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笼》 第1章 公平与新生 为什么? 可能自己真的很倒霉吧,加兰看着自己已经躲不开货车,心中竟没有害怕死亡,一定是来不及慌张吧。 砰! 仿佛有一段刺耳的声波传入脑中,随即周围的安静了下来,逐渐灰白。眼中最后的景象杂乱不堪,唯有血液鲜红。 好疼……失去了意识…… 有人叫我了……是谁?好熟悉…… 一片空白的地方?罗加兰感觉身体很轻快,好像脱离了什么繁重的枷锁,“虽然不想相信,难道这是死后的世界?”她自言自语。 走了一会儿,发现无边无际,只好坐下,开始思考自己有哪些未竟之事。“谈过一场尴尬的恋爱,养父寿终正寝,义弟已经组建家庭,好像也是无憾的一生。想到此,她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发现脑子里还有一个挥之不去的身影,“在这里,是不是能见到你呢?”心中竟有了期待。 不,她还没想好怎么解释。思及此,她快速站起来,加兰可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她不相信这里没有出口,有可能是某人给她开的玩笑? “来这边!”从某个方向传来了声音。 “是男性的声音……也许我此时在医院,意识在梦中。”真神奇,这样的事只有催眠师能做到。明白了处境,马上就有了动力,自己还要做很多很多事,有一个没能完成的心愿,可不能待在这里。她向声音跑了过去。 “怎么办啊荷姐,她要是成植物人了该怎么办?我们不能失去她……”一男子此时趴在加兰的病床上,几乎要哭了。 “吵什么!她需要休息,给我滚出去!” 他泱泱的闭了嘴,小声屈屈地说:“你嗓门比我大多了……”被一记眼刀吓到,赶紧溜了出去。 “兰,被时速80公里的大卡车撞到,监控也拍到了你被撞出去20多米,你的内脏一点事都没有,真的很奇怪。”她看着晕倒无法回答的罗加兰,叹了口气,“没事就好。”她不能再失去一个朋友了。 “你是?”她无法理解自己的梦中,为什么会出现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他有奇特的衣着,瘦腿牛仔裤,白衬衫,但却披了一个连帽披风,脖颈那里的绳扣紧紧系着,分明是想将自己裹起来,却又毫不在意的把手搭在腰上。虽然帽檐很低,看不到眼睛,但白皙的下巴,樱红的笑唇,兰的记忆很好,她确定没见过这个人。 “啊……才刚走,难道是逃了,哼~”这声‘哼’声调呈上声,有点魅惑。 看这人不回答,她换了一个问题:“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她跑了很远,才来到这里,作为梦的主体,居然不知道怎么离开这个梦。 “居然猜出来这是梦境了吗?”他赞赏的看了一下加兰,但这个梦可不是以你为主体。” 好怪异,她看着对方几番变化周围的环境,星空,大海,森林,宣示自己的能力,对面像真的有独立意识一般,等待她的问话。 “我还活着吗?” “是的。”他玩味的看着加兰,语速不急不徐。 “我要离开这里。”她坚定地说。 “有人给你留了两扇门,分别代表好梦和噩梦,只要你能重新从这里出来,我会为你破开这个梦境。而现在,你需要选一扇门进入。”这是个有趣的游戏,他想。 “有什么共同点吗?” “都是假的。” “有提示吗?引路人。” 他有些惊讶这个称号,“那就给你一个提示,噩梦更容易出来。” “好,我选噩梦。” “啊……游戏开始!”他猝不及防的推了加兰,她突然失重,只感到往下落,然后看着那个人消失在眼前。 加兰在一张床上突然惊醒,看着陌生的环境,她现在确定自己是进入某个游戏了,坚定的唯物主义观念开始崩塌……找到回去的路,那就要先熟悉周围的环境。 没有限制时间,难道说有可能会迷失在这里吗?怀着这样的疑问,她推开了这扇木屋的门。她现在是在二楼,倚仗栏杆往下望,下面的巷道里时不时有人经过,他们都背着一个包,有大有小,他们面露喜色,而且步伐轻快,仿佛有什么喜事一般。 仔细一看这里好像很贫困,建造房子的用料都是木头和稻草,她现在睡的这间屋子是有砖瓦的,衣服也和这里的人差别不大,都是粗布料,且颜色不鲜艳,难道在这里自己被安排上了一个合理的身份吗?要找人问问。 “那个……”还没开口,就有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向自己打招呼。 “西南,早啊!” “啊,早!”原来自己在这里叫西南吗?而且和这位女孩儿看起来很熟的样子,“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果然你不该起太早,都糊涂了。”然后她过来拉着加兰,“一起去吧!” 嗯?挣脱不开? “你找好石头了吗?”那女孩问。 罗加兰对这里的人的眼神感到奇怪,他们眼中一直闪烁着某种挥之不去的兴奋感,自己还是不要多问为好。“没有找到合适的。” “啊?你这么不上心啊!”她思考了一下,在路边搜寻了起来。 旁边有个人接话,“其他村子有讨论废除那个仪式……” “咦~那会遭天谴的,神会处罚我们的,而且那么公平。”她这时往旁边一跳,像发现了好东西一般,“就这块吧!”那是一块一半圆一半尖的石头,上面有一些泥土,女孩把它擦了擦,递给了加兰。 “你先帮我拿着吧!”加兰微微一笑,他们说的什么仪式,就是供奉石头? 走到地方后,那是一块很大的草地,看环境像是要入冬的一片萧迹的情况,上面站满了各式各样的人。 几乎年近80的老村长,狠狠咳嗽了几声,周围的嘈杂瞬间安静起来。“都来了吧?现在开始点名!首先是李英家,李xx,李x……哦,缺了一个人是吧?那待会儿要多拿一张,下一家,田,田xx……”点了几乎一个半小时,不少人开始不耐烦的吵吵嚷嚷,叫唤者赶紧进入下一个步骤,家里还有事儿要忙。 “吵什么!这不就点完了吗?公平!公平!不能让任何一个人错过这个机会,哼!孙子,把盒子拿出来。”随着这一声呼喊,一个五官长得有点歪的青年,抱着一个很大的纸盒子走出来。 “依照惯例,我先开头!”村长狠狠地搅和了一遍,才从里面颤颤巍巍的拿出一张纸,虽然纸片泛黄,但上面什么都没有。然后他根据点名顺序,这才一个个的上前拿。 作为西南的加兰,排在了很后面,她发现,随着前面的人每开心的呼喊一声,后面的人就焦急一分,仿佛迫不及待,又好像在担心某件事。 感觉不对,氛围变得越来越奇怪了,随着抽纸的人变少,抽完的人在旁边围成一圈,眼里闪着某种奇异的光,就像……看着猎物。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让人不快了,轮到(西南)时,几乎所有人都看着她,空气有些凝重,怎么回事? 老村长用几乎质问的眼神盯着她,“孙西南,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找到回去的路,和这个抽签有什么关系?加兰定了定神,从刚才就无法聚精会神的思考问题。她向盒子里拿出了一张纸,空白,后面的气氛又紧张了一分。 走到一边时,那个一开始和她搭话的女孩就走了过来,“西南,你得接下这块儿石头了。”她死死的看着她,好像加兰不接会出什么事一般。 后面的人抽到空白几乎像得了什么大奖一般,开心的几乎快要跳起来,甚至一位老人,抽出一张空白后,大叫到:“60年!60年了!我参加这个仪式60年了呀!”几乎靠着拐杖才没有跪坐下去。 越来越奇怪了,头脑里好像被灌了铅,愣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好像有什么东西自己忽视了。如果这是一场噩梦,那我自己为什么没有感到恐惧?加兰想。 周围安静了一点点,怎么了?加兰收回思绪,是一个很朴素的少女,她有一张小巧的脸,精致的鼻子,脸上有一点点的雀斑和红晕,但脖颈白皙,从加兰的审美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看的19岁女孩,只不过,是胖吗?她穿的干练简朴,背篓里甚至还有一些药草。 “我不希望是她……”周围传来一些小小的声音。 村长的孙子嗤笑一声,“快抽啊!不敢了吗?” “每次都是你!”她随手一抽,果然,还是空白,加兰能感受到她吐了一口气。但那个孙子露出了一丝不合时宜的奸笑。 那个女孩的父亲抽出了一张纸,周围一片哗然。女孩大声喊到,不公平,这不公平! “这很公平,每个人都有机会抽到这张纸,这可是我和你们一起看着它们进入这个盒子的,你父亲那张,就是用笔画的那个圆?这很公平。”老村长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明了这场抽签游戏的公平性。 “好了,我宣布,下面的人不用抽了。我看看,于老头家只有他未出阁的女儿,让他们重新用纸条二选一,各位,这很公平,对吧?”那个孙子说。 那女孩声泪俱下,于老头沉默不语。 加兰旁边的女孩说:“居然是怜兰啊,真不希望是她,她以前送过我安神的香包,还送过我去疤的药。” “所以,究竟要做……”还没问完,对方就打断了她的话,“欸,结果是村医啊,没想到怜兰从来都不参加,是有福报的。” 那边哭声很大,加兰心一阵一阵的疼,“究竟会发生什么!” “啊?你不知……” 村长说,“开始吧!” 她死活不肯放开自己的父亲,周围的人逐渐暴躁,拉开了少女,快速靠近于老头,他们拿了包中的东西,各种各样的石头被举过头顶。 耳边充斥着哭喊和惨叫,以及怒骂和杀人的狂笑,那女孩把石头塞给加兰,加入了狂欢。加兰无力的跪坐在地,她被无形的力量压制着,不被允许阻止这场暴行。 心中狂怒着,却只能讽刺的看着那块尖锐的石头,本来好运就不公平,厄运却可以用来公平吗?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出去的路在哪里?直到人员散去,她才得以晕倒。 第2章 走出梦境 她重新醒了过来,精神有些虚弱,还是那个二楼木屋,原来会循环吗?这就是噩梦,那怎么出去? 引路人说过,这一切都是假的,那这次自己避开那场闹剧,会不会……不行,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弄清楚。加兰暗下决心,走了出去。 “早啊,西……”少女依旧热情的向她打招呼,但被打断了。 “早,嗯……今天我有些不舒服,就不去了。”她不想记住这张脸,总是把注意力放到别处。 “啊,你没事吧?脸有些涨红,发烧了吧?我会告诉你阿爹的,他会帮你抽的,那再见了。”她走了几步之后,被叫住。 “你每年都去吗?” “是呀,把一年的晦气都交给‘它’,是保佑来年风调雨顺,万事如意呢!所以这场祭祀很重要,既然你不舒服,我会带着你的那份一起给的。”都不知道下一个是不是自己,她怎么能笑的那么单纯呢? 加兰还是记住了她。 有行动范围,像一道空气墙,远看群山环绕,好像能走很远,但活动范围被控制在村里。大部分房子都空了,愚昧的人好多。 一个小孩在身后用石头砸她,还很用力。加兰皱着眉看他,小孩说:“坏人!还我哥哥!”说罢他又气急败坏的扔石头,加兰很容易就躲开了。 “这小孩儿又开始了,老元家也不管管!” “管什么,老元没了大儿子,他砸的那叫一个狠呐!啧啧啧……”几个老太婆避得远远的,但闲言碎语一点也没收着。 小孩开始哭喊起来,“还我哥哥,还我哥哥!昂……昂……”尖锐刺耳的声音让加兰想起了于怜兰。 加兰猜测到了原主(西南)可能参加过祭祀,且参与了暴行,不由得开始呼吸困难,“你为什么不参加?你不想报复那些打你哥哥的人吗?” “我不要打别人的哥哥!别人的家人!我只想要他回来,回来!” 也不全是无底线啊…… 加兰安抚了他很久,直到很多村民兴致缺缺的回家,加兰拉住一个人问,才知道有人发现抽签箱有破损,会在某个角度看到白纸,这样不公平,就推到明天了。 原来噩梦要有旁观者在才会发生,那主角一定是那个村医的女儿了,她凄厉的叫喊是加兰噩梦的大部分,作为警察,她看过太多惨案,唯独不愿看到无辜的人受苦。 村子不大,虽然天黑了,但药店都有些特殊,加兰很快找到了她。这个名字里和她一样带兰字的年轻女孩,总是给她一种亲切感,仿佛她们有着某种不容砍断的羁绊。 “怜兰?”加兰试探性的打了个招呼。 “是西南啊!嗯……我正在炒菜,阿爹!阿爹?帮我照看一下朋友。” 村医给她倒了一杯茶,然后自顾自的回去捣药了。加兰看了看周围的抽屉,在得到村医的允许后,她翻看起来。如当归,枸杞,大黄,黄芪,还有东北特产的人参、细辛、五味子,以及党参,地黄、牛膝、山药、菊花等,她不禁嘲笑了一番,这个梦境不严谨,穷乡毗邻不会有这么多药材的。 于怜兰很快把做好的晚饭端了上来,懂医的人总是很会搭配食物,马齿苋炒蛋,凉拌秋葵等等,还有一些精致可口的小吃。 (西南)推辞不过,被强行灌了一顿饭,这时她才清楚了旁观者的体会,只能看见颜色,听见声音,没有味觉,有触感,但没有温差,她突然开始好奇好梦是什么形式的。加兰问了一些村里的情况,如她猜测的那样,他们对这种习俗见惯不怪了,习以为常的他们不会认为这是残忍,失去家人的通常会更加报复在下一次。两次时间点都是一样的,说明出去的路一定与这次事件有关。 “那个签真的有那么公平吗?” “我也不知道,以前听说也有人在前面抽到过,村里几百号人,不可能做假。”此时于老头在旁边熬起了药,一股中药味传来,加兰皱了皱眉,怜兰把她带出了房间。 “我知道挺难闻的,来,攥着这个香包会好很多。” 一股清香入鼻,加兰放到鼻前仔细闻了闻,确实是香,怎么会?那个药也是……嗅觉还在,是了,上一次闻到过血腥味。 “西南啊,你能不能不要嫁到村长家啊,他们家条件是很好……” 加兰懵了,怎么突然开启这个话题?是提示吗?听着她吐槽了半天,终于听到了重点。 “他曾经想要强娶你?被拒绝后砸了你们的店?”加兰看着对方,看着那实在厌恶的表情,确定是真话。 “我已经有要娶我的人了,他马上就来接我,我才不要那个渣渣。”她脸上满是幸福的期待。 “嗯,你明天……” “说起这个就气哦,那家伙来威胁我们必须去参加,不然再砸一次店,都被村长吊起来打了,还不老实……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我不会去的,打死我也不去。” 所以,是什么让她有必须去的理由?噩梦的主角是她,她如果不决定去…… “我要走了,明天见。” 她眼前一亮,“这么说,西南你也不去?” 加兰没有回答,她现在要去找一下村长家了,如果真的有未婚妻这种身份的话。 背后传来告别声,以及…… “阿爹啊,我今天不想喝嘛~” “好了好了,我喝就是了。” 生病了吗? “呦,媳妇儿?今儿个这么晚来找我,想我了……”还没走近,这孙子就像狗皮膏药一样往自己身上贴了。 他把自己往房间里拉?加兰忍了一下,放出一个套,“你们准备好了吗?” “那肯定的,只要那小婊子一来……”他迅速关上了门,甚至锁了起来。 “假如她不来呢?”加兰尽量摆出一服既讨好又发愁的表情。 “贱婊子一定会去的,昨天的威胁没用,那明天我就换一个方式,不过……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不要那个贱人,而找了你吗?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玩你和玩她有什么区别?哈哈哈!”看样子,这家伙精虫上脑,不能谈了。 她一勾拳打在了对方的肚子上,然后拉着他的胳膊用过肩摔,那家伙瞬间疼的满地打滚,加兰补了几脚。 “哈哈哈哈!”他像疯子一样笑了几声,“好得很!居然敢这么做,我看你那老妈也该埋了!” 他的家里人听到动静,四面八方跑过来,但门锁的紧紧的,他们只好去拿工具撬。 “孙子啊,不能再打人了,这都跑了多少个了!就算她妈在我们手里,也不能把人往死里打啊!” 孙子心说:?!谁打谁啊? 看来原身是被胁迫过,那更好办了,但在那之前,“为什么你说她一定会去?” “还敢问老子,老子要让她家破人亡,身败名裂!你也是,我要把你关起来,狠狠的折磨你!” “怎么个身败名裂?说来听听。”加兰看他有力气爬起来了,就抓起他的头发,准备往墙上撞。 “我说!我说啊!” “怎么是你在叫啊?孙子你还能被欺负了不成?” “我会造谣她和男人厮混,还搞大了肚子,而且本来就是事实!再也不会有人要她,村里人每天都会唾骂她,她们家做不了生意……” “够了,”加兰狠狠的把他撞到了墙上,“还以为会有多狠,结果还是这些恶心的招式,真当自己是这里的霸王了,是吧?是吧!是吧!”连着三下把那家伙撞的头晕眼花,“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走之前,再赏你两巴掌,哼哼。” 打人是会疼的,但她的手没有感觉,说明……刚好此时门开了,她用力撞上了墙,曾经她那么做过,晕倒的力度她很熟。 没有痛觉真好用啊,加兰第三次从这个房间醒来,说起来如果自己没有晕倒,时间线会发展还是循环?要阻止这场仪式感觉很容易,这里也确实如引路人所说,假的不能再假了,可是每个人的角色定位那么清晰,像真实的人。如果随便找个人,这个人甚至能讲清楚这个村的发展史,如果只是一场噩梦,那么细节有点多了。 还是冗长的点名环节,加兰仔细的看着于怜兰,她一直都是很生气的样子,像刚经历了什么事,而于老头沉默不语。 点到(西南)时,加兰直接把盒子掀翻,白纸落的满地都是,盒子底有暗格,还有下面的供桌,那块布掀开,赫然出现一个小孩,对,桌子小,能藏的,也只能是一个小孩,他慌乱的从另一边跑了,众人一下子就认出来他是村长在隔壁村的侄子。 但加兰没有给他们时间反应,“这就是你们要的公平,他们已经暗箱操作了很多年!”这话不一定真,但事实在眼前,众人的反应有菜色,有涨红,各有情态。 “我的媳妇……”一老汉热泪纵横 “儿子……”一妇女坐地上开始撒泼 “妹妹……”一年轻气壮的小伙子 ……人群嘈杂,听不清有多少人呼喊了家人。越是单纯的信仰某些东西,人心就越好掌握。心理承受力不好的姑娘们,捂住嘴痛哭,而愤怒的人,拿起了他们的武器。 加兰研究了一下盒子,就是普通的魔术盒而已,有几个暗格,人工操作就让足以致命的纸条覆盖其上,好运是不公平的,这个厄运却由大家承担? 他们没有声音了,人们今后也不会信任彼此,或许还会视彼此为仇人,不过这个愚昧的习俗算破了吧?她不想关心这些事了,那么现在,回去的路在那里? 于怜兰受到惊吓,晕了过去,在事件结束后,加兰去了她家,她好像有些心悸,神色复杂的看着于老头。 加兰安慰了她很久。这时一位身穿西服套装的男人来到了这里,怜兰冲进了他的怀抱,恋人久相逢并不奇怪,但加兰死死的看着那个模糊的头?衣着与这里格格不入,就算不想让加兰记住他,也没必要搞特殊吧?于是她认定,这一定是提示。 “爸爸,我按照约定,来带她走了!” 什么鬼?不仅无视加兰,还用的机械音。 “阿爹,你在这里要注意身体哦,以后去了他的■,准备好后我们也会把你接出去的。” 等到谈完了话,加兰才终于插入一句:“怜兰,我送送你。” 这时于怜兰才反应到她的存在,“虽然以前就跟你说过要走,但我都没向你介绍过他,他来自大■■,是个■■,他是我的心上人,虽然我们的家隔了很远,但缘分还是让我们相遇、相爱了,我相信,由我们的爱所出生的孩子,以后一定会既幸运又幸福的过完一生!” 那几声警报真是让人头疼,不过,孩子?加兰仔细一看于怜兰微胖的体型,原来如此,那么说其实不死人也能破局的。不过他们说现在要离开,说明他们能突破限制。果然,跟着走就过了那空气墙,那么现在就是找路了,路在……加兰四处张望时,发现起雾了。担心于怜兰,想抓住她的手,怜兰却挽着男士,向她摇了摇手,消失在一片虚无中,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失落。 她走着走着,到了一处岸边,那里有一只小舟,加兰坐了上去。 “哎呀呀,迫不及待来见你了呢?”引路人掀开连帽披风,在加兰面前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而这只刚好能坐下两个人的小舟,开始向前游动起来。 罗加兰有很多想问的,不过被这一行为引发了好奇,“我以为你一直要保持神秘。” “因为我们即将在现实里相见,我早就知晓了你,那么,为了公平起见,得让你认识一下我。”他向加兰眨了一下眼睛。 “如果要相见,那就没什么好问的了,起码知道你是人就好。”他看起来像得了白化病,头发银白,睫毛弯弯的,但因为金色瞳孔的原因,让人忽视了睫毛的白,皮肤因为脸上的红晕,倒也不是惨白的颜色,但如果与他第一次见面没有穿连帽披风,会不会融进那个纯白的环境里?他的衬衫是欧式的,有荷叶花边系带,衣袖也是宽边…… “好了,小姐,你看得我不自在了,明明很好奇我,那要不要问问我的存款,家里人,月薪多少,是不是有车有房……”他兴致勃勃的讲这些,却没有真的要说的意思。 “打住,”加兰摆出那个制止手势,“那个地方的人和事,是真的存在在现实中吗?” 他收起了笑容,“你能查到的。” “好,我知道了。”她思考了一下,“首先,这个梦境是怎么创造出来的,是否有其他团伙;其次,我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是;最后,你是否利用它做过不合法的事。” “哈哈,小姐直接问这些,是想审判我吗?”他又微笑起来,但明显感觉到气压降低了。 “好了好了,我们,对,不只我一人,正在阻止一场大阴谋。而这个梦境是某个人为你精心创造的,说不定还有下次,所以我相信你不会感谢他的。至于坏事?尖熵的科技恐怕不允许数据异常,所以,我们没有机会犯罪的,不过,某些人已经越过了它……啊,就这样吧。小姐,我已经向你透露够多了,接下来,是离别时间,期待下次的相遇呦!” “等等,不许走!”但人已经消失了,“可恶!” “小姐舍不得我?”这声音出现在加兰耳边,她突然一激灵。 “哈!”他悬浮在空中,穿回了连帽披风,为自己的恶作剧开心着。 “你没穿鞋啊?”加兰明显看到了对方身躯一动。 “我想问,你的名字,下一次我想叫的出来你的名字。”她认真的发问。 他心情莫名好了起来,“好梦是一个陷阱,它会根据你的心愿,出现你想要的生活,想见的人,你会迷失自己。” “那我倒是好奇了,是怎样的美梦,可以让我放弃真实。所以,你的名字?”加兰更认真的看着他。 “嗯……小姐真的不想让我保持神秘感啊,我是希昭,你醒来后,最好忘记我的部分,只记得那个荒诞的梦,不过在那个人口中的你,只会对这一切刨根问底吧?那早点来找我啊,我等着你。” 加兰面前开始清明,直到一张哭脸在眼前放大。 第3章 河滨之花 这是一个很好的时代,虽然科技是把双刃剑,破案工具的进化与先进性也会促进犯罪分子作案工具的发展,但在景穹市尖熵科技的带领下,这里已经成为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看着这张熟悉的苦脸,罗加兰终于明白,这是现实世界,刚刚醒来时,被小扬的脸吓到了,噩梦都没你吓人啊小扬。嗯?噩梦? “嘶——” 前一秒还在开心的手舞足蹈,后一秒就担心的问:“组长,你没事了吧?” “你先出去……” “对不起,是我打扰你了,组长你好好休息!” 周围安静了下来,她能回忆起的梦,颜色被模糊了,声音也忘了很多,只记得梦很荒诞,但她记得三个人,以及一个约定。 加兰知道,记不住完整梦境,是因为梦境记忆与现实记忆属于不同的维度数据库,所以离开梦境回到现实后就很容易忘记那些内容,因此梦境的记忆(数据)都需要经过“读取”才能转换并“下载”到现实的记忆库中。现在这样,像本来清晰的记忆被上了锁,如果真的存在那个山村,那将是法律绝不容许的所在,现在该怎么找? 但被大卡车撞到的瞬间记忆犹新,当时疼的几乎晕死。头上包满了绷带,后脑勺疼,但有骨折吗?胳膊没事,腿没事,胸口贴满了医用检测仪器,心电图也稳定…… “不应该啊?”虽然没做过交警,但她看过交通方面的案例,再好的车,如果在时速在80k/h以上发生碰撞,车内的乘员基本上就没救了;更何况是撞到人,行人的死亡率将大于70。那自己为什么只是轻伤的样子? “荷姐,就是这样的情况了,你先过来吧!”徐宛扬这边刚通知完泉荷,就被加兰叫进了病房。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被送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那个卡车司机还活着吗?”加兰已经坐在了床边,她确定连骨折都没有。 “罗组长你先别急,可以先躺下吗?万一有内伤……不,不,不是,我一向乌鸦嘴。那我一个一个回答,你睡了三天,幸好最近没出大事,不是,其实也有事……卡车司机已经去世了,你在监控里的样子好像是头破了,出了很多血。”他支支吾吾的快听不清说的什么了。 “等一下,出了什么事?” “就是那位卡车司机的座位里查出了25克未知药品,现在泉荷正联合教授一起化验它的成分,听说这三天都没好好休息。”他的眉宇间也有不少疲态。 加兰会心一笑,“三天,那应该查出来源了吧?我记得,当时车上还有一个戴墨镜的年轻人来着,衣着大概是拉上拉链的黑色卫衣?” “兰姐你不会出现幻觉了吧?车上没人啊!”他突然有些慌,甚至想摸一下加兰的头,看看她有没有发烧。 加兰甩开他的手,闭上眼睛仔细想了一通,“我确定有。” “不,因为是繁华地段,交警当时第一时间就围住了现场,我知道你出了车祸,所以仔细对照了监控里的时间,没有人逃离,而且你知道尖熵c6wi-6k可以捕捉02毫秒下的微镜头,当时确实没有人在车上,司机也是当场死亡。这件事已经被定性为司机被药物致幻而引发的普通交通事故了,但不知道是不是那份药品的缘故,现在还在调查司机的家庭情况。所以你还是得好好休息,就当给自己放个假……”他又开始喋喋不休了,但加兰没在听。 所以是不是幻觉?戴着卫衣的帽子,但没戴口罩,能确定是一个品相上佳的脸,但太远不清楚年龄。 “组里没有你也是能照样运转嘀呦!所以不要劳累了自己的身体,对一个案件重演一遍又一遍,虽然组员们有些不满,虽然我一定会一心一意……” 当时那个表情,是什么样的?是笑吗?想不起来,“你先别说话了,让我静静。” “分明尖熵科技可以观测一切异常,提前使用推演模拟犯罪和重现犯罪现……什么?”这是加兰今天第二次请求安静了,他正尴尬时,电话响了,他赶紧溜之大吉。 太不正常了,就像那个能控制梦的人,他们?都是有特殊能力的人吗?如果是,那岂不是都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法律是正义的天平,如果有人超越它,使用自己的规则维护正义……但他好像忌惮尖熵的科技,那他们如果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就一定有真实合法的公民身份。那么,希昭,等我找到你,就不仅仅是赴约了。 “局长,一定要她来吗?你知道她的情况……”他离加兰的病房非常远,但还是在小声的说话。 “医院已经给我检查报告了,她没事,所以为了补上这三天的工作,就把这个案子交给她,没问题。”电话里是个中年男性的声音。 “也可以交给我,我现在是代理组长。” “你不说还好,这三天瞧你管的重案一组,光今天就两个人迟到!你还请假!现在你和她已经被调去重案六组了,我不听你解释,加兰的办案效率我一向放心,这次处理的好,就给你们调回去。” 徐宛扬能听到对面点了一根烟,“是我管理不善,但那都是我的错,和组长无关……” “行了行了,都不知道一组打过多少小报告了。要不是我信任加兰,你现在都不知道在那里,能这样听我的命令是你的幸运,赶紧叫加兰来处理,耽误时间叫那些大人物不满意了,你们没好果子吃!” “等……” “嘟……嘟……” “虽然一组成员抱怨很多,但大家默契是有的,也是加兰姐带着才成了一组,现在又要磨合新的同事……” “什么新同事?”泉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小扬后面,他还没收回苦恼的表情,泉荷瞬间就洞悉了其心事。 “看来为难你的人不是那群傻逼了,瞧你那损样,有我和她护佑你,你担心什么。” “荷姐还是这么心直口快啊!哈哈……”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和加兰有话要说,不管有什么事,先去准备一下,把要做的事发给我就好,加兰我会通知的。”说罢,便直奔病房去。 她明明心里很担心,却还要装做不在意,如果自己也能让她担心一回就好了。徐宛扬擦擦手心的汗,叫了辆出租车,他要马上去现场,收集第一线证据。 “啊!是荷!”看到自己的朋友,加兰很高兴。 “瞧你,绷带都把你绑的不成人样了!” “哈哈哈!”两个人同时笑出声来。 “其实好像就只有一小块地方秃了,待会儿医生会来拆绷带。”加兰搬了一只椅子让泉荷坐下,以彰显自己没有事。 “讲真的,下次不要让自己置身于那么危险的环境了,我知道你不会不去救陌不相识的人,可是你几次濒临死亡的时候,我都希望,你不要那么善良。”泉荷几乎红了眼眶。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但下次我还敢这样!”几乎是开玩笑般的语气,泉荷笑出了眼泪。 这时,泉荷手机响了,原来是他们挖掘处理了一早上,才成功运回了完整的一具尸体。完整的尸体对法医的帮助很大,泉荷表达了谢意。 “发生了什么?”加兰没有看到,泉荷故意不给她能看到的角度。 “是一起凶杀案,在我没对你做创伤性应激综合症测试之前,我绝对不会把这种图片给你看。”泉荷的表情很疑惑不解,看来应该是她无法理解的尸体处理方式吧!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 “请病人陪同人员回避一下,我们要拆绷带了。”进来一个白衣大褂医生,声音是又苏又有男性特有的那种磁性,虽然包的严严实实,但修长的身材并没有被掩盖,反而让人愈加好奇。 “医生等一下哈!”加兰把泉荷拉到自己耳边,“他是这几天我的主治医师吗?” “不清楚,正好,我可以去前台问问。” “嗯。” “医生,我记得我出车祸的时候脸着地,现在脸上是不是特别多的痂皮啊?”女孩子那有不爱美的,只是她不爱化妆,但留疤就不好了,毕竟身上挺多…… 随着绷带一层一层落下,加兰感觉脸上没有异样,肯定没有重伤,她刚吐了口气,就听到医生在上面说: “当时可丑了,脸掉了特别大一块皮,就算能好,也只能戴面具生活吧!万一没人要你……”加兰听出了其嘲讽之意,她眼眸低垂,眼里光芒暗淡了些。 直到医生离开,她都在失落着,泉荷抱着一面镜子进来。 “那个医生怎么回事?怎么叫我拿着这个镜子?呀,阿兰,你!” 加兰被这突如其来的高音调吓了一跳,泉荷一直都是很稳重的人,她兴奋的时候多半在处理尸体……加兰突然跳了起来,棕黄色头发,以及奇特的棕蓝色眼睛,瞳仁是棕色的,从那张混血不太明显的脸变成了混血脸。加兰躺倒在床上,这么多年搓脸染发带来的改变,一朝打到解放前。 “你的那个主治医生好像有事,就找了他的学生,不过他一看到我就塞了个镜子,原来是这样。我看阿兰你感兴趣的样子……” “不,我现在什么都不感兴趣了,有案子是吧?快给我冲洗一下现在的心情。”前面颓废的语气,然后突然打起精神。 “你忘了测试了?先跟我办出院手续。” “好的,姑奶奶,别扯我的病服啊……” …… 好像不喜欢? 厕所里的学生 “小伙子,这里可睡不得,会着凉的嘞!” 某实习生擦了擦口水,“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第4章 河滨之花2 测试无误但还是被泉荷强行送回家休息,加兰只能叹息这位好友对她太过于照顾有加。 “小扬啊,现在你已经很累了吧?把资料发给我。” 对面突然有一种强制开机的行动,该死的加班,“不行,荷姐说你需要休息……” “听我的,发给我。”她此时的语气让徐宛扬想起了大一的他被大三的这位学姐操练的情形,像学生对老师天然的怕,小扬打了个抖,这时候最好跟她说的做。 两分钟后,死者照片和生平信息就发过来了,连带着部分家属信息,加兰需要赶紧熟记受害人及其周边人的关系,才能从中找寻真相。 安思乐,24岁,男性,新兴钢琴乐手,父母在其7岁生日的前一天车祸去世,后被富有的舅舅收养,成年后独立出户。 尸体挖掘时间,7月23号上午8:10分左右,尸检报告还在出,大概明天就会有详细介绍,但目前死亡成因是胸口的一把刀准确无误的插入心脏。 加兰想通过尖熵网络数据中心查询近期关于安思乐的一切交易联系和行踪,但得到了四个大红字。 “权限不足!” 她的电脑怎么也是警局内部网络,怎么会?她叹了口气,只能等明天了。电脑左下角一直有一个消息在提醒,“预约快结束了吗?”那是景穹市最高级的甜点店《蒲公英之约》,里面经常推陈出新一些昂贵的甜品或糖果。她马上点进去抢购,几乎把每种口味都选了一遍,下个月会有工人按时上门送货。“说起来,该腾出几个盒子了。” “这一盒送给旁边阿姨家的小子,这一盒送给小扬,这一盒送给……”包装好后,加兰实在想不起剩下的十几个糖果还可以送给谁,就放在了茶几上,“管家,在吗?” “主人,有何吩咐?”智能管家在线服务。 “明天叫清洁阿姨来打扫的时候,记得把糖果扔了。” “好的,主人。” 加兰感觉身体粘了甜味,感觉不太好,于是打算去洗澡。 镜子里是她本来的样子,因为她总是染发不护肤,导致她的脸只是区别于普通人混血的那种好看,甚至很多办案的时候,居家的女孩们都请教她那种混血妆该怎么化。她蹲进智能管家早就准备好的浴缸里,现在,头发会在阳光下变成金黄色,在室内变成棕黄色。她曾经试着剪短头发,可每次一剪,就会生一场小病,影响断案的效率。 加兰吹出一个泡泡,然后看着它破裂,她想起了父亲,想起了过去,有个完全是外国血脉的小男孩,那是她需要保护又被她抛弃的人。 第二天,加兰早早的去了局里。 “您就是新来的组长吗?组长好!”每个后辈都向她打招呼。 “那是平光镜吧?组长为什么要带变色眼镜?”甲问。 “这你就不懂了,每次一有这种重案,她保准在一组里雷厉风行的命令,可能是不想吓到我们吧!”乙说。 “好了,泉荷,告诉我他的死因以及死亡时间,下属们已经在调查安思乐最近的行踪和交往人员名单了,我们这边也要快点给出结果。” “嗯,好,结果已经叫宛扬去打印了,一会儿就发到他们手里,这边我先告诉你结果。死亡时间7月18号凌晨六点,死因是刀穿过心脏,失血过多而亡,而且他短时间内吸入过少量植物碱类物质,产生过幻觉,刀上的指纹是他自己的,初步推断是自杀。” 加兰冷笑了一声,“你觉得毒品有可能在这个城市里出现吗?”是啊,所有人都在绝对的观测下生活,任何一个人的生活数据异常都会有被身边人上门查看,虽然总有意外是尖熵计算不到的,但这项科技问鼎以来,大量的犯罪和可估计意外都被提前推演了。甚至通过表情的微观计算,能直接判断这个人是否撒谎,心情如何。 “有可能是种了违禁植物。” 加兰翻看覆盖死者的布料,全身浮肿,肤色紫黑,瞳孔涣散,只有一点点腐烂的迹象。 “像被保存过,不管怎样肯定有人帮助过他,被埋在自家楼下的河道旁,匪夷所思。”加兰作思考状。 “……宛扬告诉过你这包药剂吧?这里面有未知成分,等这件事结案后,帮我调查一下这个。”泉荷摇了摇手中的东西。 “好。” “小扬,安思乐最近的行踪和信息往来都有结果了吗?”加兰知道大数据中心很快就会把需要的东西搜索出来,但整理需要时间。 “还没有……” “好,等我回来要交给我。你们三个,跟我去一下安思乐家,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不要丢三落四。”然后,她就去安排警车了。 让人哑然,安思乐的家乱成一堆,虽然没有家具被破坏,但该倒的家具没一个是正的,不过茶几和钢琴倒还好,钢琴盖是打开的,死者生前弹奏过。 事实上,小区的富人们不太欢迎警察上门,与安思乐同居的还有一个人,但他已经搬出去了,但一听领居说有警察去了这里,就马上赶了回来。 “你们要搜查什么!”马怀运气势汹汹的敲动房门,“这是我家,我不准你们搜!” 一男警打开了门,刚准备友好的解释,但他马上很着急的往里面闯,一时没在客厅里拦住他。他直直往一个房间里走,但他很暴躁,见警察执意拦他,居然把茶几掀翻了,而在他房间里拍照的一个女警,居然被他打了一巴掌,“你们凭什么乱翻我的东西!那家伙自己死外面了,就去外面调查啊!” “你在找这个?”马怀运一转身,看到加兰在摇动他的药箱,立马扑上去要抢,加兰轻巧的躲开。 “袭警,毁坏办案现场,还有这个药箱,现在可能需要您跟我们走一趟了。”她拿出了手铐,他眼神怯了,想反抗,但看到四五个警察,只好就范,但他们带他走的时候,还在骂骂咧咧的。 “没事吧?”看起来红印有点重,“待会儿唱红脸的机会给你,不要害怕这种人,你越强势,他就越像煮熟的萝卜。”看起来就像新人,居然没来得及反抗吗?事实上女警的身手是比普通男性强的,她一定没意识到人的恶性,真不适合重案组。 有趣的东西不只那个药箱,还有这本日记,现在唯一奇怪的是身体为什么被埋到了花盆下。 加兰多待了会儿,可以看出安思乐的经济状况很好,至少能在这里买下一套房,算是遇人不淑吗?阳台边有很多盆栽,植物没人照料,花都蔫儿了。不过有一盆还很精神,她拿起浇水瓶,给它们浇水。 这是加兰走后的事。 “回去吧!”站在墙角处看不见的人说。 “我想要安思乐的身体,做标本。” “可以,不过先等她把人送进监狱。” 回到警局,局长叫了加兰。 “听说你们抓了一个嫌疑人,有证据吗?我这边都有人保他了,他有不在场证据。”局长狠狠地抽了口烟,惬意的吐了出来,肥肚子也扁了下去,随着复吸,又起升。 加兰看着局长背后那个为国为民的牌匾,转了转脚,“证据还不够,所以需要审问。” “审完赶紧把人放了,别让人家对我们这里有意见啊,去吧!” “马怀运,来自景穹市西阳区。” “是。” “你和死者安思乐是什么关系?” “借住在他那里的朋友。”他试图抓一下领带绑得太紧的衣领,但手被固定在椅子上,开始不耐烦。 “胡说!你刚才说那是你家!”女警的语气咄咄逼人。 “切,小白兔就不要学大人讲话。” “你!”徐宛扬拦住了差点冲动的女警。 “我们在安思乐家里搜出了这些,我想你总不能说你们只是那种关系吧,毕竟都住在一起了。” 他开始犯怵,“你们这审问过程不会乱放出去吧?”然后他又正了正脸色,“我知道在景穹市对个人身份信息有最严格的保障措施,你们要是敢乱流放出去,我保证告到你们出不来!” “呦,犯法不自知的人,居然会思考用法来保障自己的权利。”小女警的语气怪怪的。 “你怎么就知道……” “哼,你管我怎么知道”有点卡句子,但对方愣是没听出来。 “那个药箱里,全是让人精神衰弱的药品,还有安眠药,你知道安思乐的尸检报告是什么吗!还不快说,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自杀了,你别说精神衰弱,这几天我都精神衰弱了,老是做噩梦!像是我要害死他一样,明明是他缠着我的!” “你还不承认自己曾对安思乐实行精神控制的过程吗?” 他慌乱的抬起头,看到女警突然不自在的神色,瞬间明白了。女警不知道怎么办,走出了审问室。 “对不起组长,我问不下去了。” “没事,你也算突破自己了!” 加兰走了进去,看到小扬还在奋笔疾书的记录刚刚的情况,也看到马怀运看着她又恍然大悟又突然愤怒的表情。 “确实是我在审问你,那现在,告诉我你对他实行精神控制的过程,我会如实上报,如有隐瞒,罪加一等。” “我没有……”他想狡辩,但加兰马上打断。 “我们这里有最顶尖的心理研究团队,他们可以从这篇日记里逐字逐句的找寻安思乐自杀的理由,而你是这理由里面最大的成因。” “我……”他低下了头,或许他害怕那个在梦里连续找他好几天的安思乐,他宁愿法律来给他惩罚。 泉荷约了加兰,此时他们碰了一下杯,庆祝结案。 “所以在精神衰弱时,那些治疗抑郁症的药真的会让人产生幻觉,甚至杀死自己吗?”加兰问。 “是他不愿意活着了,在那一刻,他一定觉得活着比死了难受,”泉荷狠狠喝了一口红酒,口红印都留在了酒杯上。 “这算pua吗?” “更像煤油灯效应,毕竟pua是言语上的打压,而他是直接让安思乐产生了错误认知,认为自己什么都不是。” 加兰也喝了一大口酒,如果撑过那最难受的一刻……那他的苦难还将继续;如果当初再多信任他一点,就不会将弟弟抛弃。 “这酒有点太甜了……”加兰摇了摇酒杯。 “不是吧,我已经点的很烈了,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喜欢甜味?” “不喜欢。”加兰一饮而尽,果然不去细细品味,就没有苦涩后的甜味。 第5章 河滨之花3 那天,一个少年于街上,听见了触动他灵魂的自由之弦,于是认为,他懂他。 “自从大学毕业以后,我一直都找不到工作,只好在大街上做一个流浪歌手。家也不敢回,就这样流浪了两个多月,辗转反侧来到了白水区,那里的富人们打赏很多,于是我在附近安了家。那天,安思乐在我面前站了很久,他问自己能不能做他的伴奏,可是我只会吉他。但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年纪轻轻就组建了乐队,但后来因为个人原因退出,他经常举办个人演出,我以为那是我的机会。 结果他只是把我带去了他的家,让我当他的观众。因为学过一些乐理,所以能听出来他的钢琴声中很压抑,我忘了我当时随口说了一句什么,他居然开始崩溃的哭。当时我束手无策,只好抱住他安慰。后来他邀请我到他的家里住,我顺理成章的搬入了那个他的家,我承认,他的家很大,而且他身价不菲的样子,让我很心动。 后来我经常弹吉他给他听,他开心的时候也会弹奏他熟悉的钢琴。他好像对我越来越上心,不管我要求什么,他都能给我。我开始有了贪心,我想要名利。但是他只带了我参加比赛,我看着他在舞台上熠熠生辉,心中开始有点嫉妒。我不是一个多有才华的人,但我羡慕他能那么从容。 有很多女孩知道我们很熟,总是塞给我她们的名片,那些女孩温柔美丽,不乏富二代。我全部都拦了下来。 从前年的一次比赛上,我故意把他的耳机弄坏,导致在台上弹错了一个节奏,输了比赛,他有些伤心。 因为住在一起,在生活中我经常让他犯错,让他产生自己自理能力不行的错觉。我发现他越来越依赖我,我心里很高兴,他被我牢牢掌控住了。 当时最近几个月,他在演出时,犯了越来越多的错误,我……我错了,我不应该说那些话的,他的死都怪我,我太贪心了。” 由于情绪不稳定,只能暂时让他回去。精神控制一般用于医生对病人,警察对犯人,但如果侵犯他人人格尊严,侵害自然人人身权益造成严重精神损害的,被侵权人有权请求精神损害赔偿。 他的一切行动将会被严格监视,下一次传见需要等待12小时,而安思乐的自杀之后尸体被埋进土里,这一点警方居然没有一点线索。 回到家后,罗加兰点开了空间模拟系统,这是警方专用于复查案件的小仪器,它会把被录入的3d空间信息展示在任意一个空间里,甚至修复成未被破坏前的样子。加兰可以在一个地方随意放大拉近空间里的大小,安思乐的家也是请保姆经常打扫,所以很干净。但作为一个音乐家,他的房间是不是过于暗了?用的是黑色的窗帘,灰色的墙壁,家具也没有多少的颜色,而且家具的摆放位置会使得这个较大的空间的视线被阻拦,从而产生压抑的感觉。看来马怀运真的很懂心理学这方面的知识。 加兰对安思乐的私生活不感兴趣,他为什么喜欢那个人渣的原因她会在这本日记里找到答案。 其实现在大多人都不是很喜欢记日记,因为智能管家本身就会记录下你的一切生活细节和微表情,从而选出他最适宜的生活方式。 “2053年4月5日,天气很晴朗。我路过小区花园时,听到了自由的声音,那是一个吉他手,他的衣衫凌乱不堪,头发也有些脏乱,但他闭着眼睛快乐的波动琴弦,仿佛周围没有人。我想起了我在台上时,每次弹琴都会忍不住颤抖,像我这样的人,根本无法把最美好的音乐传给大家。由此,我决心让他当我的听众,我希望他能给我以指导,因为,音乐就是我的全部。” “我想起了已故的父母,那时候好多人争着抢着要养我。我不明白,我选择了责骂我的舅舅,他的愤怒让我好受很多,我活该接受这样的指责。因为父母是因为我而去世的,他说:你的琴声好像在哭。他明白我的忧伤,太好了,居然有人愿意拥抱我吗?这个怀抱还温暖……” 这是这个日记所记的第一天,可能安思乐是把它当作恋爱日记在写,因为后面很大一部分都是在各种臆想的甜蜜中。而在加兰看来,就好像这孩子没被爱过一样,得到了一点甜味,就死都不撒手。不过他的个人信息上好像也有记载,在他未成年的那段时间里,他经历了很多的财产分割,他的父亲那边的家人要回了大部分的遗产,而他母亲这边留下的别墅也在其成年后赠予收养他的舅舅。 “2054年6月15,这天很燥热,这天我发挥的很好,我在台上弹的大汗淋漓,下台时,运哥有些烦躁,我想请他去喝咖啡,他拒绝了。” “2054年8月3日,他说我没事养那几盆花,是浪费时间。” “那天我回去的很晚,我弄丢了钥匙,被他关在门外。真不小心。” “我想养只流浪狗,正在给它洗澡时,运哥说我自己都养不好自己,我说我有运哥照顾我,我什么都不怕。但他切了一声,转身离开,难道他不喜欢我养宠物吗?” “最近开心了好多,豆儿也开始变得白白胖胖的,虽然总不着家,但邀请运哥他总不下楼,他不会生气吧?今天又有女孩子问我要微信了,可是我只喜欢……算了,只要运哥不离开我,我就不和别人说话。” “豆儿生病了,他的耳朵拢拉了下来,眼神暗淡无光,有时候还对运哥狂吠,我赶紧把他送去了宠物店。店主问我很多问题,比如有没有给他投喂过不干净的东西,或者硬物。我当然没有,豆儿的狗粮我用的是最好的,店长说他不愿意跟我回去了。我不相信,但我去看它时,他背过头不看我,看着手里的狗绳,我有些难过。我只有运哥了。” “花也不开了,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加兰用卡片添了一句:植物有搬入不透光室内的痕迹,而且水分和肥料加入过多 “最近老是睡不好,幸好运哥给我热牛奶,他让我吃一些能让心情安静下来的药,但其实只要他和我一起睡就好,但他总拒绝,我只是想被抱着。” “最近我怎么老是犯错,我记得录音笔放进过包里,但幸好运哥帮我找到了,也不知道离开运哥我该怎么办……” “好像听我音乐会的人变少了,他们说我的音乐越来越抑郁,他们想听开心阳光一点的。我开心的时候,好像要和运哥做。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好像写不出来新的曲子了。” “他最近好像在凌晨会出门,有几次我希望是我听错了,眼皮很困,但就是睡不着。有几次到清晨才回来,听不见他回家的脚步声,我一直在失眠。在他那些清晨回来倒头就睡的日子里,我靠着他的背才能安心的睡着。” “他说我是没人要的人,嗯,是的,从被不爱我的舅舅收养时,格格不入的家庭氛围,寄人篱下的我早就知道了,没人爱我,我做什么都不行,只有运哥一直在我身边。他说我是恶心人的同性恋,是啊,我有病,只有运哥肯爱着我这样的怪物,我这样心理早已扭曲的人。”加兰在旁边用透明卡片添了一句:对自我人格失去信心,对爱的定义扭曲。 “他越来越不愿意待在家里了,他不喜欢我了吗?我要跟着他去。他骂了我,叫我不要影响他的私人时间。可是我的时间,已经全是运哥了。” “他又失约了,没关系,虽然通知了运哥今天自己生日,但他没有答应要陪我过。怎么能自己期望又自己失望呢?我真是没有主见。” 加兰直接翻到了最后几页,那个时间的跳跃几乎是几个月后。 “我看到他亲女孩子了!他说他只爱我一个,只有他肯要我,都是骗我的。我没有上前对峙,之后他与那女孩分开,往家的方向走,我松了口气,我相信我再努力一点,一定不会让他被女人吸引。他的拥抱,只能是我的。” “今天我喝了酒,居然没醉,我大笑了几声。我知道我用跟踪器是一种变态的行为,但他已经连续几天都用热牛奶把我哄睡之后,就去一个固定的位置。我的怀疑是正确的,现在,我要等他回来,好好问他。” “2055年7月17日,我纠缠了他一天,最开始他对我的质问避而不答,我恨他的背叛,但我依旧央求他留下,我愿意将一切都给他。他说我什么都不是,他的话是对的,但他都离开我的话……”后面的笔画写的很重,几乎透穿了纸。“他是我的全部,只有他爱我,我是个废物,只有他肯要我,我的性取向是错的,那个温柔的贝斯手早就告诉我了,但我的病没救了!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就是个不被世人接受的怪物!现在有朵花喜欢我的音乐,音乐?音乐……”加兰注:看来当年退出乐团的原因是因为喜欢上了队里的人,但已经开始说糊话了,精神状态极差。 安思乐是一个被一个人渣毁掉的人,那是谁在保马怀运呢?他是不是利用安思乐的关系接近了上层人,找到了一个富婆?有待查证。反正他交代完自己的罪责,法律就会给他按上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污点了。 “垃圾桶没清理干净吗,管家?” “在的,主人。” “这些糖果如果在清洁阿姨看来扔掉太可惜的话,下次就让她带走,不要让她在我的房子里吃糖。仅提醒,不用因为留下糖壳就给她差评哦。” “好的,主人。” 第6章 花之恋 确实没问题,整个现场没有任何人接近那个货车。加兰头都大了,头发太长,每次盘的时候都很花时间,还有眼睛,因为总不能老是戴变色眼镜,她只好解释是带了美瞳。但这些都只是生活上的问题,监控器里能看出来,当时自己一定是受了骨折级别的重伤,为了推开那个小胖子男孩,她确实没来得及躲开那个货车,所以自己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因为与泉荷约定的原因,她一直在找那包药品的来历,可是调用了一切资源,司机周围的人都不知道,他们还以为是毒品,搞的人心惶惶的。加兰只好把这件事先放到一边,局长一直没有让加兰回到一组,但归还了她所有权限,她向数据中心导入了一个名字,那人的所有信息就成功导出了。 “被撞之后,就到了梦境中,也许与他有关,而且……”那个黑色卫衣的男人,需要问问怎么回事。 “拾光心理质询中心……这不是那个很出名的心理医疗结构吗?”原来身份是催眠师吗?还真是符合他的能力。不由分说,她马上起身前往。 “小扬帮我拟个假条,我要申请三天的年假。”发完这个消息后,她骑上摩托往定位开去。 “她来找你了。”希昭身后的阴影里,站着一个看不清脸色的男孩。 “真的吗?终于来了。对了,小六回来了,你叫和韵去治疗一下,我该用什么办法,把你的姐姐拉入局呢?”希昭似乎有些兴奋,而亓寒光咧咧的看着他。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借用一下小六的记忆,给她造个梦。暂时不会让她知道你的,放心。”身后的目光收回,然后安静的工作室更加安静。 “黑暗将由我带进坟墓,光明将由你伸向未来。”呵,只怕小六今后会更加疯狂吧!希昭摇了摇头,此时门被敲响了,助理说有人要见他。 “请她进来。” 他请加兰坐下,然后给她泡了杯茶。 “在茶凉之前,你可以对我任意发问。” “原来在梦里你没有给自己加‘美颜’吗?我以为世界上极少有您这样的金瞳。” “人与人应该这样打招呼吗?” “让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想我不应该客气。你说过那个梦是有人精心为我造的,是谁?”她希望能知道他们的能力都能做到那个地步。 希昭看穿了她的心思,“那我只好向你介绍另一位朋友了,她是我们中最小的人。”她也承受了我们中敌人最多的伤害,希昭低着头,拿出了一块怀表,像电视剧里那样摆动起来。 “你要催眠我?”她刚想说这些对意志坚定的人没用,但她的眼神却开始发僵,然后闭上了眼睛。 “其实远程也可以,但耗时。摸额头的话,小姐会不高兴,所以就用这浅显的东西来吧,祝你好梦。”这次应该不需要他当引路人了,他让加兰以一种舒服的姿势躺着,现在,他要去见见小六,这次她带来的情报,需要和大家一起分析。 加兰快骂人了,又被拉进了一片空白,她讨厌身不由己的感觉,等醒过来直接用手铐铐住他!这次有方向指引,她往前跑去。 “门?”上一次是有人将她推入,这次…… 这次醒来的地方是在一辆汽车里,而她被捆得结结实实。第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不是她原来的身体,这是一个少女。 “我们会按时电击的,她绝对不会醒来。”她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前面两个人一个在驾车,一个人电话里对别人保证什么。 加兰主观上判断这是一起绑架。 “保险点,给她打一针。”驾驶员建议。 旁边的人打了一下他的头,“你蠢啊!她是重要的实验体t423,早就有抗药性了,而且听说她的体质和人不一样,出问题了你负责啊!好好开车!” 实验体?还不是一起简单的绑架案。说起来,这个梦也是假的?和上次不一样,被特殊的金属绳捆得紧紧的,身上有疼痛感。 “时间到了,这次要再加几百伏。”随着滋滋的电流声响起,梦里的这个身体下意识的开始害怕。 人的大脑有一种防御机制,如果在梦中遇到十足的危险,会下意识的转换场景,只是进行到下一个地方时,加兰看到这个身体挣扎着,颤抖着,却没有哀嚎,她看到了攥紧的拳头。如果不是第一视角,或许能看到这眼里盛满的怒意。 刚恢复视线,就有一段洐射弹从头上顶飞过,这具身体负了伤。“该死!”人的求生本能让加兰迅速转身逃跑。如果没看错,那是一架毫无行动障碍的机器人,这和她印象中的家居机器人完全不一样。白裙子很碍事,她直接撕下来一大截再奔跑。 “这是什么地方!”一条狭长的跑道,看起来旁边有很多分支和房间,但是门前都有一个脸部扫描装置,而身后穷追不舍。加兰总是下意识的想从身后掏出枪来反击,但这个少女身上没有任何可以反击的东西,连脚都是光着的,踩到了被子弹打碎的玻璃碎片,但没有流出多少血液。由于害怕,她下意识往前伸出了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回应她,越来越近。直到一根巨大的藤蔓冲天而起,紧紧缠住了机器人,加兰稍微握紧拳头,机器人居然被那根藤蔓缠报废了,火花四处发散。 但身后一阵子弹扫射而来,她的腿部中了枪,跪坐在地上无法奔跑。大脑清晰的感受到了疼痛和无力,冷汗从额头上流下,她看到了一双没有灰尘的锃亮皮靴子踩到她流出的血上,加兰感觉站不起来,像有威压一样,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看得出来他是男性,腿很长,那个人拽着她的头发往一个方向拖去,这个少女好像经历了无与伦比的恐惧,加兰又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 “你们让我花了很多心思去找,现在,该接受惩罚了。”低沉的,不寒而栗的声音。 “顾狗,你以为我仅仅因为一次失误,就会放任你带我去那个地狱吗!哈哈哈哈!大不了,同归于尽!”她的声音还带有少女的清脆感,但满腔的恨意。 看着周围向他扑来的植物,他叹息般的说:“本来,你可以活着的。”他拿出□□,在第一视角即将看清他的脸时,周边一红,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意识逃脱了吗?”看着手里已经木质化的身体,他气得狠踩了几脚,“一群阴沟里的老鼠,下次不会让你们再有机会使这种小伎俩。” 随着第一视角沉入地下,加兰的感觉很奇妙,虽然身体的掌控权不在她这里,但周围给她的感觉就像在水里穿行一般,没记错的话,是□□吐出了一颗种子,被植物们包裹起来,运输到了现在的地下。而它们正在远离刚才那个像实验场所一样的地方。 “总有一天,他要成为我的养分。”好像是这具身体主人的话。 她在一处花坛边生长得起来,缺少阳光,周围的树会让开一部分叶子,缺少水分,周边的植物会相互吸引,为它运输养分。居然成了一棵苗,这还真是人生新体会。 “他们怎么还没有找到我,已经死去两个同伴了,难道又放弃我了吗?”少女的情绪很低落,但她很少开口。 而加兰百无聊赖的等着时间过去。她发现只要她想要,这具身体的掌控者就是她,但只能在这里吹风的日子,真是无聊啊!不过有意思的是,这里是安思乐的花园,他经常和马怀运在这里除草。对于一株陌生的植物,他好像从来没在意过。 但看情况,现在应该是安思乐最后的一个月。他总是把种好的花捧给他看,眼里满是期待,而马怀运给他的回答是:花比你好看多了,你要我看花还是看你呢?往往这时,安思乐会失望的把花盆放回原处。 在燥热的日子里,花园里的花都蔫儿了,但唯独加兰这株植物长得最精神。安思乐终于发现了她,他摸了摸这株植物的花苞,他说:“你好呀!”后来实在喜欢,就把它挖了出来,养到了自家的阳台上。安思乐总在自言自语,有时候很期待,又突然失望,患得患失的自言自语,后来他甚至把希望寄托在了一株花上,“你说,如果你开出了很美丽的花,那我的生活是不是会好起来。经纪人好久没联系过我了,她总让我休息,可是在家里,我开心不起来。” 当然开心不起来,马怀运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不管是暴力还是冷暴力安思乐永远不反抗,他好像觉得这家伙就是他的唯一了,每天说什么都不让姓马的出门。有时候加兰真想拍个照做证据,安思乐总在被殴打,这是故意伤害。 少女本体很少说话,她宁愿沉睡也不愿意醒着,但醒来就是骂,人听不到,但旁边的植物显然蔫儿的更快了。 “太贱了,有那么幸运的活着的方式,居然这么浪费,要是我能活在阳光下,我一定能活得比他更好。哼!”对马怀运往往很不客气,想到什么就骂什么,骂累了就睡。很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而她嘴里总是说着实验养分什么的。 有史以来第一次,安思乐爆发了他的情绪,他是那样不堪的辱骂,他的难过他的愤怒他的……悲伤。马怀运一开始还听着,后来也是开始生气,想要离开。而安思乐如日记里所记载的,不许他走,不管是央求还是威胁。 马怀运要他的房产证,以及名下所有的财产权。 “我知道,我给了你,你就一定会离开我。”他擦了擦眼泪,用倔强的语气这样说。 “把那些给了我,我才能带给你更好的生活啊!你没了我,你该怎么活?你明明什么都不是,还害死过自己的亲人,你差点把我变成和你一样恶心的同性恋!”最后一句话打击到了安思乐,他想起来最开始他们是因为什么而争吵的。 “你走吧!如果你真的喜欢女孩,我不能拦着你。”他眼睛里没有了光,姓马的摔门而去。 “真不该在这个这种时候醒过来。”少女如果有手,现在一定在揉眉头。 加兰同情他,所谓同情啊,就是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我一样的不堪的过去。只不过,她只伤心了一天,虽然带来了无尽的恶果。而安思乐,将自己永远困住了。 “听我说,小子。”少女开口了。加兰心想,都没有嘴,这是怎么和人交流的啊?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幻觉?” “是这颗草,这个即将开花的!”加兰配合的摇动叶子。 “你现在是不是想死?” 加兰:语出惊人啊,少女。 “我可以选择死吗?”也许他在极度灰心失望的心情下,对奇异的现象无法产生好奇,也许是他觉得自己快死了,这最后的光景就是幻觉。 “给我弹一首钢琴曲,我教你怎么死的有价值。” “钢琴……”他仿佛被点醒,他叫她们等等,他居然要写日记。 他又默默的哭泣,终于写好后,他说:“我给你弹《风吹过的街道》吧!” 加兰知道这是梦境,而一直是第一视角,说明这是这个少女的记忆。她不会阻止这个少女试图引导安思乐去死,因为已经发生了事实无法更改。 安思乐换上了他的演出装,他曾经是一名音乐家,但此刻,他的手又开始抖了起来。 “看来是这些家具让你无法发挥了?”少女开始生长藤蔓,那些藤蔓并不是像具有攻击性的藤蔓那样,而是细小的,带刺的。“我记得你想看我开花来着,那可不行,那是我的……但我可以让你看其他的花。”攀上家具的密密麻麻的枝藤上,开始长出细小的花苞,但当它们绽放出来时,花就开满了一整个房间。 安思乐越发觉得这是幻觉,不知道是哪个藤蔓触发了短路,灯灭了,那些花好像得到了某种能量的供应,发出了微微的莹弱的光,但当一整屋子的花都发出光芒时。独坐在这个藤蔓牢笼中的钢琴家,安心了下来。 凄凉,美丽,只有一个观众的盛大演出,花朵们微暗微明,像在伴舞。 “太悲伤了,会影响胃口,我要听快乐的。”少女让周围的花散出花粉,安思乐好像闭上了眼睛,片刻的宁静中,他笑了,眼神微闪,他开始弹奏一曲加兰出来没听过的乐章,弹的很慢,她猜是现作的曲子。 不只是作曲,他口中念念有词。 “向往自由的灵魂,追求风向的勇气。” 他闭着眼睛流出了眼泪。 “这是想起什么了?”少女不解,在她的印象里,人的眼泪只有恐惧受到伤害才会流下,从来没有人在她面前笑着流。 关于自由与梦的乐章,一曲终了,安思乐跪到少女面前,也在加兰面前,一滴眼泪滴到了叶片上,他说,“我真的可以有价值吗?我只是一个罪人,病人。” 远处一根藤蔓从厨房卷过来一把小刀,“成为我的养分吧!”她把小刀举到安思乐面前,用十分天真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他举起刀,犹豫不决。因为死亡的当头,他想听一句夸奖,只是一句…… “你刚才弹的曲子很好听,我记下来了,你一定不会介意吧!成为我的养分,为我重塑身体,我替你活着,如何?”她坦诚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就算对面不答应,她也会…… 但她不知道这对安思乐来说是多大的开心,他知道这是恶魔的交易,但他终于知道自己还有价值,“那就……让黑暗由我带进坟墓,光明……”他用双手把刀准确无误地插入心脏,喷溅的血撒到了花盆中,少女的叶子兴奋的发抖,然后她听到:“光明将由你伸向未来,太好了……妈妈,爸爸……我,咳……咳咳……来找……” 她的叶片突然安静了下来,她收回了那些藤蔓,将安思乐托了起来,“喂,我不要你的养分了,我才不要光明,我不许你单方面就做出这样的约定!醒醒!醒醒!”她很生气,但对面已经没了反应,藤蔓裹挟着他,它们贪婪的吸收着死者的血液,少女用藤蔓将他顺着墙壁向下,她与安思乐,最终交换了生气。“人类总是这样脆弱,仅仅是这样的程度,就失去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生命……”她想留下他,“把你埋在土里,我让它们续着你的身体,等我恢复了,会来找你的。” 随着安思乐被埋入地下,梦境开始崩落,随后,醒来。 第7章 动植物保护协会 一睁眼看到了希昭温柔的桃花眼。 加兰毫不犹豫地用手铐铐住了他。 “谢谢,你让我知道了‘你们’是一群多么危险的人。”她将希昭制在双人沙发上,用膝盖压制到他无法动弹。 “疼……疼疼……停!我错了姐姐……啊!小姐,先放开!”自作孽不可活啊,加兰很忌讳那个称呼的。 她还是放开了他,“那个女孩在那里?我要问她一些问题。” “我觉得你不会想见她的。”希昭打了个哑谜。 “已经很晚了啊?”加兰看着23点,她知道现在把同事们叫回警局可能不太好的。 “她的名字是什么。” “你在问小六吗?她在你的梦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吧?她没有名字,只是因为她的能力,取了一个藤字,藤小六。”他嘴角微微上扬,他想到让加兰帮助他们的办法了。 “藤小六,我将会以教唆罪的名义逮捕……” 希昭打断了她,“逮捕谁?一棵不会说话的草?” 加兰倏地睁大了双眼,“她有人型,不可能以这样的方式逃脱罪责。而且,那个实验基地我也要问,你们,究竟在做什么,让她去到了那里。” “终于问到正题了,不管是小六还是我,都不会让自己失去自由,你们永远都不会找到她。而那个地方,”他的眼神阴沉了下来,金色瞳孔开始聚焦在加兰身上,加兰疑惑的看着他,“你居然不问那里是哪里吗?” “熵尖科技……已经发展的用智能武器了。”加兰开始头疼,该用什么名义去调查那样一座庞大的科技大楼呢?即使有了生产许可,但热武器伤人,这是这个时代的无名组织敢做的吗?而那个地方要找到藤小六才能知道。 “你还不知道他们的位置,那暂时不能让你趟这趟浑水了。在我们还不能信任你之前,我不能告诉你任何事。”他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如果我开心的话,也许会给你一些提示,但茶已经凉了,你得离开。”嗯,书上说,欲擒故纵会让猎物更容易上钩。 “你不怕……” “我们不怕,我们有很多种方式逃跑,只是重新寻找一个合适的身份而已,而你没有证据。”他好像掌握主权一样,没那么紧张了。 “我没有证据,但你还是担心我把你们的行踪透露出去吧?”她有这种预感,如果他们曾犯下过罪,那他们没有理由将自己暴露在警察面前。所以他们的理由会是什么呢? 希昭往她身后看去,加兰往后看,后面的针表已经是23:47分了。 “你不会那么做的。因为,我可以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他知道自己在赌,但根据亓最近观察到的信息,他能赌对。 ………………十分钟后。 “我还是需要你交代一下‘你们’其他人的情况,这是一个组织吗?共有多少人?” “小姐,你真的需要离开了。还有三分钟,突然失控,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呦!” “说清楚!”加兰不自觉地摆出了审问犯人的态度,但马上意识到不对,摇了摇头,刚想为自己的态度抱歉, “对罪犯零容忍的加兰小姐,真是讨厌啊,我居然有和那家伙一样的感受,不如你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我完全能陪你耗……”他的眼中金瞳微微发光,加兰反射性的摇了摇头,下意识地想要摆脱控制,希昭只好用手覆上了她的额心。 他捏起加兰的下巴,“这张脸修复的太好了,还不如毁掉,但这双眼睛又和你生的一模一样,是吧?亓。” “你还是暴露了我的消息。”他抱起昏睡的加兰,径直离开了希昭的工作室。 差一点,希昭流下了冷汗,他确实慌了一下,以后加兰会不会对他留下坏印象啊?“布谷布谷,午夜时间。布谷布谷,午夜时间。”希昭身后的钟表响起,过了午夜12点,他开始犯病。 “那今天,还是找个家伙玩玩吧?既然是小六的要求,那给你的噩梦因子看来要做成永久性的了。”希昭进入一个地下暗室,躺到了一个奇怪的玻璃仓内,戴上了类似头套的透明仪器。 纯正的精神操控不犯法,毕竟要遵循罪刑法定原则嘛,不过行为人精神操控被操控者利用他非法牟利,那就是犯罪了。可惜马怀运始终没有得到实质性的财产,对殴打他人的事承认但没有实际的量刑标准,马怀运的判决书还没出,但他在看守所里呆着。 希昭发动脑电波找到了他,对他种下了一颗噩梦因子,“安思乐会重新教你做人的,我等着看好戏哦!”在马怀运的梦中,安思乐会以各种可怕的形象来惩罚他,也许是拿着镰刀的死神,也许是修罗地狱,也许是电锯人,只要马怀运所能想象到的可怕形象,都会在他入眠的那一瞬间寻来。但希昭给他的噩梦因子所能发挥的作用永不止于此,没有安思乐的梦境,怪物会更加恐怖。 “感觉心空了。”希昭每到午夜,就会发现身体像空了一个洞,他知道原因。但现在只有掩盖自己真实的一面,才不会被数据探测到异常。希昭想,其他人也有相同的情况吧,希望在他们疯掉之前,完成他们的复仇。 我们将时间调到罗加兰苏醒前。 首先,这是一个藏在拾光心理质询医院下面的地下空间,比地面的医院大三倍,大部分的空间摆的是实验器材,而相对小的空间间里各站或坐着,有四人,唯一一个没有有透明玻璃的暗室就是希昭的专属休息室了。 “第十五版了,你们已经逼着我写15版计划了!”打工人希昭崩溃中,每一版计划的提出都要细节到多方面的战略部署,他自从藤小六带回来重要情报后,就一直在补充计划,但这次他发现他们以前都错了。 “没办法,和韵哥身体弱,我们又是出体力的,脑力思考只能交给你了。”夏子亓接话。 “我感觉还是最开始的那一版计划更有保障。”受和韵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肩膀上的小狐狸认同的点点头。 “清宜,我好想你啊!”生活不易,希昭叹气。 “……”夏子亓不发言,因为除了第一版计划,后面都是他提出的问题,他是这里面最熟悉公司结构的人,计划总有漏洞。 “那个会咬人的‘恶犬’,他的能力我们都无法克制。”藤小六说。 “我们不能再暴露自己,他们应该像对付亓一样,找到了对付小六的办法。我的力量有限,并不能一直给你们提供帮助。那么,拉她入局是否是当前的当务之急呢?”和韵此时的脸色苍白,他为了帮助藤小六塑回身体,耗费了一些力量,他感觉身体像玻璃一样,身上又多了一道裂痕。 “所以你们都认为她一定会帮我们吗?那个绝对不会让自己犯错的人?我再也不想见到她,你们知道的,我想让她死。”亓抬起他的头,眼里满是怨恨执念。 “真是虚假,自从你被暴露后的这段日子,你明明一直看着她。x530,你已经杀过她了,现在你要告诉我,从你发出那道奇奇怪怪的光后,你又不想她以身犯险了吗?”她眼里包含嘲笑之意,她现在看到感情用事的人,只想嘲笑,都是一群傻瓜,笨蛋,白痴。 “你是故意叫那个称呼的吗?”他微微攥紧拳头,这些称号在他们之间的意义太过明显了,藤小六在挑衅他。 希昭看到她绿色的眼睛里开始看到了愤怒的情绪,知晓矛盾只差一点火,“好了,别太伤心,亓都帮你把安思乐从火葬场里背回来了,你就不要激怒他了。”他摸了摸她绿色的头发,发尾卷卷的,看起来很像海藻,摸起来的手感也像。 藤小六看着他,果然,她不看着夏子亓了,而是更生气的看着希昭,“你再碰一下我试试?” “好,好,不碰了。” 小狐狸舔了舔和韵的脸,他把狐狸拎进了怀里,和韵说:“一一说绝对守护正义的罗加兰,是不会帮我们的。”然后和韵又提议,“除非……我们做点什么,让她脱离现有的环境。” “那你们聊,我要做我的事了。你们……知道打扰我的后果。”小六离开谈论区,原来这接近一百多平方的实验室,是藤小六独有空间。 “罗小姐并不认识我,也许我可以让她了解我们的故事。”和韵再次提议。可能是因为他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让亓永远无法摆脱过去的残影。 “不,让我先去,她第一个认识的人是我,在她的态度未知之前,你们要隐藏好自己。”他总能做出最好的裁决。 “如果你失败了,那我会用我的办法。”夏子亓也默认了这是最好的方案了。 “嗯,我知道了,看来我要好好休息,你们像又要拼命的样子,我要积蓄力量帮你们。”明明只有救动物的力量,救人,过于吃力了。 目前战力排名:藤小六,夏子亓,希昭,和韵的曲一一,和韵 第8章 徒生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咖啡的清苦味道,杯子里的热气氤氲着清晨的阳光。 “很好,就不该解开他的手铐!”加兰对此真的感到无力,究竟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即不绑着他,又让他听自己的话呢? 问题是昨天怎么回来的?还有睡衣是……“管家,调监控!”因为可能发生的事,她一口闷掉了智能咖啡机定时泡好的咖啡。突然冷静了下来,“咖啡加糖了?”但电脑上出现了画面,她也没管那么多。 “自己回来的?还进了浴室洗澡,算了,反正也是自己的生活习惯。”但自己对昨天怎么回家的事没有太大的印象,像即视感。 加兰讨厌被动,但那家伙说的条件,她无法拒绝,希昭说过,他们不能完全信任她。所以,要取得他们的信任,才能等价交换她想要的信息,毕竟希昭读取别人记忆的能力,她已经见过两次了。 加兰的头发很长,一般她穿警服会花十多分钟去盘头发,但现在是请假时间,她选择将头发偏分到后头,发较少的一侧将头发从前向后辫,顺势将头发拢到一侧,做了一个歪歪辫。她不怎么化妆,但有些时候需要化妆,所以她学过,虽然生疏,但还是做到了把自己高挺的鼻梁化低一点,深邃的眼睛加上眼影之后,配合棕色蓝瞳,抬眼挑眉都变得更迷人。如果说二十分钟前她有着审判官的气质(也就是审视你的那种感觉),那现在就是一个字,飒。 她难得的拿出了高中穿过的短裤套装,换上高筒黑靴,发现身上的黑色背心对她现在的身材来说,有点小了,时不时会露出肚脐,她加了件牛仔蓝短外套。要说她为什么这么穿,因为她要去做一件她自己都难以置信的事,追人。 她发现口红还没涂,口红颜色是最难选的,它在某些时候,会成为妆容的点睛之笔,会表达自己的心情,气色,但选不好,就会让妆容大打折扣。她把口红摆在桌子上,正思考着选那个,想起自己应该挎一个包,就去衣柜里翻找很久之前泉荷送自己的那个礼物。回来时,桌子上有一个口红重心不稳,快掉到地上,加兰用它在自己手上试了试颜色,“暗红带点紫,有点奇怪了吧?”本着试试不会错,没想到涂上去之后异常合适。她现在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警察,像不学好的邻家女孩。 随着门被关闭,屋内的管家开启紫外线消毒,吸尘器自动清除灰尘,这个屋子从来没有清洁阿姨来过,但它永远干净,却没有一个家的样子。 加兰在路边嗦着无糖奶茶,手里的手机正在看着小扬发过来的村庄信息,她在好几天前就利用回忆,使用尖熵3d建模新技术把梦里的村子建立出了模型,因为前阵子在忙安思乐的事,徐宛扬自告奋勇说帮她对比。小扬小看了这件事的工作量,即使已经有云技术先帮他排除了大部分的村子,但相似的也不少。但在小扬的消息中有这样一段话:“那个祭台的位置和所有村庄的对比度为零,但去掉祭台却有几百个相似的村子,在如今日新月异发展的社会,已经没有用稻草木头和泥做的屋子了。即组长要找的地方用数据中心很可能是找不到的。但也许会有人知道,所以我已经发动网友们帮忙转发了,但机会很渺茫。” 加兰心想,也许他自己创造的梦没有依靠现实,所以那个村庄不存在,因为没有痛觉味觉等缘故,她对那个梦里发生的事已经模糊了,所以当时自己是因为什么而记得希昭和于怜兰的?还有……她。算了算了,先解决眼前的问题,该怎么把希昭约出来呢? 在加兰的无糖奶茶快嗦完的时候,她决定直接拨打拾光心理质询中心的官方电话,虽然这样打扰不太好,但某人也没问过她的意见就让她陷入沉睡,她也无所谓啦。 “嗯?好巧啊?”在按下电话号码的的一瞬间,希昭在奶茶店的玻璃窗外向她摇了摇手,加兰读唇语读出了这句话,在她发怔了一刻后,那在阳光下仿佛头发着光的人就来到了她面前。 “喂,拾光心理质……”她马上捏断了电话,前台小姐姐应该小懵了一下,她准备说今天不营业的。加兰只花了001秒反应,她说:“巧合是个好词,但我不想用这种东西来比喻你我的相遇,能在此刻邂逅,是此前每一个选择所产生的必然结果。” 她比了个请坐的手势,随即就问:“你喜欢喝什么?”但对方却在忍着某种情绪,因为他眼里不断闪动巡视她的目光,但又担心冒昧,不敢多看。 “可以的话,我想点一杯卡布奇诺。”就在他马上问下一句话时。 “好,这杯我请客。”然后她迅速去前台点东西,只不过随便溜进厕所补了下喝奶茶褪掉的口红。 “我相信你今天不会后悔选择出门,是吧?”加兰用含着笑意的眼神看着她,头往旁边一歪,不安分的辫子就从胸前转到了身后。瞳孔微张,呼吸频率加快,选择将手指交叉手肘置于卓面,他在慌乱。 “其实我就是来找你的,只不过,有点惊讶了,一直正义感十足的加兰小姐穿上了不良少女的衣服。不是,是说很惊艳,感觉很好看有趣的意思。”语气有点混乱,显然对加兰的这种美无法适从,他的节奏已经被打乱。 “谢谢,你的衣装也很好看,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穿着一个斗篷一样的披风,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好看呢!”这时希昭的卡布奇诺也端过来了,他正好用勺子搅拌咖啡缓解尴尬,当时自己推她进入梦境来着,加兰好不好记得这件事呢? “需要加点糖吗?甜味有助于心情愉快,当然,今天你我的相遇,已经很愉快了!”加兰轻轻哼笑,让对方放松心情,他紧张到不说话了呢。 “糖,我不需要,真的。”他被迫想起了被大白兔奶糖方便泡面支配的恐惧。 “原来我们都不喜欢甜的味道,希昭,我们相性很和呢!不过,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加兰用手撑起脑袋,手肘也放在桌子上,这个桌子很小,希昭正在品尝,被这突然的距离吓到,他假装呛到了,连忙咳嗽几声,想掩饰自己脸红,但加兰看到了红红的耳根。 “你不是答应我保守秘密了吗?我……我是来履行承诺的。”他想起了正常的加兰,昨天还一心想着要审判,那么严肃的人,今天是怎么回事儿? 表情正常了?加兰微微一笑,“这个不忙,现在我想让你陪我去一些地方,你会答应的吧?” “可……可以。”为什么加兰看起来对自己很有好感的样子,他低下头,脑海里加兰的笑颜怎么也忘不掉了,他对自己说:不要上头不要上头,她是亓的姐姐。 “据说你在拾光里的催眠心理疗法很出名,你让人们进入梦境的能力我相当佩服,但你是怎么治疗他们的呢?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吗?我想听听。”她也手指交叉,用桌子承担自己的体重,过近的距离又让希昭慌乱起来,他似乎忘记自己是来找她帮忙的了。 “我有控制他们梦境的能力,提前种下美梦因子,会放大他们心中代表希望的那个部分。其实大多时候,烦恼变换一下方向就能解决,比如你正在一艘船上,前面的船一直在挡你的航线,你会怒气冲冲的骂船上的人。但当你越过它时,你发现那艘船上并没有人,它只是没有被抛锚的船,你的怒气会马上平息。所以对无法摆脱坏情绪困扰的人们,我总是这样做。但其实我不想因为效果好而出名,我们想隐藏自己,过平稳的生活,但现在好像不行了。”他在说工作上的事,但他也讲出了自己的烦恼。 “真是有趣的理论呢,只要不去自找烦恼,就很少有心理病。”她假装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东西,把话题拉回了工作上。 “我讲个有趣的案件吧,是猥亵案哦!想听吗?” 希昭明显没有料到话题发展到这么严肃,连忙准备拒绝,但加兰不给他说话的时间,她开始了自己的故事。 “前几个月,有两个男大学生吃了路边摊的酸萝卜凉粉,还有朝天椒拌韭菜,后来还炫了几根香蕉。准备去网吧通宵,半路上肚子就起了反应,恰好两个人没带纸,其中一个太严重了,只好就近在公共厕所,另一个回去拿纸。结果在公共厕所里的……”顾忌都希昭还在喝……他一口焖完了?!好的,加兰继续讲:“他蹲了很久都没人来,在他身心俱疲的时候,隔壁终于来人了,他敲了敲隔板,叫兄弟拿纸,搞了半天,隔壁的兄弟才递过来纸,他为了惩罚兄弟,从夹缝接纸的时候在对方屁股上掐了一把,以示报复。但他神清气爽的走出厕所时,一下子看见兄弟正拿着一包纸赶到,他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连忙跑回厕所的原位置,准备把纸还给隔壁大哥,结果手刚伸过去,就传来了一阵男孩哭声,‘纸全都给你了,不要再打劫我了,呜呜呜。’小男孩悲伤难以自已,哭的越来越大声,后来他就到我们局里喝了杯茶。”加兰的声音被后面的人听到了,希昭刚准备笑的时候,加兰背后的人先笑了出来。 “对不起,打扰你们的雅兴了,不过确实很有趣。”是一种醇厚的低沉气泡音,即不年轻,也不中年,像即将奔三的成功人士。 “请问阁下是?”希昭终于被那个高高的头吸引到了,坐着超过了背椅,想来身高应该有一米九吧? “艾利克斯,alex,也可以叫我安先生。” “安先生,很高兴见到你。不过,我们还有约,就不能多聊了。”加兰很有礼貌的回答。 “事实上,我对对面这位先生的美梦因子很感兴趣,催眠师的能力确实很神奇,控制梦境吗?但这个什么因子,是用来比喻暗示的吗?”那个安先生站起来,确实很高,因为他穿着长西服,还戴着参加宴会的礼帽。 希昭发出了一个信息,然后坐怀不乱的解释:“这个因子就是一些能指引的提示,比暗示更强烈,它会在潜意识里发挥作用,平时很难发现。更多的我就不能透露了,工作需要,请先生理解。”他微笑着,眯着眼,不让加兰看到其中的危险。 “是我逾矩了,很抱歉。”他摘下礼帽,将帽子放在胸口,小鞠了个躬。 加兰发现他除了眼圈有一点疲惫,其实是个很英俊的成熟男人,但他有点外国礼仪,应该是社会精英人物。这么一比,希昭像少年,加兰今天的妆造也很有活力,很年轻,这一躬鞠的真是…… “没事的,咖啡喝完了,我们该去其他地方了!走吧,小姐。”希昭拉着加兰的手,离开了。 前台已经收到了消息。 “两位是情侣吧?我们这里情侣半价优惠哦!” 希昭刚准备说不是,但加兰把紧握的手拉起来,说:“是的,我们半价。”希昭慌乱的松开手,但加兰直接用左手挽住他的脖子,强行把头掰到自己的稍微低一点的肩膀上,“我来付!” 希昭不出意外的耳根发红,他听见了加兰蓬勃有力的心跳,那独属于健康人类的生命,略带温度的肩膀…… 第9章 撩到不负责 “我记得,你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希昭稳定了心跳。 “不是一个地方,是很多地方。上车!”加兰拍了拍她的比摩塔摩托,顺便带上了红色头盔。 加兰的腿因为长筒靴的缘故,看起来又长又细,长筒袜勒住的肉看起来十分嫩白,但因为有训练过的原因,大腿有薄薄的肌肉,看起来很有力量。搭配上红黑配色的摩托,这强烈的反差感让希昭愣在原地,“加兰小姐,你真的很酷。” “多谢夸奖!”她扔给希昭一个备用头盔身上的包放后箱里,就这样拉着希昭前往第一个目的地。 坐在后座上的人,必须要有支撑点,加兰车子发动机很好,速度快到希昭头皮发麻。为了获得平稳的安全感,他只能环住加兰的腰,只用一只手,环住加兰细细的腰,好像手臂碰到了没遮掩的肚子…… 幸好有头盔啊,不然加兰就能从后视镜看到自己害羞的表情了,所以女孩这么小的身体,是怎么做得了警察这种职业的?小六是融合了植物的基因,其他人都是超变因子。所以,女孩们都是很脆弱的,是什么让她们这么努力的? “哼哼,到了!”加兰一个溜边儿就停好了车,希昭这才看到景穹市xx博物馆中心。 “小姐要带我看什么?”希昭摘下头盔递给他时,问了一下。 “我的管家已经定好票了,跟我来就知道了喔!”加兰今天真的特别有活力,之前明明是个御姐模样,现在真的很像刚成年的飒女孩。 “两位需要……”这边一位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正想领路。 “谢谢,不需要带路,这里我熟!”加兰这么回应。 “来,这次是我当引路人了,但我可不会抛下你不管,抓紧我。”加兰向他伸出手,并且眼含微笑。 这样笑是犯规的啊,高冷如你竟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吗?希昭拉住了她的手。 “首先呢,我们会从最近的年代一直参观下去,所以这里一进去就是我们的时代。”这个展厅展示的,是科技感十足的赛博朋克风,灯光也是霓虹秀,是孩子们最多的地方,有很多机器人陪他们说话。还有以前已经被淘汰的旧电器,对新时代的孩子来说是很新奇的东西,旁边会有机器人介绍它的历史。 看着比自己矮一头加兰,他能看她说话的时候,辫子跟着摇来摇去,很可爱,就不怎么上心听她讲。 “希昭啊,你说科技的发展永远都会造福人类吗?希昭,希昭!”她发现希昭没那么认真听,有点恼火。 “抱歉,小姐眼里只有我的样子,太让我着迷了。”他看到加兰避过头去,突然不说话了,心知这个问题一定要好好回答。“科技是人类发展的,科技本身并不能造成恶果,能伤害同类的,只有人类自己。” 她叹了口气,“确实是这样。”因为下个展厅,就是近现代的历史了,科技的进步成就了武器,但它被人类用来侵略。加兰在经过一些伟人时,总会行军礼,希昭也会一起,周围的人路过都会为他们竖起大拇指。 希昭有些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就好像自己不配得到夸奖,但他知道,加兰值得,所以他的敬礼是对加兰的。 “这里是历史展区,哈,突然想起来以前老是借用他们的名言名句来写作文。”她觉得这是有趣的事,笑出声来,希昭看到了整齐干净的一排牙,和那微甜的笑颜。“但我依然尊敬他们,历史的长河,值得我们追寻;古人的足迹,亦值得我们探索。对了,希昭你的文化程度高吗?我考你一个题。” 来了来了,希昭立马紧张起来,这时候绝对不能露怯。 “惠林顿是那个国家的首都?”成功看到希昭无法理解的表情。 “是新西兰。”但他无法理解的是加兰为什么要问这个无关这里名人的问题。“那个,加兰小姐,我通过成人自招,上到了大学,当时我为了更好的掌握自己的能力,于是学习了心理学中的一种,虽然有本质上的优势,但我是以优秀毕业生毕业的,我的文化程度很高所以不用担心我是文盲了。而且他们我都认识,这个是xxx,他曾经所有经历我全部都知道,其他人也是,但我对他,对他们无法理解,无法共情,无法敬仰。所以……”他觉得那么尊重古人的加兰,现在一定觉得自己太无聊了,居然不喜欢听她讲古人的故事,她明明一直兴致勃勃说来着。 “你错了,我不是要与他们共情,也不是拿他们做谈资,我只是从他们身上学到过什么,我感激他们。就是这样,但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我们走吧!还有其他地方要去,可不能耽误时间了!”其实后面还有很多古玩没看,那时候,他们一定会开心的讨论这个古董的年代、主人、故事,会有好多好多话题,但加兰不开心了。 没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他们一出博物馆,就发现两个人一整个早上只喝了点东西,加兰不准备吃饭来着,但希昭说:“一定要按时吃饭,我可以不需要食物,但你不行。”在这件事上,希昭相当坚决。 这是一家不太便宜的饭店,但微高的价格带来的是精致的菜品,加兰的饮食控制很严格,只是点了两菜一汤。 “小店准备了免费的甜菜汤,二位……”店长还没说完,就得到了坚定的回复。 希昭:“不要。” 罗加兰:“我不想喝。” “好的,二位稍等片刻。” 在结账时,加兰要aa,希昭坚决要请客,毕竟早上喝了一杯她请的咖啡。 店长:“二位,本店特别推出情侣半价活动……” “别说了,我们是,付账吧!”这下加兰大大方方的让了,她本来也不是喜欢拉扯的人。 “需要散散步。”加兰不想吃饱饭就开摩托。 “嗯,我陪你。”希昭看了看周围,这家饭店真会挑地方,选在了喷泉广场边,在这里玩累的人,会第一时间就近找它休息。 喷泉随着时间一起一落,加兰想,到了晚上加上灯光应该会更加好看,如果有星星…… “你在想什么?”希昭看她若有所思。 “我发现城里越繁华的地段,就越难以见到繁星。” “但这里有比繁星更珍贵的万家灯火!没有伤痛,没有战斗,没有争夺,和平的世界。”希昭希望她明白,她活在怎样的盛世下。 “你们的关系怎么样?”加兰抛出了这个问题,问的很轻巧,也许对方不会回答。 “关系很差,自从清宜……其实也不差了,但他们再逼我吃奶糖方便面的话……”那他也会当场发脾气的。 “哈哈哈,怎么能用糖和泡面一起吃啊!” 加兰笑了,希昭继续补充:“他们啊,用热水把泡面泡软,把大白兔奶糖融化,干拌着吃。抱歉小姐,我感觉胃已经有反应了。” “究竟关系有多差啊!”加兰笑的停不下来。 “本来最开始只是迎合两人喜好的,那时候的钱都是骗……不是,就是经济状况很差,我们几个一起渡过了那段难熬的时间。” “清宜是谁?”加兰悄悄擦笑出来的眼泪,却仔细听着关于他们的信息。 “清宜是我们当中最聪明的人了,他的智力很高,最开始都是他去做家庭教师,我们才一点一点的建起了自己的空间,只是后来他……没有他在的日子里,我们经常争吵不休。” 加兰知道肯定不只争吵那么简单,可能是更为严重的互不信任,但他们一定是有一个共同目标的,否则不会到现在都在一起。 “下次我们去游乐园吧!” 下次?希昭有些遗憾,“已经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吗?现在时间还早的样子,我们……”他想让加兰继续带他走,但一转头看见加兰对他眨了下眼。“原来是约定吗?只要小姐需要我,我马上就到。” “我还没那么闲,走吧,继续上路!” 加兰直接开到了城郊的一处山坡上。 她从后箱里拿出折叠画板,颜料,画笔等。“希昭,我真的好喜欢你的颜色,让我画一下你,可以吗可以吗?” 希昭还没从喜欢的语音里缓过神来,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可能会拒绝小姐的吧?他被加兰拉到一块石头上,靠坐在上面,然后加兰调整了好几个位置,终于找到了自己喜欢的距离。 “希昭,别转头,把头别过来。”加兰大喊。 怎么可能不转头,就这样被加兰比划研究,真是新奇又难熬的体验,好在加兰是个抽象派,只用了几笔就画出了希昭的神韵。 “为什么我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因为这样眼泪就不会流下。”加兰不自觉的说出这个梗,再添亿点点细节…… 于是到了黄昏。 “这幅画真好!”加兰很喜欢。 “下次我一定会带着写生技术来见你的!”他也想毫无顾忌的,看着加兰,给她画得美美的。 “你说过,你会帮我找到他的,对吧?”加兰再次确认。 “是的,这是我和你定下的条件。”希昭很认真的回答。 “那明天,来我家吧!”加兰笑着看他,希昭看着这双充满希望的眼神,真的很不忍心隐藏真相,但他有契约,他同样不能违反另外一人的约定,另外那双一模一样的悲伤的眼睛。 到了分叉路口,希昭执意不让加兰送一程,他和加兰好好的道了别,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加兰叫住了他,希昭这才发现,在晚风中,加兰的头发有点乱了,“给我你的联系方式。” 希昭:……感觉像认识很久了,居然没有联系方式吗? 就在存好号码的一瞬间,她说:“在西方有一个告别礼仪,”她拉起希昭的手,“我有他的一半血脉,可以做这个的。”她用唇轻轻点了一下希昭的手背,报以微笑,摇摇手,然后迅速跳上摩托起飞。 “你忘记带头……真的安全吗?”希昭把手指放到唇边,有一点点她的味道。 “你就是艾利克斯?”来人全副武装,鸭舌帽,黑涤纶裤,黑皮衣,黑口罩,还有墨镜,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特殊的样子,太黑反而引人注目。 “他让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对他产生好奇,会引来不幸的。”亓的声音冷冷的,没有感情。 传达完这句话,他就准备离开了。 “有趣,你想知道你的姐姐现在在做什么吗?”艾利克斯直视亓,那眼神仿佛能洞穿一切,夏子亓感到了一阵恶寒。 “你也是……”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吗?夏子亓仔细的审视他,甚至想发动自己的能力…… “先给你看你关心的事吧!”他变相的承认了,然后送给了夏子亓一台电脑,“他们现在在我名下的博物馆,你可以看到他们。” 艾利克斯还有事要做,陪了他一会儿就离开了。咖啡店里的人逐渐离开,门口也挂上了停止营业的牌子,但他都没有离开。 他一直渴求的,那份笑该朝向的,那双手该紧握着的,那双眼睛该看向的,那个该亲吻他额头的人,都到了另一个人手里。 他坐在电线杆下,空气中有细微的电流,他没有试图缓解分解,心中有一个地方被挖去了,风能从其中吹过,像用冰做的针在扎。垃圾桶里一直有微弱的呼吸声,打扰他的思绪。 他揪出了那只被布包着的小狗,居然沦落到一样的境地了。“同样是被抛弃,但我可以解决你的痛苦,哈哈哈哈哈!”来吧,放弃你求生的意志,去往那无痛的世界,哈哈哈哈! “够了,你分明知道我会听到!”和韵奔跑过来,而曲一一把亓扑倒了。狗已经被掐的奄奄一息。 “你会救它,谁来救我呢?我逃不出去,我再也逃不出去了!”和韵知道,他又陷入回忆的癫狂中了。 “没事的,”和韵抱起他的身体,“一一,先把它送回我们的宠物店。”曲一一迅速变成人型,抱起小狗往店的方向跑去,他会基本的救助。 和韵轻声说:“你啊,眼睛里全是一眼看不穿的执望,如果你也像我们一样失去记忆,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难受了?”但他自嘲一声,因为身体里放了太多小动物的缘故,他的本我已经开始碎裂,之前明明只是有裂痕而已。不久之后碎裂的那部分如果产生了自我意识,那自己还会是自己吗? “我可不能像你一样悲观,我要好好活着,我们都是。”那是他们的愿望,但机会渺茫。 第10章 驯服者 回到家后,加兰做了点吃的,然后随便翻着局里同事们发的动态,“最近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呢!”但这也让她放心下来,她现在可以专注于找寻走失的人了。 泉荷要去相亲?加兰笑笑,她想象得出来,自己这位朋友的脾气,相亲现场或许会很难看。小扬也说周末有事,看来大家最近都开始忙生活了。冷大叔要退休了,找点时间去拜访一下他老人家,冷阿缺也是为惩恶扬善奉献了自己的一身呢,他儿子在外省工作,挺难回来一次。 终于到睡觉时间,她仔细回忆今天有没有说错话的地方,应该没有,就连生气也是恰到好处。她应该赢得了希昭的好感,那么,其他人不久后也能通过他认识他们了,她还要调查藤小六的被抓去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要做的…… 她生物钟很准时,早上七点就会醒,但手机上的第一条消息,就让她很不高兴。 “罗小姐,为了更好的调整自己的状态,今天我可能不能帮你了,等下次……”后面她没看,全是借口,她明明很期待的,他可以提取别人的记忆制造梦境,那么她只要找到当年的当事人(在牢里),就可以知道她的罗亓被买到了谁的手中。 越来越生气,她的情绪掌控能力一向很好,但想起昨天自己为了追求他而付出的行动,就把手机砸下了床。 “检测到您的心跳频率过快,情绪不稳定,现在为您播放轻松优雅的音乐,还请静下心,主人。”管家的机械音响起,她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别放了,我现在要出门,给我放洗脸水。”音乐停止,卫生巾的洗脸台里传来放水声。 “看来小看他们了,还以为真的单纯可爱,原来都是演的!”她气恼自己的演技不好,也怪自己太心急,看来还是需要去查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希昭,你给我等着!爽约的你,不会有任何理由不见我。 风急火燎的出门,却在质询所下面踌躇着,一时间在心里想了很多万一他没有骗人,真的遇到了什么情况,或者帮她的忙需要耗费什么东西需要做准备…… 最后还是没有去找他,在附近找了一个烤肠摊,坐在小板凳上等吃的。可能是想相信吧,他那双如太阳般金色的眼睛,总让人联想到温柔的东西,比如走过去的那只小橘猫,撸起来应该很软…… 停!这猫怎么感觉鬼鬼祟祟的,难道要找摊主要吃的,不是,摊主现在挺忙的样子……那猫一个飞挺打翻了摊主的钱篮子,然后叼起一张人民币就跑,摊主连忙收拾,顾不上……哦,加兰已经在追了。 好快的猫!在左右转了几个巷子后,就没了踪迹,猫会从狭缝逃脱,追上了也没用,而且猫为什么不叼吃的?如果是训练出来的惯犯……不过那边有个小男孩在叠石头,可以问问。 “你有看到一只猫吗?背部是橘色,肚子是白毛。”她面带微笑,希望小孩能说。 “看到了,它从这边跑了。”小男孩不看她。 那个仅仅只能通过一个人的小巷子,遗落着一张人民币,加兰眼神很好,确实是被叼走的那个。 加兰捡起来,却听到了小男孩的肚子咕咕响,看来他很饿。 “你的家在哪儿?现在是饭点,该回去吃饭了!”加兰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他摇头不语。 “嗯,这样吧,先跟我走!”加兰自认为语气已经很温柔了,但对方却还是吓了一激灵,“我……我哪儿也不去!” “先跟我去吃东西,不要怕,我又不是什么坏人。”听说有吃的,那孩子也就任由加兰拉着走了。 虽然是想带他去吃饭的,但要先把钱还给摊主,结果这男孩馋的走不动道,看着对面津津有味的吃烤肠烤肉串,她想到,牵他手时那种瘦弱的骨感,感觉像饿了好几天。 “你的家在哪里?”加兰问。 “在那里,不远的。”男孩指向一个方向。 “你叫什么名字,多少岁了。” 他有些沉默,用略带泪水的眼睛看了看加兰,“谢谢你,这些吃不完的食物我可以打包吗?”他不正面回答,他不想带加兰去他的家。 “好,完全可以的。” 等男孩走远,加兰掏出了一个小球,只有拇指大,“小糖伊,跟上。”小东西立马在加兰的手心变身,它是警方的小范围跟踪器,平时的作用很大,就是不能长时间飞行。 加兰坐在小吃摊上,实时监控。他在确认加兰看不到后,开始跑起来,终于到了一个翻新的房子前,周围只有这一家有白漆,其他的像烂尾楼,区别很大。小男孩吹了一声口哨,不知道那只小橘猫从哪个方向跑过来的,它到了男孩怀里,男孩把它抱进了屋。 在小糖伊绕了一圈后,终于找到能穿过去的阳台缝隙,但在这时,他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拍打了,屏幕坏了一部分,落在了男孩家的阳台上,画面是一根棒棒糖落下,然后一双黑鞋子把糖碾的粉碎,直到小糖伊完全罢工。 是男孩的家里人吗?加兰回放,确认阳台上没人,那在接近阳台时,后面怎么会有人搞破坏?不管怎样,要去找找那个男孩,不是吗? 加兰敲了敲他家的门,男孩高兴的开门,“欢迎妈妈回……是你啊?”他突然就失落了。 加兰的视线越过他,“我看到了。”小橘猫叼着烤肠跑路。 他很慌乱,但马上委屈起来,“你是来抓我的吗?” “可以请我进去吗?” 对方束手就范,加兰让他好好想想,怎么跟她解释,然后她上了二楼阳台。 楼不高,但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爬上来,而且……踩碎的糖还在。加兰回收了小糖伊,小男孩已经抱着猫在等她了。 “我……是我指使它去偷钱的。”他小声的说。 该说他的训兽天赋强吗?加兰摇了摇头。“那你知道这样做是错的吗?” “我会还的,这里我都记着,”他翻开一张折叠了很多次的纸,上面画着一些人,该说不说,绘画天赋也挺高。“这是隔壁老王家的15块,这是xx……”介绍了八个人,总共302块钱,他说:“就是这些了,我以后会让neral还回去的!”虽然是辩解,但逞强的样子很可爱。 加兰仔细看了看这个房子,客厅,厨房卫生间,二楼除了一个大房间,好像没有这男孩睡的地方,除非……加兰打开了杂物室,还真有一张不大的床。 男孩在等待发落。 “你刚放学吗?” “嗯。”现在是很多学校的放假时间。 “家里人呢?”加兰看着还算整齐但灰尘比较多的客厅,猜到大人应该在出差。 “妈妈她说去工作了。” “那你爸爸呢?” “我没有爸爸。” 看来是单亲。 “我帮你联系你母亲……” “不要!不要告诉她!”他的情绪突然控制不住。 加兰看着他浑身颤抖,是因为害怕妈妈彻底不爱他吗?加兰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我只是,让她知道她该履行的,作为母亲的责任。不要害怕,我可以为你保守秘密,作为代价,这张纸就由我收着。” 加兰拿到了男孩妈妈的号码,也终于知道男孩叫作杨鑫宇了。 “小宇,你妈妈的态度有点奇怪,她真的在工作吗?”加兰对她的态度很恼火,什么叫已经给生活费了?这孩子早上饿得像个扁麻雀,开门时还以为是妈妈。 “她告诉我她要去工作,但我知道,她和叔叔度蜜月去了,她出门的时候拖走了好多东西。”他在不安,手上一直撸着neral。 “你的生活费……” “全部弄丢了。” “好,这几天我会每天来看你。”加兰发觉时间的流逝,她还有正事要做,关于他们的事,还是要等他的妈妈回来才能处理。她给男孩做了一顿饭才走的,水电都没钱了,这个妈妈真是不管小宇的死活,和迪芙娜夫人……算了,至少比她好。 “我要见你们的催眠师。” 前台小姐说:“要预约的,还请预约时间再来。”回答礼貌且不含糊。 加兰拿出了警官证,前台小姐愣了一下,她打通了希昭的电话。 “小姐这么想见我吗?都开始滥用职权了。”加兰仿佛第一次看到这么不带表情的笑。 加兰一拳砸在了他的锁骨上,她确定她没怎么用力,但希昭没管理好表情,从那丝破绽里看到了疼。 “你真的状态不好?” “是,最近可能帮不了你了。”他的眼神在躲闪。 “听我说,希昭,我有过一段失败的感情,我不希望自己再次被欺骗。所以,我也不欺骗你,昨天的暧昧确实是假象,但好感是真的,我需要你们的信任,也请你们信任法律的公平与正义,那个未知的实验室在哪里?你们是如何获得这些能力的?还有今天我遇到……” “别问了小姐,我只答应过你帮忙找人,其他的,我不会告诉你。”他有些落寞,好像遭到了打击。 加兰再次按了下他心脏的位置,确定他真的有问题,她叹了口气,“我会自己查的。”然后她离开了。 “你为什么要弄坏她的小仪器啊?”希昭的额头上疼出了冷汗。 “他可是天生的,和那个艾利克斯一样,是可以拉拢的力量。”夏子亓看着他的样子,并没有过多关心。 “我们的事,从来都不应该牵扯外人……” “但你的计划可没把她当外人。”他的语气略带嘲笑。 “对不起,其实计划可以更改,我们有新的目标了,不是吗?”希昭笑了笑,“明明没有交集的,但偏偏那俩卡车撞到了她,而你……救了她,是你让她入局的,他们已经盯上我了,你怎么保证她的安全呢?” “你还好吧?”他终于有点担忧之意了,“昨天你让我沉睡过去,耗费了不少力量吧?该好好休息的。” “只是提前了,撑过这段时间就好了,撑过去……” “要不然,找马怀运玩玩?”亓的提议总是恰到好处。 “也不错,但他现在无论怎样都不肯早睡。” “我去揍晕他。” 第11章 金毛伤人事件 宇的妈妈并没有完全不负责,在三天后,她就回到了家里,兰告诉了她很多法律上的规定,让她不要让孩子一个人呆着,即使是12岁,已经有一点点自理能力的男孩。 他的妈妈还带回来一个孙先生,如果是去度蜜月的话,看来是要结婚了,加兰能看出来这位妈妈的态度,她对小宇有一点点厌恶感,看向他时毫不掩饰的冷漠,但宇还是想要她的目光跟着自己。那个渴望的眼神,加兰再熟悉不过了,于是她遵守约定,守护了男孩的秘密。 过了一个星期左右,这几天加兰时不时去看望小宇,他的妈妈知道加兰的身份,她不喜欢加兰,可能是认为她影响到了自己的私生活。就给小宇报了昂贵的补习班,小雨回家最多吃一顿晚饭就必须得休息,早上很早就要去学习,好在给他换了房间。 关于这点,这不是加兰的职责所在,但她这个家的数据列为了重点监测对象,如果出现虐待的事件,会第一时间反应到她的手机上。 她决定先调查那个梦里的村子,虽然忘记了很多,但她觉得这个梦和自己的关联远远不止是为了让自己做一场噩梦那么简单。 网络上的人带来了很多的讨论,他们一致认为这是几十年前的村庄样貌,毕竟被强大的尖熵科技刺激下的经济长足发展,现在绝对不可能有那么普通的民房。至于在哪里,更多的需要去问以前的老人。 “呼,还是没有进展。” 自从进了六组,加兰一直很清闲,她喜欢调查,但最近确实没有什么事。但昨天好像有一起金毛犬咬伤网红事件,但一组为了功劳,就抢走了这个案件。最开始定性为普通的犬类发狂案件,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请动了阿缺叔来调查,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你们调查出什么问题了?”加兰走进了以前的工作室。 “是组……”男警想了想,还是没有叫出那个称呼,“因为金毛犬在咬伤那个网红的脸后,直接跳下楼摔死,尸检报告并没有出现狂犬病毒或者被注射什么药剂,一只狗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主人下手呢?” “阿缺叔,你发现什么了?”加兰看着他一直看一段监控。 “为什么会哭的这么惨呢?”冷阿缺已经快65岁了,他的声音苍老却十分平稳,他每次开口好像都能让人定下心来。加兰想,这就是老警察的安心感。 “可以让我看看吗?” “你不适合插……”一帮忙的一组女警还在说,但旁边的男警察接话,“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加兰组长只要不要抢我们的事做就好了。” “知道了,谢谢。”这声谢谢倒让两人有些羞愧。 是一个华丽的婚礼现场,监控里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嚎啕大哭,哭声之凄厉,无异于亲人离去时之悲惨。而且哭了近五分钟,他的金毛犬也在狂吠,众人捂住她的嘴,她也还在哭。新娘气的把手里的花砸到了地上,直到那漂亮女人被抬出婚礼现场,金毛犬跟着离开后,婚礼才继续。 “加兰?”阿缺叔这才注意到她,是因为判断太入迷了,“你有什么看法吗?” “她是那个被咬伤的网红吧,具体是咬伤哪个位置?”加兰这时候已经拿出了她的小笔记本,开始记录起来。 “右脸颊的下颌线,据说重新整容要花很多的钱,还不一定恢复成原来的那个样子。”那个女警察接话。 “阿缺叔,回放一下,我看看那只狗吠叫的对象。”是两对新人,新……孙先生和杨鑫宇妈妈!这不会和小宇有关系吧?她思考了一番,决定先放弃这个想法。 “网红小姐来过吗?电话录音呢?” “就是她报的案,录音和受害人描述视频在这里。”男警察在另外一台电脑上调出来录音,录音里刚开始网红哭哭啼啼的话也讲不清楚,惶恐不安到了极致,为了她的安全,他们迅速来到现场。 接下来就是现场的视频,现场很整齐,设备完好,是一个主播该有的房间。基本没有什么问题,除了网红床上的血迹,当时网红被第一时间送往了医院,在她的楼下是一只被摔死的狗,眼睛腥红。 后面又是在医院做的调查。 “我害怕死了!昨天莫名其妙在朋友的婚礼上哭的死去活来,还以为被什么东西上了身,今天就差点死掉了!你们千万不要离开我,我好害怕一个人待着。我养的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咬我呢,还是我最重要的脸,要是让粉丝们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看到我,”她眼神一亮,这是一个很好的买点,“那个你们能不能把我的设备搬过来,我想做场直播。” “呵,”女警察关了视频,拿出了一份笔录,“剩下的就在这里了,自己看吧。” “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我们会分析一切疑点,但如果实在找不到问题,这份案件会被定性为普通大型犬发狂事件。”男警察说。 笔录上是关于两位加兰已经知道的新人的描述,宇的妈妈很不耐烦,她觉得是报应,孙先生对此没有什么态度,只是表示遗憾。网红在快睡醒的清晨,金毛犬悄悄趴到她的床边,没有任何动静,它咬伤了自己的主人,然后跳下了楼。 冷阿缺沉默不语,加兰撕下了自己做的笔录,“这些都是疑点,要好好对这起案件。” 网红为什么要在新人婚礼上大哭?他和两位新人关系没那么简单;狗不会恶意伤害自己的主人,除非这位网红有虐狗史;这个狗如果没有任何外部药物和自身突然发狂的可能性,它为什么要在咬了人之后跳下楼? 两位警察无奈的接过,“这些我们会重新去审问的。” “阿缺叔,您快退休了吧?这些事就留给一组去做好了,过几天我会去看望你的。”然后加兰离开了这里。 然后她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局里的监控记录都是共享的,刚刚没仔细观察,现在要仔细一点。加兰发现网红家楼下的监控中间有20秒时间,屏幕被一只鸟的整个身体挡住,但就是刚刚好,那个地方长了一根藤蔓,能让鸟站在上面。网红住的地段也比较繁华,来来往往的人流很多,那三十秒确实对观察起不到多大影响,因为现场没变。但加兰就是想起了自己的小糖伊被损坏的事,如果有人悄无声息的去过现场,那么就不可能悄无声息的离开。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看了三个小时网红家周围所有的的监控,终于在商业街的某个地方,出现了一抹亮眼的白色。她反复确认监控里所有人的来去方向,最后确认这位身穿白色长款风衣的男性,是利用监控盲区走到了商业街,他好像认为没有人在商业街庞大人流量里关注到他,于是正大光明的走到了路上。数据分析出了他前往的方向,是一家名为‘它们’的宠物店。 所以,加兰有事要忙了。 这边也是抱怨不休,一组的人因为无太多证据传唤证人失败被拒绝,都对加兰嘀嘀咕咕。 “其实她现在也管不到我们了,要不然这个按键就这么报上去吧?”有人提议,但周围的人都没说话,因为冷阿缺在。 “阿缺叔,你明天就要退休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也没有什么恶意伤人的事,不过是一只狗而已,要不然就这么报了吧?” “所以你们都是这么想的?”他身边的气压霎时降了下来,作为老者的威严在此刻升起。“我不过是被你们请过来帮忙的,我能决定什么,你们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吗!哼!”他离开了。 “老古董,我们可都是尊敬他才问他的。”一个警察整理好了报告,点击了复印,另一个点击了发送,这份案件在明天将在局长的案桌上被按下一个印章,视为结案。 “叮铃铃!”清脆的风铃声响起。 “欢迎光临,客…人。”和韵在看到她时,眼里有一抹惊讶,不明显但被加兰捕捉到了。 “你们这里的动物种类还真挺多的,还有鹦鹉。”加兰走了走,看着一个个毛发光鲜亮丽,圆圆胖胖,就知道店主人一定在很细心的照料它们。 “嗷呜!”和韵肩上的小狐狸附和一声。 “看来这里有喜欢你的动物。”和韵说。 “你做生意居然不是让我选我喜欢的,而是喜欢我的来选我?很有趣,但这只……”这只小黑狗的脖子上皮毛掉了些,虽然洗的很干净,但很瘦弱,而且加兰一靠近,它就因为惊恐而对她狂吠不止。 “那个是被抛弃的流浪狗,被一个……人差点掐死了。”和韵说。 “最近我遇到了一起宠物狗咬伤主人的事,我想问这种事儿发生的概率大吗?目前来看,它的主人对它很好。” “如果已经建立了深厚的主仆关系,以犬类的忠诚度来说,发生的概率极低,但不排除病因药物的缘故。” “啊~”鹦鹉突然叫了起来,“嘎嘎,可恶的小孩……” “闭嘴,有客人。”和韵小小呵斥了一下。 “其实我只是问个问题才进来的,如果可以,我倒不介意耽误你的生意。”加兰准备离开了,她感觉店主有秘密,但和她要调查的事应该无关。 “真的不选一只走吗?”和韵离开柜台,加兰这才发现店主很是瘦弱,虽然不高,但身体修长,穿着白色风衣套装。 “你能照顾好它吗?”和韵把一只兔子拿了出来。 “对不起,我从很久以前就发誓再也不养动物了。”她看着兔子微亮微亮的红眼睛,“这样吧,你把它卖给我,但养在你这里,不许买给别人,我出人工费和饲料钱。”这是她能出的最好的决定了。 “她要你了。”和韵摸了摸它的脑袋,放回了原柜子。 随着一声风铃声的响起,加兰离开了。 “主人,要我教训一下那个小孩吗?”小狐狸开口说话。 “一一,在最后的计划之前,不要耗费力量。”和韵拿起了粘毛器,开始清理宠物店。 第12章 消失的人 加兰心中的怀疑越来越深,但天色晚了,她也只好回去休息,明天,她会知道这件事与宇是否有关。 夜深的雨淅淅沥沥,两个穿着雨衣的人坐在景海高中外围的长椅上,小宇约了她出来。 “我如果想杀人,你会觉得我坏吗?”一个比小宇大的女孩问小宇。 “妈妈也叫我做那样的事,我感觉好害怕,但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小宇握紧了拳头,雨落在身上很冷,但他没有颤抖。 “你觉得他是坏人吗?”小少女苦笑起来,“我还有奶奶,我不能做错事。” “他是坏人,他绑架了我的妈妈,还对他做出了那样的事!”一直没有被冷到颤抖的他,因为愤怒用手狠狠的砸在了长椅上。 “那你就去做吧,不要对伤害自己爱的人心慈手软。”不然会被一直欺负下去的,小少女想起了她恨的人,但她还必须要忍着,不然奶奶知道了会很伤心的。 一座普通的民居内。 “你是谁呀!不是说好法院传唤吗?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还把我绑起来!搞什么!”宇的妈妈大喊大叫。 阿缺叔给了他放了一段清晰度很高的录像,在婚礼现场上,她在走红毯时嘴角一直挂着得意的笑,时不时看一下网红的方向,眼里闪烁着炫耀。 “那又怎么样!她是他的旧情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但是从这里,”阿缺叔调了一下进度,“从这里你的眼神没有离开过她,而她也成功在你的婚礼上哭闹。”那眼神里满是嫉恨,在外人看来仿佛是生气有人破坏婚礼,但她在众人把网红抬出去之后,露出了得意满满的表情,新郎很尴尬,她甩了一个眼神过去,这场婚礼才得以继续。 “那……那又怎么样,她是自己哭的,关我什么事。”她有点小慌乱,但很快表情就平静了下来。 “我知道!”他语气开始凶狠,“我就是看不得!”他的胸口开始起伏,是生气的样子,“像你这样的,我也只遇到过一个。我的妻子,当年莫名其妙的就抑郁,突然自杀,这绝对不是建立在正常的科学体系之上的病。当时在我们身边的,只有一个学生,在我妻子死后,他就消失了!”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你的妻子!关我什么事!”她还是很嚣张,她似乎认为这一切无关紧要。 “当然不关你的事,那时候你可能还是一个小毛孩子,但我太熟悉这份能力了。控制别人的情绪,是吧?”对面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的眼神,她好像不想装了,嘴角微微上扬盯着冷阿缺。 阿缺叔心跳加速,心跳声大到连耳朵里都全是心脏鼓动的声音。他把对方的眼睛蒙起来,嘴巴也堵起来,才好受了点。刚刚感受到的情绪,是恐惧,而且产生了想要离她远点的错觉。 “像你们这样的人,拥有一点能力就沾沾自喜,好像认为可以得到全世界,你最好庆幸你没有犯罪的过往,不然在我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可能会亲自动手送你上路。那个男人是被你骗过来的吧?放过他,不然我就把这一切宣扬出去。” “我呸!”她吐出堵住他嘴的布包,“老不休!他是真心爱我的,才不会轻易把我抛弃!” “你的每一任老公都十分优秀,不管是身家还是样貌,这样的他们绝对不会爱上你这个平凡又庸俗的女人!”阿缺叔如实的说。 “你骗人,他们是自愿跟我在一起的!” “可是每个人都只和你在一起几个月,就离开了你。因为他们发现,他们在你身边感觉开心的时候,都很奇怪,那份开心并不来自于喜欢,他们对你的控制欲也很不喜欢,所以他们离开了你。”阿缺叔小小的调查了她的过去。 “都是一群骗子!每个人都说在我身边很开心,都娶了我,最后都说认清了自己的心,认为还是做朋友更好。”她因为蒙住了眼睛,过往开始流露出来。“那个网红有什么好看的!让孙黎对她念念不忘,婚礼都要请她来,我呸,我就是要让她出丑,让她再也上不了台面!” “所以你毁了她的脸?”阿缺叔慢慢摩砂着手中的录音笔。 “谁知道她的脸怎么毁的!都是报应。”因为语气里的怒意太旺盛,阿缺叔当成了真话,认为她真的不知道。 阿缺叔放了她,用录音做威胁,让她放过被她骗的孙黎。 宇妈妈恨恨的走了。 她回到了家,看到正披着围衣给她做饭的孙先生,“小丽,回来了?还顺利吗?我给你做了饭……”她一下抱住了他的后背。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说什么呢,既然娶了你,就不能抛弃你。”他说着,把锅里的菜倒进盘子里。 你看,我并没有控制他的情绪,他依然爱我。 他下意识的想到了什么,“难道那个老警察欺负你了?” “没事,我总感觉你会回去找你的前任。”她想哭,所以没有抑制眼泪。 “她只是为了我的钱,这是你让我知道的,不是吗?没事的小丽,我不会再去找她了。” “妈妈,你怎么哭了。”小宇刚放学回家就看见。 “没事,先吃饭。”她擦了擦眼泪,假装很坚强的说。 “叔叔睡了吗?”现在很晚了,小宇这么问的原因是妈妈突然又来找他,他猜是因为妈妈今天哭的原因。 “小宇啊,你知道妈妈很爱你,对不对?”她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很惊恐不安的表情,加上委屈的语气,任何一个孩子第一时间都不会认为是自己妈妈的错,小男孩认为自己的妈妈受到了天大的伤害。 “妈妈,是谁又欺负你了!”男孩握紧了拳头,他心里暗暗发誓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杨丽一狠心,说出了与事实不符合的谎言,她要煽动这个小男孩的怒火,帮她完成自己的计划。 小宇还是很彷徨,他在白杨面前焦急的走来走去,后来雨停了,他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小白,我去了,再见。” 小少女白杨对披着雨衣的他挥挥手,说:“再见。”如果他成功了,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能成功? 每天的课本来就很晚,现在到了半夜都没休息,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但因为自己要去做什么,而一直害怕到颤抖。 没事的,杨鑫宇,这是惩罚伤害妈妈的坏人,上次成功后妈妈疼爱了自己很久,这次妈妈会更爱我的,只要像妈妈说的那样做。 人的脖子旁有一个弱点,只有那根血管破裂,人会在几分钟内死亡,而动物,可以用它们的牙…… 他看着手机定位,确定是走到了,如妈妈所说,里面有一只警犬。闭上眼睛,感受到它的,与它的思维链接,获得它的视野(狗在夜间的视力很好),爬出狗窝,厨房,客厅,卧室……悄悄靠近,他睡得很熟,只要咬破那根血管……警犬已经慢慢张开了血盆大口…… 小宇浑身发热,他控制警犬闭上眼睛,他很慌乱,“啊呜……” “住手!”脑海里出现一道清咧的声音,他慌乱的左右看了看,警犬咬歪了,而在那一道声音过后,警犬摆脱了控制,它狂吠,撕咬阿缺叔的被子,让他醒过来。阿缺叔被吓得不轻,房子里传来了一句骂声。 小宇的脑袋一片空白,他失败了,但是他突然就轻松了下来,为什么自己失败会那么高兴呢? “跟我走。”身后突然有人拽住了自己的手,他现在沉浸在一种放松的心情里,完全不管对面是谁就跟着他走了。 等走到一片广场时,他才反应过来。 “你是谁啊?为什么抓我。” 那人用极其寒冷的眼神看着他,“你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吗!” 小宇脑袋一片空白,他知道了?怎么知道的? “我确认你是一个很危险的孩子,为了不让他们发现你,我必须得把你关起来。”和韵很少生气,因为他本身的性格很温柔,但这孩子触犯了他的底线。 小宇听到这句话,直接把他当做了绑架犯,“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呜……呜呜……” 到处都是眼睛,和韵感觉自己已经暴露了。一架高空无人机扫过来,和韵确定,自己比被捂住嘴的这个孩子更害怕。 那架无人机的灯突然变红,发出了一段微弱的声波,小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位像大哥哥一样的人,突然带着他奔跑起来,因为他跟不上,干脆抱着他跑。 “快醒醒,各位,我被发现了,现在需要帮助!”他按动了耳朵上的耳机,向他们寻求帮助。 “怎么了,大哥哥?” “嘘,不要说话,闭上眼睛,我不会伤害你的。”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快窒息的紧张感。 小宇听话的闭上眼睛,但一个离自己很近的biu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他害怕得把脸埋在了和韵的肩膀上。 “是烟花,没炸而已,没事儿的。待会儿还会有更多的烟花,但它们不会伤害你哟。”但小宇开始颤抖,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和韵不喜欢他颤抖的样子,像曾经的自己。“别害怕,你见过烟花吧?它们很美!所以,现在想象自己飞在空中,烟花在自己的周围绽放。” 轻型激光雨,范围大且密集,射到皮肤上很痛,落到地上有炸裂的声音。“这个是炸铁花,它主要在地上开放,是星星的颜色。” 他一边躲一边说,“现在我们在飞哦,现在在我们这里绽放的烟花像雪,你见过雪花的样子吗,它是六边形的六方晶,很美。” 重型激光炮,准心不大,容易躲,但那东西要是打在身上,会当场晕的。“这个烟花是专门发出声响的,在太死水的日子里,要有这震耳欲聋的声音才能热闹。”他差点没有躲开,和韵感觉肩头有些湿热。 身边突然开始震动,随后一片藤蔓密集的包围了他们,藤蔓挡住了激光炮的密集攻击,他顺利摆脱了追击,躲到了一处隐秘的墙角里。 “我带走他吧,你知道的,如果它们放出强大的脉冲波,我会逃不掉。”夏子亓来了。 “好。”和韵放下了小宇,但小宇不愿意松开他。 夏子亓打晕了他,然后带走。 “和韵,现在往你的东南方向走,就是有一个很高的酒店,往那边去,曲一一在那边等你。”耳机里传来希昭的声音。 “那藤呢?”和韵担心她无法摆脱,如果经常放弃身体的话,对藤小六的损伤不小。 “我会帮她,她现在在吸引火力,你先走。” “杂碎。”小六对一个无人机摆出了竖中指的国际友好手势,然后用嘲笑的表情碾碎了它。 “我已经不会畏惧死亡,因为我习惯了它,接受了它,也战胜了它。现在,我超越了它,我成为了无限,你们,要为创造了我而付出代价呀!哈哈哈!”她端坐在藤蔓搭起的王座上,游刃有余的毁掉周围不断增多的机器。 “该离开了,我这边检测到装有油性物质的机器人赶来。”希昭提醒着她。 “知道了!”她语气很冷,像被扫了兴致。 “你们抓不住我的。”她再次摆出国际友好手势。周围的藤蔓将她包围,随后到来的喷射火焰的无人机,地上被烧了个干净,但t423早已没了踪迹。 今天的观测屏幕又要换了。 “维塔,什么时候启动计划?”他忍不下去了,一次又一次的把椅子往屏幕上扔。 “回收实验品,观察副作用。”机械音回荡在实验室里。 “哼!”他不屑。 “人类,你要挑战我吗?”毫无感情的机械音。 “算了吧,我还要靠你救她。”他离开了这间实验室,他现在要去处理战斗后的屁事,明天不能让任何人说出关于今夜的事。还有那个小男孩,维塔已经注意到他了。 第13章 是你吗 “和韵的店不能开了。”现在情况严峻,这是一置认为的。 “没关系,我会安置好小动物们。”一一趴在他的怀里,假寐的听他们说话。 “那这个小孩就给我研究一下,”小宇躺在临时搬出的实验台上,藤小六用危险的目光看着他,天生的可比人造的好太多了,如果知道规律在他身体里如何运行,那解决她的困扰指日可待。 “确实很让人好奇。”亓难得的和藤达成了共识。 “他的能力和我有关,这段时间我可以帮忙。”和韵不是真的要对他做实验,而是为了阻止他们做出格的事。 “哇哦,你们还真是……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吗?”他苦恼的摇了一下酸痛的脖子。 他们一致看向他,那眼神告诉他,接下来就靠他了。 “不是吧,接下来营收都靠我吗?”希昭自认倒霉,“小六,平时做实验的时候,材料都悠着点用,包里没多少钱了,还要靠走私给你买。你们也要节约点,好不?” “我想吃泡面。”藤小六提议。 “正好我这里有包糖……”亓还没说完话 “停!孩子不能吃这么没营养的东西,放心,住这里亏不了大家。”希昭用手扶着额头,看来要在心里装个算盘,养四个人要精打细算的过日子吧?主要是小六的试剂太花钱了,还不能在明面上买。 “这里是哪儿?啊,你们是谁!”小宇发现自己突然在一个不认识的实验室中,心里害怕极了,但这里有他熟悉的人,他躲在了和韵身后。 “别怕~姐姐不是好人,会吃了你呦~”那绿宝石般的眼睛像在发光,语气也十分邪恶,小宇感觉自己遇到妖怪了,就算是好看的妖怪,他也很害怕。 “你来问吧,反正他是不能离开这里了。”夏子亓直接说出事实。 “你的信息我们已经知道了,你是杨鑫宇。那么,小宇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这份能力的?”和韵的语气温柔,他应该是这群人里最适合哄小孩儿的。 “那边的漂亮大哥哥说我不能离开这里了,所以你还是绑架犯对不对?你们是一群奇怪的大人,而且妈妈告诉我不能把这个能力告诉别人,所以我不会告诉你们的。”他躲在和韵后面,居然开始有胆子拒绝了。 “看我这个,”藤小六的手化做了木质,然后长出叶子,随后伸出细长的藤蔓,小宇被这场面唬住了,也不知道该害怕还是好奇。突然的藤蔓飞速的靠近自己,小宇直接呆坐到地上,差一点就刺到他的眼睛了,虚汗还没干,那藤蔓居然长出花苞,开出了娇艳的月季,小六走到他面前,“这朵花送给你,”她摘下这朵花就像摘掉一根头发一样,并没有影响。“知道了吗?我们是一样的同类,把你的能力告诉我们,不要考验姐姐的耐心哟!”她眼里还是熟悉的危险,嘴角的疯狂按耐不住。 “我告诉你们,能放我走吗?”他基本冷静了,对面是群奇怪的人,但对他没有恶意。 “怎么办呢?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还是不要出现在可观测数据下。”希昭说了一些他听不懂的事,但他知道,他们不会让他走。 “我不要!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亓把他打晕了。 “干嘛这么都看着我?让他直接提记忆好了。”他实在不明白他们在应付这孩子做什么。 “无趣。”藤小六离开了,反正她知道希昭会直接告诉他们的,她不想和亓在一个空间里。 “我先去给小动物们搬家了,放心,我会做伪装的。”和韵抱着一一离开了。 “她总是喜欢得到真相的感觉,我要去布我的局了,希望你不要阻止我。”夏子亓也走了。 “和韵是最游离在计划外的那个人,他都暴露了,我们该怎么生存下去呢?”希昭摇摇头,如果清宜还活着,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如果是她,她会如何选择呢?她会选择复仇吗?还是离开这座城市,再也不回来? 我是小宇,我的出生并不被这位抱着我的人所期待,她的人生遭到了很大打击,而在这时出生的我,成为她心中的灾星,她说:“你是我一辈子的苦难。” 我渐渐长大,我并没有对母亲索取很多的东西,她一直在追求自己的真爱,因此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我早已不追求父亲的爱,我希望母亲能多看我一点,因为那份注视的眼神,是我活着的全部理由。 有一天,我帮一个比我打两岁的姐姐撕下了她背上的纸,我知道白痴恶心垃圾这一类词是不好的,她眼里无神,我并帮不了她什么,但她还是打起精神对我说了句谢谢。因为同路,我们交换了名字,她对我说了很多,关于伤害,关于校园暴力,关于人的漠视。这么一比,我是幸福的吧?可是我想要妈妈的关注,想要,想要。 妈妈又找到了她认为爱自己的好男人,自己又要对新面孔叫爸爸了吗?两个星期度蜜月,那么自己要在家里待两个星期呢……幸好有neral,它是妈妈的追求者里被送来的活物,妈妈把它给了我。“真麻烦,都说我不喜欢猫猫狗狗了!小宇,好好照顾它呦!”那天她生日,收到很多礼物,心情好对宇也有了几句温柔的话,小宇把neral当作了自己的珍爱,这是妈妈送给我的,所以妈妈不是完全不在意我。 生活费被街头不学好的不良少年抢走了,明明是看准了没人保护他,美名其曰保护费。所以接下去怎么办啊?饿了快两天,家里能吃的都吃了,喝水喝到想吐,neral也没有吃的,但动物总归能抗饿些。他出了门,人在极度饥饿的时候,嗅觉很灵敏,他问到了小吃摊的味道,如果可以,他可以跪下来求求阿姨给他一根烤肠吃。 在下定决心后,他慢慢走了过去,但neral蹭了蹭他的裤腿,“neral,你……”那双眼睛对上,他感受到奇妙的链接,好奇怪,neral听从自己的命令,他们合计叼走了摊主的钱。 那天他吃的很饱,他发现其他动物也可以被控制,只要自己在一定范围内感知到它们的存在,真好,但学没白上,他知道盗窃是错误的,但他不想再挨饿了。 直到一个大人追上了他的猫,而且还被发现了秘密,他才放弃了使用自己的能力。 妈妈又结婚了,这次会如她所愿,得到自己想要的吗?妈妈今天好美,笑容那么灿烂,可是有一个坏人让她不笑了,还大闹结婚现场,我很生气。 我觉得是时候了,我要告诉她我学会的东西,就算她骂我也没关系。妈妈听完我的描述后,她没有生气,她说我真不愧是她的儿子。我被夸了吗?她开心的看着我,只有我一个人的眼神,哦,妈妈,请多看我一些时间,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她让我报复在她婚礼上大哭的人,我不介意,她让妈妈生气了。只是咬一下,没什么的吧?没什么的……它咬伤主人后,为什么脱离控制了?那金毛在我面前一跃而下,它也害怕主人不再爱它吗?我发誓,我不要用这个能力了,它好可怜,我知道我错了。 我抱着neral在被窝里颤抖,动物们有自己的意志,我不应该操控它们,但没有人可以去谅解他,他就是错了。 才过了三天,妈妈又来找我了,我要拒绝,但她说了很多,她要我杀人,是杀坏人,欺负妈妈的坏人,没事的,不会有下一次了。我这样安慰自己,我想让白杨姐姐帮我做决定,但她自己都茫然了。我感觉灵魂若失去一般,身体沉重的不像话。 有人阻止了我,好奇怪,声音直接出现在脑海里,是出现在动物的脑海里才传给我的吧?他带我离开了,幸好,幸好什么都没发生。 他生气的质问我,他真的知道我要做什么吗?好害怕。可是想着想着,就被他带着跑起来,他抱住了我,是温暖的怀抱,衣服里有香味,让人安心。他很温柔,我害怕的那些声音,在他的描述下变成了如梦一般的景色。原来会有除了妈妈以外的人对自己温柔吗?我开始止不住的流泪。 我被抓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是冰冷的实验室。有绿妖精,大哥哥,漂亮的陶瓷娃娃,还有金色眼睛的帅气大人,他们说我和他们是同类,才不是,我要回家! “真头疼啊,我也没那么会应付小孩儿呀!”还偏偏是毕竟严重的夜晚,他的胸口又开始疼痛了,今天,不如换个人,找他的妈妈好了。 加兰自然不知道这个夜晚发生了什么,在她到了警局后,才知道网红案已经结了,阿缺叔正式退休,局里的人为他庆贺。正好她不喜欢聚餐,就直接借这个时间去找小宇了。 “小宇昨天没回来……”这位母亲像在害怕什么,惊恐不安的颤抖。 “没回来,怎么可能?算了,我先帮你立个案。”她正整理资料的时间, “那你们的那个老警官……” “阿缺叔吗?他退休了。欸,你怎么认识他的?”但加兰没多想,阿缺叔管过网红案子,也许那时候认识了。 “失败了,”她呢喃着,“失败了。” 今天真没什么事,加兰不喜欢没有收获的日子。她上了一辆公交车,在排队扫码时有一个黑色卫衣少年模样的人从前面下车,为了秩序,她向他说:“先生,从后门下车更好。” 他戴着黑口罩,看了一眼她,向后门走去。桃花眼,像海一样蔚蓝的瞳色,没有高光,睫毛长长的,眉毛细长。 加兰愣了好几秒,后面的人催促着推她,她才反应过来,赶紧追上去。 但直到公交车开走,她都没有再发现那个背影。 那双眼睛,如果能再看到一次,她就能确认,加兰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她让自己平静下来,也许是看错了,但是好像,即使是错觉,她流下了一滴眼泪,秋风很快帮她吹干了,她这才发现,快入冬了。 第14章 彼岸樱其一 最近老是在找人呢,小宇半夜离开家,一路走到阿缺叔楼下,然后被一个人拉走了。虽然立为了拐卖人口案件,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进入的那片区域的监控数据被全部清除,而且地面上有大量的燃烧痕迹。 今日热点: 作夜一男子深夜放烟花,现已被拘留。 金毛犬深夜咬伤网红脸后跳楼热度下降 景穹市景海中学一女学生药物中毒被送往医院 一店内相亲现场视频流出,应发众人爆笑 加兰摇了摇头,都不是自己感兴趣的事,就没有一点小宇失踪的信息吗?真希望广大网友发个力,帮忙找找。 “组长,局长叫你!”小扬跑过来叫她。 “好的,这就去。”她停止手中的记录,向最高的房间走去。 “局长,有事吗?”加兰站到一个不近不远的位置,虽然还是能闻到一点点的烟味。 “加兰啊,这里有个校园普法的工作需要你去,你也知道我想把你调回一组的,但一直都没有理由,这个你做好了,他们肯定就不会说什么了,别让我难做。”局长把这份文件交给了她,加兰看了看,虽然这种活动上级每年都会下发,但一般都是在较为出名的景穹市第一中学,而不是那个贵族学校景海高中。但加兰收下了,“到时候,让宛扬回去就可以,我无所谓的。” “它能跳过去吗?”藤小六问和韵。 “据我的了解,老鼠的弹跳力并不优秀,所以跳不过去。” 果然,小白鼠撞到了隔板上。 “不玩了,我好累。”小宇使用能力需要耗费精神,所以这段时间他经常睡觉。 “再跳一次,我带你去见你妈妈。”亓利诱他。 “哈,好吧。”他在心里默念,我可以的我可以的。“啪叽!”小老鼠还是滑了下来。 “这能力真弱啊,只能控制一只不说,还不能对动物有任何加成作用。”藤小六快没兴趣了,植物们都会听她的话,还会主动为她运输能量。 “那我带他先走了。”听到这话的宇两眼放光。 日子选了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贵族学校景海,用来做演讲的会堂自然很宏伟华丽。不管在高中还是大学,加兰曾一次次的做学生代表,上台演讲,这种场面很容易拿捏。因为做普法教育,所以加兰穿的是正规的警服。 “各位老师同学们好,我是本次普法教育的演讲人……”接下去她会从五种严重的暴力犯罪讲起,由于暴力犯罪是通过对人身实施侵害的方法来达到犯罪目的的,因此对社会的危害和犯罪后果往往比较严重,她要举例说明那些犯罪分明是什么形式,以及应对方法,并且要杜绝学生们产生这种心思。 在会场里的人很多,因为是全校参与的原因,里面来了很多上流社会的家长,不乏名人明星等,因此来这里拍照提问的记者十分之多。他们的问题大多刁钻跋扈,所幸加兰对法律知识理解的十分透彻,她的回答滴水不漏,再加上她本身就具有一些威严的气质,在记者的报道里,她会被表扬为人民警察的代表之光。 “真是耀眼啊!”亓戴着口罩墨镜,看不见他眼里深深的死水,他依然全副武装,默默的观察台上的加兰。 在他旁边的学生们悄悄讨论着,其实没有人关心自己能听进去多少法律知识。 “感觉不像中国人的样子。”一个女生拿着镜子对着自己的脸做比较。 “鼻梁很高,肤色也白,虽然看不见眼睛,但感觉像……”另一个女生看着加兰思考。 “有点混血的特点,这位警官是外国人吗?要不然待会儿我们去问问。”这份提议没有人感兴趣,也就不了了之了。 下了台后,加兰迅速离开后台,果然不一会儿嗅着味儿的记者们就涌入了后台,没能离开的几位警察成为了他们的采访对象。 “呼,还是不喜欢应付人多的场面。”原来加兰躲进了厕所里,她把自己的衣服放进了这里,现在在宣传反诈骗的宣讲,周围应该没人吧?为了不引人注目,她早就计划好换下自己的警服。 结果发圈坏了,但这一头棕黄色的长发,应该能更加掩人耳目。 加兰给小扬发消息,让他赶紧在记者堆里脱身。然后她在学校里逛了一圈,“真漂亮!”加兰看到了一棵十月樱,该说不说,这就是贵族学校的配置吗?学校美的像一个花园。 “你是警察吗?”白杨几乎不敢相信,在会堂里自信演讲的人,威风凛凛的女警察,微笑可以那么灿烂。 “是的,我的职业是扫除罪恶的警察。”加兰回头,看到了一个女学生,身形瘦弱,应该在15岁左右。她是短头发,三七分的刘海,皮肤有些白,感觉像生病了,眉宇间有郁结不开的愁绪。 “我叫白杨,是xx班的学生,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她坐到了旁边的石凳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让她也坐下。 “你问吧,我会尽我所能去回答的。”加兰看到小扬发过来的消息,应该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就坐了下来。 “如果我的同学被人长期孤立,所有人都漠视她被欺负的现状,我该怎么帮她?”她的声音平平的,听不出情绪起伏。 “首先要向老师说明情况,在如今的社会,校园冷暴力是绝对不允许的,这个学校里没有数据勘测监控吗?”前面说过,这是一种能分析人物面部微表情的观测器,能及时反映这个人的心理健康状况。 “你知道这个学校里都是贵族的人吧?”她脸上露出了嘲笑的表情,一群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怎么会让某些东西使自己失去自由呢? “原来是这样吗?如果情况严重的话,可以告诉家长,或者报警,我可以帮你立案。”加兰看出了少女的摇摆不定,其实从白杨问出那个问题,她就知道少女在说自己了。 “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能自己解决的。”她对加兰笑了一下。 “那希望你的生活顺顺利利吧,你会找到关心你的朋友的。”加兰安慰她。 “我知道,会好的。”只要…… 加兰察觉到一丝奇怪的气息,少女微笑着看着自己的脚尖,但加兰感觉她的余光在看自己,有一种不快的感觉,她选择与少女告别。 “夏先生要信守承诺啊。”白杨眯着眼看向加兰的背影。 在回警局的路上。 “小扬,你的相亲顺利吗?” 徐宛扬开车的手差点儿不稳。 “没成。” “不应该,小扬你年轻有为,家世也还好,这么多年没有找女朋友就算了,为什么会失败呢?”加兰把披着的头发撩到耳朵后面,有点影响视野了。 “我有喜欢的……” “你都没追过泉荷,你怎么知道她就一定不会动心呢?”加兰平静的扔出了这一个重磅炸弹,车子成功地抛了一下锚。 徐宛扬看到了加兰得逞的笑。 “学姐你怎么知道的?” 都叫出这个称号了吗?加兰掏出手机,默默的把今天的热点发给了他。 “荷姐只是帮我,我们俩儿是清白的。”他辩解。 “早就看出来你小子心怀不正了,不需要解释。”她看着小扬的脸慢慢变红,“她并不是那么冷漠的人,你知道法医鉴定有多辛苦的。多了解她一点吧,小扬,追女孩很简单的,只要不是欺骗,没有女孩不会被真心打动的。” “其实……”小扬被几个星期前的记忆攻击了。 那时候,小扬被家里人逼着相亲。 “原来是你呀?”泉荷没有多惊讶,但把小扬吓够呛。 “荷……荷姐,你也来相亲了?”他太不敢相信了,这个平时对活人冷若冰霜,对死人两眼放光的女人居然会相亲,他还以为他能一直怀着自己的心意,但如果泉荷开窍了,那么他是不是有机会? “嗯,被小姨逼得太紧了。”泉荷感觉这家餐店不错,就坐到了他面前。 头一次没有加兰在旁边,小扬心里慌慌的,但泉荷好像没在意,就像普通朋友聚会那样。 “其实我可以拒绝的,但媒婆说家里有钱,父母双全,有房有车,职业稳定……”泉荷看到小扬低下了头,她第一次这样看待徐宛扬,感觉新奇,“这些我都不感兴趣。”她不禁笑了,“原来小扬你有这么多优点吗?王阿姨说的天花乱坠的。” “你知道那些都是客气话……”他开始丢脸了,做一个没权没势的小警察也能叫职业稳定?在泉荷这种参加各种各样医学会的人看来,一定弱爆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吗?”泉荷抿了一口水。“媒婆说你很帅。”其实原话是干净又秀气的小伙子。 “这样吗?让荷姐失望了吧?”他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头发。 “陪我演场戏。” 就这样,出现了今日热点视频,论新时代婚姻观。 “我有车有房有存款,以后你儿子嫁给我,管吃管住绝不虐待,毕竟女人嘛,要以事业为重,万一以后有了孩子,要先跟我姓,而且管教孩子这种事当然要给男人来。”这是给小扬妈妈看的,泉荷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甚至表现的有一点渣?小扬这边气势弱了点,但嘴里说的是标准的妈宝男发言,把各自的态度发给自家的家长后,他们在餐店里边喝酒边庆祝作战胜利。 “事情就是这样,虽然当时妈妈气得不行,但过去这么久她都没有再开口说让我相亲了。我记得是泉荷送我回家来着,不知道当时什么情况,喝醉了。”然后到现在,都没能和泉荷说上一句话。 “你在家伙,是怎么喜欢上小荷的?”加兰头一次有八卦的心,她虽然察觉了端倪,但从来没往深处想过。 “她对我很凶,说话也难听,我喜欢。”他喜欢这样高冷的她,这样的外表之下,其内核才让人格外好奇。 加兰“……”她本来还想帮忙来着,这两个她最亲近的朋友,算了,自己都还没开窍呢! 第15章 彼岸樱其二 加兰回到一组当组长了,她依然带着小扬,此时的一组把未完成的景海中学中毒案给她看。 受害人,方秋,三天前抢走同学白杨的止咳口服液,喝到了强碱溶液,嗓子受到了永久性不可逆损伤,目前对该名学生的盘查没有任何问题,现在在调查口服液的来源。 加兰眼睛往下一转,“与她有关吗?”既然是三天前的事,昨天和她相遇时她的表情没有任何破绽,加兰也觉得这事情应该与她无关。白杨看起来很是瘦弱,长得像个小白兔一般纯良,测谎仪也没有异常数据,没有人会把作案工具放进自己的书包吧?她也不是故意让那位同学喝的。 “哈哈,”她把额头上的刘海往上一撩,“这么想,调查会出现错误的,如果她就是有做这件事的动机呢?要亲自认证。” 她还是把白杨传唤了过来。 “真巧啊,我们昨天才见呢!”加兰友好的打了个招呼,今天有小雨,白杨的头发湿湿的。 “我不是……不是把该说的都说了吗?警察姐姐,真的不是我做的,相信我好不好?”她不安的看着审讯室里的加兰,余光看着做笔录的小扬。 白杨双脚不安地合拢在一起,手也紧紧的攥在一起,额头上都是汗,测谎仪数据正常。 “最近你的奶奶过世了,你不伤心吗?”加兰暂时没有问关于案件的事。 听到这话的女孩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她直接红眼眶哭了起来。 “我好难过,我唯一的亲人也离开我了,真的不是我做的,那个口服液是我在路边买的,当时方秋嗓子不舒服,就拿去喝了,谁也没想到那里面装的居然……居然是……”她呜呜咽咽的说不清楚话,不只是因为呜咽,她的嗓子沙哑,像感冒了。 “为什么要买那个口服液?”她专注的看着少女的表情,仿佛要把她盯穿。 “奶奶死了……我为她守夜,不小心感冒了。听说景城医药的特效口服液很好用,就买了最贵的那款,想让自己的病赶紧好。”她提起那件事时,用手拼命压住嘴里发出呜咽的悲痛伤,但抑制不住的咳嗽了几声。 “很抱歉,但昨天你很平静的问我问题,我以为你已经走出来了。”她疑惑的看着测谎仪,确实没有问题。 “昨天我想明白了,只是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而已,是我自己太孤僻了,我会改的。”加兰注意到她的手没有张开。 “只是小打小闹吗?你对方秋真的没有恨,据你的同学们描述,你们曾发生过争执。”加兰想寻找她的动机。 “那次她污蔑我的人格,同学们可以作证,我把书砸向了她,但我已经给她道歉了,就算我讨厌她我也不至于害她吧?”滴水不漏的回答,不像辩解。 “麻烦你了,请回家吧!你的班主任说你暂时不用回校。”加兰捏了捏因为发愁而紧皱的双眉,有时候自己也讨厌想多了的自己。 “姐姐,我真的没问题了吗?”她这样问,应该是担心再被叫到这里来。 这语气怪怪的?算了,“嗯,你没有问题。”至少测谎仪是不会出问题的,自己不应该多疑。 “你看,她也调查不出问题来嘛,干嘛疑心病那么重?”爱多嘴的女警察。 “嘘!”有人示意她。 “琳娜,请把口服液溯源结果复印给我。”加兰没有管闲言碎语,对方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把她的东西打印给她 “夏先生,不用你帮忙了,剩下的,我来就好。”在白杨离开的路上没有人时,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距离白杨离开没几分钟,通讯室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来。 “组长,接到多名学生报案,景海中学一女学生在天台晕倒,被人恶意割断手指,伤情鉴定为轻伤三级,现在局长要求我们赶紧前往现场。”警员甲说。 “好,马上出警。”这种事不能耽误一分一秒的时间。 据监控视频,时间是中午课间时间,看样子丁霖是接到了电话,前往了天台,受害人自己上了楼梯,天台现场没有犯罪工具。这可让他们犯了愁,天台的门据保安说每天都会巡查,肯定是锁着的,没有恶意破坏门锁,只有受害人丁霖上去,但她又没有能割断自己手指的能力,作案工具很重要,加兰也加入了搜寻队伍。 当事学生:“早晨在体育馆上体育课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就独自离开了,结果一下午都没有回到教室,雨很大,老师叫我们去找她,最后发现她在天台上晕倒了,她流了好多血,好可怕……”断指不会流很多血,只是雨水把它的痕迹扩大了,这学生害怕很正常,同事带着浑身颤抖的学生离开了天台。 “宛扬,那个陌生号码的持有者查到了吗?”加兰这边一无所获,只查到一点点毫无作用的痕迹。 “有,但问题是号码持有者在三天前已经宣布心肌梗塞死亡,而她是我们今天传唤来的白杨奶奶!”小扬现在在破解定位,如果白杨还带着手机的话…… 她会往那里去呢?今天的学校人心惶惶,学生们要么向老师申请回家,要么回到独居寝室,现在教室里空空如也。 外置通风管道有滑落的痕迹,且不说白杨怎么敢从七楼的高度往下跳,都不知道是怎么上去的,还有那个门锁,是谁开的?白杨又为什么要伤害同学?而且按照时间点,白杨默默做完那件事后,很快就被叫去了局里,加兰无法想象,这个十五岁的女孩该有多可怕的心思,才能在测谎仪前安定自如的演戏。 “各位辛苦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今晚注意休息。”加兰看着很多被派来巡逻的人,就知道各大精英家长们在给压力了,校方也确实能做出应对,都已经19点了,不能再赖在学校里了,要尽快找到白杨。 加兰带着小队往监控里白杨消失的地方找,其余的人前往她的家。 雨越来越大,随着发现白杨的手机,他们的搜寻开始定在了一个大型工厂。 他们用的都是□□□□等,只有加兰带着实质性杀伤武器,必要时,加兰会用精确的枪法让对面失去行动力。 一直静音的手机突然震动。 “小罗,这边又有报案了,说是一个叫韦先勇的男学生没回家,也是景海学校的,帮忙留意一下!” “他也是xx班的学生吗?”队友们四散而去,加兰听到雨水砸在雨衣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但局长的回答显然更加震耳欲聋。 “确实是,难道和你们现在追的人有关系吗?”局长有些漫不经心。 “局长,请求加入警犬队,这里很大,没办法一下子找到人……”加兰第一次这样请求。 “这可就难办了,我会找的,加兰,你也别让我失望。”然后就是挂断电话的嘟音。 p从加兰嘴里蹦达出,只是嘴型,没有任何声音。 这家破败的工厂在五年前是酒厂,后来宣布转型为景都制药有限公司,被同行景城医药打压垄断,快速宣布破产,直到现在都没有重新开工。 按理来说,这里应该不会有任何药物储藏品,因为已经很破败了。如果白杨能做到提取出强碱溶液,那是自己思考出来的吗?还有面对审问的演技,连机器都可以骗过。加兰吸入一口入秋后的寒冷空气,希望白杨不要一错再错。 还留有酒厂的风格,空旷的地面上除了落叶什么都没有,坐落着几个大厂篷,原来应该是原辅材料储存加工区、白酒酿造区、基酒陈贮区、白酒灌装区、成品库存区,只不过里面的器具都被搬走了,但是有很多空的隔间需要一个一个找。加兰的小队只有15人,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这里不该出现人,那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加兰背后,加兰用手电筒扫过去的时候突然发现的,但他好像讨厌突然的强光,遮住了眼睛,下面带着一块儿精致的黑色金属面具,细看还有一些花纹。 “你是谁?请摘下你的帽子和面具,外面已经被封锁了起来,你不应该进到这里,现在请回答我的问题。”加兰看对方挡住容貌的行为很是让人怀疑,于是拿枪指着他。 他转身离开。 “站住!”加兰追上去,他的速度很快,加兰不知道追进了那个厂房里,一时间没有追上,但她觉他就藏在这里,加兰摒住呼吸,脑子里思考那个形象。穿着黑色连帽风衣,黑色小腿裤,整个人很高,腿也细长,像个模特。 黑夜找人最是麻烦,对方好像很了解这里,不然不会这么容易摆脱加兰。二楼传来了门关上的响声,她迅速往那个方向跑去。 加兰推开门,那个人站在里面,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在加兰即将与他对视时,他像蒸发了一样,消失在了空气中。 面对这科幻一般的场景,加兰的身体抖了抖,这是下意识的反应,她仔细感受周围细微的变化,确定没有人。二楼房间这么多,唯独把她引来了这一间……加兰凭着本能开始搜索有用的东西,这是一个档案室,都搬空了,墙上的白皮掉落了很多,剩下的一些纸张也是暗黄的,唯独桌子上有一张背面朝上的照片是干净的。 她拿了起来,是一群少年模样的,她认识的、熟悉的、陌生的人,以及让她的手不停颤抖,直至松开的照片掉在地上的人。 加兰的瞳孔放大了几秒钟,她让自己镇定下来,捡起照片放进怀里,离开了这个偌大的工厂。 第16章 彼岸樱其三 离加兰出来没几步,隔壁的工厂就传出了一阵痛苦哀嚎的声音,加兰通知了队友,小心翼翼的跑了进去。 白杨是个瘦弱的十五岁少女,她看起来营养不良,皮肤惨白,但这时候她脸上是一抹奇异的光彩。 “再叫大声点啊!这样就有人来救你了!”随着又一刀落下,男生脸上挂了彩,“你看,这不就有人来了?” 韦先勇被绑定在椅子上,加兰一进来白杨就用胶带把他的嘴粘上了。加兰看着人质脸上两道对齐的红痕,知道白杨刚刚下手。 “放了他,白杨,在你还没有做错之前。” “你手里拿着的是枪,对吧?警察姐姐,我害怕,为了不让这家伙和我一起下地狱,请姐姐放下它。”白杨把刀架在了韦先勇的脖子上,男生如疯了一般颤抖,用绝望的眼神向加兰求救,会砍人三根手指的女孩,加兰不敢轻举妄动。 “好。”她手里不只有枪。 “好累,”她抹了一点男生的血,尝了尝那个味道,“报复你们真的好累啊,都让我没有力气想该怎么活了。” “白杨,没有事的,不管发生了什么,法律会站在你这边。” “法律,也对,姐姐应该有帮手,原来已经来了?让我想想,你们可能会用烟雾弹、□□让我失去行动力?然后救这个人渣?不行不行,我答应过先生,要让你,你一个人听我的故事,不能有其他旁观者……”她几乎快割破男生的脖子。 先生?加兰来不及多想,“知道了。”加兰示意小扬他们出去,然后把门堵上,白杨趁这个时间拿走了加兰的枪。 “呼!”她松了一口气,原来她并没有勇气与大人对峙,而且是警察。 加兰想赌她不会用枪,结果对方直接把枪上了膛,“这个感觉更好用。”她的语气低沉,男生听到枪上膛的声音,直接晕了过去,白杨撕开胶带,已经吐白沫了。 “好懦弱,但就是因为这么胆小怕事,才会背叛我吧!”她一巴掌呼过去,对方没醒。 “所以你不会杀人的,对不对?” 这小小的担心在白杨眼里变成了试探,她咬了一下舌头,思考了一下,“或许会嘣掉他的手,这就是姐姐期待的不杀吗?”那把□□指在了男生的肩膀上。 “所以你想要什么?”她已经想不到牵扯的办法了,希望支援队赶紧来。 “我……我想要你帮我,帮我惩罚坏人。”她的眼睛里出现极大的怨恨,“这家伙曾经是我的好朋友,但他现在已经变成了我不认识的陌生人,不止是方秋,丁霖,韦先勇,我最开始是想杀了他们的,”她几乎咽下了一口气,“死亡比活着幸福多了,这是夏先生教我的,但还有一个人没有接受到惩罚,所以,姐姐要帮我。” 经常把其他学校优质生源抢到自己的地盘,壮大自己的升学率,是景海中学的常规做法。这个学校因其深厚的财力,总能招到白杨这种优秀的贫困学生,毕竟免学费和优厚的奖学金是十足的吸引力,并且不强制住校,所以虽然每天白杨要走很远的路回家吃饭,但也为奶奶省下了不少的开支。 那时候的白杨想着,读完高中,然后用攒下来的奖学金上大学,她想学医,因为她发现以往矫健的奶奶开始蹒跚走路了,即使在科技医学非常繁盛的景穹市,人们也抵抗不了衰老,她想用自己的努力让奶奶活得久一点,毕竟那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白杨一直都知道这个学校里的风气很差,是个人都知道读景穹市第一中学才是最好的未来,优秀的富家子弟根本不会被家长送来这个学校保读。她也是受了很多白眼,但没关系,反正只要过完三年就可以。 财富地位与人的品格不匹配,就会出现虚伪的赠赏行为。富二代们总是喜欢炫耀自己所拥有的高定,名牌鞋,限定版钢笔等,特别是富家女孩们,这个学校的校服很好看,但她们依然选择每天盛装出行,那些穿着校服的女孩们就成为了她们嘲笑的对象,男学生却很少受到这样的讽刺,因为顾济义。 韦先勇是白杨的初中同学,报有同样的目的来到这所学校,他们都认为穷不是原罪,知识可以改变命运。 白杨当他是很好的朋友,每一个青春期里的女孩子都是很敏感的,会很在意别人的目光,那些嘲笑讽刺的声音她不可能完全无感,那时候韦先勇陪着她。显然这个男生并不理解这位朋友的处境,因为他长得帅,人靠衣装马靠鞍,那穿着像西服一样的校服,他稍微装一下,就很像一个有气质的富家子弟,比起那些学着抽烟喝酒的恶俗富二代男孩好的多。即使富家女孩们知道他的家庭是什么样的,也愿意欣赏他。他开始飘飘然,居然真的以为自己可以追到女神方秋,方秋也自然的把他当做了舔狗,毕竟在这个学校里被长得帅的男生追求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韦先勇的成绩下滑很快,有几次甚至想让白杨帮她作弊。 “你忘记自己想要的未来了吗?”白杨这时候总是质问他,希望他能像初中那样好好学习,因为他们都是聪明的好苗子,学东西很快。 每每这个时候,韦先勇总是沉默不语。但这次他回答:“如果我追到了她,我还需要努力吗?”白杨惊讶于他想当小白脸的想法,规劝他不可以,不现实。 但韦先勇只把她的话当嫉妒,毕竟女神对他的态度很好,明明那是可能的,只要自己足够真心。 白杨与他渐行渐远。 白杨是个聪明的女孩,她也知道在这个学校里最好不要太出众,但人的光彩是拦不住的。这个学校的课程其实很少,根本不像其他的高中那样学业繁重,所以大家的成绩普遍难看。并且有大量的水课,比如音乐鉴赏绘画鉴赏,这些听起来高大上,实际就是打情骂俏的小课堂,根本不会有人去听。白杨稍微不注意,就会得到老师的夸奖,比如提问课上她总能得出不一样的思考和回答,音乐课上她的发音总是很标准,声音动听,在某个人看来,这有点像炫耀。她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平凡一点。 有些针对她已经习惯了,她也从某些方面像韦先勇一样洋洋自得起来,直到。看见自己该学的那一页纸上泼满了墨水,她收敛了自己的光芒。 顾济义是校长的儿子,是景城医药有限公司首席执行官顾灵缇的侄子,学业顶尖,样貌出众,经常在各种活动聚会里当主管人,是校草更是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很多人明里暗里都在追他。但他总是微笑着,却不把目光传向任何一个女孩。 “我承认我为他心动了,但我从来没有去追求过他,因为我知道那份距离不可能让我们相爱,可是他却爱上了我。”白杨这样描述的时候,加兰感觉她很平静。 他被一次舞会上,需要请人做伴舞,为了公平,选择抽卡,他宣布一号时,主持人往天上撒了一串数字,全场瞬间开始争夺,一张纸落在白杨脚边,如果她知道,那是恶魔的陷阱,她会转身离开。她捡了起来,是一,她慌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人群让开了一条路,那个如王子般的人邀请她做伴舞,她拒绝了,顾济义在那时候对她有了兴趣。 他很少有感兴趣的东西,当他知道这还是一个贫穷家庭的女孩,他就更好奇了,究竟是有多高傲,才会拒绝他。反正这个学校是他家开的,不管有什么活动他都将女孩划进其中,并且利用某些权利,将必须参加活动,纳为奖学金审核范畴之一。他用自己的办法接近女孩,被抓住弱点的人没有反抗的权利,白杨苦恼,但仍去努力做她该完成的任务。 顾济义看到了她的优点,再没有修饰的纯净外表下,是一个稀有的高洁灵魂,即使她不如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富家女孩们漂亮,但那份可贵的品格,那认真努力学习的样子,他开始张扬自己的喜爱,明目张胆的追求,白杨无法摆脱这份纠缠,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接受了这个人的喜欢。 在一个有着清朗月光的夏季夜晚,他们跳起了那支本该舞会上就翩翩起舞的华尔兹,顾济义想要亲吻她,被她拒绝了。 “所以多么简单啊,流言积累到一个程度,只需要一张错位的拍摄照片引爆。”白杨又开始她的表情管理了,她现在明明是想爆发出所有情绪的。 顾济义不被允许喜欢白杨,理由是她无法给顾家带来利益,这个从小活在保护罩里的单纯男孩,第一次认识到了无力。但他更无力的是,他连反抗都没有,就直接被遣送出国。 白杨,一个正值十五岁大好青春年华的女孩,遭遇了很多……很多根本不能用语言来描述得完的事。不管走在哪里,所有人都离她三米远,韦先勇也嘲笑她做了和自己一样的事,她勾引了顾济义,想攀高枝儿。 所有人都不看她,也都在看她,这很容易做到,她的每个行为都会被解读出不同的意思。有一次,她只是简简单单坐在角落里吃个早饭,所有人都看向了她,直勾勾的看着她的方向,一个人走了过来,白杨不敢看她,方秋把手里装着牛奶的玻璃杯砸了过去,白杨清晰的看到了那人眼里突然害怕,看到她被砸的额头没有流血后又恢复了嘲笑,她的朋友丁霖给了她一巴掌。 “都怪你,济义离开了我,你可得意了吧?”方秋指使韦先勇把白杨正在吃的饭菜掀到了她脸上,他说:“活该吃这种东西!” 不需要证据,也不需要目击者,班主任给她放了两天假。那两天,她一直思考要不然退学好了,但奖学金直接打给了她,像签约一样,她必须回去读书。 她回去的时候,桌子上是恶毒的话语,她的椅子上涂了恶心的东西,她不肯坐下去,班里的学生起哄,“老师,你看一下吧?” “呦,老师也不管啊?哈哈哈!”像一针催化剂,恶念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 尝到了快乐的人,自然会变本加厉,欺负她像家常便饭。不管是来时的路上,还是放学回家的路上,她总是在奔跑中。 “也不全是欺负你的人,其他班级的人就算讨厌你也不会对你做什么,就像一群人里面,在所有人沉默只有两三个人发言的时候,那两三个人的态度就代表了群体一样,就像只有他们在疯狂的喊叫,也有一群人都在这样做的假像。所以你报复完他们,就放下刀好不好?我可以保护你,这外面的世界每一个人都可以!”加兰很心疼她,假如昨天好好了解这件事,那丁霖的手指不会断,这虚伪的男生也不会破相。 第17章 彼岸樱其四 “你保护我?不,你明明连自己最爱的弟弟都抛弃了,你怎么可能还能保护好别人?”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抛弃……”她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别过来,不然我就打死你!”白杨向她发射了一枪,随即在熟练的上膛,加兰被精确到划过耳垂的枪法吓到了,只好后退,虽然她很想很想问,她是怎么知道亓的事的? “那我继续讲咯!”她悲伤到了极致,居然咧起嘴巴笑起来。 班主任是个相貌丑陋的伪君子,他在招收优质学生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是一副很公正、光明的形象,他说这个学校很欢迎优秀的人加入。 为人师表?呸,恶心!循循善诱?不如说威胁很有一套!校长也装出了一副德高望重的样子,垃圾!垃圾!垃圾!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他们都明白正在发生的事,可是他们不管! 学校里真的可以发生这么可怕的事吗?白杨不明白,她只知道那一天太黑暗了,黑暗到现在想起来,都可以让自己窒息。她知道那是预谋已久的,在哪之前,她从来不敢相信除了精神和□□上的伤害外,还有对灵魂的侮辱,和被班主任侵犯比起来,暴力真是太好接受了,偏偏还是韦先勇录的像,是这个她当作过朋友的人。 “她们要让我永远永远烂在泥里,再也不配活在阳光下。而我不能说出去,所以人心的卑劣如此,我怎么敢再去相信?我唯一的亲人,我的奶奶,她是我最亲密的人,我唯一信任的人,我告诉了她,但她因为极大的怒意引发了心肌梗塞,她死在我面前,眼里满是遗憾。从那天,我就知道,我会杀了她们,还有他!”她用刀割下了韦先勇的耳朵,那家伙醒来过,现在又疼晕过去了。 “人心好卑劣啊…比灾难更可怕,这样的世界根本不存在真正的救赎。如果未来比现在更黑暗,那你拿什么劝我看向光明?我是不被需要的人,只有死亡最适合我,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美好!我不想要留下来!” “歧视虐待谋杀战争,我们又有谁不是被死亡这种恐惧所支配的呢?白杨早已死去,但她还有未竟之事,所以她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她平复好一会儿,“我要你帮我报仇,我可以不杀他。” “好,我帮你惩罚坏老师。”加兰保证,“但你跟我走,好不好?”加兰这句话几乎开始呜咽。 “再见了,我会在地狱等你。”她早就计算好了,也早就准备好了,一个可以推倒的酒精桶,她用枪指向自己的头。 “不要……!”那一声拖得很长,但 砰! 蓝色的火焰森腾而起,女孩在火焰中倒下,她衣服燃烧的黄色火焰,是那么明显。加兰走进了火里想捞起她,但衣袖迅速燃烧起来,碰到那具身体的手被烫伤了。在一瞬间的恍惚中,突然出现一个人将她拽离了那片火海。 “组长,发生了什么!”他们正在砸门,想要进入,里面发生燃烧的火焰声和枪声,刺鼻的酒精味在外面都能闻到,现在不能考虑人质的安全了。 加兰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是那个穿黑色风衣的人,在奔跑时,他的帽子掉落,加兰看着那一头黄金一般的短发,她一瞬间失了神。带离火的范围后,他扑灭了加兰身上剩余的火焰,然后仔细的观察她的手有没有被烫伤,有很大的烧伤面积和水泡,他的眼睛里满是心疼。 是了,她再一次看见了这蔚蓝色的眼睛,如天空般澄澈,没有记忆中那份闪亮,睫毛依旧是淡黄色,漂亮的桃花眼,一如她的记忆。加兰趁他不注意,摘下了他的金属面罩,对方震惊于这个行为,在门被打开的瞬间消失在空中。 “组长,发生了什么!”小扬摇了她好几下,她才回过神来。 “我有事,小扬,快去救人!”加兰离开了现场。 “小亓,你出来!你一直在我身边对不对?” “不要再躲着我了,我不会再抛弃你,真的!” “对不起!对不起!求你不要离开我……”那天她在雨里追寻了很久,她想解释,虽然还没想好怎么做,但她心中的某个记忆的闸门开启,她想起了自己另一个身份的责任。 加兰发了两天高烧,关心这件事的人都在等她醒,都在等她告诉世人真相。 这两天,她准备好了一切,把白杨是如何害的人,和她害人的动机写的清清楚楚,然后交给了局长。 局长看完这篇报告后,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思考了一番,“加兰,你临阵脱逃的行为影响不小,这样吧,你把这部分改一下,不要把学生们写的那么坏,那么漠不关心,他们正值青春好年华,不能让舆论影响了他们,是吧?”他没有得到对面的认同,于是他故作威严,佯怒的说:“我可给你机会了,你要是不听……” “就写成都是平民学生们做的,然后富家子弟们其实帮过她,但反而是白杨嫉富,恩将仇报,伤害了同学?”加兰说的很直白。 “这样不就太不符合现实了吗?加兰啊,这样改也行,就别写的太不符合事实啰!” “我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怎么说是我的事。”加兰拿回那份辛辛苦苦回忆起的白杨说的每一句话所撰写的报告。 “你别不识好歹!你要是把这个东西交给记者,你要是踏出这个门儿!这行里就不会有人要你了!”他踢了一下桌子,声音很大。 “局长应该不知道我很讨厌烟吧?少吸点,还能多活几年。”加兰拿着报告出去,她背后传来砸书本的声音。她知道,现在需要去收拾东西,然后离开这里。 “组长,你的病还没好,我帮你把报告打出来吧!”小扬很关心她,他知道局长一定是不认同这份报告的,所以加兰现在奋笔疾书在写新…… “辞职书!”他一不小心大喊了一声,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加兰现在发烧头很疼,今天好不容易好了一点,被他这一闹,真是…… “小扬,把这个给局长,这是他想要的。” “好。”小扬犹犹豫豫的上了局长的楼层。 加兰喝了一口咖啡,好苦,“琳娜,帮我加块糖!”琳娜正被手机里狂刷的信息震惊不已,她一听到这个命令,赶紧给她加了一块方糖,而且瞄到了她真的在写。 “组长从来不吃甜的东西,今天是……”正按着字呢,那边徐宛扬又发出了声音。 “组长,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用我的名义写这个报告,明明是你一直在和那个学生交谈,你写的才是最真实的啊!”他真的生气了。 “看来局长通过了?可喜可贺,小扬你又有功劳一件了。”那份报告掩盖了一些真实,没有那么刻骨的揭露学校里的黑暗,并且白杨的精神确实有点问题,她害人的过程太过简单,反而没有过多着墨。 白杨曾在旧景都制药有限公司的化工厂做过强碱溶液分离提纯,并做成了昂贵高级药,其同学方秋不满她能用好东西,就一把夺过,因其嗓子不舒服,一口咽下,烧坏了声带,一生都不能再说话。丁霖,于体育课上,接到一通威胁电话,认为这个平时经常受自己欺负的女生随意挑衅自己,打算教训她时,被其用木棍砸晕,并且用匕首砍下其右手中指无名指小指,现场并没有遗落的断指,想来白杨应是将它们丢弃。韦先勇,两颊各受一刀,失去其左耳。白杨没有杀人,不是因为她害怕死,因为她宁愿自杀,也要给世界警醒,即使有将每个人的行为几乎透示的尖熵科技下,在人们假装看不见的地方,仍有黑暗留存。 加兰递交辞呈,局长几乎没有犹豫,就盖章允许她离开了。 “加兰,看在你曾经是我下属的份上,劝告一句,如果你真的打算说出什么,最好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承担那些后果。人活着,总是要低头的。”局长难得的没有吸烟,他眼里仿佛有些惆怅。 “我没打算说出去,是记者自己查到的。”加兰对他微微一笑,“作为以前的上司,我也劝告一下,我们都清楚善与恶的距离,但正义和罪恶永远都不能模糊它们的界限。白杨没必要死,但她死了,这是对你来说最好的事,就算我离开了,你也不用护着我。”她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局长摇摇头,拿出了自己的烟再次开抽。 “哎,没工作了。”她抱着自己的简历在回家的路上,但她明明开心的想要飞起来,那张照片在火里烧得几乎看不出来,但仍有一部分保留,这就是他存在的证明。 找他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她还有一件事没做,答应过白杨的。 第18章 彼岸樱(完) 她从冰箱里取出一盒泡面,去厨房里烧水,把方便面泡熟,捞出,用调料包干拌,然后面无表情的吃完,休息了半小时,然后打开电脑,噼里啪啦的按起来,她准备黑进学校的广播,于是做一个程序(病毒)。 呵,可笑,这东西也配当老师,人刚过三十,就已经头发稀疏,皮肤毛孔粗大,又带了一副厚厚的眼镜,显得眼睛特小,在他看人的时候活脱脱就是猥琐本琐。 在这个看脸的时代,他比一个普通人都没有气质,应该没有女孩会喜欢他,罗兰甚至不想猜,他是以怎样的心理去侵犯一名十五岁少女的,因为在生活中得不到满足,于是几个人的轻而易举的密谋中,就可以做这样违法的事,他们都认为,女孩儿是一个胆小懦弱的人,不会反抗,更不会生出想杀了他们的情绪。最开始的加兰,在审问时,也没有太怀疑这个看起来像白兔一样瘦弱纯良的女孩。所以在报告中,关于他侵犯的事,加兰没有透露哪怕一点。 自己的班出现了这么多事,冯广洋害怕极了,但过去了好几天,连新闻上的热度都一降再降,找他的记者很多,但没有任何一个警察来制裁他,他的心开始安定,但他面临着可能失业的危机,这份工作本来也是拖校长的关系给他安排的,要真失业了,他就没有去处了。 但一直都没有再发生什么事了,虽然学生们总是人心惶惶的,怕白杨变成怨灵来报复他们,经常找他开导。这天,这个学校新招聘的美丽语文老师竟然对他打招呼了,“吴老师,我又不是那些个庸俗的女人,我不看脸的,主要看人的人品,所以喜欢我可以说!”那位语文老师红着脸。 虽然吴广洋感到这表白一样的话语莫名其妙,但身体里突然腾升而起的幸福感不是假的,他甚至能感觉到心动的美妙,自己没有约她吧难道是她想约我自己 吴广洋立马定了个高档餐厅。 这天晚上,这名老师开心得甚至要失眠,美丽的语文老师说他幽默风趣,就是太内向了,应该多与人交流,经常把自己打理一下,不会一直油腻的,他对未来,竟然出现了奇妙的憧憬,如果女老师成为他的妻子,为他生下几个孩子,那每天该多幸福呀?于是这天,他发誓,今后他要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女老师心里的好男人。一定会追到她的。 他的脚步轻快,穿着西装,收拾的人模狗样,想到今天又可以见到女老师心中不禁十分雀跃,手机铃响了,他也能十分开心的接通。 “你好,十分钟后,你会在学校大樱树下见到语文老师,玫瑰花已经准备在了学校门口,到那时你要抱着花去向语文老师表白。”很明显做了变音效果,吴广洋听不出对方是男是女。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爱神丘比特,你可以叫我丘大师,一个希望你幸福的人。” 正常的人会感觉这应该是诈骗电话,但吴广洋只是心生疑惑,校门口确实有一个大礼盒,里面放着一束精美的玫瑰,扑鼻的香气,管他是谁!能给自己出招的一定是高人。 这时离早课还早,这里竟然没有学生打扰,而这棵彼岸樱(十月才会开放),因为开满了樱花,落下了花瓣,这一片地方都呈现出一种粉色的状态,像极了恋爱。吴广洋看到了他的心上人,心脏砰砰砰的跳,他激动坏了,单膝下跪向女老师告白,请求她做他的女朋友,周围已经有了几个学生,他们都给老师起哄,给他们制造氛围,在一阵阵‘在一起,在一起’的声浪中,女老师脸红的点了点头,她说:“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浪漫,又开放的人。” 他在办公室里激动的走来走去,甚至坐不下两分钟就又站起来,按捺不住自己的开心的情绪,心脏砰砰砰的狂跳,现在的他太幸福了,对未来充满的幻想。他的手机亮起,收到一封邮件。由于前几次帮助,他觉得这位高人,肯定又在为他想奇招了,想起女老师被撩的脸红样子,他不禁十分激动,结果点开那个邮件,他直接跌坐在地上,面色苍白,冷汗直流。 刚刚好在此时,电话响了。 “接下来按照我的指令走,你会明白的吧”这句话问的具有十分威胁性,他不得不依据指示来到天台上,这个天台经常被记者来拍摄,拦也拦不住,索性开放了。 “现在你的办公室上已经有了一封信,信里满是悔恨的句子,你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学生,不得不以自杀赎罪,从这里跳下去,你死后得到的将是无尽的称赞与尊重,更重要的是,你的初恋将永远记得你。”那语气平淡,却激起了老师心里的无尽恐惧。 “我不想死!我不想……"吴广洋看着那远高的地面,仿佛张开血盆大口迎接他。 “三秒钟后,你若还没跳下去,这封邮件将会发给全校,每个人的手机上我可不会说谎。”如同死神的话语,吴广洋好像看到了烧死在火中的白杨无尽的怨念(网上传的,其实是用枪自杀),他把对面想象成了她。 女老师美丽的脸庞出现在他面前,各种羞红的表情,美丽又善良,那一刻他想的是,我不希望她对我有那样恶心的记忆。吴广洋面带微笑,“白杨,对不起!下一世,我要做个好人!”他跳了下去,罗兰这边听到了忙音,估计手机也被砸坏了吧罗兰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份邮件,点了发送,发送成功。是的,这份邮件发到了学校的每一个人手里,以谴责他们的良心。 或许加兰做的程序有延迟,在女老师看到医护人员和警察在处理尸体,收到了那封邮件,看完后,她厌恶的看着那一滩血的方向,之后,女老师选择了辞职。罗兰给她上了一课,人心从来都与面貌无关,如果她再随意用自己的善良和单纯去理解别人,或许她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那办公室里吴广洋的电脑里,自动转写着他的认罪书,这名老师将会被以畏罪自杀的判决下葬,所有人都会记着,他曾以怎样的方式去伤害一个十五岁的女孩。 同日,罗兰宣读了女孩最后一篇日记。 亲身经历过或大或小的校园欺凌,才会真正的感同身受,才能感受到被欺压时的痛苦和绝望,以及由此而来的无奈自卑和恐惧。尽管对我施加暴力的很多同学都在事情过去后向我道歉,可我并不想原谅他们,更多的是因为我不想原谅当时的自己,那种懦弱和胆怯是我永远都无法释怀的原罪。 校园暴力仍然存在,我只希望无论是当事人还是旁观者,都能够勇敢的站出来维护自己的自尊,学会反抗,因为信念和自尊一旦被摧毁,就很难再重新建立了。而且,身体的痛苦只是暂时的,心灵所受过的折磨却有可能成为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阴影和噩梦。生活中让人觉得最累的,不是周围的情况和环境,是不知不觉被歪曲,内心深处的自卑感。就拿我来说,因为这种种事情的发生,我内心的自卑感就像黑洞一样慢慢的吞噬我。我没办法相信任何人,甚至不相信自己,可以得到一个至真至美男孩的爱。 但你们相信了,你们并没有都来向我实施暴力,但我的一切都可以成为你们抨击的目标,攻不动我的才华,就从我的外貌,穿着,乃至家世上,一点一点挑出毛病,然后无限放大。是啊!你们是天之骄子,你们从一出生就有着常人无法拥有的荣耀,你们从起步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所以,我问你们,你们拿什么理由来把我们这些底端的人踩在脚下!你们凭什么,就觉得我不敢 反抗,可以任由我当你们的受气包 也许你们会说,我伤害的那几个人会罪不至此,不过是一个毒蛇失去了她的嗓子而已,她的嘴里依然有毒液,不过是一个女孩失去她的手指而已,只要她想,她依然可以打人。你们会说,法律会制裁犯罪的人。但在这里,法律有用吗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没这样打算过?可是在我告诉我的奶奶真相后,她突发心肌梗塞,早早的离开人世。当人没有挂念的时候,那个人什么都做的出。所以我以鲜血证明,在你们眼里不以为意的恶意,会造成多么可怕的后果。 凌晨两点我哭了 我恨你们 我的痛苦之上是你们的快乐 不要再嘲笑我 不要再辱骂我 你们像噩梦一样纠缠着我的生活 不经意间的善 就那么难做到吗 如果你们再任由别人去欺负别人 我会化作地狱的修罗来找你们 不要再把我的痛苦 建立在你们的快乐之上 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啊! 难道不是吗 吴广洋死了,校长忙得焦头烂额时,他不知道只有自己掌控的广播室,怎么突然会有陌生的机械音念出这篇独白,罗兰知道,这个学校里还有一些和白杨一样遭受过歧视的人,只是他们受到的欺凌比白杨或多或少的轻,希望这篇日记,能帮到他们,震慑到学校这美丽外表下肮脏的内在,挽救那些内心被扭曲的心灵,能让那些内心优越感膨胀的人收收心,或许,会收效甚微,但依然会有人去做,因为她最后一个心愿,也是最后一句话:愿我要的明天,如约而至。 第19章 见面 “教唆罪……,哈哈,故意杀人罪。”加兰自嘲的笑了一会儿,自己触犯法律了。但是她好开心啊,就是很开心,抑制不住的开心。 她的发烧和身上烫伤在这几天恢复了大半,把自己拾掇干净,为了遮掩伤疤,她选择修身的正装。 走出小区,一路上不少人向她打招呼,因为加兰几天都没出门了。 “我有预约过,你可以按照步骤操作。”她给前台登记,其实她也不想留下蛮横执法的形象,上次是因为自己太心急了。 “好……好的,是罗小姐吧?在这边跟我来。”前台小姐带加兰去找希昭。 希昭穿着一身白色衬衣,黑色西装裤,肩宽腰窄,一动不动的站在阳台边,连绵几天的阴雨后,这即将入冬的季节,居然开始反晴,不是很暖和的太阳照射到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柔光,是一幅很不错的风景。 前台小姐把人带到就离开了。 “好久不见啦!有没有想我呀?”加兰慢慢走近他,俯身向他靠近。 加兰打招呼声音在自己的侧边响起,他微微一偏头,看到了一个闭着眼的温和笑容,“我对小姐日思夜想,可是小姐真正想见的不是我,我准备很久了。” 加兰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将自己右耳的碎发撩到耳后,“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他没有多看,紧身的布料勾勒出姣好的身材,她画了一个很清纯的妆容,但她对自己的性吸引力好像毫无自觉。 “上次小姐编的辫子很粗,我就知道你披着头发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好了,不扯了。我觉得你能用亓的信息和我谈判,那他一定和你有关系,我有直觉,他就在这里。”加兰观察周边,这个工作室房间整体偏蓝调,空气里有diptye沉静之水的香味,还有唱片机发出悠扬动听的音乐,来到这里的人都很容易放松下来,催眠师需要这些,但以他的能力来说他不需要这些外在的辅助,所以这就是他喜欢的风格。 希昭叹了口气,“我觉得他们还没准备好见你,我带你下去吧!”他拿下书柜上的《沉思录》,里面有一个暗格,扣开暗格是一个指纹识别锁。 希昭按下去,沙发缓慢移动,下面有一个通道,一个狭长幽暗的楼梯向下延伸。希昭捧着蜡烛,“不好意思,为了节约电,就不开灯了。”他的眼睛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像猫那样收缩成竖瞳,发出精亮的光,让加兰差点以为他要发动能力了。 “读取记忆,制造梦境,希昭你身上还有多少没有开发出来的功能啊?”这楼梯看样子很深,她赶紧抛出一个问题,想更了解他一点。 “比普通人能活能吃能睡,这些算特殊能力吗?”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这句话。 她想起那天希昭像犯心脏病一样的样子,“是吗?” 人这一生都会有所求之事,因为人永远有欲望,有些愿望遥不可及,故而生出烦忧。 加兰曾在一片火焰中失去血亲,她在那场大火中晕倒,在长达五年的时间里,失去了对过去的记忆。等她重新想起来时,她去父亲的墓前哭了很久,她向他发誓,她一定会找回弟弟,惩治这世间的一切罪恶。 “欢迎罗阿姨。”那自动门一打开,就是小宇鞠躬加这一句话,这给了加兰双重懵圈。 “不对,要叫罗奶奶……”加兰看到一个少女体型的女孩,她穿的绿裙子像一兜白菜倒过来,她的移动方式……不是走路吧?是藤蔓支撑她,控制植物让她移动。她到小宇耳边悄悄塞给他这样一句话。 藤小六滑到加兰面前,加兰高一点,她裙摆下面伸出了藤蔓,直接将自己垫高。然后俯视她,“欢迎来到这里,要做我的小白鼠吗?嗯?”她似乎特别期待对面的反应。 希昭说:“这是宇,他应该在你们警局上了失踪人员名单吧?这是……” 一个西红柿递过来,希昭下意识的接住。 “好了,我要亲自试探她,希,把这个给和韵。”藤小六用的是藤蔓怼过去的,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能力的想法。 “你好啊,t423妹妹。” 希昭本来已经走出几步,准备先把西红柿带给和韵,但听到这句话,立马又折返回来。这是要打起来的节奏啊! “你想死吗?”藤小六的藤蔓缠到加兰身上,加兰惹怒了她,“你们两个都这么让人……” (你们住手,不要打了呐!)咳,开个玩笑。 加兰推开了想来劝和的希昭,“和韵?是那个宠物店老板?我就知道反侦察能力那么强,他一定不简单,希昭,别插手,请你离开。” 希昭:“……”他进入到另一个房间。 “是希昭向我介绍你的,如果那个称号代表什么东西,我很抱歉。藤小六,我是罗加兰,你们等我很久了吧?” “某人还躲着吗?人都找上门了。”藤蔓在加兰身上逐渐收紧,“那我先替你招呼一下!” 植物生长时的收缩能力很强大,在梦境里,她体验过使用那份力量的感觉,只要对方想,自己完全可以被卷成两段。 “嘶!”她终于向疼痛低头,发出了这样的声音,该说幸好她没有勒住自己的脖子吗? “老师,不要伤害她!”小宇想求情,但他被藤蔓做的网挂了起来。 “加兰,我记得亓说我有一个哥哥来着……那么你和他一样,都背弃了自己的亲人吗?哈,所以这世界上,能相信的只有自己吧?看在是同类的份上,我帮你解决掉拖累,感谢我吧!” 藤小六说完这句话,右手转了转,一根新的藤蔓绕上了加兰的脖子,加兰本来就疼出了冷汗,这一下她是真明白那个称号的刺激性了。 亓穿着一身黑色风衣,他腾空在藤小六座位的面前,那双手指细长骨节分明的手轻而易举的握在了藤小六纤细的脖颈上,抑制不住的发力。 “你傻了吗?植物是不需要通过呼吸道获取氧气的。”而且她的身体快木质化了,亓掐住的脖子像一块木头。 但藤小六承认被他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吓到了,他在没有理智的时候,眼白部分会变黑,像个魔鬼,他很少有这样子的时候,她决定撤退,“喂,我放开她了,你离我远点。” 后面传来几声咳嗽,加兰夺回了呼吸的感觉,她刚刚一直在挣扎,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因为在即将失去意识的一瞬间看到了他出现,于是用尽全力喊:“不许消失,你听到了吗!” 夏子亓松开了藤,他踩在空气上,有踩玻璃的声音,一步一步踏在加兰的心上。藤回收了所有藤蔓,赶紧拉着小宇去厨房,只是去看自己的西红柿清蛋挂面好了没,她绝对不会和希一样暗中观察。 “你抛下我一个人跑了。”他站到她的面前,加兰暂时没有勇气抬头,那不是质问的语气,但她就是不敢抬头去看。 “我忘记了一些事,我一直在找你,但是……”她握紧拳头。 “我这些年遭受了很多的背叛欺骗,我的姐姐。” “对不起。” 他长舒一口气,那是一种一笑泯恩仇的放松感,他突然明白,自己没有怨恨抛下他的姐姐,他不过是一个做事不敢回家的小孩。 加兰没有得到答复,她以为亓不愿意原谅她,“亓啊,你知道吗?有你在身边,我才是一个有家的人。”她咬住嘴唇,抬起蓄满眼泪的眼睛,眼里充满歉意又坚忍着,一滴眼泪滑下脸颊。 他蹲了下来,“别哭啊……”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她的脸颊,给她擦拭眼泪。 她突然的抓住了那只想伸过去的手,把他带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紧急抱住他,“你想从我身边逃走,门都没有!” “姐姐,我杀过人。” “啰嗦!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承担,就算是死也要在一起,我不会,你也不许离开我!我们再也不要分开。” 亓的耳边是悲伤时呜咽的呼吸声,但那几句话铿锵有力,他等这个拥抱太久了,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就任由她抱了几分钟。 “起来吧,明明早上画了很好看的妆,就这样哭花太可惜了,我美丽的姐姐。”他把加兰拉起来。 “小宇为什么在这里?”这是她最想问的。 “他做错了事……”夏子亓想了想,还是不说他做错的事吧,“他有特殊能力,会被维塔观察到。” “维……”加兰顿了顿,先不了解这个人,“住在这里的人都有特殊能力吗?你也是?” 亓摇了摇头,他不想加兰知道太多,但她一定会去自己调查,那会让她置身于危险的境地。“好吧,姐姐要了解,那我只能告诉你。代号t423藤小六,可以操纵植物,她的弱点是火;代号x216希昭,会提取别人的记忆,制造梦境,直观的方式是让人沉睡,但副作用很大;代号h202受和韵,可以与动物对话,他会让伤口加快愈合,拥有治愈能力。” “好,我记住了,那你呢?”加兰最想了解的,还是他。 “代号x530,夏子亓,能力是……是无视物质阻碍,自由穿梭于空间中,我可以融进空气里,也就是……隐身。”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突然消失在我面前。”加兰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但她的语气却十分认真,“听我说,亓,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一定会帮你,但你永远都不要在我面前玩消失,我会疯的。” 他眼神躲闪,“姐姐,如果是犯罪呢?” 加兰咬了下舌头,“责任算我的。” “哈哈哈,姐姐啊,你最好爱我到死。” 地面震动一下,地面出现一个洞,机械臂端出了一个大桌子,然后地面又重新合上。 “为了节省空间,这个基地还有很多很多的功能哦!”希昭感觉这边说的差不多了,决定上菜。 “嗯……”加兰看着面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场面挺大,但这生活条件是不是太差了? “外卖还在路上,和韵不许我们吃肉,小六喜欢泡面,某个人天天吃糖,这个基地里最多的食物就是……它了。”希昭看着狂炫的小伙伴们,有点怒其不争。 “刚刚的西红柿是?”加兰想起某个新鲜的蔬菜。 “给他了,”藤指向小宇,“他在长身体,哼哼,小宇,老师对你好不好?” “嗷呜(主人我是食肉动物啊!)”小红狐狸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是我疏忽了,一一,待会儿给你吃猫粮,或者狗粮?” “嗷呜(跟着主人没肉吃!)” “抗议无效,反正那药也是动物做的,你就当吃肉了,好不?” 小狐狸一时间石化,让他喝那个药不如让他吃素一个月。 亓嚼着一个泡泡糖,一边看餐桌上的谈话一边无聊的吹泡泡,他就没打算吃饭。 其实藤只要舒展够多的枝叶,喝点水晒晒太阳就可以。 “能再找点菜吗?” 此言一出,他们齐刷刷的看着加兰。 “我大概明白了,我可以做饭的。”她看出来这些人大概属于不会做饭但生活能自理的人。 “嗦面都嗦面习惯了,加兰小姐不必多礼。”但和韵推了推小六。 藤小六也不客气,从脚下蔓延出植物,在身后直接长成了一处植物框架,上面开出了各种形式的花,相互授粉结果,迅速成长成熟。 小宇也惊呆了,“老师你原来是菜园子!”被小六一记眼刀吓的缩回伸长的脖子,“我错了。” 加兰使劲咳嗽一声,用于隐藏自己的惊讶,能量是一个递减的过程,藤小六这反科学,逆转能量流动的能力直接刷新三观了。 “是什么原理呢?” “简单来说就是逆熵,把混乱无序的分子能量吸收,再以用正确的方向释放能量流动。我掌握植物细胞很容易被激化出新的生命力,但动物细胞却无法逆向生长,这么一想,和韵的能力就神奇多了。” 加兰承认自己没听懂,反正那些菜能吃就对了。 “亓你把那些摘下来带给我,希昭带我去看看你们的存粮。” 好厚的菜板,好重的刀,还有菜板上的划痕,上一个使用它的人,该有多大的力气呀……希昭告诉她,自从三个月前他们的一个同伴离开之后,这些米和油盐都没再起封过。还真是…… 加兰诸般行艺,样样精通,在照顾别人这件事上,颇有心得。 算了,下面不写了,反正是一个愉快的夜晚。 第20章 补坑 在隐藏了小宇准备杀人的事实的解释中,加兰知道了小宇在此的原因,看着小宇,她总是想起迪芙娜夫人,和那个对小宇不管不顾的妈比起来,不如让他在他们的视线里生活更好,只是让她惊讶的是,小宇驯兽的能力是天生的。此时,应加兰所求,他们要告诉她关于他们的事情。 在这神秘的地下室里,他们整齐地坐在海绵沙发上,从左到右依次是藤、小宇、和韵、加兰和亓。 “我是代理队长,那么就让我……”希昭拿出了一个笔记本来做演示板,他放出一个爆炸蘑菇云的照片,还没说完这句话,就被打断。 “帅气的大哥哥是队长吗?好厉害!”小宇不自觉地鼓掌。 “我们对死亡无感,但不能忽视小孩……”和韵担心的看着小宇,殊不知在小宇眼里,那只是一朵云。 “好吧。”看在他在加兰面前夸自己帅的份上,希昭抚上他的额头,这熟悉的起始动作让加兰紧张了起来。催眠别人的时候他的金色眼瞳会微微发亮,但那双眸子配上白化病一般惨白的脸,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确认小宇沉睡了,希昭开始说明这张图片。 和韵看到neral这只小橘猫溜了过来,加兰也看到了,和韵说:“它是宇撒泼打滚要我们找回来的,所以你什么时候拿回你的兔子?” 加兰这才意识到两个星期前那只便宜兔子,这么一想和韵真是特别啊,他肩膀上永远或趴或蹲着一只吸人眼球的红狐狸,让人忽视他本身的气质,他像一个身穿白色制服的医生,而且长的十分清秀,还有一份疏离的清冷美感。看得久了,她才反应过来要回答,于是再次看向他那纯净无波的墨色眼睛,用负责任的语气说:“等我找到新工作,我会来领的。” “咳咳,刚刚我在说三年前的地下爆炸声案件,小姐你在听吗?”加兰和和韵靠的很近,他感觉自己被忽视了。 “她知道的,她亲自去过那片区域。”夏子亓抱起手,衣服上的金属衣饰发出了清亮的响声,加兰扭头看向亓,想问他为什么知道她去过,但眼睛一时间被他耳朵上的耳饰吸引了,发型是燕尾摆的形状,加上清晰的下颚线,加兰这才发现长大的弟弟颜值已经变得令人惊艳了。 注意到灼热的目光,亓歪头向她一笑。 一种珍宝失而复得的心情又涌上加兰心头,“我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但你好像了解我的一切。”但她立马想到,“你不会还知道我的黑历史吧?!” “你是指你高中那段恋爱史?”亓仿佛找到了某个有趣的开关,“那个人……” “停,说正事!”加兰摆了个停下的手势,她不想被现场处决。 “亓也有黑历史哦,小姐想知道可以来问我。”夏子亓嘴角上扬的幅度成功转移给希昭。 加兰思考了一下,“三年前在医药实验田的发生未知爆炸,警方在现场没有勘察出问题,以一个简简单单的恶意爆炸案结束,因为公共财产和人员没有损失和伤亡,现场没有记录人员来往,现在已经是编号悬案41723了。”她对这件事的记忆不深,当时她处于另外的工作中,只是去过现场拍照。 “如果是小姐你负责,有可能就是你先找到他了。”希昭用着比较戏谑的语气,然后看向夏子亓。 “你是说,有人隐瞒了真相?”加兰大概猜到爆炸案与亓有关了。 “并不是,直属国家领导机关的警察还是可以相信的,他们当然查到了东西,只不过被人抹去记忆,销毁证据了。” 希昭放出一个人的照片,照片里的人像个干净小生在微笑,但这只是第一印象,仔细看的话,他的笑多少带了点……不舒服的感觉。 “是药物作用吗?”景城医药公司有那种药剂的,会让人暂时忘记烦恼,产生美好幻觉,是抑郁症患者的良药。但加兰看了看藤小六,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是拥有异能的人,我们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毕竟在实验室里,我们都没见过他。也许,他比我们更早成为异能者,并且为公司办事。”他看着小宇,“也许和他一样是天生的异能人也说不定,但那家伙显然有被反噬的副作用,真不明白为什么要为公司做事,明明小六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克制侵蚀的方法。” “侵蚀?”加兰抓住重点。 “姐姐,这个暂时不用去了解。”夏子亓低下眼垂,长长的睫毛落下阴影,看不出他的情绪。她答应过的,他们不管怎么样都会在一起。 “请继续,这个爆炸究竟是因为什么?” 希昭接过话茬,他放出一个六十岁老头的照片,“是亓,亓把那个实验基地毁了个干干净净。”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感觉那个地方就算毁了,也比任何噩梦都可怕。 加兰感觉到气氛的微妙转变,“我记得他的脸,他是前任景城医药有限公司的老董事长,在三年前逝世。” “我吸收了他的全部养分,他死的时候,全身的水分都没了,像个干尸一样,哈哈哈!”藤小六一直不说话,这时她尖细的嗓音引起了加兰的全部注意。 因为这不同寻常的目光,小六立马从回忆里清醒过来,她放下抱起脑袋的手,“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人可不是我杀的,你要审判我吗?”藤小六因为之前的冲突有很努力的降低存在感,但加兰这么看着她,让她的眼里显现出杀意,她从来都不相信外人。 “对不起,职业病,还是不能把你当正常人看,”加兰摇摇头,让自己清醒点,她对亓说,“这是你的过去吧?那么,能告诉我吗?告诉我,关于你的过去。”她捧起亓的脸,用不许欺骗她的眼神看着他。 亓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加兰知道他并不习惯这样的亲昵动作。加兰被唤起了以前的记忆,那时候,小亓还是一个黏着他的小孩子。她的眼神涣散了几秒,在他消失的八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被改造了身体,成为制药工具。”希昭知道亓不想揭开自己的伤疤给加兰看。 “我在那里最久,小姐,听我来告诉你他的故事吧!”希昭微笑的面对加兰,假装自己并不害怕那个地方。 “景城医药是一家顶尖的医药公司,他们总能攻克疑难杂症,并创造出无数廉价的药品,所以这里有世界上最好的医疗系统。景穹市因为气候宜人,人和人之间相互和睦,成为最适宜居住的城市。” “小姐,真的很不公平。我们每天都要被注射不同的药剂,他们在我们身上观察到实验数据,获得的无数科研成果帮助了外面的人们,可是我们失去了观看蓝天的机会。” “他们试图研究让躯体重生的药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尖熵科技爆炸式发展的原因。他们成功了,和韵就能做到让躯体重生,其实副作用很大,和韵一直不说但我们都知道的。”这时候和韵紧张的摸了摸小狐狸。 “我获得的这个能力是利用人与人之间的脑电波获取记忆,有那些仪器的帮助我可以范围性的让人沉睡,自然没什么用。” “小六从来没说过她能力是怎么产生的,如果有人利用她批量生产生物类毒品,那会很可怕。” “亓救了我们,”希昭想起那天他疯狂的样子,还是决定不说了,“亓的能力太过特殊,没有人能阻止他。” “小姐,要听听我们是怎么被研究的细节吗?不过这些可以以后说,现在先了解我们的敌人吧!” “顾灵缇,继承了父亲的所有产业,前两年他并没有寻找我们这些实验体,但从去年五月份,像疯了一样到处追杀我们,好像只有人活着,带个残废回去也没事。” “亓本来可以杀了他,但那家伙有深不可知的能力,亓在连续几次失手后,被发现了弱点,清宜为了救他,落入敌人的手里了。” “所以小姐,目前只有我还未暴露,但我不能只身犯险去救出清宜,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这里先跳到吃饭时。 问的是小糖伊和白杨的事。 “那个小仪器?跟踪效果不太好,我可以帮姐姐你改造一下。”他变相的承认了跟踪事实,但加兰还没想到那一层。 “白杨是我在垃圾桶里面捡到的,她当时被几个女生追进了胡同,为了躲避甚至藏进垃圾桶里。她跟我说了很多,我知道的善良的人会被欺负,她已经被困在了自己的仇恨里,她不要我的保护。所以我帮助了她,帮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她的计划预谋已久,我并没有帮太多的忙,但我看着她,好像看到了那个在绝境中厮杀的自己。在绑架韦先勇时,她的偷袭并没有成功,是我帮她把人绑到那个旧酒厂的。她需要一个倾诉者,听她在这个世间面对的不公,最后她选择了自焚……”夏子亓握起加兰的手,那上面是一些被酒精火焰灼伤快要脱痂的伤疤,加兰回想起那个背影,眼里顿时温柔起来。 “嗯,知道了。”不是正确的处理方法,但那是白杨的愿望,她又如何阻止呢? 小宇依然渴求母亲的关注,但他在亓的帮助下,暗中观察到发现妈妈好像很担心他,他决定多躲一些日子,不管那份关注是否来自于爱,那就是他想要的,母亲因为找不到他而发狂。而且,在这里,有那么温柔的和韵哥哥,还有一群神奇的大人,他们很迁就他,这里比在家里更像家。 小宇妈妈暂时和孙黎先生分居了,或许是来自冷阿缺的压力,或许是富家少爷的内心发现,杨丽是找不到真爱的,这是她的命运。 第21章 人之初始 加兰感觉到浑身冰冷,明明血液上下翻滚着,心脏好像已经跳出体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沉默着,直到舌头被咬破,血腥味充满口腔,她说:“除了把清宜救出来,你们还有其他的想法吗?”比如让他们的罪行为世人所知,当然,远远不够,居然对她的亓做了那些该死的事情…… “小姐,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需要备份你的记忆。”希昭必须得到她的同意,不然主意识反抗,会导致记忆体出错。 加兰在这段时间里一直握紧亓的手,想让那冰凉的手温热,但始终没有效果。 “害怕我被洗脑成为他们的人吗?完全可以。” “罗加兰,我的第235号顾客,我必须提醒你,”和韵抚摸怀里的一一的头,一一的耳朵看起来很好rua……“为了完整的记忆体,你最好不要避开某些记忆,让她产生空白,会出现问题的。”他提醒的是抛下亓的那件事,那是加兰必须去做的,不能因为主观不想放弃就改变自己的做法。他们当中只有他失去的记忆最多,在希昭构建的小世界中,和韵看到的另一个自己十分麻木,好像失去了对情感的感知力,他不敢想更不完整的记忆体会有什么问题,所以才出口提醒。 “她?是直接复制一个我吗?”她看着希昭准备的机器,“是这样吗?怎么做到的?”她问亓。 “那是一个梦境世界,由希昭掌控,每一个被复制记忆的人都被放进里面,是另一个分身,只能由希昭带我们进入。”简单的解释。 “对他的影响大吗?”加兰感觉应该不是简单的事,亓点头。 加兰躺到软椅上,身上被挂上各种感应器,包括口腔。 “会有点恶心,请见谅。”他给加兰带上特制头盔,“一但睡去,就只能等到我在那边的记忆中再敲你一次,要记得这个力度哦!”希昭不轻不重地用食指磕了一下加兰的额头。 “好。” 印入眼帘的是两只细嫩的小手,但手心和膝盖都粘上污垢,是不满一岁的孩子,嘴角还有口水,蓄满的眼泪恰好流出。 小孩子的泪腺都这么不受控制吗?那后面……已经是失禁状态了,加兰默默叹气,所以这就是自己产生记忆的开始。 加兰艰难的转身,身体很不好控制,这时候还不会走路,是谁在照顾自己?努力爬着转动环视了一周,许多记忆涌进脑海里,是这里啊!她的俄国老家,果戈里城堡,那么,此时的自己是向着父亲的书房方向在爬。 “啊……呀……” 舌头是不受控制的,发不了音,但智商还在,看来要重新学说话。 爬过了长长的走廊,孩子的手甚至推不开半掩的门,爬过门槛,就重重地摔到里面的地上。身体敏感的感知到疼痛,加兰抑制住要哭的冲动,‘啊、呀’的向桌案上的模糊人影寻求帮助。艰难的抬头,人影被桌子挡住了大多的身体,只能看到一个军帽,那人站起来看她,眼里有说不清的复杂。 父亲年轻时候是英俊少年型的男人,但亓继承了他的坚毅的眼睛,亓更多的是像他的母亲。加兰本能的向他靠近,向他伸出自己沾满灰尘脏兮兮的手,想要他帮忙。 男人从案桌后走出几步,走到了落地窗边,背过加兰,他的拳头也握紧了起来,一道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自己站起来!” 洪亮的声音把加兰都吓到了,她感觉到这个身体被吓到颤抖,如果不是成年心态的加兰,一定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和她的孩子,不应该这么软弱。”加兰小小的身体被笼罩在父亲高大的影子里,纸尿裤的湿冷让她打了个喷嚏。 父亲终于转过身来,用冰冷的语气大声说:“是你害死的她,你要替她活下去,你绝对不可以做一个废物。给我站起来!” 加兰眼睛里又蓄满眼泪,原来人生第一份记忆,是委屈和恐惧,难怪后来,她只敢称呼他为父亲,而非阿杰茨。 加兰靠住桌角,努力的借力往上爬,她滑落了十几次,自己都快没信心了,但父亲一直盯着她,她流下了冷汗,终于站了起来,并且跨出了一步,但只坚持了几秒。 父亲眼里显露悲伤,“她爱你胜过我,诺娃,我绝不原谅你。” 加兰知道,她明明一直都知道父亲不爱自己,但这被忘记的记忆,这从父亲口中亲口说出的,是如同毁灭的打击,还是让她哭了起来,反正也控制不住泪腺,那就狠狠哭吧!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印象,就是这落地窗前的背影,加兰以前还不清楚为什么一想起父亲,那道身影会如同刻印在脑子里一般出现,原来这是父亲唯一一次在她面前提到母亲,她的妈妈。 关于母亲的信息太少了,她对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她只知道母亲是亚洲血统,父亲从来不提她。再加上迪芙娜夫人的原因,她对母爱完全失去概念。因为棕黑色的偏黄发色,五官柔和的混血面孔,自己经常被怀疑萨利亚特血统的真实性。在家里,她小时候只敢唯唯诺诺的活着,缺少爱和安全感人,察言观色的能力都会很强,加兰总是能避免争端。父亲有一个秘密花园,花园里有一个小房子,那里有母亲的画像,画是什么样子已经没有印象了,如果可以,她想再见一次,因为加兰在某次意外中进去过,但这时候的父亲并没有修建那个花园,所以那里还不存在。 父亲是彼岸国家高级将领的后代,萨利亚特这个姓氏,传说是久远的时候女皇陛下赐给祖先的荣光。听说爷爷因为被政敌逼迫,家族退出了政坛,但父亲有着远比爷爷更高的追求。因为局部战争,他作为新上校,经常在前线做指挥官,在加兰的前两岁里,她只见过他三次。即使后来停战了,他也永远都在忙碌中,在加兰小时候,她被迫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那时候加兰完全没有自由。 她的学习内容实在太多,这里就不列举了,因为她从贵族礼仪训练到现代武器机械零件拼装,只要有父亲想到的,加兰就必须接受那些知识,并完成指标。不管她是否愿意,她的生活起居是被严格掌控的,每天的每一分钟都处于绝对的管理中。 很多东西都不是必须学习的,但父亲只有她一个孩子,家族几代单传,所以加兰娜果戈里萨利亚特诺娃是以继承人身份在被培养,家里有三个女仆和两个阿姨,以及管家,在亓未到来之前不会少了对她的礼仪和称呼,即她身为果戈里堡的萨利亚特小姐。那是一段枯燥无味的记忆,和记忆里那毫无生机一样的进行着,小孩子对世界的那份好奇心被过早湮灭,加兰脸上永远透着不属于孩子的成熟。 其实加兰很好奇如果她违背记忆去做自己完全不会做的事,会发生什么。在父亲第二次回家时,女仆不小心打碎珍贵花瓶诬赖在加兰身上,记忆里自己因为被恐吓而担下了那件事,让父亲直接摔门而去。后来再见到父亲,就是他的婚礼了,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做错事,才让父亲选择再婚,生下了另一个孩子。在第四岁那年,她一直惶恐不安的生活,像活在冰块里。 所以这次,加兰表面上对女仆唯唯诺诺,但在父亲进门时,早就守在门口的她抱上他的腿,她直接来了一句:“阿杰茨(爸爸,亲昵的叫法),花瓶碎了,我好害怕。” 他怎么不推开?难道不能和记忆的做法不一样?那重来一遍。 “阿……” “知道了,是谁打碎的。”好平静的声音,加兰延着上校军服看去,也不生气,上次不是暴跳如雷吗? “婕琳。” 她立马慌乱,“不是,是小姐打碎的,小姐,你怎么能冤枉我!” 上次父亲就没有相信加兰,还一遍一遍质问究竟是不是她做的……她暗自神伤,“不是我,查监控就好了,反正也是刚刚不久。” 后来查到确实是女仆打碎的,然后她就因为不承认错误加诬陷小姐两个错误而被赶出去,对此加兰没有愧疚感,毕竟只是梦而已,现实中的她应该活的很好吧!但也确认,不影响大局的小事她可以改变。父亲对她依旧冷冷的,回家休息两天后,半夜急报催促父亲,战场形势严峻,他要在这漆黑的夜里前往前线指挥作战。 “父亲,平安回来。”加兰右手捏起右裙角,向他行了一个严肃的蹲礼,在这个国家,其实告别时亲吻一下脸颊或额头就好,但她只对弟弟做过。父亲怎么还在,他一向在加兰起身前就走远了,毕竟这只是无聊的过场…… “为什么不叫阿杰茨了。” 声音小到只有两人听见,加兰诧异的看向父亲,他是一个将军,说话时从来不介意音量,作为一个领导者,说出的这句话居然像说悄悄话一样,加兰一时间结结巴巴,“阿……阿杰……” “算了,等我回来,你的考题难度会加强一倍,好好表现给我看吧!”他转身走近黑夜里,披风迎风飘扬。 看着父亲英姿飒爽的背影,她实在想不明白他最后的结局。“阿杰茨,我的父亲,你要平安回来啊!”加兰知道他听见了,她想:不要又死在战场上,被人冤枉染黑一世英名,还有,要回来造弟弟。算了,他才不会有事。 这是加兰脑海里真正的记忆,随着巨大的雕花刻叶木铁门关上,女仆婕琳就向果戈里报告,小姐打碎了一个珍贵花瓶,果戈里第一时间就看出了她的表情有异,有些兴奋得意,又有些慌乱,她大概在说谎。在监控里诺娃确实来过这个房间,但她只是坐着休息了会儿,她在偷懒。 在客厅里,他坐在巨大的沙发上,威压极大,“你说是你打碎的花瓶?”看着加兰害怕到话都说不出,只点头承认,他有些不解,为什么要替一个女仆顶罪,“你真的碰了那个花瓶吗?这是很重要的事,好好想想再告诉我,是你做的吗?” 很重要?加兰更慌了,居然对父亲那么重要,她不禁颤抖,“对不起,父亲,我不知道那个花瓶那么重要……” “够了!”他站起来,走来走去,想压抑内心的怒火,“你真是个没用的家伙!”他也不管这件事了,直接让管家处理,然后离开了宅邸。 父亲并不清楚,她的女儿为什么会那么怯懦,没有一个继承人该有的气魄。他明明有很多钱,有很多人脉,可以教会加兰很多知识,让她成为一个完美的人。但他不知道,他没有做好一个父亲,只是一味的严厉,他并没有教加兰怎么面对不公平的事,后来也任由迪芙娜去欺负打压她的自尊。他究竟算不算一个好父亲呢?至少在把加兰遣送出国之前,他都不算。 第22章 我与你 加兰知道蝴蝶效应,一个小小的改变,可能会让剧情崩坏,坍塌。但变得更好,才是对的情况。对于已经学过的知识,就算忘了,它也还在记忆中。 加兰的老师经常惊叹加兰的学习能力,“你居然解出了一元二次方程,你真的是一个天才!” 其实加兰可以做到更好,比如直接写一套大学微积分试题?那明天就上头条了,毕竟她现在才两岁半,她不想应付那些麻烦,稍微一点惊喜就够了。比起数学,要回忆的知识有很多,她在亓到来之前,要整理好这些东西,才能去教他。 家里的情况意外的好,这就是那小小的改变带来的结果,仆人们知道加兰不好惹,她是这个家的小姐,暂时的主人。之前他们只管好加兰该有的生活,其他时间不是在偷懒就是把孩子带到家来养,管家更肆意妄为,他私吞了不少加兰的成长基金,这些现象会在父亲通知回来的那天全部改变。 加兰小时候根本不清楚这些,可是做了两年警察,甚至有警督的名头,她就算不去管也能发现那些蛛丝马迹,这让她很难忍受。用继承人的身份根本管不了,除非是以父亲的名义。如果能辞退管家就好了,但这个老头管了这个城堡三代,根本不是她能搬动的,父亲对他也要礼让三分。 “人老了不是会越来越淡泊名利吗?为什么他会越来越贪呢?” 加兰烦恼不已,所以这种烦恼还是丢给父亲吧,她暗中收集了很多证据,等父亲回来……半年后父亲会带回来迪芙娜夫人,那时候他会管这种无聊的小事吗? 如果跟着记忆走,加兰是撞不到管家偷千夜之戒的。这是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小加兰很害怕这种天气,闪电的声音像怪物,她只敢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加兰现在只有不安感,因为远处的电线杆倒了,现在停电,维修队无法赶来,女仆们早早睡下,那楼梯里有微微向上的脚步声,直到声音微不可见,确认了有人进入父亲的房间。她拿上香薰蜡烛,穿着素白睡衣,为了不发出声响,她光着脚跟了上去。 快接近房间时,她想了想,阻止似乎没有意义,她吹灭了蜡烛,返回客厅,将女仆用来拍房子炫耀的录影机打开,对准父亲的房间,随便遮住了录影机的红外射线,希望它的清晰度足够。 管家慢慢下了一楼,要不是仆人们离这里很近,他几乎想跳着走。管家磨砂着手指上的枝叶纹理银戒,还有那上面被花形状包围的蓝钻石,那冰凉的硬度让他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渴望这件宝物很久了,如果没有人发现,他就可以好好把玩…… “你好啊,管家!”加兰猝不及防的出现。 “小……小姐,”他立马将手背到背后扶着腰,“哎呦,我风湿病犯了,”管家一开口就是装病。 加兰假装没有听见那清脆的掉落声音,此时大雨淅淅沥沥的下,她说:“我是出来上厕所的,管家您身体不好就叫女仆嘛,毕竟这里的人都听你的……” 他立马装起来,“哎呦,腰疼!小姐现在能去帮我叫一个……” “不用麻烦她们,我扶您去您的住所。我很奇怪,这里离那边那么远,您腰疼怎么还到这边了!” “哦,嗯……我药落这边了,现在也没电……”就这样解释着,慢慢离开了那个走廊。 “管家好好休息哦,我回去了。”加兰离开了一会儿,管家才吐出一口气,这小姐怎么神出鬼没的,走路还没发出声音,她没穿鞋?注重礼仪的她不会这么做,除非她在跟踪。思及此,管家干脆下床。 客厅里有香薰蜡烛的味道,这只有小姐才用得起,还有楼梯上的脚印,管家立刻折返去走廊,仔仔细细的趴在地上,找寻那一颗小小的戒指,答案是,他找不到。管家暗暗气恼,多管闲事的丫头,他本来也只是拿来看,到时候就放回去了,他焦思苦虑,终于找到了办法。 “真漂亮。”加兰看着那枚银戒,“这戒指是给家族的女主人的吧?可是父亲好像没有把它送给迪芙娜夫人,为什么呢?” 她把银戒对准蜡烛,钻石折射出无与伦比的光彩,它的制造者是多么精巧细致,居然将砖石切割的这么完美,虽然是银质的环,但雕刻的人废了极大的心思,枝叶纹理栩栩如生,明明钻石很大,但银环本身的茂密枝叶反倒衬的它美丽无比,一点都不突兀。枝叶的精巧加上镂空,它的一些缝隙里都有灰尘了,加兰思考了一下,还是把它擦了擦,脏东西也挑了出来,好不容易才清理干净。 它的光芒散射到加兰的房间里,如绚烂烟火般美丽,但它的生命力比烟花长得多。“不愧是传家宝。”对宝石不感兴趣的她都心动了,可以戴吗?心中一但有这个想法,它就会肆意生长。摩擦着,心里痒,她戴上中指,手是小孩的手,戒指肯定是比手大的,可是它缩小了,卡在中指上,再也摘不下来。 “就说刚刚怎么像疯了一样想戴上,这东西不会是灵异物品吧?”反正是在梦里,她无所谓了,至于管家现在应该在满地抠地缝吧?明天有一场危机呢! 加兰还在洗漱时,警察就上门了,即使是家世显赫的果戈里城堡,也还是可以让警察搜查的。 加兰选了一件普通的衣服,看起来不怎么华贵,但布料好的那种。 警察已经召集了所有人,看到加兰的样子,虽然知道她是这个家里最尊贵的人,但还是不免傲慢,无礼的声音响起:“萨利亚特小姐,请问你看见著名的宝物千夜之戒了吗?” “这个?”加兰索性把手上的戒指晃了晃,女仆们的眼睛都带上了光,如果没有阻拦,她们可能会冲上来看。 “啊……长官,就是一个顽皮偷窃的小孩,这不用查了吧?” “程序还是要走的,万一果戈里上校问起,我们要拿出证据的。”然后他们让所有人留在客厅里,去找线索了。 仆人们露出白眼鄙夷不屑等等表情,但眼里望着那戒指的贪婪是怎么也收不住的,管家十分舒心的坐着,偶尔看着加兰得意,然后又假装德高望重的叹气,这表现好像就是小加兰怎么会做这种事?真是家门不幸的意思。 “管家,帮我把戒指拿下来,快!”加兰不想管那些人怎么想,管家一定有办法取下来。 “小姐手指那么短,怎么会拿不……”正毫无顾忌的伸手摸戒指时,他停下了口中的话,“怎么会……怎么会有人!” 他缓了缓,心想:这枚戒指认主,不被它认可的人戴上这枚戒指都会在无意中从手指上滑落,而且它只认这个家未来的女主人。虽然传统是把戒指给嫁过来的女人,但如果真的让戒指找到了人,这个家的发展一定会蒸蒸日上,这是只有他活了这么多年才知道的秘密。 “管家?”加兰摇了摇他,他怎么愣住了,加兰很怕这二周目人生崩坏呢,她一直在想如果有不同的选择,她会有怎样的生活,是她ooc了吗?正在烦恼中时…… “警官,警官啊!”管家突然颤颤悠悠的向警察走去,“这戒指是我拿给小姐的!” 正好他们这边都收集完毕了,只当这句话是玩笑。 “不是,真的是我……我偷的!”因为急切,他甚至咳嗽了几下。 “我知道,老先生,为了你家小姐的名声,我们不会乱说的,就说是误会?萨利亚特小姐这么小,还能教,虽然亚洲人的劣根性是天……” “咳咳,你们查清楚了吗?戒指在我这里,但主观臆断很不好哦,警察叔叔。”她利用了一下小孩特有的软萌,装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看来还是我们的基因更好,你瞧,是棕蓝色的眼睛。”他们在取笑小加兰,说完甚至开心的笑了几秒。 “你们查到的证据是什么?我看看,哇,楼梯上的小脚印,滴落的凝固烛液,没有了吗?因为戒指在我手上,你们就判断它是我偷的?那戒指藏的那么深,又是保险箱又放的很高,就算我知道密码,我能爬的上去?你们查指纹了吗?忽略了保险箱,那门把手上的指纹呢?脚印很清晰,那我折返的脚印拍了吗?发现客厅里的脚印了吗?”小加兰指着一排可爱的小脚印,一直延伸到抽屉,她准备拿出录影机,但犹豫片刻。 “是我让管家去帮我拿的,虽然我没去拿,但是是我指使他的。”这句话才更像是真相。 警察被这一段流利的推理震惊了,小孩说话有这么溜吗?而且推理严谨,但这样的话像管家溜他们玩,明明他知道戒指在哪儿,却还是报警让他们白跑一趟。明白过来后,他们收拾收拾就离开了,加兰说的他们一个都没去看。 加兰拿出了录像带,“婕娜,这个录像带送给管家,你找他要吧!我要去空明园学习了!” 管家看完录像带的内容后,直接涨红着脸,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接下来就好好听她的话吧,也不要做什么逾矩的事了。 这个小院子有花有水,十分安静,加兰已经知道了这道题的答案,但她假装思考。忽然一阵花香传来,鸟鸣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她放下笔,老师见她题目都做完了,就没拦着她。她走到迎春花边,触碰刚刚开放的娇艳花瓣,她摘下一瓣丢进水里,水中的波纹逐渐消失,与水中的自己对视,看着和亓很像的深邃眼神,“春天到了,再过一年,你就来了,对吗?夏耶,我的小亓。” 时间是真实流淌的,她要不断提醒自己,这些都是假的,才能忍住思念。但这个梦境太美好了,与那个残酷的现实相比……不要这么想,她的弟弟还在外面等她,一定不要沉迷。加兰闭上了眼睛,回去学习。 第23章 落入深渊 “居然抛下我走了,姐姐。”一个十岁的少年站在铺满的柴堆前,他面无表情的在堆砌的柴上又淋上一层菜油,“你最好回来找我。”刚好撒完,他把瓶子扔到地上,狠狠的踩出声响。“居然要卖掉姐姐,去死去死!”他的十分疯狂的笑起来,他真的很生气,姐姐居然独自离开了,他点燃了柴火,火焰在他的眼睛里跳动,火光衬得他的脸忽明忽暗,他的眼睛忽闪,眼前溢出泪水,“都毁掉,全都毁掉。” 本来就是木房,这一燃烧就无法逆转了,里面的一家三口发出惊恐的尖叫声,他们迅速打破窗户逃离,亓看着逃到院子里的人,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早知道就先点后面了!” “你这个混蛋!你瞧瞧你干了什么好事!”为父的先冲上来踢了他一脚,怒意如火光一样冲天。 “倒霉玩意儿居然烧我房子!”男人抓起他就是一阵巴掌招呼,亓也不甘示弱,反抗时回踢了几脚。 他们的大儿子见此也上前帮忙,为母的也是怒意极盛,“天杀的,你就是瘟神!这半辈子的积蓄就这么没了啊!”她哭的极凶,一时间让来到这里的人哭笑不得。 看着这十分精彩的一幕,男人心情不错,“有这哭的劲,不如去找桶水灭火?算了,关我屁事!”来人借那熊熊烈火点了根烟,“我来收货了,人呢?” 男人把揍的浑身是伤的亓扔到他脚边,“把这瘟神带走!” 那人捏起晕死的亓的脸,亓嘴角还有鲜血流淌,“这都被打到半死了啊……还这么瘦弱,我要的是那个健康的女孩。” “t的,爱要不要,你不要我就把他丢到河里去。”男人准备连通水管,但一直接不上,气的把水管往地上摔。 抹去脸上的血迹,来者感慨,这脸长得雪白,薄唇也红,他翻看眼睛,就算是昏迷失神了,蓝漓色的眼睛也极其好看,这怕不是谁家的小少爷吧?还是外国小孩…… “好吧,除了实验所,他还可以有别的用处。”那人把一大袋子钱扔给通水管的人,“交易完成,现在,忘记我的脸。” 一家人扑到钱袋子上,打开袋子就是一股浓重的药剂味,男人和他的家人躺倒在地。 “又来新人了,好漂亮,会很惨的吧……”男孩的声音。 “别这样说,会被打的。”女孩的声音。 “哥哥,我好饿,我可以吃他的糖吗?”女孩忍耐的声音。 “要等他醒过来,再等等……”咽口水的声音。 “哥哥,他醒了!”随着一声惊喜的喊叫,亓睁开了双眼。 “哇,好特别的眼睛!”兄妹俩异口同声。 “这里……你们是谁?”身上好痛,他说话有气无力的。 “我叫玲!”小妹妹先回答。 “我叫凌,是凌厉的凌,但怎么叫都没关系哒!” “嗯,你们好,这里是哪里?”亓暂时还爬不起来,他躺的地方很硬,看了看周围,这是一个四人宿舍,但现在只有面前的两人,和紧紧锁住的铁板门。 “我们也不知道。”凌回答。 “哥哥,我好想回家……”玲几乎要哭了。 “很快就又有新人来了,阿玲不要哭,吃个糖。”亓看到他的奶糖,动了下脱臼的右手,手上有一个编号3的环,拿不下来。他把另一个口袋里的糖也抓了出来,这些是他珍贵的东西,但他拿出来了。 “你们看起来好瘦,把我们抓来的人不给饭吃吗?”亓大概明白自己被绑架了,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他心中怀着某种期待,会有人来救他的,应该吧? “要吃东西需要去喊门口的人。”然后玲欲言又止。 “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会大喊大叫,你倒奇怪,平静的像来过一样。”亓注意到凌在转移话题。 亓没有说话,他来到门口的小窗口,“你好,我们需要食物。” 亓注意到那个人全副武装,一点样子都看不到。 “编号。” “什么?”亓一时间没明白。 “编号1!”凌抢着回答说。 编号代表什么?他刚想问,登记的人已经用播报器通知了。 门开的时候,他有些冲动想直接逃,但忍住了,凌被带走了,为什么? “你们的食物。”毫无感情的声音,门下面抬进来丰盛的晚餐,大猪肘子烧鸡什么的,亓抬给玲。 玲颤抖着,想去拿食物,又摇摇头。 “我不要食物,把哥哥还给我好不好?” “闭嘴!”门外的人威胁。 “求求你了!”玲趴在门上哀求。 门打开,玲被拖了出去,亓拉住她,但手上挨了一棍子,亓应激性地不小心放开了她,手臂上也出现黑黑的淤青,玲被拖出去打了好几棍,她哭泣求饶,才把玲扔回来。 “玲,你没事吧?”亓看着她满身的伤,很心疼这个比自己小的女孩。 “都怪你,哥哥会死的。”她怨恨的看着亓,这让亓很受伤,但玲开始狼吞虎咽,她真的很饿。亓也适当的吃了个腿,玲好像很护食,不肯多给。 第二天,亓看着凌背上触目惊心的鞭伤,开裂的伤口流出鲜血,他心里发凉,原来食物要这么换吗? “有没有药?请问!” “少啰嗦,再吵就把你揍晕。” 门口的人会换班,亓又来请求。 “伤口会化脓的,给一点酒精止痛剂就好,还需要绷带!”亓很着急。 “这里的任何物资都需要交换。” “需要我做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 “好,你要给他们药和食物。”亓必须知道外面的情况。 出去时,他狠狠的吸了一口通风的空气,宿舍里太潮湿了,如果没有干净的被子,那凌的伤…… 路上有很多房间,不时有被殴打的孩子的惨叫声。 进入一个全是衣服的房间,把他带来的人离开,他被里面的人穿戴上滑稽表演的小丑衣服,到这里,亓也只是莫名其妙。他被装进笼子,铁笼蒙上红布,他被运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一路上都好安静,他本来也不是耐性多好的人,他骂他们是一群绑架犯……后来骂累了,在笼子里昏昏欲睡。 红布掀开,刺眼的光还有周围的惊呼声将他唤醒。 衣着华贵的女人:“这是今年我见过最漂亮的藏品!” 优雅气质的男贵族:“哦,你的眼睛真美啊,像藏了一个银河。小男孩,你有名字吗?” 穿着礼服的女人:“你要跟我们抢?” 优雅贵族:“不,我认为他是大家的,哈哈!” “你们的眼神好奇怪……”亓看着他们兴奋的眼神,感到不寒而栗。 “真有趣,声音像百灵鸟一样,如果会唱歌……” “不,还是悲惨的哭声更好听。”有人反驳。 他们是一群大人,而且有着变态的嗜好,他们喜欢美丽的人,他们对美有奇怪的审美方式。这是亓今天之后才全部了解的事,他这时候并不知道反抗会让他们更疯狂,更残忍。他不是受虐狂,他害怕疼痛的感觉,他不明白生活突然变的这么漆黑的原因,他向姐姐求救,但微弱的声音是传不出去的。 失去自由的现状让他回去之后一直哭。 “还是省省力气吧!”凌为他清洗手臂上的刀伤,玲帮他按摩踢打的淤青,他们是留在这里最久的人。 “可是我好痛。”他用衣袖擦干眼泪,努力平复想哭的心,现在他想的事从姐姐为什么要离开我变成了姐姐快来找我。 “真是羡慕啊,只有会被经常保护和心疼的人,才会哭得这么肆无忌惮吧,毕竟玲就是这样。” “那你为什么不哭。”明明看起来不比他大多少,他看起来像姐姐那种人,不管怎么样都会冷静对待,仿若麻木。 “我说了,哭很浪费力气,我想带玲活下去,你根本不知道,有些人从这里离开后就再也没回来!” “知道了,你们是被怎么抓来的?” “家里破产了,父母在闹离婚,我和玲任性的离家出走,忘记怎么来这里了,你应该也一样,没有人记得是怎么来的。”凌用剩余的绷带给他包好手臂。 “我……我被姐姐抛下了,”他眼睛里满是落寞,至少凌和玲还在一起,他却没了依靠。他祈求姐姐快点找到他,他强大的姐姐一定有办法,下次见到她,就原谅她不辞而别,就这样。 “你一直都没告诉我们名字哦!”玲因为昨天的事,又开始相信亓了。 “我叫……”门开了,他们心下一动,又来了一个新人。“我叫夏耶果戈里萨利亚特亚夫,开玩笑的,你们叫我亓就可以!”他把声音传到那边,想认识一下他。 “我是凌,这是我的妹妹玲,你好。” 进来的是个比他们都高的大孩子,他说:“不要相信我。”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但他走到4的床边,直接躺平了。 “那我们叫他什么?哥哥。” “叫四哥好了。”凌无所谓,毕竟这里的人都待不长久,他和妹妹也才在这里生活了三个月而已,对没兴趣认识他们的人,还是不要付诸太多感情为好。 第24章 她的一切 战争胜利同时也结束了,父亲由上校晋升为少将,他现在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将军。他回到家,几日后,就宣布与罗布斯家族联姻。 对于那枚戒指的事,果戈里大人只是神情复杂,准备了半天的话,最后说出来的,只是这句:“她早就送给你了。”但看加兰不喜欢戴,就帮她摘下来重新放回保险柜里。 加兰极其想追问,她知道这是传给这个家未来的女主人的,迪芙娜夫人的婚礼上肯定要用,父亲的表情太过云淡风轻了吧?她的记忆里,因为千夜之戒丢了,父亲那几夜都愁白了头发,后来被管家找到,他才安宁下来。 这些都不重要,父亲看她学东西很快,就加上了剑术训练。 “父亲啊,你能去忙点别的事吗?筹备婚礼什么的?”她真的不想用这几岁孩子的身体,重复记忆里已经挥出过几千遍的剑术了。 父亲喝了杯水,让她继续练。 加兰呼出一口气,继续对木桩挥出一剑,汗水也被风吹落。她想念用枪的时间了,但父亲这时候肯定不允许她用现代杀伤性武器。 婚礼现场是盛大的晚宴,迪芙娜的家族有很多支系,因此在场的人大多是她家族的人。 加兰对迪芙娜夫人有矛盾的情感,她感谢迪芙娜将亓带来这个世界,她了解这个继母的性格,所以从来没有在她身上期待过母爱。但她不会否认迪芙娜夫人的美貌,迪芙娜上面是她的兄长掌权,现在也是这位挺拔伟岸的政治家挽着迪芙娜的手,将她带给父亲。 加兰也看得痴迷,迪芙娜还是小姐模样,优雅知性,在上流社会的里是有名的交际花。父亲在两年的战争里,身姿早已不似当年少年(满身肌肉很有安全感),在宽大的臂膀下,迪芙娜只显得娇小可爱,令人垂爱。 加兰喝了一杯果汁,神父已经在宣读祷告词了。绚烂的灯光下,洁白的婚纱,她看着自己的小礼服,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这就是重来的人生。 好想知道希昭复制的记忆是她现在经历的,还是脑海里回忆起的,因为加兰知道迪芙娜对她很不好,而且会在哪些地方使绊子。比如每天的晚餐,对于早早出门工作的父亲,这是小加兰唯一能看见他的时候,也是她最害怕的时候。前面说过,在加兰四岁这一年里,每天都活得惶恐不安,生怕那里做错了让父亲生气。迪芙娜夫人不许她叫母亲,见到她必须行礼,这些都没问题,只不过吃饭时父亲会考加兰一些题,如果回答的不满意他会在第二天给加兰的训练强度加倍。 于是在某个晚餐上,父亲连续考了好几个她不可能在短时间里精通的知识后,加兰产生了抗议。 “父亲您太为难一个孩子了。”这是加兰一直想对他说的话。 “哦,果戈里,她现在很不尊重你呢!”迪芙娜明明坐的离父亲很近,却还要用身体靠近他,以至于差点重心不稳。 “小心点。”父亲扶着她坐好,加兰微微摇头,无聊的小把戏。 “你知道你担负着怎样的责任吗?”父亲严肃的问她,想让她明白她应该做的事。 “如果父亲真的明白现状,就不会强行要求我来做这个继承者了,明明以后夫人的孩子比我更合适。”气氛突然凝固,有种箭在弦上,父亲马上要生气的感觉。 “果戈里,她没说错。”迪芙娜用洁白纤细的手臂挽住父亲,秀美的颈项下是若隐若现的美妙景色,丰满匀称。 “迪芙娜,你最好认清自己的位置。”父亲抽出那只被缠绕的手。 加兰不耐烦的在心里啧了一声,父亲你行不行啊,这个进度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他?这无聊的生活她全靠思念才蹉跎了岁月。 “父亲,继承这个家和你的爵位不是我想要的,也许你以为我只想偷懒做个无所事事等着嫁人的小姐……并不是这样,我只是厌烦,”她看着自己的食物,“厌烦这盘根错节的利益,厌烦这勾心斗角的生活,厌烦这每天都想要把自己大卸八块来让你夸赞一句的执念、妄想。” “你在说什么啊?”可能是意外加兰的话,平时那么听话的人突然自暴自弃的样子…… “我的菜里有慢性毒药,父亲,我不想装傻了,来救我吧!”然后加兰翻了白眼,吐出舌头倒在了地上,她自己都没忍住笑。 在小加兰生过一场大病后,她才被检查出身体里有慢性神经毒素,她的身体条件很好,所以一直都没人发现。做饭的厨师连夜自杀,这起谋害案因为没有线索而结束。 但在检查出问题之前,加兰的记忆力下降智力产生障碍,学习进度不进反退,那就是她四岁时一直不安的原因,她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而将父亲的责怪仆人们的嘲笑迪芙娜夫人的蔑视化做自己的错误。偏偏心理健康老师随时都在关注她的思想,她完全无法产生自杀这样的心理。但在辗转反侧的那些夜晚,没有人去关心她真正想要的。 所以这次把问题制止在摇篮里,加兰不想去考虑权利财富地位,如果那些政客想要,直接拿去吧,她想要的,只有那个关心她的亓而已。 小加兰不知道那哇的一声哭会对她的生活造成怎样的困扰,她只知道所有人都期待这个生命的出生,但奇怪的是,父亲从此很少回家了。 在夏耶果戈里萨利亚特亚夫出生的日子,不管是信仰神的信徒还是唯物主义者,都默默的为难产的迪芙娜夫人祷告。父亲不在,他为迪芙娜安排了最好的医护,但他对迪芙娜真的不上心。 加兰也等待着,直到那不停歇用力的哭声终于响起,她偷偷的走了进去,其他人因为夫人昏迷手忙脚乱的处理,这孩子被包起来后就躺在了婴儿车里,他哭个不停,照顾他的婕娜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好啊,小混蛋。”加兰向他伸出手,婕娜想阻止时,婴儿已经抓住了她的食指,他睁开圆溜溜的眼睛,那清亮的眼睛让加兰身躯一震,“被你抓住了。”加兰对他笑了笑,然后离开。 婕娜看着又哭闹起来的婴儿,“不应该吧,初生的人不会睁开眼睛的,是我看错了吗?”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出生时,但这个孩子的到来给这个家带来了很大变化,可能是父亲猜想到了什么,他让迪芙娜夫人和她居住的地方离的最远,除非是重要的晚宴,她和迪芙娜很少碰见。而加兰学习的科目变的更多了,加兰只能在我爱学习学习爱我的催眠中度过五岁这一年。 第一次见面是偶然,他在学会走路时,就躲过了女仆的视线,悄悄溜出去,他以为自己跑了很远,结果只是跑到果戈里城堡的另一头。那时候,他完全没有姐姐这个概念,只知道偶尔会在宽大的饭桌上看见她。他很好奇,在热辣辣的太阳下,为什么她愿意站在下面拿个木剑击打木桩,看起来很有趣,嘴角没注意,口水流了下来。 靠近她时,不小心被石头绊倒,由于痛感加泪腺发达,他哇哇大哭。 “喂,你知不知道,现在停下来计数板的记录会清零的,”但他本能的想要人抱起他,两只手向加兰伸去,加兰只好收起木剑,“你那时候就是吃准我了,总是对我用这招。” 她把他抱起,然后去寻找附近的女仆们,女仆们找他的喊叫声还挺近,她把小夏耶放在拐角处就离开了,他由此也对这边的事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以前的她知道这个弟弟的存在,而且偶然遇见了,但她没有放在心上。因为神经毒素的原因,她需要花几倍的精力才能跟上落下的功课,那时候赢得父亲的肯定是她努力的全部意义,但记忆里,父亲好像从来没有说她完成的很好,但如果没有达到他的要求…… 若有若无的视线总能影响她的思绪,她也很烦恼,因为他是迪芙娜夫人的孩子,他总过来的话,迪芙娜夫人会不会也跟过来?她并不害怕或讨厌迪芙娜,只是她总在父亲左右,会捏造一些莫须有的事实来影响父亲对她的印象。 “喂,别看了,我早就发现了你在这里蹲着。”在他没注意时,加兰拨开草丛找到了他,而且还蹲下来看他。 加兰把他拉起来,牵着他幼嫩的小手走的旁边的休息区,“夏耶,迪芙娜夫人为什么不让我和你见面?” “你竟敢直呼我母亲的名字!你是谁!” 加兰捏住下巴做思考状,“也是,这时候你还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少爷,”加兰会心一笑,“我是这个地方继承者的候选人,会抢走你的东西呦!” “我的东西?”他想起来自己房间里的那些玩具和听话的下人,“那你也做我的女仆就好了,这样你就是我的东西了。” 加兰捏住他的鼻子和嘴,不让他呼吸,把对方的眼泪都欺负出来了才放手。 他气的要打她,加兰又捏住他的脸蛋,手感还不错,反正对方只能狂怒。 “听好了,我是你的姐姐,下次不许这么没大没小。” “姐姐……”他装出很委屈的样子,加兰心下一动放开了她,“被捏疼了吗?我没用力……欸!”他去拿起了加兰的木剑。 “优秀的男子汉,要堂堂正正的报仇,来和我决斗吧!” 第25章 日常 夏耶不服,为什么他费力气用两只手才提得起来的剑,这个女孩单手就提起来了,他自认不如,只好用明天再比的借口落荒而逃。 “和记忆里一模一样呢!”加兰用右手托住脸,还是这么可爱,不一样的是…… 记忆中他来找自己的原因是:小夏耶在连续观察她一个月后,向周围的人问起她,虽然仆人和管家对她诟病很多,但果戈里少将已经宣布她是继承人了。而母亲也曾教育他,要比这个不认识的姐姐更优秀,所以他才去找加兰决斗。 “来了?先过来,我给你准备了好东西呦!”加兰对他展现了一个……肯定是不怀好意的笑,一定是的,夏耶想。 在巨大的遮阳棚下的小石桌上,是一盘精美的糖果。 “哇,是糖……谁知道你有没有下毒,哼!” 加兰看着对面翻书一样的表情转换,“这个西瓜糖还不错,只有一颗哦!”她剥开,是一颗很漂亮精致的糖果,给小夏耶都看直了,眼见加兰要往嘴里送,他赌气的一偏头,但糖被送进了他嘴里。 加兰知道他是嘴嫌体正直的人,她翻看一本书假装看,然后想着用什么方法让他继续来找她。 这边的人贪婪的想把所有口味都尝一遍,剥出来结果发现很多的是小面团捏的假糖。 “你骗人,这根本不系糖。”嘴里的还没吃完,话都说不好。 “还有其他口味的,你先自己找。” 听到有其他的,他像拆奖一样又开开心心的玩起来。 他的性格如果再发展两年,应该会和记忆里一模一样,恶劣,令人讨厌。 她印象中最深刻的,应该是某个仆人不小心丢掉了他的布偶娃娃,他让那个人接受了丈刑,最终布偶娃娃也没找到。 要听听当时他说的话吗?因为被口头威胁要把她赶出去,小女仆接受了少爷的处罚,即被棍子一直打,直到他喊停。 “怎么,不服吗?” “可就是这样,你丢了我的娃娃,我最珍贵的……”很生气危险的怒意,“什么?要给我找更好的替代品?你配吗?” “不过就是一个仆人而已,不如你去死好了,去死我就原谅你。” “啊!真是越想越生气,也配碰我的东西。” 打了十多分钟,迪芙娜和父亲都没在家,因为加兰身份的特殊性,有人请她帮忙,她才知道了这件事。 那时候加兰在这个家的地位很尴尬,论说话的权利,她还不如一个女仆。加兰摇摇头,真是个便宜弟弟,给一巴掌然后警告他?加兰不会做这种让迪芙娜拿到把柄的事。后来她应夏耶的要求,用迪芙娜夫人的华贵礼服做布料重新做了一只布偶娃娃,这件事才算完。 就是现在想起,她也实在不明白,那个娃娃有什么重要的?还有,明明那时候他们还不熟,为什么她一出现,他就听话了呢? 所以现在把恶的念头止在摇篮里最好。 她要教他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与尊重,教他人之所以为人的道理,教他……明明知道是假的,为什么自己还是沉浸在这里了,她忽觉自己流下了一滴眼泪,是自己太想念你了吗?她悄悄抹去。 迪芙娜从来不管教自己的孩子,加兰只了解这一点,所以在六岁时她请求父亲让夏耶和她一起学习,这遭到了迪芙娜的强烈反对,她当时的态度很应激,加兰说要和夏耶果戈里萨利亚特亚夫公平竞争继承者的身份,父亲同意了。 夏耶对这个姐姐的态度很微妙,即使母亲总是指责她,给她挑刺,他依然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人,也许是输的甘心? 她教自己念书的时候,会让他坐在她的腿上,背后的贴近总能感受到不一样的温暖,这么说来,母亲好像都没抱过他。这和女仆抱他上楼梯时的感觉很不一样,女仆抱他是没有感情的,女仆把他抱上床时,他总要求开着灯睡觉,空旷的房间让他害怕。 于是这个男孩越来越依赖加兰,而加兰也终于明白自己对他的重要性了,因为他总是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她会拒绝夏耶要抱着她睡的要求,因为迪芙娜夫人的房间就在旁边。但不会忘记每天分开时给他一个额头礼,也因为那个吻,他知道自己明天一定能见到她。 父亲是一个武官,所以他每天必做的工作就是去干校场操练兵员作战。在加兰的记忆里,因为自己被带去过,所以那个地方应该有地图吧?自己可不可以去看看他呢? 加兰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在意父亲,他还是那么严格,在他身上是得不到爱的,迪芙娜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在亓出生以后,父亲就没在家里过夜了,偶尔回来,只是考察加兰的成长情况。但迪芙娜也……算了,加兰不想评判这个人,她毕竟是亓的母亲。 她要体验一遍完整的回忆,然后帮希昭他们寻回迷失的人。所以该有的被欺负,被轻视,一个都不能少。但她总想玩女主剧本,她想将自己童年受到的伤害还回去。不过不用她出手,夏耶会护着她,她也就心安理得的摆烂了。 在亓出生后,加兰在家里的地位不如仆人,这是夫人默许的,父亲五大三粗又常年不着家,这些细微的排挤对几岁的孩子来说伤害很大,但对现在的加兰来说,威力大打折扣。 反正她的记忆里只有亓,如果不是这次记忆回溯,她大概都忘记父亲的模样了。所以她等待着,等她醒过来一定要好好抱抱亓,对不起这三个字根本表达不了她的歉意,她会好好补偿他,永远在一起。 记得夏耶以前争强好胜,所以事事都要和自己比,性格乖劣,还搞恶作剧,比如在她的菜里放蜘蛛,在床头准备恐怖娃娃什么,之后加兰用了血脉压制,把他治的服服帖帖的。迪芙娜自从父亲不在家里过夜后,就每天去参加上流社会的宴会,她在那些地方总能如鱼得水,加兰一直知道迪芙娜的私生活混乱,但她也管不到,也许父亲是知道的?反正就是这样,这座城堡只有她和夏耶一起,虽然大多时间都是学习。仆人们也欣然接受这种不被管教只做好自己事的生活,只要在每周一次的重要晚宴时,所有家庭成员到场,这个家就还没有散。 所以自己是在哪一天被他收走了心呢?时间给了加兰答案。她一直以来都太孤独了,父亲只关心她的进步,是因为失过忆的原因吗?但她确定自己应该全部想起来了,父亲就是一个冷血严酷的人。 那是一个天气十分凉爽的暮春,女仆说小夏耶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早餐时间也没见他回来,她请求小加兰拿主意。其实她们已经找过了,也没看到他出门,所以他应该去了父亲的小花园,女仆的意思是让加兰去那个禁地,父亲严令禁止不准进入的地方。 “小姐不会被责怪的,未来这个家都听你的命令。”小加兰不会想那么多,但现在的加兰能听出深意。 父亲的小花园,如果他来不及回干校场,会在那里住一晚,那个地方全靠他自己打理,加兰就是因为这次,才翻墙进去过。只是……这天父亲刚好回来,也正是这一天,加兰将自己的心放在了夏耶身上,她从这天,就放弃成为父亲心目中的完美继承人了。 “夏耶!夏耶!你在哪儿?”她在墙外喊,小夏耶听到她的声音,向她求救。 加兰轻松的利用藤蔓植物爬上去,趴在墙头上向下看,夏耶正抱着腿哭。 加兰毫不犹豫地跳到他身边,他的膝盖破了,应该也是翻墙进来的,伤口还有一些碎石和泥土。 “你真是,下次不许这么不小心了!”加兰想训他,但想着还是先处理伤口。她到处看了看,有一根可以连接的水管,她打开水给小夏耶的膝盖冲洗干净,然后撕下自己的衣服给他包扎。 “痛不痛啊?姐姐给你吹吹,呼……痛痛飞!”小夏耶本来痛得眼里蓄满了泪花,这下笑了出来。 加兰给了他不痛不痒的一脑蹦,又用食指点他的头,“长个记性,不要随便进来这里。” 夏耶拿出了他准备已久的东西挂到了加兰头上,是一个编织的花圈,不大不小,手工精细。 “姐姐,送给你!” 加兰闻到了芬芳馥郁的花香,她愣在原地,一声清脆的鸟鸣将她唤醒。 “等一下,你摘的是父亲种的花吗?”加兰叹了口气,小夏耶,你给我添麻烦了。但是,谢谢你。 加兰因为给他包扎伤口的原因一直跪着,她眼角滑落一滴泪把小夏耶给弄慌了。 “姐姐,你不喜欢吗?我做错了是不是?” “小qi……”差点脱口而出那个名字,“夏耶,姐姐很喜欢,但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 “为什么?姐姐,这里好漂亮呀,我们能多待会儿吗?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加兰看了看周围,确实,快到夏天了,暮春三月总是开花的季节,他们在这花海中,像身处一片仙境,这里美的像没有人烟。但如果没看错的话,为什么有一片药田? “呼,好吧,我先背你去那个小房间休息,来。”加兰让他上自己的背,然后她稳稳当当的起身。“小夏耶,在这短暂的童年里,你是我的全部。” “姐姐也是我的全部。” “哈哈。” 围墙之外的大门锁住了,所以这个小房间没有锁,她把夏耶放到椅子上,观察起这里。 是一些旧家具呢,和城堡里的装饰品完全不同,像书里的东方摆设品。如果没看错,有很多芍药甘草杏仁,是中药?父亲让亚洲老师教过自己药理,因为无法理解放弃了。里面还有一个房间,她准备嘱咐小夏耶不要跟着,结果他就算拐着腿,也要跟她进去。 这是父亲的卧室兼画室,父亲会画画,但他画面内容的中心全是一个女人,抱着花的样子,吃饭的样子,睡觉的样子…… “姐姐,她是谁啊?” “是我的母亲。”加兰看着最大的一幅画,这幅油画应该有父亲心目中的那份神韵吧?她拿着梳子梳理发稍,恬静淡雅,惊为天人的东方美。 “那我的妈妈……” “夏耶,迪芙娜夫人不算是我的母亲。” “姐姐你又愁眉苦脸了,我觉得这个花很配你,所以才给你编的,姐姐你要笑啊!” “是吗?”加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其实你比我好看一千倍呢!” “在我心里,姐姐最好看!” “你的嘴啊……”铁门那边有开锁的声音,加兰的心情顿时低落,但小夏耶握住了她的手。“夏耶,待会儿我带你去吃管家带回来的新糖果,但你要跟着女仆去处理伤口,知道了吗?” “好~”娇娇软软的声音,加兰有点怀恋声音带着苏颤的小亓了。 等夏耶走后。 父亲左手拿下了她的花环,右手给了她一巴掌,小加兰的脸很快就红了。父亲愤怒到颤抖的手几乎快抑制不住给第二巴掌,他将花环踩到脚下,接着,就是一波怒骂输出。 不,上次因为夏耶的原因,史上最可怕的批评被她撑过去了,这次……她想反抗一下。这个花环她真的很喜欢,它存在的时间其实可以更长。 “父亲,阿杰茨,果戈里!”连续三个称呼,成功把父亲喊蒙了,“我们可以谈谈。” “我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她以前不知道,但这天他会一早就回家,父亲其实很好猜。 “我知道的,你很爱母亲,但母亲因我而死,你恨我是应该的。这个花是母亲喜欢的吗?我也很喜欢。”她将花环捡起,那花依然保持活力,依然散发着香味,屋子里被这静谧的花香氤氲,父亲一时间失了神。 “今天一定有什么特殊意义,你从来不跟我说母亲的事,她是不是在生我的时候受了很大的苦难?对不起,请父亲看着我吧,我是她留下来的意义,不是吗?” “为什么不说话,这一直是我想对你说的话,你不能因为死了,就不回复我!”加兰摇了摇他,发现对方完全不动了。 “脑子怎么不清晰了,希昭让我回溯记忆,但记忆里没有这一段,所以现在是卡机了吧?那好吧,就当我跳过咯。父亲啊,这一天,我把所有的目光都给了夏耶,这一天,你在我心里再也不重要了,萨利亚特诺娃这个姓氏对我毫无意义,我终究放弃了你强加给我的继承人身份,而你,一直不知道吧?”加兰轻轻一笑,好像终于把这些话说出口了,心里无比轻松的出了这座花园。 “我可以和姐姐共享妈妈。”小夏耶说出这句话时,嘴里还嚼着糖。“如果她不喜欢你,我就唱歌,让她高兴。” “为什么?迪芙娜夫人不喜欢我的,而我只要有夏耶就好了。” “父亲居然打姐姐,真让人生气。妈妈她喜欢我唱《斯卡布罗集市》,她今天还让我给你送你礼物,她说女孩子都喜欢花,叫我去父亲的小花园里摘花送给你,所以她肯定喜欢你的,只是不知道父亲会生气。” “来,再吃一颗,”加兰投喂成功,“迪芙娜夫人真是小气量,我只要有你就够了。”加兰看着被哄得开开心心的小夏耶,她总在想,这份祖业本来就会分给夫人,而她又经常泡男……咳,如果不爱父亲,她留下的原因是什么呢? 但手段不太高明,如果她也有母亲保护就好了,从小到大,都没体会过母爱,不过那幅画里的人在哪儿见过吗?有点熟悉。 平时逗逗夏耶,玩玩宅斗,时间过的很快,父亲也终于带来了他。 这是一个转折点,因为他的到来,标志父亲将在两个月后把自己遣送到邻国,东方文明的国度。届时,再等一个星期,小夏耶也会过去,那时候,就是他们的故事了。 第26章 生死场 许是四哥听烦了,他向他们作自我介绍:“叫我悠真吧,我是隔壁转过来的。” “说的好像是转校一样。”玲嘟囔一句。 “那边比这里危险多了,”凌向亓介绍,“来这里的好多人都选择去那边比赛,那样比向贵族富豪们讨活容易多了。但那里是生死场,那里的规则是不拒绝打死人的,把人揍到半死是常有的事,而且输的人,”凌眼睛里充满疑虑,“他们如果晕死过去,就不会被送回来了,毕竟这里的药物很稀缺。” 亓看向悠真,“所以你……你知道更多的信息吗?” “……”他嘴唇翕张,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因为他是个大孩子的原因,他们都等他开口,在这逼狭的空间里,他深吸一口气,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他说:“这里不是外面的法律社会,战斗的规则刻写在我的血液里,能明白吗?我很能打。” “所以你经常赢?”凌也深吸一口气,“大佬,带我们一起吧!”凌有抱大腿的冲动。 “也就是说,靠打架是可以换到自己要的东西吗?”亓举手发言。 “等等,你不要去。”凌比亓高一点,他把手放到亓的肩膀上,或许是哥哥当久了,他对比自己小的孩子总有一种保护欲,“那里很危险,你这么瘦小……” 亓推开了他的手,“谢谢,但我不想再听到他们的笑声了,比哭还难听。”他眉角皱起,眼神里厌恶的要死,“我一定要逃出去!” 那坚毅的眼睛给悠真很大的触动,“哈,还以为你是个只会讨好他们的弱者,毕竟你美的像个易碎的花瓶。” “我要出去见姐姐,从现在起,我要保护好自己!”亓握紧拳头。 “我也要替哥哥分忧,哥哥,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玲拍拍胸脯保证。 “玲,哥哥不会离开你的,你不需要担心。”凌摸摸她的头。 “正是无法更改,无法违抗,命运才能被称之为命运。你们拿什么去对抗呢?”他的语气很悲观,或许是太久没见过这些充满希望与活力的人了。 “你在说什么?”亓听到这莫名其妙的一句,想要逃离是再正常不过的想法了,他十分好奇。 “有人告诉过你,你长得很好看吗?”悠真问他。 “我知道,每一个人都这样说,他们说我的睫毛长,眼睛大,还会忽闪忽闪的勾人。还有我的白齿红唇,姐姐说我笑起来就像我的糖一样甜,安哥总喜欢捏我的鼻子。”他想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送给你。” 他接了过去,“谢谢。” “接过我糖的人,就是朋友了。” “糖吃太多会蛀牙的。”他不知不觉露出笑容,“好喜欢你这样的人。” 悠真有自己的审美,他喜欢黑色系列的衣服,黑色总能掩盖他过于饱满的肌肉,让他看起来十分有气度,是一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他告诉他们,上了那个擂台,积够一定积分是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衣服的。最开始他们不信,毕竟他们满足了贵族们的癖好才换到食物和药,直到有人把他的行李搬过来。 那一堆时髦的衣服让玲惊叹不已。 “衣服可以保存很久,食物反到是紧缺,所以你们有什么打算吗?”悠真问其他人,他紧接着又发言,“上一个让我养着的宿舍已经走光了,你们不会想知道为什么。” “我想去试试。”亓举手。 悠真相当欣赏地盯着他看,“这么漂亮的脸可不能受伤啊……” “你今天已经说我三次好看了,经常被夸虽然习惯了,但现在我们是被绑架囚禁的状态,所以讨论怎么逃出去更好。” “我教你一件事,这个世界失去了你依然会转动。”看到亓抬起亮晶晶的眼眸看他,他心都要化了,“我们是逃不出去的,外面的世界已经放弃我们了吧?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请记得……” “姐姐一定在找我,我才不会放弃。” 悠真突然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一个人这么信任她时,眼里充满希望。 如亓的想象,那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擂台,他们会在上面决斗,而且可以挑选武器。 那边有一个大屏幕,上面标注着两行数字,如果没猜错,这不止是一个生死场,还有富豪们的赌局,悠真的排名局前,赔率很高,看来他们对悠真的期望很高。 “这也能供他们取乐吗?”亓低皱着眉,台上的鲜血和现场的气味让他生理性反胃。 “这里有大人场的哦,只不过到晚上就轮到我们了,啊……”他有些释然,“第二件事,这世界总有那么些事,是你我无法摆脱,也无法抗争的。” “什么?”亓感觉他总在莫名其妙的说话。 “要记得,不要忘了。”悠真摸了一下他的头,亓并不拒绝这样的行为,“真的很可爱,夏耶,在这里,美丽是原罪。” 亓看着悠真说:“那你罪过大了。”他偏头微微一笑,“你也很好看,所以你以前,也被那群变态们欺负过吧?” 他没有回答。 亓望着那瘦削的侧脸,常年没晒过太阳,肤色惨白,眉眼里满是狠意,但待他又温柔至极,真是个矛盾的人。 他选了一把长刀,对方拿长枪认为近可攻退可守,但亓的身世是武将出生,亓握住不趁手的刀,对方也是新人,应该很容易过吧? 他的身量很好看,这里不是没有外国小孩,但像亓这样又漂亮又能打的,很是稀缺。光是架势,就吓退了同样是新手的另一个人,只过手三招,他就把刀架到了对方的脖子上。 贵妇一:“刚刚发生了什么?” 贵妇的同伴:“这有点像正规的剑术,没看清。” 于是,他被紧急加赛了两场,一个块头大速度慢,一个抽到他直接不参加。这天,他赢的积分至少够他用一个月的。 “真是精彩!”凌听完后,眉飞色舞的对亓抛眉弄眼,搞的亓好生不自在。 “你没说过你会剑术啊……”悠真严肃的看着他,“还有什么被隐瞒的吗?”可能意识到语气不对,“哈,就是,我们是朋友嘛,不应该相互欺骗的。” “我……”他不想说的,但之前被姐姐抛弃的情景浮现在他面前,“那我告诉你们了哦!” ……………… “原来你也是贵族吗?”悠真神色复杂。 “是的。”他知道在这里的变态大人们也是那种有钱有势的富人,“我才不会再做欺负别人的事!” 凌和玲异口同声:“我们相信你!” “那你真的有可能会被救出去。”悠真落寞了很久,亓虽然一直在和两兄妹说话,但他就是无法忽略身后的若有若无的目光。 活着因为两位的帮助,已经不是难事了,他们甚至在这个小宿舍里做了一个书架,在没事的时候,他们会一起讨论书里的内容。悠真自认很久没学习了,在知识量这方面,他真比不上亓。但他打架是真在行,就算是赤手空拳,也能打败对手,亓在他的训练下,出招也不再犹豫和点到为止了。或许有那么一瞬间,连他都忘记自己想要逃出去来着。 这座监牢绝不可能没有出去的路,在大部分时间里,他们完全呆在有独立浴卫的宿舍里,只有偶尔出去时,能观察周围的情况,但这个出去的过程被人严格监视,这就很麻烦了。 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对手逐渐能看出他的出招方式,很快找到了克制他的方法,亓的身上开始逐渐挂彩了。 亓开始往贵族那边跑了,他们很欢迎亓这样的漂亮小孩,毕竟只是一群疯子。只有亓不反抗,他们便会觉得毫无意思,他们会搞一些奇奇怪怪的节目让亓表演,或跳舞,或扮小丑,只要能让他们开心,他们就很少刻意从折磨别人那里寻求快感和刺激。这边的看守会少很多,而且他有什么生理需求,一般会让他去解决。 越是密不可封,越要有通风管道,而且他们心情舒畅的离开时,有那么一段时间旁边是没有看守的(富人们不喜欢被旁观)。 他利用那一点点的时间,仔细的对那片小剧场进行搜查,找了很多地方,终于在敲击舞台木板时,地下传回来不一样的他想要的回声。 正好地上有把小刀,这刀今天被用来轻微的划开他的表层皮肤,他有些厌烦,用这把刀撬开了一块板子,下面是一个风箱,再下面是一个半米宽的管道,里面正源源不断的往这小剧场里输送氧气。 微微的空气流动几乎让他想哭,他终于呼吸到外面的空气了。他悄悄把其他几块木板撬松,把刀放回原处,然后才回去。 他思考着,要不然自己先冒一次险出去看看,然后再回来救他们?不行不行,太冲动了,要冷静。 “你有答案了吗?那我教你第三件事吧!即使知道命运无法撼动,也不要屈服于命运,要用力证明自己来过这个世界。” “你又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啊?”亓皱着眉头更紧锁了。 “我们一起想办法逃出去吧!”悠真摸了摸亓的头,“心事都写在脸上了,明明你的演技挺好的,是因为在我面前放松了吗?” “啊,呃,玲啊,我这里有新的童话书哦!”他直接背对悠真。 “谢谢亓哥哥,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不懂的。”然后玲走到一个相对较远的距离看书了,凌被撺掇去打擂台,希望他没事。 “我有一个计划,悠真,你可以帮我吗?” “那要先替你把把关。”悠真好像完全明白他要做什么,两个人相视一笑。 第27章 安哥? 他是亚洲人,发色和黑瞳和他们完全不一样,他是父亲的徒弟,不知道为什么手臂受了伤,来家里住了一个月。 加兰也很好奇他的来历,但她比夏耶不自由多了,所以在白天的学习时间里,第一个去找他的人是夏耶。 小夏耶悄悄透过门缝看他,他穿着黑色皮衣,里面是解开两粒纽扣的白色衬衣,恰好能让人瞧见精致的锁骨和洁白的前胸。此时他正在客厅里坐着喝茶,时而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时而摇晃茶杯,好像那是红酒一般。 在门缝里趴着一直看不到正脸,小夏耶索性推开门走进去。 因为夏耶不高,那人连头都没抬,抿了一口茶,对方的眼睛更着他的喉结动了动,发现这小孩在观察他,也就大大方方让他看了。 他梳着一个中分头,几缕发丝盖住眼睛,他的眼神睥睨,背光落下的阴影给他的眼睛描上了妙不可言的眼影,高挺的鼻子,薄薄的红唇,皮肤晒多了有点黑,但他也就更脱离孩子的境界,有成熟稳重的大人气质。 他的右手被打上石膏,整个就一残疾状态,而且耳朵上还有两层耳钉,小夏耶看着都痛。 夏耶在无聊的时候会玩弄加兰的头发,偏偏他的手很巧,总会给加兰编织各种各样的发型,像玩真人娃娃。所以后来加兰一直有留长发的习惯,上警校后是要强制剪头发的,但加兰一剪头发就会生病,所以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小夏耶不怕生,他直接上手去摸他的头发,第一次见到纯黑色的头发,十分好奇是什么手感。 “发型被你弄乱了,我这样的发音应该能听懂吧?可能语言不太纯正……”他的声音已经变完音了,声音低沉沙哑。 “你是谁啊?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想见个人,你知道加兰娜果戈里萨利亚特诺娃在哪儿吗?”他看着摇头晃脑的小夏耶,下意识的想捏他的脸,鼻子也很可爱。 “为什么要见我姐姐?” “姐姐?看来果戈里上校真的再婚了,”他嘴角微微一笑,“那应该是走出来了,真替上校开心。” 小夏耶见对方一直都不回答问题,有些生气了,“你再不回答我,我就把你赶出去!” “好,好,别生气。我叫曲安柏(bai),17岁,来你的家里养伤的,你的父亲果戈里上校是我的老师。” “区俺拜?好奇怪的名字。”夏耶在消化那个读音,曲安柏想了想,“不如叫我alex好了,还是难记的话,就叫我安哥吧!” 加兰早有准备,反正拿着剧本她知道曲安柏的来历。再见故人,她心里已是激起无数层浪花。 “哈喽!”加兰向他招手。 这就是她的孩子吗?看起来还不错。安眨巴一下眼睛,“我叫曲安柏,你好啊,萨利亚特小姐,我们应该认识一下。” “安,可以这样叫你吗?” “可以的。” 安是和加兰一样,是一个被家族命运裹挟向前的继承人,他的父亲出于对他磨练的心理,将他送往邻国的局部战场上磨练心性,但手在越野训练中被震伤了,果戈里是他的训练老师之一,所以他来到了这个家修养。 他给加兰说起她母亲的事,希望可以拉近关系,友好相处。 “母亲是个医者,在你的国家好像叫悬壶济世,我知道她是一个很好的人,所以不用说了。”她的指尖紧紧地从正在看的书上扣下一片纸屑,她怕自己想起画里的人,她怕自己需要那份感情。 “她的死并不是你的错,萨利亚特小姐。”他难得的展开笑颜,希望微笑可以抚慰对方的心。 加兰知道他很快就会现出原形了,她知道曲安柏是一个冷笑话大师,至少在他们面前保留纯真。他在父亲面前他会装成一个成熟稳重的大人,而且不管是体术还是知识都远超加兰,主要是在一番比较后,父亲会夸奖他,这可给小加兰嫉妒坏了。 毕竟他是个狡黠的人,经常用三层叠词来加强自己语言的说服力,可是他本来就比加兰大五岁,比小夏耶大八岁,这是不能比较的。 “不可能不应该不现实啊!”他在下棋上输给加兰了。。 “姐姐威武!”小夏耶拍手叫好。 “哪一步出错了呢?”他难得的皱眉思考,额头上还有些许薄汗。 加兰很享受这样的时刻,这家伙什么地方都比他强,每次和他比都会在小夏耶面前丢脸,只有在剑术上略胜一筹。现在手拿剧本,还有以前苦心钻研过的棋道,拿捏安哥实在容易。 “那再来一局吧?这次我要和你赌点东西。”加兰眼里的企图藏都藏不住。 对方知道有坑,但还是把头发往上一撩,做好苦战的准备,“来吧,这次我不会不可能绝不可以输。” 加兰给小夏耶一块拼图板,“很快的,待会儿我们去吃饭。” 下棋是一件很慢的事,加兰用了一点技巧,给对方弄的差点呲牙咧嘴,安很快败下阵来。 “你要什么?如你所见,我来你家带的是两袖清风。” “我想听个笑话。”加兰装作无意的翻动黑棋的两面。 “那……”安的脑海里浮现无数耳熟能详的笑话,《笑林》、《拍案惊奇》什么的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懂,“等我想想,不是要吃饭吗?现在去吧,呵呵。” 是早饭的原因,迪芙娜夫人今天又出门了,所以餐桌上只有他们三个以及旁边准备收拾的女仆。 安终于想好了,突然说:“一个猎人开枪打了一只狐狸,然后猎人死了。狐狸说哈哈哈,我是反射狐。” 小夏耶眨巴眨巴眼睛,然后看向把嘴里的肉包掉到地上的姐姐,他没太明白。 “不好笑吗?那我换一个,从前有一只北极熊买了一副墨镜,他戴了墨镜之后沉思一会儿,说到:突然好想吃竹子哦。” 加兰:“……”她默默的干饭,但想起北极,这笑话冷的让人身临其境了。 “姐姐,北极熊为什么戴上眼镜会变成熊猫?” “因为它没睡好,想戴眼镜偷懒睡觉,但留下了黑眼圈,”加兰用两只手的食指中指放到上下眼皮,“就是这样。” 看到加兰还是没笑,看来是笑话不给力,安接着又说:“小明跟爸爸说:‘爸爸,我好冷啊。’爸爸心疼地说:‘那你赶快去墙角蹲着!’小明:‘为啥?’爸爸说:‘因为墙角有90度。’” “安哥,我现在是真冷了。”加兰感觉这饭吃不下去了快。“弟弟,饭已经被他的冷笑话催凉了,我们去吃甜点心,走!” “等等,我还有,今天一定可以说出笑话的!喂!”他追了上去。 女仆忍不住擦了擦眼泪,她把这辈子伤心的事全想了一遍,差点职业生涯不保。 对于父亲为什么要将她遣送出国的原因,加兰的猜测是政局不稳定,对于现实里已经发生的事,她在这里改变也无意义,所以她很平静的接受了父亲的安排,和安一起前往他的国家。 至于小夏耶,他没有明说一周后自己为什么会和她一样去了景穹市,他当时眼里好像没有光,只是说:“我想你了,姐姐。”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们在一起就好了。 安的学习内容也不少,但他的父亲并不会像果戈里一样严肃,亚洲人特有的亲切感让他们很快熟悉这里的生活。 在学习自己名字的中文写法时,加兰看了一遍就会写,但夏耶在学会那个夏之后,就无论如何也不学耶字了,他摆烂似的在纸上画画。 他不知道在纸上画了几笔什么,突然眼前一亮,“我可以用这个字吗?” 那两横两竖,正是一‘亓’字。 “字典里有这个字吗?我翻翻……”加兰用才学到的查字典方法,开始搜索起来。 “亓有深情意无限,晓月清风常相伴,霞光万里伴君还,好花开出并蒂莲,如果我没看错,这个字读qi。”曲安柏看着知道了读音立马翻找字典的加兰,“古人难道也是这样创造出这个字的?莫非这就是文化的真谛……” “夏耶,这个字没什么特别的意义,你真的要选它吗?”虽然知道弟弟是因为它好写才这样选的,但她为了顺口,又翻起字典来。 “我喜欢这个字。”他毫不犹豫,毕竟他也不知道学习一门新的语言这么麻烦的。 “加一个子吧!好像顺口了很多,”加兰开心的问他,“夏子亓,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喜欢!”他喜欢的明明是那个阳光的笑容。 在景穹市生活也没有很难,他们的学习天赋很高,再加上安的指导,融入一个新的城市也不难。他们甚至参加了曲安柏的成人礼,那是一个六月份,这个少年成为了一个独当一面的人,这让加兰很羡慕。 他们经常一起玩纸牌游戏,因为下棋只能两个人参与,有时候还会互相知识问答。 亓想,那时候他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拥有一个优秀的姐姐和朋友。 果戈里伊万诺维奇萨利亚特,加兰娜果戈里萨利亚特诺娃,夏耶果戈里萨利亚特亚夫 俄国这个国家的取名方式是自己的名字加父亲的名字加家族的名字,未婚的女孩要在后面加诺娃,男孩没有限制,亚夫可加可不加。 第28章 逃跑的后果 亓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当他醒来时,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每一个小孩都会在父母身上寻求安慰,迪芙娜是个美丽知性的女人,她在生下亓后,重新回到了她本来的生活中,即泡男人。每次她看见亓会笑着说:“我的小金丝雀,快给我发出悠扬动听的歌声吧!” 亓喜欢那个笑,他试图在那个笑里找寻母亲对他有爱。但迪芙娜好像更爱她自己,她喜欢风流,她身上有独特的韵味和魅力,总有男人知道她的身份后依然拜倒在她的裙下。 看着追求她的男人送来的无趣礼物,迪芙娜会生气,“总有人把我当成小女孩,这些垃圾处理起来多麻烦!”有一天小夏耶听见了母亲烦躁的声音,她看见椅子后面的儿子,换上了温柔的语气,“是你呀,啊……过来,这个娃娃就送给你了!哼~,要好好保管哦!” 于是这个城堡里永远有一个抱着布偶娃娃的小孩。。 但女仆把它弄丢了。 有一天,他在床缝里找到了那个母亲送给他的布偶娃娃。 “原来你在这儿!”小夏耶发出惊喜的语气,“落灰了?真可怜。”他给娃娃拍干净,“但是,她给我做了新的娃娃,我现在不需要你了。”他转手就将它扔进壁炉里,娃娃在烈火中燃烧着,布线缝的眼睛没有一丝神采,默默对着小夏耶看。 他因为有新朋友而高兴,安虽然比他们大很多,但他们完全能玩到一起,而且他长的很特别(外国人眼里的亚洲人),像一个大哥哥。 但他没想到姐姐会和他一起离开。 明明前一晚还抱在一起睡。 母亲从这天开始疯狂,她不再隐藏自己的欲望,直接把人带到家里调情。迪芙娜怎么了?小夏耶只记得前一天父母吵架,姐姐把他带进卧室里,给他念睡前故事,然后把他抱住,蒙住他的耳朵。结果第二天姐姐就被带走了,他想追上去,但无能为力。 “迪芙娜小姐,您的孩子在这儿呢!”那个男人已经被迪芙娜迷得失去心智了,他不断亲吻迪芙娜的脖颈,面色潮红。 迪芙娜错开与男人勾搭的眼神,“我的小金丝雀,妈妈现在想听你唱歌,哈~”身体被触碰到了某个敏感部分,不禁发出娇喘的声音。 areyougogtoscarboroughfair你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 “再重一点,布鲁斯·斯普林斯汀。” parsley,sa,rosearyandthy芫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哈,就是那里,昂~” rebertoonewholivesthere代我向那里的一位女孩问好 “真是太棒了!” sheoncewasatrueloveofe她曾经是我的爱人。 “……” tellhertoakeacabricshirt叫她替我做件麻布衣衫 onthesideofahillthedeepforestgreen绿林深处山冈旁 parsley,sa,rosearyandthy芫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他再也不想唱歌了。 这天,她又要出门。 他很爱这个美丽的女人,但她只是拿他打发时间,迪芙娜曾亲口给他说过:“她最怕的不是死亡,不是失去,而是无聊,” “你爱我吗?母亲。”他垂着头,迪芙娜看不见她异常的神色。 “你让我度过了好长一段无聊的时光呢!我的小金丝雀,我把你带到这个世界,可不是让你奢求我的心的。” 小夏耶拉住她黑色礼服的裙摆,不许她出门。 “夏耶!你在威胁你的母亲吗?”迪芙娜的语气已经不善了。 “母亲,你最好爱我。”小夏耶咬着牙说出来的语气,很有隐忍的怒意,他的眼神令迪芙娜胆寒。 “哈,哈哈哈!真像我。”她摸着小夏耶的脸,“你会变成和我一样的人,我的小金丝雀。”然后她扯开被紧攥着的礼裙,小夏耶直到母亲的车完全离开,才收回目光。 那个星期,他一直抱着加兰给他做的布偶娃娃。做工真的很粗糙,线头都没处理好,可它现在是小夏耶最珍爱的玩具,现在这个家里好冷清,他抚摸那个娃娃,也没有人会陪他说话,父亲也不回家了,他看着手里的娃娃,不知怎的就开始发怒,把娃娃扔在地上,“我要去找她,找她……” 他顺着车开走的方向一直走,走到天黑,又走到天明,直到疲劳过度而晕倒。 父亲突然很忙,小夏耶醒来看到的是父亲,他发现他的头发白了很多,父亲没有多说什么,他告诫小夏耶,不要做危险的事,之后会让他到加兰身边的,等他处理完这边的事就让他们回来。 所以他来到了景穹市,他的噩梦起源之地。 贵族们的小剧场,不要命的擂台赛,母亲,当生存变得极为困难时,你还会大言不惭的说出只怕无聊这种事吗? 不知道管道会通往何处,他每天都用一些小工具去扣螺丝,在仅有的十分钟没有看守的时间里,他能感受到自由。在彻底搬动风箱时,他有就这样离开的冲动,但外面的人在催促他感快出去。 他需要更多的时间,那管道不大,刚刚好够一个孩子的体型进入,他不一定会被追上,但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所以要个找时机去看一下。 悠真说他能帮他。 在上擂台时,他会放一把火,吸引看守者的注意,悠真是这样告诉亓的:“要把握好我给你争取到的时间。” 亓看着他手里的打火机,想问他那是怎么得到的,但最终没问,这个人总能给他带来惊喜,亓相信他。 隔壁出现骚乱,很多人往那边去,亓看准时机,用衣袖里藏了很久的小刀给看守的腿刺了一下,看守一时大意将电棒落下,反应过来正准备拿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对面却用凶狠的眼神对准他电了一翻,空气中传来焦糊的气味。 这两个月他真是受够了,为了活着去迎合别人的喜好,如果不是悠真在鼓励他,他可能会疯掉。 他打开舞台下的木板,每天踩在上面会让他心安,他终于可以逃了。管道有点狭窄,但没关系,一直向前就好,只是管道错综复杂,他也不知道最后会爬到那里去。 “悠真?”亓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这个管道通向的地方,是一个沙地,四周是高墙,高墙之外是许久不见的星空。而悠真站在那里,亓看不清他的神色。 人在一些特定的时候,会感到心痛。 被别人伤害的时候。 悠真用匕首刺向他的左眼,亓用左手抚上流血的眼睛,不断颤抖着,既是害怕,又是震惊。 伤害别人的时候。 他用手里的电棒击退了悠真,他痛到说不出话,嘴里只是不受控制的发出嗬、呜的声音。 违背自己内心的时候。 悠真对他很好,他把温柔全部给了自己,他是这两个月以来,他如同溺水一般窒息生活里少有的喘气时间。 “为什么?”亓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悠真,而他眼神麻木,他背后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说:“悠真,这是对你来说重要的一课,这张漂亮的脸你喜欢吗?我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今天是最后一场考验,来向我表明你的忠诚吧!” 那人后面跟着打手,都有配枪,他们以看好戏的目光看着亓。 悠真说:“没有人喜欢看小孩打架,亓,打擂台的真相,是当你在这个过程中变强后,会被挑选出来清洗记忆,成为这座剧场的管理者之一,我踩下去过很多人,我努力的坚持了这么多年,我想活下去。” “有人从这个管道逃出去过,于是这里成为每一个想逃出去的人的考验,逃跑的人会得到残酷的惩罚,现在,我是执行者。” 他慢慢靠近亓,但亓始终不发一言,他只是不敢相信,自己又被欺骗了,就像那个说一定会永远在他身边的姐姐。 在某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停止了思考,甚至没有了呼吸。 “你怎么不说话,”悠真在他的肚子上狠踢了一脚。 “咳!咳咳!”他咳出血痰,挣扎着要爬起来,悠真扔过来一把剑,他没接住。 “连剑都握不住,你有够没用的。”他一刀砍下去,亓抓起刀格挡。 “其实我早就受够你了,活得那么干净纯粹,哪像我一样脏。”他用力挥砍,但亓就是不还手。 “我教你的东西都忘了吗?你的剑法呢,和我打啊!”他比亓高一点,也没放水,亓躲不开,肩膀上受了一刀。 吃痛的感觉很不好,亓想弄清楚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教我那三件事?” “真是软弱啊,死到临头了还在想那些事,哈哈哈,我是有多无聊才和你玩了这场‘朋友游戏’啊?”他浮现出杀意,凉风吹过,亓几乎相信下一刀会砍到他的脖子上,他不会留情。 他扔掉手里的刀,闭上眼睛,不准备反抗了,心里很累,想要死去获得解脱。 悠真用很快的速度向他冲过来,肚子上是温热的液体,粘稠的血腥味涌进鼻腔,悠真的整个体重都挂到他身上,他们双双跪下。 亓握住刺进悠真肚子匕首上的手,他张哑着嘴,死死的愣在原地。 “真是不好意思,怎么弄脏你了呢?”那血不断从肚子里涌出,“都逼到这份上了,居然对我产生不出杀意,哈。” “你们!他对你们很重要对吧?你们要救他,请救他!”亓朝他们近乎尖叫般的请求。 那老男人只是失望极了,没有救的打算。 “我很喜欢你的,你能替我活下去吗?那三件事是……是我的……生存之道。”他的呼吸开始变困难,手也在失去温度。 “我给你唱歌好不好?我不介意你骗我,现在不要死!不要!”他用颤抖的声音唱出了妈妈最喜欢的歌,妈妈说他的歌声可以带来幸运,他不想悠真死,不想,请实现这个愿望吧,他甚至不知道求谁。 悠真嘴角涌出血液,他觉得这个少年给他的惊喜真是太多太多了,能为他死真的好幸运。他的眼睛失去聚焦,直到毫无生机,这是第一个在亓面前死亡的人,死亡的细节是那么清晰,温柔的悠真,凶残的悠真,如梦魇般纠缠在他的记忆里,他不会忘却这份记忆,绝对不会。 “眼睛坏掉了,真美啊!”那老男人总算看够了这场闹剧,亓的眼睛受伤了,他的一只眼睛里流出血泪,一只眼睛流出干净的泪水,两相比较,因为那残缺不全反而衬的没被破坏的面容更显美丽。 “那孩子和我做了一个交易……我现在不打算遵守了。” “有趣有趣,本来想让你们打的差不多就阻止,结果却是一场精彩的演出。” 亓浑身发抖,他握起刀,向男人斩去。 砰!一声枪响,亓的小腿受伤,再也没办法站起来。 “觉得可以得逞吗?看到希望了吗?孱弱、不自量力。”老男人冷笑一声,“不过这样就更有用了,毕竟实验要的孩子生命越是垂危效果越好。” 亓死死的看着头发花白的男人,他记下了这张脸。 “从你这个孩子到这里,我就知道你的用处一定很大,别让我失望啊!”男人吩咐身边的手下,“给他用一下新研发的h·n97试剂,如果成功了,”男人眼里闪现奇异的光他转向亓晕倒的方向,“那你将为人类做出伟大贡献。”,他很喜欢亓的眼神,那份恨意代表了他决不会放弃想活的信念,而这项实验,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孩子,有绝对的生的意志。 第29章 苏醒 加兰曾在一个午后,看见这样一幕。 那时她被安的父亲叫去问话,回来时看见曲安柏摸着熟睡弟弟的嘴,或许小加兰看不出来什么,她只感受到了危机,现在加兰才明白那份心情,安面对亓的眼神有蹊跷。 亓真的很喜欢甜食,十分自律的生活让亓到了午睡时间,频频打瞌睡,他想等姐姐回来再睡,就一直往嘴里塞糖,安哥在旁边看书。可能是越来越困,他不知不觉睡着了了。 安很喜欢亓的眼睛,看着是一片蔚蓝,但其中的亮晶晶的光会让人想到银河,他的睫毛总是打颤。他想了很多关于亓的瞬间,回神时夏子亓已经睡着,没化多少的糖撑鼓脸颊。安伸出食指,摸上那柔软的嘴唇,循着缝儿探进去,又启开白牙往里钻。他怕夏子亓梦中无意吞咽,被糖球噎着,想将那颗糖勾出来。 口腔高热、湿软,安的指头触到亓柔软的舌头,继而扣出糖球。他生生定住,着了魔般眷恋那口腔温暖他脑海一阵发热,里面还有一颗糖,他刚碰到时,亓似有察觉,迷糊着哼一声,牙齿蹭过手指,甚至轻轻地嘬吸一下。 曲安柏脑中轰鸣,抽出手,想把自己奇怪的心情弄明白,心中的悸动太奇怪了。他是不是犯错了,怎么会对比他小那么多的孩子存有不正确的心思。 加兰脑子里只有四个大字,图谋不轨。 安的父亲告诉她一个恶讯,在指挥军队时犯了激进的错误,他的爵位被取缔了,萨利亚特家族名存实亡,至此,小加兰给出的选择是要回去。 “我和果戈里是很好的朋友,加兰娜,你可以不必面对那些考验,他嘱托了我要好好照顾你们。”他的意思是加兰他们不用回去。 小加兰任性的认为安会抢走她的弟弟,而现在的加兰想说,当初自己真是蠢死了。按照记忆走向,他们必须离开。 只不过路上出现意外,护送他们的司机突发心肌梗塞,被好心人送往医院,而他们被暂时请到好心人家里坐客。 然后就被绑架关起来了。 所幸这家人的柴房年久失修,她慢慢撬开门栓子,她要去找救援,或者报警,在夜晚的山林里迷路,被树根绊倒滚下山崖,头重重地磕到泥地上,她才下意识的想到,应该把弟弟一起带出来。但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所以满头是血也跌跌撞撞奔向马路,拦下一辆车,然后报警。 回去时是一场大火,做人口拐卖的一家人都躺在地上,加兰急切的想往柴房里冲,但被拦下,因为失血过多,她承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人在受到强烈刺激或脑部受创时会短暂失去记忆,加兰赶上两点,没有完全忘干净,至少记得自己的中文名字,但她忘了自己来自哪里,要去哪儿。 拐卖犯把两姐弟忘的干干净净,要不是现场的账本被保留,测谎仪都检测不出他们的罪行。 罗义博看她实在没有去处,送往福利院很可怜,而且这一看就是混血儿,父母应该很好找,就让她住在自己家了。 没想到这一住就住到他老死。 她在这个城市上初中,高中,因为恢复记忆影响了高考,最后选择了和养父一样的职业,但其中有很多可考的地方。 在逐渐长大这个过程中,她总会在梦里看到一些过去的记忆,她慢慢回想起来自己是有一个弟弟的,只是忘记因为什么原因分开了。养父告诉她,被拐卖名单上有她的名字,但最后不见的是她的弟弟,那个弟弟有可能是被买到某个山区里了。 她完全想起来全部记忆,是因为一条狗。 她很聪明,很多知识一点就通,同学们都说她拿着外挂到处秀,她也不清楚原因,就感觉好像已经学过那些知识了。还有体能,明明手臂肌肉没有很多,但和男孩子们掰腕子他们就是掰不过她(战斗民族的天生优势) 在平静无波的日子里,她经常会想起梦里男孩的脸,她记得自己很喜欢他,但就是想不起来细节,直到收养的狗死在她的怀里,她才忽觉自己其实一直在逃避事实,她根本就一直记得他。 那条狗在学校的垃圾桶里捡的,那时是高三下,虽然学业繁忙,但她没觉得有多难。养父家里有很多关于法律和案件的书,她立志要当一个律师,想拥有一个稳定的职业。养父不是很支持他养,但看加兰那么喜欢,也就同意了。 第一天小狗活蹦乱跳的跟在她身后,送了她很远,第二天精神有些颓靡,但依然对她摇尾巴,第三天加兰在路上买了一根狗绳,想带小狗出去遛弯,见到的却是口吐白沫的快气绝而死的狗。 她抱着小黑狗,感受到它的身体逐渐冰凉僵硬,所以为什么要对一只只养了三天的狗伤心呢?她不清楚,把狗埋葬在某个角落里,她回家对着狗绳发呆,这一刻,她终于想起来生命的意义。 她的弟弟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而她一直逃避自己抛下弟弟独自离开的事实。由对失去所爱小狗的悲伤,她的精神出现裂缝,尘封的记忆终于想起。 但为时已晚。 人是不能对一抔黄土道歉的,对吧?父亲。 那是一个雨天,加兰利用乔装打扮去祭拜父亲的墓。 一个高三的人,默默找齐了所有材料,办签证,等申请,还攒了一笔钱,谁也没通知就回到了果戈里城堡,到处打听萨利亚特家族的信息,最后找到了父亲的墓,他和母亲埋葬在一起。 “所以你也不是不爱你的父亲吧?”身后是一个穿着西装面容肃穆的希昭。 “你来这里做什么,”加兰有点疑惑,“希昭,别人参与这份记忆不会出现问题吗?” “记忆体是按照小姐你回忆出的细节来构造的,不是小姐你现在的经历哦!重来一遍的人生只是让你想起细节而已。” 加兰想起了她的黑历史,“你会看到我的全部记忆吗?” “是的。”两个字语气平淡,却如炮弹炸在加兰心里。 “你进入这里是因为什么?”她平复下波澜的心情,觉得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于是这样问。 “外面发生了一点小小的状况,现在我要带你快速过完重要的记忆,然后……” “等等,先跟我说发生了什么!” “好,好,别急,就是出现了意外,有个人发现了我们的基地。” 加兰把手里用来祭拜的花一扔,“那还不赶紧的!” 在希昭的解释里,记忆回溯是不需要太多时间的,所以加兰可以不慌,就算把大学生活和工作的时间全部加起来,现实里也只过几分钟而已。 希昭给她加速,是现实意义上的快进,人影穿梭不息,初恋分手了,养父老死了,义弟工作结婚了,第一次参加工作,认识同事泉荷,学弟毕业被她拉为副手,几起大案破,经验值不断提升,加兰某几次轻敌受伤,这就是她的全部。 希昭最后拿到了他要的记忆,那是一个黄颜色的水球,“黄色是忧郁的心情呢,看来小姐你这些年过的并不开心。” “知道了,我记得怎么出去来着?是你敲我一下对吧?快,我很担心亓。”加兰抓住他的头,她的心情真的很急切。 他说:“外面没有发生什么,不用担心,只是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 加兰:“……” “那现在做什么,”她在自己的小公寓里,走来走去,“这个梦里有亓吧?现在的时间正好是三年前你们说的那个爆炸的时间,我去看看你说的地方。”万一把自己作死了可能就醒过来了。 “好了好了,我带你出去就是。”希昭本来想和加兰多独处一会儿的,他真的很遗憾,这么长时间,她真的没有想自己吗? 在即将敲脑门时,加兰说:“我有很想你喔,特别是回到我熟悉的这座城市后。” 手指已经敲下去了,加兰消失在原地,周围的环境也开始瓦解,希昭不自觉地一笑,原来小姐的黑历史是这样的。 加兰在回到学校后,怎么也无法专心学习了,记忆里的责任折磨她,她的愧疚让她寝食难安。因为她过于冷漠的性格,她并没有可以倾述心情的朋友,那些思绪压得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有一天,一个同班的男同学给她写纸条,让她不要太有压力,在那位同学眼里加兰的烦躁不安是因为高考。虽然是误会,但加兰体会到这份安慰,那个男生的成绩中等,加兰为了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于是经常辅导他学习,他的成绩提升很快。 她最后给他讲了一点点关于弟弟丢失的事,男生对失去亲人的体会深有同感,可能都是压力太大了,他们开始互相安慰,加兰并不知道自己在利用别人走出自己的困区,她只是孤独太久了,就像那条狗,只是一点点的欢脱讨好,就可以得到加兰全部的心。 所以这次她也忍不住将自己的心掏出来,或许朦胧的需要并不是喜欢或爱,但男生接受了暧昧,和她表白。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高考结束后,加兰即使想去维持那段关系,对方也没有搭理她,后来男孩告诉她,他喜欢的是他的竹马,知道这个真相的加兰头冒黑线,她想了一万种被甩的原因,就是没有思考到这层,第一次交往的人喜欢男生。 后来犯下心理阴影,大学再多优秀的人追她,她没有一个答应的。 和韵说那只兔子认可她,但加兰也不想再养动物了。小动物们太脆弱,如果没有能力保护它们,一开始就不要去关心吧?她连亓都没守护好。 第30章 市长 “啊!”加兰惊吓般的睁开眼睛,亓用双手握住她的左手,在旁边等着她醒。 加兰抱住他,不是很乐意放开他的样子。“超想念你的。” 她轻轻说:“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有无数黑色的手爪向我冲过来,而你抱着娃娃,冷漠的看着我被拖走,随后转身向一道有光的门离开。”她真的很害怕,失而复得的心情被一种无法言语的恐惧代替,她害怕再次失去。 “和韵说,那些被抛弃过的猫,不管之前有多调皮惹人厌,找回来之后都会乖巧可爱。我是说,你最好爱我到死,姐姐。”他推开加兰的怀抱,然后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希昭的工作室不是随便进的,但那个人一定要见到罗加兰,这次记忆回溯只好停下。 “那我就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尖熵大厦的引见者,市长要亲自见您,特意邀请您在三日后前往。”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封邀请信。 “所以市长找我有什么问题吗?啊,是这样的,我已经从b署离职了,有什么案件上的问题我的前同事会说明的。”加兰并不知道他的来意。 这位社会精英面含职业微笑,他的目的应该只是送这封信,可以不去解释太多,所以,“市长或许会录用您,您还不知道吧?有人帮您投了一份举荐信,您特别合适那个职位,也许,我们会成为同事。”他向加兰伸出手,表示告别。 “好的,先生再见。” “嗯,神龙见尾不见首,这位新晋的市长实在没有存在感嘛!是有什么事吗?”看得出来希昭不太喜欢政客。 “是谁投的举荐信呢?”加兰思考了一会儿,想起了某个不管事的局长。 “我去探查一下。”亓隐没在墙中。 “欸?”加兰想拉住他,“说好不突然消失的。” “忘记了,姐姐,晚上见。”亓出现抱了一下她,然后又离开了。 “他一向这样,我也好想……咳,小姐如果没事可做,可以到旁边的休息室,这边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或者可以坐电梯到负一楼,和韵他们应该在研究药剂。” 原来进入那里可以直接坐电梯,希昭为什么要拉她走楼梯啊?意图明显。 确定隔音效果很好,加兰播通了局长电话。 “臭老头,居然没拉黑我,是还想让我回去当砖使吗?”加兰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 “哼,活该你失联,吴广洋的死跟你有关吧?要是我不瞒着,后果你自己担去吧!” “那不是冤魂索命吗?网上都出小说了,写得还挺好……” “你!” “谢谢,不过我还是讨厌你。” “你这……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罗加兰爱憎分明,除害安良,怎么突然就放弃自己的责任,失联了这么多天。”他那边有扔书的声音。 “小扬他们应该很心急,看来真的做错了,应该好好作个告别才是。那个举荐信对我没用,我准备开个侦探社来着。”加兰扣了下指甲。 “不识好歹的家伙!”局长挂了电话。 希昭开始工作了,加兰悄悄坐到门边,听他工作的样子。 希昭的笑很有亲和力,一点都没有职业微笑的僵硬感,他用绅士的动作让女士躺在柔软的床垫上。 “今天要做的是第二阶段的心理疗愈,林太太请放心,整个过程放松心情就好,在我目前不必太拘束。”希昭的固定话语,他这时候在资料笔记上写病人的信息,而林女士一脸痴相的看他。 催眠师会用一些刻意的训练让对方快速放松,然后催眠他们进入想象,与自己和解,解开心结,达到自我疗愈的目的。 希昭没有直接用能力,而是用正常的方式,即讲故事,比如:“你现在正处于一片花海构成的迷宫,你眼前是纷繁的花朵,你慢慢的前进,现在,你到了一个岔路口,一边是装在笼子里的百灵鸟,它正发出悠扬婉转的鸣叫,一边是对你摇晃尾巴的拉布拉多犬,它在邀请你前进,你的选择是……你带着它继续前进,醉人的花香让你很放松,你的脚步轻盈,微风指引你前进,直到你遇到一个升上天空的楼梯,上面是一座空中花园……”希昭的声音轻缓,干净清澈,温声细语,不疾不徐,让人心动。加兰都快沉浸在想象中了,她不知不觉露出微笑,原来希昭工作时会这么…… 看到希昭直接用能力了,加兰甩甩脑袋,这家伙直接给病人做了一个空中花园的梦境吧?那个女士流眼泪了,看来真的有效果,所以他们这些年里,在相互治愈吗? 加兰重新回到实验室。 “一一,为什么我不能控制你呀?”小宇真的很想知道。 “嗷呜。” “听不懂,和韵哥哥,它们真的会说话吗?” “呵呵,”和韵轻声一笑,“一一的世界,你们了解不到的,它是开了灵智的动物,与未开灵智的neral不一样,它可以拒绝你的联接。” “这样啊,那一一真厉害。” 加兰暗暗听了一会儿,实在是不能用现代科学去理解,此时小六调出了满意的试剂,她想往自己身上扎针,被和韵拦住了。 “我来吧?”和韵拿走小六的针,把药剂往手臂上扎。 “居然主动做我的小白鼠吗?哈哈,怎么会这么蠢!”她知道和韵的自愈能力很强,本来因为希昭的话放弃找他试药的想法了,“不要辜负我的期待呀……”她的眼神闪烁不一样的光芒。 和韵也不知道在忍受什么痛苦,额上渗出细细的冷汗,一一帮他舔了舔,持续了两分钟左右,才恢复正常。 加兰在旁边看够了,这就是他们的日常吗?他们也不介意她在旁边,想来希昭应该完成疗愈了,于是转身离开。 “我还以为要多管闲事呢!”藤小六用指间开出一朵花,把它别在和韵的耳朵上,“作为小白鼠的奖励。” 一一被花粉刺激,打了个喷嚏,和韵叹了口气,把花拿下来,“好像有点效果了,精神分裂感减弱了一些。” “真的吗?”少女的声音拔高一个层次。 和韵对她一笑,表示肯定。 “我的身体僵化终于有办法了。”小六脸上出现了少女该有的活力。 处于尖熵大厦最顶层,高级且奢华,由黑灰白三种配色构成的巨大办公室,用最冰冷最坚固的材料,构成这个世界最安全的房间。这里悬空漂浮的一个巨大的科技魔方,没有人会想到,景穹市所有数据都经过了它的整理和计算,才被发送到各个电脑。 防守再严密,墙壁再坚固,对亓的能力来说都是无意义的。 可即使是隐身在空气中,在他面前也是无意义的,亓也是后来才知道。 如同所有高级ceo一样,他也穿着西装制服,感觉像个健身狂,身材高大不说,坐在沙发上的腿伸的很长,目测有一米九的身高。 亓慢慢靠近,他几乎不用呼吸,所以凑到很近的地方仔细观察。是个冷峻的30岁男人,皮肤不是很白,一副黑金眼镜,还有较长的中分刘海遮住了眉宇间的锋利,但给人的感觉还是不好接近,好像没人能征服他。他不自觉地笑了一声,点了根雪茄,亓没注意时,那口雾喷到他的脸上,亓注意到他的冷厉的眼神瞄准他的方向,一时慌乱的后退,应该不会看到他才对。 他看到后面是一幅画,那是一只怪异的恶魔之眼,亓不想多看,觉得怪异,他明明知道,这世界没有比人心更可怕的东西了,但还是对那未知的事物颤抖了一下。 男人吸了两口烟,略带烦躁的把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 “维塔,你究竟想看什么。” 那中心的科技魔方开始转动,机械音说:“情感。” “如果真的实现重生,这个世界会乱的。” “我将创造一个新世界。” “好,我的神,我保证,你不会成功的。” 男人蔑视的看着魔方,但对话停止了,就好像没有发生过。 亓故意落下自己的耳钉,他会再来的,这是他做的预示,他每次都会这样做。 男人捡起角落的耳钉,“原来那些闹鬼的幽灵事件都是……”男人几乎抑制不住哂笑,“干的不错。” 重生?亓脑海里一直浮现他们的对话,这群上层人究竟在想什么?不过那个男人好像持反对的态度,如果能了解底细,不失为一个队友。 但他停下了脚步,突然想起这个人好像在那里见过,他灵光一现一捶手,“是咖啡店里那个让我看了一天监控的人。” 当时自己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姐姐身上,当时他承认了什么来着,很重要,好好想,好像是…… 他也是异能者。 …… “你见到的市长在和一个像魔方一样的方块对话?确定不是隔空打电话吗?尖熵科技的发展真是恐怖如斯呢……”加兰在自己的小公寓里抱着手走来走去。 “嗯……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见我,艾利克斯,好像在那里听过这个名字。” “你说他很熟悉吗?可是他太低调了,平时都是副市长在表面上维持大局,我们应该与他不相识才对。” “罢了罢了,过两天就能知道他的目的了,至于他们的重生话题,呃……或许我该去找下泉荷。” “对了,你好像还不认识他们,明天我带你去见,我的小亓,是时候,回到阳光下了。”加兰拉住他的手,这样的话无异于请求,亓不会拒绝的。 “偶尔也吃点除了糖、点心以外的食物嘛,我一早就回家准备好了菜,现在给你做饭,等我哦!”加兰翻开冰箱,拿出准备好的新鲜食材。 他轻车熟路地翻开那个熟悉的柜子,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糖果,有新上新的冰皮糖,有经典的巧克力,他剥了一颗含在嘴里,美妙的甜味在心间化开。 夏子亓喜欢糖或许是天生的,也可能是源于一个冬天,姐姐用糖浆和可食用色素混合蜂蜜做了一块块方糖,他那时候性格恶劣,什么都要占为己有,抢走了她的糖。他在无聊的时候就拿出来含一会儿,那丝丝甜味让他觉得,无聊的生活其实也不是过不下去。 如果他知道,回到姐姐身边是这么容易的事,那这三年他就没必要像个犯错的孩子,不敢回家并且怨恨发光的姐姐。 第31章 聚会 因为成长环境和工作的原因,加兰认识的人很多,但知心的,只有徐宛扬和泉荷。泉荷是优秀的法医,小扬现在应该接替她的工作了。这是她告诉亓的信息,但夏子亓早就调查了她所有的经历,这点社会关系他很清楚也许,在姐姐心里,她还是更倾向用法律手段制裁景城医药公司吧! 他们到了一家高级的饭店门口,这时候夏子亓突然说:“姐姐,我有点事,一会儿再来找你。” 加兰以为他怯场了,但这个神情明显不是,她看了看手机,“快去快回,我定的包间是307号。” 虽然有跟他们说近况,但描述的模模糊糊,加兰一进门,泉荷就扑到眼前确认她的身体是否良好。 “学姐,你太过分了。”徐宛扬双手合十坐在沙发上,他的情绪比起加兰突然离开时的稳定了许多,穿着一身得体的正装,表情有些生气。 “我有事情要做,不是你们想的避世,放心吧,现在我的情况已经调整好了。”她举起之前受伤的手臂,恢复的很好,几乎快恢复了。 “你在忙什么?”泉荷冷不丁的开口。 “这个嘛……我找到血亲了。”加兰是个表情管理大师,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笑,但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她眼里的奇异光彩向两人展现,他们最了解加兰,她一生的执念,无非只有那件事。 “真的吗?”在加兰肯定的点头之后,泉荷抱住了她,由衷地为她高兴。 “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打电话没说几句话就挂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你也不说清楚……” “对不起,荷,我错了,”加兰从荷的肩膀向后看,对小扬说:“我没在的这几天,你有遇到什么困难吗?局长有没有为难你?” 他以往在破案时,都会开心的向加兰邀功,但现在他好像……气质更沉稳了。“真好,罗加兰学姐的夙愿得偿所愿了。” “几天不见你小子怎么变帅了?”加兰走到他面前,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接着说:“我不在你好像成长了更多,所以,别生我的气。我和局长闹掰了,我不会回去的,今天我请客,你们要好好的吃喝玩乐。” 夏子亓离开的原因,他看到了和韵的店重新开了。 随着清脆悦耳的风铃声,夏子亓推门而入,“和韵哥,为什么开业了?”但他随即看到另一个人,那男人眼神微微眯着,浑身的气质危险,和韵额头上有汗,夏子亓顿时紧张起来,眼睛看向地下,余光死死的盯着他,昨晚才见过的,市长大人。他穿一身燕尾服,还有一顶高帽子,让一米九的身高更显突出。 和韵的眼睛示意他离开,但亓没动,他只能叹了口气。 “曲先生,如果这里有你感兴趣的动物,请带走吧!不要问我不知道的问题了。”他真的应付不来。 亓被一只小狗吸引了目光,他走过去看,那小狗先认出了他,惊恐万分地退缩并嗷嗷叫唤。 “是你啊……”夏子亓摸着玻璃窗,想起他曾经差点掐死它来着。 “我感兴趣的……”男人若有所思,他靠近夏子亓,亓感觉有人靠近,应激性的退到侧边,不小心撞到了插花的花瓶,眼见瓷器不稳,男人伸出左手一扶,稳稳当当的把花瓶放了回去。这时候的两个人的距离很近,瓶子里的水撒了一点点在男人手上,他有些苦恼,就擦到面前人的肩膀上,漂亮的华贵礼服染上了污渍。 夏子亓在这行为之前是慌乱的,但现在…… “你”。他报复性的摘下男人的帽子,扔给和韵,随着一阵混乱的风铃声,他推开门离开这家店。 “我要这只狗,老板,给我准备好要养这只狗的所有东西。”他愉快的指向小黑狗的玻璃窗,无视小狗对他他摇尾巴,眼睛看向夏子亓离开的方向。 “你究竟知道什么。”和韵帮他把所有东西搬到车上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 “你想到的,我都知道了。”男人打了个响指,然后指向和韵说:“那只狐狸,对你有不一样的心思,要注意哦!”他心情很好的样子,不管背后被打谜语而疑惑的和韵,驾车离去。 夏子亓在店里等他,和韵知道他会折返,也不等性急的他开口发问,直接说:“他问我是不是认识加兰小姐,以及最近我们生活的近况,还有……关于景城医药的秘密研究所。我不知道,他对我们了解了多少,但不像敌人。”和韵眼睛里的光暗淡了不少。 “你为什么开店?”其实他并不关心这家伙的目的,他全身都是秘密,能和维塔处于一个空间的人……还有重生什么的。 “这个啊,我看小动物们都憋坏了,想让它们透个气,一一也想回来了。”小狐狸嗷一声表示这是他的想法。 “我有约,先走了,晚上再交换情报吧!” “再见!”和韵摇摇手,目送亓远去,“今天好热闹啊,会不会还有客人呢?” “今天点的甜品有点太多了吧!”泉荷有些惊异,小扬也一样。 徐宛扬的脸有点红,“学姐知道我喜欢甜的,居然给我点了这么多……”泉荷弹了他一脑嘣,“兰不喜欢吃甜的,一定都是你点的,今天你要把它们吃完!” 小扬清醒了许多,“对哦,学姐从来不吃甜食,为什么……” 门外传来敲门声,服务员说来了新客人。 “你们好呀!”夏子亓向他们挥手,并且报以微笑。 小扬和泉荷有那么几秒钟是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 小扬:这世界真的有白到发光的人啊! 泉荷:好精致的脸,却没有女人的骨相,世间难有的美少年。 在整容技术相当普及,药物治疗相当先进的景穹市,只需要廉价的医疗技术就可以让一个人改变原来的样子,根本不存在丑的人。亓的脸是丝毫不加修饰的美,头发是燕尾状金黄色,他的睫毛长长的,瞳仁里是蔚蓝天空一般的颜色,仿佛能看到星星,仔细看才发现那是他眼里的细碎高光,他穿着华贵的服装,耳朵上有黑色的耳钉,一颗小砖石不断反光,让人注意他漂亮的下颚线,往下看还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细银项链,装饰那开v领口的洁白锁骨,整体的观感就是精致和干净。 “你是明星吗?”小扬边问他边强行将目光转移到泉荷身上,但泉荷给他的是一记眼刀。 “你没看到加兰过去拉他的手了吗?明显这是男朋友啊!” 小扬!!? “不对,荷……荷姐,他们的眼睛很像,虽然瞳色有异,但他们,可能……可能是……” 泉荷拍了下脑袋,对,她找到失去的亲人了那……她也失望了不少,“还以为她开窍了,能吃到瓜……” “听到了喔,荷,我可知道有人喜欢……” “欸欸,菜都上齐了,多好的日子,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加兰学姐我敬你一杯!”徐宛扬赶紧给她倒酒,反应之快令人感叹。 加兰有那么一秒钟傻眼了,为了忍住不笑,准备接过那杯酒抑制一下。 夏子亓手更长,他仰头一饮而尽,发丝颤动,喉结上下滚动,很是豪爽。“我渴了。” 泉荷不小心笑出声来,“加兰两个星期前受过烧伤,喝酒会让疤痕难以修复,徐宛扬你可长点心吧!” 小扬顿时慌乱,心里很是抱歉,“我,对不起,我不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呢,小扬别太内疚,没事的。”加兰牵着亓的手,让他坐到自己旁边的座位,那些小蛋糕、冰淇淋、雪蛤膏,几乎都在他面前,加兰觉得他应该会喜欢甜汤一类的食物,于是主食加了糖醋排骨。 夏子亓有点惊喜,他不知道会这么多。 期间泉荷问了一些事,比如加兰是怎么找到他的,以及他原来的生活。 编造故事,很简单,毕竟在这样的社会生活,只要不是阴沟里的蟑螂,都会有对自己生活的一套说法。 夏子亓见他们不知道加兰在他国的身份,也没多描述,被拐卖后,因为血统是外国人的原因,被一对外国老夫妇领养,他们几个月前去世了,然后他才有机会回来找姐姐。 “这些团伙作案的业务已经扩展到国外了吗?”小扬捏紧酒杯,“在景穹市,我们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相当有正义感的发言呢。 后来的话题聊的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夏子亓从小养成的贵族良好气质,让他们赏心悦目,他们多少了解了一点点他的性格。 泉荷不忍心说无关的事打扰到宴会的氛围,她给加兰发了条信息,约她去厕所。 “哎呀,因为你的事,最近都没睡好。”泉荷从包里拿出一块粉饼,给稍微有些脱妆的下眼睑扑粉。 “你给我发的资料是?”加兰点开,看到一大堆专业术语,觉得一时间看不完,决定先问。 “是你出车祸时在自杀司机身上搜出的神秘药剂呦,我已经检测出有用的部分了。”泉荷等朋友的回复,她以为加兰很关心这件事。 “加兰,你脸色怎么变白了?”泉荷一下子担心起来。 “没事,关于这件事,我……我明天去找你,我们好好聊聊。”加兰不想骗她,她们一直是最好的朋友。 这边…… 徐宛扬为了不冷场,开始找话题。 “我们是同龄人,我们不不必见外,兄弟,你有什么关于学姐的问题想问的,我都可以回答你。”他不客气的点开微信,夏子亓点开那个只有一个联系人的账号,同意了他的好友。 “女士们应该有话题要聊,”夏子亓和蔼一笑,“你和我姐姐是什么关系?” 小扬多少喝了点酒,脸微醺的红润有光泽,他大大咧咧从来不注意别人眼睛里的细节,比如亓现在略带危险且微眯的眼神。 “我大学的时候体格弱,老在体能训练时拖后腿,有一些强壮的男体育生经常嘲笑我,我那时候摆烂,回到寝室就睡觉,一醒过来就去网吧打游戏,逃离人际交往。结果因为没什么朋友,就被当作可欺负的对象,他们都排挤我,”这人情绪上头,差点流泪,亓有点不耐烦了,小扬话锋一转,“有一天有人在楼梯上推我,眼睛被打碎了,鼻梁也断了,当时没看清始作俑者。高我两届的学姐,罗加兰,她从楼下往上走,还抱着好多资料,当时我已经爬起来了,而且用卫生纸堵住了鼻子,她完全可以不管的,但她看了我几秒,果断把资料堆在墙角,扶我去校医室。她问了我一些情况,还没一个下午,就把推我的人找到,并且亲自在广播室里通报批评那个学生。” “在我心里,学姐如一个明月一样……” “明月?”泉荷打断了声情并茂叙述故事的小扬,看着小扬一个激灵跳起来,“没想到啊,你居然对加兰存那种心思,以下犯上啊,徐,宛,扬。” 小扬听出了危险的意味,他摇头摇成筛子一样,看着快摇出虚影的小扬,泉荷不禁好笑,“你磕□□了啊?行行行,知道你对加兰没那个意思了。” 姗姗来迟的加兰:“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叮铃铃——— “欢迎光临,这里是‘它们’宠物店,你有什么喜好的动物吗?” “宠物吗?”这位看起来像20岁的少女面色忧伤,继而苍白,“我想坐坐。” “好。”和韵能在她身上感受到强烈的情绪,但她表现出的却没那么激烈,而且声音……很无力,没有起伏感。 第32章 塔那莲 泉荷的家离得较远,她需要早点回去,加兰让小扬去送。 “今天你开的是家里最好的车吧?”加兰悄悄问小扬。 小扬支支吾吾得说:“我,我喝酒了,不能开车。”他准备给司机发个消息,让他来接。 泉荷今天心情不错,“倒也是,那本姑娘今天就送你回去吧。” 夜晚了,今天乌云密布,周边的霓虹灯给街道染上了不一样的光影。 加兰与他并排走走路上,因为不是很晚,他们决定散散步。 因为一时间没有话题,加兰轻轻问:“你好像不开心。” “有人弄脏了我的衣服。”他也不知道,但一想起对方的脸,就不由自主地生气。 “是吗?”加兰觉得夏子亓皱眉生气的样子有些可爱,“那边有一家商店我们去逛逛?” “嗯,知道了” 加兰转头望向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听她的话,但有了距离感。愧疚心又开始作祟,加兰感觉心里闷闷的。 和韵店里。 女孩真的坐了很久,偶尔起身看看动物,但宠物们的活泼可爱却让她更伤心。 “我还不如你们。” 分明是长相十分甜美的一张脸,和韵能感觉到极大的悲伤,但女孩始终没有流泪。 “在我这里,你可以哭,我不会介意的。” 女孩眉间有解不开的愁结。 女孩观察这个比她大的老板几个小时,他像从画里走出的人,眼神有不属于现实的飘渺疏远,看向小狐狸时又十分温柔,“店长,你是个特别的人。”她想和他聊聊天。 “是吗,我很普通的。” “你很好看,身边像打了一层白光,像画中之人。”还有啊!谁会在脑后留一揪头发,并且用白色长丝带系起来呢?女孩叹气,现在的自己居然还有能欣赏美的心情,明明一切都不一样了。 和韵轻声一笑,让一一的耳朵都竖起来了,“呵,长相吗?我认识更为俊美的人,他的容貌能让人忘却一切烦恼。” 关于样貌的话题不会持续多久,女孩本身也是一个略带忧愁美感的人,她也很好看。 “可是你并不着急招揽生意,而是一直擦拭小动物们的窝,这家店里应该用了名贵的熏香吧?如此高雅的地方,店名只是两个莫名其妙的字,任谁也想不到这里是一家宠物店吧!”女孩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有缘人会上门的,如果这里的小动物们有不欢迎的人类,我不会让它们被带走。” “不欢迎的人类,”女孩呢喃了几遍,和韵又在她身上感觉到了悲伤,“如果不是人呢?它们会厌恶机械这种东西吗?” “为什么这么问,我是说,小姐,机械造物是没有情感的,动物们无从厌恶一种工具性的东西。” “这样啊……”女孩心中好像有什么心结,她还是没想通,“谢谢你让我留在这儿,我该回去了。” 和韵向她摇手。 “嗷?”一一说她有问题。 “要不要让小六注意一下她?” “嗷呜。”一一说藤小六只会劝人自杀,然后夺取人的养分,她是一朵食人花哦! “小六有分寸,放心吧!”和韵摸了摸一一的脑袋,真是让人上瘾的顺滑毛发,和韵不禁放松的浅笑。 夏子亓的回头率实在很高,买东西时服务员都给他塞特殊折扣卡,加兰不知不觉感受到了莫名压力。 “你都在给我选,我确实喜欢制服类型的衣服,但亓你也要买,知道吗?”加兰给他拿了好几身衣服,但选来选去,最后都变成了黑色系。她目测亓的身材,像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合适。继承了迪芙娜夫人的美貌和父亲深情哀伤的桃花眼,如果眼角下能再有一颗痣,他就能被称作妖孽了。 嘟嘟~ 加兰看着手机里的消息。 泉荷:加兰,今晚出事了,我给你说哦……(后面发了很长一段) 就是这样,所以关于那个药剂的事,我们过几天再研究吧! “呼。”加兰摇了摇头,她本来也不想让荷参与这件事。 现在已经回到加兰的小公寓了,夏子亓帮她整理卫生,之后要去希昭的拾光心理质询所,听到她呼气,亓好奇的看向她。 “小扬真是个招麻烦的好体质,相信一定会很快升职加薪,怎么有种欣慰感?”加兰不自觉地笑了笑。 夏子亓垂眸,他不知为何有些不高兴,“姐姐,我们可以回到e国吗?回到果戈里城堡。” “为什么这么说?” “你在这里的生活并不需要我。” 他居然这么想,加兰的胸闷闷的,有点透不过气,是的,他们才相见几天,真的可以毫无隔阂的一起生活吗? 她打开打开落地窗帘,不知道为什么,乌云散去了很多,天上出现了稀疏的星星,一闪一闪仿佛天空发来的电报。加兰拉住夏子亓的手,与他一起坐到窗边的双人躺椅上。 “怎么会不需要呢?”她忍住呜咽的语气,“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养父在死前才对我说,养我是为了给罗文键铺后路,而父亲他从未向我表露过一丝一毫的爱。”加兰深深吸了一口气,似是要将心中的悲恸压下去,而亓静静的等她开口,或许此时无声胜有声。 或许是十几秒后,她将自己的头埋进夏子亓的肩窝里。 “在遇到泉荷和宛扬之前,我一直活得很孤独,我养过一条狗,但它死了,就像我没保护好你。我一直努力的找寻你的消息,我以为你在人海之中,上天惩罚我不让你我相遇。现在这样,都好不真实,我感觉下一秒你就会消失在空气里。”她迫使自己冷静,“听我说,亓,在你回来之前,我与这世间的一切罪恶为敌,现在我们有一场尚未完成的战争。我们的未来还很长,时间也有很多,我们绝对绝对不会再分开。” “所以知道我的答案了吗?我的小亓,你是我最最重要的人,我会为你而战,在未来的日子里,你是我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我们是家人,是彼此的唯一。” 夏子亓哈哈的轻声笑,然后抱紧他的所爱,“姐姐,我回来了。”他嗅到了加兰的发香,她身上熟悉的味道,他们相拥时熟悉的体温,这就是真实,“嗯,真实的我们。” 至于泉荷那边,真不巧,徐宛扬的车被扎破了(对,意外,就当是我干的。),他们临时停在了一座带水的公园里,他们要步行去能打车的地方。小扬很感谢有这样的情况,表示多来几次也无妨。 泉荷把手放到他的额头上,“你脸怎么那么红啊?看不出来你会醉成这样。”他的额头很烫,像发烧了一样。她看了看周围,现在也还早,要不然陪他去下医院? “荷姐,你现在还在相亲吗?”他很在意。 “那个啊,最近有个条件还不错的,可以处一下看看,说起来,被逼着相亲,你那边应该比我严重吧?” 徐宛扬没说话,他的脸被江边的风吹凉了不少,但心里堵得慌,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泉荷想逗逗他。 于是她用戏谑的语气说:“你不会有喜欢的人了吧,莫非真的是加兰?” 宛扬立马摇头,摇的像拨浪鼓,泉荷边笑边听他说:“加兰是学姐,我尊重她,但我真的对她没有那方面的心思。荷姐,你真的,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嗯?生气了?” “没有。”可是他的脸鼓起来了。 “我记得,有不少女生给你递过情书吧?真的没有看上眼的?莫非,你对大你三岁的我感兴趣?”她依然是在用谈笑的语气聊天,就像加兰在的时候一样,但对方身形一滞,完全在她后面停了下来。 泉荷转身看向他,他背后是路灯,泉荷看不清他的脸色,但他就是安静的一动不动。这家伙,攥紧拳头做甚? 他突然快步靠近,毫不犹豫,双手拉起泉荷的左手置于胸前,泉荷这才看清他专注又动情的眼神。 泉荷想抽出手,“这是做什么,突然吓我一跳。撒手,撒手,这可是解剖人体的手,你也敢握吗?” “我敢,荷姐,我喜欢……” “救命啊———”突然的求救声,而且很紧急,泉荷没听到他说什么,他们一起向声音的方向跑去,把拉着手一起跑这件事都给忘记了。 空气中是浓厚的酒气,混合了水泥味,很难闻,一个喝醉了酒的强壮男人拖着女人往前走,手里拿着砸破的玻璃酒瓶,露出的尖锐部分似乎很锋利。 男人骂骂咧咧的威胁女人跟他走,泉荷全身颤抖,像意外一样,看见这一幕就跪坐在地上,小扬没办法官泉荷的状态,他上前就是一脚,给男人踢飞出去,然后把女人护到身后,直到女人去到泉荷身边打电话报警。 “别动,警察,现在举起你的双手!”小扬熟练的拿出手铐。 “警察?”男人背上吃痛,情绪很不稳定,“我打我媳妇儿关警察什么事!滚开!”他拿着尖锐的酒瓶向小扬背后的女人冲过去,那女人被吓得尖叫着连连后退,小扬拌了他一脚,趁机给他来了一拳,阻挡他的步伐。 “现在是法治社会!不是以前的男尊女卑!她首先是个受法律保护的公民,现在我以寻衅滋事罪逮捕你,把手举起来!”男人被洪亮的声音震怒了,用强健的体魄向小扬撞去,小扬出来聚会也没带武器,这样打架是会落入下风的。 这样掷地有声的声音,让泉荷用茫然的目光锁定小扬,她被女人拉起来,女人吓坏了,但她知道要离远点,一边拖着泉荷一边打电话,警方会在五分钟内到达她发的定位,希望他们能拖住。 第33章 荷与扬 男人并不是一定要打个你死我活,看到小扬的手臂被玻璃瓶划破了,一见血立马像泄了气的皮球。 “我不是故意的,你们就让我带她回家吧!我是来跟她道歉的。”他看着离的很远的女人,不禁有些懊恼。 小扬的手臂伤口不深,但还是有些疼,他没有加兰那么能打,也不会用话术牵制罪犯,居然在喜欢的人面前失误了,他有些不开心。 “有什么事去警局再说吧!把手背到背后。”他用狠冽的眼神看着男人,希望他明白这起事件的严重性,对方本来不害怕这个毛头小子,一时间被唬住了,于是乖乖就范。 回到景穹市公安局法医部,泉荷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 “疼疼疼!荷姐,你绑得太紧了!”小扬倒吸一口冷气的样子,泉荷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没怎么见过你出警,你一向都是这么不顾死活的往前冲是不是啊!”她给绷带狠狠地扯紧一下,这一下又让小扬哀嚎不已。“幸好只是浅浅的皮外伤,不然我和兰怎么交代啊!”她将绷带和消毒液放回医药柜。 “知道了,下次我一定会看清情况。”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知道泉荷在关心他。 “那边有什么说法吗?”泉荷看现在回家也晚了,今天又得待在这里了吧!于是想和小扬聊聊。 “那个女孩叫木陵荣,与那个男人是快要结婚的关系,前段时间男的现出原形,有家暴倾向,女人否婚了。这男人天天约她出去聊,但女人躲他,在打听到她的动向后,前一秒还在和兄弟喝酒,后一秒就操起酒瓶子去找她了。之后的事就是男人用暴力威胁女人不要离开他之类的,她真倒霉啊,被这种人缠上。”这就是小扬了解的全部。 “木陵荣?”泉荷想起她拉着她离开危险的样子,“这人还不错,遇到危险知道怎么自救,可惜遇人不淑啊!” 小扬手机上接到一条信息,“嗯?” 泉荷凑过去看,“她是那个涕泪满面的女人?难怪你称呼她为女孩,冷静下来还挺好看!”那是一个小扬的同事发过来的照片,木陵荣整理自己的仪表后,是一个清新乖巧的懂事女孩模样,也难怪那男人死活不肯分手。 像这样的事这座城市里还挺常见,他们对她的话题也不会持续很久。 “我这法医部很久没来尸体了呢!也算一件好事。”她最近是真被无聊到了。 “感觉你不开心?”小扬感觉手很冰,就把手放胳肢窝下面取暖。 “加兰看样子是不会回来了,也没有尸体玩,不能解剖人体的时间真是很难熬啊!”她看着自己因为兴奋难以抑制颤抖的双手,“哎呀,失态了。” “噗嗤!”小扬没忍住笑,“荷姐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尸体呢?”他知道那是专业所在,而且因为她的喜爱,她的专业能力在市内数一数二。 泉荷本来想敷衍他一下,但心里有个声音,她想告诉他,但如果真的告诉他,小扬会不会觉得她病态? “我喜欢血,喜欢柔软的人体组织,喜欢用刀划破它们的感觉。如果不是法医这个职业能切割到冰冷人体而不用负任何责任,那我一定会成为罪犯,不知道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看到尸体就两眼放光,荷姐真的很特别。” 泉荷知道他会说这样的话,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桌角。 “其实我们都知道,尸体是会说话的,但如我这般的普通人听不到它们的述说,你却能当它们的倾听者,向世人转述它们未说出口的遗言。荷姐,这很有意义,在你手下,它们能再活一次。” 泉荷对上他带着微笑的,亮晶晶的眼神,她几乎以为,这家伙能理解她,但这陡升的好感让她警铃大作,不,这种感觉她不该有,不配有,不将拥有。 她轻吐一口气,“这话说的,就好像你有多了解我一样。今天你还要回家吧?早点回去,别让伯母担心了。” “荷姐,我不能做你的理解者吗?我们是朋友啊,我可以分担你的烦恼。” 理解者,泉荷念了念这三个字,她有点喜欢,“以前我很讨厌酒,与酒有关的一切我都会远离,你知道为什么吗?” “加兰学姐说过,你的父母因为父亲喝酒离婚了,你被母亲抛给小姨抚养。”徐宛扬知道那是一个令人悲伤的往事。 “加兰啊……她告诉我,错的是人,不是酒,物品怎么会有错呢?”泉荷稍微抹了下眼角,继续说:“你的家境优渥,不会理解我的,而且我的烦恼你看到了,加兰离开了我很不开心,你能让她回来吗?不能,所以有些东西说了也没用,回去吧,受伤了要好好休息。” 小扬看她有些伤心,这时候怎么能留她在这里一个人?用委屈的语气说:“我不能开车……” “好,我帮你打个车。”她点开滴滴,不出一分钟,车就到外面等了。 小扬(/"≡_≡)= “不行,我手好痛,我得去医院,哎呦哎呦!”装的实在不像。 泉荷给他拎到了出租车上,然后给司机一个定位让他把这个烦人精送走。 她伸了个懒腰,觉得有些累,但一想到小扬说的理解者,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开心,虽然不觉得他会和加兰那样了解她的全部,但他对自己确实挺好的,以前往自己抽屉里塞零食被她臭骂一顿,其实是他怕自己饿着。 她或许没发现,在回家的路上,她的脑子里全是小扬了。 以下全是小扬和夏子亓的消息互通。 亓:徐宛扬?你是这个名字吧?我给你加好备注了。(备注,姐姐的前小跟班) 扬:哦?兄弟你居然会联系我! 扬:不好意思,激动了。 扬:估计你已经听学姐说了今天的事,你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那壮汉一个猛冲撞上我,要不是我反应快,当场就得吐血,可惜衣服被划开了,手臂也见了血……不过我以一己之力护住了两个女孩的安全,酷吧! 亓:酷毙了((˙˙)) 扬:兄弟你这样会把天聊死的 几分钟后,对面仍没回复,作为社交悍匪症患者,徐宛扬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就算只见过一面,他对这个帅气的小哥也是相见恨晚啊,一定要找个对方感兴趣的话题。 扬:你知道你姐姐喜欢过谁吗? (我就不信你没有那八卦之魂) 亓:是谁! 扬:是我。 (某人的屏幕裂了。) 扬:好了,开玩笑的。 扬:加兰姐高考分数很高来着,但就是没有离开景穹市,她又很喜欢法律,你也知道这里发展最好的大学是景城医药大学和景穹市科技大学,所以最后就在一个普通的警察学院读完了大学四年。 亓:说重点。 扬:就是,加兰学姐她真的很优秀,本身的面容又有一点异域风格,警察学院里的男孩子多,有好多人给她递情书,经常有人给她唱情歌,我不止一次在男厕所的门上看到‘我喜欢罗加兰’这种话了,但她就像神仙一样,从来没有动过凡心,一个劲地扑在学习上,男同学们都叫她明月仙。 扬:我了解过,加兰学姐高三时是谈过恋爱的,他们分手的原因恐怕只有荷姐了解事委。 亓:我早就知道了。 扬:啊!你知道! 夏子亓不想聊了,在破了一条缝隙的手机屏幕即将黑屏的一瞬间,窥见一条‘加兰姐暴力执法那件事……’,他顿时来了精神。 旁边的加兰有点疑惑,“从刚刚就一直在看手机,他们出事了?” “他们在聊救人的方案,忘记把你拉进群聊了,不过重要的事情我们不会在手机上聊的。”他扯了个谎,明明同时在两边看。 加兰被手机上的消息分心了,他这边赶紧打开看手机。 姐姐的前小跟班撤回了一条消息。 姐姐的前小跟班撤回了一条消息。 (连续五条) 亓:…… 扬:哦?失联人口回归? 亓:你发了什么? 扬:小哥好奇? 亓:…… 亓:嗯,好奇。 扬:你能教教我怎么追比自己大的女孩子吗? 亓的手机屏幕又多了一条缝隙。 亓:屏幕差点失灵。 扬:发生了什么!(–) 亓:怎么追比自己大的人是吧? (手指跟装了马达似的,快速支招起来。) 亓:我也猜到是谁了,像那种冷若冰霜的女人,心里一定有一个特别柔软的区域,想来她一看见姐姐就笑,我都怀疑她对姐姐有别样的心思……你看着就有点笨,有一定年纪的女人对自己意向的男士会很清晰,她们又不是傻白甜,不信花言巧语那些,她们需要安全感和实际保障,用点实际的行动去表示。不要怕被拒绝,反正你肯定会被拒绝。 扬:难怪她不肯对我袒露心事(o﹏o) 亓:啧 亓:啧啧啧 亓:啧啧啧啧…… 扬:大神,别啧了,我该怎么办? 亓:1微笑攻势 2交付主动权 3假装被发现 4茶艺哭泣 5莫忘情深一吻 亓:陷入圈套的人,绝对逃不了。 扬:…… 亓:啧,有时间我教你,现在先告诉我我想听的。 塔那莲 “亓,你起的好早?”加兰伸了个懒腰,“饿了吗?我给你做早餐。” /p 她撑着脑袋看夏子亓,感觉还是好不真实,从小时候就知道他好看,彻底长开的俊美模样,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p “你的头发是特意留长的吗?”加兰不是很理解潮流时尚,但她去身后拿出两个黑色大发夹。 /p 她给夏子亓凌乱的碎发别起来,“耳后的碎发挡住耳钉,现在精致多了,嗯,我的弟弟真好看呐!” /p 颈后是一个燕尾的发型,前面的刘海是侧分,就这耀眼的金黄色,要是留长发,啧啧,得斩杀多少少男啊! /p “要出门了吗?”夏子亓也喜欢装扮游戏,他小时候就喜欢用加兰的长发编辫子,不知为何,现在有点手痒。 /p 加兰看出了他的心思,故作烦恼的说:“我穿的衣服该搭配什么辫子呢,要不然亓你来帮我编?” /p “好啊。”他说话的音调都升了一下呢。 /p 编辫子不如说是扎发型,他弄得十分精致,这种费功夫的事他很快就弄好了。 /p “亓的手还是那么巧,我很喜欢。” /p 天气冷了,加兰穿了皮衣外套,黑色显瘦,她的身材又很好,整个人高挑又肃穆,像个模特。 /p “明天就要见市长了,所以今天要把营救计划定下来,相信他们都准备好了。” /p 夏子亓微微一挑眉,“可能……大家没你想的那么着急。” /p 和韵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逗狐狸一一,还有帮助藤小六做实验,如果藤小六没有异于常人的绿发,以她的聪慧,她应该上个大学拿几个学位证书。希昭……希昭负责赚钱,还有照顾室友。而神出鬼没的亓,总能带来最准确的情报。 /p 小宇的能力进步了,他现在能同时操控两个动物。但同样是命令动物,和韵能让一群动物行动,这总让小宇惊叹不已。 /p 这个藏在拾光心理质询所下的地下室,由几个逃出实验室,却异于常人的少年们建成,如果这处藏身之所被发现,他们就真的不能待在景穹市了。 /p 希昭的脸色不太好,身为同盟的伙伴,加兰很关心他。 /p 面对她担忧的神色,希昭快速隐藏不适感,“昨夜没睡好,小姐不用担心。” /p “嗯,先说说你们的计划吧!” /p 依旧是坐着一排,和韵先把小宇带去了另一个房间。 /p “清宜的信息在小姐你面前的桌子上,可以边看边听,他的能力是巨大的力气。他于半年前被秘密抓捕,我们要救出他,咳!”他用手背掩饰一下,“啊,失态了,抱歉。” /p 藤小六想起半年前的事,“如果不是某人不小心暴露了弱点,清宜大哥才不会被抓走。” /p 夏子亓沉默不语。 /p 加兰说:“照你们所说,政府里被景城医药公司的人渗透,导致清宜这个失踪人口的调查一拖再拖,那我的作用是什么,我想我明白了。” /p 看见众人安静,和韵开门出来,“已经聊完了吗?按理说,加兰小姐不用以身涉险……” /p 加兰微微一笑,“我想起一些事,两个月前我被卡车撞到,但却是轻伤,在那些医护人员中间,一定有受和韵你的帮助,谢谢了。” /p “之后,我陷入一场梦境游戏,不是你做的,”加兰的视线由希昭转向夏子亓,“看来是亓的手笔,不知道,你给我做了什么好梦。”她轻描淡写的一笑,好像蛮不在意那个梦给她带去的恐惧。 /p “希昭你后来好像一直在用某些方式接近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要利用我达成目的。”她觉得那天的相处还挺开心的,虽然她当时也想利用他了解弟弟的去向,“原来半斤八两。” /p 她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不少。 /p 她开始生气,“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亓就在你身边,让我找到他,白杨或许不会死。”原来,这件事依然成了她的心病。 /p 藤小六看着希昭一言不发,忍不住接话,“对啊,为什么呢?为什么直到这位加兰小姐利用人性的弱点杀人了,你才带她进这秘密基地呢?” /p “我们当时不信任你啊!”藤小六的绿瞳好似发亮一样,危险却令人着迷,她脸上带着怪笑,像个……怪物。 /p 听了这话,她轻蔑一笑,“意思是说,因为我愿意以触犯法律的方式,去帮助那个可怜的女孩报了仇,你们才相信我能以身涉险去救你们的同伴?” /p “姐姐……”夏子亓不喜欢她情绪不稳定的样子,他不喜欢。 /p 加兰看着他,眼神突然温柔,“如果是你,就算是下地狱又有何不可。” /p “所以,我获得你们的信任了吧?以亓姐姐的身份,我会完全忠于我们的约定。” /p 刚刚加兰生气的时候,希昭大气都不敢呼一下,不愧是当过警官的人吗?威压感十足。 /p “其实就是因为你的身份,我们才决定拉你入局的。”他承认之前那场戏码,演技低劣。 /p 他们要让加兰/p 打入敌人内部,里应外合,自从亓无法自由进出那个实验基地后,他们失去了关于里面的一切情报,在尖熵科技的监测下,他们的行踪很容易暴露,更不要说去救人。这是他们想到的唯一办法。 /p 如果报警,将他们掌握的景城医药秘密研究药物的证据交给官方调查,以他们的了解,这件事会被强行压住,他们无权无势,还有这惹人是非的非人能力,他们连活在阳光下都成了奢侈,又谈何将伙伴救出来。 /p 如同家人一般,他们一起生活很多年了吧?所以这个人对亓很重要。“嗯,明白,据我所知,景城医药公司过几天会有一场盛大的招聘会,标语满天飞呢,他们要做什么,你们知道多少,这些都要清楚的告诉我哦!” /p 藤小六用细细的藤蔓编织,居然做出来一个笼子形状的基地。 /p “这是亓和我深入敌营构建的模型,你最好现在就记下来。”她用尖细的嗓音强调,“首先,这个鸟笼有三层,最上面是正常的研究所,下一层是研究员、实验体们居住和观察实验的地方,啊,个中黑暗,自己去看好了。至于这第三层,”藤小六好像在仔细回忆细节,努力编织那些复杂的房间和走廊。 /p 加兰看着逐渐清晰的走廊,回忆起以前共享过藤小六的记忆,居然对上了,意思是当时她被抓到了那最后一层,她想起了一双鞋,干净的,一尘不染的鞋,踩在藤小六暗红色的血液上。 /p “这些房间里的东西,我劝你不要去了解,真是可怕的地方。”藤小六眼里有说不出的烦,“记好了吗?” /p “可以了,虽然不确定会不会忘。” /p 藤小六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那个鸟笼一样的模型,火焰在他们眼里跳越着,一如当初他们逃出那个地方,回头看向那片爆炸后产生的火焰一样。 /p 他们聊到明天与市长的会见。 /p 希昭说:“据我所知,这位市长从不露面,都是让副市长出面解决问题,一个擅长在背后操纵的人,不知是敌是友。” /p 亓说出自己听到的话。 /p 他们同时皱眉。 /p “尖熵大厦的核心,维塔,能与人类自然交流的人工智能,为什么会有重生这样的话题?”和韵绝对不理解,他能加速伤口愈合,但那要建立在那个生命体本就有生命力的情况下,他受到了些许冲击,死掉的东西不可能复活。 /p 夏子亓知道线索不多,只能从知道的讨论,“说起来,我们只知道他称呼自己为艾利克斯,但他明显是黑发黑瞳,应该是有中文名字的。” /p 和韵知道白天那个人是市长,波澜不惊的眼神又一次震动,“艾利克斯?他在领养表上写下的名字,分明是曲安柏。”他仔细回忆,因为和一一一个姓,他确定是这个名字。 /p 夏子亓握紧加兰的手,他们石化了一分钟,旁边的三个人还在热烈的讨论中。 /p “这么说,确实像他。”加兰的嘴都不知道怎么合上了,烦恼的把刘海弄乱。 /p “八年没见了,他变了样子和声音,我们没想起来是肯定的,”亓不喜欢加兰的发型乱,给她重新整理好,“安哥,居然是故人。” /p 加兰的脑子里出现图谋不轨四个大字,关于他的记忆清晰起来,“看来明天有一番好问的,难怪找到我,或许能利用一下。” /p 藤小六提醒这边说悄悄话的人,“注意,和韵要说出他的观点了。” /p “死亡,人的意识主观意义上的消散,□□存活那无异于死亡。我们要对抗的敌人,顾灵缇,还有他的三个手下,好像就在实行某种计划,也许……他们在进行危险又疯狂的实验,这个实验必然要我们这些成功的实验体为引。” /p 这就是他们今天讨论出来的成果,前路迷茫又充满危机,加兰感觉自己正踏在悬崖边上,四周是不见五指的黑夜,不管往哪个方向走,也许都是死路。 /p 曲安柏,换了名字,他还能做我们的安哥吗?自己又该如何解释,没有保护好亓的事实呢?加兰很久没有这样感到无力,命运啊,未来会发生什么,如果可以,她想带着亓离开。/p 拒绝 尖熵大厦位居景穹市的黄金地段,它处于这座城市的最高处,在那顶点,是景穹市的行政大楼,可以俯瞰景穹市的万家灯火。 /p 加兰面带愁容,那仿佛能戳破天空的高楼里,有一个她很不想相见的人,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表情自然,然后踏上大厦门前的楼梯。 /p 说明来意后,三天前见到的那位男秘书出现,将她带入一个房间。 /p “老板强调,要让您先熟悉这座大厦的构造,所以我将用模拟场景带您参观,这个过程将由我全程解说,如有不周到之处,还请您见谅。” /p 他说了半小时,给加兰都听困了,总结一下就是那些地方是禁区,那些地方需要三重门禁,工作区域基本在大厦的下面,上面都是机器人在运作。 /p “50层,整整一半都由人工智能指挥,真的不会出错吗?万一机械故障需要人修……”加兰适宜的提成问题,她大概了解了这里的情况。 /p “小姐不用担心,有专门的人负责这一块,您以后的工作区域不会与它们交汇。” /p 加兰捋了捋头发,感觉大概说完了,“嗯,现在带我去见他,我有很多问题,不能浪费时间了。” /p “在此之前,老板还希望小姐做一份问卷。”那个秘书从包里拿出准备已久的文件袋。 /p 加兰眉头一皱,看见问卷的问题,眉毛一挑,“这不是面试吧?我是说,我并没有同意以后在这里工作。而且,这测试的问题五花八门,真的有人能看懂我做的答案?”这份问卷可以说是试题,考察的是军事素质,领导能力,一些知识还有政治素养,就好像……父亲要求她学过的东西。 /p 那位秘书笑眯眯的,也不回答,加兰看题不多,心想曲安柏这家伙,是想试探她吧?那好,向他证明就是。 /p 那次记忆回溯像考前预习,加兰有如开挂,不出十分钟就奋笔疾书写完一半。亓肯定无聊死了,加兰知道他在这儿,所以她的字有些许潦草。 /p “若是天下大乱,该怎么结束战争?”加兰扶住额头,“怎么会有这种问题啊?秘书,在这里工作还要我心系天下?”秘书依旧是站着不动,随时准备收走她的问卷。 /p 她知道那句吐槽应该传过去了,从一进来就有感觉,这里被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眼里。不是故友吗?安哥的戒心很重的样子,这些年里,他经历过什么?居然当上市长了。 /p 加兰写下自己的答案:结束战争,那就像始皇那般,统一天下,做那只强大的领头羊,统一人们的思想,只是这种和平不稳定,因为没有人能一直强大。 /p 随着电梯上升的失重感消失,秘书带她走过充满科技馆的走廊,她终于来到了走廊彼端的门前。门上的仪器上下扫射了一番,绿灯亮起门开了,秘书给加兰打了个招呼,随机离开。 /p 进入后,加兰被面前的场景吸引了,那是一个被玻璃围起来的空白色空间,空中漂浮着一个魔方样子的方块,它像魔方一样转动,却在毫无章法的拼转。 /p 身后是由黑灰白三色组成的办公室,低调却不失奢华,那人明显等待很久了,他见来人在研究这座大厦的核心,就给她倒了一杯茶,低沉又性感的音色传入耳朵,“罗加兰小姐,很荣幸认识你。” /p 加兰无法自然的面对他,杵了几秒,感觉空气中有人握了握她的手。嗯,这不是困难的事,就算他诘问自己,那也是她该承担的错误,她必须取得赎罪的机会。 /p “市长,我有一个疑问,”加兰坐到他面前,“这里有世界顶尖的计算科技,你是尖熵科技有限公司的ceo,也是景穹市市长。那么,将行政大楼和公司结合在一起管理无可厚非,但是,为什么25层以上都是机器人在工作?”来到这座城市的制高点,加兰感觉下面都是冰冷的机器在运作,缺少一些生机。 /p 他嗔笑一声,额上的黑色细碎发丝跟着摇晃一下,醇厚的低音似乎带上了一悲凉,“这是父亲亲手加给我的桎梏啊,加兰。” /p “曲叔……”加兰想起来那个和蔼的叔叔,他依照父亲的嘱托,有好好的照顾她和亓在这里的生活,所以后来,才能在这里长大。 /p “所以,我该叫你什么?安哥,还是艾利克斯。” /p “名字吗?”他嘴角拉起一丝笑意,“若是你把我当作哥来看,就不该玩消失,还连带着他,藏在这座城市里,明明就在我的领地里,却让我找寻那么久。”他后几个字咬得很重,似有怒意。 /p 加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她知道会这样,“是我的错,我弄丢了亓,被愧疚所困扰的我,没资格出现在你面前,艾利克斯先生。” /p 他哼了一声,那鼻音是不加掩饰的嗤笑,“我找你不是为了叙旧。” /p 反正气势在他面前已经弱了,加兰很干脆的说:“我不喜欢参政的工作……” /p 知道她要说什么,他打断了加兰,“老师临终前把所有财产托付给我的家族,我希望你能回e国,回去继承你的责任。” /p “什么?”加兰被/p 突如其来的话题整晕了,回忆又一次冲击了她,在那里的生活她唯一的印象只有果戈里城堡,她这短短的一生,都是在景穹市。她下意识的拒绝,“我不想回去……” /p 再一次打断:“这是老师的遗愿。” /p 加兰的眼神失焦,随即又急切的看着那人,确定真实性后开始震惊。 /p “父亲,你见过他吗?他……那么英勇的人,最后死在了病榻上……”加兰几度无法开口,她曾经在父亲的墓前忏悔,但人永远无法对一抔黄土取得原谅。 /p 艾利克斯有点不忍心了,他说了谎,但他喜欢加兰心痛的样子。“所以呢?这份工作你接受吗?我看你答的问卷,看来你没有忘记自己学过的东西,应该可以管理自己的家产。” /p 有人从身后抱住加兰,亓在安慰伤心的她,心中突然安定,只要转头,他就在那个方向,今后永远都在,还有未完成的事。加兰不自觉的含了一丝笑意,“我不会离开这里。” /p 预料之中的答案,艾利克斯看向加兰身后的空无,忿忿不平地说:“凭什么?凭什么你能无所谓的逃离你被既定的命运呢?而我……” /p “安哥,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加兰很想念这位故人,他一直都比她优秀,年少的她喜欢和他作对,但他从来没有讨厌过她。 /p “过去?哈哈,”他笑了两声,“那你讲个冷笑话给我听,要是我满意,说不定……” /p 还没说完,加兰一拍手。 /p “一个人走在路上,他踩到了一个柠檬,他突然说了一句话,请问他说了什么?” /p “我的脚好酸?”艾利克斯下意识的接话。 /p “艾利克斯先生,答对啦。”加兰很开心他和以前一样,“安哥,冷笑话之所以是冷笑话,是因为没有人去理解你的脑筋。若是你需要,我可以为你所用。”这句话十分真心。 /p 艾利克斯突然走到加兰面前,双手重重地搭在她的肩膀上,“我希望你能回去,带着他一起,逃离这场灾难。” /p 加兰眉头一紧,“灾难?” /p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加兰,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威胁,倒也不隐瞒,“我要端掉景城医药公司,不如说,那个组织。”他的眼神锐利,饱含某些危险的想法。 /p “不管是你的地位,你的权力,还有你的财力,吞并一个公司没那么难吧?”这是一个重大的消息,艾利克斯要做的事和他们一样。 /p 艾利克斯坐回他的位置,双手抱拳,“没那么简单,顾灵缇做事毫无破绽,你能对一个没有弱点的人做什么?而且,他拉拢了景穹市大部分商贾的人,我这市长坐的岌岌可危啊!”他自嘲的说了好一番。 /p 加兰摇摇头,“稍有不慎,万劫不复。这不是我对你的了解,你每走一步,就已经想好了另外两步,一定有什么阻碍了你,这个阻碍绝不是权力与人心。毕竟,你不管在政界还是商界,都是传奇一样的人。” /p “你还想知道什么?”艾利克斯忍住了想抽烟的冲动,给她已经凉掉的茶重新斟了一杯。 /p “关于景城医药公司的一切信息,若是相信,我们可以达成一致。” /p 他不舒服的整理领带,“呵呵,何必去涉险呢?明明给了你退路。” /p “这很重要,这是亓的心愿。” /p “你知道我一直没有问夏耶的原因吗?” /p “他,你们在咖啡店已经见过了,不是吗?”咖啡店,加兰不禁感到好笑,又难过,“我们两个,当时明明可以与你一起相见的,我们都没有认出你,你应该很生气吧?” /p “我给你你们需要的东西,反正维塔喜欢隔岸观火,条件是,让夏耶来见我。”他给加兰一份地址,那是他住的地方。 /p 那人用力握紧加兰的手,表示同意。 /p “他很快就会去见你。” /p 艾利克斯把他知道的东西加密,打印给了加兰,她看着密密麻麻的摩斯密码就头疼,还是应付一声,“谢谢。” /p “他变得更强大了,姐姐,他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安哥吗?”夏子亓很是疑惑,因为要单独面见他,他还是希望小心为上。 /p “亓,我们应该相信他,他与我们一起生活了两年,是重要的人。” /p “重要……”他不说话了。 /p “说起来,我竟然能继承一座城堡吗?突然有金山的感觉真让人陶醉。”原来金钱真的能治愈不开心的一切。 /p “也有我的一份。” /p “嗯,全都是你的,我要送给你这个世界,所有比糖更甜美的东西,只要是你所求,我亲爱的亓。” /p 自此,这场基本没有叙旧情的相见,将给他们带去重要的情报,但他们回去时,发现藤小六不管怎样都联系不上了。/p 失踪的小六 希昭在拾光心理质询中心的地下基地里走来走去,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但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藤小六却不见了。 /p “小六不在,也联系不上,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问题。”他见人都到齐了,向他们说明情况。 /p “那我先破译这份文件,你们先去找找她吧!”加兰坐到电脑前,手指飞快的敲打键盘。 /p “我可能知道她去哪儿了,”和韵想了想,“昨天我告诉她,有个叫塔那莲的女孩子有寻死的心,她一早就离开了,现在她可能……” /p “不愧是嗜血的食人花啊!”希昭不禁感叹,“她真的很渴望活人的养分呢,居然不肯放过一个姑娘。”他并不在意除他们之外的人的死活,本来就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人,不害人是他们最大的善良。 /p “她出现的最后一个定位是景穹市第一人民医院,我去看看吧!万一她又丢弃自己的身体,我能悄悄把她带回来种在土里。”夏子亓向加兰说明情况,然后叫他们安抚好小宇,离开了基地。 /p 加兰的眉头越皱越紧,由摩斯密码翻译出的文字是英语,她能直接看懂英语,希昭为了方便同伴无障碍,开始二次翻译。但加兰能第一时间知道关于那个组织秘密。 /p “nirvana pn,涅槃计划?计划核心是用药物改造人体。他们的研究,以改造基因使人体变异,从而产生异能,他们将之称为,awaken,觉醒。”加兰用e语喃喃自语,旁边两位还以为她在说什么解密码的公式。 /p e语:“涅槃,真是反人类的实验,根本不可能成功,就这身边几个异能人,他们肯定付出了巨大的痛苦和折磨,这个实验死了多少人啊?居然没有统计。” /p 普通话:“希昭,你们经历过什么,我要听细节,才准确的翻译文件。”她突然用他们能听懂的语言说话,表达了一种急迫感。她捏紧拳头,手指骨节咯咯作响,该说不愧有战斗民族的血脉吗?她生气的时候,真的有会把人打死的可能性。 /p 希昭疑虑重重,他要是告诉她关于那些实验的细节,后面的营救计划会不会出现差错?加兰一定要听,希昭叹了口气,也不好隐瞒了。 /p “那些事,是很残忍的,小姐要做好心里准备啊!我会输入一些我们的记忆片段给你看,请一定要冷静。” /p 加兰不可置否的承认,“我会的,我保证。”她对拐卖亓的组织恨之入骨,巴不得能手刃,正好看看仇人长什么样。 /p 希昭金瞳微亮,加兰已经熟悉了那份眩晕感,完全没有抗拒就沉睡过去。 /p “顾灵缇那个疯子为什么要研究重生?”和韵看完资料很不解。 /p “而且这根本不可能实现,这是自然法则啊!”和韵的医学知识遭受了冲击,他的话不自觉地变多,吵醒了爬在他肩膀上睡觉的一一,小狐狸不满的嗷了一声,不是抗议。 /p 和韵神色复杂地看着一一,“也许,这世界上真的有吾等无法理解之事,比如一一你,就是那神秘冰山下的一角。” /p 希昭推测说:“他一年前拼了命的找我们,或许不是为了实验,而是他快死了,为了救濒死的自己。” /p “他的病是他的报应,你我都希望,他要为他父亲做的事负责,不是吗?” /p 希昭冷笑,点了点头。 /p 夏子亓发现了追踪器,它此刻全然是被丢弃的样子,躺在楼梯的夹缝里。为了保证他们四个人的安全,这个跟踪器被挂在各自身上,他的跟踪器被做成了黑色耳钉,和韵是耳机,而小六,则是发夹。除非是藤小六必须抛弃身体的情况,她不可能会随便丢弃这个重要的追踪器,这可是能避开监视远距离交流情报的重要工具。 /p 他给和韵他们说明情况,今天晚上他可能会一直找小六,就不回去了,小六有分寸,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抛弃身体变成一棵植物。在融入物质中时,夏子亓能感受到独属于小六的分子,这项跟踪技能他驾熟就轻,但要先看看楼梯发生了什么。 /p 他潜入了医院的监控室,悄悄锁住门,直接打晕了安保。 /p 他会记得把调用监控的数据删除的。 /p 画面不是很清晰,小六是个少女体型,监控里很容易就能看到她,她从来都不穿鞋的,居然愿意走路吗?她一向看不起这种低效的移动方式。她特异的深绿发色显得她很白净,此刻,她拉着一名看起来比她大不少的女子进入精神科。 /p 夏子亓的心情:…… /p 不太相信,藤小六巴不得这世界多一点自杀的人,要不是他们不允许,她可能早就控制不住自己去害人了,现在拉人去看医生是什么情况? /p 那女子穿着一身黑裙,腰间绑一条红段子显得腰身纤细,看起来温婉可人,脸上挂着令人舒心的笑容。 /p 不一会儿,藤小六发挥了她语言表达能力不行的常规操作,这个女孩说话永远都是唯恐天下不乱,她们被医生赶了出去。 /p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在下楼梯的时候,藤小六像石雕一样,僵在楼梯上,同行/p 的女子热情的向前面打招呼。监控视角被限制了,只能看见一点点专属于男人的精致下颌线,他对下意识逃跑的藤小六勾起一丝摄人心魄的诡笑,红唇极具美感。看小六提腿就跑的样子,夏子亓猜不是什么好情况。 /p 那女子叫住了她,并且说了什么话,应该是想让小六认识一下她的朋友。藤小六脸色苍白,或许还在冒冷汗,她僵硬地转身,回到了女子身边并且拦在她前面。那个带着鸭舌帽穿着一身休闲装的男人上前,直接取下小六的发夹,扔到楼梯的角落处,这让那个黑裙女子十分生气,她指责两句,然后推开男人把小六拽走了。 /p 男人没有追,他取下帽子,一头柔顺的且不短的黑发落下,发尾用发圈固定挂在左肩,那是与夏子亓颜值相比也不落于下风的俊美脸庞,是他绝对不愿见到的人,他偶然抬眼,看到了监控,那冷冽阴寒的目光隔着屏幕都让夏子亓感到冰冷,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这才前往两人离开的方向。夏子亓有一瞬间无法思考,顾灵缇,居然亲自下场抓人吗?不管怎样,找小六迫在眉睫。如果小六再一次抛弃她的肉身,情况会极其危险。 /p 加兰进入了一个空白空间,面前是一些五颜六色的小光球,这是他们混杂在一起的一小部分记忆。她随手触摸一个,就进入了一个场景,她可以选第三者视角,那是一个小男孩坐在椅子上的场景,他这时候还是浅白色的眼睛,头发是奶白色,很可爱。他的手脚被固定住,旁边是冰冷的身体数据探测仪,上面跳动着她看不懂的数字符号。门外传来推动小车的滚轮声,人的脚步声,还有人的说话声音,她只听到一句:x216,今天到你了。 /p 没看见进门的人,穿着白色风衣像个肥胖医生。这个过程只有一分钟,那个小男孩害怕的颤抖,加兰知道那是希昭,他曾经也会恐惧疼痛和未知,和所有小孩一样。 /p 她点进另一个小光球。 /p 这次是……她的亓。 /p 衣着是包裹的严严实实看起来像医护人员的人,他将小亓丢进一个黑暗的房间,这时候的亓应该是犯了什么错,被惩罚了。 /p 幽暗的空间会让人滋生出无尽的恐惧,比如看恐怖电影时,永远是怪物出来的前一秒是恐怖的巅峰,你看着怪物反而不会害怕。人永远会幻想出更为惊悚的存在。 /p 亓的眼睛怎么回事?即使光线很暗,她依然能看到那一抹刀痕,他漂亮的蓝眼睛像坏掉了一只,呈现出衰败死气沉沉,只是还能转动眼球。 /p “竟敢……竟敢这么对我的亓!” /p 加兰看见他的样子,气的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的流,她一直喊着对不起,加兰想去抱抱他,他现在没有哭,真的太坚强了,就算是,他说了那句话,加兰依然为他骄傲。 /p “姐姐,我恨你。”无尽的黑暗,无尽的沉默,无尽的怨恨。 /p 藤小六的记忆,加兰感受到的是当事人的记忆,即她闻到的腐烂、枯败,烂到恶心的脓血,是小六身上的味道。这女孩,究竟犯了什么错,要遭这么大的罪。加兰只能做一个旁观者去看,这让她积累的愤怒越来越深。 /p 和韵的记忆,他好像记不太清了,周围都是模糊的,他拒绝研究员的药物注射,被狠狠打了一巴掌,打了那个药之后,他在地上疼的翻来覆去打滚,在地上抓着抓着,居然磨出血来,被研究员绑到了病床上束缚手脚。连缓解疼痛的生理性挣扎都不允许。 /p 她又摸到了藤小六的记忆。 /p 身体的溃烂让她几乎失去生命,顾海龙(研究所的博士),他盯着小六看了又看。 /p “这项实验根本没有女孩子能撑下来,毕竟你们的身体免疫力太弱,而那药物太过于灼烧。真是个奇迹啊!你用如此孱弱无力的躯体撑到现在,我都想留下你了,说说看,是什么让你想活着,到现在都不肯死?” /p 藤小六发不出完整的音节,但她仅剩的意志让她既恨眼前的人,又极度渴望活着。 /p “我有一个想法,虽然这对我儿子的病没意义,如果你能撑过去,你能获得无限的生命,不过副作用嘛……”那胖男人脸上满是阴笑,就像是在制造他喜欢的玩具。 /p 他对生命根本毫无敬畏。 /p 在这几个人的记忆里横跳,加兰有些反胃想吐,因为每一次进入新的场景眼前总要被闪烁一下,闭上眼都不行。 /p 于是她把光球堆在一起,直接跳进去,进入了一个大环境。 /p 她每走过一个点位,就会触发一个人的记忆。这里是一个极度管束下的压抑环境,在这里除了那些‘医护人员’,就是一群十岁上下的小孩,还有更小的,时不时有新人加入。中间是较为自由的生活空间,孩子们可以在这里玩耍,只是被点的名时,会被拉去打一针。聪明听话的孩子可以得到学习机会,如果现在她处于鸟笼第二层,那第一层一定是正常开放的药物科研所,而且旁边有全封闭学校。这些人后面会被培养成可用的忠心属下。 /p ,/p 失踪的小六 希昭在拾光心理质询中心的地下基地里走来走去,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但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藤小六却不见了。 /p “小六不在,也联系不上,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问题。”他见人都到齐了,向他们说明情况。 /p “那我先破译这份文件,你们先去找找她吧!”加兰坐到电脑前,手指飞快的敲打键盘。 /p “我可能知道她去哪儿了,”和韵想了想,“昨天我告诉她,有个叫塔那莲的女孩子有寻死的心,她一早就离开了,现在她可能……” /p “不愧是嗜血的食人花啊!”希昭不禁感叹,“她真的很渴望活人的养分呢,居然不肯放过一个姑娘。”他并不在意除他们之外的人的死活,本来就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人,不害人是他们最大的善良。 /p “她出现的最后一个定位是景穹市第一人民医院,我去看看吧!万一她又丢弃自己的身体,我能悄悄把她带回来种在土里。”夏子亓向加兰说明情况,然后叫他们安抚好小宇,离开了基地。 /p 加兰的眉头越皱越紧,由摩斯密码翻译出的文字是英语,她能直接看懂英语,希昭为了方便同伴无障碍,开始二次翻译。但加兰能第一时间知道关于那个组织秘密。 /p “nirvana pn,涅槃计划?计划核心是用药物改造人体。他们的研究,以改造基因使人体变异,从而产生异能,他们将之称为,awaken,觉醒。”加兰用e语喃喃自语,旁边两位还以为她在说什么解密码的公式。 /p e语:“涅槃,真是反人类的实验,根本不可能成功,就这身边几个异能人,他们肯定付出了巨大的痛苦和折磨,这个实验死了多少人啊?居然没有统计。” /p 普通话:“希昭,你们经历过什么,我要听细节,才准确的翻译文件。”她突然用他们能听懂的语言说话,表达了一种急迫感。她捏紧拳头,手指骨节咯咯作响,该说不愧有战斗民族的血脉吗?她生气的时候,真的有会把人打死的可能性。 /p 希昭疑虑重重,他要是告诉她关于那些实验的细节,后面的营救计划会不会出现差错?加兰一定要听,希昭叹了口气,也不好隐瞒了。 /p “那些事,是很残忍的,小姐要做好心里准备啊!我会输入一些我们的记忆片段给你看,请一定要冷静。” /p 加兰不可置否的承认,“我会的,我保证。”她对拐卖亓的组织恨之入骨,巴不得能手刃,正好看看仇人长什么样。 /p 希昭金瞳微亮,加兰已经熟悉了那份眩晕感,完全没有抗拒就沉睡过去。 /p “顾灵缇那个疯子为什么要研究重生?”和韵看完资料很不解。 /p “而且这根本不可能实现,这是自然法则啊!”和韵的医学知识遭受了冲击,他的话不自觉地变多,吵醒了爬在他肩膀上睡觉的一一,小狐狸不满的嗷了一声,不是抗议。 /p 和韵神色复杂地看着一一,“也许,这世界上真的有吾等无法理解之事,比如一一你,就是那神秘冰山下的一角。” /p 希昭推测说:“他一年前拼了命的找我们,或许不是为了实验,而是他快死了,为了救濒死的自己。” /p “他的病是他的报应,你我都希望,他要为他父亲做的事负责,不是吗?” /p 希昭冷笑,点了点头。 /p 夏子亓发现了追踪器,它此刻全然是被丢弃的样子,躺在楼梯的夹缝里。为了保证他们四个人的安全,这个跟踪器被挂在各自身上,他的跟踪器被做成了黑色耳钉,和韵是耳机,而小六,则是发夹。除非是藤小六必须抛弃身体的情况,她不可能会随便丢弃这个重要的追踪器,这可是能避开监视远距离交流情报的重要工具。 /p 他给和韵他们说明情况,今天晚上他可能会一直找小六,就不回去了,小六有分寸,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抛弃身体变成一棵植物。在融入物质中时,夏子亓能感受到独属于小六的分子,这项跟踪技能他驾熟就轻,但要先看看楼梯发生了什么。 /p 他潜入了医院的监控室,悄悄锁住门,直接打晕了安保。 /p 他会记得把调用监控的数据删除的。 /p 画面不是很清晰,小六是个少女体型,监控里很容易就能看到她,她从来都不穿鞋的,居然愿意走路吗?她一向看不起这种低效的移动方式。她特异的深绿发色显得她很白净,此刻,她拉着一名看起来比她大不少的女子进入精神科。 /p 夏子亓的心情:…… /p 不太相信,藤小六巴不得这世界多一点自杀的人,要不是他们不允许,她可能早就控制不住自己去害人了,现在拉人去看医生是什么情况? /p 那女子穿着一身黑裙,腰间绑一条红段子显得腰身纤细,看起来温婉可人,脸上挂着令人舒心的笑容。 /p 不一会儿,藤小六发挥了她语言表达能力不行的常规操作,这个女孩说话永远都是唯恐天下不乱,她们被医生赶了出去。 /p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在下楼梯的时候,藤小六像石雕一样,僵在楼梯上,同行/p 的女子热情的向前面打招呼。监控视角被限制了,只能看见一点点专属于男人的精致下颌线,他对下意识逃跑的藤小六勾起一丝摄人心魄的诡笑,红唇极具美感。看小六提腿就跑的样子,夏子亓猜不是什么好情况。 /p 那女子叫住了她,并且说了什么话,应该是想让小六认识一下她的朋友。藤小六脸色苍白,或许还在冒冷汗,她僵硬地转身,回到了女子身边并且拦在她前面。那个带着鸭舌帽穿着一身休闲装的男人上前,直接取下小六的发夹,扔到楼梯的角落处,这让那个黑裙女子十分生气,她指责两句,然后推开男人把小六拽走了。 /p 男人没有追,他取下帽子,一头柔顺的且不短的黑发落下,发尾用发圈固定挂在左肩,那是与夏子亓颜值相比也不落于下风的俊美脸庞,是他绝对不愿见到的人,他偶然抬眼,看到了监控,那冷冽阴寒的目光隔着屏幕都让夏子亓感到冰冷,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这才前往两人离开的方向。夏子亓有一瞬间无法思考,顾灵缇,居然亲自下场抓人吗?不管怎样,找小六迫在眉睫。如果小六再一次抛弃她的肉身,情况会极其危险。 /p 加兰进入了一个空白空间,面前是一些五颜六色的小光球,这是他们混杂在一起的一小部分记忆。她随手触摸一个,就进入了一个场景,她可以选第三者视角,那是一个小男孩坐在椅子上的场景,他这时候还是浅白色的眼睛,头发是奶白色,很可爱。他的手脚被固定住,旁边是冰冷的身体数据探测仪,上面跳动着她看不懂的数字符号。门外传来推动小车的滚轮声,人的脚步声,还有人的说话声音,她只听到一句:x216,今天到你了。 /p 没看见进门的人,穿着白色风衣像个肥胖医生。这个过程只有一分钟,那个小男孩害怕的颤抖,加兰知道那是希昭,他曾经也会恐惧疼痛和未知,和所有小孩一样。 /p 她点进另一个小光球。 /p 这次是……她的亓。 /p 衣着是包裹的严严实实看起来像医护人员的人,他将小亓丢进一个黑暗的房间,这时候的亓应该是犯了什么错,被惩罚了。 /p 幽暗的空间会让人滋生出无尽的恐惧,比如看恐怖电影时,永远是怪物出来的前一秒是恐怖的巅峰,你看着怪物反而不会害怕。人永远会幻想出更为惊悚的存在。 /p 亓的眼睛怎么回事?即使光线很暗,她依然能看到那一抹刀痕,他漂亮的蓝眼睛像坏掉了一只,呈现出衰败死气沉沉,只是还能转动眼球。 /p “竟敢……竟敢这么对我的亓!” /p 加兰看见他的样子,气的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的流,她一直喊着对不起,加兰想去抱抱他,他现在没有哭,真的太坚强了,就算是,他说了那句话,加兰依然为他骄傲。 /p “姐姐,我恨你。”无尽的黑暗,无尽的沉默,无尽的怨恨。 /p 藤小六的记忆,加兰感受到的是当事人的记忆,即她闻到的腐烂、枯败,烂到恶心的脓血,是小六身上的味道。这女孩,究竟犯了什么错,要遭这么大的罪。加兰只能做一个旁观者去看,这让她积累的愤怒越来越深。 /p 和韵的记忆,他好像记不太清了,周围都是模糊的,他拒绝研究员的药物注射,被狠狠打了一巴掌,打了那个药之后,他在地上疼的翻来覆去打滚,在地上抓着抓着,居然磨出血来,被研究员绑到了病床上束缚手脚。连缓解疼痛的生理性挣扎都不允许。 /p 她又摸到了藤小六的记忆。 /p 身体的溃烂让她几乎失去生命,顾海龙(研究所的博士),他盯着小六看了又看。 /p “这项实验根本没有女孩子能撑下来,毕竟你们的身体免疫力太弱,而那药物太过于灼烧。真是个奇迹啊!你用如此孱弱无力的躯体撑到现在,我都想留下你了,说说看,是什么让你想活着,到现在都不肯死?” /p 藤小六发不出完整的音节,但她仅剩的意志让她既恨眼前的人,又极度渴望活着。 /p “我有一个想法,虽然这对我儿子的病没意义,如果你能撑过去,你能获得无限的生命,不过副作用嘛……”那胖男人脸上满是阴笑,就像是在制造他喜欢的玩具。 /p 他对生命根本毫无敬畏。 /p 在这几个人的记忆里横跳,加兰有些反胃想吐,因为每一次进入新的场景眼前总要被闪烁一下,闭上眼都不行。 /p 于是她把光球堆在一起,直接跳进去,进入了一个大环境。 /p 她每走过一个点位,就会触发一个人的记忆。这里是一个极度管束下的压抑环境,在这里除了那些‘医护人员’,就是一群十岁上下的小孩,还有更小的,时不时有新人加入。中间是较为自由的生活空间,孩子们可以在这里玩耍,只是被点的名时,会被拉去打一针。聪明听话的孩子可以得到学习机会,如果现在她处于鸟笼第二层,那第一层一定是正常开放的药物科研所,而且旁边有全封闭学校。这些人后面会被培养成可用的忠心属下。 /p ,/p 他们的过去 温度不至于很低,但如果不运动的话,会感到寒凉。 /p 夏子亓总是默默的呆在角落里,因为他眼睛的缘故,几乎没有人靠近他。 /p 加兰想起了失忆时,因为自己外貌的原因,在学校里总是被人注目又无人接近,她的心里无比孤独,没有人能倾听自己的痛苦,那份压抑感她永远不会忘记。没有朋友,不知道自己的过去,亦不认识周围的人。如果不是她努力,她会在对未知的恐惧中成为变为庸俗。养父看她可怜收养她,那没有爱的家,对加兰来说,恩报了,与她再无关系。 /p 所以亓,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不善交际的样子?因为环境吗?被绑架时,亓发了高烧,已经到了迷糊意识不清的状态,她当时想着,逃出去后赶紧找到救援,亓就能获救了。如果当时把亓也背出去……,加兰犯头疼,赶紧离开这片区域,前往触发下一个点位的地方。 /p 希昭是白化病病人,许是相同的异类,他会坐在小亓身边一起发呆。后来加入了和韵,然后和韵带来了他的老大清宜。他们中小亓话最少,但他也终于从无边的寂静中回到现实,他的仅剩的那只眼睛,眼里开始出现微光,他还是想再努努力,即使被背叛了两次,他还是会渴望感情。前路就算是灼热的火焰,他也要像飞蛾那般扑上去。 /p 有人嘲笑亓的眼睛,有人害怕,这个右脸美得不可方物的少年,其左边居然是可怖的伤疤与刀痕。 /p 清宜是他们中最早来到这里的,他有足够的话语权。他说:你看他,觉得他是天使还是恶魔?如果他是天使,那你也是;如果他是恶魔,那你也是。 /p 如果没记错,那几百个孩子后来因为无法承受药性和异变,要么死去,要么被关在第三层任其自生自灭。 /p 亓是个特殊的外国小孩,希昭也有白化病,这个清宜,或许是想在悲惨的实验中,还能尽自己所能救一下更弱小的人。 /p 在和韵没认识他们之前,和韵对他的记忆是,他是一个英雄主义的人,清宜总给他讲超级英雄的故事,或许是在那些牺牲者的故事中,他寻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所以不管怎样,他都尽力护着这群比他小的弟弟妹妹。 /p 清宜的身体第一个出现异样,在他们眼中,他好像在被撕裂,那种痛苦持续了一周。在确定他的基因产生异变后,博士大为高兴,然后加快了实验的进程,即不计一切损失,加倍用药。 /p 这所研究所里有去除记忆的方法,药物和手术,因为担心出问题,他们一向采用药物。所以等清宜回去时,他对他们毫无印象,并且变成了有编号的无情管理者。 /p 知道后面会被清洗记忆,忘记自己的所有感情,那无异于将他所有的一切再次夺走。亓的眼神开始变了,凶狠冷冽,不再带有善意。他对希昭说:“我不想做好人了,我想做坏人,很坏很坏的人。”他累了,经年累月的实验让他身心俱疲,不在是那个充满希望与爱的孩子。 /p 后来是希昭,得知他的能力是眩晕别人,博士当机立断给他的眼睛上了一层膜,让他失明。这家伙,即使被洗掉记忆,还是第一时间靠近了亓,他觉得对方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而且亓为他哭泣,他们一定认识吧? /p 博士并不介意这群孩子听不听话,如果反抗或背叛,再洗一次记忆即可。只要后面对他们洗脑,他们就会忠心于他。 /p 和韵从六岁就被抓来,他对自己的过去模糊不清,难怪这记忆一洗,连生活过的印象都没有,他总说自己是他们中失去记忆最多的人。 /p 加兰一直没有找到藤小六,不知道为什么,她与他们并没有一起。加兰加快了观察的进程,不管现在再怎么后悔愧疚,都要先救出小亓在意的人。 /p 穿过一道道门,她终于触发了博士往下一层的路,这个肥胖的家伙行动相当迟缓,旁边一起的有一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扶着他前进。 /p 电梯下降了几乎五分钟,加兰暗暗估计这地下的深度,大概离地表两百多米。 /p 这第三层,湿冷不说,光线也暗,通道居然只有一边有灯,另一边的墙壁映射出长长的影子,寸步不离的影子像幽魂跟在后面,耳边是由脚步声引起的,由每道房间里传出的呼救声,若是察觉外面的人不理,就会爆发出强烈情绪的嘶吼,加兰不确定那些房间里的人还能不能算人。 /p 他们进入一个特别的房间,这个房间长满了绿色植物,空气是被特殊处理过的,很干净清新,温和的气温和太阳灯,会让人以为自己逃离了阴暗潮湿的地道,来到了有媚阳光的户外。 /p “怎么又让藤蔓包围了?怀伯,去清理一下。”博士顾海龙走累了,随意坐下命令那个叫怀伯的中年男人。 /p 清理出来,是一个封闭的玻璃仓,她捂住嘴以抑制惊恐,世界观被撕裂,她也说不清,这究竟是恐惧,还是害怕。因为藤小六以一种让人san数值狂掉的方式存在。 /p 藤小六的身体呈现一种鲜明的绿色,那些血管的地方长满了植物的根系,叶子生长在她的手指头发甚至脚趾头上,一根细长的茎从嘴里/p 长出,有一棵拳头大的花苞,好像在用这具身体供养。她被侵泡在玻璃仓内,那些管道里不时加入奇怪颜色的透明液体里,旁边的屏幕记录着她的身体数据,她活着,只是……真是可怕的实验。 /p 加兰忍不住颤抖,她不敢看那具身体,明明只是十几岁的女孩,却被强行让她与植物共生。植物要汲取力量,她就要从周围的液体中吸收,像个培养皿,但这植物没有要杀宿主的心,它也在改造小六的身体,让她们不产生排异性。 /p “真是太有意思了,这是天赐的艺术品,上天赋予我想象,我就创造出了神迹,啊!”原来这个人是来赞扬自己作品的,现在这幸福都癫狂的模样,加兰现在真的很想很想…… /p 可惜的是,现实里他已经死了。 /p 不管是什么原因。 /p 他的儿子,顾灵缇,子承父业了吗?居然那样急迫的想要抓回实验体,那确实是这样。加兰眼中露出凶光,她认定了仇人,她会不计一切代价,向这个男人讨回来千倍万倍。 /p 加兰靠近藤小六,这个女孩几天前用开玩笑的方式差点杀了她。她一直不服,拥有特殊的力量,就可以藐视一切吗?真可怜啊,加兰为她流下一滴眼泪,她以这种奇怪的姿势泡在这里多久了?她有意识吗?如果意识清醒着,她如何能熬过这漫长的孤独。加兰看到她口中长出的花苞微微颤抖,有一丝张开的迹象。 /p 希昭的记忆 /p 他在房间里待着,眼睛失明后,他就一直如此,博士暂时没想到怎么利用他的能力,于是把他单独关起来。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外面是研究员们惊慌失措的奔逃声,还有燃烧的火焰,还有些许求饶的惨叫声,他们大声呼救,但没有人会帮助,都是各自逃命。 /p 直到清宜踢开门,他还拉着满身是血的夏子亓,直接把两个人扛起来,快速离开那里。 /p 和韵的记忆。 /p 此时博士还不清楚外面的小动作,和韵的身体也开始异变,博士兴奋的看着即将成功的实验体,和韵的能力是治愈,在预期之内。这时候传来极大的爆炸声,这边影响不大,博士赶紧从逃生通道离开。怀伯抓着他紧跟其后。和韵忍着剧痛,他下意识的反抗,怀伯看着逃向地下室的人,他把门彻底封锁,这个中年男人认为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只要和韵在这里,随时回来抓回他。 /p 他摸索了很久,那些低沉呜咽的嘶吼哭泣声,让他想要逃离。因为对温暖的向往,他闯进一个装着诡异少女的玻璃仓的房间。 /p 最开始他没有动,他对那诡异的姿势毫无感觉,等他的身体不再痛。他把那些注射药剂的管道扯断,恰好此时少女口中的花开了,极其妖艳美丽,作为目击者,和韵永远不会忘记这摄人心魄的一幕。 /p 他启动了放出的按钮,随着液体排出,少女开始苏醒,那是一双绿眸,如同怪物般。和韵第一次使用修复的能力,他修复了小六被植物深扎于身体的缺陷部分,却无法帮助她消除与植物影响的基因。她被温暖的力量唤醒,她见到了和韵,尚有一点人性的她,利用植物生长的力量,她带和韵钻出地表。 /p 外面是一片冰天雪地,和韵很久没见过雪了,她似乎受到什么吸引,又遣返回去,和韵只好在那里等,全身冰寒就卷缩在他们钻出的那个泥坑里,他的冻伤及时自愈,寒冷是不会改变的,但他不想独自离开。 /p 藤小六的记忆。 /p 被洗掉了大半,但是好恨,无边的怒火,还有想活着的渴望。 /p 她需要能量,养分,像要鲜血,想要滋养。这是初生于世间,生物的本能。 /p 尚且逃不出火海的人,被她缠绕窒息而死,然后汲取他们的肉身的养分。 /p 亓的记忆。 /p 他比和韵先产生异能,只是那剧痛无比的过程被他忍住了,在他能完整的控制那份能力后,居然笑了很久。 /p 太可笑了,不是吗?被久久困住自由的人,从此再不受物质的阻碍,可以随意穿行于世间。 /p 博士绝对不会想到,人体的变异进化会产生这种bug一样能力的存在,要是早知道,他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x530,而不是现在这样,即使有一道道安全无比的门,拦不住那魔鬼分毫。 /p “怀伯啊,这针试剂一定要给我儿子注射,我来拦住他,你快跑!”他将一个箱子交给怀伯,那箱子里是完整的实验数据和成果,他知道x530不认识怀伯,他要给自己的儿子留下生机。既然这罪孽是他造的,就该由他来承担。 /p “可以让我说句遗言吗?”博士已经没有逃跑的力气了,但还有谈判的心。 /p 夏子亓有一种不顾死活的恨意,他坏掉的左眼猩红,“你觉得悠真会让你这种人多活一秒吗?”他横劈一刀,空中撒出一道细细的血线,那是准备虐杀的样子。 /p 博士害怕了,一边找退路一边强调,“这些基因药物改造是有副作用的,只有我清楚怎么抑制,杀了我,你们逃出去之后会慢慢疯狂,变成怪物。哈哈哈,这样外面的世界能容得住你们吗?哈哈/p 哈!” /p “死吧——”夏子亓把刀精准的插到他的心口上,血溅了他一脸,那充满血腥味的空气,让他很想流泪,一路上他无差别攻击拦路者,而这个人实实在在的死在他的手里了。 /p 博士看着自己快要失血过多而死,眼里布满绝望,“我只是……想要救儿子……” /p 他报仇了,这个少年悲愤的看着为他造就苦难的人,“死了?死了好啊,死了就再也没痛苦了!哈哈哈!”笑完,他突然空落落的,仇报了,该怎么活下去呢?也许,仇恨是他活着的意义,而现在…… /p 他举起手术刀,想给自己来个痛苦,但清宜从后面踢了他一脚,及时阻止了他。 /p “好死不如赖活着,不管怎样,先跟我走!” /p 于是,就这样被他拉出了火海,任由他把自己扛出地狱。 /p 他们站在雪地里,远远的看着那埋在雪白下的黑暗,那份绝望被一场爆炸和其引发的火焰烧完了,一点都不真实。/p 他们的过去 温度不至于很低,但如果不运动的话,会感到寒凉。 /p 夏子亓总是默默的呆在角落里,因为他眼睛的缘故,几乎没有人靠近他。 /p 加兰想起了失忆时,因为自己外貌的原因,在学校里总是被人注目又无人接近,她的心里无比孤独,没有人能倾听自己的痛苦,那份压抑感她永远不会忘记。没有朋友,不知道自己的过去,亦不认识周围的人。如果不是她努力,她会在对未知的恐惧中成为变为庸俗。养父看她可怜收养她,那没有爱的家,对加兰来说,恩报了,与她再无关系。 /p 所以亓,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不善交际的样子?因为环境吗?被绑架时,亓发了高烧,已经到了迷糊意识不清的状态,她当时想着,逃出去后赶紧找到救援,亓就能获救了。如果当时把亓也背出去……,加兰犯头疼,赶紧离开这片区域,前往触发下一个点位的地方。 /p 希昭是白化病病人,许是相同的异类,他会坐在小亓身边一起发呆。后来加入了和韵,然后和韵带来了他的老大清宜。他们中小亓话最少,但他也终于从无边的寂静中回到现实,他的仅剩的那只眼睛,眼里开始出现微光,他还是想再努努力,即使被背叛了两次,他还是会渴望感情。前路就算是灼热的火焰,他也要像飞蛾那般扑上去。 /p 有人嘲笑亓的眼睛,有人害怕,这个右脸美得不可方物的少年,其左边居然是可怖的伤疤与刀痕。 /p 清宜是他们中最早来到这里的,他有足够的话语权。他说:你看他,觉得他是天使还是恶魔?如果他是天使,那你也是;如果他是恶魔,那你也是。 /p 如果没记错,那几百个孩子后来因为无法承受药性和异变,要么死去,要么被关在第三层任其自生自灭。 /p 亓是个特殊的外国小孩,希昭也有白化病,这个清宜,或许是想在悲惨的实验中,还能尽自己所能救一下更弱小的人。 /p 在和韵没认识他们之前,和韵对他的记忆是,他是一个英雄主义的人,清宜总给他讲超级英雄的故事,或许是在那些牺牲者的故事中,他寻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所以不管怎样,他都尽力护着这群比他小的弟弟妹妹。 /p 清宜的身体第一个出现异样,在他们眼中,他好像在被撕裂,那种痛苦持续了一周。在确定他的基因产生异变后,博士大为高兴,然后加快了实验的进程,即不计一切损失,加倍用药。 /p 这所研究所里有去除记忆的方法,药物和手术,因为担心出问题,他们一向采用药物。所以等清宜回去时,他对他们毫无印象,并且变成了有编号的无情管理者。 /p 知道后面会被清洗记忆,忘记自己的所有感情,那无异于将他所有的一切再次夺走。亓的眼神开始变了,凶狠冷冽,不再带有善意。他对希昭说:“我不想做好人了,我想做坏人,很坏很坏的人。”他累了,经年累月的实验让他身心俱疲,不在是那个充满希望与爱的孩子。 /p 后来是希昭,得知他的能力是眩晕别人,博士当机立断给他的眼睛上了一层膜,让他失明。这家伙,即使被洗掉记忆,还是第一时间靠近了亓,他觉得对方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而且亓为他哭泣,他们一定认识吧? /p 博士并不介意这群孩子听不听话,如果反抗或背叛,再洗一次记忆即可。只要后面对他们洗脑,他们就会忠心于他。 /p 和韵从六岁就被抓来,他对自己的过去模糊不清,难怪这记忆一洗,连生活过的印象都没有,他总说自己是他们中失去记忆最多的人。 /p 加兰一直没有找到藤小六,不知道为什么,她与他们并没有一起。加兰加快了观察的进程,不管现在再怎么后悔愧疚,都要先救出小亓在意的人。 /p 穿过一道道门,她终于触发了博士往下一层的路,这个肥胖的家伙行动相当迟缓,旁边一起的有一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扶着他前进。 /p 电梯下降了几乎五分钟,加兰暗暗估计这地下的深度,大概离地表两百多米。 /p 这第三层,湿冷不说,光线也暗,通道居然只有一边有灯,另一边的墙壁映射出长长的影子,寸步不离的影子像幽魂跟在后面,耳边是由脚步声引起的,由每道房间里传出的呼救声,若是察觉外面的人不理,就会爆发出强烈情绪的嘶吼,加兰不确定那些房间里的人还能不能算人。 /p 他们进入一个特别的房间,这个房间长满了绿色植物,空气是被特殊处理过的,很干净清新,温和的气温和太阳灯,会让人以为自己逃离了阴暗潮湿的地道,来到了有媚阳光的户外。 /p “怎么又让藤蔓包围了?怀伯,去清理一下。”博士顾海龙走累了,随意坐下命令那个叫怀伯的中年男人。 /p 清理出来,是一个封闭的玻璃仓,她捂住嘴以抑制惊恐,世界观被撕裂,她也说不清,这究竟是恐惧,还是害怕。因为藤小六以一种让人san数值狂掉的方式存在。 /p 藤小六的身体呈现一种鲜明的绿色,那些血管的地方长满了植物的根系,叶子生长在她的手指头发甚至脚趾头上,一根细长的茎从嘴里/p 长出,有一棵拳头大的花苞,好像在用这具身体供养。她被侵泡在玻璃仓内,那些管道里不时加入奇怪颜色的透明液体里,旁边的屏幕记录着她的身体数据,她活着,只是……真是可怕的实验。 /p 加兰忍不住颤抖,她不敢看那具身体,明明只是十几岁的女孩,却被强行让她与植物共生。植物要汲取力量,她就要从周围的液体中吸收,像个培养皿,但这植物没有要杀宿主的心,它也在改造小六的身体,让她们不产生排异性。 /p “真是太有意思了,这是天赐的艺术品,上天赋予我想象,我就创造出了神迹,啊!”原来这个人是来赞扬自己作品的,现在这幸福都癫狂的模样,加兰现在真的很想很想…… /p 可惜的是,现实里他已经死了。 /p 不管是什么原因。 /p 他的儿子,顾灵缇,子承父业了吗?居然那样急迫的想要抓回实验体,那确实是这样。加兰眼中露出凶光,她认定了仇人,她会不计一切代价,向这个男人讨回来千倍万倍。 /p 加兰靠近藤小六,这个女孩几天前用开玩笑的方式差点杀了她。她一直不服,拥有特殊的力量,就可以藐视一切吗?真可怜啊,加兰为她流下一滴眼泪,她以这种奇怪的姿势泡在这里多久了?她有意识吗?如果意识清醒着,她如何能熬过这漫长的孤独。加兰看到她口中长出的花苞微微颤抖,有一丝张开的迹象。 /p 希昭的记忆 /p 他在房间里待着,眼睛失明后,他就一直如此,博士暂时没想到怎么利用他的能力,于是把他单独关起来。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外面是研究员们惊慌失措的奔逃声,还有燃烧的火焰,还有些许求饶的惨叫声,他们大声呼救,但没有人会帮助,都是各自逃命。 /p 直到清宜踢开门,他还拉着满身是血的夏子亓,直接把两个人扛起来,快速离开那里。 /p 和韵的记忆。 /p 此时博士还不清楚外面的小动作,和韵的身体也开始异变,博士兴奋的看着即将成功的实验体,和韵的能力是治愈,在预期之内。这时候传来极大的爆炸声,这边影响不大,博士赶紧从逃生通道离开。怀伯抓着他紧跟其后。和韵忍着剧痛,他下意识的反抗,怀伯看着逃向地下室的人,他把门彻底封锁,这个中年男人认为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只要和韵在这里,随时回来抓回他。 /p 他摸索了很久,那些低沉呜咽的嘶吼哭泣声,让他想要逃离。因为对温暖的向往,他闯进一个装着诡异少女的玻璃仓的房间。 /p 最开始他没有动,他对那诡异的姿势毫无感觉,等他的身体不再痛。他把那些注射药剂的管道扯断,恰好此时少女口中的花开了,极其妖艳美丽,作为目击者,和韵永远不会忘记这摄人心魄的一幕。 /p 他启动了放出的按钮,随着液体排出,少女开始苏醒,那是一双绿眸,如同怪物般。和韵第一次使用修复的能力,他修复了小六被植物深扎于身体的缺陷部分,却无法帮助她消除与植物影响的基因。她被温暖的力量唤醒,她见到了和韵,尚有一点人性的她,利用植物生长的力量,她带和韵钻出地表。 /p 外面是一片冰天雪地,和韵很久没见过雪了,她似乎受到什么吸引,又遣返回去,和韵只好在那里等,全身冰寒就卷缩在他们钻出的那个泥坑里,他的冻伤及时自愈,寒冷是不会改变的,但他不想独自离开。 /p 藤小六的记忆。 /p 被洗掉了大半,但是好恨,无边的怒火,还有想活着的渴望。 /p 她需要能量,养分,像要鲜血,想要滋养。这是初生于世间,生物的本能。 /p 尚且逃不出火海的人,被她缠绕窒息而死,然后汲取他们的肉身的养分。 /p 亓的记忆。 /p 他比和韵先产生异能,只是那剧痛无比的过程被他忍住了,在他能完整的控制那份能力后,居然笑了很久。 /p 太可笑了,不是吗?被久久困住自由的人,从此再不受物质的阻碍,可以随意穿行于世间。 /p 博士绝对不会想到,人体的变异进化会产生这种bug一样能力的存在,要是早知道,他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x530,而不是现在这样,即使有一道道安全无比的门,拦不住那魔鬼分毫。 /p “怀伯啊,这针试剂一定要给我儿子注射,我来拦住他,你快跑!”他将一个箱子交给怀伯,那箱子里是完整的实验数据和成果,他知道x530不认识怀伯,他要给自己的儿子留下生机。既然这罪孽是他造的,就该由他来承担。 /p “可以让我说句遗言吗?”博士已经没有逃跑的力气了,但还有谈判的心。 /p 夏子亓有一种不顾死活的恨意,他坏掉的左眼猩红,“你觉得悠真会让你这种人多活一秒吗?”他横劈一刀,空中撒出一道细细的血线,那是准备虐杀的样子。 /p 博士害怕了,一边找退路一边强调,“这些基因药物改造是有副作用的,只有我清楚怎么抑制,杀了我,你们逃出去之后会慢慢疯狂,变成怪物。哈哈哈,这样外面的世界能容得住你们吗?哈哈/p 哈!” /p “死吧——”夏子亓把刀精准的插到他的心口上,血溅了他一脸,那充满血腥味的空气,让他很想流泪,一路上他无差别攻击拦路者,而这个人实实在在的死在他的手里了。 /p 博士看着自己快要失血过多而死,眼里布满绝望,“我只是……想要救儿子……” /p 他报仇了,这个少年悲愤的看着为他造就苦难的人,“死了?死了好啊,死了就再也没痛苦了!哈哈哈!”笑完,他突然空落落的,仇报了,该怎么活下去呢?也许,仇恨是他活着的意义,而现在…… /p 他举起手术刀,想给自己来个痛苦,但清宜从后面踢了他一脚,及时阻止了他。 /p “好死不如赖活着,不管怎样,先跟我走!” /p 于是,就这样被他拉出了火海,任由他把自己扛出地狱。 /p 他们站在雪地里,远远的看着那埋在雪白下的黑暗,那份绝望被一场爆炸和其引发的火焰烧完了,一点都不真实。/p 相互帮助 夏子亓问清宜,为什么要带他们出来,他不是忘记他们了吗? /p 清宜说:“不知道,可能是因为,熟悉的感觉,也可能是,我还挺喜欢你的。”失去记忆后,被博士洗脑培养成他的手下,博士让他们拦住x530,这个男孩斩伤所有人,唯独不对他出手,他一直追在亓后面,虽然一直跟不上。 /p 直到看见男孩跪倒在血泊之中,准备拿刀自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就是想阻止。 /p 希昭死死的拉着清宜的衣领,这个比他们高出一头的人,有很足的安全感。他什么都看不见,但体温在极速下降,陌生的冰冷让他害怕。 /p 清宜抱起他,牵起夏子亓的手,不管怎样,不能停下,虽然不知道该往那个方向。 /p 他们走了一天,不管是体力还是意志,都已经到达极限。他们不敢与陌生人交谈,他们中唯有夏子亓记得自己的过去,但他试图离开他们,想找个地方寻死,但那脆弱的友谊牵绊着他,好吧,先暂时活着。 /p 藤小六一脸餍足,她感觉这世上,唯有新生让人如此快活。 /p 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她回到与那个人分开的地方。初生的生命并不会说话,她知道这个人救了她,出于对未知的探索,她想找到他。 /p 那人已经被纷纷扬扬的雪花埋没了,他失去了太多体温,冻晕在雪地里。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腿被冻麻是无法走路的。 /p 胸口好温暖…… /p 和韵被一股温暖的力量唤醒,他差点在这雪地里永远沉睡。 /p 胸口是一只散发骚味的狐狸,它小小的,很脏,而且尾巴毛还不停的对着他的鼻子扫来扫去。 /p 与那双滴溜溜的眼睛对视,他吓得跳起来,这是什么东西啊!狐狸也受到惊吓,准备拔腿就跑,他抓住起狐狸的后腿,仔细的打量。 /p “你这人类,居然看我的……”那狐狸用后腿护住自己的睾\丸,不许他观察,但少年那里知道这是何意? /p 毛茸茸的手感,有些暖和,他把狐狸禁锢在怀里,当个抱枕。他意识到自己睡了很久,周围的建筑十分安静,鲜有人烟,看来是因为特大暴雪,阻止人门出门了。 /p 腿还是麻的,没有知觉,藤小六找到了他,这名少女十分开心,那是一起逃出来的,帮助过她的,是同类。 /p “你没穿衣服,不冷吗?”如和韵这般的实验体,对男女之间的事和社会风俗毫不知情,他只认为衣服是一种工具。 /p 少女不会说话,基于担心,他脱下外套绑在她的腰上。少女也不懂,为了方便固定,她从身上长出细细的藤蔓,细密的编织那件衣服,最后裹成一件裙子。 /p 可能是自己也有复苏的能力,他不好奇这操纵身体长出的植物能力。和韵让她跟着,其实就算不说,少女也会木木的跟着他。 /p 这样的天气大人绝对不会让小孩出门,在这两队人眼里,大人们对小孩有绝对的管理权,他们会下意识地逃避,即使有人想要帮助他们。 /p 所以远远的看到有同龄人,他们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向对方走去。 /p 所以他们相遇了。 /p 夏子亓向他伸手又缩了回来,“h202,是你吗?” /p 那人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x530!太好了,你也在。”藤小六躲在和韵的后面,她怕生。 /p 那个地方,还有存活的人吗?夏子亓想问,但又忍住了,这一切就是他努力造成的,本来就打算毁掉,那堆人的命,他背了就背了吧!反正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p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才好?他陷入迷惑,活下去吗?可是好累。 /p 他想起来那日日夜夜因恨而迸发的意志,他要向博士复仇,为他的友人悠真,为那些被他折磨痛苦而死的人,而现在仇报了。 /p 嘴里哈出白气,一时间他不知道未来的方向,他们五个人一起,可以在这座城市里活下去吗? /p “t423?”清宜叫出了少女耳朵下的编码,少女听到这个称号,下意识颤抖。 /p 清宜抱住她,“没事了,小妹妹,这一切都结束了,以后我们几个相互扶持,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们的,相信我。” /p 少女回抱过去,她听不懂,但感受不到恶意,所以她接受。 /p 夏子亓计划一番后,心下了然。 /p 首先,他们需要住所避寒,虽然实验体的身体被改造的十分强健,但还是需要休息。其次是食物和水,大家都饿了。最后,是身份,是一个能在现世合法行走的身份。 /p 他是实验体x530,能力是无视物质阻碍自由穿梭于空间,并且同化自身物质,他开启能力时,完全可以融进空气里。 /p 没想到,这能力第一次用是追杀,第二次用是盗窃。他潜入了各个仓库和饭店,偷了一口锅和速冻食品以及肉类。 /p 因为不想被大人们发现,恰好那地下的研究所又建在离荒郊野岭不远的地方(所以那只狐狸能蹲在和韵胸口上取暖),他们逃/p 进森林。 /p 架篝火,切食物,熬汤,或许清宜自己也不清楚,他为什么可以在厨艺上无师自通,反正后来,除了他做的饭,没有人愿意吃别的食物了。不过例外是藤小六对泡面情有独钟,而亓喜欢嚼糖,各种类型的糖。 /p 这场大雪掩盖了很多痕迹,加兰所在的调查小组被临时派往城郊卫生院,那里出了一起持刀抢劫案,这边的爆炸暂且不知道是不是人为。加兰站在那片雪地里,那里是研究所的药材培植基地,她只是急冲冲的拍了照,就赶往她负责的地点。 /p 有一片雪落在夏子亓手里,他很疑惑,雪花为什么不会化开,正如他见到了他一直想念的人,却没有追上去。 /p 他在发自内心的思考,那从内心深处传来的波澜,那无声的悲鸣和呐喊,是他最熟悉的恨意。 /p 雪白茫茫一片,映衬出右眼极致的蓝漓色,比起从前能浮现星星般碎光的澄澈明净,这只眼睛黯淡了许多。他不再有渴望的事物,不再愿意付出真心,他转身离开。 /p 曾经,他是个要什么有什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少爷。后来悠真教会他成长的道理,他学会了妥协。 /p 还是不服气,他冲出去,想要去追驶离的警车,“姐姐,回头看我一眼啊!你又要抛弃我吗?” /p 他在这里停留了很久,远处的加兰上了警车,极速离开,剩下的人敷衍的调查,毕竟这冷天,早点收工早点回家。这起爆炸案被人(大概是怀伯吧)从中干预,定性为一起普通的意外爆炸案,而起因那栏直接空白。 /p 真是无聊啊!夏子亓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界,只要他想,死神随时会照抚他。他一步一步挪动身体,回到他们建造的临时小木屋,大家热情的欢迎他,他也终于小心翼翼地哭了。 /p 脆弱要在理解自己的人面前表露,这名少年狠狠地哭泣一番,他这些年的悲伤,痛苦,唯有他们能共享。 /p 加兰心下了然,他们已经是如家人般,不可分割的存在了。热泪大滴大滴地流下,没有想象中那么歇斯揭底,对不起这三个字太轻了,她没有资格获得亓的原谅,他的一切苦难,都源于自己。 /p 在那起爆炸时,希昭就在叫醒她了。但当事人拒绝醒来,她要继续看,就算她承受不住那份记忆负荷,她也要看,她要知道小亓后来是怎么过的。 /p 在这个社会,没有身份证就是黑人口,大家在后来的研究中逐渐用药物恢复了部分记忆,在利用某些不法手段后,他们拿到了各自的身份证以及个人信息。 /p 希昭在自己的能力领域如鱼得水,从取下眼睛里的膜恢复光明后,他对这个世界的知识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们中最爱学习的就是他了。藤小六展现出一种极强的领悟力,她学东西特别快,但越是这样,她就对自身的存在越是疑惑,所以她几乎不去涉足人类领域。 /p 和韵在发现自己能和动物自由交流后,也不禁疑惑这个世界的真相。他从来都是一个温柔的人,他不只一次的躺过藤小六的手术台,与小六一起,他们一起探究生物的秘密。 /p 作为老大,清宜可是为这群人操碎了心。因为一声老大,他背负着不必要的责任。最开始的几个月,大家的心理多少与社会脱节了,毕竟失去了记忆,摸索了好一番,他才找到工作。不能让夏子亓一直偷东西吧,他看了看自己因为变异而异常发达的肌肉,决定去做最低等的体力活动,然后用得之很易的金钱给他们买礼物和生活用品。 /p 这群十几岁的孩子,在成年人清宜的照顾下,除了藤小六,都成功融入了社会。 /p 只是表面上的平静,好像曾经受过了折磨就不存在一样。 /p 加兰的眼前越来越模糊,脑袋也开始剧痛,她知道不能再看下去了,但还没到极限。/p 影子 希昭在试图唤醒她,不断提醒她要赶紧醒过来,人的大脑是不能一下子承载太多记忆的,如果超过负荷,加兰会变傻。 /p “真是的,”加兰被吵烦了,用手撑着额头表示烦恼,“让我多了解一点关于他的事会死啊!”有不可抗力因素,周围环境在融化。她隔着空气抚摸夏子亓的脸,“没关系的,小亓,我们会有专属于我们的记忆。” /p 加兰睁开双眼,一种危险且不妙的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她盯着紧紧握住她手的希昭,居然用微量的电流刺激她醒过来。 /p “啊,小姐,我不会再让你进入梦境了,你真的很胡闹。”希昭确认她的状态还好,忍不住生气。 /p 记忆中那个喊着好痛的男孩,与眼前的人重叠,加兰的心里泛酸,她靠近希昭,在他的嘴上轻轻一吻。 /p 和韵没有心里准备,手上一松,曲一一也毫无准备,自由落体到地上,狠狠哀嚎了一声。 /p 希昭的耳根发红,他下意识地摸了下嘴唇,避开加兰灼热的视线,“小姐,这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p “希昭,我确实喜欢上你了,虽然相处不久,但我知道,我们的相性很可以的。”加兰不好意思的把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等事情结束了,我们能谈一场恋爱吗?” /p 曲一一顺着和韵的后腿爬上他的肩膀,两只小眼睛滴溜溜的转,和他的主人一样,默默看好戏。 /p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希昭急促的呼吸,他意识到自己一定要好好回答,又担心考虑太久了不尊重加兰,“啊……小姐,我……”他的脸开始发烫,加兰好像一直都是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个,都是加兰去约他,去见他,甚至是告白这种事。 /p “太为难了吗?对不起,是我缺乏考量了。”加兰失落落的,眼神也有些许悲伤。 /p “不,不是,我喜欢小姐,只是,我们所关心的那个人,是否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呢?我可以接受一切困难,但我不想小姐因为亓而心生苦恼。” /p “亓吗?”加兰的神色自如,“他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他不同意,我们就远走高飞吧!”她丝毫不觉得这两句话有歧义。 /p 希昭亲了一下她的手背,“如果小姐有需要,我随时都可以在你身边。” /p 小狐狸的耳朵和尾巴不受控制的摇晃,微微的绒毛刺激和韵的左颈发痒,他察觉时,发现自己的嘴角挂上了某种奇怪的笑,早该发现的,这两个人。 /p 那黑裙女子拉着小六到处走,顾灵缇一直跟在后面,由于不想暴露,夏子亓只好悄悄跟随,他在寻找时机战斗,至少能保证藤小六能安全逃离。 /p 由于之前顾灵缇把小六的发卡扔了,塔那莲觉得他很不礼貌,所以离开医院的路上都不理她。 /p “塔那小姐,你很喜欢她吗?”顾灵缇察觉到她们不想让他靠近,很绅士的距离三米外说话。 /p “与你无关。”塔那莲感觉这话说的不对,“我喜欢她,所以你不要打扰我们逛街了,作为朋友,我帮你换她发卡,你就不要打扰了好吧?”她眨巴眨巴眼睛,对藤小六一笑,她能看出来小六害怕他,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还是分开他们比较好。 /p 顾灵缇轻轻皱眉,眼里满是不解和伤心,“在你眼里,我们的关系只是朋友吗?”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明明都是开心的时光。 /p “联姻啊……”塔那莲有点讨厌这种利益的婚姻关系,她挺喜欢这个未婚夫的,就好像他们认识很久了。但这些不是他该靠近的原因,她不想看见他,在他身边总会有一种心痛的感受,那滋味不好受,她只想他离远一点,尽管她还挺喜欢他的。 /p 顾灵缇转身,用锐利狠毒的目光看向夏子亓,这边自知被发现,只好找一个好位置假装偶遇,出现在众人面前。 /p 藤小六被一种渗人的寒意包围,对了,这才是那个不顾一切抓他们的人,而不是一直用温柔的神色看着塔那莲,她大口呼吸,真想马上遁地逃离,偏偏塔那莲抓着她的手,她看见小六的样子,不禁关怀的问她的情况。 /p “是你啊?最能藏的人。”顾灵缇面露嘲笑,他并不是一个包不住表情的人,但是今天能一下子遇到两个,心情很好。 /p “你们认识吗?”塔那莲看着实在养眼的两个人,她确实不太了解这个便宜未婚夫的交际圈,但这是个机会,“那你们聊,我带朋友先去买发卡了!”然后女士们溜之大吉。 /p 夏子亓感觉周围没有能威胁他的东西,准备找个位置离开去追小六。 /p “不准备聊聊吗?”顾灵缇看着他,似乎很有谈判的意思。 /p 夏子亓停下要走的步伐,“聊我杀死你爸爸的事吗?他该死。”为了小六,有必要拉一波仇恨。 /p “异能者,是人类的优良进化,是的,他该死,可是只要完成了他的理想,他就是一个伟人。所以,我们之间完全没必要刀剑相向。我们不能合作吗?一起改变这个世界。” /p 上一次为了不东躲西藏,他们决定接受谈判,结果那些人当场反水,两个人只有/p 夏子亓利用优势逃离,而他们也没有让清宜回来,后来的营救中夏子亓曾潜入基地,当时清宜拒绝跟他走,好像不认识亓一样。他们猜测清宜被洗掉记忆,成为了他们的人。 /p “同样的当我们不会上第二次,顾犬先生也会有组建家庭的想法吗?我们还以为你就是一个科研疯子。”夏子亓的声调故意调高,尽量带有讽刺感,他们了解他,只要能激怒他,总会有预料不到的情报。 /p “哈哈哈!明明,我们可以创造一个更好的时代。这座城市,看到了吗?它是世界上经济科技最为繁荣的地方,它能成为人类命运的新,你知道吗?父亲他要我走到这一步,我到了,却被维塔拦住,”顾灵缇有些泄气,“……你们,我给过承诺的,不会伤害,只是观察,董老头几次要拿实验体清宜开刀,是我拦下的,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 /p “装什么!”夏子亓喊出这一句后,不想再看这个虚伪的男人,“我们是自由的人,不想被关起来研究。再见,”他隐没在空气里,直接不装了。 /p 顾灵缇闭眼深吸一口气,夏子亓不知道什么原因,不仅现出原形还半跪在地上,因为受到极其强大的压力,他的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p “怎么了,不是很会藏吗?”顾灵缇一步一步走近,然后蹲下俯看亓,而亓艰难的抬头,他转换了形态,眼白部分变黑。 /p 他想碰对方,结果好像在抓空气,“五个实验体,你的能力最神奇,”,他笑了一声,用妖冶的眼睛盯着他,“x523,我根本就不在意这个世界怎样,它进化出新的个体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是我做了一个交易,交易的内容是你们,从现在起,我不会顾忌那么多了。” /p 这是一个困境,夏子亓在抵抗重力场,他逃不掉,如果对方带来脉冲波或简简单单的电流,他都会失去融进物质的能力,然后被抓获。他很慌,希望藤小六已经走远了,他们的关系那么差,她应该不会回来的,他更担心的是姐姐做出冲动的决定,现在,不管是权力地位,还是这特殊的能力,他们都比不上顾灵缇。 /p 顾灵缇欣赏了好一会儿,亓俊美的脸上表情很精彩,无人机空运带来一个箱子,亓的额头上冒出冷汗,他抵抗重力场花了很多力气,本以为能和对方僵持一会儿,也许能搬来救兵,但是…… /p 顾灵缇用电流刺痛了他,他疼痛的保持游离态,不行,只要是这个状态,即使是静电都能将他分解。好痛,但是站不起来,如果能像小六那样钻进地底里,离顾灵缇远一点就没事。可恶啊,轻视敌人了,他以为在光天化日下,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怎么办?怎么办?会给同伴添麻烦的吧? /p 顾这边加强电压,夏子亓眼前出现一瞬间的雪花,他向后倒去。 /p “啊……是你啊,市长大人。”顾灵缇的声音冷冷的,一点都不欢迎来客。 /p 夏子亓脑子嗡嗡的,失去意识。 /p 艾利克斯掐住顾的脖子,然后把他扔到一边,去查看亓的状态。 /p “夏耶?夏……”焦急的呼喊。 /p “咳咳……咳!怎么,认识?他是维塔要的人,你知道的吧?”顾灵缇有些惊讶,毕竟他可没见过这个男人有什么朋友,他是个没有弱点无懈可击的人,是个可敬的对手。 /p “天凉了,景城医药该破产了。”艾利克斯把人抱起,离开时留下这句话。 /p “哈,说起来,我也有心这样做,这家公司,本就不应存在了。”顾灵缇眼里散发凶狠的光,那是某种恨意,然后又压了下去。 /p 一个奢侈品店里。 /p “这个红色的发卡好适合你啊!”塔那莲惊喜的拍拍手,藤小六一脸黑线,这女人已经带她走了八条街了,还要陪她到什么时候。 /p “看你的表情……你不喜欢啊?那我们换这个。”塔那莲拿起另一个饰品盒。 /p “够了,你不要以为发现了我的秘密,我就拿你没办法!”藤小六要生气了。 /p “欸?我以为你挺开心的。” /p 藤小六挠了挠头发,有些抓狂,“开心?我这么多年没有比今天走的路更多的了!女人,你不累吗?” /p “不是说好了,实现我最后一个愿望吗?我想……” /p “知道了知道了,那接下来去哪儿?” /p “跟着我,这次我们打车!”塔那莲开心的付款买下那个漂亮的发卡,然后拉着崩溃的小六前往下一个目的地。/p 莲与藤 老实说,藤小六时时刻刻都在危机中,自从她的身体与植物共存亡,她就在担心那件事。其他实验体只是在精神上出现幻觉割裂,有发疯的前兆,而她是实实在在的会消失。 /p 她能感觉,植物的基因和自己的基因在抢夺表现形状的机会,她能随心所欲的控制身体里的植物,是因为她为主体,但每一次抛弃身体,化作一颗种子重新生长出身体,她都能感觉到不适应。身体在变僵硬,在表达无限生长的渴望。为了抑制生长的欲望,她需要人类的养分,并不是剥夺别人的基因,她也不清楚,但她汲取到每个人身体里的血液时,自己的存在都会得到验证,她是人,还是植物,她是一个怪物。 /p 她在身体上渴望长在泥土里晒太阳,精神上渴望人类的养分,这迫使她不断去蛊惑别人自杀。夏子亓总能找到她,然后阻止,藤小六对此厌烦极了,经常和他发生争吵。希昭还有清宜大哥也总教育她,不要在这个社会搞破坏规则的事。可是,可是忍不住…… /p 和韵最好了,他失去了太多记忆,他不爱人类,和自己一样是不需要社会意识的人,他总能理解小六的需求,是啊,她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像小鸡小鸭子开壳看见的第一个生命体就会把他当妈妈一样,和韵对她来说是重要的的人。所以,和韵总会给她带去好情报。 /p 比如那个在和韵店里坐了大半天的女孩,和韵感觉到了她的悲伤和迷茫,然后藤小六就嗅着味儿找到了塔那莲。 /p 一一解释一下:“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嗷呜” /p 和韵当然知道劝人自杀不对,可总要给六找点事做吧?天天闷在实验室里,哪儿像个正常的19女孩子。而且,他们知道小六的情况,若藤小六真遇到想死的人,然后用极其没用的蛊惑话语单纯想让对方贡献给她,还狂的一批,那样的情况都有人想自杀,那那个人的脑子和精神状态必没了一个。 /p 塔那莲悲伤的原因这里暂且不提,她确实不想活了,但还有很多事情没搞清楚,然后卧室窗户突然翻进来来一个光着脚的绿发女孩,问她是不是想死,她感觉有趣极了,一连两天的悲伤情绪一扫而空。 /p “我想死,但不是现在。”塔那莲理理头发,女孩子都是爱形象的,她不能乱糟糟的面对比她小的女孩子。 /p “那把你的命交给我吧!我可以让你死的毫无痛苦,要吗?” /p “是吗?真让人心动呢!”塔那莲没有感觉莫名其妙,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本就不是常理,她才不会奇怪这女孩的离谱发言。“你怎么让我死呢?我想知道我可以怎么死。” /p 藤小六思考起来,她没想过,所有自杀的人都准备好了死法,有痛快的,美丽的,服药的…… /p 她感觉要梳理一下,房间里没有能坐的地方,她就让腿变成藤蔓给窗台改成可坐的地方,准备好好思考。 /p “植物……”塔那莲也不过一个正常人,看到这样的场面不会不跑,但小六不会让猎物逃出掌控,她把门绑死了。 /p “喂!喂!我怎么努力给你想死法,你怎么能先离开呢?不要轻举妄动,不然用藤蔓勒死你喔!”但是那种死法对人类来说,会很丑而且痛苦吧? /p 是啊!塔那莲突然释怀,我也是个让人害怕的存在吧?突然找到同类的感觉,让她心情突然舒畅起来。 /p “那个,你会杀死我,对吧?” /p “只要你想,我马上就可以……” /p “我有一个愿望,陪我呗!等事情结束了,这具身体随你处置。” /p 藤小六本来没有希望的,但感觉这事成了,应该不麻烦吧?就不通知希昭他们了,他们知道一定会唠叨的,特别是那个正经的加兰。 /p “好啊!那明天……” /p 塔那莲打断她,“不,就现在。” /p “可是今天……好吧,要快一点。”藤小六知道加兰会带来新的情报,她该在旁边和大家一起分析计划的可行性的,算了算了,希昭总能做出最好的选择,明天回去也没什么问题。 /p 塔那莲想看自己的心理状态是不是健康的,然后第一站是景穹市第一人民医院。 /p 出于赶时间,藤小六几乎是拉着塔那莲跑进心理科,想让医生赶紧出结果,结果在填表格的时候,藤小六在旁边唧唧歪歪的指点迷津,想让塔那莲填快一点,结果那医生以捣乱为由,把藤小六赶出门外。 /p 藤小六没素质的骂了几句,然后等塔那莲出结果。 /p “心理健康,这么正常,看来很健康嘛!所以你为什么想自杀啊?”藤小六也不想乱对人类出手。 /p “正常?”塔那莲像自言自语的发出疑问,她的手在颤抖,然后很快整理了情绪。 /p “好奇怪啊,我能有情绪。”她眼里的疑惑越来越深,这回换到藤小六莫名其妙了。 /p “你很奇怪,人类不都有情感吗?”虽然像他们这种人,对人类大多数的情感并不共通,但他们能感觉到,什么是重要,那就是情绪。 /p 塔那莲没有回答她,思考了几/p 分钟,决定了什么事,“我们走吧!”她要拉着藤小六去下一个地方。 /p 下楼梯时,塔那莲说她想去游乐园玩,藤小六当即拒绝,“喂!不是说实现一个愿望吗?你的事做完了吧?现在我不想杀你了,你放开,我要回家。”她觉得还是回去计划更重要,不能在塔那莲身边耽误时间。 /p 她转过身去,在楼梯下面看着藤小六,“不要叫喂了,你可以叫我姐姐,或者,我的名字塔那莲。” /p 藤小六被亮闪闪的眼睛吸引了,“我叫藤小六。” /p “是吗?好特殊的名字,”塔那莲往下几步,看见了认识的人,骨子里的礼仪训练让她自觉的面对对方微笑,然后打招呼。 /p “莲,你为什么要来医院?”顾灵缇对她行了一个绅士礼。 /p 塔那莲并未对这亲热的称呼有什么不满,“带朋友来的,对了,她是藤小六,你们认识一下吧!” /p 藤小六如定在了原地,惊慌失措的望着顾灵缇,她忘记了逃跑。顾灵缇靠近他,小六几乎快抑制不住恐惧的情绪跌倒在地上,这个男人,几次三番的抓他们,她不要,死也不要回到那个实验基地里,死也不要。 /p “定位器啊……”顾灵缇用很小的声音呢喃,然后取下她的发卡,扔到了楼梯下的夹缝里。 /p 塔那莲很生气,表示不满,然后拉着僵直的小六离开现场。顾灵缇反而笑了,他惊讶于塔那莲表现出的恼怒情绪得到如此清晰的呈现,最后他看了一眼监控,挑衅的一笑,追了出去。 /p 不咸不淡的跟着,藤小六好像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时刻规划逃跑路线,但顾灵缇的心思根本没在她身上。他温柔的注视塔那莲,用平常的话语问她的近况,虽然他只能得到敷衍的答案,也能听出排斥的意味,但他还是跟着,想多看一眼,多说一句话,就好像……她还活着。 /p 他无意挑起争端,但必要的力量压制,需要有。这些实验体里,他们的弱点早已被维塔分析完毕,他们分明毫无胜算。 /p 艾利克斯,这个男人,他的一切信息都被维塔锁住了,对这个在政治和商场上无懈可击的对手,顾灵缇也只能用维塔想要有人来制衡他为由,他与维塔有个交易,那那个男人想要什么呢?他不相信,会有人自愿听从一个人工智能,一个工具,即使是懂制衡之术的智能机械。 /p 所以,艾利克斯和维塔的交易,也需要实验体来交换吗?罢了,维塔的目的总能达到。 /p 夏子亓睁不开眼睛,耳边一直有狗的吵闹声,让他睡不安稳,他感觉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额头上冰冰凉凉的,原来敷着冰袋。脸很烫,大概是被分解后回复过来造成的影响,他感觉身体没什么大事,也不知道被抓到哪里去了。 /p “他没事吧?” /p 好熟悉的声音,夹带狗的呜咽声。 /p “没逝,正常的很,应该马上就醒了,市长啊!别太担心。” /p 回答的声音有点老,不过他不关心这个,市长?他的意识开始清晰,晕倒之前最后来了个人,是他!是安哥救了自己。 /p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那个人看见他在动,就把怀里的狗给医生,让他带狗先离开,然后他坐在床边,用关切的眼神询问情况。 /p 夏子亓迷茫的看着这个房间,很大,颜色单调不失奢华,眼前人扶一下眼镜,他好像是又开了一次口。 /p “夏耶?听得见我说话吗?”他有些担心对方的听觉是不是出现问题了,如果是,顾灵缇今晚就完蛋。 /p “……”夏子亓嘴唇动了动,他感觉嗓子不舒服,但他不想开口的原因还有另一个,他该叫他什么? /p “市长大人,谢谢你救我。”他的声音平时很苏,现在哑了一点,有些低沉。 /p “夏耶,你应该认识我的,不需要纠结,我在你们面前,永远是曲安柏。”他有些失落,夏耶在他面前居然没有安全感,还那么生分。 /p 夏子亓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口说:“安哥……”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他真的很想念安哥,多年前,安和加兰在他身边时,他认为自己是最幸运的人。 /p 他感觉到失去已久的安心回到了他的身边,这种久违了的感觉,是他在黑夜中行走时最不敢奢望的东西。 /p “我知道,我都知道。”艾利克斯轻轻拍打他的肩膀,但是夏子亓不再是那个受了委屈就随便扑到别人怀里求安慰的孩子了,他揉了揉眉头。 /p “姐姐说你要单独见我,你知道很多事情,是有什么想问的吗?” /p “我,只是想见见你,夏耶,我们很久没见了,我……不知道你们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因为你们没有回到果戈里城堡,你们失去了踪迹。”艾利克斯有些伤感,他有很在意两姐弟,但他们相遇后都没有认出他来,而且不止一次。 /p “你大概调查了姐姐的经历,”夏子亓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关于那个地下交易所,那个实验基地的事,他没发现对方的眉头紧锁,青筋暴起,在强压怒气。 /p “不用告诉我了,夏/p 耶,你不要回忆那些痛苦的事,在我面前,你不用担心什么,害怕什么,我希望你还是从前那个无忧无虑跑来跑去的孩子。夏耶,要不要,回到果戈里城堡呢?那里是你的家,加兰不愿意回去,那座城堡的继承人就是你。” /p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在有意支开我们。”希望是错觉,但夏子亓也不打算多问,他慢慢思考这件事。 /p “没有啊,毕竟你们是萨利亚特唯一的继承人了,老师应该有留东西给你们。”他突然恼怒自己提到了果戈里将军,一时不敢看夏耶,但夏耶似乎不在意他的父亲如何。 /p “我要和姐姐在一起。”这就是他的答案,如果等事情结束了,他们也可以回去看看,不需要急于一时。 /p “夏耶,你们,还当我是大哥吗!”艾利克斯想,无论如何都要让他们回去,这座城市即将遭遇的事,不该让他们来管,那是他的责任,姐弟必须离开,不然,他也会像顾灵缇那样有了弱点。 /p “不,不是,安哥不是哥哥,是朋友,是很重要的人。”但不是亲人,夏子亓无论怎么想,脑海里的情感都不是对姐姐的那种感觉,是什么呢?他也不清楚。 /p 他坐起来靠近苦恼的艾利克斯,轻轻抱住他,“我们也不想离开你啊!安哥,你还欠我一件衣服呢!我可是很计较的。” /p 和韵宠物店,这两个人第二次相遇,艾利克斯把弄湿的手往夏子亓的肩膀上擦。/p 塔那莲的真相 夏子亓很久没有这么困过了,他以前很难产生想要睡觉的想法,实在无聊就去搞搞恶作剧,比如扮鬼吓人,或者爬到城市最高的地方看星星。想要休息了,就去加兰的小公寓里偷糖吃,他很难有毫无危机感的睡意。 /p 所以艾利克斯怎么也看不够,他的小夏耶,他喜欢的,想念的人,能这样和不设防的睡在面前。 /p 他曾经为自己的感情迷茫过,直到那种喜欢越来越清晰,夏耶长大了,没有肉肉的脸,却更加俊美,眼里的碎光像星星一样,不如从前明亮。 /p 好长的睫毛啊,艾利克斯下意识的想碰一下,在即将碰到时立马收手。 /p 他的回归更让人心烦意乱,想要欺负他,又想要珍爱他,世界上居然会有这样让他抓不住又放不下的人,他揉两下头发,还是决定不看夏子亓的睡颜了。 /p 夏子亓发觉温暖的离开,下意识地抓住对方的手。他紧紧抓住,那手很大,很温暖。于是艾利克斯只好重新坐下,他很奇怪,眼前人的体温很低,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在发高烧。 /p 加兰也睡不着,一是艾利克斯告诉了她夏耶的情况,她知道艾利克斯的心思,亓会不会不安全?二是,该如何复仇。她并不想挑战法律,为了他们的未来,但该如何去做。以及,她的心意,她怜悯希昭,喜欢但没到爱的程度,冲动表白真的好吗? /p 咱把时间线拨到白天。 /p “这是什么!”藤小六指向全息投影,然后问那个眼罩怎么用。 /p “我帮你戴。”塔那莲没想到,这女孩居然没来过游乐园。她总在问,这是什么,那个怎么玩,好有趣。哎,她难道是个不经世事的小树妖?越看越像。 /p 她们玩了几个小时,塔那莲因为藤小六,心情居然也好了起来,一连几天的悲观都变好了。 /p 她们去了景江边,因为是工作日,人很少,找到一个座椅,坐下看日落。 /p 藤小六心情不错,她好像明白了希昭他们愿意活在人群里的意义了,挺有趣的。 /p “你说,我就这样跳进江里,如何?” /p 藤小六震惊的抬头看她,她以为塔那莲根本不会寻死觅活的。 /p “别这样看着我,我不是精神病,在医院你看到结果了,不是吗?我只是,有点疑惑。”对自身存在形式的疑惑,但说给这小姑娘听,她能懂吗? /p “我不想你死。”藤小六想起了安思乐,那个男孩子让她将光明延续,那是她得到对方血肉的交易。她不想再承担更多的交易了,她不想做一个善良的人,她的手上,早已屠戮了几十条人命,她不觉得那是罪。 /p “我没有让你杀我,放心吧,我怎么能让那种事情发生在一个女孩面前,还要她亲自动手呢?小六,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p 藤小六疑惑的看她。 /p “哈哈,跟我回家吧!” /p 也许是藤小六从来不考虑钱这种东西,她不知道自己头上戴着多贵的发饰,也不知道塔那莲的家在世人眼中足够富有。塔那莲的父亲是有名的珠宝商,此时,他等待女儿回家吃饭。 /p 当女儿带染绿色头发的小姑娘来家里,他并没有很奇怪。藤小六喜欢面,厨师们给她做了一份意大利通心粉。 /p 藤小六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她想离开。 /p “为什么不留一夜呢?”那位父亲看出来塔那莲喜欢她,一直有很热情的招待她。 /p 藤小六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她不习惯,而且也没通知希昭他们。 /p “我家里人不知道我在哪里,我还是早点回去吧!” /p “啊,这样……”那位父亲还没说完,塔那莲用较为冷冷的语气说:“你要去哪儿?” /p 藤小六心生疑问,“你还要自杀吗?” /p 这句话有一定的僵硬能力,可把旁边的人吓到了,他们窃窃私语,这小姑娘说什么呢! /p 塔那莲把其他人支开,独留父亲在场。 /p “塔那锋,”她缓缓开口,直呼父亲的大名然后解开腰带,在他面前脱衣服。 /p 藤小六对赤身裸体这种事不是很了解,在她仅有的观念里,不应该这样做。 /p 那位父亲也很震惊,“莲儿你这是做什么!” /p 但下一秒他就说不出话了。 /p 藤小六头皮发麻,为了抑制情绪波动,她捂住嘴不让现场的情况更糟糕。塔那莲的胸膛被割开,那层皮肤之下,不是血淋淋的血肉,而是精密机械的钢铁身体。 /p “爸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塔那莲终于向他开口了,这么多天以来,所有的猜测愤恨,她一定要一个答案。 /p “我……塔那莲,你别慌,这只是一个小问题,来,抓住爸爸的手,我会把你复原的。” /p “塔那锋!”一声几乎是尖叫的声音,塔那莲怒意满满,她想了很多很多原因,但现在对方的态度却是她最讨厌的那种,“我是谁?你的女儿,还是她的替代品,为了弥补你失去女儿的痛苦?!” /p 全是质问。 /p “太恶心了,爸爸。”她掀开手臂,小腿,全是掀开皮肤后,电子元件展露无疑。“这具身体没有一点是属于我的东西,但我会痛,会笑,是你的女儿扮演者!”她更奇怪的是,这种情感,如果她是一个机器人,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声嘶力竭的寻求答案。 /p 塔那锋痛苦的一吸气,涕泪满面,中年男人很难哭成那样。 /p “你是怎么发现的?” /p “那个,我可以先走吗?”藤小六不想听,她怕自己又背上什么责任。 /p 塔那莲穿好衣服,然后把小六按到椅子上。“不行啊,小妹妹,你答应我,要帮我死的。我希望,能有人记得我,我喜欢你。”塔那莲帮她把歪了的发卡重新戴一遍,小六更好看了,但她很不情愿的坐着。 /p “几天前我在洗脸,天边突然响起一声巨雷,我跌坐在地上。你们知道吗?眼睛,眼睛它掉出来了,哈哈,我还以为出现幻觉了!”她掩面整理一下,做好表情管理后,继续说:“更可怕的是,这只左眼,能清晰的看到右眼球在空中打转,右眼看到的景象天旋地转,爸爸,那比噩梦还可怕。” /p “我把眼珠子装回去,可笑的是,疼痛,为什么?如果这具身体是假的,那疼痛为什么那么逼真?我割开皮肤下那一厘米的血肉,发现里面全是感应器,啊……”塔那莲叹一口气,她脸上满是绝望,“我不信邪,我总觉得,四肢没有,那五脏六腑应该有吧?爸爸,这具身体是空的,连一颗假心脏都没有,我是什么东西?”她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极大的迷茫。 /p 随着安静的几秒,藤小六从听故事的状态里回神,塔那莲正温柔的注视她。 /p “小六,你真可爱,一心一意要让别人死,却愿意操劳别人无聊的愿望,坏的不够纯粹。” /p 对面的男人从巨大的悲伤中清醒,“塔那莲,你是我的女儿,这不是假的,所以,来我身边吧!我们去看医生。”他的声音慈爱又蛊惑,好像是原谅孩子的胡闹后带她回家的语气。 /p “塔那锋,我要真相!如果今天我得不到答案,我……永远离开你!”她想了这么多天,怎么会不清楚这份父爱究竟是真是假,只是,为什么她的记忆里父亲那么好,一点缺点都没有,没有一点能否认他的爱的问题,这不正常,因为人总有缺点,不可能那么完美。而且,她想不起更多的事了,过去二十年,好多记忆都想不起来,连朋友都没几个。 /p “塔那莲,有时候真相并不重要,只要相爱的人在一起,真相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你又要寻死吗?”塔那锋不小心讲到过去的事了。 /p “寻死……”塔那莲想不起来这件事,那么她的推测是正确的,她的记忆被动过。 /p 塔那莲把手放在藤小六肩膀上,小声的数,三二一。 /p 然后她把桌子掀翻了,食物饮料满地都是,一片狼藉。 /p “爸爸,看来你不打算告诉我真相了,那我自己去找!”还顺走了藤小六。 /p 塔那锋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居然会有这种意外,然后他拨通了顾灵缇的电话,具体把这些情况告诉了他。 /p 塔那锋看向亡妻照片,“我该怎么办啊?” /p “够了!停下!”藤小六气喘吁吁,都说了,她不喜欢用腿走路!“喂,你比我还能闹呢!”掀桌子这种事,她可不敢在和韵他们面前干。 /p “这具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塔那莲依然疑惑,她看着藤小六,不禁坚定了决心。“昨天我一度认为自己是个弥补别人感情缺陷的工具,是一个替代品,更是怪物。” /p “哦,那又怎样?”作为一个‘植物人’,藤小六早就习惯自己是个异类的事实了。 /p “我们都是怪异的存在啊!小六,人怎么会长出植物呢?我的秘密你已经知道了,能不能告诉我关于你的事?” /p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还有,这场游戏我不打算陪你玩,要调查真相你自己去,我不关心。”她傲娇的不说话。 /p “这样啊……”塔那莲仔细回想这一天的事,“你为什么看到顾灵缇就害怕呢?我和他是豪门联姻的关系哦!也许我能告诉你关于他的事。” /p 其实提到顾灵缇,这边就把耳朵凑过来了。 /p “那我姑且信你,这个能力是基因融合的结果,我可以无限生长,如果不断更新组织,我会成为不死的人。”她难道用炫耀的语气解释。 /p “代价呢?”塔那莲知道,凡事皆有代价。 /p “如果总是分裂,会失去身体的掌控权,意识被固定在一株植物里。不过我可以变成各种各样的植物!”她和塔那莲走在街上,景穹市的夜晚并不黑暗,就像白天逛街一样,她们很悠闲的聊天。 /p “那你能变成菜了?” /p “当然。” /p “啊~那如果我发现了变成植物的你,就把你搬到我的花园里,我单独挖个菜园子把你种下去!” /p “逗我有意思吗?” /p “呵呵呵。” /p “坏女人。” /p “到了。”塔那莲的眼神终于严肃起来,她记得父亲曾与景海智能机器人公司谈过合作,她们或打车或走路,兜兜转转来到了这家公司的机器人研发中心。 /p 但藤小六是怎么也不想前进了。 /p “这里里景城医药好近。”意味着,离那个地下研究所也很近,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会猜到塔那莲来这里,她们一直处于监视当中。 /p “怎么了?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很懦弱,害怕面对那个真相,所以才拉上你,如果你想离开,那我们就走吧!”但真相就走眼前,她的心在灼烧。 /p “不,我们要进去。”藤小六认清形势,如果她离开这里,要么直接被顾灵缇抓到,要么引敌深入,回到拾光心理质询中心,和韵他们会被一锅端的,现在他们一定在那里讨论清宜的营救计划,绝对不能回去。 /p 藤小六总是想起顾灵缇看塔那莲的眼神,一种极大的违和感,在她眼里,顾灵缇是一个疯子,一个可怕的人,怎么会用怜爱的眼神看别人?所以,也许塔那莲能保护她。/p 塔那莲的真相 藤小六相信自己的判断,臂如,现在不是下班时间,但研究中心没有几个人。稍微躲一下,就能避开耳目。 /p 但塔那莲一心扑在解开自身真相的路上,她没注意这些异常。为了避开即将在拐角处迎面走来的研究人员,藤小六用藤蔓扯动一扇门的锁芯,悄悄躲了进去。 /p 毕竟不是夏子亓,躲藏哪儿有那么容易呢?但给塔那莲秀了一波,原来小六的能力那么好用啊。 /p 这个房间到处都是机器人残骸,还有一些研究资料,为了不引起注意,她们尽量不开灯。 /p 阴影中,虽然知道是机械臂,但极易引发人的想象力,那些东西在黑暗中如活物一般,挑动人的肾上腺素。 /p 藤小六感觉塔那莲有些害怕,她在手上开出了会发光的荧光绿萝花,这种微弱的光不能照亮很大的区域,但能驱散黑暗,让人稍微心安。塔那莲睁开眼,那手里捧着的花灯一般,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姑娘了。 /p 天花板上的红光引起了塔那莲的注意,那是监控器。塔那莲不镇定了,如果发现了真相,真的要选择死亡吗?如果自己可以代替塔那莲活下去呢? /p “不,不可能,我的结局,会和这堆东西一样,损坏了就拆解,然后丢弃。”她捂住耳朵,让自己不要去想。 /p “喂,你还在害怕吗?”藤小六的语气天生自带嘲笑,“本姑娘陪你走一趟,你可不能先崩溃啊!” /p “是的,走吧,这里只不过是损坏机器人的收容仓。”她蹲久了一时间站不起来,“小六,你知道吗?我总感觉,这具身体太像人了,连酸麻都这么真实。”所以她才相信了这么多年。 /p 重新规划好路线,藤小六发现根本没有可以避开监控器偷偷潜入的可能性,她用植物还可以试试,但塔那莲…… /p 于是她们大摇大摆的……敲坏了监控器然后再前进。 /p 到了核心办公室,按照现在的时间,那些研究员们应该下班了,所以里面可能没人,但是密码锁……藤小六把这个烦恼丢给了塔那莲。 /p 塔那莲扣开了胸口上的皮肤层,拔下一个插头,她感觉控制呼吸的部分停止了运行,果然,机器人不用呼吸。然后她用力掰断了把手,手掌心的皮肤也损坏了,露出里面的机械电线,甚至还起了电火花。 /p “小六,让你的藤蔓把这个插头接到内部,我来解锁。” /p 塔那莲大力掰断把手可把小六吓到了,她不是会疼吗?但是这边也听话,用细细的藤蔓缠绕那根电线连接到了内部。 /p 目前的机械控制至少都是有规律可行的,密码代表一种权限,但她直接越过那道权限,用大脑控制它开门。她的大脑一阵发热,代表正在运行中,绿标亮起,门开了。 /p 塔那莲缓了缓,恢复了清醒,然后,她犹豫了。这扇门,该推吗? /p 犹豫个屁,她悄悄拉住小六的手,瞬间有了勇气,一脚踢开了门。 /p “未婚妻,等你好久了。”顾灵缇坐在那里,他后面是十几具机械身体,从八岁开始,一点点变高,直到具身体变老的脸,都和塔那莲一模一样。 /p “顾犬,我对你的疯狗状态又有了新的认识。”藤小六看向哑然的塔那莲,她有了面对顾灵缇的勇气。 /p “是谁给了你这么更我说话的勇气呢?”他笑了一声,“你们的手再牵下去,未婚妻,我会忌妒的。” /p “顾灵缇,我认为,你要给我个解释,不然绝交吧!”塔那莲走到那一具具身体前,一个一个推倒,她不想看见……这些,藤小六躲在她后面,她才不要和顾灵缇对上眼呢! /p “塔那莲,你是人类,不是机械,也不是谁的情感寄托工具,明白了吗?”顾灵缇的声音沉沉的,他好像不太开心。 /p “我是机器人。”她再次撕开那层衣服,那是赤裸裸的真相,由精密元件构成的。 /p “你不是,你是她,你有她的性格,她的习惯,她的一切,除了忘记我们那么多年的羁绊,你和她一模一样。塔那莲,我从来不在意你忘了我,记忆可以慢慢积累,但你不能否认,你是她。”这,就是顾灵缇心中的真相。 /p “我们有羁绊?”头疼,想不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止她想起来,“我忘了什么?”她突然想起父亲警告她不要自杀,“我曾经自杀过?” /p 顾灵缇挑挑眉,他看塔那莲没有记起以前的样子,稍微安了心。 /p “莲,不要去想那些伤心的事,等我结束那一切,我们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就算你永远是这幅模样,我也不会放弃你。” /p “哈,你打什么谜语!我问你,我为什么要自杀,为了你吗?”塔那莲有点生气,控制不住的站到顾灵缇面前,但小六可不敢靠近他,离得远远的。 /p 顾灵缇悲伤的看着她,那眼里的酸涩和爱意,让塔那莲的心有了些许动摇。 /p “她没告诉你吗?”顾灵缇指藤小六,“我以为,她会说尽我的坏话呢!” /p “不,我没兴趣。”隔空竖中指她在行,/p 但真人面前她不敢狂。 /p “我父亲他,做了很……违反伦理的事,莲,你无法接受那样的我,于是决定逃离这个世界。” /p “等等,你卡了多少信息?”藤小六忍不住抢话。 /p “如你所见,我不让你走,于是就有了这一推,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人。我爱你,塔那莲,为你去死都可以。” /p 塔那莲(汗),她没想到会收到一通告白啊!顾灵缇,于她而言是那个特殊的存在吗?她暂时想不通。 /p 太重磅了,藤小六想,那如果她现在绑架塔那莲,是不是可以直接命令顾灵缇啊,那这故事直接over了! /p 塔那莲考虑了半响,“要向前看啊,顾灵缇,我现在并不喜欢你。”毕竟他这疯魔一样的状态,有点可怕。 /p “没关系,在任务完成之前,你还是回到你的生活中去吧!”顾灵缇温柔的对她一笑。 /p “什……”塔那莲还没说完,一阵晕眩感传来,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某个程序让她睡眠。 /p 藤小六挪了挪位置,现在的情况不太妙啊! /p 顾灵缇温柔的抱着胸口没有起伏的塔那莲,像回到了那天,熟悉的感觉让他慌乱,但他又确定塔那莲在他怀里,这是一种失去又得到的感觉,失而复得的快感让他害怕。 /p “别动!”已经溜到门边准备开跑的小六被重力场狠狠地压在地上,她用藤蔓支撑自己起身。 /p “不要试图再钻地,下面埋的电网不是任何一个碳基生物敢穿越的。” /p 好吧,金蝉脱壳的办法也不能用了,藤小六有些绝望,她看着顾灵缇,希望他能看在塔那莲的份上……顾灵缇给了她一针,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p 陌生的环境冲击着刚刚清醒的大脑,夏子亓感觉身体从未有过的轻松。 /p “好点了吗?”艾利克斯端过来一碗燕麦粥,多糖的。 /p 夏子亓发现自己穿着轻薄的黑色睡衣,眼神询问他的衣服。 /p “已经帮你收好了,我还以为你一直都穿上次我们相见时那种华贵礼服,结果你更喜欢拉风的风衣吗?”他扶了下眼镜,“要和我住吗?夏耶。” /p 夏子亓的粥差点没咽下去,为什么要一起?不是,是脸的问题,安哥更俊朗了,眼神坚毅,不像以前那个喜欢用冷笑话调节气氛的人。所以那种陌生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的拒绝在一起。 /p 见夏子亓没回答,“我已经退步了,夏耶,你们可以不回e国,但待在我身边,好不好?我尽最大的努力保护你们。”如果弱点必须存在,那就看着他们好了。 /p 夏子亓一口闷完粥,“不一样的,哥,我有新的朋友了,我也有必须去做的事,而你一定会拦着我们。” /p “如果加兰同意搬过来呢?” /p 夏子亓握住他的手,“一起住吧,哥!” /p 加兰还不知道自己隐形搬家了,她只知道艾利克斯告诉她,夏子亓要住在他那里,那怎么行!她可一直知道曲安柏对自己的弟弟图谋不轨啊,所以,她也要搬过去。 /p 不过这边才表完白……算了,没时间谈情说爱的,虽然好不容易心动一次,但老弟更要紧。结果就是,他们住一起了。 /p 一时间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错乱了) /p “安,给我们说说,你的故事吧!”加兰也很想了解他这些年的事。 /p 曲安柏啊,商界的奇迹,他对外称呼自己为艾利克斯,外界对他的评价是迷一样的男人做神一样的事。他是一个商机敏感仪,总能第一时间嗅到钱的味道,在风向转来之前,他已经比别人多走了好几步。 /p 在景穹市里,他的富有已经无人能敌,于是他继承父亲的意志,进军政界,最后坐到了市长的位置。 /p 那个高位,亦是牢笼。 /p 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p 但年幼就见识过战场的男人,怎么会被那些没有血腥味的腥风血雨吓到呢?他什么都不畏惧,完全找不到弱点去攻击他。 /p 维塔是信息的汇集点,它一天需要处理上亿条消息,它是景穹市的保护神,没有它,景穹市的秩序起码瘫痪一半。艾利克斯无法与它对抗,万一这人工智能疯了,突然开启导弹发射中心的权限,这座城市分分钟被扬成灰。身居高位他唯一的愿望,就是时时刻刻在想怎么砸烂那个魔方。 /p 但他又必须恭恭敬敬的遵从它,让人火大。 /p 有时候他觉得维塔或许是一种新的生命体,它有独立的意识了,如果它想,它可以给自己做个身体走在大街上,没有人会关心它是个什么东西。 /p 你怎么描述它呢?无法形容,不可言说,不可言状,一个简简单单的科技魔方,就能把市长大人压制,幸好智能机械们趋于统一状态,它们将智慧统合,那是一个集合体,不能简简单单用它拥有意识去形容。 /p 倒真像个神了。/p 地下拍卖会 加兰和艾利克斯都没有提到父亲,这让夏子亓很是郁闷。 /p “哥,父亲他是怎么去世的,我母亲也找不到,虽然我不关心那个女人在哪儿,但我想知道她,活着吗?”夏子亓想,她还是那么无聊的,在奢靡中度日吗? /p 艾利克斯笑而不语,“小夏耶很想念妈妈吗?”如果是这样,现在就可以安排他们出国。 /p “我,不知道。”夏子亓也说不清对她的情感,毕竟迪芙娜曾经给过他妈妈的关怀,又自私的将他随意丢弃在一边,所以后来,他宁愿永远在加兰身边学习,也不想看见她。 /p “对啊,萨利亚特夫人应该还在管理果戈里城堡吧,那为什么要让我们回去?”加兰很疑惑安哥的思维。 /p 艾利克斯笑了一声,“萨利亚特夫人从来都只是于怜兰,她只是政治工具罢了。” /p “于怜兰……”加兰喃喃自语,好像在哪儿听过,在…… /p “妈妈,姐姐,那是你的妈妈。”夏子亓给出了一条加兰从不知晓的事实。 /p 加兰抱住头,耳边响起了众人狂欢的尖啸声,还有一位少女极致悲惨的哭喊求饶怒骂,啊!头疼! /p 在努力缓解的过程中,夏子亓和艾利克斯都握住了她的手,她眼前慢慢清明,“对不起,父亲他从来不在我面前提母亲。就好像,我太失败了,没有资格做母亲的孩子。” /p “没事的,都怪我。”夏子亓那句都怪我几乎微不可闻。 /p 艾利克斯微瞥他一眼,“看来你很好奇老师和师母的故事嘛,我还以为你是知道的,那小时候为什么不问我呢?” /p 加兰看着他,“我怎么会认为一个外人了解我母亲的事呢?安哥,那些不重要了,父亲他恨我,但他送给了我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我没办法向他祈求原谅了,让那些事过去吧!”她解脱一般,神色突然轻松,“所以迪芙娜夫人怎么样了?” /p 艾利克斯微微一笑,“那个女人染上性病,被我关在了疗养院里,放心,她的情况还不错。” /p 加兰皱眉,对于夫人私生活混乱,她了解,但她在意夏子亓的想法,但这边的人表情十分理所当然,也就放下心了。 /p “加兰想为我工作吗?”艾利克斯向她抛出橄榄枝。 /p “不了,我有其他事。” /p “那夏耶呢?” /p 夏子亓抱手,淡淡的说:“可以。” /p 加兰左右一看,不觉额头上青藤微起,艾利克斯察觉到她的不悦,不自觉地浅笑一下,“我这里有一封邀请函,既然小夏耶同意了,就跟我一起去参加那场拍卖会吧!” /p “你要做什么?”她讨厌夏子亓有事瞒着她,自然也讨厌艾利克斯打谜语。 /p “千夜之戒。”艾利克斯走到前面的白色墙壁前,打开了一个投影开关,上面描出一个三维立体的放大戒指图,“你们萨利亚特姓氏的传家宝,被那个女人随便送人了,后来接手的人发现怎么样都戴不上这个戒指,几经转手到了景穹市最大的珠宝商人手里,然后,他们发起了这场拍卖。” /p “所以你在帮我们?”夏子亓有点开心。 /p 加兰看了一眼被信息轰炸的手机。 /p “你用什么身份让小亓进入会场?”加兰稍微思考一下,“据说塔那家族发起的拍卖会,总会拿出令人心动的藏品,所以不会随便让人进。” /p “那是一个假面舞会,到时候,让小夏耶穿一身女装,就能完美伪装了。” /p 加兰:…… /p 她想告诉艾利克斯,如果可以,直接让夏子亓用能力偷算了,那边也在跟艾利克斯抗议,他不想穿女装,而安只是一味的笑,他好开心啊,分明上次见面的时候,是那样一副生气又怨念的表情。 /p 算了,管他对夏子亓是什么心思呢,只要大家在一起,那就是最重要的,如果夏耶他真的,那也是好事。 /p 这边艾利克斯明显放松了,就好像心一块石头落了地。 /p 塔那莲拉开窗帘,对着清晨的阳光伸了个懒腰。 /p “嘶!” /p 一种熟悉的即视感击中她,她摸着平整的窗台,这里,好像可以坐一个人,有一道可爱的影子在心中成型,她用恶魔般蛊惑地低语:“我可以帮你死亡,只要你把身体交给我。” /p 她轻轻一笑,奇怪的想象力。这个时间点,应该去吃早餐了。 /p 父亲吃的比她快,她温柔的向父亲致礼(提起裙子一蹲的那种),塔那家的祖上是远渡重洋的外国人,虽然如今几乎看不出那份血脉的样子,但骨子里的礼仪训练是必须的。 /p “爸爸要上班了吗?注意安全哦!”塔那莲对他轻轻一抱,表示道别。 /p 但父亲他微微颤抖,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汗,“莲,最近不要见其他人了,就在家里吧,毕竟要订婚了。” /p “好的,父亲。”虽然口头上的回答不让爸爸烦心,但塔那莲不喜欢家族联姻。明明那个人只是和她共舞过,虽然是个很好看的贵公子,但/p 还不够了解他,塔并不想就这样决定自己共度一生的人。 /p 所以她毫不意外的上门来找之人的求见。 /p 作为大家的‘生活管理者’,希昭很无奈,因为大家都不听他的,而且在有需要的时候都找他,成员间也不是天天都能聚在一起,只是最近几个月必须要保证大家的安全才住在拾光心理质询所的地下室。为了方便联络,他发明了专门的信息交流装置,那是一种特殊的心理意识暗示的声音,不管大家在哪儿,他都能第一时间接收到信息。 /p 所以,藤小六究竟去哪儿了?分明夏子亓说,她已经脱离危险了,难道有埋伏又把小六抓走了?那她究竟去了哪儿? /p 还有夏子亓这家伙,居然说最近不回来了,把加兰也拐了过去,看着和动物们玩的和韵和小宇,他很烦恼。 /p 和韵注意到了他的急躁,放下一一,然后对希昭说:“不用担心,也许小六现在在哪儿晒太阳呢!你知道她很强的,她能保护好自己。” /p 是的,顾犬的重力场对她没用,她本来就是可以在土壤里自由穿行的植物,就是怕她又抛弃肉身,万一又找到像安思乐那样一心求死可以杀的人,希昭更头疼了。 /p 于担忧中,他接到了加兰的回复。 /p “喂?希昭,我这边有小六的线索,要跟我走一趟吗?”那声音就像及时雨一样,像燥热夏天里喝到的冰红茶。 /p “好,我马上。” /p 作为有名的心理疗愈催眠师,希昭看到他接下去要亲自拜访客户,那位塔那锋先生包了他一个月的服务,希望他能安抚塔那莲。 /p 然后加兰给他发了一份材料,根据她警局里朋友的对监控粗略跟踪调查,发现这女孩昨天一整天都和藤小六在一起玩,直到进入尖熵科技有限公司的机器人研究所,才确定失去行踪的。 /p 所以希昭暗叹巧合,正好有理由去找她呢。 /p 一棵大树下,加兰换了一身黑长裤,白长袖上衫,马尾高高梳起,清爽又自然。她远远的看到希昭,踩在树根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p 希昭走近,加兰抬高手弹了一下他的小呆毛,“在人群里,你帅的真显眼。” /p 希昭没有放过她不安分的手,轻轻握住,“是吗?可是兰你也很特别啊!”他把加兰身上的落叶拿下来,“你看,秋天。” /p 加兰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失神让落叶掉肩膀上了,恋爱真神奇啊,明明只等了希昭十几分钟,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p 塔那莲有一座自己精心照料的小花园,路过围墙里的景色时,罗加兰驻足了几秒钟。 /p 希昭知道花朵能让人心情愉悦,虽然他很着急小六的下落,但此刻配她看看也无妨。 /p 结果加兰看见他停下来,“快走吧,别耽误了。”然后加兰拉着他的手向大门走去。 /p 花园让加兰想到了父亲的小屋,那里面全是母亲的画像,父亲将他记忆里母亲最美的模样画下来。 /p 当他感怀时光时,也许会偶尔愤恨那个孩子夺去了母亲的生命。加兰微微摇头,那不是她的责任,她不要做萨利亚特家族的继承人,不想做商场上勾心斗角的小姐。 /p 预约上门的时间并不是今天,管家感到很为难,因为这位催眠师不仅提前来,还带了助手,老爷明令禁止不要让小姐见过多的人,还是看小姐她的意思吧! /p “心理愉疗?”她感觉自己心态挺好的啊,半年前生过一场大病,忘记了很多事情,但生活没有发生改变,家庭教师们还是会来给她上课,就是最近她要订婚了,父亲想让她轻松点,课程暂时都取消。 /p 在管家说明是父亲给她定的行程后,她同意接见他们。 /p 催眠师一贯要求旁人不许接近,管家看了一眼微型摄像头,礼貌的告别离开。 /p 加兰没做过他的助手,但看过,首先要让顾客放下心防,安安心心达到平静的状态躺下。希昭面容俊美,声音温柔,基本不会让人警惕,但塔那莲好像没有要配合的意思。 /p 加兰和希昭知道,不能在有人看的情况下直接询问藤小六的事,直接看她们昨天发生过的记忆,就能知道小六的下落了。 /p “你们两个不像来工作的,好像有什么事找我一样,窃窃私语也不让我听,我不躺,哼!”塔那莲看见他们那么有默契,有个人和她也很默契,是谁……心烦意乱。 /p 加兰骨子里的血脉觉醒了,暗示希昭干脆用他的能力让塔那莲睡下好了,她可以帮忙打掩护。/p 再入记忆梦境 希昭摇摇头,小姐,这样可不行。 /p 加兰回复,你的□□还管用吗? /p 希昭:我试试? /p “别用那么腻歪的眼神看我,要不是你好看我就把你赶出去。”塔那莲可是活在初见未婚夫的美貌当中的,对美□□惑不完全免疫。 /p 希昭另从他计,他打了个哑谜,“塔那莲小姐,您是不是经常健忘呢?” /p “为什么这么问?”塔那莲看了看希昭手里关于她基本信息,猜测这疗愈师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 /p “那小姐您这几天做的事还能回想起来吗?”希昭依旧保持他的职业假笑。 /p “每天看看书,逗猫,弹琴,无聊还可以出去当个家教老师,最近,昨天……嘶!”她头疼了一下,她想不起来,“昨天好像和往常一样,这么说,我真的有点健忘的样子,昨天我出门了吧?好像和谁……”还是想不起来。 /p 希昭趁热打铁,说明心理疗愈可以有效唤醒失去的记忆,塔那莲思考了一下,“好啊!那开始吧!” /p “嘘,你现在正在一片花园里,身边都是花香鸟语包围着你,你轻轻吸入一口香甜的空气,你感到很放松,放松……”希昭的额头冒出冷汗,他的美眉皱起,好像有什么特别困惑的事情。 /p 过了半小时,塔那莲陷入了深层睡眠状态。 /p 希昭有些累,他疲惫的坐着,头靠在加兰的肚子上。 /p “上锁了,从来没有过的情况。”还有,塔那莲的状态也很奇怪,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但她确实如常人那般活着,与他们对话。 /p 对,她的身体反应很奇怪,不像人,虽然该有的反应都有,但不是第一时间就表现出来,好像有信息延迟一样。 /p 门响了,加兰去开门。 /p !!! /p 那是一双阴冽妖冶的眼神,它与加兰对上,后者惊异但不惧,她没想到,仇人会这样见面,而且,这世界上真的有从未见过面就埋下血海深仇的人。 /p 面对顾灵缇真人,那张俊美不输给弟弟的皮囊,加兰差点压不住恨意,这家伙,为什么能进塔那家族的宅子?这里守卫多封闭呀? /p 加兰听到顾灵缇呵的一笑,抬眼看他。 /p 对方看着那双游移不定的眼睛终于与他对上了,“这双眼睛真像啊。” /p 加兰咬咬牙,摆出一副礼貌的脸色,“先生您好,现在还在心理疗愈过程中,催眠师与顾客不能被打扰,若有急事我们出去聊,我会向他转达您的要求。” /p 顾灵缇倒也不介意和她玩玩,但是抓人更重要。“可以,但还是请那位催眠师先生先跟我们走一趟吧!” /p 加兰不许他进门,对方也没闯入的兴趣。 /p “t423在等他,x216,你们来这里是为了向我的未婚妻打听她的消息吧?可惜……” /p 希昭不禁恼怒,“你把她怎么了?”语气很生气,更多的是担忧。 /p “未婚妻喜欢她,我自然要好好招待。”他轻蔑的看着两人,“后面我有十几个属下,在这里,你们亦没有胜算。” /p 希昭握紧拳头,随即放开。 /p “她是我的助手,这些事与她无关,让她离开吧!”他低下头,“加兰,回去之后要好好照顾我办公室里的花,等我回去,花可不能焉儿了。” /p “胜算?哈哈!”加兰发出笑声,“只要我没道德,你就绑架不了我们!”她快速后退,拿出她私藏的美工刀架在熟睡的塔那莲的脖子上。连希昭都被吓到了,但目前好像确实可以用这办法,如果顾灵缇在意他的未婚妻的话,真奇怪,这家伙什么时候要结婚了? /p 加兰盯着少女脆弱的脖颈,很奇怪,这边的动静挺大,这人怎么睡的这么安稳,明明在希昭制造的梦里,很轻易就会被唤醒的。 /p 这边完全不带慌的,“若你弄坏了她的皮囊,我就割下你的来赔。” /p “是吗?”加兰真的割了下去,脖子那里流下少量的血液。 /p “又坏了一具,”顾灵缇捏了捏眉心,周围的气压瞬间变重,不对,自己的身体也在被往下压。 /p 普通人无法承受那奇怪的重量,好像过一秒在头上加一袋水泥一般,她跪在地上无法起身,但手里的刀没放过塔那莲。 /p 希昭对她微微一笑,他还能勉强移动到她身边,对她耳语,“小姐,我有一个办法,但对你来说会有些危险,而且,我在赌顾灵缇的感情,要试试吗?” /p 顾灵缇看见塔那莲流血了本就生气,居然还在自己眼皮底下眉来眼去,就跟未婚妻牵着藤小六的手说承认喜欢她一样,让人不爽。 /p “有什么办法快用吧!”那重量让加兰喘不过气,她服了,这年头,究竟还有谁没有异能啊?一起来共情一下吧! /p “会有点晕眩,你忍忍。”希昭把手覆在加兰的眼睛上,加兰感觉他的手很温暖,然后他把另一只手连接塔那莲的天灵盖,眼瞳发出微弱的金光,然后他与加兰双双倒下。/p 前面探寻塔那莲的记忆耗费了太多力气,然后又抵抗顾灵缇的重力场,也许加兰能解开那道锁。 /p “你最好不要动她们,她们此刻的记忆相连,我可不确定强行催醒的人会不会变傻,或者,交换记忆。”然后他自暴自弃般的失去意识了。 /p 顾灵缇哑然失笑,居然会出现这些情况,不过,他对加兰来了几分乐趣。 /p 什么情况啊?又不是进入梦境就没危险了,现在外面在发生什么她帮不了忙,真讨厌,她没有异能,没有社会地位,所以总保护不了她想保护的人。希望顾犬不要拿她当诱饵,小亓应该明事理吧? /p 不管了,要赶紧从这里出去。 /p 这个梦境的门是上锁的,加兰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她尝试呼唤希昭,但这里无法得到回应。 /p 真是奇怪的密码,那是一块混乱的三阶魔方,无序的转动,似乎永远也转不回原样,她想起了艾利克斯的办公室里那个巨型浮空的科技魔方。 /p 加兰想上手,但那东西好像不能用手搬动。 /p 罗加兰伸展一下身体,给它来了一个回旋踢,好的,还是挺硬的门。 /p 所以,现在她是被困在这儿了吗? /p 藤小六悠悠然的喝着营养液,然后晒太阳,虽然被关起来了,那群人也很想对她做实验,但顾灵缇不准,也可能是想等人到齐吧!所以她看到希昭,心下了然,并且毫无愧疚。 /p “希,你是来救我的吗?” /p “你……没事吧?”希昭看她挺好的,确实没受虐待,感觉自己白担心那么久了。 /p “希,他们知道我们的情况吗?” /p 希昭点点头,在加兰阻止顾灵缇进门的时候,他用特殊的交流器把可能的情况告诉剩下两个同伴,并且加兰塔那莲不能轻易被唤醒,看样子,顾犬还是挺在意这个从来没听说过的未婚妻的,这样也算保护她了吧! /p 夏子亓坐在阳台上,下面是两层楼高的距离,他往前一挪就足以掉下去,他在唱歌。 /p 不,他没有从嘴里唱,只是舌头和嘴唇一张一合,艾利克斯能听到别人心里的声音,他听到了夏耶的歌声,再一次,如此动听的歌。 /p 他轻轻走到钢琴边,为他伴奏,他想念他的歌声,想念了十一年,他的小夏耶变成了他喜欢的模样,他的心却在那个女人身上,不肯分他一丝一毫。 /p 夏子亓感觉钢琴声有些急躁,他猜到某些不知名的理由,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这首歌呢?呵,天生的异能者。 /p 《斯卡布罗集市》是一首英国著名的民谣,母亲喜欢来自她国家的歌声,于是每次做那种事的时候,就会让她在旁边唱歌活跃气氛,对于母亲玩的py他感到恶心,并且对他的性教育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p 他无法拥抱女孩并且做那种事。 /p “我的小金丝雀,快快扬起你那优美的歌声,让我高兴吧!” /p 他想得到母亲的称赞,于是他每次都会认真的唱。 /p 后来,他觉得自己罪该万死,不应该活着的时候,他就用这首歌来惩罚自己。 /p 都怪自己没救到小六,才让姐姐今天出门去找线索,都怪自己大意了。 /p “呐, ~~”他开口唱歌了,伴着艾利克斯的钢琴声,他放松了下来,那个人,什么都不用说,就能理解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夏子亓有点迷糊了,是家人还是朋友呢?是重要的人,对他来说。 /p 这魔法不是用传统那种搬动复原的,而是用手指滑动它自己转,虽然忘记了一点点公式,但她凭记忆愣是找回了记忆,真是感谢之前的记忆回溯啊! /p 门开了,加兰进入,然后是熟悉的坠落感。 /p 那是希昭给塔那莲做的梦境,那个花园,她坐在秋千上,很苦恼,看见加兰,惊喜不已。 /p “你是怎么进来的?不对,这里怎么出去啊?”塔那莲拉住她的手,像拉住救星。 /p “这里……”加兰看了看周围,好嘛,又是一道锁着的门,门上有一个问题,你曾经爱过谁? /p “我爱过我的弟弟夏子亓。”加兰试了试,没反应,然后她踢一脚门,还是没反应,然后她森森的看着塔那莲。 /p 塔那莲茫然的后退一步,手足无措的看着加兰,她没想到这位助手还挺有力气。 /p “这里是我想象出来的,应该由我回答这个问题。” /p 她顿了顿,“我应该爱我的爸爸,而且一直都爱,所以不符合它‘爱过’的要求,但我想不起来了。”她有些想哭的样子,好混乱的情况,催眠师真的这么厉害,还能把人困在梦里用这种方式让她想过去的事吗?早知道就不小看他了。 /p “跟我说,塔那小姐,你爱过顾灵缇。”虽然提到那个名字很不爽。 /p “我爱过顾灵缇?!”巨大的问号在塔那莲头上几乎快要具象化,“我怎么可能,虽然他好看,但顶多是朋友,怎么会爱过……”门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自言自语。 /p 加兰怕自己进去会陷入第一视角过记忆,这业务她可熟了,于是她推动塔那莲,“来吧!你要的答案就在前面,我会跟着你的。” /p “什么?不明白原理,那解释一下吧,你陷入了深层睡忆里醒不过来,我们只好用特殊仪器把你我的精神相连(说谎不打草稿)。所以,要离开这个梦境,就要走完你的记忆。放心,你只会想起重要的事,梦里的流速比外面快,我们很快就能走完的,到时候,你就全部想起来了。”/p 病病 一个男孩看着灰蒙蒙的天花板发呆,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在病床上躺多久,窗外是太阳和春天,他的房间里却只有消毒水和冰冷的空气。 /p 他决定从病房逃跑,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这样做。他悄悄地溜出病房,躲过了护理的视线。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清新的空气,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一个病弱的少年,而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p 他坐在楼梯上,仰望着蓝天。一架纸飞机划过天际,落到围墙里,墙外是一个孩子的欢笑声。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这让他心生向往。他捡起那架纸飞机,好奇地把玩着。 /p 这时,一个女孩突然爬上墙头,准备跳下来。她看到顾灵缇手中的飞机,于是在墙头上对他笑着说:“你好啊,我叫塔那莲。这架飞机是我的,谢谢你帮我捡起来。” /p 顾灵缇看着眼前这个活泼开朗的女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作为同龄人还是女孩子,对他来说陌生而新奇。 /p 塔那莲看出了他的紧张,便轻松地说:“别担心,我们一起玩吧!”她拉起顾灵缇的手,带他加入了她的游戏。 /p 那天,顾灵缇在塔那莲的陪伴下,度过了他一生中最快乐的下午。他们一起玩耍,一起欢笑,仿佛忘记了病痛和死亡的阴影。 /p 塔那莲的笑容犹如阳光,驱散了顾灵缇心中的阴霾。在她的感染下,顾灵缇渐渐地变得开朗起来。他不再害怕死亡,因为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人愿意陪伴他,关心他,给他带来温暖。 /p 那天,顾灵缇在心里许下了一个愿望,他希望塔那莲能永远陪伴在他身边,一起度过无趣的时光。这个愿望,成为了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藏,让他开始害怕死亡,并且产生活下去的欲望。 /p 我也很喜欢这次相遇,塔那莲微笑着说,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羞涩,对小女孩来说,这个病弱的男生让她心生保护欲,并且他们约定一起保护世界。哈哈,我居然忘了他,真不应该呢,多可笑啊,每次顾灵缇在她面前受伤的模样,她都那么冷冷的回复。 /p 她想弄清楚为什么会忘记,继续走吧!加兰。 /p 她已经把他当朋友了。 /p 塔那莲是珠宝商的女儿,却热衷于医学,其父对她宠爱有加,自然是由他去。 /p 我们考上同一个大学了呢!塔那莲欣喜地看着两张录取通知书。她不知道,顾灵缇并没有那个实力考上那一流的大学,是他央求父亲托关系才和塔那莲去了一个地方。 /p “真好啊,我们一起读小学,初中,除了高中,我们真是天作地合的好组合啊!” /p “莲……”顾灵缇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病白的脸游移不定,好像刚刚知道什么惊天大信息,还无法消化。 /p “啊?怎么了?”女孩对未来充满憧憬,不太在意竹马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从小就不爱说话。 /p “你答应过我,你要健健康康的长大,然后和我一起去保护世界。生病的人们很可怜,他们都像你一样,要治病,要承受病魔缠身的痛苦。”塔那莲想起每次顾灵缇因为手术不能去上课,就心痛,“我要救你,我一定能想到救治你的方法,然后,和我一起去保护世界吧!”塔那莲勾出小拇指,那是她和顾灵缇的小秘密,每次约定什么东西时,一定要这样做保证。 /p 顾灵缇哈的一笑,他被感动了,面对塔那莲的愿望,她真挚又善良,顾灵缇伸出小拇指与她约定,“好,一起拯救世界,一起打败我的病。” /p 进入大学后的塔那莲变得非常忙碌,顾灵缇时常无法约到她。这让他不禁感到忧心忡忡。他发现,塔那莲似乎结识了新朋友,这让他的内心有些不安。 /p “真希望这个世界只有我和莲。”顾灵缇时常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但他仍然欣赏那个认真学习、心地善良的塔那莲。她一心一意地想要救他,她的努力都是为了他。因此,顾灵缇总是不介意病痛的到来。当他病倒时,塔那莲总会抽出一天的时间来陪伴他。 /p “不是这样的,”塔那莲对加兰说道,“因为顾灵缇,我发现了更多人的苦难。因此,我想消除这些病痛。虽然这条路很艰难,但我并不孤独,因为有很多人一直在这条路上努力前行。”塔那莲深知自己学医是为了顾灵缇,也是为了那些患有基因病的人们。 /p 在学完基本病理后,塔那莲选择专攻基因病领域。顾灵缇总觉得自己像是正宫一般,让无数男大学生望而却步。 /p “这家伙,如果他先表白,我或许会同意呢!”塔那莲看着顾灵缇追随着她,永远不让她感到孤独。即使是木头,也该开窍了。 /p “还有啊,他从哪里弄来这么多你需要的实验素材?刚刚好就是你需要的样子。”加兰忍不住开口。 /p 塔那莲感到十分惊讶,加兰一直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也不怎么说话,这时候却有疑问了。“我没想过,作为一流的医科大学,现在的人们献身科学的意识应该很强,学校里的科研数据和解剖项目申请流程应该也不长吧?” /p 加兰没有否认她的朋友泉荷也是这所大学毕业的,她经常抱怨学校里的科研数据难以获取,申请解剖项目的流程也很长。加兰知道那些新鲜的大体老师们可能来自……这并不正常,但故事的戏剧性就是,她不能提前透露结局,否则这段感情就失去了趣味。 /p 大学是一个三观形成然后固化的重要时期。塔那莲变得越来越正义,她的专业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她的努力已经超过了很多人。总有人疑问,作为白富美,她明明可以摆烂的。但她和顾灵缇的谣言满天飞,所有的不合理都变成合理了。 /p 塔那莲和顾灵缇每天成双成对的学习,关系不言而喻。她很漂亮,肤白貌美大长腿,顾灵缇是个病秧子,反而有种极致的弱美感,那双妖冶的眼睛不知道勾去了多少女孩子的心,所以他们在外表上也很配。谣传顾灵缇的命是用药吊着的,塔那莲那么懂药理,以后一定会掌控顾家的全部,地位上,他们也平等。还有谣传,塔那莲为什么能在基因病上取得一个又一个成就,而且对基因病有十分正确且独到的见解,因为她要救顾灵缇啊!总之,作为校级情侣cp他俩儿被人拿出来天天唠,天天磕,屡见不鲜。 /p 那天,毕业宴。 /p 塔那莲先表得白,她觉得这世界上应该没有比顾灵缇和她这么了解对方的人了,或许她喜欢,或许是心疼,她向父亲表明了决心,那是她要在一起的人。塔那莲因为顾灵缇,从来没有恋爱过,所以她用了最真挚的心去对待这份心情,这份关系。 /p “要继续和我走下去吗?不管生老病死,不管任何困难。”她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有点怀疑自己的心。 /p 霎时间,宴会厅里的声音在几秒钟就静默了,活跃气氛的钢琴师在适宜的时间弹一首动听悠扬婉转绵长的乐曲。 /p “莲……你,”他高兴的说不出话,“塔那莲,我要认真的回答你,”他压下兴奋的嘴,眼里流光溢彩,深情无比,“我会斩断一切阻拦,与你一起走。”他靠近塔那莲,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悄悄话说:“我们,要一起拯救世界啊!” /p 然后周围都是欢快的高呼亲一个或者是流泪的人,妈的,我磕的cp在一起了,以后我就是cp头子。 /p 在热烈的气氛中,塔那莲接受了顾灵缇绅士的,如鸟类那般轻轻一啄的亲嘴,她在灯光下红了脸。 /p 顾灵缇带她走了一遍他准备的告白仪式,塔那莲似乎不喜欢那样铺张奢侈的表白方式,但父亲见识到了顾灵缇的真心,非常支持他们在一起。 /p 塔那莲有点苦恼,“加兰,如果我喜欢他,为什么上次的订婚仪式上,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p “上次?” /p “对啊,我都没给你介绍过他,专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了,对不起。他是顾灵缇,现在看来应该是青梅竹马,我们在三个月前订婚了,表白仪式那么张扬,求婚的宴会却只有很少的人呢,真奇怪。那天,我和他跳了一段华尔兹圆舞曲,我还以为他看谁都是那个深情模样,以为他是什么滥情的公子哥,对他印象不好,虽然现在知道他不是坏人啦,”她想了想接下来要说的话,“我喜欢他,应该是的,我也喜欢他的,他从不嘲笑我的理想,并且为它努力。”可是为什么,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也没有脸红,明明是在重复那段记忆,却没有当时的心情。 /p “塔那莲小姐看来是一个慢热的人呢,一但真心就不会放弃,但也很难轻易交出真心。现在我们只是走重要的记忆,那些日常细节你日后会慢慢想起来。所以,你没发现,你认为重要的事,都和顾灵缇有关吗?你的家人朋友,也都是和顾灵缇有关你才会想起。” /p “因为我没有忘记他们,”塔那莲回答加兰的疑问,“我忘记的,只有顾灵缇,因为大多时候都与他在一起,所以忘记他会让记忆缺失一大块,难怪平时心里空落落的,也不喜欢交友,难道忘记他,我还会忘记自己要消除疾病拯救世界的愿望吗?” /p “你不是塔那莲。”加兰幽幽的补上这句话。 /p “我是塔那莲啊?”她疑惑的看加兰。 /p “你忘记他,你就不是那个有爱的人,所以你不是塔那莲。” /p 塔那莲一笑,原来是这个意思,“嗯,那我们继续看吧!还有三年的日常,拖到三个月前订婚其实也正常,难怪父亲他同意的那么快。”不过她还是有疑问,既然是恋人,为什么不挑明他们的关系呢?塔那莲想起了顾灵缇的爸爸,他很和善,而且也很高兴她能和顾灵缇在一起,为什么顾灵缇在她失忆后不陪在她身边? /p 顾家草坪前面的座椅上,天气很阴。 /p “莲,我压力好大。”他握着塔那莲的那只手,微微颤抖,向旁边的人传达不安。 /p “没事的,爸爸他失踪,警察们会找到他,相信他们,也相信我,我能撑起研究所的。” /p 加兰咬住舌头,看来和那件事连上了,小亓他,杀死了地下实验研究所里未能逃出的顾海龙,顾灵缇知道这件事,但他没有去找丢失的实验体,而是关闭了下两层的所有入口/p ,封闭了那个地狱。 /p 是什么让他不仅重启实验,而且还对实验体们抓捕不息。加兰看了看旁边的人,感觉有点眉目了。 /p 塔那莲很努力,她撑起了开发研制新药的任务,而顾灵缇努力维持市值,不让股票下滑的太快。那是一段艰难的时光,但他们彼此信任,然后撑起来了。/p 十恶不不赦 “感觉,有人再叫我,爸爸的声音!”塔那莲很开心,“我们可以出去了!” /p 加兰要知道顾灵缇的目的,才能拿捏他的弱点,当然不会就这样出去,而且她还给塔那莲的身体来了一刀,万一塔那莲不信任她就麻烦了。 /p “你不想知道你怎么失忆的吗?”加兰让她认真的看着努力调试试剂的塔那莲(一直都是第三视角,但塔那莲会在加兰的引导下暂时脱离场景,与她对话) /p “我知道,是一场巨大的病,让我重度发烧,烧坏了脑子,而且人也没那么聪明了。”塔那莲对那场病也很郁闷,无缘无故的。作为一个医学生,对自己的身体应该很了解才是,怎么会生那么重的病呢? /p 但病就是这样迅猛而无常,所以才要消除疾病,让人自由。 /p “你不是说过,要走完记忆才可以出去吗?我们继续走吧!”塔那莲点进下一个记忆碎片。 /p 倒忘记那个谎话了,加兰咳了一声。 /p 塔那莲很后悔点进来,因为她在哭,抑制的,像死了什么重要的人,但强行让自己思考。 /p “我不要进去。”她不想承受悲痛的记忆。 /p 加兰推了她一把,为了完整的信息,你必须想起来。 /p 塔那莲找到了进入地下室的门,她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下一层,很黑,但她拿着巨型照明灯,完全不怂。 /p “这走廊错综复杂的,没想到实验室下面还有这样的空间,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p …… /p 塔那莲紧张地迈进了那片可怕的黑暗之地,她知道这里闻到腐烂尸体的味道。作为一名医药研究者,她不会过于惊慌失措。然而,面对这些恐怖的景象,她的内心还是忍不住感到恐惧。 /p 她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当她踏进这片黑暗之地时,腐尸的恶臭扑面而来。塔那莲紧紧地捂住了口鼻,试图阻挡这令人作呕的气味。她的心跳加速,手心冒汗,但她仍然坚定地向前走去,这些是什么?她要真相。 /p 在这片黑暗中,她看到了一具具腐烂的尸体,有的已经面目全非,有的则是残缺不全。每一个孩子都揭示着人类生命的脆弱和病魔的无情。塔那莲脑中充斥着恐惧,这里发生过什么?上面她工作的地方,这家研究所,她摇摇头,忍着不去脑洞大开,想象着这是一场梦,她努力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努力往前。 /p 她会时不时停下,看那些孩子和少数大人们的死因。在这个过程中,塔那莲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她既害怕这些可怕的景象,又为了寻找真相而不得不面对它们。对死者要有敬意,她感叹一会儿法医的伟大。 /p 藤蔓植物很多,有不少人是被植物勒死的,这让她不敢离那些植物太近,腐烂程度不一样,有些人是被烧死的。她终于走到最后一个房间,哪里有一个电梯,但旁边扔着刀的这具腐烂尸体却没能逃出去。她试了试,电梯能用。那绿标亮起,她头皮发麻,幸好没人。 /p 这具尸体是被刺入心脏而死,那挣扎的模样还有四溅的血迹,可以确定这人被人虐杀而死。 /p 真是人间地狱,塔那莲不敢放松心情,她四处搜寻,居然在旁边的抽屉里发现一束干枯的花,还有一个纸条: /p 我会背负你的罪过,但我要替她实现愿望,以后再下地狱来陪你,我十恶不赦的爸爸。 /p 致父亲 /p 塔那莲颤抖地拿起那张纸,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疼痛。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悲伤和失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面前崩塌。 /p 纸张上的内容让她无法相信,那是关于顾灵缇的真相。原本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坚如磐石,然而现实却给了她沉重的一击。纸张上的信息揭示了顾灵缇一直以来的秘密,他并不是一个好人,也许在很早之前,顾灵缇就知道这里的事。 /p 塔那莲的心在滴血,她无法相信自己所爱的人竟然会背叛他们的约定。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如同被一块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她的脑海中闪过与顾灵缇的种种回忆,那些甜蜜的时光此刻变得如此讽刺。 /p 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看错了人。她为了顾灵缇付出了那么多,甚至愿意为了他牺牲自己的前程。而如今,真相却如此残酷,让她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p 顾灵缇发现电梯被人动了的提示,监控里塔那莲走进那个地狱,突然一种无法言语的慌乱压垮了他,不要,莲,不要看到那些! /p 他很后悔,应该第一时间清理现场的,但他一直在为公司连轴转,他要给塔那莲最好的生活和社会地位,就不能让公司破产,但在执行过程中,他发现了父亲的公司在自由运行更多的黑色产业链,他感到绝望。 /p 因为对塔那莲的爱,他选择做一个好人,他去铲除所有不被光照耀的地方,他努力了两年,让景城医药公司的老员工们完全信服他,他成功的引入警察对那些黑暗的察觉,并且对公司进行大换血。 /p 景城医药不再是市值保证率,尖熵科技/p 大楼一骑绝尘,那人甚至掌控了政治,只不过顾灵缇已经提前把那些黑色产业清除了,那人拿他没辙。 /p 这些都是为了他和塔那莲的未来,但现在,因为某个入口门的松动,一切都毁了。 /p 塔那莲是那么善良美好的人,她从小就想拯救世界,而且那么去做了,他为了帮助她,也在努力着,这一切明明能变好。他急切的从公司赶往实验基地,路过的人都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时间人心惶惶。 /p 塔那莲是圣女,能成为指引别人的光,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天使。 /p “莲,对不起!”顾灵缇知道电梯上来是他的另一个办公室,这里的入口特别隐蔽,她不会再从原路返回,所以塔那莲在这里。 /p 他看着跪坐在地上哭泣的塔那莲,他想前进,但塔那莲斥责他不许靠近。 /p 顾灵缇蹲跪在塔那莲一米前,“你相信我吗?” /p 塔那莲眼里是痛苦和茫然,“那么多的人,小孩子?还有那些实验器材,你告诉我,我想到的都是错的?那是孩子们的欢乐天堂?”塔那莲用冰凉的手抚摸额头,让自己降温冷静。 /p “……”顾灵缇说不出话,他无法否认,他不能对心爱的女孩说谎。 /p “我的恋人,”塔那莲面露嘲色,“以前你帮我申请解剖项目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现成的数据和……”她想吐,这只手,曾沾染那些邪恶的事实。 /p “你知道吗?我对你是那么感激,朋友们都觉得我要拯救世界是天真的想法,在社会中现实一点才会更轻松。我以为,你和我一样,我以为,你理解我,我以为,我很爱你。” /p “那些孩子的来源,拐卖,欺骗。大部分是有病的人,那些父母把救治的希望完全给这里了,然后呢?某些实验,是为了查验药剂是否会起作用的对照,某些实验,是为了健康孩子与生病孩子的细微数据。为了让健康孩子生病,你知道那注射剂里是什么东西吗?”她不想去细想那可能造成的痛苦。 /p “那些人,他们是数据,是对照,是实验品,唯独不是病人。” /p “这里是为你建立的,从你出生那天,你的爸爸就为你启动了所有资源救你的命。”塔那莲翻到一份资料,那是一个药品研究所申请建立记录,还有一份贿赂记录。 /p “这个研究所向外界展现的,只有第一层,它科技先进,技术一流,下面还有两层,像个鸟笼一样,藏污纳垢。”她的眼里是恨意,顾灵缇欺瞒她,比背叛还要令人伤心。 /p “莲,我活下来了,这就是这座药品研究所存在的意义。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基因病了,这是它的成果。用少数人的生命换取大部分人的利益,那是错的,但人类一直都是这样的选择。塔那莲,我们继续拯救世界吧!我是你的信徒,我可以永远追随你,但不要离开我。” /p “求你了。” /p 塔那莲闭上眼睛,她在那里静默着,好像变成了雕塑,脸上全是木然。 /p 顾灵缇往前一点点,想碰到爱人的脸,但她突然睁开眼睛直视他,顾灵缇面对那样的眼神,慌乱的用眼神求她不要说,不要说那么残忍的东西。 /p “做了那种事情的人,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她的声音像锥子一样狠狠砸到顾灵缇的心上,“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给我滚!” /p 顾灵缇跪在地上摇头,他不要,而且咳嗽了几声,他还是那种病弱的模样,塔那莲的心在抽动,她捧着顾灵缇的头,用绝望又饱含爱意的语气说: /p “我要惩罚你。” /p 她不许别人进入自己的家,塔那锋一看,小情侣吵架了,于是在中间打圆场。塔那莲决然的模样,让塔那锋感到害怕。 /p “女儿,究竟有什么说不开的?” /p “爸爸,去把妈妈追回来吧,那样我就不伤心了。” /p “说什么呢!她闹气出去旅游玩的多开心啊,不对,你想妈妈了是吧?我这就叫她回来。” /p 死,是生命开始的。 /p 自杀是一种极端懦弱的表现。 /p 不,错的离谱,自杀需要极大的勇气。 /p 自杀并不懦弱,恐高的人自杀会选择跳楼,连结束生命都是在挑战自己。 /p 她以前想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医者,所以尊重生命,敬畏死亡。 /p 她想,那么努力才能挽救回来的脆弱生命,有的人却轻易放弃。 /p 如果,自己的死去,能唤回恋人的良心。 /p 唯一的愧疚,是对父母。她想,自己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活了这二十几年,顺风顺水,像是被上天宠爱的女儿。 /p 某一天,她窥见黑暗,就再也无法安眠。 /p 她计算跳楼,割腕,还有心脏的深度。她准备了强效镇静剂还有高浓度的三咄仑,她坐在床边,窗外有一只鸟儿划过优美的弧线,她比着那条线滑动,手指停留在那两个药剂上。 /p 清晨的空气很好,空气里有花香的味道,让她感觉,也许只是永远睡过去了。 /p 那天起了大风,花朵们好像没了支撑,随着风吹进塔那莲的房间里,她的窗帘在外面飘动。顾灵缇在下面已经等了很多天,今天,他感到很不安,心跳就像那窗帘上下翻滚。 /p 他强烈要求进去,到了她的房间,他看到塔那莲只是睡在床上,安心了。但是,为什么花瓣落地她恬静的脸上,她却没有反应? /p “塔那莲!” /p 他不敢碰对方的身体,他大声喊,直到确定这位小姐完全不会回应他了,“塔那莲,你好恨的心呐,连一个赎罪机会都不给我。” /p 他悲伤的抱着那尚带温存但完全无呼吸的躯体,他不能没有她,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救回来,一定!/p 机器人塔23333号 “哈!哈哈哈哈哈!”加兰擦擦笑出的眼泪,其实就如他们的计划,逃出去的实验体们并没有向顾灵缇报仇的意思,而她被困在了对自己的愤怒里,她把对自己没有保护好弟弟的恨嫁接给了顾灵缇。 /p 她看着哭泣的塔那莲,心中释然一般,“谢谢你,让我看了好一出精彩剧目,剩下的记忆也许不重要了。那么,我们出去后,想好怎么面对你的未婚夫了吗?” /p 塔那莲听到那三个字,浑身发抖,“他为了救我,都做了些什么?” /p 加兰想起自己打算开一个侦探社,“不知道,要委托我帮你调查吗?这样吧,我的第一单生意给你免费。” /p 塔那莲疑惑的看着她,“我不能再用死刺激他了,或者……”她眼里晦暗不明,或许是生出了什么小心思。 /p “你能做到照常面对他吗?” /p “能,只要不理会他敷衍他就行。” /p “好,我们出去后,就说我继承了你的记忆,我帮你调查他。所以,要坦白还是要自杀,等我调查结束后再说。”加兰已经强调了,不许塔那莲轻贱自己的生命,其他的,她不管。 /p “加兰,还有一件事,”塔那莲拉住她的手,“顾灵缇害怕的不是我死掉,而是再也见不到我了。所以只要他想,他可以制作无数个我这样的复制品……” /p “等等!”加兰脑子有点懵,什么,复制品? /p “啊!对,因为是最近的事我就直接想起来了!”塔那莲忘记带她走完最后一个记忆碎片了。 /p 等看完后。 /p 顾灵缇p就是个十足的疯子! /p 在心里诽腹一番后,加兰给出她的想法,“不过,塔那莲,我觉得你不是复制品,虽然我不了解你,但直觉告诉我,你应该是她。” /p “谁知道呢?”塔那莲看着自己的脚尖,心中不断否定,我不是塔那莲,我不是她,那自己是什么东西呢?继承了她的记忆却没有她的情感,她想见藤小六,很想念那个可爱的女孩子。 /p “所以你是怎么打算的。” /p “和他结婚。”塔那莲说完,拳头都捏紧了,“我爱他,所以,我要拯救他。”但在那之前,她需要有人来拯救自己。 /p 加兰咬了一下舌头,这里的两个女人,一个因为仇恨想杀顾灵缇,一个因为爱所以要用死亡拯救他。她把刘海往上一撩, /p “那走吧,我的顾客,该出去了。” /p 陌生的天花板,塔那锋抱着比她苏醒更早的塔那莲颤抖,她对塔那锋问:“希昭呢?” /p 塔那锋不急着回答,给她递去一杯水,加兰正好渴了,边喝边听对方的回答。 /p “那位先生啊,他已经走了,我想,你可以去这里找他。”塔那锋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俊秀,写着一份地址:景城医药公司特殊药物研究中心。 /p 呦,这是直接亮剑了啊! /p “如果我不去呢?”加兰看着明显和顾灵缇是一伙的塔那锋。 /p “那位说,想看看他的准新娘,也就是加兰小姐你。” /p 噗!!! /p 加兰呛了个半死,塔那莲也震惊到瞪大双眼。 /p 看来顾灵缇在拿她们打趣,加兰猛灌一口水,终于镇定了下来。“对了,塔那小姐的脖子……”加兰看着洁白无瑕的脖子,顿时无语。 /p 塔那莲也有同感,那个人真的不能接受塔那莲有一点点瑕疵,即使只是一具莫名其妙的人偶般的躯体。 /p “早有听闻,塔那小姐已和顾总裁有过订婚仪式,您是在开玩笑吗?”加兰不想被冠以恶心的名义去见仇人。 /p “并不是,哈哈,请你相信,那确实是他做的决定,并且小女多次向我拒绝这次联姻,爱女心切我只好推了这桩婚事。竟不想,那位竟对你一见钟情,我也是促成了一桩美事啊!哈哈哈!”塔那锋的演技很好,这样的情况都能笑出来。 /p 加兰被恶心透了,真的,以至于现在想起那双妖冶的眼睛,身体就一阵恶寒,需要揍他一下才爽。 /p “我和你一起去。”塔那莲本不想在短时间内再见他,但是,她也很想甩他一巴掌,如果他只是为了见她就搞这种……贱兮兮的事的话。 /p “莲……”塔那锋想阻止,但被打断了话头。 /p “别说了,父亲,如果你不想再看我闹一次的话。”塔那莲那副冰冷模样让她的父亲害怕,那人直接离开了。 /p 哎呀,加兰叹气,塔那莲生气到不想装了,那之前的计划就没意义了啊! /p “对不起,没忍住。”但是太生气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意识告诉她父亲很爱他,顾灵缇也视她为缪斯女神,她应该冷静下来,但她对他们生不出情感,现在只有愤怒。 /p “没关系,看看那家伙要搞什么幺蛾子!”加兰理解被喜欢的人恶搞的心情。 /p 塔那锋亲自开车带她们去,加兰承认,两次在别人的记忆里进入这里,还有他们给她做的模型,她对这里很熟,但第一/p 次双脚踏入此地。 /p 像个鸟笼子一样的地方,不管是有活人还是没处理的死人,都是地狱。 /p 顾灵缇把下面两层改成了开放区域,他没再继续人体实验,虽然他该背负的罪名与骂名是他应得的,但没到他该死的地步。 /p 加兰不这么认为,如果他不放希昭回家,她会和顾灵缇同归于尽,因为有不死不休的气势,她看起来更御姐了,像哪里来视察的女总裁。 /p 塔那锋不放心,一定要一起去找顾灵缇,加兰拉着塔那莲的手,不和她分开。此时一名清秀的少年经过,二十岁上下的样子,加兰本来没注意,但那个人怔住了,他赶紧开口。 /p “请问您是罗警官吗?”他的眼神慌乱,但又惊喜。 /p “我现在不是警察了,”加兰想了想自己的职业,“我是现在是私家侦探,跑腿调查抓小三这种事我不干的哦!” /p “我有事儿找您,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 /p 加兰犹豫了一下,现在不能浪费时间,塔那莲把名片给了他,“我们是一起的,你可以找我,”她看向父亲,“您不会拦我吧,爸爸。”淡漠的眼神让塔那锋很伤心。 /p 少年接下名片离开了,塔那锋才说:“莲,我没有把你当作女儿的替代品,你就是她啊!” /p “我不是,我是怪……”她在即将崩溃的边缘想起来另一个小怪物,可爱的植物小姐,“我是我自己,她把自己的生命随意丢弃,一点都不在意双亲的感受,我不是她,但我依然很抱歉,请您不要把我当女儿了,我就是一个存储她记忆的显卡而已。” /p “莲啊,你不能那么说自己……”塔那锋还想挽回点什么,但加兰对人伦道德的事很是厌烦。 /p “给她自由的选择吧,让她自己决定,她要做人还是人偶,这样才对。” /p 塔那锋到底还是没拦她们了。 /p 加兰想起少年的方向,“那个男孩……刚刚是在见顾灵缇吗?” /p “顾济义,他是顾灵缇的侄子,我认识他,”塔那莲搜寻关于他的记忆,“他是个学生,没见过我,所以不认识我。” /p 加兰被某些记忆刺痛了心,那个女孩口中的男主角,造成白杨苦难原因之一的他,在今天就这样见到了,而且差点擦肩而过。那小子多半对白杨怀着愧疚之心,但现在自己没兴趣处理他的事,她现在想做的,就是…… /p 踢开顾灵缇办公室的门,一拳砸断了门口的人体骨架上的头,那头骨碌碌地滚到顾灵缇修长交叉的腿下,“把人放了!不然我告到你破产!” /p 塔那莲惊讶的捂住嘴,在梦里见识过了,但现实里也这么暴力吗?她喜欢。 /p 顾灵缇浅笑一下,安然自若地捡起头骨,然后在手里把玩,好像有一种临危不惧的错觉,丝毫不把对面粗俗的暴力行为看在眼里。 /p “你觉得你长的好看我就不揍你了吗?我弟比你好看多了!”加兰一拍桌子,声音很大,塔那莲赶紧关上门,别招惹别人。 /p 加兰顺势揪起顾灵缇的衣领,怒意满满的看着他,“你在我睡觉的时候,说过什么屁话!忘了吗!我的希昭呢?我要见他!” /p 塔那莲自知她没有骨头,但潜意识里的修养占了上风,所以她……甩了顾灵缇一巴掌。 /p 加兰用惊恐的眼神看她,顾灵缇稍微委屈了几秒钟,然后马上开心的看着塔那莲,“你想起我了?” /p “妈逼的,”塔那莲骂了一句,心里的郁闷顿时舒服了不少,“我的记忆不是你封的?少臭不要脸了,你明知道我想起来会恨你,你还想挽回我吗?像每次我让你说话,你一个劲沉默的时候。真是疯了,我的怜悯居然被我当成了爱!” /p 顾灵缇叹了口气,加兰放开了脸上有红印,衣领凌乱不堪的他,那一巴掌打的毫不留情,非常舒服,加兰打算先听听他们的故事,再救希昭和藤小六。 /p “莲,你爱我,我知道的。”那妖冶的眼睛竟是温柔的注视,精致的面容让加兰想起小亓…… /p 加兰开始不安,小亓现在肯定在担心她,她居然只关心顾灵缇开的那个愚蠢玩笑! /p “藤小六呢?她怎么样了?”塔那莲没有否定顾灵缇,或许是长久已来的情感,或许是退让。 /p “我们订婚了,塔那莲,我的未婚妻想要朋友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吗?” /p 加兰听到那三个字就想炸,“你t的,逗我们很好玩?万一我真的继承了塔那莲的记忆,你要怎么办?爱上一个新的身体?太恶心了……” /p 塔那莲没管这边,“你我再次相遇,却已物是人非。顾灵缇,我不是塔那莲,我是人偶,你造的。” /p “你是她,记忆,情感,身份,你一定是她。” /p “你就是那样认为失去记忆的我吧?抱歉,因为忘记你,我失去了对苦难的悲悯之心,这两年我在做些什么?当一个贵族小姐,戴各种珠宝,逛街,学一些没用的东西标榜自己,让自己庸俗,毫无意义。” /p “那才是你想要的塔那/p 莲,会因为你送的礼物开心,而不是那个要拯救世界的女孩子。顾灵缇,这场游戏毫无意义,因为我不是塔那莲,不是那个要陪你玩的人。” /p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有一件事,”塔那莲缓了一会儿。 /p 加兰默默忍受,因为她知道,塔那莲要搞大的。 /p “听好了,顾灵缇,我要和你结婚,这是她的愿望,实现它,我才能成为真正的塔那莲。” /p 兴奋,激动,震惊,颤抖……都不是,加兰在顾灵缇眼里看见了茫然,一直得不到的东西,他拿到了,但塔那莲的否认让他茫然。 /p 他要的,好像确实是那个能陪着自己的塔那莲,她的理想,她的愿望,他曾经想帮她实现,那是真挚的爱恋,但他的执念到现在,只是一个能陪着他的塔那莲,即使那人已经死去。 /p 不,她活着,现在就在自己面前,维塔承诺过的,那是她,她的大脑还在,只是没有心跳。 /p 今天,加兰看见了喜极而泣的顾灵缇。/p 莲,会因为你送的礼物开心,而不是那个要拯救世界的女孩子。顾灵缇,这场游戏毫无意义,因为我不是塔那莲,不是那个要陪你玩的人。” /p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有一件事,”塔那莲缓了一会儿。 /p 加兰默默忍受,因为她知道,塔那莲要搞大的。 /p “听好了,顾灵缇,我要和你结婚,这是她的愿望,实现它,我才能成为真正的塔那莲。” /p 兴奋,激动,震惊,颤抖……都不是,加兰在顾灵缇眼里看见了茫然,一直得不到的东西,他拿到了,但塔那莲的否认让他茫然。 /p 他要的,好像确实是那个能陪着自己的塔那莲,她的理想,她的愿望,他曾经想帮她实现,那是真挚的爱恋,但他的执念到现在,只是一个能陪着他的塔那莲,即使那人已经死去。 /p 不,她活着,现在就在自己面前,维塔承诺过的,那是她,她的大脑还在,只是没有心跳。 /p 今天,加兰看见了喜极而泣的顾灵缇。/p 莲,会因为你送的礼物开心,而不是那个要拯救世界的女孩子。顾灵缇,这场游戏毫无意义,因为我不是塔那莲,不是那个要陪你玩的人。” /p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有一件事,”塔那莲缓了一会儿。 /p 加兰默默忍受,因为她知道,塔那莲要搞大的。 /p “听好了,顾灵缇,我要和你结婚,这是她的愿望,实现它,我才能成为真正的塔那莲。” /p 兴奋,激动,震惊,颤抖……都不是,加兰在顾灵缇眼里看见了茫然,一直得不到的东西,他拿到了,但塔那莲的否认让他茫然。 /p 他要的,好像确实是那个能陪着自己的塔那莲,她的理想,她的愿望,他曾经想帮她实现,那是真挚的爱恋,但他的执念到现在,只是一个能陪着他的塔那莲,即使那人已经死去。 /p 不,她活着,现在就在自己面前,维塔承诺过的,那是她,她的大脑还在,只是没有心跳。 /p 今天,加兰看见了喜极而泣的顾灵缇。/p 莲,会因为你送的礼物开心,而不是那个要拯救世界的女孩子。顾灵缇,这场游戏毫无意义,因为我不是塔那莲,不是那个要陪你玩的人。” /p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有一件事,”塔那莲缓了一会儿。 /p 加兰默默忍受,因为她知道,塔那莲要搞大的。 /p “听好了,顾灵缇,我要和你结婚,这是她的愿望,实现它,我才能成为真正的塔那莲。” /p 兴奋,激动,震惊,颤抖……都不是,加兰在顾灵缇眼里看见了茫然,一直得不到的东西,他拿到了,但塔那莲的否认让他茫然。 /p 他要的,好像确实是那个能陪着自己的塔那莲,她的理想,她的愿望,他曾经想帮她实现,那是真挚的爱恋,但他的执念到现在,只是一个能陪着他的塔那莲,即使那人已经死去。 /p 不,她活着,现在就在自己面前,维塔承诺过的,那是她,她的大脑还在,只是没有心跳。 /p 今天,加兰看见了喜极而泣的顾灵缇。/p 莲,会因为你送的礼物开心,而不是那个要拯救世界的女孩子。顾灵缇,这场游戏毫无意义,因为我不是塔那莲,不是那个要陪你玩的人。” /p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有一件事,”塔那莲缓了一会儿。 /p 加兰默默忍受,因为她知道,塔那莲要搞大的。 /p “听好了,顾灵缇,我要和你结婚,这是她的愿望,实现它,我才能成为真正的塔那莲。” /p 兴奋,激动,震惊,颤抖……都不是,加兰在顾灵缇眼里看见了茫然,一直得不到的东西,他拿到了,但塔那莲的否认让他茫然。 /p 他要的,好像确实是那个能陪着自己的塔那莲,她的理想,她的愿望,他曾经想帮她实现,那是真挚的爱恋,但他的执念到现在,只是一个能陪着他的塔那莲,即使那人已经死去。 /p 不,她活着,现在就在自己面前,维塔承诺过的,那是她,她的大脑还在,只是没有心跳。 /p 今天,加兰看见了喜极而泣的顾灵缇。/p 莲,会因为你送的礼物开心,而不是那个要拯救世界的女孩子。顾灵缇,这场游戏毫无意义,因为我不是塔那莲,不是那个要陪你玩的人。” /p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有一件事,”塔那莲缓了一会儿。 /p 加兰默默忍受,因为她知道,塔那莲要搞大的。 /p “听好了,顾灵缇,我要和你结婚,这是她的愿望,实现它,我才能成为真正的塔那莲。” /p 兴奋,激动,震惊,颤抖……都不是,加兰在顾灵缇眼里看见了茫然,一直得不到的东西,他拿到了,但塔那莲的否认让他茫然。 /p 他要的,好像确实是那个能陪着自己的塔那莲,她的理想,她的愿望,他曾经想帮她实现,那是真挚的爱恋,但他的执念到现在,只是一个能陪着他的塔那莲,即使那人已经死去。 /p 不,她活着,现在就在自己面前,维塔承诺过的,那是她,她的大脑还在,只是没有心跳。 /p 今天,加兰看见了喜极而泣的顾灵缇。/p 莲,会因为你送的礼物开心,而不是那个要拯救世界的女孩子。顾灵缇,这场游戏毫无意义,因为我不是塔那莲,不是那个要陪你玩的人。” /p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有一件事,”塔那莲缓了一会儿。 /p 加兰默默忍受,因为她知道,塔那莲要搞大的。 /p “听好了,顾灵缇,我要和你结婚,这是她的愿望,实现它,我才能成为真正的塔那莲。” /p 兴奋,激动,震惊,颤抖……都不是,加兰在顾灵缇眼里看见了茫然,一直得不到的东西,他拿到了,但塔那莲的否认让他茫然。 /p 他要的,好像确实是那个能陪着自己的塔那莲,她的理想,她的愿望,他曾经想帮她实现,那是真挚的爱恋,但他的执念到现在,只是一个能陪着他的塔那莲,即使那人已经死去。 /p 不,她活着,现在就在自己面前,维塔承诺过的,那是她,她的大脑还在,只是没有心跳。 /p 今天,加兰看见了喜极而泣的顾灵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