” 石敢当一怔,想退,但来不及了。 轰!! 林幼鲸快速转身,长枪如破水蛟龙,轰一声爆射而出,如雷霆当空,破开重重气浪,直刺石敢当……脐下三寸! 你他妈没完了……石敢当心胆俱裂,大吼:“姐夫救命啊!!!” 林幼鲸冷笑,他前几日从前朝某诗中感悟出的枪决,正是回马枪,这招他本就熟悉,感悟枪决、凝聚枪意后,只花了几天时间就彻底熟悉! 此时使出,威力之大足以穿金裂石! 除非石敢当的命根子比铁石还硬,否则,任你喊破喉咙都没用! “林幼鲸你敢!!”石中玉眼看那长枪距离儿子命根只剩一掌之遥,目眦欲裂,但此刻他距离太远,就算出手,也来不及阻止了! “哎。”苏圆叹息一声,矜持的……出手了:“住手,林幼鲸,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你身为县中衙役,竟对士绅之子行凶,该当何罪?” 他说话声音不大,却蕴含‘微言大义’,犹如晨钟暮鼓,敲在林幼鲸心间! 林幼鲸当时就感觉大脑嗡嗡的,只觉这声音充满正气,如日月高悬,让他忍不住就想俯首遵从。 一瞬间,他陡然发现自己所做所为错了,错的一塌糊涂,错的一败涂地:我怎能对士绅之子动手? 他枪势一缓,当时就刺不下去了! “姐、姐夫……”石敢当心有余悸,踉跄后退一步。 “无妨,有我在,他伤不了你。”苏圆脸上重又挂起矜持笑意。 “苏大人,好手段啊。”县尉钱万钧面带笑意,眼中却满是谨慎。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苏圆矜持开口,很谦虚。 “贤婿,多谢了。”石中玉总算放下一口气,但旋即,他恶狠狠的盯着林幼鲸,并不停朝儿子使眼色。 石敢当接收到眼神,立马趁虚而入,杀向林幼鲸。 林幼鲸下意识提枪抵挡,但毫无战意,很快就被打的吐血,狼狈后退。 “林大哥,你快还手啊!” “大人,林大哥好端端的,怎么就这样了?” 擂台边,张龙张虎等人满脸不解,又惊又急。 “是苏圆。”李牧感觉很敏锐,察觉到苏圆厉声喝问时,有灵气波动,估摸着是使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法,不过,那苏圆就五条紫气,就算用秘法暂时压制了林幼鲸,也压不长,毕竟,林幼鲸可是六条紫气,修炼的又是浩然正气! 果然,擂台上的形式很快出现变化。 林幼鲸胸口的浩然正气运转,很快驱散了苏圆的‘微言大义’,让他理智回归。 然而就在此时,苏圆又开口了:“林幼鲸,你助纣为虐,倒行逆施,还要错到何时?若再不迷途知返,本官就代天行刑,取尔性命!” 林幼鲸浑身一震,脑海又晕乎乎的,好在浩然正气不停运转,让他快速清醒,但这短暂的迟疑,石敢当已然欺身而进,长刀高举,一招力劈华山,斩向林幼鲸的脑门。 林幼鲸再想回枪已经晚了! “林大哥!!”这回,轮到张龙张虎等人目眦欲裂了。https:/ 眼看林幼鲸要死在石敢当刀下,苏圆脸带矜持笑意,冲李牧遥遥点头示意,似乎在说:你看,我这矜持的笑意不是回来了吗? 李牧摇头叹息,伸手抓住寒清浅怀中长剑剑柄,灵力催吐时,他悍然拔剑。 铿!!! 刹那,剑鸣声如雷霆炸裂,化作重重音浪,转瞬覆盖擂台,石敢当只觉耳畔似有巨龙咆哮,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一根棍子硬生生的从他耳朵里插进他的脑袋,在里面疯狂搅动! “嘶嘶嘶……啊!!”他头疼欲裂,浑身力气尽去,长刀当时就从手中脱手,他拼命捂住耳朵,但那剑鸣余音不绝,疯狂在他脑海中疯狂回荡! “啊啊啊!!”他痛苦的摔倒在地,在擂台上……滚来滚去。 林幼鲸也不好受,好在他有浩然正气护体,除了被震的晕晕乎乎外,还能勉强站稳。 “怎么可能?!”钱万钧脸色大变,猛得从木椅站起,脸色难看的,死死的盯着李牧。 他身旁,苏圆脸上重又挂起的矜持笑意……一点一点的消失。 “苏县丞,你这小舅子也不行啊。”李牧并没将剑全部拔出,而是只拔了半截,他慢慢的将剑插回剑鞘,笑眯眯的看着对面。 “你……你作弊!!”苏圆咬牙切齿。 第十二章 釜底抽薪 李牧刚刚使用的,乃是从《将进酒》中感悟出的九式剑诀之一:倾耳听。 这招是以灵力震荡剑刃,使其快速抖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剑鸣声。 李牧练了三天,才堪堪能将剑鸣声朝一个方位传荡,否则会无视敌我,大杀四方。 至于作弊…… “苏县丞说笑了,本官只是看看鞘中利刃剑不剑,并未出手啊。”李牧笑着反击,“倒是苏县丞你,几次三番的出言干扰擂台比武,还要代天行刑,是何居心啊?” “李大人也说笑了,我只是随口说了两句,怎么可能干扰比武呢。”无凭无据的,苏圆自然不会承认此事,但这样一来,他也不能以剑鸣之事问责李牧! 才几日不见,他竟变得如此狡诈……苏圆表情难看。 “这么说来,我们都是清白的咯?”李牧笑道。 “这是……自然。”苏圆咬着牙应下。 “你们!”县尉钱万钧眼看二人达成共识,又气又急。 “敢当,敢当!!” 两人交锋之际,石中玉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上擂台,他心疼儿子,生怕林幼鲸落井下石,像他儿子欺负他那样欺负儿子! 他抱起满地打滚的儿子,快速跳下擂台,紧张问道,“敢当,敢当,你怎么样,你怎么样了?” “爹,爹,你说什么,我听不到,爹,我好像聋了,我什么都听不到!!”石敢当看着老爹嘴巴一张一合,但他耳朵里除了嗡嗡声,什么都听不到,他噗嗤噗嗤喘着粗气,脸色煞白,声嘶力竭。 “怎么会,怎么会聋了?”石中玉看着怀中的宝贝儿子,茫然了。 周围百姓看到这一幕,心中又是痛快,又是不解,刚刚的比武,他们看的是莫名其妙。 一会林班头占优,一会石敢当站上风,交替几次,最后,石敢当竟然……聋了? “是大人……” 别人不知道,林幼鲸却是清楚,刚刚是李牧施展了剑诀帮他解围,否则…… 他心有余悸,同时又震怒不已! 他转头看向唇红齿白,一身出尘气质,缥缈如谪仙的县丞,刚刚就是他,三番两次的以诡异手段针对他,害他差点命丧于此! 没想到此人如此阴险……林幼鲸眼中透出杀意! “贤婿,贤婿你快看看我儿。”石中玉抱着儿子找苏圆帮忙,一行人手忙脚乱,最后确认,石敢当只是耳膜被震伤,好好修养就能恢复听力。 “李大人竟然有这等手段,真是叫我等大开眼界!”县尉钱万钧凝重的盯着李牧。 李牧才不接他的话,对苏圆笑道:“苏县丞,这都比了好几轮了,我看你们也没什么人了,不如比武到此为止?” “不行!”钱万钧急道。 若到此为止,那县中三班衙役尽归李牧所有,到时对方手掌县中大权,令出法随,就能顺理成章的染指野外机缘,谁也阻止他不得! 这是钱万钧万万不想看到的!筷書閣 他抬头看向嘴角仍带血迹的林幼鲸,暗想对方应该是强弩之末。 他一声令下,身后的四名捕快当即冲上擂台,围杀向林幼鲸。 林幼鲸劫后余生,心中惊怒未消,此刻见这四个家伙不讲武德,围杀过来,当即狂性大发,他怒笑一声,长枪一耍,以碾压之势,直接刺死了四人,再不留情! “还有谁?!”林幼鲸将四具尸体挑下擂台,双目恨意尤在,直射县丞苏圆。 “林幼鲸,光天化日下你竟然在比武时擅杀四名同僚,此罪当诛!”苏圆厉声喝道,他不给李牧反应时间,直接指派身后八名教习冲上擂台,擒杀林幼鲸! “这还要不要脸了!”张龙张虎大怒,作势就要冲上去帮忙。 李牧却是眼睛一亮,知道机会来了! 他先叫住这对莽汉,再转头示意仵作宋典、库丁周仓、更夫许铜、马夫杨马出阵。 四人都是三条紫气,不比那些教习差,有他们四人,再加上林幼鲸,足以应付这八个教习了。 最重要的是,这四人,乃贱隶! 随着四人上场,人群如李牧所料,炸锅了。 “仵作宋典?这厮一天到晚和尸体打交道,人憎鬼厌,怎么会是修行者?” “那是库丁周仓,我知道他,每天都在库房门口睡大觉,胸无大志,狗都不理,他……竟然也修行了?” “许铜,是那个打更的许铜,天天逛窑子听曲,还不给钱,凭什么这家伙也能修行?” “那个杨马的,区区马夫,竟然也开始修行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们四个,在县中只是贱隶,论身份,都不如我们这些种田的!” 听着人群中的议论,李牧笑着叫过张龙张虎,在他们耳边耳语一番。 两人眼睛一亮,赶紧跑到人群旁,张龙喊:“各位乡亲,县令大人从未下令禁止百姓修行,否则怎么会传授仵作宋典、库丁周仓、更夫许铜、马夫杨马修行之法?这都是有心人在陷害大人!” 张虎喊:“乡亲们,县里书院的教习、学生,都是苏县丞的人,大家伙都亲眼看到了,若是县令大人禁止百姓修行,这些教习,怎么会遵从大人的令?” 张龙又喊:“大家再想一想,禁止百姓修行的谣言,是谁传的,没错,就是从四大士绅家传出来的!这四大士绅,现在都站在苏县丞的身后呢!” 百姓虽然会被蒙蔽,但群众的眼睛终归是闪亮的。 但是,正当百姓逐渐了解真相时,那几个托儿们又急急忙忙的开始喊了:“诸位乡亲不要被他们骗了,书院里的教习、学生,还有四位士绅,他们正是因为不想遵从县令的命令,才和县丞大人一起拨乱反正,他们是在为我们这些小民做主啊!!” 百姓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张龙张虎对视一眼,笑了,齐声喊道:“各位乡亲,县令大人以及县中一众教习和士绅都在此处,大家不妨让他们对峙!” 话音一落,人群瞬间寂静,那几个托儿们,更是噤若寒蝉。 他们知道,流言之所以厉害,就是因为那仅仅是流言,若是双方对峙,真相大白,那他们这些人就会变成搬弄是非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擂台上,林幼鲸五人和八名教习你来我往,打的热火朝天。 擂台下,县尉钱万钧紧紧盯着场上局势,不敢有片刻分神。 石中玉扶着他的儿子,贴心的给他清晰耳朵里的血迹,丝毫没有理会外面那些泥腿子们的声音。 唯有县丞苏圆,时刻关注着百姓之声,此时听到张龙张虎的话,脸色微变,隐隐感觉事态发展好像要失控了。 但他还未理出头绪,就听李牧开口。 “八位教习,百姓的话你们都听到了,敢问,是本官下令禁止百姓修行的吗?”李牧悠然开口,声音在灵力的灌注下,响彻整个晒场。 正鏖战的八位教习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承认! “没错,就是你这糊涂县令下令,不准百姓读书修行!” “此事我等亲耳听到,任你巧舌如簧,说破天去,也休想反驳!” “今日我等誓要拨乱反正,还本县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百姓一听教习们的正义之言,心里头火气又上来,他们齐齐看向李牧:这县令……果然是狗官! 李牧笑了,朗声道:“既如此,本官现在下令,自此刻起,县中书院对百姓无偿开放,所有人都可入书院读书习文,感悟心法!” 第十三章 大河之剑天上来 听到李牧的话,八名教习表情一怔。 苏圆更是脸色大变! 他终于知道李牧要做什么了,这家伙,是要釜底抽薪! “大人英明,大人英明!”张龙张虎第一时间大声呼喊。 周围的百姓也狂喜附和:“大人英明!!” 整个晒场,刹那间沸反盈天。 李牧看了眼表情铁青的苏圆,笑呵呵的再次开口:“诸位教习,你们都听到了,现在,你们还有什么理由站在擂台上?还不带着百姓们回书院授业传道!” 在他的授意下,林幼鲸等人快速抽身后退,将八位教习晾了出去, “是啊,八位教习,大人已经同意我们修行,你们别打了,快带我儿去书院读文修行!” “八位教习,修行的事,就拜托你们了!” 百姓们激动不已,恨不能直接掳走教习,飞回书院! 可是,在他们殷切的呼唤下,八位教习却是铁青着脸,双脚生钉,站在擂台上不肯下来。 百姓们面面相觑。 李牧都看不下去了,质问道:“八位教习这是何意?” “此事……容后再议!”终于,教习之首郑功,开口了。 “容后再议?” “为什么要容后再议?” “郑教习是什么意思?” 百姓不解。 郑功铁青着脸站在擂台上,他脑中心念电转,很快想到破局之法! 他怒指向林幼鲸,厉声道:“诸位,此人凶残成性,竟然连杀四名捕快,无法无天,此事,我等身为读书人……” “擂台比武,刀枪无眼,出现死伤是难免之事。而且大家都看到了,刚刚可是他们以多欺少,怎么,只准你们四个打一个,八个打一个,就不准林幼鲸奋起反抗?这是何道理?”李牧嗤笑道,“难道非要他引颈就戮,才称你们心意?” “巧舌如簧,我……”郑功话没说完又被打断。 李牧冷笑:“况且,尔等只是书院教习,即便出现命案,也当由本官处理,你们算哪根葱,也敢插手?! “你……”郑功大怒。 “你什么你!还不立即带领百姓返回书院,教他们读书修行?”李牧斥道。 “我……”郑功被怼的胸膛起伏,但是,他哪里能走? 其余几位教习也是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他们齐齐转头,看向县丞苏圆。 百姓们也顺着他们目光看向苏圆。 “此事……”苏圆头皮发麻。 他知道,若是让教习们离开,那李牧就能以同样的理由赶走‘为民请命’的四大士绅,届时,这比武的最后赢家,只能是李牧! 但若不让教习们走,又该如何自圆其说? 又或者,直接泰山压顶,先镇压了对方再说? “郑教习!你等口口声声说为了百姓修行一事站上擂台,如今,本官已然下令开放书院,为何你们却迟迟不走?莫非,你们是舍不得书院中的珍贵书籍,想敝帚自珍?”李牧开始泼污水。 百姓们一听,立马就信了八分! 因为,古往今来,但凡名门世家、书院私塾,皆是如此,都喜欢把好东xz着掖着,生怕教会别人饿死自己! “自然……不是!”郑功当然也舍不得,但这种大实话,可不能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说出来。 “既然不是,那就是你们目的不纯了!”李牧冷笑,“你们根本就不是为民请命,所以故意推三阻四!” “够了,李县令!”苏圆终于忍不住起身,道,“诸位教习都是受我邀请来参加比武,与百姓无关。” “大胆!!”李牧陡然爆喝,怒指台上教习,“你等既是受苏县丞邀请而来比武,为何口口声声说是为百姓请命?竟还污蔑本官不准百姓修行,简直荒唐!本官若不准百姓修行,为何要下令书院对所有人开放?!” “是啊,大人一心为民,从没有说过禁止百姓修行的话!”张龙立马大吼出声,为李牧出声。 张虎也不甘示弱:“各位乡亲,这书院的十个教习,平日都在书院里,而大人这些天一直待在县衙,从未外出,他们怎么可能亲耳听到大人说禁止百姓修行的话?这分明是他们在栽赃陷害!” 百姓们越听越有道理,主要是,他们现在亲耳听到李牧说要开放书院,同时亲眼看到口口声声要为他们请命的八位教习不肯带他们去书院。 真相是什么,还用说? “此事……”苏圆刚想说些什么,被李牧粗暴打断了。 “此事关系本官声誉,本官绝不罢休!”李牧怒喝道,“来人,给我把这些诬陷朝廷命官的欺世盗名之徒统统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李牧图穷匕见! 郑功等人脸色大变,赶紧求助苏圆。 苏圆心中大震,他终于意识到李牧不是要釜底抽薪,而是要斩尽杀绝! 他忙开口阻止他:“李县令,教习们也是受人蒙蔽,你不能……” “受人蒙蔽?很好,说,你们是受了谁的蒙蔽!”李牧就等他这句呢。 苏圆脸色再变,猛得抬头看向郑功。 郑功慌了,只能反驳:“没有,我们没有受人蒙蔽,不对,我们……” “既然没有受人蒙蔽,那你们就是主谋!”李牧抓住寒清浅怀中剑柄,轻轻抽出,“此罪,当诛!” 温暖的阳光照下,剑身折射出一抹刺目剑光,印入郑功等八位教习的眼瞳。 大河之剑……天上来! 李牧跃上擂台,一剑刺下,剑气如虹,散发出朦胧的青色光晕,如山风吹拂竹林,转瞬横贯半个擂台,同时划开了八名教习脖颈,当场血流如注! “李牧,你怎敢……”苏圆惊怒交加,同时,心底深处涌出一丝恐惧。 因为刚刚这一剑,他……接不下!! 但紧接着,就发生了一件让苏圆更加惊恐的事! 那八名教习……没死! “啊啊啊!” “血,血,我的喉咙,我的喉咙……” “饶命,饶命,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我不是主谋。” “没错,我们都是听命行事,和我们无关,是苏县丞,是他指使我们这么做的!” “是苏县丞,是他是他就是他,是他要夺县中大权,联合了四大士绅,还指使我们诬陷大人,我们都是被迫的啊,大人明鉴啊!!”https:/ 八名教习捂着血流不止的喉咙,哭天抢地,跪在地上拼命的指证苏圆。 生死面前有大恐惧,郑功等八名教习,险死还生,哪里还有勇气独自抗下所有? 这李牧,是真的要杀人啊!! 擂台下,百姓们瞠目结舌,没想到比武比到最后,竟然出现这么大的反转!! 原以为是谪仙降尘的苏县丞,竟然是颠倒黑白的幕后黑手!! “你们,你们……”苏圆浑身颤栗,难以置信的盯着郑功等人,最后,他看向李牧。 “你……”苏圆咬牙。 “苏县丞,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李牧淡淡开口道,“你也算是煞费苦心,先指使书院教习诬我清白,再勾结四大士绅煽动百姓,欲夺本官大权!此以下犯上、聚众作乱之大罪,当……斩立决!!” 第十四章 摧枯拉朽 不! 不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 苏圆环顾四周,百姓们的目光,惊疑中夹杂疏离,他视线所及,百姓如避蛇蝎,竟无一人愿与他对视! 他数年积累下来的官声,在此刻,荡然无存! 苏圆心中压抑、难受、愤怒、悔恨,不安! “贤婿,我们还没输!”石中玉还算冷静,站出来帮他分析,“林幼鲸已是强弩之末,李牧麾下就只剩宋典等八名贱隶!你还有诸多学生,还有我四大士绅家的七十余名修士!这么多人,足以翻盘!等镇压了李牧,这清平县,终究是你我的!” 其余三家士绅的家主也出声表态:共进退,同荣辱! “没错,岳丈说的对,我还没输!”看着大家众志成城、同仇敌忾的模样,苏圆重振精神,当即朗声开口,以‘微言大义’鼓动那二十三名学生以及四大士绅的数十名修行者,一起讨伐恶县李牧,还清平县朗朗乾坤! 李牧笑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幼鲸,让壮班疏散百姓!”李牧目光一转,轻声吩咐道,“另外,钱县尉似乎跑了,派人找一找他。” 是的,当李牧一剑划开八名教习脖颈,这位气势凶狠,宛如虎狼的县尉,竟混入人群,带着心腹逃之夭夭。 “是,大人!”林幼鲸朗声应下,嘴角还残留血迹,他先被苏圆暗算,后杀四名捕快,再战八名教习,虽然惊险连连,数次险死还生,可心中却觉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无比快意! 此时真相大白,百姓们知道错怪李牧,愧疚下,自然听令,朝四周散离,但走到晒场外,他们却不肯走了,留在原地非要看热闹。 擂台上,李牧图穷匕见,欲要斩尽杀绝,仵作宋典、库丁周仓、更夫许铜、马夫杨马,以及张龙张虎、柳七邓岩八人,紧随其后,他们对面,苏圆及石家为首的四大士绅共计百余名修士,他们在苏圆的‘微言大义’下,各个精神亢奋,战意勃发! “李县令,自你上任以来,刚愎自用、草菅人命,清平县百姓苦你已久,今日,我便代天行刑!”苏圆朗声开口,声音中蕴含‘微言大义’,如晨钟暮鼓敲在李牧心头。 一刹那,李牧心中思绪迅速散开,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只能顺着这个声音去想。 苏圆眼睛一亮,忙厉声喝道:“上!!” “杀啊!!”百余名修士拔刀亮剑,纷纷跳上擂台,杀向李牧等人。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关键时刻,李牧运转冰心诀,快速进入冰心状态,摆脱微言大义的影响。 果然有点门道。 “你们护在清浅身边,别让她有事。”李牧轻声吩咐八人,他最后看了眼仍闭目抿嘴,如风中花朵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的寒清浅,轻轻一笑,杀向对面。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李牧一步一剑,剑气如虹,化作纷飞雪花,洋洋洒洒落向人群。 人群之上,鹅毛大雪纷飞,那不是真的雪,而是无数如雪的剑光,散发着朦胧的青色光晕,如梦似幻。 百余名修士怒吼连连,各自使出在紫气东来日感悟的心法,百余人的灵力汇成一片,五光十色,如沸腾的开水,蒸腾雪花。 李牧冷笑一声,屈指弹在剑身:铿!! 刹那剑鸣如雷,化作重重音浪,涟漪般覆盖人群! 震耳欲聋的剑鸣如雷霆咆哮,炸的他们头晕眼花,心悸盗汗,耳鸣失聪! 这一瞬,他们体内的灵力停滞,雪花呼啸翻飞,卷起漫天鲜血! “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我的手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嚎声中,李牧大步而行: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李牧剑出如雨,青色的剑光如暴雨梨花,贯穿人群,血雨如瀑,残肢横飞,一首诗未尽,他已杀穿人群,来到苏圆、石中玉父子身前。 “轮到你们了。”李牧运转逍遥游,疯狂吞噬周围灵气,补充自身消耗,同时,剑尖遥指苏圆脖颈! “你……不可能……不可能!!”苏圆不敢置信的看着李牧,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摆脱他的微言大义,还有,那百余名修士,死的死、残的残、伤的伤,痛鸣呜咽,哀嚎呻吟,竟无一人站立! 当然,其中有过半修士,其实只是受了轻伤,甚至没受伤,只是被剑光扫过,衣衫崩裂,但是,此时的他们心胆俱裂,再无血勇,宁肯倒在血泊中,也不敢站起来面对李牧! 这真是尊杀神啊!! 晒场外的百姓们,更是噤若寒蝉。 他们万万想不到,李牧李县令,竟能以一敌百,那冲霄的剑光,仿佛剑海波涛,将百余人淹没,血流成渠! 李牧持剑踏出血海,身后横尸数十具,而他青衣如故,不染红尘,那潇洒英姿,深深印入场中所有百姓心中。 “大人的剑真是可怕……”林幼鲸等人亦是止不住的颤栗。 在他们心中,紫气东来那日,李牧感悟的,就是这套豪迈、洒脱的剑诀! 今日看到,才知其杀伐之力是何等可怕! “不,不要过来,你,你不要过来啊!!”石敢当惊恐万状,已然处在崩溃边缘,他死死抓着他爹石中玉的手,声嘶力竭。 石中玉脸色发白,嘴唇血色尽去,他强忍心中惧意,指着李牧:“你……你……李县令,李大人,有事好商量,你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啊!三班衙役的事,我认为李大人之前的调令非常正确,绝无异议啊!” “是啊,李大人,我等被苏圆蒙蔽,如今幡然醒悟,决心痛改前非,还请大人给我等一个机会。” “大人饶命啊!”其余三家士绅也都纷纷告饶,双脚颤栗。筷書閣 “哎,诸位本是我县士绅,受万民敬仰,地位崇高,可惜啊,卿本佳人,奈何为贼。”李牧多说了两句废话,补充了更多的灵气后,才悍然出手。 青色剑光乍起,杀向士绅! 四大士绅奋起余勇,奈何战意全无,加上平日纵情声色,即便修行了三日,也仍是酒囊饭袋,被李牧两三剑全杀了! 石敢当当时就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哭天抢地:“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李大人!我把我的欢喜禅给你,这是双修法门,可以让大人更快更……” 噗! 李牧一剑下去,直接斩杀了他。 更快? 恶心谁呢! 呸! 李牧目光流转,看向汗如雨下,浑身颤抖的苏圆。 “苏大人,你好歹也有八品官命在身,是束手就擒,还是本官一剑斩了你?”李牧笑意盈盈。 “我……”苏圆张嘴,牙齿打颤,但心中却是一喜,是啊,自己乃是八品官员,李牧敢杀士绅,却不敢杀他,否则,朝廷怪罪下来,他担当不起! 我还有机会,我要隐忍! “我认输。”苏圆深呼吸,拱手,保持着读书人最后的体面。 “很好。”李牧很满意,当即给了他一剑 噗! 剑刃刺入苏圆丹田气海,剑气喷吐,直接将他废掉! “啊……李牧!!!你怎敢!!”苏圆难以置信的呕血,剧痛下,他感受着体内丹田气海如泄气的皮球,里面的灵力一散而空。 “你,你怎能……啊啊啊,我恨,我恨啊啊啊!!”苏圆悲愤怒吼,眼中满是悔恨,早知如此,宁可殊死一搏,他也绝不投降! 可恨! 可恨!! 最终,他气急攻心,不甘晕倒。 第十五章 极品……男性之友 晒场大战,最终以李牧的全胜告终。 此战,县丞苏圆被废,四大士绅身死,十名教习尽数被擒,二十三名学生中,有十二人身死,其余爪牙也死伤过半,幸存下来的都被李牧吓破了胆,躺在血水中,直到民壮来捉虫,他们才颤颤巍巍的束手就擒,生怕被一剑砍了。 另一方,县尉钱万钧仍在逃,捕头赵天身死,其余心腹捕快,有大半死在林幼鲸手中。 而李牧这边,只有林幼鲸在对战石敢当时受了些伤,其余人大多都没机会出手! 能有如此战绩,多亏李牧以一敌百,而他能做到这一步,他的剑诀功不可没! 虽说紫气的修行加成也很重要,但是,才三天时间,李牧纵然是天花板级别的修行速度,也拉不开太大差距,主要还是因为他的九式剑诀太过恐怖,加上对面虽然开始修行,也凝练了灵力,但杀伐手段还处在普通人阶段的砍杀,对李牧根本没有丝毫威胁,所以他才能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以一敌百! 不过有一说一,县丞苏圆的微言大义,确实对李牧造成了些许影响,可惜,冰心诀完美克制了微言大义,令苏圆最后一搏以惨败收场! 取得晒场胜利后,李牧立即接收胜利果实,他调兵遣将,利用林幼鲸、张龙张虎和柳七邓岩,大肆清理三班衙役,他先将程空那个墙头草废掉丹田,打入大牢,再将不听话的、整天摸鱼的、三心二意的,统统赶走,只留忠心之隶,彻底巩固自己大权。 为了防止敌人死灰复燃,李牧没有心慈手软,那些聚众反他的,不管是教习、学生,还是士绅走狗,一律废掉丹田气海,关押在大牢深处! 然后,他让仵作宋典、库丁周仓、更夫许铜和马夫杨马,轮流坐镇书院,让书院里的普通学生为百姓们传道受业解惑,巩固民心。 至于他们能不能悟出心法,李牧乐见其成,但是,若有人敢借此为非作歹,那大牢里的百余人,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随后,李牧让林幼鲸亲自查抄苏圆、钱万钧以及四大士绅的家宅,将一应珍宝、书籍尽数充入衙门! 唯一可惜的是,让县尉钱万钧给跑了,下落不明。 李牧猜测他是去太阿城搬救兵了,当即让何主簿写了封折子,落实清平县县丞苏圆合谋县尉钱万钧及四大士绅,操控舆论,诬陷县令,以下犯上,企图以武力夺取清平县大权,最终,被县令李牧率领林幼鲸等衙役镇压。 在折子上盖上官印,李牧派人将折子通过驿站发往太阿城。 “大人,夜深了,该歇息了。”月上中天,李牧在凉亭修行,寒清浅穿着青色纱裙,体态婀娜的走来,她双腿修长,娉娉袅袅,宛如要融进月光。 她刚沐浴完,一头青丝高挽,露出白皙天鹅颈,眼波如水,红唇微启,吐气如兰。 几天来,寒清浅食髓知味,天天晚上拉着他行鱼水之欢,今天获得晒场大胜,寒清浅更是情动,倾心奉献。 李牧解除冰心状态,拉着她好一番大战,足足半小时后,寒清浅才低吟着沉沉睡去。 “大人,大人睡了吗?”夜深人静时,厢房外忽然传来马夫的声音。 李牧赶紧起身,披着外袍出去。 “怎么样了?”李牧问道。 “大人,野外三十里内,共十五处灵光闪耀之地,都已被我们安全拿下,灵物都没受损。”杨马恭声说道。 李牧满意点头,晒场大胜后,他第一时间就让马夫率人去这些地方,防止士绅余孽破罐子破摔,将野外灵物摧毁。 “做的不错,明日一早陪本官去看看。”李牧道。 “是,大人。”杨马拱手告辞离去。 当! 当! 当! “三更半夜,小心火烛~”远处的街道传来更夫许铜的打更声,中正平和,助人睡眠。 李牧却没什么睡意,整个人精神焕发,宛如出鞘利剑,锋芒毕露。 今晚月色很美,繁星更是璀璨,更有一条手臂粗的银河横贯小半个夜空,星罗密布,与明月交相辉映。 如此美景,李牧却没吟诗作对,他折枝为剑,在院中舞剑,慢慢的磨炼自身剑意。 经过白天大战,他的剑意越发犀利,更有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迈、洒脱之情! 此刻李牧舞剑,只觉念头通达,剑意畅通,如臂指使,比起昨日又精进三分! 磨炼了半个时辰的剑意,李牧才回房休息。 一夜过去。 翌日清晨,李牧在寒清浅的伺候下吃过早饭,就叫来马夫,去野外了。 杨马架着一辆马车,哒哒哒的往前跑着,后面还跟着只白色小马驹,似乎才出生不久,但已经能小跑,紧紧的跟在马车后面。 小马驹双眼漆黑,不时甩头左顾右盼,很有灵性。 “大人,这只小马驹是在紫气东来那天出生的,颇为不凡,小人觉得,它将来可能会变成妖怪。”杨马驾着车,轻声汇报着小马驹的情况 李牧坐在车厢一侧,撩开车帘,仔细观察着小马驹,半饷后笑道:“确实灵性十足,杨马,好好培养它。” “是,大人。”马夫高兴应下,他还担心李牧怕这小马驹成妖,直接宰杀了呢。 马车驶离县城,很快来到县西五里外的一片田野间。 两人下车,朝田野深处走去,小马驹在后跟着,不时摔进田里,但乐此不疲,聿聿叫着,很欢快。 两人一马很快来到一处水沟旁,这是灌溉良田之用,附近有五名壮班民壮看守,见李牧到来,忙恭声行礼。 “都免礼。”李牧挥手,他穿过众人,来到水沟旁,发现这里长了一丛艾草,其中有一株极为特殊,足有半米之高,鲜艳欲滴,散发着清香,这香味明明带着淡淡的药味,却极为清新怡人。 艾草是止血要药,既能治虚寒性的妇科疾病,又能治老年慢性支气管炎与哮喘,还能杀虫消毒,是民间常见的良药之一。 如今灵气复苏,这株艾草,显然是吸收大量灵气,在同类中脱颖而出了。 “大人,这株艾草还是其次,再往前那株菟丝子可了不得。”马夫颇为振奋的说道。 “菟丝子?”李牧知道这种草药,民间比较常见,但药效不一般,是一味平补肾、肝、脾之良药,临床主要应用于肾虚腰痛、阳痿遗精、尿频、宫冷不孕等症状。 说起来,这菟丝子也算男性之友了。 李牧不敢小觑,立即让马夫前面带路。 穿过水沟,两人一马来到一片山林前,那儿有十余名民壮驻扎着,保护着一株亭亭如盖的巨大植物,正是菟丝子! 菟丝子的枝叶类似爬山虎,生长的极为茂盛,沿着两边的松树,爬上去足足五米多高,它的枝叶在上面结盖,如一座凉亭,能遮风挡雨! 李牧走近,顿时闻到一股清香,这香味沁人心脾,直达肾脏,闻之令人振奋。 不愧是男性之友……李牧感慨。 “见过大人!”看守此处的民壮拱手行礼。 经历昨日一战,李牧在所有民壮心中,已然和杀神划上了等号。 李牧自然不会白白让这些人辛苦,道:“等这株菟丝子成熟了,采摘种子,每人都分一点。” 这菟丝子能入药的部分,只有种子。 “谢大人!!”一众民壮鸡动万分! “再往前,就是横断山脉了吧。”李牧抬头,视线穿过山林,那里重峦叠嶂,云深树茂,宛如一幅巨大的泼墨山水画,横挂天地。 “大人。”此时,一名民壮大着胆子开口,“小人们有要事禀报。” “说。”李牧眼睛一亮。 “大人,昨晚小人们在此守夜时,听到山林后传来虎啸声,同时伴有灵光闪耀。”那民壮开口。 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