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前传之筹谋十二年》 前言-关于原著剧情与海宴原著的不同 由于原著剧情写的是榜1剧情梅长苏前面十二年的筹谋,所以我写的是个正儿八经的权斗剧,其实还是很闷很压抑,我这里花了很多时间去看二十四史,以及近现代史,我这里对海宴原著的部分设定进行如下修改。 首先还是要说明白的是,这本书你很难肯定一个人到底是不是正面人物还是反面人物。 比如说这本书算是最好的一个人:萧景琰。他有过坑杀战俘的行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淮河以北,幽州以南的吏治和经济问题是萧景琰解决的。 此外,琅琊榜的主角梅长苏,他全家被害,但是我们不能太过同情梅长苏,因为他在本作的一个重大节点,也就是“张猛案”后,差点导致了数十万乃至上百万人去给他的复仇计划陪葬,若不是张猛喝醉酒透露了自己造反的计划,张猛完全有可能扼住梁朝咽喉,把梁朝灭亡,并使整个淮河以北的中国北方陷入剧烈的军阀混战中。 然后很纠结历史事实的人总是会怀疑琅琊榜到底是讲南朝梁还是五代后梁?这里我决定根据元朝在1339年发生的“范孟案”和元朝以及五代十国的气候环境对琅琊榜原著前十二年发生的事情进行设定。 我将解答几个问题,将设定修改如下 一:赤焰案死七万人是怎么回事? 由于很多人认为这是个巨大的剧情bug,我改成赤焰军总人数七千人,同罗绍威制造的魏博镇牙兵屠杀事件一致,赤焰军全军覆没,死亡七万是后来朝廷谏官编造的谎言,由于本作设定的事件是928年开始,因此宋代的台谏合一制度并没有出现,所以萧选将大量谏官杀死并辟谣。 二:大梁首都为什么不是汴梁?而是金陵? 由于萧选在五王之乱后于汴梁登基,并迅速发动赤焰案,导致梁国在关中的防守陷入极端的窘迫之中,所以抽调了大量位于汴梁的军队北上抵抗大渝和北燕的进攻,导致了河南掌控的严重空虚,这里设定萧选在大概类似元朝的河南江北行省范围内广布手下心腹,使整个中原滴水不进。 但是由于五代十国处于中国第三个寒冷期,严重干旱,干旱导致梁帝国出现了严重的漕运危机,大量漕粮运不进当时梁朝的首都汴梁,导致河南官场出现严重的分裂,最终在一名叫做张猛的底层小吏的策动下,由江左盟作为依托,对河南官场进行大规模的破坏,破坏结果就是梁帝萧选在汴梁及河南官场的心腹出现巨大损失,河南、淮南的官场几乎真空,在严重的经济危机和政治危机的影响下,萧选不得不迁都江宁,并改国都名为金陵。 三:梅长苏的原型设定,廊州到底在哪里?江左盟的收入是怎样的? 这里,作者决定根据元末农民起义军首领方国珍的故事对梅长苏进行改编,将廊州改为浙江东北海域的一座小岛,而江左盟则截断了大梁帝国十分之一的税收,这些税收全部来源于盐税,而梁帝国一年岁入大概是八百万贯左右,江左盟一年便能利用强大的私盐收入获得八十万贯的进项,而在“张猛事件”出现之前,梅长苏通过个人手腕在三吴广布产业,使江左盟一年的收入就远远超过了一百万贯(你也可以理解为一百多万两银子),这也是梅长苏可以安插大量的心腹进入梁朝各地的原因。 四:为什么全国舆论声浪都支持梅长苏?可以让梁帝对他放下心中的芥蒂。 这一方面,作者反复观看了中国农民起义史,认为梅长苏在当时不断宣扬道教和佛教合一的“江左五斗米道”,跟琅琊榜史料本一致,在这个情况下,朝廷上下除了誉王和太子党以外,大部分人都去相信江左五斗米道,而萧选都选择相信这种教派,导致萧景琰登基前,朝廷内外形势格外严峻,内部倾轧极其严重。 五:为什么梁帝会信任蒙挚这个赤焰旧人? 我认为,蒙挚在赤焰案中应该是选择了隐忍,他不断地巴结讨好梁帝,通过捧杀的方式赶走了一批上级,最后控制了梁国禁军的兵权,最终帮助梅长苏平反。 六:南楚的宇文氏改为马氏,抵消观众的违和感。 七:为什么梁帝不查江左盟 这本书里设定了节度使制度的存在,因此江左盟有很多个节度使作为自己的后台,在发展壮大之前,梁帝需要依靠扬州的节度使来保证江南提供的国库收入,因此不查,也查不了江左盟。 第1章千年1遇的干旱1 廊州岛的一处小屋子中,一群江左盟的骨干成员们正在照料着落难的林殊,此时已经是赤焰案案发后的两个月了。 “快快快,快拉起他!他不是林殊将军吗?为什么会这样?快把他带回去!” “可恶!谢玉真是该死,他真的应该千刀万剐!赤焰军全杀了,那以后关中还有太原怎么防守?以后赤焰军还要进入西北,灭掉渝贼再打北燕!如今这形势,幽云十六州都拿不回来了!” “啊啊啊!疼啊!疼疼啊!” 一声声回响贯穿林殊的记忆中,这个噩梦他永远无法忘记,这些日子,他反反复复做着这样的梦,每次都是一声惊醒便是醒了过来,他只是记得昏死之前素老谷主和江左盟盟人救他时的一段牢骚。那时,是公元928年2月,天寒地冻,整个梅岭毫无生机,而他还得了火寒毒-一种难以治愈的冻伤。 林燮和素老谷主向来交情不错。林燮死后,素老谷主便亲自照顾林殊了,没有人比素老谷主更加了解当前林殊的身体状况。 “来,林殊。吃药了,你这个是冻伤,这个叫冰续草,做好的汤药能延缓你一阵子,你这个冻伤,逼出来体内所有的毒素。随后,急毒伤了五脏六腑,对你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损伤,尤其是你的心肺。” 林殊起身,他喝下了这碗汤药。如今天气刚刚转暖,仍是有些潮湿,这让他感到浑身又痒又痛,但也得忍着。 “啊,素老谷主,我想见见蔺晨,他现在在哪里?” 素老谷主“你先躺着,我叫他过来。” 蔺晨在廊州岛的一座船上和江左盟的副手们商量接下来该从哪里寻求收入,身旁五大三粗的杀手娄仁重对蔺晨说 “妈的,伯胜这个人真不讲情面!他到了昆山,立地就是把朝廷准备运往汴梁的官盐给私吞了!现在官盐运不到汴梁!他伯胜倒是好!自己一个人吃了这么多的进项,赚得盆满钵满呀!要不,咱想个办法,把他干掉!到时候,咱们自己赚了钱也算是好事!” 而一边的江左盟舵主方玉城却对蔺晨表达了不一样的意见 “娄兄,你还是太着急了,这事情,你以为蔺阁主不想搞点大事吗?可是啊,当下的情况,是干旱持续了两年了,我没见过这么久的干旱啊!这干旱,直接把江宁从淮南道一直到河南道再到汴梁的河道都给整干枯了!漕粮,怎么运?那盐更加就不是个办法!现在萧选老爷子总算是知道赤焰军没了对他来说有多糟糕,谁来运粮啊?我们南边就是南楚,动不动就上来抢一抢!搞不好,南楚跟双刹帮搞好了关系,也指不定!” 娄仁重对方玉城说 “方老哥,你还是想多了,当年我们跑到关中去救林将军,都没怕过!江左盟,不是做的江左生意!还好我们在赤焰军,也有几个弟兄,不然的话,林将军也算是难保性命了!现在,江左盟满打满算,八百个弟兄,上上下下还有个六万四千贯的进项!迟早有一天,咱要把他双刹帮的盐业都给抢来咯!” 蔺晨笑道 “你们俩,真是辛苦了!不过,我想你们还是得先缓缓,现在朝廷的困难是什么?是干旱!干旱导致什么都运不进汴梁,赤焰军又全军覆没了。我估摸着朝廷有个打算,朝廷是打算要迁都的,现在干旱久久不能平复,咱要先在江左布置一些产业,再去搞双刹帮,搞完了双刹帮,咱再做好萧选老爷子的打算!” 素老谷主来到蔺晨身边,对蔺晨说 “蔺阁主,林将军想要见你!” 蔺晨起身“我马上就去!” 蔺晨来到林殊身边,林殊说 “谢谢你,蔺晨,可是,我这两年,对朝廷真是寒心!他为什么要听信小人言语,杀害我们林氏一族,逼迫祁王自尽?如今倒好了,整个河南道的官场,人头滚滚,陛下难道不知道,河南道要是人头滚滚,他自己也保不住自己!我要复仇,我想,我必须要让萧景琰当皇帝。” 蔺晨磨着药,对林殊说 “我现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林殊,你是知道的,眼下双刹帮借着南楚来做三吴私盐的生意,我们江左盟本来是做做私人渔业,做顺民,我们不交税给朝廷的啊,一年收入才六万贯,你知不知道他双刹帮一年多少?六十二万贯!是我们的十倍!但还好的就是,双刹帮占着的江南道的那些地方,还算富裕,没几个人想干这种非法勾当!” 林殊说 “你们说,我要靠冰续草延续生命,每次只能延续三个月,多给我弄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只是,蔺晨,想要对付双刹帮,那还得是靠台州人,我为什么说台州人有用,要是对他们不讲道理,他们不服就干!咱拉到了他们,不愁打不赢双刹帮。” 蔺晨“你有打算?” 林殊说 “蔺晨,我谢谢你还有素老谷主救了我,但是我还能苟活吗?萧选对赤焰案赶尽杀绝,那我就要把谢玉、夏江赶尽杀绝!怎么样,我们来场交易,如何?” 蔺晨“入伙简单,可是,我蔺晨,是把你林殊当兄弟来看待,推心置腹啊!怎么,我想要的东西,你不一定给我。” 林殊“但说无妨!” 蔺晨“我知道你老哥跟萧景琰是一条心,你肯定也想萧景琰当皇帝!但是祁王已经陨落了,现在上来的是萧景宣,他是太子,还有个誉王萧景桓。他们全没了,我也好办事!你不是讨厌悬镜司吗?我要的,就是江左盟取代悬镜司,悬镜司除了捅别人屁股他还会做什么啊?” 林殊“我是不喜欢悬镜司存在的,那是因为他没有一丝正气,可是,天理良心!你蔺晨不能接着他悬镜司的活啊!” 蔺晨笑道 “我有盟规,盟规就是规矩,谁要是违背了盟规,谁就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的人是什么?不就是像夏江那些为了一己私欲害死这么多忠臣良将的人吗?” 林殊“哈哈哈哈,你蔺晨,真是会说话。” 林殊又说 “行啦,我告诉你,我要当江左盟的宗主。而你蔺晨当阁主!到时候,这天下,还得你帮忙好好维护秩序,少点夏江这种人!” 第2章千年一遇的干旱2 淮河道与河南道的交界,这里是宿州。 运河已经干涸了,许多修筑运河的百姓瘫倒在河边,天公不作美,今年三月以来,罕见般不下一滴雨,宿州流言四起,总有人喊着,萧选消灭了赤焰军,现在是天罚大梁,赤焰冤魂燃烧了整个天空,让上天一滴雨都下不下来。 萧景琰带着五千兵马来到了宿州城外,准备疏通河道,却发现几个十几岁的姑娘被扯开了衣服,衣衫不整,被一群地主的家奴当成了羊一样牵着走,那地主的管家大喜道 “快点,你们不是想喝水吗?你们的水给我家老爷喝了,老爷就给你们喝水,哈哈哈哈!” 这地主的家奴说话着实放肆!怎么大梁的国境也会出现这么可恨的人? 萧景琰指示部将戚猛说 “你,去把那个不醒事的家奴给我抓来,我看看他的本主到底是谁?” 戚猛追到这些姑娘身边,他跳下马,说 “你们放肆!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是吧?” 这管家说 “哎呀,我看你这样子,带着这个头盔,不过就是折冲府里面的振武校尉吧?你知道我家家主是谁吗?” 这时候一句话打断了过来 “是谁?” 这时候管家才不敢放肆,一见此人,戴着个两铢帽,是个宗室,急忙客气道 “呃呃,皇子殿下,这是我家宿州刺史张宗珲张大人的奴婢,只是她们今天穿的不好,别见怪呀!” 萧景琰走到这些姑娘身边,这些姑娘衣衫不整,衣服明显有扯开的痕迹,他掂量着这粗麻布衣服,疑问道 “这是奴婢?” 萧景琰拉住这管家,责问道 “这些姑娘是要抢来做你家的家妓吧?来人!给我拿下!” 蔺晨和林殊站在廊州岛外的一座小舟上,蔺晨说 “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布局江左盟的?” 林殊“怎么布置的?” 蔺晨回头,对林殊笑道“我看你啊,这两年也是睡糊涂了,我当你算是生死兄弟了!我想办法把你收起来,然后收拢了江东的渔民,这两年,我们都是以渔业为生,到现在才有这个收入,你说你想当江左盟宗主,我当这个副手,我没有意见,不过,你要隐瞒身份,现在萧选认为你死了啊!” 娄仁重划着小舟来到俩人身边,他上船,告诉林殊和蔺晨,说 “蔺阁主,靖公到了宿州,准备检查宿州还有盱眙通济渠的修建情况,不过现在干旱太严重了,我看,通济渠难以疏通啊。” 蔺晨回头,问林殊 “怎样?林殊,你要不要给靖公支点招,我只是知道,宿州刺史张宗珲,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可是,这些年来,通济渠的河道是他开通的,他贪了很多朝廷下拨下来的工程款,但是如果说找好的工匠,也找不到,只能找到张宗珲!” 林殊道 “等等吧。我想,张宗珲会跟景琰发生很严重的分歧,景琰这个人做事,一根筋,我是知道的,可是,眼下江左盟只有五六万贯的收入,光是发钱出去给渔民生活,留下来的钱只有五六千贯了,这五六千贯能干嘛呢?我也实在是不知道,我听你们说,双刹帮一年有六十万贯的收入,他肯定是沾了私盐,又卖给南楚作为战备物资。我打算迈个步子,这个步子很大。” 蔺晨说 “你想跟双刹帮对着干?他一年的收入是我们的一百倍啊!你有好办法?” 林殊说 “蔺阁主,你是不是忘记了有句话叫擒贼先擒王啊?” 萧景琰把“犯了大罪”的张氏管家押入了宿州衙门内,只见宿州刺史张宗珲领着同僚来见萧景琰了,张宗珲见此情景,疑问至极,便是问萧景琰 “请问这位皇子大人,您是?” 萧景琰拍着案板,指着张宗珲质问道 “我乃当今皇七子:开府仪同三司,监察御史!濮州靖逆军节度使-靖公萧景琰!张宗珲,你手下人的胆子不小啊?谁不知道现在东海军节度使田孝嗣想要造反啊?你赶着这个当口,不好好修通济渠,反而还抓民女过来当家妓,你好大的胆子啊你?” 张宗珲给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大哭求饶,说 “哎呀哎呀,靖公!靖公呀!都是小奴的错,都是小奴的错啊,小奴不应该违背朝廷的意思啊,小奴这就把这些民女放了呀!” 萧景琰这下才满意,他对张宗珲说 “张宗珲,我也实在是不想说你什么,眼下漕粮运不到朝廷,整个通济渠凡是跟漕运有点接触的州县都要遭殃,我这次来,也是来监督通济渠的重新修通的工作的。可是你一上来就让我看到我不想看到的东西。” 张宗珲走上来,作揖,他说 “靖公,这都是下官的家奴不醒事,跟下官没有关系,眼下汴河干枯,是没有水的,除了陆路运粮,根本没有别的办法,朝廷已经下发了二十万贯的河道疏通费用,下官都是用上的,要不,靖公,您是监察御史,就把下官的这些账带回去给陛下看看?” 萧景琰回头轻蔑笑道 “哼,二十万贯,朝廷只是发了二十万贯吗?我怎么查了户部的帐,朝廷发了八十万贯下来啊?这二十万贯是新发来的,你之前的账怎么算?这些我先暂且不说了。张宗珲,江南道的官盐,要从你宿州这里经过的啊。为什么到现在朝廷还是收不到官盐?你不是下了承诺说两个月内可以将官盐运到汴京的吗?” 张宗珲推脱道 “那这就是江南道官员的事了,下官到现在,还是没有见到官盐的一丁点影子!要怪,也得怪江南道官员缉私不利!” 萧景琰对身边戚猛挥挥手,戚猛凑过来,问 “靖公,什么事?” 萧景琰说 “你去城外,监督一下通河工作,我继续跟宿州刺史商量一下。”萧景琰回头对张宗珲说 “张宗珲,你说江南道官员缉私不利?为什么朝廷收不到任何关于江南道官员缉私不利的消息,你可不要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错推在别人身上!” 第3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程知忌 连日的干旱使得大梁国都汴梁的形势变得极其严峻,没人能想出具体的解决办法,最好的解决办法,目前也只是派靖公萧景琰去宿州和盱眙处置灾情罢了,但是,如今天灾沉重,是上天不给大梁处置灾情的机会。 汴梁的文治殿中,核心大臣沉默不语,梁帝萧选也想不出好办法,他登基上台不过二十年,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令人糟心的状况。 此刻,大梁的宰相-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程知忌说话了。 “陛下,这是今年户部报上来的收支,今年,我大梁境内岁入七百二十五万贯,而三百万贯要用于河道疏通和干旱救灾的经费,如今国库分文未有,而靖公在宿州寸步难行,他手上也没有多少钱。” 此外,门下侍中丁羡威说 “今年,水部司的七品官员何正先来到汴梁城门,大喊着说赤焰军覆没,是赤焰军的冤魂导致天下大旱,如今这种谣言传的天下皆知,国家灾难多端,反而这些人还要煽风点火,把国家闹得大乱!” 枢密使谢玉对丁羡威冷嘲热讽道 “丁羡威,我知道此前你是凤翔军节度使!不过,节度使再大,也得受到朝廷的节制,你今天说这些事情是想质疑陛下当年对赤焰军的决定吗?当年,赤焰军驻扎在关中,朝廷新设赤焰镇,可是林燮和废太子从来就没有把赤焰镇真正的岁入交纳给朝廷,却总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丁羡威,你要知道!现在东海军节度使田孝嗣表面上是听我们的,实际上,他随时随地有可能要造反!” 丁羡威大怒起来 “谢玉!你虽然是枢密使,汴京及周边军队大部分都归你管,可你别忘了,你把赤焰军全杀了,搞得现在关中根本没有兵力可以防渝贼!不得不调派纪城军节度使纪王萧晖去西北抵御敌军!这些年河南道是我们拉拢起来的!这些兵也是河南道的兵!要是把河南道的兵嚯嚯完了,我看你谢玉如何面对我大梁的列祖列宗!” 中书令柳澄劝架起来 “哎呀,我说你们俩别吵了,这不是扫了同平章事的面子吗?程阁老,大家都知道您一心公忠体国,这次,靖公去宿州,是因为去年靖公在濮州用五千兵马大败田孝嗣的东海军,所以今年东海军才乖乖听话的,可是东海军麻烦就麻烦在他们跟幽云十六州的燕国遥相呼应,如果我们这边动大兵攻打青州,那北燕就会借着这个势头南下进攻!所以当前朝廷还是要团结为妙!” 谢玉“你!” 这时候,丁羡威给谢玉泼了泼冷水 “谢玉,我听说你的儿子谢弼,今年二十岁,在汴梁,可是玩遍京中头牌啊!你说这些话的时候,要不要考虑考虑私德问题啊?” 谢玉更加不开心,他问丁羡威 “丁羡威,你是门下侍中,你要为陛下分忧!如今你却因为个人私怨而攻击同僚!你” 萧选打断了谢玉的发言,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谢玉!你儿子不错嘛,血气方刚真英雄嘛,当将军,就如同狼将!谁不知道当狼王的就有好几个老婆啊?丁羡威,谢玉那些事情不算什么。” 此时,程知忌终于说话了。 “眼下内忧外患,江南道一年本来可以向朝廷提供六百万贯的进项,却在逐年递减,今年只有四百八十万贯,而本应从通济渠过来的官盐,迟迟不到!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江南道的官员把这些官盐弄到哪里去了?再说,这些官盐价值大啊,全部卖了就能倒腾回来八十万贯!朝廷除了派靖公作为监察御史监督河道,是不是还要派一个监察御史到江南道监督官盐的制作呢?” 丁羡威建议道 “陛下,微臣,建议派察院侍御史齐敏担任江南道的监察御史,负责监督官盐工作。” 萧选没有意见,他说 “派谁去,朕清楚,你们不会给朕失望,朕是想知道,明年收入多少?多少可以用来削弱各地节度使的兵权!” 户部尚书楼之敬说 “陛下,明年大梁岁入会在七百五十万贯左右。其中,可以用来削藩的钱,臣已经算过了,最多只能凑出二十万贯,但是二十万贯,只能养活一万兵马的吃饭问题,其他问题都不好解决呀!我看,这二十万贯还是存入国库的好!” 萧选不回答,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便转移话题道 “景琰去疏通河道,做的怎样?” 丁羡威“还在疏通中。” 萧选不开心了,他拍拍桌子,说 “好啊!眼下居然变成这样了!朕不信,死了林燮还有赤焰军,真的影响这么大!再派人去宿州还有盱眙,朕一定要疏通河道。” 下朝之后,丁羡威来到程知忌身边,问程知忌 “程阁老,我今天让陛下任命齐敏去江南道,您说这可行吗?” 程知忌对丁羡威说 “江南道没这么多的灾难,而齐敏是誉王的人。陛下心力交瘁,却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现在太子的人并不是很强势,齐敏在江南道做得好,陛下会把齐敏留在江南的。” 与此同时,江左盟在廊州岛开始了一场新的宗主选举。 “接下来,我打算推举赤焰主帅林燮之子林殊担当江左盟宗主!以后他会带我们打入江南道,再到淮南道,最后是河南道和都畿道!你们也清楚林殊的名头吧!” 舵主们都说 “我们支持蔺阁主的提议!” 娄仁重劝道 “阁主,眼下既然是选林将军担任咱们的宗主,那林将军还是不要出现名字的好,如果是这样,老爷子肯定会派兵来围剿我们的,所以要改个名字!” 蔺晨点头,回头问林殊 “好,林殊,你改个名字吧,咱们还是先保命重要,接下来要做的,才是我们江左盟的发展计划。” 林殊点头,他对大家说 “我已经想好我的名字了,我就改名叫梅长苏吧,梅岭藏殊!我要报仇!没人能阻止我!” 第4章江左盟的战略计划 接下来,梅长苏向大家介绍了江左盟未来的战略规划。 梅长苏把地图拉开来,他指着地图,对大家说 “如今,江左盟是靠打渔为生的,就是因为几年前大梁刚刚消灭了滑国,所以在江南道根基未稳,很多滑国旧人来到江南道,准备伺机起事,而南楚则借着这个机会攻打了江南东道的许多土地,迟早有一天我们是要拿回来的。” 蔺晨问 “长苏,为什么朝廷不发兵攻打南方?其实朝廷拿下了三吴了,打南方没什么问题啊!” 梅长苏说 “本来是可以打的,但是因为干旱的问题,国库空虚,因为干旱,朝廷一年至少减少收入两百万贯,秋粮更是数不胜数!现在东海军节度使田孝嗣等着谋反的机会,而陛下也不相信穆王府,现在缅夷很容易向成都发起攻击,所以大梁很危险啊,霓凰虽然是云南军节度使,说是十万铁骑,实际上这是吓唬人虚数,大家都知道。能用的兵力,只有五万!骑兵更是只有三四千。” 娄仁重问“那么,宗主,我们现在真是刚刚发家呀!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宗主您支个招!弟兄们都听您的!” 梅长苏道 “人都是为了自己的,没有几分钱,谁会为你办事?想要一个忠字,真的难!真正的好办法,必须要把赤焰军的旧部给吸收回来,我不相信谢玉能够把赤焰军全部杀光!我就活着,我是从悬崖上掉下梅岭的,还有很多其他人!我们,要定一个口号,把口号定的隐晦一些,不要触动了皇帝的那直脑子!谁能想个口号出来呢?” 蔺晨说出了个响当当的口号 “炙炎焚天!艰求世道太平!景星凤凰!重生盛世中天!” 方玉城拍手“好!蔺阁主说得好!炙炎焚天,赤焰军的冤魂燃烧了整个天空,导致天怒人怨,民不聊生!景星凤凰,人才难得,我们定要让这天下重生,重开盛世之天!好!” 娄仁重表示了自己的担忧,这倒像是个起义口号,如果真的公开来用,岂不是被认为是造反了吗?娄仁重问梅长苏 “这好像是个起义口号,如果这样的话,搞不好朝廷会派兵来围攻我们,我们要想个办法转移朝廷的视线。” 梅长苏说 “吸引赤焰旧人,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是个长久的事,我现在是在想,六千贯,对付六十万贯,我们到底能干什么呢?我们说是只有八百弟兄可用,但都是渔农,渔农是为了生存的,哪有这么轻轻松松就会跟着我们做事,现在江南日子尚且还好,所以我们一定要等到汴河出现起义了,我们再行动。” 方玉城问 “宗主,汴河发生农民起义,这样对大梁毫无裨益啊!搞不好,四方还会进攻!如果天下大乱的话这岂不是背离了我们的初衷吗?” 梅长苏道 “确实如此。不过,我认为,朝廷国库收入逐年递减,一定会有节度使趁着这个机会造反,这个时候我们专心在三吴开设产业,如果有节度使造反了,我们再打出这个口号,在江南起事,随后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向双刹帮,把当年滑国的土地全部纳入我们的势力范围中。” 蔺晨便接道 “对,接下来,我们再把手伸向江北!匡扶天下!” 萧景琰回到通济渠河道上,却发现今天张宗珲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戚猛对萧景琰说 “堂堂一个宿州刺史,朝廷下达了疏通河道的旨意,张宗珲这也太不把朝廷当一回事了!” 萧景琰道 “盱眙军节度使是高子宜,跟张宗珲速来不错,虽然,我们要按照朝廷的章法办事。但是,一旦盱眙军闹事,朝廷的漕运大计,必然前功尽弃!现在我害怕,张宗珲和高子宜同声一气,打着疏通漕运来不断谋取朝廷的钱,河南道和淮南道的交界处,两边都管不着啊,必然会互相推脱责任!” 果然,张宗珲来到了盱眙,他见到了高子宜,高子宜今天准备好了烧肉水果,款待这位利用朝廷漕运经费来给盱眙军招兵买马扩充军备的“大恩人”。 高子宜见到张宗珲,抱拳道 “哈哈哈哈!张大人,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呀!” 张宗珲却说 “高将军,谢谢你的款待啊,不过今年,麻烦事情大了。” 高子宜“怎么?”张宗珲说 “朝廷收入只有七百二十五万贯,其中漕运经费又打压了,今年变成了一百八十万贯,好啊,国家四分之一的收入都拿来搞河道了,可见这干旱是有多严重!光是我宿州这一边,经费就是八十万贯,分摊到其他的县去,我手里头也就三十万贯了,老哥你也少点用,盱眙军不过八千人,可是你要是往多了去,我可没办法给你更多。” 高子宜喝着茶大笑道 “哈哈哈,不用更多,不用!一万人就够,我高子宜好歹在盱眙也是个土皇帝,他萧选确实拳头最大,手里头十几二十万大军,但是朝廷的收入,不也得够全军管饱吗?再说了,田孝嗣一造反,他可就没法子了!我盱眙军一动手!就可以直接切断江南道和朝廷的联系,我料他萧选也不敢拿我怎样!” 张宗珲还是有些担忧,这个担忧,便是靖公萧景琰 “不过,我听说靖公来到了宿州,他带了五千兵马,一年前,田孝嗣因为不满郓城的划分问题,公然带着一万兵马过来抢,可是被萧景琰打跑了,还顺带斩首首级一千,从此以后,田孝嗣乖乖听朝廷的话,但是萧选还是拿不了他什么办法。这一次,萧景琰带到宿城的,是濮州靖逆军的精锐,不好对付啊!” 高子宜抓了一块烧肉塞入口中,一边吃着一边疑问道 “这不可能!怎么会呢?萧老爷子要是这么搞,那田孝嗣想灭了濮州靖逆军都可以,纪城军又去西北抵抗渝贼了,这不可能呀?” 张宗珲说 “萧选敢这么干,说明他有后招!他一定是想削弱萧景琰的兵权,然后把自己的人安进濮州。” 第5章不公平买卖 梅长苏带着蔺晨、娄仁重、方玉城离开了廊州岛,往西北海域前行,他们来到了宁海,刚下船,便可见宁海的治安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一名土匪在追着一名渔民,再仔细一看,渔民抓着一娄盐在跑,土匪抓着棍棒指着渔民大吼道 “把盐给老子放下来!给老子放下来!” 梅长苏问 “怎样?你们想赚钱了吧?谁帮我把这土匪杀了!谁就能拿两百贯!” 方玉城“我去!” 方玉城赤手空拳,追这土匪跑,那土匪跑累了,给方玉城追了上来,方玉城顺手夺过棍棒,一棍子敲在土匪脑袋上,把那土匪敲晕了。 打晕了土匪,方玉城倒是觉得没啥危险了,结果几支箭矢朝着身边呼啸而过,一抬头,原来还有十几个土匪。 “他妈的,弟兄们,有贼人抢货了!给我把他宰了啊!” 方玉城倒也是没害怕,直接提着棍子冲上去就是一阵拼杀,没想到这十几土匪死的死伤的伤,留了一个下来,其他的全跑了。却见那躲在土沟子里的渔民,惶恐不安。 方玉城勒着俘虏的脖子走过来,对渔民说 “老乡,你别走,我家店家找你有事,不是杀人越货!咱们不干这种勾当!” 随后方玉城回到了梅长苏身边,梅长苏搓搓手,笑道 “玉城,做的不错呀!不过我这次来宁海,主要是先把这四五千贯的资金带到余杭去,我们要布置产业,但是余杭能布置什么产业呢?我打算布置造船业。” 梅长苏面色一变,问这土匪 “你是谁的手下!你们在宁海有多少弟兄?” 土匪说 “呃呃我是伯胜帮主手下宁海堂堂主蔡化丞的手下,大侠好汉别杀我” 梅长苏哼哼一笑,他拔起剑来就把这土匪杀了。 蔺晨“你这乱杀人,要是官府知道了,那该怎么办?” 梅长苏“乱杀人?他们都能光天化日之下乱抢东西,说明这里都没有法治了!反正做土匪的能有几个好东西,杀多几个,也算是为治安做多一点贡献!” 渔民更加恐慌,跪下来求饶道 “别杀我,别杀我!” 方玉城问 “老乡,你带着一篓子盐跑,他们追着你,咱也是知道双刹帮靠盐来做生意,怎么?你的盐卖的比他便宜?” 渔民说 “确实是这样,双刹帮开的产业大,江南东道的盐业,他们就抢了一大半,说是朝廷要靠官盐来维持收入,可是谁不知道如今盱眙军节度使卡着淮南道和河南道之间的联系呢?强取豪夺肯定多,朝廷要是有办法,早就来剿双刹帮了,可如今朝廷肯定是没钱呀!没钱能干啥?” 梅长苏说 “你的盐,我全买了,多少钱?” 渔民比划了一下“我这六百文钱一斗,这一娄下来,合着要三贯!” 梅长苏“嗯,便宜,都给他!” 娄仁重给了三贯钱给渔民,又问 “双刹帮卖多少?” 渔民做了个手势:两倍。 娄仁重笑了笑,嘲讽道“妈的,两倍?一千二百文,他他妈还不如去抢!” 蔺晨回头问梅长苏 “长苏,这么说,你还不如到时候有机会,一块去搞私盐,这可是暴利啊!” 梅长苏说 “我告诉你,做私盐其实横竖都是死,现在的形势,我们没必要弄私盐。这不仅犯法,而且呢,我们还没有这么多的本钱去跟双刹帮对抗!先把造船给搞出来,到时候,咱们就暗中改造船只,能都打水战!” 蔺晨更加惊讶 “长苏,你想当海盗?这不就是明目张胆地造反了吗?” 梅长苏笑了笑,他回应蔺晨 “我说,蔺阁主,你是不是笨了点?我们可没有造反的胆,可是我们接着义军的名义,用这些战船去剿海盗的胆,我们还是有的!双刹帮不是拉着南楚吗?岭南道现在就是南楚的地盘,迟早双刹帮会给南楚当带路的,毕竟江南道有一半在大梁手中,另一半,朝廷怕是控制不住。” 齐敏要离开汴京了,朝廷官员为他们送行,程知忌对齐敏说 “我们对南楚节度使采取安抚的策略,眼下江南东道只有朝廷的三千兵马在这里防守,你一定要注意好外交措辞,不要给南楚占了便宜。” 齐敏便是头脑发热,浑身瘫软,他有些抗拒,便言 “阁老,阁老我是誉王的人,陛下这些年派皇子出去办事,要不就是派誉王或者是誉王身边的人出去办事,要不就叫靖公出去办事,是不是要个支持太子的人和我一起去呢?太子也是要面子的啊!” 程知忌说 “快走的时候,你就说这句话,说明你对朝廷还是有匡扶之心。怎样?你觉得谁跟你去比较好呢?” 齐敏“额,当年去渝贼那里游说贼王的鸿胪寺卿言阙言侯爷比较好。” 程知忌笑了起来 “你口气不小啊!好啊,让言阙去江南,也是好事,我有计划,也跟你说了,这事迟早公开,我打算在江南道训练三万兵马,这确实很难,但是必须要做!江南的收入是维护国库的根本!不可怠慢!” 齐敏“是!多谢阁老的指点。” 萧选看了看这些天萧景琰在宿州的开通河道的结果,很是愤怒,他把上书拍在御桌上,不满意道 “这个张宗珲,朕给了他多少钱,他现在居然还在宿州闹失踪了!他肯定是去盱眙见高子宜去了!朝廷前些年没干旱的时候,他张宗珲和高子宜就跟条狗一样舔咱们!现在倒好了,干旱闹成这个样子,他们就像大爷一样催朝廷给钱!一点爱国之心都没有!” 谢玉说 “陛下!给我三万兵马!我立刻剿灭高子宜这个奸贼!” 萧选说 “谢玉,你懂什么呀?三万兵马说拿就拿吗?朕这次让景琰带五千兵马去宿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田孝嗣千万不要知道朕敢冒险这么干,濮州靖逆军虽然人数只有个七八千,但是打两万军队都可以!” 入夜,梅长苏带着一伙人往余杭赶路,蔺晨问了他个问题 “靖公带着五千兵马在宿州附近驻扎,张宗珲会不会感到不安呢?” 第6章开设铁匠铺 梅长苏“张宗珲肯定会感到担忧!景琰的五千兵马驻扎在宿州,足以让张宗珲寝食难安,不过现在高子宜是想接着朝廷的漕运经费来壮大自己的力量,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朝廷都会把注意力放在田孝嗣和高子宜身上,东海军和盱眙军的问题不能解决,朝廷就永无宁日。” 宿州州衙内,刀笔吏张猛睡在桌上,久久不能醒来,这时候他感到一阵口渴,直接是咳嗽着醒来。 “啊!水!我要喝水!” 另一刀笔吏郭达矢来到张猛身边,把一堆公文摆在桌上 “我说,张大官人!你快醒来了!如果今天的这些公文不写完,你我啊,就别想领张宗珲给的一文钱俸禄!” 张猛大口喝着茶壶里面的冷水,发怒道 “妈的!我姓张,他张宗珲也姓张!咱们都是姓张的,为啥他张宗珲就是不肯给我提携提携呢?我真搞不明白!” 郭达矢说 “我听说靖公萧景琰来到宿州治河,我们不如办的好一些,到时候直接投靠他靖公得了,去了濮州靖逆军,也好过在这鬼地方呆着不是?” 张猛打了个嗝,呵呵笑道 “老郭,你是不知道他萧景琰的为人!俗话说得好,苟富贵,勿相忘!他萧景琰从十岁开始给老爷子鞍前马后个十二年,说是铁腕反腐啊!到了现在,以前在他手里干活的老将呢,他提都不提一把!哼,是个人都要养家糊口的,谁想甘愿清贫?” 有人来到衙门外敲门了,这大门敲得砰砰响,是谁呢?张猛自己来到门口边,把门拉开,一看这将军满面胡须,身高中等,但甚是胖壮,皮肤黝黑,就问 “这位将军,你今天找谁呀?” 戚猛说 “我叫戚猛,我来找张宗珲了!我说,河道堵塞了,咱们想法子引水都来不及,你家张大人去哪了?快来找靖公!哪有皇子辛苦当官的躲清闲的道理啊!” 张猛只好赔笑脸,濮州兵也是不好惹,便笑道 “我这就去找,这就去找。” 张猛找遍了整个宿州,都找不到张宗珲到底去哪里了,无奈之下,他灰头土脸般来到通济渠河道边,去找萧景琰。 原本被河道淹没的地方,如今干枯无比,河道水位急剧下降,连被淹没的古建筑和宝物都露了出来,很多靖逆军的士兵管不住双手,急忙般去抢。 戚猛喊停这些士兵,他对这些士兵喝斥制止道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想干嘛?这些东西都是国家的!你们抢什么?你们是不把靖公看在眼里了吗?” 士兵都说 “戚将军,咱们来这干瘪地方,好些个日子没吃好东西了!净是吃些粗粮什么的,怎么着,朝廷要我们疏通河道,也好歹给个犒赏是不是?您看这些老百姓全部都干的累死累活的!我们当兵的更心疼!” 另一士兵起哄起来 “对!没军饷咱们不伺候!” 一声怒吼传来 “是谁说不伺候的?” 萧景琰出现在军队人群中,大家都跪了下来,这时候萧景琰抬头望着这毒日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现在五月了,四月就下了一次雨,如果再这样下去,朝廷想疏通河道,是上天不给机会!” 这时候张猛来到萧景琰身边,他被亲卫架着,亲卫疑问道 “你是来干嘛的?” 张猛“呃呃,我是宿州刀笔吏张猛,我是来见靖公殿下的!快让我过去。” 萧景琰回头,见张猛跑来,但是张猛气喘吁吁,整个人都慌的失了神,摔跪下来。 萧景琰问 “你很慌啊?是不是张宗珲去了别的地方了?搞不好,这个地方就是盱眙,你说是不是啊?” 张猛更加惊慌,实话不能说,张宗珲也不是好惹的料子。萧景琰让说啥,也就不能说啥,张猛只好说 “张大人也许是出去布施百姓了。” 萧景琰回头笑道 “哼布施百姓,这借口就你想的出来吧?我给你个事,愿不愿意干就看你了。” 张猛问 “这靖公?您要我做啥呢?” 萧景琰道 “下一段河道的赶工全是你来负责!疏通河道本来就是宿州刺史的职责,可是现在宿州拿了朝廷漕运经费反而不办事了,把这些事情全部推给濮州靖逆军来做,你们都是当官当吏的也起码知道濮州在哪里吧?真是可笑至极!” 梅长苏来到了钱塘,这里有许多港口,他对大家说 “我们拿着这四千八百贯的钱,在这里铺一间船坞,肯定是没问题的。我们还要生产航海用的麻绳,还有铆钉,船锚等等,除此之外,我们就一定需要铁匠铺了。所以我们可以开两家店,现在江左盟缺管人的能人。这样,船坞让娄仁重来接,铁匠铺让方玉城来接。等到到时候咱们把赤焰军的旧人收拢回来了,很多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梅长苏又问蔺晨 “咱们在江左盟有多少人手是在钱塘的?” 蔺晨说 “两百渔民,你也不可能全部叫上来啊?这钱得省点花,我们还要开销呢,今年还没到年关呢!” 梅长苏只好说 “如果这样的话,先开铁匠铺吧,正好,淳安那边有铁矿,经常接济钱塘,所以钱塘的铁不是很缺。” 过些日子,铁匠铺开张了,上面都卖着上好的刀兵,因为收支问题,梅长苏不得不给了些钱打发雇工走人,如此一来铁匠铺的经营者只有五个人:梅长苏、蔺晨、娄仁重、方玉城,还有一位叫做齐九三的苦力工。 娄仁重和方玉城都会些团练功夫,在钱塘县自然是一方好汉,今天开张,娄仁重和方玉城便在铁匠铺里耍起了功夫来。 娄仁重“看!这是集心拳!腰马合一,会心一击!欸!!!哈!” 娄仁重一拳把好几块石砖给打碎了,群众拍手叫好。 方玉城耍起了大刀来 “我这仁玉铁铺!出上好宝刀!此刀重四斤有余,寒铁淬炼!刀锋锋利!不信请诸位好汉细看!” 方玉城一刀劈向那吊在木桩上的猪排上,连肉带骨整个给削了下去,当即看的有地主直直心动 “好汉!这刀一看就知斤两!这是一百贯!大爷我买啦!” 第7章江左盟的第一桶金 这些个日子江左盟开设的第一家铁匠铺仁玉铁铺生意可谓是红火,整个钱塘找不到像仁玉铁铺这样出产上好刀兵,果然,有大户带着订单来了。 今天仁玉铁铺的五位经营者围在一桌子吃起了饭来,蔺晨端了一盆面还有菜过来,说 “通常呢,面是北方人吃得多,南方人吃米吃的多,那我都做了点,这刀削面大家都吃一些。” 娄仁重“阁主,这面有讲究!这一削:灾难必除!这二削:百姓安乐!这三削:国泰民安呐!” 蔺晨笑起来“啊哈哈哈,就你贫嘴!来,大家都吃一些,我就爱吃粉子蛋!我就没给大家做了,这是我自己吃的。” 梅长苏吃着面,问娄仁重 “怎么样?兄弟,这些个日子卖刀兵,四处走走,累不?” 娄仁重道 “宗主都不累,我会累吗?以后咱几个弟兄,荣华富贵全看宗主的了!” 梅长苏笑道 “哈哈哈,唉!暂不说别的,听说钱塘军节度使钱仲天要来找我们买刀兵,我们得准备准备啊。” 蔺晨“钱塘军好像不过两千人,现在钱塘军是朝廷固守江南道的主力,他一次来买,会买多少兵刃呢?如果说是一百件武器,那也得一万贯啊。” 此时,一群钱塘军跑到了仁玉铁铺外,节度使钱仲天带着弟兄进入了店铺内。 梅长苏起身笑道 “奥,您就是钱将军是吗?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呀!听说,您也看中了我们仁玉铁铺的兵器,不知您要买多少件啊?” 钱仲天来到铁匠铺内看了看这些兵器,梅长苏跟在后头陪着笑脸,钱仲天抓过一杆长矛,用手指掂量了一下矛尖,爽快道 “你这多少兵器?我全买了!我准备组建一支钱塘水师,南楚的水师最近一直在舟山附近活动,但是不抢东西,我担心的是他们会搞突袭,如果他们突然登陆钱塘发起突袭的话,只要占住了钱塘,他们就会北上攻打江宁,到时候朝廷在江南东道辛辛苦苦付出的这么多努力,就要付诸东流了。” 蔺晨跟过来,说 “只有刀兵八十件,刀二十件,剑二十件,长矛三十件,各式弓弩十把。” 钱仲天道 “好!每件八十贯,我全买下来,今天就能结现钱!六千四百贯!你这生意真好做,你们手下方玉城还有齐九三,就是做铁匠出身的,人才难得啊,我钱仲天一直就清楚,给多少的钱,办多少的事,你这些刀兵都是好货,我下足了本钱,你就得给我下足功夫!” 方玉城笑道 “好嘞!将军真是当世英雄啊!我这就给您把刀兵搬来!” 钱仲天带走兵器后,留下了几箱钱在这里,梅长苏坐在钱箱子上,大家很开心,打开箱子,分起钱来。 梅长苏“这大丈夫,生来就受不了三个东西的诱惑:钱、权、还有女人!希望你们也别被这些东西祸害呀!这里面有四百贯,你们拿来分!还有六千贯,我们光是买造刀兵用的材料,就要五千贯,还剩一千贯,我们能干嘛呢?请一些工匠吧。” 蔺晨问 “长苏,到哪里请?” 梅长苏思考一阵,说 “去义乌,这次让娄仁重去,给我找五个兄弟回来,一定要壮,要好勇斗狠还忠诚的那种。娄仁重小时候是靠捡人家不要的剩饭剩菜吃为生的,仁重,你一定清楚该找谁来。” 张宗珲带着人马回到了宿州,到了衙门后,却发现公文堆积成厚厚一叠,没人处理。 “妈的!张猛!张猛去哪里了?” 张宗珲回到案桌上拍着案桌大喊着张猛的名字,但是张猛人也不知去了何处,只见郭达矢带着一沓公文走了出来,张宗珲再回头一看,这郭达矢也是累死累活忙活一个早上才写了几份公文,便是大怒,问郭达矢 “张猛去了哪?我不是叫他给我办事了吗?这么多东西挤压到现在没办成我怎么跟上级交代?” 郭达矢把公文放下,说 “张大人,您不在的这些个日子,靖公的属下没日没夜地来敲门找您,张猛去啦,说您是布施百姓去了,结果这一闹,他就被靖公的人带走了,现在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萧景琰拿了一身官服来到张猛面前,张猛跪着,不吭声,萧景琰问 “这是县丞的官服,我现在要你去治理下一段河道!你必须得给我办成了!不然的话,我要了你的命!” 张猛磕着头说 “饶命啊靖公殿下,我是不是该和宿州刺史通报一声啊,您这么做不符合朝廷的章程啊!” 萧景琰疑问道 “什么不符合朝廷的章程?我是陛下钦定的监察御史!我有向陛下负责的权力!现在张宗珲没有治理河道,监察御史有职责进行人员调动,怎么不可以啊?我看你是怕治河得罪了河道边的同僚士绅,开罪他们是吧?” 张猛可算是倒了大霉,当个刀笔吏,公文没写得罪了上级,又被萧景琰叫去做着个费力不讨好的职位,横竖不是人,可是萧景琰又是朝廷派来的钦差,不能拒绝,也只好说 “是” 张猛披上了官服,这个县丞官服是萧景琰暂时借给他的,到了时间萧景琰走了也得还回去,无奈之下,张猛只好进行整理漕运的工作。 戚猛回到萧景琰身边,萧景琰感叹道 “你跟张猛,两个人名字都有个猛字,可是张猛是真不听话,他要是办好了事情,我准给他提携。他怎么就这么笨呢?” 戚猛凑到萧景琰耳边,对萧景琰说 “靖公,不妙了,张宗珲回到了宿州,大发雷霆,说一定要找到张猛,有一大堆本来属于张猛负责的公文,没有写,现在很多事情拖着朝廷也不知道。” 萧景琰走到一边,回头笑道 “哼,开玩笑!他张宗珲能写什么啊?宿州现在不就是一个漕运的问题吗?一个漕运,搞得周边的生意全黄了,遍地都是流民,老百姓等着吃饭呢!他要是想做点事情,先自己写个公文请示朝廷来布施,什么都推给下属干,他还有脸发脾气?” 第8章里外不是人 张猛并不觉得自己是走了狗屎运升了官,县丞虽然怎么说都是个正八品,但是是哪里的县丞?萧景琰并没有说,只是说当了个县丞,对下一段河道进行整理。 张宗珲跑了萧景琰身边,他问萧景琰 “监察御史皇七子殿下!你为什么随随便便对宿州的官吏进行任命?你没有宿州方面的许可,怎么可以这么做啊?” 萧景琰问 “你是问我吗?好,那我告诉你,你好些个日子没有回来?你是不是去见高子宜了盱眙可是离宿州有四百多里远!等我还得找你张大人来进行任命,黄花菜都凉了!再说,我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到时候,要么咱们把今天的事情说到朝廷去?光是你十几天不在宿州,朝廷就有理由弹劾你!” 张宗珲这下子愣了愣,自己“旷工”十几天不说,现在还被萧景琰抓住小辫子了。 萧景琰道 “笑话!你堂堂一个上州刺史,从三品大员,自己十几天不来治河,现在还来跟我说这么多?你看看现在河道的情况,谁不知道遍地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啊?我也是为你好,你真的想把一个上州变成下州吗?” 张宗珲不知道怎么和萧景琰拗口了,萧景琰说话,真是字字入骨,说的确实没错。 “我我” 萧景琰又说 “别我啦!你给我五万贯军饷和两万石粮食,我拿来布施给百姓,到时候我把账单报给你。一定会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张宗珲不想给萧景琰这么多的钱粮,推脱道 “我我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粮啊?” 萧景琰又说 “朝廷拨款给地方,就宿州和盱眙最多,盱眙军每年二十万贯,宿州治河更是七八十万贯,朝廷拿三分之一的钱都拿来搞漕运了,你这一块最多,怎么会没有?” 张宗珲 “可是,漕运运不了粮食,那么只能靠陆路运粮了,陆路运粮经费本来就高,漕运没法疏通,剩下来的经费不就都拿去用作陆路运输了吗?” 萧景琰问 “陆路运输?你以为我不知道陆路运输进入汴京有多少粮食吗?笑话,就你宿州这边经过的十几万石粮食,就能把这么多的漕运经费给花光了?你要是不给,我就把你十几天不在宿州的事情告诉给朝廷,这是你自己犯的错啊!” 张宗珲急忙说 “阿好。我给,我给,我给就是了。” 娄仁重来到了义乌,这里新开了一处铁矿,但是铁矿工人们却集中起来,扛着锄头准备打架。 “妈的,你们给不给我们工钱!” “我娘滴水不进,再这样下去,我这个做儿子的怎么尽孝道?你们快给工钱!” “狗娘养的!老子给你们白干了三个月!再不给,老子就打你们!” 娄仁重坐在一处山坡上,瞅着这铁矿的脉络,一看便知这是个黑铁矿,看场子的连个正规军的盔甲都没有,显然是双刹帮的铁矿。 这些地主的属下不领情,他们集中了几十个人,抓着棍棒还有简易的武器,说 “再不回去,老子杀了你们!” 这些义乌矿工大怒起来,旋即开始和这些看场子的家丁打起架来,矿工人比较少,只有十几人,而这些地主的家奴人多了个几倍,娄仁重见比较壮的那几个打的狠,自己也是一阵风急火燎,手痒痒很想打架,便是走下山坡,从一边地上随手抓起一杆枯树枝走进人群中,见一个打一个。 娄仁重暴怒道 “妈的,老子今天就是来给弟兄们替天行道来啦!” 十几个家丁来到娄仁重跟前想打他,可是娄仁重怎是吃素的料?他更加兴奋,先是一脚踹飞一个家丁,随即抢过一把匕首过来,见了人不分东西就是又割又划,杀了好几个人。 “杀人啦!杀人啦!” 有家丁吓坏了,急忙跑去义乌县衙门去报案了。 这些义乌矿工知道自己得罪了地主,也没地方可以走了,余下五六个人急忙跟着娄仁重一路飞奔,飞奔到一处山口处,娄仁重对这几个弟兄说 “你们哥几个,都是兄弟!我叫娄仁重!你们别给这黑矿打工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群矿工便问 “那,娄大哥,以后怎么办啊?” 娄仁重说 “你们来跟我走,有家庭的赶紧带着家庭走,去钱塘,我家掌柜保证给你们每人吃好喝好穿好!决不亏待,但是,你们要给我家掌柜一个答复!” 一个矿工就说 “还他妈说什么?不就是一个忠字吗?只要能对我娘好,小弟这条命就是娄哥的!” 娄仁重说 “唉?不是娄哥!是我梅宗主!跟我走!兄弟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给哥一句痛快话!干不干?” 矿工们“干!” 蔺晨给梅长苏倒了一杯茶,梅长苏说 “我要义乌矿工,是因为赤焰案之前我曾经打听过江南东道的事情,我也不太敢肯定,这里的矿工经常打黑工,一个月下来就几文钱,这怎么活啊?我看娄仁重一个也能打上个十几个,去义乌叫几个弟兄来帮我,肯定是必须的。” 蔺晨“那开销会不会大很多啊?” 梅长苏道 “办大事能不有开销吗?我这卖兵器给钱仲天,六千四百贯,我给你们每个人发一百贯,我不要钱,剩下来又给了五百贯给娄仁重当路费,那剩下的钱要干嘛?只能买材料了,如果我们不能把钱仲天的要求给完成,也是很麻烦的事,地方军头不好惹啊!” 另一方面,萧景琰听说了北方的局势。 戚猛“靖公,我听说燕军老是在打霸州,这下该怎么办好呢?纪城军在西北,那么庆历军应该去支援了吧?” 萧景琰说 “庆历军在河北,跟燕军打本来就是他的分内之事,我想说的是,赤焰案后,朝廷一下子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马,如果不是渝贼也损兵折将,搞不好关中和河北都得丢,那就麻烦得很的,现在依我看,朝廷还会抽调禁军北上,巩固太原的防备,太原虽然很坚固,但是我们的关注点都在燕赵平原上面了,如果太原被突袭,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