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文圣七月未时》 第一章:大夏第一权贵 “大概是真的穿越了——” 大夏京都,镇国公府,万象园内,花团锦簇。 顾锦年出神地看着不远处的湖面,眼神当中充满着感慨与无奈。 他是一名穿越者,前世是一名影视剧编剧,拥有极高的专业知识,收入不菲,而且长相也不差,算得上是年少多金。 可没想到,穿越这种事情,有一天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过万幸的是自己运气不错,不至于像那些网文小说那般,开局惨兮兮。 不是废柴就是什么养马少年,而是权贵。 是大夏真正的超级权贵。 顾锦年都已经想好了以后怎么介绍了。 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大夏临阳侯长子,镇国公长孙,母亲宁月公主,舅舅大夏皇帝,二叔神机营总兵在关外,三叔玄武军参将也在关外,四叔左翼将军还在关外,五叔刑部左侍郎,未来的刑部尚书,六叔悬灯司副指挥使。 说完上一代的,说一下同辈的。 自己有三个堂姐,一个堂妹。 大堂姐冠军侯正室,二堂姐青州剑仙关门徒弟,三堂姐玲珑仙宫大师姐,小堂妹就有点拉胯了,清微仙宗圣女。 至于表亲就算了,不是公主就是皇子,也不值一提。 而,这就是自己的身份。 仙道王朝、江湖庙堂,统统都有关系。 号称一句,大夏第一权贵,也不足为过。 最最最最绝了的是。 自己是顾家三代目前唯一的独苗男丁。 是的,唯一的男丁独苗。 也正是因为如此,整个大夏王朝,除了太子之外,没有人敢跟自己嚣张。 当然,如果有必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在太子面前叫嚣一下,只不过都是同辈。 也就没必要在太子面前嚣张,但在太孙面前嚣张一下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如此显赫辉煌的身份,让顾锦年实在是有些发懵。 说实话,看多了网络小说,顾锦年下意识产生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成了反派。 主要是这身份妥妥的大反派模版啊。 要知道,大夏王朝乃是东荒境内三大王朝之一,国力强盛,武德充沛,传闻当中大夏太祖更是得到一件神物,可使大夏王朝万世不朽。 虽然这很有可能是吹嘘的,毕竟纵观历史,哪个皇帝不给自己吹一波? 只不过,顾锦年露出无奈之色,主要还是一下子无法接受。 他是半个月前穿越而来的。 作为一个正常人,肯定无法接受穿越这种事情,即便身份这么崇高,可这个世界对自己来说,还是太陌生了。 不仅仅陌生,更主要的是不习惯,没有电脑手机,在这种科技落后时代,真的没有一点意思。 非要说的话,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身为国公之孙,又是顾家三代独苗,别看自己才十五岁半,家里已经开始张罗帮自己选妻了。 据说每个都貌美如花,亭亭玉立。 这是唯一的好消息,至少以后不需要祖传手艺了,而且娶他娘个七八个媳妇,这日子想想都美滋滋。 想到这里,顾锦年不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一刻。 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显得咋咋呼呼。 “他娘的,谁敢欺负我侄儿?” “活腻歪了?” “我才刚出去一趟,就有人敢欺负我侄儿?”httpδ:/m.kuAisugg.nět “嫌自己有九个脑袋?” 声音响起,显得无比粗鄙,但循声而去,是一个清秀男子,穿着一袭黑衣,杀气腾腾,眉宇当中凝聚着一股势,常居高位者才能凝聚出来的势,可以称之为官威。 这是顾锦年的六叔,顾宁涯二十七岁,是顾家曾经的族宠。 现在不是了,因为有了顾锦年。 但顾宁涯并不难受,反而喜欢这种长大成人的感觉,毕竟顾锦年没出生之前,全家人都把他当做小孩子来看。 后来顾锦年出生了,顾宁涯解脱了,而且还百般宠溺自己,无论自己犯什么错,都会选择性包庇。 根据脑海当中的记忆,这位六叔还真是一把屎一把尿把自己带大,感情很深厚。 哪怕是穿越过来,顾锦年也感觉得到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感袭来。 “锦年,你没受伤吧?” 很快,顾宁涯出现在顾锦年面前,清秀的面容上满是关心,甚至直接上手开始检查,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势。 “六叔,没事,没事,已经养了半个月了,天天吃丹药,再大的病都治好了。” 面对这六叔这般关心,顾锦年虽然十分感动,但还是连忙制止。 特喵的,毕竟是自己六叔,又不是自己堂姐,摸来摸去成何体统? 看到顾锦年生龙活虎,顾宁涯也就稍稍松了口气。 但很快,他面容上不由露出煞气。 “推你下水的是礼部尚书女儿对吧?” 顾宁涯开口,询问顾锦年。 “恩。” 顾锦年点了点头。 他是半个月前穿越而来的,穿越来的时候,处于极度虚弱状态。 因为在此之前,被人推下水,掉进湖中,差点没命。 实际上已经没命了,不然自己也穿越不了。 “呵,礼部尚书当真是嫌命长啊。” “锦年,你在这里等六叔,六叔去去就回。” 顾宁涯开口,说完这话,便要冲出家门,去找礼部尚书算账。 “别了。” “六叔,礼部尚书当天就过来请罪了,他女儿也被教训了一顿,而且我不是没事了吗。” “没必要继续针对下去,得饶人处且饶人。” “再说了,事情好像也不完全是别人的错。” 顾锦年出声道。 对方好歹也是礼部尚书,顾家虽然权势滔天,但说到底终究是下一代的玩闹,人家请罪了也就差不多。 如果自己死了,礼部尚书就麻烦了,可自己活下来了,也没什么大碍,就没必要闹下去。 真闹下去了,岂不是有一种一手遮天的味道? 妥妥的反派? 堂堂礼部尚书,六部之一,比不过国公是自然,可礼部尚书是谁?是皇帝的臣子,大夏的顶梁柱之一,就因为这种事情把人家搞没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地位越高,权力越大,有时候还是得小心一点。 当然了,如果是同辈之间争斗,顾锦年可以去找回场子,但动用上一辈的关系,会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顾锦年看得清楚,不然的话,还需要等顾宁涯来骂街? 而且最关键的是,顾锦年自己也忘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被推下水的,记得不是很清楚。 唯一的记忆就是,好像发生了什么口角之争,外面也传了一些风言风语,说是自己看人家礼部尚书女儿亭亭玉立,所以就出言不逊,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被人家推下水中。 当然,具体详情,顾锦年不知道,因为这段记忆没了。 只不过,让顾锦年好奇的是,仅仅只是落水,怎么一下子重病? 这明显就不符合情理。 但具体是怎么回事,顾锦年真不清楚,这段时间记忆还没有彻底融合完全,以前的事情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落水之前的记忆,一片空白。 “管他谁对谁错,欺负你就是不行。” “不过也对,发生了这事,老爷子和你爹都没有说什么,估计也不想闹大。” “但这口气,你咽的下,你叔我咽不下。” “最近叔也一直在调查建德余孽,朝中有人一直在跟建德余孽联系,估计还没死心。” “这要是牵扯到了礼部尚书,这口气叔帮你出了。” 顾宁涯缓缓开口,为这事盘算着。 但这话要是传到朝中,估计会引来轩然大波。 建德,是大夏第二位皇帝,也就是如今圣上的侄子,被推翻皇位后,生死未卜,民间都传闻,建德皇帝已经逃出皇宫,准备推翻回去。 如今永盛十二年,这位建德皇帝到现在还没露过面,但的的确确有不少余孽出没。 要么就是搞刺杀,要么就是打着旗号招兵买马,总而言之,这的的确确是一个不安分因素。 朝中百官,也的确不敢牵扯,这可是圣上最忌讳的事情,谁碰谁死。 六叔是悬灯司的人,本身的职责就是缉拿调查,真要被他发现点什么,这个礼部尚书想死都是难事。 听到这里,顾锦年没什么劝说了。 牵扯到朝堂的事情,与他无关。 “六叔,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顾锦年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个话题。 “调查御前密事,这个你就别问了,怕你乱说出去。” “对了,还有个事,六叔问你,你好好想想,三月十二,就是你落水那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事情。” 顾宁涯询问道。 “奇特的事?” “什么事?” 顾锦年压根就不记得。 “京都内出现异象,白虹贯日,这不是什么好事,监天司的挂算结果,朝堂可能要出一位奸臣。” “这段时间,京都内忙里忙外,所有人都夹着尾巴,估计是因为这个,老爷子没有闹,不然按他的脾气,礼部尚书真没什么好日子过。” 顾宁涯回答道。 白虹贯日? 顾锦年有些好奇,但很快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记得了,六叔,你这事问我有啥用啊?” 他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有任何印象。 “倒也不是随便问你,这白虹贯日最后消失的地方,就在文心书斋,你读书的地方不就在哪里,所以六叔过来问问,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印象。” 顾宁涯回答道。 “文心书斋?” “白虹贯日?” 顾锦年皱着眉头,开始认真回忆。 刹那间,一束白光在自己脑中闪过,破碎的记忆,正在一点一点重组。 只是回忆着回忆着,顾锦年脑袋有些疼了。 刹那间,剧烈的疼痛,让顾锦年皱紧眉头。 很快,这种头疼感越来越强,越来越强。 “嘶。” “六叔,我头疼。” 顾锦年下意识抓紧顾宁涯的衣袖,后者当下慌了。 “锦年,你别吓我啊。” “锦年,你怎么会好端端头疼?” “锦年,来人,传御医。” 顾宁涯的声音逐渐慌张,而顾锦年却昏了过去。 第二章:神秘古树 是白光。 炽烈无比的白光。 一段段记忆碎片在脑海当中重组。 这是自己穿越之前的情景。 随着大量记忆重组,痛感令人绝望,但最终所有的记忆全部回归。 当记忆恢复,一棵巨大的神树,出现在自己脑海当中。 这棵树,耸立在自己脑中,开枝散叶,神光环绕,有九根树枝,显得无比神秘。 蕴含着无与伦比的能量。 而且每一根树枝,都凝聚一团光芒,仿佛在孕育着什么一般。 顾锦年彻底记起来穿越之前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文心书斋当中。 原身的确与礼部尚书女儿发生争执,但争执的原因,是因为这帮人出言不逊在先。 后来原身的确说了几句很难听的话,后者却将原身推入湖中。 恰好出现白虹贯日之景象在天穹划过,最终消失,落入了湖水之中。 这一束光芒,也没入了自己体内,导致原身重病不起。 虽然书院之中的护卫第一时间将原身救上来了,可没有人会知道,是有东西进了身体。 树木参天,演化宇宙,神光环绕,彰显非凡。 顾锦年的意识一点一点苏醒,待彻底苏醒后,顾锦年这才露出疑惑。 他望着自己脑海当中的神秘古树,充满着好奇。 他不理解,这是什么东西。 这很奇怪。 “原身之所以会重病不治,就是因为这棵树,那我穿越过来,会不会影响我?” 这是顾锦年的疑惑。 他不知道这棵树是什么东西,是好是坏,他压根就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原身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这棵树。 但具体原因,顾锦年什么都不知道了。 “六叔好像知道些什么,回头探探口风,不过要注意,免得被发现什么。” 顾锦年心中暗道,自己分析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能去问问六叔。 想到这里,顾锦年缓缓退出脑海之中,只需要分散精神力即可。 很快,重重的坠落感袭来。 突兀之间。 顾锦年醒来了。 耳边也响起熟悉的声音。 “年儿,你可不要吓到娘啊。” “你要是出事了,娘可就不活了。” 哭声响起。 顾锦年缓缓睁开了眸子。 映入眼中的是一位美妇,雍华贵气,头戴云仙簪,颈脖上挂着一串珍珠,更是彰显一种华贵感。 这是自己的母亲,李婉静。 大夏宁月公主,当今圣上的亲妹,虽不是长公主,但也深受当年太祖宠爱。 此时此刻,李氏满脸梨花带雨,眼神之中满是难受。 可当顾锦年醒来后,眼中的难受瞬间转变为惊喜。 “年儿,你醒了。” “年儿,你可把娘吓死了。” 依旧是哭腔,但语气满是惊喜。 而随着李氏的声音,房间内也顿时热闹起来了。 “娘,怎么回事啊?” “六叔呢?” 顾锦年脑子还有一些昏昏沉沉的,他使上一点劲,稍稍坐立起来,看着满屋子的人,最后将目光看向自己母亲,眼中满是好奇。 屋内。 除了娘亲李氏之外,还有三叔以及一些家仆和宫中御医都在。 还不等李氏回答。 三叔的声音便响起。 “许太医,快去看看锦年怎么样了?” 随着三叔的声音响起,李氏也立刻起身,让御医前来诊断。 稍稍把脉一番,许太医神色不定。 让一旁的李氏有些焦急。 待诊断过后,李氏的声音响起。 “许太医,我儿如何?” “回公主,世子并无大碍,反倒是精神充沛,想来是因为最近补品吃了太多,引起身体不适。” “这段时间只需要世子勤练一番筋骨,散发体内阳气,就无大碍了。” 许太医开口,给出了诊断方案。 只是此话一说,倒是让众人有些惊讶,毕竟谁都没想到,顾锦年无缘无故晕厥,是因为吃多了补品。 这就有些令人尴尬了。 而床榻上,顾锦年也逐渐回归正常,他现在还有疑惑,想问问六叔,故此望着自己母亲道。 “娘。” “我没什么事了,六叔在哪里啊?” 顾锦年好奇问道。 一听这话,三叔没好气的声音不由响起。 “你六叔,正被老爷子吊在树上抽。” “这家伙回来也不去复命,直接回府,而且还害你头疼,老爷子说了,今天不抽掉他一层皮,老爷子不会放过他的。” 三叔回答道。 让顾锦年有些懵。 怎么好端端挨抽啊? 不过随即回过神来! 顾家的家规是这样,别看顾家人人如龙,无论是自己爹,还是二叔三叔他们,只要做错事,就是一顿抽,而且抽的很凶,直接吊在国公府前门树下。 家仆看的一清二楚,甚至有时候抽凶狠一点,外面人都能听见惨叫声。 这也是顾家独树一帜的管教方式。 “年儿,没事,不用去管你六叔,他皮厚的很,挨一顿抽没关系。” “你现在想吃点什么?娘去给你做。” 床头的李氏开口,一脸心疼地看向顾锦年,压根不在乎六叔的死活。 “娘,不用,我真没事。” “这跟六叔没什么关系。” “我得去找爷爷说清楚。” 顾锦年还好奇着自己脑子里是什么东西,这要不去阻拦老爷子,估计六叔要被抽晕过去。 想到这里,顾锦年不由起身,想要去找老爷子。 可就在此时,一道不悦声不由响起。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找你六叔玩。” “你瞧瞧你那些同龄人,那个不是知书达理,文质彬彬?你就跟野孩子一样,天天就是玩。” “我告诉你,伤好了,明天就去读书,下个月大夏书院要是你没考进去,你看我不揍死你。” 随着不悦的声音响起。 房门被推开,下一刻一个中年男子推门而入。 男子相貌英武,虽四十岁左右,可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势’,身居高位者才能凝势。 这是顾锦年的父亲,顾千舟,大夏临阳侯。 面对这位父亲,顾锦年心中有一种本能的畏惧。 自己虽然是独子,备受家族宠爱,可面对自己父亲终究还是会产生畏惧。 再加上,族内虽然宠溺自己,可又不是说自己可以无法无天,当真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照打不误。 只不过,李氏的声音立刻响起了。 “考什么考?” “年儿这才刚刚大病初愈,又让他去读书?” “你舍得,我可不舍得,要是不行,我就带年儿去宫里住,瞧见你我就烦,整天在外不关心儿子,你还是不是当爹的?嫁给你,我真是瞎了眼。” “跟你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我一句话不说,现在还让我儿受委屈,顾千舟,你给我听着,你要是再吓唬我儿一句,我现在就走,我就不信我离了你,我还活不了。” “年儿,走,娘带你去宫里,有什么事,你舅舅会给你撑腰。” 李氏越说越激动,她性格火爆,视顾锦年为心头肉,本身看着顾锦年这段时间大病小病缠身就心疼的不行,现在听到顾千舟说这样的话,顿时来了火气。 直接就要拉着顾锦年去宫里。 这下子,场面有些尴尬了。 尤其是顾千舟,他是临阳侯不假,可真要论地位,那里比得过顾锦年的娘,李婉静啊。 堂堂公主啊,还是当今圣上的亲妹,真敢让她受委屈了,顾家也顶不住。 “大嫂,大嫂,您别生气。” “锦年这才刚刚痊愈,走动不得,走动不得。” “我大哥就是浑,你可别搭理他。” 一旁的三叔连忙劝说,同时将目光看向自己这位大哥,眼神当中也有些不悦。 “大哥,不是三弟说你。” “龙生龙,凤生凤,咱们全家一窝子的武夫,你为什么就非要让锦年读书?” “再说了,你自己当年读书的时候,还不如锦年,哦,自己不行,非要让儿孙辈做到?” “你也太自私了吧?” “老爷子都说了,要是锦年真读不好书,那就算了,咱们顾家又不缺一个读书人。” “至于吗?” 三叔有些没好气。 顾家虽然权势极大,但的的确确没有出过什么读书人,倒也不是说大字不识一个。 主要是纯粹没有一点文化血脉,让他们练武打架没问题,让他们读书,跟要了命一样。 这痛苦他们自己当年也尝过,自然而然也不希望第三代也这样。 虽然希望是希望顾家能出个麒麟子,可问题是也不能强迫啊。 哦,不会还强行去学? 那你怎么不去学? 以身作则不懂吗? 屋内。 顾千舟有点发懵了。 自己进来,纯粹就是维持维持父严,他也舍不得让顾锦年去吃苦啊。 但也知道慈母多败儿这个道理,所以过来敲打敲打顾锦年。 却没想到自己妻子直接炸了。 更绝了的是,自己这个三弟竟然也跟着骂自己? 一瞬间,顾千舟来了火气。 好家伙,合着不是你们的儿子是吧?就知道宠溺?宠坏了,不关你们什么事是吧? 我今天就非要展现展现我顾千舟的家庭地位。 “胡闹。” “当真是慈母多败儿。” “这些年就是太迁就你,害得锦年变得如此纨绔。” “这些日子你知道外面是怎么说我们顾家的吗?” “锦年调戏人家礼部尚书之女,传的满城风雨,小小年纪就如此下作,说我没有教好。” “若不是锦年大病一场,这件事情能这么善了吗?” “让他去读书,是让他明白道理,难不成顾家第三代出个纨绔子弟你们就高兴了?” 顾千舟出声骂道。 这件事情还真惹来了不小的争议,毕竟大夏以儒治国,君子风范。 如今整个京都上上下下都在说这件事情。 大致内容就是顾锦年小小年纪,就如同地痞流氓一般,污言调戏礼部尚书的女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三岁定八十。 年纪轻轻要是被冠上这种恶名,以后想要洗刷就很难了。 尤其是顾锦年家庭背景这么雄厚,很容易惹来风言风语。 这万幸是顾锦年遭了重,否则的话,礼部还有那帮大儒绝对不是吃干饭的。 本身文武不对立,朝堂上天天吵架,发生这种事情,要是一个不慎,可能会惹来很大的麻烦。 身居高位就是这样,你一举一动,都会惹来麻烦。 可没想到,这一家子人,竟然当做没事一样。 这如何不让他愤怒? 这一刻,顾千舟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训斥屋内众人。 让顾锦年有些郁闷了。 他又没说不去读书,怎么搞的自己成了街头混混啊。 不过有一个关键点,顾锦年敏锐地抓住了。 礼部尚书的女儿,在外面造谣。 因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经全部记起来了。 争吵是有。 但起因还真不是自己,是礼部尚书的女儿与别人找自己麻烦,发生口角之后,说了几句难听的话。 不是调戏,就是一些小孩子之间骂人的话。 看这样子,这个礼部尚书之女,为了逃避责任,栽赃嫁祸自己啊。 好家伙,当真是好家伙。 不过这事,先放着,以后再来处理,眼下找六叔才是王道。 “爹,我明白了,我明天就去读书。” “娘,您也别跟爹吵了,此番遭遇,孩儿也懂事了。” “请爹娘放心,孩儿往后一定会好好读书,不会忘记爹娘的养育之恩。” 顾锦年开口,制止两人吵下去。 他看得出,自己这母亲脾气火爆,要自己不说两句,估计会越吵越凶。 而随着顾锦年说完这话。 众人有些惊讶。 无论是爹娘,还是三叔,甚至家仆们也没想到,顾锦年竟然会这么听话。 但想想,临阳侯都来了,可能真是怕了。 “还是我儿懂事,儿啊,娘让你受委屈了,儿啊,你要是真累,你就跟娘说,娘不会让你受这个苦。” “好好休息几天,读书不急这两天。” 李婉静心疼地看着顾锦年。 而顾千舟也有些没想到,但还是维持父严,冷冰冰道。 “哼,别说一套做一套,等你做好了再说。” 此话一说,李婉静冰冷的眼神顿时袭来。 一瞬间,顾千舟有些慌了。 还不等李氏说什么,突兀之间,顾锦年便起身离开,去找自己六叔。 第三章:大夏书院,直录名额 第三章:大夏书院,直录名额 “别打了,别打了。” “爹,求求你别打了。” “不关我什么事啊,是锦年自己晕过去的。” “关我啥事啊?” “爹,我不跟你开玩笑,再打下去,我真没命了。” “爹,你先别打,我跟你说个事,很重要的事。” “啊,别打了,别打了。” 国公府前院。 一棵古树下。 顾宁涯被倒吊在树下,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 一名老者,正手持铁鞭,抽打着顾宁涯。 裂空声不断响起,挥动鞭子,将空气都抽爆了。 看起来就很恐怖。 这一点都不是在开玩笑,也没有半点装模作样,抽的是真狠,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 这得亏顾宁涯是武者,不然的话,正常人一鞭子就得死去。 顾宁涯是鬼哭狼嚎,他也没想到顾锦年好端端头疼,现在所有人把锅都甩给自己,他是真的委屈啊。 “锦年?,锦年来了,老爷子,锦年来了,你回头看看。” 树下。 顾宁涯痛的鼻涕都出来了,可突兀之间,他看到了顾锦年的身影,当下激动大喊。 而后者皱了皱眉,回过头看去,发现顾锦年的确朝着自己走来。 当下脸上的怒意瞬间变成疼爱。 “年儿,你好了?” 看到活蹦乱跳的顾锦年,顾老爷子瞬间变了脸,直接将铁鞭递给一旁的老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老五,你来抽。” 顾老爷子出声,并不打算放过顾宁涯,这让顾宁涯有些绝望。 待老爷子说完,随后便满脸喜悦地朝着顾锦年走去。 不远处。 顾锦年还未穿过长廊时,便听到六叔的惨叫,以及铁鞭抽打的声音。 说实话,光是听到这撕心裂肺的惨叫,顾锦年心头就有些害怕。 自己虽然是全家的族宠,可万一几个叔叔又生下了个孩子,那自己就完蛋了,指不定以后被吊在树上的人就是自己了。 不过很快,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是顾老爷子,顾元。 大夏镇国公。 府内,顾老爷子穿着一袭简装,青色绸缎长袍,满头白发,可却遮不掉任何一丝雄姿,足足八尺的身高,没有任何一点老态。 眉宇之间,有一股恐怖的势,比自己老爹的势还要可怕。 只不过面对自己时,老爷子的目光满是疼爱与欣喜。 毕竟隔代亲。 “年儿,你何时醒的?让爷爷看看,有没有内伤。” 来到老爷子面前,顾元二话不说,直接凝聚一团真气,打入自己体内,检查奇经八脉。 细细检查一番后,老爷子这才松了口气,身体没有任何大碍。 “爷爷,我没事了,太医说是我最近吃的补品太多,有些补过头了。” “爷爷,这事跟六叔没关系。” 顾锦年朝着自己爷爷牵强笑了笑,之所以牵强,主要还是不远处的画面太残忍了。 自己五叔拿着铁鞭,比顾老爷子还狠,一鞭鞭的抽过去,一点情面不留,要说不夹点私人情绪,顾锦年压根不信。 而不远处的顾宁涯,也听到顾锦年所说,当下抽搐着身子哭喊道。 “爹,锦年都说跟我没关系,您就饶了我吧。” “五哥,五哥,我求求你,你就放了我吧,你再打,我屎都要被你打出来了。” 顾宁涯真的哭了,本以为老爷子够狠,没想到自己这五哥比老爷子还要狠。 痛到他怀疑人生。 “五叔,真和六叔没关系,是我吃太多补品了,您就别打了。” 顾锦年有些不忍,这太狠了,真得劝一劝,不然打出伤了,完全没必要啊。 只是,不等五叔回答,顾老爷子的声音响起了。 “打。” “往死里打。” “从京外回来,第一时间不去悬灯司复命,跑回家里,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身为朝臣,已经犯了大罪,打你一顿是给你教训,别老觉得是我儿就可以无法无天。” “无法无天也就算了,还害的我孙儿头疼,你要不是我的种,我早就把你抽死了。” 顾老爷子的声音响起,有些凶狠,但这话一说,顾锦年瞬间明白自己六叔为什么被抽了。 的确。 顾家现在家大业大,老爷子是镇国公,自己老爹是临阳侯,大夏的兵部和刑部,还有大理寺都被顾家占据大半,外加上几个堂姐也都身份显赫。 说实话,身为君王没理由不担心顾家。 所以地位越高,就越要低调一些,六叔是悬灯司副指挥使,悬灯司直隶圣上,本身就拥有缉拿审讯之重权。 在外办事回来,理应当第一时间复命,跑回家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尤其这个家还是国公府。 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公府是皇宫,顾老爷子是太上皇。 这要是被那帮御史言官知道了,不弹劾两本子还真对不起他们的身份。 这样一想,六叔这顿打没白挨。 “爷爷,打也打的差不多了,要不就算了。” “孙儿还有事找六叔,爷爷,您就放过六叔吧。” 没办法,虽然理解自己爷爷的用意,但顾锦年还是出声解围。 随着此话一说。 顾老爷子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也就是年儿你开口有用。” “行吧,老五,别打了,吊他一天,今天不准给他饭吃。” 顾老爷子出声,有些没好气道。 不过话一说完,顾老爷子看向顾锦年,眼中满是疼爱道。 “年儿,饿了没?爷爷让人给你下厨,做点你喜欢吃的?” “不用,爷爷,我不饿。” 顾锦年摇了摇头,在自己爷爷面前,还真不敢乱说什么,毕竟自己是穿越者,万一那里不对劲,被看出来了,那就麻烦。 这十五天来,顾锦年倒也不是什么都不做,一直都在模仿原身的生活习惯之类。 包括说话方式。 就怕被察觉什么。 只是,就在此时,还不等爷孙嘘寒问暖完,管家的身影已经走来了。 “老爷,大少爷说有事商议,请您和五少爷去一趟大堂。” 随着老管家的声音响起。 满脸疼爱的顾老爷子顿时露出不悦。 “请我去做什么?” “这个没出息的家伙,自己儿子被欺负了,也不敢放一声屁,还有脸请我过去?” “让他自己滚过来见我。” 顾老爷子冷笑道。 看得出来,他对自己这个长子极其不满,主要原因还是没有帮顾锦年出头。 此话一说,老管家点了点头,但还是继续说道。 “老爷,大少爷说了,是关于世子去大夏书院的事情。” 他如此说道。 当下,顾老爷子稍稍一顿,而后拍了拍顾锦年的肩膀道。 “年儿,你在这里玩,有什么事直接跟下人说,晚些时候要有时间,爷爷带你去集市去。” 顾老爷子声音显得十分温和。 随后起身,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五叔,后者有些恋恋不舍地放下铁鞭,朝着顾老爷子走来。 “年儿,你好好看着你六叔,可别把他放下来,回头五叔给你买些点心吃,知道没?” 五叔走来,特意叮嘱了一番。 顾锦年这五叔是刑部左侍郎,官职算是顶天了的,之所以这么恨六叔,是有点私人恩怨,不过都是一些小事,互相看互相不爽,兄弟之间本身就是如此。 “行,五叔你放心。” 顾锦年点了点头,而后目送两人离开。 待两人走后。 顾宁涯的声音便立刻响起。 “年,我的好侄儿,快快快,快点来救我。” 略带哭腔的声音响起。 顾锦年没有废话,直接朝着顾宁涯走去。 临近一看,才发现顾老爷子和五叔当真是下了狠手,浑身是血,皮开肉绽,的的确确很恐怖。 不过细心看去,没有一处是重要地方,只是皮肉之苦。 想想也是,顾宁涯有些孟浪,事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可顾家树大招风,又是武将集团,朝中的文官集团时时刻刻都想打压武将集团利益。 就等着你出问题,所以六叔这顿打不冤。 “叔,我问你个事。” 顾锦年来到六叔身旁,直接开口询问。 “先别问我事,我真被你害惨了,快把我放下来。” 顾宁涯哭丧着脸说道。 “叔,放不下来啊,爷爷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回京后不复命,直接回家,外面人肯定要说些风言风语,现在把你吊着,就是给外面人看。” “您就受一天苦,不过你放心,晚点我给你带饭来,有侄儿一口吃的,肯定有你一口,这点你放心。” 顾锦年摇了摇头,他没那个胆把顾宁涯放下来。 国公府上下虽然对自己百般疼爱,可也要分大事小事啊,尤其是参合了政治,顾锦年又不蠢。 万一真惹毛了家里人,回头叔侄两个都被吊在树上,那岂不是难受了? 只是这话一说,顾宁涯有些惊讶了。 他没想到顾锦年能想到这一层,要换做以前,自己喊一声顾锦年也就放了。 可顾宁涯怕啊。 “好侄儿,你就别跟叔讲什么大道理了,你把我放了,我直接去悬灯司复命,他们看我一身伤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是你叔怕啊,主要是回头你爹,你五叔要是看到我被吊在这里,指不定就抽我两鞭子来泄气。” “尤其是你爹,这几天在朝中受了不少冤枉气,你爹是什么人你也知道,这家伙没人性的,侄儿,只要你把我放了,别的不说,下次叔回来,指定给你带好玩意。” 顾宁涯出声,他真的怕。 顾家的风气很古怪,兄弟齐心是齐心,但也互相针对,谁都不服谁。 而且武将家庭都要家庭地位,一般都是老大欺负老二,老二欺负老三,老三欺负老四,以此类推。 最倒霉也是最幸运的就是老六。 没有第三代的情况下,老六最幸福,但有了第三代,老六就最倒霉了,谁都能上来抽一巴掌,你还不能说什么。 可顾宁涯也不是个吃亏的主,所以当了悬灯司副指挥使后,有事没事就找这几个哥哥麻烦。 结果就是导致私人恩怨很大,故此在顾家谁要是被老爷子教训,其他几个都会上前踩一踩,顺便吐口唾沫。 顾宁涯心里有数,现在不跑,晚上肯定又是一顿毒打。 “叔,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说完我就放你走。” 想了想,顾锦年也觉得有道理,但还是先问清楚事情,不然按照自己这六叔的怂样,估计放下来就跑了。 “你问,你问。” 顾宁涯有些着急。 “叔,你之前说京城内有白虹贯日,具体是怎么回事?” 顾锦年把自己的好奇说出。 后者顿时就愣了。 白虹贯日? 我哪里知道啊。 “我不知道啊,我也是刚回京都啊,而且除了监天司之外,也没人知道是什么情况。” “不过听人说这是凶兆,寓意朝廷要出奸臣,怎么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宁涯回答道,同时有些好奇。 “没什么,就是问问,这不是很好奇吗。” “我前些日子不是去听人说书吗?” “书里面说,这天降异象都会有宝贝?六叔,你说会不会有什么宝贝降世啊?” 顾锦年也不敢直说,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探探口风。 可这话一说,顾宁涯笑了,但很快又皱眉,因为扯到伤口。 “锦年,你就别做梦了,天象是天象,是一种征兆,怎么可能有宝贝。” “真要有宝贝,也轮不到我们,你当那些大内高手是傻子吗?早就出手摘走了。” “你没事可别去那种地方听书,被你爹发现了,肯定没好果子吃。” “还有,也就是六叔疼你,我偷偷告诉你一个事,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顾宁涯语气有些神秘。 不过顾锦年看得出来,这家伙纯粹就是想要转移自己的视角,然后帮他逃走。 但还是有些好奇。 “什么事,叔,你说。” 顾锦年好奇问道。 “你不是被礼部尚书女儿给推进湖中,差点出大事吗?” “我也算是明白,为什么老爷子还有你爹没有去找礼部尚书麻烦了。” “你爹和礼部尚书做了场交易,等你痊愈后,破格让你进大夏书院读书。” “大夏书院是什么地方,你应该知道,做好点准备,可别说叔没提醒你啊。” 顾宁涯开口,道出这场交易。 这话一说,也让顾锦年有点明白了。 的确,虽然外界传是自己出言不逊,但不管如何,这件事情就是小孩子闹着玩,差点闹出人命,可就不是小事。 顾家第三代独苗,谁敢招惹? 可罕见的是,老爷子没有发火,自己老爹也没有发火,原来是因为这个。 大夏书院乃是大夏最高学府,每一位授课老师皆是当代大师,甚至不缺乏大儒。 每三年招生一次,天下俊杰都可前来读书学习,为期就是一年。 而且无论是寒门子弟还是权贵,只要通过考试,都能入内。 几乎每届科举前十,或多或少都来自大夏书院,是名校中的名校,顶级学府中的顶级。 是天下读书人的圣地。 绝对不会有破格录取这个道理,哪怕你是大夏皇子都不行,除了书院院长和几位大儒有名额直接录取,其余人都不行。 恰好,礼部尚书就拥有一个直录名额。 如今拿这个名额送给顾家,也算是请罪。 不然的话,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得知这个消息。筷書閣 顾锦年不由沉默了。 第四章:阴谋 国公府大堂内。 三道身影缓缓落座。 顾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是首座,神色显得有些严肃。 顾千舟,也就是顾锦年的父亲,坐在左边第一位,脸上没有一丝温和。 第三位是顾冷,大夏刑部左侍郎,也是顾家第五子,坐在左边第二位。 三人沉默不语,使得大堂显得极其压抑。 毫不夸张的说,这三位随便一个,都是大夏顶天的存在。 国公,侯爷,刑部左侍郎,权力大到可怕。 “爹,礼部尚书已经答应将大夏书院名额给了年儿,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是顾千舟的声音。 声音落下,不等顾老爷子回答,顾冷的声音率先响起。 “到此为止?” “可笑,年儿遭此重难,就这样算了?” “大夏书院的名额固然珍贵,但退一步来说,我们顾家也没有读书的种,在外人看来,直录名额珍贵,可在我顾家眼中,算得了什么?” “大哥,不是五弟说你,年儿吃了这么大的亏,你却无动于衷,若你因身份问题,大不了我来。” 顾冷的声音响起,显得有些不满。 顾家第三代独苗,差点溺水身亡,这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情。 一个大夏书院直录名额,算得了什么? 只是这话一说,顾千舟不由微微皱眉。 他知道顾家上下都宠溺自己这个儿子,也知道自己这五弟是在帮顾锦年,可有很多事情说不清楚。 自己儿子差点死了,他难道不生气? “老五,事情本身就是锦年胡作非为导致的,道理上咱们站不住脚,而且面对的是这帮儒官,本身就不好对付。” “再者,锦年也无大碍,该退就退,倘若锦年真的有什么大碍,也不需要你来说这种话,我是他亲父,怎可能善罢甘休?” “还有,锦年虽然顽皮,但也聪慧,徐夫子也说过,若是锦年能够把玩的心思放在学习上,也能成个举人。” “大夏书院有数十位大儒育学,若是锦年好好学习,指不定我顾家就出了个麒麟子呢?” 顾千舟出声,有些不悦,毕竟顾冷所言,好像是自己不心疼自己儿子一般。 当然,最生气的原因还是顾冷方才那句话。 凭什么就觉得自己儿子读书不行? “行了。” 也就在两人即将发生口角之时,顾老爷子缓缓开口。 制止二人继续争吵。 大堂内。 顾老爷子端坐在太师椅上,显得老态龙钟,眉宇之间的气势,如山岳一般,令两人不敢多言。 “这件事情,的的确确是年儿不对,是顾家太宠他了。” “不过,拿个大夏书院的直录名额,就想要了结这段恩怨,也不可能。” “只是,眼下朝堂也乱的很,现在顾家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占不到理,也只能先忍一忍。” 顾老爷子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始终觉得,年儿这次溺水,没有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 “老大,老五,你们暗地里查一查,尤其是老大,锦年是你的儿子,如今外面风言风语,说年儿品德不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暗中调查清楚来。” “倘若当真是年儿不懂事,顾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等陛下定了国策,再腾手对付这帮人。” “如若里面藏着一些不应该有的事情,这京都百官也就别想安宁。” 顾老爷子出声。 说到后面,他语气显得冰冷。 对于顾锦年溺水之事,在外人看来,是孩童嬉闹,可在他们眼中看来,这事绝对没有如此简单。 需要调查清楚。 “明白。” “知道了,爹。” 两人点了点头。 “锦年的事情,你们心里有数就好。” “锦年去大夏书院的事情,老大你也要上些心,那帮儒官虽然不是什么东西,可想要在大夏王朝真正扎根,咱们顾家真的需要一位读书人了。” “年儿确实聪慧,但也怪我们太宠溺了,让他胡作非为。” “接下来让他去书院好好读书,我就不奢求年儿能成什么麒麟子,往后能靠自己的本事,中个举,也算是光宗耀祖。”https:/ 说到这里,顾老爷子停顿了一番,而后继续补充道。 “当个秀才也行,不比你们差,我就满意了。” 顾老爷子有些无奈道。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顾家的血脉就是武夫,一家子人对读书完全没有半点兴趣,让他们去打仗,一个比一个激动。 让他们去读书,比割肉还痛苦。 如若不是他顾元地位实在是太高了,顾家也不可能身居这么多高位。 但只要入了官场的人都知道,只要国家安稳下来,读书人的力量就胜过武将。 打江山,武将吃香。 太平盛世,文官吃香。 想要真正在一个国家形成世家阀门,读书至高无上,这也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道理。 顾家已经到了第三代,必须要朝着读书这个方向发展了。 不然的话,满门武将,以后要吃大亏。 “行了,多余的事情,就不要说了。” “这段时间也要安分一些,老六回来的事情,估计已经被人知道了,只怕那帮御史已经开始在书写奏章,弹劾老六。” “现在的节骨眼,无论是顾家还是其他阀门,都要低调一些,陛下有大动作,万不能发生任何差池。” “否则,这些年来的布局,就要功亏一篑了。” 顾老爷子极其认真道。 此话一说,两人显得更加严肃,他们知道老爷子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如今整个大夏王朝,非要说有什么大事的话。 那只有一个。 收复失地。 这件事情很大,也涉及到了文武之间最大的斗争,自然所有的事情都不算什么。 “明白。” 二人齐齐点了点头。 而后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至于府内。 顾锦年已经将六叔放走了。 他没有太明目张胆去问一些事情,再加上自己这六叔也刚回来,不知道什么很正常。 不过,顾锦年也知道,白虹贯日这种事情,京都肯定有人关注。 只是没人想到东西已经被自己拿到了。 或者是说,有人知道了,但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乱来。 还有一件事情。 那就是关于自己溺水之事。 等六叔走后,顾锦年一个人在树下坐了许久,他想了很多事情。 一方面是脑中古树的事情,另外一方面就是自己溺水的事情。 他总觉得有些蹊跷,可想了半天想不出什么之所以然。 顾锦年怀疑有人想对自己下黑手。 可仔细想想,整个京都也没什么人想要害死自己吧? 再加上古树的存在,让顾锦年有些难以判断。 “算了,先不想这些,既来之,则安之。” 顾锦年心中自语道。 眼下,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 看书,学习,这是当务之急。 自穿越来,顾锦年一直在看书,主要看的还是历史类型,还有一些奇闻杂书。 当然儒道诗词等等,顾锦年也特意看过。 他是一名文科生,对前世的诗词都很有研究,硬知识很足,否则的话也不可能成为知名编剧。 可这个世界又不是前世古代,每一首诗词都有他的故事。 不是说你念一首诗,就能得到满堂喝彩。 应景或应事,才算是名诗。 不然吃饱没事干,来一首诗词,尬不尬? 熟读历史,根据情况改编诗词才是王道啊。 就如此,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转眼之间,到了翌日。 --- --- 求推荐票 第五章:文心书斋 永盛十二年。 九月十五。 寅时。 天气微凉,再有一段时间,就要步入立秋,整个大夏王朝也逐渐开始冷下来。 顾家藏书楼内。 阳光折射入窗,洒落书阁之中。 “呼。” 书阁内。 顾锦年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番筋骨,而后将一本东土录放入书架之中。 从昨日酉时,一直到今日寅时,足足看了五个时辰的书。 读书使人快乐,顾锦年一点都不觉得累。 毕竟从小吃药膳长大,身体格外强壮,莫说看五个时辰书,真沉下心来,十几个时辰也不足为过。 这五个时辰,顾锦年是将东土近代五千年的历史大致看完了。 之前也有所了解,只是这一次,顾锦年看的更加仔细,尤其是大夏录更是逐字逐句的看。 大夏王朝,位于东土中南部地区。 立国七十二年。 太祖建国,国号开元,励精图治,北击蛮族,南定天下,后传位皇太孙,国号建德。 然而随着一场浩浩荡荡的削蕃大计开启了。 刚开始还不错,毕竟速度很快,可当一些藩王逐渐警觉后,问题就大了。 尤其是四皇子,在关键时刻选择造反。 当然,虽然是造反,但对外宣称是匡扶大夏正统,皇帝受贼臣蒙惑,举兵起义。 原本这应该是一场毫无悬念的争斗。 可随着顾家的加入,导致四皇子如虎添翼,硬生生坚持了十年。 在最关键时刻,这位四皇子破釜沉舟,直攻京都,夺下江山,完成不可思议的逆袭。 也在那个时候,发生了永盛第一案。 建德难。 大夏录中没有记载,可顾锦年想象得到。 被视为乱臣贼子的四皇子,以最简单也是最令人想不到的方式夺取皇都,成为大夏第三位皇帝,这当中有多少人不服气? 又有多少人心怀鬼胎? 前前后后牵扯三万人,没有一个活口,并且还有数十万人被发配边疆,永生永世不得归朝。 但也是这场建德难,让永盛皇帝遭到了巨大的抨击。 尤其是天下儒士,皆然愤怒,认为当今圣上并非大夏正统,是篡位之人。 朝廷的刀再厉害,也比不过史官的笔。 永盛皇帝知道,一昧靠杀戮是无法堵住悠悠之口,故此也效仿太祖,励精图治,没日没夜的审批奏章,一心为民,减少赋税,重视百姓农业,就是希望天下人可以认可他。 这就是大夏近七十二年的大致历史,三代君王的故事。 不过有很多地方,顾锦年不太明白。 这是一个仙武并存的世界,四皇子突袭京都,也不至于直接没了啊。 只是这些都不是什么重点。 距离建德难已经过了十二年,如今是永盛十二年,很多事情已经落地尘埃。 虽说民间还有不少谣传,什么建德皇帝在秘密策划,准备重夺皇位。 但纵观历史,顾锦年心里清楚的很,被赶下来的皇帝,又有几个能重新夺权的? 除了大明战神之外,顾锦年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位。 “复杂的很啊。” 揉了揉太阳穴,顾锦年摇了摇脑袋。 大夏的国情有些复杂,以自己现在的情况,最好还是不要参与进来。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 第六章:我不懂,您是懂哥 大夏京都。 西坊街区。 随着顾家玉辇的到来,不由引来街道百姓的好奇,待看清是顾家的玉辇后,一些不友好的言论也随之响起。 谈论的东西也不稀奇,无非就是为富不仁,官官相护,年纪轻轻不学好,登徒浪子之类的话。 可以说,原身已经被打上了标签,要是不好好处理的话,影响很大。 以后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会被标签化。 做了好事,别人就会说,做点好事算什么?再说了表面上做好事,背地里不知道干了什么见得不人的事情。 一但做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铺天盖地的骂声,什么早就知道这人是这个样子了,从小就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这样的。 有句话说的很对,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都无法搬动。 这话一点都没错。 众口铄金,人言可畏,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世间上最锋利的刀,不就是悠悠众口吗? 京都百姓的言论,算是警钟,几乎时时刻刻提醒着顾锦年要注意。 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对自己来说可就麻烦了。 也就在此时。 管家的声音响起了。 “世子,书斋到了。” 随着管家的声音响起,顾锦年从思索中醒来。 抬头看去。 文心书斋便出现在眼前。 一眼看去,文心书斋外设立两座异兽,一座为白泽,一座为青牛。 白泽为异兽之首,通人性,明善恶,青牛为圣人坐骑,基本上大大小小的书院都是如此。 整个文心书斋,在西坊占地一千三百亩地,虽说靠近西坊边缘地境,但能在京都开设这般书斋,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文心书斋的院长,乃是一位极有名望的大儒,也是大夏书院的学生。 更是在大夏学宫塑像之人,名望极高,算得上是德高望重。 从玉辇走了下来。 家仆便走上来为顾锦年整理衣衫。 书斋门口,也有一些护卫,望着顾锦年的到来,一个个神色有些变化,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很快,待稍稍整理好仪容后,顾锦年便朝着文心书斋走去。 两旁的精锐也跟着上前。 只是很快,书斋门外的护卫却出声拦下来了。 “见过世子殿下。” “书斋有规矩,护卫不得入斋。” “还望世子见谅。” 书斋护卫低着头,满脸讪笑着说道。 他只是个护卫,不敢招惹世子,但规矩摆在这里,他们也不敢忤逆。 只是这话一说,管家的声音不由响起。 “世子前些日子在书斋内遭遇大难,这些护卫是国公亲自安排的。” “尔等护主不力,国公没有怪罪你们也就算了,还敢在此阻拦?” 王管家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着一种气势。 他注视着这帮书斋护卫,眼神当中露出冷意。 这话也没有任何问题,顾锦年前些日子差点就溺水而亡,带几个护卫真没什么问题。 “这.......” 后者有些沉默,能在这地方当差的也不蠢。 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好大的口气啊。” “是哪一位国公有这么大的本事?连文心书斋都不放在眼里?” “当真是厉害。” 伴随着声音响起。 是一位中年儒生,手持一卷簿册,出现在门内不远处,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好路过,还是刻意出现。 言语之间,充满着讥讽与冷意。 “见过周先生。” 刹那间,众护卫齐齐朝着这位中年儒生一拜。kuAiδugg 哪怕是王管家再见到此人后,也不由微微皱眉。 这是周宁,乃是礼部尚书得意门徒,也是文心书斋授课夫子之一,年龄不过四十,却能在文心书斋担任夫子之职,也不是一般人物。 突然的出现,显然是因为之前的事情。 毕竟他是礼部尚书的门生,为自己师父出头也合情合理。 “周先生此言有些言重了,国公只是担心世子安危罢了。” 王管家没有去吵闹什么,但该争还是要争两句。 “哦,原来是镇国公家的世子啊。” “那没事了。” “镇国公一生光明磊落,为大夏立下汗马功高,实乃我辈读书人楷模。” “只可惜,规矩就是规矩,还望阁下转告国公,书斋有书斋的规矩,还望见谅。” 周宁的声音响起。 他口口声声赞叹镇国公,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镇国公光明磊落,满门忠烈,可顾锦年龌蹉不已,换别人他就让了,可顾锦年不行。 “行了。” “王管家,你们在斋外守着就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本世子是来读书的,不是来斗嘴的。” “时辰也不早了,再拖下去,耽误了早课,又要说本世子不懂规矩。” 关键时刻,顾锦年的声音响起。 他没有跟周宁争吵什么。 尤其是在书斋门外,来来往往也有些人,若是这样喋喋不休的争吵,回过头又要传出一些风言风语。 这没有必要。 非常时期,就不要乱来,不然一件事情没扯清,又扯另外一件事情。 只是对于这个周宁,顾锦年是记在心里了。 这家伙存心有问题啊。 事情不了解清楚,上来就找自己麻烦,喜欢显摆是吧? 行,时间还长,不急着一时。 书斋内,看到顾锦年低头,周宁倒也没什么表情,只是缓缓开口,提醒了这些护卫道。 “书斋的规矩,任何人都不得践踏,国公也好,亲王也罢,读书人的圣地,可染不得一丝污秽。” 他开口,言语之间又带着讥讽。 这下子,顾锦年就有些不爽了。 说一两句也就算了,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 真就给你脸了? “呵。” “夫子说的一点都没错,读书人最要紧的是秉持正义,君子,为刚也,不折不屈,不畏强权,只可惜建德难臣,没有夫子这般的觉悟,若是有夫子这般的觉悟,啧啧,那里会惹来这么多事。” 声音响起。 充满着讥讽。 顾锦年这话的意思也很简单,你这么有骨气,当初建德难的时候,怎么不一起死? 礼部尚书是前朝旧臣,周宁虽然不是前朝的臣子,但也蒙受前朝恩泽,真有骨气就一起死啊。 张口仁义,闭口道德,关键时刻也没看你站出来? 果然。 这话一说,无论是王管家还是周宁脸色皆然一变。 王管家是有些惊愕,认为顾锦年说话有些过了。 而周宁纯粹是气的。 问题是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因为顾锦年说的没错,当今圣上发动建德之难,真正忠烈的读书人已经死了。 宁死都不投降。 活下来的不能说完全是怕死,但肯定被人诟病。 顾锦年拿这个出来,让他当真没有脾气。 “竖子懂尔?” 半天说不出话,周宁只能攥紧拳头,怒斥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啊对对对。” “我不懂,我不懂,夫子懂,夫子懂,夫子您最懂。” “明日我就跟我爷爷说一声,礼部尚书年迈昏聩,已经不堪重任,让夫子您来。” “相信有周夫子这样的人掌控礼部,大夏人人如龙,人人都是君子,刚正不阿的君子。” “王管家,传下去,周夫子已参悟君子之道,儒家圣意,明日就要成圣,让大家准备准备,再让礼部尚书赶紧请辞,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死赖在朝堂上不走,不给年轻人点机会。” “当真是老而不死。” 顾锦年连连点头,夸赞周宁是懂哥,而且更是直接讥讽礼部尚书。 这话一说,周宁直接气得头晕眼花。 他本来只是路过,出口教训教训顾锦年,却没想到被顾锦年这般阴阳怪气。 “竖子。” 刹那间,周宁大吼一声,有些气急败坏。 “狂妄。” 刹那间,顾锦年目光也瞬间阴冷下来,两个字喊出,气势极强。 锵锵锵。 与此同时,十二位顾家精锐也在第一时间拔刀,铁甲之下,是渗人的杀意。 面对可怕的杀意。 周宁的气势瞬间被破,眼中闪过惧色,只是很快被他遮掩下去罢了。 “不要闹了。” “快到早课。” “世子还是先去读书吧。” 声音响起。 是一位老者,穿着青橘色儒袍,这是文心书斋的首教夫子,地位比周宁要高许多。 他的出现,打破了僵局。 不过老者出现,并没有训斥顾锦年,也没有训斥周宁,而是语气缓和,告知顾锦年早课时辰快到了,让顾锦年先去读书。 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学生见过鲁夫子。” 望着首教夫子的出现,顾锦年也稍稍收敛一番,朝着对方行礼之后,顾锦年再望向周宁道。 “我终究是世子,踏入书斋,喊你声夫子,是尊圣人之道,不是真的怕你。” “下次再敢乱语,莫说礼部尚书,整个朝堂看谁敢保你。” 声音落下,顾锦年朝着书斋内部走去。 懒得搭理这家伙。 只不过,就在顾锦年刚走之时。 一道黑气从周宁体内飞出,以极快的速度,没入自己体内。 “怎么回事?” 顾锦年被吓了一跳,他倒退几步,皱着眉头看向周宁。 而后者除了脸色阴沉之外,并无任何表情。 再看看王管家等人,没有任何反应,非要说就是看到自己突然不走了,有些好奇罢了。 还不等顾锦年继续多想,刹那间脑海当中浮现画面出来。 古树参天,一道黑气没入左边第一根树枝之中,如同养分一般,刹那间一枚果实出现。 果实不大,甚至还有些小,跟指甲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刹那间,顾锦年心中满是好奇。 他不知道自己脑海当中的古树有什么作用,还打算找时间好好研究一下。 可没想到突然就出现这样的事情。 “世子,您这是?” 也就在此时,王管家的声音响起,眼神之中充满着好奇。 很显然,他没有看到什么,甚至其余人也没有看到什么,不然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没什么。” 顾锦年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古树是什么东西,但也知道这东西不能说出去,极容易惹来麻烦。 故此,带着疑惑,顾锦年朝着书斋内部走去。 第七章:你那是想学习吗? 文心书斋。 顾锦年根据记忆,朝着内部走去。 同时也在思考方才的情况。 “黑气没入古树内,如同养分一般。” “这黑气是什么东西?” “是怒意吗?” “不对,不应该是怒气。” “还是怨气?” 一路行走,顾锦年一路猜想方才的黑气是什么。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刚才的黑气应该是养分,没入古树之后,就形成一个小果实。 至于是什么果实,顾锦年不清楚,估计要等成熟后才知道。 而目前一切都是自己猜测。 至于是不是,还是要测试一下。 也就在顾锦年思索之时,几道熟悉的声音顿时响起。 “锦年。” “锦年哥。” 伴随着一道道声音响起,顾锦年将目光看去。 不远处,学堂内,摆放着三十多张桌子,每张桌子面前都坐了一人。 接近七成男子,三成女子,所有人年龄大致都是十四至十六岁,正值青春。 不过从这一点就可以知道,儒道有多昌盛。 古代规矩很多,理论上是不允许女子读书,但在这个儒道昌盛时代,人人以读书为荣,哪怕是女子,即便是不允许科举,达官显贵们也会将女儿送到书院读书。 以后在娘家也有地位。 至于喊话的人,基本上都是坐在最后一排。 座位之分,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有资质的往前面坐,没资质的就是坐在后面,享受休闲娱乐。 文心书斋背景大的很,能来这个地方的人,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当真有个普通人,那更了不起,没背景没人脉,能进文心书斋,就意味着很聪明,是真正的读书人。 未来指不定就是科举前三甲。 文心书斋还真有一个这样的人,只不过那人跟着书斋院长学习,不用上什么早课,有人专门教。 伴随着这帮人的呼喊,学堂瞬间沸腾起来了。 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顾锦年。 半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他们可是历历在目,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整个京都可谓是传的满城风雨。 没想到顾锦年又回来了? 之前还猜测顾锦年会被文心书斋退学,亦或者是说顾锦年自己没脸上学,现在看来都是假的。 一时之间,学堂众人的目光有些古怪。 有人惊讶,有人古怪,也有人露出畏惧,还有人露出冷意。 当然坐在最后一排的少年,却显得格外的热情与激动。 这些人都是武将之后,不是这个侯爷的世子,就是那个国公的孙子,亦或者那个那个大将的子嗣。 总而言之,都是一群武将后代。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武将跟文官是死对头,后人基本上也是这般。 文官儒臣的后代凑一起玩。 武将集团后代也凑一起玩。 最先喊话的两人,皆然很英武,站起身来足足有六尺身高,年龄也不过十六岁。 不过好在,顾锦年的身高也差不多,也不显矮。 这两人,一位是射阳侯之子,吴安。 一位是京南门统领之子,李平。 吴安最为年长,算是这京都三代圈里面年纪颇大的,快十七岁了,六尺半的身高,再加上肉身境圆满,凶悍的很。 平时京都打架斗殴,总能跟这家伙牵扯上,与原身关系很不错。 射阳侯曾经是顾老爷子得意手下,换句话来说,射阳侯是顾老爷子手头的兵,关系极好。 至于李平也算不错,李平父亲是京南门大统领,这官职可不小,手头有三千精锐,守护着京都南门,整个京都南区的治安,也是李平父亲掌管。 只不过对比射阳侯就不太行,更何况是镇国公府。 但李平这人很讲义气,出了事基本上愿意扛锅,帮了不少人的忙。 所以在三代这个圈子里,算是有些地位,也是原身的好友之一。 “好些日子不见,甚是想念。” 当下,顾锦年走了过去,与两人来了一个熊抱,彰显关系的同时,也不想露出什么马脚。 “锦年,你这回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待会授课结束,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https:/ 熊抱过后,吴安英武的面容上露出发自内心地笑容。 “锦年哥,你伤彻底好了没?我前些日子去看你,被你管家拦下来了。” “应该没事了吧?” 李平也跟着开口,有些关切地看向顾锦年。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好好休养几日即可。” 顾锦年笑了笑,随意回答了过去,但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学堂之中。 三十多人内,顾锦年瞬间锁定两道身影。 在第一排,左右两旁。 一名身穿淡粉色长裙女子,一名身穿青褐色儒袍。 女子相貌极美,皮肤细腻如雪,冰肌玉骨,梳着流云鬓,插上一根青翠玉簪,更显得年轻,再配上标准的鹅蛋脸,双眼灵亮,气质上又显温和稚嫩,完完全全就是美女胚子。 只不过这女子眼神略带闪烁,以及藏有一丝厌恶。 这就是礼部尚书,杨寒柔。 至于另外一名男子,眉清目秀,英俊不凡,一身青褐色儒袍,将那种读书人的气质完全彰显出来,温润如玉,光是长相就给人一种这人读书肯定很不错的感觉。 此人,便是张珣大儒之子,张赟。 用顾锦年的话来形容,这个张赟就是杨寒柔的舔狗。 张赟父亲与礼部尚书关系极好,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 那日发生争吵,这个张赟就在一旁,而且所有的事情,也都是这个张赟惹出来的。 整件事情也不复杂,纯粹就是原身找人代写课业,被张赟告知夫子,然后挨了一顿骂。 骂完之后,原身也没说什么,不爽归不爽,但原身也不蠢啊,知道继续找张赟麻烦会惹来更大的麻烦,所以就心里不舒服点。 但没想到的是,冤家路窄,放学后又碰到一起。 这个张赟嘴巴又毒,讥讽了几句后,原身这才骂了回去,骂的内容大致就是,我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跟你一般。 年纪轻轻不读书,净想着男女之事,这话顺带把杨寒柔骂进去了。 然后就互相争论,你一句我一句,到最后这个杨寒柔将原身推进湖中。 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小孩子争斗。 双方都有过错。 可让顾锦年真正感到厌恶的是,明明是自己的过错,却将责任推给别人。 而且还败坏对方的名声。 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不说一辈子都毁了,至少前程毁一半。 如何不让人作呕? 杨寒柔的目光,略带着一些厌恶,而张赟的目光则满是冷意。 感受到顾锦年的目光看去。 两人或多或少还是退缩了一些,毕竟整件事情他们比谁都清楚。 “锦年,你大病初愈,要好好休息休息。” “其他事交给我来,马上书斋就要结业了,到时候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吴安的声音响起,他误认为顾锦年是想找这两人麻烦,所以特意起身说了一句,大致意思就是让顾锦年现在别找麻烦。 等结业后再说。 听到吴安所言,两人脸色皆然变了变,张赟冷笑一声,但也不敢说什么。 没别的,的确打不过吴安。 也就在此时,夫子的身影出现了。 是一位老者,端着一本论策,来到学堂之内。 一见夫子到来,众人瞬间老实,学堂内瞬间安静下来。 即便是这帮武将之后,也不敢对夫子不敬。 尊师重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无论是大夏王朝还是其他王朝,尊师是首位。 天地君亲师。 夫子等同于半个父亲,敢忤逆夫子,是大不敬。 只是,不等夫子开口说什么。 顾锦年的声音便响起。 “夫子,我想换位置。” 伴随着顾锦年声音响起,一时之间,学堂众人皆然有些好奇。 不知道顾锦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首座上。 已经六十岁的夫子,微微皱眉,若换做是其他学生,他早就训斥一二了,可顾锦年毕竟是国公之孙,还是家中唯一男丁独苗。 多多少少还是要给点面子。 “你想换到何处?” 夫子开口,望向顾锦年问道。 “回夫子,我想换到杨寒柔身旁。” 顾锦年出声道。 此话一说,学堂众人神色皆然一变。 谁不知道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如今顾锦年刚回来,就要换座位?要说这里面没点个人恩怨,谁信啊? 不光是这些学生,哪怕是夫子也知道顾锦年不安好心。 故此,夫子摇了摇头道。 “不允。” 夫子开口,淡然拒绝了。 可顾锦年不在乎什么,望着夫子道。 “夫子,我爹说了,这次回来要好好读书,我资质不高,需要有人辅佐。” “刚好杨寒柔挺不错的,虽然差是差了点,但也算是矮个子里挑高个子。” 顾锦年出声。 只是这一句话,瞬间让学堂众人沉默了。 好家伙,什么叫做矮个子挑高个子?这话要是别人说,他们也就认了。 顾锦年说这话,他们真不认。 谁不知道顾锦年成绩最差?好意思说这种话? 的确,这话一说,夫子都有些皱眉了。 你还真是不要脸啊。 刹那间,一缕缕黑气从众人身上弥漫而出,比之前周宁的要少很多,但汇聚起来就差不多了。 尤其是杨寒柔和张赟,他们二人提供的黑气最多。 这些黑气没入体内,化作古树养分。 “果然。” “我猜的一点都没错。” “是怨气。” 刹那间,顾锦年心中大喜,他之所以突然提出这个要求,纯粹就是想恶心恶心杨寒柔和张赟,顺便检验一下自己的猜想。 没想到真被自己猜中了。 这下子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 -- 新的一周,求推荐票,求打赏,求月票~求求了~~新人不易 第八章:好家伙,送上门挨骂? 学堂内。 顾锦年无视众人满脸怨念,自顾自的看向刘夫子。 首座上。 刘夫子眉头皱紧,对于顾锦年这般要求,他自然不会答应,即便顾锦年是国公之孙也没用。 故此,刘夫子轻斥道。 “你什么心思,老夫心里清楚,你那是学习吗?回自己位上,莫要胡闹。” 他肯定不能让顾锦年跟杨寒柔坐一起啊,整个京都都在讨论顾锦年的事情。 无论是真是假,都不能让顾锦年和杨寒柔在一起,不然又惹出什么麻烦,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然而此话一说,众人不由发笑。 只是顾锦年浑然不觉,望着刘夫子道。 “庄言,圣见人心是圣,兽见人心是兽。” “夫子这番话有些偏见了。” “若夫子觉得我不安好心,那我也没必要待在书斋,只是等我回去后,家人若是问起缘由,我只能实话实说了。” 顾锦年平静开口。 他倒不是非要坐在杨寒柔身旁,只是单纯想多获得点怨气,看看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是这话一说,刘夫子脸色变了。 他还真没想到,顾锦年能拿出圣贤之言来反驳自己? 好家伙,还真是好家伙啊。 有些郁闷,但他已经六十岁,也不至于跟顾锦年置气,而是看了看杨寒柔,又看了看顾锦年。 最终略显无奈道。 “你能说出这般圣言,也算是用了点功夫读书,既然如此,你就坐在杨寒柔身旁。” “不过老夫丑话说在前,若是再惹出什么是非,可不要怪老夫亲自去国公府走一趟。” 刘夫子出声妥协。 没办法顾锦年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要是还不让,那就是自己的问题。 “夫子。” “夫子,不可。” 随着刘夫子答应下来,杨寒柔与张赟顿时出声,尤其是张赟更是直接站起身来拒绝。 张赟略显有些失态,在他眼里,杨寒柔就是她的青梅竹马,两人都是书香门第出身,金童玉女,若是不出意外,杨寒柔未来就是他张赟的妻子。 如今顾锦年强行要与杨寒柔坐一块,他怎能忍? 因为连他也只是坐在右边,中间还有过道,可顾锦年直接坐在一旁,他怎能忍受? 想到这里,张赟继续开口道。 “夫子。” “顾锦年为人孟浪,不安好心,若是让他坐了过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还望夫子明鉴。” 张赟出声,态度坚决。 可话音刚落,吴安与李平的声音顿时响起了。 “张赟,你又在放什么屁?” “笑话,众目睽睽之下,锦年哥能做什么?你以为都像你这般?没事就跟杨寒柔密会?” 两人出声,引来不少人起哄。 的确,张赟与杨寒柔关系甚好,无论是长辈关系还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算是不错。 经常能看到两人并肩而行。 此话一说,杨寒柔瞬间有些耳红,也有些愤怒,她年龄又不大,才十六岁,听到这样的言论,自然忍受不了,可又不知如何反驳,只能低着头不语,感到无比尴尬,甚至希望张赟别说了。 “放肆。” 刹那间,刘夫子的怒斥声响起。 当下,学堂再一次安静下来。 年老的刘夫子,注视着众人,眼神内满是怒意。 “年纪轻轻,一个个胡言乱语,你们连及冠都没有,却满脑胡思乱想。” “吴安,李平,给我去堂外罚站。” “张赟,我知晓你与杨寒柔关系甚好,但君子不忌,再者,本夫子在此,还会视而不见?” “坐下。” 刘夫子满是恼怒,在他看来,这帮人都是一群顽童,平日打打闹闹也就算了,可小小年纪却藏着这么多古怪思想,让他有些愤怒。 尤其是张赟。 书香门第出身,父亲更是当代大儒,按理说应当修身养性,却没想到因这种事情就失态。 这让他极其失望,故此才会训斥。 原本对于顾锦年的要求,他的确感到不妥,可现在他觉得没什么妥不妥的。 “顾锦年,拿好东西,快点换位,不要耽误早课。” 刘夫子出声,几乎是一锤定音,让张赟脸色更加难看。 而顾锦年却喜闻乐见,直接将自己的东西搬到杨寒柔身旁。 一本正经地摆放着书籍和宣纸。 刹那间,一道黑气自张赟体内涌出,虽然依旧比不过周宁那么大,但已经很不错了。 看向张赟,后者脸色阴沉,尤其是眼中更是透露出浓浓冷意。 感受到张赟的目光,顾锦年微微一笑,这让张赟更加怒了。 只是有刘夫子在,他也不好发作,只能攥紧拳头,沉默不语。 首座上。 刘夫子将一切看在眼里,他没有说什么,而是翻开书籍,开始日复一日的授课。 学堂内一切显得很安静。 顾锦年也不敢乱来什么,刘夫子坐在前面,真敢有什么小动作,估计得挨揍。 得了便宜就不要卖乖。 恶心人也只是为了自己脑海当中的古树,顺带报复报复一下两人。 “古树吸收怨气便会结果。” “就不知道这个果实是什么东西。” “希望是好东西,不然以后平白无故树敌也没有任何意义。” 顾锦年深深思索着这个问题。 脑海当中的古树,基本上是目前唯一能仰仗的东西了。 背景人脉这些东西自己暂时用不上,顾家也不是想象中那般美好。 想要稳住脚跟,还是得靠自己啊。 查看了一下古树情况,果实如同拳头大小,似乎马上就要成熟。 但就是差那么一点点。 看来还需要再加把劲啊。 想到这里,顾锦年不由将目光看向杨寒柔与张赟。 这两人对自己本身就有怨念,好好折磨折磨,估计怨念会更多。 只不过,近距离看去。 这个杨寒柔的确长得漂亮,粉雕玉琢,容貌俊美,略带着几分清冷,墨发流云,尤其是皮肤,细嫩如玉雪,更是彰显豆蔻之美。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个杨寒柔对自己充满着冷意。 但顾锦年清楚的很,这冷意之下,还藏着惧意。 将自己推下湖后,为了逃脱责任,诬陷自己,这事可不是什么小事。 顾家为什么沉默不语? 那是因为自己不占理,但倘若顾家占理,京都能这般安稳? 这点,全天下人都知道。 杨寒柔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这就是杨寒柔的软肋,好好拿捏一番,一切就好说了。 当然杨寒柔不算什么。 主要还是这个张赟,通过刚才的情况,顾锦年发现张赟给予自己的怨气更多一些。 也就意味着,逮住他一个薅就行。 此时,就在顾锦年各种思索时,突兀之间,刘夫子的声音响起,比方才要大一些。 “何谓国运也。” 声音响起,顾锦年不由从思考中醒来,他抬头看向刘夫子,后者面容平静,但目光也看了自己一眼。 很显然被发现上课开小差了。 不过,刘夫子倒不是询问顾锦年,而是将目光看向张赟等人。 第九章:夫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学堂内。 众人目光皆然惊讶。 在他们看来,顾锦年虽然是国公之孙,平日里嚣张,可也只是在自己的圈子里嚣张一二。 可这里是文心书斋。 莫说国公之孙,就算是当朝太孙来了,也得老实一点。 故此平日里顾锦年在学堂还算比较老实,最起码在刘夫子面前。 却不曾想到,今日就跟吃错药一般,逮着张赟怼,实在是有点古怪。 耐人寻味。 “顾锦年,你这是强词夺理。” 张赟被顾锦年怼的有些头皮发麻,半天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这样说上一句。 “强词夺理?” “到底是谁在强词夺理?” “圣人有言,凡利其事,必先知其,你张口闭口都是百姓,可连百姓基本的吃穿都不知情。” “这不是纸上谈兵,徒增笑话吗?” “敢问刘夫子,学生所言有无道理。” 顾锦年可不管那么多,本来他就跟张赟有仇,更何况现在还需要怨念,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至于这句话是不是圣人言论,顾锦年不管,只要是大道理,你说是圣人说的也没毛病。 古今往来都是这样的,你说出来的大道理,别人要是不信,你就说是谁谁谁说的,马上这句话的含金量就高了。 放在这个世界也是一样。 只要你不知道是不是,那他就是圣人说的,再者圣人这辈子说的话那么多,你也不敢确定他有没有说过这话。 “恩。” 面对顾锦年的询问,刘夫子点了点头,他没有选择偏袒张赟。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这位刘夫子还是有职业操守的。 随着这句话一说,张赟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连刘夫子都帮顾锦年,他能说什么? 有些怒,也有些憋屈,可就是反驳不了。 张赟深吸一口气,望着刘夫子道。 “是学生的不是。” 张赟很聪明,没有在学堂上与顾锦年大吵大闹,相反及时承认错误,给众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锦年所言,不无道理,张赟,好好牢记,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刘夫子点了点头。 随后将目光看向顾锦年,面上笑容温和。 “你们也要好好向锦年学习,天下苍生,不是挂在口中,而是牢记于心。” “连百姓之柴米油盐都不知晓,便将百姓挂在口中,的确有些堂皇。” “锦年,那你说下,一斤粗米多少文钱?” 刘夫子笑道。 顾锦年方才所言,的确很不错,这值得表扬,也值得夸赞。 只是听到刘夫子所言,顾锦年有些沉默。 啊.....这。 稍稍一愣后,顾锦年倒也平静。 “回夫子。” “学生不知。” 顾锦年很老实,他鬼知道柴米油盐有多贵。 先不说刚穿越,就算穿越十年,顾锦年也不会去了解这个啊。 自己是大夏权贵,要关心这玩意做什么? 吃饱没事干? 只是随着这个回答响起。 学堂内瞬间安静下来了。 尤其是刘夫子脸上的笑容,都显得略显僵硬。 张赟更是懵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大爷的。 你不知道你问我? 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你有病啊你? 我***的**。 张赟气得头晕了。 直接望着顾锦年,声音发颤道。 “顾锦年,你自己都不知道,问我做什么?” 他有些气急败坏。 然而顾锦年倒是平静。 “你不是张口闭口天下苍生?” “我又没把百姓苍生挂在嘴边。” “要知道这个作甚?” 顾锦年的回答,让张赟彻底没话说了。 他沉默。 可脸色涨红。 气的涨红。 此时此刻,张赟感觉自己胸腔有一口血,差一点就要吐出来了。 一瞬间,一道黑气再次从张赟体内弥漫而出,没入自己脑海之中。 古树当中的果实,也显得金灿灿,仿佛马上就要成熟落地一般。 “行了。” “莫要吵闹。” 刘夫子也有些头疼,本以为顾锦年当真懂些道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不过顾锦年说的也没错,他又没有把百姓苍生挂在嘴边,不知道也合情合理。 压住学堂内的喧哗。 刘夫子继续开口道。 “下个月,大夏书院便要开始新一轮招生。” “你们要好好复习,也要认真读书,每届大夏书院招生,书斋至少有三人可录取。” “这一次千万不要丢了书斋脸面。” “尤其是张赟,你资质极佳,父亲更是当代大儒,只需要全力以赴,便可入大夏书院。” “只是你心浮气躁,有时候会因小失大,算起来你今年也快十七了。” “若是在十八岁之前,没有踏入凝气阶段,往后就麻烦了。” 刘夫子出声,将话题转移,同时也提醒张赟最重要的事情。 凝气。 学堂内,众人听到这话后,不由来了精神。 要让他们读书,他们兴致一般,可听到儒道体系后,自然来了兴趣。 尤其是顾锦年。 他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寻常世界。 乃是仙武并存的仙侠世界。 仙佛儒武剑妖灵。 七大体系,每一条体系又划分七境。 仙佛之类,顾锦年到没有什么特别好奇,无非就是飞剑寻仙之类的,而且仙佛体系都牵扯到了因果和业力,有各种限制。 最让顾锦年感兴趣的,就是儒道。 如今刘夫子提到这个,顾锦年刚好可以问问了。 “夫子,儒道七境,具体有什么能力啊?” “是不是到了后面的境界,提笔镇杀百万雄师?” 声音响起,打断张赟原本要说的话。 但顾锦年所言,却让张赟嗤笑不已。 “当真可笑,亏你还在书斋读书,连儒道七境都不知晓,还提笔镇杀百万雄师?” “你把我辈读书人当做什么了?” “还是整天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把民间野作拿出来丢人现眼?” 张赟开口,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 一整天被顾锦年压着,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他自然要骂回去。 只是张赟的怒斥,在顾锦年看来,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看看刘夫子的表情就知道,眼中对张赟满是失望。 “那你知道一斤粗米多少文钱吗?” 顾锦年看向张赟,缓缓开口道。 张赟:“.......” “这又跟粗米有什么关系?” “你除了这句,还能问别的吗?” 张赟气的难受。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一斤粗布多少文钱吗?” 顾锦年继续问道。 张赟:“.......” “不知道!” “我在跟你说这个,你为何老是提粗米粗布。” “若有本事,你问个读书方面的事情。” 张赟有些气急败坏。 而顾锦年点了点头道。 “那行。” “今年科举试题是什么?” 顾锦年继续问道。 张赟:“.......” 学堂众人:“.......” 刘夫子:“.......”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即便是堂外的吴安和李平也沉默了。 怎么半个月不见,顾锦年变得这么.....猛了? 原先不这样的啊。 “竖子。” 最终,张赟攥紧拳头,指着顾锦年大吼一声。 他真的要吐血了。 尼玛的,你存心找事是不是? 科举试题是什么?我要知道我站在这里跟你扯淡? 呕。 张赟气的想吐,真的,真的想吐。 但吐之前,张赟忍不住怒吼了一声。 可话音刚落,刘夫子的怒声却响起了。 “放肆。” “张赟,你这是成何体统。” 一瞬间,首座上的刘夫子怒了。 他一直看重张赟,在他看来,顾锦年与张赟之间的矛盾,无非是孩童之间的不懂事。 稍稍忍让一番即可。 可没想到张赟竟如此失态,要知道论身份,他张赟比不过顾锦年一根手指,若不是他有个大儒父亲,算得了什么? 平日占理闹闹就算了,如今不占理还敢这般,这不是找死? 刘夫子的怒斥,让张赟瞬间惊醒。 刹那间,他脸色更加难看。 只是顾锦年没有理会他,有怨气就好,不过也没必要继续恶心,毕竟刘夫子在。 “夫子,可否详细解说一下儒道七境?”https:/ 顾锦年出声,望着刘夫子。 后者也不希望事情闹起来,看到顾锦年给台阶,当下出声。 “锦年。” “儒道七境,分别是读书凝气,明意养气,知圣立言,品行立德,著书传道,立身天地,成圣得道。” “故此也划分凝气童生,养气举人,立言进士,立德儒师,传道大儒,天地半圣,得道圣人。” 刘夫子开口,为顾锦年讲述七个境界。 这些顾锦年都知道,他好奇的是,其中的威能。 “夫子,听闻仙道境界实力越高,掌控的天地之力就越强,翻江倒海,斗转星移,那儒道呢?” “能否一篇诗词镇压百万雄师?” 顾锦年提出自己的疑问。 “仙道的确如此,他们餐霞饮气,修行自我,但却不能沾惹红尘因果,有利有弊。” “儒道体系并非用来杀敌,你方才所说的一篇诗词杀敌百万,这根本不可能。” “不过儒道受天地加持,心有一口浩然气,无惧天地一切妖魔。” “换句话来说,我辈读书人,若是境界越高,体内的浩然正气将会越强。” “就好比老夫,虽仅仅只是立言境,可方圆百丈之内,妖魔见我如真阳,老夫一言之下,四境之下所有妖魔如遭雷击。” “而且我辈读书人,拥有天地气运加持,谁若是对我等不利,会遭到气运反噬,无论是个人还是王朝,屠戮读书人,将会被天地厌弃,气运断绝。” “这就是儒道。” “故此,儒者可直言。” 刘夫子出声,这般说道,将儒道的利弊道出。 而顾锦年彻底明悟了。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儒道,修炼浩然正气,而浩然正气与天地的气运挂钩,杀读书人,会遭来天地的报复。 同时儒道先天克制妖魔,其他的就没了。 只是很快,顾锦年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不可杀读书人的话,当年太祖还有当今圣上可没少杀读书人啊。 有些疑惑,但顾锦年不敢直问,要是这样问肯定要被斥。 故此,顾锦年换了个方式询问。 “如此一来,读书人岂不是天下无敌?” 顾锦年假意询问道。 只是随着此话一说,刘夫子却摇了摇头道。 “那里有什么无敌的存在。” “儒者自清,需秉持内心,倘若同流合污,将会自毁前程。” “再者,儒位高境者,可压制下境,也谈不上什么无敌。” “而且,方才所言只是一个比喻,倘若你仅仅只是立言境,却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王朝气运之下,如洪流宣泄,个人力量还是不足。” 刘夫子出声,特意提醒了一番。 大致意思就是,成了读书人,也要守规矩,虽然有天地气运加持,可真跟王朝对拼,还是死路一条。 王朝气运是什么概念?个人气运又是什么概念?除非你是圣人。 这句话算是解惑了顾锦年心中疑惑。 “刘夫子,儒道不能杀敌,那念诗作词,会不会有光芒环绕啊?” “什么文曲星九动之类的?” 顾锦年继续问道。 此言一出,刘夫子摇了摇头道。 “锦年,若是没什么事,的确不要去看一些民间野作。” “想要做到一篇诗词,引来天地异象,至少需要大儒才能做到,其次这篇诗词要应景应事,还要极佳,不可多得。” 刘夫子出声,略显得有些委婉。 也就在此时,突兀之间,钟声响起了。 是书斋的文钟。 敲响文钟,就意味着早课结束。 “行了。” “都去歇息,一个时辰后,午课就要开始。” 刘夫子开口,当下众人齐齐起身,朝着刘夫子一拜。 只不过,当刘夫子准备离开时,顾锦年的声音不由响起。 “夫子。” “还有一个事。” 声音响起,刘夫子都有些郁闷了。 你有完没完啊。 有病是吧? 怎么一天到晚那么多问题? 不仅仅是刘夫子,其余人也有些好奇了,不知道顾锦年到底吃错什么药,怎么问东问西的。 可想到为人师也,因解其惑,刘夫子只能忍住心中郁闷,看向顾锦年。 “夫子,您课业还没有布置。” 顾锦年开口,满脸认真道。 刹那间,满堂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