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欲撩宠,渣男小叔掐腰吻上瘾》 第1章 食髓知味 黑暗中,许白栀把傅晋州按在了门板上,主动又缠绵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她凑上去亲他,酒气扑鼻。 傅晋州嫌弃的别开脸,“滚。” 药物隐藏了许白栀的羞怯,酒精磨碎了她的自尊。 她手指在男人的胸前轻轻的划着圈圈,声音媚态极妍,“我知道你想睡我。” 许白栀发觉自己被下药后,特意穿了一身低胸吊带裙来找他,春光无限,勾人的小脸和傲人的身段相得益彰,傅晋洲玩味的看着她,胸腔漫上轻嗤,“这么骚?” 许白栀心脏绷的紧紧的,她循规蹈矩了二十二年,第一次做出这样惊骇世俗的事情,“傅四爷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莹白纤细的胳膊像是滑溜溜的藤蔓钻进去。 在即将要得逞之际,手背蓦地被人隔着一层柔软的布料按住,傅晋州手腕上的小叶紫檀佛珠,硌着她的胳膊,他的声线愠怒,眉目疏离冷凝,“记住,是你找死。” 许白栀终究是没控制住红了眼眶,然而下一秒,温凉的手指落她的下巴上,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许白栀被迫的挺胸扬头,无力的承受着。 他的唇瓣很凉,很软,但是吻的却很急,很凶,很激烈,手掌蜿蜒而上,力度大的几乎将她提起来, 在许白栀被吻到窒息,大脑中一片空白的时候,耳边响起了男人性感喑哑的声音,“说,我是谁?” 许白栀气喘吁吁,声音染上了娇,杂糅了媚,不自知得勾人,“你是傅川的小叔,嗯,小叔叔~” 傅晋州眼角汲了一丝清明,手下动作没停,如愿听到某些声音后,他肆无忌惮变本加厉,“傅晋州,记住你男人的名字。” 傅晋州确实做到让许白栀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情到深处,她一声又一声控制不住的娇呼,将棱角分明、硬邦邦的傅晋州三个字喊出了娇柔妩媚、缠绵悱恻的味道。 食髓知味,适用于他,也同样适用于她。 深夜。 许白栀抱着自己的衣服,猫着腰,偷偷摸摸的溜回了房间。 坐在镜子前。 看着镜子中面容苍白的自己,她抬起手抚摸了一下脖颈上的红色吻痕,刺痛。 许白栀微微的蹙了蹙眉头。 睡了今天才回国的傅晋州,很莽撞,也很突然。 但是不后悔。 毕竟一来傅晋州给她解了药性,二则傅晋州是傅川母子两人最讨厌的人。 她想要报复傅川母子俩,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睡过一觉的朋友那就是革命战友。 其实。 所有人都说这一场姻缘,是许白栀高攀了。 在今天之前,许白栀也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就在今天下午,她和傅川的订婚宴之后,她回楼上换衣服之时,偶然听到傅川母子俩在吵架,声音很尖锐。 她原本想着去劝架的。 初初走到门口。 里面傅川压抑痛苦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妈,你说我该怎么办?音音一直在哭,我看到她的眼泪,我心都要碎了,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和音音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音音? 沈音音。 她异父异母的继姐。 许白栀的心脏几乎在同一时间停止跳动。 让她难过的不是傅川的阳奉阴违,而是被她当成亲姐姐一样喜欢和尊敬的沈音音的欺骗背叛。 五年前,她跟着母亲嫁入了沈家,沈叔叔对她像是亲生女儿一样好,继兄沈禹城和继姐沈音音对她也视若亲人,她很依赖沈音音,在她眼中,沈音音甚至比母亲还重要。 这五年来,她人生中的每一个重大的决定,她都无条件听从沈音音, 包括结婚, 她根本不爱傅川。 是因为沈音音一味在她面前夸赞傅川的好,希望她可以嫁给傅川,她才答应和傅川订婚的。 她不自觉的咬着唇瓣,一股股的鲜血涌入口腔中。 傅家大太太魏曼柔轻声细语的安慰说道,“儿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之前和音音不是商量好了吗? 等到你和许白栀圆了房,许白栀怀了孕,生了孩子,我们买通医生,制造难产的假象,让许白栀和孩子阴阳两隔。 反正她妈要仰沈家人鼻息生活,她爸就是一个判了无期徒刑的杀人犯,没人会追究她的死因。 到时候让音音以心疼外甥的名义嫁给你,届时就算音音不能生孩子,你父亲和你爷爷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了。” 原来如此。 沈音音自小苦练舞蹈,在艺术方面颇有造诣,为了让自己保持良好的身形,为了让自己每天都能全身心投入到舞蹈中,她在十八岁的时候就拿掉了自己两根肋骨和子宫,是不能怀孕的。 傅川的语气充满了为难,“可是我看到许白栀那个乡下丫头就想吐,她连给音音提鞋都不配,我根本不想碰她。” 魏曼柔想了想之后说,“今天晚上,你先试一试,如果真的对她没反应,那咱们就做试管婴儿,你抽空去取精,许白栀这边我来处理。” 凌晨的钟声浅浅的敲了一下。 许白栀回过神来,看着镜中倒映出来的凌晨零点的钟表,唇瓣漾起笑。 她要让他们,满盘皆输。 原本。 她那么喜欢沈音音这个优秀而明媚的姐姐,若是私底下沈音音告诉她真相,让她帮忙生个试管孩子,她兴许脑袋一热都能答应。 可是他们不该算计了她。 还妄图想要害死她,去母留子,未免太过于恶毒! …… 翌日清晨。 许白栀的房门被拍的震天响,许白栀艰难的爬起来,撑着自己酸痛的身子,压着双腿中传来的异样感去开门。 打开门。 傅川目光落在许白栀的脸上,一晚不见,弄名其妙的感觉她好像娇媚了许多。 尤其是似肿非肿的桃红色唇瓣,娇艳欲滴…… 许白栀迎上他的目光,不悦的问道,“你有事吗?” 傅川这才回过神。 想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你赶紧收拾一下,我带你去见我小叔。” 听到小叔两个字。 许白栀全身的肌肉颤抖着酸疼了一下,她天真的眨眨眼,佯装好奇的问道,“你小叔回来了?” 傅川不耐烦的抓了把头发,“嗯,说好今天到,结果狗日的昨晚提前到了,早知道他昨晚回来,我昨晚就不……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换衣服!” 许白栀翻了个白眼,进入更衣室。 咔哒一声,反锁了房门。 她褪掉睡裙,一身青紫斑驳出现在两米高的镜子前,许白栀抬起手抚摸了一下,最后手指落在了全身上下唯一的一道伤疤上,在小腹部,小小的一个口子,好像是阑尾炎手术的疤痕。 第2章 马路惊魂 旋即。 许白栀翻出来了一身白色吊带刺绣立体玫瑰花的连衣裙,白裙衬托的玫瑰更加娇艳,外面搭了半透明薄针织衫,又纯又欲。 许白栀很满意镜子里的自己,她出去的一瞬间,原本等到烦躁焦灼的傅川正想要指着鼻子骂她一句,可看到她娇俏可人的样子,目光直了下,刚刚想说的什么瞬间忘记了。 直到许白栀一个人走在前面进去电梯,傅川才如梦方醒的跟上去,许白栀等他进来才关了电梯门,还撩了撩长至腰间的栗色长发,栀子花的香水味儿漾在空气中。 傅川心里的惊艳瞬间变成了鄙夷。 浪货! 肯定是想勾引他。 傅川对许白栀的观感更差了。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餐厅,傅川看到傅晋州已经在餐桌前等他们,吓得腿都快软了。 他不由分说就把责任推给了许白栀,“小叔,抱歉,昨天晚上白栀一直在闹我,睡的太晚,今天起迟了,让小叔见笑了。” 许白栀:“……”她是无情背锅侠? 傅川拉着许白栀坐下来,介绍给傅晋州,“小叔,她叫许白栀,是你的准侄媳妇儿,我们俩昨天的订婚典礼您没赶上,白栀,这位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过的,我小叔,快叫人。” 许白栀笑意漫漫,“小叔~” 刹时,傅晋州手里的西餐勺冷不丁的落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许白栀惊讶的看着傅晋州,声音甜软,“小叔,你怎么啦?” 傅晋州深沉的眸子低垂,冷峻俊美的脸上一派生人勿近的模样,他一只手落下。 隔着柔软的桌布,一把抓住了她在自己腿上作妖的脚踝,用力一捏。 寂静的餐厅里,许白栀冷不丁的发出一声娇呼—— 这一声,让傅川的骨头都酥了。 他立刻扭头,恼羞成怒一样的掩饰自己的反应,“你又怎么了?在小叔面前不要一惊一乍的。” 许白栀委屈的看着傅川,眼睛湿润润的,“我小腿抽筋了。” 傅川皱了下眉头,“我看看。” 说着。 他就弯腰—— 许白栀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要收回自己的脚。 结果。 对方的手劲很大,捏着脚踝,让她的脚纹丝不动的待在他的腿上。 傅晋州好整以暇的看着许白栀又怕又凶,又莽又怂的样子,眼睛中闪现出一丝恶趣味。 昨晚勾他的时候,刚刚磨他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 在傅川弯下了腰,即将要挑开桌布的时候。 许白栀的心跳停止,面如死灰的闭上了眼。 算了,大不了提前鱼死网破。 “够了!” 傅晋州的声音清冷,带着不容忽视的矜贵和气场,莫名的施压和霸道。 吓得傅川原本已经捏起了桌布从手上滑落下去,他赶紧正襟危坐,怒气发泄给许白栀,说道,“你事儿也多!忍着!别让小叔笑话!” 许白栀嘴角撇了撇,又立刻乖乖的哦了一声。 她还没吃几口东西。 傅川很明显和这个所谓的小叔叔关系不好,迫不及待的吃完早餐,看了许白栀一眼,“小叔,我先带白栀出门了,祝您用餐愉快。” 应大夫人的要求,今天傅川要带着许白栀去量尺寸,订婚纱,品牌手工制作婚纱的制作周期至少需要三个月,满打满算赶上两人婚期。 路上。 傅川的脸上才敢流露出来了不爽,用力的扯了扯领带,“小老婆生的东西,凭什么拽的二五八万的,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傅家的家主,我呸!” 许白栀竖起耳朵听着,“你说的是小叔吗?我看你挺怕他的?” 身为一个二十四岁的成年男人,被说怕另外一个年纪相差无几的男人,他瞬间恼羞成怒,“我怕他?笑话,放在古代,我是长孙嫡孙,他就是个庶出,他路上见到我都要给我磕头行礼!” 说完,傅川又尴尬的哼了一声,“不过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本少爷甩给他几分薄面而已。” 许白栀心里冷笑,这会儿这么厉害呢,刚刚在人家面前像是老鼠见的猫似的狗狗祟祟。 果然,越没本事的男人就越喜欢在背后瞎叫。 傅川的手机进来电话。 他看了许白栀一眼。 匆匆忙忙的在路边停了车,毫不客气的说,“滚下去,你自己去量尺寸。” 许白栀拿着包包下了车,“阿姨说晚上……” 傅川根本来不及听许白栀说的话,就急匆匆的跑掉了,给许白栀留下了一串汽车尾气,许白栀捏着鼻子破口大骂,“傅川你个狗爹养的!” 许白栀气呼呼的坐在路边等车,京市鼎鼎大名的别墅区,没有公交和地铁,就算是等到出租车都要靠机缘巧合。 不远处,一辆黑色s级迈巴赫飞速跑在主干道上。 季助理忽然说了一声,“四爷,坐在路边那位好像是大少奶奶。” 傅晋州抬眸,幽深的目光落在路边。 许白栀一只手托腮,嘴巴里咬了一根狗尾巴草,百无聊赖的看着过往车辆。 她长的皮相极好,正如昨天晚上她所说,他回到老宅看她一眼,体内最原始的欲望便叫嚣了。 鲜少遇见合乎他胃口的女孩子,所以在她主动送上门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 昨晚一夜,甚至让傅晋州萌生出和她保持一段时间关系的打算, 但是从今天早上来看,这个女人,远远没有看起来的这么乖巧, 他并不是会让欲望凌驾于理智之上的人。 季助理默默的看了一眼后视镜里面的男人,小心翼翼问道,“四爷,要停下来载大少奶奶一程吗?” 虽然季助理知道,四爷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但是…… 刚刚四爷在车上吩咐他,务必在两个小时后,把大少奶奶的一切资料全部发给他。 季助理猜测四爷可能对这位少奶奶感兴趣。 傅晋州对于季助理冒昧的提议感到不悦,他剑眉微蹙,“多嘴。” 季助理缩了缩脖子,小声说,“可是大少奶奶在这里坐一天也不见得等到出租车,这里是郊区,大少奶奶一个这么漂亮的弱女子怕是会有危险。” 漂亮的弱女子? 她可一点都不弱。 傅晋州想到自己后背上的十几道血痕,面无表情的哼笑一声,“怜香惜玉?” 季助理尴尬的摇了摇头。 傅晋州难得多说两句,提议说,“要不你下去,她上来?” 季助理赶紧摇头像是拨浪鼓一样。 然而,他刚刚回过神认真开车时,许白栀忽然朝着车头冲了过来—— 第3章 彩旗飘飘 车子在路上骤停,橡胶轮胎和沥青路面发出剧烈的尖锐的摩擦声响。 季助理吓出了一头冷汗,大少奶奶也太彪了,万一自己反应没有那么灵敏,傅家就可以吃席了。 许白栀厚着脸皮爬上后座,冲傅晋州笑笑,“小叔,可以送我一程吗?” 傅晋州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黑色的眸子溢着光,薄唇轻启,眉梢微微扬,看似慵懒随意,却有一股存在感极其强悍的睥睨天下之姿态,“不可以。” 许白栀迅速垂下眼睑,一脸可怜相,“傅四爷,您说您学什么不好,非要学渣男提上裤子不认人,要不是昨天晚上你把我折腾的那么狠,我走路也能走到市中区啊。” 此时此刻的季助理,目瞪口呆。 四爷昨晚刚回来就把大少奶奶给睡了? 他俨然化身成为瓜田里面的一只猹,拼命的吃瓜。 傅晋州轻飘飘的扫了季助理一眼。 后者正开着车,忽然感到了一阵如芒刺背,他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恨不得把耳朵堵上。 有的瓜吃了解渴,有的瓜吃了要命。 许白栀坐好,目光落在车里的内部装饰上,沉闷,严肃是第一反应,和傅晋州这个人一样。 傅晋州看了她一眼,嗤笑一声,“被未婚夫丢在路边?” 许白栀大大方方的承认,“傅川跟我说过,你们家的男人向来都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让我要学会入乡随俗,我正在努力呢。” 她话说的豪爽,傅晋州却蹙眉,“努力?” 许白栀嗯了一声,冲傅晋州笑起来,娇颜动人,“是啊,我努力学会咱们傅家的传统啊,我也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小叔,你不就是我在外面插的第一支小彩旗嘛?” 傅晋州面无表情的一张俊脸,猝不及防的黑沉下来,“许白栀。” 许白栀嗯了一声,“小叔,你叫我名字的声音,能让人怀孕呢。” 说起怀孕…… 两人好看的眉眼忽然对到一起,四目相对之间,有什么情绪在两人的眸孔中同时升起。 两人又迅速别开目光,分别看向窗外,几秒钟后,他们又不约而同的吩咐季助理,“去药店。” 季助理:“???” 你们哪里来的默契? 车子停到了最近的药店,季助理眼看着后面两位主子没有一个要下车的样子,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得!他去买! 季助理的动作很麻利,不到一分钟,避孕药和矿泉水送到了许白栀手上。 许白栀扫了傅晋州一眼,干脆利落的喝了药,“好了,小叔,我们俩联手完成了一场完美的凶杀案。” 傅晋州面色冷凝,微微发沉,转眸看向窗外,目光沉冷。 季助理识趣的选择性耳聋。 把许白栀送到了她的目的地,“大少奶奶,到了。” 可是后面的许白栀却没有任何反应。 傅晋州蹙眉,不悦的以为是许白栀又在搞什么鬼,“许白栀?” 许白栀依旧没有反应。 季助理扭过头,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少奶奶是不是睡了?毕竟您昨晚折腾了人家……” 话还没说完,季助理被傅晋州的坑凛冽目光凝视,他吓得噤声。 傅晋州不耐烦的推了推许白栀,谁料,许白栀的身子歪歪斜斜的朝着他身上倒下。 前面的季助理冷不丁的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一幕,慌乱的惊呼,“四爷,您看大少奶奶她……” 傅晋州迅速垂眸,翻过许白栀的脸,看到许白栀的脖子里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红疹,看起来挺触目惊心的。 他皱眉检查了下,发现锁骨向下也有,抬手摸了摸许白栀的脸,烫的像是出炉的地瓜,目色凝重,“去医院。” 季助理不愧是全能的,一路狂飙,没违反交通规则的前提下,愣是缩短了大半的路程。 傅晋州抱着许白栀直接闯入了叶穆的办公室,“给她瞧瞧。” 叶穆被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吓了一跳,“四哥,你吓死我了,哎呦,这是个女的啊?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 傅晋州没有心情跟他扯,“她身上起疹子,发烧。” 叶穆虽然爱贫。 但是也切切实实是个负责任的好医生。 他脸上挂着随意散漫的笑容,手下的动作却是专业又麻利,解开了许白栀的两颗纽扣,露出一角汹涌傲人,傅晋州不悦的蹙眉,“够了。” 叶穆扭头看了某人一眼,噗嗤一笑,“四哥,这是四嫂吗?” 傅晋州沉沉的睐他,目光晦暗不明,十成的压迫感。 后者耸耸脖子,“没什么大事,刚刚吃了避孕药吧?她是对避孕药过敏了,输两袋盐水消炎,估计一两天疹子就消退下去了,只是以后同房的时候你最好做好措施,她是不能吃避孕药了,严重的情况会引发窒息。” 专业知识讲完,接下来就是私人八卦了,“怎么回事?四哥,你这是终于想开了?唔,这姑娘长的还不错,应该是你喜欢的类型,你这次回国带回来的?” 傅晋州压着眸子,扫他一眼,“聒噪。” 叶穆还要再开口说什么,躺在检查床上的女人忽然动了动唇瓣,“我怎么在医院?” 两个男人的目光同时看过去,一个幽深漠然,另外一个眉眼带笑,“四嫂别怕,你就是避孕药过敏,就算不过敏,也别吃那玩意,对你们女生的身体不好,以后让四哥做措施。” 四嫂…… 许白栀坐起来,迷茫的看了傅晋州一眼,“小叔,你送我来的呀?” 叶穆:“……” 小叔! 他前段时间倒是听家里人说,傅家那个小草包订婚了,难不成这位就是傅川的未婚妻?! 可是傅川的未婚妻吃避孕药过敏,为什么是四哥送她来医院? 四哥和傅家那群人的关系,啧啧啧。 再者,眼前这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磁场,若是说两人完完全全是清白的,叶穆也不太相信。 叶穆嬉皮笑脸的说道,“原来这是侄媳妇儿,你好,我是你叶叔叔,你先去病房吧,我随后安排护士去给你吊水,别怕,只要你不抓破,疹子下去不会留疤,还是漂漂亮亮美少女一枚。” 谁都喜欢和叶穆这样的人相处,轻松愉快,许白栀点点头,“谢谢叶医生。” 她从检查床上下来,余光扫了一眼旁边老神在在,仿佛一切都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男人,她磨了磨牙,要不是他,她会过敏吗? 偏偏现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模狗样,她路过傅晋州身边,双腿仿佛一软,摔倒在傅晋州怀里,双手自然抱住他的腰,眼睛漫起水汽,委屈的不得了,“小叔,我走不动道了。” 第4章 你要脸不 叶穆轻啧了声,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这模样…… 这姿势…… 这打情骂俏的话…… 要是再说两个人没有关系,叶穆愿意把头摘下来给他们当球踢。 傅晋州一把握住许白栀的腰,细细的一束,让他想到昨天晚上的荡漾,心神稍动,片刻恢复不近人情的冷漠,低声斥责道,“许白栀,别跟我耍花招。” 女人的这点小把戏,他见得多了。 许白栀委屈的很。 一双清澈的眼勾人魂魄,偏偏眼形是圆溜溜的,便多几分掩人耳目的娇憨和清纯,双眸氤了水汽,“小叔,我没有耍花招,我就是腿软,你抱我去病房,好不好嘛?” 叶穆听着都觉得骨头酥了。 这声音真他妈带劲。 要是他的妞,他把命给她都行。 他悄摸看过去。 只看到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傅晋州,反手束缚住了许白栀的两条胳膊,把人按在病床上。 冷冷清清的说,“许白栀,再有一次,我要你命。” 一句毒辣的威胁落下,傅晋州毫不犹豫的走出了病房。 得到自由的许白栀晃了晃胳膊,翻了个白眼,“冰块死渣男。” 叶穆好奇的凑上去,“你是傅川的未婚妻?” 许白栀警惕的看着叶穆,后退半步,“正经的医生怎么可能这么八卦?” 叶穆迫切的想要知道关于某人的十八禁的八卦,立刻和许白栀套近乎,和她并排坐在检查床上,“你别担心,我嘴巴可严,什么都不说出去。” 许白栀嗯了一声,冲他一笑,恍若烟花斑斓,“我嘴巴也可严,什么都说不出来。” 叶穆看呆了一瞬。 他迅速揉了揉眼睛,“这样,我们做个交易,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包括傅晋州的所有秘密。” 许白栀说,“那我不能信你,除非你先抛出一个足够打动我的秘密。” 呵!倒不是个傻白甜。 叶穆想了想,勾了勾手指,靠近许白栀的耳朵,“四哥超大。” 许白栀意味深长的看着叶穆,长腔怪调的,“哦~” 她的眼神充满深意,叶穆不猜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别瞎想,我和四哥一起泡过澡。” 许白栀点点头,抠抠耳朵说道,“行吧,你想知道什么?” 叶穆迫不及待,“你是傅川未婚妻,怎么和四哥不清不楚的?” 许白栀:“吃醋啦?” 叶穆:“别胡说!” 许白栀:“你看你看,恼羞成怒了,还说不是吃醋?” 叶穆:“你这姑娘怎么不讲武德?” 护士进来,礼貌的问道,“叶医生,您说给哪个病房的病人吊水?” 叶穆瞅了许白栀一眼,“我觉得你不吊水都行了,生龙活虎的,还会欺负人。” 许白栀扬起一抹笑,“那可不行,药水兑好了,多浪费呀。” 她跳下床,“护士小姐姐,我们这边去打针。” 叶穆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这乱七八糟的豪门关系,真他妈狗血,也贼带劲! 他最爱看啦! —— 傅晋州拿着许白栀的一切资料,甚至连许白栀出生有多少斤都明明白白。 旁边的季助理很明显的在收集资料的时候也已经查阅过。 忍不住多嘴说道,“四爷,我也是调查过后才知道原来大少爷和沈音音竟然还藕断丝连,两个人之所以秘密分手,是因为沈音音无法生育,这件事情家里人都知道,估计只有大少奶奶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大少奶奶也挺可怜的。” 蒙在鼓里的话…… 昨晚的刻意勾引。 只能说明这女人,也并非什么善茬。 傅晋州随手把那沓资料扔在办公桌上,“出去吧。” 季助理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四爷,今晚是沈家大小姐拿下国际舞大赛第一名的庆功会,昨天在飞机上就收到邀请了,您看您要去吗?” 在今天之前。 季助理已经做好了推辞的说辞,他知道这位爷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但是现在,他莫名其妙的觉得傅晋州兴许会去。 傅晋州修长坚硬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击两下,“去选一份礼物。” 这是要去的意思了。 季助理连忙点头,“得嘞!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月落乌啼,华灯初上。 许白栀一个人回来沈家,沈家的佣人们还在忙前忙后的布置场地,偌大的院子布置的像是露天的婚礼现场,可见沈音音对这一场庆功会的重视。 家里的管家刘怡看到许白栀,冷嗤一声,挑剔的目光扫过她身上没有牌子的衣裙,代替大小姐嫁入傅家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的穷酸? 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说道,“你现在哪里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在沈家,可不认什么傅家大少奶奶。” 放在往常。 许白栀真的会去帮。 但是今天,她双臂环绕在胸前,眼线上挑,睥睨的看着刘怡,“你算什么东西?不管是在傅家还是在沈家,你都没有资格这样同我说话。” 刘怡瞪着眼,涨红了脸,没想到往日的一只小鹌鹑灰变成了霸王龙,她放下了手里的勃朗蒂红酒杯,“许白栀,你再说一遍!” 许白栀冷笑一声,“你狗叫什么?再说一遍,我也算你的半个主人,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自觉,人和狗都贵有自知之明,看来你是一点都没有。” 刘怡又气又凶,耷拉着的三角眼像是巫婆,“要不是你妈勾引上先生,你能成为沈家的半个小姐?” 许白栀恍然大悟,拍着手说道,“原来你一直在嫉妒,要不然你让你妈妈努力努力,兴许咱们在法律规定的关系上还能成为姐妹呢。” 刘怡气急败坏的抬起手,被许白栀一把握住。 不等刘怡反应过来,许白栀一巴掌甩上去。 啪的一声。 整个院子的佣人的目光都不可思议的看了过来。 目光相对之间。 似乎都在说二小姐疯了。 许白栀不闻不问,把刘怡往面前一拽,“我给你脸了啊,是你不要的。” 话落。 把人推出去,一脸嫌弃的擦了擦手,直接进入客厅。 而没想到。 迎面等来的,还是一记巴掌—— 第5章 真没用呢 迎面而来的一巴掌,直接把许白栀打懵了。 左脸又烫又胀。 脑袋发昏。 一颗心脏缩到了难以承受跳动的范围。 许白栀顶着脸上鲜红的五指印,眼眶通红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李澜,倏地嗤笑一声,晦涩难安的开口问道,“您觉得,我就应该是逆来顺受的吗?” 李澜皱眉,做了沈家五年的主母,颇有气势,“我教过你多少次,要端庄贤惠,要大度兼容,你能不能学学你姐姐! 你看音音事业那么成功,对家里的佣人都始终和善宽容,你从来不会反省你自己,为什么家里佣人都不喜欢你! 就你这样的人,我真的不知道傅家大太太是怎么瞎了眼才看上你的!更不知道你是怎么有魄力敢进傅家的!” 许白栀眨眨眼睛,一串水花还没落下来,就被她用力的擦干净。 她反问道,“那您呢?您有没有反省过为什么刘怡从来不会真正的敬重您?这真的是我们的错吗?天鹅掉进乌鸦堆,本身就是原罪!” 闻言。 李澜一言不发。 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仿佛在嘲笑她用天鹅乌鸦做比喻。 许白栀深吸一口气,“对,我真该死!在我妈妈的眼里,我才是黑乌鸦,她们,包括你,你们都是白天鹅,我现在就走。” 她刚刚转身,对上了沈音音疑惑的双眸。 沈音音像是往常一样,轻轻的拉住了许白栀的手,许白栀毫不犹豫的抽出来。 李澜厉声呵斥说道,“你姐姐安慰你,你成什么样子?” 沈音音赶紧笑着说道,“阿姨,栀栀怕是受了什么委屈了,您去帮我盯一盯院子里的布置,我和栀栀谈谈心。” 李澜应了一声。 一边走一边杀人诛心,“要是这孩子有你十分之一的懂事,我也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了。” 沈音音拉着许白栀的胳膊,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让许白栀听到了有些反胃。 也很难过。 自从来到沈家,沈音音就是她的姐姐,她是偶像,是她的指路明灯。 她已经习惯了服从于沈音音为她安排的任何事情。 可没想到,沈音音算计的只有她的子宫。 许白栀真的恨她。 原来,极致的,不切实际的好,都是可以装出来的。 沈音音柔声问道,“怎么回事?昨天才订婚,今天就这么大的火气?是不是阿川欺负你了?跟我说说,我来骂他!” 许白栀看着沈音音提起傅川的时候,晶莹的目光中无法掩饰的情潮,她就觉得以前的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大傻逼。 她咬了咬后槽牙。 灵机一动。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沈音音说道,“姐姐,我觉得傅川出轨了,他在外面肯定有不三不四的女人了。 今天我们原本要去测量婚纱尺寸的,结果半道上傅川接到了一个小贱货的电话,就把我丢在了路上呜呜呜。 姐姐,你一定要帮我找到这个勾引别人未婚夫的贱人呜呜呜,你说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是都死光了吗?好端端的一个女人,非要上赶着当小三!” 许白栀捂着眼睛哭诉,指缝却悄咪咪的分开,看清楚了沈音音的压在眼眸深处的愤怒。 不过沈音音很快恢复了端庄优雅,她把许白栀抱在怀里,“别乱想,栀栀,阿川的人品我了解,他不是那种人,你估计是太紧张了,这样,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姐姐给你出个主意。” 许白栀眼泪汪汪,一脸蠢兮兮的看着沈音音,“姐姐,什么主意?” 沈音音红润的唇角微勾,“生个孩子,男人嘛,当了父亲就成熟稳重的多了,你赶紧和阿川要个孩子,到时候阿川肯定每天守着你们母子,哪里都不会去。” 终于扯到生孩子上了。 许白栀心里暗暗哂笑,表面上却是气鼓鼓的握紧拳头,“姐姐,你说得对,我都听你的!” 外面来了客人。 沈音音出去接待之前,给许白栀找到了冰袋,“你冰敷一下再出去。” 盯着沈音音离开的背影。 把冰袋按在脸上的许白栀收敛了脸上的依赖和信任,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抬起手擦干净了自己脸上的几滴鳄鱼泪。 她肯定是要和傅川解除婚约的。 但是在解除之前,利用她和傅川光明正大的未婚夫妻的关系好好的气一气沈音音,也倒是不错。 不就是演戏吗? 谁不会呢? 等到许白栀去到院子里大张旗鼓的庆功会的时候,正好碰上傅川捧着一束鲜花进来,深情默默的看着今天的女主角。 她双手环胸,冷眼旁观。 什么时候身后出现了一个人都没察觉。 “呵。” 一声近在咫尺的轻笑,让许白栀吓了一哆嗦,急忙转过身。 看清楚眼前优越的眉骨,她莞尔一笑,“小叔~” 声音娇娇的,有勾子似的。 过分殷勤。 男人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的脸,凉薄的手指划过五指印,轻笑,“没用的东西。” 许白栀脸上的笑容有些龟裂,眼眶忽然有些发酸。 她想骂傅晋州。 可是她不太敢。 憋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小叔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傅晋州冰凉手指按在她的眼角,微微嗤笑,“靠着男人那点子怜香惜玉过活的女人,在过去叫娼。” 说完。 他骤然转身离开,留下一串儿的淡雅雪松味儿,轻飘飘的蔓延开来。 许白栀张开嘴,才发现自己声音哽咽了,“娼……娼你妹。” 远处的沈音音和傅川在众人的推搡下,已经滑入舞池,开始共舞。 音乐曼妙。 璧人生动。 许白栀都想给她们鼓掌了,多么般配的一对啊。 她正要抬脚走过去。 后脑勺骤然受到了一记攻击。 闷沉的一声噗通响,许白栀脑袋瓜嗡嗡的疼。 她想要转身回过身去看看对方到底是谁,可是身子转了三十度左右,就绵软的倒在了地上。 很快。 许白栀被装进了一个麻袋中。 跟着宴会产生的垃圾袋一起,被送出去了沈家。 沈音音跳完舞后,才被告知傅四爷到了, 她其实只是出于礼貌送上了一份请柬,但是从来没有奢求傅四爷会来。 所以她激动万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亲自过去迎接。 沈音音因着刚跳完一场舞,气喘不匀,小脸红润,“四爷,您……” 话头刚开。 季助理就匆忙的赶过来,对沈音音说了声抱歉,在傅晋州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傅晋州径直转身离开。 沈音音:“……” 傅川急忙跑过来,“刚刚是我小叔?” 沈音音嗯了一声,收回视线,“阿川,我和许白栀说好了,她会尽快配合你生孩子的,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放弃试管婴儿吧,你直接上她吧。” 第6章 亲戚光顾 傅川有些为难。 他悄悄拉着沈音音去了偏僻处,抱住她,含情脉脉,“可是这样我觉得自己对不起你,我没办法碰除了你之外的任何女人,这都是对你的背叛。” 沈音音用力的回抱着他。 小声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阿川,这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为了让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这点小事不算什么,我不会介意的,等到孩子生下来,许白栀无论如何都会难产而死,我难道还会跟你翻旧账嘛?” 傅川提了一口气。 半晌后,吻了吻沈音音,“行吧,不过我对她着实没兴趣,我要提前看看我们两个人的录像视频,才能有反应。” 沈音音面红耳赤,钻进他怀里,手指在他身上点火,“讨厌。” 傅川心神意动,握着她的小手,一根根的亲,“就看上次在你的练舞室里面拍的那段儿,我做梦都老是想。” 沈音音娇媚一笑,眨眨眼睛说道,“那等你让许白栀怀孕,我再奖励你一次。” 两人卿卿我我,言语越发大胆涩情。 不远处的假山后面。 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留下一口唾沫。 —— 主车道上。 季助理一路奔驰,打电话让跟着他的小秘书定下了出国的机票。 傅晋州手机铃声乐此不疲的响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 迅速接听。 声音好似一如既往的平淡,季助理却听出了担忧,“说。” 对方声音也是缓缓柔柔的,如五月春风,“阿晋,别担心了,孩子已经找到了,他调皮捣蛋钻进步入式衣柜,用衣服盖住了自己,我这才没有看到的,你别担心了。” 傅晋州嗯了声。 待他挂断电话,季助理的车速逐渐减缓,“四爷,咱们不去了吧?” 傅晋州还没来得及开口。 布加迪从后面被撞,车子猛的朝着中间的栏杆撞去。 幸好季助理反应快。 紧急的调整了方向盘,减弱了撞击的力度。 季助理气的差点爆粗口,他规规矩矩的跑着,后面的人眼瞎阿! 他扭头,不敢去看傅晋州,“四爷,我下去处理一下。” 傅晋州从旁边拿起笔记本,开始处理公事,闻言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头也没抬。 撞他们的原来是一辆林肯小型房车,季助理走过去,敲敲车窗,“下来看看怎么处理呗。” 对方脸上闪过了焦灼的神色,季助理严阵以待,“你是不是没保险啊?我跟你说,你跑是跑不掉的,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我……” 冷不丁的。 一张熟悉的脸猝不及防的贴在了车窗上,口型喊着救命。 季助理一怔。 许白栀不是在沈家参加沈音音的庆功宴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等季助理多想,林肯车司机踩下油门。 季助理眸光皱缩,躲闪不及,被林肯车刮倒在地,林肯车扬长而去。 他着急忙慌的爬起来。 跑到车里和傅晋州说道,“四爷,车里的人是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好像被绑架了,我们要不要追上去救大少奶奶?” 傅晋州抬眸。 冷漠的目光波澜不惊,“你很闲?” 季助理委屈的说道,“四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屠,就当是给小少爷积福了,去年去寺庙请愿的时候,人家大师都说咱们要为了小少爷要多做善事。” 傅晋州心里嗤笑一声。 这个女人有什么魅力,让他的助理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求情? 不过既然提起孩子…… 傅晋州转了转手腕上的珠子,闷闷的嗯了声。 季助理喜极而泣,迅速加足马力,车子像是箭矢一样飞奔而去。 季助理很快追上了林肯车。 两辆车在主干道上进行着你来我往的交锋,这也激发出来了季助理内心深处的胜负欲,谁能想到他年少时候也玩过赛车呢? 眼看林肯车逐渐落了下风。 车速忽然慢了下来。 季助理得意的以为他们要认输了,结果林肯车侧面车门打开,把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女人丢在了路边。 季助理赶紧停了车。 傅晋州幽深的眸光盯着躺在地上的许白栀,在季助理下车之前,他已经拉开了车门。 半蹲在许白栀面前,傅晋州的手指放在她的鼻子下面探了探气息,没死。 他嫌弃的看着她身上的脏污,脱下外套甩在她身上,“把人抱上车。” 季助理哎了一声。 把许白栀打横抱上车去。 …… 许白栀是在浴缸里醒过来的,里面的水已经凉透了,她浑身冒着凉气。 冻的瑟瑟发抖。 手指僵硬的脱掉了外面的发着臭味的衣服,洗了个热水澡,裹着灰色的宽大浴袍走了出去。 没想到,傅晋州就坐在阳台旁边的黑色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平板,上面是红红绿绿的数据。 许白栀脚趾头蜷缩了一下,走过去,“小叔,谢谢你救了我。” 傅晋州抬眸。 冷漠的轮廓映在玻璃上,他轻慢的笑了笑,“傅家大少奶奶一语千金?” 许白栀微愣。 也不过是片刻,就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她垂下眸子,脸色微红,小声说道,“小叔想要什么感谢?” 傅晋州直言问她,“你有什么?” 成年男女之间的暗示,又通透又隐晦。 许白栀深吸一口气,手指勾了下自己的睡袍衣带,坐在了男人身上,“小叔,这样感谢可以吗?” 男人穿透浴袍,没有任何阻碍的握住了不盈一握的小腰,“许白栀,这是第二次你自己送上门的,给我好好受着。” 手下攀延。 若即若离。 纤长的手指像是游走在钢琴的黑白琴键上。 黑白相称,那是高雅,这是妩媚。 不似第一天晚上的冲动激情,他耐心的做了前戏。 让许白栀咬紧唇瓣,声音依旧泄出来。 欲罢不能。 提枪上阵的一刻,许白栀浑身僵硬,她猛的推开傅晋州。 傅晋州箭在弦上,被打断,脸色比浓郁的黑夜还要漆黑,“许白栀。” 许白栀吞了吞口水,“小叔,我来大姨妈了。” 说完。 弓着腰跑去了洗手间, 傅晋州蹙眉看向床上,白色的床单上,一小片小小的红色尤其突兀。 第7章 奸夫是谁 “许白栀呢?” “不知道啊。” 魏曼柔看着儿子无所谓的态度,气的要死,“我告诉你,你别以为现在就一了百了了,许白栀一天不怀孕,你和沈音音就一天不可能在一起,你们订婚夜过的怎么样?” 傅川叠着二郎腿,“能怎么样?我又没在家,那天晚上音音喝醉酒,迷迷糊糊给我打错了电话,我就赶紧去找她了,第二天天亮了才回来。” 闻言。 魏曼柔气急败坏的起身,“你……我不是告诉你,订婚宴那天晚上无论如何都不许出门吗?你你就是这样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的?” 傅川赶紧给魏曼柔拍拍胸口后背,“妈,你别生气,不就一晚上吗?” 魏曼柔一巴掌打在傅川的身上,“一晚上?你知道我为了那一晚上准备了多久吗,我提前哄着许白栀打了催排卵的针,那晚又想方设法给她下药,女人用了那种药,贞节烈女也会变成……” 意识到有些话,她这个当妈的不能当着儿子的面说,便闭上嘴了。 还是气的不行。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傅川却愣住了。 他清楚的记得昨天早上回来,敲开房门,看到许白栀的第一眼,就敏锐的觉察到了许白栀的不对劲之处。 现在一想。 媚眼如丝,脸颊红润。 可不就是女人被滋润了整整一晚上后的媚态吗? 所以订婚夜,许白栀是找了野男人,被野男人给睡了? 许白栀给他戴了绿帽子?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成型的一瞬间,傅川的心里忽然发了无名火。 在他的认知中,虽然他不喜欢许白栀。 但是许白栀和他订婚了,就是他的人。 既然如此,许白栀就应该遵守妇道! 魏曼柔看向突然阴沉起来的儿子,“你在想什么?” 傅川拽了拽领带,“没什么,妈,我知道怎么做。” 魏曼柔眼见儿子对沈音音情根深种,送上来的女人都不要,也只好退而求其次,“既然如此,那我来安排试管婴儿吧,你明天去医院取精。” 让她没想到,傅川竟然拒绝了,“先试试吧。” …… 傅川的电话进来的时候,许白栀正骂骂咧咧的在卫生间漱口。 神清气爽的男人听到手机铃声。 随意扫了一眼。 看到「傅川」两个字,又转眸看了下半透明磨砂玻璃门后的影子。 他手指不经意一滑。 接听了电话。 对着洗手间说道,“有人找。” 许白栀听到声音,赶紧出来,就听到带着电音的傅川愤怒的声音,“草尼玛,你谁啊?” 闻言。 许白栀浑身的汗毛孔都张开来,双腿似是被灌铅了,无法移动。 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她吞了吞口水,僵硬的走过去,从傅晋州的手心里拿过手机,对上傅晋州促狭的表情,她狠狠的踢了他一脚,“喂……喂,傅川。” 傅川的声音堪称震耳如聋,“许白栀,你个浪货,你在哪里?旁边的奸夫是谁?” 许白栀努力镇定下来,“没谁。” 傅川骂了几句难以入耳的话,“老子都听到了,许白栀,你敢出轨,我就弄死你个贱东西,老子现在就找人查你的定位。” 许白栀心里紧了一下。 与此同时。 手机忽然被旁边猝不及防的出现的一只手掌抢了过去。 许白栀目瞪口呆的看着傅晋州把手机贴在他的耳朵上。 她似乎已经闻到了死亡来临的气息。 男人却只是轻飘飘的点了挂断键。 很明显的。 他被傅川烦到了。 把手机丢给许白栀,他轻蔑的笑蔓延到嘴角。 看着许白栀,像是在看什么货物,“胆子那么小,就别往上贴,扫兴的很。” 许白栀张了张嘴,“我……” 傅晋州的目光就这样落在了她的唇瓣上,隐藏着深意。 味道不错。 若是个胆子大的,他能继续同她纠缠一番,直到厌倦。 但是看她一通电话就紧绷绷的样子,没什么意思。 傅晋州忽而一笑,“回去吧,去做傅家乖乖巧巧的少奶奶。” 许白栀狡辩说道,“我胆子不小。” 傅晋州挑眉,正好死傅川的电话打了进来。 傅晋州微笑,“证明下,告诉傅川,你刚刚在做什么。” 许白栀不可思议的看着傅晋州。 她现在和傅川摊牌,她就成了出轨的人,她要面对的傅家人和沈家人共同的质问和惩罚,她图什么? 她要的是让傅川他们的阴谋人尽皆知。 要让所有人都指责傅川的时候,她再给傅川重重的一击。 现在撕破脸皮,丢了夫人又折兵的人是她许白栀! 许白栀生气的捏了捏手指,“是,我没这个胆子,再见!” 她气冲冲的跑出房间。 守在外面的季助理哎呦一声,“大少奶奶,这是干什么?” 许白栀看都没看他,直接去了前台。 季助理走进房间,“四爷,你把大少奶奶气走了?” 傅晋州不悦的眸光扫过季助理,“我闲的?” 季助理摸了摸嘴巴,“我还以为大少奶奶不一样。” 傅晋州倒是好奇了,“哪里不一样?” 季助理:“以前想方设法爬上你的床的明星超模千金小姐,你可都没给人家留下好下场的,那个什么julie小姐为了跟你吃顿饭以死相逼,你挥手送给人家一处墓地,反倒是大少奶奶这个爬床成功的,您啥没干。” 傅晋州起身走了两步,嘴角微微扬起,“怎么什么都没干?” 人都干了。 季助理瞬间秒懂,他面红耳赤的说道,“四爷,您怎么和叶少一样了?” 傅晋州阖了阖眸子,眼前的光影瞬间明明暗暗。 许白栀…… 的确不一样。 最起码,他很明确,他还想睡她。 另一边。 许白栀拜托前台帮自己买了身衣服,而后马不停蹄打车回去傅家。 傅川还没睡。 他看着气喘吁吁跑进来的许白栀,上前掐住了许白栀的脖子,“刚刚电话里的那个野男人到底是谁?” 许白栀被掐的喘息困难,“傅川,你有病啊,你放开我……” 白皙的小脸涨成了猪肝色,脖颈越发显得修长。 许白栀拍打着他的手背,“我说,你放开我,你先放手咳咳咳!” 第8章 职场骚扰 她一只手摸索着,摸到了墙角古董架上的花瓶。 抓起来。 往傅川的肩膀上狠狠一砸。 傅川吃痛的松开她,佝偻着身子,捂着肩膀,“你他妈真往死里打?” 许白栀用力的呼了口新鲜空气,握着脖子咳嗽了半晌,“傅川,我还没有问你,你在沈家给沈……我姐庆祝的时候,都没有发现我失踪了吗? 傅川,我被绑架了,要不是中途碰上了季助理,我现在都要被卖到东南州了!你的注意力都在哪?庆功宴上莫非有你的小情儿?” 傅川盯着她。 目光阴森森的,灼灼发亮,仿佛不太相信。 许白栀先发制人,破口大骂,“究竟是哪个狐狸精迷住了你的眼? 傅川,我好歹也算是你的未婚妻,你就如此忽视我? 你看在跟我姐关系那么好的份上,你也不能不管不顾我的死活! 你们傅家就是这样教男人对待自己的女人的?” 傅川面上微沉,靠近许白栀,许白栀一步步后退。 他把许白栀按在墙上,“你说的是真的?电话那边的男人是季助理?” 许白栀看起来气的脸都青了,“不是季助理,是我在外面的野男人。” 她这样说。 傅川反而相信了,他松开许白栀,“你说你被绑架是怎么回事?” 许白栀咬着牙根说道,“我他么的怎么知道?好端端就被人砸晕了,是不是你在外面的女人干的?傅川,说实在的,要不然咱们解除婚约吧,我怕我小命不保。” 傅川微笑,“你做梦,许白栀,你想都别想,现在去给我洗澡,我今晚要睡你。” 许白栀:“我来大姨妈了。” 傅川:“别找理由,这么拙劣的借口,傻子才会相信。” 许白栀点点头,说了几声好。 直接去了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东西,傅川还没看清楚,就被那东西甩了一身污渍痕迹。 傅川看着自己白衬衫上的血点子,气的脸都绿了,“许!白!栀!” 在他动手之前。 许白栀毫不犹豫的跑去了隔壁的卧室。 反锁房门后。 她躺在床上。 到底是谁绑架的自己? 刚刚她试探傅川的时候,傅川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这件事儿摆明了傅川是不知情的。 沈音音? 那么沈音音的目的是什么?明明晚上说服自己要跟傅川生个孩子来着! 她觉得,她这个生子机器在生孩子之前,对于傅川她们一伙人而言,还是蛮重要的。 那还会是谁呢? 任许白栀怎么想,都想不到。 忽然。 许白栀想到一件事! 大晚上的,傅晋州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去机场的那条路上? 他明明才刚回国。 可如果真的是傅晋州做的,他又为什么救自己? 还是说不通。 而隔壁的傅川也后知后觉的想到,今晚是季助理,那么那晚睡她的野男人是谁? 他狠的咬了咬牙 许白栀,这事儿没完! 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那晚上的奸夫。 敢让自己戴绿帽子,等他找到人之后,把他脑袋削去。 …… 许白栀请的假期已经结束,她要上班了。 她目前的工作是一家芯片公司的总监助理,说难听的就是总监的私人保姆。 一大早来到公司。 要把总监的办公室整理一番。 拉开窗子,点燃香氛,喷上香水,冲泡咖啡。 李总监进来,摸了摸自己没几根毛的小油头,“小许请假回来啦。” 许白栀站在一旁。 嗯了一声,眼观鼻鼻观心的说道,“是的,回来了。” 李总监拍了拍许白栀的手背,“你不在这两天,我还挺想你的。” 许白栀不动声色的拿开手,“多谢李总监惦记,我也很想大家。” 李总监仰起头看着许白栀,仿佛饶有兴趣的说道,“跟李哥说说,最想的是谁呀?” 许白栀应答如流的说道,“最想外面老王养的那只巴西龟。” 李总监:“……” 他几天没见这丫头,本来就想的紧,再加上这丫头片子好像出脱的更好看了,这让把职场性骚扰当成家常便饭的李总监越发淡定不下来。 他直接伸出手,握住许白栀的手指。 许白栀一惊,干脆甩开他。 李总监的手指撞在桌子上,还挺疼的。 他一边摸了摸,一边笑呵呵的说道,“紧张什么?李哥还能吃了你?” 许白栀低头说道,“总监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就先去工作了。” “等一下。” 李总监阻止了许白栀的脚步,“我刚刚是想跟你讲个昨晚同事聚餐时候听来的故事儿,因为女主角和你重名儿,我就留意了,想着跟你说。 话说在澧城小县城有个村子,叫做高巢村,每天都会有公交来往。 这一天呢,车上新来了一个叫芝芝的售票员,有人怕坐过站,就不听问她:高巢到了吗?芝芝很烦呢,就大声吼道:别问了别问了,到了高巢我会喊的,小许啊,你去过澧城,到过高巢吗?” 这个老淫棍! 许白栀几近咬碎了一口银牙,“没出过京市呢,总监还有其他事吗?” 李总监没想到许白栀这么没有情调不识趣儿。 当即扫了兴,冷哼一声,“今晚陪我去参加饭局,很重要的,对方总裁比较喜欢女人spy女仆装,你搞一身穿着去,拿下这个项目,保你这月奖金破六位数。” 许白栀趁机问道,“总监,之前我一起参与的两个项目的奖金什么时候才能给我?” 李总监含糊不清的说道,“该给你就给你了,出去出去,” 说完,不等许白栀开口,就把人赶了出去。 李总监看着许白栀的背影,目光色眯的摸了摸下巴,要是奖金给的那么容易,他怎样占便宜? 许白栀刚出去办公室,就拿出手机把刚才的录音存档重命名为:秃头王八蛋总监性骚扰18次。 女仆装…… 什么狗日的老总有这种癖好? 让合作对象的助理穿女仆装去谈合同? 变态听到都觉得变态。 她回到工位,转着一支口红,苦思冥想着。 “姑娘,让让,我给你拖拖脚下。” “好,张姨。” 许白栀站起身,退开两步,看着张姨弯着腰拖地,她的目光落在了张姨的身上…… 第9章 女仆装扮 晚上。 李总监在酒店门口,看着姗姗来迟的许白栀。 淫邪的目光落在了许白栀身上紧紧裹着的到小腿的风衣上。 他仿佛已经窥探到了风衣下面是如何的活色生香。 女仆装…… 低低的领口,似隐似现的汹涌,短短的裙摆,层叠蓬松,弯下腰,风景一览无余。 他吞了吞口水,“怎么穿着风衣的?” 许白栀翻了个白眼。 又听到他开口,“我懂得,惊喜嘛,总要欲扬先抑,跟上吧。” 许白栀裹着风衣跟上去。 到了酒店包厢。 趁着李总监尿频的时候,许白栀迅速关了灯,用手机的红外线扫描成功的发现了两个摄像头。 李总监回来的时候,不是独自一人。 而是带来了合作对象。 许白栀赶紧站起来,点头哈腰,装孙子的迎接,“欢迎欢迎。” 李总监瞪了她一眼。 转过身,笑意盎然的对着外面的人,“四爷,您请进。” 许白栀耳朵微动。 她悄悄的抬起头。 正好和走进来的傅晋州打了个对眼。 许白栀差点石化:“……” 京市,就这么小? 傅晋州淡然的收回目光,一派高矜的模样,像朵儿高岭之花似的,只可远观不可近玩焉。 许白栀无所谓的撇撇嘴,不可近玩她也玩过了。 李总监兴致勃勃的把人请进去,“四爷,实在没想到您会亲自过来,我这就让服务生多加几个菜,咱们先搞些娱乐项目提提神。” 傅晋州好奇的眸光一闪而逝,“哦?” 李总监看向许白栀,冲着许白栀挤眉弄眼,“四爷,我这位助理可是人不可貌相,你看她瞧着平平无奇,她还会跳钢管舞呢,小许啊,来给四爷露一手。” 他管许白栀会不会跳舞呢! 反正只要外面的风衣一脱。 男人看到那一身女仆装,看的哪里还是舞? 思及此。 他的目光也逐渐的淫邪起来。 许白栀被赶鸭子上架的站起来。 慢条斯理的解开了风衣外套。 李总监吞了吞口水。 来了来了,她穿着暴露性感的女仆装走来了! 许白栀挨个解开扣子,快速脱下外套,里面一身清洁工统一制服让在场的四个男人都惊了。 傅晋州率先垂眸,嘴角漾了一抹弧度。 季助理和另外一位差点笑出声。 李总监虎着脸看着许白栀,“你成何体统!穿的是什么玩意儿?像话吗?” 许白栀扯了扯胸前还写着“好太太小时工”的衣服,“总监,您不是说对方的总裁喜欢女人spy女仆装吗?这是我特意找张姨借的,纯女仆装。” 李总监心里骂到了许白栀的祖宗十八代。 面上却依旧笑意盎然,“四爷,这丫头片子不懂专业术语,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傅晋州的手指不耐烦的在桌面上敲击了下,“当我面儿,就造我黄谣?” 瞬间。 李总监吓的脸都变绿了,慌慌张张的说道,“四爷,您消消气。” 他颤抖着手指斟了两杯酒,“四爷,我借酒给您赔罪,是我胡说八道,辱没了四爷的名声,我干了。” 他红着脸一口闷。 傅晋州端起那杯酒,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李总监的脸被当众打的有点疼。 傅晋州翘起眸子,看着许白栀,勾勾手指,“女仆,过来,打扫。” 许白栀:“???” 李总监用力的推了她一把,声音威胁意味儿满满,“快去!” 他手劲大。 许白栀一个没注意,被茶几绊倒,径直跪在了傅晋州的面前,且是双腿中间。 脑袋随着前倾的动作向前趴,双手下意识的抓,也不知道抓到了什么。 一时间。 包厢里静谧如斯。 李总监都不敢去看了,他回去就要把许白栀给开了!这个蠢女人! 他是存了想让许白栀用用美人计的想法。 但是也不能…… 这么彪悍! 第一次见面先跟人家兄弟打了招呼 傅晋州伸手。 微微露出西装下的佛珠。 他用那只手捏起许白栀的下巴,“性骚扰?” 许白栀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她磨了磨牙,“无心之举,四爷宽恕。” 说完。 她忽然又意识到自己还没松手。 手心瞬间变得滚烫。 有一种想要就地昏死过去的感觉。 她急忙缩回去,磕磕绊绊的解释说,“真的不是故意的。” 傅晋州垂眸盯了一眼自己。 一把捏住了许白栀的手腕,纤细的一掰就折似的,“这手,还能要吗?” 许白栀用力的眨了眨眼睛。 再睁开的时候,水汪汪的,小声说道,“四爷,你往我手里塞的时候也没见你要断我的手啊?男人呢,不能提上裤子不认人,是不是啊,小叔?” 李总监隔得远,没听见,只以为是许白栀在求饶。 而傅晋州旁边的季助理确实听的清清楚楚。 他今天晚上第二次失态,一口水差点天女散花。 傅晋州微微俯身。 两人距离很近,他薄唇微微启动,“你说不认人的,是谁,嗯?” 许白栀眼线挑起,对他道,“我也不想的,可是你要留下我裤子,让我出去裸奔,你说我能怎么办?让我勇敢飞,出事自己背?我小命也就只有一条啊。” 李总监绕是再迟钝,也发觉出不对劲了。 他色眯眯的盯着两个人,摸了摸下巴。 这小浪货还真靠着一身“女仆装”把傅四爷给拿下了啊。 有钱人的口味真独特。 李总监哈哈一笑,自以为解围说道,“小许,你先起来,让四爷吃饱饭,饭后你们去楼上,再好好商量商量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处理。” 傅晋州没动。 许白栀一点点的抽回自己的手腕,赶忙去李总监身旁坐好,心跳失态。 —— 另一边。 傅川一整天没出门,列了个表,把许白栀身边的男人都数了一遍。 此时此刻,看着上面的名字。 他觉得每一位都像是许白栀的奸夫。 沈音音打电话给他,“阿川,我今天提前训练结束,我们去吃饭吧?” 傅川不太想去。 但是他从来没有拒绝过沈音音,仿佛已经不会拒绝了,“好,音音等我。” 他挂断后,又盯着几个名字看了半晌。 才穿上外套出了门。 恰巧。 沈音音选的酒店,正好就是许白栀所在的酒店。 更巧的是。 许白栀去洗手间的时候,直直的和沈音音打了个照面。 第10章 我香香的 沈音音一愣,然后开心的笑起来,“栀栀,你怎么在这里?” 许白栀随口应付她,“我跟总监陪客户吃饭。” 沈音音拉着许白栀的手,捏了捏,“栀栀,那你别喝酒,保护好自己,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给我打电话,自己别逞强,早点回家。” 许白栀盯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 眼眶一瞬间酸涩。 她很想问一问,到底什么虚情,什么是假意? 曾经那些姐妹情深,都是装出来的吗? 可最终也不过是轻轻的推开沈音音的手,“姐,我应付得了,你也赶紧去吃饭吧,别让你的朋友等着急了。” 说完,就转过身去,背对着沈音音,很快的走远了。 沈音音错愕的看着许白栀的背影。 她觉得这个丫头片子有些不太一样了。 难道是她知道了她们的秘密计划? 沈音音目光逐渐变得深沉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她要让傅川试探试探许白栀。 而最佳的试探方法—— 就是生孩子的那事儿。 要是许白栀真的知道了真相,势必是不愿意和傅川上床的。 沈音音想到了自己口袋里的一枚白色药片。 —— 许白栀被灌到吐。 李总监一直劝她酒,旁边的狗男人一言不发,表示默许,甚至还看好戏。 要不是她机灵,靠着擦嘴的机会吐到手帕上一部分,都能送到医院去洗胃了。 李总监最后腆着脸询问合同的事情。 傅晋州淡然的开口,声音不疾不徐,“我看过你们的竞标书,其中有很多漏洞,什么时候修复了什么时候再去找季助理。” 李总监不死心的说道,“四爷,我知道您时间宝贵,我也不想再浪费您的时间,这样吧,趁着今晚有空,要不然让我这小助理好好的请教请教四爷究竟哪里有洞,顺便商量商量怎么才能把洞洞给填满呢?” 季助理的脸色瞬间冷凝。 明晃晃的性贿赂。 把他们家四爷当成什么了? 傅晋州的余光扫过许白栀,许白栀瞪了他一眼。 他施施然起身,“没空。” 季助理和另外一位赶紧跟上,李总监点头哈腰送他们出去。 再回来。 脸色彻底变了,“许白栀!你纯心砸我场子是不是?” 许白栀站起身,“总监,没其他的事我先回去了。” 一步还没有迈出去。 许白栀就被李总监按在了沙发上,“我倒是要看看究竟哪里有漏洞,老子今晚就给你补上。” 许白栀深吸一口气。 屈膝。 狠狠的撞上他的胯。 李总监脸色变成猪肝色,他翻身倒地,捂着身子在地上哀嚎打滚,“许白栀,我要开了你,你死定了。” 楼下。 季助理刚要开车,看到迎面走来的女人,“四爷,是大少奶奶。” 傅晋州:“开车。” 季助理:“……” 他硬着头皮缓缓地发动车子,“四爷,大少奶奶怎么得罪您了?您看酒桌上那个猪头灌大少奶奶喝那么多,您也不出声制止。” 傅晋州冷笑,“制止?帮白眼狼?” 季助理骤然醒悟。 感情不是四爷惹了大少奶奶,而是大少奶奶惹了四爷了? 季助理还挺佩服许白栀的。 毕竟一般人可是惹不了四爷生气的。 许白栀走过来,用力的拍了拍车门。 车窗缓缓落下来。 她醉酒难受,眼尾晕了红色,说话大舌头,“傅晋州!那份文件是我亲自把关的,发你们之前和部长一起检查过无数遍,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也不可能存在漏洞,你要是因为我而否认我的劳动成果,我请您高抬贵手,不要公私不分。” 季助理舔了舔嘴唇。 没敢说话。 傅晋州低低一哂,“许白栀,年纪轻轻没见过世面不是你的错,大言不惭口气大就是你的错了。” 许白栀用力的晃了晃头,酒精的那股子劲上来了。 她一把抓住傅晋州的衣领。 把人往窗外拽过来。 唇瓣粗鲁的贴过去,吻住他的唇,“我没口气,我香香的。” 季助理吞了吞口水。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怎么现在就亲上了? 年轻人现在都流行这么谈恋爱吗? “栀栀?” 沈音音的声音传来。 许白栀的酒,一瞬间醒了。 她差点魂飞魄散。 就要松开傅晋州的唇瓣退出去。 然而。 傅晋州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脖颈,强迫她继续这个吻。 “栀栀,是你吗?” 沈音音的声音和脚步同时近了。 许白栀双腿颤抖。 眼眶微红的看着傅晋州,眨巴眨巴眼睛,楚楚可怜。 沈音音终于走进了。 她看到许白栀趴在窗口,双手按着窗,醉醺醺的恳求,“小叔,求你顺路捎我一程吧,看在我是你侄媳妇儿的面子上,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沈音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喜,“原来是四爷,四爷好,昨晚没来得及说话您就有事离开了,我很喜欢您送我的礼物,你费心破费了。” 傅晋州目光清冷的落在远方,“把她带走。” 沈音音赶紧去拉许白栀,“栀栀,别闹四爷了,阿川在那边,他也喝醉了,我送你们一起回去。” 傅晋州凉凉问道,“阿川在?” 沈音音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到傅晋州在和自己说话,“对,我朋友聚会结束后,正好遇到阿川,我看他醉了,正打算送他回去呢。” 傅晋州淡然说道,“麻烦你把阿川带过来,我送他。” 沈音音说了声好。 她觉得四爷真挺男人的。 傅川经常在她耳边骂四爷,没想到四爷听说傅川喝醉还愿意主动送他回家。 这就是男人的格局。 沈音音走远。 许白栀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傅晋州哂笑。 许白栀问道,“小叔,你送傅川能一起送我吗?” 傅晋州定定的看她。 许白栀干脆交代说道,“小叔,其实在傅家,咱俩才是一伙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傅川,我也不喜欢傅川,你想搞垮傅川这支,我也是,咱们为什么不能联手呢?” 傅晋州摇头,“不缺盟友。” 许白栀:“那你缺什么?” 傅晋州薄唇翕动,“睡友。” 第11章 你别招我 季助理:“……” 卧槽! 他们家四爷为什么最近变得这么直接,这么骚? 季助理悄咪咪的戳了一下驾驶座上的人的大腿,递过去一抹八卦的眼神。 后者直接白了他一眼。 告诫他不要多管闲事。 车外面的许白栀大抵也是没想到傅晋州如此直白,漂亮娇俏的小脸上在一瞬间闪过了不知道多少种颜色,“小叔,你让我……” 考虑考虑还没说出来,沈音音已经架着傅川走过来了。 她状似随意的把傅川往许白栀的身边一推。 醉醺醺的傅川立刻倒在了许白栀身上。 一只手下意识的环住了许白栀的脖子。 傅晋州眸光冷凝,没什么表情的扫了一眼,旋即立刻撤回视线,“麻烦沈小姐。” 沈音音粲然一笑,大大方方的说道,“没什么,都是一家人,四爷,改天还请您赏脸,我得请您吃顿饭,来弥补那晚没来得及感谢您的机会。” 傅晋州不知可否。 沈音音很识趣的告辞了。 许白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傅川送上车,傅川靠着靠背呼呼大睡。 许白栀原本坐在边边。 傅川在最中间。 然而。 许白栀犹豫了几秒钟后,果断的越过了傅川,坐在了中间。 冲着傅晋州笑起来,“小叔,别过给你酒气了,我给你挡挡。” 讨好的样子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傅晋州捏住她的脸颊,“别笑,丑死了。” 许白栀:“……” 半道上。 本来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傅川忽然发起了酒疯。 闭着眼睛。 张牙舞爪。 嘴里大声叫嚣着,“许白栀,今天晚上,老子要睡你,你最好脱光光洗白白了躺在床上给老子等着,伺候好老子了,老子勉强给你个名分……” 许白栀彻底石化。 她嫌弃的推了一把傅川,自己忍不住往傅晋州的身边靠了靠。 腰间突然落下手掌。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拦腰抱在了傅晋州的腿上。 季助理偷偷摸摸的从后视镜里看到这惊爆的一幕。 津津有味。 忽然。 正在开车的周衡缓缓的降下了隔板。 季助理气的不要不要的。 周衡面色沉郁深邃的告诫季助理,“小心四爷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许白栀心跳如擂鼓。 旁边就是傅川。 他随时随地都会醒过来。 万一傅川醒过来,看到眼前一幕,那么自己肯定要背上所有的黑锅—— 不知廉耻,勾引小叔,红杏出墙,不守妇道…… 可是许白栀又莫名感觉到刺激。 她紧张又乖乖的坐在傅晋州的腿上,一条胳膊抱住了傅晋州的脖颈,“要是傅川醒了怎么办?” 傅晋州挑眉,提议说道,“让他给鼓掌?” 许白栀一噎。 半晌后,从喉咙里挤出来几个字,“不错的主意。” 他涩情的顶了顶腰。 许白栀小脸绯红。 而这一刻。 许白栀也明白了,傅晋州对自己的身体,有很重的兴趣和欲望。 她一无所有。 唯一值钱的就是这具身子,她要在傅晋州腻之前,好好利用。 最起码。 也要熬到傅川这一支垮台,彻底丢掉对于傅家的争夺权,才能以解她的心头之恨。 许白栀抱着傅晋州的脖子,挺起身子,胸脯错落有致,她居高临下的看准了傅晋州的唇瓣,棱角分明又带了些许凉薄,毫不犹豫的低下头。 却在即将吻到的时候,傅晋州偏过头。 许白栀带着栀子花香的吻,印在了傅晋州的唇角。 许白栀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小叔,你嫌弃我了吗?” 傅晋州轻笑一声。 两只手掐着她的细腰,手指攀爬着,“许白栀,没考虑好之前,别招我。” 许白栀莫名觉得,这句话从一个男人的口中说出来,别扭的很。 许白栀就要从傅晋州身上下来。 谁知旁边的傅川身子一歪,就把许白栀刚才的位置占据了。 此时此刻。 许白栀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如坐针毡。 忽然。 她发觉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微微一僵。 耳边想起了男人带着炙热温度的话,“许白栀,你蹭可以,蹭出火,你随时准备负责灭掉。” 许白栀彻底像只小僵尸似的,木讷的一动不敢动。 也确实感觉到了被蹭出的火。 只希望能一点点的小火星,识趣一点,早点灭掉。 到了老宅。 季助理和周衡谁都没有先开车门。 毕竟谁也不知道后面是怎样的一幅场景。 万一打扰到了四爷的好事。 可是转念一想。 他们总不能不把傅川当人吧? 嗐! 豪门能有什么节操呢? 所以第一个下来的人还是许白栀,她红着脸,从傅晋州身上落了地。 傅晋州下来后。 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往里面走。 在经过许白栀身边的时候。 许白栀忽然抬起手,轻轻的捏住了傅晋州的一点点衣角。 傅晋州侧目,“你确定在这儿?” 许白栀脸红如火烧,“小叔,不好意思,把你裤子弄脏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手洗干净。” 她还在姨妈期。 被傅晋州一提一抱,时间久了,不小心弄到了傅晋州的裤子上。 傅晋州淡淡的冷漠,“放手。” 许白栀哦了一声,撇着嘴儿,放开了手指。 季助理帮忙把傅川送回到楼上。 他气喘吁吁下来,和周衡说道,“醉酒的人跟头死猪似的,沉死了。” 周衡的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轻轻的蹭了一下,蓝紫色的火苗升起。 他哼笑,“傅川被下春药了,烈性的。” 季助理下意识问道,“你怎么知道?” 问完后。 季助理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周衡什么药看不出来啊?他就是个药人! 所以季助理立刻拿出手机要给傅晋州打电话。 却被周衡先一步抢走。 打开车窗。 用力一丢。 手机重重的落在了院子角落的喷池里。 季助理气的要死,大声吼道,“周衡,你在干什么?” 呜呜呜他新买的16+2t超大容量pro ax的远峰蓝啊! 周衡反问道,“是你想干什么?” 季助理说道,“不能让许小姐被欺负,许小姐是四爷的人。” 周衡狂放不羁的冷笑,“什么时候四爷睡过的一只鸡也配成四爷的人?” 第12章 傅川坠楼 周衡的目光中丝毫不加掩饰对许白栀的不屑和不啻。 季助理后知后觉。 他深吸一口气,镇定的说道,“四爷的决定,不是你我可以干预的。” 周衡盯着自己打火机的火苗儿,冷笑,“许白栀被傅川上了后,你觉得四爷还会要她吗?” 季助理连忙说道,“这样对许小姐不公平。” “不公平?” 周衡肆意的勾唇,“哪里来的不公平?许白栀和傅川不是未婚夫妻么?京市法律规定未婚夫妻不能上床?” 季助理:“可是……” 他和周衡一武一文,论体力,他从来都不是周衡的对手。 而今。 季助理抬头看着亮起来的灯光。 只希望许小姐自求多福了。 —— 许白栀看着睡死在床上的傅川,满脸嫌弃,准备去拿了衣服,继续睡在隔壁。 可是当她发现傅川已经进来步入式衣柜的时候,已经晚了。 傅川衣衫不整,满脸通红。 炽热的呼吸之中,带着一股浓浓的腥味儿。 让人作呕。 许白栀抱着自己的衣服,并没有和一个醉鬼硬碰硬的打算,从傅川身边要悄悄的跑过去。 手腕蓦地被抓住。 下一瞬间。 许白栀像是一块破碎的抹布一样,被狠狠的撞在了衣柜上。 额头碰到了把手。 许白栀疼的呲牙咧嘴,太阳穴突突的跳起来,眼前一片一片的空白。 她还没反应过来傅川为什么会发疯。 就见傅川像是一条发情的公狗一样,强势的把她翻转,按在赶上,一只手拍了她的臀部,“撅起来。” 许白栀万分的耻辱。 她也可以猜到,傅川不仅仅是醉酒,大概是被下药了。 脑海中浮现出沈音音的模样。 许白栀咬了咬后槽牙,“傅川,你个狗日的,你放开我。” 傅川眼前早就看不清晰了。 只知道自己眼前的是个女人。 而他现在最需要一个女人。 他快要爆炸了。 尤其是最需要女人的那个地方。 许白栀拼了命的向前爬,却被傅川轻而易举的拉回来。 压在身下。 许白栀情理之中,只能用手指抓花了他的脸。 一道道的血痕藏在许白栀的指甲里。 傅川吃痛的给了许白栀两巴掌,许白栀在他动手,防备稍微松懈的一刻,双腿蓦然抬起来,紧紧的夹住他的脖子,用了吃奶的力气。 将他的脑袋往柜门上猛烈一撞。 在傅川撞懵的时候,许白栀从地上爬起来就走。 魏曼柔为了让他们两个人亲密相处,关闭了所有的监控,并且让宅子里的佣人晚上都回家住,也就是说现在宅子里喘气的人只有三个。 许白栀没有任何的犹豫往傅晋州的房间跑。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傅晋州刚刚关闭一通视频电话。 他蹙了蹙眉。 这才走过去,打开门。 如此这样的许白栀让绕是傅四爷,都轻微的怔了下。 许白栀声音不稳,急促而又恐惧,“傅川被人下药了。” 话音刚落。 傅晋州耳朵一动。 把许白栀拉进房间,房门关闭,傅川恰好从房间里跑出来,“许白栀——” 两人在门口。 许白栀按在门板上。 傅川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许白栀紧张的抓紧了傅晋州的浴袍,她也是今晚才知道,男人和女人的体力究竟有多么悬殊。 傅晋州面色不善的揉捏她的腰,在她肩膀上嗬气,“被他动了吗?” 他手指摸到了她的裙摆。 已经被撕烂。 大腿上也有一块令人想入非非的淤青。 他手指轻轻抚摸着,“许白栀,和他做了吗?” 许白栀委屈的看着他。 男人却没什么怜香惜玉的良心,“许白栀,你要是被傅川做了,你妄想拿捏我的最后一丝筹码也没有了,我是对你的身体有兴趣,前提是干净。” 许白栀莹白的那一张脸上,委屈的神情缓缓褪去。 傅晋州拿捏住了一切。 她缓缓的放开了捏住他衣角的手,“小叔,我……决定了,对不起,是我招惹你了,我错了,我愿意及时止损,我们到此为止吧。” 玩计谋的人,心都脏。 她自以为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没错。 傅晋州是她想要搞垮傅川,最应该合作的人,但是……她怕最后被算计进去的人变成自己了。 傅晋州脸上玩味的表情逐渐消失。 他冷笑一声。 原本以为是个硬骨头,而今一看,也不过是个怂包。 忽然没什么意思了。 他打开房门,赶人的意味儿尤其明显了。 许白栀战战兢兢的出去。 傅川就像是一条狗一样,嗅觉对于女人十分敏锐,他冲着许白栀扑过来。 许白栀朝着楼梯口跑去。 在傅川抓到许白栀的衣角的瞬间,许白栀闪开身子。 只听到刺啦一声。 许白栀的衣裙被傅川抓破一块布料,而扑空的傅川直接从栏杆上翻了下去。 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许白栀呆滞的愣在原地。 目光木讷的盯着楼下的傅川。 在傅川的身下。 逐渐有一汪鲜红的液体,缓缓的蔓延开…… 她足足反应了一分钟,才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按下110。 可她瞬间又删除了。 要是傅川真的死了,怎么办? 宅子里关闭了监控,就说明根本没有证据表明傅川是自己摔下去的。 傅川的手里还抓着她的衣服。 傅家一定会让她偿命。 她怎么斗得过傅家? 忽然。 她想到一人。 缓慢的转过身。 而那人正散漫的站在门口,丝毫不因为自己亲侄子坠楼而感到任何的紧张。 他脸上甚至漫出了幸灾乐祸。 他对上许白栀的目光,“我没看到傅川怎么掉下去的,只看到你在傅川坠落的黄金救援时刻没有及时拨打急救和报警电话,侄媳妇儿,你,是何居心?” 许白栀嘴巴动了动。 她眼睁睁的看着傅晋州打电话报了急救。 许白栀两只手握在一起,“我……不是我,是他自己摔下去的。” 傅晋州笑起来,“他为什么会摔,因为你拒绝他的求欢,你又为什么会拒绝你未婚夫的求爱?” 没错。 这些问题都将是她要面对的傅家人的质问。 许白栀灵机一动,她抬起头,“因为你。” 傅晋州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讶,或者是意外,“哦?” 第13章 逃跑保命 许白栀仿佛在一瞬间打通了任督六脉,“四爷,我们是睡友,是你要求我干干净净的。” 傅晋州的冷笑从嘴角蔓延到眉梢,他挑眉,“这就示弱了?” 许白栀没有其他办法了。 被傅晋州算计就算计吧,也好过被傅家弄死。 她若是死了。 就再也没人替爸爸申冤了。 许白栀懂得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白着脸点点头,“小叔,傅川没碰我。” 傅晋州拿着手机一步步靠近许白栀,他笑得很残忍,“侄媳妇儿,听说过一句老话没有?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说罢。 他视线落入楼下,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傅川,啧啧两声,“真恶心。” 急救车的声音划破长空。 许白栀认命地闭上眼睛,她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坐在傅川旁边等着急救人员抬着担架进来。 深更半夜。 傅家人,沈家人齐刷刷地来到了医院。 魏曼柔不分青红皂白,看清楚许白栀后,踩着高跟鞋,大跨步上前,一只手拉着许白栀的衣领,另一只手高高抬起,毫不犹豫地给了许白栀一巴掌。 旁边的李澜手指顿了顿,她冷漠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亲生女儿,陌生的收回了视线。 魏曼柔打过巴掌,仿佛还不解气。 拉扯着许白栀的头发,大声骂道,“许白栀,你个丧门星,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仔细着你的小命!” 许白栀只是抽空看了一眼冷漠如斯的李澜。 她没有反抗,没有辩解。 站在这里的,和她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冷眼旁观,她还能指望谁来替她说句话? 沈音音等到魏曼柔情绪稍微好转一些,才敢上前。 把许白栀从她的手下救出来。 扶着魏曼柔,柔声说道,“阿姨,我知道你心疼阿川,但是先别着急,事情的经过我们都还不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让阿川脱离危险,就算你把栀栀打死,也无济于事的。” 魏曼柔拍了拍她的手背,“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他娶许白栀这个丧门星的!” 言外之意。 只有她和沈音音明白。 不。 许白栀也明白。 许白栀擦了擦自己嘴角的鲜血,也不知道是嘴角破了,还是牙破了。 她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个个对她嗤之以鼻。 傅家,傅晋州这一辈,是有四个兄弟,两个女孩儿的。 大姐傅知意,嫁给了京市簪缨世家苏家。 傅家老大傅成州,也就是傅川的父亲。 傅家老二傅延州最神秘。 已经二十多年没有露过面,传闻他早就死了。 傅家老三叫傅松州。 三十岁,是老爷子在外的私生子,母亲是当年老爷子受枪伤,手术过后照顾他的护士,生下孩子后,护士就被原配夫人赶出国去了。 傅家老四,傅四爷,傅晋州。 母亲也不是原配夫人,二三十年前,因为小护士的事情,傅家老爷子和原配夫人离婚,老爷子娶了盛极一时的港城演员方欣。 结婚的时候,方欣已经生下了傅晋州。 最小的女孩儿傅鸢是傅晋州的妹妹,作为老爷子的幺女,自然受尽万千宠爱,要月亮从来不会给星星。 据说老爷子娶了方欣后,依旧不改风流本色,弄出来的几条人命,运气好的活下来的,都养在老爷子身边做了义子,这个流言是真是假,就无人知晓了。 而此时此刻出现在医院的,是傅川的父母,以及傅川的亲奶奶,也就是曾经傅老爷子的原配夫人,人称佟夫人。 三人都虎视眈眈地瞪着许白栀。 许白栀心里已经麻木,她知道,魏曼柔的巴掌只是开胃小菜,一旦等到傅川醒过来,说出他是如何跌下楼去的,恐怕,魏曼柔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不是求助。 而是,跑。 许白栀握了握拳头,她低眉顺眼地走到魏曼柔的面前。 唯唯诺诺,低三下四地说道,“阿姨,我先回去给傅川收拾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吧,您知道,他醒过来后肯定用不惯医院的东西,不然又会发脾气了。” 大概魏曼柔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跑这件事情发生的可能性,高高在上的蔑视着许白栀,咬着牙说道,“赶紧滚,现在看到你除了让我生气厌恶,你没有任何的作用。” 没想到,旁边的佟夫人却吩咐自己身边的保镖,“阿虎,你陪着大少奶奶一起回去。” 闻言。 许白栀猛然抬起头,对上佟夫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深沉,她微微颔首,“多谢奶奶。” 长得人高马大的阿虎像座小山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许白栀身后走出医院。 到了老宅。 许白栀要上楼。 阿虎依旧紧紧跟随。 许白栀脚步已经走到楼梯口,又忽然停顿住,她转身去厨房,交代阿虎说道,“我煮一锅燕窝带给阿姨和奶奶补补身体,你帮我看着火,我很快就下来。” 阿虎深深地看了许白栀一眼,语气蛮横地说道,“大少奶奶,说话算数?” 许白栀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一抹笑,“自然。” 待她上楼。 简单的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找到银行卡,拿了几件自己买的首饰,塞进旅行包里,从门缝往外看了一眼,阿虎正气势汹汹的站在客厅和小厨房的交界处,她做不到眼睁睁地在阿虎的眼皮子底下跑走。 许白栀一咬牙。 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落地的时候崴到脚,疼得许白栀冒出了一额头的冷汗。 但是她没有做任何的停留。 硬撑着身子,一瘸一拐地跑出了老宅。 她不敢走大路。 直接钻进了与主干道方向相反的小树林。 听到落地声音的阿虎犹豫了一下,旋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迅速跑上楼去。 大力撞击开许白栀的房门,阿虎只看到了大开的窗子,透着微凉的风。 阿虎咒骂一声。 他的心里陡然冒出一丝惧意,毫不犹豫地从阳台上跳下去,跑到分流道上。 一边是四挺八直的大马路,一边是浓郁茂密的竹林。 阿虎毫不犹豫地朝着竹林跑去—— 第14章 再次相救 许白栀发现阿虎的时候,她正蹲在一处茂密的灌木丛中,屏气凝神的期盼着阿虎赶紧离开。 谁知道。 在附近寻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的阿虎,忽然朝着灌木丛这边走过来。 许白栀的心跳在一瞬间达到了巅峰状态。 忽然。 对面发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手指已经触摸到灌木丛,只需要轻轻一扒就可以看见许白栀的阿虎,瞬间朝着声音的来源跑去。 等到阿虎的脚步声越开越远。 许白栀终于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她猫着腰要继续逃跑。 骤然间。 她看见了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周衡。 许白栀死死的抿着唇瓣,她声音中不自觉地带着颤抖,“你想做什么?” 周衡突出了嘴巴里含着的一根狗尾巴草,上前说道,“我是来帮你逃跑的,大少奶奶。” 许白栀摇摇头,坚决的拒绝说道,“不需要。” 说罢。 她径直和周衡擦肩而过。 周衡冷冷的哼笑一声,轻松的追上许白栀,说道,“许白栀,是四爷让我送你走的,四爷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大房弄死,” 许白栀冷静的说道,“周衡,我跟四爷的时间还没有你的零头多,我都不会相信四爷口中能说出这样的话,你撒的谎可以骗得过你自己吗?” 周衡脸上的玩味逐渐的收敛起来。 也并没有被拆穿的难堪。 他很轻松的说道,“是的,我骗你的,我帮你逃跑这件事和四爷没关系,是我的个人行为。” 许白栀一边担心着阿虎随时随地会回来。 一边佯装镇定的和周衡进行对峙,神经那条线已经崩到了极致,一粒灰尘落下,就可以被压断。 许白栀声音清冷,“为什么?” 周衡说道,“因为你不配,你不配待在四爷的身边,不配侮辱了四爷的名声,不配让四爷背负起责任,许白栀,你很缺乏自知之明。” 许白栀反问道,“既然你这么讨厌我,方才何不让阿虎把我抓回去,借刀杀人,让魏曼柔杀了我?” 她不相信周衡讨厌自己还要救自己的说辞。 周衡冷笑。 面对着许白栀的神情是鄙夷和瞧不起,“许白栀,谁知道你的手里有没有四爷的把柄?“ 许白栀不相信周衡。 一点都不相信。 周衡找的借口根本都是站不住脚的。 许白栀也可以确定,面前的这个体型足以和阿虎相媲美的男人,是不擅长撒谎的。 撒谎的时候,到处都是可以被戳破的漏洞。 许白栀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她红了眼眶说道,“我手里没有什么所谓的把柄,周衡,你发誓你是真的想救我,而不是杀我!” 周衡心里闷闷的笑了笑。 女人果然都这么愚蠢。 他竖起三根手指头,发誓说道,“我发誓,我要是敢对你图谋不轨,就让我这辈子光棍。” 许白栀点点头,“好,我相信你了。” 许白栀跟着周衡出去竹林。 周衡的黑色越野停在路边。 许白栀一边走一边扔掉了自己的一枚耳钉。 她踉踉跄跄的上去副驾驶后,周衡正要开车,许白栀忽然叫了一声,“我的耳钉掉了,在那里,你等我一会,我过去捡过来。” 说着, 许白栀就要拖着自己的一条废腿下车。 磨磨唧唧。 看的周衡皱眉。 忍不住打开车门,把车门摔得震天响,语气烦躁,“老子去,等着!” 周衡拿到了耳钉。 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发动机的声音。 周衡蓦然转身,越野车只留下了卷起来的一串尘土飞扬,周衡握紧拳头追了两步,“老子这辈子再信女人的话,老子就是傻逼。” —— 在去机场的路上,许白栀一路狂奔。 她第一次开越野,双手紧紧的把着方向盘,莹白的手背上,有一根根清晰可见的青筋暴起。 后视镜中逐渐出现了一辆车。 紧追不舍。 许白栀虽然不能确定是阿虎还是周衡,但是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她将油门加到最大。 越野车的后轮好似已经漂浮在了路面上。 后面的车逐渐逼近。 他的车窗落下来,许白栀才知道是阿虎。 阿虎直接开车往许白栀的车上撞,即便是许白栀第一时间躲开,可是相碰撞的地方依旧擦出了骇人的火花。 阿虎一直在逼许白栀,许白栀的路线直接脱离了自己的原计划的轨道。 可是许白栀也没办法。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冲,停下来就会被阿虎抓去,一直跑的话,兴许还会有点希望。 等到许白栀被阿虎逼到一处山崖上的时候,许白栀彻底绝望了。 阿虎已经从车上下来。 站在许白栀的车后面,等着许白栀自投罗网。 大概过去了三分钟。 阿虎没耐心了,直接走到车窗前。 他敲了敲车窗。 里面的人没有任何的反应。 阿虎咬着后槽牙,握着拳头,用力的捶向坚硬的玻璃。 只听到一声砰。 车窗上的玻璃被阿虎捶烂,露出一个大大的口子,阿虎面色狰狞的看着吓呆的许白栀,“大少奶奶,说好的说话算数呢?“ 许白栀被阿虎强拖着下了车。 阿虎按着许白栀的脖子,让许白栀看着山崖,威胁说道,“大少奶奶,您说如果跌下去,是会死呢,还是会毁容呢?” 许白栀的脚已经在山崖边缘了。 似乎只要阿虎微微用力,她就会彻底的跌下山崖。 许白栀余光看了阿虎一眼。 她义无反顾的向前抬脚。 就在这时,千钧一发之际,许白栀听到了一声轻慢的笑。 她猝不及防的转头。 傅晋州站在车后面,季助理跟在傅晋州的身后,最后面是脸色漆黑的周衡。 傅晋州语气淡然,眼神似乎都没有在许白栀身上停留,“阿虎,什么仇什么怨,你要亲手杀了傅家大少奶奶?” 阿虎脸色恍然黑沉。 傅晋州那张矜贵俊逸却让人不敢直视的脸,倏地冷凝下来,“周衡,绑了。” 周衡一言不发,低着头走过去,把许白栀从阿虎手里救出来,反手把阿虎绑住了。 阿虎大声反抗说道,“四爷,您不该插手大房的事,这和您没关系。” 傅晋州走过去,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阿虎的脸,“我做事,用你吩咐?” 第15章 命里缺我 话音落下。 傅晋州示意周衡,“去送给老爷子。” 闻言。 阿虎脸上露出惊慌。 老爷子前半辈子一直被佟夫人压着,好不容易离婚了,最讨厌的就是佟夫人继续插手傅家的事情,落在老爷子手里,他一定没有好下场。 周衡拉着阿虎就往山下走。 傅晋州背过身。 他的身后,隔着一片山崖,是巍峨的高山,而他立于万仞之前,却有着可以媲美坚韧不拔的气质。 声音在山谷中都空旷了,“周衡,把阿虎送去傅宅,你也不必回来了。” 季助理下意识的看了周衡一眼。 旋即。 默默的垂下眸子。 该! 活该! 这个破周衡,没有四爷的吩咐,竟然主动来找许小姐,不怪四爷动气。 周衡似乎也没想到,傅晋州会突然这样说。 脚步在原地顿了一下。 声音闷沉的嗯了一声,再也没回头。 许白栀悄悄的想要离开。 刚刚路过傅晋州身边。 就被拎住了后脑勺。 许白栀转身看着他抗议,“你放开我。” 傅晋州嗤笑,深邃的黑眸盯着许白栀,仿佛里面有另外一个世界,令人难以捉摸,半晌,开口说道,“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许白栀哼了一声,“我又没求你救我,再说,要不是你的属下从中作梗,我可能也落不到这步田地,属下不教,主人之过,我没追究你责任就不错了。” 傅晋州捏住她的小脸,漂亮的小脸变了形。 嘴巴被捏成了小鸡嘴。 傅晋州眉眼冷了几分,“牙尖嘴利。” 许白栀鼓了鼓腮帮,“你放开我。” 冷不丁的,许白栀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 傅晋州这才放开许白栀。 许白栀立刻从包里拿出手机,看到是魏曼柔的来电,手指滞了滞。 思虑再三。 许白栀还是挂断了。 她还是要跑。 傅川的事儿,指定过不去。 把手机收起来,许白栀一瘸一拐的朝着下面的主干道走去,运气好的话,兴许很快就能打到一辆车。 季助理看着倔强的许白栀。 又偷摸看了看嘴巴像是被缝上的四爷。 心里着急不已。 明明三两句话就能够解决的事情,偏偏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非说。 累不累啊? 季助理胆大包天的做出来一个决定。 他走到许白栀面前,低声说道,“许小姐,您其实不用跑,叶医生已经从大少爷的身体内提取出药物残留,确定大少爷中了药,药物可以致幻,所以昨晚在老宅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大少爷的臆想。” 此话一出。 许白栀彻底松了一口气,“季助理,您说的是真的?” 季助理嗯了一声。 顺便说道,“其实是四爷提前给叶医生打过电话通过气的。” 许白栀面色复杂的转身看了一眼傅晋州。 对她而言,根本无解的一道难题,就这么轻易的被他一通电话解决了? 这根粗大腿,她必须要抱住。 然而后者已经上车。 并且面色阴冷的看着季助理,“不走,留下来等死?” 季助理后背上冒出了一层冷汗,他赶紧跑过去,上了驾驶座。 许白栀像只兔子似的。 一蹦一跳的跑到了车前,扒着车窗户说道,“谢谢小叔仗义相助。” 傅晋州冷哼一声。 许白栀红着脸拉开了车门,坐上后座。 就在傅晋州身边。 季助理终于松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了一抹姨母笑,开车离开了这里。 在路上。 许白栀主动给魏曼柔回了一通电话。 “你死哪里去了?刚刚怎么不接电话?没教养的玩意儿!” “……” “你赶紧来医院一趟,有事要问你。” “好。” 挂断电话。 许白栀小心翼翼的抓了抓傅晋州的衣角,水汪汪的眼睛透出些可怜巴巴的味道,“对不起,小叔,是我误会你了,是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跟着小叔才能有肉吃。” 他只是淡淡的从鼻腔中嗯了一声。 嗯? 就这? 许白栀摸不清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态度,只能一点一点的试探着他的底线。 慢慢的靠近过去。 两人紧密相贴,许白栀悄悄的伸出手,覆盖在傅晋州的手背上。 他人生的好看。 就连手指都这么好看。 许白栀刚要穿过他的指缝,傅晋州嗤笑一声,挪开了手。 “别动!” 许白栀冷不丁的一句,把正在专心致志开车的季助理都吓一跳。 傅晋州目光森然。 许白栀笑着抱过傅晋州的手,讨好的说道,“小叔,我来给你看看手相。” 她最好的朋友是玩占卜的,她多多少少耳濡目染了些。 虽然是一瓶子不满。 但是唬唬人也是绰绰有余了。 傅晋州这次并没有把手抽回去,他倒是看看,她有什么本事。 许白栀一本正经的看着傅晋州的手纹。 她很明显的怔了一下。 这种手纹,好友提起过,明显的感情不顺畅,容易克自己身边亲近之人,也是最容易孤独终老的命运。 傅晋州看她一脸呆滞。 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许白栀立刻抓紧,“我在看呢,在看呢,小叔,你看你的生命线老长了,还没有分叉,说明你一定会健健康康活到死。” 季助理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许白栀后知后觉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鬼话,小脸讪讪然,“我的意思是您有长命百岁之相,而且是健健康康一直到老,另外,您的智慧线纤长干净又利落,足以说明您是一位智慧超群,运筹帷幄,深谙心理战的慧者,只不过你这感情线,啧啧啧……” 她神神叨叨的样子让傅晋州皱眉,“许白栀,再装神弄鬼我丢你下车。” 许白栀笑的眉眼弯弯,“别这样说,神仙会生气的,小叔,依我看,你的感情线……命里缺点东西。” 傅晋州皱眉,“什么?” 许白栀双手捧着自己的下巴,笑成了一朵向日葵,“小叔,你命里缺我呀!” 季助理再次乐了。 可等他从后视镜看到傅晋州沉郁面色,吓得直接把笑声咽了下去。 傅晋州大力抽出自己的手。 冷嘲热讽的说道,“也就会些坑蒙拐骗这些下九流的招数,什么时候傅川一家无家可归,靠你去天桥卖艺也饿不死。” 第16章 看好老公 傅川无家可归。 天知道,许白栀听到这六个字的时候,有多么的心潮澎拜。 许白栀垂眸一笑,说道,“哪能呢?我在路边遇到傅川讨饭,我都要一脚踢翻他的小破碗。” 傅晋州没讲话。 一张俊逸的脸上,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是却没有方才的冷冽。 许白栀心中默默的松了口气。 原来大家都爱听自己的好话,自己讨厌的人的坏话,就算是傅晋州这样的人,都难以免俗。 医院。 许白栀提前进去,魏曼柔一把拉住了她,“阿川已经脱离危险了,许白栀,我方才没来得及问你,阿川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跌下楼?” 魏曼柔说话的时候,那一双囧囧逼人的眼睛中带着目的性十足的审视。 让人心里发毛。 许白栀想起自己看到过的傅川的检验报告,心里十分有底的说道,“阿姨,我不知道,今天阿川在家里就像疯了一样,他看见我的时候,眼睛通红,似乎不认识我了,也不叫我的名字,看着我叫着什么盈盈,阿姨,盈盈是谁呀?是阿川的前女友吗?” 魏曼柔犀利的眸光在许白栀的脸上脸打量着,似乎想要从许白栀的微表情中找出许白栀说谎的证据。 可是许白栀一脸求知欲十足的样子。 澄澈的杏眼中流动着愚蠢,魏曼柔皱眉随口敷衍说道,“盈盈是阿川小时候养的一只狗,生病死了,休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这时。 沈音音从病房中出来。 见到两人在说话,脸上迅速闪过一抹不知名的表情,朝着这边走过来,“栀栀,你回来了,你来看看阿川吧。” 三分钟后。 病房门忽然被踹开。 沉睡中的傅川被吓的激灵灵颤了下。 魏曼柔正要发火,却见进来的人竟然是傅晋州。 魏曼柔胸腔里几欲出来的话被她咬死在了牙关之间。 傅成州急忙起身,“老四,你是听到了阿川住院,特意来探望老四的吧?” 傅晋州看也没看所谓的大哥一眼。 一脸狂狷肆意,仿佛没有把任何人放在心上。 几张a4纸颇有重量的甩在了傅成州眼前。 傅成州不明所以的拿起来,看到上面白纸黑字的检验成果,气的脸都绿了。 傅晋州举世无双的脸上蔓延上几分玩味,“是我大侄子不行,还要用致幻剂来助兴?” 旁边的沈音音下意识咬紧了自己的腮帮上的软肉。 魏曼柔听到话茬不对。 直接凑过去。 看到a4纸上的内容之后,第一反应是看向了沈音音。 后者心里咯噔一下。 魏曼柔什么都没说,拔腿朝着外面走去。 不一会儿,沈音音尴尬的和许白栀的说道,“这个话题我不方便参与,我先出去一下。” 沈音音迅速跟上了魏曼柔的步伐。 跟着魏曼柔来到露台上,一句阿姨还没有喊出来,迎面而来的,是一记狠戾的巴掌。 像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沈音音被打得踉跄着撞在了栏杆上。 嘴里是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她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抓紧了栏杆。 用力着。 自己最珍视的美甲从中间裂成两瓣也浑然不觉。 魏曼柔言辞剧烈的说道,“你给阿川下药,意欲何为?” 沈音音深吸一口气,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她语气急促地说道。“阿姨,阿川对栀栀提不起兴趣,我……我问过的,这种药对人体没有什么危害。” 魏曼柔眼睛迸发出列列火苗。 她之所以喜欢沈音音,是建立在自己的儿子非沈音音不可的基础上。 可是当沈音音将阴谋诡计算计到自己的儿子的身上,魏曼柔心里对于沈音音的喜爱,就算已经堆积成了一座高楼大厦,现在也毫不意外的土崩瓦解了。 魏曼柔克制住自己声音,大声问道,“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这种容易产生依赖性的药物?沈音音,你找清楚自己的位置,阿川出了事,你狗屁都不是!” 沈音音心里好像破开了一道口子。 正在汹涌不断的吸收着所有的恨意。 她很快直起身子,服低做小的说道,“阿姨,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会按照您的计划来做事。” 魏曼柔皱眉。 嘴巴动了动,仿佛是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开口。 目光依旧仇视的看了沈音音一眼,甩了甩衣袖,离开了露台。 沈音音低低的笑起来。 魏曼柔。 这一巴掌,迟早有天,我会加倍奉还。 —— 病房里。 傅成州讨好的看着面前这个最小的弟弟,心里再多的不服,也咬碎牙齿和血吞了,“老四,等阿川醒了,我会好好教育他,只是这件事情就不用让父亲知道了吧,父亲最近身体不太爽利,我怕这个消息会让父亲动怒,导致旧疾复发。” 傅晋州淡淡一笑, 轻轻的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小紫檀木珠子,“怕是晚了。” 傅成州心里一阵后怕。 傅晋州眼神瞥了一下许白栀。 并且抬手指了指她。 正好魏曼柔进来。 清晰的听到了傅晋州的声音,“佟夫人那个叫阿虎的保镖,想要杀了她,被我送到老爷子那里了,大哥,不好意思哦。” 嘴里说着不好意思。 脸上都是看热闹的促狭。 偏生,傅成州还不能够说什么,咬着牙说道,“没事,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做的对。” 傅晋州起身, 起身走到病床前,看了一眼脸被摔成了猪头的傅川,“我就这么一个大侄子,死不了吧?” 许白栀憋住笑。 迫使自己想到自己这辈子最难过的事情。 魏曼柔气的胸脯不停的起伏。 傅成州给魏曼柔递了个眼色。 傅成州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医生说没事,都是皮外伤,等阿川醒了我跟他说四叔来探望他了。” 傅晋州微微颔首,转身走到了许白栀面前。 脚步微滞。 魏曼柔犀利的眸光看过去。 许白栀的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小叔,你有什么指示吗?” 傅晋州淡淡勾唇,开口说道,“侄媳妇,看好你老公。” 第17章 浴血奋战 许白栀嘴角狠狠的抽搐一下。 傅晋州没有半分留恋的抬脚离开。 魏曼柔掐住许白栀的手臂,目光阴森的逼问说道,“阿虎是怎么回事?” 许白栀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对策,小声说道,“阿姨,我也不知道,我回家以后,一个叫周衡的人跟我说阿川死了,还说阿虎会杀了我给阿川陪葬。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我很害怕,周衡提供了车子给我,让我跑,我其实是想来医院的,但是阿虎一路逼迫我到了山崖,要把我扔下去……” 反正周衡已经奉命离开京市。 她把事情推到周衡的身上,让魏曼柔去查就是了。 查不查得出来,那就是她的本事了。 阿川死了四个字,成功的挑起了魏曼柔的怒火。 她正要发疯。 傅成州直接拉住她,夫妻两人四目相对,傅成州看着魏曼柔和许白栀说道,“你照顾好阿川,我和你阿姨出去一下。” 说着。 就大力把魏曼柔拉了出去。 魏曼柔气急败坏的说道,“你别拉我!我还有事要做!” 傅成州黑着脸唬道,“你想做什么?去打许白栀?你动了手就正合傅晋州的意! 傅晋州利用许白栀的无知和蠢,设下圈套,刻意制造了母亲和父亲之间的矛盾,逼着我疏离母亲,去向父亲认错!” 说罢。 傅成州沉着脸,严肃的问道,“傅川吃的药是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今天敢吃致幻剂,明天就敢磕药,后天就敢犯罪!娇儿无孝子,你太宠溺他了!” 魏曼柔自知理亏,小声说道,“这次是意外,以后再也不会了,不过话说回来,老四刚回国,就拿我们开刀了?” 傅成州冷哼一声。 要是傅晋州什么都不做,才可怕呢! 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不好,这块天大的肥肉,谁不想多咬一口? 老爷子最疼的人就是老四。 可因为自己是老大的缘故,老爷子不能表现的太偏心。 所以,老四可不是得好好的寻自己的不是之处么? 魏曼柔生气的说道,“自古以来,都是嫡长子继承家业,我就没有听说过小老婆生的孩子骑在嫡长子的脑袋上,你说父亲是不是老糊涂了?” 话音刚落。 傅成州气的指着她的鼻子,批评说道,“我总算知道阿川口无遮拦的毛病随了谁了,魏曼柔,你以后最好注意你的嘴,小心祸从口出! 还有,现在这个危机时刻,我不想看到家里内讧的局面,不管你对许白栀有什么意见,现在这个节骨眼,你也给我忍着!不然我不介意把你送回你娘家住几天。” 魏曼柔:“……” 许白栀被留下来看着傅川。 傅成州夫妻两人赶着回家,思索着怎么和老爷子赔罪了。 许白栀坐在床边。 看着脸上涂着青青紫紫药水的傅川,一脸嫌弃。 忽然。 有人推开门。 许白栀赶紧帮傅川拽了拽被子,一副体贴入微的模样。 进来的是护士,小声和许白栀说道,“叶主任说让家属去一下他的办公室,他有事情要交代,您快去吧,我帮你看一下病人。” 许白栀哦了一声,道了谢谢。 去了叶穆办公室。 推开门,探进去一个脑袋,“叶医生?” 叶穆笑意盎然的招手,“进来。” 许白栀这才完全推开门进去。 一束目光如芒刺背。 许白栀扭过身,看到了坐在会客厅的男人,她赶紧走过去,“小叔,你怎么还在这里?你是在等我吗?” 傅晋州蔑她一眼,“你倒是脸大。” 叶穆在旁边轻轻咳嗽一声,掩饰不住笑意,“打情骂俏的时候注意一下单身狗的身心健康。” 说完。 他很自觉的出去查房了。 许白栀乖的很。 眼巴巴的看着傅晋州,“小叔,你找我有事吗?” 睡是不可能让睡的。 她现在还在姨妈期。 要是傅晋州想要浴血奋战,她是不可能配合的。 经期进行性生活,简直就是给女性喂下慢性毒药。 傅晋州看到她飘忽的目光,就知道她又想到天外去了。 冷不丁的。 傅晋州一只手握着她的脚腕,用力一抬。 两腿分开。 这个禽兽。 该不会真的要…… 她迅速捂住了下面儿。 傅晋州:“……” 他凑近许白栀,说道,“我还没试过,浴血奋战。” 四个字从他凉薄的唇瓣之中冒出来,徒生出几分形容不出的色欲。 许白栀喉咙滚了滚,“血呼啦哧的,场面太血腥了,小叔,这样,等我姨妈走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本来没这意思的,可傅晋州垂眸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绯红的小脸,故意为之的柔弱模样,下腹忽然蠢蠢欲动。 两人靠得近。 触感清晰。 许白栀:“嘤嘤嘤,小叔。” 一股无名火从那处冒出,本来没火,被她这嘤嘤两声,也给叫出来了。 该死的! 傅晋州撤了撤自己的身子,两人距离稍稍拉开。 一只手顺着许白栀的小腿缓缓的下滑。 落到许白栀肿的像是馒头一样的脚踝上。 用力捏了一下。 办公室里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门外的季助理:“……” 这么激烈的吗? 许白栀疼的眼泪都出来了,两行泪可怜巴巴的挂在眼睫上,浑身疼的隐隐在颤抖,不让睡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傅晋州冷哼一声,“还知道疼?” 旋即。 抬着许白栀的脚踝,把脚放在了茶几上。 傅晋州弯腰从茶几底下拿出了一瓶红花油。 倒在手心里。 垂眸,双手合在一起搓揉着。 许白栀的心脏猛烈的撞击一下胸腔。 他看到她受伤的脚踝了啊。 心里麻麻的。 可是当他大力按压自己脚踝的时候,什么狗屁的心动,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许白栀呲牙咧嘴,整个身子折叠,恨不得立刻收回腿,“疼疼疼!” 她就知道,傅晋州怎么会有那么好心? 还主动纡尊降贵给她涂药。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伤口传来的疼痛让她整个人脑袋瓜嗡嗡的响,“小叔小叔,轻点,我受不住了呜呜呜,疼死人了……” 第18章 同居前奏 门外不远处的角落。 叶穆和季助理两人一左一右的蹲在地上。 两个大老爷们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叶穆清了清嗓子,脸上带了些不自在,“那个啥,你家四爷,技术不太好啊。” 作为四爷最忠实的助理。 季助理立刻矢口否认说道,“我们家四爷这是欲扬先抑。” 叶穆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季助理,灵魂拷问说道,“你们公司的企业文化是拍马屁可以涨工资吗?” 季助理摇摇头,“这倒是也不见得。” 叶穆:“那你拍的哪门子马屁?” 很快。 办公室的门把手被拧开。 在人出来之前,叶穆急忙和季助理再次吐槽一声说道,“不仅仅是技术不好,持久度也欠缺,原来你家四爷就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啊,等回头,我得给他开点药。” 季助理:“……” 许白栀扶着墙壁一瘸一拐的出来,扫了一眼叶穆和季助理。 虽然不知道两人为什么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出于礼貌,许白栀还是对他们微微一笑。 之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傅川的病房走去。 叶穆急忙冲进办公室。 里面充斥着浓郁的红花油的味道。 叶穆眨眨眼睛,“四哥,都用上红花油了,怪刺激的吧?” 傅晋州心情看起来显然不错。 微微抬起深邃的眉眼,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问道,“你要尝试吗?” 叶穆二话没说就拒绝了。 义正言辞的说道,“我虽然很崇拜您,但是这点微不足道的崇拜尚且不至于让我献身。” 玩笑话说完。 叶穆正经的坐在了傅晋州的旁边,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四哥,据我所知傅成州刚刚打电话给检验科主任询问傅川体内的药物检验结果了。” 傅晋州轻蔑的嗤笑。 傅成州能查到的,不过是他想让傅成州查到的。 叶穆耸了耸肩膀,“四哥,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傅晋州扫视他,散漫的说道,“那就闭嘴。” 叶穆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我还是想说,你和许小姐之间的关系,其实对你不太好,不管许白栀和傅川之间有什么恩怨,你插足进来,那就是外界人看起来的男小三。 如果这件事情被爆出来,对你和傅成州之间的明争暗斗是不小的打击,我知道许白栀长得好看,可是你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夺得傅家,等你坐稳了傅家家主的位置,你想要谁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傅晋州脸色寡淡。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屏幕,“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叶穆一口气噎在了喉咙中。 半晌后。 无奈的摊开手,说道,“女人的美貌果然是最大的武器,连我们一向清心寡欲的四哥都不能幸免。” 傅晋州耷拉着眼睑。 淡定的打了个哈欠,说道,“兴许等到你说的那时候,我对许白栀倒是没什么兴趣了。” 叶穆一怔。 笑着淬骂了一句,说道,“感情你喜欢的就是别人的未婚妻?” 傅晋州起身。 唇角一挑,略带戏谑和挑逗,暂时性的模糊了眼睛中真正的情绪,“多刺激!” 叶穆抚掌而笑。 感慨说道,“原来你是这样的傅四爷。” —— 许白栀打电话请假。 被李总监痛骂一番。 许白栀气的牙根发痒,想着等自己拿到前面两次项目的奖金,就不干了。 对着一个老色批,三句话离不开生殖器官,许白栀早就恶心透了。 “水……” 许白栀迅速扭头,看到了已经醒过来的傅川,许白栀起身去给傅川倒了杯水,递过去。 傅川气急败坏的骂道,“许白栀,你是眼瞎?我是病人,我怎么喝水?” 许白栀扁扁嘴。 插上吸管,重新递过去,傅川喝了两口,问道,“怎么是你在这里?” 许白栀微笑着说道,“是你的爸爸妈妈让我留下来照顾你的。” 傅川一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头疼,好像莫名其妙的缺少了记忆一样,“我怎么会在医院?” 许白栀眨眨眼睛,坐在床边说道,“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医生说在你的体内发现了致幻剂残留,是一种可以让人上瘾的管制药物,爷爷已经知道这件事,叔叔阿姨想办法替你去爷爷那边求情了。” 闻言。 傅川吓得屏气凝神。 他这辈子最怕的人就是老爷子。 老爷子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只大老虎似的,只要一想老爷子的样子,就觉得窒息。 傅川瞬间怏怏的,不说话了。 许白栀盯着傅川看了一会儿。 一道凉薄的声音含了几分戏谑,幽幽的从门口传进来,“打扰你们郎情妾意了?” 许白栀下意识的站起来。 门口。 傅晋州的身后,跟着老爷子和傅松州,父子三人一起进来。 三人长相相似。 傅松州更像是老爷子,反而是傅晋州的五官更精致更妖孽一些。 偏生最好看的这一位,身上上位者的气势,比老爷子都重。 傅川看见老爷子,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似的。 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小心翼翼的喊人,“爷爷,三叔,小叔。” 许白栀跟着叫人。 傅松州儒雅的对许白栀笑了笑,君子端方。 老爷子拄着手杖。 走到床前。 弯着腰看了看傅川的情况,“好点了?” 傅川赶紧点头,“有劳爷爷挂念,已经没大碍了。” 话音刚落。 老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自己手中的手杖,狠狠的砸在了傅川的肚子上。 傅川疼的尖叫一声。 老爷子声音浑厚,气势如虹的说道,“我有没有说过,我最恨的,就是傅家人沾上不该沾的东西?” 傅川一边哭一边求饶,“爷爷,我知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被人算计了,就算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碰那种东西。” 老爷子第二痛恨的就是一个大老爷们遇到点事情就哭哭啼啼的抹眼泪。 他怒吼一声,“闭嘴,把你脸上的马尿给我擦干净喽!” 老爷子训完傅川,坐在沙发上,深思熟虑的说道,“你出院后,带着你媳妇去半山别墅。” 旁边。 傅晋州漆黑的瞳仁深处,闪过一抹精光。 第19章 阎王打架 老爷子心里清楚的知道。 傅川可能并没有自己的几个儿子这么优秀,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因此就可以被放养。 傅川是他的第一个孙子,是他曾经无比期盼的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就算傅川最后不能成为自己希望中的优秀的样子。 他也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傅川被魏曼柔养残了。 半山别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料想魏曼柔也不敢动什么手脚。 没想到是傅川听到这话像是被下达了死亡通缉令一样的如丧考批,他嗯了一声,没什么精神气的样子。 老爷子看着心里烦躁。 可是刚刚已经打过一次,也不能再打了。 万一打死了怎么办? 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的起身,准备离开。 傅松州匆忙留下一句“阿川好好养伤”就追了出去, 傅晋州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手指轻轻的整理着自己的领带,手指微微弯曲,骨节清晰可见,匀称,又绷着一股神秘的力量。 他一边整理,一边走到许白栀身边。 眼神却是看向了躺在床上像是死了爹妈一样的傅川,“大侄子,侄媳妇,期待我们的同居生活。” 傅川胸腔本就堵着一口气。 十分的不顺。 而今听到傅晋州看似邀请,实则示威的言语,更是憋屈到了极点。 他在傅家最怕的两人。 一个是老爷子。 还有一个是傅晋州。 但是傅晋州总不可能像是老爷子那般说打就打,所以傅川难得的胆大包天一次,“希望小叔并不是面子上的欢迎,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挨着爷爷近了,谁知道是谁的蜜糖又是谁的砒霜呢?” 许白栀心里默默的啧啧两声。 不错哦。 小菜鸡竟然站起来一回了。 还学会阴阳怪气了。 傅晋州弹指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大侄子,你只说对了一句,近水楼台,是能先弄月。” 傅川没明白。 傅晋州已经走到门口,“我很期待。” 许白栀对上男人促狭的目光。 心里砰砰直跳。 仿佛有种进了狼窝的错觉。 傅晋州一走,傅川开始摔摔打打,手底下能碰到的东西都被他摔烂了。 他到底是没什么回去半山别墅的勇气。 以至于傅川说什么都不愿意出院,足足躺了半个月。 半个月后。 许白栀跟着傅川一起,收拾了东西,去半山别墅了。 魏曼柔估计是打了主意的。 特意分开了两人。 让傅川跟着傅成州在前面的车上,她则是亲自开车载着许白栀。 许白栀猜到魏曼柔有话要对自己讲。 魏曼柔言简意赅的说道,“白栀,你的工作直接辞掉吧,以后我每个月给你一万块钱的零花钱,你老老实实待在别墅备孕,尽量和爷爷多说说话,讨讨老人家欢心。” 许白栀低头说道,“我姐姐说过,女人必须要有一份自己的事业。” 提起沈音音。 魏曼柔瞬间表现出了很大的厌恶,“别跟我提她,她倒是有事业,连个完整的女人都不是,你以后少和她联系。” 许白栀心里闪过一抹稀奇。 狗咬狗啦? 这样看来,魏曼柔和沈音音因为给傅川下药的事情闹崩了。 许白栀乖乖的点点头。 魏曼柔见许白栀听话,满意的笑了笑。 她就不信了,没有沈音音,阿川这辈子就不能活了? 魏曼柔又事无巨细的交代说道,“去了老宅以后,你只需要当成一家人并且需要讨好的,就是爷爷,至于那个狐狸精,你不用管,三叔可以适当的交谈,至于傅晋州,维持表面上可以叫一声小叔的关系就好,另外,我还要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许白栀翻了个白眼,“阿姨你说。” 魏曼柔仔细的交代说道,“给我监视着傅晋州母子俩的一举一动。” 许白栀小声的说了一声好。 该交代的话都已经交代下了,魏曼柔最后提起傅川,“我知道阿川可能不那么喜欢你,兴许会冷落你,但是男人的心很容易拉过来,只要你肯在男人身上下功夫,只要你肯用心,男人的心迟早会落在你身上。 另外就是咱们傅家的女人,一切要以男人为尊,你要时时刻刻的记住,阿川是你的天,是你的地,是你下半辈子的依仗,你必须要用尽自己全力照顾他。” 许白栀心里冷笑。 那张很容易迷惑人的小脸上却充满唯唯诺诺的拘谨,“阿姨,我知道了,我会按照你的吩咐做,好好照顾阿川,天冷了给他添衣服,戴帽子。” 颜色可就是她说了算了。 魏曼柔始终是高高在上的模样。 轻轻的嗯了声。 最后的最后,她仿佛玩笑一般的叹了口气,“你过得好你爸也才能过得好啊,我娘家兄弟有在监狱任职的,只要你乖乖的,你爸的日子,好着呢。” 许白栀骤然捏紧衣摆。 很快到了半山别墅。 半山别墅,亦如其名,坐落在半山腰上,占地五千亩,是老爷子娶方欣时候,耗时整整两年为方欣打造的乐园。 远处望去,偌大的别墅富丽堂皇,依靠着层林尽染的枫叶林,像极了古时候的皇宫别院。 进去后。 到处都是蜿蜒的小路和数不清的亭台楼阁,景色被打造的错落有致,据说只是园丁就有足足五十个。 方欣看起来也就是三十五岁的模样,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岁月留下来的痕迹,五官和傅晋州很像,只是方欣的多了柔情和媚态。 怪不得是能让老爷子一掷千金建造半山别墅的美人。 许白栀觉得自己都要喜欢上方欣的脸了。 方欣从始至终都没有抬眸。 魏曼柔赶紧推了许白栀一下,责备的语气说道,“快去给奶奶奉茶。” 奶奶…… 天地良心。 许白栀真的叫不出来。 她无奈的一步步走到方欣身边。 端起旁边已经准备好的茶水。 指尖迅速传来烫意。 这是刚开的水。 许白栀硬着头皮端着,手指被烫的发红,她轻声细语的说道,“奶……奶奶,请喝茶。” 真的很难叫出口。 甚至莫名其妙的会感到羞耻。 也不知道听到奶奶这个称呼的方欣作何感想。 方欣只当作没听到。 甚至还观赏了下自己的美甲。 魏曼柔脸上露出了难堪的神色,这个下马威,分明就是冲他们大房。 真是上不了台面的戏子。 许白栀快要被烫死了,茶盘在抖动。 真特么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忽然。 面前出现一条胳膊,轻松的接过了许白栀手里的茶水。 直接往门口一丢—— 第20章 爱装孙子 一时间。 众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突然出现的傅晋州的身上。 包括方欣。 她挑眉,不声不响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傅晋州直接坐在方欣旁边,坐姿潇洒不羁,清冷一笑,目光睥睨,仿佛所有人都没有被放在眼里。 他声音轻飘飘的开口,“见谁都叫奶奶,这么喜欢装孙子?” 方欣直接笑出声。 魏曼柔几欲发作,想到来之前傅成州的嘱咐,只得将自己心里的气,硬生生的吞下去。 赔着笑意说道,“老四,阿川订婚的时候你没有赶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阿川的未婚妻。” 魏曼柔想要巧妙的借着傅晋州不认识许白栀这个由头,给刚刚的两次下面子一个合理的解释。 虽然在场的大家都明明知道是自欺欺人。 但是豪门嘛。 面子上好就得了。 关系在那里摆着。 就算是真的掏心掏肺,人家保不齐还要嫌弃腌臢。 魏曼柔说完后,又吩咐许白栀,“给小叔敬茶。” 许白栀唯唯诺诺的嗯了一声,就要从旁边接过另外一杯茶水,过了这一会儿,茶水应该不是很烫手了。 傅晋州漫着笑意,垂眸看着许白栀。 许白栀端着精致的青花瓷小茶盏,递到了傅晋州面前,“小叔,请喝茶。” 傅晋州好整以暇的坐着。 手指没有任何动手的意思。 他扭头,半是正经半是玩笑的看着方欣,“母亲,要给侄媳妇回礼?” 方欣嗯了声。 提醒说道,“你接了茶,自然要给礼的。” 傅晋州长臂一挥,接了茶盏,喝了一口,啧声说道,“今日没什么好东西,侄媳妇,回礼先欠着。” 许白栀低着头。 像是一位乖巧的良家妇女一样,“侄媳妇理应给小叔敬茶,小叔说什么回礼就是见外了,都是一家人。” 傅晋州意味深长的睨她一瞥,“不愧是一家人,我记得大哥喜欢敬酒。” 傅晋州指的是几年前,国的高层前来访问。 傅成州像个显眼包一样追着人屁股后面给人敬茶的事情。 最终一杯茶没有敬出去。 傅成州端着茶盏到处跑的身影却被摄像机全方位的记录下来,引起一段时间的疯狂传播。 后来傅成州斥巨资消除了互联网上所有的视频。 也就傅晋州胆敢把这件事挂在嘴边。 傅成州太阳穴猛烈跳动一下。 旁边的魏曼柔咬着牙,微微一笑,“该有的礼节不可废掉,毕竟是名门贵胄。” 这话就是在讽刺刚刚方欣不接茶,傅晋州接茶却没有给许白栀见面礼的事情了。 方欣才懒得虚与委蛇的和她们玩文字游戏。 一只手托了托自己耳后的发髻,凉凉的说道,“敬茶敬酒算什么,你大嫂还会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一场家庭战争仿佛一触即发。 许白栀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她目睹了整个过程,最后该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方欣说完。 打了个哈欠。 朝着楼上走去。 明明是自己挑起了惊涛骇浪,最后率先功成身退的人竟然也是始作俑者。 方欣离开。 傅晋州收敛了眉眼,“大嫂,别和我母亲一般见识,不管怎么说我母亲也是长辈,毕竟名门贵胄,该有的礼节不可废掉。” 魏曼柔:“……” 傅川现在已经压抑到受不了了,他趁机说道,“妈,我朋友为了给我庆祝出院,特意组了一个攀山野营的活动,我想去参加。” 魏曼柔答应的利落。 笑着看向许白栀,说道,“白栀也一起去吧。” 傅川刚要拒绝。 魏曼柔的声音严厉了几分,“你刚刚出院,有白栀照顾我,我才可以放心,你不让白栀去,你自己也别去了!” 傅川咬咬牙。 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点点头,无能的答应下来,“我知道了。” 话落。 他板着脸起身,“我先回房休息了,谁也别打扰我。” 傅川踢踏着脚步。 闷闷不乐的上楼去。 傅晋州笑出声,“大哥,你们家是怎么回事儿,男人都热衷于娶自己不爱的女人?” 许白栀很明显的感受到,魏曼柔的呼吸粗重了。 这才是真正被触碰到了逆鳞的反应。 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在场所有人的表情。 傅成州先一步握住魏曼柔的手,笑着说道,“到底还是年轻人,年轻气盛不明白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老四,等你成家后你就会知道,父亲为我们挑选的妻子,才是最适合我们的贤妻良母。” 傅晋州这次却是反常的点点头,“大哥总算说对了一次。” 这话颇有些莫名其妙。 傅成州没来得及多多研究,傅晋州已经离开了厅里。 魏曼柔的眼泪这才落下来。 傅成州看向许白栀,“那个,你出去随便走走。” 许白栀知道他们要支开自己,哦了一声,沿着傅晋州方才的脚步走了出去。 傅成州才安慰她,“明明知道老四故意的,还动真气!” 魏曼柔拉着傅成州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和你的那位白月光到底还有没有联系?傅成州,你要是敢背叛我,你就真的不是个东西!” 傅成州眼睛深处一闪而过的厌恶,“你胡说什么?这么多年我有对不起你过?你现在的举动,就是令亲者痛,仇者快,毫不犹豫的钻入了别人的陷阱!” 魏曼柔擦着眼泪,“你在怪我?我活这么大年纪了,唯一一次被人诟病的就是你在外面养过女人这件事!” 傅成州觉得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提起来好没意思。 皱了皱眉头,找借口提前离开了。 魏曼柔又气又恨。 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当年自己最应该追究的时候,连父母和儿子都劝说自己算了,现在又能如何? 翻旧帐,每一次刺痛的只有自己。 依附于男人生活就是这样的下场,当皇后怎么比得上当太后的权力巅峰呢? 所以。 她必须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傅家的当家人。 到那时候,管什么方欣还是傅晋州,都要仰她鼻息。 —— 许白栀隔着几棵树的距离,看见了被树干遮挡了半个身子的人影。 她四下望了望。 确定没人后。 才一路小跑了过去。 第21章 要讨好我 许白栀在男人面前停住脚步。 没说话。 只是如水的眸子盯着傅晋州在看。 季助理默默的远离了。 许白栀漾起笑,嘴角勾起的笑容有几分勾人,“谢谢小叔帮我解围。” 傅晋州勾勾手指。 许白栀乖乖的走过去。 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按在了树干上。 男人的一只手落在了纤细的腰肢上,轻轻一捏,许白栀的口中忍不住溢出了一道甜腻的声音,比她的笑还要勾人。 他顺着腰滑下去。 一只手拍拍她的臀,而后用力向上一提,嘴角玩味,“怎么解围了?” 许白栀眨眨眼睛。 虽然总共也没认识几个男人,但是许白栀就是心领神会的觉得,男人都喜欢听好听的。 有时候。 他们也明知道是在骗他们。 许白栀手指搭在傅晋州的肩膀上,莞尔一笑,“要不是小叔,我的手指都要被烫熟了。” 傅晋州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 许白栀立刻放在他面前。 撅着小嘴说道,“小奶奶脾气还真大,以后我住在这里怎么办呢?” 傅晋州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许白栀被看穿了心思,不好意思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傅晋州嗤笑一声,“你不主动招她,她不会为难你。” 许白栀轻轻的哼了一声。 傅晋州捏起她的下巴,“委屈了?” 许白栀闷闷不乐的说道,“我今天也没招小奶奶。” 傅晋州:“你叫她什么?” 许白栀后知后觉的捂住嘴巴,恍然大悟,“其实我也觉得叫小奶奶好别扭,明明方影后那么年轻,保养的也好,看起来像比我大十几岁,做我姐姐也绰绰有余。” 傅晋州失笑,“你跟我这儿拍马屁没用。” 许白栀咬了咬舌尖,“那我去方影后面前拍马屁有用?” 傅晋州:“也没用,她知道自己美。” 许白栀:“……” 傅晋州话音一转,猝不及防的问道,“怎么谢我?” 许白栀咬了咬唇瓣。 她觑着傅晋州,小声说道,“我今天刚来别墅,就跑去和你偷情,这不太好吧?” 傅晋州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裂痕。 偷情? 她倒是用词准确。 傅晋州拉起她的手,咬了咬她的指尖,“小神婆,会看面相吗?” 许·小神婆·白栀微怔,不谦虚的说道,“略有涉猎。” 傅晋州指了指自己的脸,“能看出什么?” 这可是到了许白栀的强项了,“小叔,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富贵荣华之相,你鼻梁高挺,必然是……” 傅晋州不耐烦的打断她,“别说虚的,说眼下。” 许白栀好奇的啊了一声。 傅晋州看她这傻呆呆样子,哼了一声,“只看出来我命里缺你,看不出床上缺你?” 许白栀脸一红,老神在在的说道,“这种私密事可不能写在脸上的。” 她觉得傅晋州这个人邪气的很。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以为傅晋州不过是清心寡欲,人狠话不多的类型。 可是现在,许白栀觉得他其实挺能叭叭的。 只是十句话里有八句话不尽人意罢了。 傅晋州捏着许白栀软乎乎的手,快速下滑。 如愿以偿的看到许白栀脸红的像是天上的火烧云转移在脸上,“看不到,总能摸得到吧?” 许白栀立刻收回自己的手,只觉得手心里火辣辣的烫。 两只手背在身后。 在树干上揉搓了一下,“我尽量出去,等傅川睡着了。” 提起傅川。 傅晋州的眼神中飘过厌恶,他双手按在树干上,“小神婆,别忘记我之前说过的话,要是被傅川碰了,在我这儿,可就没一点价值了,我可不要被其他男人玩过的二手货。” 他笑着。 声音散漫。 说出来的话像是寒冬腊月的冰碴子。 经历过一次的许白栀还是没能风轻云淡,她有些难堪,“我知道了。” 傅晋州满意的捏捏她的鼻尖,“乖。” 说完。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吊坠,拉过许白栀的手,放在了许白栀的手心里。 那是一块墨绿色的祖母绿的小吊坠。 被雕刻成了两粒花生的样子。 花生皮上的点点纹路栩栩如生。 许白栀嗯了一声,“小叔,送给我的?” 傅晋州挑眉,“欠你的见面礼,送给你了,别追着要了。” 许白栀:“……” 谁追着要了? 她都没打算要。 楼上。 方欣轻轻的拉上了窗帘。 —— 晚上。 傅川从浴室走出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许白栀。 径直说道,“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在这里打地铺睡,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上床!没有我的允许,你也不许碰我,希望你不要玷污我的清白。” 许白栀心里瞬间明媚了,小脸上却一派纠结,“可是阿姨说……” 傅川大声吼道,“阿姨说阿姨说,你张口闭口阿姨说,你怎么不去和我妈睡?” 许白栀小声说道,“我怕叔叔不答应。” 傅川一滞。 满肚子的脏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噎的难受,“许白栀,你特么就该是个哑巴!” 许白栀默默的铺好了地铺。 傅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像是一只蛆。 时不时的看看手机。 怎么他出院了,音音还不给他打电话? 熬到十点多。 傅川把脚落下去,踢了踢许白栀,“你最近有联系你姐吗?” 许白栀睁开一只眼,“我最近都在医院照顾你,哪里有时间?” 傅川哦了声,“你姐平时对你那么好,你要懂得感恩,这样吧,我不是打算要带你去野营吗?叫上你姐一块去呗,人多热闹。” 许白栀心里门儿清。 翻了翻身。 保持沉默。 傅川气急败坏的喊道,“许白栀,你竟然敢无视我!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没?你从一个山里来的小村姑,能高攀到傅家嫁给我,不都是因为你姐姐疼你?你要是敢做白眼狼,小心我退货,让你和你妈成京市最大的笑话!” 疼! 当然疼! 疼着疼着小命都快没了。 许白栀闷闷的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傅川收腿,“这还差不多,许白栀,你要清楚,这个家,危险重重,唯一能护住你的人就是我,你最好乖乖讨好我。” 第22章 共侍一夫 许白栀说了声我知道了。 傅川转而又想起了那个野男人的事情。 不能因为自己中药住院的事情,就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 他意味深长的抿了抿唇。 其实说心里话,许白栀长的也好看,和音音是完全不相同的类型。 古有娥皇女英两姐妹共事一夫,他爷爷和父亲也曾在外面养过情人。 所以如果许白栀识相,到时候他在外面养着许白栀也未尝不可。 在有的没的想法中,傅川很快就睡了过去。 “傅川?” “傅川,失火啦!” “傅川是绿毛王八蛋?” 没有任何的反应,看来是真的睡死了。 许白栀轻手轻脚的起身,穿着双软底的拖鞋,一路走过,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整个半山别墅内部的灯光都已经灭了。 伸手不见五指。 一片漆黑。 许白栀漆黑清澈的眼瞳正在逐渐的扩大,以至于适应了黑暗,她小心翼翼的扶着墙壁,摸索着朝着傅晋州的房间走去。 一道手指粗细的灯光从门缝射出来。 许白栀微微一滞,疑惑的蹙了下精致好看的野生眉,这是专门给她留门了吗? 这让许白栀忍不住想到了《水浒传》一段。 她嘴角狠狠的抽搐一下,赶紧摇摇头,把潘金莲和西门庆的形象从自己的脑海中摒除出去。 正当许白栀要推门的时候。 房间里响起一道盘问的声音,是方欣的声音,很容易听得出来。 方欣沉声问道,“你和傅川媳妇儿,什么意思?” 许白栀抬起在半空中的手指缓缓的落下,无力的垂在身侧。 她大概知道自己应该转身离开。 毕竟偷听人家母子俩说悄悄话,总归是不好的。 可是她的双脚好像黏在了傅晋州的房门口似的,一动不能动。 很快男人一如既往的漠然声音,在黑暗中徐徐升起,“没什么意思,送上门的,不玩白不玩。” 方欣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没认真吧?” 傅晋州冷肃道,“疑神疑鬼。” 方欣很久的沉默。 只是嘱咐说道,“别让你父亲知道,另外,提醒你一句,不要小看女人。” 傅晋州的声音低沉嘶哑,“呵!” 方欣失笑说道,“玩一辈子鹰的人,大概也没想到会被鹰啄了眼睛。” 傅晋州下了逐客令,“时候不早了。” 闻言。 许白栀迅速闪身。 藏到了旁边的一人高的古董花瓶后。 方欣出来房间。 迈着轻盈的步子,朝着楼上走去。 等方欣的脚步声音彻底的湮没在黑暗中,傅晋州打开门,站在门口,往花瓶的方向觑了一眼。 一阵风飘过。 许白栀闯到了傅晋州的私人领地,她双手背在身后,挺着胸脯,绯红的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差点被方影后抓包了,幸好我躲得快。” 傅晋州不声不响。 立在原地。 房间中照射出来的灯光,从他的斜上方,歪歪的拓下来。 将他的身影铺陈在地上。 黑影比人还要薄凉。 盛放不开的一部分被压在墙壁上,分明的棱角含着威严。 他黑沉的眼底莫名,骤然黯淡,朦胧了一层含义不明的光。 许白栀好奇的嗯了一声,尾音上挑着,酥酥软软。 她跳到傅晋州的身上,双手勾着傅晋州的脖子,亲吻他的下巴。 猴急猴急的。 傅晋州手指顺着她的后背翩跹的蝴蝶骨,逐渐摩挲上软嫩的腰,之后是她挺俏饱满的臀。 不大不小,富有弹性。 傅晋州手掌心转了一圈,抱着人进了房间。 房间门关闭的刹那。 许白栀被按在门板上。 他靠近她。 呼吸纠缠。 淡雅的雪松和清香的栀子花混在一起,气氛暧昧淫靡。 他鼻尖蹭了蹭她的。 若即若离的靠近。 许白栀立刻去含他的唇瓣,可是稍稍的触碰,他就退开。 让人扑了个空。 许白栀不满的哼唧一声,“让我来的是你,不给亲的也是你,我们今晚要盖着棉被纯聊天吗?” 傅晋州低低的笑了起来。 他声音全方位的性感沙哑,在耳边三百六十度的环绕,“旷太久了?” 许白栀羞耻的抿了抿唇瓣。 有的事情,她可以闷头去做。 但是有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就像是第一次。 明明中了药,难受的很。 偏生在临门一脚。 傅晋州坏心思的逼着她说哪里不舒服、想要。 她宁愿自己去抓傅晋州,也不愿意开这个口。 傅晋州抱着人到了床上。 都是独属于傅晋州的味道。 她被放在哪里就乖乖的躺在哪里,一副予取予求的样子。 傅晋州把人转了半圈。 他贴着许白栀的后背躺下来,静静的拥抱着。 许白栀咳嗽一声。 傅晋州捂住她的嘴,“许白栀,闭嘴。” 整个身子落入了充满傅晋州气息的男性怀抱中,许白栀恍惚不清了。 这样的气氛有些微妙。 好像他们是一对正常的恋人一样。 恋人? 想到这两个字,许白栀在心里闷闷的笑了。 如果她也是名门贵族的千金小姐,遇到这样的男人,兴许可以追追他。 可是哪里就这么多千金小姐了? 她是寄人篱下的小可怜,还有一个呆在监狱中的亲生父亲,现在又是傅家大少爷名义上的未婚妻。 单独拎出哪个条件来,也是她和傅晋州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所以还是牢牢的守好自己的心,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她胡思乱想着就睡了过去。 傅晋州睁开眼睛。 将许白栀娇软的身子翻转过来。 她睡容没醒着时看起来那么机灵。 甚至有些娇憨。 一头乌黑的长发瀑布似的铺陈开来,侧躺压着的一边脸变形,眉目温软,正如叶穆所言,是他喜欢的皮相。 傅晋州把人往怀里搂了下。 顺手调低了空调的温度。 第二天清早。 许白栀睁开眼睛,一张放大的完美的脸型映入眼帘,她抬起手在傅晋州的眉眼之上轻轻戳一下。 手指蓦然被抓住。 他尚且闭着眼睛,许白栀的身体就被束缚进一个用力的怀抱中,许白栀推搡着他的肩膀,“别别别,天亮了,我得回去了。” 第23章 我有录音 许白栀感冒了。 头疼发晕流鼻涕。 真倒霉! 傅川大概已经和沈音音联系上了,抱着手机笑得猥琐,像只小泰迪。 许白栀出门之前和他说了声。 他不耐烦地说道,“早点回来收拾东西去野营。” 许白栀没有应声。 提着包包就走了出去。 傅川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得到回复的时候,怒气冲冲的转过身,想要骂许白栀一顿,谁知道人早已经不见了。 傅川更生气了。 随口在微信上向沈音音吐槽了一句: 【之前你说你这个妹妹乖的很,像个无害的小白兔似的,啥呀,根本不是这样子!】 沈音音犹豫了很久才回复: 【栀栀在沈家的时候还是蛮乖巧听话的,最近我也觉得栀栀有点怪。】 傅川回复: 【怕是以前的乖巧都是装出来。】 【现如今觉得自己是傅家少奶奶,有本事了,所以不必装了。】 【这不就是纯纯的白眼狼?亏你当初对她那么好!】 沈音音发了一个别生气的表情包: 【兴许是遇到什么事了,野营的时候我来问问。】 【话说回来,我一起去野营,阿姨会生气的吧?】 【阿姨已经拉黑我了,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取得阿姨的谅解。】 傅川立刻给沈音音打过去视频电话。 看见那边的沈音音眼圈红肿,泪眼朦胧,还在倔强地冲着自己微笑,傅川的一颗心都要碎成了齑粉了。 —— 小诊所。 许白栀开口和医生描述病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哑了。 喉咙疼的像是吞刀片。 该死的傅晋州。 他是古墓派传人吗? 竟然把空调的温度开到那么低。 她吸了吸鼻子,和医生说道,“您帮我开点药吧。” 医生郑重地告诉许白栀说道,“最近得病毒感冒的人很多,后遗症很严重,我建议你最好吊水,要不然一时半会好不了的。” 许白栀犹豫了一下,喑哑着嗓音说道,“我现在有点事去处理,我下午过来输水,可以吗?” 医生说了声好。 许白栀在诊所门口和两个女人擦肩而过。 其中一个裹着及至脚踝风衣的女人蓦然停住脚步。 她转过身。 摘下自己戴着的墨镜。 朝着许白栀离开的方向,盯着许白栀的背影,看了许久。 旁边的圆脸女人问道,“安捷,你在看什么?” 卓安捷摇了摇头,脸上一闪而过一抹狐疑,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上同伴好奇的目光,卓安捷笑着说道,“刚刚过去的女孩像是我的一位故人,不过我应该是看错了,她没可能来到京市的。” 同伴哦了声。 赶紧拉着卓安捷进去小诊所。 来到医生跟前。 卓安捷轻轻咳嗽一声,压低声音问道,“医生,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打胎药?” 医生闻言。 缓缓地抬起眸子。 看到眼前的女人也不像是岁数小偷吃禁果的样子,皱眉说道,“没有,我们这里没条件做b超,打胎药属于国家管制药物,需要做b超看到宫腔内有孕囊才可药流,适用于49天内怀孕,也严禁自己用药。” 卓安捷咬咬唇。 圆脸女孩把人拉到旁边,“要不咱们还是去大医院吧?” 卓安捷低声说道,“只能等我和宋少野营回来再做打算了。” 圆脸女孩一脸焦急,“可是你们去野营,宋少不可能不碰你,万一出事了,不就全泡汤了吗?” 卓安捷冷静下来后,说道,“我尽量小心,去了大医院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圆圆,我去野营的时候,你再帮我找找其他途径,看看能不能买到打胎药。” 赵团圆乖乖地点点头,“那咱们现在先回去?” 卓安捷颔首。 戴上了墨镜,裹紧了自己的风衣,脚步匆匆地走出了小诊所。 在车上。 卓安捷闭目假寐。 脑海中却因为那个熟悉的背影的出现,让她梦回多年前。 小贱货一个! 就算是来到京市,也不过是被千人骑万人枕的妓! 卓安捷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眸子中汹涌的恶意像是涨潮的海水,翻腾着,叫嚣着,怒吼着,翻滚着。 就算再次遇到许白栀。 她也依旧是她手下的玩物。 她想要踩死她,依旧像是踩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况且唯一护着她的人,不是早就因为故意杀人进监狱了吗? 她。 依旧孤立无援。 —— 许白栀来到公司。 李总监哼笑一声,发黄的手指中间夹着一根烟,烟雾缭绕,味道呛鼻。 他淫邪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许白栀。 从漂亮莹白的脸庞,到纤长优越的天鹅颈,凹凸有致的身材,李总监吸了口气,同时吸了吸唾液,开口说道,“你当公司是你家?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许白栀义正言辞地说道,“我没有卖给你,而且我也请假了。” 李总监一拍桌子,威严十足,“请假?请假就能一个月不来了?这一个月,你没来干活,公司依旧给你缴纳保险,你当公司是慈善机构吗?” 许白栀拉过椅子。 一屁股坐下,“那你说怎么办?” 李总监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来,“我现在没时间,你晚上八点来公司找我吧。” 许白栀笑着摇了摇头,“李总监,你辞退我吧。” 李总监愣住。 许白栀从包里拿出一份复印文件,扔到了李总监的办公桌上。 说道,“这是这一年来你对我进行语言性骚扰的证据,包括录音和视频,你把前几次合作立项的奖金和我三个月的工资给我,这些文件我向你保证不会发到公司群。” 李总监缓缓地站起来。 他现在十分庆幸自己办公室的门可以远程操控。 他不动声色地拿起遥控器锁上门。 朝着许白栀这边刚走两步。 许白栀冷笑着说道,“李总监,我劝你放弃幻想,放弃抵抗,我来之前已经设置了定时发送,就算你砸烂我手机,把我囚禁在这里,半个小时后,这些东西都会发到公司每一个的邮箱中,您,量力而为?” 这话气得李总监差点跳脚。 他气急败坏地指着许白栀,“小贱……” 许白栀嘘了一声,说道,“我在录音的,李总监,你三思而后言。” 第24章 穿不上了 李总监的一句小贱货终究是被硬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 他脸上的横肉抽搐了几下。 挤出一抹笑。 眼角粗糙的纹路堆积在一起,像是老树皮,“小许,这一年我自认为待你不薄,你这样对我,真的很伤我的心。” 许白栀冷着脸说道,“不然送你五十块,买瓶速效救心丸?李总监,你给还是不给,一句话的事,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李总监握紧拳头。 他笑意彻底消失。 眯着眼睛,细细地打量着许白栀,忽然阴阳怪气冷呵一下,“许白栀啊许白栀,我仿佛今天才真正认识你。” 许白栀懒得听他说屁话,“总监,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 李总监歪着嘴角,一边嗤笑一边点头,“行行,老子喂了一辈子的鹰,到头来让鹰啄瞎了眼睛,老子认了,你要多少钱?” 许白栀来之前就将奖金数目算好了,“总共是十六万五千八。” 李总监点点头,说道,“这样,还没到公司财务统计工资的时间,我先以我的个人名义将这笔钱给你,然后等到公司发放工资的时候,我自己扣下来。” 这个解决方案,许白栀表示可以接受。 李总监拿出手机。 余光觑着许白栀,手指恶狠狠地在手机屏幕上操作着。 很快。 许白栀的银行卡收到了一笔转账。 分毫不差。 许白栀咳嗽了两声,喑哑着喉咙说道,“总监,祝你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开门。” 李总监拿起遥控器。 使劲一按。 许白栀施施然走出去。 李总监在办公室里发了好一通火,冷静下来后,他坐在人工体学椅子上。 胸膛和大肚子因为气恼而此起彼伏,他摸起手机,打了通电话,“薛律师,我问一下,勒索罪,在法律上是怎么规定的?” —— 许白栀去小诊所的路上。 把自己手里所有关于李总监性骚扰的证据做了个备份后,悉数发给了李总监的老婆。 她是答应了李总监,这份文件不会在同事之间传阅。 但是并没有答应不传给其他人。 然后就将他们夫妻俩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剩下的就是他们的内斗了。 和她再没有关系。 捂着嘴巴咳嗽了几声,许白栀手机响了。 她看到来电显示,不假思索地接听。 她急忙说道,“表哥,我等会就把钱发给你。” 对方嗯了一声。 声音怏怏的,仿佛还有怅然,“栀栀,你说咱们现在做的这些事情,算不算无用功?前后花了那么多钱,也没有追究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舅舅还是在监狱里受苦,当初真不应该让我妈打电话给你。” 许白栀神色落寞下去。 低声以抱歉的口吻说道,“表哥,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的安稳生活都因为我们打乱了。” 杜文仲急忙安慰许白栀说道,“我没有怪你,栀栀,我只是觉得你太辛苦,是我没本事,赚不到钱,这两年只能用你的钱来走关系。” 许白栀深吸一口气,“表哥,我们做的一切都会是有价值的。” 杜文仲应了一声。 又带给了许白栀一个好消息,“经过我这段时间的不懈努力,终于查到了当年酒吧里其中一个酒保的信息,事情发生后,工作人员都被遣退,这人从冀州跑到了蒙城,我刚买了机票,明天就出发。” 许白栀心里好像在黑暗中生出了一棵叫做希望的小嫩苗,“表哥,我等下转你十万块。” 杜文仲关切地说道,“我疏通关系需要钱不假,但是栀栀,你自己也不能太过节省,我知道你那边的物价高,生活也很难,也要照顾好自己,要是舅舅没事了,你自己的身体被累垮了,舅舅非要打死我不可。” 许白栀大概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温暖的话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密密麻麻地升腾起一阵难过。 她捏了捏鼻子,“表哥,我会的,你也是。” 挂断电话。 许白栀就立刻给杜文仲转过去十万块。 当年爸爸锒铛入狱,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二十年有期徒刑,姑姑一直相信其中一定有猫腻,一直在奔走。 直到两年后因为肝癌晚期去世。 这个任务。 就落在了许白栀和姑姑的儿子杜文仲的肩膀上。 许白栀双手捂着脸。 冷静了一会儿。 野营回来就是探监日了。 这次见到爸爸,要说些什么呢? 就说她遇到了一个挺不错的男生吧,毕竟爸爸每次都问她个人问题。 她也让他开心开心。 虽然她和这个男人,没什么可能。 许白栀去到小诊所,重新量了体温,医生无奈说道,“拖拖拖,拖到三十九度了!” 医生给许白栀打针的时候,还在数落,“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懂爱惜自己的身子,我估计你们这一批人老了之后,能让医院的年收益翻番。” 许白栀被烧红的小脸像是多了两片腮红,笑了笑,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输液了。 一滴一滴的葡萄糖流下来,许白栀盯着小葫芦,整个世界好像放缓了。 中途。 她去很洗手间。 只用一只手来松腰带,脱裤子,真的很难, 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褪下。 可是穿又是另外一个难题。 甚至比脱下去还要困难。 许白栀着急的额头上冒出了汗。 偏偏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她更加手忙脚乱。 “许白栀!” “……” 许白栀双腿夹着裤子,伸出上半身拉开门,委屈得眼眶通红,“小叔。” 公众场合的洗手间,总是有味道的。 傅晋州的眉头紧蹙。 嫌弃写满脸。 许白栀羞耻地动了动唇瓣,小声说道,“一只手,提不上裤子了。” 傅晋州犹豫两秒钟。 拔起双腿又进去。 在许白栀面前蹲下来,在许白栀提着裤腰的手背上拍打一下,“松手。” 许白栀松开。 他双手恰好接住。 给许白栀提上裤腰,系上腰带。 明明是每天都会做的事情,但是傅晋州做起来,该死的迷人。 他蹲在她面前。 俊朗的双眸低垂。 她居高临下,看着他的脸。 这一刻,许白栀很不要脸地想到四个字:俯首称臣。 她心跳漏了一拍。 傅晋州猝不及防地抬起眉眼,同尚未收回目光的许白栀四目相对。 他会心一笑。 捏着她的鼻尖说道,“倒是脱过你几次裤子,穿裤子还是头一回。” 第25章 三十九度 许白栀像是在一瞬间被打回了现实。 旖旎烟消云散。 她提着自己的盐水袋子,和傅晋州一起出去洗手间。 傅晋州在门外的水龙头那里仔细的洗手。 许白栀站在傅晋州身侧,他立体的五官被灯影挞下,依旧如同刀刻一般的俊美,身上发出一番气势,和这个小诊所的小院子格格不入。 许白栀往他的方向轻轻的挪了挪脚步。 沙哑着声音低声问道,声音有点柔弱的期盼,“小叔,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刚刚洗完手的傅晋州眉目浮起一缕莫衷一是。 他挑起许白栀的下巴。 像极了鉴宝大师正在鉴赏一个工艺品一样的认真,冷峻的眉眼亮了几分,“侄媳妇,你脸皮挺厚。” 许白栀烧还没退。 身上没有什么力气。 软软的。 就连说话也是,“嗯,要不然怎么能睡到你呢?” 她示意傅晋州帮忙接一下盐水袋。 自己一只手在水流下稍微的冲了冲,便倚在了傅晋州的身上。 柔若无骨。 傅晋州的手指在她腰上滑了下。 傅晋州冷哼一声。 漆黑如曜石一般的眸子闪烁着光泽,冷漠的尾音中蕴含着一抹轻微的不屑,“许白栀,你到底是发烧,还是发骚了?” 许白栀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想睡会,有点累。” 傅晋州一只手搂着她到了病房。 这个点。 病人已经陆陆续续离开了,在小诊所打针的都是附近的居民,随到随打,小诊所也没有住院条件。 刚刚的许白栀只分到了一个小板凳。 这会儿由于老头老太太们都离开了,许白栀才有享用沙发的自由。 许白栀在一个双人沙发上的一角坐下来。 然后红肿的眼眶下,氤氲着水润的眼睛正亮晶晶的看着傅晋州,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傅晋州的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许白栀瞬间eo了,扁着小嘴说道,“那你走吧。” 傅晋州定定的看了许白栀一眼后,直接转身离开。 许白栀的鼻尖不争气的酸了下。 他不来就不来啊。 本来一个人打针也没什么的。 为什么偏偏来了又走? 烦死了。 凭什么两人吹的同一台空调,他就没有感冒发烧? 许白栀闭上眼睛,倚着不符合人工体学的沙发,嘀咕了一声,“臭男人,诅咒你唧唧变短。” 话音未落。 许白栀冷不丁的发觉自己颇有些呼吸不畅。 她烦躁的睁开眼睛。 堵上了一双冷冽,严肃,冷峻,愠怒的眸子。 墨瞳深邃。 高深莫测。 许白栀吞了吞口水,目光从男人黑沉沉的脸上滑到了男人手中的便利袋上。 里面装了剩下的几袋盐水。 许白栀讨好的笑了笑,笑意温软,人畜无害,“小叔。” 傅晋州冷冷的落了一句,“跟上。” 话落。 他拔腿就朝着诊所外面走,许白栀急忙摘下自己的盐水袋,头昏脑胀的跟了上去。 守夜的医生透过透明玻璃看到这一幕。 忍不住摇摇头。 现在的小年轻,情绪太多变了。 刚刚进来询问的时候态度多好! 再看看现在。 对人家小姑娘像是黄世仁对小白菜似的。 翻脸无情。 季助理在外面等待多时,看到许白栀,热情的说道,“许小姐,最近流感病毒盛行,可得要好好的保护自己。” 许白栀勉强的挤出一抹笑,“我知道了。” 上了车。 傅晋州冷着脸接过许白栀手里的盐水袋。 许白栀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舒服的位置,窝在车座上很容易睡着了。 季助理小声问道,“四爷,要回半山别墅吗?” 傅晋州沉默了几秒钟,吩咐季助理说道,“不去,去老宅。” 季助理哎了声,在前面的路口调转了方向。 季助理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熟睡的许白栀,压低声音说道,“四爷,什么时候能让周衡那小子回来?” 傅晋州一言未发。 但是跟了傅晋州这么多年的季助理敏锐的知道,傅晋州此时此刻,心情不好了。 季助理唯恐自己被波及,也被送到南极喂企鹅,立刻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车子路过一个斜坡。 微微颠簸。 原本躺在座椅靠背上的女孩,身子蓦地直直的朝着傅晋州的方向滑过去。 脑袋倚在了傅晋州的肩膀上。 许白栀难耐的动了动身子,重新给自己寻找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 傅晋州皱眉扫了一眼,她倒是舒服了。 他大概也累了,在季助理的偷偷注视下,缓缓的闭上了眸子。 季助理原本想提醒一下傅晋州,手里还拿着盐水袋子的。 倒是到底还是没敢开口。 而傅晋州也一路稳稳当当的拿着许白栀的盐水袋,一直等到了老宅。 许白栀被暴力的推醒。 她揉了揉眼睛,“小叔,到家了?” 傅晋州把盐水袋塞过去,独自一个人走向老宅。 季助理提着方便袋,主动帮许白栀抬着盐水,“许小姐,我来。” 许白栀立刻道谢,眉眼弯弯,“谢谢你。” 季助理把人带进客厅里,就抓紧时间跑路了。 临开车之前。 还没有忘记发了一通消息:【自求多福吧,提起你,四爷都是会生气的节奏】 发完之后,收起手机,一脸姨母笑的朝着别墅里面看了一眼。 脚踩油门,扬长而去。 许白栀的血管很细很细,旁人半个小时打完一瓶盐水,她可能就需要一个半小时。 一直熬到了深夜十二点多。 眼看着快没了。 她思索着怎么喊醒傅晋州,会承受他比较轻的起床气。 然后就在这时。 门口蓦地出现一抹身影,傅晋州穿着灰色的浴袍,手里端着一杯水站在门框处。 满脸不耐,“还没完?” 许白栀眼睛一亮,急忙说道,“马上完了,小叔,你帮我拔下针头吧。” 傅晋州进去。 刚入座。 许白栀嗖的一下,把自己的小手伸了过去。 盐水进入体内,引起了手背的微微肿胀,白皙的手背发青。 傅晋州拉在自己腿上,动作粗鲁的给她拔了针头。 许白栀终于可以伸了个懒腰。 她打着哈欠问道,“小叔,我去隔壁睡吗?” 傅晋州扫她一眼,似笑非笑,“侄媳妇,我倒是还没试过三十九度的。” 第26章 相亲日程 许白栀眉头剧烈的颤抖一下。 她当真了。 毕竟眼前这人可是傅晋州。 她大概觉得,无所不能的另一面,就是无所顾忌。 傅晋州垂眸勾了勾唇。 手指落在许白栀的肩膀上,“听说三十八度就很销魂了,三十九度会是什么滋味儿?” 许白栀推推搡搡的说道,“我怕过给你病气,我生病没事,你生病了我会心疼的。” 她眼神闪烁了一下,委屈巴巴的小脸看着傅晋州。 傅晋州嗤笑一声, 以前总是听说“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男人那张破嘴”。 依他之见,明明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许白栀的破嘴。 许白栀一只手按着额头,“不行了,我有点晕。” 傅晋州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别装了,我对病号没兴趣,许白栀。” 她瞬间直起身子,说了声“晚安”,头也不回的跑进隔壁的房间了。 像是身后有狼撵着似的。 傅晋州站在原地。 目光落在地上的针头上 针尖的周围沁出了一圈药水。 他向来不喜某人游戏人生的态度。 可是某人有句话是对的。 女人。 就是惯会蹬鼻子上脸的动物。 你宠她一尺。 她毫不犹豫的会往你的领地迈十丈。 不管其他女人。 许白栀摆明了就是这种人。 傅晋州手指轻轻地摩挲了下,目光落在窗外的清冷皎白圆月上…… —— 半山别墅 许白栀刚到家,傅川就像一阵风似的冲出来。 指着许白栀的鼻子大骂说道,“你昨天一整天去哪儿了?老子有没有告诉你,让你晚上回来收拾东西,你一天一夜不回来也不接我电话,许白栀,你是去找你奸夫睡觉了?” 许白栀的体温还有些高。 这次生病来势汹汹。 看起来没什么。 但是一天一夜的时间,她已经瘦了四五斤了。 早上忍着高烧不退带来的恶心感吃了点东西,这才勉强撑住身子。 她现在一句话都不想和傅川说。 径直要上楼。 傅川被无视,恼怒和愤恨,瞬间袭遍了全身,他猛的上前一步要去抓许白栀,“许白栀,你站住!我今天非要让你知道阎王爷……” “混账东西!” 老爷子一低吼,瞬间吓得傅川像是蔫了的茄子。 浑身剧烈的颤抖一下。 瑟缩着脖子转身,“爷爷,您怎么……” 抬眸之间,看到傅晋州跟在老爷子身后,父子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厅里。 老爷子直接走到了傅川面前。 一拳头砸在了傅川的胸口,冷着脸色说,“你长本事了?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打女人?傅川,你还有点出息吗?”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是练家子。 现在即便年纪大了。 每天都有锻炼。 身子骨甚至比傅川还要硬朗。 以至于这一拳头,差点让傅川吐了血。 傅川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惶惶的说道,“爷爷,我就是吓唬吓唬她,我怎么能真打她呢,我……” 老爷子身后的傅晋州却阴阳怪气的笑了笑。 手指轻轻的攥着自己手腕上的珠子,声音慢条斯理,“我这大侄子也就能吓唬吓唬人了。” 这话说的他像是怂包一个。 傅川下意识的要反驳,“我才不是。” 原本刚刚平和下来的老爷子,听到这四个字,瞬间又变得脾气暴躁,“你不是什么?莫非你真的想动手?” 傅川吓得立刻的佝偻起来脖子。 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老爷子坐在主位沙发上。 满身的戾气。 破口而出说道,“傅川,就你现在这个样,你媳妇儿哪怕真在外面给你戴绿帽子,我都能理解,当时这门婚事是你和你母亲在我面前求来的,是我做了主,我就该对人家姑娘负责任,如果是下一次再让我碰到你对人家姑娘这个态度,别怪我打断你的狗腿。” 坐在旁边的傅晋州低笑着说道,“怕是大嫂要来和父亲决一死战了。” 老爷子越发气恼,“你变成现在这样,和你的母亲脱不了干洗,你身为我傅家的种,要是成了女人的傀儡,你赶紧去祖坟里找个风水宝地,自己把自己给埋了吧!混账!” 傅川算是看出来了。 傅晋州在这里唯一的用处,就是给爷爷拱火。 每次爷爷的火气快要消散了的时候。 傅晋州总是会阴阳怪气一句。 就会重新挑起爷爷的气火。 自然也会发泄到自己身上。 妈的! 不愧是小老婆生的种,骨子里带着唯恐天下不乱的恶劣基因。 傅川恶狠狠的咬了咬后槽牙。 低眉顺眼的走到老爷子旁边,半蹲在地上给老爷子泡了一杯热茶。 毕恭毕敬的捧到老爷子面前,“爷爷,我知错了,您老人家不要生气了,我会改正的,爷爷可以随时监督我,身为傅家的长孙,我肩膀上担负着重要的责任,我一定不辱使命。” 对于这种幼稚的挑衅。 傅晋州淡淡一笑。 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老爷子接过杯子,重重的哼了一声,不过语气难免是缓和下来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下不为例!” 说完。 打开杯盖。 轻轻的吹了茶水,呷了两口。 目光便转移到了自己的小儿子身上,“这次回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吧。” 傅晋州的目光落在楼上一瞬间,他垂眸微笑,“父亲,您说了算。” 老爷子瞬间眉开眼笑。 刚刚严厉的表情也和蔼了许多,“我让你母亲去物色千金小姐。” 傅晋州冷不丁的说道,“在国外总听说沈家姑娘不错。” “不行!” 傅川大声说道。 老爷子不悦的扫过去,“和你有什么关系?” 傅川脸色一黑。 结结巴巴地嗫嚅说道,“沈家小姐是许白栀的姐姐,也算是我的大姨子,跟我是平辈的,小叔是我的长辈,当然也算是我大姨子的长辈,这样说起来,小叔和沈家小姐可不都差辈了吗?” 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傅川一眼,严厉的目光中带了一抹警告。 转身再对着傅晋州,目光发生和蔼的转变,“不得不说,这小子这次说的对,不管怎么说,你和沈音音的辈分在这里,京市的名门望族那么多,也没必要在沈家吊死,沈音音也不是你的良配。” 傅晋州坦然一笑,“大侄子,我知道你急,那你先别急,我只是随口一提。” 话音刚落。 方欣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吵死了。” 老爷子迅速走过去。 伸出手,把方欣扶下来,“是不是阿川说话声音大,吵到你了?” 傅川:“???” 离谱不离谱? 他闷闷的说道,“爷爷,小奶奶,小叔,我去帮白栀收拾东西,我们下午要出门去野营了。” 结果。 没有一个人理他。 傅川握了握拳头,愤懑不平的上了楼,“气死我了!” 许白栀淡定的看了他一眼。 转过身继续收拾东西。 傅川走过去拉住许白栀,“你没听到我说话吗?我说气死我了!” 许白栀甩开胳膊,“你是要我像可怜弱者一样把你安慰一顿?还是要我拿着菜刀去把小叔和爷爷骂一顿?如果都不是,请你不要耽误我做事。” 第27章 故人相逢 傅川气急败坏,“许白栀,你别以为爷爷是在给你撑腰。” 许白栀看向傅川,清冷的眉目之间写满了淡淡的厌恶,眼底的冰冷一闪而逝,“可他就是在为我撑腰,傅川,你可以混可以闹,可如果你再对我动手,我一定会让你在爷爷面前外子里子都丢掉。” 她声音残存了些许沙哑。 正是这一点小小的沙哑,加重了声音里的几分威胁和淡然。 傅川抿了抿唇瓣,“你别忘记你是谁的未婚妻。” 许白栀笑笑。 转过身去拉上了行李箱,“你我相安无事,我当然不会忘记。” 傅川气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随脚踢飞了自己眼前的小凳子。 他在细细的复盘。 当初订婚之前,虽然说许白栀也并没有对自己你侬我侬。 但是每次看自己的时候,眼神中总带着一抹属于少女的娇羞。 即便是在订婚现场。 交换订婚戒指的时候。 她都是宜室宜家的站在那里。 笑容明媚而又温软。 就连一向挑剔的奶奶,在那天都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说是许白栀这个女人是最适合摆在家里的。 只可惜。 身份太卑贱。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的目光逐渐变得冷漠和不耐烦了? 甚至还和自己呛茬? 这也太奇怪了。 就算许白栀之前是装的,目的就是为了嫁进傅家。 可是他们两个人仅仅是订婚了,还没有结婚,甚至还没有领结婚证,她这个傅家大少奶奶的位置根本没有安稳,那么她为什么提早的暴露本性呢? 所以这个想法可以被丢掉。 剩下的就是…… 她外面的奸夫的缘故! 肯定是她爱上了奸夫! 故意和自己作对,目的是为了让自己讨厌,主动提出退婚。 这样。 傅家和沈家就不会追究她的责任。 她蛮可以全身而退。 和奸夫双宿双飞。 傅川握紧拳头,抬眸,已经看不见许白栀的身影,他拿出手机。 拨出去一通电话。 低声吩咐说道,“宋岸,帮我查个人。” 对方笑起来,“大少爷,下午就见面了,到底是多急不可待的事儿非要这会儿在电话里说?” 傅川哼了一声。 宋岸主动说道,“那你讲,你想查谁?” 傅川不假思索,“许白栀。” 对方随口应了下来。 不过瞬间意识到什么,大声问道,“你想查你老婆?” 老婆? 她配么? 傅川皱眉否认说道,“她不是我老婆,充其量只是我未婚妻罢了,你帮我查查她最近都和哪些男人见过面,有没有次数比较频繁的,关系比较密切的,你帮我做好这事儿,我让我爸把绿林区的那个项目给你做。” 宋岸吊儿郎当的说道,“大少爷,这个代价可够大的。” 傅川目光冷冽。 代价大? 怎么可以不大? 万一许白栀给他造出一个外面男人的种,一来他会成为整个傅家的笑柄,二来会耽误和音音在一起的进程。 宋岸满口答应下来,“成,包我身上,我先出发了。” 傅川交代宋岸说道,“我知道你爱玩,但是这次音音也在,她没经历过你那些龌龊事,你给我悠着点。” 宋岸吊儿郎当的口吻状似开玩笑似的说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啊,行,傅大少爷,话说回来了,到底是我爱玩还是你爱玩啊,我可没玩过双姝姊妹花。” 傅川:“……” —— 中午。 许白栀和傅川一起下楼。 方欣正在看电视剧。 她自己主演的老剧。 看到小夫妻两人,方欣嘴角勾起笑意,“要出门啊?” 许白栀点点头。 微笑着应付说道,“方影后,我和傅川去野营。” 方影后? 方欣倒是稀奇。 家里除了傅晋州偶尔玩笑的口吻,还没有人这样喊过她。 方欣站起来。 身材依旧窈窕,她风情万种的走过来,“许白栀对吗?山上水多泥也多,你这双小白鞋,可别弄脏了,不然,就只能扔掉喽。” 许白栀脑袋忽然嗡了一下。 她明白。 方欣这话是在替她儿子警告。 就算是玩的女人。 在玩的过程中。 都要求得干干净净,从一而终。 而他们,可以花,可以玩,可以浪,可以骚。 傅川不悦的说道,“堂堂傅家大少奶奶,还买不起一双鞋子?小奶奶,白栀和您年轻的时候可不一样。” 说着。 傅川示威性的拉着许白栀的手,趾高气昂的走出了房门。 方欣面带微笑。 看着傅川的背影。 午后的阳光刚刚好有一蹙从傅川的斜面挞下来。 从耳朵上方,斜过身子。 最后从另外一边的腰间射出来。 方欣眯了眯一双风情摇曳的桃花眸。 若是一把刀。 这样切下。 那么…… 脑浆子,肠子,五脏六腑,会流一地吧! 红色一定很耀眼。 像她指甲的颜色。 只是。 现在还不是时候呢。 傅晋州悠悠下楼,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松垮垮,也没有特意把下摆收紧束进裤子里面。 少了凌冽气场。 多了些许散漫。 他看向方欣,“这个点,你不去睡觉?” 方欣打了个哈欠,“警告一下某些小狐狸精。” 傅晋州眼神中的散漫缓缓化开。 方欣咯咯一笑,“我不喜欢我儿子碰脏东西。” 傅晋州轻慢的嗤笑。 —— 山底下。 傅川把车停下来,“你姐也来了,你多照顾照顾她。” 许白栀嗯了声。 走到集合处。 许白栀垂眉顺眼,看起来没什么存在感。 这次野营的组织者宋岸却主动问傅川,“订婚宴的时候不让我们过去贺喜,说是你们自家的宴会,今天总该介绍介绍嫂子了吧?” 傅川瞬间不悦,他眼神一边扫视着周围寻找沈音音。 一边随口说道,“没什么好介绍的,许白栀,你们见过,经常跟在沈音音身后的跟屁虫。” 宋岸多看了许白栀一眼。 啧啧。 傅川还真是长情。 要是他,早就移情别恋了,沈音音那种女人,还真比不上许白栀这个丫头。 宋岸从来不会让美女尴尬和冷遇,“嫂子,我给你介绍,我叫宋岸,这是小周,小王,小……” 许白栀微笑颔首。 一切水到渠成。 直到—— 娇滴滴的女声打破了平衡,“岸哥,路上堵车,我来晚了。” 似是刻进了骨子的声音,让许白栀突然听到的一瞬间,有反射性的耳聋。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希望自己听错了。 一丝丝侥幸在心头蔓延,她继而听到了宋岸的声音,“安捷过来。” 安捷。 卓安捷! 第28章 山顶的人 某些已经被刻意掩藏的画面,一帧一帧的重新出现。 许白栀脚步不稳。 恍惚之间。 她又回到了孤立无援的时候。 没有人管她。 没有人疼她。 更没有人爱她。 她一路跌跌撞撞的成长,就像是一只被老鹰遗弃的幼崽,一次次的在山崖处摔的头破血流。 没有人教给她怎么飞翔。 许白栀双手冰凉。 她的感冒好像加重了。 因为那口已经在盐水消炎中化掉的痰好像重新的出现在了喉咙里。 卓安捷穿着一双白色的登山鞋,黑色小吊带,黑色短裤,外面搭了一件浅灰色的收腰紧身防晒衣,胸前汹涌饱满,摇摇欲坠,身后挺翘圆润,勾勒出姣好的身形。 她一路小跑着冲到了宋岸面前。 软弱无骨的抱住了宋岸的腰。 宋岸笑着推开她,“安捷,你的确迟到了。” 卓安捷撒娇说道,“谁知道路上会这么挤,我都蹭了一辆宝马,差点出事呢,不过既然我迟到了,我认罚,宋少您说怎么罚我吧?” 旁边一道起哄声说道,“还能怎么罚?今天晚上你去宋少的帐篷坐坐呗。” 许白栀明白。 他们口中的坐坐大概应该是……做做。 她趁着没人注意,抬脚就要走。 她不想上山了。 谁知。 一小步还没有迈出去。 卓安捷的注意力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这位是?” 宋岸努努嘴,“傅家的。” 卓安捷眼底深处划过一抹嫉妒,“那个藏着掖着的傅家大少奶奶吗?哎,你好眼熟啊,我们是不是认识?” 许白栀掐着自己手心。 缓缓转身。 卓安捷。 和六年前几乎是等比例长大,那眉眼,唇瓣,脸庞,一一对上了记忆深处的模样。 原来。 她从来没有真正的释怀和忘记过。 卓安捷笑的花枝乱颤,“别说,大少奶奶长得还真像我一位故人。” 宋岸好奇的哦了一声,“什么故人?” 卓安捷一边摇头一边苦笑,“不说了,说出来容易冲撞到大少奶奶,不过是一个私生活不检点的贱女人罢了。” 宋岸笑笑,转身问道,“还有多少人没来啊?” 卓安捷趁机到了许白栀跟前。 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耳语道,“许白栀,我真小瞧了你,像你这样的烂人竟然攀上了傅家,你真有本事!” 许白栀没理她。 卓安捷咬牙切齿的说道,“你那些照片,我还经常欣赏的,如果卖给媒体,傅家大少奶奶的放浪照,啧啧啧。” 许白栀猝然看向她。 恨意闪现。 她压下情绪。 清清浅浅的笑起来,“你只会死在我前头,傅家处理我之前,你会是首当其冲的那个。” 卓安捷眸子一瞪。 不得不说。 许白栀说的有几分道理。 卓安捷咬了咬牙。 许白栀已经施施然走远了。 好像一切都未曾放在心上。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究竟有多慌。 手心都是汗。 她也不敢去擦掉。 一旦被发现小动作。 卓安捷就一定会利用这件事来威胁她。 沟壑难填。 她不会轻易罢休。 所以,只能装作无所谓,让所谓的把柄称不上把柄。 等到傅川带着沈音音到达的时候。 许白栀。 成了一个最大的笑话。 但是此时此刻的她,早已经不在乎了,“姐姐。” 沈音音急忙走过去,拉着许白栀说道,“你这一个月没有回家,姐姐特别想你,怎么瘦了?” 许白栀假笑着摇摇头,“感冒了。” 话未落音。 傅川一把拉住沈音音,往后退了两步,“离远点,别被传染了。” 卓安捷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 刚刚所有的嫉妒,此时此刻都幻化成了取笑。 太有意思了。 她就说嘛。 许白栀那样的烂人,怎么配得上嫁入豪门? 原来只不过是一个掩护而已。 有意思! 卓安捷也认出了沈音音,有意跟在沈音音旁边讨好她,“沈小姐,我看过您跳舞的,我也是学跳舞的。” 沈音音温婉的笑了笑,“你好。” 卓安捷干脆紧紧随在沈音音旁边,有说有笑一起爬山。 沈音音看着落单的许白栀。 清澈单纯的眼眸深处一闪而过一抹荧光,“栀栀,这边的路比较好走,过来一起。” 许白栀强忍着恶心走过去。 卓安捷笑起来,“沈小姐,您妹妹和您长的不太像呢。” 沈音音不悦的扫了她一眼。 卓安捷这才知道自己说错话,“我……” 沈音音毫不客气的喊宋岸,“宋岸,把你的人领回去。” 沈音音是谁啊? 傅家大少爷都是她最忠实的舔狗。 宋岸满脸堆笑,像是招呼小狗一样,“过来,一眼没看住你,就去沈大小姐跟前显眼,显眼包啊?” 卓安捷过去后。 宋岸笑着,忽然掐住她的脖子,往自己怀里一带,遮挡住其他人的视线,“安捷,眼皮子别太浅,不然让你尝尝真空蹦极的滋味啊。” 说完。 轻轻的摸了摸卓安捷的头发,“乖,跟我身边不行啊?” 旁边的少爷公子纷纷笑起来,“老宋,你干脆挂身上吧,你那挂钩不用白不用。” 宋岸一巴掌拍过去,笑着说道,“我他妈一个人爬累够呛,我再顶着她,我是不要命了?” 沈音音看了看许白栀,“栀栀,他们说话向来口无遮拦,你觉得不好听不听就是,你最近在半山别墅怎么样?方夫人不太好相处吧?听说四爷也在别墅,他没有为难你吧?” 许白栀皱了皱眉头,“还行。” 沈音音继续问道,“四爷他,也是每天晚上都会回去吗?” 许白栀停下来。 目光灼灼盯着沈音音。 后者坦荡的说道,“上次我的庆功宴,四爷送给我一块很贵重的手表,我还没有来得及谢谢他,我想找个机会请他吃顿饭,也算是还了这个人情,你帮我搭条线?” 许白栀说道,“可是傅川妈妈交代我不能和小叔讲话。” 提及魏曼柔。 沈音音咬了咬牙,“你别告诉她,她怎么会知道?” 许白栀试探着说道,“要不我让傅川和他说吧?” 沈音音急忙阻止,“这件事情不要告诉阿川,他们叔侄俩本就关系不太好,所以我不想因为因为我的私事让他们起矛盾。” 许白栀目光锐利,“姐姐的意思是说,姐姐约小叔,傅川就会和小叔吵架吗?” 沈音音:“……” 有那么一瞬间。 沈音音恍惚觉得,许白栀知道什么。 但是很快许白栀笑着说道,“那行吧,他们有矛盾的话,我和傅川以后在半山别墅还挺难的,我找机会偷偷约一下小叔。” 许白栀随意抬眸。 她仿佛在山顶上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第29章 借媳妇用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 上面的人似乎还对她招招手。 虽然看不见。 但是许白栀也能猜到他脸上的表情。 一瞬间。 许白栀觉得不排斥上山了,也不想方设法的想离开了。 沈音音看她盯着一个方向看。 空荡荡的。 便好奇的顺着她的目光滑过去,“栀栀在看什么?” 许白栀指了指远方。 轻轻开口,“看云,看蓝天。” 沈音音笑,“什么时候那么文艺了?” 许白栀轻声说道,“很干净,云很干净,天也干净。” 不干净的是人心。 沈音音听她无厘头的话,无语的压了压唇角,“栀栀,你是不是不喜欢傅川,或者,你并不喜欢这门亲事?” 许白栀扭过头。 墨瞳干干净净,像是一碧如洗的天,乖乖巧巧,温软可人。 她圆眸勾了勾,“怎么会?姐姐给我选的人家,一定是最好的人家。” 沈音音心虚的躲开她明媚的眼,“可是你最近很不对劲,我一度以为你是因为这门婚事和我生分了,我难过了很久。” 许白栀无辜的撇了撇嘴,“是阿姨。” 闻言。 沈音音立马追问,“阿姨怎么了?” 许白栀叹了口气,拉住沈音音的手,“阿姨不让我跟你联系不让我跟你来往,她什么样子你是知道的,我不敢违抗。” 果然。 果然是那个毒妇。 沈音音就知道,哪怕给许白栀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做出这等事。 沈音音阴森森的眸光扫过眼前的小路。 说好的盟友。 说散就散。 既然如此。 就别怪她了。 傍晚。 终于到了山顶,几个公子哥儿双腿酸软瘫坐在地上,让自己的女伴去搭帐篷。 傅川迫不及待的跑到沈音音身边,喜滋滋的刚要坐下,又一脸嫌弃的看着许白栀,“没点眼力劲儿,赶紧去搭帐篷。” 啪啪啪—— 随着鼓掌的声音突然响起。 包括许白栀在内的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宋岸顶了顶后槽牙。 这位爷怎么来了? 他和傅川好,基本是站定了阵营。 但是他老子千叮咛万嘱咐过,他要是为了所谓狗屁的兄弟义气得罪了傅晋州,就剥夺他继承家业的权利。 宋岸不动声色的别开目光,倚着一棵大树,闭目养神。 其他人见状。 也各自找事做。 傅晋州一身黑色风衣立在那里,潇洒落拓,“大侄子,你真是给小叔娶了个好侄媳儿,小叔正愁帐篷搭不好,借你媳妇儿用用?” 傅川面色难看,“……”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周围的兄弟,硬气的说道,“小叔,这不太好吧,白栀怎么说也是你侄媳妇,你把她带走,传出去话怎么说都不好听呐。” 然后傅川没有想到的是,傅晋州根本没有坚持。 犀利冷冽的目光扫过沈音音。 沈音音的心脏乱了一跳。 他一只手敲了敲额头,仿佛正在思索着沈音音的名字。 傅川见状。 他毫不犹豫的说道,“但是大家都是一家人,互帮互助是应该的,许白栀,你赶紧去帮小叔搭帐篷,搭结实点,千万别半夜塌下来,砸到小叔了。” 宋岸闷闷的笑了笑。 傅川还真是宝贝沈音音。 傅晋州今日若是把沈音音带走,不过是一桩桃色新闻。 可若是把许白栀带走,就是赤裸裸的恶心傅成州一家了。 这兄弟回去少不了一顿竹笋炒肉。 还扯什么一家人。 都是明摆着的清明烧报纸,他以为自己糊弄鬼呢。 要不是俩人从初中一年级用时间的厚度和长度堆积起来的坚固友情,他是真的不太想承认自己有这样感情用事的愚蠢的朋友。 都是名门贵族长大的。 没几个心眼子的傅川,真他妈是个另类。 傅晋州淡然置之,看向许白栀,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冷冷淡淡的开口,“侄媳妇儿,请你过来、坐坐?” 许白栀怕自己走的太干脆。 事情传到魏曼柔的耳朵里又是一顿躲不开的训斥。 她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沈音音,“姐姐,你能不能……” 话没说完。 傅川气急败坏的说道,“许白栀,你别让小叔等急了,就让你帮忙搭个帐篷而已,别搞的像是小叔欺负你一样!” 许白栀委屈的哦了一声。 跟在傅晋州身后。 亦步亦趋的走。 又委屈又乖顺。 宋岸眯着眼睛看,要是他,他才不要沈音音。 隐入一小片树林。 许白栀主动的去勾傅晋州的手。 傅晋州却闪开了。 许白栀脑袋里闪过一串问号,“小叔?” 傅晋州依旧没应声。 走到另外一个山头,许白栀看到了季助理和叶穆,旁边还有一个正在忙着搭帐篷的背对她的年轻男人。 傅晋州指了指地上还没搭起来的帐篷,“你不是就好这口,这三个你给我搭,现在就搭。” 叶穆愣住了。 他昨晚夜班,今天在家里补觉。 四哥直接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带到这里。 他原本以为四哥是来看风景的。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笑呵呵的上前,“女孩子怎么能搭帐篷呢?这是男人的活,侄媳妇儿,包里有水果零食,你去吃去玩,搭帐篷这事,就交给你叶叔叔了。” 他刚刚拿起一边儿的支架。 就被傅晋州抢过去,塞给了许白栀。 声音冷清的慎人,“她喜欢搭,让她搭。” 许白栀刚刚是装的委屈。 这会儿是真的委屈了。 他不知道她昨天发烧三十九度,吊水到了一两点,又徒步四个小时爬上这半山腰? 眼眶通红,血丝显现。 她赌气的接过支架,没什么经验的拉扯着沉重的帐篷。 叶穆轻咳一声,低声在傅晋州眼前说,“差不多就行了,她气色看起来比较差,估计生病了。” 傅晋州冷笑一声,“生病了还会献殷勤,说明死不了。” 叶穆:“……” 叶穆看季助理,希望季助理可以帮忙劝一劝。 季助理像个睁眼瞎一样,径直去帮严景行了,“严少,我来帮你。” 叶穆咬咬牙。 一个个的,都是没用的! 许白栀越搞越乱,她只见过猪跑,没想到猪肉这么难吃,哼哼哧哧一顿狂造,进度依旧是0。 倒是觉得头重脚轻,眼前发晕。 她扶着支架才缓缓地稳住自己。 怨恼的小目光落在了傅晋州的后背上。 出于职业敏感,一直密切观察着许白栀的叶穆立刻说,“我猜测侄媳妇快要晕倒了,这阵子流感来势汹汹,医院接诊了不少白肺病人,就是流感引起来的,你真的别太过分。” 话音刚落。 许白栀的身子,顺着帐篷顶棚,绵绵的软下来…… 第30章 八百心眼 叶穆手忙脚乱的去取自己的医药箱。 临走之前。 胳膊碰了碰傅晋州,“你把她抱到平地上,先量下体温。” 傅晋州头也没回。 手里捏着几朵小野花,“那是我侄媳妇儿,不合适。” 叶穆:“……” 现在知道是你侄媳妇儿啦? 做的时候怎么不知道? 让人家吃避孕药的时候怎么不知道? 就他妈的搞什么呢? 你要真当人家是你侄媳妇儿的话,跋山涉水把人请来就为了体现你长辈对晚辈的关照吗? 咱就说。 做人能不能坦诚相待? —— 另一边的山包上。 卓安捷看完这场热闹,终于彻底的清醒了。 原来。 许白栀真的只是给沈音音挡箭的一个工具人而已。 虽然不知道豪门为什么要玩这招,但是单单看着傅川对许白栀的态度,就知道许白栀眼下的状况有多凄惨,有多孤立无援。 这样论起来。 许白栀和沈音音,是情敌的关系。 情敌也是敌人。 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卓安捷主动的靠近沈音音,“沈小姐,我看你是不是没有带遮阳口罩,我这里有一个多余的,崭新的,送给你。” 沈音音没接。 她复杂的目光打量着卓安捷,“卓小姐,如果你想和我交朋友,很抱歉,我没有什么交朋友的意愿;如果你单纯的是想讨好我,没必要,在这里你要讨好的人,只是宋岸。” 她话说的直白。 好像卓安捷是个粘上了就躲不开的臭虫。 这难免打击了卓安捷的部分积极性。 不过为了能够上位成功,她还是不遗余力的说道,“我老家是冀州的。” 沈音音蓦地抬眸。 无感的神色逐渐变成了意味深长。 她余光扫了一眼正开心的跑过来的傅川。 卓安捷心神领会,“沈小姐,这边蚊子有点多,你去我那里拿瓶驱蚊液吧。” 傅川听到了,立刻说道,“对,音音,许白栀这个家伙竟然忘记准备驱蚊液了,山上蚊子多,让卓小姐借你一瓶。” 沈音音嗯了一声。 跟在卓安捷身后朝着另一边空荡处走去。 沈音音开门见山的说道,“卓小姐,有话直说,我不喜欢弯弯绕绕的人,更不喜欢企图拿捏我的人。” 卓安捷看到沈音音明明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却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心里说不嫉妒是假的。 可这会儿,她也顾不得什么。 来这里的公子哥儿,都是单身,带的女人也是像她这样的场合性女伴而已,什么事情都做了,下山之后,拍拍屁股,一走两散。 可是她不想只做这样的女人。 她原本是有意讨好傅川的未婚妻的。 可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女人不仅是自己的旧识,而且在傅家也没地位,傅家大少爷真正喜欢的是沈音音。 只要她成为沈音音的闺中密友,就算最后她真的上位不成功,宋岸也势必会看在沈音音和傅川的面子上,不会亏待她。 卓安捷清醒的说道,“沈小姐,我和许白栀是老相识了,她曾经的一切,我都知道,甚至她父母不知道的那些事,我也知道。” 沈音音的呼吸轻了些许,“那些事,指的是……” 卓安捷眼神中闪烁着兴奋,“她勾引老男人上床,明码标价去地下城卖身,还有抢夺别人的男朋友,听说她还勾引她们家邻居,最劲爆的一件事是她……” 卓安捷凑近沈音音的耳边。 嗫嚅出来。 沈音音目光骤然变化,瞳孔扩大。 这些…… 是沈音音不得知的。 她知道许白栀过去不简单,但是她什么都查不来。 她对许白栀的认知,停留在许白栀16岁的第一次见面,她畏畏缩缩,长的漂亮但是胆小如鼠,不敢抬起头看任何人的眼睛,就像是……长长久久的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 沈音音拿出手机,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几下,“加个微信吧,回去之后,一起喝咖啡。” 卓安捷笑意盎然。 她知道赌对了。 她立刻摸出手机,激动的手指尖都在颤抖,一边操作加好友的流程一边低声说道,“您可别被她的外表偏了,她可骚可浪了。” 两人互相加为了好友,沈音音轻盈的嗓音柔柔的,“我希望这件事情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卓安捷立刻答应下来,“沈小姐放心吧。” —— 许白栀瘪着嘴儿,觑着眼前坐在帐篷里的男人。 没好气的说道,“谁家小叔在侄媳妇儿睡觉的时候,不经允许私自进入侄媳妇儿的房间?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傅晋州挑眉。 果然是装晕。 他俯下身去,手指狠狠的压着她的唇,放肆的游走。 粗重的呼吸声传递给了许白栀。 他喉结滚动,发烫的手指烙在她的下巴上,“那怎么办呢,侄媳妇儿?” 许白栀别开头,想要甩开他的手指,“您出去吧,我权当您走错帐篷了。” 傅晋州轻轻嗤笑。 语气不逮,手指勾住她的脸,毕竟带着别有用心的,手下满满的色气,“侄媳妇儿真体贴男人,干脆你更体贴些,让我进去弄一弄,权当我弄错人了怎么样?” 许白栀脸上绯红遍布。 虽然一直知道傅晋州是个斯文败类。 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会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这样的骚话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来。 真是一个披着好看皮囊的混蛋。 许白栀不想继续睡不睡这个话题,很危险,“我不知道我哪里又得罪你了,小叔,你要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我才能改正。” 傅晋州淡淡的收回手指,“没有自知之明的改正,只是虚伪的讨好。” 许白栀一把拉住他退到半空中的手,“讨好是有的,可讨好不一定都是虚伪的,您不能因为自己太过聪明,就自动把我的智商也拔一个高地,我智商有限,您得体谅体谅我们普通人。” 傅晋州抽了抽手指。 她握的更紧了。 傅晋州黑眸越发深沉,评价的语气,“是没什么脑子,有八百个心眼子。” 许白栀仿佛被说中了,脸蛋儿粉扑扑,“那您还生气吗?” 第31章 喵喵喵喵 傅晋州再次噤声。 冷漠着就要离开。 许白栀爬起来,迫不及待的跟上去,声音略微沙哑,“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人生就是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你若气死谁如意?” 聒噪。 傅晋州蓦地停下脚步。 没有稳住的许白栀直直的撞到了傅晋州的后背上。 脑袋更晕了。 她一只手按着太阳穴,一只手握住傅晋州的胳膊,“小叔,我知道错了,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应该在背后诅咒你唧唧变短,你帮我拔针,我也只是口头上感谢,你让我搭帐篷,我明明不会,却还是死鸭子嘴硬,导致昏倒,更添了麻烦,我错了。” 她根本不知道傅晋州的气是从哪里来的。 但是把最近发生的任何能够惹他生气的事情,全部道歉,总能瞎猫撞上死耗子吧。 遇事不决就道歉。 若是道歉都没法沟通的事儿,那就真没办法了。 傅晋州声音硬邦邦的,拿出一支烟含在嘴里,打火机滚动冒出水蓝色的火焰,“说完了?” 许白栀笑着点头。 一点点的抓着他的衣袖,纤细莹白的手指微微上移。 转到他面前,一只手揪住他腰间的布料。 仰起头。 笑的温温软软,“这不是因为我感冒了嘛,人生病的时候感情都很脆弱的。” 傅晋州敛眸看她。 低沉的脸上淌着风华。 看他没甩袖离开,许白栀向前靠了靠,“还不是因为你把空调的温度调的太低了,让我发烧的,小叔,下次睡觉空调稍微调高一点吧!我畏寒。” 傅晋州咬着烟蒂,说出来的话似乎都带了烟草导致的沙哑,喉咙翻动,声音一如冷清,“你在责怪我,还是质问我?” 许白栀一冷,声音更软了,“天地良心,我来道歉的。” 傅晋州轻哼,“没感受到傅家大少奶奶的诚意。” 许白栀心念一动。 她用力的闭上眼。 眼皮轻微抖动着。 又倔又怂。 她禀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英勇豪迈,“要不,你揍我一顿吧!不过打了我,你就不能生我的气了。” 傅晋州将烟蒂扔在地上,鞋尖捻灭。 他抬了抬胳膊。 吓得许白栀立刻后退一步,“我知道小叔你肯定不打女人,你下不去手。” 傅晋州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后者脸上蔓延起难堪的红晕,“要不然我给你表演个节目吧?” 傅晋州依旧没有变化表情。 这是默许了? 许白栀轻轻咳了咳,稍微的清了清嗓子。 一只手握成拳头。 放在腮边。 冲着傅晋州眨眨眼睛,嘟起小嘴,“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在你面前撒个娇,哎呦喵喵喵喵喵,我的心脏怦怦跳,迷恋上你的坏笑,你不说爱我我就喵喵喵~” 后面是啥嘞? 不知道。 那就不管了。 唱完最后一句,许白栀清澈晶莹的大眼睛无辜的盯着傅晋州。 拳头在脸颊旁边转了转,“喵~” 傅晋州:“……” 许白栀红着脸放下手,双手背在身后,“好了好了,不生气啦!” 山顶上夜晚有些凉。 山风吹来。 许白栀打了个喷嚏,“小叔,我今晚在哪里睡?” 她学聪明了。 傅晋州反问道,“你想在哪里睡?” 许白栀靠近他,仰起头,“我当然是想和小叔一起睡,但是就怕我一整晚不回去,那些人会在外面败坏小叔的名声,舆论力量会影响小叔对傅家财团的继承进度。” 傅晋州冷笑一声。 许白栀勾了勾他的手指,“那我回去啦?” 傅晋州抬起手,躲开她的触碰,“走。” 他就要往帐篷里走去。 许白栀看了看黑暗的丛林,心里咯噔了一下,林子里,不会有野兽吧? 她还没有看到傅川一家人遭报应,也没有看到爸爸无罪释放,她不能葬身兽腹。 许白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思索的时候。 隔壁不远处的一个帐篷突然拉开了拉链,她听到声音迅速看过去。 只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弯着腰出来,朝着这边走来。 手里拿了一只手电筒。 他走到许白栀面前,递过手电筒的同时,也抬起眸子。 两人四目相对。 许白栀感慨果然好看的人都喜欢和好看的人一起玩儿。 她吸了口气。 眼底是惊艳。 这人生了一张雌雄不辨的面庞,狭长的凤眸深处是柔和的光,笑容暖意融融,和傅晋州完全不同的类型。 严景行的眸孔中盛满许白栀的一刹那。 拿着手电筒的手缩了缩。 他声音轻轻的,泛滥了点点波澜,“是你?” 许白栀好奇的挑眉,“你认识我吗?” 严景行有些压抑不住的兴奋,“我们五年前见过的,在c国,当时我受伤了,你有给我包扎伤口,你那时候还是……” 说着。 严景行的目光落在了许白栀的平坦的小腹上,“你经常会给我送吃的。” 许白栀听的一头雾水。 她根本没有去过c国。 他肯定是认错人了。 许白栀微微一笑,礼貌疏离的说道,“您认错人了,我从来没有去过c国,我也没见过你,不好意思。” 严景行脸上久别重逢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落寞爬上来。 他一再确认,“你真的没有去过c国?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报答当初的恩人,我没有任何的恶意。” 许白栀笑起来,声音温温柔柔,“我确定我没有去过c国。” 严景行灵机一动。 他又说出另外一件事,“你当时怀孕了,现在孩子应该四岁左右吧……” 这次还没等对方说完。 许白栀就笑着打断了,“那我更确定不是我了,我没怀孕过的,更不曾生下过孩子,所以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严景行神色恍了下,自言自语的说道,“可能吧。” 他落寞了几秒钟。 举起手里的手电筒,“你带上这个回去吧。” 许白栀接过来,“谢谢。” 严景行站在原地没动。 许白栀干脆转身踏入了树林里。 夜晚的山上到处都是安全隐患,她被灌木丛扎了好几下了。 许白栀委委屈屈的向前挪动。 手电筒发出的一束亮光,是她唯一的指路明灯。 眼前人影婆娑。 许白栀心里一凉,浑身发毛,她小心翼翼的抬起水电筒。 慢慢的射过去。 一道长而挺拔的黑影蓦地闪现,许白栀吓得心里填满了棉花一样的暄软。 到底是人还是鬼? 许白栀双股战战。 早知道就不跑了。 大不了再去魏曼柔面前编瞎话就是了。 她果断的关了手电筒,迅速蹲下来,两只手抱着脑袋嗫嚅恳求说道,“神仙,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没看到你的脸,没看到你长什么样子,求求你把我当成个屁给放了吧,我……” “许白栀。” “……” 第32章 捉野鸳鸯 许白栀跳起来。 激动的说道,“我就知道是小叔,我刚刚演的像不像?” 傅晋州:“……” 他随手把携带的外套丢在她头上。 动作粗鲁。 外套瞬间把许白栀的脑袋罩住。 蓦然间。 口鼻之间都被男人身上的檀香所围绕。 感觉很微妙。 明明两人再亲密的事情也做过,可是现在仿佛比负距离接触的时候还要亲昵。 她周身都沾染上了他的味道。 气味分子好像透过山风吹拂过而敞开的毛孔,密密麻麻的钻进了她的皮肤里,难分彼此。 许白栀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把外套披在自己身上。 她重新打开手电筒。 在傅晋州的脸上照了照。 被刺激到眼睛的傅晋州冷冷的威胁,“许白栀,你活腻歪了?” 许白栀手忙脚乱的关上,“小叔,今天星星特别亮,可是你的眼睛比星星还要亮!” 傅晋州抢过手电筒。 对着许白栀的眼睛,打开。 许白栀尖叫着要躲开。 被傅晋州压在身上,不让她动弹分毫。 最后许白栀生理性反射的流着泪求饶,“小叔,我错了,你别照了,我眼睛快要瞎了。” 她今晚上认错的次数。 比这五年的次数还要多! 傅晋州这才罢休,“出息。” 许白栀跟在他身后,眼泪汪汪的说道,“小叔,你星座八成是天蝎座吧?” 天蝎座的人才会这么记仇,睚眦必报。 傅晋州深深的瞪着她。 许白栀随机应变,“天蝎座的男人都很有魅力。” 傅晋州脚步微顿。 呵斥说道,“闭嘴,跟上。” 路不好走。 许白栀走的踉踉跄跄,险象环生。 她赶紧试探着握住了傅晋州的胳膊,他没拒绝后,许白栀更加得寸进尺的抱住了他的胳膊,倚在他身上。 男人身上的炙热温暖瞬间传到她身上。 许白栀有些贪恋。 她多久没有被给予过温暖了? 爸爸入狱后。 就再也没有过了。 …… 她在沈家。 在角落里,偷偷的痴迷的变态的看着李澜对沈音音好,看着李澜拥抱沈音音,看着李澜给沈音音准备爱心早餐,准备生日礼物。 她好嫉妒啊。 但是沈音音对她好,她只能告诉自己不可以嫉妒,那是优秀的沈音音应该得到的。 若是嫉妒姐姐。 她就变成了一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坏孩子。 因为她不够优秀。 所以她无法得到妈妈的爱。 那她就努力变优秀。 沈音音帮她找到了这份工作,她每天都在努力上班。 第一次被上司性骚扰的时候,她尝试过求助李澜。 当时的李澜正在给沈音音准备生日宴会。 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 对。 她说:“为什么他不骚扰别人,只骚扰你呢?你难道就没有从自己身上找过问题,你去上班为什么要穿的那么露,那么骚,你难道不是明摆着勾引别人吗? 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自己不检点,就别怪别人碰你了,为什么别人上个班都相安无事,就你那么多事?” 她就彻底放弃向李澜求助了。 她努力做事。 熬夜写策划。 看着从自己手里出去的策划案一个一个的通过竞标,她特别开心。 沈音音在饭桌上表扬她。 可是李澜又说,“人家要不是看在音音的面子上,怎么可能会要你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你不要给音音丢人。” 许白栀明白了。 有的小孩。 是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 并不是所有的妈妈。 都疼爱自己的孩子。 …… 山风扫荡而过。 许白栀又往傅晋州的怀里钻了钻。 傅晋州垂下眸子。 这会儿倒是真的像只猫了。 他手指随意动了动,捏住她的腰窝,用力向上一提,“傅大少奶奶还懂售后?” 许白栀:“???” 傅晋州想到刚刚的严景行。 夹着许白栀问道,“见到男人就往上贴?” 许白栀不明所以。 她贴谁啦? 她活到这么大岁数,唯一贴的男人就是傅晋州。 看她装傻充愣。 傅晋州手指在她后脖颈上捏了捏,“许白栀,景行今年才十九岁,你别太禽兽。” 许白栀深吸一口气,“景行就是刚才那个男生吧?他就是给我送了一个手电筒,还是因为认错人的乌龙,我怎么贴他又怎么禽兽?小叔,你别太冤枉人了。” 傅晋州意味深长,“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许白栀迅速表忠心,“我骗谁也不会骗您呐。” 傅晋州:“这话最不可信。” 许白栀挠挠他的手心,“我一点都不喜欢乳臭未干、毛都没有长齐的小男孩。” 傅晋州轻笑一声,“你怎么知道他毛都没长齐?” 许白栀脸红耳赤。 怎么着? 这样的小破路上都能开车? 她正踌躇着这是傅晋州随口为之还是需要自己回答的时候。 身子忽然被他带着,撞到了树干上。 傅晋州狠狠的欺上她的唇,放肆得撬开她的唇齿,欲望布满了眼瞳。 一只手顺着她的后脊,缓缓的向上。 微凉的指尖滑过了她细腻的背部。 她被迫用力的仰起头。 承受着他的凶猛。 两人的周围除了小昆虫发出的叫声,只剩下了亲吻声。 液体相互纠缠的啧啧。 银丝在月光下闪烁。 他鼻尖撞着她的鼻尖,似有若无的轻磨着,“见过几个男人?长齐是什么样儿?没长齐的是什么样儿?许白栀,嗯?” 许白栀喉咙滚动,正要发言。 可很快。 未来得及说的话,再次被席卷到了唇舌之间。 …… 宋岸完事后,把卓安捷赶回去她自己的帐篷,出来放水。 正好碰到傅川从沈音音的帐篷里出来。 衬衫皱巴巴,没塞进裤腰。 松垮垮的落在外面。 裤子上带着某些可疑的痕迹。 宋岸也是刚刚完事儿的,两人半斤八两。 对上目光。 宋岸微笑,挺了挺胯,“一起?” 傅川摇头,“不去,你去吧。” 宋岸就朝着远处走了走。 他正在解决个人的时候,若隐若现传来一声嘤咛。 狐狸精似的。 勾人。 宋岸哆嗦一下,提上了裤腰带。 好奇心驱使他向前走。 落在圆月前面的一层薄纱缓缓的褪去。 月光皎洁。 银白色铺满大地。 如霜似雪。 远处仿佛有什么在动。 宋岸笑的浪荡。 这是哪个兄弟,半夜跑到山里来当野鸳鸯了? 比他还会整。 那就去吓吓他。 宋岸轻手轻脚的朝前走—— 第33章 讨要名分 月色静悄悄的。 宋岸的目光盯紧了那边的一对野鸳鸯。 他走近一点。 蹲在草丛里。 随手从旁边捡了一块石子。 刚要扔过去,吓吓那个哥们儿。 忽然听到了女人的声音,似哭似娇,“小叔,我要回去了。” 那刚要扔出去的石子儿,被宋岸紧紧地反握在手心里。 石子儿的棱角硌得他的手掌心发疼。 宋岸放轻了呼吸。 心跳失衡。 整个人如遭雷劈。 这他妈的…… 好奇心害死猫。 他跑过来做什么? 傅川睡了她姐,她就睡了傅川的叔。 这姑娘看起来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似的,闷声不吭。 结果也是干大事的人。 就这。 傅川还让他帮忙调查许白栀。 他怎么调查? 怎么说? 就说你老婆的奸夫是你叔。 他是擎等着找死呢。 这种豪门秘辛,很容易死人的。 宋岸紧张地蹲在原地,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只希望那边两位可以尽早结束,尽早离开。 傅晋州终于松开许白栀,他手指捏了捏许白栀的耳垂,“明天见。” 许白栀尚未反应过来明天见是什么意思,傅晋州已经走远。 许白栀拢着外套。 看着傅晋州离开的方向。 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 男人莫名其妙的占有欲真的强的变态。 明明他们两个人只是炮友关系,可他连她和其他男人开口说话都要管。 哪怕人家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少年。 许白栀耸耸肩膀。 她轻手轻脚地朝着帐篷过去。 可是…… 她找不到哪个帐篷是留给自己的。 许白栀鬼鬼祟祟地挨个走过。 “需要帮忙吗?” “!!!” 漫天寂静,冷不丁的声音吓得许白栀脸色苍白,鸡皮疙瘩掉一地。 她捏紧衣服转身。 看到宋岸那张多情脸的瞬间,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捏紧了心思。 宋岸笑着说道,“我睡不着去山上跑了一圈,回来看见你在这边走来走去,你是找不到帐篷了吗?” 许白栀点点头。 她试图想从宋岸脸上找出些什么。 毕竟宋岸是傅川的多年好友。 他若是看到了什么,意味着傅川也便知道的。 不知道是她想太多,还是宋岸隐藏太深。 她窥探不出什么。 宋岸带着许白栀走到一处帐篷前面,“你睡这个吧,里面有睡袋,睡前拉好拉链,上锁,我也回去睡觉了。” 宋岸急匆匆回去帐篷。 心跳这才放缓。 这事闹的。 他答应傅川的事到底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 一千零一夜会所。 顶楼。 魏曼柔打着哈欠进去房间,“母亲,您怎么半夜找我?” 佟夫人问道,“你知不知道那老东西又把财团股份给了老狐狸精1?” 股份! 听到这话,魏曼柔的瞌睡瞬间烟消云散,“我不知道啊。” 啪—— 佟夫人随手把自己手边的纸巾摔在了魏曼柔的脸上。 压着情绪,“你到底知道什么?你除了吃喝玩乐你还知道什么?” 魏曼柔委屈得不行,“我不在半山别墅,那里发生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佟夫人反问道,“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许白栀就是你安插在半山别墅的眼线?你的眼线怎么了?瞎了?” 魏曼柔皱眉说道,“这种事情,老爷子应该也不会大张旗鼓地显摆吧,母亲,您说父亲这次让小狐狸回来,是要让他进入财团内部吗?若是这样,您要赶紧把傅川弄进去,所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得让他们父子两人合伙抗敌。” 佟夫人没提傅川的事。 反而提起了许白栀,“我总觉得,许白栀这个丫头片子,没看起来的那么乖巧,曼柔,你现在拿捏不住她,以后想要拿捏她可就难了。” 魏曼柔说道,“我怎么拿捏不住?她亲爸在监狱,就在我娘家人辖区,她不敢不听我的。” 佟夫人眼珠子转了转。 她勾勾手指。 魏曼柔过来后,佟夫人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魏曼柔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行。” 佟夫人坐回去。 捏着自己脖子里挂的一串108颗的佛珠,喃喃自语,“阿弥陀佛。” 看着婆婆虔诚的样子。 魏曼柔浑身哆嗦了一下。 佟夫人信佛。 天天阿弥陀佛不离口。 每年几千万投入寺庙里面缔结善缘。 像座活菩萨似的。 可若是知道她背地里做的那些事…… 魏曼柔陪笑说道,“母亲,我听你的。” —— 第二天一早。 沈音音走到许白栀身边,关切地问道,“栀栀,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许白栀的眼睛亮了起来,“回来的时候在帐篷外面和你说了一声,你好像没听到。” 闻言。 沈音音脸一白,想到了昨天晚上和傅川的纵容胡闹。 她试探着问道,“大概是我睡着了吧?你几点回来?” 许白栀无害的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姐姐,那是什么时候送来的烤炉?” 她手指指向山顶上突然出现的食材和烤炉。 转移了话题。 沈音音看了一眼,温柔地说道,“你以为这群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出来真是要自己去打猎呀?这些东西都是宋家的佣人天还没亮送上山来的,等下就起火烤串,我记得你最爱吃烤马步鱼了。” 这时。 卓安捷从远处走过来,她脖子里是毫不掩饰的痕迹。 像是在彰显自己昨天晚上侍寝了似的。 许白栀果断地转移视线。 沈音音警告性地看了卓安捷一眼,后者看似和善,“看来外界的传言一点都不可信,都说傅家内部有矛盾,看来并非如此哦,小叔和侄媳妇儿的关系都那么好。” 沈音音脸色暗沉。 “安捷。” 宋岸笑着走过来,拉住卓安捷的胳膊,“找你呢,一眼不见就见缝插针,你本事挺大。” 卓安捷赶紧抱住了宋岸的胳膊,“我是想和傅家大少奶奶交个朋友。” 宋岸捏着卓安捷的腰,皮笑肉不笑,“圈子不同,交什么朋友?你和我交朋友就好。” 宋岸直接把卓安捷带走。 推到自己帐篷里,“别去招惹许白栀,她不是你能得罪起的人。” 卓安捷只想笑。 得罪不起? 他怕是不知道六年前,她是怎么样趴在地上给她擦鞋子的。 但是卓安捷要讨好宋岸,哼了一声,“什么得罪不起,宋少你要是给我一个名分,我谁都能得罪起了。” 宋岸盯着她。 笑而不语。 卓安捷不依不饶地拉着他胸前的衣襟打打闹闹。 十点多。 烤炉的火终于生了起来。 许白栀拿了几串烤串在烤。 沈音音走过去,她拉过许白栀,给许白栀的手上涂了一层细腻的隔离霜,又给她戴上了手套,垂眸说道,“和你说过多少次,女人的手是第二张脸,一定不能粗粗糙糙,得做好保养的。” 她始终低着头,注意力全在许白栀的身上。 许白栀心里酸涩难当,“姐姐,我想和傅川解除婚约,你能帮我吗?” 第34章 厉鬼索命 她想。 想给沈音音最后一次机会。 她想要相信沈音音对自己的算计,是一时兴起。 或者说是听信了魏曼柔的挑拨。 只要她答应。 答应帮助自己解除婚约。 哪怕她的能力无法做到。 许白栀还当她是姐姐。 沈音音听到后,手下的动作,骤然停止。 她声音紧绷中带着紧张,问道,“为什么?傅川不好吗?做傅家大少奶奶不好吗?” 许白栀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傅川不爱我,我也不爱他,姐姐,我觉得傅川对所有人都比对我好,就像是昨天,他明明知道傅四爷和他之间关系不睦,还是让我跟傅四爷走了,他心里根本没我,姐姐,你是最疼我的,你帮帮我,可以吗?” 沈音音噗嗤一笑。 她拉着许白栀的手,“栀栀,原来你是因为这个生气了,傅川心性可能不太成熟,顾虑太少,但是他肯定不会不喜欢你啊,他要是不喜欢你,怎么可能答应娶你的?你就是杞人忧天了。” 许白栀垂下眸子。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沈音音不要了。 许白栀再抬起头,一派笑意,“姐,你说得对。” 沈音音总觉得怪怪的。 她还想说什么,那边宋岸帮傅川喊了她一声。 沈音音抱歉地和许白栀说道,“我先过去看看,等下过来给你帮忙。” 许白栀点点头。 没脾气的样子。 其实,如今仔细想想,沈音音好像对她也没有特别好。 只不过是从来没有尝过甜。 沈音音给她一块糖而已。 她太寂寞,太孤独了。 自以为是的。 就把沈音音当成了自己唯一的亲人,甚至是救赎。 但是现在仔细想想。 宋岸他们都知道傅川和沈音音在谈恋爱,她却不知道。 正因为她不知道沈音音所有的私事。 这才有机会被选中。 为他们一对有情人孕育一个孩子。 她这辈子真是失败。 可能命中没有亲缘。 她不配有家人。 许白栀手下翻着羊肉串,炭火散出来的气体迷得眼睛有些难受。 她抽出空擦擦眼。 身后冷不丁传来叶穆的声音,“真挺香,傅川媳妇儿都被馋哭了。” 许白栀迅速转身。 就看见叶穆跟在傅晋州身后,再后面是季助理和昨晚的那个男孩儿,好像是叫严景行。 叶穆凑过去,“怎么就你一个人?他们呢?” 许白栀回答说道,“去攀岩了。” 叶穆笑笑,“年轻人精力好,像我们这种当叔叔的,腿脚都不行了,只能坐下来吃吃侄媳妇儿烤的串儿。” 说完。 叶穆找了个躺椅坐了下来,京市老大爷似的,悠哉悠哉。 严景行默默地走过来帮许白栀烤串。 许白栀冷不丁想到昨晚傅晋州的话,对严景行说道,“麻烦你了。” 然后就…… 就退后了 严景行:“……” 见多识广的季助理立刻上前,“景行,我来帮你。” 许白栀一本正经地退到傅晋州旁边。 手指一点点地勾着傅晋州的小拇指。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叶穆:“……” 他赶紧闭眼。 没眼看。 长针眼。 傅晋州站在一棵树下,抬眸睨她一眼。 许白栀冲他笑笑,“小叔,你喜欢吃什么?等下我给你烤来吃。” 傅晋州握住她的手腕,“吃什么都有?” 许白栀指了指食材,“那里有的都可以。” 傅晋州冷哼一声,“你把李总监性骚扰的证据发给了李太太?” 许白栀一愣。 从吃什么中抽出思绪,她点点头,“对,我把我应得的奖金要来之后我就辞职了,我答应李总监不把性骚扰的证据发给公司同事,但是并没有答应他,不发给他老婆。” 傅晋州告诉她,“李太太死了。” 许白栀:“!!!” 她瞳孔皱缩,目光呆滞,脸颊苍白,她下意识握住了傅晋州的衣袖,艰难晦涩地开口问道,“为……为什么?” 傅晋州看她摇摇欲坠的模样,淡淡地讲,“夫妻吵架,失足坠楼。” 顿了顿。 他捏起许白栀的下巴,“你该不会觉得这事和你有关?” 许白栀下意识摇头否认。 可是…… 傅晋州皱眉说道,“许白栀,醒醒,你没这么大本事。” 她以为自己是谁? 人命官司都敢往自己身上揽。 今天的天气不如昨儿好,阴森森的,风吹过,灌木丛发出毛骨悚然的嚎叫。 许白栀朝着傅晋州身边靠了靠,声音沙哑,“小叔,你能抱抱我吗?” 傅晋州盯着她看了半晌,“不怕傅川回来?” 许白栀瞬间撞到了他的怀里。 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腰。 小声祈求说道,“你抱抱我好不好?” 傅晋州静默半晌。 打横抱起。 朝着那边的帐篷走去。 “哪个?” 许白栀指了指自己昨晚睡的帐篷。 进去后。 傅晋州坐下来,把许白栀按在自己腿上,“害怕?怕李太太来索命?” 此时。 外面风声更加呼啸。 像是一个女人在哀嚎。 许白栀瑟瑟发抖。 傅晋州冷笑,“就算变成厉鬼,该索命的人也不是你。” 许白栀亲了亲他,“可我那天是不是不应该直接把证据发给李太太,我应该把证据直接发给董事会举报处,或者发给警察。” 傅晋州理智地说道,“对。” 许白栀:“……” 紧接着又听到他说,“可李总监性骚扰不是你的错。” 许白栀明白他的意思。 有因必有果。 李总监的性骚扰是因。 而并非她的证据是因。 许白栀从他腿上下来。 傅晋州眯了眯深邃目光,“许白栀,过河拆桥?” 许白栀拉住他的手,“小叔,我想睡一会儿,你能在这里陪我一会儿吗?” 傅晋州点点她的锁骨,“这点小事,不至于害怕。” 说完。 他起身离开了帐篷。 留下许白栀一个人躺在睡袋上,看着帐篷顶,红了眼睛。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她摸着良心,还是没办法承认李太太的死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当初选择发给李太太,也有自己的一份私心。 之前李太太来公司几次,她看出来李总监比较惧怕李太太,所以她想借李太太的手好好地教训李总监,可她从未想过,李太太会死…… 叶穆看着傅晋州出来。 屁颠颠地跑上前去,“你怎么不陪陪人家?” 傅晋州目光凉薄地说,“以后这样的事情多着。” 第35章 心通耳朵 叶穆蛮无语。 傅晋州走过去,叶穆果断的让出来躺椅。 就像一只大狗似的蹲在旁边,轻声说道,“男人的心通胃,女人的心通耳朵。” 傅晋州觑着叶穆,笑了,“我要她的心做什么?” 叶穆一怔。 这话好像也是。 一时兴起的两性关系,若是要心的话,可不就乱套了吗? 但是话虽如此,叶穆还是提醒说道,“可若是你说的话太不中听,你太过于不体贴,人家也不愿意跟你睡觉,女人是一种很感性的生物。” 傅晋州不置可否。 是许白栀先贴过来的。 在傅川坠楼的事情过后,更是她主动妥协的。 她这个人的人品要有多差,才会拒绝和他睡觉? 况且这件事情唯一的罪魁祸首只是李总监一个人,傅晋州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蠢到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他不太想和愚蠢的人说话。 容易拉低智商。 傅晋州闭上深邃的眸子,眉眼阖上,眉宇之间有淡淡的愠色。 叶谬看人不太想和自己聊天。 就跑去了严景行那边烤肉。 严景行刚考好一盘,正要端起来,就被叶穆抢过去,“谢啦。” 蹲在旁边就大快朵颐。 就像是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严景行皱眉。 叶穆抬起头,偏长的眼睫晕染着笑意,“景行,味道不错,就是火候太久,肉老了,脆骨硌牙。” 严景行沉默转过身。 再次烤好一盘。 他直接端着绕过了傅晋州,朝着许白栀的帐篷走去。 傅晋州猝不及防的睁开眼睛。 眸子里黯然清明。 他径直起身。 在严景行开口之前,拉开了宽大有金属质感的拉链,弯腰进去。 严景行站在原地没动。 傅晋州在许白栀身边蹲下来,拍拍她的脸,“许白栀,起来吃点东西。” 许白栀闭着眼睛,拉住他的手,抱在怀里,“不想吃。” 严景行沉默着将烤盘放在帐篷门口,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 外面传来了季助理的声音,“景行,你去哪儿?” 傅晋州拎起许白栀,让许白栀坐起来,把烤盘往她身边一丢,“吃。” 许白栀揉揉眼睛。 看着火候适宜,泛着油光,烟火气息的烤串,“你烤的吗?” 傅晋州捏捏她的耳垂,“你倒是脸大。” 他顺便给她掖了下耳边的碎发,两根秀发被他的手指带下来,飘然落在地上。 她发量很多。 但是发质很软。 乖乖的,不炸毛。 倒是不像她这个人。 “许白栀。” 他出乎意料的突然开口。 许白栀抬起眸子。 目光落向他的眼底,深邃的如同未知的海底世界,即便是卯足劲的窥探,也丝毫看不到任何的景象。 她“嗯?”了一声。 傅晋州垂眸盯着自己手心里的两根长发,淡淡的语气,没什么感情的说道,“李太太的事情,不准再想。” 许白栀还以为他要说什么。 闻言。 怔怔一番后,缓慢的点了一下脑袋。 还是没办法放下。 傅晋州一只温热的手掌落在傅晋州的耳后,按着她的大脑,炽热的吻落在她的眼角眉梢。 薄唇重重的碾压在她的眉眼之间。 许白栀身体僵硬。 旋即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傅晋州的唇移动到她的嘴角时,轻轻翕董,声音低沉磁性,“许白栀,与其为没必要的事情伤心劳神,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提高一下你贫瘠的床技。” 许白栀小脸酡红。 趁她恍惚之时。 傅晋州攻城略地,一只手托住她的腰,另外一只手,发烫的五指捏住她的下巴,欲望交织着。 她被迫挺起胸膛。 迎合他。 他这次…… 有些温柔。 让许白栀忍不住在脆弱的时候稍稍沉沦。 外面。 占据了有利地形的叶穆亲眼看着这一幕,忍不住伸出手指蒙住眼睛。 从手指中间露出来的指缝中细细的看着。 啧。 他拿出手机。 忍不住将偶像剧似的一幕定格。 季助理看见。 急忙走上前去,低声说道,“叶少爷,你赶紧删掉,要是被被人看到,四爷和许小姐都会有麻烦的。” 叶穆气呼呼的说道,“手机就是我的命,其他人拿不走。” 季助理的态度也是很坚决,“那也不行,以防万一,你不知道有艺人因为修电脑被暴露隐私的?” 叶穆:“……” 叶穆妥协了。 点点头说道,“好好好,我现在就删,你别唠叨了。” 唐三藏一样。 叶穆一张张的删除。 季助理看到最后一张,这才放心了。 叶穆看着季助理的背影,忍不住偷笑。 傻帽。 他可以从回收站恢复删除照片的! 傅晋州看着许白栀吃完一盘烧烤,又拉她出去在附近走了走。 山上空气干净。 树影轻轻摇曳。 许白栀伸了个懒腰,深吸一口气,只觉得通体舒畅,“小叔,你知道吗?我其实eo并不仅仅是因为李太太,还有是因为沈音音。” 傅晋州一只手插在口袋。 站在许白栀身后。 眺望着远处朦胧剪影的群山,轻慢的说道,“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许白栀却自顾自的说起来,“我妈嫁进沈家后,我其实很惶恐,是沈音音的出现,她的温柔,她的安慰,成了我在沈家生活着的唯一的温暖,我很喜欢她,也很相信她,她说傅川是一个好的归宿,她要我嫁,我就和傅川订婚了。” 说道这里。 傅晋州的目光收回。 凝视在许白栀脸上,“她要你死,你也去?” 许白栀蹲下来,“你不知道那种感觉,沈音音是我黑暗中的一束光,我太信任她了,我觉得她是老天爷派来拯救我的,她就是我的幸运女神。” 傅晋州嗤笑一声,“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本身就是愚蠢。” 许白栀恳切的说道,“那是因为您这种人,天之骄子,含着金汤匙出生,生来就在罗马,您不知道黑暗是什么样的?” 黑夜的黑暗尚且可以过去。 日出东方,斗转星移。 很很容易就过去了。 但是生命中的黑暗是凭借着熬,过不去的。 它可能一辈子过不去。 不知道黑暗是什么样子吗? 傅晋州的鼻翼之间,仿佛有浓稠的血腥味,穿越时光,滚滚而至。 他的视线冷冽暗沉下来。 安静的看着远方。 许白栀无所谓的笑笑,“算了。” 夏虫不可语冰。 她的倾诉欲,不适合在眼前的天之骄子面前倾诉。 他没有经历过。 甚至还会觉得矫情。 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到不了可以倾诉心事的地步。 许白栀的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恭维说道,“但是现在,我有小叔这个战友了,您一人顶一千个人。” 傅晋州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你倒是会见风使舵。” 许白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一片平静。 她看着陌生号码,犹豫几秒钟后才接听,“您好……你说什么!” 第36章 去偷文件 许白栀的手指颤抖着挂断电话。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对着傅晋州说道,“魏曼柔对我爸动手了。” 傅晋州眼睛里闪过一抹复杂,“魏曼柔?” 许白栀一把抓住了傅晋州的胳膊,点点头,说道,“上一次魏曼柔威胁我,说是她娘家有人在监狱任职,这才几天,我爸在里面被烫伤,我不觉得这是巧合。” 打电话的人是许樟树身边的工作人员。 只是说许樟树烫伤。 所以许白栀预约的探监时间要向后延迟。 但是许白栀几乎不用想,就猜得到这件事情和魏曼柔有关。 只是魏曼柔的目的是什么? 许白栀用力的摇摇头,把一切思绪统统甩开,她现在要下山去。 她松开傅晋州,急不可耐的往山下走。 傅晋州皱眉。 拔腿跟了上去。 —— 三个小时后,许白栀的身影出现在了老宅门口。 她进去。 佟夫人在里面喝茶。 穿着一身深紫色的唐装,脖子里挂着108颗佛珠的佛串。 茶桌上。 龙涎香在燃烧。 丝丝缕缕的烟雾,从香炉里蒸腾出来。 久久散不尽。 她没有任何意外,笑着说道,“过来了,有朋友刚刚送了我一盒大红袍,过来尝尝。” 许白栀走过去。 站在佟夫人面前,苍白的小脸上有股凛冽的肃杀之气,她开门见山的说道,“您有什么事,冲我来,您不该动其他无辜的人。” 佟夫人笑笑。 手指捏着自己的佛珠。 低低声音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许白栀真觉得好笑。 她该不会以为做了坏事,念两句阿弥陀佛,佛祖就会宽恕她的一切罪过吧? 许白栀坐下了。 她盯着佟夫人的茶盘,说道,“你们想让我做什么?你们用我父亲来威胁我,是什么居心?” 佟夫人笑眯眯的。 慈眉善目。 说道,“阿虎找到了。” 许白栀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分毫不显,“然后呢?” 佟夫人盯着许白栀的脸,“阿虎说的和你说的分毫不差。” 她说完。 用檀木小镊子捏起小小的茶盏,釉质滑腻,上好的青花瓷,寻不出一点气泡,放在了许白栀面前,给她倒了一杯茶,汤子清红,味道糯香。 佟夫人抬抬手。 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然后这才继续说道,“你知道阿虎说了什么吗?” 许白栀摇头。 佟夫人缓慢的说道,“阿虎啊,他说的和你说的一模一样。” 许白栀暗自松口气。 可没想到,意外就出在这里。 佟夫人说道,“人在紧要关头都是有自保倾向的,阿虎从你的角度向我汇报,这就让我很是惊讶的。” 说完。 佟夫人拍拍手。 许白栀面色惊变。 果不其然。 浑身伤痕累累的阿虎被佟夫人另外两个训练有素的保镖带到了许白栀面前。 他身上的伤口上,鲜血淋漓,爬满了苍蝇的幼虫。 蠕动着。 爬行着。 用尽全力的往人的血肉里钻。 他走过的地板上,已经蔓延了一条鲜血的污渍痕迹。 他被软绵绵的丢在了地上。 许白栀才知道他的双腿已经被打断了。 佟夫人讲道,“他的腿可不是我打断的,是你爷爷,兴许你那个小奶奶也有参与。” 许白栀不知道佟夫人让阿虎出来的目的。 是要和自己当面对峙吗? 可是佟夫人明明说,阿虎的供词和当时她说的一模一样。 不用许白栀疑惑太久。 佟夫人就给出了答复。 她丢给了许白栀一把利刃,比水果刀要窄一圈,“孙媳妇,当初阿虎差点将你逼退山崖,想来你心里也是不忿的,奶奶给你个机会,亲自报仇。” 话落。 旁边的保镖就拿出了摄像机。 对准了阿虎。 许白栀目光皱缩。 她,终于明白了佟夫人的意思。 佟夫人的目的,并不是要让她杀了阿虎,而是要让她杀人。 不管这个人是谁。 只要她杀人的证据留在了佟夫人这里。 佟夫人有一说一,“孙媳妇,你父亲这两年身体也不好,用他来牵绊一次两次还可以,我怕万一哪天他一个不小心,烫的太重了,人就没气儿了,你说是不是?可那毕竟是我亲家,我也于心不忍。” 许白栀握起刀柄。 她起身。 一步步的靠近阿虎。 她在阿虎的眼睛里看到了恳切。 许白栀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她举起手。 刀刃闪光。 在刀尖即将触碰到阿虎的时候。 许白栀还是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 质问蔓延了愤怒,“为什么?” 佟夫人笑了,慈祥的说道,“我身边的任何人,我都有他们的软肋,我从来不相信所谓口头上的忠诚,放风筝,总要抓住风筝线的。” 许白栀低吼道,“可是你们已经用我父亲来威胁我了!” 佟夫人说,“这个世界上,自己之外的任何人,都是外人,我信不过。” 不对。 有哪里不对。 许白栀想着佟夫人的所作所为。 把她当成生子机器,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又是买通监狱,又是杀人留下证据。 佟夫人分明是想让她长久的成为一条线上的蚂蚱。 可放弃沈音音的佟夫人到底看中了她什么? 佟夫人笑言,“就是你想的那样,白栀,我想让你当我一辈子的孙媳妇,但是我又信不过你。” 许白栀摇摇头,问道,“为什么会是我?” 佟夫人似乎很认真的说道,“因为你妈妈是个狠人,我相信你骨子里面流淌着你妈妈的血液,你也不会差,傅川需要一个这样的女人。” 许白栀几乎立刻确定,佟夫人在撒谎。 可是她现在需要利用她的谎言,“我和傅川已经是未婚夫妻,半年之后就要举行婚礼,我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最重要的,我不可能让你留下我杀人的把柄,否则,到时候良弓藏,走狗烹,你们想要毁掉我,简直不要太容易。” 佟夫人微微冷凝住,然后很快笑起来,“你倒是不傻。” 她略微思索,“行,阿虎这条命,我给留着,白栀,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怀孕,三个月后,你肚子里有了傅川的孩子,你就不用杀阿虎,你父亲的烫伤自然也会好起来。” 许白栀说道,“佟夫人,你想和我共事,可是您一点诚意都没有。” 佟夫人微笑,“因为你没有给我安全感。” 许白栀:“我一个寄人篱下的女人,我能对您有什么威胁?” 佟夫人摇头,认真的说道,“谁都可以小瞧,唯一不能小瞧的是女人。” 许白栀:“那您接下来想让我做什么?” 佟夫人说道,“复刻一份傅晋州关于竞标政府08210号标的物的文件。” 第37章 叫许樟树 复刻。 说得好听。 不就是偷窃吗? 佟夫人一边慢条斯理地品茶,一边说道,“白栀,事成之后,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许白栀咬唇。 她站在原地。 门外一阵穿堂风裹挟着一片落叶,翩跹而过。 干枯脉络的叶子,没什么重量地落在了许白栀的脚边。 脉络狰狞之处。 似乎是长出了藤蔓的枝条,一点点的攀爬上了许白栀的脚踝,小腿,大腿,缠住她的行动。 许白栀微微颔首。 她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我知道了。” 佟夫人眼珠子转了转,脸上挂上了一副观音相,很热情地邀请她,“坐下来再喝杯茶?” 这是下逐客令了。 许白栀摇头。 轻声说道,“不了,佟夫人,再会。” 许白栀头也没回地朝着门外走。 她纤细的背影之间和院子中的柳树合为一体。 佟夫人收回视线。 狠戾的目光落在了阿虎的身上,“带他下去,给我暂时留着他的一条命。” 背叛她的人。 没有一个可以活下来,更别提全身而退。 保镖把阿虎拖下去。 阿虎的两条腿随意地不受主人控制地垂着,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鲜红的血迹。 紧接着有佣人进来慌忙地打扫。 佟夫人施施然起身。 一身带着香气缭绕的安静。 走到不远处的画板前,转一圈,画板的反面转到了佟夫人的眼前。 她抬起手。 将黑色的马克笔拿在手心里,在密密麻麻的名字中,找到了许白栀的名字。 在许白栀三个字上画上了圆圈。 然后在圆圈的上方延伸出两个箭头。 其中一个箭头,指向了李澜。 另外一箭头上,佟夫人画上了一个象征着重要标志的五星。 许白栀这一枚棋子。 她势必要用尽她的所有价值。 “母亲!” 魏曼柔匆忙进来,她今天出去做美容了,哪里成想佟夫人会来了老宅。 要是被老爷子知道了。 怕是又会给她脸子看了。 她进来看到的就是白色面板展示得密密麻麻。 魏曼柔好奇地走过去,看了一圈上面的名字,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最后,她伸出手,在那个五星的地方指了指,好心地提醒佟夫人道,“许白栀的父亲叫做许樟树,是在冀州开汽车维修店的。” 佟夫人眼底深处的嫌弃一闪而过。 她哦了声。 也并没有动笔。 魏曼柔再次提醒说道,“是香樟树的樟树。” 佟夫人:“……” —— 坐在回半山别墅的出租车上,许白栀的眼皮狠狠地跳了跳,心口蔓延上一阵说不出来的恐慌。 许白栀打开车窗。 透过小小的窗口看着外面的世界。 花花,草草,蓝天,白云,绿树,美好又漂亮。 她握着手机。 踌躇了很久。 打电话给叶穆,要傅晋州的手机号,叶穆玩笑说让她自己要。 许白栀小声说道,“可我不知道小叔在哪里。” 叶穆说了个地点。 许白栀道谢。 而后果断让司机调转车头,朝着新的目的地奔驰而去。 叶穆给的地点是一处拳击场。 许白栀没想到傅晋州把自己送回到市区后,竟然饶有兴致地去了拳击场。 她下了车。 巡着地标往里面走。 迎面走过来穿着统一服饰,带着拳击场标志的工作人员正要询问,许白栀从包里掏出一沓钱,塞进了那人的怀里,“我找人。” 工作人员:“……” 她给得太多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 许白栀被带到了包厢门外。 工作人员小声说道,“还请您别说是我带您来的,顾客们都注重保护隐私。” 许白栀嗯了声。 原来这里不是打拳击的,更准确地讲,是有人打比赛,供其他人加注,赌局,找乐子的。 拳击场周围做了一圈包厢。 包厢内里都是加固的玻璃,可以清楚的欣赏着打擂台上的表演。 许白栀在门口站了一会。 包厢里很乱。 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拳击场里的拳拳到肉的声音。 许白栀正要敲门。 里面的声音戛然。 原来顾客是可以自己选择有声版和无声版。 她深吸一口气。 手指已经落在了门把手上。 门里传来了季助理的声音,“四爷,许小姐父亲的事情,您不打算帮帮她吗?” 傅晋州的音线低沉。 丝丝缕缕地掺着似冻非化的冰碴子,“我闲的?” 许白栀骨节分明的手皱缩。 在三个字中偃旗息鼓,做了逃兵。 季助理说道,“可是……” 傅晋州直接打断了季助理的话,“没有可是,她和我的交易中,可没有说我要保护她乱七八糟的家人。” 乱七八糟。 季助理沉默了。 傅晋州不悦地说道,“以后这种没必要的问题休要在我面前提。” 季助理小心翼翼的,“是。” 很快。 包厢里再次传来砰砰砰的声音。 一拳一拳。 像是打在了许白栀的心里。 她抬起手。 刮了刮眼睛周围的液体,转身离开。 傅晋州也没做错。 她只是让他睡一睡而已,他从来就没有承诺她太多。 甚至连护住她,都是自己恬不知耻的、自以为是地求来的。 佟夫人对傅晋州的讨伐已经开始。 傅晋州不可以坐以待毙。 兴许在他回国之前就已经做好了部署。 若是这个时候,因为救她父亲一命,而打乱了所有的计划,任谁想一想,都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没什么。 她自己试试。 既然佟夫人都觉得她有滔天的本事。 她就试试她到底有多大的能力。 —— 半山别墅 方欣疑惑地看着她,复而又奚落的说道,“被赶回来了?” 许白栀乖觉得点点头。 方欣笑笑。 似乎是觉得许白栀还蛮坦诚的。 她起身,一身荡漾着江南风情的旗袍,裹着方欣姣好的身材。 袅袅娜娜走到了许白栀面前,“大房倒是难得出了一个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真是格格不入,你最好不是装的。” 她染着朱砂色指甲的手要去捏许白栀的下巴。 许白栀倒退一步。 方欣捏了个空。 许白栀看出方欣眼里的不怀好意,她迅速说道,“方夫人,我去休息了。” 方欣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不叫方影后。 改叫方夫人了。 有意思。 许白栀上楼。 来到傅晋州房间门口,手指蜷缩一下。 那扇门像是产生了魔力一样。 吸引着许白栀的脚步。 朝着那里。 一步步地走去。 看不到尽头的走廊里一派寂静。 她手指握住了门把手。 轻轻旋转。 门把手被旋动了。 门没锁…… 许白栀的一颗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 她推开门走进去。 第38章 别背叛我 当天晚上。 傅晋州竟然回来用晚餐了。 三米长的长条红木餐桌上,只有四个人一言不发地用餐。 身后的佣人忙来忙去,给四人夹菜。 他们脚步声几乎都是听不到的。 静谧得甚至连咀嚼的声音都异常清楚。 只有方欣偶尔说句话。 老爷子会回应一句。 餐后。 傅晋州直接上楼。 许白栀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方欣当着许白栀的面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让晋州去你身边做助理?” 每一个财团的接班人,最后一步都是在上一任的主事人身边做不定期的助理,才可以取得继承权。 方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直接将人人都只敢在背地里觊觎的野心,拿到了台面上。 正大光明的征求。 老爷子看向娇蛮的方欣。 明明儿子都成熟稳重,可当一面了,她这个做母亲的依旧是蛮横。 可是老爷子就吃这一套。 老爷子递给方欣一杯消食茶,说道,“老四刚回来没多久,让他先熟悉熟悉京市的营商环境,转变从国外带回来的经商理念,做到师夷长技以制夷。” 方欣乐了。 她把茶杯重重地摔在茶几上,“你的意思是,你会让晋州做你的助理,是吗?” 老爷子看了许白栀一眼。 她立即起身。 她只是想在客厅里坐会儿,没想到就被迫吃到了这么大的一块瓜。 许白栀唯唯诺诺地说道,“爷爷,方夫人,我先回房了。” 她迫不及待地跑向楼梯。 都来不及等电梯。 方欣似笑非笑地看着老爷子,“支走这个小眼线,你该不会是想两边骗吧?” 老爷子的面色凝重,“你知道的,傅家一直是长子继承家业。” 方欣依旧保持着嘲讽的表情,“长子是个不中用的怂包,也要继承吗?你就不怕你辛劳一辈子的家业,被你的长子亲手毁掉?” 老爷子无奈地说道,“你年轻时候的急脾气,到现在都没改,我话没说完!” 方欣垂眸,“哼,年轻时候说我是真性情,现在又说我是急脾气,果然人对于自己得到的东西,是不懂得珍惜的。” 老爷子:“……” 他哑声说道,“我也没说老四没机会,既然要在我这里打破长子继承,老四就必须给我做出成绩,这才勉强可以服众!” 方欣垂眸。 眼眶垂泪,“要是你早说对老四没期望,我也不至于在老四五岁的时候,就把人送出去历练,还被你长子把我儿子丢掉,他小小一个人在外面流浪了整整八年,我都不知道那八年,那么小的孩子是怎么度过的!” 那八年。 不仅仅是方欣心里的痛,也是老爷子无处提及的后悔愧疚。 他叹口气,拍拍方欣的后背,“我跟你保证,只要老四的能力在老大之上,我助理的位置一定是他的。” 方欣赌气地说,“老爷子,这次您可不兴骗我的,再骗我,要天打雷劈的。” 老爷子:“……” 他无奈至极,“这话,普天之下,也就你敢口不择言。” —— 许白栀进去傅晋州的房间。 黑色窗帘,黑色装饰。 漆黑一团。 像是粘稠的化不开的墨。 浴室里传来了水流的声音,有些激烈。 许白栀不停地深呼吸,脑海中一遍遍的过着自己说过的话。 吱呀一声。 浴室门开了。 傅晋州看到坐在棕色单人沙发中,被宽绰的扶手团团包围起来的人,丝毫不惊讶。 他全身上下只围着一块白色的浴巾。 在下身。 松松垮垮地在小腹前方折起来,刚好卡住。 手里拿着一块毛巾。 正在擦拭着淌水的墨发。 几滴水没被毛巾照顾到的发梢,有几滴水打在锁骨上。 一路蜿蜒。 顺着健硕有力的胸前的肌肉轮廓,缓缓地向下流淌。 最后顺着腹肌,涌入了人鱼线。 继续疯狂地向下。 就到了无法看到的部位。 傅晋州淡淡问道,“看够了?” 许白栀冷不丁地抬起头,脸红得像是傍晚的火烧云似的。 傅晋州走过去。 坐在许白栀侧面。 把毛巾扔到她手上。 许白栀心领神会。 绕到傅晋州身后,给他擦头发。 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这种小事还要让人帮忙。 许白栀轻轻的把毛巾覆盖在他头顶上,动作轻柔的揉着,将头发上的水分吸收进毛巾里。 手心里的毛巾很快变得温暖又潮湿。 “找我做什么?” “啊……” “为了看我出浴?” “……” 许白栀差点慌的忘记了,她更加放柔了动作,“我下午的时候,进过你房间。” 傅晋州没有意外的嗯了声。 许白栀难以启齿的问道,“你知道?” 傅晋州自然的随口说道,“进来就有你的味道。” 许白栀无语。 不过还是追问道,“什么味道?” 傅晋州的语气忽然变得不正经,“你确定想知道?” 许白栀猜测没什么好话,于是说道,“不想知道了,小叔,我今天进你房间,其实是想偷你的计划书。” 傅晋州淡然的嗯了声。 他过于淡定。 让许白栀接下来不知道怎么招架了,“你……不生气吗?” 上次在医院。 她只是算计着扑在他身上,都被狠狠的警告了一番。 她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被傅晋州掐着脖子的准备了。 傅晋州:“你不是没偷?” 许白栀扁扁嘴,“是有人指使我的,我不做的话,我父亲可能性命难保。” 傅晋州一只手握住了许白栀的手腕。 一扯。 许白栀的身子倾斜,手里拿着毛巾,朝着他用力的方向倒了下来,坐在了傅晋州的腿上。 被傅晋州按住了腰。 许白栀面红耳赤,“我,我是想给小叔表个衷心,我是不会做对不住小叔的事情的,但是我也要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我不要求小叔帮我,但是小叔能不能答应我,在我不背叛你,不危害你的利益的前提下,我做的事情,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傅晋州冷静的沉默。 他上身裸着。 许白栀的身子贴着他的胸膛,年轻男女,总有些桃色在发酵。 傅晋州言简意赅的说道,“你的意思是做双面人?” 双面人。 不好听。 许白栀尴尬的说道,“总之我不会做对不住的你的事,我发誓,如果我背叛你,就让我烈火焚身,不留全尸。” 傅晋州盯着她许久。 许白栀的清澈的眼眸里,有细碎的流光在闪过。 流光溢彩。 就像是…… 合家团圆之夜。 一个肮脏瘦弱的小男孩蹲在杂草丛生中,眼看着家家户户的灯光,像是横跨天空的似水银河,流畅的开启。 傅晋州忽然低下头。 埋在许白栀的肩。 在许白栀还没反应过来时,疼痛便传来了。 许白栀疼的闷哼一声。 傅晋州这才松开牙齿,他低笑着问道,“疼?” 许白栀点点头。 傅晋州捏着她的下巴,亲了亲她的唇角,动作看似温柔,“你敢背叛我,会比这疼一万倍,许白栀。” 第39章 准许自保 许白栀脸上的粉色褪去。 微微苍白。 她指尖轻轻地颤一下。 男人在她腰间的手指缓缓地握住,居高临下地觑着她,极其昏黄的灯光打下来。 傅晋州的半边脸隐藏在黑暗中,半边脸在灯光极致笼起的温馨中。 让人看不真切。 许白栀的神情恢复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她看着傅晋州的眼睛。 不满的撅着小嘴说道,“我都和你发誓了,我不会做背叛你的事情的,你别这么凶,我害怕。” 说完。 她就抱住了傅晋州的脖子。 下巴抵在傅晋州的肩窝。 随着说话的动作不停地摩擦着,让傅晋州起了些反应。 她声音又轻又慢,说道,“小叔,我是跟你一边的,我自然是向着你的,但是某些时候,你要准许我练就自保的本事。” 傅晋州被她的平静所感染。 身上多了几分夜晚赋予的懒散,声线散漫,“成。” 许白栀眼里却也没有高兴的神采,脸上却透出真心的笑容,“谢谢小叔。” 两人的动作之间。 傅晋州身上松松系着的浴巾散开来。 他随意地伸长双腿。 有些地方。 就莫名其妙地擦了边。 许白栀轻轻地吞了吞口水,她原以为自己很静默了。 没想到还是被男人捕捉到。 捏着她的小脸,似笑非笑地问道,“馋了?” 许白栀看着他在灯光下毫不吝啬地展现出的好身材,肩阔腿长,腹肌壁垒分明,刚劲有力。 她别开眼神,把脸搭在了傅晋州的胸肌上。 仰起头。 在男人的喉结上吻了一下。 他眼神瞬间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深邃,悠长,绵延万里。 像是倒扣的一口深渊。 极致地压着她。 他迥乎不同的神色,在橘黄色灯光下,散发着惊心动魄的魅力。 许白栀忍不住惊叹造物主的偏心。 女人的美貌单出是烂牌。 男人的依旧如此。 而像是方欣,像是傅晋州,造物主唯恐他们陷入死局,争先恐后赋予了他们另外的王牌。 许白栀被傅晋州放倒在沙发上。 一片阴影覆盖下。 许白栀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其实除了和傅川订婚那晚被魏曼柔下药之外,两人还是第一次真枪实弹的接触。 也可以说两个人是第一次在互相都清醒的情况下,发生男女关系。 身上传来了凉意。 以及潮湿感。 许白栀浑身激灵地颤了一下。 傅晋州的吻一路向上,来到了她的唇角,“怕?” 许白栀还没来得及开口。 就被傅晋州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傅晋州伸出胳膊。 捞起手机。 看了一眼。 许白栀很明显地感觉到,傅晋州身上关于性事的冲动瞬间烟消云散。 他放下手机。 起身。 拉起许白栀。 许白栀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和难看。 有些状态是不适合清醒的时候展露在男人面前的。 如果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丈夫还好。 可是傅晋州却好像并没有女性的这种困扰和担忧。 他把许白栀转过去。 给许白栀扣上了内衣扣子,他大概是不经常做这种事,手法微微生疏。 还缠进了下许白栀的两根头发丝。 引得许白栀小声惊呼。 傅晋州打趣说道,“挺好脱的,穿倒是不容易。” 说完。 又恢复了指点江山的样子,说道,“两个扣就够了,五个纯属浪费资源。” 许白栀蛮想怼他:你们男人都蜜汁自信,那你干嘛还穿内裤?你裸奔更节省资源! 傅晋州又给她套上了毛衣。 许白栀说道,“我自己来就行。” 也不知道傅晋州有没有听到,总之他给她穿好了。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又停。 来来回回很多次。 让许白栀简直不知道这通电话,或者说是这通电话的主人,到底重要不重要。 若是不重要,让一个男人能在千钧一发之际,硬生生地停下来? 若是重要,怎么宁愿慢条斯理地给她穿衣服,任电话响了一次又一次? 许白栀是真的搞不明白。 男人心。 海底针。 许白栀的衣服怎么被脱的,又怎么被穿到了身上。 她起来。 脸颊上还带着不正常的红色,“小叔,你忙,我先走了。” 她离开之前, 垂眸。 看了一眼再次因为进来电话而亮起来的手机屏幕。 上面跳跃着两个字。 是女孩子的名字。 许白栀果断的抬眸,头也没回的离开。 出去后。 许白栀脸上的一抹红彻底消失,她摸了摸肩膀上的伤口,眼底深处划过一抹暗沉。 —— 佟夫人约了许白栀。 魏曼柔一早来接许白栀去赴约。 她特意早来,没碰上方欣,等到许白栀下楼来,就匆忙离开了半山别墅。 路上。 魏曼柔说道,“你奶奶说你应该知道了傅川和沈音音的事情了?” 许白栀嗯了声。 魏曼柔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许白栀脑海中闪过了几个场景,最后只选择了最稳妥的一个,说道,“是在去量婚纱尺寸的路上,姐姐给他打电话,我看到了来电显示,然后我就被傅川丢在路边。” 魏曼柔眼神中闪过一丝丝不好意思,“怪不得从那时候你的态度就有些不对劲,你奶奶就是猜测你那会儿知道的。” 许白栀心里默默的松了口气。 魏曼柔亲口说道,“不瞒你说,之前我的确有点看不上你,但是在你和沈音音之间,我是选择你的,虽然你没办法给阿川带来太多娘家的扶持,但是你可以多给我生几个孙子来做弥补,白栀,男人有了孩子才会成熟,才会有家的概念,才会成为一个好父亲,乃至成为一个好丈夫。” 许白栀嗯了声,“阿姨,我听你的。” 哄的魏曼柔开心了,许白栀试探着说道,“阿姨,其实就算是傅川一辈子不喜欢我,我也会在傅家一辈子待下去的,毕竟普天之下,还有比傅家更有钱的人家吗?就算有的话,人家也不可能像阿姨一样英明,接受我一个寄人篱下的、杀人犯的女儿,傅家对于我而言,是一块死都不会放开的浮木,我怎么会放开啊?” 这话说的不错。 听的魏曼柔十分悦耳。 她喟叹说道,“像我这样英明的人,的确很少了。” 丝毫不提当时她提出来的去母留子的阴谋诡计。 不过话说回来。 当初傅川非要和沈音音在一起,老爷子和傅成州死也不同意,那会儿搅扰的魏曼柔心烦意乱。 是佟夫人忽然开口。 想出来这么一个妙哉的主意。 刚开始的时候,魏曼柔是不答应的,她觉得既然算计的话就算计一位千金小姐,这样傅川就可以得到两个家族的支持了。 佟夫人气急败坏的骂她,说千金小姐是那么容易算计的吗? 若是千金小姐死了,名门贵族会善罢甘休吗? 况且,到时候千金小姐家里拥有傅川再婚选女的一定程度上的话语权。 人家会放心自家女儿拼死生下来的孩子,交给一个没血缘关系的后妈吗? 万一人家也让自家姐妹嫁过来关照孩子,傅川若是不同意,会被舆论骂死。 一番话说的魏曼柔醍醐灌顶。 当即觉得许白栀是实施这个计划的不二人选。 只是没想到她因为给阿川下药的事情和沈音音决裂,佟夫人那边竟然也不喜沈音音了。 看来。 佟夫人应该也是知道了沈音音下药的事了。 她虽然不待见自己这个儿媳妇。 但是对孙子的考虑是没话说的。 魏曼柔经过一番头脑风暴,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位天生的政治家。 第40章 没有杀人 她当即笑着和许白栀说道,“只要你乖乖听我……和你奶奶的,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 许白栀连忙点点头,“就算是阿姨赶我走,我都不想走,阿姨,所以您看我父亲那边……” 魏曼柔沉思半晌。 哎呀一声说道,“白栀,你在想什么呢?你该不会以为你父亲烫伤是我做的吧?” 开始装傻了? 许白栀心里沉了沉。 不是她做的话,她怎么知道许樟树烫伤的事情? 她偏偏不能提。 魏曼柔这种死鸭子嘴硬,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最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同她反目成仇。 许白栀笑着说道,“我当然知道不是阿姨的事,我只是想说,阿姨不是有亲戚在监狱任职吗?能不能帮忙照看一下,别让我父亲再受伤了,就像是烫伤之类,明明是可以避免的,阿姨说对吗?” 魏曼柔点点头,“行。” 许白栀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 魏曼柔手指不自在地在膝盖上敲了几下,“白栀,改天我带你去参加严家的拍卖会,送你一条珍珠项链。” 打个巴掌给颗枣。 闻言。 许白栀星星碎碎漾着光的眸子迸发出了欣喜的神色,她爽快的道谢,“谢谢阿姨。” 魏曼柔满意的说道,“没事,应该的,作为傅家的媳妇,你穿得太寒酸了,容易给傅川抹黑。” 许白栀咬了咬后槽牙。 垂眸说道,“阿姨说的是,以前在沈家没有人教过我怎么打扮,都是姐姐送给我的衣服,我也没有自己固定的风格,给您添麻烦了。” 魏曼柔哼了一声。 轻蔑的说道,“沈音音也就敢在你面前摆她千金大小姐的谱,在我面前,她什么都不是,我打她巴掌,她都不敢跟我翻脸。” 许白栀皮笑肉不笑地感慨说道,“阿姨好威风。” 魏曼柔吸了口气,承诺说道,“只要你给我生个孙子,我保证你也可以这么威风。” 说着。 就到了目的地。 半程茶楼。 许白栀跟在魏曼柔身后进去茶亭。 佟夫人招招手。 许白栀心怀忐忑地在佟夫人身边坐下来。 魏曼柔也想坐。 刚有动作,佟夫人就说道,“茶楼老板今天来了,你去谈一下收购的事项。” 收购? 许白栀余光扫了一眼美妙的像是名胜古迹一样的茶楼,心里感叹。 魏曼柔不疑有他。 起身离开。 佟夫人被龙涎香包裹着,手里搭了一串小小的十八籽。 许白栀主动请罪说道,“佟夫人,对不起。” 对方睁开眼睛。 无声地对视。 许白栀低下头,一脸愧疚,以及出身未捷身先死的懊恼,“夫人,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我没有做好您交代的事。” 佟夫人的目光在烟雾缭绕中逐渐变得阴沉,“你的意思是,你并没有复刻到傅晋州的竞标书?” 许白栀诚惶诚恐地说道,“奶奶,我……我根本连小叔的房间都进不去,方夫人,她挺防着我的。” 她说完。 又小声替自己辩解了一句,“我真的尽力了,实在是无能为力。” 佟夫人依旧沉默。 时光一分一秒地在沉默中跑过。 茶亭外的樟树,长出了细枝。 摇晃着,碰撞着茶亭的顶。 枝叶繁茂,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许白栀的心脏,以指数增长的频率,增长着。 不知过了多久。 佟夫人亲自执起小茶壶,给许白栀倒茶,雾气升腾起来,袅袅娜娜,像是江南水乡的清晨。 被雾气缭绕的水面和树林。 一派宁静祥和。 佟夫人说道,“尝尝,铁观音。” 许白栀端起小茶盏,喝了一口,“奶奶,您不生气吗?” 佟夫人淡然不语。 若是她拿到竞标书,才说明她不正常。 傅晋州的竞标书,兴许连方欣都接触不到的东西,连放在哪里都无从知晓,她有什么本事拿到? 如果今天真的有一份竞标书放在这里。 佟夫人就会怀疑是方欣和傅晋州利用了许白栀,还是许白栀已经为方欣所用了? 拿不到。 才是证明许白栀的清白的办法。 许白栀不动声色地松开拳头。 她赌对了。 佟夫人猝不及防布置下的任务,根本不是竞标书,是考验她的忠实度。 就像是让一个籍籍无名的冷宫小宫女去刺杀皇帝。 除非是皇帝亲手将命给她。 否则,怎可成功? 魏曼柔乐滋滋的回来,拿着合同说道,“母亲,已经办好了。” 佟夫人接过合同。 看也没看一眼。 递给了许白栀,开口说道,“这是奶奶给你的订婚礼物。” 魏曼柔:“……” 她白费力气啦? 佟夫人示意许白栀接了。 然后说道,“我会资助你一笔钱,把这里打造成京市最上档次的茶楼,文人墨客,政商名流来往的地方。” 许白栀拒绝道,“奶奶,阿姨,我从来没有做过生意,我怕我做不好,会浪费奶奶的一片心意。” 魏曼柔也说,“是啊是啊,白栀哪里懂得做生意呢?要不然我来吧?” 佟夫人面色冷冽的反问道,“你来?你来做什么?你安上几台麻将桌,在这里没日没夜、正大光明打麻将?” 魏曼柔脸一红:“我打麻将也是为了探听情报。” 佟夫人冷哼,“除了知道谁养了二奶,谁给谁戴了绿帽,谁家的贵妇犬生了几只,谁在赌场被人扒了内裤,你还探听到什么?” 魏曼柔:“……” 最终,合同还是留在了许白栀的手上。 她觉得这份合同千斤重。 这个茶楼…… 佟夫人分明是想打造成情报站。 茶楼装饰的越是精美华贵,越是会成为上流人士聚会的不二场所,佟夫人是想要让她收集消息啊。 她抱着合同走在路上。 “栀栀?” 许白栀转身。 眼前的人让她眼眶一热,激动不已,“张叔叔!” 张江是六年前在许樟树开的汽车修理厂做工的,许白栀没想到他也从冀州来到京市了,“张叔叔,我们找个地方坐。” 张江立刻抬手阻止,“栀栀,你等我送完这份外卖,我有话跟你说。” 许白栀连连点头。 等着张江把奶茶送到了写字楼上。 几分钟后。 许白栀和张江坐在了外卖员休息的台阶上。 “张叔叔,您什么时候来京市的?您儿子的腿看好了吗?” “还没有,不过快了,栀栀,我是想跟你说,你爸爸没有杀人。” “……” 张江犹豫了一会,沙哑着声音复述了当时的场景。 …… 那天晚上,大雨瓢泼。 张江怕店里进水,就没回去。 深更半夜,许樟树打开了防盗门,身上都是血腥味,抱着钱柜就走。 睡眠浅的张江被惊醒了,急忙跟上去问道,“老板,您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是血?” 许樟树拍拍张江的肩膀,“没事,你睡就是,我不小心伤了人,带人去医院瞧瞧。” 张江看他身上的血。 不觉得只是像伤了人那么简单。 有点害怕。 拉住许樟树的胳膊说道,“老板,要不行,你赶紧跑吧。” 许樟树一怔。 慢慢的笑起来,“我手上有准头,死不了人,打的他半死,也只是轻伤而已。” 第41章 竞标之前 许樟树胸有成竹的说道,张江就放心了。 他看着许樟树抱着钱柜子冲进雨中。 不过很快他又回来。 身上的黑色t恤滴着水,水晕了血,在地面上开出一朵一朵的带血的花。 隔着头发上落下来的水帘。 许樟树笑着说道,“明天天明了,你去我家,先把栀栀带回你家,我这边兴许得耽搁几天,我怕她妈不给她做饭。” 张江痛快的答应下来。 他和他老婆都很喜欢那个乖巧漂亮的小姑娘。 他儿子出生就是小儿麻痹,除了栀栀之外,没有小孩子愿意和他玩。 张江再次眼睁睁的看着许樟树冲进了雨幕中。 漫天遍地的黑沉和雨水,就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一只猛兽的血盆大口。 吞噬进去的一切。 都将会万劫不复。 这么一个小插曲后,张江也睡不着了。 一直睁着眼等到了明天早晨。 他还没来得及去许家找许白栀,就被警察带走了。 警察找他了解了昨晚上的情况。 包括许樟树回去的时间,离开的时间,回去说过的所有的话。 他才知道。 许樟树口中那个轻伤的伤者,已经死了。 死在了雨中。 许樟树是凶手。 张江是不相信的,但是他并没有见到许樟树。 他去到许樟树的家中,却发现早就人去楼空。 再后来。 许樟树的妹妹许萍找到张江。 张江才知道。 许樟树那晚离开后,到了案发现场,发现人死了。 他平静报了警。 并且打电话告诉许萍。 他可能遇到一点棘手的事情,让许萍照看许白栀母女俩。 许萍问他严重不严重。 他和许萍说,只要帮助警方找到了真凶,就没事了。 …… 张江说完,长长的舒了口气,说道,“事情就是这样了,所以我和你姑姑都知道人不是你爸爸杀的,但是我们不知道你爸爸为什么会认罪。” 许白栀脸色苍白如雪。 怪不得姑姑为许樟树讨回公道的心思那么强烈。 自己只是因为对父亲的信任而信任。 而姑姑曾经亲耳听到自己的哥哥是清白的。 这句话。 让她的后半生,哪怕是得了肝癌,都要奔波在路上,最后死在了路上。 她无意识的揉了揉脸,她说道,“我相信我爸爸没杀人,但是我不知道我爸爸曾经亲口和姑姑说过他没杀人。” 张江告诉许白栀,“你姑姑一直致力于还你爸爸一个清白。” 许白栀皱眉,“张叔叔,你说我爸当年承认下来,是不是屈打成招?” 闻言。 张江立刻正色看向四周。 然后刻意压低声音小声说道,“这话不能乱说,不过,你姑姑在你爸认罪后,第一次去见他的时候,他的脸上的确很多淤痕,你爸说是自己摔的。” 许白栀在原地沉默。 张江拍拍许白栀的肩膀,说道,“孩子,听叔叔一句劝,你有能力,再去调查这件事,你要是没能力,就经常去里面看看你爸。” 别到头来,年纪轻轻的,再搭上了自己。 和张江分开后。 许白栀一个人走在路边。 车水马龙的喧嚣,富丽堂皇的建筑,一帧一帧的在她面前杂糅出了一缕缕狰狞的线条。 “先把栀栀带回你家……” “我怕她妈不给她做饭……” 两句话不间断的、不停的在许白栀的脑海中响起来。 许白栀的脸上逐渐润湿。 她抬起手,用力的在脸上抹了一把。 红彤彤的眸子里显出几分坚定的情绪。 她一定要还给许樟树一个公道! 就算是迟来的正义,对于现在的许樟树而来,也是唯一新生的机会。 她不能只让表哥追查之前的酒吧工作人员,费时费力,并且大概率会一无所获。 她需要回冀州一趟。 在她实施计划之前,政府竞标会开始了。 傅成州这边似乎已经彻底放弃了。 但是魏曼柔还是被佟夫人要求着,带着许白栀准时来到了竞标会现场。 许白栀被魏曼柔介绍给其他人,她余光扫过傅晋州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逝。 像是没看见她一样。 不过许白栀知道,她和魏曼柔站的位置招摇,傅晋州没理由看不到。 他,是有意的。 “阿姨,我去一下洗手间。” “去吧去吧。” 许白栀一路小跑,问过了工作人员后,才找到了洗手间。 出来站在镜子前面整理仪表的时候,镜子里冷不丁的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他歪着身子倚着门框,自由散漫,慵懒的却又掩盖不住一身的凛冽,嘴角向上勾着,眼睛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许白栀整理一下自己的衬衣领口。 她在白衬衫的领子上挂了一条自己的浅紫色发带,气质上便没有那么死板。 许白栀整理过后。 目不斜视的向外走。 却在经过傅晋州身边的时候被拦住腰。 许白栀垂眸一瞧,抬眼撞入他的眼睛,弯起唇角,“我还以为小叔让我装作和您不认识。” 傅晋州手指在腰间划过,温热的吐息落在许白栀的额头上,“恭喜侄媳妇,终于得到大嫂的认可。” 他嘴上喊着侄媳妇。 手上做的动作,可一点都不是对着侄媳妇应该做的。 许白栀被捏的有点痒,哼唧的抗议着,声音像是待宰的小羊羔似的,“小叔,你别……” 这里人来人往。 很容易被人发现。 许白栀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傅晋州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别这么紧、张。” 许白栀捏着他小臂上硬邦邦的线条,声音微喘,“小叔当然不紧张,别人发现,人也只会说是小叔风流会玩,自古以来的情事,被骂的只会是女人。” 男人有故事叫沧桑。 女人有故事叫肮脏。 傅晋州低声笑笑,“是么?要不试试?” 许白栀神情清明起来。 她抬眸看着傅晋州眼睛里的恶趣味,咬牙切齿的说道,“小叔,就这么想要我死吗?” 傅晋州唇边噙了淡淡的笑意,漆黑的眸子里盛满了星芒,仿佛一捧星子坠入,“欲仙欲死怎么样?” 许白栀踩了一下他的脚,“小叔,我……” 话没说完。 有脚步声朝着洗手间走来。 高跟鞋落在地面的声音越发震耳欲聋。 一步。 许白栀吓得小脸发白,松开了傅晋州的小臂,目光示意他放开自己。 一步。 傅晋州丝毫不动,哪怕是嘴角促狭笑意的弧度,都分毫不变。 一步。 即将要来到门口了。 许白栀因为过于惊呆,眼角沁出了生理盐水,她抓紧了傅晋州的衣袖,死死的捏着,目光无声的恳求。 一步。 对方已经到了门口。 镜子一角,已经映照出了两个女人的侧面…… 第42章 放弃竞标 许白栀已经绝望的闭上眼睛。 只希望冤有头债有主,魏曼柔别对许樟树做什么。 两人的衣角撞进门框。 千钧一发之际,许白栀身子微腾空,被他一条胳膊,像是抱小孩子一样抱起,转身进去隔间。 砰的一声轻响。 许白栀的后背被抵在了隔间门上。 pvc材料。 总觉得摇摇欲坠似的,没什么安全感。 “什么声音?” “不知道啊,你刚刚看见傅夫人带的儿媳妇了吗?” “看见了,傅夫人那么招摇,唯恐别人看不见似的。” “她是沈音音的继妹,我曾经去沈家的时候见过她一次,穿着不合身的衣服,灰扑扑的一个灰姑娘,沈音音对她还挺好。” “你的意思是说,她撬了沈音音的墙角?” “没错。” “啧啧,沈音音这算不算是引狼入室?没什么背景的孤女,傅家家大业大,怎么能同意的?” “你看她长一副狐媚相,床上功夫好呗,你是没瞧着那腰段,在床上还不得要了男人的命。” 陌生人对于一个女孩子的恶意,最毒莫过于造黄谣。 不知真相。 却宁愿将事情往对女孩子最不利的方向引。 在隔壁的隔间将她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的许白栀只是无所谓的扁扁嘴。 卫生间里的味道不好闻。 没想到一个个穿着华丽,喷着奢侈香水的上流社会的人士的嘴巴,竟然比卫生间还要发臭。 傅晋州眼睁睁的许白栀竖起耳朵听着她们的议论。 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贴在隔板上。 便在她的臀部捏了一把。 许白栀差点惊呼出声。 最后一刻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干净的眼神带着嗔怪,薄怒的瞪着傅晋州。 傅晋州贴近她。 声音似笑非笑,“床上功夫好?” 许白栀压低声音,气音说道,“好不好的,您不知道吗?” 傅晋州一脸并不见得的否认,在她耳珠上轻轻啃噬,“还是说傅大少奶奶有所保留了?” 骨节有力的手指从臀部轻轻的顺着曲线向上攀爬。 最后捏住那让隔壁女人嫉妒的腰段。 他低语,声音低沉暧昧,像是情人之间的吴侬软语,“有多软?” 他一只手摆布着许白栀的双腿缠绕在了男人精壮健硕的劲腰上。 许白栀咬着唇瓣。 绯红的唇瓣上很快多出了一个个小月牙。 他恶劣的弄着她。 如愿以偿的看着她眉眼染上了艳色。 灼灼,就像是西天的火烧云。 又像是清泠泠水面上的一朵胭脂花,随风摇晃着,被水波漾的跑来奔去。 许白栀嘴角溢出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许白栀的错觉,他好像特别喜欢她惊慌失措的样子。 什么恶趣味?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没有啊,怎么了?”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女人的那种声音。” “你幻听了吧?谁在这个场合干那种事?随处发情啊?” 许白栀憋着笑看着眼前脸色黑沉,漆黑如深渊一样的男人,眼睛里充满着揶揄。 随处发情? 可不是么? 就像是几辈子没有过女人似的。 笑死了。 她乐的不管不顾。 被傅晋州咬住颈间,让她疼。 隔壁的两个八婆终于踩着高跟鞋,颇有气势的离开。 他放肆的欺着她的唇,狠狠的掠夺一番,手指按压着她的脊骨,朝着自己身上贴。 声音性感磁性,“许白栀,晚上见。” 许白栀:“……” 她被放在,双腿落地,许白栀看了看他欲求不满的脸,“你就这样出去?” 已经整理着自己领带的男人闻言。 停下动作。 凝眉看她,反问道,“要不你给弄弄?” 许白栀红着脸,眼看着他眼神越发深邃,要乱了套了,赶紧找补说道,“我的意思是我帮你打领带。” 她刚伸出胳膊。 被傅晋州擒住双臂,一只手抓着,按在了门板上,“记住你现在的殷勤,留着晚上解领带。” 许白栀磨了磨自己的牙,“您慢走。” 傅晋州觑她一眼。 施施然离开。 根本不管这里是女洗手间,随时会有女人进来。 许白栀等到他离开后,才蹑手蹑脚出来,在镜子前补补妆,迅速出去找魏曼柔了。 竞标会正式开始。 许白栀坐在魏曼柔旁边。 每当起来一个复述自己的竞标书,魏曼柔都会在许白栀耳边介绍这人。 “严家的,主要搞芯片开发。” “宋家的,主要搞酒店服务业,瑞恒五星级连锁就是他们家的。” “雷家的,前些年靠卖女人发家,现在是主攻娱乐行业……” 正经的介绍后面,总是带着各种各样的八卦。 “严家家主在外面养了好几个,私生子就一大堆,孩子们私下斗的可凶了,那些没什么本事的私生子死的死,伤的伤,可他完全不在乎,现在依旧乐乐呵呵、孜孜不倦的在外面播种,但是外面女人都知道他的本事了,都再也不想着母凭子贵,甚至还会提醒他带避孕套。” 许白栀:“……” 这种级别的八卦,得是躺在别人的床底下,才能知道的吧? 佟夫人看不上魏曼柔打麻将。 但是由此看来,打麻将倒也不是一无所获。 号码牌已经叫到了17号。 许白栀没记错的话,傅晋州应该是18号。 她看向17号的时候,借机会看了一眼坐在最后一排的男人。 他那排。 只有他自己。 身后是季助理,还有个人高马大的保镖隐藏在光影交接的地方。 他靠着椅背,目光中有一丝不耐烦,骨节分明的手指中间,转着一根钢笔,眼前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17号打开了ppt。 这一瞬间,季助理的脸色灰颓。 他不敢置信的打开自己手里抱着的竞标书,看了一眼,又错愕的看向ppt上面的内容。 几乎要站不住了。 很快。 他低下头,轻声在傅晋州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男人的脸色没什么变化,或者说刚刚就已经低郁到极点,现在不能更差了。 许白栀心里咯噔一下。 魏曼柔打了个哈欠,“这个竞标书是17份里最好的一份,我要是官员,我就给他。” 许白栀不可思议,“您都听了?” 魏曼柔皱眉,“要不然我是来做什么的?” 许白栀:“……” 是她小看了魏曼柔。 她还以为魏曼柔只是一个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草包夫人。 魏曼柔点评说道,“这个年轻人真不错,会后看看能不能联系到,若是能挖来给你叔叔帮忙就好了。” 年轻人说完。 现场什么声音都有。 他鞠躬,下台。 接下来是18号。 众所周知,18号是傅家刚刚回国的傅家四爷,他们都翘首以待,看看这位传说在华尔街造就传奇的傅四爷,究竟是不是像传闻中的那般厉害。 季助理看了傅晋州一眼。 后者没什么表情。 季助理硬着头皮上去。 他将手里的文件夹放在教台上,目光落在17号的老板和助理身上,目光微微愠怒。 众人不明所以。 就连魏曼柔也一头雾水。 季助理轻轻的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我们,放弃竞标。” 第43章 小叔房间 许白栀的第一反应是看向了17号。 魏曼柔甚至顾不得装了,急忙转身去看傅晋州。 傅晋州端的像是置身事外一样,没什么反应地坐着喝茶。 热气缓缓氤氲。 遮挡了他的眉眼。 季助理继续说道,“我们祝福在座的各位,终将得偿所愿。” 说完。 季助理抬着头,在众目睽睽下,慢慢地走下去。 整个会场的目光跟随着他。 转了小半个会场,最后落在了真正想要看笑话的人的身上。 会方立刻控场。 用几句酸不溜秋的诗句表达了自己的遗憾,以及对于傅晋州方的祝福之后,直接控到了下一个参与者。 魏曼柔不安的说道,“老四为什么会忽然放弃,难道是听到了17号的竞标方案之后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希望了?” 许白栀装傻充愣地说道,“八成是阿姨您猜测的这样。” 魏曼柔搓搓手,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对,肯定没那么简单,傅晋州不至于那么输不起,你说,17号会不会是傅晋州的人?他给17号造势的吧!” 这一番分析。 倒是将事情引向了一个全新的局面。 是许白栀始料未及的。 看来,事先真的是她小看了魏曼柔。 但是眼下这件事…… 许白栀试探着说道,“您来的路上一直在担心小叔会一鸣惊人,可见小叔也会知道这一次竞标会,他将会是全场瞩目的,他要是故意设计搞这一出,岂不是搬起石头在自己的脚?他的目的是什么?” 魏曼柔轻轻地点点头,“你说的也是,算了,先看最后花落谁家。” 接下来的十几个方案,用魏曼柔的话来说,就像是屎一样。 最后的结果和魏曼柔的猜测吻合。 17号获得了最后的资格。 竞标会一结束,魏曼柔便迫不及待地追上了17号的两位。 满面堆笑的说道,“我是傅家大夫人,刚刚目睹全程,被二位的口才和才能折服,想要和二位交个朋友,日后可以合作。” 两位和其他来竞标会的与会者不一样。 三十来岁的男人的穿着深灰色的笔挺的中山装,刚刚上台发言的助理二十八九岁左右,穿着白衬衫加黑色休闲裤,领带打得像是小学鸡一样幼稚。 魏曼柔紧接着问道,“不好意思,我刚刚没听清楚二位高就的公司是哪家?” 中山装男人儒雅温和的说道,“夫人,我们只是一个小小的分公司,员工总共不过百,您没听说过很正常,我们的总公司在港城。” 魏曼柔连连点头。 看两人一脸着急的样子,魏曼柔赶紧和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 中山装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着急赶地铁,失陪了。” 很快。 傅晋州的身影出现在她们身后。 魏曼柔笑着说道,“老四,你是怎么回事?大嫂还等着听你的竞标计划呢,父亲还让你大哥跟你学学,你这莫不是怕大嫂偷技,在藏拙呀?” 傅晋州顿下脚步。 身高优势让他居高临下,他神色淡漠,虽有一副好皮囊,却和面善不搭边,“大嫂说笑,一家人,什么不能共享?” 话落。 他稍稍侧目,看向季助理,“既然大嫂想看,把竞标书给大嫂。” 魏曼柔眼睛灼灼,嘴上说道,“这不太好吧。” 季助理双手递过去。 魏曼柔没有任何的迟疑接了过去,“既然老四给,大嫂就不客气了。” 傅晋州意味深长的目光,像是编织成一张细细密密的网,死死地缠绕在许白栀的身上。 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我也没和大嫂一家客气。” 许白栀被盯得脸热。 赶紧躲到了魏曼柔的身后,傅晋州的视觉盲区。 魏曼柔迫不及待地上车去看傅晋州的竞标书。 只一眼。 就傻眼了。 她眉头越皱越紧,最后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会这样?” 许白栀很识趣地并没有开口。 魏曼柔让司机把车停在了路边。 看也没看许白栀一眼,吩咐说道,“你自己找车回去,我有点事。” 许白栀下了车。 魏曼柔的车扬起细沙灰尘,奔驰而去。 许白栀咬咬牙。 真不愧是母子。 都喜欢在路边丢人。 许白栀打了一辆出租,路上,她接到了佟夫人的电话,“白栀,我在冀州定了一尊假山石,打算放在茶楼里的,你去把把关。” 冀州! 她正要找借口回去一趟。 于是,迫不及待的和佟夫人说道,“奶奶,我知道了。” 佟夫人交代说道,“回去简单收拾一下就走吧,我派人去半山别墅外接你去机场。” 许白栀连声答应下来。 半山别墅 许白栀回来的时候,客厅里只有在打扫卫生的佣人。 她小跑上楼。 十分钟收拾好了行李箱,乘着电梯下楼来。 没想到这会儿就都在了。 她乖乖的挨个叫人,继续自己懂事又唯唯诺诺的人设。 方欣犀利的目光落在许白栀的行李箱上,“呦,跑的够快的。” 许白栀没明白方欣的意思。 她小声解释说道,“奶奶让我去冀州办点事。” 坐在黑色皮质沙发上的傅晋州头也没抬,冷淡疏离,对任何人都隔出了一个安全距离。 蹙起的眉眼冰凉淡漠,又云淡风轻。 方欣声音尖锐的说道,“你们倒是狼狈为奸,配合得好,你给她做了小偷,她帮你善后。” 许白栀明白了。 方欣这是把傅晋州的竞标书泄漏的事情,推到她身上了。 以为她现在离开京市是畏罪潜逃。 她抿抿唇,站直了身子,很认真的说道,“方夫人,我知道您说的是竞标书的事情,我没有偷小叔的竞标书。” 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方欣拍拍手,“不愧是魏曼柔的儿媳妇,死鸭子嘴硬是吗?” 她睨着许白栀。 满目的不善。 她果断的转过身,把证据扔给了许白栀,厉声喝问说道,“那你说,这天你去晋州的房间,是打扫卫生去了吗?” 许白栀看见监控录像的截图。 白皙的脸面,一寸寸的变得苍白。 在这样的“证据”面前,她百口莫辩。 求助的目光禁不住落在了傅晋州的身上。 他此刻的目光。 一如像是竞标会上那般。 他…… 似乎也不信她。 许白栀深吸一口气,浅声说道,“若是每个进入小叔房间的人都有嫌疑,那么家里的佣人岂不是都要被追问?” 方欣冷笑一声,“你别把矛头分散,佣人进入晋州的房间有理有据,你呢?你一个侄媳妇,随意进出和你差不了几岁的小叔的房间,你意欲何为?” 第44章 对着我笑 和被冤枉成小偷相比,许白栀最怕的还是这件事。 她偷偷摸摸去傅晋州的房间…… 她余光扫了一眼一直一言未发、沉默地看着这一场闹剧、脸色阴沉的老爷子。 双手紧紧的握着扶手杆,说道,“这件事情,恐怕要问小叔了。” 她浅笑着看向傅晋州。 要是傅晋州真的想要她死,她并不介意拉他一起。 就算他死不了。 脱层皮也行。 傅晋州终于抬起眼睑,眼神高深莫测,冷峻尊贵的坐在那里,像是一尊雕塑,“那你赶紧解释解释。” 许白栀:“……” 他到底是想她死,还是不想她死? 或者是想让她一个人死,还是想陪着她一起死? 可和死相比。 人都是想活着的。 许白栀也在努力地寻求能活下去的借口,“我那天去给小叔下药了。” 傅晋州依旧宛如雕塑。 一动不动。 方欣脸色凝重,质问道,“下什么药?” 许白栀豁出去说道,“佟夫人说傅川上次被下药坠入住院是小叔做的,我就想给傅川报仇。” 方欣自然不信。 她冷哼一声,“药哪里来的?” 许白栀低声说道,“是佟夫人的保镖给的。” 方欣目光复杂,看向儿子。 再次质问,“你为什么要说你小叔知道?” 许白栀半分羞涩半分愧疚地说道,“男人中了药,自己难道没有感觉吗?” 方欣:“你……” 老爷子终于开口,“晋州,是这样吗?” 傅晋州微微正正身子,垂眸,勾唇浅笑,“怪不得。” 方欣:“怪不得什么?” 傅晋州:“想女人。” 方欣:“……” 她深吸一口气,知道这件事儿子认了,她没法继续拿捏,“在家里敢明目张胆地去下药,下次佟夫人让你给我和晋州下老鼠药,你怕也是趋之若鹜吧?” 说完。 方欣猛地坐在老爷子身边,说道,“我住不下去了,我现在就要搬走,在这里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丢了小命。” 她说着,眼眶很容易地红了。 许白栀都不知道她是真情实感还是演技好。 老爷子一只手握住方欣的手,闷闷地说道,“傅川媳妇,你知错吗?” 许白栀从善如流,“孙媳知错了,孙媳受了别人的挑拨,幸好小叔没事,否则孙媳万死不辞。” 老爷子一滞。 这小丫头片子倒是比看起来的机灵。 若是小叔有事,她来以死谢罪。 先表了决心。 可这话仔细听起来。 分明就是如今小叔没事,小惩大戒就好了。 老爷子脸色更加沉了几分,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还想左右他一家之主的威严? 他沉声说道,“你虽然认错态度良好,可为了家庭和睦,杜绝此类事情再度发生,就罚你去祠堂跪一整晚,以儆效尤!” 许白栀领了惩罚。 事情的处理结果,方欣是不满意的。 但是她清楚。 竞标书不是许白栀偷的,要不然,傅成州那边怎么会放弃竞标呢? 她只是想让老爷子更加厌恶大房。 她儿子做家主助理的日子指日可待。 —— 茶楼 佟夫人挂断电话,转着佛珠沉默不语。 魏曼柔在旁边填茶,“母亲,您说到底是偷了傅晋州的竞标书,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佟夫人的神情被茶水雾气所覆盖。 轻声问道,“傅晋州放弃竞标,谁的得利最大?” 魏曼柔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是咱们,母亲,那家公司该不会是您的吧?” 佟夫人骤然睁开眼,觑了魏曼柔,“还有呢?” 魏曼柔认真的思索,她忽然想起了一个从来不曾过多关注的人,“傅松州?” 当一个猜想在脑海中成型的刹那。 所有的蛛丝马迹好像都可以为其服务。 魏曼柔分析说道,“如果是老三,一切都说得通了,母亲,老三也开始动手了!” 佟夫人什么都没说。 但是她知道,自己走错了一步棋。 她太着急把许白栀安排出去,好像偷东西的矛头就指在了许白栀的身上。 让方欣彻底和许白栀翻脸。 让她和许白栀多了一个共同的敌人。 却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给老三做了嫁衣。 让真正的幕后黑手全身而退。 失策。 也怪她。 盯了老三十年了,这段时间却放松了警惕。 原本以为,十年的打压,老三已经彻底的没有了斗志。 万万没想到他是蛰伏。 不是放弃。 魏曼柔喝着茶,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我查过了,老三的那家公司不是什么大公司,几个年轻人做起来的,总部比京市的分公司大不了多少,成不了什么气候。” 顿了顿。 主动告诉佟夫人,“但是竞标会上的发言人是个好苗子,脑袋转得快,也有真才实学,我想挖来给成州用。” 佟夫人颔首,“这点小事,想做就去做,只是要保证他是真心投诚。” 魏曼柔点头。 几秒钟后,又问道,“咱们接下来主要是对付谁?” 佟夫人:“老四。” 老三没有母家的扶持,成不了什么气候。 —— 傅家祠堂在半山别墅的后面平房。 大概一百平米左右。 在前方巍峨雄伟的建筑和后面繁茂青葱枫树林中间,被其遮天蔽日,整年见不到阳光。 显得阴森。 许白栀跪坐在蒲团上,看着面前一排排的牌位,百无聊赖地数着。 总共是三百二十五位。 也不知道追溯到了哪个朝代。 天黑了,祠堂里更加晦暗。 她揉了揉跪疼的双腿,坐在了蒲团上。 外面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许白栀没回头。 傅晋州站在了许白栀身后,“让你坐着?” 许白栀没理会。 傅晋州在她旁边半蹲下来,他的阴影将她团团罩住,“许白栀,你在生气?” 许白栀笑了笑,“生气?生谁的气?生方夫人的气?生老爷子的气?还是生你的气?我生得起吗?你们哪一位是我能生气的简单人物?” 方夫人挺讨厌的。 甚至比魏曼柔还要讨厌。 她敲着小腿说道,“你们那一位啊,都是我得罪不起的,我只生我自己的气,是我投胎的时候没睁开眼睛。” 傅晋州听着这。 莫名的不舒服。 他手掌心贴在她的腰上,“许白栀,没生气,你笑。” 许白栀:“……” 有病吧。 傅晋州眼底深黯,手下紧了,再次说道,“笑,对我笑。” 第45章 最后机会 许白栀看着傅晋州似是犯了疯病。 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瞳眸深不可测。 许白栀心里像是悬空似的,她不知道傅晋州为什么会突然生气。 软着声音说道,“小叔,我没有拉你做垫背,我更加没有背叛你。” 她眼睛中柔意轻泛。 缓缓的抬起手指,覆盖上傅晋州的手背,轻轻的摩挲了一下,温柔地握住,“小叔,您别生气嘛。” 想了想。 许白栀不顾这里是傅家的祠堂。 不顾有三百五十双眼睛正盯着他们,乖顺地抱住傅晋州的腰,“小叔,你这样我有点担心你,我笑不出来。” 傅晋州按住许白栀的肩膀。 低沉的声音,像是贴着耳朵灌入,“许白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许白栀的音调带着钩子似的,“我知道呀,小叔,当着傅家三百五十个祖宗的面,我也不敢撒谎呀。” 她只想安抚下他。 只是一顿后。 许白栀的脸色微微泛白,她有些错愕地问道,“你也觉得17号的竞标书复刻你的,是我偷的,对吗?” 终于到了点子上。 傅晋州没说话。 黑眸中潋滟着幽幽的星光,隐藏起来的点点阴狠和森寒,一点点地涌现出来。 他冷笑一声。 许白栀点点头,仿佛是情理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她觉得好笑又荒谬,“我要是真的偷了,我会傻乎乎地去告诉你吗?” 说完。 对上傅晋州的眸光,许白栀忽然笑出声,“对,按照您多疑的性子,您会觉得我是发现了摄像头后的亡羊补牢。” 她一把推开傅晋州。 大声说道,“既然这样,你干脆就当我背叛你了,抬抬手弄死我吧。” 她再也不想卷进来了。 傅晋州怀疑她。 佟夫人也在利用她。 她进退两难。 每天都像是走在钢丝绳一样,战战兢兢。 她也不知道。 为什么自己这个没人要的杀人犯的女儿,现在还成了香饽饽了。 傅晋州把她当成解决生理需求的玩物。 肆意对待。 佟夫人把她当成外露的耳朵。 首当其冲。 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 许白栀擦了擦眼角。 眼眶红得厉害。 她垂下眸子。 低声说道,“小叔,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傅晋州眉头拧紧。 可以咬着字音,声音又稠又喑哑,“后悔什么?” 许白栀肩膀耷拉下去。 像是霜打的茄子。 修长白皙的手指端端正正地放在膝盖上,轻轻地颤抖着,“后悔中药的那天晚上去招惹你了,就算不招惹您,您依旧和傅川为敌,依旧会对付他们。 我原本只需要置身事外的等着我心里想要的最终的结果就可以了,偏偏我自不量力,又毫无自知之明的入了局。 我以为我也会像你们一样,是操控局势的手,可我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 她说完,身子就瘫软下去。 跪坐在蒲团上。 眼睛敛着水雾,看不清晰男人的眼神,满心的疲惫,“我真的后悔了,您不是我招惹起的人,我可能,步步错了。” 步步错。 好一个步步错。 傅晋州颔首,他收回手指,目光肆意地打量着许白栀。 忽然一只手落在她的衣领上。 声音轻佻的说道,“许白栀,你开的头,我来结束,你在这里陪我一次,我当作一切都未发生,你还是魏曼柔的好儿媳。” 这里? 傅家的祠堂。 三百五十位祖宗。 他是疯掉了吗? 傅晋州见她久久不开口,威压逐渐地舒展开来,慢条斯理的说道,“怎么?做不到?你那晚又浪又骚的劲呢?” 他手指轻轻拢上了她的衣领。 低声说道,“当婊子了,还要立牌坊?” 许白栀笑笑。 她一把推开了傅晋州冰凉的手背。 笑靥如花。 比祠堂里面整夜亮起来的莲花灯,还要璀璨,“我自己来。” 她手指落在了胸口。 一颗一颗地解开纽扣。 脸上是伪装后皲裂的难堪。 她脱下来了衬衫。 白色衬衫被随意丢在旁边。 沾染了污渍。 不复洁白。 她莹白圆润的肩膀,锁骨,胸口,越发的白得耀眼。 和祠堂里黑灰的主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阵穿堂风吹过。 凉意袭来。 裸露在外的娇嫩肌肤上泛起一层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她看向傅晋州。 后者一身黑衣几乎要融入了黑暗中,深邃眼眸泛起冷怒,他没动,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声音冰冷刺骨,“继续。” 许白栀一双胳膊伸到后面。 捏住了一排扣。 还记得上次他说,两个扣就足够了,五个扣是浪费资源。 此时的许白栀,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五个扣给自己带来的须臾的对于尊严逐渐淡化的延缓。 解开最后一个。 衣服瞬间垮落在了小臂上。 若隐若现。 她的手指又落在了自己裙子的腰带处…… 尊严像是磨刀石一样。 被一点点地打磨着。 逐渐地,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她还要继续。 被傅晋州猛然握住手腕。 他低沉的嗓音像是来着地狱的撒旦一般,厉声说道,“许白栀,我给你一次全身而退的机会,你最好记住,这是唯一的一次。” 傅晋州的手劲有点大。 许白栀手腕疼得麻痹了痛觉。 她呆滞地看着傅晋州。 傅晋州另外一只手给她提上小衣服,绕到她的身后,给她完美无缺地扣上,“你最好,这辈子,别再有求我的时候。” 他用力地往自己面前拽一把。 许白栀被迫匍匐在他胸前。 傅晋州耳语威胁,“许白栀,佟夫人一脉完蛋后,你最好跑得远远的,否则,落我手里,我真的弄死你。” 说完。 他像是丢开破抹布一样。 丢开了许白栀。 起身。 黑色身影很快匿藏进黑暗中。 和黑夜融为一体。 许白栀抹一把眼泪,迅速穿好衣服。 她重新跪在蒲团上。 目光看着牌位,虔诚的跪下磕头。 祠堂外面,方欣的身影一闪而过。 她站在祠堂门口。 看着匍匐在地的许白栀,手指顺着自己的长发,笑着摇了摇头。 行吧。 断开就好了。 玩玩嘛。 自然三两次就够了。 任何玩不腻的东西,是不被允许存在的。 —— 许白栀第二天出现在餐桌上,和老爷子还有方欣一起吃早饭。 老爷子看着空空如也的位置,问道,“老四不吃?” 方欣嗯了声,百无聊赖的说道,“一大早赶飞机去谈生意了,你也是,那么多私人飞机,就不能送给儿子一架,堂堂傅家财团的少爷还要赶飞机。” 老爷子闷声笑笑。 安抚性的说道,“下次,下次。” 饭后。 许白栀和老爷子说了一声,拎着行李箱离开了半山别墅。 她刚上车。 佟夫人就打电话过来,“听说你昨晚被罚跪了?” 第46章 被盯上了 许白栀嗯了声。 一板一眼地说道,“方夫人有我偷偷进去小叔房间的监控,他们怀疑我偷了竞标书。” 佟夫人也没有多言。 语气和缓地说道,“辛苦你了,你父亲烫伤好些了,你要来医院看他吗?” 许白栀明白。 这是佟夫人的补偿。 看着越来越近的机场。 许白栀迟疑了一下,而后说道,“奶奶,我已经到机场了,等我回来再去探望吧,还劳烦奶奶到时候给我安排一下。” 佟夫人蛮欣赏她的选择。 语气更加慈祥了,“也行,我派人多多照顾照顾你父亲。” 许白栀面色似一潭死水一样,“谢谢奶奶。” 佟夫人的心腹到了面前。 她挂断了电话。 心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沈音音联系上方欣了。” 佟夫人皱眉。 她差点把这个沈音音忘记了。 沈音音! 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蠢货。 她以为许白栀是她的掩护,实际上,她才是佟夫人给许白栀的掩护。 心腹继续说道,“昨天晚上,沈音音给您打了十几通电话,您说不要理她,我就没接。” —— 冀州 许白栀呼吸着熟悉的空气,骤然之间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出去机场。 佟夫人派来的司机已经候着。 直接将许白栀送到了酒店,许白栀让他留下了车钥匙,不用他寸步不离的跟着。 司机为难。 许白栀说道,“若是佟夫人问起来,你就说是我执意的,这几天的工资也照发。” 司机这才点点头。 给许白栀留下了车钥匙就离开了。 许白栀和山石场约好了明日的见面后,就开车离开了酒店。 按着记忆中的位置,她来到了许樟树当年开的汽车修理厂。 她记得当年李澜带她急匆匆离开的时候,这里被泼满了鸡血,红漆,臭鸡蛋,到处都是鲜红的杀人偿命的字迹。 李澜不得不低价卖掉。 现在,建筑虽然没换,但是外围涂抹上了新的墙漆,看起来陌生又熟悉。 汽车修理店已经被改成了水产品店。 很远就闻到了浓浓的鱼腥味,覆盖了许白栀记忆中的汽油味道。 她小时候特别喜欢闻汽车尾气的味道。 每次被许樟树带到这里来,都乖乖地坐在门口,嗅着浓烈的汽油味。 记忆一闪而逝。 她忽然看到店里出来两个人,把牌子摘了。 许白栀走过去。 店家以为她是顾客,便说道,“店挪到了往西走一千米的地方,这里有京市的大老板们过来搞开发了。” 到处都在搞开发。 许白栀哦了一声,点点头,继续沿着这条街往前走。 前面几百米处的沿街小区就是姑姑家了。 她既然来了。 也想去看看。 路边的银杏树金黄得铺天盖地,伸出来的枝桠都被剪掉,做不到肆意生长,每一棵银杏树都变得一模一样。 圆滑的弧形轮廓像是西瓜头。 姑姑家的小区是老小区,当年姑姑和姑父两个人在铁路上上班,分的家属院。 她一路走过去。 看见一楼的门口贴着紫色的对联,这是有人去世了。 不知道是慈祥的奶奶,还是总拿着一把破扇子喊她小栀子花的爷爷。 她正要往上走楼梯。 一楼的门开了。 对方辨认了很久,才认出了许白栀,“小栀子花?” 一脸老年斑的老头笑着说着,“成大栀子花了。” 许白栀有种时隔多年见到了故人的欣喜,“刘爷爷,我来姑姑家看看,我表哥有把钥匙放在你们家吗?” 闻言。 老爷子面色漆黑一片,气的吐息不均,“你还不知道那个小禽兽干的那些混账事?” 许白栀滞住。 老爷子邀请许白栀进去,骂骂咧咧地说道,“打小我就看那小子长得贼眉鼠眼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可把我们街坊邻里坑惨了!” 说着。 老爷子走到对面的墙上擦了擦遗像,“老婆子,你还记得这朵小栀子花吗?” 许白栀目光看过去。 才知道去世的人是总是拉她一起吃饭的奶奶。 老爷子转过身,愤怒地说道,“我老伴就是死在你表哥身上,他在外面又赌又嫖,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贷。 天天有人来要债,敲锣打鼓,从凌晨三点钟敲到晚上十二点,往楼上扔石头,扔粪便,搞得我们邻居痛不欲生,好多年轻人都搬走了,就剩下几家老年人。 去年,他偷偷跑回来,被人抓住了,我老伴正好路过,都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哪能真看着他被打死啊。 就过去劝了两句,那个天杀的看见我老伴,龟龟怂怂躲在了我老伴身后,推着我老伴对着那伙人,我老伴看着长枪短炮的,一害怕,心脏病发作,人没了。” 许白栀直觉得自己脑袋嗡嗡的。 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 一双干净的眸子清澈却空洞无神,透着一股子麻木。 从头到脚,像是被冰水浇了一样的冰冷刺骨。 杜文仲告诉她。 他一直在查当年在酒吧工作的人,在寻找真相,为了还许樟树一个清白而努力。 他一点点地给她透露着消息, 引导着她。 好像一步步地走下去,终将会看到希望一样。 都是假的。 都是骗子。 她张张嘴,声音喑哑,发不出声音。 老爷子赶紧端给她一杯水,“你别上火,这样的亲戚,断了关系就好了,你姑姑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个孩子啊!” 许白栀想走。 老爷子不放心,拉着她,喝了两杯水,看她面色恢复正常以后,才放她离开。 许白栀出去房门。 她嘴唇被自己咬得青紫。 颤抖着拿出手机,给杜文仲打电话。 他秒接,态度一如既往地好,“栀栀,我快找到当年的酒保了。” 许白栀笑着说道,“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表哥,你还有钱吗?” 杜文仲窘迫的说道,“你要是不说,我也不好意思和你开口,手头上是有点紧了。 我知道你赚钱也不容易,我就一边搬砖一边找人,辛苦是辛苦了点,但是只要想要舅舅洗刷冤屈之后就可以和你团聚,就觉得浑身是劲,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许白栀笑着。 眼泪在脸上狂飙着纵横。 她轻声说道,“表哥,你辛苦了。” 杜文仲爽快地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许白栀一字一顿,字字泣血地说道,“赌博辛苦了,嫖娼辛苦了,逃跑辛苦了,费尽心机来骗我,更加辛苦了。” 杜文仲的呼吸变重,“栀栀,你在胡说什么?” 许白栀抬起头,夕阳已经落山了,天空空荡荡的,“我在你们小区楼下。” 杜文仲语气明显慌乱了,“你听我说,栀栀,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听别人胡说,我是借了高利贷,但是我全用在了给舅舅洗刷冤屈上了!” 许白栀想骂他一句。 张嘴却不知道多脏的话才能配得上他的黑心烂肺。 就在这时候。 许白栀余光扫过附近一些男人,正目光凶狠、不约而同地朝着她走过来…… 第47章 她的噩梦 许白栀用余光扫过四周。 紧紧握着手机的莹白手背上,暴起来一根根青筋,就像是干枯树叶叶子腐烂后,裸露在外的脉络。 许白栀压低声音。 对着手机里急切的说道,“杜文仲,我被盯上了,是人你就报警。”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完。 耳边忽然横下来一只手。 粗猝不及防地抢走了许白栀的手机。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备注。 对方粗声粗气地破口大骂,“杜文仲,你个小贱种,你最好马上还钱,要不然,你他妈别怪我对你妹妹不客气。” 杜文仲却挂断了电话。 黑色t恤男气得差点摔了手机。 许白栀已经被十几个人高马大的打手团团围住。 她冷静的看向黑t男,强作镇静的说道,“杜文仲欠了我十万块钱,我是来找杜文仲要钱的,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他的债主。” 不等许白栀说完。 黑t男轻哧,一只手捏住许白栀的下巴。 流里流气地说道,“真当哥们儿四肢发达,没脑子呢!哥们儿知道你就是杜文仲口里那个有钱的表妹,他在赌场里不止找你救了几次急了,带走!” 一声粗嘎的命令。 许白栀被绑住胳膊,被他们像是拎小鸡仔一样,拎上了巷子口的suv。 车窗外的香樟树不断地后退。 在主干道上拐过一道弯后,两侧种满了樱花。 漫天遍地都是樱花色。 偶尔风起。 带着几朵花瓣,打在口挡风玻璃上。 自由极了,也漂亮极了。 许白栀试探着说道,“杜文仲真的骗了我的钱,就算你们带我走,我一没钱给杜文仲还债,二也不可能引出丧心病狂的杜文仲,所以你们就放了我吧,绑我没用。” 回应许白栀是整车人的沉默。 半晌。 黑t男冷笑一声说道,“你最好祈祷杜文仲把你当回事,要不然就卖了你给杜文仲还债。” 许白栀一惊。 脸上的血色一寸寸的退却,小脸彻底苍白,她皱着眉宇,急切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就算是道上的,也该守规矩。” 黑t男说道,“姑娘,你要是恨就恨杜文仲这个狗杂种不是东西。” 许白栀望向窗外。 黑t男交代手下说道,“看紧了,别让人跳了车。” 随后只听到嘎达一声。 车门落锁。 也锁住了许白栀的一丝希望。 她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杜文仲那个狗东西能残存最后一点良心。 报警。 警察是许白栀最后的希望了。 许白栀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带进了地下城,就是当年她被…… 许白栀仅仅是站在门口。 就双腿发软。 就神情恍惚。 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卧床多年,刚刚痊愈一样。 更像是被抛进了冰冷的海水中,浑身的血液凝固。 黑t男推了许白栀一把,“愣着干嘛?进去啊!” 许白栀被迫前行。 往里走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起舞。 一幕幕被刻意掩藏起来的画面,在脑海中翻滚着,她连脸颊上的肌肉,都在剧烈地抽动着。 痛。 说不出哪里痛。 好像幻肢痛,又好像是浑身真实的痛。 惊恐的脸上眼角泛红,微微泛着水光,咬紧的唇角,一滴殷红的血,顺着下巴缓缓的留下来。 许白栀被推进一间房间。 烟雾缭绕。 浓烈的尼古丁味道,和男人身上浑厚的汗味,让人作呕。 许白栀惨白的一张脸抬起来。 她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四十岁左右,穿着简单的花t恤,手腕上带着一串硕大的貔貅金制品,脖子有一串黑绳,挂着一个逼真的骷髅头,光头,眉间有疤。 他似笑非笑地睨着许白栀,“你就是杜文仲口中那个在京市上班,十分有钱的表妹吧?姑娘,龙爷跟你算算杜文仲欠我的钱。 半年前,他在场子里赌嗨了,借了我十万,利滚利到现在已经是五百万,除此之外,他还睡了我这里一个妞,没给钱,赌了半个月,就他妈的白睡了半个月,就按一天一万,哥哥给你打个折,五百一十万,刷卡还是转账?” 许白栀握紧双拳。 轻声说道,“杜文仲欠您的钱,他也欠我的钱,他欠我的钱还没有给我,我怎么会给他还账呢?” 龙爷哈哈哈笑起来,“那就是你们家关起门来的家务事了,跟我没关系,姑娘,要是实在还不上,哥给你指条路。” 哐啷—— 门被打开。 黑t男在男人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龙爷意味深长的目光,带着油腻的打量朝着许白栀看过来,“行啊,运气挺好,你跟阿营去吧,等你回来,咱们之间的这笔账一笔勾销。” 许白栀通过刚才龙爷的打量。 想想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她往后退一步,听到龙爷懒懒散散地说道,“你要是想被打晕或者灌药被送进去,就尽管跑。” 许白栀脚步顿住。 不行。 她清醒着,兴许还有希望。 她要是人事不省,就彻底沦为砧板上的肉了。 阿营扯着许白栀的胳膊在地下城穿梭,到处都是赌桌,到处都是赌徒。 乌烟瘴气。 像是来到了地狱。 冀州的外表看起来多么风光秀丽,这里就多么邪恶肮脏。 有人疯疯癫癫地冲出来,头发凌乱,身材瘦弱,声音似唱非唱,“这次,老子一定翻盘哈哈哈哈。” 有人屡屡输,怀疑赌场有鬼,被人打得头破血流,拎着脚腕,像拖一只死猪一样拖出去。 她不停地觑着周围,寻找着任何可以逃生的机会。 忽然。 许白栀似乎看到楼上的宽阔走廊上,一闪而过的身影。 傅晋州! 可紧接着许白栀又在怀疑自己的眼睛。 傅晋州怎么会在冀州? 她脑海中想起在汽车维修店旧址听到阿姨说,有钱人要来搞开发了…… 难道就是傅晋州? 方欣早上在饭桌上,说傅晋州一大早就去赶飞机,京市飞往冀州的航班,的确在她前面还有一班。 所以。 不是她的错觉。 是真的傅晋州! 许白栀灰颓的眼睛里瞬间漾起了莹莹星光。 她在阿营稍微松懈之时,猛地甩开阿营,撒腿朝着蜿蜒的楼梯跑去,“傅晋州,小叔——” 阿营粹骂一声。 气急败坏地追上去。 轻而易举追到许白栀,狠戾的一巴掌落在了许白栀的脸上。 他本身就是练家子。 又是被许白栀惹恼。 铁了心要给许白栀一个教训。 打得许白栀脑袋嗡鸣,眼冒金星,周围好像有几百只苍蝇飞来飞去。 鼻翼有些发痒。 她摸了摸。 流鼻血了。 阿营强行扯着许白栀,她此时此刻的样子,像极了刚刚被拖出去的男人, 许白栀焦灼的扭着身子。 可是刚刚的一抹身影好像变成了她的错觉,再也找寻不到。 许白栀被推进一间包厢。 这里安静了许多。 阿营离开了。 许白栀捂着鼻子抬起眸,灯光下,一双让许白栀死都忘记不了的眼睛,正笑吟吟地着看她。 像看待一只…… 跑丢了多年的畜生。 第48章 手染鲜血 许白栀像是被雷击中,后背发凉。 耳朵出现暂时性的失聪。 她已经彻底听不到外面的任何的声音。 血红的眸子,充满着滔天的恨意,死死的盯着这个,应该早就死了的人。 董军。 董军哈哈大笑,起身,朝着许白栀靠近。 他眼神阴森森的,是变态一样的阴郁,他一字一字的说道,“许白栀,六年了,没想到你现在还能记得我?” 许白栀交握在一起的手指。 因为太过于用力。 突出一段一段泛白的关节。 许白栀死死地咬着后槽牙,让自己心底深处的恐惧不能完全控制住自己,“董军,你怎么……没死!” 董军呵呵地笑。 他在许白栀面前站定脚步。 抬起手。 差点要触碰到许白栀的脸颊时,被许白栀用力地甩开。 反应激烈地大声说道,“你别碰我!” 董军反手一巴掌打在了许白栀的脸上,“还装?六年前你就装,现在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操过了,还装?” 看着许白栀莹白得近乎帮苍白的小脸上。 因为他这一巴掌,泛起了不正常的肿胀和薄红。 董军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变态的满足欲。 董军近乎贪婪的目光流连在许白栀鼓囊的胸前。 声音粗哑,“我还记得,十五六岁的你,粉嫩嫩的小少女,在玻璃柜里,身上那点微不足道的布料湿透,一头长发像是缠绕的海草,在水中飞舞,玻璃柜通电,恰到好处的让你体外高/潮,你抽搐的脖颈,颤抖的唇瓣,拧紧的双腿。 你知道你小小的身子勾引了多少男人吗?你惊慌失措的样子……对对,就是现在这样子,我当年看了一眼,就立起来了,我就想使劲地弄你,往死里弄你。” 被掩盖住的曾经,被恶魔一点一点地掀开。 像是舞台上的幕布,更是她人生的遮羞布。 许白栀痛苦地挣扎,刚刚上岸的人,再次被推入了深渊。 他抓住许白栀的头发。 在自己鼻翼下方闻了闻,变态的兴奋,“对对对,就是这个味道,许白栀,今天晚上,你会为你这迟到的六年付出代价。” 他说完。 手掌抓住了许白栀的后脑勺。 拽着许白栀的长发,把人往床上甩,他动作狠戾,“许白栀,我要你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东西,我要你脏得彻底,我要你成为最肮脏的妓。” 许白栀头皮疼得撕心裂肺。 被摔在床上的一瞬间。 她咬破舌尖,回过神,保持清醒。 声音轻颤,“董军,你没死,为什么我爸去坐牢了。” 董军扑上去,张开臭哄的嘴,对着许白栀,“等老子办完你,你想知道什么,老子统统告诉你。” 许白栀用尽全力掀开他,闪身起来。 她跑到远处的沙发前,虎视眈眈地盯着董军,“你不告诉我,我就不会让你得逞。” 董军扑了个空。 骂骂咧咧的爬起来。 听到这话。 恬不知耻的说道,“不用你配合,对你,老子就要用强的,才能找到六年前的感觉。” 他一步一步靠近。 许白栀不动声色地坐在茶几上,一只手绕到身后。 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禽兽,猩红的眼睛深处闪过了一抹杀意。 但是现在的许白栀最想弄清楚的一件事。 是为什么董军没死,许樟树却是以故意杀人罪被判刑了。 她微微一笑。 嫣红的唇角像是开出了一朵鸢尾花,看得董军眼睛都直了。 妈的。 这个小骚货六年不见,真的越发浪了。 虽然他还是心心念念六年前那个青涩的小果子,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对这样的许白栀就没兴趣。 董军一只手搭在许白栀的肩膀上。 他笑得猥琐,“让老子先亲亲,可想起我了。” 许白栀一只手按在他的胸口,“所以为什么你没死,我爸却去坐牢了?” 董军一边想方设法靠近她,一边口不择言地说道,“许樟树那个狗日的把我捅伤了,不至于要了我的命,他杀的人是蒋经明,你想知道的老子都说了,你……” 突然。 董军伸到许白栀身后的一只手,摸到了许白栀手里紧紧握着的刀柄。 他眼神骤变。 一把掐住了许白栀的脖子,将她的两条胳膊折起来,按在头顶上,刀刃锋芒毕露,“刀子给老子扔了!老子真他妈小看了你。” 许白栀被掐得脖子里青筋暴起。 面色涨红。 脸上却一点点地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她蓦地屈膝重重地顶向董军。 董军因为剧烈的疼痛。 手里劲头稍微减弱。 许白栀挣脱他的禁锢,将水果刀狠狠地刺进了董军的肩膀。 董军踉跄两步。 看着许白栀疯狂的,似乎是想要同归于尽的表情,他心里狠狠颤了下,不由分说就往门外跑,“救命……” 他提前让人锁了门。 此时,才尝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他一边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一边手忙脚乱地在开锁。 许白栀步步逼近。 高高抬起手里的匕首,用尽吃奶的力气,刺进了董军的肩胛骨中,疼得董军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 许白栀将水果刀拔出来。 她面无表情。 任凭一股血喷洒在她的脸上,血液溅在她的半边脸上,红得耀眼夺目。 她再次抬起水果刀。 一刀,一刀,又一刀…… 董军的身子瘫软下来,滑到地上,浑身被鲜血染红。 他惶恐地涣散了瞳孔,求饶说道,“别杀我,别杀我,我告诉一个秘密,蒋经明是你妈的奸夫!是他想要杀了你爸,被你爸反杀了!” 许白栀:“……” 这时候。 外面的人破门而入,被满屋的血腥惊了下,许白栀趁机推开眼前的人,拿着滴血的水果刀便冲了出去。 董军躺在血泊中,有气无力的说道,“给老子抓住她,老子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许白栀一路跑。 凭借着自己刚才的记忆,跑上楼。 她不能被抓住。 她不能死。 刚刚想要杀掉董军的时候,的确存了想要和董军同归于尽的心思,但是现在不行了。 她必须要问清楚。 问李澜。 为什么骗了她这么多年? 为什么口口声声地说,许樟树是因为她才进了监狱? 许白栀的脑袋越发清明。 她看到了季助理。 季助理看到她的瞬间,也被她手里还在淌血的水果刀吓一跳。 这时…… 阿营已经带着一波人追上了许白栀。 距离许白栀不过两米远的距离。 阿营咬着牙说道,“小贱人,还真有你的,你他妈主动过来,老子留你一条全尸。” 阿营一点点靠近。 手里拿着电棍,红色的指示灯显得阴森。 许白栀近乎恳求地看了季助理一眼。 季助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指却是往房间里指了指。 许白栀果断地轻轻推了季助理一下,用身子撞开了门。 阿营脸色大变,“操!” 这里面的那位,是龙爷都不敢接待的贵客! 搅扰了贵客的清净。 龙爷和他都要完蛋。 阿营冲上去,门被关紧了。 门里。 许白栀看到站在阳台旁边的男人的背影,她手指一松,水果刀落到地上发出不小的声音,她声音呕哑嘲哳,喉咙微滚,“小叔……” 第49章 我来收尸 一人满身鲜血,狼狈不堪,站在光下。 一人矜贵若月,长身玉立,立于暗中。 许白栀任由脸上和手上不少的血液缓缓淌着,滴落着,一路在地板上开出猩红的花。 她看着光影中的剪影轮廓。 耳边是门外有规矩的敲门声,带着浓浓的讨好和些许的惊恐。 她逐渐的靠近了傅晋州。 在距离傅晋州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局促的停下脚步。 抬起胳膊。 右手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抓住了傅晋州的一点点衣角。 再次喑哑着声音喊道,“小叔。” 傅晋州像是一樽雕塑似的。 他似乎没什么看见她的兴趣。 龙爷咬着牙拿着钥匙打开了门。 看到这一幕。 龙爷惊恐安分,脖子上挂着的骷髅头,仿佛都下意识的收敛的光芒。 傅晋州冷着脸。 看着战战兢兢的走进来的龙爷。 只一眼。 龙爷就吓得大气不敢出。 他虽然是这地下城的老大,归根结底,都是给人卖命的。 他的东家是陆家。 刚刚龙爷亲眼看到他的东家在傅晋州面前点头哈腰的样子。 连东家都惹不起的人,要是被他开罪了,他怕是要死得其所了。 所以万般权衡之下,还是颤抖着手指打开了这间包厢的门。 龙爷满脸堆笑的说道,“傅四爷,这个丫头片子在我这里动刀子了,坏了我的规矩,还擅自闯入您的房间,打扰了您的清净,您看咱们现在就把人带出去?” 傅晋州给了龙爷一个请便的眼神。 仿佛眼前的人,就像是龙爷口中的擅自闯入他的领地的杀人罪犯。 当然应该被伏法。 龙爷得到了特赦,瞬间一身轻松。 他妈的刚刚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这个小贱种认识这位贵客呢。 快吧他吓尿了。 原来是临时抱佛脚。 龙爷的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他挥挥手,阿营带着两位黑衣打手破门而入,朝着许白栀的方向冲过去。 许白栀紧紧的抓着傅晋州的衣服,哽咽中带着哀求,“小叔,我错了,求您救救我。” 傅晋州垂眸。 目光逐渐下移,落在了许白栀青筋暴起的手背上。 嘲讽冷笑。 他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许白栀的手背上覆下一片温热。 给了许白栀飘渺的希望。 又一根一根的掰开了许白栀的手指。 手指被掰的发白发红。 许白栀眼睁睁的傅晋州的衣角在自己手心里流失,她浑身血液倒流,“傅晋州,不要——” 傅晋州冷漠的问道,“我们,认识吗?” 终于。 许白栀的手在空中划过一抹弧度,最后轻飘飘的落在了身侧。 阿营趁机带人走上前来。 他对着傅晋州微微颔首,“打扰您了。” 然后抓住了许白栀的胳膊,扔给了身后的两个打手。 许白栀瞬间被两个壮硕的如同一座小山的两个人握住了胳膊。 她插翅难逃。 警察现在也没有出现,杜文仲那个狗东西一定是没有报警。 许白栀决绝的目光,最后一次落在傅晋州的身上,她脸上惨然,“傅晋州,拜托你,帮我收下尸。” 话音落下。 她任由被推搡着,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许白栀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不受控制的在傅晋州的脑海中转着。 这样的感觉,让傅晋州很是不舒服。 龙爷低眉顺眼的退出去,季助理跑进来。 试探着问道,“四爷,真的不管许小姐了吗?我听说许小姐捅的人快不行了。” 傅晋州冷冷的觑着季助理。 后者惶然闭上嘴巴。 默默的退了出去。 负一层。 许白栀被推进房间。 她刚刚站稳,就看见墙壁上挂着的各种各样折磨人的工具。 龙爷低沉的眸子,从下向上的抬起来,睐着许白栀,缓慢的走到墙壁上,慢条斯理的挑选着送许白栀上路的工具。 他笑着说道,“姑娘,我给你脸了,只要你伺候好了董军,五百万啊,我都舍得给你一笔勾销了。 谁知道你是个不上道的,行!我就看看你真这一身倔骨,到底长成了哪样?” 他的目光随着他话音落下。 同时落在了一把剔骨刀上。 他拿起来。 锋利的刀刃泛着阴森森的光。 龙爷直接将剔骨刀丢给了阿营,吩咐说道,“给我活剐咯,骨头留完整,到时候我要挂在赌场上,以儆效尤!” 阿营接过刀子。 走到了许白栀面前。 许白栀不哭也不闹,也不求饶,似乎是已经接受了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 被人按在木床上。 重重的铁器落下来,锁住了四肢。 她就像是一具尸体一样,彷佛连心跳声都消失了。 阿营站在木床前。 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拳头紧了紧,缓慢的朝着许白栀的脖子下落。 既然事成定局。 那就让她走的干脆点吧。 是他把人抓来的,他让她少受点苦,就算是赔罪了。 然后就在刀刃距离许白栀还有一厘米的时候,按着许白栀的男人眼睛里爆发出贪婪和欲望的光。 他一只手握住了阿营的手腕。 扭头和龙爷说道,“爷,人都要死了,您就让我们玩玩呗,还没上过这么俊的丫头片子。” 阿营皱眉。 许白栀忽然剧烈挣扎起来,“禽兽,畜生,你们有胆就杀了我,现在杀了我啊!” 龙爷呵呵一笑,直接坐在了一旁的老虎凳上,大掌一挥。 算是允许了。 男人们个个面露兴奋,淫邪的眼光已经恨不得撕开了许白栀的衣服。 其中一个男人痴迷的抚摸上许白栀的脸颊,被许白栀一口咬住。 伴随着男人吃痛的叫声和其他人幸灾乐祸的淫笑,许白栀硬生生的在他的虎口处撕下一块肉,狠狠的吐出来。 男人疼的全身发麻,一巴掌打在许白栀脸上。 他不顾伤口。 解开了裤腰带,大吼说道,“老子先上。” 他手指开始撕扯着许白栀的裤子。 许白栀眼睛的清澈被猩红所覆盖,眼泪滚下,竟像是一滴滴血泪滚烫。 就在腰带被抽出来之际。 龙爷换了个姿势,看的津津有味。 他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但是对一群男人折磨女人,倒是蛮有兴趣的。 哐啷一声巨响。 制止住所有人的动作。 就连虎口淌着血的男人都扭头看过去。 傅晋州一身黑衣站在门口。 龙爷吓得屁滚尿流的从老虎凳上爬起来,“傅、傅先生,您怎么在、在在……” 傅晋州阴沉冷冽的眼神落在了被锁住四肢的人的身上。 下颌线收紧。 冷硬的轮廓,冰冷薄怒的叫嚣。 威压展开。 像是来自地狱的鬼,眼神森寒阴冷,肃杀嗜血。 他走过去。 看着提着裤腰的男人,从阿营手里抢过剔骨刀。 把人按在墙壁上。 那人的脸被墙壁上层层叠叠的刀刃割的面目全非。 傅晋州握着剔骨刀。 刺进他的肩胛骨。 刺穿了,依旧不肯罢休,生硬的穿透他的血肉,刺进墙壁,入木三分。 将人钉在了墙上。 血,就像是水龙头里的水。 傅晋州走到木床前。 许白栀眼泪顺着额角不停的淌落,“你怎么来了?” 傅晋州微弯腰,“来给你收尸。” 第50章 我好疼啊 收尸? 她还没死呢! 他是不是来的太早一点了? 许白栀想笑。 红肿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笑意。 似乎只是过去了几秒钟,许白栀忽然委屈的直视着傅晋州的眼睛,嗫嚅不清的说道,“小叔,我好疼啊。” 随着她开口讲话的动作。 唇瓣微微翕动。 喉咙剧烈咳嗽。 一股血从嘴角溢出来。 傅晋州脸色骤变,他捏起许白栀的下巴,“张嘴。” 许白栀眼泪一串串的落着,彷佛是意识不清了,“傅晋州,我好疼,我好疼。” 哪里疼? 她也不知道。 她浑身上下都好疼。 胸腔里、肚子里,五脏六腑都跟着一起疼。 拧着,搅着,撕裂着。 傅晋州强势的掰开了许白栀的嘴。 迎面而来是浓烈的血腥味。 舌尖上的伤口还在汹涌不断的淌血。 顺着嘴角。 蜿蜒到了脖子。 在锁骨和肩窝处,汇聚成了一汪小小的血泊。 傅晋州脸色骤变。 龙爷双腿颤抖着爬过去,一秒钟也不敢耽搁的给许白栀打开了铁锁。 傅晋州抱起人就往外跑。 季助理正要追上去。 却被龙爷一把保住了大腿,龙爷吞着口水,惶然不知所措的问道,“季助理,您跟我说句实话,这个丫头和傅先生之间是什么关系?” 季助理意味深长的说道,“是我们家先生的女人。” 龙爷如同被五雷轰顶。 他一百八十斤的身子,此时,甚至有一百七十斤的肉都在颤抖。 龙爷握着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刚刚在包厢里,傅先生为何表现的像是不认识她一样?” 季助理再次给了龙爷致命一击。 轻飘飘的说道,“小情侣闹别扭了。” 龙爷:“!!!” 季助理说完,对龙爷笑了笑,龙爷更是因为这一抹笑而毛骨悚然。 季助理给了龙爷一抹自求多福的眼神。 头也不回的去追傅晋州。 龙爷接受了这个现实。 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 胖胖的身子有些踉跄。 阿营赶紧走过来,扶住了龙爷。 龙爷推开阿营。 抬眸看了看被钉在墙上,还没有挣扎下来的男人。 眼睛里冒出了戾气,以及无处发泄的狠戾。 他几步冲过去。 从墙壁上摘下另外一把刀,在男人惊慌失措的讨饶中,刺穿了男人的脖颈。 大动脉被割破。 一抹鲜红的血柱喷涌而出。 龙爷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血珠子,转过身,目光扫过刚刚迫不及待解开裤腰带的所有人,目光犀利。 其中有个男人大概是觉得,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 撒开腿朝着外面跑。 还没有踏出门槛一步。 就硬生生的顿住脚步。 甚至。 两只手举起来在头顶上,一步步的后退。 黑洞洞的枪口顶在男人的额头上。 持枪者进来的瞬间,龙爷面如死灰的跪下来,“陆爷。” 陆温礼另外一只手里,指节之间还夹着半段正在燃烧的香烟,一缕缕蜿蜒的烟雾飘散,他脸色有些苍白,是病态的颜色。 深邃的眸中的狠意却丝毫不因为病弱减退。 他持枪将人逼至墙边。 男人双腿一颤,扑通一声跪下来,“陆爷饶命,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我……我错了,我知错了……” 陆温礼淡淡的笑。 他挪开手枪。 男人像是死了一回似的,终于堪堪松了口气。 陆温礼转眸看向龙爷。 后者径直跪在了陆温礼面前,追悔莫及的说道,“幸好,幸好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打了几巴掌而已。” 陆温礼继续咬着刚刚的半截烟。 他在老虎凳上坐下来。 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 缓和半晌。 和龙爷说道,“把动手的人绑了,我亲自送到傅晋州面前去谢罪。” 龙爷连连点头,“都按陆爷说的做。” 旁边有人听到这话。 害怕被绑到傅晋州面前会小命不保。 趁着陆温礼和龙爷交代的功夫,默不作声的挪到了门口处,就要向外跑。 而一边吸烟,一边和龙爷说话的陆温礼。 头也没抬。 举起另一只手中的手枪,对着门口,打了一枪。 跑出去的男人因为惯性。 整个人向前滚了几圈,就抱着自己被枪子打穿的膝盖鬼哭狼嚎。 杀鸡儆猴。 其他人脸色惨白着,再也不敢去挑战陆温礼的权威。 老老实实被带去傅晋州的面前,兴许还会有一条活路。 但是现在若是敢跑,那就真要死透了。 —— 医院 季助理拿着住院报告单进来,压低嗓音,小声说道,“我去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工作人员跟我说陆家刚刚打电话,吩咐给许小姐提供最好的医疗条件,免费治疗。” 傅晋州没有任何反应。 脸上的表情彷佛都没有任何变化。 季助理抿抿唇。 乖觉的退出去。 坐在楼道里,无聊的看着住院单子。 看着上面罗列的伤势。 季助理忍不住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顿时疼的倒吸一口气。 许小姐这得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能狠下心来咬自己的舌头,想要咬舌自尽啊? 深夜 傅晋州被许白栀吵醒。 他以为许白栀醒过来了,打开床头上的小亮灯,才看到她双眸紧闭,额头上都是沁出来的汗水,眉头紧锁,大概是梦魇了。 手紧紧的抓着傅晋州胸前的衣角。 手背上的留置针头上,已经倒流出一串血迹。 傅晋州沉默良久。 才抬起手把人拥进怀里。 许白栀被裹进一个无限温暖的宽阔怀抱中,就像是小时候的时候,被李澜骂了,许樟树都会将她抱在怀里安抚。 ——我们家栀栀是最乖的孩子,妈妈的眼睛不好,才看不到栀栀的好。 ——爸爸永远爱栀栀,栀栀是爸爸的小棉袄,等栀栀长大了要给爸爸买酒喝。 ——爸爸出差给栀栀带了小白兔,像栀栀一样又白又乖的兔子。 ——…… 许白栀哭到抽搐,窒息。 傅晋州被她的哭声搅扰的颇有些心烦意乱,温热的一只手掌落在许白栀后背,轻轻的拍着。 许白栀埋头在他胸口。 几乎是瞬间。 胸口处便传来了湿意。 傅晋州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蓦地亮起,被静音的手机无声无息的传达着自己的作用。 傅晋州看了一眼标注。 蹙眉,终究是没去管。 一直等到深夜三点钟,许白栀终于睡熟,睡梦中偶尔无意识的抽泣一下。 委屈极了。 傅晋州下了床。 拿着手机去了阳台,楼层没有很高,三楼,星空似乎都远了。 他盯着如倒逆的深渊一样的天空,耳畔是清晰的忙音。 很快。 通话接通。 手机里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没打扰你休息吧?小孩非要和你视频,我怎么说都不肯放弃。” 第51章 陪你睡吗 傅晋州的声音在深夜显得空旷寂寥,淡淡问道,“现在还在吗?” 温婉的声音在那边喊了两声。 无奈地说道,“喊不出门了,晚一点我再打给你。” 傅晋州知道那个小崽子的脾气。 当即嗯了声。 再没什么话可说。 对方似乎像是无意识地随口提起,“关于周衡,你还没生完气?” 傅晋州薄唇微微抿,眉心皱起,宛若冰霜,嗓音漠然说道,“他应得的。” 他的人。 背着他做事。 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对方大概也是对傅晋州的性格铭刻于心,听到这话后,也知道没什么余地,无奈的口吻说道,“好吧,阿晋,照顾好自己。” 傅晋州已经断了通话。 他坐在阳台上。 等到东方升起狭长又温暖的光段。 晨光熹微。 许白栀像是被太阳唤醒了似的。 蓦然睁开双眸。 昨天一晚上的情绪大起大落,使得她清凌凌的眼眸中,依旧布满着血丝。 盯着天花板,意识逐渐回笼。 她微乱的眸光寻过病房,隔着一扇玻璃,在阳台上看到了傅晋州的身影。 光线从他的斜上方挞下来,他站在光下,像是不可直视的光源。 许白栀心跳声逐渐平缓下来。 她张了张嘴,发现舌头疼得厉害,许白栀干脆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走到了阳台上。 其实在她刚刚醒来的时候,傅晋州就发现了。 “小叔。” 傅晋州侧身,目光扫过许白栀光着的脚,拧了下眉头。 许白栀声音像是砂纸打磨过桌面一样的沙哑,每次说话的时候,肩颈都会不自觉地颤抖一下,“谢谢您救了我。” 他冷笑一声。 散漫。 语气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他凉薄的说道,“就算是傅家的一条狗,我也会救。” 说完。 他一把推开许白栀。 要朝着阳台外面走。 这时。 门忽然被撞开。 龙爷站在最前面,后面分别是阿营,还有昨晚上对着她,脱了裤子淫笑的男人们。 许白栀应激性地撞到了傅晋州的怀里。 柔软的身子变得僵硬。 紧紧地抱着傅晋州的劲腰。 在她冲过来的瞬间,傅晋州下意识抬起手,虚虚地扶住了她的腰。 龙爷正要进来。 被傅晋州冷冽的警示性的眸光吓得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敢进去。 傅晋州把许白栀抱起来。 她太依赖他。 他只能像是抱小孩子一样,被她抱着脖颈,龙爷的人一路让开,傅晋州将许白栀送到了隔壁的病房。 季助理在旁边看着。 傅晋州转身就走。 许白栀抓住他的小手指,“小叔,您,不会有事吧?” 龙爷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闻言。 傅晋州轻笑,他在床前半蹲下来,抽出手指,“许白栀,你管多了。” 话听在许白栀耳中。 无异于是在问她,你算什么东西。 她难堪地松开手。 傅晋州径直离开。 许白栀焦灼的看着季助理,说道,“我们报警吧?” 季助理低声说道,“四爷没说报警,若是我们自作主张,四爷会生气的。” 许白栀脸色沉下来。 再次对季助理说道,“你去隔壁帮他。” 季助理微微摇头,说道,“四爷让我在这里看好许小姐,我要是擅离职守,脖子上面一个脑袋怕是不够四爷割的。” 一墙之隔。 傅晋州坐在阳光沐浴的阳台一角的藤椅上。 半阖着眼睛。 神态自若。 龙爷带头跪在了傅晋州面前,从腰后掏出一把枪,放在了傅晋州面前的小茶几上。 咬着后槽牙说道,“傅先生,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和许小姐,今天要杀要剐,我绝对不说二话。” 傅晋州深沉的眸子盯着那一只泛着冷光的银白色手枪,伸出手,握在手中。 很快就适应了。 他手指勾着手枪,转来转去,俊美如斯的一张脸上是看不懂的高深莫测。 忽然。 枪口对准了龙爷的眉心。 龙爷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傅晋州笑笑,把玩着手枪,低声说道,“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办法太多了,你那间刑具屋,小儿科似的。” 龙爷紧张的不停地吞口水。 傅晋州将手枪落在小茶几上,目光悠远地盯着窗外,“可你们的血不配染红我的手。” 话落。 他悠远的目光几乎是在瞬间变得嗜血,“可是你们又该死。” 阴冷冷的视线,像是见血封喉的毒液,更像是随时可被粉身碎骨的深渊,寒潭。 龙爷懂了傅晋州的意思。 他咬着牙。 站起来。 目光落在那把精致的小手枪上,人本能的求生之意让他终究是拿不起来。 他走到傅晋州面前的栏杆处。 狠下心说道,“傅先生,我们这些人肮脏的血,卑贱的命,当然不能脏了你的手,我自己来。” 话音刚落。 他肥胖的身体勉强灵活地跳上了栏杆。 一只手扶着栏杆。 艰难的扭头看了依旧波澜不惊的男人一样,“傅先生,不管是死是活,咱们之间的仇怨,能不能一笔勾销?” 傅晋州唇角带笑。 龙爷看得出来,他在表达,他不配和他谈条件。 龙爷刹那间提了口气,他闭上眼睛,松开双手,豁出去了。 他纵身一跃。 不一会儿,楼下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响。 傅晋州似笑非笑地看着剩下的十几人,淡然问道,“你们留下来,要吃早饭吗?” 他再次拿起手枪。 对准其中一个人的太阳穴。 手指压下。 “嘭!” 那人吓得失禁。 后才发现是傅晋州口中发出的声音。 瞬间。 十几人争先恐后地从栏杆上跃下。 像是下饺子似的。 扑通扑通的声音层出不穷。 楼下。 尖叫声划破苍穹,“来人啊,有人跳楼了……不对,是好多人都跳楼了!” 隔壁。 季助理急忙去阳台看热闹。 许白栀心神不宁地跑出去,用力的推开了隔壁的门。 看到傅晋州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她眼眶一涨,松了口气。 傅晋州状似根本没有看到她。 蓦然起身。 走到里面,拎起外套。 要走的样子。 许白栀喉咙梗了下,“小叔,你要走吗?” 傅晋州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不走,陪你睡觉?” 许白栀脸上挂不住。 她抿了抿唇,孤零零的一个人站着,看着傅晋州一步步的走到门口。 许白栀捏着手指,“谢谢您。” 傅晋州嗤笑一声。 走出了病房。 许白栀的肩膀耷拉下去,忽然门声响起,她迅速转过身。 可进来的人竟是…… 第52章 残忍真相 站在最前面的男人一身浅驼色及膝风衣。 俊朗的眉眼之间带着温和。 脸上却泛起不正常的苍白。 就像是生病了一样。 长身玉立。 端的是翩翩贵公子的姿态和模样。 许白栀不记得自己在冀州有认识这样的人,她微微怔,“先生,您找谁?” 陆温礼微微一笑。 走进去两步后,和许白栀之间隔着绝对安全的距离,淡淡的说道,“我是陆温礼,地下城是我家开的。” 许白栀恍然大悟。 她不知道陆温礼是敌是友,更不知道陆温礼站在这里是不是兴师问罪。 许白栀不动声色地颔首。 陆温礼看她警惕的样子,紧接着解释说道,“我知道许小姐在地下城受委屈了,特来给许小姐赔罪。” 他浅色的眸色中的确出现了几分愧疚的意思,“我已经查清楚是手下人随意抓人,并且伙同董军狼狈为奸,差点玷污了许小姐的清白,这件事我责无旁贷,应该给许小姐一个让您满意的合理交代。” 许白栀抿了抿唇,“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杜文仲借钱你们就去找杜文仲就是了,抓无辜的人做什么?” 陆温礼连连点头,“您说的是,是我对下面的人们疏于管教,让他们走上一条弯路。” 许白栀顿了顿。 她试探着问道,“董军死了吗?” 陆温礼摇头,说道,“没有,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一条胳膊废了。” 许白栀沉默一番。 想到董军最后急不择路说出来的事情,她求助地看向陆温礼,诚恳的说道,“陆先生,我可以见他一面吗?” 陆温礼挑眉。 没有任何的犹豫。 亲自带许白栀到了董军的病房门口。 两边有专人把守。 并不像是来保护他的,倒是蛮像是监禁他。 陆温礼停在门外,笑着和许白栀说道,“许小姐,您请便,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董军药物冲突,医院救治不力,和许小姐没有半点关系。” 许白栀心知肚明。 陆温礼对自己的态度,完全是看在傅晋州的面子上。 在被陆温礼知道傅晋州把自己丢下,再也不管自己之前,她必须要知道自己想知道的。 故而,许白栀半分都没有耽搁。 简单地说了声谢谢。 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陆温礼像一株挺直的松柏站在原地。 身后的心腹低声说道,“爷,傅四爷已经丢下她走了,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我们猜想的那样亲密,您还为她担上一条人命?” 陆温礼沉默以对。 他担心的可是许白栀不会动手呢。 不亲密么? 只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叔叔和侄媳妇的关系? 若是真的如此。 傅晋州何必多此一举,逼着他二十几个属下走投无路,毫不犹豫地从三楼跳下去? 说起这件事。 陆温礼问道,“阿龙他们怎么样了?” 心腹说道,“幸好楼层低,都没死,不过有几个胳膊摔腿骨折了。” 陆温礼吩咐下去,“除了阿龙和阿营,其他人都遣散。” 杀人就杀人。 强奸女人算什么男人? 病房里。 董军浑身都打着绷带,躺在床上,叫苦不迭地哀嚎着。 嘴里骂骂咧咧。 起初许白栀进来的时候,他听到了声音。 但是只当是护士进来给他检查身体,也就没睁眼。 直到许白栀用食指隔着纱布,戳进他的伤口里面,疼得董军瞬间睁开了遍布着血丝的双眸。 看见许白栀刹那。 肥胖的身子生理性地颤抖颤栗,他张开嘴想要喊救命。 被许白栀抡起柜子上的花瓶砸过去,“闭嘴!是陆温礼让我进来的。” 闻言。 董军面如死灰。 他惊恐地看着许白栀,声音颤着,结巴着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许白栀,你把我捅成这样,咱们之间的恩怨也该一笔勾销了!” 董军似乎这才知道。 眼前的丫头片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姑娘了。 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许白栀冷笑着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来。 吓得董军忙不迭地要起床。 被许白栀一把按住,“您继续躺着,我就是问你几个问题而已。” 董军木讷地点点头。 许白栀竖起一根纤长的手指,“第一个问题,当初我爸找到你,发生了什么事?” 董军皱着眉头,眼角的皱纹深刻拥挤,回忆起来说道,“那年,我竞拍到你,地下城的保镖把你送到我房间,我在外面一边喝酒一边吹牛逼。 等我喝完酒进去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我气得要命,要出来找保安去抓你,刚出门,就看见许樟树掐住蒋媛的脖子进来,我撒腿就跑,许樟树丢了蒋媛就来抓我。 他动了刀子,在我肚子上捅了整整八刀,医生说虽然看起来恐怖,但是每一刀都刻意地避开了要害,所以许樟树捅我的时候是为自己留了退路的。” 说完。 他老老实实地看着许白栀,似乎在说已经说完了。 许白栀又加了一根手指,继续问道,“你说的我爸杀了蒋经明,这件事情是真是假,你是怎么知道的?” 董军深吸一口气。 摸了摸自己没知觉的肩膀,颓废地说道,“你妈妈是蒋经明的情妇,你应该不知道这件事,但是我当年撞见过无数次,你妈和蒋经明父女俩逛街。” 话没说完。 许白栀浑身的血液倒行逆施,她抓着董军问道,“你说蒋媛?” 董军颔首。 忍着伤口的疼,一字一顿地说道,“没错,对你进行校园霸凌,把你弄进地下城卖身的蒋媛,和你妈妈的关系,很好,六年前,地下城是蒋家的产业。” 许白栀眼睛中的最后一抹光亮仿佛在一瞬间湮灭了,半晌,她轻轻地呢喃着,“那我算什么呢?他又算什么呢?” 看见许白栀像死了爹妈一样的难过。 董军的心里有种变态的痛快。 他一鼓作气地继续说道,“你爸看着我倒下后,就走了,我也是后来听说,许樟树被蒋经明带着两个人堵在了巷子里,他一对三,反杀了蒋经明。 却被来找蒋经明的蒋媛撞上,蒋媛吓得撒腿就跑,被路过的一辆大货车碾压致死。 后来我听说许樟树被抓的时候,手里还抱着一个钱柜子,是从汽车维修店拿出来,据说是要送我去医院垫付医药费的。” 所以,他从来没想过杀人。 但是他不得已,为了自保,才杀了人。 所以姑姑奔走奔波的不是许樟树是冤枉的,而是要确定许樟树的所作所为是正当防卫。 许白栀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强撑着让自己不要倒下,捏紧手指,微微抬眸,羽翼纤长的睫被打湿,黏在一起,一簇簇的。 她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董军,你最好保证你说的,没有一句谎话,否则,我依然会杀了你。” 董军气恼又害怕。 到这个时候。 她还在威胁自己? 董军眼珠滴溜溜一转,残忍地说道,“对了,根据小道消息讲,当年命案发生的时候,你妈妈也在。” 第53章 你玩我呢 董军阴森森地盯着许白栀,状若自己的变态欲在许白栀绝望的时候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那晚下了一场二十年难得一遇的大雨,冲刷掉了所有人的痕迹,所以你妈妈说自己没有出现在案发现场,直到现在都是存疑的。 另外,若是你妈妈故意撒谎,许樟树就失去了证明他是自卫的唯一证人,所以他的罪名是故意杀人罪,我以为许樟树会被判死刑的,但是估计辩护律师很厉害,判了无期。” 许白栀猩红的眼眶中不受控制地蓄满了泪水,身心都好像干瘪了,像被曝晒在夏天的太阳底下的蚯蚓,正在被蚕食着生命。 麻木,疲惫,衰弱。 心里升腾起一阵阵可怕的、不可挽回的想法,她无法向前再进一步,可是她也没有了退路。 董军低声笑起来,“许白栀,你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啊,要不是为了救你,许樟树就不会伤人又杀人,也不会被判处无期徒刑。” 她眼睛睁大。 目光涣散。 是因为她吗? 她记得,在十三岁之前,许樟树是真的疼她,把她捧在手心里,让她活得像是汽车修理厂的小公主。 可是十三岁成了分界点。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直疼爱自己的父亲,忽然之间就像是母亲对待自己一样,漠视又冷漠。 她只知道,在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的前提下,在十三岁的时候,继被母亲讨厌后,又被父亲不喜欢了。 蒋媛也是在那个时候,强势地介入到她的生活中。 蒋媛和卓安捷为首的小团队,每天都在欺负她。 刚开始是把粉笔丢进她的水杯里,把她的书本丢进洗手池里,在她的书桌里面放青蛙老鼠蟑螂。 她回家想要向李澜和许樟树寻求救助。 可是他们连听她说完自己遭遇的耐心和时间都没有。 许白栀放弃了求助。 她的每一天,都在战战兢兢的,胆小如鼠地活着。 有时候在校门口碰到蒋媛她们,许白栀甚至会控制不住的失禁。 她们会在许白栀上洗手间的时候,突然撞开门。 拿着手机,打开闪光灯,对着她一通乱拍。 会把她的脑袋按进马桶里。 会撕扯着她的衣服,欣赏着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她们笑得没心没肺。 没有人帮她。 她只能吞咽下去所有的羞辱和委屈,她只能像一株生活在悬崖峭壁上的鸢尾花一样,拼命地活着。 她好想可以逃离。 董军慢慢地坐起来,一只手捂着自己已经废掉的胳膊,“其实也不怪你,可能要是没有你的事情,李澜和蒋经明也会想到其他的办法杀许樟树。” 说到这里。 董军猛然顿住。 他幸灾乐祸,满脸兴奋地看着许白栀,“该不会蒋媛是故意安排在你身边的,李澜和蒋经明一开始就把你和许樟树一起算计了吧!” 董军越想,越觉得这是李澜能做出来的事情。 他呵呵一笑,“最毒妇人心。” 许白栀面不改色地捅了他这几刀,让他肩膀废掉,原来不是遗传的许樟树,而是遗传的李澜啊。 他再度看向许白栀的目光中竟然掺杂了同情。 许白栀听不见董军说什么。 她胃里翻滚着。 喉咙里又腥又痒,她控制不住地干呕。 仿佛被一卷黑席包裹着。 她窒息着。 酸腐的味道也在腐蚀着。 她拼命地压抑着痛苦,却又暴露在颤栗的肩膀处。 她迅速起身。 踉跄着朝着门外跑去。 她猛然推开门。 外面的新鲜空气反而让她觉得头昏目眩。 许白栀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门,缓缓地倒了下去。 陆温礼眸光一凉。 在许白栀倒地之前冲上去,接住了许白栀的身子。 淡淡的栀子花香味,被医院中独特的消毒水的味道所覆盖,距离近了,才能嗅到一些。 陆温礼俊逸的眉眼微凝。 他为何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左边肩膀上方忽然出现一只手。 陆温礼没回头。 倒是就知道是谁了。 他淡淡一笑。 简单地解释说道,“许小姐见了董军一面,出来就昏倒了,你来得刚刚好。” 陆温礼主动把许白栀交给了傅晋州。 他大概是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只是托了一下许白栀,呼吸急促着喘了喘,“物归原主。” 傅晋州嗯了一声。 抱着许白栀往病房里走去。 垂眸。 深邃的眸子,复杂的眸光,落在了许白栀惨白的小脸上。 真是…… 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 “不要——” 许白栀猛然坐起来,侧脖颈青筋显露,额头上都是因为做噩梦冒出来的冷汗。 梦里。 雷电将天空的黑色幕布撕下一个口子,雨水像是瀑布一样,瓢泼着倾盆而下。 李澜的身子被晕在光影中。 似明似暗。 她眼睁睁地看着蒋经明和蒋媛对她和许樟树进行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她甚至还在笑。 许白栀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李澜走到她面前。 笑意盈盈地蹲下身。 捏着她的下巴,冷嘲热讽地说道,“凭你,也配和媛媛做姐妹?” 说完。 李澜漂亮的面色逐渐变得狰狞,她手指抚摸许白栀的锁骨,亲自拧断了她的脖子。 傅晋州走过来。 一言不发。 沉沉地看着她。 许白栀伸出手,抱住傅晋州的腰,“小叔,求您让我抱一抱。” 她闭上眼睛。 脸颊贴在傅晋州的胸前。 温热的触感让她从那场瓢泼大雨中走出来,“我梦见我被杀了。” 傅晋州一只手覆在她的后脑勺上,轻笑一声,“凭你的智商,活到现在是奇迹,被杀也是意料之中。” 许白栀:“……” 也就几秒钟。 许白栀就被傅晋州粗鲁地大力扯开了。 他一只手握着许白栀的手腕。 将人往床上一推。 他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修长的双腿略憋屈地交叠在一起。 另一只手的手指随意地搭在膝盖上,骨节隐约可见,指间间隔匀称,似弓弦尚未拉开时候的松弛。 状若百无聊赖的神色。 眸光中的咄咄逼人却不容忽视,“许白栀,玩我呢?” 第54章 用命祭奠 许白栀没敢抬头。 傅晋州看她这副装孙子的样子,眸中的神色越发暗沉。 这个女人。 简直是将“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心里没来由地涌上一阵极致的不悦。 猝不及防地起身。 高大的身影罩下来,像是把许白栀笼罩在胸膛中一般。 他朝着坐在病床上的许白栀微微俯下身去。 许白栀被迫抬起眸子。 澄澈的眸中闪过了一抹慌乱。 她嘴唇动了动。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傅晋州低腰吻下来。 他强势地攻进去。 触碰到许白栀受伤的舌尖的时候,近在咫尺的距离看见她似乎疼得皱了皱眉。 傅晋州幽幽地在那处舔舐。 他的动作是不同于放狠话的轻柔,让许白栀微微震颤,仿佛灵魂都跟着一起出窍。 她泪眼汪汪地盯着傅晋州的眼睛。 傅晋州又恼怒自己管她疼不疼,瞬间,刚刚的温柔不复存在,像是许白栀做的一场美梦。 他粗鲁地勾着她的手。 强迫她跟上自己的节奏。 像是吸血鬼一样的掠夺,疼得许白栀紧紧地掐着傅晋州的胳膊,指甲隔着衬衫,都要刺进他的皮肤中。 这样的姿势很费腰。 傅晋州干脆将她整个人放倒在床上,他的身上越来越热。 她只是他要来真的。 许白栀觉得青天白日,不妥。 她要挣扎。 傅晋州嗓音沙哑磁性,“别动。” 他音调里有什么紧绷着。 像是拉弓的箭,更像是上了膛的子弹。 总归都是属于极度危险的。 她的确不敢再说话。 昨晚上去找傅晋州,也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她不知道那时候的傅晋州会是什么样的想法。 毕竟前一天晚上,是她开始的不欢而散。 所以傅晋州并没有在她恳求的时候出手相助。 在她意料之外,同样也是情理之中。 然而傅晋州最后还是出手了,在她觉得被这个世界背叛,想要离开的时候,他像是一樽神,从天而降。 在那样情况下,哪怕只是一个长相平庸,身材平庸的男人,她也会沦陷的。 更何况是傅晋州。 是她本来就对他的皮相十分喜欢的。 她怎么可能不心动? 她在求助的时候,并不是没有想过把自己这具身体当成筹码,但是她没敢,她怕傅晋州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但是现在看起来。 傅晋州很明显地对她的身体还有些兴趣。 许白栀周身都染上了傅晋州身上的雪松味道,她在呼吸之间,都觉得太过于暧昧。 她唇瓣微微动。 却被傅晋州射伸出食指,抵在唇瓣上。 低沉的男低音,贴着耳朵灌入,眸孔微沉,晦涩不明,“许白栀,好好想,这次再踏进漩涡,你想离开只能留下一条命做祭奠了。” 他说完。 对她笑着。 眸中看似逐渐转为了轻松,柔情轻泛,深处却隐藏着无尽的森寒。 是在斤斤计较,计较上次她说的步步悔。 许白栀已经到喉咙处的声音莫名其妙地偃旗息鼓了。 她咬着唇瓣。 艰难地消化着傅晋州的话。 她明白。 傅晋州的意思是,她若是再度入局,那么在这场风花雪月局中,她再也没有主动权。 什么时候他玩腻了,什么时候她才能脱身。 上次用自己磨碎的自尊来换两清,下一次只能用命了。 她犹豫的神色让傅晋州玩味地笑了笑。 他手指插进她的发丝中间。 可以压低声音,“好好考虑,许白栀,你只有这次远离的机会。” 顿住。 他又高高在上地道,“最好在我找到下一个更加契合的床伴之前做好决定。” 咚咚咚—— 傅晋州站起身。 顺手将被子扯过来,把许白栀盖到了被子下面。 才开口说道,“进。” 陆温礼进来。 自己一个人。 手里拿着一樽古色生香的小木盒,雕龙画凤,仅仅看盒子就猜出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 陆温礼温润尔雅的笑了笑,“许小姐醒了就好。” 他搬过另外一张椅子。 在傅晋州的旁边坐下来。 将手里抱着的箱子放在了床上,一脸歉疚的说道,“许小姐,在冀州给您带来的一切遭遇,我深表歉意,区区薄礼,算是我陆温礼向许小姐赔罪了。” 许白栀急忙拒绝。 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属下人多了,您也难免会分身乏术,这跟您没关系,我接受您的道歉,东西我就不收了。” 陆温礼儒雅的笑着,声音不疾不徐的,很是温柔,“许小姐千万别这样说,您这么通情达理,越发让我心里愧疚,这点小礼物不算什么,就当是我陆某和许小姐交个朋友,可好?您不收,我会觉得是我的诚意不够,我只能再去寻觅其他的可以让许小姐喜欢的礼物了。” 话说到这里。 许白栀只好硬着头皮收下,她回头再还给他一份价值差不多的回礼就是了。 陆温礼过来就是单纯送礼物的。 既然送出去了。 也没久留。 等他离开。 许白栀才爬起来,迫不及待打开了木箱子,一串硕大的泛着柔白色光泽的珍珠项链映入眼帘。 陆先生看着挺温柔的,没想到也是直男审美。 这么大颗的珍珠戴在脖子上,容易得脊椎病吧。 傅晋州见她盯着所谓的礼品挪不开视线了,瞬间冷哧一声。 许白栀小心翼翼地拿起来。 横亘在自己脖子上试了试。 果然,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越大越好,过犹容易不及。 她感受到一束不善的视线。 赶紧抬起头,笑着问道,“小叔,好看吗?” 傅晋州脸上没什么表情,慵懒地向后仰了仰身子,眸光轻佻,“白龙马都得叫你三哥。” 许白栀:“……” 他这是内涵珍珠项链就像是沙和尚脖子的珠子? 说她戴上就是沙和尚? 许白栀扁嘴。 没理会。 小心翼翼地把项链放进箱子里面,这么贵重的东西,可不能磕了碰了。 她试探的动作,不停地调弧度和方向,让傅晋州冷了脸。 许白栀听到椅子骤然滑动,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 那种声音让她浑身颤抖了下。 紧接着。 响起了傅晋州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许白栀把箱子放在床头柜里,缓缓的躺下来,这时候才开始慢慢地想着董军给出的当年事情的经过。 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等到给佟夫人选好了假山石,回去京市后,她要打李澜一个出其不意。 她就不相信李澜应付得天衣无缝,一点马脚都不会漏出来。 一道闷雷凭空劈下。 将一块天撕裂成两半。 许白栀吓得紧紧抓着被子,看着突然黑了的窗外。 大雨滂沱。 大滴大滴的雨滴打在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风声尤其诡异,好像是某些魑魅魍魉的嚎叫。 这样的天气…… 瞬间,将许白栀拉回到六年前…… 她心生不安。 不会再发生什么吧? 第55章 快不行了 董军死了。 死在了这个暴雨滂沱的晚上。 许白栀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吃豆腐脑。 季助理指手画脚地说道,“董军昨晚被家人带回去,晚上自己躺在浴池里泡澡,浴池里的按摩器突然漏电,他被电死在浴池里了。” 闻言。 许白栀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勺子。 她抬着眸。 身上凉意袭来。 她忍不住裹紧了外套。 董军—— 他肩膀上,身上都是刀伤,满打满算才包扎了一天而已。 这样的伤势,他能去泡澡? 也太荒谬了。 董军是被杀的吧。 可会是谁杀的董军? 许白栀复杂的目光掺杂着丝丝缕缕的疑惑,不经意之间对上了傅晋州的眸子。 傅晋州蹙眉,“想多了。” 许白栀哦了一声。 她就是一时脑堵,才会猜到这个永远都不会发生的可能性。 但是。 凶手究竟是谁? 季助理还在滔滔不绝地说道,“家人发现,还是因为董军的房间传来了烤肉味,听说破门而入后,浴池里都是掉落的皮肉,白骨森森,现场十分惊悚。” 电击。 电。 过电。 许白栀脸色一沉,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六年前的一幕幕。 其实这些记忆在董军提起来之前,她好像彻底地遗忘和消失了。 但是董军提起来的那一刻。 漫天漫地的记忆自脑海深处奔涌而出,又好像从来没有忘记过。 傅晋州合上自己手中的晨报。 不满的眸光看向许白栀,“听八卦就饱了?” 许白栀抿抿唇。 继续低头去吃豆腐脑。 傅晋州看着一坨坨的乳白色,轻轻嗤笑,问道,“季阳,董军的脑子是不是和许白栀吃的豆腐脑似的。” 许白栀:“……” 不让人吃饭可以只说。 不用拐弯抹角地恶心人。 许白栀越看豆腐脑越像是脑浆子…… 瞬间开始倒胃口。 赶紧包好,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按压着胸口处的翻滚,恼怒地说道,“小叔,您真是好样的。” 许白栀的手机在床头上发出闷沉的震动。 她捞过来看了一眼。 看到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化,狠戾在清澈的眸孔中一闪而逝。 杜文仲歉疚地问道,“栀栀,你没事吧?” 许白栀冷冽的声音让脸上也蒙上了一层冰霜,微淡的愠怒,轻声问道,“杜文仲,你没有报警,是吗?” 如果不是遇上傅晋州。 她现在,估计早已经被推进火葬场变成里面的一捧灰了。 杜文仲忽然哭了出来,痛哭流涕的说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可是我去赌博是真的因为想要为咱们做的事情筹集资金,我心疼你一个人辛苦。 可是赌场的人出老千,他们合伙办我,故意让我输。 栀栀,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在因为我的破事担忧,我现在在努力工作争取早日还上钱,我没想到你会回冀州,你……” 他说得恳切极了。 虽然不见面。 但是许白栀似乎都能从他凄楚悲怆的哭声中想象出他鼻涕眼泪一把抓的样子。 甚至鼻涕还会流到嘴巴里。 许白栀静静地听完了来自杜文仲所有的哭诉。 忽然笑了。 她声音柔和地反问说道,“杜文仲,在你看来,我就是一个愚蠢至极的冤大头吗?” 怎么那么多人都将她当成大蠢货一样的愚弄? 许白栀倚着床头,淡然说道,“杜文仲,以前给你的钱,你最好算一算,一笔一笔地加起来,然后还给我,否则,你试试看。” 闻言。 杜文仲的啜泣声终于彻底停止,“栀栀,你非要这么绝情吗?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许白栀:“亲人?你怎么配?杜文仲,你摸着良心问问,你对得起姑姑吗?你对得起我爸吗?你对得起我吗?拿着我的血汗钱赌博又嫖娼,不劳而获是不是爽翻了?” 杜文仲抓住她话里的茬。 大声嚷嚷说道,“你还有脸提我妈?许白栀,我妈为了你爸,我家都散了,你给我点赔偿是不应该的吗?” 道德绑架。 许白栀摇摇头,无奈地泄了口气,像是极淡的笑了一下一样,“别,杜文仲,我救我爸,姑姑救她哥哥,别把姑姑对她哥哥的感情强要我买单。 反而是你帮我救我爸,我是感激你的,因为你大可不必。 可是你做了,你对我而言就是有恩情的,因此我给你钱,我负担你所有的开销。 所以啊,杜文仲,我俩之间的关系仅仅是靠着你帮我救我爸来维持。 既然现在你的一切都是对我的谎言,我们之间的同盟之好彻底解除。 你还钱,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不还,我们换一种身份对峙,原告和被告怎么样?” 杜文仲大概也没想到许白栀会软硬不吃,他恶狠狠地威胁说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当年的事情都抖搂出来?你那个有钱的婆家还会要你吗?” 许白栀手指紧紧地抓着被子。 红润的指甲泛了白。 她越是气急,越是冷静,“你大可试试,杜文仲,你捅我一刀,我撕也撕下你一身皮。” 说完。 许白栀气势汹汹地挂断了电话。 真是讽刺。 她长舒一口气。 想起病房里还有其他人,悻悻地抬眸看去,却发现傅晋州和季助理都已经不见了。 许白栀拍了拍额头。 她下床。 换好衣服。 打车去了山石场。 因为还下着雨,路泥泞又难走,路上的小石板就像是踩雷游戏,时不时的就会迸溅一身泥水。 所以许白栀简单地看了看,就定下了佟夫人要的假山石。 付了钱。 冀州这边晚上装车,三天后就能送到京市。 许白栀离开山石场。 开车去了当年出事辖区的派出所。 却被告知当年参与调查许樟树故意杀人案的警察在三年前抓捕杀人犯的途中,被穷凶极恶的犯罪嫌疑人连捅数刀,不治身亡。 许白栀离开派出所。 去了蒋家。 蒋家的辉煌早已不再。 像是欧式城堡一样的庞大建筑,已经凋敝。 开满了郁金香的院子,被青黄不接的野草覆盖了一层又一层。 许白栀撑伞下了车,在路边驻足。 迎面走来一个背着蛇皮袋的老人家,“姑娘,你的瓶子还要吗?” 许白栀立刻将矿泉水瓶子递过去。 老人家喜笑颜开地接过来,“谢谢姑娘,你是这家的亲戚?” 不等许白栀开口。 老人家神秘兮兮地说道,“这房子有点邪,这家人搬过来三年,先是老婆死了,后面男人和女人也死了。 这房子也没拍卖出去,听说几个亿呢,就这样废掉了。” 许白栀哦了声。 老人家背起蛇皮袋,拽了拽自己的雨衣包住脸,“走咯。” 哐啷—— 一道闷雷。 劈头打下。 吓得许白栀浑身一颤。 她迅速躲进车里。 正要开车离开。 手机进来了一通运营商位于京市的七位数电话。 “喂,您好。” “许白栀对吗?你父亲……快不行了。” 第56章 最后一面 大白天的,怎么还有这样的恶作剧呢? 也不怕被雷劈吗? 许白栀笑笑,她一只手把着方向盘,激动地大吼说道,“闭嘴吧,你不怕遭报应吗?” 对方语气温和地解释说道,“许小姐,我知道这件事对您而言很难接受,但是……您来一院一趟吧,还能同您父亲见上最后一面。” 说罢。 对方唯恐许白栀还是将自己当成恶作剧或者是诈骗电话,“我叫邹陶,我的警号是……” 许白栀笑起来。 她笑得满脸都是泪水,笑着笑着,她狠狠地把手机砸在挡风玻璃上,转而痛哭出声。 她紧咬唇,苍白的唇上染上了猩红。 她将油门踩到最底。 滚烫的泪水夺眶。 打开的车窗飘进来的雨点打湿了她的长发,整个人破碎、凄凉。 主干道上。 她奔驰到飞起。 心里惶恐到了麻木。 她颤巍巍捏着手指,拿出手机,她给李澜打电话,李澜挂断。 她打了十八个,李澜挂断了十八次。 她不再哭了。 脸上是一种深潭似的宁静。 心如死灰。 她木讷地拿着手机里的一个个号码。 “栀栀?” “……” 许白栀后知后觉,她竟然打给了在国外的叶晚星,听到熟悉的声音,许白栀差点崩溃。 可是她不想让叶晚星在异国他乡还在担心自己的事,“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叶晚星担忧的说道,“你怎么了?” 许白栀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没事,有点想你。” 叶晚星的声音沉下来,说道,“栀栀,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许白栀再也绷不住。 她呜咽一声,像是被丢弃在森林中的小兽,“星星,我爸好像快不行了,我还在冀州,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立刻回去,星星,我该怎么办啊,我要没爸爸了。” 叶晚星声音瞬间带了颤抖。 还强作镇定地说道,“栀栀,你别着急,我看国内到处都是暴雨,航班肯定不能起飞了,你现在去高铁站,我给你买票,一个小时后的可以吗? 另外,你给傅川打电话,让傅川过去,若是……若是你真的赶不到的话,拜托傅川帮忙把叔叔想和你说的话录下来。” 叶晚星现在就是许白栀的主心骨。 听到叶晚星的计划,许白栀只知道点头。 她挂断电话后,打给了傅川。 “干嘛?” “你能帮我一件事吗?我爸爸快不行了,在一院,您能不能过去一下,万一我赶不回去,听一听我爸最后想要和我说什么话,好吗?” “天天那么多事!” “傅川,求求你。” “行吧,我现在就去。” “谢谢,谢谢。” 许白栀心里稍微的安定一些。 她到了高铁站。 刷身份证进去。 刚跑到侯站台,在火车即将开动的最后几秒钟,上了车。 她坐在位置上。 不停地刷着手机,这好像是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 忽然。 她刷到了沈音音的朋友圈。 沈音音和傅川在车上的合照,沈音音的配文是:【这个天陪某人去医院,算是真爱了】 许白栀脑袋懵懵的。 她不蠢。 知道这是沈音音在向自己宣战了。 而今。 她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去管,只求傅川可以见到许樟树的最后一面。 手机猝不及防地震动。 她拿起来。 看到季助理三个字,指尖苍白,她深吸一口气。 傅晋州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隔着千山万水响起来,“在哪?” 许白栀嗓音晦涩。 沙哑着声音说道,“火车上。” 好像没什么话说。 但是两人都没有挂断电话,傅晋州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道,“叶穆已经赶过去了。” 许白栀嗯了一声,“好。” 傅晋州咬着字音,一字一字地问道,“没什么要说的了?” 这时。 许白栀迷茫的嗓音响起来,“小叔,我爸爸会死吗?” 傅晋州理性而又客观,声音沉稳有力的说道,“每个人都会死。” 每个人都会死。 每个人都会死。 许白栀胸口有些窒息的沉闷,她一只手按着心脏的位置,幼稚到口不择言,“小叔,我不想让他死,你能帮我吗?你可以帮帮我吗?” 傅晋州沉默良久。 他冷静地说,声音顺着贴在她耳边的手机轻轻的灌入,“许白栀,你这就强人所难了,我是人,不是神。” 人帮不了。 那么神在哪? 仿佛是猜到了许白栀的心里低喃,傅晋州残忍地说道,“神高高在上,操纵着人间悲苦。” 又怎么会救人于水火? 许白栀挂断电话。 —— 高铁站 季助理再三确认问道,“爷,我真的不用跟你一起回去?” 傅晋州盯着被挂断的电话。 脸色不好。 闻言。 冷厉的目光盯在季助理的身上,声音阴鸷,“你确定要我再说第二遍?” 季助理浑身颤栗。 他赶紧摇头。 自表忠心,“爷,您放心,我留下来一定把和陆温礼合作的事情办好,我亲眼盯着签好合同我再回京市,您一路顺风。” 距离开车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傅晋州面上是肉眼可见的烦躁。 季助理给他端来了一杯速溶咖啡,热气氤氲在他俊美却冷冽的面容。 季助理松了一口气。 这样终于看不见阎王脸了。 季助理坐在旁边,试探着说道,“四爷,许小姐挺可怜的,您见到许小姐要好好的安慰她。” 像刚刚那样就一点都不好。 人家小姑娘又不是不知道回天乏术,只是在最后濒临崩溃的边缘,在无能为力的时刻,想靠所谓的奇迹给自己一点安慰。 可是他说什么? 傅晋州烦躁不堪,听到季助理的唠叨更想踢出他去,“你女朋友人怎么样?” 季助理茫然又诚实地说道,“我还没有女朋友。” 傅晋州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季助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也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自言自语说道,“可是我天天看黄金档电视剧。” 时间终于一分一秒走过。 傅晋州等到了下午的第二班去京市的高铁。 —— 京市的雨甚至比冀州还要疯狂。 许白栀出来高铁站,即便打着伞,扑面而来的狂风骤雨,将她瞬间打湿,浑身冻得发凉。 她争分夺秒地打到了出租车,车窗外的景色迅速后退。 “师傅,麻烦您快一点。” “姑娘,雨天路滑,安全为主。” “我……我爸爸快不行了,我怕我会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闻言,司机从后视镜看了许白栀,她双眼猩红,一行行泪水夺眶而出,司机沉默几秒钟,“姑娘,你绑好安全带。” 司机瞬间加快了速度。 蓝色的出租车像是一道闪电,划破了雨幕。 许白栀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到病房。 她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 她看到。 两名狱警,一左一右,拉着白布,缓缓地盖住了许樟树的脸…… 第57章 你是小三 “爸……” 许白栀低声的嗫嚅着,她一路扶着墙壁,撑着自己即将倒下的身体,趴在了床前。 她用力地推着狱警。 她黑眸湿润,里面倒映着破碎光,带着浓重的哭腔,趴在许樟树的身上。 小小的呢喃声仿佛比撕心裂肺的哭喊更让人难过。 她用力的想要拖动着许樟树已经僵硬冰冷的身子。 她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一直在碎碎念,“爸爸你起来,栀栀来带你回家了,汽车维修店要被开发了,我刚刚从冀州回来,我看到你最喜欢的樱花园已经开满樱花。 你起来啊,你不要吓我,我胆子很小的,我真的,真的不能再失去您了。 我上次一直想跟你说的,你不是一直明里暗里在关心我的人生大事吗? 我……我有遇见一个各方面都很好的人,你睁开眼睛,我很快带他来见你啊。 你不要走,你不要变成鬼,我最怕鬼了,你明明说过,要看着我结婚生子的,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爸爸……” 两名狱警即便早已经看淡了生离死别,也难免为之动容。 可是他们也有自己的使命。 他们走到许白栀面前,不忍心的开口劝说道,“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我们要送死者去火葬场了。” 监狱规定。 死在服刑期间的罪犯,要由至少两名狱警亲眼看着送进焚烧炉中。 许白栀推开他们。 抱着许樟树,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救生圈,也像是掉入悬崖的人抓住的最后的吊绳。 她放不开。 似乎她一旦放开了,就意味着她的人生到此为止了。 叶穆从外面跑进来。 急忙走到许白栀面前,半跪在地上,低声说道,“许小姐,四哥来让我帮你处理后事,叔叔已经走了,就不要再打扰他了,让叔叔早日入土为安好不好?” 听到熟悉的人的声音。 许白栀木讷地转过身。 她紧紧的抓住叶穆的衣袖,摇头说道,“不能的,我爸爸没有死,你在胡说。” 叶穆心里也挺难受的。 他甚至都不敢去看许白栀猩红的眼睛,他哄着她说道,“叔叔走之前有和傅川说话,你不想知道叔叔给你留下了什么话吗?” 谁知道许白栀不为所动。 她趴在尸体上,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不要,等我爸爸醒过来,我爸爸会说给我听的。” 说完。 甚至还轻轻地推开了叶穆,“你去工作吧,我一个人等我爸爸醒过来就好了,我爸爸不认识你,他会害怕的。” 叶穆无奈起身。 对着两个狱警抱歉的笑笑。 许白栀忽然转过头。 在众人以为她是想明白的时候,她猝不及防地说道,“你们能帮我倒杯水吗?我爸爸好像渴了,他爱喝冰水。” 狱警面面相觑。 叶穆出去打了一通电话后,忽然重新走过去。 把趴在尸体上的许白栀拽起来,将人按在了许樟树的胸口处。 将手机外放,傅晋州低沉沙哑的声线瞬间在病房里响起,“许白栀,你听到了吗?他还有心跳声吗?还有温度吗?我知道你承受不住这个打击,但是你想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高温又潮湿中腐烂吗? 你拒绝让他体体面面地走,非要他烂成一坨坨臭肉,你才肯让他带着满身的腌臢和蛆虫离开是吗?让他的骨灰和一堆虫子的骨灰粘在一起,你就好受了?” 许白栀灰白的唇瓣剧烈地颤抖着,全无血色。 她的心脏像是被人揪出来了,胸腔里空荡荡的,却还是很疼,她的灵魂已经千疮百孔了。 傅晋州挂断电话。 叶穆握着手机,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这个激将法能不能管用。 于是他退后半步,站在了许白栀身后。 许白栀默默地爬起来,把刚刚被叶穆推过去,给许樟树弄皱的衣服,一点点的铺平。 可是有的皱褶却无论如何都平不了了。 她用力地铺着,“怎么铺不平了呢……” 眼泪一滴滴落在上面。 最后她终于接受了铺不平的现实,她对着狱警深深地鞠了一躬,“拜托你们。” 许樟树的尸体被送去了殡仪馆。 很快很快。 就要进入小小的方格炉子中。 烟囱即将会冒出滚滚浓烟。 那是他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痕迹。 可是风吹起,逐渐就淡了,最后就散了。 许白栀不想一起去。 她怕。 她怕亲眼看到许樟树被放进去的时候,她没有办法不去阻止。 她一个人走在医院走廊里。 踽踽独行。 从此以后。 她真的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许白栀用力地擦擦划过脸颊的泪水。 沈音音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许白栀眼神中透出一丝迷茫。 她水润的眼眶扫过沈音音手里的东西,刹那间,许白栀朝着沈音音冲过去。 沈音音手里拿着一个半个手掌大小的被雕刻成小栀子花的玻璃种,轻轻地把玩着。 她笑着说道,“栀栀,你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你是想潜伏着,等到合适的时机给我致命一击吗?可惜,你的算盘落空了。” 沈音音依旧是那个沈音音。 一身的书卷气,说起话来温柔又慢条斯理,时时刻刻都是大家闺秀的样子。 但是好像又面目全非了。 许白栀的嗓音沙哑,低声索取说道,“给我。” 沈音音抬起手,小栀子花惟妙惟肖地乖乖呆在她的手中,“你爸爸临走之前,我和傅川都在,我告诉他,你是我们之间的小三,你是没看见你爸爸的眼神。” 许白栀如五雷轰顶。 她肩膀颤栗着,浑身的血液变得冰冷。 一整个人仿佛被冻住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沈音音。 沈音音说道,“栀栀,我知道你现在恨我恨得要死,然而你恨不死我,死的是你爸。” 她莞尔。 将手伸到了许白栀面前。 在许白栀要接住小栀子花的时候,沈音音忽然松开手。 一朵小栀子花落在地上。 脆弱的。 支离破碎。 许白栀蹲下来,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的碎片,她手指被划破。 也丝毫未发觉。 她拼命而又小心翼翼地捧着。 沈音音就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看着许白栀像是一条狗一样。 她就说,许白栀怎么能斗得过她? 不自量力。 她轻哼一声, 转身就走。 “沈音音!” 许白栀的声音制止住沈音音的脚步。 沈音音扭身。 刚要看看她突然喊住自己的目的,迎面却承受了一记狠戾的巴掌。 许白栀的手上有残留的玻璃种碎片。 堪堪划破了沈音音的脸。 血珠顺着下颌线缓缓地流下。 沈音音抬起手摸了摸,看到猩红色的刹那,尖叫出声,“许白栀!” 许白栀抓着她的头发。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拉着沈音音,像是拖着一只死猪一样,把沈音音拖拽到窗台前,笑得肆意癫狂,“沈音音,你去陪我爸吧,这样我就给我爸少烧一个丫鬟。” 第58章 损毁遗物 沈音音的脑袋已经被按出了窗外。 倾盆大雨瞬间将沈音音的全身浇透。 沈音音脸色苍白如纸,大声喊着救命。 按着她的人好像从骨子里生出来了无穷无尽的力气,死死地按压着,她连动弹都不得。 沈音音张开嘴。 瞬间有数不清的雨滴落在了她的嘴里,灌进了她的鼻腔里,呛得鼻腔里面又酸又辣。 沈音音大骂说道,“许白栀,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你若是推我下去,你就可以全身而退吗?许白栀,你放开我!” 傅川慌忙地冲过来。 他看到这一幕,浑身的血液僵住。 他急忙上前。 握住许白栀的手腕,“你有病啊?你自己心里不舒服,就活该让别人给你陪葬?” 许白栀被傅川掰得手指都要骨折了。 惨败的笑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像是一具失去了痛感的行尸走肉。 傅川终于将沈音音从许白栀的魔掌下救出来。 一只手紧紧地将沈音音搂在怀里,仿佛有一种失而复得的错觉。 许白栀看着他们,一直在漫不经心地冷笑。 傅川气得咬着牙,浑身发抖。 大声说道,“你怎么回事?许白栀,我答应你来替你见你爸爸,就算是我对你仁至义尽了,你现在竟然敢伤害音音,你会后悔的。” 傅川仇恨地盯着许白栀。 好像许白栀是他的杀父仇人一样。 忽然,许白栀从傅川的眼神中读出了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地冲上前去。 就看见傅川闪身躲开,然后走到窗台前。 在许白栀的眼睁睁下。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撕开了自己手里的黑色一次性塑料袋,将里面的东西悉数抛入楼下。 沈音音阴沉的眼睛中闪过痛快和爽意。 傅川得意扬扬的看着许白栀,一字一顿地说道,“许白栀,这是你父亲留下来的所有遗物。” 哐啷—— 天空中一道闪电从窗子里步入。 好像出现在许白栀的头顶上。 将原本就面色惨白的许白栀,衬托得像是来自地狱的鬼。 她长发湿透了,湿答答地滴着水,眼睛里的恨意蔓延,下颌骨绷起凌厉的弧线。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对傅川做。 她慌了神一样地冲下楼。 在被狂风骤雨洗刷过的大地上,努力地捡着许樟树给她留下的最后的东西。 傅川和沈音音从窗户看下去。 沈音音眼神中的担忧恰到好处地盖过了幸灾乐祸,“阿川,你做得太过分了,叔叔留下的东西是栀栀最后的念想了,你这样做,实在太伤栀栀的心了。” 傅川面上有一丝歉疚一闪而过。 他目光远眺。 看着许白栀被雨水敲打的瘦弱身影,隔得太远,看不清她的脸上是雨还是泪,似乎有些后悔了。 见状。 沈音音轻轻的抱住了傅川的胳膊,小声说道,“栀栀只是因为叔叔去世太伤心了,她想要找个机会发泄,就算她打我一顿,我也心甘陪她出气。” 说完。 手指像是掩饰什么似的,赶紧擦拭干净脸上的血迹。 傅川转眸。 好像这会儿才看见沈音音莹白细腻的脸上多出来的伤口。 这是一张他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亲都亲不够的脸,像是上等的白玉一般,现在白玉蒙尘,出现了瑕疵,都怪许白栀那个贱人,他怎么还会可怜那个贱人? 傅川一只手托起沈音音的脸。 眼神里尽是浓郁的疼惜。 他轻轻地吹了吹,说道,“那是她应得的,死了个杀人犯的爹而已,对她而言应该是喜事,别人再也不会叫她杀人犯的女儿了,至于这么伤心吗?都把你弄伤了。” 说着。 傅川就要带沈音音去找医生上药。 楼下。 许白跪在地上,佝偻着身子,一只手死死地护着许樟树的笔记本,另一只手在地上抓着许樟树最后的痕迹。 他的水杯碎了。 他曾经经常戴在手腕上的珠子绷开,十八颗珠子,滚落草丛中,销声匿迹。 一个都捡不到了。 她狼狈地跪跌在地上。 眼泪一滴滴地被雨水吞噬。 她瞧着眼前被雨幕笼罩,看不真切的、光怪陆离的世界。 她一只手紧紧地握住胸口。 一直一直以来,积攒的全部情绪,终于爆发了。 她控制不住的哭喊着,瘫倒在地,后背孱弱地颤抖着,整个世界就这样倾塌,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背上。 雨。 再也不会绕过她了。 雨水打在她身上,毫不留情,砸痛了她的骨头。 忽然之间。 许白栀头顶上的雨水好像被旋开。 雨水躲过她。 以她为中心,在周围砸出了一朵朵的花。 傅晋州在许白栀面前蹲下来,一只手撑伞,一只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被欺负成这样了?” 笨不笨呐。 身体内的寒意涌上心头。 她缓缓地伸出一条胳膊,在即将要触碰到傅晋州的时候,她红得不正常的身子猛地栽倒。 倒在了近在咫尺的傅晋州的怀里。 意识丧失之前。 她低低地呢喃了一声,“爸爸……” 傅晋州把人护在怀里,轻叹一声,“真是要命的麻烦。” 一手撑伞,一手捞起许白栀的腰,扛在肩上,往医院里走去。 —— 风消雨歇,天空碧蓝无垠,晴空万里,一如被洗刷过一样的干净。 叶穆坐在傅晋州对面。 好先生难得地板起脸,认真地说道,“四哥,您不觉得,您对许白栀做得过分的好了吗?” 傅晋州挑眉。 叶穆生气的说道,“您让我来帮忙,让我从郊区连夜赶来就算了,您竟然也丢了冀州的生意,紧随其后,您太上心了。” 傅晋州反问道,“然后呢?” 叶穆言简意赅地说道,“您应该离她远点。” 她会坏了事的。 叶穆的脸上显出几分懊恼,“想当初我还抱着看八卦的心理,那是因为我很相信你的自制力。 你可以睡她,给傅川给戴绿帽子,气死大房一家,但是你不能折在一个女人身上。 我现在真的做不到那么确定了,因为觉得您认真了,您是不是喜欢她了?” 喜欢? 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傅晋州的眸光歪斜地落在叶穆脸上,他微湿的短发下,突出的五官透着一份数不出来的贵气。 他坚韧的手指之间轻轻地转着已经进了水的打火机,打火机被他把玩着,在手里翻出了花,他垂眸,肆无忌惮地一笑,“她也配?” 叶穆放了一半的心,“四哥,有你这话,我想相信您,不过你对她……” 傅晋州忽然抬起眼睛。 深邃的瞳孔沉静得像是一抹深潭,“养过宠物吗?” 叶穆下意识点头,“有只猫。” 啪嗒一声。 傅晋州将打火机摔在茶几上,起身,走向阳台的方向,“无聊的时候,宠宠怎么了?” 叶穆瞬间懂了。 他跟上傅晋州的步伐,“可是她这只宠物,是大房办了证的。” 傅晋州似笑非笑,“是流浪猫,倒是就没意思了。” 叶穆竖起大拇指。 咚咚咚—— 叶穆瞟了一眼门口,“进。” 进来的护士面色匆忙,直接走到了傅晋州面前,“傅先生,您快去看看病人吧,她……” 第59章 捡回珠子 护士小姐姐站在门口,满是一言难尽。 傅晋州脸色一黯。 身姿挺拔地朝着门口走去,护士赶紧跟在了他身后。 办公室里只剩下叶穆:“……” 看看,看看! 这能怪他多想吗? 叶穆还是不放心,赶紧起身,一起跟了上去。 刚走到病房外。 就听到了里面传来许白栀惊叫的声音,“我的笔记本呢?你们不要过来,把我的笔记本还给我。” 护工小心翼翼地安抚,“许小姐,你先冷静,我们真的没有见到过你的笔记本。” 许白栀声音沙哑地大喊,“不可能,你们快还给我……” 紧接着。 是一阵噼里啪啦,各种东西倒地的声音。 傅晋州抬脚走进去。 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站在旁边的两名医护,微微的抬抬手。 两人像是得到了特赦一样,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傅晋州步伐稳定地走上前。 许白栀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声音恳求,“我的笔记本去哪里了?” 傅晋州手指轻揉了一下她凌乱的长发,声音带着一股被沙砾蹭过的沙哑,不柔软但也不坚硬,“字迹被泡坏,我找专业人士去给你修复。” 许白栀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仿佛压在自己胸口上的石头被傅晋州搬了下来。 松开傅晋州的衣袖。 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然后乖乖地躺在了病床上,拉起被子,将自己全身上下包裹起来。 傅晋州眸色微沉。 他在床边坐下,手指轻轻弯曲,搭在被子上,“许白栀,你怎么就这么麻烦?” 他拍拍她的后背,“把胳膊露出来,护士要给你打针了。” 傅晋州只看到床上被被子裹住的那一坨,轻微地动了动,等了两分钟,也没有看到她伸出胳膊。 殊不知。 这只是个开始。 一整天。 两名护工不停地往叶穆的办公室里跑。 “傅先生,许小姐不吃东西。” “傅先生,许小姐不喝营养液。” “傅先生,许小姐……” 聒噪。 让男人胸口发闷,他蹙眉低首,声音不善,“饿死她。” 两名中年护工不知道傅晋州说的是不是气话。 站在原地。 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 叶穆笑着挥挥手,“你们两个先回去吧,一个成年人,三天不吃不喝还不至于被饿死,一通下来,权当减肥了。” 两人这才离开。 叶穆坐着自己的皮质椅子。 舒服地眯着眼睛,声音慵懒,“许白栀这是想做什么?要绝食自杀?” 傅晋州压迫力十足的说道,“想死就成全她。” 叶穆笑笑没说话。 不一会儿就去急诊室那边帮忙。 傅晋州粗鲁地扯了一把领口,原本因为没有领带的束缚而松松垮垮的领口,此时更是露出了他性感的锁骨,胸口的轮廓若隐若现。 他转了转自己手上的珠子。 眸色发深。 两个小时后。 傅晋州的身影出现在病房,“许白栀,起来吃饭。” 回应他的是满室的沉默。 傅晋州轻轻地把玩着自己手心里的十几颗珠子,“这珠子有什么好的?随处可见的桃树木,五块钱一串儿?” 骤然。 被子猛地被掀开。 她猝不及防的眼神,撞上了傅晋州手里的珠子。 眼眶刹那间红了。 氤氲着浓浓的水雾,“给我。” 她伸出手。 傅晋州差点笑了,“我欠你的?” 说罢。 他用脚划过凳子,坐在病床床尾,指了指放在床头柜上的食品保温盒,“吃了那些,我就给你。” 许白栀二话没说,坐起身来。 自己默默地打开了病床上的小桌板,把保温盒放在上面,打开了一个一个盖子,她迫不及待地拿着筷子,面无表情地往自己口里塞着食物。 灼灼的目光却始终盯着傅晋州手上的东西。 傅晋州挑眉。 这破珠子。 就那么重要? 傅晋州和自己手腕上的佛珠比了比。 啧。 白给他都不要。 许白栀一边梗着脖子吞咽,迫不及待完成任务。 一边忍不住哽咽着说道,“这是我送给我爸的生日礼物。” 傅晋州把玩的手指微微顿。 他抬眸。 许白栀擦了擦眼角,抬起头说道,“是他三十三岁生日的时候,我专门去给他买的。 在旧物市场淘到的,那个看起来很善良的老爷爷跟我说是上好的檀香木,可以延年益寿,说看我长得漂亮,只收我二百块钱。” 傅晋州失笑。 原来从小就这么傻。 许白栀塞了大口米饭,含糊不清地说道,“我砸碎了存钱罐才买得起,在我爸生日那天,我拿出来送给他,他便一直一直带着。 我也是后来听张江叔叔说,这不是什么檀香木,只是冀州随处可见的桃木,不值什么钱,顶多十块钱的。 我觉得很丢脸,赶紧让我爸爸取下来,我爸说,这是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还说桃木是辟邪的,他早出晚归,就该辟邪。” 说着。 许白栀笑了笑,带着哭腔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他还一直保留着。” 傅晋州忽然起身。 走到床头柜前。 将手里的珠子一颗一颗一颗地放在床头柜上,一样的动作一直重复了十六次。 后面没有了。 他那细长而又柔韧的手指停留在床头柜上,微微歪头,“还欠你两颗。” 许白栀摇摇头,“能找到这些,我已经很开心了,谢谢。” 她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傅晋州凉薄的唇角微微动。 “你……” 砰—— “栀栀——” 门被撞开的声音,以及紧随其后的尖叫声,彻底地让傅晋州的声音淹没在其中。 傅晋州冷眸扫过去,叶晚星风尘仆仆地冲进来。 直奔到床边。 紧紧地抱住了许白栀。 许白栀被抱着,木讷地摸了摸叶晚星的肩膀,“你回来干什么呀?机票那么贵。” 叶晚星难过极了,她让栀栀一个人面对了那么多,“傻子,我不回来你一个人怎么办?” 许白栀抬起头,“我一个人可以的。” 叶晚星一下子把许白栀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哭!” 傅晋州:“……” 一声令下。 许白栀忽然抱紧了叶晚星嚎啕大哭。 傅晋州默默地退了出去。 口袋里的手机响。 傅晋州看了一眼后,脸色骤变,他放大照片确认一番。 打出去一通电话,“你在半山别墅吗?我有事找你。” —— 晚上。 叶晚星出去买晚饭。 被许白栀一个人呆在病房里听到了敲门声。 她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同城快送员工服的年轻,看了许白栀一眼后。 又看着自己要送的包裹。 确认身份说道,“请问您是许白栀许女士吗?” 许白栀微微颔首。 对方直接将自己手里的包裹递给了许白栀,说道,“这里有一份您的包裹,您签收一下。” 许白栀有些茫然。 她并没有买什么东西。 接在手里后,许白栀看了看寄件人,名字和手机号码都是打码的。 虽然有些惊讶,但是许白栀还是签收了。 快递小哥离开后。 许白栀打开了包裹。 偌大的小盒子里面只有一个信封。 许白栀丢掉盒子,拿起信封,翻开信封,里面有两张轻飘飘的纸张掉落。 等许白栀拿起来的瞬间,上面的内容瞬间映入眼帘。 是方欣。 是方欣鬼鬼祟祟地出现在监狱门口的身影。 许白栀脸色刹那间惨白。 她手指颤巍巍地捏着两张薄薄的纸张,确认着日期和时间。 是在接到狱警电话的前一天。 许白栀踉跄着坐在了床上,眼眶逐渐发红,许樟树的去世难道是和方欣有关? 可方欣的目的是什么? 而且,这个包裹到底是谁寄送给她的,这人是敌是友? 就在许白栀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她忽然接到了一通来自冀州的陌生电话。 “喂?” “许小姐,我是陆温礼,东西收到了吗?” 第60章 到过监狱 温文尔雅的声音一出口。 许白栀呆滞住。 她的唇瓣不自知的颤抖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包裹是你寄给我的?” 陆温礼嗯了声,笑声儒雅,“看来许小姐已经收到了,那我就放心了。” 陆温礼。 怎么会是陆温礼? 许白栀狠狠的蹙眉。 她有一肚子的话要问,“陆先生,我能不能问一……” 一句完整的话还没有问出来,门外响起了叶晚星的声音,“栀栀,前台有一份你的快递,我给拿来了,好像是冀州那边寄过来的。” 叶晚星的话让许白栀醍醐灌顶。 她没来急的理会陆温礼,直接走过去。 看到新的包裹上,寄送人是陆温礼的名字,狠狠的舒了口气。 不好意思的对着手机那边的人说道,“麻烦陆先生了。” 陆温礼默默言笑,始终没有脾气的样子似的,“没什么,护士收拾病床的时候发现你忘记带走它,我询问了季助理,季助理说你家里出点事,匆忙回去了,对了,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 许白栀握着手机和陆温礼客套了几句。 挂断后。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新的包裹。 果然是陆温礼在冀州医院送给自己的硕大珍珠项链。 叶晚星惊叹不已。 把项链托在手中,感慨说道,“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野生珍珠,有价无市啊,只是……” 叶晚星往许白栀的脖子上划了一下,评价说道,“你脖子太细了,珍珠太大了,不太协调,戴上就好像是……” 叶晚星沉思了一下。 彷佛有个名字明明在嘴边上,但是就是说不出来了。 许白栀没好气的说道,“戴上就像是沙和尚。” 叶晚星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对,就像是沙和尚。” 许白栀推开叶晚星,说道,“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了。” 叶晚星这才看见许白栀的手里还有一个包裹,“这是什么?” 许白栀连忙收起了信封,丢在了床头柜里面,说道,“没什么,你买了什么给我吃?” —— 半山别墅 方欣倚着贵妃榻,觑着眸子,看着傅晋州手机里面的照片。 轻轻的笑出声来。 她笑够了。 勾着自己的发梢,语气随意,“刚收到就迫不及待来找我兴师问罪了?你多爱啊?” 傅晋州坐在方欣对面。 母子俩呈现出一派分庭抗礼的局势。 岌岌可危。 剑拔弩张。 方欣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我想知道,如果真的是我杀了许白栀的父亲,你要怎么对付我?” 傅晋州深邃的眸孔像是被墨染过,黑的令人心惊胆战。 他薄唇微微翕动,冷冰冰的说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不做假如的打算。” 方欣呵呵一笑。 欣赏着自己刚刚做的美甲,红色的鸢尾花在精湛的技艺下,好像在指尖存活了一样,“你看看我的美甲好看吗?” 顿了顿。 她哀叹一声,说道,“好看是好看,但是不长久,每天都要细心呵护才能勉强保持原状,我看了三天了,差不多已经腻了,可以换掉了。” 她说完。 似笑非笑的盯着傅晋州,“像这种看起来十分喜欢的东西,沾沾就成了,当对它的保养已经超过了它带给我的情绪价值的时候,就该考虑考虑,可以丢掉了。” 傅晋州丝毫不去顾及话外之意。 依旧是泠泠相问,“您去监狱见谁了?” 方欣动作僵住,她逐渐的坐直了身子,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去见我父亲了,你的亲外公,一个罪孽深重的老东西。” 傅晋州听完后。 起身。 毫不犹豫的离开。 方欣若有所思的盯着傅晋州的背影,皱起眉头。 不会吧? 这么上心了? 这可不好。 傅晋州离开还没有三分钟,傅成州脚步急匆匆的进来。 似乎是没想到会见到刚刚沐浴完的方欣,她虽然穿着严严实实的睡袍,只露出了一截莹白紧致的小腿。 但是那种出水芙蓉的感觉,始终的环绕着。 氛围感有些欲。 傅成州多看了两眼后,上前问道,“父亲在吗?” 方欣笑着睐着傅成州,“去山后面钓鱼了,刚走了半个小时,你有急事去那里找。” 说完。 她施施然上楼去。 傅成州仰头看了一眼,才去后山的湖边找老爷子了。 方欣刚回房间。 电话进来。 “太太,四少爷他……他在查您父亲入狱的事情。” “……” 方欣差点被气笑了。 好啊。 真是好。 这是一点都不相信她说的话啊! 真是她的好儿子。 方欣说道,“让他查吧,不是他自己查出来的,他不会死心的。” 在某些方面。 这个孩子还是很像她的。 —— 佟夫人知道了许樟树的事情,象征性的安慰了许白栀两句。 并且带给许白栀一个消息,“你看你父亲家里也没什么亲人了,你母亲出席这个场合不太合适,这个节骨眼你又住院了,你父亲的后事,就让阿川来办,你到时候只管出席就行了。” 一听就是佟夫人经过深思熟虑的考虑,要给傅川造势。 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只能强颜欢笑的道谢,“谢谢奶奶为我着想,但是我也想提一个要求。” 佟夫人的声音冷了一分,“你说。” 许白栀目光看向窗外的栀子花,淡淡的说道,“我不想让沈音音插手这件事,我爸去世之前,我拜托傅川来医院听我爸有什么遗言,沈音音一起来了,在我爸弥留之际告诉我爸我是小三,让我爸含恨而终,奶奶,我恨不得杀了她,更别提让她插手我爸的葬礼,出现在我爸的葬礼身上,请您可以理解,您曾经也是一个女儿。” 佟夫人实在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你放心,奶奶给你做主。” 许白栀的嘴角溢出冷笑,声音软意绵绵,说道,“谢谢奶奶。” 挂断电话。 叶晚星问道,“怎么了?” 许白栀拉着叶晚星,目光凌厉,说道,“所有的事情,我都会跟你说,但是现在,星星你要去帮我个忙,我要让沈音音和傅川为他们的做所作为付出代价。” 第61章 在床上吧 叶晚星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好姐妹一定要两肋插刀。 没有丝毫的迟疑,点头答应下来,说道,“你尽管交代,都包在我身上。” 许白栀在叶晚星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叶晚星惊讶的瞠目结舌。 半晌。 叶晚星手动合上了嘴巴,她兴奋的说道,“你现在终于看出沈音的真面目了,我第一次见到她就告诉你,我看她面相,就看出她面慈心狠,你还气得要和我绝交啊啊啊!” 许白栀想到曾经对沈音的喜欢、尊敬和维护,都不是假的。 她苦笑一声,“人,总是会经历一些事情才会看清楚是人是鬼的。” 叶晚星抱抱许白栀,说道,“没事,现在也不晚,我现在就去办你说的事,你好好休息。” —— 沈音音脸上的伤痕被粉丝发现了。 粉丝心疼得不得了。 都在疯狂地艾特沈音音的经纪人和舞团官博,质问他们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们的音音公主,甚至还要对舞团进行网爆。 仅仅两个小时的时间。 舞团的官博就被迫关闭了评论区。 沈音音被迫出来澄清,明里暗里说是家里出点事,和舞团没有关系,脸上的伤痕是自己不小心弄伤的,接下来会休息一段时间处理家事。 然而就在这通声明发布后。 沈音音的粉丝又扒出了沈音音说的家事其实是沈音音的继妹的杀人犯父亲死在了监狱里。 【心疼音音,对继妹那么好,现在对继妹的父亲也这么好】 【我听说杀人犯的基因都是会遗传的,有些担心音音。】 【是啊,见过了太多了农夫与蛇的故事,看到这么善良的音音,我又欣慰又害怕】 【继妹肯定是白眼狼了,音音以前经常提起继妹,我记得还艾特过她,但是她从来没有回应过】 【就我一个人赞成杀人犯的女儿应该被限制自由吗?】 一时间,沈音音的美名在各大平台争相传播。 提起沈音音。 都是美誉。 沈音音在当天晚上就接到了两个奢侈品牌的代言和一个综艺节目的邀约。 她和经纪人通电话。 经纪人千叮咛万嘱咐,“音音,一般这样的人设都是容易翻车的,你如果想要营造好姐姐的形象,就必须一直营销下去,不能被媒体捕捉到任何关系分崩离析的风吹草动。 所以我觉得亲生姐妹之间都会产生龃龉,更何况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之间了,我不太赞成你现在的营销方式,你在舞蹈上已经炉火纯青,你是实力选手,没有必要非要跻身流量中,好多人成也流量,败也流量。” 沈音音却是不以为意,“我自己心里有数,” 她现在已经考虑要换一个经纪人了。 况且现在网上给她的戴的高帽子,又不是她自己营销的,都是一些无聊到蛋疼的网友加在她身上的。 到时候就算是人设崩了,她可以拿出证据,证明自己从来没有在这个节骨眼说过要去给许白栀的那个死人爹收拾烂摊子。 可是该让媒体“不经意”拍到的,还是要让他们拍到。 第二天。 沈音音第一次主动的找了傅川。 傅川受宠若惊。 沈音音抱着傅川的胳膊,说道,“不管怎么说,栀栀都是我们家人,这件事情阿姨和我爸都不好出面,就让我帮你一起办后事吧。” 傅川当然乐意。 但是想起佟夫人的交代,难免有些犹豫。 沈音音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你是嫌弃我?还是说要和我断绝关系了?阿川,没关系,你和我说实话就是,我一定不会纠缠的,我祝你幸福。” 说完。 沈音音恰到好处的一滴泪落下。 她转身就走。 “音音!” 傅川一把将人抱在怀里,亲吻着她的耳朵作为安抚,“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来陪我,我开心还来不及。” 两人同进同出。 确定了入殓的所有事项。 与此同时。 社交媒体上刮起了一阵偶遇风,整个京市的网友都在偶遇沈音音。 【家人们,谁懂啊!我遇到沈音音了,她在香火店买东西,真人比网上还要好看一百倍】 【国家欠我一个沈音音的这样的姐姐】 【做沈音音的妹妹需要积攒几辈子的福气?】 一度将沈音音的名声炒到了比流量明星还爆的程度。 甚至舞团的领导人都给沈音音打电话,表示慰问。 语气恳切。 不知道还以为是沈音音的亲爹死了。 沈音音有生以来第一次获得这么多的流量。 经纪人说沈音音的爆火透着些许的古怪。 但是沈音音已经被各大平台加起来几百亿的流量彻底蒙蔽了眼睛。 只要她做到比当年方欣还要火。 傅家大少奶奶,那就是探囊取物了。 甚至…… 不仅仅是傅家大少奶奶的位置…… 沈音音发现自己之前在社交媒体上开的广告共享,以前一天最多赚一千块,现在几个小时就已经达到了百万。 然而。 感觉到数据不正常的人不仅仅只有沈音音的经纪人。 还有这件事情幕后的推手——叶晚星。 叶晚星连夜到了医院,“栀栀,我觉得事情的发展太诡异了,沈音音的热搜程度是我根本操控不了的了,背后好像有一只强大的推手,在推着我们的计划走。” 而且是在膨胀他们的计划。 一天的时间,几百亿的流量全部加给一个粉丝量只有一百万的舞蹈博主,属实是难得一见。 许白栀细细一想。 她打电话给了傅晋州。 对方刚刚接听,许白栀先一步开口说道,“沈音音网上的事情,谢谢你。” 傅晋州哼笑一声,“一字千金啊?” 许白栀认真恳切的说道,“您放心,等这件事情过了,我会专门好好的谢谢您的,我请你吃大餐。” 傅晋州声音磁性沙哑,像是贴着许白栀的耳朵,灌入进去,“更喜欢在床上吃。” 许白栀:“……” 傅晋州沉默后,头一次认真的口吻,像是对待自己的下属,“许白栀,舞台我已经给你搭好了,这出戏,你若是唱不好,你就真是蠢到家了。” 他说话虽然不好听,但毕竟是友军。 许白栀嗯了声,眼睛里透出了些许志在必得的光芒,“小叔,你等着看戏吧。” 顿了顿,许白栀有些狐疑,“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还有些不适应。 傅晋州似笑非笑的口吻揶揄她,“对你好不行,对你差不行,许白栀,你别太过分。” 她摇摇头,“行吧,我想多了,您擎等着听戏吧。” 唱一出“眼见她起高楼,眼见她楼塌了”。 唱一出“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唱一出“善恶到头终有报”。 第62章 死里打脸 翌日 许樟树要入殓了。 许白栀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胳膊上是戴着孝章,她紧紧地抱着父亲的骨灰盒。 两只手似乎狠狠地抠进了木头中。 指甲里都是残存的木屑。 沈音音走到许白栀身边,眼睛红得像是兔子,我见犹怜的。 和许白栀站在一起。 竟然是轻易分辨不出来,骨灰盒里到底是谁的父亲。 沈音音假模假样的安慰许白栀说道,“栀栀,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叔叔肯定不想看到你太难过的样子。” 许白栀木讷地抬起头。 她目光中仿佛没有焦距,深邃眸中逐渐泛起了浓浓的血色,“沈音音,你不怕半夜我爸回去找你索命吗?” 沈音音闻言。 凄楚的脸上多出了几分得意的神色,“你放心,你担心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 许白栀垂眸。 看着自己怀里的骨灰盒。 淡淡一笑。 反问道,“是么?是因为你胆子大,还是因为你让香火店的老师父在我父亲的骨灰盒里放了镇物?” 沈音音脸色猝然一变。 她眼神深处是化不开的慌张。 强作镇定地说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得了被害妄想症了吧?” 她目光却一直盯着已经封上了的骨灰盒。 许白栀转身。 叶晚星早已经准备好了。 叶晚星是在网络上颇有名气的相师,在某直播平台拥有五百万的粉丝。 她打开手机直播。 一身黑衣对着镜头,“朋友们好久不见。” 鼎鼎有名的相师直播,直播间瞬间涌入了无数的粉丝。 弹幕刷得眼花缭乱。 【星星不是去国外学习了吗?现在回来啦?】 【以前直播都要提前预告,今天怎么忽然直播了?要不是我工作摸鱼,就错过了。】 【星星,请问今天还有免费的相面吗?我最近又被骗钱又被绿,想找你给看看】 【星星勇敢飞,出事自己背】 叶晚星淡淡一笑,说道,“今天突然开直播,是因为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妹的父亲去世,有人却在骨灰里放上了镇物,想让我叔叔永世不得超生,这是我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次开骨灰盒,争取到我姐妹的同意,想要带大家一起看,胆小者,身体不好者,有冲突信仰者,请在三秒钟之内离开直播间。” 直播间不停地可以弹出某某分享您的直播间的弹窗。 果然。 华国人的爱看热闹是刻进了骨子里的。 听到这话的沈音音开始不淡定了。 她要去抢许白栀手里的骨灰盒。 许白栀闪身躲开,“沈音音,你抢我爸的骨灰盒做什么?” 沈音音义正言辞的说道,“许白栀,我知道你受到的打击太大,神志不清了,你知道你现在要做什么吗?你开骨灰盒,简直是大逆不道!” 她浑身发抖。 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 许白栀微微笑,脸上挂着淡然而又陌生的表情,“大逆不道的是我,关你什么事?” 【沈音音?我刚刚好像听到了沈音音的名字,是热搜上人美心善的舞蹈皇后吗?】 【昨天不是有人说在香火店看到沈音音吗?那么今天下葬也说得过去】 【也就是说星星即将直播的开骨灰盒的主人,是网友扒出来的沈音音的继妹的父亲咯】 【事情好像逐渐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有个猜测,不确定,再看看】 【总觉得某些人营销太狠,要翻车了】 许白栀把骨灰盒放在地上。 她伸出手。 叶晚星赶紧把工具递上去。 许白栀蹲在地上,一点点地开着骨灰盒。 沈音音紧咬着后槽牙,“阿川,栀栀魔怔了,你赶紧带她回家吧,别在网友面前出洋相了,我也先回去了,真是晦气。” 她压低声音和傅川说完,就要溜走。 还没出墓园。 就被突然出现的保镖拦住。 沈音音黑着脸,大声呵斥说道,“放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保镖面无表情,声音粗嘎冷厉,“关你是谁,许小姐吩咐今天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不能放出去。” 沈音音僵硬在原地。 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要给经纪人打电话做紧急公关。 然而手机被抢走了。 沈音音气的火冒三丈,“你们这样是犯法的!手机给我,不然我让你们牢底坐穿。” 保镖退后半步,“您可以去找许小姐进行商议,许小姐点头,手机会还给您。” “你们……” 沈音音气急败坏。 墓碑旁边响起了叶晚星的惊讶的声音,“我看到了什么?在逝者的骨灰盒里放钟馗石像,潘金莲对武大郎都不敢这么狠啊!” 许白栀纤白的手伸进骨灰中。 托出来了一尊钟馗石像。 在华国的历史中,钟馗是镇物,被钟馗镇出的灵魂,不得超生,会魂飞魄散。 许白栀捧着钟馗像。 转过身。 叶晚星也恰到好处的将摄像头反转。 沈音音的半个身子出现在了摄像头中。 许白栀一字一顿,字字泣血的问道,“姐姐,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您和傅川一起给我父亲办后事,期盼着我父亲魂飞魄散,到底是你的主意还是傅川的主意?” 沈音音色惨败如纸。 手指尖颤栗着。 恍若有一阵电流袭击了她的身体。 她在惊慌和惶恐中看向傅川。 谁知道傅川的脸上也是惊骇和不可置信。 沈音音知道自己孤立无援了。 她梗着纤长的天鹅颈,艰难用力的吞了吞看口水,“是香火店的工作人员想要多推销出产品,跟我说,钟馗像是可以保护叔叔的灵魂直接轮回,我不懂玄学,所以就偏听偏信了,这是我的错,我是好心办坏事,栀栀,我对不住你,对不住叔叔。” 叶晚星哈哈一笑,“沈小姐,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去的香火店是我开的分店呢。” 沈音音猝不及防的抬起头。 刚刚伪装出歉疚和难过的眼神骤然狠戾,“你们合伙算计我?” 她对着镜头大声说道,“直播间的朋友们,你们看到了吗?她们两个人才是一伙的,她们一直在算计我,栀栀,我待你不薄,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农夫与蛇的故事竟然也会发生在你和我的身上,栀栀,我到底是哪里对不住你?” 许白栀淡定的掏出手机。 外放了一段音频。 ——你爸爸临走之前,我和傅川都在,我告诉他,你是我们之间的小三,你是没看见你爸爸的眼神。 ——原本你听话一点,揣着明白装糊涂一点,你爸爸可能可以多活几分钟,甚至可以等到你回来,但是呀,被我活活气死了呢。 ——栀栀,我知道你现在恨我恨的要死,然而你恨不死我,死的是你爸。 第63章 你的磁场 瞬间。 就连傅川,都震惊的看向了沈音音。 原来那天深夜在医院里看见许白栀像是疯魔似的,将音音往外边推,是因为音音说了这些话。 他清俊的脸上弥漫开来了一阵阵的不可置信。 沈音音眼看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整个人慢慢的瘫软下去,软软的坐在地上,身上笼罩着一层阴霾的气息。 她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傅川。 傅川的眼神中闪过了一抹挣扎。 他忽然握紧拳头,大步流星的走过去,要去抢叶晚星手里的手机,“这是我们的家事,不能放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笑话,姓许的,再这样下去,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直播间是哪条狗在叫?有本书出来露露脸】 【又是一个营销翻车的案例,昨天占据了流量顶峰,今天就跌落尘埃,活该啊】 【沈音音是沈家千金,难道没有人记得五年前沈家的饼干出事,让很多小孩子重金属中毒,后来摇身一变变成高科技公司了】 【我作证,我弟就是当年的那一批孩子,现在智力还有残存的问题】 【沈音音的成名之路,完全是吃着人血馒头踩出来的,这样的人还妄想得民心吗?】 【我邻居的表哥的二大爷的女婿是税局的,据说去年沈家被查偷税漏税,连夜去补税的】 沈音音惊恐的看着许白栀满手都是骨灰的朝着自己走来。 她激动的后退。 手指颤抖的指着许白栀的手,说道,“你……你枉为人女,你搅扰的你爸死后不能安生!许白栀,你好恶毒的心。” 许白栀冷冷一笑。 她拍拍手。 手上的骨灰随风飘散。 有几粒尘埃落在了沈音音的脸上,吓得她用力的搓脸。 很快。 叶晚星香火店的工作人员出现在了墓园,抱着一个一模一样的骨灰盒,缓缓的朝向这边走过来。 满面严肃。 走到许白栀面前,轻轻的递交给了许白栀,说道,“许小姐,这是您父亲的骨灰,死者为尊,尽快入土为安。” 许白栀双手接过来。 脸颊轻轻的在骨灰盒上贴了贴,很凉,很冷。 但是彷佛有父亲的味道。 许白栀深吸一口气,逼退眼睛里的热潮。 眼白中布满着浓重的红血丝,看起来疲惫又难过,她对沈音音说道,“我当然不会为了揭开你恶毒的真面目,侮辱我父亲的骨灰,沈音音,你还不配。” 沈音音坐在地上。 手指紧紧的抓着地上的青草。 黑色的淤泥刺进手指之间。 她狠戾的目光像极了一头不服输的狼,她死死的看着许白栀,若是眼神是刀子,此时的许白栀早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沈音音好狠,看她面相就不是好惹的】 【大家去沈家的网店里举报一波,然后再去工商举报一波,顺便去税务举报一波,这样的大家族,只要去查,就不可能干干净净】 【沈家前些年还出过人命官司呢,最后竟然不了了之,我都怀疑是不是我的记忆出现了什么偏差】 叶晚星关闭了直播。 怕是再聊下去,她的账号都要被封了。 直播间吃瓜的网友不满的抗议了一会后,就带着自己在直播间里录屏,转战其他的app了。 沈音音骤然癫狂的哈哈大笑,撕心裂肺的喊道,“许白栀,是我小看你了,自始至终你都是一条养不熟的蛇!我不怪你,是我瞎了眼,是我害了我自己,是我害了我自己!” 许白栀心里五味杂陈。 谁能知道。 在订婚宴之前,她有多么喜欢沈音音? 她将沈音音放在了亦师、亦友、亦母、亦姐的位置。 哪怕是没有任何感情的男人。 只要沈音音说可以,她毫不犹豫就去嫁。 因为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沈音音是真心对她好,不求回报的人。 她怎么能是蛰伏的蛇? 反而是沈音音。 是不是在见到她的第一面,就想到了要她成为一个生子工具,一旦孩子出生,她就要死呢? 许白栀已经不想去追究了。 除了警察之外,没有人有任何必要去探究一个做坏事的人的心理。 那一定是不可直视的、毁三观的。 许白栀清冷的笑了笑,倒是真释然的表情,是撕破脸皮后的轻松。 她稳稳妥妥的抱着许樟树的我骨灰。 将许樟树入土为安了。 她亲自把一剖土填在了许樟树的坟头。 跪在墓碑前磕了头。 叶晚星跪在许白栀身后,也郑重其事的朝着许樟树的墓碑叩头。 她做的就是这一行。 自然比平常人多更多的敬畏之心。 叶晚星把许白栀扶起来,低声说道,“想必事情在网上已经传开了,你一个人出行我怕你会有危险,你去我那里住吧。” 不等许白栀拒绝。 叶晚星就板着脸说道,“否则你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对上叶晚星气鼓鼓的神色,许白栀终究是轻轻的点点头。 跟着叶晚星回家了。 叶晚星住在一处小三室,是她自己买的,年轻人在京市凭借一己之力买房,已经非常厉害了。 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着网上发酵的评论。 叶晚星觉得真的是给栀栀出了一口气。 “对了,你还没有跟我说你和傅晋州傅四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跟他算是炮友的关系。” “?” 许白栀一五一十的给叶晚星把她在国外这半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叶晚星听的如梦如幻。 星星一般的眸子里的震惊和惊讶一层蔓延过一层,她紧紧的抓着许白栀的胳膊,“你也挺虎。” 许白栀笑笑,双手抱着膝盖,说道,“那时候我很害怕,我觉得我自己快死了,想到家里还有一个男人,什么都顾不了了。” 叶晚星心疼的摸了摸许白栀的头发,“你也不怕冒险,若是傅晋州不肯,还反手把你出卖了……” 不等叶晚星说完。 许白栀就打断了好姐妹的话,很坚定的说道,“他不会的,他看见我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对我有感觉,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磁场其实很奇妙。” 这时候。 门铃响了。 叶晚星去开门。 许白栀在客厅里问,“星星,谁啊?” 叶晚星吞了吞口水,艰难的开口说道,“是你的磁场。” 门外的男人微微挑眉。 叶晚星如梦方醒,急忙改口说道,“不对,是你炮……啊不不不不,是傅四爷!” 说完。 叶晚星是真的想狠狠的给自己一巴掌。 第64章 我怕肾虚 叶晚星讪讪的笑了笑。 让开门口的位置,极其狗腿的说道,“您请进。” 傅晋州大步走进来。 叶晚星关上门,一起到了客厅,尽地主之谊,礼貌地问道,“您要喝点什么?白水,茶,还是牛奶果汁?” 傅晋州目光始终落在许白栀的脸上。 轻轻启唇,开口说道,“咖啡,谢谢。” 叶晚星:“……” 她刚刚给出来的选项里,好像是没有咖啡的。 咖啡不健康。 她从来都不喝。 家里自然也是没有存货的。 叶晚星懵逼了一瞬后,客气的说道,“要不然我去小区外面的咖啡厅给您买一杯?” 叶晚星觉得自己的暗示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一来暗示自己家里并没有咖啡。 二来暗示小区里并没有咖啡厅,要去小区外面买,先不说远不远,深更半夜的,她一个小姑娘也不安全。 她虽然是相师,偶尔也做一些看看宅子和祖坟的活,她倒是不怎么怕那些有的没的,但是她怕坏人啊! 有的人可比那些有的没的阿飘可怕多了。 许白栀轻声说道,“没事,星星,他不喝,你不用去买。” 大半夜喝咖啡。 也不怕猝死。 傅晋州靠着椅背,长腿交叠,勾了勾唇,“行,你说不喝就不喝了,许白栀,算算账吧。” 叶晚星吞了吞口水。 她后知后觉自己不应该在这里。 她赶紧起身,识时务的说道,“我晚上吃撑了,我去楼下散散步,你们聊。” 说完。 叶晚星就跑路了。 这里是星星家,许白栀倒是不担心他会做什么,“我现在还没有从我爸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 附近走冷蔑的睇着她,一只手轻轻的转着自己手腕上的佛珠。 这让许白栀下意识的想到了佟夫人。 他们的佛珠都是批发的吗? 许白栀指了指他的手腕,问道,“你这个佛珠,有什么寓意吗?” 傅晋州挑眉。 眼睫轻颤。 深邃眸孔泛起揶揄,黑眸沉沉自带一股冷冽气场,“大师看我长的好二百块钱便宜卖给我的。” 许白栀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红润起来。 小声嘟囔了一句。 傅晋州彷佛没听见,狐疑的皱了皱眉头,也没有去追究,“是祈福的。” 许白栀好奇的哦了一声。 她往傅晋州的身边伸着脖子,问道,“给你祈福吗?” 傅晋州摇头。 许白栀懂了。 随身携带祈福的佛珠却不是给自己祈福,想必是要给一个很重要的人祈福。 她就不继续问了。 傅晋州手指落在了许白栀的腿上,像是弹钢琴似的,微微弯曲的手指在许白栀的腿上游走着,他声音沙哑,“去我那里?” 他一般在那个之前,又浪又骚。 许白栀按住他的手,“古代父母去世,夫妻之间都要分开三年的。” 傅晋州自然而然的点点头,对答如流的说道,“是,可是我和你不是夫妻,我们是在偷情。” 许白栀:“……” 堂堂傅家四爷。 这种骚话是怎么说出来的? 许白栀握住他的手指,捏了捏,问道,“你说佟夫人给我的那个茶楼,我要怎么干才能利益最大化?” 傅晋州滚烫的双手落在许白栀的腰间。 轻轻一提。 许白栀落在了傅晋州的腿上。 她皱眉。 傅晋州的一只手落在许白栀的眉间,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她熨平了眉间褶皱,“你什么时候让我干,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怎么干。” 许白栀深吸一口气。 她去推他。 手指却被他捏在手里细细的把玩着。 傅晋州眉眼低垂。 敛住的似乎还有一身的风华,他安安静静的盯着许白栀的手,“接大活动。” 许白栀脑袋一转。 她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接节日礼庆?订婚,结婚,百日宴这种?” 傅晋州笑笑,“你怎么不接葬礼?” 许白栀倒是很认真的想了想这个可能性,最后被否定了,说道,“一来不算吉利,接了葬礼都接不到婚礼了,二来这是星星的活,我可不能抢。” 傅晋州骤然抬眸。 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许白栀,黑眸燃烧着厌蠢的火焰,“许白栀,你脑子里面晃荡晃荡都是浆糊?” 许白栀不满的说道,“是你说接大活动,这不是大活动吗?” 傅晋州:“那你直接开婚庆公司岂不是很好,聘上化妆司仪都不需要中间商赚差价。” 许白栀抿唇。 她戳了戳傅晋州的肩膀,“那您说,您口中的大活动指的是什么?” 傅晋州掰着她的手指,一根根的数着说道,“国家级会晤,私人或公家拍卖会,你的地盘你的茶叶,你想卖什么价,它就值什么价。” 许白栀点点头。 记在心里。 不过傅晋州很快就泼冷水说道,“佟夫人给你茶楼的目的,是让你做间谍吧?” 许白栀瞪大眼睛。 傅晋州揉着她的腰,动作令人想入非非的说道,“所以赔上天,她也给你擦屁股,没有金刚钻,你就摆烂。” 顿了顿。 傅晋州又给许白栀出了个好主意,“你确定顾客群体画像,有钱的中年女人特殊关照,到时候你给她们推荐给你神婆姐妹,你俩合伙招摇撞骗,赚的盆钵满满。” 招摇撞骗? 许白栀瞬间不高兴了。 她质问说道,“道家知道你这样诋毁他们,老子都要从地下蹦起来和你掰扯掰扯。” 星星看相巨准。 很多明星都乔装打扮来找星星给看相。 傅晋州无所谓的笑笑,显然没有把叶晚星的事业看在眼里,但是又不想浪费时间继续和许白栀掰扯,“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许白栀脸上的表情跨了一下。 她沉默一番。 试探着问道,“你是只对我的身体感兴趣吗?” 傅晋州深邃的眸子觑她。 并没有回答。 许白栀想了想,又问道,“你还会罩着我的,对吧?” 傅晋州捏捏他充满担忧的小脸,“嗯,我没腻,你就是我的人,我自然罩着你。” 许白栀放下心了。 她松了一口气,却还有一些出卖了自己的恍惚,“行,但是你不能要的太勤,每天晚上也不能太多次,你要尊重我的意见,我不想因为肾虚去拿药。” 第65章 面相很差 傅晋州一只手仍旧搭在许白栀的腰上。 整个身子已经逐渐的向后仰。 看起来慵懒。 但是盖不住自己的臭脸和一身的凛冽。 看得出来。 其中一位当事人现在已经很不爽了。 许白栀轻轻的拍了拍傅晋州的脸,淡淡的说道,“一滴精,三滴血,你也要节制,有句话说的好,年少不知那啥贵,老来面对美女空流泪。” 傅晋州隽永的脸上依旧是不善的神色,“哪回不是一开始你就喊?” 许白栀梗着脖子红着脸。 今日实在是不适合谈论这种事情。 她笑声嘟囔了一句,“那你也要在自己身上找找问题。” 傅晋州似笑非笑,“我没任何问题。” 闻声。 许白栀撇撇嘴。 男人都是这么自信。 全世界的男人的自信都是从同一个菜市场批发来的吧? 傅晋州没有要走的迹象。 许白栀还惦记着叶晚星。 傅晋州一分钟不走,星星估计就一分钟有家不能回。 想到这里。 许白栀手指轻轻的在傅晋州手腕珠圆玉润的佛珠上轻轻的摸索了一下,软软的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傅晋州岿然不动。 许白栀挺起身子。 抱着傅晋州的脖子。 在傅晋州的脸上讨好的亲了一口,“这下行了吧?” 傅晋州低声一嗤。 他手掌兜住了许白栀的后脑勺,声音里氤氲着淡淡的沙哑磁性,更多的是对许白栀的不满,“你打发要饭的呢?” 最后的声调彻底的消失在了许白栀的唇角之间。 他狠狠的放肆的欺着她的唇。 一只手习惯性的顺着她的腰窝,逐渐的蔓延到了脊骨之上。 身上的衣服正在逐渐的脱离。 许白栀的清明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犀利的锋芒,她伸手去推他,声音因为气恼升了音调,“傅晋州!” 傅晋州笑的得意。 毫不留情的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一口,一只手点在她的唇角,不啻的说道,“别叫,我们是偷情,小声点。” 许白栀:“……” 傅晋州在她身上闹了许久,才把人放在沙发上。 垂眸。 看着自己深色西装裤上的一丝可疑的痕迹,微微挑眉。 他对上许白栀社死的目光。 哼笑一声,幽深的目光盯着许白栀的唇,不正经的说道,“你要是这张嘴也有这么诚实多好,侄媳妇儿?” 每次听到傅晋州吊儿郎当有意为之的侄媳妇,许白栀浑身都会划过浓烈的恶寒。 起上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再次推了傅晋州两把。 傅晋州施施然起身,“不送我?” 许白栀从沙发上爬起来,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您请。” 傅晋州在小区楼下和叶晚星打了个照面。 叶晚星在小区草坪里喂流浪猫。 看见傅晋州,尴尬的笑了笑,“给您买了猫屎咖啡,您还喝吗?” 傅晋州蹙眉。 看见孤零零的一杯咖啡被放在草坪中的小木桌上,盛放咖啡的小袋子被叶晚星收拾了路上的猫屎。 傅晋州一言未发。 抬脚就走。 叶晚星摇摇头,在星光下,眼睛漾着淡淡的薄雾。 这个傅四爷的面相—— 看起来不太好啊。 亲缘淡薄。 感情不顺。 一不留神就是孤独终老的命数。 叶晚星摇摇头。 她得赶紧去告诉栀栀。 傅晋州走出小区后,径直上去了停留在小区门口的一辆白色布加迪。 主驾驶上的叶穆撇撇嘴,“不是说三分钟吗?三十分钟也超了。” 傅晋州冷淡的扫了叶穆一眼。 语气没什么起伏的说道,“开你的车!” 叶穆一边发动引擎一边说道,“季助理什么时候回来?他再不回来,我就成了你的专职司机了,对了,你不是还有个周衡吗?怎么也不在京市?” 一连串的问题。 傅晋州一个也没有回答。 叶穆撇撇嘴,“您去找人一趟,难不成还把心留下了?” 傅晋州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只听到呲啦一声,车轮胎和沥青地面摩擦发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叶穆雌雄不辨的好看脸上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大声说道,“你还说你不爱!” 傅晋州眸色深幽。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指节线条流畅,间隔均匀,像是一件上好的艺术品。 对上叶穆的惊慌。 他淡然的像是入定的老僧,威压铺展开几分,淡淡的说道,“许白栀这人,坏心眼太多,不得不防。” 叶穆:“……” —— 叶晚星端着咖啡回了家,“终于走了。” 许白栀接过咖啡。 又被叶晚星抢过去,数落说道,“大晚上喝什么咖啡,傅先生是来安慰你的?” 安慰? 许白栀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一下。 他是试探着想要和她睡觉的。 要是他勾引成功,现在两人已经在滚床单了。 叶晚星心里因为看傅晋州的面相看出来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心里有点阴影。 她试探着说道,“傅先生对你还挺好的哈。” 许白栀苦笑。 对她好,能在她父亲入土为安的晚上,想要和她睡觉? 但是她之于傅晋州的作用好像就是这样。 她也没有过分的指摘。 只是和叶晚星干脆的说道,“饮食男女,他长的好看,活也不错,很难找到身体上这么契合的男人。” 叶晚星迟疑的问道,“你真不喜欢他啊?” 喜欢吗? 肯定是喜欢的。 有钱有颜又多金。 没有人不喜欢这样的男人。 但是也只能到喜欢为止了。 许白栀说道,“不喜欢。” 叶晚星狠狠的松了口气,认真的说道,“傅晋州的面相,不太好。” 许白栀一怔。 忽然想到了傅川坠楼那天晚上,被傅晋州从阿虎的手上救下,在去医院的路上,她要给傅晋州看手相。 她当时为了让傅晋州开心站在自己一边,不要胡说八道,故意讨好他说什么命中缺我之类的,但是实际上,傅晋州的手相的确不好。 叶晚星继续神神叨叨的说道,“傅晋州的虽然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甚至有古代龟骨记录下的所谓的九五至尊的骨相,但是他亲缘淡薄,身边无人支持,甚至还有孤独终老的面相,所以,事业好,生活差,果然,老天爷还是公平的,总不能好的都让一个人占了。” 许白栀无所谓的耸耸肩膀,“这个是该他未来的老婆担心的,和我没关系。” 另外一边。 叶穆拿出来了手术知情书,递给了傅晋州。 傅晋州在上面洋洋洒洒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一个小手术而已。 叶穆一个人就能解决了。 第66章 愿意同房 翌日 许白栀还没起床,就接到了魏曼柔的电话。 许白栀早在和叶晚星计划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做好了做魏曼柔报复的准备。 但是事实却是出乎许白栀的意料。 魏曼柔的态度很好。 别说报复。 甚至没有发脾气。 语气平常的说道,“白栀,你今天没事的话,就来一趟老宅,我和你叔叔还有你奶奶,找你有点事。” 许白栀嗯了一声。 魏曼柔又说道,“没吃早饭的话,过来吃也可以的,你叔叔买了很多。” 许白栀礼貌的说道,“谢谢阿姨,我知道了。” 刚挂断电话。 叶晚星就冲了出来,“栀栀,出事了!” 许白栀心里咯噔一下。 没来得及穿鞋就冲出去,“怎么了?” 叶晚星拿着手机,激动的说道,“沈音音的爸爸被警方带走了,昨天直播结束,真的有热心人士去举报了沈家的税,发现沈家公司不仅偷税漏税,还成立了公司帮沈音音不合理的避税。” 许白栀觉得自己心跳都快蹦出来,没想到就是这事? 她还以为是星星出什么事了。 当即就表示无所谓了。 慢条斯理的洗漱,吃饭,出门。 叶晚星执意把人送到了老宅。 车上。 叶晚星笑着说道,“其实我有个惊喜想要告诉你,一直没找到机会。” 许白栀问道,“你谈恋爱了?” 叶晚星一脸懵逼的看着许白栀。 情不自禁的感慨说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这么做到一猜就中的?” 许白栀简单的解释说道,“很简单啊,像你这种年少成名的小富婆,一点点的钱已经打动不了你,我估摸着就应该和感情有关了。” 叶晚星哎呦一声。 难得的娇羞说道,“其实也不算是谈恋爱,我在澳洲学习的时候,被他救过两次,就是这么巧,我要了他的联系方式,第一次没给我,第二次才勉强给我了,他真的是我十分喜欢的类型!” 叶晚星越说越兴奋。 许白栀好奇的问道,“一米九,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寸头,一身的阳刚之气?” 叶晚星:“对头。” 快到老宅的时候,叶晚星匆忙的说道,“我电脑里面有照片,晚上我给你看看。” 完了。 许白栀现在就开始极度的好奇了。 老宅 叶晚星交代许白栀说道,“你结束了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许白栀无奈又感动的嗯了声。 叶晚星这才放心的离开。 许白栀进去老宅。 就看见李澜带着沈音音跪在院子里。 两人连客厅门都进不去。 听到脚步声。 两人同时起身。 沈音音看见许白栀的瞬间,脸上极致的难堪已经逐渐的扭曲,最后变成了狰狞着的邪恶。 她恨不得撕碎许白栀。 李澜淡定的多。 但也是一脸恼怒。 她们两个人现在的表情和心理,就好像让沈家犯罪的人是她,就好像抓走人的是她,就好像造成现在的沈家的罪魁祸首的人是她。 许白栀的脸上挂上虚伪的笑容,“在这里跪着做什么?进去啊。” 站在门口的两个佣人对着许白栀鞠了个躬,恭恭敬敬的说道,“大少奶奶,佟夫人有命令不让她们母女两人进门,您别和她们多费口舌了,佟夫人和夫人等您很久了。” 许白栀一脸愧疚的看着两人,“不好意思,我先进去了,你们,先跪着喽。” 她从李澜和沈音音中间穿梭而过。 骤然。 黑色裙角被李澜紧紧的抓在手里。 许白栀淡漠的转过身。 李澜低着头,抓着裙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抖,“栀栀,我求你,救救你沈叔叔,他没对你做过什么。” 这是许白栀有生以来,一直高高在上,讨厌她到尘埃中的李澜第一次对她低头。 许白栀微微仰起头。 逼退了眼睛里的一分热潮。 她笑起来,笑容极其破碎,“您求我?您现在在求我?” 李澜终于低下了自己沉重的头颅,“对,我求你,让傅家出手救救你沈叔叔,你对我的恨,你想报复,尽管朝着我来。” 许白栀呵呵一笑。 她蹲下身。 看着李澜,“您求我?您忘记我求您的时候了吗?我被霸凌的时候求助您,您说我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爸入狱的时候我求您看他,你说他死有余辜,我爸去世之前我给你打了十八通电话,您最后把我拉黑了,这样算算,我求您的,您从来视若无睹,凭什么你求我,就要我伸出援手,全力以赴?您太双标了吧?” 说完。 许白栀狠狠的将自己的裙角从李澜的手里拽出来。 裙摆在原地打了个旋儿。 她轻飘飘的离开。 进去客厅。 好家伙。 外面跪了两人,里面也跪了一个。 许白栀挨个叫人,“奶奶,叔叔,阿姨。” 魏曼柔赶紧亲热的上前拉住许白栀的手,语气温和的说道,“白栀,你赶紧劝劝你奶奶,让阿川别跪了,阿川从早晨跪到现在,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许白栀柔软的眸光看向佟夫人。 佟夫人稳当的说道,“你什么都不用说,昨天发生的事情我i都知道了,是阿川对不住你,奶奶帮你罚了,你要是不解气,你还想让阿川怎么样,你尽管提。” 许白栀知道一家人以给自己一个交代为理由在演戏。 她倒是有点好奇。 佟夫人大张旗鼓,到底是看中了自己什么? 她压下苦笑,说道,“我听香火店的员工说,钟馗像的事情,傅川是不知道的。” 魏曼柔连连附和说道,“对对对,阿川是不知道的,要是阿川知道,阿川心地善良,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沈音音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的。” 很显然。 许白栀的这话取悦了魏曼柔。 魏曼柔和善的拉着许白栀坐下。 许白栀看着傅川说道,“傅川,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姐姐,如果是的话,我们解除婚约,我祝你们幸福。” 傅川的脸上闪过一抹纠结。 直到他抬起头,和佟夫人四目相对,傅川闭上眼睛说道,“我不喜欢沈音音了,许白栀,以后我会和你好好过日子。” 许白栀确认般的问道,“真的吗?傅川,你真的可以做到吗?” 傅川咬牙,“可以。” 刚刚许白栀来之前,奶奶就说了,他要是执意选择沈音音,倒也不是不可以,和家里断绝关系就好了。 傅川明白,没有傅家,在救沈叔叔的路上,他几乎是寸步难行,所以他要先稳住佟夫人和许白栀,他只能撒谎。 许白栀笑笑,宽容大方的说道,“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相信你的话。” 佟夫人欣慰的说道,“既然你们夫妻两个都说开了,以后就好好过日子,你们小夫妻俩先上楼,我和你们爸妈商量点事情。” 许白栀跟着傅川上楼。 一进门。 傅川指着许白栀的鼻子,“别以为有奶奶和爸妈撑腰,你就可以压在我头上了,许白栀我告诉你,你最好别在他面前乱说!” 许白栀问道,“所以你想救沈家吗?” 傅川一愣。 许白栀说道,“沈叔叔对我还不错,沈家大哥也对我很好,不瞒你说,我憎恶的只是沈音音对我父亲的恶毒,我不至于想要毁了整个沈家。” 傅川半信半疑,“你什么意思?” 许白栀提醒他说道,“京市能救沈家的人不多,奶奶可以,但是奶奶肯定不会出手,你需要找一个你认识的,最好同你有点关系的,能力不亚于奶奶的人求助。” 说起来容易,这样的人哪里去找? 傅川摸着下巴转来转去,忽然,他真的想起了一个人—— 转瞬。 算计的目光落在了许白栀身上,“许白栀,你帮我一个忙,如果失事成,从此以后我就认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也愿意和你同房,让你怀孕。” 许白栀:“……” 哎不是。 这人有大病吧。 他以为他是皇帝?被他临幸一下,就成家族荣耀? 第67章 床上合作 许白栀嘴角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意。 佯装一点都不放在心上的随口说道,“既然你有合适的人选你就去找,你堂堂傅家大少爷都做不到,我又能帮你做什么?” 说完。 许白栀就对着阳台坐下。 看着外面的景色层林尽染。 壮丽的景色尽收眼底,甚至可以让人忘却一瞬间的烦恼,放空自己。 傅川嘟嘟囔囔的说,“就是因为我是傅家大少爷的缘故,这件事情你出面才更好。” 闻言。 许白栀的嘴角不经意的扬起一抹笑。 却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说道,“你说的人到底是谁啊?神神秘秘的。” 傅川绕到许白栀的面前。 平心而论,魏曼柔和傅成州的长相都是一等一的,傅川长的也不差,眉目疏朗,五官高挺,只是眸子里荡漾着似有若无的清澈的愚蠢。 偏偏还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很聪明。 可以算计到别人。 傅川看着许白栀,许白栀的身侧有阳光落下来,让她脸庞上的细细绒毛都清晰可见。 刹那间。 傅川的心跳停了一瞬。 在许白栀无声的催促下,傅川回过神来,心里懊恼,说道,“傅晋州,小叔。” 闻言。 许白栀似乎是被惊吓到的样子。 慌忙从小沙发上站起来,焦灼的在原地转了两圈,“要是被奶奶和阿姨知道,她们会打死我们的。” 傅川眼睛里也闪过了一抹犹豫和惧怕。 他倒是不怕魏曼柔。 但是他害怕佟夫人。 从小就害怕。 佟夫人对他的棍棒教育让他对佟夫人的恐惧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但是…… 佟夫人不会出手相助。 爷爷更加不会。 在这件事情上能伸出手有些话语权有能力的人,在傅川的心里,就只有傅晋州了。 许白栀独善其身的摇头,“傅川,你要是想作死,你就自己去,况且,小叔也不一定会帮你吧?” 傅川倒是聪明一回。 他告诉许白栀说道,“只要有足以打动小叔的条件,小叔肯定会帮的,况且这是和奶奶做对,他一定乐此不疲。” 许白栀意味深长的试探着问道,“那你说的打动小叔的条件,比如……” 傅川双手紧紧握拳。 脸上是许白栀肉眼可见的犹豫和纠结。 许白栀叹口气,重新坐下来,感慨说道,“我是真心羡慕沈音音,有你这么一个能为顶天立地的竹马,无论她遇到什么难题,你都能像是神仙一样,轻易给她解决了,这次沈家这么大的事情,你都能不辞辛苦,挺身而出,沈音音会感动一辈子吧?” 傅川再也没有了犹豫。 觑着许白栀,说道,“你可以羡慕嫉妒,但是若是让我知道你对音音再做落井下石的事情,许白栀,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上次在墓园的事情,我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 他十分大度的说道。 话落。 傅川交代许白栀,谨慎的压低声音,“我的手里有我成人礼上我爷爷送给我的公司股份,你跟小叔说,只要小叔能帮我救出沈叔叔,我就把股份给他。” 许白栀震惊。 她知道傅川一定会付出一定的代价。 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傅川会拿出公司的股份来。 可见。 傅川对沈音音,果然是真爱了。 许白栀咬着手指,战战兢兢的说道,“这件事情我不能帮你,要是被发现,阿姨会打死我的。” 傅川脸色不善。 他趾高气昂的问道,“你知道你在傅家最应该讨好的人是谁吗?” 许白栀眨眨眼,“是你?” 傅川嗯了一声,“对,我才是你应该巴结的人,以后我是你的丈夫,我就是你的天,我过好了你才能过好!” 许白栀眼睛都吓红了。 她摇摇头。 小声说道,“我不敢。” 傅川被她扭扭捏捏的小家子气气到烦躁不堪。 她唯唯诺诺的样子简直比不上音音一根手指。 但是目前许白栀是傅川联系傅晋州唯一的桥梁。 他不得不压着自己的心情,沉声说道,“你要是不做,我让你这辈子都得不到我!让你守一辈子的空房!” 许白栀眼角狠狠的抽搐一下。 傅川哼了一声,“害怕了?” 许白栀:“……” 害怕你老母! 她小声说道,“傅川,你能不能给我一封保证书,保证若是这事被发现,让奶奶他们知道是你让我做的。” 傅川毫不犹豫的应承说道,“当然没问题,你现在就打印,我给你按手印。” 许白栀抱着笔记本敲敲打打。 半个小时后。 残存着打印机温度的一摞纸就出现在了傅川面前。 傅川挑眉,“怎么这么多?” 许白栀脸色淡然的解释说道,“一式三份,你留一份,我留一份,还有一份要放在公证处去做公证。” 傅川冷嘲热讽的冷笑,“你倒是万全准备。” 他接过去。 开始一页页的翻阅。 许白栀下意识的咬着自己唇瓣,红润的唇瓣,齿痕处,逐渐的开始泛白。 傅川看了没几页。 就拿起钢笔签上了名字,还按了手印,“这下你满意了吧?双重保证。” 傅川给许白栀一通电话,“你就说你请小叔喝茶,把小叔约出来,我在茶楼等着,到时候就没你的事了。” 许白栀:“哦。” 傅川起身,身长玉立往外走了两步,“对了,我以你的名义去奶奶名下的酒店开两间房给音音他们,奶奶回头问起来,你别说漏嘴。” 许白栀:“行。” 傅川啧了一声。 他就知道像是许白栀这样的女人,最好拿捏了。 只要许给她们一个虚无飘渺的正妻的头衔,只要许给她们一个孩子,她们就言听计从了。 等到将来自己继承了傅家财团。 许白栀的后半生就是自己一句话的事! 傅川出去后。 许白栀打给傅晋州,“小叔,合作一下?” 傅晋州的音调极其的散漫慵懒,许白栀甚至甚至可以想像出他俊美无畴一张脸上的表情,“去家里还是去酒店?” 许白栀嘴角抽搐一下。 她咳嗽一声,清了清嗓音,说道,“是字面意义上的合作,生意上的合作。” 她解释的清清楚楚。 换来的是对面漫不经心的一句嗯,然后嗤笑一声,“没兴趣。” 许白栀怕他挂电话。 急忙托底说道,“傅家财团的股份,傅川手里的股份。” 对方似乎有了些许兴趣。 嗯了声。 示意许白栀继续说。 许白栀松了口气,娓娓道来,“傅川想要救沈家,但是走投无路,我引诱他求助您,他答应了。” 傅晋州没什么感情的笑了两声,“许白栀,你就直说你要什么。” 心眼子像是蜂窝煤一样。 第68章 妾不如偷 许白栀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清醒的提出要求,说道,“我不跟你平分股份。” 傅晋州哼笑。 深沉的嗓音顺着手机灌入许白栀的耳底,他拖着慵懒的尾音问道,“你倒是想,你敢吗?” 她若是要了股份。 那便是正大光明的告诉傅川,他们合伙算计了傅川手里的股份。 许白栀嗯了声,“我的确不敢要你们傅家财团的股份,我知道股份对你们的重要性,小叔,股份都给你,但是三分之一的股份下产生的分红,算我的,行吗?” 傅晋州轻轻咳嗽声。 他好像是站起来了,低沉的声音氤氲着危险的信号,“见面说。” 许白栀说了声好。 转而又问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傅川过去。” 傅晋州刻意的咬着字音,一字一顿的说道,“真是傅川的好未婚妻,真是我的好侄媳妇。” 许白栀:“……” 旋即。 他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季助理稍后会联系你。” 好像刚刚的人不是他一样。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他翻脸像翻书一样快,许白栀丝毫不被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她挂断电话。 抱着电脑再次写了一份合同。 这一份和刚刚跟傅川签的可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在钱相关的问题上,她必须要小心谨慎。 许白栀想到叶晚星之前有个做律师的顾客,她特意让星星帮忙约了,她要彻底完善这份关乎她后半生的合同。 —— 李澜和沈音音被安排在了酒店。 沈音音和傅川在房间里互诉衷肠。 李澜一个人下楼去。 她坐在酒店大厅里。 心乱如麻。 思考着自己未来的路要怎么走。 她过惯了富家太太的生活,怎么可能再接受如此落魄? 李澜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肩。 她脸上透出了几分凛冽的寒意。 她给许白栀吃,给许白栀喝,她尽到了一个做母亲的抚养责任,可是许白栀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从来没有考虑过她。 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李澜藏在披肩下面的拳头,紧紧的攥起。 大厅的玻璃墙传来了敲击声。 李澜顺着声音看过去。 她看见了杜文仲。 李澜皱眉。 杜文仲已经迫不及待的进来找她了,“舅妈……沈太太,好久不见了。” 李澜看着杜文仲脸上的青紫。 杜文仲摸了摸脸,说道,“沈太太,我能有今天这一步,可都是拜许白栀所赐。” 他手指无意间戳碰到伤口。 瞬间被疼的呲牙溜嘴。 浑浊的三角眼里,迸发出汹涌的恨意。 李澜示意酒店的工作人员倒了两杯茶,“什么情况?许白栀找人打你了?你们表兄妹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杜文仲闻言。 狠狠的淬了一口。 凶狠的说道,“谁跟她关系好?我就是借了她一点钱,她就让人从冀州追到蒙城,把我打了几天,我差点就死在了蒙城!” 杜文仲越说越上头,“她去冀州,她非要去我家,结果被高利贷人带走,她把仇都记在我头上,她有个姘头,好像和陆温礼相识,去打我的人也是陆温礼派去的。” 姘头? 李澜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许白栀的姘头?” 杜文仲嗯了一声,“没错,许白栀在外面有姘头,而且还挺厉害的。” 李澜心里有了计较。 怪不得这个丫头最近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原来是这样。 后面有依仗了。 李澜拿出手机,“我给你转点钱,你现在京市住下来,好好治伤,后面我会有用到你的地方,文仲,我不会亏待你的。” 杜文仲看着手机中转过来的五万块。 喜笑颜开的说道,“舅妈,您有事吱声,在我这里,你永远是我舅妈。” 待杜文仲离开后。 李澜笑容垮掉。 她垂眸,深思不语。 —— 许白栀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茶楼。 她冲着傅晋州笑了笑,主动给傅晋州倒茶,“您尝尝,清热败火的小黄芽,味道可好,微苦回甘。” 她恨不得亲自喂给傅晋州。 有事献殷勤。 傅晋州端起青花瓷小茶盏,泯了一口,淡淡的问道,“小绿茶?” 许白栀张口就想解释。 可对上傅晋州促狭的目光,她悟了。 傅晋州是在说她小绿茶。 许白栀咽了咽口水,淡淡一笑,精致的眉眼弯弯,上扬的眼角勾起淡淡的风情,“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再倒一杯。 傅晋州制止她,“行了,倒这么殷勤,我担心你下药,说事。” 许白栀悻悻的缩回手。 挺直腰板,端端正正的坐着,“就是我在电话里和你说的那样,股份都给你,但是你要按照傅家财团财务报表支付给我你所得到的股份的三分之一的股利分红。” 说完。 转身从背后拿出了一份文件。 双手放在了傅晋州的面前,说道,“这份合同就是就刚才我说的一事草拟,合同生效是建立在你和傅川达成协议的基础上,您可以看看还有没有需要完善的地方。” 傅晋州垂眸看着。 但是一直没有动作。 他反问道,“你确定我会帮沈家?” 许白栀笑着摇头,“不是让你帮沈家,只是帮沈音音的父亲,挽救一个被舆论压垮的家族很复杂,但是对您而言,救沈叔叔,如探囊取物,相当于傅川的股份是天上掉下来的。” 傅晋州抵笑。 靠近许白栀。 在许白栀要后退的时候,捏住她的腰,“这样说来,你的股利分红更是天上掉下来,最起码我还干事了。” 许白栀被他掐着腰。 禁锢住。 退无可退,“我诱导傅川想到向你求助,诱导傅川拿出股份做交换条件,我是属于外交官的作用。” 傅晋州冰冷的手指探进她衣裙下。 许白栀浑身打了个冷战。 按住裙摆,“小叔,傅川一会儿就到了,睡我,您只是说句话的事,但是股份跑了,就是真的跑了。” 傅晋州仰了仰身子,“你说用你和沈家做交换,傅川会如何?” 许白栀挠挠他的手心,“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要是正大光明跟了您,您这么还能享受到现在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她始终明白。 傅晋州对她是见色起意。 一而再给她机会,还是因为他这个做小叔的,睡了侄子的未婚妻,这种对于男人而言,变态的刺激感。 傅晋州不声不响看她。 轻轻吐出一个笑,“你倒是懂男人。” 许白栀仰着头笑,“我不是懂男人,我是懂小叔您。” 傅晋州顺势捏住她的鼻子,“许白栀,你太得意了。” “白栀,小叔到了吗?”傅川推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