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大佬回废土世界种灵菜》 1、小可怜 第1章满级大佬回新手村 “她要多久才能醒？” “这，我们也不是很清楚，病人体内的空间基石被活生生挖走，一般人早就承受不住。”回答的人有些迟疑，“但里面这位的求生意志非常的强大，或许可以……” 出现一点渺茫的希望。 病房外巨大的玻璃前站着两个男人，左边稍矮一些的穿着白色大褂，因为低着头，鼻梁上厚重的黑色镜框在汗水的助推下一点点滑落。 他旁边的男人体型更为挺拔，咖色的风衣上沾着凝固的红褐色斑块，脚下的马丁靴泛着金属光泽，像是特殊材质做成。 男人站得笔直，面无表情地透过那面玻璃望向里面的人。 病床上，一名浑身插满管子的女孩紧闭着眼睛。 女孩的容貌在呼吸机、感应机等监测仪器的覆盖下，看不清具体面容，白色的被褥平铺在她身上几乎没有起伏，如果不是旁边显示仪上不断跳动的数字，看不出是个活人。 “让她醒来。” 风衣男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没有起伏，但是声音低沉有力。 眼镜青年飞快地瞥了眼病床上的人，语带犹豫地说道：“或许有个办法，但是……” “说。” “如果注射异植激素，刺.激病人大脑的神经，可以让她醒过来。” “后遗症是什么？” “无，无法确定。” 眼镜青年说完，忍不住觑向面前男人，等待对方继续询问。 黎九州垂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具体的。” 眼镜青年：“异植激素是赤星医学院研究的半成品，据我了解，在临床试验中，许多病人的症状根本无法预计，注入异植激素的大部分人中，有的记忆混乱，有的头痛剧烈，有的身体部分异植化……但是大部分人确实醒过来。也因此，这个研究成果被赤星医学院暂时搁置。” 黎九州：“死亡率是多少？” “只有一例死亡患者。”眼镜青年想了下说：“里面那位病人如果就这样躺下去，情况不会比这更好。” “注射。” “是！” 痛！ 非常痛！ 像是有无数根钢筋穿过皮肤，骨头，在到达内脏处又反复地翻搅她的器官。 顾施薇被这巨变惊醒。 巨大的痛楚激起她的狠性，她拼命地抵抗这股痛楚，看看究竟是谁在暗算她。 霍开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不是她福地洞天内的千年钟乳石，也不是某个白骨山窟，更不是阴灵遍布的魔域。 仅仅只是一盏巨大，晃眼的白炽灯。 顾施薇忍不住眯起双眼。 这是，哪里？ ‘滴滴——重症23房病人意识苏醒，重症23房病人意识苏醒……’ 刺耳的电子声瞬间响彻房间。 顾施薇被吵得脑袋愈发胀痛，僵硬地扭动像是许久没有维修已经生锈的脖子。很快，她锁定靠近墙角位置的一个白色物体。 ‘滴滴——重症23房病人意识苏醒，滋滋……’ 砰！ 房间里出现轻微的爆炸声，随后一股焦糊味弥漫开。紧接着一个白色的播报器摔到地上，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 世界恢复安静。 刚使用神识攻击的顾施薇脑袋再次抽疼，细细密密的汗液从毛孔争先恐后地涌出，浸染了身下的被褥。 顷刻间，她整个人陷在一片濡湿中。 嘶—— 她咬紧牙关，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脑中的刺痛才渐渐抽离。 稍一恢复，顾施薇立即开始探寻身体情况，四周没有魔气，她怀疑是修炼出了岔子。 神识绕着经络检查一周，片刻，已将身体大部分情况探知，但是顾施薇没有放轻松，反而心往下沉。 现在自己的体内毫无真气，丹田位置空洞破损，元婴消失。 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并且这具身体的骨龄只有18！ 而自己自从穿到修仙界，修炼至今已有100多年。 这是谁？ 我怎么会在她的身体里？ 还没等顾施薇进一步探测，眼镜青年走进来看到地上的白色物体，疑惑道：“诶？播报器怎么掉了！难道是安装工人没装好？” 随后他来到病床前，朝床上顾施薇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这是几？” 同时他举起一根手指竖在顾施薇眼前晃动。 顾施薇：…… 虽然还不明白对方是谁，但是这人身上的衣服，是自己穿越前蓝星上医院里医生的装扮。 顾施薇睫毛微眨。 心里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难道连1都不认识了？”诧异的声音响起。 顾施薇抬头，只见对方一脸凝重地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那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他又问道。 “咳咳，顾施薇。”她忍着喉管的干疼回答。 眼镜青年点头，在本上继续记录：“不错，还记得自己是谁。” 顾施薇怔了下，难道？ 心里那个想法愈加强烈澎湃。 她不自觉睁大眼睛，目光一寸寸地扫视四周的物品。 白炽灯、电子屏血压仪、输液管、玻璃窗…还有面前的人！黑色的镜框眼镜，衣兜里的太阳牌钢笔，手里纸质病历本上的蓝色油墨方块字。 这都是蓝星才会有的东西！ 顾施薇的呼吸不禁急促起来。 她说：“出去！” 眼镜青年停笔，表情错愕：“啊？” “出去！” 眼镜青年面露难色地看向床上的人——脸颊消瘦，皮肤惨白，两颗黑黝黝的眼睛嵌在凹陷的眼眶里，黑黝黝的眼珠如同变异兽似的直直地盯着他。 他打了个哆嗦，急忙举起手：“好好好，我出去，你冷静一下。” 随后一边后退，一边在本子上记录——‘易怒，精神不稳定，出现莫名燥虑，缺乏安全感…是否变异，有待继续观察……’ 顾施薇没去管这人又记录了什么，由于这间病房没有镜子，她只能努力地把胳膊从白色的被褥中移出来。 忽然，她的目光微颤。 只见瘦如竹竿的手腕上，一颗芝麻大小的红点戳在正中。 嫣红的小痣上方，有一个墨青色的‘空’字，笔画有些歪斜，‘空’字上面的一点过长，看着像是一竖。 这是自己17岁快觉醒异能时，由于太想成为空间种植师，央求爷爷给自己弄得刺青。 当时她迷信地以为刺一个‘空间’的‘空’字，说不定就会沾上点好运。 虽然觉醒日当天自己真觉醒了空间异能。 只是…… 想到这，顾施薇闭了闭眼。 觉醒异能后第二天，还来不及跟爷爷分享喜悦，她就在回家的路上，被人生生挖走了空间基石。 所以现在是重生吗？ 想到她刚刚探查的丹田，那里本该有一个刚形成的空间。 当年自己失去空间，身体加心理的双重打击，清醒后不过十余天就抱憾离世。 之后穿越到修真界，成为一名仙宗的弟子。每天除了勤奋修炼就是修炼，没有片刻休息，总担心现有的东西不知什么时候又被人夺走。 好不容易修到元婴期，没想到现在竟然意外回来了。 顾施薇睁开眼。 黑白分明的眼球如同蒙上一层幽暗，愈加浓黑。 既然上天给自己这个机会，那她一定会查到上辈子害自己的人是谁！ 2、小可怜 第2章询问 空旷的走廊里出现说话声，“……病人现在情绪狂躁，不排除有异化的可能，根据我的专业判断和丰富的经验……” 在白炽灯的照耀下，瓷砖上倒映着两人的身影。 “……所以黎部长，现在并不适合问话。” “唔，我会注意。”说完黎九州抬脚就要走。 眼镜青年下意识想拦他，但立即在对方眼神下缩回手：“呃…您这样做，说不定会刺.激她的大脑，进一步引起不良后果，万一再有其他病变……” 黎九州面无表情地注视他：“病人身上的病症，是你这个医生需要解决的，不是我。” 说完，他走向23号重症监护室。 “哎，你这人……”眼镜青年见他走进病房，小声嘀咕：“还不是为了业绩，向上司交代，真是冷酷无情……” “咳咳！”他身后突然冒出咳嗽声，眼镜青年立马回头，只见离他不到一米的距离，一名穿着牛仔外套的黄毛朝他眨了下眼。 “哇哦~”并发出怪腔。 眼镜青年打了个哆嗦，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黄毛撩了下额前金灿灿的刘海，笑眯眯说：“就在您强烈谴责我们稽查部老大冷酷无情的时候啊~” 眼镜青年一僵，意识到对方也是稽查部的人，急忙找了个借口撒腿就跑。 “那个，我，我什么也没说。我去查房！” 黄西望着他的背影撇了下嘴，“跑得比兔子还快。” 随后他看向前面的23号房，收敛起笑意。 本月的第二名被害者。 哒哒哒。 泛着金属光泽的靴子叩击在白色的瓷砖上。 顾施薇顺着地面的黑色靴子往上看，来人的腿很长，卡其色的休闲裤上只有轻微的褶皱，上面穿着咖色的风衣，衣摆处有暗红的痕迹。 “我是稽查部黎九州，这次你的案件由我负责。”黎九州狭长的凤眼望向床上的受害人。 女孩脸如白纸，巴掌大的脸上眼眶凹陷，一双黑瞳直勾勾地望着自己。黎九州等了几秒，见对方没有开口。 他顿了下继续说：“顾施薇，你还记得被袭击之前的事吗？” 顾施薇缓缓张口，声音沙哑：“……记得。” 是黎九州，她上辈子见过他。 这时她看到一个黄发男人悄无声息地进来，在黎九州耳边说了些什么。顾施薇注意到，对方牛仔外套沾着的暗色红斑，与黎九州衣服上的一致。 顾施薇听不清楚他们具体的谈话，只能凭借男人蹙起的眉头判断，可能不是一件好事。 很快黎九州打了个手势，对方就走到床尾两米左右的位置，并掏出了一支录音笔。 黎九州看向床上的人：“你说下当时的情形。” 顾施薇努力回想，对于其他人来说距离事发只有两天时间，但是对于她来说，已是匆匆百年。 她闭上眼，渐渐挖出记忆中最深处的事情。 脑中画面如星河变幻闪烁，接着，她像是回到了18岁觉醒仪式后的那个时间，那个地点。 傍晚，赤红的晚霞笼罩了大半个天空，18岁的顾施薇走在银狐街的主干道上，来到一处公交站台，等车时，她闻到空气中自下而上的新鲜柏油气味。 就在她观察哪里修路时，一辆老旧的三轮摩托车停在她的面前。 “我从检测中心出来后……走到公交站台等公交车……” 摩托车里探出个胡子花白的老人，他热情地问道，“小姑娘，去哪啊，我送你去。” 18岁的顾施薇触及老人满是皱纹的笑脸，下意识点头说，“您把我拉到银狐南站就行。” 她拉开车门上去。 “上车后…我本来想给爷爷发个消息，但是我的通讯器不知为什么没有信号。” 老旧的三轮摩托车摇摇晃晃，顾施薇想透口气，但是车门上的亚克力窗户紧闭，她抬手想拉住前方的椅子，提醒他开窗通风，只是还来不及说，手就无力垂下了。 “不知怎的…我觉得很困，眼皮越来越重……我睡着了，等，等我醒的时候……” 病床上，顾施薇的呼吸逐渐粗重，同时身上连接的监测机上数字频繁跳动。 见状，黎九州眉头蹙起。 走到记忆深处，顾施薇站在一扇白色的门前。 她抬手推开。 一幕鲜血淋漓的画面闯入她的眼帘。 “有个男人站在手术台前，他带着白色乳胶手套，拿着……拿着一把手术刀，很锋利……” 顾施薇望向手术台上的人，那里躺着个女孩，她半睁着眼，脸上是迟钝的茫然和惊慌。 黎九州瞥了眼监测机上再次狂跳的数字，走近顾施薇，床尾处负责记录的黄西也不禁屏住呼吸。 回忆里，顾施薇看到男人举起了手术刀，雪亮的刀光折射到女孩的脸上。 滴—— 监测机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顾施薇！”黎九州低喝。 歘，床上的顾施薇睁开眼，苍白的脸在这一刻像是又涂了层白蜡，黑鸦似的睫毛轻轻.颤抖，干燥发白的嘴唇上已裂开豁口，正渗出颗粒饱满的血珠。 鸣叫的监测机戛然而止。 顾施薇像是挣脱了泥沼般，深吸了几口气。她终于知道，为何突破元婴后修为没有寸进。 原来前世的梦魇，一直是她没有察觉的心魔。 黎九州观察了下周围仪器，见没有异常后道：“今天你先休息，有需要我们还会找你询问。” “好。” 似是想到什么，黎九州朝她说道：“鉴于你现在情况特殊，如果想要家里人来银狐区陪伴，我可以予以批准。” 家人？ 顾施薇怔了下，脑海里浮现爷爷慈祥的脸，她眼眶一热，随即摇摇头。 不行。 爷爷年纪大了，不能让他再受刺.激。 她眨眨眼压下眼中湿润：“不用了，谢谢你。” 于是黎九州没有多说，“那我们就告辞了。” 顾施薇点头：“再见。” 目送两人离开，顾施薇忍不住出神。 上辈子，黎九州也来问过自己，但是那时候的她控制不住情绪，像是一只被囚禁的，暴怒又挣脱不了的变异兽，完全无法配合对方的询问。 也自然让他毫无所获，最后可能缺乏线索，让凶手逍遥法外了。 顾施薇想着想着，逐渐泛起困意睡着了。 - “老大，咱们就这样走了？” 走廊里，黄西不解地挠了下头顶的金发。 黎九州一路向前：“不然？顾施薇是受害者，不是你平常审问的犯人。” 黄西一哽。 这，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是也要看情况啊。 黄西：“这个案子外面舆论这么大，次元联盟的种植师们疯狂施压，一定要找到凶手。要是再不快点找出线索，咱们不好交代啊。”他忽然表情一苦：“关键又得被那死辫子阴阳怪气。” “我看你就够阴阳怪气了。” 黄西：……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这是为了谁呀。 两人走到走廊最深处的一扇门前停下。 黎九州瞥了眼门上的‘齐磊专家’牌子，便抬脚走进去。 办公室内，齐磊正一脸享受地吸着一袋绿色营养液，一手翻着桌上的病历本。 吸溜！ 林氏新出的这款黄瓜味的营养液真不错，吸溜，吸溜…… 笃笃笃！ 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桌面。 “唔，谁？” 齐磊茫然抬头，嘴角处还沾着抹绿色液体，等看见来人后，他连忙放下手上的营养液。 “咳咳，您这么快审完了？” 还没等黎九州说话，黄西立即笑眯眯地说：“齐医生，我们稽查部只是在询问被害人当时的情况。”他在‘询问’两个字上刻意重读。 齐磊愣了下，很快讪笑着点头：“哈，哈，我口误，口误。” 黎九州：“有水吗？” “有有有，林氏净化水！林氏可是我们银木医院的大股东，给！” 说着他殷勤地打开办公抽屉，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塑料水瓶递向黎九州。水瓶外包装上裹着层绿色塑料膜，里面的液体清澈透明。 黎九州接过。 齐磊不舍地舔了舔唇，这可是净化水啊，自己一个月也就20瓶的份额。 “通讯器拿出来。” 齐磊一愣，不假思索张嘴问：“这个你也要啊？” 说完，他宛如八十岁送女出嫁的老父亲，颤颤巍巍地递出通讯器。 “嘀——到账10000贡献值。” 咦？！ 齐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通讯器上的数字，“10000贡献值！” 外面卖一瓶净化水100贡献值，他飞快地打着小算盘，这10000都可以买100瓶了！ 赚了！！ 黎九州：“剩下的去买99瓶给23号房送去。” 齐磊：“噫！” 3、小可怜 第3章修补空间 夜晚，23号病房的灯光依旧亮如白昼。 “好好休息，纯净水都给你放在床边，柜子上也有。”齐磊扭了扭手腕对床上的顾施薇说道。 真是，让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当搬运工。 稽查部了不起哦！ 顾施薇好奇地问他：“这些纯净水是医院特.供的吗？” 如果没记错，自从20年前赤星坠落，山川河水受到不知名污染，动植物也相继变异，全球进入大异变时代。 像这种纯净水的价格，早已攀升至普通人家买不起的奢侈品行列。 如今竟然成箱成箱的放在她的病房？ 齐磊咳了声：“是白天那个稽查部的人给你的，算慰问品吧。” 黎九州吗？ 不知为何，顾施薇觉得应该就是他。 “你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觉得不舒服就立即按床头的红色按钮，这几天都是我值班，你别怕。”齐磊说道。 顾施薇点头：“谢谢你，齐医生。” 齐磊推了下眼镜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早点休息，我走了。”说着他刚要转身离开，想到什么停下来：“哦对了，你房里那个播报器，我已经找人修好并且升级了，现在连通你床边的监测机，非常结实，且性能更棒。” “好，齐医生再见。”顾施薇面不改色道。 “嗯，好好休息。” 关门声响起。 顾施薇盯着门缝，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远，听不到为止，她才收回目光。 她瞥了眼红色的按钮，只要自己不去按，那今晚齐磊就不会再进来。随后她又用神识切断监测机跟身体的联系。 终于没有人打扰了。 顾施薇慢慢侧过身体，喘了口气，以手掌为支点撑着床，慢慢坐起来。过程中她不小心牵扯到腹部的伤口，疼得吸气。 嘶—— 再次抬头，顾施薇的脸色比白日里更为难看，削瘦的脸颊苍白中透着青色。 她闭上眼，努力去感受空气中的变化。 顾施薇不知道现在这具身体有没有灵根，但想到自己的神识还在，说不定蓝星是有灵气的。 一粒粒，如萤火虫似的光点在顾施薇的神识范围内飞舞，它们碧绿中透着黑色斑点，像是生机与诡异共存。 是木灵气。 一股喜悦涌上顾施薇心头。 她能感受到木灵气，看来她前世的身体跟在修仙界的时候一样，也是木灵根，那原本的功法就能继续修炼下去了。 只是，这木灵气里面的黑斑像是混杂了某种不详的物质。 顾施薇没有贸然去吸收，即使她的本命功法《木皇净天经》是上品功法，但是如今的身体太过脆弱。 忽然，她想到什么，神识倏地进入丹田。 在那里，有一个窟窿。是原来空间基石的位置，现在残留着大量的空间碎片。 《木皇净天经》可以借助植物，吸收净化各种能量转为灵气，如魔气、妖力等能量。如果她修补好空间，种上大量植物，净化出纯粹的木灵气，就可以再次踏上修仙之路。 至于如何修补，顾施薇心里有了想法。 神识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把此时逸散在丹田的空间碎片一点点聚拢，拼合，禁锢，每连接一处，好似能听到清凌凌的碎片轻触声。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的神识缩水至一半，仅剩三寸。随着叮地一声，空间彻底修复。一枚白玉球般的物体悬浮在丹田上自发转动，发出莹莹润泽的微光。 剩下的三寸神识化笔，在空间外壁上篆刻出《木皇净天经》的符文，成型的纹路一点点嵌进空间内。随着神识笔消散，霎时，整个空间光芒内敛。 就在顾施薇松了一口气时，忽然，一股黑暗能量陡然从脑域冲出，沿着经络一路横冲直撞来到丹田处。 痛！！！ 这是什么？！ 顾施薇注意到这股黑暗能量竟然跟木灵气里的黑斑一样，来不及细想，她现在神识耗尽，根本无力抵抗。 就在这时，空间上的符文闪烁，一股强大的吸力猛地拖住这股黑暗能量。 轰！ 顾施薇意识一断，彻底陷入黑沉。 此时空间内，每个闪烁的符文处都盘旋着黑气，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符文逐渐吸收这些黑气，并吐出一股股灵气涌进地面的土壤中。 - 不知过了多久，顾施薇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像是谁在用小刀在纸板上刺啦的划割什么，伴随着一道浓重的喘息，咕隆咕咚地喝水声接连不断响起。 “一个废物，还能享受这么干净的水。” 顾施薇本打算睁开眼，忽然听到这句话，以及四周散发的浓重恶意，便维持之前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听到轻巧的脚步声，那人走到了床边，她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声更加粗重，像是在端详她醒没醒。 下一秒，冰凉的金属薄片压近她颈间。 4、小可怜 第4章危机 顾施薇感受到脖颈间微微颤抖的力道，她没有动，连睫毛都没有颤，就保持着一个昏睡病人该有的模样。 但是被褥下的手指正缓缓蓄力。 很快，那人手不再颤抖，似乎打定了某种主意，刀刃一抬，随即狠狠划下。 撕拉！ 下一秒厚厚地被褥扬起，掀过顾施薇头顶时被一道利刃划拉开，里面填充的白色絮状物纷纷从开口处炸开，飘向上空。 眨眼功夫，顾施薇滚下床，手臂直接打翻床边的监测机。 “滴滴滴——警报！滴滴滴——警报!”墙上的播报器发出刺耳的声音。 “该死！” 那人气急，绕过床尾就要去捉顾施薇，但是随即走廊里传来急促地脚步声。 “快！探查警报声是哪里发出的！” “戒严！通知稽查队！” 银木医院外，黎九州刚走上台阶，立即察觉到医院内不同寻常的动静，他面色一变，立即冲进医院大厅，狂奔通往下层的楼道。 白色的楼梯间，一抹矫健的身姿如猎豹跳跃，很快，地下一层…地下二层。 转眼黎九州跑到2层的重症监护区，他面色冷凝，飞驰掠过29号房，28号房，27号……慌乱的医护人员间，黎九州犹如逆行的弩.箭，每个病房的玻璃上都划过他一闪而过的身影。 23号房内。 “我如果是你，赶紧跑。”顾施薇喘着气，强压下身上所有的疼痛。 那人不吭声，立即从床尾绕过来逼近她，顾施薇咬牙，快速从床底滚到刚刚对方站立的位置。 对方随即一脚踹上.床沿，企图把这碍事的东西踢开，但是重症监护室的床都是特质的病床，需要承载多种仪器，普通人根本无法踢飞。 见状，“他”急忙蹲下身，也学着顾施薇那样从床底滚过去。另一侧的顾施薇眼睛眯起，在“他”身体还没滚出床板时，猛地拽下床沿被褥，纵身朝“他”扑去，把被褥狠狠地压在对方的脸上捂紧。 “唔，找死！” “他”没想到顾施薇还能反抗，猝不及防骂道。 隔着厚厚的被褥，顾施薇把对方双手正好别在被褥里，让其难以大范围反抗。 “哈，咳咳，我会成全你……” 底下的人死命挣扎，企图推开上方的顾施薇，但是床底空间不到50厘米高，堪堪挤下两人叠加的高度，加上中间还多了一床被褥，越加拥挤。 “唔，快放开我，我……不杀你。” “咳咳，信你个鬼。”顾施薇惨白的脸上晕开一层绯红，她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了。 “可……恶！去死！！”那人发狠地推攘顾施薇。 砰砰砰…… 顾施薇的后背，脑袋，接连不断地撞在床板上，她忍不住咳出一口血，随后咬紧后牙，借助后背的床板支撑，全身朝下发力，手肘抵在对方脸部拼命下按。 “松……唔唔唔……” 乓！！！ 病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反弹到墙面发出嗡嗡声。 “顾施薇！顾——” “这里……咳咳。” 黎九州立即大步冲过去，锐利的凤眼盯住床下僵持的两人，心中判断出现在情况，一手抽.出腰间武器，瞄准被褥下的人，同时另一手用力拽出顾施薇向后护住。 砰。 随着闷哼声响起。 白色的被褥上洇出大片血红，接着被褥颤抖起来。 顾施薇趴在黎九州背上轻咳着，不再忍耐后，鲜血顺着嘴角滴在对方咖色的风衣领口。 她身体发颤，呼吸断断续续，觉得浑身冷得像是在冰窖里。 “黎九州……” “嗯。” 黎九州背着身上轻飘飘的人站起来，随后黑色的马丁靴踹向病床。乓！床飞撞向墙，上面的垫子枕头翻倒地上，又轻轻弹起。 被这巨响一震，顾施薇不禁又咳起来。 黎九州僵了下，“我先送你去其他病房。” “不，咳咳，我要看，这人是谁？”搭在他背上的手指微微使劲。 黎九州抿了下唇，缓步走向之前床下的人，抄起旁边的输液架，挑开被褥。 这是一名穿着普通护工服的中年女性，此时对方脸部充血，布满血丝的双眼瞪着前方，脖颈动脉下方一嫣红液体。 顾施薇这才看清一直想杀自己的人是谁，她微微皱眉，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人。伪装成这样不起眼的护工，难怪能瞒过那么多人，来到自己的病房行凶。 “嗬…嗬……”那人凸出的眼珠子转动，看向黎九州背上的顾施薇。 “她，会怎样。”顾施薇问。 “会先在稽查部审问，之后，定罪判决。” 听到两人对话，那人眼珠子更加凸出，不甘地嘶吼，但是牵扯到脖颈下的伤口，让她瑟缩着闭嘴，接着又用祈求的眼神看向黎九州两人。 “救，救，嗬……” 黎九州目光注视着这名护工，“只要你配合稽查部。” 他背上，顾施薇垂下眼眸，这人现在交给稽查部审问，是最合适的。 片刻后，黄西带着一群黑衣人押走护工，顾施薇也被送到新的病房——隔壁22号房。 随即又是一通检查，好在除了一些皮外伤以及不知名的咳血症状，顾施薇没有其他问题。 “恭喜，之后再养养就可以出院了。”齐磊笑着收起手上的病历本。 他没想到送过来奄奄一息的人，如今恢复得这么快，要不是对方身份特殊，加上稽查部的人在，他简直想再多检查几遍。 忽然，齐磊后背一凉，他敏感地看过去，只见床上的小姑娘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像是看透他的想法似的。 “咳咳，那什么，你先再休息休息哈。” 说完他飞快退出病房。 “奇怪呀？明明就是个小姑娘，我怕什么！”门口齐磊嘀嘀咕咕道：“算了，为了和谐的病患关系。” 病房内，顾施薇抿了下唇。 她当然知道对方怀疑什么，只是她不可能告诉他原因。把这件事放到一边，顾施薇开始探查丹田处的空间。 她想知道昏过去后，空间里发生了什么。 5、小可怜 第5章空间 这是一间十平左右的白色空间，上面与四周的壁垒覆盖着一层闪烁的符文。 此时的符文像是一张张嗷嗷待哺的雏鸟，一口口吞进黑雾，随着吞下的黑雾越多，四周空间以几不可查的速度扩展着。 如果顾施薇不是空间的主人，恐怕感受不到这丝变化。 她盯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危险后决定放弃研究，等她踏上修炼后再说。 随后顾施薇看向地上黑色的泥土，她敏锐地察觉到些许不同，立即掬起一捧，发现土壤内竟然含有少量的灵气。 虽没有达到一级灵土的程度，但也着实让她惊讶。 她虽然不清楚蓝星其他人的空间是什么样子，但是土壤里肯定不会蕴含灵气。即使在修真界，芥子空间内的土壤想要有灵气，也需要移入灵脉才行。 如今她的空间只要种上植物，就会吸收土壤灵气逐渐长成灵植，可供她净化吸收的灵气也会更多。循环往复，空间的潜力极大。 这样想着，顾施薇带着好心情退出空间。 - 稽查部-审讯室内。 此时中年女护工头发凌乱，脸色蜡黄憔悴，双手也被扣在桌上的金属手铐上。 “背后指使你的人是男的女的？多高？” “高，比我高一个头，应该是男的，他总是压着嗓子说话，声音很粗。”护工舔了舔起皮的嘴唇。 “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 “是在狸猫区，我在厂里做污染肉加工，那天忙到很晚……” 随着护工的描述，黎九州眼眸逐渐加深，手指在桌上轻弹，旁边黄西立即会意，开始引导对方多描述一些那晚的情况。 “那人说只要杀了顾施薇，就可以拿到银狐区的居住证……还能给我一份农场工作。你们去抓他！我就是财迷心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她激动地身体前倾，金属手铐撞击在桌面，发出哐啷啷声音。 她哀求地望着审讯台上的黎九州和黄西。 黎九州：“那人长什么样？”他面前放着录音笔和素描本。 “我，我不知道。” 黄西努了下嘴：“我劝你好好想想，每个细节都说出来，不然……”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是对面护工立即明白，她着急地说：“是是是，我记得，记得那人带着顶厨师帽，就是加工厂常见的那种白色的圆顶帽子。他还带着口罩，也是，也是加工厂每人都会戴的那种，我看不到他的样子，噢对了，他穿着白色的加工服……” 黄西死鱼眼，嘴巴同时无声说：‘也是加工厂常见的那种。’ 旁边黎九州瞥了他一眼，他立即讪笑。 “但是，但他的纽扣是黑色的，我记得，加工厂不允许我们戴任何黑色的东西。” 黎九州和黄西对视一眼，双双从对方眼中看出诧异。狸猫区的加工厂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任何黑色的东西，除了变异肉和老鼠，禁止存在。 随着护工的描述，黎九州快速在纸上勾勒出那人形象。 等最后问不出什么时，黎九州按了下桌上的按钮，乓地一声，护工连同身下的审讯椅下移。 护工立即挣扎起来，脖颈处的纱布渗出鲜血，她不想再回到暗牢！ 她大喊着：“我是被骗的！我不想的！我不想的——” 随着她的头颅消失在地面线，原本空洞的地面再次覆盖上金属板。 黄西看着桌上的素描，皱了下眉：“这人连样子都没有，不太好找，而且是在狸猫区，那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食品加工厂，哪怕在那找只耗子都比找个人容易。” 黎九州抿了下唇：“先查一下那名护工的底，之后——” 他在纸上写下银狐，狸猫，袋鼠三个区的名称，“重点在这三个地方找人。” “是。” “另外，增加在这批觉醒者身边保护的人，如果有人抗.议，就说后果自负。” 黄西眼睛不自觉睁大，“老大，你是说那人还会动手？” “吃到了甜头，怎么可能收手。”黎九州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冰冷。 “是，我立即通知兄弟们加大保护。” 随后两人离开审讯室，迎面一名黑衣人匆匆跑来：“老大，小辫子来找茬了！” 顿时，黎九州两人加快速度。 稽查一组办公室内。 偌大的显示屏上重播着今天的新闻。 “由于在医院养伤的觉醒者顾某受到不明人士袭击，生命垂危。次元联盟今日再次问责稽查部，谴责其保护不力……” 一名扎着小辫子的男人啧啧道：“瞧，咱们稽查部出名了。”他的辫子上缠着五颜六色的荧光彩绳。 办公室内其他人没有没有搭腔，均表情不善地看着他。 这时小辫子男人瞥到走到门口的黎九州两人，立即装模作样地伸了个懒腰。 “哎呀，黎部长来了啊，今早的新闻您看了吗？” 说着他脑袋一甩，朝显示屏努嘴，头顶的辫子摇摇晃晃，活像只得意的斑斓大公鸡。 “看了。” 黎九州挥手让其他人离开。 身后黄西朝着黎九州点点头，关上办公室的门时朝小辫子吐舌，没等对方过来找茬立即扭头离开。 小辫子男人翻了个白眼：“黎部长的人真活泼哈。” “比不得李部长。”黎九州淡淡道。 小辫子闻言，毫不客气地坐在一张办公桌上，‘坐实’活泼的形象。 他把玩着桌上的文件袋：“黎部长，你们1队这次进展忒慢了，还差点被人把到手的宝贝咔了，啧啧啧，议员们对你不是很满意啊。” 黎九州没有跟他绕官司的兴趣：“所以？” “这次的案子，我们2队也要参与。”他挑眉看向黎九州，粗鄙道：“总不能每次大案子，都由你们1队吃香喝辣，我们2队连个鸡屁.股毛都没。” 黎九州点点头，“行，我没有意见，既然你要参与，那就把这里的录音整理成档，发给大家。” 说着，他把一个黑色的录音笔丢给他，也没管他接没接住，就朝办公室最里面一间走去。 小辫子男人急忙甩开文件袋，握住录音笔：“喂，黎九州，这里面是什么？” “你整理出来不就知道了。” 吧嗒，黎九州关上办公室的门。 门外男人骂骂咧咧，但是随即嗤笑出声。“黎九州，让我加入进来，以后稽查部可不是你一人说了算的。” 办公间内。 黎九州把自己陷在墙边的沙发里，抬手揉了下眉心。 稽查部全名军议稽查部，是由军部和议会共同派人成立的，黎九州带的1队属于军部的人。刚刚的小辫子李耀则是议会派，之前军部独大，议会派来的人在稽查部只负责一些小案子。 但如今属于中立的次元联盟对军部执行力不满，开始倾向议会。 稽查部里议会派的人，少不得闹出点动作。李耀这次想参与进来，黎九州已经有了预感，即使他现在拒绝了，军部那边也会下达指令。 他猜军部很快就会联系他，次元联盟掌握着蓝星大部分人的口粮，最近觉醒者频频出事，让联盟内的种植师不安，对迟迟找不到凶手的稽查部意见极大。 像今天新闻里的问责已经不是第一次。 “滴，滴——” 身侧通讯器响起，黎九州坐起身，理了下领口的皱褶后接通电话。 6、小可怜 第六章出院 半个月后，顾施薇出院。 早上八点，赤红色的光亮从中心区域蔓延，眨眼把整个蓝星烫的彤红。天空，海洋，陆地，包括所有地表上的东西，都照耀在这诡异的红光之下。 每日清晨8点到9点之间，坠落到中心区域的赤星灼热异常，发出诡异红光，但是其他时候，又会恢复黝黑的模样。 这些红光对土壤河流，造成的污染是灾难级别的。 蓝星上所有的土地已经种不出东西，湖泊大海中也再看不到以往熟悉的海产品。 顾施薇站在医院的大厅，透过防护玻璃窗向外看去。每一栋建筑都被烫的泛红，薄薄的绯红蒸汽缭绕，宽敞的街道上看不见人。 大厅墙面挂着的巨型温度计，红线已从12度飙到45度。 顾施薇把身上的蓝色绒布外套拉链拉开透气。她没有见过中心区域的赤星，但是曾听说有人从那里得到了进化石，传言进化石可以催生特殊异能。 她不知道真假，但是见到眼前这幕，打算以后去看看。 九点后，晃眼的灼红退散了，温度再次骤降。 空荡荡的街道上的逐渐出现行人，自行车，汽车，摩托车…大部人穿着整洁的套装，散发着与其他辖区不一样的骄傲气质。 这里是银狐区，蓝星八大辖区中最富裕的辖区，次元联盟所在地，世界上三分之一的空间种植者都在这。 可以说，很难在银狐区找到一个真正的穷人。 顾施薇拢了拢身上的绒布外套，当然，她现在可能是这里唯一的穷人，在她出病房时拒绝了那几箱净化水之后。 在大厅等了一会儿，顾施薇没有看到齐磊说的‘自动载人服务车’，于是她决定走到公交站坐车去银狐南站，再乘火车回袋鼠区。 刚走到街道上，顾施薇这一身来自‘乡下’的打扮，引起了隐晦的注视。她没在意这些视线，继续往前走。 这时一辆棕色的吉普车跟在她旁边，顾施薇瞥了一眼，车窗正摇下来。 “上车，我送你回袋鼠区。”黎九州道。 顾施薇脑中转了下，意识到齐磊说的‘自动载人服务车’就是稽查部的车，她忍不住笑了声，然后在黎九州略诧异的眼神中上车。 “谢谢。” 车上，顾施薇端坐在副驾驶，她转头望着开车的黎九州，几天没见，对方下巴上冒出了青色胡茬，面色比以往更加冷凝。她知道对方这几天一直在查那名护工的底细，但是显然没有太大线索。 她心里叹了口气。 “系好安全带。”黎九州道。 “哦。” 顾施薇慢吞吞地摸索车子上的安全带，她没做过这种汽车。爷爷有辆摩托三轮车，从小她要去学校，同学家或稍远的地方，坐的都是摩托三轮车，偶尔搭公交车。在修仙界，更不会有这种四轮车。 摸了半天，顾施薇也不知道安全带在哪。 棕色的吉普车停在一处干涸的喷泉边，中心的汉白石瑞兽上有几处裂痕，即使在最富的银狐区，也没那么奢侈的喷洒水供人观赏。 顾施薇忽然有点可惜那几箱水。 车内，黎九州倾身给顾施薇扣上安全带，随着咯哒一声，黎九州退回驾驶位，给自己再系上安全带。 吉普车再次启动，掠过街道上昂首步行的人群。 “次元联盟那边会给你两种补偿方式，一种是10万贡献值和一套银狐区商铺，还有一种是农场工作名额。”黎九州忽然说道。 顾施薇愣了下看向他，心里思索。 这两种补偿方式都极为优厚，10万贡献值的价值就不多说了，再加上一套银狐区的商铺，那就是自动下蛋的母鸡，一辈子不用再为钱的事发愁。 另一种听上去只是份工作。 但前提是农场。 大异变时代后的蓝星，如果说站在金字塔上的有哪些人，一定有农场主。 每一位农场主都是空间种植者，但不是每一位空间种植者都会种田，以及有能力一个人就把偌大的空间内所有活都干完。 为了人类的生存发展，在军部和议会的沟通下，次元联盟里大部分空间种植者开放空间，并以农场形式，招聘人员在里面种植发展农业。 但是有空间的人本就稀少，加上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让大量陌生人进出空间。 因此每放出一个农场工作名额，都能让无数人打破脑袋去抢。 毕竟只要能进去，就能接触珍贵的蔬菜水果，并且由于农场主们不喜欢很多陌生人进出，一旦成功进入农场，意味着有一个终生保底的工作。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也是很多人不宣之于口的原因。 那就是一旦蓝星再有什么灾难发生，没有比空间更安全的地方了，因为军部和议会肯定会优先保护各个农场主的安危。 顾施薇心思转动，她之前还想着怎么获取种子种植，毕竟现在种子基本掌控在次元联盟手里，她一个废掉的觉醒者，是不可能光明正大去买的。 蓝星种子稀少，每粒种子的买卖都需登记，让人替买也不可能。 “您觉得哪种好？”顾施薇试探道。 “第一种，无异于小孩在闹市中抱金砖。”黎九州余光瞥到女孩点头的模样，继续道：“第二种，对你和你的家人是个保障。” 其他的，黎九州没有多说，通过医院的几次接触，他知道女孩是个心里明白的人。 “我知道怎么选了，谢谢黎部长。”顾施薇眼睛弯了下。 “不客气。” 吉普车开过一条新修的柏油马路，顾施薇看到一个公交站台，灰色的公交车正减速停靠，几名穿着绿色工装的年轻男人上车。 顾施薇望向黎九州侧脸，想了下问：“黎部长知道是哪个农场的名额吗？” “可能是银狐区的大青山农场，嗯…”黎九州尾音略带犹豫。 “是有哪里不太好吗？” 黎九州：“大青山农场主薛永之前排斥开放空间，这是第一次建设农场，次元联盟指派了很多有建设农场经验的人，但都被他赶走了。” 顾施薇皱了下眉：“那这个名额？”听描述，薛永很排斥次元联盟，怎么还会给名额给次元联盟。 “每个农场主那，次元联盟都有强制名额让一些人进去，不然取消供应种子。” “这些人……” “这就不是你要知道的。” 即使黎九州不说，顾施薇大致也能猜出来，大概率是军部和议会的人。 自己的名额或许是因为外界舆论太大，加上大青山农场薛永本身难搞，才把她塞进去。但这也很让人意外，毕竟是农场的工作。 如果是补偿，可能第一种方案对大多数人来说，已经是非常优渥了。 这样想着，顾施薇看了眼旁边开车的黎九州。 “怎么了？”黎九州察觉到女孩的目光，问道。 “谢谢你，黎部长，你是个好人。” 黎九州神色怔了下，随即轻笑：“顾施薇，别再那么容易相信别人。到农场后好好学习，你未来的路还有很长。” 他做的只是举手之劳，当不起好人，只希望这个小姑娘以后的路，能顺遂一些。 7、小可怜 第七章爷爷 辖区关卡口。 一辆棕色的吉普车开到银灰色栅栏前，黎九州摇下窗口，对着站着的士兵出示身份卡。 士兵立马敬礼：“长官！”他扭头朝远处同伴喊：“放行！” 前方电子通关器处，另一名士兵立即在控制台上输入指令。 很快，厚重的银灰色栅栏升起。 吉普车再次发动，快速朝袋鼠区驶去。 大片的黑色土地间，零星伫立着几个小平房。一道坑坑洼洼的水泥路横贯在黑土上，蜿蜒狭长。 吉普车的轮胎压过水泥路，溅起飞飞扬扬的尘土，飘向身后。 顾施薇看向外面逐渐出神。 袋鼠区不像繁华的银狐区，这里只有一个内城，其余区域都叫外郊。 现在他们经过的地方就是外郊，只有大片的黑色污染荒土和废弃的房屋。没有出众的科技，没有富有的农场，更没有许多高楼大厦。 即使是内城，也是自建的民房居多。 一个小时后，棕色的吉普车驶进内城。 大大小小，错落有致的自建房矗立在道路两边，夕阳垂下的橘色光线落在房屋上，折射出微光，让这些精致小巧的自建房，笼罩了一层童话般的暖意。 内城分别有九条交错的街道，每条街道形成独立的生活区。居民们一般以数字称呼街道名，如：顾施薇的家就在8街道。 车子拐过一家手工皮革店，停在一栋红棕色的二层老屋前。 顾施薇推门下车。 已经掉漆的红棕木栅栏围成院子的外墙，透过栅栏的缝隙，能看到院子里有一辆灰扑扑的三轮摩托车，车头上沾着星星点点的泥巴。 院子角落里，几个条纹图案的塑料蛇皮袋倾倒着，里面鼓囊囊的，旁边的地上还有几个压扁的塑料瓶和营养液的袋子。 黎九州微微侧头，望向旁边伫立不动的小姑娘，没有催促。 眼里倒映着熟悉的家，顾施薇身体里自下而上冒出股热意，涌上喉咙口，又蔓延至眼眶。 “是……顾丫头啊！” 隔壁皮革店里的齐婶伸着头走过来，确定是顾施薇后急忙上前，一把抱住她。 “哎呦，丫头啊！” 齐婶红了眼眶，“瘦了，瘦了！你等等，婶婶那有高级营养剂，咱先垫垫，之后我去老刘那给你买点菜补补。” 齐婶松开顾施薇，抹了下泪就要回皮革店里拿营养剂。 顾施薇连忙拉住她：“婶婶，我爷爷呢？” 她刚观察过老房子里没有人，如果是爷爷在家，不会让地上还落着塑料瓶，心爱的三轮车也一定会干干净净的。 齐婶一拍脑袋：“瞧我，应该先带你找你爷爷。” 紧接着她叹了口气：“你的事街坊们都知道了，你爷爷想去银狐区，辖区关卡那边拦着不让老爷子过去，但你爷爷犟，就每天开着三轮车想着法儿从小道抄过去。 只是每回都让人逮着。后来上面不耐烦了，把你爷爷的三轮车收走……” “然后呢，他们还抓了爷爷吗？”听着齐婶的话，顾施薇急忙抓着她的手问。 “这哪能啊，咱们8街的人还能让人把老爷子抓走了？！” 齐婶声音洪亮道：“街道长，你李叔，当时就抄家伙带着大家伙去关卡，还把你爷爷以前参军徽章也戴着。当年大异变发生，要不是老爷子带着大家伙躲地窖，咱8街人都没了。那些人一看我们不好惹，就把老爷子放了。” 李婶看向院子补充道：“也把三轮车给放了。” “那我爷爷在哪？”顾施薇急忙问。 “虽然这事，是暂时解决了，但是上面也明确不许你爷爷离开袋鼠区，还说再闹下去，你在银狐区的治疗就会被停。唉，之后你爷爷就每天走到街口那条路，张望着等你回来。” 齐婶忽然想到：“你们回来的时候没看到你爷爷？” 顾施薇摇头：“我们是从9街那边进来的。” 黎九州没来过这里，顾施薇也100多年没回过家，所以一时忘记8街有一个单独的小街口可以进来。 黎九州朝顾施薇说：“抱歉，我不知道你爷爷的事。” 顾施薇摇头，“跟你没有关系。” 是她应该早点联系爷爷，她只想着不让爷爷知道自己的情况，却忘记，这么大的事情，即使袋鼠区再偏僻，也不会不知道。 “婶婶，我去找爷爷！” 说完顾施薇朝街口方向跑去。 黎九州看着她急匆匆的身影，想了想，还是留在了原地。 街口，木质的长椅上。 一名穿着灰色外套的老人坐得笔直，他戴着棉布帽，褶皱的眼皮下有双清亮的眸子，他的鼻子被冻得发红，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目光炯炯地望着前方。 长椅边搭着一根黑色的手杖，以及一袋喝了三分之一的低级营养液。 每当前面水泥路上出现一辆车子，或者走来一个行人，他的眼睛就会睁大，直到确定那不是他的孙女时，后背又会微微塌陷。 “爷爷！” 顾施薇停了下，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接着又直起身朝着前方奔去。 椅子上老人后背一僵，反应过来后立即站起来，他看向奔来的顾施薇，双眼迸发出喜悦，急忙就要过去，结果久坐后脚麻，一个踉跄差点摔跤。 庆幸他及时撑住椅子边，接着抖着手抓起黑色手杖，一瘸一拐地快速迎上。 “薇薇啊！”顾爷爷红着眼眶回应：“别着急，别跑，爷爷在这儿。” 顾施薇一把抱住爷爷。 “对不起爷爷，对不起……” 拍着孙女愈加单薄的后背，老人抹着泪：“没事了，回家就好，回家就好，是爷爷不好，没有早点带我们薇薇回家。” “爷爷最好，才没有不好。” 趴在爷爷温暖的怀里，顾施薇嗓音模糊地反驳。 “呵呵呵呵…好好好，我们都好好的。薇薇，走，我们回家，外面冷。” “嗯，好！” 8、小可怜 第八章农场工作 老屋客厅内。 浅蓝色的墙壁干净清爽，靠阳台的位置摆着两个长沙发，一张茶几，木质的老书柜贴着墙立着，里面陈列着几枚勋章和几本书籍。 顾爷爷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前，给黎九州递上一杯水。 “小伙子，谢谢您把薇薇送回来。” 黎九州连忙双手接过杯子：“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小黎是吧。”顾爷爷坐在黎九州旁边。 黎九州愣了下说：“对。” “你今年多大了呀？” “26岁。” “你是在哪工作啊……” 旁边沙发上，顾施薇乖巧地吃着齐婶临走时，边打趣边塞的高级营养剂。她看看面色窘迫的黎九州，又看看墙边几箱净化水和上面的果蔬，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笑。 她没想到黎九州把医院里那几箱水都搬到她家了，并且又添了蔬菜水果，这些对黎九州来说可能九牛一毛。 但是在袋鼠区，这样送礼是会让人误会的。 一般只有上门提亲的男方，才会准备价格高昂的净化水，珍贵的新鲜水果和蔬菜。 突然，顾施薇瞥到爷爷满头白发，呆愣住。 之前在外面爷爷带着棉布帽，她没注意到，现在到屋里摘了帽子，她才惊觉爷爷的变化。 她记得去参加觉醒仪式前，爷爷还有大片的乌发。 现在却满头白纷纷。 “……未来打算住在哪啊？” “银狐区。” “噢，那里好啊，科技发达，还有很多农场，对下一代的教育也好。” 直到一缕微凉的视线落在身上，顾施薇回过神，见黎九州看过来，她朝对方歉意地笑笑。 然后解释道：“爷爷，那些是黎部长送的慰问品，没有其他意思。” 顾爷爷顿了下，见面前青年尴尬的表情，他笑着指了指顾施薇。 “你这孩子，也不早说。”他又对黎九州道：“抱歉啊，是老头子我误会了。” “没关系。” 黎九州瞥了眼沙发上的女孩，对方立即又朝他讨好的拱拱手，眉眼间灵动自然，他心里无奈。 顾爷爷见两人‘眉来眼去’的官司，嘴角的胡须微微翘起来。 误会？ 哼，我这老人家眼睛尖着呢。 “对了，顾施薇，你去银狐区之前，要在出生辖区登记，拿到跨域区身份卡之后，才可以在银狐区和袋鼠区自由通行。”他补充道：“当然，等你正式到大青山农场工作后，用工作证也可以直接跨区域通行。” 说完，黎九州站起来准备告辞。 “知道了，谢谢黎部长。” “辖区登记？大青山农场？薇薇啊，你们在说什么啊？”顾爷爷皱着眉头看向两人。 顾施薇揽着爷爷的胳膊，“爷爷，这个我慢点跟你说，我先去送送黎部长，人家还有工作要忙呢。” 顾爷爷张嘴想说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又想到对方拿来的珍贵蔬果，自家除了营养剂，实在没有能招待的，总不能拿人家带来的东西再招待回去。 于是点点头，“嗯，好好送送黎部长，这次多亏了人家。” “遵命！” “调皮。”顾爷爷笑着摆摆手。 院子外，袋鼠区的天空灰蒙蒙的。 顾施薇看着棕色吉普车轮子上的泥点，还不等她说什么，就见一张纸递到她眼前。 纸张呈浅灰色，上面有零星的纤维细丝，没有大异变前的洁白。 现在的纸张都是用八大辖区外的变异植物制造的，那些植物粗壮庞大，其纤维坚韧且难以漂白，于是大异变后制造的纸张都是这种颜色。 异变前的洁白纸张，已经成为上层人士才会用的东西。 “这上面是我的通讯号，有问题可以联系我。” 接过纸条，顾施薇抬头看他，发现对方身上不知何时，笼罩着一层常人看不见的黑气，她皱了下眉，这运势…… 每个人都有运势环绕，且运势随时都会变。 前她在医院由于身体虚弱，暂时无力观察别人运势，身体渐好后遇到的大部分是白色或灰色，代表运气不好不坏，或者只是一些小倒霉。 红色运势暂时还没见到，毕竟上天总是吝啬给人幸运。 但是一旦出现黑色，则代表厄运即将来临。 之前还没有，难道是黎九州离开后会遇到什么危险？ “黎部长，你等下是有任务？” 黎九州看着她点头，也没有隐瞒：“一会儿去狸猫区，稽查部根据上次护工提供的证词，已经在狸猫区那边锁定目标。” 犹豫了下，顾施薇还是提醒道：“黎部长，你现在印堂发黑，还是别去狸猫区了。” “嗯？” 对方是在跟他开个临别前的玩笑？黎九州猜。 于是他忽然严肃道：“印堂发黑很正常。” “正常？”顾施薇睁大眼。 他抬手指了指天空：“乌云密布，不是好兆头。” 顾施薇顺着抬头，见天上乌云沉沉累累，坠得离地面愈加近，像在酝酿着什么。 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下雨前景象吗？ “我忘记带伞了。”耳畔传来黎九州低沉的嗓音。 余光瞥到男人眼中泛起的笑意，顾施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她皱眉。 黎九州看着面前鼓起腮帮子的小姑娘，正色道：“稽查部研究过玄学，证实这东西不存在。你还小，少看这些东西，都是假的。” 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要迷信。” 在对方充满教育的眼神下，前元婴大佬/搞玄学/迷信的顾施薇，一张瘦巴巴的小脸上，毫无表情地点点头。 然后，她‘忘记了’应该送给对方一把伞。 眼见棕色的吉普车发动，顾施薇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 她大喊：“黎部长，从那边走！” 她的手指指向他们来时相反的一条道，那条是8街通往7街的道，但自从道上长了无害，但难以清理的变异刺刺球后，除了定期清理，两街的人都不会从那走。 车窗口探出修长的手指，比了个‘收到’的姿势。 顾施薇能看到那缭绕的黑气在消散，变淡。 随后棕色吉普车顺着她说的那个方向，扬长而去。 “噗嗤！” 脑中浮现黎九州站在车前，面无表情地盯着四个被刺刺球扎破的轮胎，顾施薇忍不住笑出声。 随后她面带笑意地往后走。 客厅内，爷爷正在擦拭着茶几上的全家福。 照片上有对依偎在一起的年轻男女，女人半长的头发微卷，杏眼弯起，嘴角微笑的弧度边有个小小的梨涡。身边的男人剃着板寸，浓眉大眼，英姿勃发的精气神透过脸上的神采毫无保留的展示。 “军军啊，你和小兰放心，薇薇已经回来了。” 顾施薇进来看到后，立即挤到爷爷身边，“爷爷，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然后她看向照片里的人。 “爸妈，我回来了，以后会照顾好爷爷的，不让你们操心。” 照片上的夫妻笑着，似乎在点头赞许。 顾爷爷摸了摸她的脑袋：“跟爷爷讲讲，刚刚那个黎部长说的事吧。” 9、小可怜 第九章引气入体 顾施薇点头，把次元联盟的两种补偿方式说了出来，也说了黎九州的建议。 “爷爷，我也觉得选农场工作的名额比较好。” 顾爷爷点点头，“对，银狐区的商铺是好，但是那对咱们来说不是个好事，去农场里安全。而且你的事闹得这样大，就算那个薛永再难搞，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就是，唉。” 爷爷拍拍顾施薇的后背。 同情和舆论都是把双刃剑，能带来便利的同时，也能压垮一个人。 老人看过太多这样的例子了，但是自家孙女刚经历这样的事，他不想再戳那个血淋淋的伤口。 “爷爷，我这样选，不全是因为这个，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顾施薇见爷爷的自责的表情，没有犹豫道：“爷爷，你等我一下。” 她站起来走到窗口检查，外面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雨滴呈灰蒙色，一颗颗如同断掉的珠串凌乱地砸向地面。 院子里，很快出现大大小小的灰色水坑。 “薇薇？” 顾爷爷意识到什么，也站起来检查一番后说：“现在没有人，这个点大家都在纺织厂工作，或者小零件厂里。” 顾施薇点点头，拉着爷爷坐下，“爷爷，我还有空间。” “什么？”顾爷爷瞳孔一缩：“那新闻里……” “对，我确实失去了一个空间，但是，我还有一个空间。”她看着爷爷说。 “薇薇，你的意思是，你觉醒了两个空间？” “是的，爷爷，我有两个空间。” 顾施薇没法说出她穿越修仙界，又神奇的重生归来的事，也不想让爷爷伤心，自己已经死去过一次的事实，只能这样解释。 顾爷爷有点难以置信，他第一次听到还有人可以觉醒两个空间的。 但是随即，他面色一肃：“薇薇，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他家薇薇已经因为人性的贪婪，失去了一个空间，并且差点赔上了性命，不能再让人知道薇薇的特殊。 否则，他不敢想象，那些人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绝对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包括你齐婶，还有今天那个黎九州。” “嗯，爷爷你放心，除了你，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她揽着爷爷手臂轻轻摇晃，承诺着。 顾爷爷抬手揉揉她的小脸：“你啊，其实连爷爷也不该说。” “我不想让爷爷担心，即使之后去了银狐区，我也能好好照顾自己的。” 顾爷爷犹豫：“薇薇啊，要不咱们不去了？” 自家孙女现在已经有了空间，再去陌生又繁华的银狐区，那里人精那么多，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爷爷~你忘了，我不去的话，是没有种子供给的。那空间，也相当于废了。” 顾施薇笑着安抚他：“而且，如果我第一个补偿不要，第二个也拒绝，外人会觉得奇怪的。” 听到这个，顾爷爷意识到自己是关心则乱，现在选择去那个大青山农场，才是薇薇最好的选择。 这样想着，顾爷爷点点头：“对，对，该去，别听爷爷瞎说。” “爷爷才不是瞎说，是关心我。” 顾爷爷被她逗笑：“嘴甜的丫头。” - 夜晚 温馨的卧房内，听着屋外持续的雨声，顾施薇盘腿坐在床上。 她的手里有一颗灰褐色的苹果核。 这是白天黎九州送的那堆果蔬里的苹果吃剩的，她跟爷爷吃完后要了这个核。 虽然苹果的种植需要嫁接，才能保证长出的果实香甜饱满，用种子种植，无法保证原种特点。 大概率种出来又小，又酸涩的果子。 但是现在她也不可能拿到苹果树的原生枝条。 只能先用这种‘笨办法’，直接种，索性她这次种出来的果树只为了修炼，不是为了吃。 之前在医院里人来人往，加上出了护工袭击的事，她身边几乎24小时都有人，也没有机会得到种子，开启修炼。 她之后要去大青山农场，得多积攒一些自保能力。 顾施薇拿着种子进入空间，空间比之前大一些，约有12,13平的样子。 上空的符文光华沉静内敛，周围的黑雾已经完全消失。地上的黑土地似有一种油润之感，散发着清新的气味。 这些土快到1级灵土级别了。 她开心地掬起泥土检查，随后把苹果核种下。 嘴里念起激发上空符文的咒语，只见一阵白光闪过，一片巴掌大的小云朵飘来。 滴答，滴答，滴答。 一滴滴灵雨落到种下的苹果核上。 这是功法内自带的术法，以顾施薇现在的能力还无法施展，但是幸好她之前就将功法刻于空间，已成为空间自带的能力。 而她身为空间的主人，只要空间本身蕴含灵气，她激发空间功能就不需要额外再输入灵气。 很快，小云朵自动消散。 地面上，一寸多高的嫩绿小芽破土而出。嫩芽顶端椭圆的小叶子晃动，像是在探头探脑地观察外界。 “真美。” 顾施薇凝望着这小巧精致的绿意，忍不住笑起来。 前世，觉醒空间后又失去的痛苦，把她快折磨疯了，如果不是穿越到修仙界的奇遇，可能她一辈子，也看不到这抹美好的绿色。 观察了一会儿，顾施薇退出空间。 她要开始引气入体。 即使苹果苗刚刚长出，可能无法净化太多木灵气里的黑斑，但是还有空间符文辅助，可以一试。 顾施薇沉心凝神，让身体和心灵进入空明之境。 星星点点的绿色灵气飞舞在她四周，顾施薇蹙了下眉，这里的灵气没有那时候在医院感受的多。 她陡然想到，不是医院的原因，是地区特殊。 之前是在银狐区，那里有农场，里面有大量的植物，所以木灵气更多。 而袋鼠区服装厂，小手工店较多，除了少数几家商铺里会卖珍稀的果蔬，其他几乎看不到什么绿色。 意识到自己思维开始发散，顾施薇连忙敛神。 她把漂浮的木灵气一点点拖到丹田，莹润的空间立即发出强大的吸力，把这些灵气吸进去。 符文闪烁，小小的嫩芽净化起黑斑杂质。 随后一缕缕精纯的灵气从空间逸出，缓缓滋润改造顾施薇的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施薇倏地睁开眼，黑白分明的眼睛绿意一闪而逝。 引气成功，练气一层！ 但随即，顾施薇就被身上的的臭味熏得差点背过气。 她低头看向露在外面的手，上面包了一层油腻的灰黑色杂质，顾施薇脸色一变，立即起身，随手拿起床上的睡裙，冲到卫生间。 卫生间内。 顾施薇拧开一个清洁胶囊拍在身上，很快身上的油污少了一层，随即她又拍了一个在身上。 大异变之后的水是稀缺物资，林氏集团研究出了纳米清洁胶囊，直接往身上拍上一个胶囊，就能保持身体干净。 在医院的那段时间，让顾施薇已经再次适应这种清洁方式，一连往身上拍了好几个纳米胶囊，等嗅嗅身上没有其他味道了，她才呼了一口气。 接着把脏衣服扔到纳米洗衣机内，同样也不需要水。 但是家里这个是老款，配上里面的紫外线杀菌功能，得两三个小时才能洗干净。 顾施薇懒得等，走出卫生间。 路过客厅时，她见爷爷门缝下有光亮，忍不住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凌晨三点了。 “爷爷，你还没睡吗？”她走过去轻轻敲了下门。 “啊，是薇薇啊，进来吧。” 10、小可怜 第十章辖区办事处 咯吱，老旧的木质门发出声响。 走进来的顾施薇叫了声：“爷爷~” “薇薇，来。” 顾爷爷坐在床边，放下手上摆弄的物件，朝顾施薇招了下手。 卧室的水泥地上堆满了东西，有纸板箱子、高级营养剂的礼盒、橡木梳妆盒、木柜等等。 顾施薇掂着脚走近，突然她瞥到一样粉.色的东西，有点眼熟。 弯腰拿起礼盒上的存钱罐，上面粉.色的卡通小兔子抱着萝卜，耳朵向着两侧弯，笑得眼睛眯眯的。 她捏着小兔子耳朵，倒过来晃了晃，里面叮叮咚咚地声音响起，紧接着一颗圆溜溜的黄褐色珠子滚出来。 是一个古玉珠子，它上面有层厚厚的包浆。 “你小时候最喜欢收集小玻璃珠，跟个小老鼠似的，在街道犄角旮旯、小河沟、破屋子里找这些玻璃珠。” 坐在床边的爷爷放下手上的金属环，看着她笑着回忆。 “后来隔壁9街搬来一个熊孩子，想抢你玻璃珠，你气得哇哇大哭，跑回家让我把珠子给你藏起来。呵呵呵呵…后来你就忘了。” “爷爷记得就好，这颗是古玉珠。” 顾施薇手里的珠子不是很圆，略扁，是不错的籽料。 从前她是看不出玉的好坏的，也分辨不出玉。直到穿去修仙界，那里每个修士从踏上修仙之路，一生都会和玉打交道。 玉符，玉阵，玉佩，玉剑等等。 每一颗古玉珠都是独一无二的，小小的它们能从历史长河中留存到现世，很不容易。 顾爷爷哦了一声，有点稀奇地看着珠子：“竟然还是老东西。” 但除了让顾施薇收着，他也只是叹了口气。 大异变之后人都吃不饱了，这些个老物件，也只有少数人有能力收集，他们蓝星的璀璨的文化，注定会遗失很多。 “爷爷，你怎么把这些东西都拿出来了？”顾施薇把珠子收进空间，打算以后做个小玉符练练手。 “你之后要去银狐区，反正有空间，爷爷想着给你多带点能用的上的。” 他说着指着地上的东西：“那个纸箱里，都是你喜欢的书，那个红色的礼盒，是爷爷之前给你买的高级营养液，你带着。橡木梳妆盒，你是大姑娘了，以后有首饰这些，可以放进去。” 说着他老顽童似的挥动手上的锁环：“爷爷给它做个锁，以后只有你能打开，谁都拿不走你东西。” “爷爷！”顾施薇眼眶微红，一把抱着爷爷。 顾爷爷慈爱地摸摸自家孙女的头发，眼角的皱纹越加深，透着不舍。 “薇薇，爷爷还有东西给你。” 顾施薇眼眶红红地望着他，只见顾爷爷从枕头下拿出两样薄薄的东西。 其中一个是军绿色的磁卡，另一个是封信。 “丫头，这是爷爷当年的军功卡，里面有5万军功点。” 1军功点等于1000贡献值，这些够自家孙女在银狐区生活好些年了。 “爷爷，我不能要，这是你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她急忙把磁卡推回去。 “这本来就是爷爷想给你的，只是之前是想着你结婚的时候给你，让你以后日子过得舒坦。” 说着顾爷爷把东西又塞到她手里：“现在你要去银狐区，那里物价贵，爷爷这些军功点，可能还不够薇薇在那买个小房子。” 顾爷爷说道这，神情有些遗憾。 “爷爷，我现在有空间，房子迟早会有的。”顾施薇连忙安慰爷爷。 “对，对，我们薇薇是有本事的。”顾爷爷反应过来，但是还是没有收回去。 “还有这封信，爷爷有个老战友在银狐区，姓贺，叫贺明杰。你拿着信走一趟，那贺老头知道你是我孙女，会稍微看顾一下的。” 望着这封信，顾爷爷脸色有些复杂，这些年没有联系，也不知道当年的战友现在怎么样了。之前薇薇在银狐区出事，他因为没有对方的通讯号，除了焦急也没办法联系。 当年他们意见分歧，他受不了上面的决定，一意孤行退伍来到袋鼠区，老贺老夏这些人留在银狐区。 但是老鹰，蝌蚪，他们不知道跑哪了。 多年一晃而去，不知道大家伙如今怎么样。 顾施薇拿过信，“爷爷，我们一起去看贺老爷子。” “瞎说，爷爷怎么去。”顾爷爷失笑。 “爷爷，我打听过了，农场员工可以带一名家属到银狐区定居，和我一起去吧。” 顾爷爷把锁环放在一边：“薇薇，爷爷这把老骨头，去了会拖累你，我在袋鼠区有邻里照顾，你就放心吧。” 顾施薇摇头，她是打定主意要带爷爷一起走。 她想让爷爷跟着一起修炼，假使爷爷没有灵根无法修炼，之后她空间里长出灵果灵蔬，食用后，爷爷也会变得长寿。 “爷爷，你不在我身边，有人欺负薇薇怎么办？”说着她委屈巴巴的把脑袋搁在爷爷胳膊上。 “爷爷我怕，而且万一再有人害我……” 顾爷爷一听自家孙女说害怕，立马想到孙女空间基石被挖的事。 也顾不得怕自己是个累赘了，连忙哄道：“别怕啊，爷爷和薇薇一起去，谁敢欺负薇薇，爷爷打死他！” “嗯！我就知道爷爷对薇薇最好了！”顾施薇埋在老人肩上，露出得逞的笑。 她就知道爷爷是不放心她的。 第二天，雨停了。 早上八点的赤星红光一过，袋鼠区迎来了初升的朦胧太阳。 喝完一袋营养剂，加爷爷做的水煮蔬菜后，顾施薇出门了。 雨后的气温略低，她今天她裹着蓝色厚呢大衣，下面配着条灯芯绒裤子，踩着橙色长雨靴，顾施薇趟过院子里的水坑。 今天她要去辖区办事处，办理跨域区身份卡。 一路向北走，从街尾到9街的路上，顾施薇跟熟悉的街坊打招呼。 “薇薇回来了啊！” “肖大娘好~” “薇薇啊，身体怎么样啊？” “胡嫂子好……对，回来了……已经恢复好了……” 顾施薇笑着搭话，一不小心踩到个有点深的水坑，还好雨靴足够长，不然被这灰色雨水进去，腌了脚，一层皮都能褪掉。 搭上街道站的便利电车，顾施薇来到9街的中央路段。 那里伫立着一栋三层金色的建筑。 建筑外墙雕刻着颇有童趣的浮雕，是一只金色袋鼠妈妈揣着小袋鼠的图案，四周还有些浮雕郁金香。 顾施薇来到大门口，推开玻璃门走进去。 一进大厅内，带着蓝色帽子的中年保安指了指前面，“办理业务先去那登记。” 那里有个半弧形的桌台，桌台上有张表格，只有两处需要填写。顾施薇拿起笔，在上面填上名字和通讯号，然后走向柜台。 “我要办理跨域区身份卡。” 坐到木质的椅子上，顾施薇朝着玻璃柜台内的人说。 “来，报一下姓名，年龄，现在住的地址，和身份卡。” “顾施薇，18岁，住在袋鼠区8街102栋，身份卡是33333*****。” 女工作人员在显示屏上输入信息，跳转到居民个人信息页。 忽然，她瞥到跨区域原因那栏有一行字：银狐区-大青农场的字样。 农场？ “你找到的是农场工作啊？”她椅子一转，满脸羡慕地看向顾施薇。 顾施薇点头。 ‘农场的工作欸！’ 这两年也只有9区那边有个小姑娘去了农场，还不是以工作名义去的，是被一个农场二代看中，用家属名义带走的。 看着面前小姑娘瘦瘦弱弱的样子，长得也够媚，竟然能找到农场工作，真是不能让人小觑啊。 倏地，这名工作人员脑中灵光一闪. 顾施薇…… 这不就是那位？！ “你就是顾施薇？！”她声音不自觉提高。 旁边柜台的工作人员被这一喊，立即侧目，快步走到这边柜台玻璃后打量着顾施薇。 顾施薇愣了下，“对，有事吗？” 这种像瞧猴子的稀奇目光她不喜欢，但是也知道这是在所难免的。 身为这两年袋鼠区唯一的觉醒者，她的事情，在其他辖区或许只知道新闻上的‘顾某’。 但是袋鼠区，她的名字，从邻居们的反应来看，应该算的上‘家喻户晓”了。 “没，没事，我现在给你办理身份卡。”工作人员忍着八卦，尽量专业的说道。 “对了，我还可以带一名家属，我爷爷也需要一份跨区域身份卡。”顾施薇道。 “好的，是这样的，亲属卡只能是副卡，必须在您的陪同下，才能跨区域通行，请您了解。” 顾施薇点头，“我知道了，没问题。” 半刻钟后，顾施薇站在办事处门口，低头看着手里的两张卡。 绿色的长方形的跨区域身份卡上，有一只银狐和金色袋鼠的标志，下方印着顾施薇名字以及身份号。 代表她可以在这两个区域通行，至于去其他区域，得拿到农场工作证才可以。 另一张亲属卡略小一号，上面图案一致，印着顾长荣三个字。 接下来就可以离开了。 11、小可怜 第十一章离别前的温情 “老爷子，你和薇薇要去银狐区了！” 上午，留在家的顾爷爷正整理着要带走的东西。没一会儿，听闻顾施薇回来的邻居们过来探望。 “昨儿个我就想来，还是齐婶拦着说你家有喜事，让我这个寡妇别去，原来是薇薇找到工作啦。” 说话的女人扭着小腰，看着30来岁。她脖子上系着红色丝质小方巾，一身亮蓝色皮衣裹在凹凸有致的身上，下面穿着红色紧身裤，踩着皮质的平底长靴。 “哎呦，这真是好事，我就知道我们街道的薇薇啊，是最有出息的！” 她翘起手指略微像后指：“咿呦，不像隔壁那小姑娘，跟着个男人屁.股后面跑，都两年了，一点消息都没。” 齐婶没好气地拍了她一下：“咱薇薇用得着跟其他人比啊。” 虽然她也觉得可惜了。 那小姑娘学什么东西都快，嘴也甜，做事也勤快。 “好好说话好不啦，拍什么拍啊。”林寡妇扭了下肩膀，不满地嗔道。 “要发嗲去隔壁街去！” …… 旁边几个来看望的男人面面相觑，打定主意不掺和。 每次这两女的搁一块都要吵几句嘴，他们都习惯了，真去劝架，炮火又会朝他们男人这边开。 “顾老，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啊。”街道长李山叼着根牙签问道。 他是个老烟枪，大异变之后没烟抽了，但是嘴里叼着东西的习惯一直留下来。 “明天吧，薇薇去办辖区出入证了，办好，明天就走。”顾爷爷道。 “也好，农场工作越早落实越好，多少人盯着呢，早点去，早点安心。”街道长点头。 觉得老爷子做法对。 农场工作是个让人眼红的机会。多耽搁一天，就多一分意外。 顾爷爷点头：“是啊。早一点我也放心，你们也知道，薇薇现在身体不好，去农场能好好养养。如果去工厂，我怕她不行的。” 袋鼠区一般像顾施薇这个年纪，或者更小一些的孩子，早早就去各个纺织厂，服装厂，零件厂打工了。 顾爷爷心疼孙女早早没了爸妈，又出生在大异变之后，吃了太多苦。 没出事之前，未来也是打算用全部的军功点，买一个铺子给孙女管着，没想让孙女去厂里。 李山嚼了下嘴里的牙签：“是啊，我们这代人，大异变前起码还享受过好日子，薇薇她们这些小的，从小连水果都没吃过，全特么吃些营养液，人都吃的干瘦。” “这不吃营养液吃什么的，9街街尾老刘家，吃加工肉，吃得人胖的要死，现在就在医院等着啥时候两腿一蹬，赔点补偿金给儿子。唉！” “要我说，就不该有加工肉出现。” “就是，狸猫区那些污染肉加工厂就是害人！” 林氏的营养剂便宜，但是说是营养剂，也仅仅只是加了点微量元素，补充一些身体能量，实际没有什么营养，还让人时刻处在饥饿状态。 除了高级营养剂里面成分特殊，能让人保持良好的状态，但是这价格也是无法让普通人每天消受的。 因此许多人便打起了加工肉的主意，加工肉是用八大辖区外的污染动物加工的。 那些动物样貌畸形诡异，体内污染值极高。 加工厂加工后的肉去除酸涩、臭味。其口感似异变前，所以很多人会克制不住食用。 但污染肉就是污染肉，常吃人体内污染值爆发，只能等死。 可是不吃，身体每时每刻的饥饿感又像蚂蚁啃咬似的，让人难受。 “咱们8街的人，不能吃！这东西，吃了戒不掉。”顾爷爷道。 尝到了肉味，有几个能放弃的，9街那个老刘，一开始不也只是抱着尝尝的念头，但是控制不住啊。 顾老爷子只能这样告诫大家，他不可能暴露薇薇的空间承诺什么，即使是老邻居，但是他不能让薇薇冒险。 “不吃，不吃。” “就是，老爷子您放心，咱们才没那么傻呢。”一个板寸青年拍拍旁边的人说。 那人接话：“就是，大异变那么艰难都熬下来了，不就是不吃肉嘛。” “吃营养液多省事啊，还不用刷碗。”一名圆脸男人附和道。 板寸青年故意瞅他：“去，你家有碗吗！” “嘿，你家才没有碗！你小子找骂是吧！” 本来是来看望老爷子的，结果几人吵吵嚷嚷地耍起宝来。 顾爷爷看着他们，笑眯了眼，他老人家就喜欢这样热热闹闹的。 顾施薇回来的时候看到院子里的人们，心里一惊，以为出什么事了，急忙快步跑上前。 “爷爷？” 等见到爷爷被围在众人中间，笑呵呵地讲着从前当兵的事，顾施薇才松口气。 紧接着，她就被齐婶拉过去小声问话。 “薇薇啊，昨天那人成了吗？”齐婶眼中透着兴奋的光彩。 顾施薇连忙摇头解释：“没，婶婶，那是稽查部的领导，昨天那些东西都是慰问品。” “这样啊——” 齐婶满脸遗憾地拉长调子：“那小伙子长得标志，又高，精气神也好，可惜啊。” “可惜什么？” 林寡妇冷不防从齐婶肩头扒过来。 齐婶吓了一跳，捂住胸口，一只手锤了下她：“你这女人，想吓死我啊！” 林寡妇笑出声：“你不做亏心事，怕我吓啊！”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顾施薇连忙打断：“林婶婶，你今天这一身真好看，特别是这方巾，很衬肤色呢。” “是吧，我就知道我们薇薇有眼光，来婶婶送给你。” 说着林寡妇把方巾拿下，系在顾施薇脖子上。 “哎呦，还是你这种小姑娘戴灵的。” 齐婶摸摸顾施薇小脸：“那是，我们薇薇是8街一朵花，戴起来当然比你这满脸褶子的老黄瓜好看！” “你！姓齐的！你今天就非得和我杠是不是！” “你昨晚打麻将打上瘾啦，谁跟你杠啊。” 眼看两人又吵起来，顾施薇决定退出战场，记忆力齐婶和林寡妇凑一块，那个战斗能力，袋鼠区所向披靡。 谁掺和，谁当炮灰。 她走到爷爷旁边，对着记忆里熟悉的邻居问好。 “李叔，关叔，廖叔，小秦叔叔好。” 寸头青年啧了声：“薇薇啊，轮到你秦叔，就是小秦叔叔，这不凭白让叔叔矮他们一头。” 顾施薇一歪脑袋笑道：“谁让小秦叔叔比其他叔叔年纪小呢。” 说是小秦叔叔，实际也就比顾施薇大八岁。还是对方趁顾施薇还小不懂事时候，忽悠小孩改口的。 不然原本对方都排不到‘叔’字辈，顶多是个‘哥’。 关叔笑着肘了下他：“去，薇薇一来就找茬，我们跟你一个辈分都没意见，你还不知足，小就小，你说说你哪里大。” 说着，他的那张大圆脸上满是揶揄，还挑着眉毛往下瞄了瞄。 顾爷爷瞪了两人一眼：“哎！” 旁边街道长连忙挥手赶他们：“去去去，说什么浑话。” 瞬间，这两个‘叔’被挤到后面。 两人面面相觑，也不争了。 “薇薇啊，你和你爷爷能去银狐区的农场，你李叔我是真高兴，以后和你爷爷在那边也记得多打打电话回来，让我们放心。” 顾施薇认真点头：“我会的。” “还有啊，你爷爷年纪大了，你工作忙的时候也要注意照顾好爷爷。” 顾爷爷连忙说：“老头子我身体好着呢，用不着照顾。去，别瞎说。” “爷爷~” 顾施薇拉了下爷爷袖子，看向街道长认真说：“李叔，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爷爷的。” “嗯，我们放心，你是好孩子。要是在外面过得不开心，就回来，咱们8街人一直都在。” “对，一直都在。” “薇薇，谁欺负你，你小秦叔去揍他丫的！” “要经常跟婶婶打电话啊。”齐婶也走来过来。 “要是遇到那种不长眼的男人，你林婶婶我给你出主意，保管整死他。”林寡妇说。 这会儿齐婶没有再抬杠，众人都有些担心这对爷孙俩的未来。 一个老，一个小，身体还都不好。 最后还是顾爷爷发话让众人都放心，赶紧该干活干活，该带孩子的回家带孩子。 众人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他们知道这一别，恐怕再难以见到了。 金色的阳光撒在他们的背影上，街道长背着手走着，圆脸的关叔扯着小秦叔的后颈，能看到小秦叔讨饶的拱手，李婶和林婶激动地说着什么…… 顾施薇脑海里想起了很多东西。 从前与邻居们相处的画面逐渐浮现，原本零星的记忆，组合成了一部老电影，伴着雪花缓缓播放着。 小时候爷爷忙，很多时候都是邻居们在照顾她，林婶会给她买衣服打扮，齐婶会偷偷塞给她高级营养剂，小秦叔会带她去废弃房子冒险找宝藏…… “唉。” 顾施薇从回忆中抽身，抬头就看到爷爷怅惘的样子。 “爷爷。” 她握着他苍老的手安慰。 这么多年的陪伴，这些邻里不是亲人也胜似亲人。 只是现在她太弱小了，不敢做什么。如果暴露空间，得到的只会是比前世更惨烈的事情。 “薇薇，爷爷没事，就是有些感慨。” 忽然，顾施薇想到什么，那个赤星传说，或许她可以查查进化石的事情。 她不需要真的得到进化石，但是如果进化石真的可以激发异能，那她便可以伪装自己得到进化石，激发出了新的空间。 到时候开办一个农场，把大家都接进来。 “希望未来的日子会变得更好。”顾爷爷笑着说。 他这一把老骨头，现在能做的就是守着自家孙女平安。 望着老人慈祥的笑容，顾施薇笑起来，重重点头。 “嗯！一定会的。” - 夜晚，狸猫区。 阴暗的小厂房内，巴掌大小的窗外透进来一道光束，是外面街灯照进来的。 三三两两的歪斜货架后，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一名看不清面容的男人靠着墙，他的身体微微弓着，低咒一声后，一脚踢翻旁边的架子。 红彤彤的加工肉撒了一地。 “该死的，稽查部那些狗鼻子，把老子的据点都毁了。” 男人不甘心极了，他已经物色好了新目标，就等实施，没想到这节骨眼上稽查部的人来了。 “贪婪的女人！该死！” 他恶狠狠地骂着。 * 蓝星三月7日。 天气晴朗，赤星红光过后。 顾施薇和爷爷提着行李箱，坐上第一列火车，前往繁华的银狐区。 12、小可怜 第十二章严密的安检 傍晚，一辆绿皮火车迎着落日余晖，哐珰哐珰地在轨道上穿行。 九个多小时的车程，让车厢内的人再无精力聊天。 “银狐南站到了，请银狐南站下车的乘客拿好行李，有序下车！银狐南站到了……” 乘务员甜美的嗓音从广播里飘出，惊醒了一大片昏沉的乘客，安静的车厢内传来接连的哈欠声，紧接着就是嘈杂的说话声。 顾施薇睁开眼，眸中绿意一闪而逝。 这几个小时她一直在修炼，虽然进展不大，但是也让她精神更加充沛。 她起身，把搭在身上的橙色呢子外套穿好，围好浅色的围巾，拿下架子上的行李后，轻轻推了下旁边还在睡的爷爷。 “爷爷，我们到站了。” 从袋鼠区到银狐区只有一列火车，这列火车还得先去狸猫区，再出发去银狐区。 所以比黎九州送她回来的路程还要长。 “唔，到了啊，薇薇，东西都拿好了吗？” 坐了许久的火车，顾爷爷有些憔悴，脸上的眼袋更加明显，厚重。 “都拿好了，爷爷。”她拍了拍行李箱回答。 他们表面上只带了两个大行李箱，实际其他的东西，包括临走时邻里送的礼物，都被顾施薇放在空间里了。 两人拿好行李箱，顺着人流走到出站大厅。 走着走着，忽然前面人群不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前面怎么不走了？ “喂，前面的！出啥事了？ “真是搞什么搞了，我还要去上班的啊！” 熙熙攘攘的人堆在大厅内，前面的出不去，后面的人挤不动。处在中间位置的顾施薇连忙用两个行李箱挡在前后，护着爷爷。 大厅的广播刺刺拉拉一阵响后，出现洪亮的男声。 “嘟——咳咳！各位旅客请注意，您所在的大厅内有一名通缉犯，我们稽查部正严密排查，等排查完毕，各位就可以正常离开。” 稽查部排查？ 是医院那件事有线索了？ 顾施薇听出这是黄西的声音，那黎九州也在这吗？嘶—— 但随即想，对方应该也不会太计较……吧。 顾施薇抿了下唇，有点心虚。 即使再抱怨，滞留在大厅的人也开始按照顺序排起队来。 顾施薇也跟着人群，和爷爷慢慢往前挪动。 她们这列火车是经过狸猫区的，之前那个护工就在那儿工作，是污染肉加工厂的员工。火车中间停站时，狸猫区上来了不少人。 难道那个幕后的人就在里面？ 顾施薇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 “倒霉，又遇到稽查部办案！” “每次都是他们闹出大动静，结果连个屁都查不到！”说话的人是个光头，个子高高壮壮，穿着旧式的蓝色西装。 “就是，之前觉醒者的事查到现在，害的我侄子都不能进农场。”一名中年女人抱怨。 光头男眼睛一亮：“呦，姐姐你在农场工作啊~” “嗯。” 中年女人瞬间昂起下巴，鼻孔都透着骄傲。 “唉，最近好多农场都不打算招人，我本来还想托关系看看，结果朋友直说最近没戏，农场主们都担心自己的安危。” “我家有亲戚在军需署，听说啊，次元联盟供给军部的蔬果少了三成。” “我还听说有些农场，还把最近一年招进来的员工都裁掉，就怕里面混了……”一名中年男人插嘴，最后几个字他刻意压低声音。 中年女人面色一下难看：“胡咧咧什么，农场主们是什么人，怎么会怕这些。” “怎么不怕，十几年前农场主们那叫一个惨，也就在次元联盟秉政官的带领下，才有了现在的地位，当年的事情，谁不害怕再来一遍。” 中年男人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立即大声说。 周围人听到瞬间噤声。 有人好心，立即拉拉中年男人：“你想死啊，议会和军部规定不许提当年的事。” 中年男人脸一下煞白，左右看看立即拱到人堆里，消失不见。 顾施薇听到十几年的事，看向爷爷，爷爷脸色严肃地朝她摇摇头。 十几年前顾施薇还小，但是隐约听说那时候空间种植者，也就是现在的农场主们活的凄惨。 在那个时代，赤星降落，大异变初始，以为末世降临，人人都有些疯魔，人性的黑暗无限放大。 农场主们因为突然觉醒空间，还来不及做什么，他们的爱人家人就被抓走，作为折磨胁迫的工具，透支使用他们的空间。 有些丧心病狂的人，异想天开的以为吃了农场主，就能自己觉醒空间。 那是真正的人间惨剧。 最后，现在的次元联盟秉政官，带着所有农场主们反抗，以玉石俱碎的决绝态度，加上当时农场主越发稀少，以及外部越加恶劣的环境，才让不少人逐渐冷静下来。 在议会和军部颁布各种保护铁律，惩治了那些迫害之人后，才逐渐达成一种平衡。 农场主们自此拧成一股绳，形成了如今的次元联盟。 现在出现觉醒者空间基石被夺的事，再次刺.激到农场主们的神经。 顾施薇这几天也看了新闻，除了次元联盟频频发声质问稽查部，底下更有一股涌动的暗潮。 一些农场主已经从偏僻的辖区，搬到银狐区的次元联盟大本营。 随即出现的农场主不招工和裁员的事，是农场主，或者说次元联盟给议会和军部的压迫。 “请各位旅客排队过来检查！请各位旅客排队过来检查！”广播再次响起。 顾施薇扶着爷爷，一手提着行李，两人磕磕绊绊地顺着人海移动。 她有些后悔，当时要是只留一个行李箱放在外面装样子就好了。 现在这样真不方便。 顾施薇他们的位置本来就处在中间的位置，随着前面的人检查完毕离开，他们也逐渐靠前。 直到，她望见了站在安检仪那的黄西和黎九州。 “哎，挤什么挤啊。” 这时，隔了她两个位置的中年女人叫起来。 只见一名穿着灰绿色雨衣，戴着塑料兜帽的男人正往后挤，因为拥挤，对方的雨衣兜帽向后滑落。 “让让，我东西落火车上，现在要去找。”那人不耐烦地说。 “小伙子，你瞧瞧这人多的，你挤得过去吗，哎呀，你就先呆在这，一会儿到前面，你给站台的人打电话，留意下就行。” 中年女人被他挤得直皱眉，嘴巴噼里啪啦地说道。 顾施薇不经意一瞥，目光一顿。 那男人耳朵上面有一道勒痕，像是长期戴那种较紧的帽子，以至于皮肤压出印记。对方的手极为白皙，是那种，在水里泡的久了的僵白，修的短平的指缝里嵌着黑黝黝的油腻之物。 她的眼睛不自觉眯起。 心中涌现一种预感。 “爷爷，污染肉加工厂里的人，手是不是特别白，但是指甲很黑？”顾施薇凑到爷爷耳畔小声问。 “对，长期接触污染肉，又不想体内污染值增加，就得用强效清洗剂去洗。但是因为他们要经常掏机器里卡着的肉馅，所以指甲盖里黑黢黢的。”顾爷回想。 “谢谢爷爷。” 顾施薇见雨衣男人还在往后退，此时离她不过五六个人的位置。 心中开始想着对策。 这人很有可能就是稽查部要抓的人。 雨衣男人抬头，望见后面拥堵的人海，不禁暗恨。 没想到稽查部的人来的这么快！ 还是黎九州亲自来！ 冷不防，顾施薇又察觉到一抹视线盯着她。 她抬头看去，隔着人海，她看到了安检仪前的黎九州。 男人盯着她，微微皱起眉，过了足有两三秒，才对她点了下头。 顾施薇：……所以是计较还是不计较？ 顾施薇刚想提醒他雨衣男人的事，又想到对方离自己很近，她的任何动作，万一被注意到，就麻烦了。 她想了想，拿出通讯器，拨打黎九州的号码，那张纸上的数字，当时她瞄一眼就背下来了。 黎九州看着滴滴作响的通讯器，显示陌生的号码，见到顾施薇的动作，选择接通。 “亲爱的，我想你了~今晚八点的约会你可不能忘记……” 雨衣男人敏锐地看了眼顾施薇，听见只是普通小情侣聊天内容，扭过头，继续挤着人群走。 “……对了，今天是不是要下雨啊，这几天天气都不好，你记得穿雨衣，人家不想你冻着，我会心疼的。” 黎九州：…… 他想到那天，他淋着雨，修理四个漏气的轮胎。 顾施薇低着头说这些黏腻的话，近处听到的人只以为小姑娘害羞，没注意到她脸上毫无表情。 顾爷爷看着自家孙女，欲言又止。 孙女跟稽查部那小子真没什么？ 听着通讯器里的“甜言蜜语”，一开始黎九州脸色不自然，但是转瞬想到她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番话。 他提取着里面的关键信息。 八点钟约会？ 下雨天带雨衣？ 是八点钟方向，穿雨衣的人！ 黎九州立即往那边看去，拥挤的人堆里，有一名穿雨衣的男人正逆着人群。 他立即有朝黄西打了个手势。 多年的默契配合，让黄西瞬间明白，点了下头，接着不动声色地指挥弟兄们朝人群靠近。 “薇薇！”黎九州走过去。 他现在表现的像个腼腆的小伙子。 “你和爷爷过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好去接你。” 顿时，周围目睹顾施薇刚刚打电话的人，目光怪异地看着他们。 没打电话？ 那小姑娘刚是打给谁，还那么含羞带怯的。 呜呼~ 众人嗅到瓜的味道。 就连顾老爷子都愣了下，难道刚刚孙女不是给黎小子打电话？ ‘乖乖，这女娃厉害啊。’ ‘说不定还有小四小五呢！’ ‘稽查部这小伙子浓眉大眼的，也不知道戴了多久的绿帽子。’ ‘听说还是个部长呢。” 众人眉眼传递消息，表情越来越兴奋，恨不得刚通讯器那头的‘小三’也过来。 顾施薇感受到四周诡异的氛围，看向黎九州。 你编的是什么狗血剧本？ 13、小可怜 第十三章帮忙抓捕 不远处，雨衣男人见到这幕，绷着的神经倏地放松，但还是有些惊疑不定。 他认得黎九州。 稽查部出名的冷血部长，私下里竟是这样？ 雨衣男忍不住歪头打量起顾施薇，个子算得上高挑，巴掌大的脸消瘦中带着病气，顶多夸声清秀，皮肤倒是白，但身材干扁得像个木板。 雨衣男自以为不动声色的打量，被黎九州和顾施薇尽收眼底。 黎九州给她打了个眼色。 顾施薇心里一转，配合着黎九州的‘狗血剧本’，眉毛一竖，瞪着他。 “你怪我不打电话联系你，是谁说忙忙忙的！你要是关心我，早就该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她边说着，三两下上前推打着黎九州。 “薇薇，你别生气，是我，错了，但是你也要理解我的难处……” 黎九州边说，边朝着雨衣男方向退，眼睛却看向早就混进人群的黄西，对着他朝雨衣男方向侧头。 人群中，黄西立即打了个手势，穿着便衣的稽查1队如同游鱼似的，在人海中朝雨衣男围拢。 见众人准备好，黎九州伸手在顾施薇肩膀上按了下。 “你会理解我的，对吗？” 她微不可查的点头：“你的意思是我不理解你！不懂事？！你给我滚！” 说着她狠狠一推黎九州，黎九州借势踉跄着跌入人群，朝着雨衣男人倒去。 ‘唉，男人不能这样说话啊。’ ‘难怪被绿了。’ ‘唉，现在的小年轻哦！’ 人群里雨衣男见跌过来的黎九州，冷不丁后背一凉，脑中汹涌的危机感刹那迸发！ 糟了！ 中计了！ 他急忙转身，本来要倒下的黎九州凤眼一厉，借着旁边人的胳膊站起，随即一个转身，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探手擒拿雨衣男肩膀。 “嘶！” 雨衣男吃痛，立刻扭动身体，骨头像是能自动收缩般，短了一截，眨眼间金蝉蜕壳，朝后钻去。 “哎哎哎！你干什么？” “天啊！” “打人了！打人了！” …… 扔掉手上的雨衣，黎九州抿唇，一言不发地掰开人群，刚往前冲，结果被一个中年女人死死抓着。 “长官啊，你要保护我…我是农场的员工！” “阿姨，你这样是妨碍公务，是要被抓的知道吗！” 赶过来的黄西立马拉开中年女人。 摆脱纠缠的黎九州快步朝前，但是此时，已经错失逮捕雨衣男的最佳时机。 雨衣男呼吸粗重，狠狠的推开面前挡住的人，后背动静犹如针扎般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忍耐不住大吼一声，掏出雪亮的匕首，毫无顾忌地挥舞。 “滚啊！滚啊！！” “啊啊啊！杀人啦！” “让开啊！” “呜哇哇——妈妈——” 本就挨肩擦膀的人们如受惊的羔羊，慌忙的溃散，完全没有理智。 黎九州脸色沉得可怕，他最不想看见的事情发生。 眼见雨衣男即将把刀子挥向一名女孩，黎九州凤眼中凝聚一团黑气，随后跃然而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瞬间来到男人面前。 砰！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先前癫狂的雨衣男已经趴在地上，胸口处插着一把匕首，像是刚被宰杀的鱼一样，血淋淋地抽搐着。 死寂。 一瞬间，人们像是失去了声音。 “老大！” 来晚一步的黄西脸色苍白地叫道。 下一秒，反应过来的人们惊慌尖叫着。 “死人啦！死人啦！” “救命啊！” “啊啊啊——” “稽查队办案，快离开！” 黄西立马让人开放安检通道，疏散人离开，另外叫两个人把地上的雨衣男抬走。 “先送到银木医院，尽量救回来。” “是！” 黄西处理这些事时，顾施薇走了过来。 她看着黎九州安静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白色的衬衫领口溅着血，血迹一路飙到胸口处，外面黑色的制服上也有几处暗色的洇渍。 但是顾施薇却注意到他身上缭绕的黑气，这股黑气，不是运势的吉凶黑气，是一种犹如实物的黑暗能量。 像是她在医院里接触的那股黑气。 “你，还好吗？”她问。 当初如果不是空间修补好，凭借着那股黑气，就能让顾施薇再次狗带。 如今男人这周身的黑气竟然比她当初还浓郁，顾施薇难以想象，这人此时正经历多大的痛楚。 “老大。” 处理完琐事的黄西赶了过来，他匆匆对顾施薇打了下招呼，就一手扶着黎九州的肩膀。 “还能走吗？” 黎九州没有回答。 ‘老大的情况更严重了。’ 黄西脸色更加难看，眉毛皱得死死的。 由于黎九州一直低着头，顾施薇也不清楚他脸色怎么样，只是从周身肆意的黑气，感觉对方现在情况非常危险。 见黄西打算扛起黎九州离开，顾施薇不动上前。 “我帮你扶一下他。” “谢谢。”黄西点头，没有多说其他的。 随后顾施薇扶着黎九州，从她这个角度，只见男人双目紧闭，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着，淡色的薄唇紧抿，额角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落，滑入领口。 趁着黄西没注意，她握住了黎九州的手，瞬间开启空间，吸收了一股黑气进去。 随后顾施薇松开对方的手，小心地把人放到黄西背上。 “好了。” 她没看到，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微动弹了一下。 “顾小姐，我先送老大去医院，咱改天聊。” 黄西扭头说，说完还不待顾施薇回答，就急吼吼地离开。 顾施薇目送他们，眉毛不禁皱起。 那黑气，究竟是哪里的？ 正当顾施薇思索时，肩膀忽然被拍了下。 “薇薇，想什么呢？” “爷爷~”顾施薇笑道：“我在想那个通缉犯不知道能不能活。” “应该活不了了。” 顾老爷子是当过兵的，对于人体的脆弱部位太知道了。 即使当时离得不算近，但是那个角度刺进胸口，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闻言，顾施薇心里叹了口气。 她倒不是惋惜那个通缉犯，而是觉得线索可能就这么断了，有点可惜。 “走吧，薇薇，我们还得找个旅馆先住着，明天去农场报道。” “好，爷爷。” 顾施薇拿上行李，跟着爷爷走出大厅。 火车站外。 正准备打车的顾施薇忽然一顿，她看到对面马路上，一个扎着五颜六色小辫子的男人，正伸手拦着棕色的吉普车。 这辆车…… 是黎九州送她回来那天开的。 注意到小辫子男人不善的表情，顾施薇抿了下唇。 黎九州可能有麻烦。 14、小可怜 第十四章大青山农场 正当顾施薇以为会有冲突时，只听吉普车响起刺耳的喇叭声。 嘟——嘟—— 两声过后，车子毫无顾忌地发动，急速向前冲。 前方的小辫子男狼狈闪开，踉跄地踩在路缘石上，被远去的车尾气喷了一脸灰。 “黄西！我艹.你大爷！！” 他指着吉普车怒骂。 隔着宽阔的马路，顾施薇都能听到那震天的吼声。 噗！ 她忍俊不禁。 “薇薇，看什么呢？” 顾爷爷走过来，拍了下她肩膀，“车已经叫好了，走吧。” “好！”她笑道。 - 夜晚，星星簇拥着月亮。 今夜的月亮很美，跟大异变之前的一样，秀润，净白，朦胧的光雾圈在它四周，柔和了身后的黑色幕布。 在搭车的司机推荐下，顾施薇和爷爷找到了一家便宜的旅馆投宿。 这家旅馆不大，不过小三层，外墙简单刷了白色的漆，在路灯的映照下，似在微微发着光。 顾施薇和爷爷走到前台处，一名4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站起来，他的身材略显发福，在他们来的时候正看着电视剧。 “我们这只有单人间和双人间，你们要哪种？”他说话时眼睛瞄着电视屏幕。 “两间单人房，要邻近位置的。” “要食物吗？有青菜，萝卜还有甜瓜，蔬菜每份500贡献值，水果是800贡献值。” “我们不用。” 他一听顾施薇不需要食物，脸就耷拉着，随意从抽屉里拿过两张房卡登记完扔桌上。 “总共200贡献值。” 顾爷爷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付款。 “雀雀，带客人去房间。” 中年男人收起钱，朝楼上吼了一嗓子，喊完便坐下，专心地看着电视里的画面。 “哎！”楼上传来清脆的答应声。 紧接着咚咚咚的下楼声响起，一个扎着麻花辫的15，6岁的小姑娘跑下来。 “爷爷，姐姐，我叫雀雀，现在带你们去房间。” 小姑娘嘴甜地招呼，苹果般红扑扑的小脸上洋溢着热情。 顾爷爷笑着边走边跟她搭话：“雀雀多大啊，在这是帮家里人干活吗？” “15岁啦。爷爷，你小心台阶，我们家台阶高。” “好，好……” “我帮我爸干活，就是刚跟你说话的那个大胖子，嘻嘻，我爸可懒了，得亏有我在，不然我家都要破产了…… 顾施薇搀着爷爷，一边听小姑娘叽叽喳喳说话，一边打量四周。 楼梯间上方挂着水晶灯，明亮的光线下，犄角旮旯处也能看得清，没有那种老房子常有的陈年污垢。在每个楼梯拐角处，放着颜色鲜艳的塑料花。 看得出老板是很用心在经营。 他们跟着小姑娘走到三楼，来到走廊中间位置停下。 “就这啦，爷爷，姐姐，你们用房卡开门就行了，关门后是自动锁门，只有里面才能打开。”雀雀指着两间对门的房间欢快说。 “谢谢啊，雀雀。” “应该的应该的，我可是这家店的小老板呢！”雀雀颇为骄傲地挺起胸膛。 “那可真是谢谢小老板带路了。”顾爷爷从善如流说。 “对了，房间里有对讲机，有事直接叫我哦！”她俏皮地举手行了个礼：“随时为尊贵的客人服务！” 顾爷爷被逗得笑出声，连顾施薇也不禁莞尔。 - 3303，c房。 顾施薇盘腿坐在床上，心神沉入空间。 只见空间上方的符文吸收着黑气，正转化为灵气滋润着土壤。 地上精致小巧的苹果苗，现在已经巴掌大，嫩油油的，格外生机勃勃，它正以微不可查的速度成长着。 她预估再有两三个小时，这些黑气就会被空间完全吸收掉。 确定了空间确实能消化黑气，并且能促进空间发展后，顾施薇才真的放松下来。 看来，以后得多吸纳一些黑气。 她不禁盘算，如果把黎九州身上那浓郁到可怕的黑气，全吸收完，空间或许能扩大几十倍吧。 顾施薇承认她心动了。 但随即想想，这次也就是趁黎九州昏迷，她才有这个机会接触。 以后估计没什么机会了。 唉！ 想到要放弃黎部长这个移动宝库，顾施薇有点心痛。 望了眼外面的天色，她压下心中的遗憾，开始修炼。 第二天，赤星红光一过。 顾施薇跟爷爷商量，在没找到房子前，先住在这家旅馆。 “你们确定要定一个礼拜的房？！” 柜台后，雀雀小老板兴奋地手撑着桌面，身体前倾，一双晶亮的眼睛看向顾施薇。 “难道不可以吗？” 顾施薇笑着问她。 闻言，雀雀小老板急忙点头：“可以可以！” “我爷爷会在这住一个礼拜，要麻烦小老板照顾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一定给爷爷vip服务！” 她红扑扑的小脸笑得灿烂极了，手上快速在电脑上登记。 听到‘vip服务’，这个大异变之前的词，立马把顾爷爷逗得合不拢嘴。 “这小丫头是做生意的好料子。” 告别热情的小老板雀雀，顾施薇和爷爷搭乘公交车，前往大青山农场。 本来顾施薇觉得她一个人去就行，但是顾爷爷不放心，也顺便认认路，以后给孙女送东西也摸得着地儿。 车上，顾爷爷有点紧张地念叨去农场的事。 “薇薇啊，到了农场后记得报平安。” “嗯！” “要是有人欺负你，别怕，爷爷去教训他！” “好～爷爷您放心，我在农场里会照顾好自己的。” 刚说完，前面座位传来一声嗤笑。 顾施薇瞟了一眼，是个穿绿色工装的女生。 她没搭理，看向爷爷：“爷爷，等我从农场出来后，我们再租房。” “好，爷爷最近也寻摸一下，看看离你工作地方近的房子。” 前面再次传来一声嗤笑。 “有些人啊，在公交车上都能白日做梦。”穿绿色工装女生朝旁边同伴说道。 旁边坐着的女生推了下她：“丽丽，别说这些。” “这有什么，我起码说的是实话。”张丽不满地嘀咕。 顾爷爷按了下顾施薇的胳膊，摇摇头。 “出门在外，少搭理一些不相干的人和事，不要把时间浪费掉。” “嗯，爷爷。” 前面的女生听到他们说话，绿色工装女生还想说什么，立即被旁边女生拉住。 眼见张丽还想挑事，沈琳心烦，顾念对方的身份，只能先安抚住她。 “丽丽，我们快到站了，你饿不饿啊。” “饿，我要吃红薯干。” 一听这话，沈琳不舍，但是想到这能让对方消停些，便忍痛从背着的白色挎包里拿出来。 有吃的，张丽也就不管后面那对‘痴心妄想’的祖孙了。 这条路通往的农场只有两个，一个是红川农场，另一个就是即将开放的大青山农场。 红川农场早就招满人了，所以那对祖孙说的农场只会是大青山农场。 恰好她今天就要去大青山农场面试。 一想到她苦哈哈背了一大堆东西，还不一定能成功进去，后面那祖孙俩却把农场工作说的那么容易，就不禁火大。 她爸爸是次元联盟干事，她都没这个自信一定能留在那呢！ “青峰山到站了，请有需要的乘客下车。” 顾施薇扶着爷爷走下来，他们身后还有几名下车的乘客。 “哇，那就是大青山农场？” 沈琳指着前方的山峰惊叹道，吃着番薯干的张丽撇嘴。 没见识！ 顾施薇看去，只见一座几十米高的黛青色山峰屹立在前方，从这里能看到山上环绕的彩色藤蔓，以及山壁上镶嵌地大块水晶。 水晶折射出山壁藤蔓的彩色光晕，把整个山峰衬照地越发瑰丽。 那彩色的异植藤蔓，细看枝叶间有一串串红色果子，像是葡萄的变异植，这在外界最少800一份的水果，在这里竟然遍布山头。 她顿了下，没想到薛永竟然这么大手笔。 一般来说，由于农场主们的空间不影响现实空间，所以很多农场主干脆就把自己住的地方改建一下，当做农场的入口。 介意人来人往的，会找一个废工厂，或者带院子的平房固定下空间入口，然后再挂个牌子就行。 很少有像大青山农场这样，专门建一个几十米高的人造山。 “这也太大手笔了吧！” “不是听说大青山农场只是个新人农场吗，这么有派头？我之前去银狐街的雁来红农场，那里也不过就装修个平房入口。” 一名麻子脸青年朝身边人问。 张丽撇了下嘴，小声嘀咕：“土包子。” 然后她撇嘴往旁边挪一步，麻子脸青年脸色一僵。 “对不起，丽丽不是故意的，她就是小孩子脾气，你别介意。” 沈琳挽了下耳边发丝，秀美温柔的脸上挂着笑，眉目莹莹地望着他。 “很介意！” 麻子脸青年看了她一眼，收起笑，走到顾施薇旁边，哼唧起来：“脸长得好看没用，我最不喜欢长得比我好看的人。” 然后他瞥了眼顾施薇，忽然露出一抹友好的笑。 顾施薇：…… 如果不是爷爷在旁边，顾施薇一定！ 把他踹飞！ 沈琳尴尬地笑笑，然后走回张丽旁边。 “嘿！兄弟，这个我知道。” 这时走过来一名圆胖青年，他五官长得讨喜，眼睛笑眯眯的。 见有人搭话，麻子脸青年上道地拱手。 “哥，你快说啊。” 圆胖青年刚想开口，却被张丽打断：“等等，大家都是来大青山应聘的吗？如果是，那没问题，未来大家可能都在农场圈子。但是，如果在不同层次的人面前说农场主的事，这不太好吧。” 闻言，众人点头。 张丽看向顾爷爷笑道：“老爷子也来应聘？” 顾爷爷笑着说：“我是陪孙女来的。” 她瞧了瞧顾施薇，略带嘲讽地笑了声。 “哦，是这样啊，我说呢，您这个年纪农场可不招啊，要不去街道垃圾站看看。” 麻子脸青年，圆胖青年，还有沈琳都看过来，他们没有插嘴，毕竟只是个陌生人，而且今天来这的，都是想去大青山农场的。 也就是说，此时的大家都是竞争者。 顾施薇眼神变冷：“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张丽只觉得浑身冷不丁的冰凉透骨，紧接着空气像是被人用真空机抽干，体内的心脏失控地砰砰砰剧烈跳动。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忽然，顾爷爷爷爷拍了下顾施薇的手，看向张丽。 “小姑娘，老头子我想找什么工作，用不着你个小辈操心。” 顾爷爷的话，像是戳破了气球的针，陡然释放了所有空气。 外人眼中，只见张丽突兀地喘起粗气，脸色白的可怕。 顾施薇：“跟我爷爷道歉。” 张丽惊慌地看了眼顾施薇，急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刚刚，差点死了！ 那种窒息的感觉，整个人像是灌进真空塑料袋里的鱼，动弹不得地被拽向死亡深渊！ 道完歉，她急忙朝青峰山狂奔，也顾不得现在面试时间还早，更没有管一起来的伙伴。 顾爷爷看了眼顾施薇，掩去眼底的复杂。 薇薇……长大了。 麻子脸谄媚地看着圆润青年说：“哥，继续啊。” 圆润青年望向顾施薇，朝她点点头。 “好，那我就继续说了。咳咳，大青山农场姓薛，这个你们知道的吧。” 麻子脸急忙点头：“这咱们都知道啊，大青山农场主叫薛永。” “那你们知道薛万山吗？” “嘶——大名鼎鼎的万山农场的那个，薛万山？”麻子脸青年抽气。 “你说薛永是…” 圆胖青年点头：“没错，薛永是次元联盟三大农场之一万山农场主，薛万山的儿子。” 见众人意外，他显然得意得眯起眼。 “而且，人家不仅老子是农场主，姐姐也是出了名的农场主。” “是天晴农场。”是留下来的沈琳说道。 “天晴农场也是能排得上前二十的农场，农场主薛晴更是凭借独门的晴空南瓜，以及快速扩张的空间，一跃成为最有希望冲击高级农场的人。” 她笼统地介绍了下。 “乖乖啊，这老子和姐姐都这么牛逼，难怪能独立搞个这么气派的山头。” 麻子脸青年咋舌，他不是银狐区本地人，所以对于一些消息不太了解，更何况农场主这种顶级人物。 没想到只是这次应聘，或许能见到如此有背景的农场二代。 “我们这些本地人知道，薛永当年18岁觉醒空间，硬是不想开发农场，次元联盟看在他姐姐和老子的份上，只能网开一面，如今离他觉醒都两年了，才开放空间。” 换个普通的觉醒者，缠也要把人给缠住，开放农场。 也就薛永这种背景过硬，本身自己也是农场主的人，次元联盟才没揪住不放。 顾施薇看向出神的爷爷，轻轻拉了下。 顾爷爷回神，笑着说：“只是想到一些以前的事。” 薛万山…… ‘顾老哥，今天咱拜把子，俺认你当哥哥！’ ‘顾老哥，你真要走！’ ‘俺带着婆娘孩子跟你走！去他奶奶的，杀杀杀！老大他妈的杀疯了！’ ‘顾老哥…对不起，林家没了。’ 顾爷爷心里叹了口气。 顾施薇知道爷爷有秘密，她只是不想看到爷爷露出遗憾悔恨的表情，当年的事情，她不知道，也不敢问。 就怕戳到爷爷的伤口。 忽然，她听到麻子脸青年叫道：“我去！你们看！” 顾施薇扭头，只见远处的青峰山竟然悬空，飞起来了！ 15、小可怜 第十五章变异葡藤 忽然浮起的青峰山，离地面三十多米处的位置停下。 山壁上的藤蔓犹如滑落的绳索，一根根垂落到地面，若是夜晚远远看到，仿佛空中飘着一个巨型水母。 麻脸青年几人见状，纷纷走过去。 顾施薇扶着爷爷跟在他们后面。 众人来到山脚下，无数斑斓鲜艳的藤蔓枝叶随风摆动，彩叶遮掩下红色的果子半隐半现，犹如一幅华彩的珠帘上，点缀着的成串的红珊瑚珠。 在这美丽的‘珠帘’下，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出来，他的五官端正，白皙，脸上没有笑意，平淡地看着他们。 顾施薇注意到，之前跑来的张丽缩在一边，身体半藏在彩色藤蔓下。 “大哥，你也是来面试的吗？” 麻子脸青年热情地走向西装男人，见状，顾施薇和圆润青年以及沈琳忍.不住看向西装男人的脸。 三人面色古怪。 这人，不是不喜欢比自己好看的人吗？ “不是。” 西装男人说，接着他看向顾施薇他们：“我是大青山农场的管家——陆焦，也是你们这次的面试官。” 众人点头，麻子脸青年的热情瞬间更上一个层次。 “原来是陆大哥啊！小弟姓马，叫马农，我爸说我天生就适合干农活。” 还不等陆焦反应，圆胖青年先笑眯了眼。 “兄弟这名字起得好。” 闻言，马农面色得意，然后问：“还不知道大哥名字呢？” “陶行乐，及时行乐的那个。”圆胖青年笑眯眯回答。 “好名字！” 陆焦：“提醒你们，离面试还有1小时，如果没在规定时间到山上，取消面试资格。” 马农神色一变：“抓紧时间？难道我们得先爬上去？！” 他指着上方悬空30多米的青峰山，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么高呢？！” “陆大哥，是有什么工具让我们上去吗？” 沈琳上前两步，温温柔柔地看向陆焦。 “除了你们面前垂下的藤蔓，其他的任何外物，都不可以使用。”陆焦说。 闻言，沈琳和张丽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顾施薇伸手拽了下藤蔓，发现竟然没能扯断，她眼神微动，朝一脸担忧的爷爷点了下头。 她不觉得陆焦，或者说薛永，会给他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设置难以完成的考验。 这个藤蔓…… 顾施薇觉得眼熟。 这时，一直盯着藤蔓看的陶行乐和马农的表情却忽然缓和，像是确定了什么，随后整个人变得轻松。 注意到他们的表情，顾施薇又看向面前的藤蔓，细细辨认着，随后她想起什么，嘴角露出清淡的笑。 她知道了。 这竟然是变异葡藤！ “那我们要是摔下来怎么办？” 此时张丽顾不得躲人，急忙走向陆焦，她可不想摔成肉饼。 “这藤蔓结实吗？”沈琳问。 蓦得，马农笑出声：“你们是怎么拿到应聘书的？” 她们能拿到面试资格，当然靠的是家里关系。 对于这一点，张丽颇为骄傲。 但是她也知道这个不能拿到明面上说。 “我当然是凭自己的实力！”她说。 “嗤，这些藤蔓是变异葡藤。”马农嘲讽道：“半吊子也敢来农场应聘。” 张丽皱眉，什么变异葡藤？ 沈琳却蓦得一惊，她仔细打量面前的藤蔓，脸色变得难看，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看向陆焦，希望不会影响对方对她的评分。 很可惜，陆焦那双冷淡的眼眸看不出异常。 沈琳心一沉。 “变异葡藤的韧性极强，把一头大象吊起来都行，但是对声音却极为敏感，只要你发出高于60分贝的声音，藤蔓会瞬间硬如钢铁，直到10秒后才会再次软化。”马农一脸骄傲地说。 他那双豆豆眼小心觑着陆焦，见他依旧没有表情，有些气馁地朝张丽两人撇嘴。 晦气。 还以为表现一下，面试官大哥能赏个笑脸。 马农说的话跟顾施薇脑海里的记忆重合。 变异藤蔓刚现世时，因为它对高分贝的排斥，还被直白地叫做‘不喜噪音藤’。 这种植物不是大异变环境下自然变异的，而是某位农场主在空间里培育出的，这东西生命力虽强，但是依旧无法在辖区外的荒野生存。 并且还需要空间土栽培。 所以只有少数农场主觉得有趣会种上一些，或者口味比较独特的，喜欢其结的红酸果。 它们在外界并不常见到。 以至于顾施薇一开始也没认出来。 谁能想到大青山农场，竟然把它们种满整个山壁，这需要调配的空间土简直是难以估量。 “你们还有问题吗？”陆焦平淡地问。 张丽脸一青。 她背过变异葡藤！ 只是没有把资.料与现实的异植结合。 “陆大哥，我们没有问题了。” 沈琳努力维持温柔的表情，她知道在面试官陆焦那，她或许已经失分。 但是接下来，她不会再大意了。 顾施薇没有看别人倒霉的爱好，除非是讨厌的人。 她正小声地劝爷爷先回去，老人家的腿脚不是很好，在这里干等也是浪费时间，不如早点去休息。 这还没面试，就已经开始测试了，接下来不知道还有什么。 顾爷爷想了下，还是不太放心现在离开。 “薇薇，爷爷等你上青峰山上再打车回去。”他小声说。 知道四周变异植物对声音敏感，顾爷爷下意识变得顾忌。 “好~” 顾施薇抱着爷爷的胳膊笑着点头，随后察觉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是陆焦。 她看过去，只见他朝她微微颔首，继而背过身，对着通讯器低声细语说了什么，抬头又看了眼顾施薇，点了下头。 “明白。” 顾施薇若有所思，通讯器那头大概率是农场主薛永。 显然不止她这样想，其他人表情也变得更为认真。 很快，陆焦看向众人。 “时间已经过去5分钟，你们确定要继续浪费吗？” 闻言，反应极快的马农立即蹲下，抓住垂到膝盖位置的藤蔓，将它拧成半圆形，然后嘴巴贴近低喝一声，藤蔓瞬间变硬，固化出半圆的形态。 马农踩着固化的‘藤蔓阶梯’，重复之前的动作，一步步把四周的藤蔓变成‘阶梯’，往上爬。 他的动作不够优美，撅着屁.股一步步往上，但是速度非常快。 因为他每次都能精准地固化刚拧完的‘藤蔓阶梯’，并且不会影响周围的藤蔓。 如果此时有分贝测试仪，就能清晰看到马农喊出的分贝正好60出头。 音量没有太高，所以周围其他藤蔓依旧柔软，不会阻挡他的行动。 “兄弟，厉害！” 陶行乐瞧见，忍.不住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很多人连自己平时说话的分贝有多少都不清楚，更何况能如此准确地喊出，让藤蔓固化的音量。 张丽的脸色很难看。 没想到她瞧不上的乡巴佬，竟然接二连三地表现得比她优秀。 沈琳仔细听着马农发出的声音，也开始摸索。 随后陶行乐也开始行动，张丽瞥了眼顾施薇，换了个远一些的地方攀爬。 有时他们的音量太高，会把周围的藤蔓固化，一根根手臂粗的钢化藤蔓竖在他们四周，像是最坚固的‘彩色鸟笼’。 一旦他们被困，就得等待10秒，这时脚下原本的‘藤蔓阶梯’时限到了，就只能急忙抓住那坚硬的‘笼条’。 待10秒过后，‘笼条’又变得柔软顺滑，这时要是不快点造出新的‘藤蔓阶梯’，就会呲溜顺着藤蔓滑下去。 顾施薇朝爷爷点头，刚准备行动，就看到陆焦走来。 “顾施薇，是吧。”他问道，但是语气很笃定。 “没错。” “农场主吩咐过，虽然你已经有名额，可以不用面试，但是得靠你自己进农场，这个名额才真正属于你。” 陆焦身为面试官，其他几人的面试通知都是他发出的，今天只有顾施薇和一个老爷子这两个陌生面孔。 加上在次元联盟，顾施薇这个名字，恐怕比一般农场主都出名。 所以这姑娘是谁，便不言而喻了。 “如果你是单独来，可能不用攀爬这些变异葡藤，会有人送你上去。但是最近面试者太多，老板心烦，你就只能先靠你自己。” “明白。”顾施薇点头。 旁边顾爷爷皱了下眉头，“方便说下之后还是体力测试吗？” 见陆焦看过来，顾爷爷补充：“老头子不是想打听什么，只是我家薇薇刚出院没多久，我担心她身体吃不消。” 闻言，陆焦看向顾施薇，这次他看得很细。 女孩脸颊消瘦，皮肤很白，透着些许病态，整个人单薄如纸，像是风一吹就倒。但是眉眼间却有股韧劲之色，让本该给人的孱弱印象淡化。 “我跟老板说一下情况。”陆焦道。 只是还不等他汇报，他手上的通讯器出现一道男声：“之后的面试你不用参加，能爬上来我就要你。” 陆焦微侧了下脑袋，朝她示意。 “好的，我明白。” 顾施薇不在意薛永的语气，对她来说，进大青山农场的目标简单。 就是能获取种子。 她没有做农场实权人员的野望。 与其在别人的农场混得风生水起，打一辈子工，不如之后发展自己的空间。 见对方理解，陆焦颔首。 顾施薇看向爷爷：“爷爷，那我去了。” “注意安全，别怕，爷爷在下面呢。” “嗯！” 顾施薇走向前，此时爬得最快的是竟然是陶行乐，其次是马农，第三是张丽，最后是沈琳。 没有靠近那边面试者们的打算，顾施薇选了个离他们稍微的藤蔓。 纤细的手指抓住一根藤蔓，盘好‘藤蔓阶梯’，顾施薇贴上去叫了一声，然后踏上去。 她的每一步都看似慢悠悠，实际有条不紊，像是在享受这种攀爬穿梭‘彩色珠帘’的乐趣。 与顾施薇这边的悠闲不同，另一边的竞争称得上有些激烈。 由于几人扎堆，有时候拉藤蔓的时候，会拉到对方即将要选的那根，再新选的时候，差点超时。 这导致众人间暗潮涌动。 眼见马农总是勾住她想要的藤蔓，张丽不禁恼火。 这人是故意的吧！ 她盯着前面人的后背，注意到他正前倾身体，盘着左前方的藤蔓。 心里一股恶念猝然萌发。 只要这人掉下去，那她就是第二！ 爸爸说过，前两名有机会竞选副农场主的身份。她也是次元联盟的人，只要排名靠前，薛永没有理由不选她。 她伸出手，搭在一根藤蔓上。 只要…… 在张丽没注意时，她身后的沈琳看到了她的动作。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马农即将盘好新的“藤蔓阶梯”时，身后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救命啊！” 16、小可怜 第十六章机关算尽一场空 马农手上还没盘好的“藤蔓阶梯”迅速僵硬，死死箍紧他的手掌。 霎时间，四周藤蔓宛如密不透风的钢铁巨笼。 他立即双目赤红地扭头：“你找死！” 他脚下那个藤蔓阶梯”已经快到时限了，现在手却被卡在藤蔓里，这让他怎么撑过去？！ 张丽脸色涨红，艰难地趴在一根斜过来的藤蔓上。 她这会儿也不好受。 与马农四周密集的藤蔓不同，张丽原本来做好的‘藤蔓桥’，不知何时只剩身下这孤零零的一条。 且她的四周，最近的一根藤蔓，也不是她能在10秒内就能爬过去够到的。 她眼睛里冒出熊熊火焰。 “沈琳！！”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侧方不远的女人。 “丽丽？你这是怎么了？” 沈琳脸上甚是担忧的模样。 “你别装模作样，要不是你，我做好的藤蔓怎么会消失！”张丽怒吼。 刺耳的怒骂声迅速扩散。 这下，以她为中心，更多的变异葡藤陷入僵直，就连最上面的陶行乐都差点绊下来。 乖乖，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陶行乐咋舌。 亲眼目睹狗咬狗的戏码，马农脸色差到极点！ 就这两个东西，害得他即将失去面试资格！ 他眼睛通红，死死咬着后槽牙。 沈琳脸色微变。 “丽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误会我，如果你失败了，我又得不到好处。”她一幅委屈极了的样子。 “咱俩是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能怀疑我呢！” “你！你！” 张丽简直要气炸了！ 这人竟然还敢作出一幅无辜的表情！ 陶行乐已经第一了，不需要针对她，那个奇怪的女人离他们更远，除非手臂八丈长，否则根本够不到这边。 只有沈琳！ 她在自己下方！ 以己度人，她都想除掉上面的马农，对方难道不想吗？ “你等着，我一定会把今天的事和爸爸说——啊！！” 她身下藤蔓时限已到。 转眼之间，张丽从藤蔓跌落。 听到她的呼叫声，沈琳面无表情，只要能进入薛永的农场，获得副农场主的竞选资格，她根本不用在捧着张丽。 底下，陆焦淡然地将一样东西丢过去，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 地面一方3米长的白色气垫倏地舒展，兜住掉下的张丽。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沈琳没有理下方的怒吼，她继续向上爬。 上方的马农此时心如死灰，他的手被箍住，一旦时限到，他也会掉下去。 他红着眼盯着不远处的沈琳，对方正专心地向上爬。 马农表情变幻。 察觉手上的藤蔓逐渐柔软，他心一狠，趁往下滑落的瞬间，纵身扑向沈琳。 “啊！！” 沈琳尖叫。 她整个人急速跌落，这一刻，她脑海中浮现一旦失败后，将要面临的下场，不禁目眦欲裂。 咚！ 咚！ 接连两声砸到气垫上。 最上方的陶行乐摇头，“年轻人啊，就是沉不住气。” 说完他瞥了眼远处的顾施薇，见她似乎完全没受影响，也收敛起表情，继续向上爬。 他体型虽然略胖，但是动作干脆利落，不是单纯的快，而是每一步像是经过精密计算，得出的最省时省力的方案。 顾施薇其实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只是因为不影响她，便没有多在意。 却没想到眨眼间，三名面试者接连掉落。 这也让她觉得薛永的测试，好像有点意思。 下方。 马农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指着张丽鼻子怒骂。 “我告诉你张丽！甭管你爹是谁，今天回去我就找记者曝光！”马农气狠了说。 “你敢！” 张丽这下有点担心了。 他爸好面子，要是这件事闹上新闻，一定会打死她！ “怕你啊！拼爹，我马农他妈的不怕！” 他老子在红松鼠区开的机械厂，也是数一数二的，还跟林氏财阀有密切合作，要不是听他老子的话，到银狐区要装装孙子低调点。 不然容易倒霉。 现在！ 装个屁！ 他马小爷长这么大，都没受这委屈！ 旁边沈琳一直没说话，面沉如水，听到马农的话，她也没有反应。 她知道已经得罪完了。 这时候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顾爷爷望着他们几个年轻人，瞥向不露形色的陆焦，心里叹口气，这群孩子还是太年轻了。 面试官还在这呢，就这么吵吵起来了。 “我tmd现在就去找人！” “你敢！” “艹！我不打女人，别碰小爷！” 陆焦等了一会儿，见他们就要这么离开，才说话。 “还有35分钟到面试时间，你们确定要耽搁下去？” 闻言，正推搡着黏皮膏药的马农立即转身：“面试官大哥，你是说我们还可以继续？” 张丽也急忙松开他。 “真正的面试还没开始。”陆焦说。 “太好了！” 马农兴奋地跑到一边，开始往上爬，他可不会怪陆焦为什么不早点提醒，现下峰回路转，还有机会到青峰山面试，他已经够满足了。 张丽怨怪地看了眼陆焦，这人也不早点说。 她快速找了根远离众人的藤蔓往上爬。 沈琳亦是默默离他们远一些，快速攀爬。 她不能再失去这个机会。 顾爷爷瞅了眼陆焦，笑着摇摇头。 陆焦明明可以早点提醒这三人抓紧时间，但是偏偏等他们吵得快动手，并且就要离开时，才出声提醒。 这年轻人看似沉稳，实则有点促狭。 如果顾爷爷再年轻点，可能会懂一个更贴近的词。 ——腹黑。 这次，众人没有再搞出什么事情，安安分分地努力着。 由于耽误了许多时间，他们三人险险卡着点，才爬上了青峰山。 现在，第一名是陶行乐，第二是顾施薇，然后是马农，沈琳和最后的张丽。 青峰山上。 众人站在旷阔的平地，脚下是层层叠叠，柔软的藤蔓叶。 从这里放眼望去，高高低低的山峁错落有致，布满山体的变异葡藤为它们披上了斑斓彩衣。置身其中，如在浓墨重彩的油画中行走。 青峰山只有一座尖峰，那里白雾缭绕，从这里看，若隐若现间，似乎有个金色塔型建筑矗立着。 此时除了顾施薇和陶行乐有闲情欣赏，另外三人都狼狈地喘着粗气。 马农甚至一屁.股坐地上。 为了赶时间，他们三人几乎是马不停蹄，一点时间都不敢浪费。 现在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 马农的上衣已经湿透了，外套上沾着红酸果的汁水，他支起胳膊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灰色背心和健壮的身材。 沈琳和张丽浑身也是汗，只是都是女生，不好意思在男生面前脱衣。 最没烦恼的要数顾施薇和陶行乐，两人因为没有竞争压力，连红酸果也没碰烂几颗，现在衣服还清清爽爽的。 “你离我远点！” 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张丽朝旁边的沈琳大吼，沈琳没说话，一副委屈的样子。 “我艹！！” 只见马农捂着屁.股跳起来，接着小跳着打转，脸上是难以言喻的痛楚。 顾施薇看向马农刚坐的位置，那里正好有一根藤蔓尾端，有点尖，是向上翘着的姿态。 本来柔软的藤蔓坐一下也没事，但是张丽一吼，藤蔓瞬间僵化。 就很难，不出事了。 顾施薇：…… 旁边陶行乐脸色古怪，像是同情，又像是在憋笑，胖乎乎的脸上肌肉颤抖。 马农缓过来，一边拿外套系在腰间，一边恶狠狠地盯着张丽。 “老子tmd遇到你就没好事！” 张丽顾不得和沈琳的矛盾，立马窜到一边，欲盖弥彰地左右看风景，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顾施薇见状，走到一边，决定先给爷爷报个平安。 陶行乐管理好表情后，走过去安抚马农。 “还没恭喜马兄弟，赶上面试了！” 马农想到这个，脸就跟天气预报似的，一下暴雨转晴。 “哈哈，幸运幸运！就是接下来面试估计难了。”他顿了下说：“但是陶大哥一定能过！” “还没正式面试呢。”陶行乐笑眯眯地说。 “以陶大哥的能力，一定能通过！” 马农倒不是单纯的吹捧，实际上通过之前的测试，就已经能看出一个人的能力有多深。 他从小爱玩，接触的东西多，自认为还算是攀岩好手。 但即使如此，还是被陶行乐超过，不得不说，这位陶大哥是有两把刷子的。 至于另一位，他扭头看向还在通话的顾施薇。 这位给他的感觉很怪异。 这姑娘身材单薄，脸上泛着苍白的病气，站在那，像是一棵清瘦细长的白桦树。 让人无端觉得雅静，从容。 她似乎没那么在意这次面试，除了刚下站时怼了张丽，其他时候做什么都慢悠悠的，比身边那位老爷子表现得还淡然。 甚是无害的样子。 但是，马农知道张丽那女人是真彪，仗着家世都敢光明正大的干那混账事，却被这姑娘怼了一下，就吓得跟耗子似的，直到现在还不敢靠近。 足以说明，对方不是真的看上去那么羸弱。 思量间，顾施薇已经结束通话。 见此，马农心里打着小九九，笑嘻嘻地上去搭讪。 “嘿！美女~我叫马农！” “嗯。”顾施薇颔首：“顾施薇。” 马农立即捧场：“好名字！” 见顾施薇没说话，他立即道：“采薇采薇，薇亦作止。” “马兄好文化。”跟过来的陶行乐笑得竖起大拇指。 除了一个‘薇’字能贴上，其他都瞎扯。 马农表情得意：“嗐，哪有哪有。” 顾施薇眼中露出笑意。 见对方笑了，马农自来熟地聊起来：“也不知道接下来面试是什么，就这入个门，都快把人折腾死了。” 他又看向陶行乐：“陶大哥，你有消息吗？” 在他看来，这位陶大哥消息灵通，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可能是实践操作，毕竟我们是要参与农场建设的。”陶行乐说。 至于什么实践，没人知道。 这位大青山农场主，是出了名的任性，想知道他的面试题，不如想想下一种风靡的作物会是什么。 马农若有所思地点头，实践他倒是不怕。 早在来的时候，他老子就托关系把他塞到一个农场临时实习，为这，还给那个农场捐了一大笔器材。 旁边竖着耳朵听的张丽和沈琳，也是眉头一松。 她们也实践过。 就在几人熟悉时，陆焦从一处黛青色的山峁后走过来。他的身后还跟了一名五十岁左右，带着草帽的老伯。 众人愣了下，陆焦身上的黑色西服上没有丝毫折痕，看着依旧簇新。 顾施薇心思微动，这里还有其他入口。 “接下来是实践，希望你们能认真对待。”陆焦说道。 “是！面试官大哥！” 马农热情地第一个应声。 陆焦颔首，接着介绍身边的人：“这位是李伯，是大青山农场的顾问。” 其他人连忙点头。 李伯笑着摆摆手：“大家不用客气，我就是一个老菜农，各位跟我来吧。” 说着他朝着远处的山包走去。 张丽抢先跟上，沈琳顿了下追上去。 接着是陶行乐和马农，只是走了几步，马农忽然停下，看向站着不动的顾施薇，提醒道。 “顾小姐，走啊。” 顾施薇还没开口，陆焦走近，“她不去。” 马农诧异，刚想继续问，身侧伸出一只手拽他。 “走了！” 陶行乐朝顾施薇点头，扭头看马农：“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闻言，马农也顾不得问清楚了，急忙扯着陶行乐手臂朝前跑去。 “啊！那顾小姐我们先走了！” “快点快点！” …… 远远的，顾施薇还能听到马农的催促声。 “我们去那。” 陆焦朝远处指，顾施薇顺着他的指尖看去，只见那里正是山上唯一的尖峰。 白雾翻滚间，若隐若现的塔型建筑朦胧如幻。 - 这是一座堪称奢华的大厅。 顶上的紫水晶吊灯熠熠生辉，四周的墙壁贴着菱形的金箔，在灯光的折射下闪烁金光。 比淡绯色的地面高出半米的平台上，放置着一把金曜石打造的安乐椅，上面有柔软的皮毛坐垫，扶手处嵌着各色的宝石。 一名五官俊俏的少年正躺在上面，他的手指捻着面前果盘里的紫色葡萄。陆焦安静地站在他旁边。 其面前还有三个果盘，分别是西瓜，哈密瓜和草莓。 见了果盘里的水果，顾施薇只想到种子。 她空间里的苹果，她是暂时不打算多种的，除非找到可以嫁接的苹果树枝条。但是西瓜种子，是可以直接种的。 也没有那么多的要求。 见顾施薇看着果盘，俊俏青年挑眉，但没说什么。 他见多了别人盯着他手里的食物看。 只是别人想要。 他偏不喜欢给。 薛永看向顾施薇，见对方确实削瘦单薄，比他之前想的还要孱弱。 只是想到对方是谁塞过来，薛永立马感到堵心。 “顾施薇，在我的农场里，不养闲人。”他说。 即使是议会和军部塞过来的人。 不干活，他也能让人滚蛋！ 顾施薇淡然道：“知道，工作职责内的事情，我会完成。” 她察觉到薛永语气里不满。 似乎也没有太多意外。 薛永这样的天之骄子，从小到大都是顺风顺水。 现在被迫接手她这样一个‘孱弱’的员工，心情不好也是正常。 “还有其他事吗？” “当然！你要负责记录我每次栽种的记录，植物生长周期，肥料，生长激素配比…还有所有跟地里有关的东西，你都得记录！” 薛永昂着下巴，俯视顾施薇，这些事，他帮老姐干过一次就再也不想干了。 “没问题。” “就这样？”薛永诧异，不讨价还价，或者要点职务吗？ “嗯。”顾施薇颔首。 诶？ 怎么跟之前那些人不一样？ 旁边陆焦咳了声，弯腰在薛永耳边低声说：“这位，比之前那些拎得清。” “还有其他事吗？” 顾施薇问，她觉得上班第一天，老板想法能搞清楚最好。 这也是为了对方考虑。 闻言，薛永清了下嗓子，略带尴尬说：“那个，没有其他的了。” 他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之前那些被塞过来的人，让他气得头发都掉了好几根。 那时候薛永还想低调，没亮出身份，只是随大流的跟其他农场主一样，找了个破院子，挂上牌就当农场入口，准备开放空间了。 结果议会和军部塞过来的人，不是跟他要这个，就是让他一定要做那个。反而他这个农场主安排下去的事情，一个个都推脱，觉得没必要。 让人窝火极了！ 那些人以为他是没背景的小农场主吗？！ 后来他硬是去次元联盟闹，才把那些人踢走。就在他刚以为可以招一批‘自己人’时，结果又塞过来一个。 他面色复杂的看向下面的顾施薇。 没想到这位是个‘软弱’的，他之前想的下马威都没用上。 17、小可怜 第十七章入住大青山 薛永意兴阑珊地摆摆手。 陆焦嘴角勾了下，转身看向顾施薇：“我送你去住所。” 顾施薇点了下头，走时瞥见薛永软塌塌地摊在黑曜石椅子上，犹如一只蔫了的小孔雀。 - 两人来到半山腰停下。 这里东面，是两三块嶙峋的怪石，其中最大的上面刻着‘不要乱走’几个字，西边有一栋栋低矮的平房，每个房子都围了一圈木质栅栏，圈成独立的小院子。 斑斓的变异葡藤攀爬在墙体和屋顶上，随着微风吹拂，如密密层层的彩色波浪荡漾着。 从院子的栅栏边看向正门，才看到影影绰绰的灰白色墙体。 “就是这里了。” 陆焦指着那些房子：“你自己选一间，然后在房门上录上指纹，以后这就是你在大青山农场的宿舍。” “多谢陆管家。”顾施薇说。 她喜欢这种单独的平房，不用跟其他人去挤，有自己的空间。 陆焦说：“老板是个性格直爽的，对你没有不满，刚才的一切只是想了解你。” “我知道，我没有其他想法。”顾施薇点头。 薛永安排的工作看似很多，但对于一个正要大力发展的农场来说，这些记录的工作，确实极为简单，且不怎么消耗体力。 她心念一动。 恐怕之前测试的那通电话，甚至更早之前，薛永就打算这么安排她吧。 陆焦见她确实拎得清，便又交代了几句薪资、食物、饮用水等生活补助的发放。 普通员工，每月6000贡献值。 高级营养剂30袋。 饮用水30瓶。 蔬菜10斤。 水果5斤。 听完，顾施薇只觉得大青山农场，有点财大气粗在身上。 光是这些生活补助，就足以让外界的人眼红。 交代完这些，陆焦接了个电话便匆匆离开了。 顾施薇望向他行进的方向，是通向山顶。收回目光，她顺着地上踩出来的小径，一直往西走，路过一栋栋低矮的平房，直到来到最后一栋房子前。 这栋房子右边是另一栋平房，左边约五六米的位置竖着金属围栏，再过去就没有任何东西，已经到了山峰边缘。 顾施薇颇为满意地点头，在这边缘地带，一般也没人会过来。 正适合她修炼。 接着她便推开木质的低矮栅栏，走进房子自带的小院子里。 望着灰扑扑的平地，顾施薇想起之前在袋鼠区的老房子里，也有一个小院子，用栅栏围着，不同的是之前的院子停满了她和爷爷的生活琐事。 如今这处，却空空荡荡。 * 另一头，白色房间内。 白炽灯的光把七八平的卧室照的透亮，房间里东西不多，一个桌台，一张金属支架的单人床。 床上的男人浑身汗湿，单薄的黑色衬衫贴在上身，领口处能看出两颗纽扣已经崩断，露出白皙的锁骨。 他淡青色的眼窝处，映照出睫毛投射的纤长阴影，接着浓密的眉头微微蹙起，像是极力在控制着什么，下一秒，一股奇异的黑气浮现，在他胸膛、锁骨、脖颈处乱窜。 黎九州瞬间圈成弓状，发出闷哼。 “老大！” 黄西拿着两袋营养剂走进来，见到黎九州的样子三两步上前叫道。 “老大，老大！”黄西急得跺脚：“这可怎么办？！难道真要送去医院？” 还不等他想出办法，他腰间的通讯器响起。 “黄西，你告诉黎九州，一个小时后他必须出现在稽查部的办公室！！” 电话那头传来怒吼，随后啪地挂断。 黄西望着床上的黎九州，脸苦成一团。 这可怎么办啊？！ 18、小可怜 第十八章黎九州苏醒 床上的男人眉头紧皱，这时黑气流窜到手掌位置，冷不丁像是碰到了克星，随即如闪电般退却，急速隐伏。 黎九州睁开眼，漆黑的眸子倒映着天花板上的灯光，失焦似地一动不动。 “老大！你醒了！” 听到声音，黎九州的视野逐渐从清晰，他看向床边的黄西。黄西立即扶起他靠在枕头后。 “咳咳，那人怎么样了。” “嗯，死了。”黄西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当时我顾着把你带到这，那个，人就被小辫子带走了。昨晚，小辫子打过来电话，说人已经失血过多死了。” “都怪那个小辫子，说不定就是他故意弄死的，好让我们断了线索！哼，还好我们之前在狸猫区找到的东西他还不知道，不然又要被他破坏。” 黄西一脸愤愤。 黎九州听到人没了，抿了下唇。 他见黄西说的越发过分，打断说：“做这事这对李耀有什么好处？” “啊？” 黄西挠头：“好处，就是让我们被骂呗，现在外面因为昨天火车站的事，都在骂我们。而且，啊！对了陆中校，他刚刚打来电话让你一个小时内回稽查部。” “嗯。知道了。” 黎九州眉头皱起，他猜李耀是否会从那人身上得到什么线索。还有陆中校…… 事情接踵而至，让刚醒来的黎九州揉了下揉额头。 突然他瞥到左手，此时手面一片光洁，回忆起迷迷糊糊中消隐的暗物质。 他问：“顾施薇呢？” “你说那小姑娘啊，应该和她爷爷去大青山农场报道了吧。” “你没让人送他们？” “呃，我这不是着急您，就一时忘了。”黄西表情讪讪。 “一会儿打听下顾施薇的情况，这次虽然线索断了，但是她配合我们行动，我们稽查部要有所表示。”黎九州说。 “是，老大。” 黎九州手撑着坐起来，轻咳了几声，“我现在回稽查部。” - 稽查部-部长办公室。 浓浓的灰蓝色的烟雾缭绕满整间办公室，小辫子男推门进来，呛人的兰浮香烟气涌进鼻腔，他下意识抬手，随即一顿，又放下。 “稽查部李耀报道。” 李耀行了个礼，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望着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 男人看着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国字脸。眉间有着深深的沟壑，眼尾向下耷拉，松散的眼皮下露出一双昏黄的眼瞳。他的法令纹很深，像两道倾斜的刀锋刻在脸颊与鼻子的分界，延伸到上唇。 “李部长。”中年男人的唇向上提：“我还记得你，当年蜂鸟区最年轻，资质最好的参议院。” “陆中将，这我可不敢当，不敢当啊。” 李耀一脸谦逊道，“要说年轻资质出挑，那得是咱们黎部长，他可是军部最年轻的少将，我可比不得。” 闻言，陆中将脸上两道法令纹拉得更深。 “看来你和黎九州关系相处的不错。” “那是自然，黎部长这人公私分明，做事认真负责，爱岗敬业，可是我们稽查部所有同仁的标杆。” 李耀挂着笑，一幅真心十足的样子。 陆中将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看来相处得确实不错。我听说，昨天抓到的人是死在你车上？” 他注视着李耀，昏黄的眼瞳在细细审视着，从他的脸部一点点扫着，直到两人目光相接。 李耀说：“是这样，说来惭愧，当时那人失血过多，我是心急火燎地急忙送医院，结果半路上人就没了。” 说完，他故意叹了口气：“就是可惜，咱们这大费周章的抓捕，最后做了无用功。唉，要是黎部长手再轻一些就好了。” 陆中将先是两腮悄然收紧，目光沉沉。 “李部长，我想你应该知道现在外面的舆论，人最后是死在你手上，总得给个交代的。” 李耀：艹！ 就特么知道军部的都是混账！ “这……恐怕还得问黎部长，毕竟这案子么，一直都是黎部长负责的，昨天火车站又是稽查1队全权行动，我们2队也就后来充当运输工具。” 李耀一脸为难说：“这让我向大家交代，唉，我连黎部长他们昨天抓的是谁，都不知道，这可怎么说啊。” 说完，他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只要一想到黄西那滚刀肉，竟然敢直接开车撵他？！ 他就恨不得把黄西脑袋按车座上当屁.股垫！ “你们议会的人啊，说话做事就是谨慎，都是稽查部的，黎九州做的事，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陆中将表情变得和蔼。 他抖了抖手上还剩半截的兰浮烟，灰蓝的烟烬掉在桌上。 “我这人吧，其实不爱动脑子，性格又直接。所以平时在稽查部，凡是都听黎部长的安排，指哪打哪，也不管是为什么。”李耀略带惭愧地低头。 真是只小泥鳅。 滑不溜秋的。 不愧是议会那帮老家伙教出来的。 陆中校收起笑容，吸了口烟，缓缓吐出，随后没再说话，一时间房间安静下来，灰蓝色的烟雾愈加浓厚。 就在氛围越发压抑时，出现敲门声。 咚咚咚。 “进来。” 门外，来不及换衣服，依旧一身黑色衬衫的黎九州走进来。他瞥见站在办公室中间的李耀，又望向坐在他位置上的男人。 “陆中校。” “李部长，我这边……” 陆中校望向李耀。 李耀立即会意：“啊，既然黎部长来了，就由当事人跟您汇报，我外面也还有点活。” “嗯，那你去忙吧。”陆中校说。 李耀点点头，转身时，看了眼黎九州，嘴角扯出笑，随后轻哼离开。 啪嗒，门关上。 “昨天去哪了？” 陆中校昏黄的眼珠子凝视着面前挺拔的青年。 “旧疾复发，去了趟医院。” “是吗。” 下一秒，桌上黑色的金属笔筒歘的砸向黎九州门面，他微微侧头，又想到什么，硬生生别回来。 啪！ 乓啷。。 黑色笔筒滚到他脚边，里面的钢笔掉出来。 一道指长的口子，从黎九州眉骨上方裂开至眼尾，鲜红的血逐渐渗出，淌过眼皮，滴到眼睛里，他眨了下眼，眼瞳里晕开一片红。 像是不知道疼似的，没有动弹。 “你去的哪家医院！是快死了吗，连我都联系不上.你！” 陆中校脸沉着继续说：“知道昨天火车站的事引起了多大的舆论！” “是我疏忽了。” 他看着前方，左边视野正常，右边绯红一片。 此时陆中校在他的视野里，不断变换色彩，让右眼越发刺疼。 “你一句疏忽，老子在背后给你擦屁.股！这都几次了，能不能抓到背后的人？！” “能，再给我一些时间。” 陆中校顿了下，把没抽完的烟按在桌上：“你有新线索了？” “黄西捣毁了那人在狸猫区的据点，发现一些东西。” “是什么？”陆中校脸颊倏地收紧。 “一份蜂鸟区的暗网密匙，以及红松鼠区所有金属冶炼厂的规划图。” 陆中校望向黎九州：“你觉得幕后的人在这两个区活跃？” “可以查一下。” “行，但是这次，最好别再闹出什么大动静，否则，我可保不住你。” “是。” “至于这次，为了给大众一个交代，罚奉半年，另外去掉少将级别的优待，暂时不用去军部了。” “黎九州领罚。” 陆中校起身，“对了，那个李耀，你也别太排斥与他共事，有什么事，多一个人分担，你身上的压力也能小点，知道吗？” 黎九州眨了下眼，右眼越发绯红晶莹。 “是。接下来行动，我会与李部长一起安排。” 陆中校满意地扯了下嘴角，然后朝外走，经过黎九州时拍拍他的肩膀。 “行了，你自己处理下眼睛，就不用送我了。” “您慢走。” 目送他离开，黎九州蹲下捡起地上黑色笔筒和钢笔，放到办公桌上。 之后他走到桌子后面，伸手打开抽屉时一顿。 原本搭在抽屉拉环上的头发不见了。 黎九州打开抽屉，里面摆放的纳米球、镊子、消毒水、创口贴等都像原来一般摆放，唯独一个冰蓝色的小塑料盒，位置有所移动。 他脸一沉，拿出盒子，掀开。 四五颗黑色的向日葵种子躺在白色的衬垫上。 黎九州松了口气，神色怔然。 “小州，我觉醒了！” “啊！太好了姐姐！我们有蔬菜吃了！” “哈哈，以后我们小州想吃多少蔬菜，姐姐就种多少给你吃……我们以后去银狐区，到时候小州就可以上学了……” 咚咚咚。 “进来。” 黎九州把盖子合上，放回抽屉里。 他拿起一根类似棉团的纳米球，沾上消毒水开始清理伤口。 “老大，你没事吧？” 来人一脸担心地看着黎九州，他约莫三十左右，面容忠厚。 “没事，老齐，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那个人的尸体，还在停尸房，医院打电话过来问怎么处理。” 黎九州给眉骨处贴上创口贴：“我去看看吧。” 他把消毒水和剩下的纳米球放回去，刚要走，瞥见桌上的烟灰，抽了张灰白色的湿纸擦掉。 “走吧，你和我一起。” 行步间，一团灰色纸丢进垃圾桶。 - 另一边。 半夜，顾施薇坐在床上修炼，听到旁边的院子里传来动静，轻皱了下眉。 没想到还是有人住过来了。 本以为这边已经临近悬崖，那几人不会过来。 “顾小姐，是你在里面吗？”这时外面传来陶行乐的声音。 顾施薇思索间起身，打开门出来。 “什么事？” 陶行乐见她已经松散着头发，似乎已经准备休息，便露出歉意的表情。 “是这样的，明天就是我们五人第一天工作，毕竟是一批来的，大家想商量商量。” 顾施薇略显诧异：“你们都通过了？” 她没想到，薛永和陆焦竟然连张丽和沈琳也要了。 一听这话，陶行乐笑了声：“也是李伯和善，出的考题不难，只是些普通的播种，我们几个都有过经验。” 他省略了过程，轻描淡写地说了下。 顾施薇眉头稍动。 “那你们是想商量什么？” “我们问过李伯，之后陆陆续续还会有其他人进来农场，同批次的人会被分到一个区域，之后是按照区域内的成果评分，接着区域与区域之间比分，一直落后的区域，便会离开离开农场。” 听对方一讲，顾施薇明白了。 他们这些人进了农场只是第一步，想要真正站稳，还得胜过其他人。 那才是真正的考核。 “我明白了，走吧。” 虽然她可能会被薛永单独安排，但万一真要跟这群人在同个区域工作，还是先了解一下更好。 她推开栅栏，跟着陶行乐朝前面的房子走去。 19、小可怜 第十九章面试者们的专业 路上，陶行乐介绍了大家院子的位置。 她旁边住的就是陶行乐，再旁边是马农，西边第一个是张丽，沈琳的院子位于中间。 顾施薇跟着陶行乐没走多远，两人在隔壁的院子前停下。 之所以去陶行乐的院子内商量，也是因为那三人都不想去其他人地盘。 走进屋子，与顾施薇的房间相同，二十多平的客厅内，摆了一张低矮的四角桌，四周有几个彩色的草垫，是用晒干的葡藤做的。 目前沈琳，张丽，马农各自坐占了一面。 “顾小姐来了啊！”马农热情地打招呼。 “坐这坐这！” 他指了指他身边位置——也就是唯一空的桌面，另一边就是沈琳。 不用猜，顾施薇也知道马农心里的小九九，恐怕还在记仇。 她看了眼沈琳的表情，见其还是那副温柔的模样，便落座。 对于这几人，她不熟，自然也没有避讳的。 张丽觑了眼坐她对面的顾施薇，不自然地朝后挪挪。 见四人把桌子占满了，身为主人的陶行乐笑笑，又拿了一个草垫放马农旁边。 “挤挤。” “得嘞~”马农朝顾施薇这边挪。 众人坐好后，沈琳望着顾施薇轻声细语地解释。 “你之前没来面试，可能不清楚，李伯说我们会被分到一个区域，区域内的一切自己商量，既然未来大家要合作，不妨了解一下彼此擅长什么，到时候分配任务，也有个参照。” 顾施薇点头，“明白。” 见状，沈琳略过张丽，看向众人温温柔柔地说：“那我就抛砖引玉，先献个丑。” “我之前研究的是植物营养学方向，毕业于次元植物大学，有幸参与过一种营养剂的研发，也在林氏财阀的营养公司实习过。” 马农听到林氏财阀，瞥了她一眼。 沈琳捋了下鬓角的发丝，温婉道：“其他也没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了，大概比不上各位。” “嗤！假死了。” 张丽翻了个白眼。 沈琳一顿，当做没听到。 “我学的是生态土壤学，植物科研院毕业。”陶行乐笑眯眯说。 “老哥，厉害啊！” 马农惊叹。 如果说次元种植学院是八大辖区最好的种植学院之一。 那植物科研院就是站在金字塔尖，俯瞰所有学府的高冷之花。 生态土壤学这个专业在种植研究院，就是这朵高冷之花皇冠上的三大东珠之一。 其囊括了土壤多样性与系统进化，暗系土壤技术研究，赤星土化学利用与发展，土壤与植物回生指数研究等等多个学科。 “没，就平平无奇，勉强毕业罢了。” 陶行乐谦虚地摆手。 虽然他这样说，但是除了顾施薇，在场的人心里都有股压力。 “陶大哥太谦虚了，传闻只有天才才能考进去，顺利毕业的都是万里挑一的妖孽。” 想在植物科研院毕业，手里起码得有一项专利才行。 沈琳水盈盈的美眸望向陶行乐，脸颊微微绯红，一副又崇拜又有点羞涩的模样。 “学这个得天天跟黑泥巴打交道。” 陶行乐指着身上浅色绒衣说：“我上学时身上就没件干净的衣裳，脏的我每次回去，爸妈都要离我八丈远，足足用了三个纳米清洁球，才让我进家。还是毕业后，才像现在这样穿的人模狗样的。” 其他人听他吐槽忍.不住乐了。 接下来气氛轻松起来。 张丽抬着下巴说：“我是次元种植大学——植物肥料学专业，毕业时能够调配30种肥料和5种生长剂。” “呦，看不出来啊！”马农斜瞅她。 蓝星的蔬菜水果娇贵，种植起来不是像大异变前完全可机器加工，而是根据种子生长过程的异变程度，调配相应生长剂和肥料。 这需要调配肥料的人有足够的敏感性，以及丰富的实践。 知道情况的沈琳表情没有变。 就算她不想承认，也知道张丽那人嫌狗厌的性格还能让她过得如此恣意，大部分原因就是其在肥料配比上的天赋。 这是她即使再嫉妒也无法赶上的。 顾施薇听到几人专业倒没太意外，除了她以外，能招进来的人总不会是平平无奇的人。 “哎，你学什么的？” 张丽毫不客气地问马农。 “口水别喷到我哈，谁知道你这唾沫星子里污染值有多少。”马农挪了下位置，满脸嫌弃。 “你！哼，乡巴佬！” 马农这次连白眼都懒得翻。 乡巴佬？切！ 银狐区的老土冒！ “说说吧，兄弟，你哪的？”陶行乐笑眯眯地打圆场。 “海洋植物学，毕业于苦渊海学院。” 客厅一瞬间静了下来。 足有两三秒。 直到陶行乐笑着朝马农拱了下手：“兄弟，你才是真牛！” 张丽和沈琳脸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施薇抿了下唇，竟然是‘苦渊海学院’。她前世最向往的学院，其实不是种植学院，而是‘苦渊海’，只是那时因为爷爷，她不敢报名。 马农苦笑：“唉，也只有我们学院这么头铁。” 苦渊海学院，听名字就知道是研究海洋方面的，目前，也是蓝星唯一的，学院所有学科都与海洋类相关。 大异变之后，因为农场主的存在，加上陆地上的的变异植物，还容易上手研究些。 但是海洋方面，那些广阔无垠的黑海、黑河，根本没有人类能涉足，也完全束手无策。 因为水里的暗物质极为活跃，是八大辖区外变异动植物的上百倍，极为恐怖。 打个比方，如果你站在一条黑河百米远的位置待一天，体内的污染值就会笃笃笃狂飙，接着身体跟坐了火箭似的急速异变。 然后，啪！炸得四分五裂。 如今八大辖区内的支流，小河，湖泊，能人为填满的已经都填了。 这样一所致力于恢复海洋生态的学院，如它的名字般，真的是‘苦渊海’。 每年毕业牺牲的苦渊海学生比例是9:10。 苦渊海，也是人类目前还坚持拯救大海的唯一先锋，亦是一所殉道者学院。 生命孕于水，人离不开土，也离不开水。 马农笑笑：“我这也是没办法，学渣，但是身手还算敏捷，也就苦渊海能不在意成绩要我。” “能从苦渊海毕业，得去辖区外找到一片未被发现的黑水源，登记在册才行，兄弟了不起啊。”陶行乐道。 “嘿嘿，运气好运气好，当时跟着雇佣兵兜了个圈，就找到了一片黑沼泽，顺利毕业。”他咧嘴笑起来。 顾施薇听到这心神一动，辖区外，会是什么样子。 上辈子她从没出去过，如今听到黑海这些，不禁想到其内的暗物质，不知这种暗物质，与之前空间吸收的，是否是一样的。 “切，你一个学海洋植物学的，在这里一无是处！” 张丽环胸冷笑。 顾施薇回过神，就见张丽嚣张的模样，一张本还算漂亮的脸，硬是刻薄地拉长着。 马农气笑了：“呵，我没用？！那你猜陆焦为什么会招我，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啊！” “你！你敢骂我！混账！” 张丽气得手往桌下一掀，其他人下意识朝后躲。 “咳！” 顾施薇一只手搭在桌上，盯着她看。 “你想干什么？”她淡淡地说。 张丽：嗯？ 呃！！！ 她后背一凉，直冲天灵盖的怒气biu地灭了。 张丽小声说：“我，我就挪…挪、挪一下桌子，这放得有…有点歪。” 她瞬间像只温顺的小绵羊。 马农：呵呵！ 沈琳：呵呵！ 陶行乐：喔哦~ “坐好了。” “嗯嗯！” 张丽立即正襟危坐。 马农朝顾施薇狂使眼色，就差直接脸上写‘教教我！教教我！’几个大字。 顾施薇装作没看懂。 她倒不觉得意外，修仙者的威压或者说特殊的精神力，一旦朝不如自身的人释放，那人便会对其的气息极为敏感。 这时会有两种情况出现，要么是极为排斥，处在同一空间都会觉得神经刺疼。 要么是下意识臣服。 “顾小姐，到你了。”沈琳微笑着提醒。 其他人也看过来。 他们着实好奇，这个寡言却总给人奇异之感的女生，有什么特别的能力。 顾施薇没有卖关子，说了她上辈子的专业。 “植物遗传育种学，回生植物学院。” 闻言，沈琳的热情淡了一些，其他人的表情也有些意外。 因为这门课太受天赋限制了，可以说除了农场主，除非惊才绝艳到极点的人，不然学了没用。 现在蓝星的种子分为四类： 一是原生种。这类最为稀少，是大异变之前遗传下来，现由次元联盟保存。 二是弱变异种。农场主们用原生种种出来的植物结的种子。 这类种子会随着一代代种植次数的增多，异变加深，这也就需要各种肥料和生长剂抑制其变异速度，是目前各个农场使用最多的。 三是纯异种，也就是大异变之后变异植物的种子，这种通常作为研究。 第四种是灵异种，这类最为珍贵，也是判断农场主等级的要素。 灵异种可以稳定的遗传，其种出来的植物回生指数较高，可以减缓人体内污染值上升。 初级的灵异种回生指数大多是1-10。 中级的回生指数约10-40。 高级的回生指数约40-80。 至于之上的，还没出现过，人类只是希冀于未来会有。 很多专家认为，灵异种子是最有可能进化成传说中的灵种。 但是至今因为土壤和其他的限制，灵异种内的回生值无法突破。 顾施薇觉得这些灵异种内的回生指数，有点类似于修仙者未踏上仙路前，在锻体期练的内家功法。 气海内空有气，但丹田无灵。 所以还是凡人/凡植。只有突破到练气期，练气化灵，才能实现超凡/成为灵植。 这不是单纯的量变质的过程，而是一种更为灵性的蜕变。 目前蓝星所有的农场主还在这条路上摸索。 这是一条艰难又没有方向的路。 所以这也造成‘植物遗传育种学’这门学科既热又冷。 投机之人，想一飞冲天的人，只要培育出一颗灵异种子，就有享不尽的财富，并且一辈子都会是农场主的座上宾。 但是就天赋而言，普通人根本比不上农场主。 所以大多变异种子，还是由农场主本人研发出来的。 “没想到顾妹妹学的是这个专业。” 沈琳笑着说，与之前不同，她的眼中透着些许轻慢。 她已经将顾施薇从竞争者行列移除。 顾施薇挑了下眉，“有什么不妥吗？” “自然是没有，以后我们区域内的种子，还要劳烦顾妹妹保管好。” 沈琳笑道：“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如果顾妹妹空闲，可以帮忙做些后勤工作。” 顾施薇清淡地望着她，漆黑的眼中没有波澜。 “你倒是很会安排，所以，你是想大家都听你指挥吗。” “噗嗤！” 张丽笑出声：“就是，沈琳，我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发现你脸真大！” 沈琳脸色一僵，余光瞥到看不出想法，依旧笑眯眯的陶行乐，以及满脸不耐烦的马农。 “你这人，真像搅屎，啊，那个搅事精！” 想到对方是个女的，马农改了下口。 闻言，沈琳俏脸瞬间黑了。 “你！” “嗐，你们这两个，一开口就你你你你，我有名儿。”马农挠了下耳朵。 陶行乐笑眯眯道：“沈小姐，看来你今天组的这个会，可能没太大意义，现在也不早了，咱们早点休息？” 虽然是客气地问，但是身为主人家说这话，就是明晃晃地赶人。 沈琳咬唇，站起来，眼眶红红：“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样，我只是想让顾妹妹轻松点，没有其他意思。既然你们不欢迎我，那我就走好了。” 说着，她一滴泪落下，楚楚动人，然后捂脸似是羞愤地离开。 马农僵住：“哭了？” 陶行乐：“是啊。” 顾施薇点头：“嗯。” “怎么，乡巴佬，你还会怜惜女孩子啊！”张丽站起来。 马农冷笑：“不然呢，难道心疼猪啊。” “哼！你给我等着，总有你求到我的时候，苦马仔！” 说完，张丽昂着头离开，一幅不跟其计较的姿态离开。 看在这苦马仔气哭沈琳的份上，就当听不到。 她哼着歌，心情颇好的离开。 “嘿，她在说谁？苦马仔？她是不是疯了？”马农惊疑，望向顾施薇。 顾施薇实话实说：“相信你的眼睛，她没疯，你骂了她讨厌的人，所以她心情很爽。” 说完她也站起来，准备离开。 该了解的也差不多了解了，回去修炼！ “哎，顾……嗯？顾施薇怎么也走了？” 马农看向屋内唯二的人，陶行乐笑眯眯道：“是啊，话说完了，不得走了。” 本以为五人可能结成临时同盟，但这还没结，就有脑子不清楚的人耍小聪明，这还怎么结盟。 不如各自单干。 就目前来说，几人实力各有所长，看着顾施薇和马农是最‘弱’的。 然而‘苦渊海’历来残酷，马农可能并非表面展露的这些。 但要说最难猜的，恐怕就是顾施薇了。 ‘植物遗传育种学’，普通人卡在天赋，但曾经觉醒过的人，还会被所谓的天赋限制吗？ 陶行乐眯起眼。 20、小可怜 第二十章第一次进入薛永空间 第二天，早上八点。 赤红的光线在中央区域急速扩散，升起。空气中的温度陡然飙高。 大青山的峭壁上，五彩斑斓的葡藤在红光的灼热下蔫嗒嗒的，丰润的叶子像是要脱干了水咸菜。 处于最靠近悬崖的院子，顾施薇院子里的葡藤也是干得打卷，露出更多的灰白色墙体。 七八平的卧室内，修炼了一晚上的顾施薇睁开眼睛，一抹绿意从瞳孔一闪而逝。 屋内的摆设不多，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藤制推拉门衣柜，一张浅棕色的木桌和同色木椅。 因为是新建的房子，墙壁和地面洁白干净，单调的卧室透着清冷。 顾施薇起身，穿着屋内配备的一次性拖鞋，刚准备去洗漱，嗡嗡的震动声响起。 她转身拾起被扔在床头的通讯器。 上面显示备注：爷爷。 顾施薇疑惑地接听：“爷爷？” “薇薇，你跟稽查部的那个黄西熟不熟啊？” 通讯器那头传来顾爷爷洪亮的声音。 “不是很熟，怎么了爷爷？” “哦是这样啊，昨晚上那个黄西来旅馆问你的消息，我说你已经到大青山农场上班了，他见我一个人住在旅馆，就热情地说要给我找房子。”顾爷爷说。 “他，昨晚找到旅馆了？” 顾施薇诧异地挑眉，坐回到床上。 她心里闪过一个想法，难道是吸收黎九州黑气的时候被他发现了？ 但随即打消这个念头。 不说黎九州当时的情况那么糟糕，就说整个蓝星，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黑气会被人吸收。 “是啊，昨晚我怕你睡了就没问你，这不一大早问一下，既然咱们不熟，那我今天就跟他说不用麻烦了。” 顾爷爷决定道。 经过孙女空间被夺的事情，加上现在身上的秘密，让顾老爷子不得不谨慎。 生怕暴露出什么东西，会害了自己孙女。 顾施薇的食指不自觉捻动，“爷爷，先不着急，我问一下黎部长这是怎么回事。” “啊对对对！应该问问小黎，瞧我，应该早点想到。” 通讯器那头顾老爷子音量提高：“要是那个黄西是骗子，一定要叫小黎抓他。” “行！爷爷，我先去问他，等下就和你说。” “那爷爷等你电话。” 结束和爷爷的通话，顾施薇稍微划拉一下通话记录，就看到唯一的陌生号码。 刚想直接打过去，想到稽查部的繁忙，她顿了下。 只是编辑了一条消息。 顾施薇：黎部长，是你让黄西给我爷爷找房子的吗？ 等了一会儿，通讯器震动，一条消息跳出来。 57****86：没有 顾施薇皱眉：“原来是骗子。” 她刚要给爷爷打电话，就见又跳出了一条消息。 57****86：稍等，我确定一下 稽查部内。 此时外面红光还没消退，办公室里只有寥寥几人，全是昨天出任务太晚，懒得回去就躺办公室睡觉的。 “当年我跟老大上刀山下火海，就拿两年前来说，当时我跟老大被辖区外成群的变异兽包围，我黄西都没带怕的，和老大杀得那叫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黄西连比划带自配音效，给新来的小弟炫耀他的‘丰功伟绩’。 脸嫩的新人满脸憧憬，恨不得当时也在场，一睹两人雄姿。 隔了两个办公桌的同事对视一眼，无奈摇摇头，露出嫌弃的表情。 “老黄，你啥时候也换个故事吹吹。” “就是，每次都是大战变异兽，也不整点新鲜的。” “嘿！你俩小子当初追着老子要讲这个，现在还嫌弃上了，这是乞丐要到饭，就嫌弃饭馊了！” 黄西扭头翻白眼：“事多。” “小鱼啊，我跟你说，你可不兴学他们，不招待见。” 实际上是新人‘小于’的大男孩，在队长的瞪眼下，立即点点头。 黄西满意咧嘴笑，刚要接着讲，这时一只手拍了拍他肩膀。 “行了老黄，别吹牛了，你还大战变异兽，丢不丢人，老大叫你去他办公室，快去！” 黄西见是老齐，立即表情讪讪。 当年在辖区外被变异兽围攻，老齐可是在的。 “老齐，啥事啊？” “我不知道，你还是直接问老大吧。”老齐说。 黄西摸摸脑袋上的黄毛，认真想了想，今天他也没干啥事儿，应该不至于惹老大生气。 “得勒，我现在就去！” 觉得自个儿没问题的黄西，哼着歌，脚步轻快地走向办公室。 被忽悠的新人：……所以到底有没有大战变异兽啊！ “老大，你叫我？” 办公桌后。 黎九州正在修理钢笔，修长的手指染了一点墨渍。 “为什么要给顾家找房子？”他语气平淡地问。 黄西先是啊了一声，然后说：“老大你不是想知道顾施薇情况嘛，我就给她找了个离咱稽查部特近的房子，就在老大你家隔壁，这样以后她有个风吹草动，你绝对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黄西说得眉飞色舞，满脸地骄傲，头上的黄毛也应景的翘起。 他继续说：“俗话说的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黎九州：“停！你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呃……” 黄西眼珠子一转，触及老大那张神圣俊美的脸，瞬间明悟，老大这颜值才是月亮，这样一说，不就让那小姑娘占便宜了吗。 “啊，老大，应该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怎么样，这回对了吧。 黎九州：…… （顾施薇：……有本事以后当面说微笑jpg.） “行了，你出去吧。” 他疲惫地揉了揉鼻梁，挥挥手，“走的时候关门，平时多看点书。” “哦。”好像被嫌弃了。 黄西：/(ㄒoㄒ)/~~ 听到关门声，黎九州叹了口气。 他擦了下手，拿起通讯器编辑消息。 黎九州：抱歉，是黄西自作主张 忽然他想到黄西刚说的，便又发了一条。 黎九州：房子离稽查部很近，治安不错，如果你有需求，可以找黄西带你们去看房子。 发完，他看着通讯器。 脑子里又蹦出黄西刚刚的话，立即晃了下头。 下次稽查部筛选人才，得加测文化课。 倏地，黎九州手指一麻，一条新消息跳出。 顾施薇：谢谢黎部长，那我和爷爷找黄西了解一下情况 黎九州：不客气，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可以像今天这样问我，这是正确的做法 - 客厅内。 顾施薇打开冰箱门，冰箱内部容量不大，冷藏三层，上面已经摆放好了这个月的蔬菜，水果和营养剂。 第一层蔬菜，里面有两捆小青菜，三个茄子，两个青瓜，还有一些耐放的土豆。 第二层水果是苹果和草莓。 第三层摆了30袋营养剂。 冰箱的旁边放了一箱净化水，粗略一看，正好30瓶。 顾施薇从里面拿出一袋高级营养剂和一个苹果，走向客厅的矮桌。 途中她便看到了黎九州最后的回复，忍.不住笑了下。 这人似乎每次说道最后，就总会提醒她别被骗，这次又是教她有事先向他求证。 顾施薇摸摸脸。 我长得就那么像会被骗的？ 顾施薇：明白，您放心，吃一堑长一智，绝对不会再被骗的。 另一头，黎九州看到这条消息，眉头微微皱起。 他目光停在最后几个字上。 黄西上次说的，立flag，就是这样的吧。 黎九州：……算了，以后还是多提醒一下吧。 这边顾施薇可不知道黎九州的想法，她离开蓝星都百年了，哪还记得这里流行的梗。 对于黎九州，几次打交道下来，顾施薇还算相信。 既然确定不是有人假冒稽查部骗爷爷，那事情考虑起来就简单许多。 房子离稽查部很近，这是顾施薇心动的地方。 她待在农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爷爷的安危。如果不是空间还没有发展起来，她甚至都想把爷爷藏进去。 她盘腿坐在彩色的藤垫上，给爷爷说明情况。 通讯器那头，顾爷爷笑道：“还好问了一下人家小黎，不然差点就拒绝黄西那小伙子了，薇薇，这件事交给爷爷，你好好工作，等房子定好了我告诉你。” “好，那就辛苦爷爷了。” “对了薇薇，你要注意身体，在农场好好吃饭，要是觉得太累了，咱们就回袋鼠区。” 顾爷爷前脚刚准备订房子，后脚又怕孙女会有压力，便急忙补充。 “爷爷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自己照顾的白白胖胖的。”顾施薇撒娇道：“咱们可要公平，爷爷也得照顾好身体。” 电话那头顾老爷子大笑起来：“好好好，咱们公平。” 结束通话，顾施薇吸了口营养液，淡淡的青瓜味溢满口腔。 这种青瓜口味的营养液，她还算喜欢。 营养剂内的污染值比蔬菜水果略高一些，但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营养剂。 只因为蔬菜水果的价格着实太高昂了。 顾施薇没有这个烦恼，她现在体内干干净净，吃多少外面的食物，都会被空间吸收，不会产生污染值。 选择喝营养剂，只是节省时间，她不想大早上的还要做饭。 喝完这袋营养剂，顾施薇咬了口苹果，微甜，略酸，有股淡淡的似霉非霉的气味。 这倒不是大青山农场拿发霉的水果膈应人，而是现在的水果蔬菜，大多有这个味道。 之前在袋鼠区，顾施薇修炼才起步，对于食物的感知不甚灵敏。 然而现在修炼了几天，再吃这些，就觉得不太好吃。 但是她没有扔掉，快速嚼了几下咽下去吃完。 即使在修仙界，山珍海味多如牛毛，未辟谷之前，顾施薇也从没浪费一粒米，更何况是在食物本就稀少的蓝星。 在蓝星，浪费食物，简直是最恶劣的行径之一。 九点，天空最后一缕绯红散去。 明媚的阳光重回大地。 “现在，请所有人到宿舍区东边的怪石处集.合。” 这时，扩音器内传来陆焦的声音。 顾施薇理了下衣裳站起来，她还是之前的衣服，橙色呢子外套，浅色围巾。 虽然衣服都在空间里，但是昨天上来她两手空空，怎么也不能忽然大变衣服，否则就是不打自招了。 顾施薇达地点时，沈琳，马农，陶行乐，陆焦都在。 陆焦站得笔直，他依旧穿了一身黑色西装，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领。 她朝看过来的几人点头，然后走到一块怪石前。 “我在红光刚消失时就出来透气了，那时候广播还没响。”陶行乐走过来说道。 顾施薇反应过来：“嗯，没事。” 她知道陶行乐的意思，两人是邻居，接到通知叫一声对方是礼貌客气。 她过来的时候经过隔壁，也招呼了一声，但是里面已经空了。 “我来了！” 这时张丽匆匆跑来。 走近时，发现她眼下黑青，顾施薇看了眼沈琳，见她眼下的黑青也不遑多论。 这是两人回去后，又打起来了？ 顾施薇看向陶行乐，他耸耸肩，无声地说。 ‘我也不知道。’ 实际上，两人也跟顾施薇猜的差不多，只是不是打架，两人都有彼此联系方式和共同的群。 由于不同专业，但是两人参加的兴趣社有相同的。 昨晚张丽把测试的事发在各个兴趣社的群里，并且和沈琳以及沈琳的爱慕者在群里大战八百回合。 酣战到凌晨才眯了一会儿。 所以这才迟到了。 陆焦看了眼她道：“老板不喜欢迟到，下次记得在广播后十分钟内赶到。” “是的，陆管家。” 陆焦看向众人，现在我带你们去老板的农场里。 顾施薇抬起头，看向面前怪异嶙峋的石头，入口难道就在这些怪石内？ 她这边想的入口在哪。 旁边四人，即使总是笑眯眯的陶行乐，也露出期盼的表情看向陆焦。 陆焦环视几人，毫不意外见到这种跃跃欲试又兴奋的表情。 忽然他目光一顿，见顾施薇盯着最大的那块带字石头，一幅饶有兴趣地模样，内心沉吟。 看来即使没有空间，身为曾经的觉醒者，对于空间波动的感知里，还是有的。 “没错，入口就是在这。” 他走到最大的那块石头前，五指张开，挨个按在石头上刻着的‘不要乱走’几个字。 这个入口设计，可以说废了薛永好大一番力气。 ——才没有被亲爹薛万山打死。 想想三大顶级农场主之一的人物，进自家儿子的农场，还得挨个按‘不要乱走’几个字，这画面想想就奇葩。 随着咔哒一声，巨石中晕开一道万花筒似的口子。 陆焦：“跟我进去吧。” 说完他跨进去，接着马农兴奋地跟上，之后是沈琳、张丽。 顾施薇见陶行乐看向她，便说道。“你先吧。” 见所有人都进去了，顾施薇环视了下四周，她刚刚察觉一股窥视感，但是这满山的斑斓，竟让她一时找不到具体方位。 见找不到，顾施薇踏步向前，进入薛永的农场空间。 21、小可怜 第二十一章农场里的工作 众人踏进空间，来到一处闪耀明亮的地方，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芜又宽阔的田地，足有六个足球场大。 空间是没有太阳的，一般来说，只是四壁和顶部的空间膜会发出柔和的光，但是不会太过明亮。 有种雨后将晴未晴的青白。 如今这么亮堂，得归功于空间顶部悬浮的超大光灯。 顾施薇抬头看了一眼，摇了下头，没有发表意见，她不觉得这些灯会起到一个好的作用。 “喔，原来没被开发的空间是这样的！” 马农惊叹着朝四周看。 他之前靠亲爹托关系去的那家农场，已经算是个中型农场，里面的各项建设很完善，空间的壁膜完全看不见，被一层罩纱围拢。 在里面，像是生活在一个巨大无比的帐篷中。 “有六个区域。”旁边张丽数了下空间区域。 顾施薇看去，只见不同区域都用不同颜色的围栏隔开，形成独立的田垄。 其中一块区域靠近入口处，离他们还算近，有两栋六层楼塔形建筑，侧方蜿蜒的山丘。 这两个塔形建筑颜色不一，一个是白色的，上面挂着实验楼招牌。 另一栋是鲜艳的橘色，挂着物资楼招牌。 几乎不用陆焦再来介绍，众人已经明白两栋楼是做什么的。 一栋是种子培育、植物研究实验，以及各类肥料生长剂调配的地方。 另一栋是就更简单了，大概率就是存放种子、器械、农具的。 顾施薇也在打量着这空旷宽敞的空间，重点在脚下的黄褐色泥土，以及四周的涟漪般的空间壁垒上。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时代农场主们的空间。 虽然薛永的空间才刚刚发展起来，但已经足够大。 但由此可以想象，其他农场主的空间，一定更为庞大。 顾施薇倒也没有什么羡慕的，本来她的空间就是破碎后修补而成的，初始空间能保留十平已经够不错了。 再说随着她修为的提升，以及吸收的那些黑气，空间增长速度绝对比任何人的都要快，也更有潜力。 前方，陆焦给众人指了一下两栋塔楼。 “你们平时可以按照需求，自己进去申领东西，以及实验室申请。至于具体的我在这就不一一介绍了，你们进去就知道。” 沈琳温婉地说：“陆大哥，你放心，我们都知道的，毕竟学校里的教学楼跟这也差不多。” 一听她说话，张丽就翻了个白眼。 “矫揉造作！” 马农和陶行乐连忙躲远了些。 着实不想工作第一天，就沾上麻烦事。 陆焦嗯了一声，接着往前走：“现在带你们去见老板。” 见状，沈琳咬了下唇。 但是随后瞥到顾施薇，见马农几人没注意，假笑地挡在顾施薇身前，跟上前面的人。 顾施薇没在意她的小动作，一共就这么几个人，走在前，还是走在后面，有什么重要的。 对于沈琳这样的人，她在修仙界见得不少，甚至可以说，与那些人比起来，沈琳的手段拙劣的可笑。 顾施薇五人随着陆焦继续往前走，众人走到山丘后，陆焦朝他们示意。 到了。 焦黄的山丘后。 众人第一眼就看到了倚在摇椅上的薛永，他的面前摆了几个果盘，看上去悠闲金贵。 好似现在他处在的地方不是光秃秃的田垄，而是豪华的宫殿。 今天薛永的头发向后梳起来，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那本就精致的五官愈发的凌厉惊艳。 摇椅上下摇晃见间，他耳垂上一枚蓝宝石耳钉，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除了顾施薇之外，其他四人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农场主。 即使是从前进出过几趟次元联盟的张丽，也没见过，除了其本人确实很少露面，还因为薛家极为保护他。 自觉拼爹拼不过的张丽，显得格外安静。 沈琳见到薛永，眼里划过一道光芒。 她脑中闪过之前收集的资.料，薛家小少爷，传言其骄纵任性，仗着家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但是因为有个强势的姐姐，所以便喜欢听话乖巧的人。 她隐晦地看了陆焦，顾施薇余光见此，只觉得千人千面，有些人，明明有天赋，才貌，却总是不想走正道。 “这么慢，我都要睡着了。” 薛永咽下嘴里的草莓，朝着陆焦抱怨了一声，然后从椅子跳下来。 随着他动作，身上宝蓝色的宽松练功服，如真丝一般光泽流动。 陆焦上前扶了他一把，“小心点。” 他才低声说道：“昨天测试的五人都到齐了。” 薛永点头，看向面前五人。 他的目光在顾施薇身上停了下，想到对方那个‘柔弱’的性子，然后移开目光。 “昨天李伯应该跟你们都说了吧，现在还有四个区域，你们随便挑个去陆焦那登记，就开始种地吧，我这人没什么要求。” 薛永说的轻松，却让听到的人微微皱起眉。 这么简单？ “老板，这有什么要求吗？”陶行乐问。 薛永勾起唇，看向他们说：“就是每个月要给我一份进度报告，实验报告，以及成果报告。” 听到这些，没想许多的张丽松了口气，觉得就跟学院里一样，没什么难得。 顾施薇却察觉到里面的漏洞。 薛永没有说出一个标准，他想要的实验、成果报告，是哪一种程度的。 种一棵原生种植物是成果。 种普通的弱变异种也是成果。 但是要求种植灵异种，或者纯变异种，只是三个月的时间，那就要求太高了。 果然，顾施薇想到这些的时候，脑子反应快的陶行乐也想到了。 “老板是说任意成果都行吗？”他试探问。 薛永捻起一枚红酸果，立即酸的脸皱起来，旁边陆焦嘴角微抬。 “其中前两份报告不重要，我只看最后的成果。如果三个月后你们什么也没种出来，那就降级成临时工。”他皱着脸说。 “是什么成果都行吗？”张丽急忙问。 薛永打了个响指：“那自然不行，我薛永的农场，可不是随便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要的。你们得要有创意，大青山农场种出来的东西，必须要与众不同！” 众人望着他脸上的神采飞扬，心脏咯噔一下。 众人：……创……意？ 你在说什么？ 他们是搞设计的吗？ 陶行乐：最怕的就是甲方爸爸要创意。（微笑jpg.） 顾施薇猜测，这薛永拖了两年不肯办农场，可能确实有点子反骨在身上。 这非要跟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在土里种蔬菜水果。 难道他想种……等等。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电光火石间，某种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她脑子里像烟花一样炸开。 顾施薇突然看像马农。 有同样想法的显然不是顾施薇一个。 陶行乐也看向马农，露出同情的目光。 这下知道为啥找一个‘苦渊海’毕业的，来陆地种菜了。 沈琳和张丽莫名，她们完全不清楚，为什么其他人突然看向马农。 马农显然也想到了，他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自己。 “那个，我问一下，老板，你不会是想搞海洋植物吧。” 闻言，薛永眼睛一亮。 “你也觉得好？！是不是，这简直是天才般的想法！在空间里搞海洋生态，这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薛永昂着脑袋总结：“这才与众不同！” 张丽/沈琳/马农/陶行乐：…… 他们的脸就像被雷劈了似的，一半麻木，一半漆黑。 顾施薇倒是饶有兴趣，这是她没想过的。 “在空间研究海洋生态，是个不错的方向。”她喃喃地说。 张丽/沈琳/马农/陶行乐：……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顾施薇。 马农：助纣为虐助纣为虐啊！ 薛永眼睛晶亮地看向顾施薇：“是吧！我薛永最不喜欢的，就是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按部就班地抄。” 顾施薇眨了下眼。 确定了，反骨崽。 陆焦看着叉着腰，傲的跟一只小孔雀似的薛永，低头轻轻笑，见他眯着眼睛看过来，拿出一瓶水。 “喝点水，润润喉。” 薛永哼了声，咕咚喝了一大口。 马农：“这搞海洋植物，太难了。” 他不是不喜欢，说实话，这是他的老本行，本来他就是苦渊海出来的，只是这有多不切实际，恐怕在场的人，也只有他知道。 “那个，不是说已经没有海洋植物的种子了吗，那这也没法研究啊。” 沈琳跟着说，如果要进行海洋方面的研究，那完全不是她擅长的领域，也没有任何竞争能力。 “果然不是专业，次元联盟有半红树植物种子。”薛永撇嘴。 “农场里有半红树植物？”听到这个，马农忽然急忙问。 从前在苦渊海，他就跟着导师做过半红树植物研究，目的是为了净化海洋。 但是因为实验过于消耗半红树植物种子，导致次元联盟的人已经不批了，从此半红树植物组解散。 他也就听老爹的意见，来银狐区先混混，多看看。 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在一个农场有幸可以继续研究。 “嗯哼~当然有！”薛永点头。 马农笑得灿烂无比。 “行，老子就研究这个！” 薛永清清嗓子：“就在前面那栋橘色塔楼里，三楼种子库里就有。” 他刚说完，一阵风刮过。 原地已经没有马农影子了。 呔！ 导师，我马农搞到种子了！！ 薛永一脸欣慰：果然，自己招的人，就是比那些分配过来的更积极！ 其他人：呵呵。 22、小可怜 第二十二章让人心动的番茄苗 剩下的人纷纷看向薛永。 张丽第一个没忍住，问道：“那我们也需要研究海洋植物？” 她可是一个学肥料的。 薛永露出疑惑的表情，看向陆焦。 只见陆焦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又看向其他人，嘴巴翕动。 顾施薇猜陆焦是在给他介绍每个人专业。 听完后，薛永摆摆手，“我又不是一定要让你们全都做同样的事情，得要有创新嘛，你们自己看吧。” 说是这样说，但其他人还是有点无语。 “对了，顾施薇你跟着我。” 张丽和和沈琳诧异地看向顾施薇。 这人背景这么强吗？ 昨晚张丽忙着和沈琳对仗，都忘记要跟家里人说查一下顾施薇的底细。 现下见薛永依旧这么区别对待，张丽犹豫了下，内心放弃让家里人去调查。 万一顾施薇背景真那么强，被发现自己调查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至于沈琳，心下一沉。 她昨晚得罪对方，之前也没有给其好脸色，还故意走在前面挡着她。 她不禁有些后悔。 初见时，顾施薇和其爷爷穿着实在普通，导致她不自觉其实也跟张丽一样，内心不甚瞧得起。 觉得这样的人，不可能成为农场员工。 没想到…… 沈琳内心的懊悔无人可知。 这时顾施薇已经跟上薛永，朝着其中一块四周用红色围栏圈住的田垄走去。 原地，陆焦看向剩下的三人。 其中陶行乐脸上还算轻松，其他两人的脸就跟打翻了的颜料盘似的。 陆焦没有安抚，直接道：“接下来可以自行选区域，以及写好你们申请的项目，有半天时间准备，之后到我这登记。” 张丽：“就半天？” 她现在脑子还是糊的，这到底得做一个什么项目，才算与众不同？！ “能不能多给我们一些时间？”沈琳问。 陆焦:“抓紧时间，晚上会有第二批人过来，一旦你们拖延，交上去的项目与又他们重合，考虑你们比他们多进来的时间问题，会把项目给他们做。” 沈琳露出苦笑：“好，我明白了。” 然后她看向陶行乐发出邀请：“陶大哥，不如我们一组？” 陶行乐倒是没有直接拒绝，他本来看好两个盟友，一个马农，一个顾施薇。 结果马农想做海洋植物的那个项目，那种遥遥无期，大概率不会有成果的项目直接被他否掉。 另一位更为期待的盟友——顾施薇，想到其可能存在的天赋，陶行乐内心是火热的。 然而，唉！ 天不遂人愿！ 两个靠谱的盟友都走了。 陶行乐看看一脸期待的沈琳，又看看眼珠子不断转悠，朝他这看的张丽。 就，发愁！ - 在其他人还苦恼时，顾施薇和薛永站在一处实验田上。 实验田边上的桌子上，整齐地放着一把污染值检测仪、和异变值扫描器、几个手掌大小的肥料袋，和一瓶绿色包装的生长液。 桌子旁边有两把铁锹，铲子，搅拌桶等基础农具。 这边的土壤与之前看到的明显不同，呈灰蓝色，质地十分松散，以至于不用用手去摸，仅仅肉眼就能看到这些土壤的颗粒感十分明显。 顾施薇踩在上面，感觉像走在沙子里，每走一步，脚都往里面陷。 脚上米白色的运动鞋像沾了一层灰蓝沙砾。 就短短几步，她已经察觉鞋子里进了颗粒，并且那些颗粒很快变得潮湿黏腻。 “这是灵蓝沙土，看着干燥，实际里面的含水量不少。” 薛永随手抓了一把举起来，对她介绍：“这是天晴农场特有的土壤，灵异种天晴南瓜就是在这种土壤里生长出来的。” 说这话时他眉眼弯弯，极为骄傲。 顾施薇点头，瞥到地面一排已经翻动过的土，土面上种着一溜清油油的秧苗。 小苗顶上已经有微黄的花骨朵 她问道：“那是番茄苗？” 顾施薇不太确定，这么小的苗，竟然已经有了花苞？ 想到她空间内，至今巴掌大的苹果苗，没比面前这些小苗矮多少，然而上面只有两片叶子。 薛永昂着下巴点头：“没错，是番茄苗。” “看这长势很好。” 听到自家小番茄苗被夸，薛永立即自信满满道：“天晴农场可以种出灵异种天晴南瓜，我这些小苗苗未来一定也是灵异种，就叫天青番茄！” 顾施薇：…… 她完全不知道这个等式，是怎么得出来的。 难道只是因为用了同样的土？ 看出顾施薇的不相信，薛永面色一正。 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有理有据的论点，顾施薇也认真地准备听。 谁知下一秒就听到他说。 “我这可是有预感的！从小到大我的直觉超级准，没有一次出过错，所以这次，我一定也能种出灵异种。” 顾施薇：……微笑jpg. 你高兴就好。 见状，薛永有点不高兴，他立即指着田边的一堆东西。 “你看那边的超级肥料，还有岫玉生长液，都是现在各个农场培育出灵异种时所选择的标配，我这些苗苗，从小吸收的就是灵异种级别的营养。” 顾施薇黑线。 重生回来后，第一次体会到无语。 她生生转移话题：“那这些很难得到啊。” “那是，是非常非常难。” 就算他老子是三大农场主之一，姐姐薛晴也非常争气地在冲击大农场主的地位。 但是次元联盟也不可能看背景，就给他提供超出农场等级的东西。 这些是从他爸和他姐匀出来的。 普通的初级农场主，可以说完全没机会接触。 顾施薇望向这些小苗，忽然想到什么，这些苗都是添加了生长剂才会长这么快吧。 她要不要也试一下，给空间里的苹果苗喷点生长剂？ 当然，她不会拿薛永的东西。 生长剂这些外面也有的卖。 她想知道这些喷过生长剂的番茄苗，变异值是怎样的。 便问道：“我可以测试一下它们的变异值吗？” 薛永可有可无的点点头，“你随意，反正之后这片实验田的所有植物都交由你来记录。” “好的。”顾施薇点头。 见她这么乖巧就答应了，薛永反而有些变扭。 “但是你也别觉得我抠门儿，你独立负责这么大的试验田，我会让陆焦提升你的待遇。” “谢谢。” 上班第一天就加薪，即使顾施薇不是很在意这些，但也觉得心情颇好。 她走到田边，拿起变异值检测器，这是一柄有点类似于扫描枪的仪器，颜色是橙红的，巴掌大小，不是很重，正好一掌能握住。 顾施薇走到一排番茄苗前，蹲下来，开始挨个扫描。 50.38121326357…… 每株幼苗的变异值都不同。 “在干什么？”在顾施薇检测时，陆焦走过来随口问。 “在检测变异值。” “对了，他们都选好了吗？”薛永问他。 “已经好了，他们选择离实验楼最近的那块区域。” “那还挺快的，他们打算做什么实验？” 薛永有些期待地问。 他懒得去管这些人的背景调查，但是他知道陆焦一定会把他们查的清清楚楚，能够选进来的人，从综合考虑，一定是最适合大青山农场现在的发展的。 “他们选择种植变异葡藤。” “什么？” 薛永声音不自觉提高，正在检测的顾施薇看向他们，她已经检测的差不多了。 不得不说，目前地里这一批的番茄苗，优质的非常多。 “你也来听一下吧。” 薛永看了一眼她的位置，知道她差不多检测完了。 “瞧瞧跟你一起来的人，竟然这么会偷懒，你猜他们的研究项目是什么。” “变异葡藤。” “嗯？你怎么知道？”薛永震惊。 旁边陆焦捂了一下脸，他刚到薛永身边时经常会晃神，怎么会有这么傻白甜的农场主。 “我刚刚听到的。” “哦哦哦这样啊。”薛永这才恍然。 顾施薇看向陆焦：“他们的研究课题是，把变异葡藤种植在空间外的污染土上吧，” 陆焦点头：“没错。” 不得不说那个叫陶行乐的非常聪明。 变异葡藤已经是少有的，能在空间外借助空间土壤生长的灵异种了。 只是由于其体内没有多少回升值，加上已经有多位农场主妄图改进它，但是说出来都是血泪的教训，这两年变异葡藤便被放弃了。 只是说放弃，但其价值本身还是存在的。 起码他结出来的红酸果，里面没有污染值，只要能承受那个酸度，不失为一种安全的水果。 “陶行乐本身学的土壤学，他进行改进变异葡藤，是有一定几率成功的。” 顾施薇中肯的说道。 闻言，薛永脸上露出欣喜。 要是他的农场，能出第一个，可以在空间外污染土上种植的灵异种，那他一定会被视为最天才的农场主。 虽然也不是他研发出来的。 但是身为农场主，只要东西是从其农场所出，并且人是他投资并发掘的，那他就有成为天才农场主的资格。 其实还有一点顾施薇没有说。 但是他相信陆焦知道。 陶行乐是植物研究院出生，他所代表的不只是他一个人，一旦他专攻建变异葡藤研究，他背后所获得的资源，不是一般人可以获得的。 就如同薛永，即使觉醒后两年不开发空间，但是一旦决定开农场。 所有的资源都会围着他旋转。 一整座大青山，漫山的变异葡藤，外面初级农场主碰都碰不到的超级肥料，生长液，他都可以轻轻松松的拥有这些资源。 陶行乐或许不会像薛永这么夸张，但他的导师，学院里其他老师，学长以及同学，甚至毕业的校友，都是他独有的资源。 薛永都不会想这么多，对于他来说，只要他想，就能做到。 所以他很快把这个事抛在脑后，反正还没有出成果呢。 他看向顾施薇问道：“你刚刚测试的结果怎么样？” 听到这话顾施薇说，“变异值超过20的有三株。” “那就都拔掉吧。” 薛永随口说道，这些弱变异种子，都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代，现在只有两棵苗变异值超高，次元联盟这次给的种子还算不错了。 顾施薇见薛永就这么把番茄苗扔到田边上。 不禁一动。 23、小可怜 第二十三章废弃植物处理权 由于被粗鲁地扯下，番茄苗根部有轻微的折断。 这些变异值超过20的弱变异植物，即使不拔掉，之后随着生长，异变值会成倍的增长，可能会在未成熟之前，异变值就超过40。 次元联盟有过规定，异变值超过40的弱变异植物，不可以私自出售，违反规定的农场，按照其情节轻重，以及违反的时长，将会被制裁1-5年不等，其农场内的所有蔬菜水果充公。 并且期间联盟会派人专门来督促，以及管理农场。 相当于架空农场主几年。 这对于农场主来说是难以接受的。 所以除非真有那个眼皮子浅，和不思进取的，否则一般农场主不会售卖，异变值超过40的蔬菜水果。 因而薛永毫不犹豫就拔掉了。 即使这些番茄苗只是可能成熟的时候异变值超过40，要是其他小农场主，还会再等等看，毕竟种子、秧苗都珍贵。 不过薛永没这个必要，他有钱，有资本。 没了这三棵番茄苗，去亲爹亲姐那随便薅点回来就是了。 （薛万山&薛晴：……滚！） 这些对于薛永是个垃圾，但是对于顾施薇来说，完全不要紧。 她不在意，这些变异值最高现在才35，或许她的空间可以净化，一旦可行，她就暂时不用发愁种子了。 若非才到农场，加上不确定监控在哪，也不清楚变异葡藤的根系在哪，她都想薅一根变异葡藤放空间里试试。 “这些番茄苗会怎么处理？”顾施薇问他们。 闻言，薛永看向陆焦，这些琐事他一般不会太在意，都是陆焦处理的。 陆焦愣了下，他最近太忙，忘记安排这件事了。 于是他说道：“目前农场刚开发，这几棵变异值超过20的，是第一批废弃植物，一会儿直接搅碎扔掉，之后农场废弃植物多了，我会找专门的加工厂来处理。” 变异值超过20，但不到40的植物，一些加工厂经过处理，可以当做廉价的食物出售。 只是口感不会太好。 薛永嗯了一声，“你处理就好。” 说完便不在意这事了，对他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但是陆焦或许是从顾施薇这句话的背后，看出一些意思。 毕竟这东西在农场主眼里只是些垃圾，但实际的油水并不少。 蓦得，他脑中一个想法闪过，望向顾施薇。 面前的女孩纤瘦，柔软，但是陆焦看透其心智极为坚韧。 能从幕后黑手之中逃过，能承受剖去空间的那种剜心折磨，出院不到一个月，表面看不出丝毫的阴霾，没有恨，没有怨天尤人。 第一次见到她，陆焦内心其实有些诧异。 他没想到一个将将18岁的女孩，短短时间经历这么大的变故，还那么淡然安静。 即使她来到薛永的空间内，也没有不甘，没有嫉妒，甚至连羡慕都没有。 一路上，陆焦的余光在关注着顾施薇，这女孩，表现地极为平静、如一潭清凌凌的冰泉。 如此，陆焦便有心把她绑在薛永的农场。 他认真地看向顾施薇问：“你想要接手吗？” 顾施薇没想那么多，以为他就是问地上的三棵变异苗，便点了下头。 “我想试着种一下……” “那你来负责联系加工厂吧。” 顾施薇和陆焦同时一愣。 薛永毫不客气地笑起来：“哈哈牛头不对马嘴。” 陆焦：…… 顾施薇：…… 她凝视着薛永，脸上露出微笑，她这人不爱直接跟人真刀真枪的干，但是喜欢记仇。 薛永后背一凉，搓了下小臂左右看看，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难道是老爹又在骂我？”他喃喃道。 陆焦微微摇头，没搭理他，看向顾施薇说：“那你想接手废弃植物处理吗？” 农场里薛永除了种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外，就是个撒手掌柜，一切事情都要他处理，李伯年纪大，而且除了地里的活，其他也不懂。 靠他一个人处理那些事情，现在农场小还好说，未来农场发展起来，他必定会无暇分.身，顾施薇是个很好的人选。 不仅在于其坚韧远超越他人。 首先她曾经觉醒者的身份，就注定她往后的人生，除了在农场，一旦出去，不太可能平静。 另外还有其简单的身份。 除了一个爷爷之外，对方背后干干净净，完全不用担心她是其他人的棋子。 顾施薇沉吟了下。 脑中快速分析，首先接手这个活好处是一定的。 不但可以得到稳定的植物来源，另外，也可以借由处理废弃植物的事，进出农场更为自由。 “我接受安排。”她说。 “喂，你们当我不存在啊，我才是老板！” 旁边薛永见两人都没征询他的意见，眉头皱起来，精致的脸上透着不高兴。 他让陆焦管农场，但是不能不听他的话。 就这么把他晾在一边。 陆焦注视着他，声音略压低：“抱歉，老板觉得这个安排，哪里需要再调整一下？” 一听这话，薛永哑然。 他怎么知道哪里需要调整。 但是余光瞥到安静看着他的顾施薇，心下微堵，下意识挺起胸膛，展现出老板的威严。 “那个，当然有，就是，呃，对了！” 不知想到什么，他眼睛倏地一亮，昂着下巴说：“你让她帮你干活，就再发一份工资，从你工资里面扣！” 他笑的得意，像是打了一场漂亮胜仗的小孔雀，耳垂上蓝色的耳钉，摇晃间折射炫彩的光芒。 陆焦差点被气笑了，但是见薛永的样子，忍住了。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老板说的对，应该的，毕竟她在帮、我、干、活。” 一旁的顾施薇不禁莞尔，眉眼弯弯，清冷的脸上绽开笑靥。 薛永眼珠子转动，后知后觉。 啊，好像说错了什么。 顾施薇这一刻觉得，刚上班，就给她加两份工资，薛永这样的老板，着实比大异变之前的熊猫还稀罕。 薛（熊）永（猫）此时正尴尬地补救。 “那个，陆焦，你最近太辛苦了，我给你加工资！翻倍！啊不，是三倍！” 他重重点头，觉得这次可大出血了。 还好，姐姐那最近好像有新成果了，心情应该不错，要点零花钱应该不难。 他心里打着小九九。 陆焦露出和煦的笑容，温和地说：“谢谢老板。” “啊，不客气，应该的，应该的。”薛永见对方恢复往常的模样，松了口气，立即道。 然后以防再说错什么，看向顾施薇：“那个，废弃植物处理的事情我批了，以后交给你。” 顾施薇笑着点头：“没问题，我会好好完成的。” 24、小可怜 第二十五章空间内的第二种植物 最后陆焦给了他们每人一张工作卡。 工作卡是绿色的，上面印着‘大青山农场’几个烫金色的字，可以用这个正常出入空间。 由于第一天没什么事，薛永给番茄苗浇完生长剂后便打了个哈欠。见他一脸乏困，陆焦提出让他回去再休息一会儿。 等两人离开，顾施薇去物资楼申领了一个记录本，把田里正在生长的番茄苗高度、状态、变异值，以及土壤的湿度等等都记录下来。 望着本子上的数据，顾施薇写上日期。 2076年3月9日 写完，她环顾四周，暂时没有发现其他要做的事情，便从本子后撕了两张纸包裹起那三颗番茄苗的根部，捧着往回走。 顾施薇打算明天再出去联系废弃植物加工厂，今天就先下班。 一身轻松的路过陶行乐那片区域时，就看到几人忙碌的样子。 “顾施薇？” 陶行乐一抬头见顾施薇要离开的架势，诧异地叫了声。 “你这是准备走了？”说着他把手上的铁锹叉.进土壤。 顾施薇：“嗯，我活已经做完了。” 实际也没什么活，就记录了下那十几棵番茄苗，目前薛永似乎也没打算再种其他的。 陶行乐一脸羡慕：“真好，我这才刚开始呢，对了，你想参与我们的研究吗？” 闻言，顾施薇疑惑，不明白陶行乐的意思。 按理，薛永之前叫她过去，就是不让她参与农场种植的意思。 似乎看出顾施薇的疑惑，陶行乐解释道：“我问过陆管家，他说你如果想，也可以参与我们区域的建设。” 听到这话，顾施薇没有太大想法，如果是没有获得废弃植物处理权之前，她应该会参与，这样可以获得种子。 但是如今，她已经不需要了。 而且她瞥了眼似乎在忙碌，但是动作缓慢下来的沈琳和张丽，摇了下头。 “不好意思，我想先专注现在的工作。”她没有说死，委婉拒绝。 她对马农的海洋种植感兴趣，只是现在马农人不在这里，她也就先暂时拒绝。 陶行乐叹了口气：“明白了。” 顾施薇挑眉，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一脸遗憾。 但是她没有多说，点点头便准备离开。 “等等，你拿了老板的植物？”沈琳突然指着顾施薇手里的番茄苗说。 听到这话，顾施薇刚抬起的步子落下，转身看向沈琳，其他两人也看向顾施薇手上的番茄苗。 张丽皱眉：“空间里的植物娇贵，你拿出去种会死的。” 陶行乐倒是没说话，他不觉得顾施薇会犯傻，擅自做这种事情。 顾施薇：“我想你们应该知道农场里是有废弃植物的。” 她语气平淡，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沈琳脸一僵。 “啊，原来是废弃植物，是我想差了，还以为……” 至于想成什么样了，她吞吞.吐吐，一幅歉意的样子。 顾施薇没理她，看向其他人说：“以后农场的废弃植物是我负责，你们有变异值超过20的植物，可以早点通知我。” 张丽：“嗯嗯嗯，我一定早点和你说。” 陶行乐眼中划过惊讶，但随即笑道：“恭喜。” 顾施薇点头：“谢谢。” 说完她对两人示意，便转身离开，过程中没有再看沈琳。 沈琳咬了下唇，楚楚可怜地望着陶行乐：“陶大哥，顾施薇是不是对我有误会，我刚刚只是有点担心她第一次到农场，看到植物新奇，万一好奇拿了老板的东西，就想提醒一下而已。” 陶行乐笑笑：“没事，顾施薇也不在意，与其想这些，不如我们今天快点把这田地收拾好。” 他说的可是实话。 陶行乐说完便拎起铁锹，接着翻地。 这种黄褐色的土只是普通的空间土，得配合肥料多翻动才行，至于专门的犁松机，刚刚他在物资楼看了下，只有通用的那款，上面齿头小，不适合这里的土壤。 见陶行乐不搭理她，沈琳咬了下唇，瞥了眼顾施薇离开的方向，眼眸渐冷。 - 顾施薇用工作证出了空间，她站在怪石前，看向四周的斑斓藤叶。 又是那种古怪的，被盯上的感觉。 她心里沉思，猜测是大青山农场的暗处安保。 她不觉得只有她感受到了，那股盯梢的视线堪称明目张胆。 实际上顾施薇猜对了，无论是次元联盟还是军部、议会，都不会全无保护地让一个农场主独立开放农场。 人心是难测，面对拥有大量食物，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农场主，保护是必须的。 失去任何一个农场主都是让人心痛的事情。 尤其是现在暗潮涌动，各个农场主身边，军部、议会都已经悄悄加派了人手。 之前顾施薇没有发现，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进农场空间，只在住宅区活动，这些安保便没有盯梢。 现在顾施薇几人已经进去过农场，也拥有自由进出的工作证，为了农场主的安危，这些人会在暗中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特别是靠近空间农场的地方，有专门的人守卫。 顾施薇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回走，这次她故意没有直接往住宅区走，而是在大青山上闲逛，果然，一路上都有那种凝视的感觉。 只是这些人藏在密布的葡藤之中，顾施薇如今神识不比以往，虽发现了十几个人，但是猜测可能不是全部。 看来，薛永在大青山种满葡藤，也不仅仅是一种无脑的奢侈，更像是一种掩饰，想想漫山的变异葡藤，谁又能知道里面究竟藏了多少人。 逛了一圈，顾施薇还是没看到变异葡藤真正的根系。 赤星照耀下，这些变异葡藤只是发蔫，但是却没有死亡的迹象，这让她好奇薛永究竟是用什么在滋养这漫山的变异葡藤。 要知道，即使空间土移出空间，随着一次次的赤星照耀和外界的污染侵蚀，也会变成污染土，届时变异葡藤一定会死。 但是看这些变异葡藤，之前打卷的彩色叶子，随着赤星红光消散，已渐渐舒展。 顾施薇揪了片紫色的叶子，掐断连接的叶子迅速黯淡，片刻后，紫色褪去，叶子迅速干枯。 盯着这干枯的叶子，顾施薇沉思片刻，便抬脚离开。 看来暂时没办法打这些变异葡藤的主意了。 这次她没有再绕圈子，而是直接回到之前的院子。 卧室内。 顾施薇看着手里三棵已经蔫嗒嗒的番茄苗，心情却颇好。 这三棵番茄苗的变异值分别是26，35，29，对于她来说正好，变异值不算太高。 她闭上眼睛，带着三棵番茄苗进入空间。 看过薛永的空间，再看自己的空间，顾施薇有点觉得她是不是太咸鱼了。 12平米，一棵孤零零的苹果苗，嗯，空间边上还有一些行李。 重生到现在一直悠哉的她，也不由得觉得实在是浪费。 顾施薇蹲下，随便从之前的行李箱内找个能挖土的东西，把三棵番茄苗种在苹果树苗的旁边。 只见刚种下，小小的苹果苗叶子猛不丁抖了一下。 像是嫌弃似的，整个小苗略微向后倾，似是要离这三棵番茄苗远远的。 顾施薇忍.不住笑出声，点了点它的嫩叶。 “小东西，可不许嫌弃新邻居。” 当然苹果苗是没有意识的，之所以这样还是三颗番茄苗的变异值影响。 顾施薇激发空间符文，一朵小灵雨云飘到三棵番茄苗上空，落下几滴灵雨，当然也没忘记小苹果苗，给它滴了几滴之后灵雨云消失。 几乎肉眼可见的，三棵番茄苗抖动，长高了足有三寸，叶子更加鲜绿。 即使她空间内没有测试变异值的仪器，也能从肉眼看出现在这些番茄苗的变异值一定少了很多。 随着空间的净化能力，这些变异番茄苗的变异值会逐渐消散。 顾施薇确定了她的空间是可以种植这些‘废弃植物’，并可以改善它们本来的品质。 这相当于未来的她有源源不断的植物来源。 顾施薇笑起来。 有什么比捡漏更开心的事呢？ 她站起来刚要离开，蓦地发现，刚浇过灵雨的苹果苗叶尖有些发黄。 顾施薇皱眉，俯身把手放在苹果苗上感受，发觉其生命力更加蓬勃，并没有不好的迹象。 那是怎么回事？ 她清亮的眸子盯着叶子上的黄点，霍然，脑中像是划过一道电光。 难道变成灵异种了？ 25、小可怜 第二十五章灵异种苹果 顾施薇疑惑，凝视着面前这棵精致的小苹果树苗。 她记得这小东西吸收的都是空间符文转化的灵气，怎么会变成灵异种？ 难道是因为其本身的种子是弱变异种的原因？ 顾施薇拨弄了一下它的叶子，又招来一朵灵雨团，淅淅沥沥的灵雨打在发黄的叶尖上，浸湿根系的土壤。 这次她给它浇了足够多的灵雨，只见苹果苗慢吞吞地拔高了两三寸，之前泛着黄点的叶子，彻底变成金黄.色，如同黄金打造的叶子。 精致到耀眼。 顾施薇手碰了下金叶子，触感冰凉，略硬，不同之前的柔软娇嫩，有点像厚厚的金箔。 其内的生机更加蓬勃。 在她又想浇灌灵雨时，金色的叶子微卷，像是在抗拒。 顾施薇一顿，看来已经吸收不了了。 望着一身‘金装’的苹果苗，她心里有了些期待，不知道成熟后，它会变成什么样子。 怀着期待，顾施薇清秀的脸上露出笑容。 之后便开始继续修炼。 大青山农场一处山洞内。 这里灯火通明，纵横交错的人造通道深处，有个巨大的拱形山洞，里面放置着一排排监视器，几名黑衣人目不转睛地望着屏幕。 监视器上出现大青山各处的影像。 这时走来一名西装笔挺的男人，他的步子不急不缓，透着稳重。 如果顾施薇在这里，就能认出来这人是陆焦。 “有情况吗？” “那个，顾施薇从空间出来后，逛了一圈大青山，然后摘了一片变异葡藤的叶子。” 一名黑衣人把显示屏调到顾施薇出空间的那段画面。 陆焦看过去，见视频上顾施薇把枯萎的叶子扔掉，转身回住宅区。 看完，他脸上一直没有表情。 出空间后逛逛未来的工作场所，很正常。 “她没有问题，以后不用重点关注她。”陆焦说。 “是！” “看一下其他人。” 这时那人又调出陶行乐几人的视频，发现都只是逛逛，陆焦对黑衣人说：“继续盯着。” “是，陆管家。” 只有顾施薇不盯着？ 黑衣人压下心里的诧异。 他们这些人虽然名义上是次元联盟上的人，但是实际是薛家的私人安保，早在次元联盟派人来保护薛永时，就被薛万山把人替换成他们。 对于薛万山的行为，一般人可能只会觉得是爱子心切。 但是陆焦明白，这其中还有薛万山对次元联盟的防备。 薛家一门三个农场主，多么让人眼红。 要知道觉醒空间这东西，可不是靠遗传的，父母即使都是空间异能者，但是生出来的孩子，依然是个普通人的占大多数。 更何况其中两个都是天赋顶级，薛永即使浪费了两年，也有不少人看好他的资质。 猜测他未来的潜力。 现在外面出现的觉醒者空间被夺事件，自然让薛家担心。 担心那些人也觉得薛永天赋异禀，盯上薛永。 陆焦视察完，沿着通道，朝洞穴深处走，进入一扇人造熔岩洞中，关上石门。 这是一间装修简单的办公室，里面除了基础的办公设施，就只有个占据半边墙的显示器。 显示器上，竟然是农场空间内部的画面。 陆焦看着视频上陶行乐几人的忙活，拿出通讯器：“薛小姐，目前没有异样。” “嗯，那就好。阿永的农场，就由陆先生多费心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个顾施薇，在阿永农场里做什么？” “现在负责记录老板的植物，以及废弃植物处理。” 对面声音顿了下：“嗯，希望她不会给阿永带来麻烦。” “我会注意的，老板不会被任何人牵连。” 结束通话，陆焦看到通讯器上弹出了一条消息。 薛永：我饿了！ 陆焦眉眼放松，打字：冰箱里有吃的。 薛永：回来！ 他抬头看了眼监控画面，见陶行乐几人还在忙，便走出去，路过之前的监控室，他停了下，想到刚刚薛晴的担心。 于是朝之前那名黑衣人吩咐。 “顾施薇也监视着。” “是。” 说完陆焦离开。 - 第二天，赤星红光过去。 顾施薇先联系了爷爷，说了今天回去看房子的事情。 隔壁陶行乐在院子外叫了声，顾施薇便和众人去了农场。今天薛永没来，顾施薇自然不会问老板的行踪，她走到薛永的实验田，做好手上的记录番茄苗的工作后收工。 而后她找到陆焦申请外出。 见她今天就要离开农场，物资楼二楼办公室内，陆焦转了下手上的笔。 “现在还没有多少废弃植物，你不用着急。” 顾施薇：“我还有点担心爷爷，想趁着联系加工厂的间隙，看下我爷爷。” 闻言，陆焦点头：“理解。我同意了。” 说完他低头在申请纸上签字。 “记得早点回来，如果今晚回不来，可以给我发个消息。” 说着陆焦扯下桌上的便签纸，写上通讯号码一并给顾施薇。 “嗯，谢谢。对了，下去，是从哪个方向？” 顾施薇问的自然不是之前测试那条爬上来‘藤蔓路’。 陆焦抬头：“你们上来的那个地方，有个山包，你那天应该见到我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从那走你就知道了。” “好的。” 见他没有其他要交代的，顾施薇转身走出办公室。 在陶行乐几人艳羡的目光下，顾施薇离开农场。 山包后。 顾施薇看着面前五彩斑斓的电梯忍.不住笑了声。 竟然是电梯，她以为按照薛永的作风，或许会弄个吊篮，抑或是吊梯，看来对方明白现代技术结晶的便利。 按了下电梯按钮，顾施薇走进去。 里面跟普通的电梯没有太大的区别，是银灰色的金属墙壁，几秒后，直达山下。 顾施薇从电梯里出来，看到这边掩映的层层彩色藤蔓，知道那时候为什么看不到这的电梯了。 除非是专门扒开这一层层藤蔓，否则确实注意不到这还有一个电梯。 顾施薇摇了下头，抬脚向前走，拿出通讯器给爷爷拨号。 “爷爷，我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 “好，好，黄西刚刚说他也往这边走，要接我们过去。” “嗯，爷爷，那我们到了再说。” 顾施薇边说话边走，很快走到马路上，一辆公交车停下，看了眼牌子是通往那家旅馆的，她抬步上车。 公交车的尾气喷发，再次行驶。 …… 旅馆内，顾爷爷一脸歉意地看着黄西。 “抱歉啊，我家薇薇还要有一会儿。” 黄西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我今天也闲着。” 顾爷爷给他倒杯水，并把桌上的苹果往他面前推：“也没什么招待的，先垫垫肚子。” “这哪行啊。” 黄西坐在沙发上的屁.股往后撤，连忙摇头。“要是让老大知道我在您这连吃带拿的，我回去就完了。” “没事，我不说。”顾爷爷笑道。 “那也不行，我怕我自己嘴一秃噜都说了。”黄西毫不保留地供出自己。 顾爷爷笑起来，“你这孩子，也是实诚！那个，你老大是小黎？” “小小小……黎？！”黄西惊恐。 天呐，原来自家老大还有这么可爱的称呼吗？ “对，就是黎九州吗？” 黄西木木点头：“嗯，是我老大。” “他以前有没有过女朋友啊？”顾爷爷问。 “呃，老大的感情史，我也不太清楚啊，但是吧，据我了解，我老大应该是个单身狗，咳咳，单身贵族。”黄西急忙找补。 “单身啊，单身好啊。” 老爷爷继续问着一些八卦，黄西兴奋极了，平时在稽查部，可没人和他聊这个，都快憋死他了。 “对，就是那次任务，我老大断了三根肋骨呢。” “哎呦，那工作也太拼命了啊。” “是啊，不然我老大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成少校了。” “厉害啊……” …… 一老一少简直相见恨晚，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滴地刷卡声。 女孩甜甜的声音响起：“顾姐姐，你爷爷就在里面，我都听到聊天声音了。” “嗯，谢谢小老板！” “不客气~” 顾施薇走进来，看见聊得正嗨两人，先跟黄西打了声招呼，之后看向爷爷。 “爷爷，你怎么没看消息呀？” 她快到旅馆时给爷爷发了几条消息也没回，后来直接找小老板帮忙开门。 没想到爷爷只是聊天忘记看通讯器了。 “哎呀，薇薇，爷爷聊得太起劲了。” 顾爷爷起身，笑着拍拍孙女手臂。 “嗯，以后不可以啦~我会担心的。” “爷爷保证不这样了。”说着顾老爷子比了个拉钩的手势，两人拉了下钩。 “嗯！” 顾施薇这才笑起来。 黄西笑着看向他们：“顾小姐，好久不见，看你气色好很多了。看来大青山农场不错。” 顾施薇点头，“嗯，里面工作环境很不错，事情也少，人也少，很清静。” 黄西点头：“那真是适合你。那我们现在去看房子？” 见孙女点头，顾爷爷笑着说：“好啊，早点看完，我们早点定下来，不耽误你休假时间。” “这哪叫耽误呢，跟顾爷爷您聊天，可比我一个人呆着有意思多了。” 三人朝外走，“您就是我知己！” 黄西竖着大拇指满脸真诚。 第一次这个畅快的说老大八卦，简直爽爆了。 顾爷爷畅快地笑起来：“还是小黄你说话直爽。” 走在旁边的顾施薇看看黄西又看看爷爷，忍.不住也放松起来。 爷爷比她善于交际，之后即使她在农场里，相信爷爷也会交到新的朋友。 顾施薇和爷爷坐上黄西的车，一路向北行驶。 “顾爷爷，咱们稽查部在银狐街北边，那个房子就在那，离稽查部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特别近。” 黄西一边开车，一边给顾爷爷两人介绍。 “而且附近有超市，医院，活动中心，还有电影院，都有，虽然没有南边繁华，但是清净，住的舒坦。” “没错，清净重要，适合薇薇空了回家休息。” 顾爷爷附和着，看向孙女眨了下眼。 顾施薇笑着点头：“爷爷说的对。” “那就好，还有，那一片我们稽查部的同事比较多。”想了想，黄西还是说了下。 “那你和小黎也住那？” 倒不是顾老爷子有什么想法，而是熟人在那，人就是会下意识更放心。 “我不住在那，我跟爸妈住，但是我们老大住那，你们住的近！” …… 六楼202号房，顾施薇看着一身休闲打扮，提着垃圾袋像是要下楼的黎九州，瞥向黄西。 “确实够近的。” 黄西介绍的房子就在黎九州对面，是201号房。 “早。”黎九州看向顾爷爷和顾施薇打了声招呼。 “哎呦，小黎，咱们就住对门啊，这可真有缘啊。”顾爷爷笑着说。 心里砸吧一下，觉得不对。 这也太有缘了吧。 他瞅瞅挺拔的小黎，又瞧瞧自家文静的孙女，顿时恍然，哎呀，这小年轻，啧啧。 一旁黄西听到‘小黎’这个称呼，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黎九州瞥了眼他，见他立即收住，说道：“嗯，这边离稽查部近，安保也有保障，是个不错的地方。” 这就开始推销了。 小伙子看着冷淡，追人倒是一套套的，他就说这个黄西怎么突然推荐房子了。 感情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顾爷爷思忖，又看看自家单纯的孙女，觉得住对面也好，有什么苗头他老头子也能看牢了。 “是啊，这还没进去看，见小黎你在这，那就不用看了，黄西老弟，这房子我们定下了。” “哎，好好好，我这就给那人打电话，走，咱这边聊。” 顾爷爷拍了拍顾施薇：“薇薇，爷爷去那边谈事，你先跟小黎聊聊。” 顾施薇点头。 随后顾爷爷和黄西走到一边，跟房主人联系起来。 26、小可怜 第二十六章成为邻居 顾施薇看向黎九州，对方比之前见到时更清瘦一些。 但是身上缭绕的黑气没有再浮现，精神状态瞧着也不错的样子。 “黎部长，你身体好些了吗？”她问道。 “你身体好些了吗？”他问。 黎九州顿了下，没想到两人同时开口，一时愣住。 见状，顾施薇笑了下：“我现在没事，你呢，火车站的时候，看着不是很好。” “老毛病，已经没事了。” 黎九州看向对面201敞开的门，又望向聊得热火朝天的顾老爷子和黄西。 他向顾施薇提议道：“你还是看一下房子吧，免得有不满意的地方，到时候签完合同，不好再调整了。” 知道对方现在不想说，顾施薇点点头，“好，一起？” 她看似顺口邀请，眼睛里却写满了期待。 想到空间里的苹果苗，以及那些黑气转化的灵气，顾施薇还是想找机会看一下他身体里的黑气，是什么情况。 黎九州见她目露期待，以为小姑娘或许是拿不定主意，想找他一块看看 “好。” 他把手上垃圾袋放到墙根。 然后跟上顾施薇，走进对面的201室。 “请，黎部长。” 这是一套七十平左右的两室户，只做了基础的装修，粉了白墙，铺了电路和地上浅蓝色的瓷砖。 看着很是清爽，不是那种老房子。 客厅有独立的卫生间，浴室，以及一个空荡荡的厨房，除了客厅里有张长沙发，没有其他家具。 阳台很大，完全可以再摆上一张桌子夏天纳凉吃饭，并且视野开阔，站在这，就能看到小区的门口。 “还不错。”黎九州说。 “嗯，我也觉得，现在看看卧室。” 两人走向卧室，这间屋子的两个卧室都向南，次卧比主卧小一些，但是有个飘窗设计。 一圈看下来，顾施薇比较满意。 走出次卧室时，顾施薇瞥到地上的门口地面凸起的金属条，望向前面黎九州的背部，心下转动，她故意一个踉跄，往前扑倒。 “啊！” “小心。” 黎九州转身，及时扶住她。 顾施薇趁机握住他的手腕，肌肤接触间，她察觉到了黎九州身上隐匿的黑气。 来不及想，一瞬间，她开启空间吸收黑气。 黎九州一顿，见小姑娘趴在他手臂处，一动也不动的样子：“顾施薇，你怎么样？” “我，头晕。” “能起来吗？” 顾施薇摇头。 黎九州眉头微皱，他觉得刚刚一刹那间，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上了，但是不难受。 就像是，装满废水的瓶子开始往外倾倒浊水。 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走，先去沙发坐会儿，可能是低血糖。” 黎九州保持着扶住她的姿势，小心地把她移到客厅唯一的沙发上。 把人放到沙发上，黎九州准备起身：“我去叫你爷爷。” 他身体一顿，低头发现手腕一直被她握着。 黎九州看向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女孩，抿了下唇，伸出另一只手想拉下她的手。 嗯，嗯？ 拉不开？ “顾施薇？”他疑惑。 顾施薇没有反应，像是睡着了似的。 正当黎九州准备直接叫人时，顾施薇睁开眼睛，纤长的睫毛下轻轻扇动，像是有点窘迫。 “再等一下。” 黎九州不明，他的眉头从刚刚就一直没有舒展。 他有种奇异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里，转移到了顾施薇那边。 但是，这怎么可能？ 他把这个荒唐的想法甩掉。 等了约莫五分钟左右，就在黎九州打算再次开口前，顾施薇察觉空间已经无法再吸收黑气，便松开指尖下的劲瘦手腕。 被她一只攥着，白皙净瘦的腕间已经发白，接着浮现一圈浅红。 顾施薇看到后道歉：“抱歉，黎部长，我刚刚有点不舒服。” “演技有点差。”黎九州平静地说道。 这时候，黎九州再看不出问题，就是傻了。 顾施薇抿了下唇，知道骗不了对方，是她有些心急了，但是下次再遇到黎九州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 “我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黎九州站直，俯视着她，声音冷静地问道。 “抱歉。”顾施薇抬头，从沙发上缓缓坐起，又说了一句道歉的话。 “暂时还不能跟你说，因为我也没有搞明白。” 这是实话。 黎九州体内的黑气，是他从没有见过的东西。 闻言，黎九州沉默。 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垂下的眼眸中，划过无数猜想。 “等我弄明白以后，会告诉你。”顾施薇承诺道。 这件事，她不可能一直瞒着黎九州，也不应该。 从一个人身上得到好处，却什么也不跟对方说，故意欺瞒，这不是顾施薇的风格。 只是现在她确实，还不明白那些东西是什么，即使贸然说出来，也只是让这个世界上多一个疑惑的人。 等她弄清楚，她一定会跟黎九州说。 见顾施薇表情认真，黎九州颔首，明白对方不是故意的，应该是有不能说的苦衷。 便不再问。 “1000一个月行不行？” “哎呀，李大哥，我找的这户人家绝对靠谱，小姑娘还是农场工作呢！” “是呀，所以你就放心吧……” “李大哥，这你就不实诚了，最多1500，行不行？” 黎九州听到屋外的讨价还价声音，推测可能还要一会儿，就换了个话题。 “在大青山农场工作的怎么样？” 顾施薇松了口气，她也不想跟黎九州关系搞僵，对方是个好人。 现下对方暂时不追究，着实让她松口气。 “还不错，工作比较轻松，这次出来除了和爷爷看房子，也是想联系几家废弃植物加工厂，处理农场的废弃植物。” 黎九州点头，“随着农场开发，废弃植物会越来越多，这方面的工厂总部大部分都不在银狐区，在其他辖区。 但是在银狐街南边，有个专门做代理加工厂生意的巷子——菠萝巷子。你可以去那里看看，很多其他区的工厂，会把代理点设置在那。” 他给出专业的建议，完全不因为之前被对方隐瞒，而不去告知对方。 顾施薇听着黎九州沉静平缓的声音，心里涌出一股说不清的感觉。 她接过这个工作，虽然不认为是个难事，但是即使是陆焦或者看着热情的陶行乐，也没有给出建议和方向。 只有黎九州，会很认真地给她指明方向，教她可以如何去做。 “你到了那，可以找一个叫野猫的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是那边的地头蛇，什么消息都知道，人品信得过，可以带你去联系加工厂。” “嗯，谢谢黎部长，你这次又帮了我一个大忙。” “算不上什么，我只是动动嘴说一下罢了。” 黎九州说完，口袋里的通讯器响起，他朝顾施薇比了一个离开的手势，便走出去。 见对方离开的背影，顾施薇想了下，走到卫生间关上门。 她打量了一下这里面的东西，见没有监视器这类的东西，闪身进入空间。 空间内，四壁符文闪烁，不断净化着四周缭绕着浓郁的黑气。 这些黑气如厚重的乌云，层层叠叠间，把整个空间上层全部覆盖，使空间一下子变暗。 顾施薇愣住。 她以为只吸收了一点黑气，但是看这仅仅五分钟吸收的规模，只怕黎九州体内的黑气还有不少。 对方的身体…… 顾施薇有点凝重，这些黑气灌注到普通人的体内，恐怕都能让人痛苦绝望，而黎九州的体内，还有更多。 顾施薇思考下次用什么办法，再从黎九州那吸收多一些。 起码这样也会让对方身体舒服点。 在她思考时，空间如一个巨大的黑气加工厂，有条不紊的工作着。 无数的符文净化黑气，转化为一缕缕精纯的灵气，逸散到土壤内。 被灵气滋润的土壤像是泼了一层亮油，上面的三棵番茄苗亭亭玉立，枝叶舒展，眨眼便窜高了几寸。 淡黄.色的小花蕾逐渐变成绯红色，其叶子也慢慢变成绯红色。 顾施薇喃喃：“番茄苗也开始变了。” 番茄苗旁边，精致小巧的苹果树苗悄悄长出一片金色叶子，并且它的根部出现一抹金色，逐渐蔓延。 顾施薇猜测，等空间内黑气全部吸收转化为灵气后，整棵苹果树苗都会变成金色的。 就不知道这些灵气是否能够让苹果树结出果实。 观察了一会空间，见没有产生不好的现象。 想着外面还有人，她很快出去了。 出去后，顾施薇刚走到201门口，就听到黎九州低沉的声音。 “黄西，有任务。” 她抬头看去，男人的脸色有点不好，眉头比刚刚皱得更厉害，察觉到她的视线，黎九州对她点点头。 “是，老大。顾爷爷，那您跟房主聊，我先忙去了。” 黄西着急忙慌地说道。 “行行行，你快忙你的，别耽误了。” 黎九州朝站在电梯门口，电梯门打开，就和黄西匆匆离开。 顾施薇出来，走到爷爷旁边，此时电话还未挂断，她嘴巴张合无声地问。 -怎么样啦？ 顾爷爷朝她点点头，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好，李兄弟，那咱们说好每个月1500……行，就明天签合同，哎，好嘞好嘞。” 最后顾爷爷挂掉电话。 “爷爷真厉害！这么快就搞定房子了。”顾施薇夸道。 “那是，这谈价钱啊，不是拖得越久越好，得拿出咱们的优势。”顾爷爷一脸的开心。 “我刚刚看了房子，里面很清爽干净，布局也好。” “是嘛，哈哈，好房子就得像爷爷这样早点下手。” “嗯！爷爷超级棒！” 顾施薇小海豹鼓掌。 顾爷爷被孙女的彩虹屁夸得乐颠颠的，忽然，他不经意瞥到手上的通讯器。 “哎哟，坏了！这是人黄西小伙子的通讯器。” 他着急地说道：“这人还没走吧，我去给他送过去。” “爷爷你等一下。” 顾施薇跑到楼道口，从窗户俯身向下看，见刚刚黄西停在楼下的那辆车，轰地喷出黑色车尾气，随后一个倒车快速冲出去。 “爷爷，人已经走了。” 顾爷爷失落：“唉，我等一下去稽查部，把通讯器给他送过去。” “我去吧，下午我还要去银狐街南边找加工厂，正好顺道送过去。” “好，那就麻烦我们薇薇了。”顾爷爷点头，明白孙女下午还有正事，就也没提出一块去。 一是银狐南街他昨天去过，那里建设的挺好的，不用太担心治安问题。 二是薇薇已经出来工作了，他这个老头子也不能总想着去干涉，有些事薇薇得慢慢学着独挡一面了。 吃完饭，顾施薇告别爷爷朝银狐街南边走去。 27、小可怜 第二十七章联系加工厂 银狐街南边-菠萝巷子 站在巷子口朝里看，顾施薇才知道为什么这里叫菠萝巷子。 因为整条巷子如果从上面俯看下来，就是一个菠萝的形状，进来巷口是菠萝的底部，一进去两边的商铺是成半弧形一家家挨着，越往里走，弧形收口越窄，然后便是各个分叉的巷子通道，如同菠萝的叶子，也就是冠芽。 进来后，顾施薇发现来往的人还挺多，有穿工装的，像是农场或者工厂的员工，有穿普通休闲服的，也有打扮得更为精致，佩戴金色的链子、手戴翡翠镯子的。 当然大部分还是像顾施薇这样，打扮地普普通通。 总之形形色.色，让整个菠萝巷子看上去热闹极了。 顾施薇走到一家卖工艺品的摊位上，向穿着长裙的中年女摊主打听，对方及腰的长发烫成波浪，大红唇，看着颇有风情。 “请问，你知道野猫在哪吗？” “你要找野猫？” 女摊主诧异地拨动头发，她棕色的细长眉毛挑起，上下打量着顾施薇。 似是觉得顾施薇穿的一般，便随口问道。 “你是找代理加工厂的？” 顾施薇点头：“是的。” “哪方面的呀，姐姐也能给你介绍介绍。”女摊主笑道。 顾施薇没有说找什么加工厂，见对方想做生意，直接笑笑回绝，比起一个陌生人，她更相信黎九州介绍的人。 “那我去问问其他人。” 说完，她准备离开。 “哎哎，小姑娘怎么这么着急？”女摊主急忙挥手，随后一脸晦气地指着前面。 “喏，去前面卖鞋子的那家找，野猫平时就在那窝着。” “买鞋子的？” 女摊主耸肩，因为做不成生意，脸上也不笑了。 “你往前走就知道是哪家了，那臭鞋子正常人都能看到。” 要不是怕有人跟野猫告状，说她撬他生意没成功，她才不说哩。 “谢谢。” 顾施薇向她道谢后转身离开。 她一路朝前走，避开拥挤的人群，很快便发现了一家皮革鞋店。 这家店很有特色，屋顶设计是一个巨大的马丁靴造型，确实很容易看到。 见门口的牌子是‘正在营业’，顾施薇推门进去。 一进店，出乎意料的，里面一排排货架上卖的大部分是纯皮革，成品的鞋子反而只占了一排。 顾施薇走到前台，那里有个约莫二十岁的年轻人，五官秀气，长得很是机灵。 “我找野猫，他在这儿吗？” 这名年轻人放下手上摆弄的皮革，看向顾施薇：“就是我，找我干什么？” 似是被打断了工作，他的口气不是很好。 “有人推荐我来，找你咨询代理加工厂的事情。” 顾施薇见找对人了，松了口气。 听到这话，那叫野猫的年轻人露出笑容：“早说嘛，这代理加工厂我最熟悉了，你要找哪方面的？” 顾施薇：“废弃植物加工厂。” “你是农场的？”野猫有点诧异。 他上下打量顾施薇。 顾施薇点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 野猫摆手：“没有没有，就是很少有农场找废弃植物加工厂，找到我这里，他们一般都有自己的渠道。” 听到这，顾施薇顿了一下。 心里浮现疑惑。 她也想到了。 薛永的农场需要废弃植物加工厂，为什么要单独联系，无论是他亲爹还是姐姐的农场，一定有专门的对口加工厂。 不需要他再联系吧…… 见顾施薇思索，担心生意跑掉地野猫忙问：“你想找大点的，还是小点的。” “有什么分别吗？”顾施薇压下心里的疑惑，咨询起来。 “大点的加工厂麽，人多事儿多，有时候处理起来不够利索，但是嘛，你懂的，他们给的多。” 顾施薇恍然，给的多应该指的是给的油水更多。 大的加工厂家大业大，在意的可能不只是一点点废弃植物加工的利润，更多的是跟各个农场之间的合作。 以及之后的加工食品产出。 野猫继续说：“小点的加工厂，给的虽然不多，但做起事儿比较麻利，认真。” 他没有刻意去说哪个好，而是十分坦诚的说出两种的优势和劣势。 “你看你是想要哪一类的。” 顾施薇想了一下，考虑到现在大青山农场规模比较小，并且薛永又是个甩手掌柜，如果联系到大的加工厂，可能还会有各种合作。 薛永不会想处理这些，陆焦，恐怕忙的事情也不少。 顾施薇不想最后事情落到她头上，而且也不觉得薛永那人会在意这点利润。 便说道：“小一些的。” 野猫脸上露出笑：“那方便问一下姑娘是哪个农场的吗？还有姓名，我这边登记一下。” “大青山农场，顾施薇。” 闻言，野猫在本子上刷刷写好。 随后他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册子翻开，噼里啪啦地说道：“顾小姐，正好我这里有一家，叫绿松加工厂，总厂是在袋鼠区，规模不大也就十几个人。他们的价位麽，10公斤的废弃植物，也就20贡献值。” 听到这家加工厂是袋鼠区的，顾施薇愣了一下。 但是也没有想太多，还是接着继续听野猫介绍。 “这个价位你觉得可以吗，如果行的话，绿松加工厂的代加工点就在菠萝巷的冠芽前面，今天我就可以带你过去，直接跟那边代理点的负责人聊一下。” 看出来，这个叫野猫是个追求效率的人。 顾施薇：“行，那就麻烦你了。” “得勒，那我关一下门。”野猫轻快地说：“果然还是得搞副业，守着这破鞋店，只能喝西北风了。” 他笑着调侃着，手上动作麻利，很快便豪爽地拉下门闸，把店铺门锁起来。 然后招呼顾施薇跟着往前走。 “顾小姐，请，你是第一次来吧，正好咱边走，边给您介绍下我们菠萝巷子。” “前面是卖成品衣服的，那家店也是袋鼠区的，那边是卖生活品的……” 随着野猫介绍，一路上路过的摊主看到他，纷纷打趣。 “呦，野猫又来生意了。” “咱们菠萝巷子也就你野猫最滋润。” “这小子哪是野猫，简直就是个肥猫。” …… 顾施薇听着这些打趣，看向野猫。 只见这年轻人的脸上笑得更加灿烂，脚步轻盈跳跃，真的像一只走路颠儿颠儿的猫科动物。 “哪有，哈哈，回头照顾你们生意！” 野猫笑着跟他们摆手。 一边他也不耽误继续给顾施薇介绍，“前面去快到了，很近。” 他们沿着弧形的摊位，走到前方的巷子里。 顾施薇看到上面写的绿松加工厂的牌子，抬步走进去。 “老王，来生意了。” “来了来了！”帘子后面出来一个微胖的男人。 男人一张脸笑得跟弥勒佛似的，一看到野猫和顾施薇就立即送上两瓶净化水。 野猫毫不客气的接过，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顾施薇拿在手里没有动。 喝完水，野猫介绍道：“这是顾小姐，大青山农场。顾小姐，这位就是绿松加工厂的负责任老王。” 顾施薇点头：“你好。” 老王立即热情地说：“你好你好，我们这的价格是：10公斤废弃植物20贡献值，保证每天按时按点的去农场收废弃植物，另外，你们如果有生活垃圾，我们也可以代收掉。这个免费，不收钱。 还有制作出来的加工食物，如果农场有需要的话我们也可以七折的价格供给农场。” 听着对方热情的推销自己，顾施薇默默思量，觉得很有诚意。 虽然她不觉得薛永会想要吃加工食物，也不觉得陶行乐他们这些骄子会需要。 但是农场毕竟还有普通人，或许会需要这些。 顾施薇没有过多犹豫，便同意了。 “行，你们这边先出一个合同，到时候我拿给老板看，可以了我们就签。” 闻言，老王笑容满面：“顾小姐爽快！合同明天就好，到时候是直接送到农场吗？” “送来农场吧。” 28、小可怜 第二十八章彻底想起来了 顾施薇准备接下来好好修炼，除了每周去看望爷爷，暂时就不出来了。所以还是让对方送农场比较方便。 “好，没问题。”老王笑呵呵地一口答应。 旁边野猫见他们谈完，顿时眉开眼笑，兴奋地抛了下手上的净化水瓶子。 “老王，成了后请客哈。” 老王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还少了你吃的不成。” 而后顾施薇跟老王、野猫都加了联系方式，以及给了野猫一千介绍费。 野猫笑眯眯地握着刚收到款的通讯器，“顾小姐，我这儿还有其他业务，像是租房、买卖店铺、招工、联系各类加工厂，我都有渠道，您要是有需要，我野猫随叫随到。” 顾施薇心里一动，店铺？ 她想到空间里很快成熟的植物，但是随后就觉得不行，实体店铺不适合她，更何况野猫是黎九州推荐的，也知道她农场员工身份，到时候卖出的植物，估计会被察觉不对。 “暂时不需要，谢谢。” 野猫倒也没失望，今天挣到钱就行了，像他这种掮客，只要多一条人脉，未来说不定就来生意了。 这位顾小姐是新开的农场员工，未来随着农场发展，不愁用不到他。 他笑着说：“没事儿，那等下顾小姐要去哪？我有车，顺道送您过去？” 顾施薇笑了笑，“不用了，我正好走走逛逛。” “啊，那您慢慢逛，咱们菠萝巷子看着小，但是各个辖区的东西这都有，这叫什么来着？”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旁边老王补充道。 顾施薇笑着点头，“嗯，那先告辞。” “哎，您慢走~” 顾施薇跟两人告别，转身走出这家小小的代加工点。 走在菠萝巷子的通道间，顾施薇把通讯器放到兜里，忽然摸到另一个坚硬的东西，她拿出来，是一个黑色的通讯器。 她抿了下唇，竟然忘记黄西的通讯器了。 看来得去趟稽查部。 顾施薇望了眼四周，各个摊位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她却没心思逛了，心里略微有些遗憾，准备离开菠萝巷子。 正走着，她和迎面的男人撞到一起。 “让让！” 那人低喝一声撞开顾施薇，随后急忙就要走。 顾施薇本不想追究，不经意一瞥却突然停下，立即抓住这人。 这人瘦高，头上戴着黑色鸭舌帽，灰色的眸子下黑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 “撞了人，你还有理了？”她说。 那人嘴里嘟囔了一句，察觉这里人多，帽檐下的眉眼不耐，但是掏出一沓贡献值朝顾施薇扔过去。 “给！让开！” 随后他一扯手臂，裹紧身上的风衣就要走，只是在他即将要走，低头一刹那看到顾施薇的脸时，蓦得顿住。 四目交对，顾施薇看着那双灰色的眼瞳，一股奇异感浮现。 她一定在哪里见过这人！ 瘦高男人的灰色瞳孔猛地紧缩，“是你！” 接着他朝来的方向匆忙瞥去，像是看到什么，立即眉头紧皱，一把推开顾施薇，头也不回地没入人群。 顾施薇捂着胀痛的额头，看向瘦高男人离开的方向，目光触及男人耳后露出来的灰色头发，以及颈后黑色印记，头疼欲裂。 她只来得及看到他匆匆地穿过一家工艺品铺子，走进狭窄的楼道口消失。 接着顾施薇便再也撑不住，不由得后退两步，清瘦的身体跌靠在灰扑扑的墙壁缓缓下滑，脸色发白地咬起牙关，双手忍.不住抱紧头部。 疼！ 脑中像是撕开了一道巨大裂痕，一帧帧画面闪现。 刺眼的白炽灯，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泛着寒光的手术刀，一双冰冷的灰色眸子泛着诡异的红色血丝。 一滴滴冷汗如雨似的从额角蜿蜒而下。 “顾小姐？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耳边出现一道听不清的声音，顾施薇视线逐渐模糊，一抹绯红从眼瞳散开。 ‘这就是空间基石？’ ‘真是完美的杰作啊。’ ‘何博士，空间基石真是太神奇了，竟然还在跳动，像心脏一样。’ 空间！ 我的空间基石！ “顾施薇，野猫，她怎么了？” “黎部长，这我也不知道啊。” 昏沉中，重重幻影充斥在她的脑中，浓重的怨气从顾施薇胸膛蔓延，受刺.激的丹田内灵气飞旋而出。 该死…… 杀！ 瞬刻，杏眸弥满殷红。 顾施薇纤细的五指合拢，夹杂混乱的灵气攫向那人，没有人可以拿走她的东西。 黎九州迎着那双杀意的绯眸，心头微震，立即出手格挡，紧接着凌厉的掌风接连袭来，他迫不得已与其搏战。 轰！摆满裘皮的摊位掀飞。 空中五颜六色的裘皮如旋转的伞面，在半空飞舞，接着啪啪啪地落地。 “哎！我的皮子啊！” “打架了！打架了！” “收东西快走！” 正在搏斗中的两人未曾停下。 掌风割喉，屈手掏心……招招致命！ 因为担心顾施薇情况，黎九州打斗起来免不得束手束脚。 “醒醒！” 黎九州眉宇紧皱，他望着眼神失焦，脸色苍白却招招狠厉的顾施薇，心下一沉。 难道是被什么污染了？ 如果黎九州是修仙界的人，恐怕就会知道顾施薇的状态是心魔爆发。 从重生到现在，顾施薇看似淡然，实则心魔早就潜伏在她身体里，只是没有触发，如今亲眼见到前世剖开她身体，挖走空间基石的人，恢复记忆后骤然爆发。 庆幸的是顾施薇现在还是修炼初期，身体也没有恢复，否则整个菠萝巷子在心魔作祟下，恐怕顷刻间夷为平地。 “天呐，这怎么打起来了？” 躲在墙角的野猫满脸懵，他嘴巴呆呆地张大。 他简直难以相信，刚刚柔柔弱弱的顾小姐，竟然和稽查部的黎九州打得不相上下，这一幕比最魔幻的电影还魔幻。 “难道，体内污染值爆发了？” 但是他瞧着这位顾小姐也没有畸变的地方啊，刚刚还很正常。 在顾施薇和黎九州搏斗间，四周机灵的商贩早就拿好东西逃开。 打架斗殴，在菠萝巷子极为少见，早有人去通知巡查官。 “顾。” 黎九州想到什么，咽下即将叫出口的名字：“你爷爷还在等你回家。” 面色麻木冰冷的顾施薇一顿。 爷爷？ 她绯红的眼瞳划过一抹涟漪。 见她出手招式一顿，黎九州倏地跨步上前，一把扣紧她的两只手腕，使劲往后一别，骨头发出咯哒一声。 顾施薇肩部蓦得往下塌陷。 黎九州把她手臂卸下，“抱歉。” 他低头，望着想挣扎的顾施薇说：“你忘了吗，你的爷爷还在家，他很担心你。” 挣脱不开的顾施薇再次听到‘爷爷’两个字，头昏脑眩，神经阵阵疼痛。 她忍.不住把脑袋朝前面狠狠砸去。 黎九州闷哼。 他胸膛上承受一下下的撞击。 但是他黎九州没有阻止，他能感受到顾施薇在通过这种方式平复，手里攥着的细瘦手腕反抗力道已经变小。 “什么人在闹事？！” 菠萝巷的巡察官举着电棒过来，野猫看向黎九州和顾施薇，急忙小跑上前帮忙解释。 “刘哥啊，好久不见，没人闹事，就是小情侣打情骂俏，没多大事。” 他说着，悄摸朝李哥递了个东西。 李哥颠了下，顺着野猫说的那边看去，从这个角度，男的挺拔高大，女的纤瘦羸弱，两人靠得极近，那女的脑袋还靠在男人胸膛，姿势亲昵。 他心里暗骂一声。 艹！ 打完架就和好。 还tmd的秀恩爱。 他最讨厌这种恋爱狗了，瞧见地上之前打斗留下的狼藉，立即扬声。 “喂，掀了人家摊子，还不过来交罚款！” 黎九州腾出一只手按住顾施薇的脖颈，将她的脑袋按在胸膛，防止再撞下去她脑袋受不住。 他低声说：“别动，我一会儿带你去看爷爷。” 怀里的人逐渐安静，像是坏掉的木偶，除了轻轻.颤抖，没有任何声响。 等确认顾施薇真的安静下来。 黎九州松开她另一只手腕，从口袋里掏出通讯器丢过去。 “野猫，让他直接在里面扣。” 29、小可怜 第二十九章新的线索 顾施薇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银木医院。 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水，一道模糊的说话声夹在雨声中传进她的耳蜗。 是个低沉，带着些许沙哑的男人声音。 “对，把这件事压下去，嗯，别让部里的人知道，你和老齐盯着点……” 顾施薇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道欣长的身影伫立在窗口，窗外隐隐的分不清具体颜色的光亮渗进来，笼罩在他黑色的风衣上，勾勒出深色的线条。 “另外你问问野猫当时情况，私底下查……” “黎……部长。” 男人立即转身，“好，就先这样，挂了。” 黎九州走向病床边，见她吃力地撑着身体，便顺手扶了她一把。 “现在感觉怎么样？” “已经好了，谢谢。” 顾施薇靠在床头，发现男人的眉宇透着一丝疲惫，想起之前的发疯，不由得抿了下唇。 “渴了？” 黎九州顺手拧开了床头的水递给她。 “喝点水。” “谢谢。” 顾施薇小口喝了下，昏睡前记起的画面慢慢浮现在脑海。 那个男人。 她握在塑料瓶上的手指瞬间紧绷，瓶身发出咯吱一声惨叫，水迅速溢向瓶口。 见状，黎九州随即抽走瓶子。 但还是有几滴水洒在顾施薇手上，以及被单上，洇散开来。 一时间，顾施薇有些呆愣，她刚刚发现丹田内竟然一丝灵气也无，干涸的经脉让她有种还没修炼的错觉。 “你刚醒来，别想太多。” 黎九州抽了张纸巾递给顾施薇，之后又拿一张纸巾擦沾湿的被单。 “医生给你检查过，身体恢复的很好。” 提起这个，黎九州手顿了下，想到齐磊说的话。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了？’ ‘顾施薇体内竟然一点污染值都没有！这简直不科学！’ ‘这跟顾施薇忽然失控有关系吗？’ ‘呃，没有关系，没有污染值还会发疯，难道是体内还有什么未知的东西？’ ‘这件事保密。’ ‘可是这是研究污染值……’ ‘我想你也不想惹上麻烦。’ ‘……是。’ 黎九州没有说检查结果，见灰色的纸巾已经吸满水，准备扔掉时，一只纤细的手指倏地握住他手腕。 “黎部长，我又想起来一些事情。” 顾施薇看向黎九州，默默打开空间吸收黑气。 菠萝巷子时，那人明显是认出她了，她猜对方可能也知道自己被她认出来。 以她现在的状态，必须得快速恢复，否则会有危险。 “我看到拿走我空间基石的人。” 黎九州目光停在腕间，随即被她说的话吸引。“稍等一下。” 说完他打开通讯器的录音功能，“公事必要。” 他解释了一下，之后想抽动手，但是对方握得太紧，黎九州索性不再动。 “详细说一下经过。” “我从代加工点出来……迎面撞上一个瘦高的男人，想起了很多画面，我能确定，他就是拿走我空间基石的人。” 闻言，黎九州眉宇微皱。 他瞥见床边之前检查的单据，拿过来后从兜里掏出笔，对顾施薇说。 “能描述一下对方的样子吗。” “那人将近一米九，很瘦，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鸭舌帽，头发是灰色的，眼瞳也是，另外他脖颈后有一个黑色图案。” 黎九州跟着她的描述，开始速写这人的大致模样。 听到黑色图案，黎九州抬眼看向她。 “还记得那个图案的具体样子吗？” “记得。” “你来画一下。” 顾施薇点头，接过黎九州递来的纸笔，另一只还是没有松开。 见状，黎九州又看了她一眼。 顾施薇闭着眼睛回忆了下，之后握着笔，在纸上慢慢地描摹出那块印记。 印记的轮廓是个倒三角形，里面有两个半重叠，面对面向内扣的月牙图形。 中间交叠的月牙似一只空洞的眼睛，透着难以言说的诡异。 黎九州注视着这个图案，表情凝重，拿起通讯器拍下来，之后看向顾施薇。 “很独特的图案，像是某种秘密组织的徽章，你还在其他地方见过吗？” “没有。”顾施薇摇头。 “这个线索很重要，谢谢，我们稽查部一定会往这方面仔细查找。” 说完黎九州起身，顾施薇急忙按了下他手腕。 “那个，黎部长……” “还有事？” “那人可能还在菠萝巷子，我看到他拐进了一个通道口。” 黎九州摇头：“这不一定，照你说的，他见过你的样子，今天在菠萝巷我和你，咳，他可能会看到。” 那人如果当时是在菠萝巷子，大概率也看到了他，估计不会再呆在那里。 听到黎九州这样说，顾施薇也想起了当时的情况。 没想到心魔会在那时候爆发。 “但还是可以搜查一下。” 黎九州见她低头，以为是还在想那人的事：“等下我会带一些人去那，看看你说的通道，或许会发现。” “谢谢黎部长。” 顾施薇想到什么：“对了，黎部长当时怎么会去那里？” 闻言，黎九州轻咳了声。 “事情结束的早，到住处时你爷爷托我看一下你。” 他办完事刚回到住处就遇到了顾老爷子，老人家担心孙女独自经办事物，便拜托他去照看一下。 顾施薇着急了：“爷爷？黎部长你跟爷爷说我的事了吗？” “还没有，医生说你只是昏睡，醒了就没事了。” “谢谢。” 她松了口气，爷爷年纪大了，她不想让他再为自己操心。 想到黎九州对她的帮助，她不禁加大力度，吸收对方体内的黑气，少一些黑气，他身体也会好点。 不管是因为自己需求，还是黎九州的身体。 黎九州忍.不住蹙眉。 他望着两人接触的手腕，那种某种东西转移到对方体内的异样感，更加清晰。 “你……” 他张口刚想说什么，却被顾施薇打断。 “黎部长，我能参与你们的搜查吗？” 黎九州皱眉，不赞成道：“这样做对你没有好处，一旦你参与进来，你现在的平静都会消失。” 顾施薇知道对方不会让她参与，只是想借此拖延一下时间。 她发现说了这么长时间，也加大吸收力，但这次空间竟然还没有传来饱和感。 冥冥中她有种预感，不能停下。 见小姑娘低着头，以为她被拒绝了不高兴。 他想了想说：“顾施薇，你爷爷还在家里等你，如果他知道你准备冒险，一定会放心不下，他只有你一个亲人。” “唔，我知道。” 还不等黎九州再说什么，门口传来敲门声。 “那个，到检查的时候了。”齐磊推了下眼镜走进来。 “好久不见，顾小姐，黎部长晚上好。” “齐医生。” “哎，我先给你检查一下。” 说完，齐磊打开仪器，只是瞥到两人握着的手腕时一顿。 他按捺不住调侃：“黎部长，麻烦你们小情侣暂时分开一下。” 黎九州看向顾施薇，“松开吧。” 顾施薇恋恋不舍，她感觉就差一点点，于是抿着唇，没有动弹。 注意到黎九州垂下的视线，她小声说：“我现在没事，不用检查。” 黎九州看着她，又看了眼齐磊手上的仪器，心下沉吟。 是在担心身体的污染值异常被发现吗？ 齐磊目光在两人之前徘徊，见黎九州也不说话，手上已经开启的仪器闪烁着红光。 “那个黎部长……” “不用检查了。” 黎九州看向齐磊：“她没有其他问题。” 他的眼神含着些许的警告，看向齐磊。 明白对方意思的齐磊心中一跳，之后耸耸肩：“行，既然病人家属都说没问题，那我这儿也不检查了，就是麻烦黎部长签下字，后续要是有什么问题，我这边不负责哈。” 说着他关掉仪器，拿出一张单子，像是早有准备。 这年头来医院的多的是讳疾忌医的病人，这种东西齐磊常常塞兜里，有备无患。 黎九州看了他一眼，扫过纸上的几行责任说明，停在最后一行上：是否主动放弃检查，他提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好了。” “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齐磊搬着仪器离开，走之前，又看了眼顾施薇，压下心中的探索欲。 可惜。 他心中长吁，要是黎九州这个拦路虎不在，或许就能让对方配合一下研究了。 见齐磊离开，过了几分钟，顾施薇感受到空间开始有饱胀感，于是松开指尖下的手腕。 “谢谢黎部长。” “不客气，以后少来医院，即使来了，也别做全身检查。”黎九州提醒。 他对她的秘密是有些兴趣，只是这些不足以让他突破底线。 齐磊是个胆小，且背景简单的医生，即使想研究，也不敢多事。 但要是被其他人发现了，顾施薇恐怕难逃研究。 全身检查？ 倏地，顾施薇心中一紧。 她看向黎九州冷静的俊脸，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什么。 她想起体内近乎为零的污染值。 明白对方是发现了。 黎九州低声说：“不用担心，我已经让齐磊保密，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她点点头，没有故意装傻否认。 这种情况下，黎九州是在对她释放善意，或许是因为之前火车站的配合帮助，也或者是即将成为邻居的几分亲近，这人对她没有恶意。 “外面还在下雨，明天我送你回大青山农场。” “谢谢黎部长。” “嗯，我现在去菠萝巷子一趟，你好好休息。” “那有结果的话……” 黎九州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你知道的越少，对你来说越安全。” “我明白了。” 深深看了眼病床上的女孩，黎九州转身离开。 听到关门声，顾施薇眸光微闪。 黎九州的顾忌她自然是知道，但是有时候不是知道的越少越安全，顾施薇一向信奉把所有东西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纵观全局，打出最适合的牌。 但是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她可能难以从黎九州那得到有效线索。 她不由得沉思起来，就在这时，丹田处传来一阵灼热。 嘶—— 她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