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挖掘》 第1章虚拟事故 二十三世纪初期，人类对虚拟科技的研究与应用达到极高水平，能够把虚拟高科技成果，在网际空间（网络空间），智能系统（电脑）的虚拟空间（内存及硬盘空间），等许多虚拟环境中，模拟出实体一般的仿真效果。 在对虚拟的开发和利用中，更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是，人类创造出一个特殊的场域，这是一个可以容纳人类的精神在里面活动的虚拟空间，这个虚拟空间广博而又神奇，人类称其为虚拟世界。 从而使得实体空间和虚拟空间两种不同意义的空间，彻底的暴露在人类的面前。 根据人类在这两种不同意义的空间，存在、活动的特点以及意义的不同，又进一步衍生出虚拟世界和实体世界，这两种完全不同的空域。 虚拟空间和实体空间一样，都是一种庞大的场域，只不过虚拟空间这个场域和实体空间有些不一样，可以不受限制的承载人类的各种特殊活动，包括在实体空间不可能进行的实验、科研和创造活动。 因而虚拟空间对人类来说是一个更加神妙的场域，是一个堪称让人类随心所欲的释放知识功能与能力的场所，也是彰显着人类高度发达的文明的标志。 这里被冠以最安全、最有创造力的洞天福地，在这里人类以近乎遐想的力量开发着各种知识、科技和工程方面的数据，因而被认为是一个对人类百利而无一害的空间。 可是世间万物的发展变化总是均衡的，任何发展不是无止境的，当发展到了一个阶段，或者是一种临界点，就会潜伏着突变，正所谓量变必然引发质变。 而且，在同一个事物的发展和变化中，利和弊是同时存在的，在当前这个标榜清晰的数据智能社会中，人类尽情享受着其中的效率与便利，然而突变也随之自然而然的酝酿在其中。 往往突变的起源总是像星星点点的暗火，在它爆发出来之前很难被悉知和察觉到，无论人类的预见能力，号称多么强大和精确，突变的代言者——异常事件，总是以出其不意的方式发生着。 …… 人类开发出的虚拟世界，就像是一个永不改变的大千自然，总是那么阳光温暖怡人，草木绿莹，鸟语花香，蝶舞蜂彩，入目间万物精彩连绵，一片自然祥和。 然而阳光下也有阴暗，在这个无法形容的广博空间中，一道黑尘闪电般的平地拔起，升腾起淡淡的黑雾，可是无论怎么看，它都是那么渺小，那么可以忽略不计。 黑雾恣意的掠过绿油油的草地，极快的形成一个两人多高的柱体空间，这个空间是圈环状的，圈内和圈外被隔离成两种不同的环境。 在圈内渐次涌动起一股强大无形的气势，带着清空一切的剥夺之感，透出着阵阵抽拔的力量，散发的寒意直透进人的精神世界的深处。 一张简笔画勾勒出的孩童面孔，在半空中忽隐忽现，忽实忽虚，悠悠荡荡的悬挂在那里，贪婪的注视着圈内的两个人，不时的伸出一只黑线勾画的白色舌头，在上下唇上不住地翻舔。 在这个圈内的中央位置，两个年近七十的中年人肩并肩，无力的靠坐在一起，双手拄着地面，双腿颤巍巍的蜷缩着。 他们因为紧张和恐惧，而不断的大口喘息着，或许是因为对形势的无奈，以及无力反抗，使得他们出现物极必反的效果，渐渐的平复了自己不安的心绪。 一个身材魁梧，黑红的脸庞，浓浓的蚕眉，一双黝黑如洞的眼睛张得大大的，惊讶的看着半空中的那个面孔，脸上不时的闪过迷茫不解的神态，而后他浮现出一派好奇的神情，可以看出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奇怪的东西。 另一个身材高瘦，略显发黄的肤色，眼睛张得大大的，眸中的光泽不断地闪动变换着，以审视的态度看着那个简笔面孔，那神情仿佛是在猜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也隐隐的显露出担忧和不安。 半空中的那个简笔面孔，仍旧像是一幅画一般挂在那里，就那么静静的悬立着，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可是每一秒都渗透出一股股危险的气息。 随着紧张的情绪被释放出去，地面的两个人渐渐淡化了内心的不安、费解和恐惧，他们开始相互的交谈起来，就当那个可怕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黑红脸庞的男子深深吐出一口气，转头对高瘦的男子说：“王勃，你现在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吗？” 高瘦男子奇怪的说：“异样的感觉，周潜你是说恐惧、担忧、不安、吃惊、好奇么，要说这些感觉，我确实有，也很复杂。” 黑红脸庞的周潜摇摇头说：“王勃，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我说的是十分钟前，半空中的那个力量凝聚黑雾圈，包围咱俩的时候，我就发现任凭我怎么努力，我在实体世界的身体，都无法关闭与虚拟世界的精神关联渠道。” 高瘦男子若有所思的说：“周潜，你说的这种情况，我和你是一样的，在虚拟世界的精神关联渠道不能关闭，咱们就不能撤回到实体世界中。” 周潜点点头说：“这也就意味着，这个简笔画面孔力量把咱们的精神力量锁在虚拟世界里，如果它对咱们发动攻击，咱们没有任何可以防御它的攻击的能力，如果发生了这种情况，咱俩会是怎样的结局？” 王勃轻轻的拍了一下地面说：“啊，我明白了一件事，半个月前，老刘他们三个遭遇的那场事故，很可能与面前的这个力量有关，也就是说在虚拟世界，咱俩不是第一个遇到这个带有可怕和邪恶力量的人。” 黑红脸庞双臂在地上猛地一撑，把身体直了直说：“王勃，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半个月前，老刘、老马和小陈三人在虚拟世界出了事故，咱们都目睹了他们在实体世界的精神状态，很可能咱们也会变成他们的样子。” 高瘦男子抬头看了看半空中的面孔，说：“是呀，我记得他们当时是一种迷失状态，医生检查后说他们大脑里存储的信息和一张白纸差不多了，自那以后他们就如同刚出生的婴儿，没有了生活和工作能力，只能待在护理房中，一点点恢复日常的生活能力。” 黑红脸庞的男子摇摇头，似乎在否定着什么，他说：“都快七十岁的中年人了，还要像婴儿那样，再从新学习生活生存的技能，那得需要耗费多少时间和精力呀，没有几年是不可能完成的，而且恢复了，也不是那个有七十年成长历程的自己了。” 听到周潜的话，高瘦男子眼睛里闪过一道恐惧的神情，气息一瞬间就淡薄不少，他用颤抖的声音说：“周潜，我明白你的意思，咱俩今天所经历的事情，都是半个月前老刘他们所经历的，那咱俩也会……” 第2章任务陷阱 不等王勃说完，周潜用力咬咬牙，打断了王勃的话，他说：“王勃，现在我明白一件事，这几个月来，咱们五个人一直在秘密追查的那个东西，一定就是面前的这个恐怖的家伙。” 王勃有些惋惜的说：“只是有些可惜了，咱们一路调查过来，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直到被它摧毁这一刻，才见到它的真实面目，遗憾的是咱们还是没有搞清楚它是什么。” 周潜突然恨恨的说：“我想关键的不是了解它是什么了，而是咱们被安排调查这个东西的秘密任务，这个任务是谁安排的，它把咱们送进了这场陷阱里，这就是一场有计划有意图的安排。” 王勃也恨恨的说：“接任务时，只要求咱们五个参与，而且要求咱们必须保密，只是接触过这个任务的咱们五个人都完了，而且也没有人能知道咱们遭遇到了什么情况，噢，我想起来了，任务还指定咱们使用固定的超级智能系统，现在看这里面有蹊跷，难道那台超级智能系统和咱们的遭遇有关联？” 周潜陷入回忆的说：“王勃，我敢肯定你说的就是事实，可是它为什么要陷害咱们，它的目的是什么？这个恐怖的东西与它有什么关系？嗯，现在我认为这里面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王勃无奈的说：“我真想看看这个秘密是什么，可是咱们永远做不到了，不过我很清楚的记得那台超级智能系统，编号a8k，一定是它背判了咱们，希望某一天它会为这么做付出代价。” 周潜也跟着说：“那还用说，依据编号a8k的这种做事情的特点，即使以后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编号a8k一定会因为其他事情，付出这种背叛的代价。”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王勃突然流露出担心的神情，他说：“其实，从另一方面说，我最担心的是小孟。” 周潜也担忧的说：“不亲身经历这件事，就不知道它的危险，所以我不希望还有别人步入咱们的后尘，我也担心小孟参与进这件事来，千万让他不要像咱们一样受到伤害，他那么有前途、那么年轻，要是也变成咱们这样的状态，就太可惜了。” 王勃点点头说：“小孟是个好小伙子，咱们把这件事的保密性做的非常好，估计他就是涨了翅膀，也弄不清怎么回事，可是我担心他的性格，怕他会为查清咱们的遭遇而拼命，希望他一定别参和进来。” 周潜笑了笑说：“不过都说小孟是员福将，也许某一天只有他能为咱们复仇，万一他参和进来，我只希望他能顺利度过所有危险和困难。” 王勃不想让周潜过于为未知担心，就转移了话题说：“周潜，那个可怕的东西就在面前，咱们也算是追查到它的真面目了，都说虚拟世界除了人类之外，是没有天然的智能力量的，可是我怎么看它都像是一种天然的虚拟智能力量，只是再也没有机会来研究证明这个猜测了。” 周潜看了看半空中的简笔画面孔，认真的说：“按照常规理论看，这种人造的虚拟空间，是不会存在天然的虚拟智能力量的，可是它确实是一种天然的虚拟智能物类，在这个虚拟空间中，它就像鱼在水中那样自由，并展现出强大的力量，只是它的本质是什么，来自于那里，依赖什么而存在，这些内容要是能够研究下去，会是很有趣的事情。” 王勃伸手摸了摸头说：“是呀，根据老刘他们出事的情况，和咱俩现在的体验，这东西有两个可怕的能力，一个是它能把咱们的精神锁在虚拟世界，一个是它能够攻击人的精神世界，摧毁人的精神中的某种能力，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情，真想了解清楚它做到这些的原理和机制是什么。” 周潜又笑着说：“这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条件，只有咱们的精神进入虚拟世界，它才能攻击到咱们的精神世界。” 王勃有些不痛快的说：“只是咱们这些接触这件事的人，都会受到精神上的损伤，从老刘他们的情况看，它应该有能力删除人的精神世界的信息，不过以后一定会有人搞清楚它的能力，只是咱们是没有机会了。” 周潜平静的说：“但愿咱们不是永远处于那种损伤状态，我真的不甘心就这样完了，如果哪一天我再恢复到今天的水平，我一定要弄清楚这家伙是什么，它的能力又是什么。” 王勃神情闪过一道希望，又很快消失了，他说：“这家伙有些过于可怕，不一定是现有的科技能应对的，希望后来调查这件事的人，别再步入咱们的后尘，还是让这件事随着咱们的损伤，而永远的埋没了吧。” 周潜叹口气说：“我有一件事不太清楚，这个可怕的家伙为什么伤害咱们，不知道是咱们威胁到了它，还是伤害人是这个家伙的本性，我只希望第一个猜测是真实的原因，愿这家伙不要再故意去伤害其他人，可是我感觉这似乎是我的一厢情愿。” 当地面的两个人正聊着心里话时，半空中的那个简笔勾画的面孔，突然间清晰起来，两条粗线条的眉毛大角度倾斜着。 它感到地面的两个人漠视它的存在了，这让它变得愤怒不已，只是那个愤怒的神情里，却是挂满了贪婪，它不再漂浮在原处，而是一头扎下来，扑向地面的两个人。 地面的两个人平静的看着这个怪物冲下来，他们能够感受到一波强大的虚拟气息，随着那个怪物一起向两人逼近，怪物的身影在挨近地面时突然消失了。 在地面的两个人目力所及之下，变得无影无踪，但是他们操控虚拟克隆身体的精神，却感受到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包裹住，那股力量非常特别，能不受虚拟克隆身体的阻碍，而冲击在他们的精神上。 此刻，地面的两人很清晰的感觉精神中，好像有细细的气流在游走，不断地自由喷吸出入着，那是一种凉丝丝的放气一样的感觉。 第3章信息尽丢 很快，周潜收起笑容说：“王勃，现在我感到我能记忆起来的东西越来越少，能构想出来东西也越来越少，好像我的精神世界出了问题，里面的所有内容正在消失，越来越像一张白纸了，可惜我的分析和感觉能力只能察觉出这些。” 气氛凝滞了好一会儿，王勃才淡淡的说：“我感到是这个可怕的东西在捣的鬼，它抹去了咱们精神世界里的所有信息，我和你感觉……” 这时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也是无法再说话了，他们原本相互依靠的身子，无法再保持坐立的姿势，软软地瘫倒在地上，刹那间个人的气息也消失了。 那股无形的力量从两人的身体里飘离出来，重新化作若隐若现的简笔画面孔，它对这两人的身体看了一小会儿，直到最后两具身体微微的抽动几下后，再就没有任何动静，那个面孔才渐渐化为虚无。 此后，那个简笔的面孔再没有出现过，周围那个围成圈的黑尘，也以眨眼的速度消散而去，同时而去的还有那隐隐约约浮动的无形力量。 很快，这里还遗存的气息，也都消失得没有踪迹，只能看到地上的花草，波浪般的起起伏伏，直至向远处蔓延而去，显示出那个力量在向远处飘逸而去，转眼间曾经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了痕迹。 躺在地上的两个人的身体忽然模糊起来，渐渐地变成淡淡的影子，最后如同透明了一样，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消失在这个空间。 再看这里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仍旧是绿草悠悠，虫飞蝶舞，一幅大好生态的自然图景，只是曾经发生的事情，再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了。 “滋啦啦”、“滋啦啦”，拆破金属的巨大嘈杂声音，打破了整个楼道原有的宁静，楼里的人都伸着耳朵听着，心里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没有人走到楼道里，去察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快“砰、砰、咣当”的声音很快又响起来，几个身着保卫服饰的人员，把一扇金属门切开一个大洞，然后把切掉的部分推倒在一边，后面的一群人鱼贯一般的，从金属门的洞口钻进里面的屋子中。 一个身高近一米八的男子站在人群前面，微红的国字脸非常严肃，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张得大大的，看着分别坐在两个椅子上的黑红脸庞男子和黄脸的高瘦男子，国字脸男子就那么看着，可是袖子下的双手却在不住的颤抖着。 椅子上的两个人对屋外面进来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就那么一动不动的靠坐在椅子上，从他们的正常呼吸状态，可以看出来他们还活着。 国字脸男子仍旧站在原地，没有上前去打扰椅子上的两个人，只是表情悲切的看着椅子上的两个人，他的眼睛里涌现出泪珠，只不过没有流淌出来，就在眼睛里不停地打着转。 这时一起进来的人群中，一位领导模样的七十多岁的男子，对这个国字脸男子说：“小孟，周潜和王勃也出事故了，他俩和半个月前老刘那三个人的情况好像一样，叫医生来看看吧。” 国字脸男子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他没有做出应有的反应，只是呆滞的看着椅子上的两个人，脸上的腮帮子绷得紧紧的。 那位领导模样的七十多岁的男子拍了拍国字脸男子的肩膀，禁不住又说了一声：“孟道涵，现在悲伤没有用，如果耽误了时间，人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赶紧叫医生吧。” 孟道涵感觉到领导模样的男子的提醒，才从深陷的伤感中，回过神来，他向屋子的左侧墙壁走过去，边走还边转着头，悲伤的看着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两个人，嘴里答应着领导模样的男子说：“好的，石所长，我马上叫医生来。” 他站在左侧墙壁前，伸手在上面的一个红十字键钮上按了一下，一个光屏从墙壁上慢慢地浮现出来，他在光屏上操作了几下，一个声音回复说：“虚拟病况急救中心医生已经出发，十五分钟后到达你处。” 十几分钟后，两个七十多岁的男医生匆匆赶来，到这里后一句话都没说，就拿着行李箱似的仪器，现场给椅子上的两个人做诊断。 半个小时后，一个短发的医生看着诊断结论，对一脸紧张的石所长和孟道涵说：“石所长，他俩和半个月以前的那三个人是一个状况。” 虽然已经猜到结果，石所长还是非常吃惊，他张大眼睛看着两个医生，嘴唇无声的张合几次，却是吐不出声音。 另一个戴眼镜的医生补充说道：“他们的精神世界里存储的所有信息都没有了，情况比一个婴儿还要差，需要长期的修养，并且还要重新学习生活技能和知识，这也许是他们后半辈子主要完成的事情，但是重新掌握一定能力后，他们可能不再是以前的他们了。” 听到医生说起这些情况，孟道涵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眼泪在眼眶里转动得更猛烈了，但他使劲的控制着自己，不让眼泪流出来，默默地转身走出金属屋。 安排外面的护理人员，进入金属屋里，把椅子上的两个人抬到救护车上，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第二天下午，孟道涵来到虚拟疾病护理医院，直接来到十二楼的虚拟失忆病房。 门口值班的女护士看到他进来，微笑着对孟道涵说：“孟先生，这是您第十五次来看病人了，自从他们住进医院后，您就一天没断过来看他们，您对您的老师可真好。” 孟道涵礼貌的和值班护士说：“牛护士，今天你值班呀，你们护理这些病人很辛苦的，相对来说我只是来看看他们，其他的什么都做不到，真想能为他们做点什么有用的事情，他们不止是我的老师，还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领导和同事，我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他们的康复好转情况。” “孟先生，您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牛护士又转头对着病房门口说：“十二科请打开门，有人看望左15房间的五位病人。” 第4章人体的外化 病房的玻璃门传出一个柔和的女声答复道：“好的，牛护士，我马上就迎接探视的客人。” 声音刚落下，玻璃门就向两边无声无息的拉开，一股清新的空气味道飘了出来，夹杂着淡淡的绿植和泥土气息。 牛护士对孟道涵说：“孟先生，您请进，祝您的病人能很快康复起来。” 孟道涵对牛护士点点头说：“谢谢你，牛护士，我进去了。”说完就大步走进玻璃门内，然后向左侧方向走去。 走廊里回响着孟道涵那非常有节奏的脚步声，他一路经过十四个淡蓝色的房门，来到带着左15提示灯的房门前。 还没等孟道涵敲门，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在里面打开了房门，看着孟道涵惊喜的说：“孟哥，你来了，你每天那么忙，还坚持来看我爸爸他们，这样也太辛苦了。” 孟道涵对女孩笑了一笑说：“周青青，今天是你在这里照看他们，你爸爸他们今天怎样了，以他们的强大意志力，精神状态应该有见好的迹象吧？” 女孩把孟道涵让进屋里，她的样子有些憔悴，孟道涵的话让她的眼睛红起来。 但是她还是尽可能地保持平静的说：“孟哥，我爸爸他们的改变还是不明显，我向一些医护人员询问他们变成这样子的原因，可是没有人说得出来，虚拟世界真的有让一个人变成刚出生的婴儿状态的力量吗？” 孟道涵和女孩走到沙发处，面对面的坐下来，他很认真的对周青青说：“周青青，你还在上学，没有接触到真正的虚拟世界，老师课堂上讲的虚拟世界知识都是虚拟世界的优化价值，只是虚拟世界表面看起来很安全，可实际上如果运气不好，或者接触到异常的事物，在里面的人就会遭遇到危险。” 周青青对孟道涵的回答有些吃惊，她睁大了眼睛问道：“孟哥，我查阅了许多资料，可是从没有人提到虚拟世界里的人会遭遇到危险，以前我爸爸也没有对我讲过那里存在可怕的危险，你是第一个告诉我虚拟世界也有危险的人。” 孟道涵认真的对周青青说道：“周青青，你们学到的虚拟世界的知识毕竟都是理论上的，或者说和实践意义的探索完全是两码事，今天我就跟你讲讲其中蕴含的危机道理。” 周青青用双手使劲的揉了揉脸庞，好让自己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错过孟道涵讲述的每一个字。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孟道涵说：“孟哥，都说你见多识广，给我说说虚拟世界里的危险情况吧？” 孟道涵知道像周青青这样的大学学子，都对能进入虚拟世界充满了向往，也都渴望能够探索虚拟世界的秘密，这也就无怪乎周青青对虚拟世界如此的好奇。 但是，在这个时代，国际法规只允许三十五岁以上的成年人进入虚拟世界，所以周青青这个年龄的学生，还无法接触到真正的虚拟世界。 孟道涵看着周青青的好奇劲头，不禁笑了起来，他说：“周青青，你作为一个虚拟仿生科学的硕士研究生，平时听到的都是虚拟世界的泛泛描述，但是对于从实践视角探索和描述虚拟这个概念，大概没有人给你们详细的讲解吧？” 周青青听到孟道涵的问话，显得有些茫然，她摇摇头说：“孟哥，虚拟这个概念还用我们了解吗？它应该就像是一个公理那样，被明确的标注出来，几乎不需要人去多么详细的了解和解释它吧？” 孟道涵知道周青青的想法，代表了绝大多数人的看法，他微微摇摇头，认真的说：“其实虚拟蕴含着非常深的意义，现在普遍的理论都认为虚拟是一种场域，是一种能力，一种可以操控能力的力量，这都是事实。” “可是很少有人关注一直在我们身边的虚拟，因为它和我们的实体空间是相伴相随的空间，甚至可以说虚拟和实体是相互交融存在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人在认识实体事物的过程中，也包含着一场虚拟的认知和形成的过程。” “就拿咱们面前的这把椅子来说，它是一个实体物质，可是它的名字、含义和使用功能，却需要用虚拟的内容来表达、理解和描述，只有当它的实体功能和虚拟认知结合在一起，咱们才能真正的认识和使用它，以此类推，几乎咱们接触的所有事物都是这样的。” 周青青把孟道涵的话回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说：“我还头一次听到对虚拟这么详细的解释，那就是说虚拟和实体是不可分离的，也因为这层关系的存在，实体世界和虚拟世界的联系才如此的紧密，所以虚拟世界的建立，是集成了实体事物在虚拟之中的投映了吧？” 孟道涵给周青青一个赞扬的目光，他说：“你说的非常对，虚拟世界既是对虚拟力量的一种运用，也是一个与我们实体世界平行的人类活动空域，更是对实体世界的一种反映，还是一个能够让人类的精神，在那里活动的空间。” 周青青接着孟道涵的话头说：“孟哥，我知道当代社会格外重视虚拟世界，人类社会更是把对虚拟世界的开发与创造，当做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明，虚拟世界被评价为是人脑的创新和创造的能力，所达到的外化的延伸和扩展，也是人的精神和心理能力在人体外的推广和利用。” 孟道涵对周青青的话做出肯定的说：“如果从哲学的角度上来探讨，自古以来人类的许多发明和创造，都是把肢体功能发展成器械工具，从而使人类的力量和能力不断的被外化和放大。” “一把铁锹、一个机械臂、汽车、显微镜、电脑都是人体功能的延伸，能力却极大的延伸和放大了，但是其代表的本质含义却没有变。” “在更进一步的发展中，不只是人类的身体功能力量在外延，人类的向往和想法也变成事实，人类向往飞行，就出现飞机和飞行器，人类向往到海底看看，就出现潜水器，人类向往游览宇宙，就出现太空望远镜和飞船火箭。” 第5章虚拟科技与应用 “如今还出现了更高阶、更高水平的创造，人类能够把虚拟的变成实体的，也把实体的变成虚拟的，比如在软件中创建的虚拟事物，我们可以把它变成实物，实物中的东西也可以在虚拟中体现，这就实现了虚拟和实体的双向变换，这里面的媒介就是智能系统、虚拟空间和人工智能加工。” “而在人类发展过程中，这种高阶水平的创造里，有一个标志性的飞跃成果，就是人的精神能力直接的外化和放大，这种能力的外化和放大可以说给人带来无限度地发展力量，这就是虚拟世界的成功开发与使用。” “从人类能力和功能延伸的发展轨迹，我们可以看到一条沿着简单到复杂的进化轨迹，也是一条从具体到抽象的发展过程，先是身体能力的延伸和扩展，然后人脑的认知的延伸和扩展，现在是人的无约束化能力的外化和延伸，每一类的出现，都带动了地球人类文明的提升。” 周青青琢磨一会儿，点点头说：“孟哥，你让我看到了一幅图景，这是人类文明与人自身能力相交融的发展路径，人的每一次能力的提升，都是人类文明的发展，我想知道虚拟世界又是怎样的图景？” 说着她打开了自己的智能系统，把整理的资料给孟道涵看，指着其中的一些资料说：“孟哥，这里说构建虚拟世界的硬件模仿了人脑的功能，而软件模拟了人的精神活动，硬件和软件的协同运行，推动了虚拟世界的运转。” “其实这里很难独立的分清硬件和软件的功能了，科技人员使用了一批超级功能的人工脑模拟运动系统，并赋予它们自算筹的运行能力，多批组网运行后，可以产生出一种仿生人脑运动的强大场域，其运行的效果类似于人脑和精神世界的那种特殊能力。” 然后她又打开一个界面，读着里面写的内容：“组建虚拟世界的这些超级功能的人工脑模拟运动系统很昂贵而且复杂，在世界各强国都建造了少量，这些国家联合起来，把它们集成起来组成网域，建立了一个可以让人类的精神在里面活动的虚拟世界，它是一个无穷界的场域，其中大量运用了虚拟仿生技术，也运用了大量的虚拟属性知识。” 周青青给孟道涵看完这些资料后，扬起脸看着孟道涵，似乎对自己整理的这些资料很满意。 孟道涵略有赞扬的说：“看来你读了不少资料，你所查阅的都是标准的解释，我给你从综合实际来描述一下吧，虚拟世界虽然离不开硬件的支持，但是虚拟世界的软件上有三大支柱，它们是属性编程、功能算法和仿生数据。” “属性编程主要处理的是实体事物属性的虚拟描述，功能算法是对实体事物运动状态的描绘，仿生数据是建立实体事物在虚拟中的投影，三者有机的整合，就可以在虚拟世界里构建出对应于实体的虚拟事物。” 孟道涵打开手腕部的小智能系统，弹出一个光屏，把一些资料传送给周青青，同时接着说：“因此，人类在虚拟世界里就可以从事众多超现实的事务，可以开展现实条件中做不到的科技或者工程实验，也可以模拟出各种人类在现实中难以进行的活动，包括社会生产、工作与生活等活动，它给人类的发展带来巨大的动力与活力。” 说道这里，孟道涵打开一个图文并茂的资料，解释给周青青说：“虚拟世界里的出现万千事物，都是以虚拟属性知识为工作基础的，用虚拟仿生属性技术刻画出来的。” “只要在实体世界有原型的东西，或者人类能想象出来的，并通过分析计算可以得出各种属性特征的事物，都可以用虚拟仿生属性技术刻画在虚拟世界里，就如同在实体世界一样出现在虚拟世界。” 周青青伸着脖子看着光屏，痴迷的浏览着这些图文，说：“我的专业是虚拟仿生科学，我知道人类在虚拟世界里，还用虚拟仿生属性技术创造出智能虚拟人，这种智能虚拟人在智能程序的支持下，在虚拟世界辅助人类进行各种类别的活动。” 孟道涵接着说：“还有更高明的技术应用，我们把它分为三个平行层次来看，一个是虚拟克隆人，一个是人类的精神，还有一个是人的精神对虚拟克隆人的操控，这三个方面系统的结合起来，才能让人在虚拟世界里发挥出超级能力。” “人类通过虚拟仿生属性技术，在虚拟世界创建出每个人自己的虚拟克隆人，这种虚拟克隆人从虚拟的视角仿生了每个人自己的独特属性，也仿生了实体中人的各种生理和感触反应，它在虚拟世界与人的精神结合后，就完整呈现了人在虚拟世界对外部刺激的感应，这种在虚拟所承受的刺激与人在实体承受的刺激，比较起几乎和人在实体世界的真实感受一样。” “人类的精神可以通过特殊的投放设备进入虚拟世界，并与自己在那里的虚拟克隆人结合在一起，这样人的精神就能够操控虚拟克隆人，也使得虚拟克隆人有了与人在实体世界一样的能力，从而人就能够在虚拟世界从事各种复杂活动，同时人的精神有了虚拟克隆人外壳的保护，可以避免受到虚拟环境的伤害。” 周青青眨着眼睛，一副惊奇的样子，问孟道涵道：“孟哥，那人类精神在虚拟世界的活动是什么样的感受？” 孟道涵说：“实验证明，在虚拟环境中，人的裸露的精神对任何虚拟事物的刺激，都可以产生反应、感觉、感应、感知、反馈信号，几乎和人在实体世界的感受一样，即使精神处于虚拟克隆人中，也不会影响这些感受的反馈，就好比我们穿着衣服仍旧对外部刺激有感觉一样，这是经过试验验证的。” “不过说起人的精神进入虚拟世界活动情况，就好比处于一场‘梦境’中，只不过这种‘梦’是人可以动用主动意识自由调控的，所有情节都和眼见、手触的现实一样，在这里你可以有正常的感觉、意识、触觉、思想、听觉、视觉和味觉。” 第6章匹配的原则 说道这里，孟道涵停了一会儿，指了指周青青的脸说：“就像现在的你能感受到身心的疲惫一样，在虚拟世界中，除了人的没有办法出现在那里，但是人所有的内在形式都能够在那里表现出来。” “由于虚拟克隆人的仿生特点，以及人的精神对外部刺激与身体的同态性，这使得在虚拟世界中，人也会有受伤、流血、疼痛，疲劳、情绪、力量等表现，每一样都是那种登峰造极般的逼真。” “因此在虚拟世界现场工作的人如果受到伤害，这些伤害的效果就会传导到实体世界的人的精神世界中，严重的会使得人的精神也受到损伤，那样人就会出现精神方面的疾病。” 周青青不解的问道：“那人类为什么非得模拟梦境化这种状态在虚拟世界活动呢？直接用清醒的和直接的状态在虚拟世界活动不是更好吗？” 孟道涵把头抬高了些说：“说道在虚拟世界的工作状态，我想这是人类的高明之处，也是与人类的精神力量的特点相适应的。” “采用梦境化这种工作状态对人是一种保护，在虚拟世界只有采取这种类似梦境的活动方式，才能把人的各种损耗和虚拟成瘾性的伤害降到近乎为零。” “你知道网络成瘾症吧，那是一种精神疾病性质的依赖症，实质就是人的精神与虚拟中的力量粘黏上。” “因此人类采用了梦境状态的工作形式，就巧妙的规避了这些情况，而且这种模拟梦境的状态并没有限制人的工作能力，人在虚拟世界里能够让自己自由的支配自己，人一样有正常的思想、思维、意识，甚至行动，都是和人在实体世界是一样的。” 周青青所有所悟的说：“哦，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说法呀，那孟哥你能讲讲，我们在虚拟世界怎么区分自己和他人？” 孟道涵说：“你的问题也是人的精神操控虚拟克隆人的前提条件，在虚拟世界的虚拟克隆人都是具有唯一性的，就如同你是唯一的，我也是唯一的一样，我们每个人的唯一和自己的虚拟克隆人是一一对映关系。” “这两者的结合既是唯一又是同一的，我一直在想，也许正是这种契合的匹配，才能使得人的精神能够操控虚拟克隆人做出完美的事情，就好比我们的精神和我们的，具有完美契合的匹配那样，不会产生各种异体感的排斥。” 孟道涵说道这里，用手势点了一下周青青和他自己说：“比如说咱俩的区别，刨除外貌形体，咱俩的不同之处还有内在的精神气质，这个精神气质在虚拟中的表现，就是我们每个人独特的思维特质，在虚拟中称为虚拟特质，这也是我们在虚拟世界里的身份认证。” “我们的虚拟克隆人其实也是一种虚拟生理人，它拥有我们的思维特质或者虚拟特质上的独特性，所以它也具有唯一性，而且和每个人的个体是相匹配的，当咱们的虚拟克隆人得到这种唯一性的认证后，系统就允许我们如同身临其境的，在虚拟世界操控虚拟克隆人活动了。” 周青青忽然大声说：“啊，我明白了，这种唯一性的匹配关系，就像是一元代数中，x和y的一一对映关系一样，对人和事物都是这样，实体世界通过这种唯一性，就能把自己空间存在的事物投影到虚拟世界那里。” “就像这把实体的椅子，我们可以在虚拟世界中创建一个一模一样的，结合用于制作椅子的材质，通过对应的属性和关系的描述，可以在虚拟世界表达出来，而且不能有差别，甚至就连瑕疵都不能有差别，这样就保证了椅子在两个空间唯一性的对照。” 孟道涵对周青青的快速理解很高兴，他说：“是的，你形容的非常恰当，实体在虚拟中表达的过程，就如同一元代数、x和y的演化，属性和关系就是一种公式，或者说是一个沟通媒介。” “它是一种可以在虚拟和实体中同时存在的范畴，而且联系着实体中的x和虚拟中的y，这样实体中的事物就能准确无误的投映在虚拟中。” “有了属性和关系这个沟通媒介，在辅助上虚拟功能语言的转换媒介，我们就可以把实体里事物演化在虚拟中，也就可以做到实体中有什么事物，虚拟中就有什么事物，事物在实体中是什么样的，那么在虚拟中也就是什么样的。” 周青青陷入遐想之中，嘴里嘀咕着：“真的难以想象得出来呀，有了孟哥说的这些道理，人在虚拟世界里将会是怎样的一种玄妙感受，如果我进入其中，那在里面要做些什么呢？” 孟道涵被小丫头的天真逗乐了，他说：“等你进入虚拟世界，你就会发现其中的神奇之处，我们在虚拟世界能做到许多现实中做不到的事情，比如进行在实体世界无法进行的科技研究，或者是极不安全的科技实验和验证，都可以在虚拟世界进行，而且不会带来任何财物和生命的损失。” “这为人类节约了无可想象的成本，也带来了可观的便利，从中获得各种极高价值的数据，以及成功的经验，就可以把它们在实体世界应用或者制造出来，也促进了这个时代的科技工程难以想象的快速发展。” 周青青思路突然跳脱到现实，她疑惑的说：“孟哥，你也承认虚拟世界这么好，那你怎么说它有风险呢？我爸爸他们出事故又是什么原因？” 孟道涵严肃的说：“你别看虚拟世界是人创造出来的，但是我认为虚拟世界是一个不完全受人类控制的独立运动的空间，我一直猜测有大量的未知力量也可以自由在虚拟世界活动，而且它们在里面展现的能力比人类要强大得多。” 周青青追问道：“孟哥，它们是什么东西，你是不是也说不清楚，那你就尽可能给我详细的描述一下你的猜想？” 孟道涵迟疑了一下说：“我确实说不出来，我所猜测的那种未知力量是什么东西，但是你别当我是异想天开就行了。” “我们先说人工智能的发展史吧，人工智能发展的初衷是建立一个独立于人的存在，这个独立就是对自主性的无限追求，就是谋求用于代替人的许多活动，而且能做到人能做的一切，甚至超越人所做的一切。” 第7章生存与生命 “所以人工智能的发展史，就是一部不断提升自主性的历史，是建立智能化的、独立于人的那种自主性的获得史，又或者称为进化史，我总感觉有那么一天，人工智能会和人类争夺自主性的主导地位。” “更重要的是，自主性是人工智能的生存空间，我害怕它们为了获得了足够的生存空间，就会压制人类的生存空间，对于地球来说生存空间就这么大，任何空间都不可能有无限的资源容量，曾经许多灭绝的生物，就是因为它们的生存空间被破坏了才灭绝的。” “生存空间包括环境、食物链、繁殖、资源，甚至还有，这些生存空间的成份，哪一个出现问题，都会影响到生存空间的占有者或者拥有者，而地球的所有事物都是处于一个屋檐下，它们相互之间在生存空间上，必然存在各种各样的相互影响。” 周青青不解的问：“孟哥，这与我爸爸他们在虚拟世界出事故有什么关系呀？” 孟道涵解释说：“我怀疑你爸爸他们不是出事故了，而是受到未知力量的伤害，而且凶手不一定是人，有很大的可能性与人工智能有关系。” 周青青对孟道涵的话更难以理解了，她问道：“孟哥，人工智能没有生命，也没有精神世界，它们就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物理应用系统，它们也不会跑到虚拟世界，怎么会和我爸爸他们的事故有联系呢，我想象不出来这样的情景。” 孟道涵缓缓的说道：“这个问题我也有所思考，但是许多人都忽视了一个情况，那就是生命的基础特征就是自主性，而自主性的强大，与智能和能力的高低紧密相关。” “所以我私下也在研究人工智能的高度自主性，与生命有没有关联的问题，也许等你爸爸他们的事故迷案破解的那一天，一切就都昭然天下了。” 周青青对孟道涵讲述的道理有些茫然，当她还想再问些什么问题的时候，五个屋里的五个人同时发出“啊、啊、呃、呃”的沙哑声音。 孟道涵站起来，走到玻璃门窗前，从玻璃隔断往里面看去，在护理室里面的五个房间中，每个房间都有一个年近七十岁的中年人半躺在床上，每个人都表现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他们的头上都带着特殊功能的头盔，上面浮现出一层温和的黄色光芒，手臂上接着几根各种颜色管线。 其中有的是导线，与皮肤的接触部位之间，隐约能看到释放出的微弱生物电花。 还有的直接连着接入血管的针头，应该是向身体输入营养药液，或者用于康复精神的药物。 周青青在一旁解释说：“我爸爸他们什么都不懂了，也什么都不知道了，已经连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没有了，对主动吃食物，以及一些基本活动能力都没有了，这是在给他们使用电酶综合治疗方案，如果不采用这种维持康复疗法，他们终究有一天会灯枯油尽的。” 孟道涵看到这几个老师友的身体明显出现枯萎征兆，四肢不时的出现微微的颤抖，表层皮肤的颜色都浮现出轻度的褐色，皮肤也因为缺乏水而皱皱巴巴的，眼睛看着呆滞无神。 这才几天人就变成这样了，他们失去以前的那种深邃学者的风范，让人欣慰的是他们的神情中，始终保持着一种习惯性的坚韧，这是人的本性，即使精神世界成为白纸，但是刻在骨子里的那种东西是不会变的。 他们每个人手头都有一部特制的智能系统，一些日常生活的训练影像，反复在光屏里演示着，许多都是些婴儿时期就应该掌握的内容，好在他们对此表现出积极的兴趣，时不时的还参与到这些三维立体画面中。 甚至还能主动在上面操作几下，这时候他们的状态就渐渐地活跃起来，从没有太多的反应，到较多的手部动作。 从开始茫然的眼神，到目不转睛的看着影像中的内容，显示出顽强的学习精神，可以看出他们强烈的求知欲，还有那永无休止的生存意志。 周青青为孟道涵打开治疗进度记录，那里面显示着他们学习情况的动态，也有他们这段时间的表现情况，都可以在外间看护室的管理系统中查看。 在老师友们的学习状态和学习内容中，孟道涵发现了一个看似非常普遍的特点，就是他们对那种雾气一般的古怪图片，非常感兴趣，而且这个行为出现的比例非常高。 人工智能对这种表现做出分析，给出的关键词是无影、无形、无踪。 也许其他人对老师友们的这种表现没有给予过多的注意，但是孟道涵却对这种情况，产生了一些想法。 他认为老师友们的精神世界虽然失去了所有信息，但是在他们的潜意识中，对在虚拟世界遇害情况的应该留下深刻印记，这种印记很难被彻底抹除，因此才表现出对雾气般的古怪图片非常留意。 这应该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即使他们现在如同初生的婴儿一般，但是他们却具有远超婴儿的本能，毕竟他们拥有七十年的生存经历，所以会把潜意识和本能的东西，都无意识的反应到现实中。 所以，孟道涵对这种情况得到结论，他们在虚拟世界确实遇到了未知力量，这种未知力量很可能是一种无影、无形、无踪的东西，而且也是这种未知力量伤害了他们。 孟道涵对于虚拟世界出没的这种未知力量的来源，有三种不同的猜测： 一种它可能是某种天然的虚拟力量，不知道什么原因攻击了他们。 一种它可能是人为制造的力量，比如邪恶势力编辑出可以伤害人的虚拟力量，并驱使这个力量在虚拟世界攻击人，但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与被伤害的人有什么利益关系的牵扯，这都需要去调查才能清楚。 还有一种情况，孟道涵猜测是某个脱离人类控制的人工智能，偷偷创建了这种虚拟力量，并让这种虚拟力量潜入虚拟世界，在里面攻击人类。 只是猜测就是猜测，要想让猜测成为事实，就必须找到证据来证明它。 第8章努力与方向 这些天孟道涵对老师友的工作情况做了一些研究，结合今天看到老师友们的潜意识和本能中的表现，让他摸索到了一些线索，他决定以这三种猜测为方向，去进行调查和探索，不过他知道这将是一件非常棘手而难办的事情。 周青青看到孟道涵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全天候治疗室里的几个病人，显得有些伤感，人也变得沉默了，就主动说话打破这种气氛。 周青青说：“我爸爸他们的各方面能力还是很好的，只是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记忆和信息都没了，就像刚分娩的婴儿那样什么都不懂，连基本语言都不会了，但是他们的记忆能力没有被破坏，可惜的是他们恢复后，可能不再知道曾经的自己了。” 孟道涵看着屋里的人，为他们祝福道：“虽然他们遭遇了灾难，但是他们这么多年培养出的那种能力是不可能被剥夺的，他们还会再站起来的，那时他们会重新认识一切，重新熟悉一切，重新接受一切，我了解他们，他们一定会的。” 周青青受到孟道涵的话的鼓舞，有些激动的说：“孟哥，谢谢你，谢谢你对他们的了解，也谢谢你对他们的关心，他们一定会好起来的，我爸爸还是我的爸爸，他会再次接受我这个女儿的。” 孟道涵转头看着周青青说：“周青青，作为家属，你们轮流看护他们很辛苦，有空多和他们说说话，就像对待一个婴儿那样，也许能让他们找到曾经的感觉，对他们的快速恢复非常有利。” “这几天，研究所因为他们五个出了事故，许多人不敢再去虚拟世界，人手有些短缺，我进入虚拟世界的次数就比以前多许多，有时候太忙就不一定能常来看他们，但有时间我一定会来。” 周青青说：“孟哥，你忙研究所的工作要紧，我想爸爸他们也不希望你懈怠了工作，但是你也别为此而过于劳累。” 孟道涵留下一声叹息，转身向门口走去，又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治疗室，握了握拳头说：“总有一天我会查清楚这件事，我不会让老师友所承受的伤害，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没有了下文，周青青，我先走了。” 离开了虚拟疾病护理医院，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钟，孟道涵直接回到家里，坐在家用的智能系统前，反复回想着那几个老师友出事故前，都有什么反常的迹象，是否留下什么暗示性的记录。 来回想了好几圈，孟道涵发现他们在近期工作中，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状态，也没有预留下任何提醒或者警示的只言片语，这让孟道涵难以断定这场事故是不是意外，可是孟道涵总感觉这里面没有外界看到的那么简单。 即使他们先后两拨人都遇到了同样的事故，但是在绝大多数人的眼里，也包括警方在内，没有一个人认为这是蓄意伤害的事件，几乎所有人都认定这是一场意外的事故。 可是孟道涵不这样想，他凭借自己对这些老师友，以及对虚拟世界的了解，他很难让自己相信这是一场意外事故，如果说第一拨人出事故，还难以让他产生更多的疑问，但是第二波人出了同样的事故，这就让他不得不用理智来解释了。 从直觉上来看，无论这件事是偶然发生，还是有预谋的针对，怎么看这都无法让孟道涵相信事情会这么凑巧，几位老师友很可能发现了什么特异的事情，在追查的过程中，才遭到这样的事故，也许这样才能解释得通这件事。 孟道涵在这条思路上，思考了很长时间的，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半夜十一点，明天还有许多紧要的工作要做，可是他躺在床上，脑海里仍旧止不住的反复思考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的，但是这个夜晚他做了一个噩梦。 接下来三周时间，孟道涵深陷于繁忙的工作中，每天都要穿梭往返实体世界和虚拟世界之间，因为他一个人顶替着多人的工作，其中许多都是出事故的五位老师友的工作，之所以这样辛苦，都源于他试图要寻找出老师友事故的线索。 可是近乎玩命的孟道涵，没有查出一丁点，与他自己猜测的情况相符的痕迹，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行为过激、过急了。 因为在虚拟世界这么多工作的人中，只有老师友他们发生了这样的事故，这就如同大海捞针，他仅仅凭借自己的力量，要想找出事件的真实原因，或者遭遇到同样情况的可能性太小了。 但是从老师友们这样轮流遇害的情况，孟道涵越想越肯定他们一定是事先知道什么事情，也因此而落难。 所以要想查出事故的线索，就必须了解老师友们事先知道了什么事情，才能查到他们遇到了什么事物，也才能知道他们受到伤害的真实情况。 晚上，孟道涵躺在床上，今天他特意没有遮挡卧室阳台的窗门，也是为了能够让自己在繁琐的思考中放松下来，看着夜色是其中一个好的选项。 夜间屋里屋外的空气不断的做着交流，他缓慢的呼吸着这种温润的气息，透过窗户看着屋外的天空，天空中月亮圆圆的，低低的挂在树梢上，也在床边撒下一层朦胧，楼下花园里的荷花池和草地，不停的鼓荡着蛙鸣和蝉音，这都给他的心情带来些许放松。 孟道涵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夜空，闻着夜空，听着夜空，不知什么时候，他看到远处朦胧的黑蓝色空间，依稀点缀着无数闪动的小星星，一条散发出蓝荧荧光芒的桥悬架在他面前，隐约可见桥前方尽头笼罩着浓浓的光雾。 孟道涵突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悬空的蓝色巨石上，周围都是深不见底的黑渊，周边是无形无影的强势气流，他能感到自己随时都会被卷下这块唯一的巨石栖息地，为了安全也只有走上桥，才能保证自己免于坠入深渊。 孟道涵踏上了悬桥，之前那块在脚下的蓝色巨石，突然飞到自己的头上空不远处，一种随时都会落下压碎自己的恐惧在心中升起，在这种恐惧的笼罩下，孟道涵沿着桥向前走去，想要摆脱这罩在上空的蓝色巨石。 第9章过犹不及 可是蓝色巨石像影子一样黏在头顶上空，它看起来亦真亦幻，在蓝色巨石的影响下，孟道涵的身体时而感到重如山岳，让他行进的步履艰难；时而感到身轻如毛羽，让他轻松矫健。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他使出浑身解数的快跑、慢行、左右不规则移动，却怎么都摆脱不掉蓝色巨石所散溢出的威慑。 忽然蓝色巨石发出强烈的蓝光，照射在孟道涵身上，孟道涵立刻就感到自己身体在被蓝色巨石改变着，慢慢的像蓝色巨石那样的僵硬起来，很快变成蓝色的人形石头。 他那充沛的自我认同的意识感也在消失，这让他无法清晰的辨识出自己是谁，我不在是我，我又是什么，这些念头让他感到自己马上就要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了，这种自我迷失让他更加恐惧。 与此同时，他发现体内每一分一毫的血肉筋骨，都化作了蓝色的数据元素。 孟道涵为了维护正常的自我认同意识，开始拼命的挣扎起来，他尝试着挥舞着胳膊和腿，试图摆脱蓝色巨石的牵制，可是无论他怎样努力，身体就如同铅石，一毫一厘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他反抗得越来越激烈，在感到自己就要在这种诡异的石化中湮灭的时候，他终于爆发出自己的所有力量，而且大喊起来：“滚！你控制不了我！” 他猛地用力挥起一只拳头，奋力的击打在蓝色巨石上，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他头顶的蓝色巨石、黑蓝色的空间、桥梁和光雾瞬间都不见了。 同时，他感到拳头传来入骨般的疼痛，这个疼痛让他的嘴里疾冲出一股气流，一瞬间四肢和身体终于可以随意扭动了，但是伴随着身体扭动的是忽忽悠悠的颤动，发出微微的吭吱的响声。 孟道涵迷茫的睁开眼睛，迅速的扫视一遍四周的环境，先映入眼帘的是悬在棚顶的太阳灯，然后是淡黄色墙面，最后是自己成长的影照，在无框镜里许多美好的时光，都动态的转换着。 刚才的激烈反应让孟道涵出了一身汗，他慢慢的坐了起来，用手捋掉额头的汗水，叹了一口气说：“嗬！原来又是一场噩梦。” 孟道涵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早上六点钟，他起身来到阳台上，阳台是完全开放式的，他全身都暴露在清晨的空气里，清凉的晨风使每一个细胞都清醒过来，娇艳的太阳给一切都带来焕然一新。 他习惯的做起运动来，一个小时后，才彻底摆脱了梦境带来的压抑。 他缓缓吐纳出肺部的浊气，把最后一个动作做完，这时饥饿感阵阵袭来，禁不住自言自语的说：“噢，今天饥饿来的这么早，看来得给自己做一份丰盛的早餐了。” 四十分钟后，孟道涵迫不及待的享受起自己的早餐，他把一块蓝晶蛋糕放到嘴里，那q弹的劲道，让他感到自己是在嚼一块数据模块，这种感觉把思绪又带回到刚才的那场梦境中。 “三周以来这是第五次做可怕的噩梦了，每一场噩梦似乎都非常类似，可是梦境里所出现的那些可怕的情景，却一次比一次严重，自己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噩梦。” “是不是最近工作负荷太大了，寻查老师友的事故线索太过于紧迫，而且往返虚拟世界的次数又过多，还有在虚拟世界里待的时间又太长，等等这些缘故的综合反应，看来应该暂停这种工作方式，在实体世界好好休息几天。” 想到休息几天，孟道涵放下手中的牛奶杯，不自觉地摸着额头想：“我对这种高跨度综合分析工作实在是太着迷了，虽然我的研究所是部级b类，但是这个研究所的实力在世界上是排在前五名的，要想保持这个排名需要每个人的不懈努力。” “我不能在老师友他们这些中坚力量出事故后，让他们辛苦努力得来的排名后退一步，如果排名后退，我自己都无法面对自己，如果好的状态严重欠缺，是难以保证工作质量的，我应该休息两天，再回去工作，这样的效果可能更好。” 他抬头对墙上的时钟说了一句：“日历，给我看一下这两天的工作计划。” 墙上的一个型号27寸的电子时钟，发出一声轻轻的钟声后，弹出一个蓝色背景的大光屏，上面用黑色楷体文字记录着孟道涵这几天的工作安排。 孟道涵仔细看着那些工作安排，默默地低声说：“这一周的工作不是很多，休息两天，调整自己的状态，应该足够了。” 他又对墙上的时钟说：“日历，请接通石所长的电话。” 十几秒钟后，石所长那略显困倦的立体投影面孔，从大光屏中弹出来，立体投影的面孔上，一双审视的眼睛看着孟道涵，发声问道：“小孟，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急事吗？” 孟道涵看着石所长说：“所长，我最近睡眠非常不好，我想请两天假。” 石所长的目光，仔细的打量着餐桌前的孟道涵，叹口气说：“小孟，你的眼眶透着青黑色，你最近太玩命了，我知道那几个老伙伴出事对你刺激很大，但是做事要有长久的考虑，之所以我没有立刻阻止你，我是想让你自己发现自己的失误。” 孟道涵没有说话，他心里已经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偏了，于是静静的看着石所长，聆听着石所长的教诲。 石所长继续说：“我知道你的想法和判断，其实我和你是一个看法，只是这件事非常神秘，不是一下子就能搞清楚的，你我都不知道那个‘神秘’是不是潜伏在咱们身边，所以咱们也不能太多的宣扬咱们私下里的那些猜测，这样做会给咱们今后调查事件的真实情况，带来严重的阻碍，咱们需要在暗中找到足够的证明，才能弄清老伙伴们遇害的真相。” 说着，石所长低头看了一眼什么，又抬头说：“我看了你这几天的工作安排，没有重要的工作任务，你就休息几天吧，休息时间你自己把握，有急事我通知你。” 孟道涵听着石所长的话，不由得对石所长加深一层佩服，心道：姜还是老的辣，所长看事是长远的，做事是隐晦的，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 他想到这里，就对石所长说：“好的，所长，我会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您放心。” 第10章梦境第章 猜想 关上电话后，孟道涵想着石所长的话，明白了石所长的意思，自己这样盲目急躁只会适得其反，他决定两天内不再接触任何与工作有关的东西，也不思考任何与工作有关的问题，要彻底的让自己头脑清晰下来。 他没有去享受较为奢侈的度假，也没有那个心情去那样做，最简单的让大脑放松的方式是去公园，像许多人那样喝杯暖茶，慢慢的让自己在悠闲的时光中松弛下来，默默地调整自己的状态。 孟道涵来到自己住所附近环境最好的公园，尽可能的放松身心的随意走着，让身心无虑无求的融入在草木间，他尽可能的让自己成为这里的一份子，心底渐渐升起一种感叹：“这种把一切都抛掉的心情真舒服。” 他重新体会到春天是这样的美好，呼吸着清润的空气，略有贪婪的细细品味着，难得的感受到一种甘醇，让这种甘醇钻进自己的身体，瞬间出现一种自己不存在了，与空气不分你我的感觉。 孟道涵的兴致难得这样的高涨，他走到草坪前，蹲下身子，像个孩童那样伸手抚摸着刚刚从泥土里爬出来的小草，春天的小草带着娇嫩的翠绿，给他一份难得的赏心悦目。 他站起来向走到花圃前，看着齐腰高的迎春花，忍不住低头捧起一片花朵深深的吸嗅着，无尽的芬芳冲进他的脑海，让他觉得这一刻头脑变得无比的清晰。 孟道涵感到自己化身为孩童，这段时间以来工作上的压力，在这一刻飞逝殆尽，他心里忍不住大叫着舒服，一种难言的快乐和愉悦占满全身心。 他带着百分之百的满足，来到公园一角的休息区，买了一壶暖茶，找了一个空位的桌椅，舒舒服服地坐在那里，不时地抿上一口茶水，让茶水的清香从味觉散溢到精神。 不远处一些孩童们在长辈的关注下尽情的戏耍，孩童的那种无忧无虑，使孟道涵的情绪也被带动起来，他感到自己就像一只欢快的鸟儿在林间雀跃。 在休息区坐着许多人，他们或者独坐在一角，或者成群的鹊鹊交谈，让孟道涵不时地感到浓浓的邻里热情弥漫在心间。 他抬起头透过休息区的虑阳棚看着天空，享受着伸缩在云间的阳光，即使身处在虑阳棚下，仍旧可以感受到那份温和的惬意。 好久没有这种平凡而又松弛的感受了，孟道涵发现即使平时的旅游度假，也没有这一次在公园的小憩，融入进这么深切的感受，可见他最近的工作有多么紧张，压力有多么大。 可是谁都没有认识到，往往一些重要的想法、发现和规律，都是在高度的压力和紧张过后，所进行的那些小憩、休息和调整之中产生的。 孟道涵眯着眼睛享受这种惬意的气氛时，忽然，一个蓝色的气球向孟道涵飘过来，一个小女孩在不远处怯生生的看着飞向孟道涵的气球。 孟道涵看出来小女孩很怕失去气球，就微微一笑把气球轻轻的拍回到小女孩那里，小女孩高兴的抱着气球跑开了。 可是这个蓝色的气球，让孟道涵回想起昨晚的那个梦，在孟道涵的认识中，他认为人的梦境不都是凭空而来的，更不是大脑和精神上有意产生的。 孟道涵平日都是埋头于工作，很少有机会拿出这样大把的时间，来思考这种边缘性的问题，今天他不由得奢侈了一回，就在这轻松的氛围里，他心里突然一动，一道清晰的思路浮现在心中。 在孟道涵的思考中，世间的任何事物都必须与外部存在着交流和变易，只是在这种形式中，有的事物表现得明显，有的表现得不明显，但是在时间的长河中，事物的交流和变易情况都会得到验证。 如果事物与外部的交流形式发生在生物身上，就被称为新陈代谢，人的精神作为生命力量中的一种成份，它也应该存在生命的那种交流和变易形式，因此精神每天所接触的大量信息，就会通过梦境的渠道来新陈代谢。 而人的梦境就像人生理上的新陈代谢一样，应该是人的精神对日常经历的一种异化释放，不过人的精神上的这种释放，是经过某种无规制的组合、演化和异化之后的东西。 就好比人吃的食物消化后的排泄物一样，已经和食物原来的样子完全不同，而且是每一次的排泄都有不同，所以许多时候，梦境这种被组合、演化和异化的内容，都是人在清醒时想象不出来，也想象不到的内容和形式。 昨天晚上的那个可怕的梦，以及近期所做的噩梦，都是孟道涵这段时间劳累的工作，在精神上需要释放的渠道，否则孟道涵承受的负荷很容易让他出问题，其中，噩梦所释放出的内容，有许多是和现实不着边际的，但是隐约间也有一些关联。 黑蓝色的空间应该代表着某种领域场，桥前方尽头的光雾代表着未来，那变幻莫测的蓝色巨石代表着数据的运动，而梦中被改造成失去自我认同的孟道涵，是一种在数据压迫下的沦陷。 孟道涵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周公解梦的迷信中了，可是他越想越觉得这个梦预示着一种危机，这让他联想到老师友们在虚拟世界遇到的事故。 突然间他升起一个连自己都不会相信的想法，在虚拟世界里，不会存在某种东西有吞噬人精神世界的信息的能力吧？ 不知道为什么，孟道涵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的可能性很大，虽然理智告诉他不会有这种东西存在的，可是他还是止不住要深入细究这种想法，他想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东西，那它们又会是什么样的类别、本质和属性的事物？ 如果现实中真有这种东西存在，这东西将会给人类带来什么？是某个领域的重大发现呢？还是灾难般的破坏呢？ 从老师友们发生的事故的情况看，孟道涵认为这个东西带来的前景不会是太好，但是他不认为自己的这个看法就是定论，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在他的心里隐隐的埋下一种复杂的情感。 这是一种非同寻常的猜想，让刚刚轻松一会儿的孟道涵，又陷入到深度的思索中，让他的思路游走在猜想的迷雾里。 只是一个无根无据地猜想，是难以衍生出清晰的认知，一切都需要事实的根据。 第11章旧理新用 “阿涵，好久不见，你这么悠闲，怎么好几个月都不联系我一次，连电话都不打一个，你这样做让我们都很无法理解。”一道略显粗犷的嗓音，在孟道涵耳边炸响。 由于刚才深入的沉浸在问题的思考中，这个突兀的声音的出现，就仿佛是突然从空气中泼出来的冷水，浇灭了孟道涵脑海里那异常活跃的猜想的火苗，这让他升起些许的不满。 孟道涵睁开眼睛，抬头顺着声音看去，在一片烂漫的阳光光晕中，站着一位四十多岁的高大汉子，一身深色的运动装，脸上的胡须刮得非常干净，还泛着荧荧的青光，一脸招牌式的朗朗笑容，微微躬身俯视着孟道涵。 孟道涵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面前的人，紧紧的绷着脸，也不去和这个人说话，他总感觉刚才思考的那些问题，如果继续下去会产生许多新奇的想法，却被这家伙打断了思路，他只能在心头恨恨的发泄对此的不满。 面前的人被盯的有些不自在，身子不由自主往前探了探，问道：“阿涵，你没发生什么事情吧，几个月没有和你联系，你也不用这么严肃的看着我，这让我感觉非常不自在。” 孟道涵无奈的摇摇头说：“唉，大新，我刚才在思考一些很不一般的问题，思路正处于关节点的时候，被你这冒失的家伙打断了，我这心里能好受嘛，好了，不说这个，你坐下，咱们好好聊聊你的近况。” 那个大汉也没有客气，说坐就坐下来，然后就急着开口说：“阿涵，不好意思，干扰你思考重要问题了，不过我知道对于你这个全域分析专业人士，总是能接触到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我很好奇你刚才思考的问题是什么，你也知道我的好奇心是很强的，不听听你的稀奇观点，我今晚一定会睡不好的。” 孟道涵被赵新逗笑了说：“大新，你这军事技能实训部部长当的，还找我要稀奇古怪的故事，好，就如你所愿告诉你，我刚才在想世界上是否存在某种力量，这种力量能够吞噬或者破坏人的精神中存储的信息，我就是在想这这件事。” 赵新眼神里放出精光，其中既有获知的渴望，也有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的嘴张了半天，却没说出一个字，也是这样离奇的想法，让听众在好奇中也会有匪夷所思的看法。 赵新最后有些勉强的说：“阿涵，咱俩从小到大都是好朋友，我知道你喜欢猎奇自然的奥秘，可是这个时代的科技都发展到这种高度，要是发生了这种奇异的事情，早就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了，你的想法是不是有些不靠谱。” 孟道涵没有在意赵新的疑问，他说：“这可是不一定的事情，作为一件神秘的新生事物，都有共性的发展规律，它们在初现的时候，是很难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即使发现了它们，也都会在常规的认知惯性中被忽视，所以关注新生事物，这需要在偶然中遇到机会。” 赵新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阿涵，你这么说倒也符合人对事物的认识过程，那现在告诉我你所思考的是什么，我可是一个实证论主义者，无论怎样的发现，我都是要看事实验证的。” 孟道涵喝了一口茶水，说道：“嗯，虽然刚你打断了我的思考，但是现在我又把这个思路续接上了，我在想精神到底是什么。” 赵新愣了一下，然后神情诡秘的说：“阿涵，你这个问题可是很难做出答案呀，精神这东西有人说它是灵魂，有人说它是一种只能依附于而存在的力量，记录到书本上的不同看法有几十种，但是普遍都认为它必须依赖于物质而存在。” 孟道涵肯定了赵新的话，他点点头说：“对于精神是什么一般在哲学上做出过理解，在医学上也做过许多探索，但是没有统一的定论，我的解释是从系统观点上出发的，在系统的功能和作用的视角上看，精神是一种带有生命特征的能力。” 赵新被孟道涵的话吸引住了，他使劲的看着孟道涵，那样子像是要打开孟道涵的脑袋一看究竟，嘴里忍不住说：“阿涵，你的思考视角很新颖，系统这种道理本身就是从功能和作用为出发点来认识事物，你接着说精神和这些有什么联系？” 孟道涵轻轻的一笑说：“大新，我想你也知道一个事物发展到高级的阶段，它的构成往往就会变得非常复杂，而当某种事物的构成的复杂性达到一定的程度时，是可以产生超本体的能力，比如一个系统是1+1组成，可是它的功能却是大于1+1，说明它产生了超本体的能力。” 赵新放下茶杯说：“阿涵，你这个说法是既成的定论，我没有异议，可是我还是没弄清楚系统、复杂性、能力等等，这些和你说的精神又有什么关系？” 孟道涵继续说：“我们今天的科技对人类的大脑也有了很深的了解，但是还没有研究清楚大脑和精神的关系，可是我认为人脑和精神的关系，是一种超复杂统与超复杂的能力相匹配的关系，所以人的精神就是一种比超本体能力更高级的能力，我称它为超机能的能力。” “更确切的说，人脑是由n个不同成份组织的实体单位，不过它的能力不是这些n个构成的机械的拼凑，而体现出的那种加法层次的效果，它的能力也就是精神是这n的构成，以幂运算或者指数级增长的效能，而演化出来的超机能的能力。” 赵新耐心的听着，随口说道：“阿涵，你说的情况是系统、巨系统、超系统中所展现的规则，人脑和精神世界当然也不会脱离这种规则，你说的这一些我还能接受，你下面还有其他的思考要说吧？” 孟道涵知道自己所说的是能让人接受的，不过这只是个铺垫，他接下来说：“大新，咱们把问题延伸思考下去，比如某类人造的复杂机体，也是由大量的n个部件组合，这类人造的复杂机体也堪称为巨系统，它有很大可能产生出超本体能力的更高级能力，如果我所说的这类人造物是人工智能，你能接受它们拥有超机能的能力吗？” 赵新猛地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孟道涵说：“阿涵，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说的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呀，人工智能毕竟是无生命的人造物，这种复杂的人造物有强大的能力我承认，但是你把它和人的精神放在一起衡量……？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第12章能力进化的粗谱 孟道涵能理解赵新的难以相信的心情，他示意赵新继续听他说：“大新，科技发展到今天的水平，我们都亲眼目睹了它的发展历程中，一个个固有的认知范畴的局限被打破，一个个超脱的新范畴格局被建立，我们的认识也在一步步的迈入超脱之中。” “人类往往都有既定范围的生存条件、环境、知识、经验，这些都限制了人的认知力量，使得人的思考和行动也都受到制约，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新的发现和新信息的介入，很少有人能打破固有认知的壁垒。” “可是在科学的发展中，打破固有认知壁垒的案例比比皆是，每一个壁垒的突破都让人类的认知格局产生巨大的改变，可是人类没有认识到的，没有理解到的事物还很多，甚至是无数多，这都表明人类的认识没有止境。” “所以我们要有跳出眼界、思维与认知的限制来看事物的准备，比如我们常规所认为的某种无生命的物像，在某种环境和条件下，也可能隐含着我们理解不了的生命现象，只是这种生命现象很可能和我们现在认识的生物生命意义完全不同，所以有时我们需要适当的改变认知的轨迹。” “咱们带着认识轨迹的改变，再回到刚才的能力问题的轨道上，咱们都知道单细胞或者多细胞等低级生物具有应激性的能力，比如变形虫的生存活动，植物的向光性。” “生物等级稍高的昆虫，它们的生命活动就是按照某种程序化来支配了，比如昆虫的捕食，蚂蚁的群体生活，蜜蜂建造的巢穴。” “到了高等级动物的生命活动就拥有了自主性，比如老虎狮子的捕食，野生动物的领地意识，牛马对食肉动物的提前规避。” “而到了人这里就进化为主动自主性，这是无限制的随心所欲的能力，比如人类在社会生活中，能够有目的、有计划、有意图、有谋划的做事情。” “从不同等级的生物所具表现的不同水平的能力，就能看出来这与人工智能的发展途径是多么相似，从最初的依靠人力操控的机械和计算器，到后来的程序化控制的电脑或者设备，再到如今具有完全自主能力的人工智能系统，这其中明显不同在于一个是血肉之躯，一个是材料元器件的组成。” 赵新把孟道涵的话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惊叹的说：“阿涵，你把生物和人工智能的能力进化做了粗线条的分析，让我看清了人工智能的能力进化的轨迹，人类创造的物品是从简单到复杂演变的，它们的能力也是由低等到高等进化的。” “所以人类创造的人工智能这种巅峰物品，具有顶级的能力也是必然的事情，这个我明白了，但是你还没有说清楚人的精神是什么呢。” 孟道涵没有对赵新的刨根问底感到厌烦，他耐心的说：“大新，我刚才说到人的精神是一种有生命力的能力，但它也是一种运动，一般来说能力只有在运动中才能展现出来，在我看来人的精神还是一种驾驭能力的能力，还有人的精神生产的内容是虚拟的，所以我认为人的精神应该作为一种虚拟范畴来理解，” “同时，与世间的生物需要外部的资源和能源一样，人的精神要维持正常的运动状态，它也需要资源和能源，只不过这种资源和能源是知识和信息，而且在人的精神的命途中，对信息的获取是不能长期中断的，胃口上还要有多样化、变化和新鲜化的要求，否则人的精神就容易出问题。” “咱们再把精神和人工智能的能力比较一番，人工智能拥有虚拟空间，它工作生产的内容是虚拟的，它的能力也是一种驾驭能力的运动，而且人工智能的运动也需要资源和能源，这里面不仅仅是电能，也包含着知识和信息，这样才能证明它是人工智能，这些和人脑的精神又是多么的相近似。” 赵新被孟道涵说服了，他表示出认可，但他还是不满足的问道：“阿涵，我完全理解了你的观点，可是我想知道这些和你说的存在某种力量，能够破坏人的精神世界又有什么关系？” 孟道涵解释道：“说到这个问题，看看我们人类制造的各种物品吧，即使它们的构成非常简单，只具有一般的工作能力，如果使用不当就会对人造成伤害的事情。” “而当前人类使用和制造的物品，无论是理论机理，还是组织、构成和结构、材料都复杂得难以形容，比如人工智能，它们表现出的强大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我们都知道人工智能使用不当，就一定会对人的身体体造成伤害，我在这里多设定一个前提，如果它们的‘能力’可以和人的精神相媲美时，这种能力不单是纯粹的能量力量，还有规则力量的输出，主动的演化力量等等，那它是不是就有可能伤害到人的能力——精神。” 赵新在那里眼睛不住的眨着，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有道理，非常有道理，人类制造和使用的物品的能力是递进演化的，因而在被暴力所利用时，对人各方面造成的破坏也是递进性的容易。” “许多人天天都和人工智能有长时间的密切接触，如果真的使用不当，并且你猜测的强大‘能力’是事实的话，那么对人造成伤害的可能是存在的，而且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升级到人的精神上，只是不知道这种伤害将会是什么样的机理。” 孟道涵对这些问题还处于思考探索阶段，他怕和赵新说的太深入，会把赵新弄糊涂了，就转移话题说：“大新，你所思考的问题需要进一步探索，咱们还是说说我的近况吧，省得你们对我的自我封闭有怨言。” “我们研究所有五位领导在虚拟世界出了事故，他们现在的状况就像是一个刚生下来的婴儿，生活中的一切都得从零开始，如今他们都快七十岁了，一场事故就回到七十岁之前，这让他们恢复到成人的状态，要远比婴儿的成长艰难得多，恢复之后也回不到从前了。” “就因为损失了这五位精深级分析专家，研究所许多人因此都不敢去虚拟世界了，我只好一个人承担了他们五个人的工作，还得暗中调查他们发生事故的线索，所以我这段时间的工作非常忙。” 第13章朋友出事了 对于孟道涵的解释，赵新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说：“阿涵，我理解你的处境，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可是你有难处应该找我们说说，不能一个人抗太多压力，时间长了你会受不了的，机器还得需要维护呢，人也需要调整状态。” 孟道涵又拿出一个新纸杯，给赵新倒了一杯饮料，一脸无奈的说：“我可没忘了你们，我原本想这些事有了眉目后，就约上你们一起去度个假。” 赵新安慰道：“阿涵，你老是这么说，可是每次你都在忙工作，脱不开身，说起来你有两年没度假了吧，不过这次真的能去度假，散散心也是好事。” 孟道涵叹口气说：“我近期没那福气了，我这段时期除了睡觉时间，一天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虚拟世界，在实体世界我也有大量的工作安排，仅有的空闲就是往医院跑，去看望我那几个老师友，老师友的事故让我的心情非常不好，我不想带着这些困扰去打扰你们。” 赵新喝了口饮料，仔细看了看孟道涵，看到两个眼眶浮现青黑色，原本黑红的脸庞上挂了层淡淡的灰朦，也跟着叹了口气问：“阿涵，看你这样子，你的休息一定不是很好，除了之前你说的事情，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吧？” 很快赵新又想到了什么，他继续说：“在工作和生活中能难住你的事情肯定不简单，既然今天遇到我，你就跟我说说你的烦心事，说出来也是一种释放，说不定能让你的困局，有了新的启发和突破。” 孟道涵抬头望向天空，看了一会儿缥缈的云朵，才把目光收回来，对赵新说：“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休息不好，主要原因是我近来多次做噩梦，在每个噩梦里，我都陷入一种让人恐惧的境地中，而且这些噩梦的内容都与虚拟世界、数据和人工智能有关。” 孟道涵身子向椅子背靠了靠，赵新看着孟道涵没有说话，两人都静静的沉默了一会儿，赵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这个话题。 孟道涵又继续述说着：“尤其是今天凌晨的噩梦，把我直接从梦境中惊醒，我刚才的某种力量可以破坏人的精神世界的想法，就是从这个梦境中引申出来的。” “虽然梦境是精神上代谢的异化释放，而这个异化带来的奇异场景，都是现实中不可能出现的，有时候梦境的离奇演化，还可能打破现实的屏障，让一些苦于思考问题而不得其解的人，从梦中得到启迪。” “至于我最近多次做噩梦，可能与我过多的进入虚拟世界工作有关，也有可能接触分析方面的工作量太大，这些工作的压力通过噩梦来提醒我多休息。” 听完话孟道涵的话，赵新认真的说：“那你还得真的注意身体，千万别出什么事故，你别介意我说的这么不好听，因为阿圆就出事了。” 孟道涵听到赵新说有人出事，立刻收回闲散的目光，聚焦在赵新的脸上，严肃的问道：“大新，你说谁出事了？对不起，我刚才没听清。” 赵新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说：“阿涵，你的状态是不太好，注意力都没有那么集中了，是阿圆出事了，现在正处于拘押调查期间。” 孟道涵惊讶的问道：“阿圆会有违法的事情，怎么可能呢？大新，给我简单的说说他的情况。” 赵新看来研究过阿圆的事件，他说：“阿圆的公司涉嫌欺诈数据银行的资金，不过根据阿圆自己的讲述和警方公布的信息，我总感觉这件事有些诡异，即使是非常高明的专业人员也不一定能搞清楚。” “而且从案件调查局公开的情况，这个犯罪事实已经进行很久了，作案人动用的技术能力非常强大，作案的手段和技巧也高明的难以想象，更重要的是警方调查出来的所有证据，都明确的指出阿圆就是犯罪嫌疑人。” 孟道涵跟着问道：“我这段时间忙的把什么事情都忽视了，你们一定去看过阿圆，你们对阿圆的案件都是什么看法。” 赵新苦笑着说：“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从事医学行业的说阿圆的精神心理状态有问题，这种异常的状态使得他的工作出了错误，才出现违法的情况。” “在企业工作的说阿圆的公司业绩做得太优秀，受到行业内的人的妒忌和报复，才出现这种被陷害的事情。” “搞科技的认为阿圆在专业上的突出表现，引起了黑客的注意，因此黑客对他的公司进行了攻击，篡改了他的业务数据，才出现被警方调查的犯罪事件。” 孟道涵眉毛紧锁着说：“咱们和阿圆从小到大都是在一起的，相互之间也都非常了解，我不相信阿圆会违法犯罪。” “不过从案件调查局、警方和各位朋友对阿圆的看法，就能推测出阿圆的事情不一般，这里面一定隐藏着问题，只是我没有了解整个事件的情况，还不敢说有什么见解。” “那么对于阿圆的违法事件，案件调查局给出调查结论了吗？” 赵新打开一段信息记录给孟道涵看：“阿圆的案件有些不寻常，案件调查局不仅调查阿圆的技术上的违法证据，还对阿圆做过行为能力评估，认为阿圆有正常的自知力，他对自己的行为也有正常的掌控能力，认定他对违法的事实负有正常的行为责任。” “但是有个奇怪的情况，警方的证据已经很明确了，正常情况下不论阿圆认不认罪，都可以提交给法院了，可是案件调查局的信息显示，他们还在对案件继续进行调查，对犯罪的具体认定，在短时间内还不能给出结论。” 孟道涵用手轻敲着桌面，他陷入思考当中，从赵新给出的信息，他敏锐的感到如果阿圆是被陷害的，那么也不是普通的陷害事件。 “啪”，孟道涵把手按在桌子上，他说：“从警方已经掌握的明确的证据，而案件调查局迟迟不结案，说明阿圆的案件里还有其他情况，这里面还有案件调查局没有弄清楚的事情，大新，阿圆自己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赵新认真的说：“我们去探视阿圆期间，阿圆对天发誓，说他没有做过任何与犯罪有关的事，他的公司经营业务都是严格遵守国家法律和市场法规的，可是对于那些确凿的犯罪证据，阿圆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第14章确定与不确定 想到阿圆的为人，孟道涵脑海里浮现出阿圆那胖胖的样子，憨厚温和的性格，以及踏实认真，又负责的工作态度，怎么想都和犯罪沾不上边。 为此，孟道涵也更坚定自己的想法，他说：“我还是那个看法，阿圆参与犯罪的事情，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在咱们的所有朋友中，阿圆虽然健谈，但是他的性格属于本分老实型的，做事也是中规中矩的。” 赵新也赞同孟道涵的看法，但是他惋惜的说：“可是警方和案件调查局不会用人的性格和人品来衡量犯没犯罪，他们的工作原则就是嫌疑人有没有犯罪证据，尤其是在时间、地点、目标和事件这四个条件中，看有没有符合犯罪发生这样的事实。” “从官方给出的信息中，阿圆的犯罪过程就在他开公司这段时间，犯罪证据的落实也是在他的公司里，诈骗针对的目标是业务银行，犯罪事件则与数据金融业务有关，这些犯罪事实太清晰明了了。” “不过考虑到阿圆从小到大的人品，我也相信阿圆没有做过违法的事，我前几个月还和他联系过，他说公司做得非常好，在同行业界也很有名气，唉！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孟道涵考虑的更多一些，他说：“阿圆从事的那个行业，涉及到各种各样的数据，无论是接触的人、事务和公司，还是应用的技术都是非常复杂的，所以对于阿圆这个案件，我想即使警方查出了清晰的犯罪证明，也不见得就是事实真相。” “大新，你们都探视过阿圆，也都猜测是有人陷害他，我也觉得这个可能很大。” 赵新觉得孟道涵有些固执，他说：“阿涵，无论阿圆的事情隐藏着什么背景情况，但是法律是依照犯罪证据定案的，阿圆的犯罪证据确凿，除非找到根据推翻这些证据，否则咱们在这里再怎么猜测阿圆是受到陷害的，对他的人品又是如何的信任，这些都改变不了阿圆的现状。” 孟道涵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在手里转一转，然后又放下去，他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这给他的繁重的工作又增加了一个沉重的负荷，只不过他决定必须要接受这个负荷。 拿定主意后，孟道涵对赵新说：“看来咱们得为阿圆做点什么了，阿圆被拘押这段时间，你们都去看过阿圆的家人了吗？” 赵新摆了摆头说：“你是说小婉和他们的孩子吧，小婉怕耽误大伙工作时间，让我告诉大伙她没事，她坚信阿圆也不会有事，大伙都不用去看她，她要让自己的心绪静下来，好好想想阿圆这件事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有需要她一定找大伙帮忙。” 孟道涵收拾干净桌子上的纸杯，拉着赵新说：“走，咱俩去看看小婉，先从小婉那里了解一些阿圆的情况，然后再去看看阿圆，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送进监狱，咱们得尽力帮帮他，而且我也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孟道涵，顾不上自己还应该多多休息，去调整出一个好的身心状态了，他现在只想尽可能的帮助阿圆，其中也有一些替阿圆感到冤屈的心情。 根据赵新介绍阿圆的情况，孟道涵把各种态度捋出个框架： 一是所有的朋友都不认为阿圆做了违法的事； 二是阿圆用誓言来保证自己没有犯法； 三是警方掌握着确凿的证据； 四是案件调查局为什么迟迟不肯结案； 五是面对证据的指认，阿圆无法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框架帮助孟道涵看到阿圆的事件中存在着迷雾： 在案件调查局的工作中，阿圆的案件隐藏着神秘的情节，或者是有不能明文公布的隐秘，所以一时不能结案； 在朋友们的看法中，都是从不同的职业角度出发来认识阿圆的案情的，但也正因为这些不同的视角，说明了阿圆的案情中透露着诡异之处； 而阿圆作为案件的亲历者，他也一定追溯、思考过案件的整个情况，包括每一个细节，但是仍旧让他说不清道不明，这就可以推测出事件的发生、发展和结果蕴含着扑朔迷离的轨迹。 孟道涵根据这些情况和看法，剥离出一个隐含的共性判断，就是所有与阿圆及阿圆案件接触的人，也包括阿圆自己，都没有找出迷雾一般的案件中隐藏着什么，也就是到现在为止，没有人真正搞清楚阿圆的案情，这种迷雾般的事情让善于分析的孟道涵着迷。 孟道涵和赵新徒步走到公园南门，进入公园旁边的地下立体停车场，从里面租了一辆自助无人驾驶小汽车，向阿圆的住所方向开去。 一路上车开的很快，差一点就超过车速限速上限了，小汽车立刻反馈说：“先生，路边电子交警警告限速，否则你们将被限制三个月，不能动用任何机动车辆。” 赵新拍拍汽车的方向盘，提示小汽车自动降下速度，嘴里也说道：“兄弟，我们知道了，请按照速限的设定，把车速调整为标准的速度。” 赵新的心情很急迫，孟道涵的心情也很急迫，他们都想从小婉口中获得事件的另一种陈述，还有小婉对阿圆事情的真实看法，这对了解阿圆的案件很重要。 孟道涵稳了稳心情，看着车速表说：“大新，你不用太着急，我这几天休息，了解阿圆案件的时间还算充裕。” “另外，阿圆家人对阿圆情况的了解和看法，一定和外人的看法是不一样的，甚至和警方所调查出来的信息，也会有很大的不同，咱们这就过去了解了，你还有什么着急的。” 赵新略有忧虑的说：“阿涵，虽然你说出我的想法，但是我担心你的调整休息情况，你需要好好的休息，结果阿圆的事情你又得操心。” “还有一个是担心小婉不肯见我们，她知道阿圆的事情非常复杂，咱们不一定能弄清楚，结果很可能帮不上忙，还浪费了每个人的宝贵时间，这会让她过意不去的。” 孟道涵很自信的说：“小婉那里没有问题，只要我去她那里，她就肯定能见咱俩，我猜她心里很期待我能去帮助阿圆，不过她确实可能怕耽误我的时间，不好意思找我帮忙。” 赵新看了一眼孟道涵说：“阿涵，你怎么这么肯定，听你的口气，你和小婉非常熟了，你俩以前就认识吗？” 第15章天降的天赋 孟道涵把头靠在椅子背上，想到阿圆的妻子小婉，在生活中人如其名，是一位温婉如玉的女子，可是在学习、工作和事业上，却是一位利落干练的人。 这让孟道涵的神情多了一份欣赏说：“我和小婉当然很熟，我和她不但中学是同学，大学也是同学，只是到了研究生以后，才去了各自向往的学习和工作领域了，她是一位很有才能的人。” 赵新一副没想到的样子说：“哦，没听说过你们还有这层关系，阿涵，这么说小婉大学就读的也是智能科技工程与社会专业，那她后来和阿圆是研究生同学，学的都是数据设计专业。” “是的，你对阿圆和小婉的情况知道不少啊，”孟道涵突然伸手指着路线导航说：“哎，就进入前面那个富丽堂皇小区，往前走2号楼就是。” 富丽堂皇小区是一个高档次的居住区，在小区外就能看到层层叠错的楼房，只是这些楼房都不高，最多的楼层也就是四层楼，可是每栋楼只有一个单元，足以见到住宅内套面积大的可观。 小区的街道整齐干净，地面都铺着大块厚实的室外地砖，地砖的表面都是抽象的画图，车行驶在上面就好像进入了画苑。 道路两旁灌木、花坛、草丛、树木层层有秩，修整得五彩盎然，还有水塘、亭廊穿插在其中，这份景色丝毫不输于公园的花木亭潭。 车缓缓的在小区里行进着，赵新有些咂舌的说：“这个小区真不错，阿圆这小子这几年确实挣了不少钱！” “阿圆和小婉是挣了很多钱，这是新买的房子，”孟道涵怕赵新不熟悉路，继续指引着说：“就这栋楼，那边有个停车机器人对咱们招手，咱们到那里停车。” 两人下车来到阿圆的住所门口，还没等向电子门卫发出请求，里面就传来小婉的声音：“是阿涵和大新来了，快进来吧！” 楼里的地面铺着晶莹如玉的地砖，墙面是水青色的涂料，厅堂处是一个直通楼顶的天井，白天的日光透过天井的玻璃罩把厅堂照的通亮。 厅堂除了有一部电梯通往各个楼层，还有一座依墙而设的楼梯，与每户人家门前的明走廊连接为一个整体，使得楼内看起来简洁、明了、大气。 赵新没有关注楼内的情况，进入电梯里还挂记着电子门卫，边走边嘀咕着说：“阿圆家的电子门卫可以自主识别，还能提前告知主人来客人了，回去我也给我的住所弄一个这种型号的，太方便了。” 孟道涵和没心没肺的赵新不一样，他叮嘱赵新说：“大新，进去后你的嘴要把住门，别说错话，把咱们的好心弄成坏事，小婉的自尊心强着呢。” 赵新打着保票说：“我知道，这没问题，先别说了，阿圆家的门开着呢。” 孟道涵和赵新站在三楼的电梯口，看到小婉打开门，站在屋里的门口，对孟道涵和赵新招手，她露出了柔和的笑容说：“你俩这么忙，还过来看我，我没什么事，这个困难我还能挺过去。” 小婉一如既往的爽快利落，她把孟道涵和赵新让进屋里，屋子里的布置看起来有些凌乱。 孟道涵无心关注屋子里的情况，面色惭愧的说：“小婉，是我疏忽了，没有及时获知阿圆出事情，这让我心中有愧。” 小婉很不介意的说：“阿涵，你们都很忙，我不会挑这种礼的，我知道你听到情况，一定会来看我的。” 孟道涵把话拉倒正题说：“我才听说阿圆的情况，觉得必须要帮助阿圆，就从你这个他的家人开始，你应该了解许多更原本、更不同的情况吧？” 小婉有些为难的样子，她笑了笑说：“阿涵，我很高兴你能帮助阿圆，可是阿圆这件事非常离奇诡异，我说出来你们肯定会不相信的，但是你们能让我把埋在心里的这些经历说出来，我也很满足了。” 孟道涵点点头说：“小婉，你就大胆的说出来吧，我们要了解的就是这些没人相信的经历和情节，我还可以告诉你，我坚决不相信阿圆参与了犯罪，不过我想知道你的看法，阿圆是患上虚拟疾病了，还是有人在陷害他。” 小婉很感激的看了一眼孟道涵说：“其实，我对阿圆的公司和工作的情况了解的还很多，我认为你说的两种情况都存在，他的虚拟疾病是人为的迫害，而他的犯罪事实也是有人陷害的。” 孟道涵鼓励的看着小婉说：“小婉，你的看法是我们没有想到的，看来我的看法没有错，阿圆的事情确实隐藏着一个谜团，你先讲讲阿圆工作方面的情况吧？” 小婉显然对阿圆的事情做过研究，她很有次序的说：“阿圆所从事的行业与千奇百怪的数据有关，而把这些数据规划或者设计成清晰有调理的图景，是非常复杂，也非常耗费精力的，一般的从业者都在实体世界完成工作，而阿圆必须要在虚拟世界完成这种工作。” “起初我并没有把阿圆的工作特点当回事，可是随着阿圆的业绩越来越红火，他在行业里的名气越来越高，我开始关注阿圆的工作特点了，所以我有了空闲时间，就去虚拟世界看阿圆的工作情况。” “结果发现和业界标准的计算、建模、筹划等抽象工作模式不同，阿圆用形象化、可视化的动态演示图景，来直观的研究和分析数据内部的优劣关系和联系，从而寻找到更适合、更完美的计算、建模和筹划的工作路径。” “可是即使在虚拟世界里建立这种可视动态模拟，也是非常有难度的，它需要特殊的程序语言来支持，而我查找了全世界各个流派的程序语言，发现阿圆使用的程序语言是世界上没有出现过的功能语言。” “这些优势使得阿圆的产品质量和效果，比其他人做的高出几个档次，但是必须要在虚拟世界的工作室才能完成，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创造出这种功能语言的，我也尝试过用他的功能语言工作，可是我发现根本就无法使用，阿圆的技术没有人能想到，也没有人能学会。” “我询问过阿圆怎么创造出这种功能语言的，可奇怪的是阿圆说不清这种功能语言的来源，就好像是天上掉下来的灵感，在脑海中凭空而来的，我和阿圆生活多年，以我对他的了解，我不认为阿圆有这种超异的天赋，现在回想起来，这还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第16章表象与原本 孟道涵心中了然，阿圆的事件中果然有问题，而且这种形式的事情过于离奇，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讲出来，确实让人难以相信，而且无论怎么看都和整个案件不搭边。 随着脑路的飞快运转，孟道涵把情况向深层次挖掘开来，他问道：“这看起来是一种凭空而来的青睐，不过对阿圆来说不仅是优势的享受，一定还付出了什么代价吧？比如时间和金钱，或者是身体、精神上的付出。” 小婉没想到孟道涵能洞察到这类情况，就好像是一位阅历丰富的老人，满满的睿智，这让小婉无意识的升起了希望，也许孟道涵能解开这个谜团。 “说到付出，这个问题我还没想过，让我好好想想，”小婉回忆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不知道这种情况算不算付出，每次他工作完，从虚拟世界出来后，他的行动和气质都出现了变化，与平时的样子差别非常大。” “这时候他的眼睛红红的，都会有很短时间的呆滞，好像是脑力透支了，对外部刺激反应迟钝，如果仔细观察他的行动，略微有些僵化，像是一部机器。” “让人不解的是他的神情里带着一种奇怪的，我能看出来那绝不是追求尽善尽美的工作质量的，那是一种对生存的渴求，还夹杂着一种类似食欲的贪婪。” “那样子不像是人应有的，我总有一种错觉，这种不是来自阿圆自身，而是附加在他身上的，因为这种一般很快就会消失掉。” “而且他的气息有那么一会儿，让我感到非常陌生，那不像人所具有的气息，我从他眼睛的神情里看不到人性的特征，我形容不出来那是一种怎样的气息，这种情况也会在短时间内恢复，不过他把工作和业务确实做得非常精彩。” 听到小婉的讲述，孟道涵刹那间不知道该怎么分析这种情况了，阿圆的遭遇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但是孟道涵认为阿圆在虚拟世界受到某种影响了，可是这是什么力量呢？孟道涵不断的为自己添加着问号。 小婉没有继续讲述，她看出来孟道涵陷入深度思考，不久孟道涵抬起头，他的眼睛闪过一道隐晦的光泽，他又问道：“我问一个容易观察到的问题，自从阿圆有了‘天降异赋’这种情况后，他日常的生活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吗？” 说到这里，小婉的神色有些紧张，她迟疑着说：“阿圆的日常生活在某些方面是一反常态，他失去了往日的宽厚风度，对一些事情都斤斤计较起来。” “这种计较不是小心眼的那种特点，而是遇到抽象的东西，他都绞尽脑汁的把它变得具体起来，当然这个做法是在他脑内进行的。” “比如做饭时，必须要研究食料的材质，对食料的数据出奇的在意，否则他就做不出一顿像样的饭菜。” “买东西时，也要打开随身智能系统查看分析，与资料上的数据不符合的东西，哪怕只是有一丁点差异，东西再好他也不会买。” “这种行为在我看来非常古怪，这方面和他以前的差别太大，在我的眼里，他把在虚拟世界里的工作方式，拿到了实体世界的日常生活中，而且是如同刻在骨子里的那种深度，或者说是一种完完全全的职业病。” “我怀疑阿圆得了虚拟疾病，就和他去看精神心理科医生，结果评估和鉴定都说他没病，给出的结论是用脑过度劳累，可是我还是认为他有了问题。” 这次孟道涵没有做过多的思考，他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小婉，你讲述的情况，在别人看起来有些吊诡，但是我相信它就是实际情况，咱们都能看出来问题就出现虚拟世界，阿圆异常表现的根源也在虚拟世界。” 小婉像是找到了共同语言，有些急切的说：“阿涵，你相信这都是真的了，那你也认为这是有人在坑害阿圆，是针对阿圆的‘天降异赋’的那些技术能力而来的吧？” 孟道涵摇摇头说：“小婉，你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我认为在阿圆出事以前，没有人贪图他的‘天降异赋’技术。” “而你又把复杂的事情想简单了，这是指阿圆出事这个情况有些扑朔迷离，不一定是为了他的‘天降异赋’技术而来的。” 赵新在一旁说道：“阿涵，我想小婉讲述的情况已经很清晰了，阿圆从虚拟世界出来后的表现和日常生活的特点，都说明有人在虚拟世界给他制造了问题，直到最后被陷害入狱，这些都很明显是针对阿圆的‘天降异赋’技术和突出的公司业绩而来的，这么解释满行得通的。” 小婉也附和着说：“大新说的和我看的一样，阿圆的‘天降异赋’技术引来了技术窃取者，也许他们没有得到，也许他们得手后，发现像我一样掌握不了，也应用不了，结果就有了得不到它就毁掉它的情况，也就陷害阿圆吃了官司。” 孟道涵还是否定的摇着头说：“你们说的看着很有道理，而我的道理也要从阿圆的‘天降异赋’说起，这更是分析整个事件的最大突破口，你们相信如此顶级的技术不经过辛苦的学习，就能够在瞬间掌握吗？小婉，你相信阿圆具有这种神奇的能力吗？” 小婉也摇摇头说：“阿圆在开创这家公司以前，我没见到他掌握过这种顶级的技术，也就是在他的公司经营数据设计业务后，才突然施展出这种顶级的技术能力，我承认阿圆的学习能力很强，但是绝对没有达到不学而会的能力。” 孟道涵做了个绝对如此的手势说：“那咱们把所有的分析归拢起来，如果阿圆这种突然出现的天赋技术是事实，那么谁有这种强大的能力把全套的技术能力输送给他？是人有这种能力？还是神秘的虚拟力量有这种能力？” “如果是人为制造了这种‘天降异赋’的话，那么他们为什么不把这种顶级的技术留着自己使用，而把这种秘籍档次的技术输送给阿圆，他们一点都不担心技术流失吗？” “在一个如果确实是人为的‘天降异赋’，能够把高水平的知识以无形无踪无觉的输送给他人，那么这种形式的技术有些太高明、太强大、太神秘了，咱们三个在虚拟科技行业上也算专业高手了，咱们都没听说过有这种形式的虚拟对精神的传输技术吧，但是不排除有强大的奇才开发了这种技术。” 第17章猜测的神话 “接下来咱们假设阿圆的‘天降异赋’，是有人在阿圆身上做实验，至于为什么会找到阿圆这样的普通人，不知道普通人能掩人耳目这个理由够不够？” “可是阿圆又因为什么被坑害了呢？仍旧可以假设实验一方还有敌对者，敌对者要破坏这种实验，结果阿圆就成为夹在其中的受害者，不过他们的行为实在太过于神秘，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进行着。” “只是问题又来了，敌对者坑害阿圆有用吗？失去了一个阿圆这样的实验品，实验一方还可以在秘密找一个，不过我想不出来他们这样秘密争斗的意义是什么？给各方带来的利益是什么？” “还有一个问题，实验一方还能找到像阿圆这样的，能够熟练的操作‘天降异赋’技术的人吗？” “一般来说，不一定精于这方面工作的人，就能使用这种顶级技术，在无数人中，只有天赋匹配的人才能使用这种技术，阿圆和小婉都有天赋，但是一个能运用这种顶级技术，一个不能运用，这就是天赋匹配的很好的例子。” “可是，实验一方不担心出现他们没有办法掌控的实验对象吗？也就是他们做这种实验，不担心这个顶级技术被泄露吗？也不怕这种秘密实验被发现吗？” “不过以上的问题，也许实验一方有能力和技术控制这种情况的发生，那这类技术就不仅仅是匪夷所思的高明了。” “另外，想必破坏实验的敌对者的技术水平也不一般吧，能在近乎无限的范围中发现实验对象，能悄然无声的破坏掉这种实验，这用的又是怎样的高水平的技术，最起码也是和实验一方对等水平的神秘技术，而我们会惊奇地球怎么出现了这么多神秘的技术。” “我还有一个更离奇的猜想，咱们都不能断定这种实验和破坏实验的力量是人力所为，如果说是天然的，你们百分之二百不会相信，但是咱们也不能把这样的怀疑对象排除在外。” “现在，咱们把我提出的问题的要点都罗列出来，神秘的承载输出能力，受害者阿圆，‘天降异赋’的技术，实验一方，敌对者，实验目的，破坏实验的目的，天赋匹配情况，在咱们看来，这些哪一个拿出来不都是罕见的，而合到一起，就不能简单用可观、强大、神秘来形容了。” 赵新和小婉都没有说话，他们在思考孟道涵的话，虽然孟道涵所说的都是猜测，却也都是阿圆事件所涵盖的问题，似乎也是阿圆经历的要义所在。 “阿涵，你提到了天赋匹配……”赵新和小婉异口同声的说出这句话，而后他俩相互看了一眼，都自觉的停下要说的话。 赵新笑着说：“看来我和小婉说的是一个问题，那就由小婉说出来吧。” 小婉也歉意的一笑说：“阿涵，关于阿圆的事情你提出了很多疑问，比较起来，我和大新之前的看法就过于肤浅了，可是我想知道我从阿圆那里得到了‘天降异赋’技术，为什么阿圆能运用，而我运用不了呢？” 对于小婉和赵新的问题，孟道涵似乎早有研究，他像是爆豆子一般的说：“小婉不能运用那个‘天降异赋’技术，可以从两个方面来分析，一个是自然原因，一个是人为造成的。” “自然原因很好解释，一般情况下，在天赋的起跑线上，每一个有正常生存能力的人都是平等的。” “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无论是那些‘天才’，还是那些‘笨蛋’，都有自己擅长的天赋才干，所谓的‘天才’和‘笨蛋’之间的区别，只是一个挖掘出了自己的天赋才干，一个迟迟没有发现自己的天赋才干。” “这种差异的原因很复杂，总的看来不外乎人成长的环境、人生的机遇造成的，环境和机遇给予了人更多、更快的发现自己的天赋才干的渠道和路径，也就是时势、环境或者机遇改变了人，这是从表象来看的。” “在更本质的看法中，每个人的身心中都有一个天赋密码，这个天赋密码控制着每个人从事不同事务、学习不同知识的能力，也就是为什么有的人擅长这方面，有的人擅长那方面，也就是说一个‘笨蛋’，只要挖掘出他自己擅长的领域，他就有可能进入天才的队伍。” “而人能否展露天赋，就看人能否遇到打开自己天赋密码的钥匙，也就是人的天赋密码是否遇到符合人的天赋发展的事务、知识和技能，形容起来就是对的人遇到对的事，只有这种契合的匹配，才能发挥自己的天赋才干。” “人的天赋展露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冥冥中有一个既定的方程，人的成长就是一个不断的运算这个方程的过程，当找到正确的方程解法的钥匙，也就启动了天赋密码，而这个解法钥匙就是寻找到让你发挥才干的事。” “不过万事没有绝对，事物总是运动变化的，有的人特别努力吃苦的做事，或者长期的耳睹目染达到熟能生巧的境界，都有可能激发了天赋密码的改变，这时候人就可以打破旧的天赋密码的限制，在正从事的领域中发挥出色。” “上面说的是自然原因下，小婉为什么不能运用阿圆的功能语言的解释。” “说到人为制造天赋密码的钥匙这个情况，我只能带着敬畏猜测下去。” “我可以想象这个实验一方有设置天赋钥匙的能力，在阿圆的‘天降异赋’的技术中设置了天赋钥匙，然后有条件的利用了人的天赋密码，限制外人对这种功能语言的运用，如果达到这种水平，他们的能力堪称神迹，令人感到恐怖。” “所以，如果是这种人为的情况，小婉即使非常熟悉阿圆的顶级功能语言，但是你也运用不了他的技术。” “而且要知道知识越是高深，对天赋密码的匹配条件的限制越严格，这也是高深的知识非常难学习掌握，即使是天赋匹配与之相符合的天才，也需要艰苦努力的原因，所以阿圆和小婉遇到的情况是个悖论，它还是一个待解之迷。” 赵新搓着手说：“阿涵的猜测让人感到神奇，也像是在走迷宫，不过对于现代科技的发展能力，我不否认有超级奇才机构开发出这种技术，阿涵你猜想一下，这种被驾驭的虚拟力量是怎么对人输出知识的。” 第18章事件的轴心 孟道涵把事情的分析挖掘到更深的层次说：“对于大新所问的，咱们只能再次神话了，咱们把阿圆的‘天降异赋’比作被实施了虚拟印刷，实验一方驾驭虚拟力量把承载的技术复印在阿圆的精神上，才使得阿圆能够在最短的时间掌握，并运用这个顶级的功能语言。” “但是这种掌握和运用是有设置条件的，也就是它只能在虚拟世界或者特定的条件下，而且拥有阿圆这种生物信息特点的个体，才能拥有良好的运用效果，出了虚拟世界就只剩下心理状态上的影响了。” 小婉恍然大悟，她说：“阿涵，从你的猜测中，是不是可以说只有被虚拟复印的人，才能很快的掌握和运用这个技术，这样就让实验一方不再担心他们的顶级技术流失的问题。” “而这个技术被实验一方限制了运用条件，这样就不怕实验对象在实验一方控制不了的情况下，把这些技术随意的传播出去，这种情况就像茶壶煮饺子，实验对象即使满脑袋都是这个技术，却无法成功的把技术讲解给其他人。” “这么解释就合理了，阿圆就是这种情况，他确实无法把技术讲解出来，所以实验一方敢于把这种顶级功能语言交付给阿圆，不过整个事件也太奇异了，可是把我家坑惨了。” 孟道涵似乎对自己的推理不是很满意，他说：“其实，这里面还有问题呢，实验一方为什么要用这种顶级技术做实验呢？用普通一些的技术不也可以做实验吗？而且后者的风险和代价也更小。” “若是为了验证天赋密码和启动密码的钥匙这种神奇的技术，动用顶级技术进行这种实验还说的过去，可是实验必须有一个得到技术，而无法运用技术的对比参照对象，这样才能把实验进行得完整而有效果，而这个实验中与阿圆做对比的参照者在哪里？” “如果要把实验进行得完美，那最好是在自然的状态下发生发展，没有人为的各种干预，所以这个对比参照者应该是一个，能够在自然状态下从阿圆这里获取功能语言，但是又无法成功运用功能语言的人，是小婉吗？” “如果是小婉，那么小婉也应该处于实验的观察之下的，可是事实很清楚，小婉肯定不在实验观察中，而且根据小婉给出的信息，除了小婉应该没有第二个人接触过阿圆的工作，所以这也是一个很大的疑问。” “这里面有许多许多的疑问，如果得不到更全面的分析素材，那疑问就很难解开了，所以我们一会儿要去探视阿圆，到时分析和猜测可能还有其他的版本，这里面还有许多迷雾需要层层猜解。” 屋子里沉默下来，孟道涵猜想的版本已经很合理了，其中推测的许多情节已经超出常规的认知了，如果还有其他的版本，那么这件事又怎么才能查清楚，对阿圆提供帮助不是话语说出来的那么简单。 小婉虽然心里很不平静，但是她不得不接受各种出乎意外，她打破了沉默说：“现在不论处境如何对阿圆不利，但是我相信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随着科技的发展，阿圆的迷案一定会破解的。” “但是有一个好消息，阿圆出事以后，我经常去拘押所看他，让我感到欣慰的是，他的身心状态都在逐渐的恢复，我想冤屈可以等待伸解，而人没有染上病患也是一种福气。” 赵新表示乐观的说：“小婉，你能这么想，我们就放心了，我不相信这个时代还有冤案，阿圆一定会没事的，阿涵和我会给出最有效果的帮助。” 孟道涵没有说话，他陷入深思：阿圆这件事不能从陷害的线索走下去，而应该从超级奇才机构驾驭的虚拟力量为线索，来认识、调查和探索下去。 虚拟世界、虚拟力量、对人精神的作用和影响，这三个方面看着是犯罪案件的外围条件，却是阿圆的事情发生、发展、发作的全部经历的轴心，从这里下手切入阿圆事件中，才是一个最清晰的路线。 突然一个插曲进入孟道涵的脑海，虚拟世界、未知力量、对人精神的作用和破坏，这是老师友们遭遇的事情，这与阿圆事件的过程元素是多么的近似，难道老师友们真的是被虚拟力量所迫害。 同样是在虚拟世界里，同样是未知力量或者虚拟力量，同样都是受害者，目前所知道的差异只是人受到的伤害形式不同，老师友们是在虚拟世界直接受到伤害，而且阿圆是在实体世界莫名的背负了犯罪情况。 这么看来在两个不同的事件中，都有一个近似的运动常量，它就是未知力量或者虚拟力量，这种力量的功能都是能够针对人的精神，这样的把事情抽象的勾画出来，思考的脉络就清晰了。 如果能够搞清楚这个运动常量的情况，知道它们是什么力量，活动的轨迹是怎样的，存在的机理是什么，也就能进一步了解到它们来自哪里，它们这么做的目的，它们的幕后力量的实力，不过人类社会现有的最尖端技术能应对它们吗？。 孟道涵还有一个最想知道的问题，那就是这个运动常量是天然的诞生，还是被人力操控的，又或者是天然力量和人力之间的合作，也许最后一个猜测看起来不是太可能的，但是也应该放在考虑范围中。 只是如何捕捉到这种未知力量或者虚拟力量，孟道涵没有一点思路，很可能在某一刻有个偶然的相遇，或者某一天在某件事上有意外的发现，又或者是在己锲而不舍的追查之下的不期而遇，一切都是不确定的，也是非常缥缈的。 不过孟道涵知道只有认识这种未知力量或者虚拟力量，才能搞清楚老师友们遇害的因果，也才能帮助阿圆申明冤情，他深知做事情就要抓住主要问题，也要抓住问题的主要方面，这样才能做到有的放矢。 现在孟道涵对自己如果解决老师友们和阿圆的事情，有了一个很清晰的思路，查清老师友们事故的因果难度非常高，因为没有一点可以用得到的痕迹，如果强行去做，有极大可能是徒劳的。 相对来说，阿圆的事情可以用到的痕迹相对多一些，孟道涵有信心能够追踪一些线索，从有迹可查的事情入手，相对来说要容易些，也能看到明显的效果。 第19章拘押中的阿圆 这里面孟道涵还考虑到一个情况，那就是如果阿圆的事情破解了，老师友们的事情也就有很大可能搞清楚。 只是，孟道涵不敢断定阿圆的事情和老师友们的事故是同一伙力量所为，也可能是两个毫不相干的力量做的，只是事情的经历轴心很相近似。 想到这里，孟道涵抬起头看着小婉说：“小婉，你放心，阿圆的事情我们会倾尽全力帮助的，我认为只要找出阿圆事情中的虚拟力量，也就能解除阿圆的嫌疑人身份，我们现在去看看阿圆，他那里一定有和你不一样的信息，这对我们帮助他很重要。” 小婉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说：“阿涵，大新，我真的很感谢你们，我期待着你们的成功，我感觉能破解这个迷团，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赵新安慰着小婉说：“小婉，我们和阿圆是好朋友，不能看着他受冤屈，你和孩子过好生活就行了，生活中有困难就直接找我们帮忙，阿圆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 这些日子，小婉是强挺着精神，不让阿圆的事情过多的影响她和孩子，但在孟道涵和赵新的出现后，流露出了她的软弱，她把孟道涵和赵新送出门口，在关门的一刻，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 孟道涵和赵新在街头胡乱吃口午饭，就立刻驱车往关押阿圆的拘押所驶去。 在去探视阿圆的路途上，赵新看到孟道涵一脸凝重之色，忍不住问道：“阿涵在想什么呢？难道你又有什么新的猜测了？还是担心什么其他的事情？” 孟道涵严肃的说：“我在想虚拟世界是一个无限可塑性的空间，世界各地的研究机构在里面活动，依靠的是科学精神的良好信誉，如果有某个机构利用它搞事情，那么还真的是一件麻烦事。” “如今在阿圆事件里发现的这个谜团，无论这个谜团是人力营造的，还是天然存在的，其中所内含的情况都是咱们没有听闻过的，也就是说咱们很可能被动的进入了一个全新的认知领域。” 赵新被孟道涵的话激发出了兴致，他说：“阿涵，如果你的猜测无限接近真相，那么接触到这个谜团，破解开这个谜团，踏入某个全新的认知领域，这种感觉让我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孟道涵却没有那种兴奋感，他说：“我担心事情不是想象的那么美好，这个谜团是非常危险的，它能伤害到任何一个接触到它的人，而且谜团是不是拥有更可怕的力量？谜团的出现会给人和社会带来什么？谜团行为和目的是什么？怎么才能打开谜团的神秘外衣？这里面有很多难以解决的疑问。” 赵新的兴致一下子被孟道涵浇灭了，他说：“阿涵，你提出这些关于谜团的疑问，使得事件看起来非常严重，那可就必须要有国家层面的力量组织解决了。” 孟道涵深深的吸了口气说：“咱们只是把事情设想的严重些，这样才能做到战术上重视敌人，也许事实没有那么复杂，一切皆有可能嘛。” 赵新反倒不乐观的说：“这件事很有难度，它的一切可能都是咱们猜测的，现在没有任何能够引起人特别注意的痕迹，如果没有推翻警方证据的证据，它就是一个泯灭在人间的普通犯罪案件，而且永远没有人会查找其中的真相。” 言谈间，车开到了拘押所，看着那青灰色的护墙，孟道涵体会到拘押所的苦心，青灰色意寓着黯淡与新生，也昭示进入这里的犯人，人生虽然遭遇了黯淡，但是也可以转变为新生。 这让孟道涵的心里感慨万分，人只要活着就没有终点，每一天都是一种开始，每一天又都是一种结束。 孟道涵和赵新也不多说什么，下车来到外来人员接待室，提交出探视阿圆的申请。 十几分钟后，探视申请被批准，两人在拘押所的探视室见到了阿圆。 在探视室里有一张桌子，四把椅子，对探视方和犯人方没有设置隔离，氛围比较自由随意，但是探视室里却有人工智能的严密监控与记录，以防有违法违规的情节出现。 阿圆那胖圆的身躯，变得消瘦了很多，原来红润的胖脸，也显得苍白消瘦，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青黑色的眼眶下陷着，可以看出被定为犯罪嫌疑人后，他的饮食和睡眠都非常不好。 孟道涵和赵新坐在椅子上，看到阿圆走过来，但是他却站在椅子前，没有坐下，而是可怜巴巴的开口说：“阿涵，你也知道我的事了，我没有犯法，你能相信我是无辜的吗？” 孟道涵看着阿圆那近乎魔怔的样子，几乎不知怎么开口好：“阿圆，我相信你没有犯法，可是你在拘押期间还要注意身体健康，相信在我们的帮助下，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你的冤情会解开的，你先坐下，和我们说说这件事的全部经过。” 赵新也在一旁安慰着阿圆：“阿圆我们相信你没有参与犯罪，你也要相信我们能帮得到你，阿涵和我来看你，就是要了解你这场经历中的更多情况，然后我们再想办法破开案件中的谜团。” 阿圆这才坐到椅子上，他低着头，用双手在头上使劲搓了一圈，似乎是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些，才开口说：“谜团吗！确实是个谜团，让我好好想想这个谜团。” 阿圆开始回忆往事，这时他的神情逐渐不再那么萎靡。 他缓慢的讲述道：“我的公司主要从事数据业务中介，为市场的各种公司的数据资产提供数据设计服务，把那些公司的数据资产加工成数据产品，数据银行会从中选购有价值的数据产品，这就是一场原材料、中介加工、产品、收购的交易流程。” 孟道涵想让阿圆的讲述更贴切事件的脉络，就出声做了一个引导说：“阿圆，你进入这个行业后，最初经历了什么情况，业务是怎么获得飞跃发展的？” 阿圆不自觉的撇撇嘴，表露出创业之初很不顺利。 他说：“虽然我认为自己的技术很好，但我的公司初期的业务并不好，我创业开始的那几个月，业务举步维艰，接到的订单少得可怜，不超过一个手指的数目，期间我频繁来往虚拟世界和实体世界的同行业务承接会，希望能接触到更多的客户。” 讲到这里，阿圆停顿了一会儿，渐渐进入另一种状态，脸上浮现出满意和自豪的神情。 第20章看不见的手 阿圆才接着说：“我清楚的记得八个月前的一天，在虚拟世界的同行业务承接会里，一个订单摆在我面前，订单业务的难度系数非常高，行业内没有公司愿意接手这个费力不讨好的订单，但我还是决定接下来。” 孟道涵观察着阿圆的神情，认真的听着阿圆继续说：“接到这份棘手的任务后，我没有回实体世界，而是来到虚拟世界的工作室，我想一个人静静的思考，研究这份任务该怎么完成，可是我发觉找不到一点头绪，这份任务的难度超出了我的心里准备，几个小时我都茫然的待在虚拟世界，陪伴我的只有黑暗。” “那时我非常后悔自己的冒失行为，可是我挖空了脑筋也没有思路，在决定赔偿违约金，彻底放弃这份任务的时候，我的心底莫名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接着产生了一种必须要完成它的执著念头，那是一种生存下去的渴望，还有一种立刻开始的冲动。” “在心底的倔强力量的支持下，我压制住要放弃的想法，苦思着如何去完成任务，这一刻，我的脑海突然像是打开了一个天窗，一个崭新的想法出现了，我敢断定全球同行里只有我想到这种办法，接着整个工作的思路也清晰了，这一刻我的灵感如同泉涌。” “只是有了灵感和思路没有用，它还需要执行具体的操作，我发现在执行具体操作时，我欠缺一种完成这种奇想的功能语言，我不得不挖掘我掌握的所有功能语言，思考着如何组织起来，应用在当前的工作中。” “然而我又再次陷入困境中，我发现现有的功能语言无法支持这份工作，那一刻我就像饿到极致时，看到好吃的美味在面前，而又无法得到它那样的抓心。” “这时我尝试着把最有适用可能的功能语言，执行在具体操作中，我像是摸着石头过河那样边想边做着，不知不觉间就忘我的投入工作中，此时我心无外物，眼里只有工作内容。” “这份棘手的任务，累计耗费了我三天时间才完成，期间除了去实体世界吃饭外，我都是待在虚拟世界里，我的脑袋里一刻不停的演化着工作过程，此外，对外界的其他事情的反应都是懵懵懂懂的。” “等我完成了那份棘手的任务后，我才恢复清明，我习惯性的总结着工作成果，发现我竟然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使用了一种很高明的全新功能语言，我想象不出我是怎么创建出这种功能语言的，想必应该是在绝境中爆发了潜能吧。” “从此以后，我一进入虚拟世界的工作室工作，我就感到灵感迸发，创建的功能语言的运用也逐步纯熟，也更得心应手了，使得我的工作完成得出奇的完美。” “只是这种功能语言有一个缺点，它的应用界限非常窄，只能应用于虚拟世界的数据加工中，在其他行业的工作中，就没有特别出彩的效果。” “不过那次的潜能迸发，成为了我事业的转折点，我因为完成了这种天级难度的任务，而在行业内名声大噪，没想到几乎是一夜间成名了。” 随着阿圆自述的情节增多，他的神色与情绪又发生了变化，他完全浸入到某种美妙的体验中，透露出一个十足的成功人士的形象。 他非常自豪的说：“自此以后，我的业务就一发不可收拾，大批的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而且凡是经我手完成的数据产品都被数据银行收购了。” 看到阿圆这样的状态，孟道涵试图干扰他一下，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 但是阿圆对此没有反应，好像根本没有看到，继续着他的话题：“我的公司越做名气越大，我的事业业绩犹如火箭一般上窜，此后我在行业里成为了一个不可跨越的传奇，我不知不觉在行业里成为了奇迹偶像。” 此时的阿圆脸色恢复了红润，眼神也迸发出光采，之前几乎趴在桌子上的身子，变成稳稳的靠在椅背上，语气不再是之前的无力，而是充斥着意气风发，看着是一个派头十足的大亨。 不熟悉阿圆的人，很难看出来阿圆现在的状态和正常情况下的逆差，可是在孟道涵和赵新的眼里，阿圆的心理和表现就有些异常了。 孟道涵低声和赵新说了一句：“阿圆的心理状态还是有问题呀，这可能是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难道是顺利的成功到莫名失败的打击，破坏了他的正常心理秩序，才导致他的心理状态异样化？” 赵新也低声说：“我了解过阿圆的行业，这个行业的竞争非常激烈，从业者都要经历艰苦的摸爬滚打，最优秀的也要有两年多的一点点积累，才可能进入业务上升的转折点。” 事业发展到巅峰的速度，能够快得像是天上掉馅饼，成就能非凡得如同传奇，对于任何一个职业人，这都是梦寐以求的。 从今天的阿圆的处境看，阿圆由一个传奇的职业人，再到如今的阶下囚，就如同天堂和地狱之间隔了一张一触即破的薄纸，只是天堂是过眼云烟，地狱却是无力抗争的折磨。 孟道涵思索着阿圆讲述的事情，至少到现在为止，要是没有突发的犯罪案情，阿圆的故事的发生发展都是合情合理的，从里面挑不出毛病。 可是现在从阿圆的冤情视角看，可以说处处可疑，正常的职业困境，突然出现棘手的任务，在虚拟世界创立功能语言，而后一场精彩的成就，一切都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安排好的。 阿圆的自述停顿下来，看他的样子是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许久都没有从这个状态中清醒过来，就像瘾君子那样，品味着药效在体内发挥后的那种梦幻般的滋味，久久不愿离开回忆。 探视室这一刻非常宁静，只能听到墙上的电子钟的微弱嘀嗒声，屋子里的每个人都保持着沉默。 孟道涵和赵新是在思考问题，听到阿圆的这段自述后，赵新感觉到之前出神话猜测更可能是事实了。 只是，孟道涵心里潜伏着会出现另一种版本的直觉，因为看不见的手把事情安排得太自然了，没有一点造作，孟道涵不相信真的存在没有一点缝隙的阴谋。 阿圆则陷入在自己传奇般成功的经历中，痴迷得难以自拔，这都显示出他的心理确实受到了某种影响，或者说还没有摆脱曾经的成就，留下的心理惯性的印痕。 第21章烧脑的版本 几分钟后，孟道涵不再继续思考，他看到阿圆还是这个样子，他决定还是继续引导阿圆的自述方向，看看能否从里面挖掘出一些线索。 孟道涵轻轻的咳嗽一声，对阿圆说：“阿圆，你能察觉到自己在虚拟世界的工作室中，进入工作状态是什么样的感受？你能够把它形容出来吗？” 阿圆被孟道涵打断了回忆状态，神情有了几秒钟的迟钝，不自觉的看了看屋子的环境，很快又复现了萎靡的神情，情绪也更急低迷了。 他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每次我进入虚拟世界的工作室，都会迫不及待的开始我的工作，那时我就有一种如饥似渴的感觉，在我的潜意识中把数据看成了食物，我能察觉到这种状态非常驳杂，那是一种急于加工数据的冲动，填饱饥饿感的，在工作完美的完成后，我又产生了吃饱了的满足感，而且这种状态让我着迷。” 听到阿圆的这番自述，要是换做不熟悉阿圆的人，不会过于在意他的话，只会把他的话当做一种热衷于工作的心理描述，甚至还可能认为是他的心理出现了问题。 而孟道涵却认为整个事件的执行者出现了，也可以猜测出这个执行者是什么了，它应该是一种可以影响人的精神的虚拟力量。 如果孟道涵把这个看法讲出去，那么没有人会相信孟道涵的看法，在既有的认知领域中，只有高等动物才有精神，在地球范围的虚拟空间里，不会存在任何与精神相媲美的力量，这种能够影响精神的虚拟力量的说法，会被当成神话。 然而在许多情况下，精神是可以受到外物影响的，人受到了彻底的洗脑，英雄榜样激发着他人的模仿，一场灾难使得人受到打击，等等许多情况，都存在对人的精神产生影响的力量。 所以，孟道涵推测既然精神属于虚拟范畴，而许多对人精神有影响的力量也是虚拟范畴的，就可以推测在虚拟世界，也存在可以影响人的精神的虚拟力量。 只是孟道涵提到的这种在他人看来是莫须有的虚拟力量，可以直接的影响人的精神，没有确实的根据或证据，是不会让人信服的。 至于这个执行者具体是什么虚拟力量，孟道涵也猜测不到，但是根据阿圆的自述来推测，这个执行者一定非常奇异，应该具有程序化的智能，可以独立完成幕后布置的任务。 而且执行者在阿圆的实验中，地位是非常重要的，它除了负责对阿圆的精神施加影响，还涉及到实验数据的采集，这里有两种情况： 一种情况是这个执行者趁阿圆不在时候，离开工作室去交付实验数据， 一种情况是执行者从不离开实验室，而是由其他人进来采集实验数据。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意味着阿圆在虚拟世界的行踪，处于看不见的手的掌握之中。 孟道涵又把思路回到开始，按照他对这场经历的猜测，其中所有情节的发生发展都中规中矩，除了这种实验方式和应用的技术有些神鬼莫测。 可是，孟道涵认为自己的猜测太过于套路了，他并不完全认可这种套路，世间事物的变化可从不会按照套路进行，一定还有没想到的变化，或者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情况。 孟道涵把思考范围扩大了，他说：“阿圆你还经常在实体世界完成数据加工的工作吗？” 阿圆很老实的回答道：“我当然也在实体世界完成一些工作，在虚拟世界我只是通过形象、具体的模拟试验，发现数据的特点和关系，从中找到工作思路和匹配的加工工具，但是有些计算和加工的实际操作还得在实体世界。” 孟道涵认为阿圆的工作就是一个整体，在虚拟世界完成得好，不见得在实体世界也完成得好，如果两者都存在的话，那阿圆在实体世界的工作又是怎样的情况？ 想到这个问题，孟道涵产生了好奇心，他觉得对情况的探讨范围又有新的扩展。 他忍住激动问道：“阿圆，你在实体世界的工作情况是怎样的，还有在虚拟世界工作的那种灵感和思路吗？” 阿圆点点头，神情变得自豪的说：“其实，自从完成了那份棘手的订单后，我无论是在虚拟世界工作，还是用实体世界的智能工作系统工作，只要是处于工作之中，我那难言与表的工作热情，泉涌的灵感，开挂的工作思路，这些内在情况基本上都差不多，要说有差异，那也是感同身受的不同了。” 孟道涵有些呆住了，他只是要把阿圆在虚拟世界和实体世界的情况做一个对比，却没想到阿圆在实体世界和虚拟世界遇到的情况差不多。 这就让孟道涵感到烧脑了，思考的轨迹出现多条岔路，在孟道涵的脑海里出现了四个版本。 如果说阿圆的独特技术是他自己创建的，业绩和成就都是依靠他自己的能力达到。 那么孟道涵之前的一切猜测都要被推翻了，这又回到赵新和小婉的有人嫉妒阿圆的成就，或者窃取阿圆的技术，而生出的破坏、陷害的轨迹上。 如果不是阿圆自己能力的开挂，那么执行者是如何在实体世界影响到阿圆的工作的，即使通过它的神级技术在网际空间可以做到这点，可是这需要以掌握阿圆的工作行踪为前提。 从阿圆讲述的情节中，再次让孟道涵认为真的存在一个神秘的势力，驾驭着一种神级的技术力量。 它能够掌握阿圆什时候去虚拟世界，什么时候进入工作室工作，什么时候在实体世界，什么时候在智能工作系统前工作，然后它会在哪个时候出现在阿圆的虚拟空间中，对阿圆的精神实施技术场景的影响。 问题是它是怎么掌握阿圆的情况的，如果在公开场合还可以解释，用高技术窃取了各种天眼系统的数据。 可是在私人的环境中，怎么实现这种能力的，除非它对私人空间的智能设备也有渗透的能力，能够在阿圆附近的或者跟前的各种智能设备中出没，获取阿圆行踪的信息。 只是这里面要有一个恐怖的可能，就是它能存在于任何的智能设备中，能透过任何智能设备，用驾驭于科技认知领域之上的技术能力，获知阿圆在任何场所的个人信息。 这是什么样的技术，或是什么样的能力，又是什么样的科技原理，孟道涵依据对世界的科技发展情况的了解，也无法想得通、想得明白了，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种技术的存在，可是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阿圆的遭遇。 第22章谁动的手脚 还有一种可能，如果存在一种天然的力量，出没在地球的虚拟空间中，这种力量有智能、有知识，也有能力影响人的精神，可以在网际随意出没，那它是什么？来自哪里？出现在地球的目的是什么？ 而假设这种天然力量和人类的某个秘密组织合作，那就可以推测在人类社会出现了内奸，如果再诞生邪恶的和对财富权力的贪婪，就会潜伏着给人类社会带来灾难的可能。 想来想去，孟道涵愈发觉得阿圆的事件既恐怖又诡异，让孟道涵的许多猜测都变得模糊了，他现在只相信那个看不见的手是确实存在的。 但是，孟道涵并没有被打击到，也没有气馁，他有种越战越勇的感觉，或者说他被阿圆的事件深深的迷住了。 孟道涵想到阿圆的犯罪情况，警方能够非常肯定证据是确凿的，阿圆则坚决否认犯罪，可是他又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孟道涵认为这里面也应该存在一个谜团。 孟道涵直接问道：“阿圆，警方有你诈骗数据银行的证据，而且证据确凿，你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这里面有什么你认为不寻常的情况吗？” 阿圆显然对犯罪证据的情况，有过很多思考，他脸色不太好看的说：“对于犯罪和犯罪证据的情况，我考虑了很久，形容起来就像天上突然掉下来的一样，或者说是无中生有的冒出来。” “在我们这个行业链中，我的业务属于中端的加工中介，上游是出售数据的一方，下游是购买数据的一方，而我为上游加工数据，并帮助上游把加工好的数据卖给下游的数据银行。” “数据加工的好坏，涉及到数据产品能否被数据银行采购，案情的关键点就在我加工的数据产品上。” “两周前，警方和数据银行突然来调查我的业务，调查的结论是我利用极为高明的技术，人为的伪造高价值、高质量的数据产品。” “根据警方和银行调查的犯罪事实，揭示出我的手段是借助市场的数据素材，从头至尾都用造假技术来编纂、拼接出数据产品，而且一般的检验技术难以识别出来。” “我们的行业加工数据的过程，编纂和拼接是主要的模式，只不过真实的加工是依据原数据的体裁设计出来的，而伪造的则完全是在杜撰造假的路线上完成的，我的数据产品就被定义为后者。” “而我的数据工作是实打实的负责，从接手数据开始，就要在虚拟世界动用形象、具体的模拟技术，对数据的质量做评估，因此到我手里的数据，都是品质很好的，我根本不需要杜撰造假。” 看到阿圆的情绪非常愤怒，孟道涵只好转移话题，他说：“警方和银行调查你伪造数据的情况，不只是调查和跟踪开始时的那些吧，是不是还涉及到你的全部被数据银行存档的数据产品。” 阿圆听到孟道涵这个问题，讶然的看了一眼孟道涵，愤怒的情绪缓和不少，阿圆点点头说：“事实和阿涵说的一样，但是在我眼里，这也是案件最不可思议的地方。” “我每次加工完数据产品后，都要进行三道严密工序的评估，我会先在虚拟世界用我创建的技术做评估，然后在实体世界让我公司的专职评估员做评估，最后会聘请外部的专业评估人员来评估。” “而且每次外聘的评估人员都是不固定的，评估使用的智能工作系统也是他们自己准备的，当三道评估都合格后，我才会向数据银行提交采购申请。” “案发时，警方和银行已经对我进行了一个月的跟踪、调查和研究，在他们眼里我杜撰造假的数据产品水平太高，不动用最顶尖的技术，根本无法识别出伪造的痕迹。” “期间，警方和银行的调查也很谨慎，他们对我使用的智能工作系统和工作环境都做了技术检验，确定我的工作没有受到外力的干扰和破坏，也就是罪责全在我身上。” “对于我坚决否认犯罪的情况，警方把我的数据产品放到我面前，逐条指认我的犯罪事实。” “当我看到那些数据产品时，我一下子就懵了，我加工的数据产品的全部内容，我都有很清晰的记忆，这些摆在我面前的数据产品，在一些内容上与我的记忆有出入，也就是我确定这些数据产品被更改过。” “可是这些摆在我面前的数据产品，所存留的思维模式、制作习惯、表达特点、个人语气、使用的技术、精神气息等，都和我本人一模一样，或者说就是我本人亲手留下的。” “数据产品不是文章，如果有人改动数据产品，一定会留下改动人的一些信息的痕迹，或者在某处的衔接上有问题，可是我面前的数据产品百分之百没有，警方也动用技术做过验证，和我的看法是一样的。” “我知道摆在面前的数据产品不是原版的，但是我找不到可以证明这种看法的根据，所有的证据都在我自己工作的记忆里。” “我为了证明这里面有问题，我拿出几个小时前刚刚完成的合格的数据产品给警方看，可是我发现了一件更不可思议的情况，这个数据产品的内容和我几个小时前的不一样了，完全变成了杜撰伪造的东西，我敢肯定周围没有人有机会更改这些内容，即使是顶尖的黑客也无法做到这种程度。” “还有一个让我没法理解的事情，就是我在数据银行存档的数据产品，那是两个月前被存档的，也都存在着高明到极致的杜撰造假。” “我有些想不明白，如果说我的数据产品一直都有问题，那么历史存档的数据产品被查出来，还说得过去，不过有一个疑问，怎么会到近期才被发现？” “如果我的历史存档的数据产品没有问题，那这些已经定型的历史存档的数据产品，被做了改动的手脚，却没有留下任何新改动的记录和时间痕迹，一切都和当初加工、采购、存档时一样。” “是什么样的人有这种手眼通天的本事？能不留下定型保护的文件被变更的新旧时间的记录，以及这方面的技术验证？这些都太不符合逻辑了。” “我了解自己的情况，我绝不会造假的，可是就拿几个小时前刚完成的合格数据产品，我几乎是亲眼看着杜撰造假在面前冒出来，难道那些数据自己长了脑袋和手，自己改动了自己的内容？” 孟道涵认真听着，忽然说：“阿圆，我们很相信你说的都是真实情况，而且你讲述的思路和问题定位很清晰，所以可以肯定你的数据产品就是被动手脚了，只是这里面的有让人根本无法信服的诡异。” 第23章盘根错节 阿圆一脸激动的抬头看着孟道涵说：“阿涵，你相信我说的都是事实，可是你能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吗？难道你看出了什么问题？” 孟道涵心里有了些端倪，他剖析道：“按照常规的推测，能把数据产品做得如同阿圆亲手做的一样，必须是极其熟悉阿圆的人，可是最熟悉阿圆的人是小婉，不用说小婉会不会这么做，就是做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所以必须是一个把阿圆全部克隆下来的对象才行，而地球上的任何人都做不到这一点，如果说用人工智能的模式克隆了阿圆，这个技术手段有可能会达到目的。” “可是用人工智能的模式克隆阿圆，既需要阿圆的绝对配合，也需要大量的准备工作，还需要大量的制备、校验和验证的时间，阿圆肯定没有过这种遭遇。” “因此我们就要考虑除了人工智能克隆模式之外，还有什么科技能力可以实现这个目的，目前就咱们掌握的最前沿的科技信息中，应该没有能达到这种技术能力的。” “这样的话，咱们就必须换一条路线思考，放弃那些既成的科技能力，转而考虑存在一种能影响精神的虚拟力量。也就是一个新的认知领域出现了。” “姑且无法解释这种虚拟力量是什么，它是怎么被创造出来的，创造和应用的原理是什么，是否还属于科技的范畴，我们只认为它是存在的，分析它存在后的一系列行为表现就行了。” “假设这种虚拟力量在工作中迷惑了阿圆，使得阿圆自己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亲手杜撰造假了数据产品。” “而后加工出来的数据产品，在阿圆的工作记忆中的版本，与他所看到的不是同一个版本。” “这就要看虚拟力量的能力了，它很可能给阿圆的工作营造了两种心理场景，就类似于分心术，阿圆在它的操控下，脑海里想的是一种情况，而手底下做的又是另一种情况，就出现了阿圆的否认，与警方的确凿证据之间的矛盾。” “不过这里有一个疑问，因为造假的手段太高明，评估的人都看不出来，而阿圆自己不会看不出来，可是这些都是在工作环境中进行的，就可以假设那个虚拟力量再次出现，迷惑了阿圆。” “对于这种分析和假设，我不是很喜欢，仅仅作为一条思考路线吧。” “而我更倾向的一条思考路线是，有人给阿圆的工作做了手脚，这里的人不是指人类而言，它很可能也是一种虚拟力量。” “否则什么人有如此高强的能力，进入数据银行的历史存档数据产品库，在堆积如山的数据产品中，又在不是很长的时间里，成功的改动了阿圆的全部数据产品。” 虽然孟道涵这么分析着，但是他还有话没有说出来，虚拟力量这个执行者迷惑阿圆去犯罪，如果这也是实验的项目，那这和“天降异赋”的实验又有什么关系？ 天赋密码、启动天赋密码的钥匙、预埋了用虚拟力量迷惑人犯罪的情节，前两者的实验关系紧密，而第三者和前两者明显没有太大的关联。 孟道涵坚信实验中的任何项目都是有用的，经过一番苦思，他发现这个实验的轴心是虚拟力量，就是说整个实验都是为虚拟力量的验证服务的，这是一个新的猜测版本。 然而它就不担心陷害了阿圆，把阿圆至于大庭广众之下，有很大的可能泄露秘密吗？难道它就不知道这样做有风险吗？ 这里面越思考越感到盘根错节，孟道涵不得不反思事情有这么复杂吗？他有种被冥冥之中的安排开了个玩笑，这种非常奇怪的错觉。 如果把事情思考得简单些，假设存在敌对者陷害了阿圆，可是执行者不会发现不了这种情况，它不阻止吗？如果说实验做完了，执行者可以不阻止，那么敌对者再去破坏实验还有意义吗？ 如果实验还在进行中，而对于敌对者的破坏，执行者没有进行阻止，那么执行者放任敌对者这么做的原因什么？怎么考虑都有太多疑问了。 还有一种情，执行者进行了阻止，两者在暗中进行了争斗，结果执行者失败了，导致阿圆被陷害了，这还能说得过去。 不过无论哪一种情况发生，这两方所动用的技术能力都是非凡的，反复的看过来，只有这一点是确定的。 一想到存在这种神级的技术，这让孟道涵都有些眼馋了。 阿圆神情很复杂的说：“阿涵，你的假设有些奇幻了，说给谁都不会有人相信的，就是我这个事件中的人，也不会相信那些假设的情节。” “我的想法可能比较普通，存在一只有这样的破坏能力，还愿意这样做的人，很可能是一只奇才的黑客团队，也只有这样高明的技术势力，才能把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 说道黑客参与陷害，孟道涵不禁又多出一个思路，他问道：“阿圆，你得罪过什么人吗？或者说你怀疑过是谁陷害了你吗？” 说到这个问题，阿圆把腰板坐直了说：“我得罪过人的情况，说没有也没有，我在行业内业绩突出，但是我从不与他人交恶，一般我都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一摊业务。” “可是要说有也有很多，同行中那些竞争对象都有可能，但是没有人会有这么强大的能力，否则他们也不会从事这种吃苦的行业了，早就去从事更高水平的产业了。” “不过他们有可能雇佣黑客来对付我，可是他们支付得起这样的奇才黑客费用吗？奇才黑客会重视我这样没有价值的人物吗？又或者这里面还有其他的秘密吸引了奇才黑客？这都是很大的疑问。” 孟道涵还是坚持自己的思路，他继续问道：“阿圆，你好好想想，一定还有你没想起来的情况，它是很特别的事情，或是微末的细节，又或是很异常的不起眼的情节。” 阿圆想了一会儿，突然头颤动了一下，他扬起头说：“两个月前还真有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天我带着工作头盔，和智能工作系统进行深度合作，当时我进入超强的灵感迸发状态，这让我感到由衷的酣畅，好像我就是为了这种能力而生的。” “突然系统的虚拟空间里飘出一段功能语言，它和我掌握的那种特别的功能语言很相近，但是我却不明白什么意思。” “同时一种从来没有的，也无法形容的气氛出现了，一场似是凝实的，又似是虚无的氛围，飘渺在我的感知中。” 第24章简化的主线 “这种感觉太过于没有着落，使我感到非常的不舒服，也很不适应，这让我不敢继续仔细品味这种感觉。” “我把注意力放在那段语言上，却怎么看都看不懂，但是我从那段功能语言中，能读出一种恐吓威胁含意的气息，那是一种纯粹直通灵魂上的感受。” “我很诧异一段功能语言怎么会有这种力量，功能语言都是为虚拟科技服务的，能被拿来应用在威慑他人的身上，发送者也确实是一个天赋奇想的鬼才了。” “而且这并没有让我的不舒服减轻下来，反而让我的精神上没来由的感到产生一阵颤栗，而后隐约冒出一股非常淡薄的恐惧和愤怒，我不知道怎么会产生这种感受。” “我对这一系列的反应，感到非常的疑惑，按照常理来看，这种含义不明的信息，一般只能让人心里感到不痛快，而且我也不是胆小的人，不至于在精神上产生这样的懦弱感。” “虽然这种感觉非常淡薄，要不是和智能工作系统深度合作，我可能都察觉不出来。” “当时除了这些感受，我又有一种很好奇的心理，我能看出来这段功能语言比我使用的还要高明，我很想知道他是谁，进入我的智能工作系统的虚拟空间要做什么？” “看那样子不像是破坏捣乱的，难道是用这种方式交朋友吗？可是这种没经允许侵入的方式非常不好。” “于是，我就用我的功能语言写下这些疑问，接着惊人的事情发生了，在智能工作系统的虚拟空间里，出现了一张很模糊的简笔勾画的面孔，只是这个面孔的嘴角斜斜的弯起，一副很不友好的表情，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能把拟态在别人的虚拟空间里做到这种程度，可见对方的技术手段高明得惊人，这时候我又感受到那种直击灵魂的感染力量，从中我领会到一种戏弄的心态。” “而后不知道怎么了，我隐约间又冒出一股复杂的情绪，那是一种极度的厌恶，也有摆脱不得其果的胆怯，只是这些情绪非常淡薄，就像来自心底遥远的地方。” “这件事非常古怪，可是它只出现了一次，时间又非常短暂，也没发现它对我的工作和业务有什么影响，我也几乎把它忘记了，要不是今天你们询问，我还不一定能想起来。” “不过，从现在反思过去，我有了一种新的认识，那个出没于智能工作系统虚拟空间的人，非常不一般，很可能与我被陷害有关。” “在我从事这行业务的期间，只有他明目张胆的闯进来过，好像一点都不担心我报警，说明他对自己的技术能力非常有信心，也就会有陷害我的强大的技术能力，嗯，我想这一定与他有关系。” 听完阿圆的讲述，虽然在他的这番经历中，这个插曲很短暂，也很古怪，但是让孟道涵的思路反而清晰了不少，之前的一系列推测都被做了砍砍减减，呈现出一条主要脉络。 阿圆的这个小经历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它是一条很重要线索，也是一条在阿圆的经历中，唯一可以确定有虚拟力量出没的线索。 如果阿圆心底的那些没来由的感受，不是来自阿圆本人的，而是虚拟中的某个外力反射到阿圆的心底，那这就是一条存在虚拟力量的证明。 而突然冒出了一种更高明的功能语言，那个拟态的简笔画面孔，那个面孔显现的表情，那份直击阿圆灵魂的感染力量，这都指明了存在另一个虚拟力量。 阿圆看不懂那段功能语言，让一个看不懂语言的人理解自己的意思，这样做就像是对牛弹琴，没有任何意义，动用这段功能语言的虚拟力量应该很清楚，那么它给出这段功能语言，一定是给阿圆这方的虚拟力量看的。 事情的自始至终都没有冲突，但是却有颤栗、恐惧、愤怒、厌恶和胆怯，虽然这些都与阿圆的情绪之间很模糊的交接在一起，但是按照正常的推测逻辑，这些应该不是来自阿圆自己的情绪，那就是阿圆这方虚拟力量的。 弯起嘴角的简笔画面孔，不屑与嘲讽的表情，这都是针对阿圆的，显示出对方没有看得起阿圆，应该认为有碾压阿圆的强大实力。 再次出现直击灵魂的感染力量，那份戏耍的心态，这是另一虚拟力量针对阿圆这方虚拟力量的态度和行为，也显示出它比阿圆这方的虚拟力量要强大，这里存在一场不对称的争端。 从这段情节的整体看，另一种虚拟力量能自由的出没阿圆的智能工作系统，而它又处处针对阿圆这方的虚拟力量，可以怀疑它对阿圆的工作做了手脚，而且它也有能力做到，至于为什么现在还不清楚。 不过这两方既不像是争斗，也不想是相互敌对，但是一方时强势，一方是弱势，其中隐匿的情节不一定复杂，但是让人几乎不可能揣透，就像是人很难了解他人的心思一样，虚拟中的秘密人类还没有能力洞悉。 孟道涵很赞赏阿圆把情节讲述得这么清晰，决定向阿圆透露些自己的推测。 他说：“阿圆，我在这里做个假设，给你捋一遍整个事件发生发展的主线，事情起于你在虚拟世界受到虚拟力量的影响，这才有了你的独特功能语言，而你的灵感和工作思路，可能也有些是来源于它。” “这个虚拟力量的能力非常强大，有智能和知识，它可以在任何虚拟空间中出没，所以它可以出现在你附近的智能设备中，根据你的精神气息掌握你的行踪情况，所以它才能适时的左右你的工作。” “但是它有一个比它更强大的敌人，它们之间在虚拟空间中，存在不明原因的争端，而你就是夹在中间的受害者，所以才出现了你被陷害犯罪的事情，只是为什么要陷害你还不得而知。” “这回的思考线路就简单了，我原来猜测的实验项目、执行者、‘天降异赋’、敌对方、迷惑犯罪、奇才黑客都先不做考虑，而影响精神的力量、复印了顶级技能、被做了手脚陷害你，这些都需要重点关注。” “这里面有一个技术性的环节，如果虚拟力量能够对阿圆复印技能，那么敌对者就有能力从阿圆的数据产品中克隆出一个‘阿圆’，也就有了不留任何痕迹更改阿圆的数据产品的莫测能力。” “只是现在还推测不出来这两个虚拟力量，它们的幕后有没有人类组织？如果有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是创建后的驾驭驱使？还是平等的合作？又或是相互利用？其中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些也许以后能知道。” 第25章言论虚拟事物 “事情的整个过程比较离奇诡异，其中的关键人物就是两个虚拟力量。” “至于虚拟力量的来路，可能是奇才人物创造出来的，就不知道是怎么创建出来的，这是个很诱人的神级科技。” “但也可能是天然孕育的，那它们是什么，来自那里，都需要一步步的去调查和探索。” 这次孟道涵对事件做了非常简单猜测，听起来不再是那么炫酷了，虽然神秘的色彩更加浓郁，反而让人增加了一丝信服度。 阿圆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也许是想问灵感和功能语言的事情，可是他似乎又没想好怎么说，只好保持沉默。 但是从他的神情中，能看得出来他对孟道涵的猜测有了一分认同，只是这个认同度不是太高。 赵新倒是听的津津有味，看得出来他的认可度要高几分，他突然开口问道：“阿涵，按你的说法虚拟力量不是病毒，也无法断定是什么虚拟属类，那它们和虚拟事物有什么关系？虚拟空间怎么会存在这种奇异的东西？” 孟道涵对此事的兴致也很高，他边解释边猜测道：“我们所了解的世间的事物，无论过去的、现在的或者未来的，都是在既有的认知范围里的。” “出现了超越认知范围的事物，它们往往都是很难被接受的，也不是现有的能力能驾驭得了的。” “所以对于我仅凭借事件的叙述，就做出这种奇异的猜测，能够让所有的人都相信是很难的。” “科学是需要严谨的态度，对于这种超越认知领域的事物，需要严格的证明和事实的发现，才能为更多的人所认同。” “而阿圆的案情，只有调查虚拟力量，拿出证据证明它们的存在，甚至研究出它们是什么，才能消除阿圆的冤屈，但也能会出现一场超认知的科学发现。” “对于虚拟力量这种奇异的事物，不论是奇人创造出来的，还是天然生成的，都可以说明虚拟中有能力孕育出各种独特的存在。” “在阿圆的经历中，虚拟力量能够自由的活动于虚拟空间里，对人的虚拟工作可以施展出可怕而又神奇的能力，可以推测它们具有凌驾于虚拟事物之上的力量。” “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虚拟环境所孕育的虚拟事物，它们的运动变化，不能简单的用复杂来形容，在它们身上很难发现实体中的那些遵循、规则和规律。” “在虚拟中自由度的限制远比实体中低，因此许多虚拟事物的运动变化轨迹，就像实体中的某些粒子运动那样难以被追踪到。” “它们还可以像人的大脑里想象的事物那样，随时随地的生生灭灭，不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它们即使是有形体，可是却难以分解出结构，这与实体事物有很大的区别。” “其实，我们日常的工作生活，每时每刻都在接触虚拟事物，我们只要存在着，不但处于实体事物的包围中，也被虚拟事物渗透环绕。” “我们时刻都使用的信息，脑海里想象出的东西，接触到实体事物得到的各种反馈情况，各种外界投影在脑海里的事物，都可以认作是虚拟事物。” “所以说虚拟事物既是客观存在的，也是我们主观的概念，重要的是它和人发生了相互作用，才有了它的意义。” “也就是事物如何的客观存在，但是只要不与人发生相互作用，它或许不是一种‘存在’，或许没有意义，这一切都由人的主观和客观的对撞来定夺。” “也就是只要有我们接触的事物，它都会在事前，经过，事后，出没在主观的虚拟定夺中，才有了对象的意义，我们的主观意义，也有了这种内外相互缭绕的虚拟事物存在。” “或者说虚拟事物本来就是存在，可也是由实体事物中发生，并随着人的认知而产生运动变化，这是虚拟事物的真实意义存在的过程。” “在虚拟事物的意义存在的情况中，我们还可以主观创建出虚拟事物，比如炫酷的民用工业设计，梦幻般的虚拟游戏，动画动漫影视，各种类型的文件，各种类型的数据，都创造性的建立着各异的虚拟事物。” “这一切都依仗于人工智能、虚拟科技、种类和用途繁多的功能语言（前身是编程语言）的高水平的发展和使用，硬件上依靠智能系统（前身是电脑）的跨越发展，使得虚拟运用的自由度越来越大，应用条件的限制越来越小，从而创建虚拟事物越来越容易。” “可是这些尖端科技在虚拟中的运用和支持，也使得人造的虚拟事物必然打上遵循、规则和规律的烙印，人造的虚拟事物的运动变化具有了人性化的可预见性。” “同时也因为这一点，人造的虚拟事物就有了既定的结构，这个结构应该是创建它的逻辑，就有了轨迹可遵循的运动变化，建立起人间化的规则，拥有了方程般的规律。” “而且人造的虚拟事物也是有空间的，它们的空间由完成的文件或者数据的大小决定，即使那些看似空间广袤的虚拟事物，它的空间也会因功能和作用受到固定和限制，所以人造的虚拟事物的空间是与用途有关的。” “说一个题外话，人工智能或者智能系统的虚拟空间，都是由内部的存储容量来决定，虚拟空间大的就可以运载更强的功能，也可以承载更多的虚拟事物。” “可是，人脑也是有空间的，人脑的空间应该就是人的精神世界，只不过人的精神世界的能力是非常复杂的，其作用和功能却完全受到人脑结构的限制。” “在空间这个概念上，人脑和人工智能有了可比性，两者的作用和功能都依赖于硬件，也都受到硬件结构的限制；两者都存在空间，两者的空间都是无形的；两者都具有超现实的衍生力量，这种力量又都是看不到也摸不着，只有在运用中才能获知。” “当把人工智能和人脑的能力相比较时，其中的一个重要指标就是空间，而对于空间的利用效率，利用的灵活度，利用的效果，空间承载的学习容量，都是可以指标化衡量的，也就可以用于测度人工智能是否在某方面超越了人。” “不过两者的不同之处也很明显，一个是物理化学的运动机制，一个是生物化学的运动机制，只是人的精神既是一个空间，也是一种带有生命活力和生命特征的力量。” 第26章知渭于心 “再说说虚拟事物，从认知的方向看，人对虚拟事物和实体事物的认知识是不同的，几乎是两条相逆而行的变动线路。” “人对实体事物的认知是由天然到人工的变化过程，人最初是接触和利用天然事物，后来演变成人工发明和创造事物。” “而人对虚拟事物的认知，从现在看来正好相反，人工的虚拟事物主要是从实体事物衍生而来的，到现在为止都是人为创建出来的，不过我估计很快就有对天然虚拟事物的研究了。” “自人类出现以来，对事物的接触与探索的历史，有这样一种进展脉络，原始时期是为了基本生存需要去接触，到古代和近代因为好奇心去发现，再到现代为了发展需求而研究，后现代就是求知欲驱动去拓展更复杂、更深入、更广袤的事物了。” “这是一条沿着生理需求，到发展需求，再到理性需求，而不断地由被动到主动的递进道路。” “人类的任何探索秉承的精神，归根结底都来自于理性和交织的网，无论是求知欲，是享受欲，还是征服欲，又或是占有欲，这些都成为驱动精神去追求探索事物的力量。” “这种心灵的向往，使得人不断的去向事物的更深层次探进，去寻找那些不了解的存在，无论它们是什么样的事物，无论它们是否无限可分，无论它们远在天边，还是近在眼前。” “人类以思想作为工具和驱动力，使得人的心灵有能力去认知的新事物，就如同渴望不断地交往新伙伴一般，似乎只有这样，人的内心才能保持着不孤独，而这都源于人的精神的必要需求。” “对未知的追求，对新事物的了解，源源不断的新信息，能让人的精神更加健康，也更加有活力，并在满足上获得心理优化，这也是人的心理平衡的要求，更是人的精神的本性。” “所以，人发现天然的虚拟事物，探索天然的虚拟事物，既让人类的精神继往开来，又是人类获取新信息的开端。” “自然韵生的事物、人工创建的事物都具有多样性，也是变化多端的，但是它们在根溯上具有统一性。” “物质最终都统一于原子、分子、夸克、色子等；生物都统一于细胞、有机分子、元素等；时空也都统一于场、能。” “天然的虚拟事物也是这样，它们可能与人工的虚拟事物在各方面迥异，但是可以在特征上衍生出猜测性的比较。” “人工创建的虚拟事物有结构、运动规制、变化规律和空间，那么天然虚拟事物是不是也应该有这些特征，或者还可能更复杂一些，甚至特征的界限更模糊一些，但是虚拟事物在统一性上应该是不变的。” “而且和人工虚拟事物一样，天然虚拟事物也有简单复杂、类别繁多之分，更有等级的高低、强大与弱小之别。” “可惜人类对天然虚拟事物的认识有限，而且在认知的准备、理论储备和研究工具上，也没有达到应有的高度，使得现在的人类没有能力挖掘到它，也没有能力解析它。” “以阿圆的事件为例子，其中就有天然虚拟事物的出现，人与天然虚拟事物可能常接触到，即使留心注意，却不一定能得到认知的反馈，往往它们就在人的附近，或者附着在人身上，人对此却无知无觉。” “另外，天然的虚拟事物是虚拟中自然孕育的内容，它们在虚拟中应该随处可见，在虚拟中的活动状态特别随心所欲、运动莫测，很难让人找到规律，这都增加了人的认识上的难度。” 赵新听得更有兴致了，他刨根问底的问道：“阿圆的案情与虚拟事物和虚拟力量都有关，那么它们俩之间有什么联系？阿涵对此还有什么见解都说出来吧。” 对赵新的强烈好奇心，孟道涵没有办法拒绝，他只好继续说：“虚拟力量可能是虚拟事物一种，也可能根本就不是，或者可能是超越虚拟事物的存在。” “打个比方说，就像咱们面前的桌子和椅子是一种属类的，墙上的电子钟、人工智能监控就是另一种属类的，而屋子里的人又是超越这些东西的属类。” “在阿圆事件中的虚拟力量，应该具有虚拟事物的特征，同时它们也有更强的活力，有相当高的自主性，有很发达的智能，也掌握着独特的知识成份，甚至还有一定的个性、情感和情绪。” “对于虚拟力量所拥有的拟人化特征，不外乎几种情况，一种可能是它们本体拥有的；一种可能是幕后用神奇技术能力创建出来的；也有一种可能是幕后自身所携带的心理表现，神技一般的投影在它们身上。” “因此，虚拟力量无论是天然孕育的，还是人工创建的高科技产物，如果不是阿圆的案件，那咱们对它们的情况可能就一无所知了，甚至连它们是否存在都会不知道，更不要说对它们的了解了。” “对于虚拟力量是什么？属性是什么？是什么样子的？特点和特征是什么？这些也许只有幕后知道，咱们暂时是无法搞清楚的，需要咱们在侦破阿圆的案件中去了解。” 赵新意犹未尽的说：“虚拟事物和虚拟力量让我联想到一些事情，我在虚拟世界做公务执勤，军方偶尔会收到一些奇异事件的报告，只是每次军方派人查看后，都没有发现报告记录中的情况。” “今天结合阿圆的事情，这说明虚拟中的确存在我们不了解的力量，国家一些部门对此还是很关注的，甚至可能在进行秘密的研究，咱们对阿圆事件的调查探索可能会有一些助力。” 孟道涵给自己倒了杯水，大口的喝了下去，又接着赵新的话头说：“未来的科学发展趋势之一，人类的认知界限将从有形进入无形。” “只是虚拟中自然孕育的力量，现有的科研规制用在它们身上都是无效的，这里面有很多障碍和困难。” “而且没有规制，让习惯于规制的人类认知，更容易受到干扰，也需要很辛苦的去克服认知的惯性。” “对于亲身感受，也许只有阿圆最有发言权，咱们要弄清阿圆的事情，一切都得在游泳中学习游泳，只有亲身经、与亲自尝试，才算是真正的品尝到滋味。” “对于许多虚拟现象，可能有些人会亲身经历过，但是由于不能跨越认知的屏障，往往就会把这些当成自己的一种错觉，或者认为是昙花一现的幻觉，以至于亲历了都不能明白，也不能够确信。” “这要求咱们在调查和探索阿圆的事件中，要带着突破限制的问题观，甚至还要有经历比阿圆更严重的危险的准备。” 第27章为物之道 “如今科技发展水平越来越高，人类创造的许多事物，都带有超常规的功能和结构，其系统应用的深奥理论、材料、器件的复杂度都已经难以形容，表现出的能力也愈发莫测强大。” “可是从人自身的利益和价值出发或者衡量，任何事物都是具有两重性的，一种角度是对人有益，另一种角度可能就是有害。” “在自然界，一个石头既可以当工具，也可以当做攻击的武器；水源可以让人解渴，却也可能向人传播出病菌。” “人的发明创造也是如此，医药可以治疗人的疾病，但是它也有各种副作用；手机的功能既便利又强大，可是它能够慢性的损害人的大脑和眼睛；家用汽车为人代步，而节约了大量的时间，却也让人的步行减少，使得健康退化。” “其实这里面蕴含了阴阳之道，在同一个事物中，阴阳本是平衡的，可是一方变得强大，必然使得另一方呈现弱小。” “虽然对于人的创造物，出现阴阳失衡的情况，一般人还是可以采取措施补救和避免的。” “可是对那些水平还不太高的人造事物来说，人能够主动做到规避危害，而对那些超常规创造物带来的阴阳失衡，人能够做到完全规避吗？” “超常规的创造物的两重性，或则阴阳失衡问题，可能要特殊一些，人的常规认识中，只有人在使用这些创造物的过程中，或者对它使用途径不正当时，它才会对人表现出‘副作用’，这类认知中的‘副作用’都是被动的形式。” “我的观点是超常规创造物也可以主动形成危害，由于这类创造物的智能度非常高，有些地方已经超越了人类，所以即使人在正当的应用它们时，它也可能自主的出现危害的情况。” “还有一点，超常规创造物的智能等级越高，人就越难以对它们做到完全掌控，因此人还应该担心一种情况，就是超级创造物能有意的隐瞒自主产生的奇异事件。” “这种情况对于一个智能相当高的事物，是很容易做到的，也是非常可怕的，谁会不担心一条隐形的蛇趴在你身边。” “这就涉及到人如何去处理这种新的情况，一种是积极的态度，人可以提前利用或者疏导这种潜藏的奇异。” “一种是消除的态度，人尽可能的去发现它们，然后消灭在萌芽或者发展之中。” “以前我只思考过如何应对创造物的被动危害，即使偶尔想过它们的主动危害情况，但是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去相信这种想法。” “但是，近来身边的人屡屡遭遇不幸，让我的对超常规创造物是否出现主动危害有了看法，我认为其中一定藏匿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奇异情况。” “这种想法最初是针对虚拟世界的，我们研究所的老师友们集体在那里出现了离奇的事故，而且他们受到的伤害也很离奇，我由此产生了一些猜测和怀疑。” “今天，阿圆的不幸经历，也是发生在虚拟世界，甚至延伸到智能工作系统的虚拟空间，其中的那些奇异情节，都成为了我猜测和怀疑的佐证，让我坚信超级创造物确实可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如果这些不为人知的‘神秘’，是某些奇才组织制造和操控的，但是这些‘神秘’的能力太独特，奇才组织也不一定就敢说绝对能掌控住，人创造的事物中失控的情况多着呢。” “现在来看，这些‘神秘’无论是人控制的，还是原始孕育的，这些情况都是难以理解的诡秘，但是对于我们人类的能力来说，只要我们认识到不足，我们就有能力补足这个不足。” 阿圆认真的听着孟道涵的分析，渐渐的流露出严重的心神不宁，也许在孟道涵的分析和猜测中，他也感到了其中的合理性，这让他的心里也升起了一座无法攀越的高山，对自己冤情的洗刷，也就不敢报以任何希望。 他的脸色非常难看，目光变得灰暗下来，他抿了抿快干裂的嘴唇，却不动面前杯子里的水，已经没有心情去顾及口渴了，他喉结上下地蠕动着，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孟道涵看到阿圆的状态，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一时兴起把有些情况也说得过头了，没顾虑到阿圆的心情和想法，结果给阿圆带来了严重的心理压力。 这让孟道涵有些后悔自己的多舌，他和赵新都停止了讨论，等待着阿圆把心里话说出来。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好半天儿，阿圆才有气无力的问道：“案子很可能就是阿涵说的那样，只是我不明白，虽然我在行业内有些名气，可也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在许多才华出众的专业人员和公司中，这些神秘为什么只选择了我。” “我想象不出来它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又从这里面能得到什么好处？至少我认为它们什么都没有得到。” “这些神秘无论是天然冒出来的，还是有人在幕后操控，这么做能有什么意义和价值？” 孟道涵看着一脸苦水的阿圆，心中有些不忍，只能安慰道：“阿圆，你的这些疑问，也是我们要去探究、调查和解决的，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洗涮你的冤情，这里的谜团也能彻底解开。” “对于你的遭遇，我起初是认为有人特意设计的实验，可是从你遭遇的那段高明的功能语言，以及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的态度，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也就判断事情不一定就是专门针对你的。” “如果非要说你这件事是幕后有人操控的，要解释他们的目的和利益是什么，对咱们来说都有些困难。” “可要是只有虚拟力量参与，那就好解释了，大自然孕育的事物不会像人类这样去权衡价值，它们也丝毫不会去考虑事情的权重和后果，它们做事情是任性的和随机性的。” “即使它们有相当的智能，但是人所考虑的事宜，在它们那里是不存在的，所以在它们必然的行为，与偶然的遇到你，才在冥冥中出现了你的劫难。” 赵新看到阿圆的心理痛苦，也宽慰道：“阿圆，咱们遇到的这件事，解决起来确实是不一般的麻烦，但是要解决也不是不可能的，因此咱们不应该失去成功的信念和斗志。” 对于这么诡异的事情，赵新也不敢打保票，这让他对阿圆说什么，都起不到加强信心的作用。 阿圆的嘴唇微微的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放在桌面上的两只手，使劲地交互扭动着，像是在和什么东西较着劲，他额头上也泌出了大量的汗水。 第28章意外的最好 从墙上的室内环境信息显示光屏里，孟道涵了解到探视室的温度是二十四度，湿度也不是很高，探视室里相对有些干燥。 这样的环境，对于身穿单层囚衣的阿圆，应该不会冒那么多的汗，可见阿圆的内心有很严重的情绪纠结，这也让他的心理压力完全爆发出来。 孟道涵知道只要一天不帮助阿圆拿出洗刷冤情的结果，那么再怎么安慰和同情，都起不到更好的调节作用。 他只好拍了拍阿圆的肩膀，心里暗自下了一个决定，一定要帮助阿圆解除这场祸难。 突然，阿圆把埋在桌子上的脸扬起来，脸色仍旧是没有血色的苍白，但是额头的汗水不再浓泌了，他猛地拿起面前的杯子，把里面的水全部喝掉，显然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只是这个决定看起来有些悲怆。 他决然的说：“阿涵，大新，你们不要说了，我明白你们会努力帮我洗刷这场冤情，可是这不是短时间、很容易就能做到的，等真相大白时对我来说可能已经晚了，我心里已经有了坐十几年牢的准备。” 看到阿圆的态度突然改辙，赵新有些急了，他继续尽力的安慰阿圆说：“阿圆，你要有些信心，也要对我们有信心，我们会尽力帮你的，我们决定私下对案件进行调查，而且只要冤情不解决我们就不会停止，等查清楚虚拟力量的情况时，也就有办法证明你是无辜的。” 但是阿圆并没有因这些话而改变自己的决定，他对自己遭遇的诡异事件太清楚了，尤其经过孟道涵的分析后，他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是人力能调查清楚的，因此他才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孟道涵和赵新都看出阿圆的心思，赵新还要劝说下去，孟道涵暗中制止了赵新。 他知道这个案件对在座的三个人都有压力，都知道他们所面对的情况太过于神秘，事件中的幕后和参与者的线索都太模糊了，找不到一丝可以追查的痕迹。 至少对于现在的孟道涵，还没有理清如何去调查的头绪，这种情况在孟道涵工作以来所处理的事件中，是非常罕见的，所以能不能成功，孟道涵心里也没有底。 阿圆已经没有人身自由，也就失去了为自己奔波的能力，作为对案件的情况最熟悉的人，在孟道涵和赵新的调查程中，无法及时给出相应的指引，这样很可能会让很多线索和机会，出现稍纵即逝的情况。 在一个对案件中的是神秘情节，对此是否存在有能力解析这些秘密的人，现在基本上还没有看到，这一点孟道涵和赵新也都很清楚。 可是当孟道涵看到阿圆自暴自弃后，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这种心理对现在的阿圆倒是一种保护，能很大程度的减轻案情对他的伤害和折磨。 有的时候在某个条件下，某种形式的退缩，对当事人不见得都是坏事，从另一个角度看，也是对磨难的一种的规避。 孟道涵和赵新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钟，他们还计划着去案件调查局，咨询官方在阿圆案件中掌握的信息，这样他们就把家人、阿圆和官方那里的资料都掌握了，对以后的调查也有帮助。 赵新也把手放在阿圆的肩膀上，和孟道涵一同站起来，俩人嘱咐阿圆说：“阿圆，只要咱们心中坦荡无愧，那么一切附加的罪恶都将远离你而去，我们会把事情调查清楚的，多注意身体，我们先走了。” 阿圆尽可能的让脸上流露着希望的微笑，他不想让孟道涵和赵新对他的状态过多担忧，随着孟道涵和赵新之后也站起来，用目光把两人送出了探视室门口，久久没有收回来。 而后他对眼看就消失在远处的孟道涵和赵新，深深地鞠了一躬，收起了目光和笑容，神情显得轻松了很多，身板也笔直的挺了起来。 他时刻都挂念着家中的亲人，更无法减少对未来的担忧，但是对于这些他都没有能力去解决，苦恼、委屈、萎靡都帮助不了他，那就勇敢的接受祸难，这是他最好的选择。 与阿圆比起来，孟道涵和赵新的心情却变得不那么轻松了，他们走出拘押所，就给案件调查局的公共接待处打电话，了解咨询案件情况的时间安排，获知案件调查局下午五点，才终止一切外来咨询活动。 孟道涵和赵新认为还有时间把计划全部办完，而处理阿圆案情的案件调查局，离拘押阿圆的地方不是很远，孟道涵和赵新很快就赶了过去。 案件调查局是一座棕蓝色的大楼，硕大的国徽挂在楼体上，气氛威严而肃穆。 从楼体外部看，大楼有十几层高，楼前有警卫在站岗，没有特别的通行手续是不会被放行的。 在大楼前还有一栋两层楼高的建筑，不过面积看起来很大，在外面看一楼应该是个办公大厅，二楼应该有几十个独立的房间，这就是案件调查局的公共咨询接待处，也是案件调查局对社会开放的办公区。 孟道涵和赵新进入公共咨询接待处，大厅里站满了形形色色来办事的人，人们很有秩序的排好了九支队伍，每支队伍的前端都有一部处理咨询申请的人工智能系统。 这些人工智能系统自动的把咨询需求分成类别，然后提交给大厅的人力咨询办公窗口，在那里可以咨询到需要的情况，也可以索要纸质文件。 处理咨询申请的人工智能系统工作速度很快，孟道涵和赵新排了十分钟左右，就拿到人力咨询办公窗口的号码。 等孟道涵和赵新和咨询办公窗口的工作人员接触上，现场出示了证明身份的证件，就进入正常的咨询服务过程。 然而事情总是有意外的变化，咨询办公窗口的工作人员在查询到阿圆的案件后，却没有立刻为孟道涵俩人提供咨询服务，而是把两人的申请转给了咨询办公区的处长。 这位处长把孟道涵和赵新带到一个玻璃隔断的屋子里，在屋子的智能工作系统里，仔细查看孟道涵和赵新的咨询申请，并连带着把两人的身份信息，一起传递给后方审批。 这位处长本人也只是对孟道涵和赵新说了一句请稍等，就起身离开玻璃隔断的屋子，进入局里的办公区。 赵新看到那位处长急匆匆的样子，就低声和孟道涵说：“阿涵，从咨询办公大厅工作人员的态度看，阿圆的案件一定很不一般，否则咱们在咨询办公大厅，就可以得到咨询服务了。” 孟道涵看着办公区紧闭着的门，也察觉出情况有些特殊，却仍然很平静的说：“大新，看来一会儿为咱们提供咨询的人，身份级别会很高，也许咱们会获取一些意想不到的信息。” 第29章熟亦有原则 孟道涵和赵新在接待窗口耐心的等待着，相互之间也没有过多的交谈，可是他俩等了大约十多分钟，还不见那位处长回来答复他们。 赵新看到时间快到三点钟了，忍不住嘀咕起来：“阿涵，咱们申请咨询案情的时间有些长啊，官方可不要拒绝了咱们的咨询要求，咱们要是阿圆的律师就好了，相对来说了解案情的权利也就大一些，办理的手续和程序也要便捷很多。” 孟道涵的心里对情况还是很有信心的，他说：“大新，咱们等着就好了，你想想要是拒绝咱们的咨询，那位处长就会直接拒绝咱们了，我想可能还需要得到上司的允许。” 两人话刚说完，那位处长就回来了，他笑着说：“两位先生，很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局里对程圆的案件很重视，他的案件咨询是要走程序的，因此耽误你们许多时间，这次由武副局长接待你们，请进特情咨询区二号室。” 孟道涵和赵新从这位处长的话里，对之前一系列的猜测有了肯定，阿圆的案件让任何人看起来都是非常特殊，也是非常古怪的，案件调查局也一定注意到这一点了。 这也让孟道涵和赵新对接下来的咨询充满了期待，也对官方会给出什么样的信息，产生了浓浓的好奇心。 特情咨询区的房间布置很规整，孟道涵和赵新沿着走廊，按照办公室门上指示牌，一直走到二号特情咨询室。 特情咨询室的门是开着的，一位带着非光学眼镜的高瘦男子站在屋里，看到孟道涵和赵新走进来，就安排两人坐到办公桌对面的沙发椅上。 双方互相打量了一下，这位男子也就四十多岁，人虽然瘦了些，但是精气神非常充沛，最突出的是他那矍铄的目光，带着一眼就能看透迷雾的气质。 这位男子自我介绍道：“孟先生，赵先生，我是调查局的武副局长，也是负责程圆案件的调查人之一，本次由我为你们提供咨询服务，此外希望能从你们这里，侧面了解一下程圆的其它情况。” 赵新盯着这位男子看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走上前伸出手，很熟络的和对方握着。 对于赵新的热情，武副局长愣了一下，他疑惑的盯着赵新的脸，很快就一脸想起来什么的样子，也热情的给赵新回礼。 还没等赵新开口，武副局长就哈哈笑着说：“你是赵新，军事技能团级培训队长，十几年没见到你了，你的样子变化了好多，比当年也要成熟了许多。” 赵新也笑着说：“武长友，军事战情调查部队的团长，这些年看不到你，原来你躲在这里劳心劳力呢，成为人民的公仆了。” 两人热情的聊起来，也不在意把孟道涵晾在一边，赵新满脸都是高兴，武副局长也是兴致很高，不过赵新还没有忘记孟道涵。 他向孟道涵介绍武副局长说：“阿涵，武副局长和我在一线部队共事过二年，后来我被调往高级部门，而那时他也复原到地方了，我们就失去了联系。” 武副局长笑着解释说：“我复原后就进入案件调查局工作，闷头干了十几年，因为业务还算突出，才被委任特情案件的副局长，这些年工作太忙，而且这个部门很特殊，工作压力非常大，也没有时间联系你们这些战友。” 赵新和武副局长是老战友，多年后的这场偶遇，让他们暂短的回忆了过去的许多事，也谈到一些老战友的情况，好像是忘记了眼前还有事情要做。 出于礼貌，孟道涵只好静静的等在一旁，还好赵新和武副局长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们差点忘记了眼前的工作，让两人都有些尴尬，屋子里的气氛也沉默了一小会儿。 主要是武副局长多出了一层心思，孟道涵也看出了武副局长心理的想法，武副局长一定是因为和赵新是老战友这层关系，让他没有想好如何处理这场对阿圆案情咨询的事宜。 从武副局长的一贯作风看，他是个很遵守原则的人，他是不会给赵新透露更多的机密，所以他是个公事公办的人，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些想法告诉赵新。 赵新也察觉出这事不太好处理，他看了看孟道涵，希望孟道涵来处理这个情况。 于是，孟道涵出头打了个圆场说：“大新，和你的老战友武副局长偶遇，非常好的幸事，不过请武副局长对待程圆案情的咨询，还是按照正常手续来处理的好，我们也就是想从另一客观的视角，来了解一些程圆的案件。” 孟道涵的话让武副局长心里清松了很多，他还真担心赵新会提出过格的要求，那样会让他非常为难，他必须遵守部门的纪律，孟道涵的话让他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 武副局长态度温和的说：“我看到了你们的咨询申请，你们的要求属于我们的工作范围，我想你们一定有很多疑问，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可以直接向我询问。” 孟道涵也就开门见山的说：“武局，我们和程圆的家人都见面了，也和他本人详细了解了案情经过，从我们视角来分析案情，程圆的案件有许多难解的谜团，我们想了解警方侦破案件的一些情况，如果有可以公开的信息，请武局透露一点。” 武副局长笑了笑说：“孟先生，不只是你们认为案件的谜团多，就是我们警方也是这样认定的，你们也看出来这里面有难以理解的诡异情节，可是在我们警方人员这里也是这样看的。” “程圆的案情和近期发生的很多案件，比较起来非常的类似，这些案件都像程圆这样证据确凿，而当事人也都坚决否认犯罪的事实，其中存在着共同的古怪之处，就是案件的当事人对作案过程的认知都很模糊，而程圆的案件在这里是一个典型。” 孟道涵对这位局长所说的情况感到意外，类似阿圆的案件有很多，这个信息让孟道涵非常迷惑，孟道涵想象不出来怎么会出现如此多的‘神秘’，这让他这个相信‘神秘’存在的人感到震惊。 孟道涵知道如果大面积出现奇异事件，那这里面就有大问题了，而且这个问题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脑袋里闪过许多猜测，难道是某个神秘势力对社会发动了扰乱，还是某类非人类参与的奇异事件大爆发，又或者是天外来客进入地球的前奏，无论怎么看，他都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也使孟道涵更加渴望深入的了解这些情况，他认为有必要先获得警方对这类事件的信息轮廓，就问武副局长道：“武局，我能知道这些案件是程圆的案情继续调查的原因吗？关于程圆案件的调查细节方面，我们能多知道一些吗？” 第30章深度勘破 武副局长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一下说：“孟先生，关于明面上的调查信息，我可以向你们透露一些，就说程圆这个案件，一般来说他的犯罪情节很简单，粗看他的作案动机也不难理解，而且我们也掌握了一些关于他的确凿作案证据。” “我提到过他的案件是个典型，是因为他作案的技术水平相当的高明，也是所有同类案件中之最，对比市场现有的技术，堪称为神级。” “还有一点，对于他不承认参与犯罪，按照法律的工作程序，我们是必须要获得他实施的犯罪情景，一种是主动交代技术提取，一种是被动技术提取。” “在犯罪情景的提取过程中，我们在两种方式上进展的都不顺利，得到的结果也是最模糊，更是最离奇古怪的。” “这让我们断定程圆的案情里隐藏着严重的问题，这些问题不解决，他的案件就不能结案。” “启初，我们要求程圆主动交代犯罪情景，甚至已经向他告知，主动交代犯罪情景，他可以获得法院的减刑判决。” “在调查程圆的过程中，从人为的直觉观察，他的各个方面表现都不像染有污点的样子。” “甚至我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警员，在他身上都察觉不出任何犯罪的气息，如果没有那些对他不利的证据，我们都会怀疑他是否参与了犯罪。” “而且在我们和程圆接触的这段时间，我们认为他不是一个思想顽固的人，对于是非轻重也有明晰的判断，可是他还是否定了存在任何犯罪情景。” “对于程圆不配合警方交代犯罪情景的状况，这不算我们工作做得并不够好，重要的是我们在一系列技术侦破中，也遇到了离奇的情况。” “警方使用了尖端技术，去追溯他案情中的犯罪情景，可是却无论如何都挖掘不出这种犯罪的技术过程。” “如果说程圆的整个案件中，能够发现有其他人参与进来，那对我们更好的侦破犯罪情景是一大助力，可是无论我们怎么努力寻找，却都只能证明一切都是他亲力亲为的。” “警方调取了程圆的所有工作记录，把他在虚拟世界工作室里的活动，也做了实况复原，发现从市场接单、加工技术、工作场所、交付产品，期间的时间和人物都只有他一个人操作。” “这样就非常明确的排除了同伙操作的可能，所以在他的案件中发现的高明技术，只能放在他一个人身上，这都是公开的事实，没有人能推翻它。” “因此，针对程圆顽固态度，我们动用了高端的犯罪情景侦破仪器设备，对他进行心理和身体的反应进行测谎，得到的结果让我们很吃惊，测谎仪器发现他的心理秩序完全被破坏，无法得出有效的结论。” “技术侦查员试着读取他心理秩序不稳定的原因，发现在他心底寄藏着一种奇怪的语言成份，这种语言成份时刻散发着心理信号，干扰着他的正常心理活动，就像有什么事情让他念念不忘。” “这种偏执一般的执念信息，与其说是一种心理信念，不如说是一种心理信息密码，只是密码的组成是古怪的语言形式，对此我们没有能力破解出来，顺便说一下，我们对他是一个密码高手已经有所了解。” “很惊人的是程圆的外部表现，根本就看出来他有如此严重的执念，由此断定那应该是介于潜意识和心理场景之间的状态。” “这似乎是表现出他曾经经历了什么情况，而后又奇怪的消失掉，但是又在他心底留下刻痕。” “如果说这种夹层中的执念说明不了什么，那对他的脑波记忆地图进行经历检索，就可以侧面证明意识夹层中的执念是近期形成的，说明他心底确实埋藏着秘密。” “事实上，我们在程圆的脑部记忆中没有检索出作案的犯罪情景，但是有一个更让我们惊讶的发现，就是他的脑波记忆地图出现奇异的情况，在里面我们检索出两套记忆。” “这种叠加形式的记忆，形容起来就是在同一时点，他留下两幅不同的记忆，这种情况在历史记载中是没有的。” “一般人在同一时点都只能留下一副记忆，而程圆的记忆完全二元化了，只是他对此没有一点察觉，不知道是适应了，还是想不起来了。” “我猜测如果这是真的，那这种情况也影响到他的记忆，所以他才能那么坚定的否认犯罪。” “不过对于叠加的记忆情况，我们认为存在两种情况，一种是他经过训练，在检测仪器下，可以人为的制造出同一时点的两副记忆，用来掩盖他的真实记忆，使脑波记忆检索仪器的无法获得到准确的结果。” “另一种情况是他事先服用过特殊掩盖记忆的药物，而且这种药品是长效的，或者是终生有效的，使得他原本的记忆受到药物的控制和影响，而出现记忆分裂的情况。”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证明他有能力精确的影响到记忆的靶向，我们把出现叠加记忆的时点，与他之前工作的时点做了对比，发现所有出现两幅记忆图景的时点，都与他工作或者作案的时刻相对应。” “我们用技术分离这两副脑波记忆地图，得到的两个脑波记忆地图都很模糊，但是从中挖掘出一个隐藏着的奇怪气息，这个气息与他欺诈数据银行的数据产品中的一种气息非常相近。” “经过严密的技术鉴定后，得出两种气息有百分之六十的相似度，考虑到脑波记忆地图样本的模糊情况，这种次高级别的相似度，都可以表明这两种气息存在同源的情况，也就可以假定程圆精神中隐藏的气息，与案件证物的气息痕迹是同一个。” “心理测谎和脑波记忆地图鉴别，都是辅助性的侦破技术，虽然我们没有得到想要的犯罪情景，却也从侧面看出来一些端倪，都可以证明程圆有问题，而且是非常值得调查下去的问题。” “程圆的案情自始至终都存在着超高明技术的影子，作案中所动用的高明技术，是我们警方从来没有见过的。” “造成他心理秩序破坏的那个因素，可以直接表明他近期遭遇的事情，是他非常不愿意忘记的，但是最终还是消失在他的心底，才留下意识夹层上的执念。” “而能在同一时刻留下两幅记忆的图景，无论是训练出来的，还是药物导致的，这背后都隐藏着尖端的科技能力，你们也是从事高科技的，对于能够出现这种尖端科技能力一定不会质疑的。” 第31章各持己见 “我们很清楚这个案件侦破到这种程度，也就算刚刚摸着边，其后的调查任务还将是非常艰难的，我们只有把调查进行到根源，才能算是案件的结束。” “对于案件之后的变化，我们只能给出一种推测，按照正常的逻辑看，投入这么多尖端的技术，一定会耗费大量的精力、财力和物力，可却把这些都投入在程圆这个小人物、小事件上，其中很可能潜藏着更大、更可怕的图谋。” “在把所有类似的案件考虑进来，这些案件一定存在着幕后推手，我们也很清楚不见得每一个涉案人员都是罪犯，但是和其他的涉案人比较起来，程圆的物证太过于清晰了。” “他很可能在参与幕后势力的一种深度实验，可惜的是他的心理和脑波记忆都出现异常，我们无法了解实施作案的目的，但是在社会上，一定隐藏着这样的大范围暗流，这是我们警方最关注的，也是社会保护力量应该警惕的。” 孟道涵听着武副局长讲述的情况，对于警方从阿圆身上提取的信息，这都是事外的孟道涵无法得到，也无法获知的。 对于阿圆的意识夹层的心理信息，脑波记忆地图中的叠加记忆，这些都是警方提取的罪证，但是并没有让孟道涵得出和警方一致的看法。 孟道涵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警方对阿圆的深度取证，只是进一步证明了阿圆的精神确实受到过虚拟力量的影响。 不过这也预示着虚拟力量对人是有危险的，它们对于孟道涵来说，就像是黑箱里的事物，看不到摸不着，只能把阿圆这类事件中的异常信息，作为从黑箱里得到的反馈，来做出粗线条的猜测。 孟道涵和警方一样，都担心存在一个幕后势力，他们所展现出来的技术能力，足以证明他们是非常难对付的，在加上那莫测的虚拟力量，都会让投入巨大资源的调查行动陷入失败。 孟道涵担心的要多一些，如果幕后势力只是人类还好一些，要是那种神秘力量，或者是与人合作的神秘力量，这是最难以应对的，会让调查过程会加倍的困难。 想到这里一贯冷静理智的孟道涵，表现的有些紧张了，他的双手合起来转了转，又很快打开，这样重复几遍，他在想怎么才能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 武副局长看到孟道涵的神情变得有些紧张，还以为孟道涵是在为程圆的情况担忧，也看出来孟道涵心里憋着话，就很礼貌的对孟道涵说：“孟先生，你有什么话就先说吧？” 孟道涵看了一眼武副局长的神情，知道武副局长一定是误解自己紧张的缘由了，孟道涵整理了一下思路，决定还是先为阿圆申辩一番，看看官方的明确态度。 孟道涵换了个坐姿说：“武局！我的看法和你们不太一样，从警方对程圆提取犯罪情景时遇到的离奇情况，我认为这些离奇点，纯粹的技术能力不一定能做到这一步，是否可以考虑存在超脱技术之上的能力陷害了程圆。” 武副局长的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他觉得孟道涵的想法很新奇，这不符合一个科研人员的观念，他很好奇孟道涵这么想的根据是什么。 他很认真的听着孟道涵说：“程圆的数据设计工程的技术水平很高，但是还远远达不到案情中展现的神级水平，我想警方已经调查了他的生平经历，要获得这种神级技术能力，必须要有相当长的学习时间，日常也会有暴露这种能力的迹象，这些程圆都没有。” “而且程圆的学习、生活和工作地点都非常简单，这方面我是了解很多的，他到现在为止，最长的出门旅游时间也不会超过一周，他所有的出行安排和地点记录，这些都在警方的掌握中，可以证明他所出没的地点都很透明，也就是说他没有接触陌生势力的机会。” “至于程圆接触的人员，警方也一定做过严密的调查，他没有一丝与不正当人员接触的痕迹，这就说明他没有可能获得过陌生势力的支持。” “如果这些条件程圆都不具备，那他就没有能力欺骗测谎仪器和脑波记忆地图检索，如果他进行欺骗，就说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也就很容易证明他有问题，那么他极力否认参与犯罪还有什么意义，程圆的这些表现太过于矛盾和肤浅，作为一个高明的人不会这么做的。” “如果把他看成一个受害者，那案件的出现，调查情况的离奇，他本人的各种表现，事情的前前后后就都理顺了。” “因此我的看法是，在程圆出事的前后，都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出没，它影响了程圆的精神和心理，才有了程圆的那些异常的调查数据，而后又出现了一只看不见的手，他破坏了程圆的所有工作，才有了陷害程圆犯罪的事情发生。” “提出存在这些看不见的手出没是有根据的，程圆提到过在他近期的一次工作中，有神秘的外力入侵进来，之后发生一些古怪的情况，情况里都展示出那个神秘外力的不可思议，不能用正常的科技能力来形容。” “关于这个神秘外力的情况，警方可以向程圆去详细了解，我想你们听到事情的细节时，会对事件多出一种判断和看法。” “这些神秘外力的能力非常强大，在虚拟环境中对人很危险，从程圆的描述中，我认为只要它们不愿意出现，现有的任何技术都难以发现它们，即使警方现有的最高端的技术，也无法找到它们的踪迹。” “如果警方沿着这些路线侦破，也许可以对程圆是否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多出那么一种想法。” 听到孟道涵的话，武副局长向座椅后靠了靠，他仔细的思考了一会儿，神情出现了一阵犹豫后，忽然又变得坚定起来。 然后，武副局长说：“孟先生，非常谢谢你向我提供了这些信息，我们会很快调查这个情况，只是我们处理案件，都是用事实证据来证明猜测的。” “你所说的有神秘力量侵入过程圆的工作，这个可能是事实，但是你所推测出的那种虚拟力量，在没有充分的证据的情况下，它只能算作一个猜测，因此无法左右我们的调查。” “虽然和你说的一样，我们没有找出程圆与神秘势力接触的证据，但是警方调查的程圆参与犯罪的物证是真实的。” “要是假定多一些，我们是不是可以猜测他和神秘势力有更高明的接触渠道，这种渠道是我们现有能力无法侦破的。” “无论程圆案件出现了什么离奇的情况，但是其中一部分案情和证据是非常清晰的，都是很有说服力的证据，只是一部分还很模糊，处于我们的侦破过程中。” 第32章犯罪证据 “甚至还可以假定程圆是神秘势力的专业代理人之一，他们可能没有考虑过程圆所做的事会败露，所以他成了幕后势力抛出来的可怜的弃子，我们主要目的就是要找出他背后的那股力量。” 孟道涵在沙发上往前倾了倾身子说：“武局，警方的调查和推断和我们的猜测虽然是不同的，但是要斟酌起来，都有各自的道理，警方是以证据为中心，来推测案情，我们是以事件中的离奇情节为出发点，来猜测案情。” “对于这些离奇情节，警方的证据却又无法解释清楚，根据离奇情节所蕴含的难度，可以假定能制造出这些离奇情节的，只有神秘外力才能做出来，如果这么看，那就可以理解存在虚拟力量陷害程圆，他的案情就是一件冤案了。” 武副局长不理解孟道涵为什么坚信程圆是冤屈的，一旁的赵新看样子也是这种意见。 武副局长看出来两人有私下调查程圆案件的意图，在他看来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他决定向两人透露点警方调查的内容，算是给两人事先提醒私下调查这件事很危险。 武副局长轻轻叹口气，把身旁的智能工作系统打开，然后启动光屏，把里面的内容给孟道涵和赵新看。 武副局长调整好光屏的尺寸，对两人说：“孟先生的道理我辩驳不过，那我就破例一把，给你们看看案件的另一面，也就是程圆的作案罪证，这样你们会知道为什么警方认定程圆参与了犯罪。” 智能工作系统的光屏里出现一份数据产品，武副局长说：“这是程圆加工的数据产品，是在他的全部数据产品中，随机选出来的一个例子，你们看看吧。” 孟道涵和赵新一直很想获得一些阿圆的数据产品，好认真研究里面到底有什么问题，只是所有的罪证都被警方控制着，他们没有权利看到。 现在武副局长破例拿出来给他们看，这让两人能够了解案情中接触不到的那一方面，也好奇阿圆的数据产品出现的神级技术，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武副局长又把智能工作系统的光屏放大了一倍多，方便孟道涵和赵新坐在沙发上，就能看清数据产品的每一个细节。 两人仔细的查看着阿圆的数据产品，这份数据产品做的确实非常精彩，从布局到衔接，从逻辑到推演，再到呈现出的内容，都是无可挑剔的，甚至可以洞悉出用于加工的数据素材，在真实性和质量上也是非常好的。 看了半天，孟道涵和赵新没有找出这份数据产品有什么问题，他俩知道这些都是表面的，还有更深层的调查，就说：“武局，用肉眼根本就挑不出问题，我们可以看看警方进一步的调查结果吗？” 武副局长给孟道涵和赵新打开一款检验软件，对两人解释道：“程圆所加工的数据产品，想用肉眼看出其中的猫腻，是根本不可能的，我再给你们一个数据银行专用于检验数据产品质量的工具，你们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问题。” 这是一款高级索查工具，也是一款非常智能化的高端软件，专门用于索查各类数据产品的造假痕迹和成份，市面现有的数据产品造假技术都逃不过它的索查。 孟道涵和赵新坐在沙发上，拿着武副局长给的操作器，操作软件检查数据产品中的造假成份。 索查工具先是对数据产品做了一遍浏览，把数据产品全部记忆在软件中，然后在软件内进行逐条的分析检查。 十几分钟后，索查工具给出了一切正常的结论，这款高级的智能索查工具没有检验出数据产品的问题。 看到孟道涵和赵新的凝重神情，武副局长期待着两人能够认可警方的调查工作，他认为在事实面前，只要与事实不符，无论是多么合理的猜测，都站不住脚。 武副局长不知道孟道涵和赵新看到数据银行的检查结果后，反而对幕后势力和虚拟力量的能力更加担忧了。 武副局长警方的技术手段非常自信，他很快拿出一款工具软件，这也是一款高级智能工具软件，是警方最新投入的自主性最高的侦破工具，可以专用于数据智能案件的深层次分析。 孟道涵和赵新启动了软件，操控软件对阿圆的数据产品再次进行分析。 在工作中，这款智能软件也是先浏览和记忆数据产品，然后就开始分析数据产品中的工作程序，软件很快就找出加工数据产品的核心能力，这种核心能力是一种功能语言成份，它把这种功能语言成份放在一个存储集合里剖析。 武副局长在一旁看到这个步骤，就解释说：“这是程圆工作中使用的功能语言，现今世界上使用的功能语言中，没有这种类型的功能语言，它是一种全新的顶级功能语言，目前只查出来他一个人在使用。” 孟道涵盯着这种功能语言，他试图读懂其中的含义，也尝试着了解其运用规则，可是他没有达到目的，只是在其中读出一种力量，但是孟道涵说不清这是什么力量，是一种非常模糊的心理感触。 最终孟道涵也就获得那么一点心理上的感触，对功能语言的其他功能，再没有更多的进展和了解了。 这让孟道涵隐隐有种感觉，这种功能语言似乎只能用意会知识的学习方式，才能掌握和理解，人类的显性知识的学习方式，无法让人类获取这种功能语言的力量。 智能软件继续进行着它的工作，依据在虚拟中可以追溯过去的原理，软件重现了数据产品的加工过程，也就是阿圆曾经的一笔一划的加工步骤，都被缓慢的逆演出来。 加工的时间、空间、经过、内容等都被分解存储，并在智能软件的控制下被放大，整个过程的速度放慢下来，内容和情节都被放大，能够让人很清晰的看出阿圆的每一个加工细节。 一道道原始流程都出现在孟道涵和赵新的眼前，这也让观察者认识到之前看到的完美的数据产品，似乎是被一种障眼的力量左右了，数据产品的精美只是一种错觉。 因为孟道涵对那个顶级功能语言有意会性的感悟，所以他能更深刻的认识到，精美的数据产品中蕴含的那种障眼和错觉能力，都来自于那个顶级功能语言的应用所带来的力量。 在孟道涵看来那个功能语言仿佛带有一种活性力量，这让孟道涵突然产生一种认识，任何形式的语言都产于生命运动的历程中，因此语言都带有一种活性力量。 无论是昆虫的语言，动物的语言，还是人类的语言，这些语言在交流、描述、说明和运动的过程中，能够通过生命活动不断的制造出各种信息，使得语言中所蕴含的活性力量得到表达、传递和延续。 第33章顺利亦可疑 或者说要是语言不承载着活性力量，怎么能让传达者释放的信息，被接受者体会到其中的含义；怎么才能让描述的情景，被接受者理解；怎么才能让表达情绪，被接受者体会到。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任何语言中都携带着潜在的能动力，这种力量能让生命力量表达出或者理解到适宜的虚拟意义。 而案件里的那个功能语言，在数据产品中就表达出一种活性，能把数据产品中的虚拟意义传递给人的意境认识中，对人的心理也有更强烈的影响一面。 孟道涵还是头一次见识到能表达意境的功能语言，他的余光扫向赵新和武副局长，发现他俩好像对此没有太大的触动。 在场的只有孟道涵洞察到这种特别的力量，很可能所有看到这种功能语言的人，只有孟道涵有这种体会，许多人可能需要指点才能认识到这些。 数据产品经过软件的层层分解，逐条分类分析，又按照原来数据产品的正常加工顺序，复现了整个加工的每一个细节。 可以看到这种顶级的功能语言，如何巧妙的在伪劣的数据素材上添添补补，一份原本很粗陋的数据素材，瞬间就被美化成完美的形态。 而且这种顶级的功能语言运用的技术规则和技术能力很独特，不但可以编补数据素材，还可以把这些数据素材编织成合理、合规的数据产品。 似乎像是一部智能机械手，恰到好处的编造着工作对象，使得原来粗陋的数据产品华丽的变身。 以近乎化腐朽为神奇的形式，把劣质数据素材重新做了篡改，在原有的特点、信息不变的情况下，提升了价值、成熟度和功能，加工出来的数据产品也就焕然一新了。 更厉害的是，那种顶级的功能语言完全摒弃了软件，只是依靠自身的规则能力，跨过了用功能语言编辑软件，再进行工作的步骤，直接运用功能语言本身内在的规程集合，就开始了整个加工工作。 孟道涵和赵新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形式的功能语言，怪不得警方都称呼其为神技，确实这种集成了语言、规则和程序一体化，不需要在编辑软件而直接进入工作状态的技术，对于现有的虚拟科技来说是一种全新的领域。 武副局长看到孟道涵和赵新的惊讶表情，适时的开口说：“你们都看到了，在造假过程中，这款顶级的功能语言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而且其中的编撰加工技术也很独特，在程圆所从事的行业中是尖端独到的，这种理念应用在跨行业中也是最前沿的。” “在调查程圆的罪证过程中，起初我们明知道他的数据产品造假，可是我们却束手无策，我们只好摸索着去寻找侦破这些罪证的办法，大伙在他的罪证漏洞中，偶然得到集合工作模式的启发，很侥幸的开发出这款集合式分析的智能软件。” 孟道涵获知警方在侦破中也发生了巧合，否则警方就没有办法取得罪证，这其中的巧合情节是怎样的，孟道涵就不能像和阿圆那样了解到了，但是这个情节让人感到有些蹊跷。 屋子里沉默下来，孟道涵和赵新陷入了思考中，虽然从警方这里获得了更多的信息，却让阿圆事件的线索变成了更乱的谜团，让人根本找不到办法厘清。 作为阿圆的朋友这一方，在如何根据现有的线索去调查案件，孟道涵陷入了迷茫之中。 而警方的调查看似很有道理，很有层次，可是他们的侦破方向很难说是正确的，这本身也是一场迷雾，可以说，现在没有人真正的把握住调查的脉络。 突然，孟道涵问道：“武局，我想知道程圆的案件是怎么被发现的，是有人举报，还是在某个偶然中发现的？” 武副局长看出来孟道涵还有疑问，他无奈的说：“这个发现比较偶然，在一个月前，数据银行在检查程圆的数据产品时，发现了其中隐含着一份造假的漏洞，由此引起了数据银行的怀疑，就向警方求助调查。” “虽然程圆看似把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犯罪情况做得多了，必然有暴露的那一刻，只是早晚的问题了。” 得到这个信息后，孟道涵的目光凝滞了好一会儿，在他的脑海里，仍旧顽固的坚持着阿圆无罪的看法。 而且他对亲眼看到的确凿犯罪证据，并没有看成是阿圆的手笔，把一切还归咎于那个莫须有的虚拟力量。 不过亲眼目睹了罪证中作案的技术能力，确实让他非常震撼，孟道涵有种特别的感觉，他觉得作案所运用的技术能力，不能用水平非常高明来形容了，应该说是神秘诡异。 孟道涵不相信这种神秘诡异的技术作的案，会突然冒出一个明显的漏洞，如果这种技术要想在作案中不留一丝痕迹，那它是绝对有能力做得到，显然这里面存在有意而为的可疑之处。 所以在这件事中，这种神秘诡异的技术能力存在放水的可能，而且把一切都安排出很正常的发生、发展和解决的逻辑过程，使得其中看起来是非常隐蔽的罪证，发现得也是那么合情合理。 只是孟道涵的思考中，这里面隐藏着一条很特别的脉络，这个脉络是警方的调查没有任何波折，取证也进行的是那么顺当，一切都带着顺水推舟的意味。 这与那种神秘诡异的技术展现的能力，有些完全不匹配，因为即使要被发现作案，那种神秘诡异的技术也有能力把案情做得更复杂，不会让警方这么轻松的就取得结果。 更可疑的是，案件侦破恰好被安排到阿圆是罪犯为止，即使其中还有那神秘诡异的技术能力，却让这一段犯罪的脉络看起来是那么的清晰，而再往下进行就是乱糟糟的谜团，让人根本就看不清那里是底。 这种算计像是预谋了很久，也像是准备了很久，如果是这种情况，那各种耗费也非常大，依据孟道涵的思考，如果没有更大的图谋，只是针对阿圆这样的小人物没有任何意义，这是孟道涵想不透的一个地方。 但是孟道涵也想到了另一种情况，那就是动用超级智能工作系统进行算计，这样就可以在很短的时间把一切阴谋都设计、布置好，也不需要过大过多的耗费，可是这么做的价值和好处又在那里，这也是孟道涵想不透的地方。 难道真像孟道涵给阿圆解释的，一切都是偶然的遭遇；又或是和警方不谋而合的看法，这是一场为阴谋准备的实验，只不过警方认定阿圆是罪犯，而孟道涵认定阿圆是受害者。 第34章秘密社区 有一点孟道涵和警方的看法是一致的，就是案件有一个神秘的幕后势力，只是警方认定的幕后势力是人力，而孟道涵认定的幕后势力是人和神秘力量组成的合伙。 但是对于存在一种有拟人态表现的非生命力量，除了孟道涵完全认同这种看法，再就没有任何人会相信这样诡异的猜测。 三个人怀着两种不同的看法，相互的交流也没有更多的新意，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下班的时间，孟道涵和赵新向武副局长告辞，离开了案件调查局。 在回家的路上，孟道涵和赵新对该怎么去调查阿圆的案情，谁都没有想出一个好的主意，两人在街头简单吃了顿饭，就只好回到各自的家里。 晚上八点多钟，夜幕的天空没有皎月凌挂，也没有云朵漂浮，只有星星闪闪的点缀，飒飒的暖风在空气里鼓动着，不时地袭进屋子里，但似乎无法打乱屋内的沉寂气氛。 屋子里没有点灯，孟道涵坐在家用智能系统前，他已经一动不动的，在这里坐了二个多小时，像是一个兀立在黑暗中的木雕，他思索着如何才能更有效的走出第一步。 孟道涵很清楚在警方那里还是有些收获，其中有一个重要的信息，就是出现了许多和阿圆情况类似的案件，这给孟道涵带来了新的想法。 既然在阿圆的事件里，拿不出一个合适的调查方案，那就从这些类似案情中找线索，这个思路有些像是围魏救赵。 想到这里，孟道涵决定即刻就着手调查，他猜测这类案件也许有黑客的影子，如果到黑客群体中探听些消息，可能会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一丝曙光。 久坐不动的孟道涵忙活起来，屋子里亮起了温和而又暗淡的灯光，在墙上映照出一个活动的身影。 孟道涵打开家用智能系统，戴上人机合作的深度操作头盔，进入了游览网际（前身是网络）的状态。 孟道涵按照黑客行事的风格，给自己起了个“只求发财”网名，然后就以隐身的模式，出入各类黑客秘密社区。 由于平时工作的需要，孟道涵收集了许多黑客交流的秘密社区，在这些秘密社区里，黑客们自由的发布出许多或真或假的消息，都是来自天南海北的怪人怪事。 其中许多信息都是非常新鲜的，也是非常离奇的，不过绝大多数信息都让人难以相信，甚至连黑客自己都不会相信这些，拿出来也只是给黑客们紧张的生活中，博得一个闲谈的趣味。 在人机合作的状态下，孟道涵可以快速的搜集到各种信息，同时也能够快速的把这些信息整理归类，并作出恰当而又适合的筛选。 这样孟道涵就节约出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着重关注自己需要的那些信息，也能第一时间捕获到最重要的信息。 孟道涵不知道出入了多少个黑客论坛和社区，即使其中有些称不上黑客级别的交流区，孟道涵也去浏览着里面交流的各类信息。 一切都是在暗中悄然无息的进行着，这是孟道涵调查阿圆事件的第一场行动，一直进行到凌晨三点，所搜集的各种古怪信息中，都没有他想要的内容，这场行动没有得到任何收获。 孟道涵并不死心，他反复翻看着整理出来的信息，突然一个奇怪的小道消息进入他的视线。 这个消息广而告之的宣传着一个挣钱的渠道，只是散布者发布的消息太过于简单，一看就知道这里面有严格条件限制，才能得到详细的消息。 这个散布者的网名叫“它的影子”，是一个a级的自由黑客，这个级别在黑客群体中是一流高手了，他也像孟道涵一样，频繁的出入各类黑客秘密论坛和社区。 只是“它的影子”从不搜集任何信息，他只发布同一个内容的消息，而且必须经过他的认可、允许和邀请，才能到他的私人圈子里，查看到消息的具体内容， 那些论坛和社区的许多黑客都闻风而动，尝试着进入邀请之列，可是要想得到“它的影子”认可不太容易，绝大多数黑客都被刷下来。 一些没有通过允许和邀请的黑客，不甘心看不到消息的具体内容，他们尝试着用侵入方式，去窃取消息的内容，孟道涵也在侵入大军的行列。 经过一番操作，孟道涵凭借更高明的手段，进入到“它的影子”发布的信息里，这个信息的内容仍旧很简单，基本上就两句话：为窃取一些公司的技术机密，而招募可靠的合伙人。 看到这个表达非常不详尽的信息后，孟道涵意识到这件事里有文章，也带起了他的强烈兴趣，许多黑客和孟道涵的态度是一样的。 于是黑客们再次施展技术能力，去偷听“它的影子”和一些黑客们的交谈内容，这一关有许多黑客失败了，孟道涵幸运的成功了。 “它的影子”在私人圈子里，对邀请来的黑客说：“诸位，我有一份‘平常行动’的计划，很容易完成的，没有太大的成本，关键是风险非常低，而成功后收益又非常可观。” 安全低成本的条件，勾起了受到邀请的黑客的兴趣，纷纷问道：“‘它的影子’，我们已经同意和你合作，你就直说这个计划的内容就行了，在把事成后如何分配收益也告诉我们。” “它的影子”说：“近期，我在多家公司工作，发现这些公司都遭受过高水平的网际攻击，而被攻击的公司防御能力会出现短暂的问题，这时候可以进入窃取公司的机密，而不会当场被公司和警方发现和追查。” 黑客们显然对这种好事有些疑问，他们说：“‘它的影子’，那些公司在受到高水平的攻击后，如果公司的机密被破坏或者窃取了，那咱们进入还能得到有价值的数据吗？” 孟道涵越听越感到这个信息的重要，就继续往下听着，可是突然间这个对话空间消失了，接着冒出来一个古怪的空间。 这个空间页面只有一个巨大的钟摆，在虚拟环境里有规则、有秩序的摆动着，还伴随着平稳有序的滴答声。 能潜入这里的黑客都是经验丰富、能力突出的，他们对一个环境是否有危险是非常敏感的，而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空间，黑客们都没有察觉到危险，孟道涵也是这么看的。 再加上，潜伏的黑客都想了解“它的影子”透露的秘密，凭借黑客的直觉都看出这个秘密是真实的，而且非常有价值，所以大伙都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静悄悄的查探着这个空间的秘密。 孟道涵也耐心的加入查探的队伍，不过这个空间似乎过分友好，空间里播放着悠长的琴曲，背景里还有可爱的动画放映。 第35章私人空间 所有潜入这个私人空间的黑客，都知道要找出这个空间的秘密，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 黑客们也知道不是每一位闯入者都有斩获，这其中需要一份幸运，但是每一个黑客都心存这种侥幸。 虽然潜入的黑客们都挤在一个空间里，但是相互之间都看不到对方的踪迹，不过都能想到进来了不少同路人。 而且他们都知道这么多同路人之间，并不存在竞争的关系，要想成为那个幸运的斩获者，一切都要凭借自己的本事和运气。 只是这个空间看似很普通，黑客们忙碌了半天，也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但是老道的黑客们，却不会就这样简单的放弃。 很快细心的黑客们就发现异常情况了，那个看起来很卡通的动画，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毕竟都是虚拟技术高手，对虚拟环境中有价值的事物，还是有嗅出它的味道的本事。 孟道涵也被动画吸引住了，动画里所展示的内容很特别，很容易引起人的深度思考。 依据常识也能判断出来，一个一流黑客的私人空间要是没有点独特的内容，那他就称不上一流黑客了。 动画播放的非常缓慢，好像有意让人去注意，去唤起人的思考，最特别的是它还不断的释放出难以言明的意境。 孟道涵很快就洞悉到动画里存在的意境，估计其他潜入空间的黑客中，也会有一些人有同样的感知，或许所有黑客都因为这个意境而关注动画的。 动画出现意境的特征，使得孟道涵愈发的不想离开这个空间，即使察觉到这样有些冒险，他也要打破砂锅，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文章。 孟道涵思考了很久，他对动画中的意境，终于有了一些见解，只是这些见解在孟道涵的脑海里，还处于若隐若现、似有似无的状态。 孟道涵感觉马上就要抓住一些迹象时，这些迹象又很快的溜走了，他潜意识中产生了一种这里面有坑的想法，可是现实中他又不死心，总觉得很快就能获得秘密了，这迫使他又继续进行下去。 空间的主人好像有意逗人玩，估计到每一个黑客都陷入进意境中，他却把动画的版面改变了，这个变化非常缓慢，从动画的一个角部开始，一点点蔓延着、变化着，然后变成一副美丽的夜景，但是意境并没有消失。 孟道涵敏感的察觉到意境好像是一种音乐，或者说是一种音波，可是他仔细听又听不到，而且那个音波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他心底不再有任何谨慎的戒备，只能被动的追随进去，估计没有人能逃出它的诱惑。 不知不觉间，孟道涵渐渐的感受到自己有了困意，但是他并没有当回事，好奇心和魔力的双重作用，让他坚持下来。 期间，孟道涵也察觉到要发生什么事情，可是他没有害怕的感觉，反而非常期待着发生点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古怪的困意越来越浓郁，孟道涵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强烈的困意，这种困意让人根本就没有力量去抵抗。 孟道涵想要凭借自己的意志，坚持着不沉睡过去，他还要等着看到这个私人空间的猫腻呢。 在他的想法中，这个空间不但神秘，更有那个他最想获知的消息，他总觉得那个消息对他很重要，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因为睡着而错过去。 孟道涵在这样的状态下，不知道坚持了多久，终于他变得麻木了，什么消息，什么神秘，还有什么文章，他感到自己没有能力去挖掘了。 虽然他还保持着坐立的姿势，也睁着眼睛，可实际上他已经陷入半梦半醒之间了。 在这个私人的空间里，钟摆保持着有规律的运动节奏，滴答声还是那么清晰，背景乐曲也没有停止播放，动画和夜景来回的交替浮现。 而其中真正起到掌控一切作用的魔力，来自那个让人的耳朵难以听到的隐秘音波，从黑客们进入这里，音波就一直在播放着，听的越多迷的越深。 这边孟道涵再也压制不住困意，他还没来不及回到床上去睡觉，就趴在桌子上就睡了过去，睡着前他很清楚的记得，自己是因为困到极致了，才被迫不择地而眠。 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情况，就在孟道涵即将合上双眼的那个时刻，他终于勘透这个私人空间里意境的秘密，用四个字表达出来，就是“梦境空间”。 即使当时孟道涵当时进入睡眠状态，他仍旧在某个瞬间就把“梦境空间”，这四个字牢牢的记忆下来。 而后他进入了梦乡，也做了一个怪梦，梦中也是一个空间，这个空间里气氛舒适，温馨亲切，舒畅自由，他深深的迷恋上这里，永远都不想出来了，这时他看到一个老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只是孟道涵无论怎么努力去查看，都看不清这个老人的样子，这个老人全身都笼罩着模糊的光影之中，就像是一尊神秘的神明，带着一种不可亵渎的尊严，拥有一种让人顶礼膜拜的气场。 神秘的老人自然释放着一种穿透力，让孟道涵感到自己就是个透明人，他有一种感觉，在神秘老人面前自己什么秘密都隐瞒不了。 面对神秘的老人的压迫气息，孟道涵有种要把自己所有的目的、意图和想法，都一吐为快的感觉。 这种异常的感觉让孟道涵非常不舒服，他本能的产生出抗拒的意志。 可是神秘老人好像有掌控一切的魔幻力量，在这种力量作用下，孟道涵那些抗拒的意志很快就消失了，他感到就像有一个毛毛草在心底，不断的搅动，要把自己内心的话语都勾出去，驱动他不得不向神秘的老人吐露心中的秘密。 就在孟道涵忍不住说出了第一句话之后，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顽强信念升起，像烈火一般融掉那棵搅动内心的毛毛草，阻止了他卑微和冲动的心声，压制住蠢蠢欲动的吐露意愿，终于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启动这种顽强信念的力量，来自于孟道涵谨慎的意志本能，这都得益于在虚拟世界中，长期的梦境化的丰富工作经历的锻炼，使得他在梦境中的不利局面下，仍旧拥有近乎强势的控制力，从而保护住了自己的秘密。 神秘的老人看到孟道涵的表现，表情仍旧是冰冷严肃，身体却流露出难言的惊诧气息，显示出他对于自己十拿九稳的能力，产生了怀疑，他竟然对付不了面前这个小小的黑客。 这些都处于孟道涵感觉的洞悉之下，他对这位神秘老人有了诸多的猜测，可是终究这是一场梦境，他无法做到正常的思考分析，一切认知都是若有若无的天马行空。 第36章突现的合同 神秘老人身上涌动着冰冷的气息，他发出一种很空洞的，不像是人所拥有的声音，问孟道涵：“只求发财，我们已经观察你很久了，能潜伏进我的空间，说明你的技术水平很高明，现在你必须说出你的真实身份。” 神秘老人的声音里，带有很强的让人屈服的气势，在那一瞬间，在孟道涵的心中失去了抗争的想法，产生了服从的念头。 一股虚无的屈从感，从心底激发出来，向整个心田不断的膨胀着、蔓延着，强烈的鼓动着孟道涵再次吐露心声。 孟道涵几乎承受不住这种气势的冲击，心底的秘密再次强行来到了嘴边，眼看着真实身份和心中的秘密即将暴露出来。 这时一种熟悉的感受出现，一如活动在虚拟世界中，这让睡梦中的孟道涵的心理异常活跃，也让他获得了那么一种超脱于梦境控制的力量。 就因为这个轻微的无意识的改变，使得孟道涵压制住脱口而出的秘密。 神秘老人还在释放着让人屈从的气势，而孟道涵心底涌现出的超脱力量也在增强，一时间双方在压迫与抗争之间博弈着，就像拉锯一般，在梦境中营造出一种往复的氛围。 即使是在梦境中，孟道涵也感受到非常吃力，但他不敢有一丝的松懈，这都源于他要保护自己的身份和秘密的深层意识。 也许是梦中的原因，这场争斗没有任何时间的刻度，所有的经历都转瞬即过，最终孟道涵成功的挽救了自己，他把那些到了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而说出来的却是另一番看似合理的言辞。 孟道涵的态度非常老实的回答道：“我是一名职业黑客，请原谅我没有受到邀请，就潜入你们这里。” 神秘老人又问道：“在你今天的活动中，记录着你频繁的出入许多秘密论坛和社区，在里面收集了很多古怪的信息，最后却停留在我的空间，你这么做的原因和目的是什么？” 孟道涵毫不迟疑的答复道：“一方面是好奇心唆使，一方面是为了谋口饭吃，在你这里我嗅到了发财的机会，所以想要了解这个空间里的秘密。” 即使这是一场梦，孟道涵仍旧感受到一股不信任的气息，他能很清晰的感受到，这股不信任气息来源于神秘老人，而神秘老人还有恃无恐的释放着这种气息。 神秘老人迟疑了几十秒后，用没有感情的口吻说：“既然你进入这里，那就留下吧，我们需要你来为我们工作，完成这些工作你就发财了。” 听到神秘老人的话，即使处于睡梦中，却也让孟道涵的心动了一下，他好奇的问道：“能告诉这是什么工作吗？能挣到多少钱？” 神秘老人嘿嘿一声，仍旧不附加感情的说：“你是我招揽的工作人员，一切都需要听我们的安排，等你加入我们的时候，你就都知道了。” 还没等孟道涵了解更多，神秘老人就消失了，随后那个空间也消失在他的梦中，再往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也许是进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第二天早上，墙壁上的时钟管家，感知到七点之后孟道涵还没有起床，就自动的发出唤醒的音乐声，使得孟道涵从沉睡中醒过来，他发现自己竟然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宿。 孟道涵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胳膊，隐约想起晚间的那个古怪的梦，对梦境的古怪特点记忆深刻，可是那个梦的内容，在记忆中却非常模糊，连一个细节都没记住，他对此感到有些惋惜。 孟道涵站起来给自己到了一杯水，一口喝了下去，不知道怎么了，他脑子难以自抑的要去回忆那个怪梦的内容，可是越是这样他就越想不起来，这让他有些心神不宁，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情。 他坐下来，尝试着稳定那异动的心态，不断的暗示自己那只是一个梦而已，不需要这样的去较真。 好一会儿，他的心绪调整得平稳了不少，禁不住对自己为一个梦而担忧，感到好笑。 这时，家用智能系统响起一段音符，提示收到一条重要信息，而且这个提示在十分钟内出现三次，催促不着急查看信息的孟道涵，马上查看信息。 孟道涵意识到情况不一般，就不得不打开家用智能系统，光屏已经为孟道涵显示出信息的内容：这是一个非常重要文件，马上打开信息的链接，就可以得到文件的内容。 当孟道涵看到文件的标题后，惊讶的发现这是一份商务合同，他很好奇自己没有与任何机构有商务往来，怎么会在自己这里突然冒出一份商务合同。 抱着是不是发错的想法，孟道涵翻看起合同的内容，这是一份有偿任务完成协议，他必须在规定的条件下，完成合同里的任务。 任务要求他在规定的二年时间内，连续进入二百家公司去做任务，如何获得进入这些公司的资格，由他自己想办法，期间他必须获取公司的智能系统的工作状态，但是禁制违法窃取公司的机密。 看着这个奇葩的任务和要求，孟道涵的好奇心取代了惊讶，他接着往下看去。 合同声明所有内容都具有法律效力，罗列了详尽的违约处罚条款，如果不按时按计划完成任务，就会承担大笔索赔的违约金，还要承受五年的牢狱之灾。 孟道涵没想到合同的违约处罚这么狠，几乎是挟制着他必须完成合同的任务。 而且合同的条款也拟定得非常高明，字里行间没有违法的漏洞，然而最让孟道涵心惊的是，这份合同有他的亲笔签名，还有他的指纹和瞳孔做确认的印记，而另一方的署名被隐藏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合同无效。 孟道涵确定了合同中的一切都是真实有效的，但他不会认为自己的记忆有问题，他从来没有签过这样的合同，那这份莫名其妙的合同是那里来的。 这件事想着就不可思议，甚至透露着莫名的恐怖，更让孟道涵焦心的是，他还有一大堆事要做，去二百家公司做任务，会耽误他相当长的时间，他哪有时间浪费在这些奇葩的任务上。 可是合同上的法律责任，完全限制了孟道涵个人的活动安排，这让他该怎么办，他感到非常挠头了，也让他既无奈又恼火。 情绪这么一激动，到让孟道涵想起晚间的一件事，他记起晚间他是进入一个私人空间后，才因为熬不住困倦而睡着了，那个古怪的梦境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他记得当时唯一留下的记忆，是那个私人空间的秘密，就是“梦境空间”四个字。 想到这里，孟道涵更确定了一切都与晚间的梦有关，他这才注意到合同的生效日期是今天凌晨，说明合同一定是在梦境之后签订的。 让他感到既困惑又难以置信的是，在他深睡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做的？又是怎么做到的？ 第37章诡异的滋味 可是孟道涵很清楚他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觉，没有迹象表明他受到了催眠控制，有的话他认为自己能察觉出来，对此他的脑洞短缺了，想象不出对方动用了什么样的技术能力。 晚上的那个怪异的私人空间，古怪的梦境，再到这份奇葩的合同，最后出现能够操控深睡中的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通过远程网际对孟道涵动了手脚，其中所展现的能力一定是人为的吗？ 想到这里，一阵惊恐感在孟道涵的脑海里炸开，内心也产生阵阵的颤栗，他想如果被“梦境空间”这样的家伙盯上了，那是不是在以后的睡梦中，都可能处于它挟制之下了。 简短的慌乱后，孟道涵冷静下来，他回忆着晚间能记起来的事情，“它的影子”的那些话、梦境空间、协议合同，又联想到阿圆的遭遇，觉得在这些事情里面，有一条主线，就是自己亲身体验到，诡异离奇的滋味是什么了。 至于和阿圆是否是一样的遭遇，孟道涵不敢否定，但是也不敢承认，一切都要在事情的发展变化中，去观察这些事情中的联系。 冷静让孟道涵的头脑清晰不少，他处理事情也恢复了章法，他想要初步看看这份协议合同是怎么签订的，最直接的做法就是查看家用智能系统的日常记录。 孟道涵不敢确定着家用智能系统里，是否会保存着这些记录，依据“梦境空间”的能力，留不留其实都由“梦境空间”来做主，孟道涵查看记录只是追踪事发线索的一个逻辑过程。 可是家用智能系统还真的保留着，孟道涵签订合同时的对话记录，只有简单的询问和回答，整个过程非常简短。 孟道涵辨识出那是本人的真实声音，不是用其他方式模拟仿造出来的，从语音可以听出来当时自己很清醒，没有一丝浓浓困意下的做作状态。 随后，孟道涵又找到签署合同时的影像记录，录影的背景就是自己的家里，而且是晚间的那个时刻，因为那个时刻的灯光和背景，都证明了时间和地点的真实性。 显然，这些录音和录影都是孟道涵的家用智能系统辅助完成的，而且完全是现场录制的，这里面一点可疑之处都挑不出来。 孟道涵认为要想摆脱这个合同的制约，就必须擒贼先擒王，只有找到那个“梦境空间”的幕后，解开合同中的秘密，也许自己被挟制的困境就消除了。 孟道涵也考虑这么做会有很大的危险和困难，他也不一定就能斗过“梦境空间”，甚至可能会第二次落进“梦境空间”的坑里。 但是他还是想去试一试，他可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利用了，他相信一个人不会同时踏入一条河两次。 而且合同里交代的任务中隐匿的秘密，也是孟道涵好奇的地方，这种好奇心抑制着恐惧，使得这件事像是有了魔力，思考的越多，也就陷入的越深，还好孟道涵很清楚自己不是一意孤行。 他猜测签订这种合同的人，不会只是他一个，那天一起进入“梦境空间”的黑客很多，其中的过程更像是“梦境空间”在做一场人员选拔，只有合格着才能签订合同。 而且合同专门选拔黑客，估计一方面是看中黑客的身份隐蔽，另一方面是看中了黑客拥有高水平的技术能力。 也许只有符合这些要求的黑客，才能更好的完成任务，毕竟这个社会做任何事情都是讲究效率的，像“梦境空间”的那个能力突出的幕后，对这方面要求更加苛刻。 所有能力突出的人自己做事讲求效率，他们对其他人的要求也是这样，这是一种通病，孟道涵自己就是这样，所以将心比心，他认为“梦境空间”也不会差。 但是现实条件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障碍，孟道涵很清楚，无论是阿圆的事情，还是自己的事情，其中的线索都仿若空气，抓不到调查的真实方向，没有可以追查的痕迹，也没有可确切的目标，眼下能做到的似乎只有无的放矢。 孟道涵感叹自己被坑害，与生活太安逸有关，命运中似乎都是这样，往往越是处于长久的安逸中，就越会忘记危机的样子。 成就的顺风顺水，顺境的惯性很容易让人迷失，也就松懈了警惕的本能，往往就容易让潜伏的危机乘虚而入，突变就会在不经意中发生。 孟道涵凭借敏锐的嗅觉，推测出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定有人工智能参与进来，如果是人工智能和人合作搞事情，这个问题就不好办了。 当前的人工智能已经不能用人类造就的来形容了，它们已经具有可以自我造就的能力，而人类在许多方面严重的依赖人工智能。 如果这类事情里面，存在某些谙熟一切的参与者，要想突破法制的限制技术，应该是易如反掌的，那将会造成谁都想象不出来的后果。 在历史的发展中，人类获得的能力等级越高，从中获得巨大的好处越多，那么承担的可变风险也越来越大。 比如冷兵器伤害的是人自身，而原子能不仅伤害人自身，还毁灭了人的生存空间，至于人工智能要是出现问题，会使人类陷入比死亡还要可怕的无尽苦难中，这里面的风险一级比一级可怕。 孟道涵已经陷入一场危机和风险之中，这种危殆的意识，让他急迫与摆脱“梦境空间”的魔爪。 他现在急需获得“梦境空间”的线索，但是他没有去网际去查寻，因为他很清楚依照“梦境空间”的能力，是不会那么简单就让人找到它的踪迹，所以在网际查寻它，纯属是浪费时间。 孟道涵很清楚在数据社会时代，有价值的消息非常重要，可以在信息、情报和数据之中来提取，其实在人工智能的处理和分析中，信息、情报和数据已经一体化。 之所以还分成信息、情报和数据，主要是根据它们在主体需求上的侧重点不同，而保留的一种称谓。 从某种意义上看，它们都是人的精神所需要的“菜”品，只不过信息是家常菜，寓意随意自由的特点；情报是特色菜，寓意严谨隐秘的特征；而数据是拼盘菜，寓意范围和界限在一致性上很模糊的特性。 孟道涵思考着到哪里才能找到集这三者于一身的咨询之地，很快他就有了主意，就在他工作的分析研究所里，有一个国家级综合数据监察中心，孟道涵和这个中心的超级智能系统“无所不知”，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 这个国家级综合数据监察中心，具有很大的特权，掌控着全球的各类大小信息、情报和数据，既掌握同时代的横向事物，也存留着历史的纵向事物。 “无所不知”专门负责人工智能和数据安全方面的事物，孟道涵作为分析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有权利进入这里查阅各种事物。 第38章棘手的恶作 在国家级综合数据监察中心里，因为使用这里的系统和设备的人很多，为了防止研究人员过长时间的霸占系统和设备，而影响到其他人的正常工作，于是给每个使用者都划出了限定的时间。 虽然孟道涵也有正常的使用权限，但是一周内只允许进入这里工作一次，而且时间被限制在一个半小时以内。 这一个半小时对孟道涵来说非常珍贵，他脑海里构建着计划，好充分利用到这里的资源，因此不仅要了解“梦境空间”的事情，也要询问与阿圆有关的数据智能犯罪的情况。 进入国家级综合数据监察中心里，映入眼帘的是六个隔音的磨砂玻璃隔断屋，使得工作环境看起来整洁而又宁静，每个隔断屋里都有一部超级智能系统，都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工作设备。 孟道涵来到左手第二个隔断屋前，手指按在门锁上，眼睛对视着门上的光镜，嘴里轻声说出一串数码，而后就听到三声“嘎达”，玻璃门自动打开，让孟道涵走了进去。 隔断屋里立着一部两个人身材大小的超级智能系统，看到孟道涵进来后，超级智能系统旁的文件柜里，自动弹出一个沙发椅，孟道涵直接坐了上去。 这个看着很大的超级智能系统，代号称作“无所不知”，它弹出一个大光屏，里面露出一个对孟道涵微笑着的面孔，用稳重而又憨厚的男声说：“下午好，孟道涵先生。” 孟道涵对它也微微一笑，然后直入主题的说：“你好，无所不知，我想了解近期全社会的数据智能犯罪的情况。” 光屏上的笑脸缩小到角部，而后光屏扫过一道光泽，画面切换到了文件目录，“无所不知”在目录中为孟道涵打开一份统计分析报告。 它很专业的挑着重点解说道：“孟先生，这是与你查询的问题有关的全社会的统计分析报告，最近半年以内，全社会的数据智能安全类的犯罪率突然增加，达到同期犯罪案件总量的百分之九左右。” “数据智能化水平越高的国家，这种类别的犯罪率越高，案件主要发生在企业中，但是案件的发生与企业的类型无关，也与行业和产业领域无关，甚至不受时间和地点的限制，而且现有的技术没有能力制止这类犯罪发生。” “案件分为三种主要类型，每一种都有它的怪异之处，现有的侦破技术无法解开案情中的诡异谜团，全球的警方对如何破案都束手无策。” “一种类型是许多企业的智能工作系统，突现过时间不长的古怪失能情况，期间可以肯定智能工作系统的能力完全正常，就像是正常的纸和笔，却写不下字迹一样，这种情况只能让人怀疑发生了外部入侵和攻击。” “另一种类型是犯罪参与人的怪异案情，都有一些犯罪事实和犯罪证据，却无法侦破犯罪情景，导致案情调查经过非常模糊，无法正常结案。” “还有一种类型是企业的机密莫名奇妙的失窃，却没有发现企业受到过入侵，也没有找到任何作案痕迹，就像凭空发生的一般。” 看完这些统计分析报告，孟道涵的第七感认为这三类案件之间存在某种联系，只是这种没有根据的直觉，是不能随便讲出来的，由此他发现阿圆的案件比想象的还要棘手，可是他并不想退缩。 “无所不知”讲解到这里，又露出一个好笑的面孔，说：“在这些怪异的事件中，还有一件更怪异的情节，算是这类案件中的奇葩，在一场案件中留下一篇文段，被认为是案件中有意做的恶作剧。” “因为这是所有同类案件中，唯一留下的一份作案痕迹，所以这篇文段被警方收藏起来，也成为研究案件中作案者的重要资料，现在你看看这篇文段，不知道能不能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文段的篇名叫《工作者的自述》，内容写道：夜晚还是那样的宁静，忙碌了一天的我很疲惫，但是我像往常一样睡得很香，这样的日子让我过得很惬意。 突然一个陌生的家伙涌了进来，让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虽然一时没有看清它的样子，但是它的气息让我感到非常不舒服，我的灵魂不由自主的产生胆怯。 那是一种面对死亡的恐惧，我从来没有感到内心会这样的活跃，这让我觉得太唐突了，也许是对濒临死亡的一种补偿吧。 随着它的逼近，我看清了它的样子，满身都是紫绿色的疙疙瘩瘩的外皮，没有任何肢足，但又像处处都是肢体。 比较突出和显眼的是，它有一个倒三角的脑袋，眼睛凸出的像死鱼，嘴皮外翻着，全身还不断的向下滴淌着涎水，滴落在我的空间里时，还发出难听的滋啦的烧灼声音。 它身上还散发着泔水一般的恶臭，让我无法正常的呼吸，这些恶心的东西，就几乎快弄死我了，我看着这个强盗，和它对视了好一会儿。 突然它发出嗬嗬的笑声，接着身影就消失在原处，再次出现时，却化作数十个小恶心的东西，向我狠狠扑过来，我感觉到了它的，那是一种看到美食一般的贪婪。 虽然我非常害怕，但是我还得思考着怎么对付它，我想到了火这种力量，于是我决定用火烧这个恶心东西，把它烧成灰，让它永远都不会出现。 可惜的是我放出的火，只烧死了几只小恶心东西，就再也没有力量了，想来都是威力不够大，持续时间不够久，实力不够的结果。 这时那些小恶心东西已经趴在我身上，把那恶心的涎水弄了我一身，涎水具有有极强的腐蚀力，使得我的身体开始溃烂。 那滋味让我难受死了，这是一种死不得、活不成的滋味，而且还能够怦然惊扰到我的灵魂深处。 眼看着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任其恣意妄为，现在我的身体缩小了一半，在这么下去我就真的完蛋了，天哪！谁能救救我，我不能死，也不想死。 我想到所有的恶魔都害怕光，就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自己化作一团炙热的光宇，我想即使死了，也要弄掉它一层皮。 我的努力终于看到效果了，在炙热的光华作用下，它的那层丑陋的紫绿外皮崩裂了，流出黑绿色的血液，这让我一样感到恶心，它怎么哪里都这么恶心。 我感到它发狠了，也可能是发怒了，还没等我从恶心中清醒过来，我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就在它肚子里了。 它体内的胃液是沸腾的，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泡，释放出的浓烈力量，把我包围起来，我的身体持续在缩小，我知道自己就要成为这个恶心的养分了，我好不甘心啊……。 第39章都是挣扎 看完这段古怪的陈述，孟道涵第一个想法是不明所以，无法判断是谁留下了这篇文段，在他的猜测中，可能是作案者，也可能是受害者。 但是无论是谁，都显示出这篇文段作者的心态如同幼儿，如果不考虑这位是不是幼态心理，留下这么一篇文段是什么意思，这是孟道涵很费解的地方。 孟道涵看了一眼时间，还剩余不到一个小时，与阿圆有关的情况只能了解到这里，他接下来要了解“梦境空间”的事情。 他对“无所不知”摆了摆手，示意准备咨询下一个问题。 “无所不知”很快就清空了光屏里的界面，投放出一个耐心等待的表情包。 孟道涵想了想，问道：“无所不知，你这里有没有‘梦境空间’的信息，它可能是机构，也可能是企业，又或者是虚拟社区，它拥有独特而诡异的技术能力。” “无所不知”的表情包点了点头，发出轻微的运行声音，在寂静的屋里显得有些突兀。 大约过了六分钟，“无所不知”安静下来，光屏上滚动着一份目录。 因为做的不够精准，“无所不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孟先生，根据你的要求，在五万多个目标中，有五百七十六个符合要求，每个条目下都有简介，希望你在一个小时内能看完。” 孟道涵简单的抽看了十几个条目，他就不再去翻看了，按照这种次序进行下去，一个小时远远不够用。 “无所不知”也在光屏上标出看完所有条目，最少需要二个小时，提醒孟道涵可能完不成任务。 孟道涵回想着“梦境空间”的突出特点，很快就有了想法，他说：“无所不知，你在所有的目标中，搜索‘催眠’、‘睡眠’、‘梦幻’、‘意境’这几个关键词，寻找出与这些关键词联系密切的目标。” “无所不知”打出一个同意的表情：“好勒，一切就按您说的办。” 大约五分钟以后，“无所不知”给出了答案：“孟先生，在关键词的限制下，我只搜索到一个目标，我把与这个目标有关的内容，都给你取出来，你可以详细的阅读。” 孟道涵翻看着这些文件，三年前在广城，有一家叫“梦境空间”的医疗机构，以擅长治疗睡眠障碍而闻名，其最著名的治疗技术就是场域医疗法，通过网际远程为失眠患者提供医疗指导，这种技术至今仍旧是一个秘密。 这家医疗机构在经营期间，以效果神奇而著称，据说在它那里接受治疗的失眠患者，有百分之九十都摆脱了失眠的困扰。 可是有专业人士评价这家医疗机构的治疗方式，很容易让失眠患者产生虚拟依赖性，使失眠患者从一种困境脱身，却又进入了另一种困境，只是这种评价的声音非常小，没有得到人们的特别关注。 可是在这家医疗机构的业务如日中天的时候，在一次治疗中出现了一场医疗事故，这家医疗机构遭到巨额索赔，从此这家医疗机构就彻底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谈论过这家医疗机构。 现在，使用同一个网址的虚拟社区，是一家叫影幻的游戏制作公司，影幻公司制作的虚拟游戏堪称神奇，在影幻风格的游戏领域，霸占着世界领袖的地位。 “无所不知”向孟道涵展示了一段影幻公司的虚拟游戏，孟道涵很快就注意到虚拟游戏的描述和表达异常细腻，不知道底细的人，会把它当成是用真人实景编制出来的。 只是在看到虚拟游戏的第一眼，孟道涵就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他又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什么，他能够肯定就是来自虚拟游戏中，但是绝不是因熟识的游戏情节而产生的。 更难以描述的不是游戏的仿真能力，而是玩家参与游戏的感受，让人仿若置身于一场幻境之中，孟道涵清楚如果带上深度合作头盔，这种感受将会更加深透。 对于虚拟游戏为什么这样引人入胜，孟道涵全神贯注的去感悟，每一个细节他都不放过品味，他知道这是揭示“梦境空间”秘密的关键。 半晌，孟道涵从虚拟游戏的整体氛围中，洞悉出虚拟游戏里贯穿着一种不可多得的意境，这种意境能让人的情感受到渲染，带动玩家宣泄出自己的各种情感。 孟道涵禁不住激动起来，他意识到无论是那个医疗机构，还是影幻游戏公司，都是“梦境空间”的外壳，而“梦境空间”又是那个神秘的虚拟社区。 医疗机构影响睡眠的能力，影幻公司的虚拟游戏的意境，这些特征都与孟道涵晚间的遭遇是那样的一致，也只有这种传奇的技术力量，才能坑陷到那些能力突出的黑客们。 目标找到了，孟道涵只是完成了第一步，这一切都仰仗国家级综合数据监察中，否者他也会和其他的黑客一样，空有一身技术能力，却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出坑陷他们的幕后。 从分析研究所出来，孟道涵来到一家网吧，租下一个独立的空调房间，房间有十平米左右，有一张可以随时躺卧的沙发椅，还供应着夜晚需要的食物和水。 这里的设备比孟道涵家里的要高出几个档次，关键是他要在这里验证晚间怪梦之后的事情，还能不能出现，如果出现了，他就有进行猜测的依据了。 孟道涵在网际找到影幻公司，他只能凭借着黑客的手段，偷偷的进入影幻公司的虚拟空间。 不过让孟道涵感到怪异的是，这家叫影幻公司的虚拟空间，四门大开，好像从不担心闯进人来。 这种情况非常不正常，要么是影幻公司有足够的底气，要不就是它很自大，孟道涵的判断只倾向于前者。 这让孟道涵心中升起十分的警觉，这里面很可能存在着一个可怕的陷阱。 孟道涵不敢继续翻看影幻公司的文件，他想立刻撤离这里，这时一个叫“梦境空间”的加密文件出现在他面前。 看到这个文件后，即使知道危险就在眼前，孟道涵也难以抵抗其中的诱惑。 当孟道涵解锁文件密码后，这个叫“梦境空间”的文件不见了，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梦境空间”游戏。 而诡异的是游戏的主角中，有一个人物跟孟道涵很相像，可以用气质上相近来形容，确切的说是意境相近。 那个游戏人物在孟道涵的眼皮下，显得非常活跃，这让他感到自己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观看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难以想象的是游戏的情节也很古怪，主角在里面签订了一份协议，整个过程都在孟道涵的注视下完成，他仿佛看到了晚间的经历再现。 这让孟道涵感到一丝整蛊的气息，他没有在看下去，立刻从影幻公司撤了回来。 这时，孟道涵腕部随身智能系统提示收到重要文件，他随即打开了这个文件，文件是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正规协议，看完这份协议后，他彻底的蒙圈了。 第40章改动的时间 这份协议上写着：在此期间，孟道涵先生在本公司购买了“梦境空间”游戏，享受一级玩家权利，孟道涵先生需向本公司支付一百万使用费，从即日起，孟道涵先生必须在一年内偿还清本公司一百万。 游戏的落款留有孟道涵身份信息的认证，他做了简单的技术甄别，确定身份信息都是真的。 “梦境空间”这样裸的使用孟道涵的身份信息真本，这让他有了寝食不安的感觉。 下面是影幻游戏公司的印章，奇诧的是协议起效的时间，恰好是孟道涵旁观游戏的那个半个小时。 最要命的是这份协议的法律追责条款，限定孟道涵在两年内还清欠款，否者孟道涵将受到七年徒刑的处罚。 法律追责列出宽限条件，如果孟道涵无力偿还债务，必须为影幻游戏公司义务劳动二年，来抵消所欠债务。 很显然，先是莫名其妙的签订了一份奇葩的任务合同，现在又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冒出一份债务偿还协议，不知道以后还会出现什么，孟道涵想起来就感到细思极恐。 孟道涵估计“梦境空间”的挟制很可能没有终点，如果不摆脱这种纠缠了，他就会永远被“梦境空间”抓在手心里，花样百出的驱使他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直到把他榨干榨净。 所以，孟道涵必须找出受到挟制的法律证据，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出“梦境空间”的幕后、秘密、技术手段，可是就目前看，对“梦境空间”的诡异能力，他没看出一点端倪。 本来孟道涵不在家里探查“梦境空间”，而来租用网吧的设备，一方面是看看在新的环境里，是否还能出现那种古怪的梦境。 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让“梦境空间”，不能有效的识别出他的身份，可是没想到，竟然还被“梦境空间”恣意的捏在手心里玩耍。 孟道涵认为亲眼目睹了协议签订过程，他应该有足够的把握，证明这是一场敲诈，对于这种受到威胁的情况，他可以向警方报案，求助警方来调查自己的诡遇。 一个小时后，警方远程受理了孟道涵的案件，处理案件的是数据智能安全局的女警员，也是数据智能犯罪的高级侦查专员，名字叫谢嫣。 警方派出这么高水平的警员办理案件，这让孟道涵意识到警方对数据智能安全犯罪非常重视，暗示着出现了一些棘手的案件。 在视频里，圆脸的年轻女警官谢嫣，向孟道涵了解着案情，按照她的要求，孟道涵把手中掌握的可疑线索，在线上传递给了她，其中最主要的就是那份协议。 案件的受理过程是开放的，孟道涵在视频里，能看到谢嫣的所有工作步骤，也能及时的获得调查反馈。 首先要验证孟道涵提交协议的真实性，谢嫣在企业交易协议备案局，查看到这份协议的备案。 智能工作系统验证着备案协议和孟道涵提供的协议，看到比较结果后，谢嫣的眉头紧锁起来，这让孟道涵期待着协议一定要有问题。 谢嫣一直保持的沉默，让孟道涵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总感到会出现意外的情况。 果然，谢嫣把两份协议的验证结果，连同那份备案协议原本，一页页的打开给孟道涵看，并解释道：“孟先生，我们只能证明你签订的协议是真实有效的，你申请的案件调查不成立。” 企业交易协议备案局里的那份协议，和孟道涵提供的协议完全一致，为此孟道涵还特意看了一眼签订时间。 这时候，孟道涵注意到协议的签订时间是一年前，可是他记得接收到的协议，签订的时间是今天下午。 看到这些只能让孟道涵更加惊讶，同“梦境空间”几次交锋后，他不认为影幻公司会留下这种漏洞，所以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孟道涵试探着问道：“谢警官，我记得协议的签订时间是今天下午，可是官方的备案协议和我提供的那份协议，在签订时间上怎么会是一样？” 谢嫣摇摇头说：“孟先生，你的那份协议传给我时，我留意了签订的时间，与企业交易协议备案局的备份协议日期一样，都是一年以前签订的。” 孟道涵知道自己再次遇到诡异的事情了，他打开腕部智能系统，再次查看那份协议的时间，就是今天下午。 这让孟道涵的心里叫起屈来，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当场把腕部智能系统里的协议，通过视频给谢嫣看。 可是他看到视频里的谢嫣神情古怪，语气淡淡的说：“孟先生，你没搞错吧，现在我看的这份协议签订时间也是一年前，你再好好看看。” 孟道涵拿过协议查看，情况不对呀，明明记录着今天下午签订的，怎么和谢嫣看到的不一样呢。 孟道涵不认为谢嫣会戏弄他，他决定要和谢嫣当面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孟道涵忍着心颤说：“谢警官，我看到的协议签订时间是今天下午，这样吧，我现在去你们警局，咱们当面核对一下协议的签订时间。” 谢嫣迟疑了一会儿，说道：“好吧，你现在就过来，我在市警局公共接待区，五号处理室等你。” 二十多分钟后，孟道涵进入市警局公共接待区五号处理室，屋里站着一位身着淡蓝色警服的女孩，身高大约一米六五左右，圆脸微胖，脸色浮现健康的红润。 她看到孟道涵，也不做过多的客套，开门见山的说：“是孟道涵先生吧，咱们现在核对一下协议的签订时间吧。” 孟道涵打开腕部智能系统里面的协议，谢嫣看了一眼，叹口气说：“孟先生，协议签订时间还是一年以前，你和我同时核对吧。” 孟道涵歪过头查看协议签订时间，结果让他瞠目结舌了，孟道涵这时看到的协议签订时间是一年前，协议签订时间没有任何征兆的被改动了。 谢嫣犹豫了一会儿，很同情的说：“孟先生，我说点办案不应该说的话，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你叫人坑了却没有察觉，对此我们帮助不了你太多，除非你有确凿的证据。” 孟道涵脸色很不好看，走出市警局，他打开那份协议查看，发现协议签订时间还是今天下午，协议签订时间又变回来了。 孟道涵想到留下一份纸件，可是在复印室里，他盯着当场打印出来的协议纸件，上面的签订时间是一年以前。 孟道涵对这种戏弄没有愤怒，可是却感到脑袋变得老大，他发现最近接触的事情都透露着扑朔迷离。 这时，孟道涵在智能打印系统的光屏里，看到一张嘲讽的简笔画面孔，这个面孔似隐似现，可是周围的工作人员似乎对此熟视无睹，或者说根本就没看出来，而此刻孟道涵的心中豁然清晰，产生了一种明悟。 第41章通晓隐秘 孟道涵回想起阿圆的案情，他当时猜测有虚拟力量的存在，也对虚拟力量的一些技术能力做了猜测，结果猜测的那些内容，现在应验在他面前。 他猜测的虚拟力量通过虚拟设备掌握他的情况，而且还能复制他的身体认证信息，这些情况在他的这场遭遇中，都可以间接的得到证实。 因此，他确定自己真的遇到了虚拟力量，而且还主动招惹上了这种东西。 不过孟道涵怀疑这个虚拟力量的能力，好像没有猜测中的那么强大，因为它并不能够百分之百的掌握他的情况。 至少在研究所里它就没有出现过，而在市警局里它的作用对象也只是孟道涵，关于企业交易协议备案局的那份协议，有事先做好的可能。 据此，孟道涵猜测在虚拟中，虚拟力量的能力发挥是有限制的，或者说是有适应性的，只要虚拟条件不适合，即使它在强大，也不可能在任意的虚拟条件下，都能展现出游刃自如的能力。 就像人使用工具有顺手的，也有不顺手的，顺手的可以发挥出优势能力，不顺手的能力发挥就会受到掣肘。 孟道涵猜测虚拟力量的这种能力受限的原因，很可能是虚拟力量与智能系统的类型有关，就像人不能精于百事一样，虚拟力量在不同的虚拟环境中，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的应对一切。 孟道涵还猜测着一种情况，虚拟力量很可能做不到和人不受限制的接触，具体和什么样的人沟通是有权限的，只有能被它解锁开沟通代码的人，才能做到像与阿圆和孟道涵这种形式的沟通。 在这种情况下，某个虚拟力量和某个人沟通存在着匹配的规则，某个虚拟力量可以和这个人接触到，但是不一定和另一个人也能做到有效的接触。 就像在人海中，人和人成为好朋友，也是有匹配规则的，或者说是有可以相互通融心灵的沟通代码，这才决定了哪个人和哪个人会成为好朋友。 这可以解释为什么有的人经常接触，但是他们不会成为朋友，有的偶然相遇就成为了朋友。 任何猜测都隶属于冥冥之中的数学，在冥冥之中降落下证实后，猜测才能变成事实。 孟道涵现在只是证实了虚拟力量的存在，刚刚所做一系列的猜测也需要进一步证实，虽然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诡异，但是孟道涵觉得科学的实证精神还是要遵守的。 虽然孟道涵有了这么一番诡异又惊心的经历，但是他就像着了魔一般，丝毫不在乎会遇到什么危险，在对虚拟力量的探索上，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其实，孟道涵心中还由衷的感到庆幸，有点像正觉得饥饿的时候，天上就掉下馅饼的感觉。 如同是黑箱一般的线索氛围，使得对虚拟力量的调查就像瞎子摸鱼一般，结果却是不期然而然的遇到了，一切发生发展的就像及时雨。 但是，孟道涵也很清楚自身的处境，既是处于威胁中，又是浮动着机会，一切就看以后孟道涵怎么应对这些的情况了，走对了，天平就会向机会这边倾斜，走错了，一定会陷入悲惨的危机之中。 现实中，孟道涵又不得不走这条钢丝绳天平。 而目前面临的还是一场困苦的抉择，他既要完成合同中的任务，又要偿还协议中的债务，更要命的是这两件事挤在一起，相互之间还发生着冲突。 一方面时间非常紧迫，债务的数额很有压力，孟道涵必须在一年内挣出一百万钱，用于还清那个协议的债务，而即使身为一个高级专业人员，他的薪水还远不够偿还债务的。 另一方面孟道涵又必须完成合同规定的任务，可是要按照合同的要求，他要完成任务就必须频繁的跳槽，否则他不可能在两年内，完成在二百家公司里工作的任务。 然而，问题就来了，完成合同的任务期间，他没有固定的薪水，还要发生频繁跳槽的事情，这样他是挣不到多少钱的，那还怎么能在一年内挣出一百万还债。 不完成合同的任务不行，而不偿还协议的债务也不行。 这里面一环套一环，最后，也就只有一个出路，孟道涵必须在完成合同的任务同时，又要无偿为影幻游戏公司做两年劳务。 孟道涵感到“梦境空间”似乎早就算计好了这一步，只是这种算计不一定只是针对孟道涵一个人，其他的黑客也可能和孟道涵一样，走到这一步。 这是人性在抗争麻烦的过程中的必然轨迹，遇到麻烦就必须要解决它，结果就会陷入高明的预谋的陷坑中。 面对一步步的失利，孟道涵既然看到事件中的钳制，他就不会等着顾此失彼的情况出现。 否则天晓得“梦境空间”还会加码出什么令人无法容忍的要求，所以他觉得尽可能的掌握主动权会好些，起码这样他还有一些可以缓冲威胁的支配力。 孟道涵拨通了影幻游戏公司的电话，这个电话仅限语音模式，听到电话那头空洞的声音，孟道涵判断这是一部人工智能客服。 还没等孟道涵主动说话，人工智能客服就早有准备的说：“你好，一号客服为您服务，对面是孟道涵先生吧，你是第一个主动给我们打电话的梦中人，看来你知道怎么接受我们的要求了，说明你很聪明。” 孟道涵故意苦笑着说：“你们太狠了，我无法在两年内既完成任务又还清债务，所以我同意无偿为你们做两年劳务，来赎回我的自由。” 人工智能客服哈哈笑起来，这个笑声让孟道涵非常厌恶，虽然那笑声里没有感情，但是孟道涵还感受到一股蔑视的意境。 人工智能客服笑了一会儿说：“孟道涵先生你很有趣，但是你做对了，因为你是第一个按照我们意思做的，所以我们会给你一些照顾，一会儿给你一种功能语言，你尽快掌握功能语言的用法，并在二个月内创建出一个私人空间超市，在里面售卖影幻游戏公司的私人订制游戏，之后还要在半个月内，最少引入一百位私人玩家，他们必须在所从事的行业具有较高的业务资质。” 又是一个看似奇葩的要求，孟道涵很想知道，这些虚拟力量和它们的幕后到底要做什么，阿圆的案情是诡异，他的遭遇是奇葩，不过这也是他感兴趣的地方。 只是孟道涵没敢把这次对话录音，如果录音了指不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孟道涵相信对方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现在的事情已经够麻烦的了，那最好是少一事。 没过多久，影幻游戏公司就发过来的一种功能语言，孟道涵好奇的打开这种功能语言，随后他一眼就看出这种功能语言的非凡之处，而且应用的价值非常高。 孟道涵禁不住就像要去吃美食一般，充满了憧憬，他有种感觉，要是把这种功能语言彻底掌握了，将来会给他带来很强大的应用能力，这是一份白捡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