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六零之带着村民奔富裕》 第001章 空间是重生的标配？ 一场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让浑浊的积水淹上了道路。 赶着上班的刘晓玲跟老公和其他人一样，卷起裤腿，趟着没过脚踝的积水，正在横穿马路。 厂里上班的高峰，人很多，刘晓玲不得不走在了原本人行横道的外侧。 一个落水井盖，早就被下水道中向上涌的水流顶起来，顺着斜坡被水流推动离开了原来的位置。由于此处地势较低积水较深，又根本看不出什么漩涡之类的异样。好死不死，刘晓玲就走到了落水井盖的位置。跟他同路的老公，就听得身旁的刘晓玲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就不见了踪影。 刘晓玲原本是魔都一家造船厂的技术员。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厂里工作已经二十多年。老公司德海也是厂里的工程师，有一个正在读大学的儿子。原本平平常常的一家人，忽然间就变得残缺不全，可谓世事无常。 刘晓玲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肉体在下水道中被冲走，现在的她已处于灵魂状态。 刘晓玲的灵魂飘呀飘，飘出了下水道，看见自己的老公正蹲在下水道口处伸 手乱摸，旁边也蹲着两个人帮忙，四周的人围了一圈。 司德海的伞扔在了地上，水不停地顺着他的脸庞流下来，分不清雨水还是泪水。 刘晓玲正想飘到司德海身边，眼前突然就是一黑。眼前的景物统统不见，无边的黑暗中，聚光灯一样的光线洒在一个古装少女脸上和身上，极美。 传说中不都是牛头和马面么？ “你是谁？这是哪里？”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古装少女，刘晓玲问道。 “吾乃昆仑西王母十一女，这里是须弥小境。”古装少女道。 西王母之女，那不也是神仙？难道是接引自己成仙？ “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否答应？”古装女郎开口道。 十一妹入凡间修行，经一甲子时间，却留下些许遗憾。重修十一年，却又逢西王母急召，需赶回昆仑。但憾事未了，心中郁结，与道心无益。知刘晓玲阳寿尽，便借须弥小境，暂阻地府公差感应与刘晓玲谈谈，希望她能替自己了却心头遗憾。 能重活一次，刘晓玲自是愿意的。既然有地府，那轮回便也是真 的。面对十一妹的请求，作为年代网文的拥趸，刘晓玲当然想提出些条件。 “事情我愿意办，不过看书上说，穿越都是有金手指的，譬如……空间？” “须弥小境可以给你，本也需要小境来隔绝无常感应。”女郎看向刘晓玲，道:“你可再提一个条件。” 刘晓玲想了一下，再次问道:“这小境可是空间？” 因为须弥二字，刘晓玲方有此猜想。 “是。” 原来违规重生需要隔绝无常的感应，才能逃脱地府的缉拿，怪不得空间成了重生的标配。 “其实我也想不起其他的条件，只是心中放不下老公和儿子。儿子的购房款都还没存够……”刘晓玲喃喃道。 “我知道后世房价，但我急着离开，没办法再去后世。”十一妹顿了一下，道: “刚才我已做了些许改动，你去小境里面自去摸索吧。” 说完，伸手指向刘晓玲的额头。 霎时，刘晓玲的脑海中便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记住，生死之事涉及天道，不可轻涉其中。”十一妹言毕身形消失不见。 第002章 完不成工作的牛头马面 不用喝孟婆汤，带着空间重活一世，这一世岂不是要小母牛坐飞机，牛x上天了。 在脑海中捋了捋新收的记忆，刘晓玲失去了刚才的喜悦。 现在是1961年，才11岁。到千禧年，自己50来岁了。那么多好玩的都玩不动，就算是世界首富有毛用。 另一边，牛头跟马面来到了巴蜀蜀中市白林镇李家村刘家坝，突然没了感应。 “老马，我们要找的人呢？”牛头站住，扭头问后面的老马。 “是呀，怎么感应不到了？”马面也失去了目标。 “这特么又是谁干的事？回去如何交差？” “呀，我想起来了，这里出过一位女皇帝。”马面道。 “那魂魄是不是沾染了龙气，这下就分辨不出了。”马面无奈道。 两个差人无论如何想不到居然是西王母娘娘的子女下凡，托了凡胎，还把皮囊转让了。 刚才去2021年找一个叫刘晓玲的魂魄，居然也没有找到。 尼玛，名字叫刘晓玲的很了不起唛？ 老牛、老马两位公差骂骂咧咧转到别家去。 这三天，为了躲避牛头马面，她不敢出空间，嗯，就是那个叫须弥小境的空间。 趁着有时间，先在空间里面转了转，熟悉一下情况。毕竟，空间这样的新鲜事物得去学习了解。 空间很大！真的很大！ 空间和大多数小说里面描述的差不多。 有山有水有灵泉，有远山和平原。种得有农作物、水果，再远一点还有一片建筑物。 不知道是不是十一妹走得急，树上挂着成熟的水果没 摘，田地里的庄稼没收。 刘晓玲把水果收了，粮食也入了库。 学着种了新的农作物，就来到了刚才远远看到的那一片建筑。 在各个大小不一的房间乱转，发现了不少熟悉的东西。 这间房存的洗面奶等洗漱用品；另一间存的是电子设备……发电机、羽毛球拍…… 看到一个高大宽敞的建筑，刘晓玲总觉得像后世工厂的车间。 瞬移过去进了“车间”大门。 卧槽！原来还是库房。 后世的小汽车、新能源汽车、摩托车、电动车、自行车、大卡……最绝的还有几架大小各异的飞机，就这样放在那里。十一妹上一世的收藏，现在统统都是刘晓玲的了。 刘晓玲一家人平常也是很节约的，所有的收入都存着准备买房，就连家用的小车也是个合资品牌。想到今后有这么多的免费小车，还有游艇，飞机，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在一个书房一样的房间，刘晓玲发现了一个台式电脑。按了电源开关，电脑开不起机。刘晓玲直觉这台电脑应该跟刚才看到的那些手机、笔记本电脑不一样。因为这台电脑是安放在桌子上，鼠标键盘都是安装好的。 顺着电源线一路查看，在隔壁的隔壁的……很远处一个房间里发现了一台柴油发电机。 所幸自己学的工科专业又在工厂里呆过，知道如何开动。 电脑的显示屏慢慢变亮，右下角居然没有出现红色的符号。 “居然有网？” 有网络，岂不是可以和老公儿子联系上了？ 转眼再看电脑桌面， 整个桌面干净得不像话，只有一个某购物平台的logo。 试着登陆自己以往的账号，一切正常。界面却有些变化。自己也有个网店能售卖物品，界面上还多了银行卡余额一栏。 穿越前家里的存款有124多万，余额上的数正好相符。现在自己穿越过来了，想来老公会去申请挂失吧。 除此之外，所有能够交流的渠道统统没有，包括评分都被取消。看来，想要与外界交流是不被允许的。 既然有了网购平台，就去试试如何交易。 先看卫生用品。 这几天上厕所让刘晓玲很难过。买点卫生纸，顺便看下能不能使用银行卡里面的钱。 刚点下确认交易，电脑就弹出个窗口，询问接收地点是否准备好。点下确定，电脑桌旁边的地上凭空出现了1个小纸盒。 收货人写着666收。666是刘晓玲在平台上的昵称。里面正是自己刚才购买的物品。 再一看，余额显示减少了10来元。 刘晓玲长舒一口气，只要能用就好！至于异世界的老公跟儿子是不是能发现余额变动过，那不是自己现在能考虑的事。 又买了些内衣裤，穿起来舒服！ 刘晓玲没有再买东西。在没有找到赚钱的办法前，刘晓玲终究还是不敢多花钱。 把电脑和发电机给关掉，又将新买的内衣裤在空间洗了晾晒好。又开始在空间里闲逛。 她现在是灵魂状态，小刘晓玲的躯壳就在外面。她得等十一妹交代的时间到了才敢离开空间。 万一牛哥跟马哥没离开呢。 第003章 重生or穿越 三天的时间过去，刘晓玲对空间中的物品和操作基本有了了解，就是还没有找到怎么给后世的儿子准备买房的方法。肉体能不能也进空间，就要等以后再试。 看时间，十一妹说的“回阳”时间到了。刘晓玲的灵魂出了空间，不由自主地就被吸入了床上躺着的一个小姑娘身体中。 睁开眼，床边站着一个5、6岁的小男孩和一个8、9岁的小女孩，男孩是她的弟弟晓军，那个女孩则是二伯家的女儿刘晓兰。 看见刘晓玲醒来，晓军欢快地跑出门，一边大声叫道: “大姐醒了，大姐醒了。” 堂屋中的众人，得知刘晓玲已经醒来，都松了一口气。 边月冰怎么也没想到，大女的这场病来得如此凶猛，在床上整整昏迷了三天，这才醒来。 边月冰大步进了刘晓玲的房间。 刘晓玲看见一个梳着短发的妇女进来，满眼的关切之情。从十一妹留给她的记忆知道，这是这一世的母亲边月冰。 “大女子，现在觉得如何？” “没得事，就是有些饿。” 刚说完，就见边月冰的背后转出一个五十多岁的婆婆，手里端着一个土瓷碗。 这婆婆便是刘晓玲的婆婆冉玉香（当地不称奶奶，叫婆婆）。 “幺妹，你妈给你弄的面片汤，快吃点。”冉婆婆走过来，坐在床沿，手里拿着一个调羹（小汤勺），舀起碗里的面片给刘晓玲喂到嘴边。 刘晓玲手软脚软，昏睡期间，她也被灌着吃了点汤水，但整整三天未进食，这具身体还是饿得凶了。就着婆婆的手，把一大碗的面片吃了个干净。 这期间，又进来一些人跟刘晓玲打招呼。 “幺女，空肚皮不能一下子吃多了，歇一会再吃哈。” 婆婆微笑着看向刘晓玲道。 婆婆长了一口好牙，白白细细的，宛如一颗颗米粒。 刘晓玲点点头。 冉婆婆站起来，转身对屋里的人道:“都出去吧，人多了，屋子里空气不好。”说完把人都撵出 去了。 房间里就剩下晓军和二伯家的大女儿刘晓兰。 刘晓玲这一辈里，女子排行中刘晓玲是大姐，刘晓兰9岁，行二。 刘晓兰很喜欢这个大姐，大姐昏迷了好几天，她以为是被饿晕了。跟刘晓玲说了几句话，觉得大姐好像也没啥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鸡蛋递给刘晓玲。是昨天去荒坡草丛捡的野鸡蛋，已经煮好的，看着刘晓玲吃下去后才离开回家去了。 既然刘晓玲已经好了，这时就不断的有人告辞回家。刘晓玲也笑着感谢各位的关心。 把客人们都送走，边月冰又回到刘晓玲的房间。 把晓军打发出去，边月冰才跟刘晓玲说了她昏迷后的事。 刘晓玲发病昏迷后，边月冰把刘晓玲送到卫生所。卫生所查不出病因，又连夜将刘晓玲送去县医院。县医院给刘晓玲检查期间，边月冰领着亲戚们吃早餐，却被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婆婆叫住了。 老婆婆也不问边月冰有啥事，直接叫边月冰把刘晓玲带回家，说回家了就没有事，不需要上医院。 边月冰不敢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就把刘晓玲带回家。直到那婆婆说出了边月冰的姓名以及刘晓玲的生辰八字，在县医院也查不出来刘晓玲病因后，边月冰才无奈地将刘晓玲带回了家。 听完这一切，刘晓玲安慰了边月冰几句。知道十一妹在边月冰面前显示过“空中取物”的神迹，变了些空间水到床边的搪瓷盅喝下。边月冰才总算放心。 刘晓玲起了床，跟边月冰来到堂屋，看见了四孃（四姑）刘仁娟。 刘仁娟是刘家最小的一个，嫁到了离刘家坝15里的外头道河村赵家坝。 她是昨天下午到的，今天就想在三哥家多呆一天，反正生产队那里已经请了假。 看见刘晓玲便要过来扶她坐下。刘晓玲也没拒绝，在一边坐下来听她们聊天。 听两人谈论的，主要还是公社集体食堂撤销后，各家都没有多少粮食，大家基本上都在挨饿。 四孃家的情况刘晓玲也知道。四孃也才24岁，解放后结婚的，目前只有一个4岁的女儿赵新月。 一家三口目前也过得去。这个所谓的过得去，不过是家中的粮食勉强能吃到秋收公社分粮的时候。 “三嫂，你说，为啥子外地要到巴蜀来调粮？搞得我们都要没得吃的。” 59年、60年开始的全国性自然灾害，造成了湖、广等传统粮食产地大面积欠收，巴蜀也受到了灾情影响减产。 甚至一辆运送粮食去大城市的列火车，在途径“湖广熟，天下足”的地方被百姓哄抢。 这以后，京城、魔都等各大城市的供应粮得不到保证，开始减少城镇人口供应粮的实际供给。作为历来产粮大省的巴蜀，城镇户口成人定额标准为每人27斤（也有24斤的），实际只发21斤，最困难时减配到19斤（其他省份最低有17斤）。 肚子里没有油水时，人吃得多还特别容易感觉到饿。 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巴蜀百姓为全国人民做出了最大的牺牲。 据后来统计，巴蜀人三年多时间，支援了全国147亿斤的粮食，而自身人口自然增长率为-42.23‰。到1961年，灾害仍在继续，巴蜀自身缺粮也已经相当严重。 为了保证京都、魔都等大城市的口粮消耗，全国各地都调不出粮食。在明知巴蜀已经没有多余粮食的情况下，依旧派了位副部长坐镇巴蜀搜集所谓的“边角粮”（或称死角粮）。 所谓边角粮，就是交通不便，以前调粮时没有去收集过的地方余粮。 在此背景下，全国各地逐渐取消了集体食堂。巴蜀粮食多一些，比全国各地晚了半年左右才取消。刘晓玲所在的李家大队（后改名为向阳公社）今年6月份取消食堂，把剩余的粮食分给各户。 但是，集体所余粮食不多，分到各家各户的数量就少，不能保证社员的口粮。 对于小姑子的问题，边月冰也解答不了。 第004章 第一次上街的见闻 三人正说着话，门口又进来一人，却是边月冰的幺弟，刘晓玲的小舅边守德。 边守德今年24岁，打小就十分聪明。初中毕业考上了一所中专，毕业后分配到了临近的洪县玻璃厂任技术员。 得知刘晓玲昏迷的消息晚了，等请好假赶过来，看见外侄（甥）女没事，还在聊天，一路的担心终于放下。 “晓玲啊，这一路上你幺舅可是担惊受怕。” 跟刘仁娟打过招呼，边守德一边擦汗一边笑着对刘晓玲道。 这还是七月，巴蜀的太阳劲头十足。 边守德从小读书，也没有在日头下像今天这样晒过。 “大舅在家来不到，让我代他看看你。” 刘晓玲的大舅叫边守嗣，在白马村娘家赡养外婆，有子女三个。 刘晓玲知道边守德平常最喜欢自己，站起来要给幺舅倒水，边月冰拦住她，自己去给小弟倒了杯凉开水。 边守德是个幽默风趣的读书人，心中放下了担心，不一会就融入了交谈之中。 “老幺，厂里面怎么样？”边月冰问边守德道。 厂里面正在讨论裁员问题，边守德是双职工家庭，又占了个干部的编织，完全有可能躲不过。 边月冰担心的是小弟也会被裁回农村。 玻璃厂正在讨论裁员问题。边守德是双职工家庭，又占了个干部的编制，完全有可能躲不过。 “姐呀，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这种双职工的家庭，正是首批裁回老家的对象。” 边守德摇了摇头道:“哪个愿意回乡？唉……搞不好这回我真的要遭。” 边守德学的是机械专业，不知道分配毕业生的干部是不是懒政还是眼瞎，把他给分到了玻璃厂。厂里的领导跟工人都觉得他这个技术员不太称职，专业不对口啊。 刘晓玲没接话，记忆中边守德确实是被裁回了老家农村，幺舅妈喻兰芳则留在了厂里。 没说几句，晓军进屋拉走边守德，要小舅帮他做东西来玩。 吃过晚饭，四孃非要刷碗，边月冰只能作陪一起 收拾。 刘晓玲家中的院子和其他村民家不同。 房屋后面是一片石谷子地，比较贫瘠没有开垦出来，凌乱长着一些杂草跟灌木，还有几处竹林，公社的孩子们打猪草挖野菜都不愿意来。 距离房屋后面不远有个小山坡，几丛竹林很是茂盛，林荫中有一处沁水。当初选宅基地的时候，刘仁贵看中这里就是想挖个水井用水方便。 去工厂上班后，刘仁贵脑域得到了开发，把沁水处作了封闭处理，又把厂里带回来的废旧水管一节节连接好，拖进院子里安上水龙头，就成了一个自来水供水系统。又用砖石和工厂里找的些水泥砌了个水泥洗衣槽。 人人都说外国有“加拿大”，中国有“大家拿”。所以，占些公家便宜算不得啥事。 院子中那棵黄角树下的地面找平用水泥抹过，现在已经被水冲了好久，退了凉。 肚子不饿的前提下，一家人或三五亲朋好友，沐浴在淡淡的月色里，坐在黄角树下泡杯茶整几口小酒，清风拂面看远山含黛那是相当舒服。 晓军在玩刚才抓的“叫姑姑”，边守德给他编了个细竹笼。刘晓玲坐在一旁，看幺舅他们聊天，脑袋里翻阅十一妹留给她的记忆。 边月冰突然想起了，扭头对刘晓玲道:“二叔公说最近街上有很多外省来的。今后出去要记得关门，怕有小偷。你以后也不要单独上街了。” 二叔公就是向阳公社的书记，依照辈分是刘晓玲这辈的叔公。 “嗯，晓得了。”刘晓玲答应。 第二天一早，四孃和幺舅带着边月冰给他们准备好的粮食各自回家，边月冰也去上工销假。 叫住吃了早饭就想跑出去耍的晓军，给他吃了在空间里给他做的苹果泥，就让他去叫人。 “晓军，你去喊下大堂哥和二堂哥，今天我们一起去镇上。哦，把小兰姐也喊起。” 晓军一听要上街，兴奋起来连刚才吃的啥都没问，倏忽一下没了踪影。 老汉刘仁贵那一辈共有三兄弟一个 妹妹，老大刘仁富丧偶，独子刘义祥。老二刘仁禄，有三个子女。老三刘仁贵。老四就是今早才走的刘仁娟。 俗话说“树大分桠，儿大分家”。 三兄弟分别成家，老宅住不下这些人。老大刘仁富要给老人养老送终，就跟老人留在老宅。二伯刘仁禄跟刘仁贵先后另批宅基地搬了出来。 原本想自己一个人去的，想起二叔公说的街上有许多的外地人，看自己这11岁的小身板要是遇到什么事还真是害怕，还是叫上两个大点的堂哥保险些。 不一会晓军带着刘义祥和刘晓兰来了。二伯家的老大刘义信不在家，晓军怕耽搁上街，就没有出去找。 虽说刘晓玲是第一次见这哥姐俩，但有十一妹的记忆，也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刘义祥看了刘晓玲一眼微微点点头，倒是刘晓兰蹦蹦跳跳朝刘晓玲靠过来。 刘义祥大概有1米6多一点，衣服有些大不太合身，看起来人有点显瘦。只是刘家的男人长相都不难看，这几个孩子看面相就没有让人嫌弃的那种。 加上晓军，四个人就往镇上走。 平原地带的一个好处就是道路比较多，到处都可以走。刘晓玲家门口也有一条大路（那时农村的石板路就称为大路）去镇上。 现在时间还早，这里去往镇上也不过十分钟不到的路程。几个人便一路叽叽呱呱摆谈着走路，沿途能看见一些村民在田地干活。 还未到镇上，沿途都能看见些穿着破烂倒在别人墙根下酣睡的流浪人。人数不等，有的独身一个，有的应该是以家庭为单位出来的，老老少少七八个一起也是有的。 时间还早，这些流浪人还在睡，都不愿意消耗不多的体力。 十一妹留给刘晓玲的记忆里有这样的画面，但依旧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镇上唯一的一家国营饭店已经开了门，门口却没有流浪人围着。 也是，店里的粮食、面粉等等都是国家的，没有谁敢拿出来分发。当然，谁也不敢抢。 第005章 初进黑市 “晓玲，我们都还没吃早饭喃。”刘义祥对刘晓玲道。 刘晓兰没说话，眼睛却是跟晓军一样，早就看向了饭馆里腾腾冒热汽的蒸笼。 “进去再说。”刘晓玲不敢在外面说吃东西这类话。 镇上的国营饭店也就是两个隔间的大小，不过进深要深些，里面还有厨房。外面营业的场所也就摆放了五张巴蜀俗称的“八仙桌”，还有一张桌子摆了一大盆稀饭和几小盘咸菜。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坐在边上守着。 几人随意在空无一客的大堂找了张桌子坐下来，刘晓玲便去那女子处买票。 等刘义祥帮着把稀饭和包子摆好，几个人这才开始吃早餐。 几个小孩的家教都不错，慢悠悠地吃着。都是定量也没得抢。 正吃着，门口却传来一阵说话声。 刘晓玲就看见进来了一位年轻人，在十一妹的记忆里有点印象，叫卢俊，是在他们小队插队的青年，78年回城走了。其他就没啥印象，记忆中更没有这次相遇。 估计是看见卢俊穿着一身没有帽徽领章的军装，个头也高，不像巴蜀当地人。 流浪人便以为这是个出差的干部，手上活动钱怕是多点。年轻人又心软些。 这一路上都有流浪人张口要吃的，卢俊也没搭理，最后要进饭馆门时被一位三十或四十来岁的女流浪人给拦住了。 “我是在这插队的，也没钱。”卢俊在门口站住，转身对那妇人道。 妇人也站住了，掏出了一张纸递给卢俊，道:“这是公社开的介绍信，上面盖得有公章哩。” 卢俊看了一眼，看见上面“联系事宜”一栏中正正写着“讨饭”两个大字，不由得皱起了眉毛。 估计是看见母亲这次拦下的人没有转身不理或者是大声呵斥，门外不远的两个孩子立马也来到了妇人的身后。其中大的一个是女孩，跟刘晓玲差不多的的年纪，怀中还抱着一个1岁左右的小男孩。女孩跟小男孩都没说话，只把祈求的眼睛望着眼前穿旧军装的年轻男子。 饭店的女 服务员静静地看着门口没有说话，刘晓玲几个也都停住了手。 “进来坐吧。”卢俊终于开了口，说的是普通话。 妇人原本还有些畏缩，见卢俊帮她拉开了条凳，一边的服务员好像并没有出声阻拦的意思，这才不安地坐了下来。 看那几个孩子也坐下，卢俊买了十个馒头和四碗稀饭。 “慢点吃。慢点。” 卢俊跟着母女四人坐在了一桌，看小男孩吃得有点急便出声道。 “孩子的父亲呢？”卢俊问道。 “路上得病，没了。”或许是心已死，妇人轻轻说出这句话，情绪看不出波动。 卢俊楞了楞，显然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接下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大姐，我还要个包子。”晓军突然开口对刘晓玲道。 刘晓玲以为晓军嘴馋，吃了一个还想吃，把粮票跟钱数给晓军，让他自己去买。 然而晓军拿着包子直接去了卢俊那桌。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晓军把包子递向了那妇人。 那妇人没接，扭头看向了刘晓玲这桌。 刘晓玲点了点头，妇人这才伸手接过。 “谢谢。谢谢！”妇人道。 “给弟弟吃。”晓军伸手指了指妇人怀中的那小男孩。 看着妇人撕开包子喂给小男孩，晓军这才回了自己这桌。 坐上板凳，晓军的大眼睛看向刘晓玲，他不知道姐姐会如何看待他的行为。 刘晓玲没说话，微笑着给晓军来了个摸头杀，晓军这才露出笑容，低下头继续对付起剩下的半个包子。 卢俊看到送包子的小男孩并没有受到责备，也收回了目光。他觉得这几个小孩面熟，应该是自己插队的那个小队的。不过平常这些小孩都在读书，他也不知道各自都是哪家的。 刘晓玲这次来，主要是买肉，至于说堂哥跟堂姐还有晓军想要啥，只要不扎眼，都是小钱钱。 百货公司跟供销社还未开门，几人就先去食品站看看。 那时候城镇卖肉的地方就叫食品站，一些网文里面说6~70年代在菜市场买肉的，多半都不 对。 一般食品站都是单独一个房子，有杀猪匠住的房间，还要有个卖肉的门面。门面有水泥的案台摆放猪肉，还有个架子，上面有数个铁钩来挂猪肉。食品站还要有一个小猪圈，里面能暂时喂养几头待宰杀的生猪。另外最好还有个小院子，可以在院子里杀猪。嗯再考虑烧水的灶台，刨猪的场地等等。所以食品站是不会建在菜市场里面的。 杀猪匠会不会杀好猪然后再把肉拿到农贸市场上来卖？ 可能性极小！ 那年代，食品站工作人员的大爷作风岂是啥子国营饭馆的服务员、百货公司售货员等等能比的？ 还有，猪肉供应紧张。每天购买猪肉的人大概凌晨4、5点钟就拿着小板凳在食品站门口排队等到开门卖肉。杀猪匠收拾好当天要卖的猪肉。还没出门，猪肉就卖干净了，哪里还有送菜市场的肉？ 在镇食品站，刘晓玲冷眼旁观数十个排队等着开门的，转身就走。 她没有肉票，在食品站买不到肉。 牵起望着猪肉吞口水的晓军，刘晓玲带着几人到了向阳街。 向阳街是个菜市场，也是个黑市。经常有人正逛着，就有人凑过来小声问你要不要鸡蛋、鸡鸭还有挂面、布料等等。如果你多来几次，相互都会认识了。 刘义祥和刘晓兰看着菜市场过去过来的人，都是一头雾水。按照刘晓玲刚才的说法，要想买东西得找人，这到底要找哪个？ 刘晓玲站在菜市场的入口观察了一下，没看见戴红袖章的人，心中就放松了下来。 旁边就站着一个中年妇人，懒懒地靠在一根水泥桩，脚下放着一个空麻袋。 就在刘义祥和刘晓兰的注视下，刘晓玲凑上去跟那妇女小声嘀咕了几句，就见那妇人四下看了一眼，转身拿着空麻袋就往外面去了。 刘晓玲扭头对两人示意了一下就牵着晓军跟了上去…… 拐进一个偏僻的小巷，那妇女等在那里，远远看见巷子中有个妇女背对着他们正在离开。 呵呵，流程还很保密的。 第006章 吃肉 其实这时候因为自然灾害物资短缺，各地对农户进城售卖农副产品并不像以前那样限制。有些省份还专门出文件，允许农民喂猪、喂鸡鸭等，并且也不再过多限制农民出售农副产品。只要不是大宗粮食在黑市交易，各地都不再称之为资本主义的尾巴。 因为这三年自然灾害，开始最恼火的其实是城里的居民。居民虽然有粮本，但是最低20来斤的主粮供应得不到保证。在没有油水的年代，10来斤的粮食是真不够吃。 当然，农村人也就是开始时比城镇好过一点，粮食不够还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随着缺粮时间的延续，农村地区树皮草根都不再足以果腹，又没有基本口粮吊命，这时的结局就悲惨了。 刘晓玲在妇人那里买了2斤多的三线肉。 妇人见几个小孩没有布袋，明晃晃提着猪肉在街上走可不是明智的事。 当下便把麻袋给了刘晓玲，让他们把肉放进去，下回来菜市场的时候再把麻袋还给她。 “谢谢周嬢嬢！” 刘晓玲真心诚意地表示了感谢。 就这不到3斤的肉所花的钱，在刘义祥和刘晓兰的眼中不啻于巨款，刘晓玲也不敢再买其他的东西。 几个人神秘又紧张地朝回走，刘义祥非要他亲手拿着才放心。 “你看嘛，这一路上都是些流浪的人，要是突然伸手抢麻袋，你抓得住唛？” 等出了城乡结合部踏上了回家的石板路，几个人才真正放心下来。 心情放松了，问题也就来了。 “大清早，在那门口又不卖菜又不买菜，还不去占摊位的人，你们说正常不嘛？” “就因为这样？”刘义祥没想到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其实就这样简单。 “晓玲，你以前来买过黑市的东西？”刘晓兰问道。 “没有来买过。不过只要动动脑筋，许多事情并不算好复杂。”刘晓玲看着自家房屋出现在了眼前。 “走，去我们屋头分肉。” 前面不远就是岔路口 ，朝左面是去刘晓玲和王婆婆家，右边则是去往大伯、二伯家。 “不了。那肉太贵了……”刘晓兰不敢答应，连忙推脱。 刘义祥道:“晓玲，我们旁边住了好几户，一弄肉都闻到了……” 刘晓玲默默给大堂哥点了个赞。 看看人家这推脱的理由，不是不要，是没法要。但是要能解决掉困难，那我还是要的。一个字“绝”！ “那到我屋头弄好了再拿回去？” “晓玲……真的呀？”晓兰不仅仅是难为情，同时还惊诧刘晓玲在家中的地位。 “走。现在时间还有点早，估计弄好了端回去，大人还没有收工，路上碰不到人。” 把院子门关好，刘晓玲看着肉和厨房犯难。 没有堂哥和堂姐，随便弄点啥都无所谓。现在要将就厨房里的菜来做，只有咸菜烧白（咸扣肉）。 只是这咸菜烧白蒸好后那个香味实在是太大，这一路端回去不香飘一路才怪。 眼见时间紧迫，刘义祥和晓兰是拿不出主意的，刘晓玲一咬牙，先蒸上再说。 慢慢的，咸菜烧白那独有的味道慢慢飘满了厨房。 除了晓军，三个人都紧张起来。 “晓玲，我去外头看到，有人来我就打个响声。你们就赶快把味道想办法遮一下。” 刘义祥搭个板凳就翻出院墙。刘晓兰紧张地看向刘晓玲，似乎正在思考万一外面有人经过该怎么办？ 刘晓玲知道平常自家门口除了隔壁王婆婆一家，是绝少其他人经过的。此刻看晓兰如此紧张，就起了调戏的想法。 “晓兰姐，你跟晓军进屋去找床床垫拿到堂屋来。万一堂哥发现有人过，就拿床垫把蒸笼罩起来。” 刘晓兰听了，果然拉着晓军进屋找棉絮去了。 还好一直没有听到堂哥打响声，这烧白已经是好了。刘晓玲也想到了办法。 趁着晓兰和晓军抱着棉絮还在堂屋，刘晓玲在空间里翻出来好几个气球。 在水里涮了涮洗干净，分别把几个碗都罩住， 这下一点味道都漏不出来了。 让晓军出门叫回刘义祥，找来布将碗包好，让他们赶紧拿回家去。 看着两兄妹像电影里偷地雷的汉奸似偷偷摸摸的样子，刘晓玲又好笑又有点伤感。 “小弟，去摘点辣椒，等会再炒个青椒肉丝。” …… 边月冰一进院子就闻到了烧白的味道，没做声去提了刘晓玲先就烧好的热水去了后面搭建的冲凉房洗漱。 天气太热，刘家坝又是菜蔬队，地里的活路不多，中午休息的时间延长到下午3时才出工。边月冰觉得休息的时间长，每天中午都必须要洗头才觉得舒服一些。 饭桌上，刘晓玲给边月冰说了上午出去的所见所闻以及分了肉给大伯、二伯家的事。 边月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边月冰看晓军也吃完了便让他去隔壁请王婆婆过来一趟。 晓军出了门，边月冰告诉刘晓玲，今天上午王婆婆上工的时候晕倒了。 “是不是安排的活太累？王婆婆毕竟年纪大了。”刘晓玲的记忆中是知道这件事的。 王婆婆不仅是岁数大了身体还不好。队上照顾她，只让她负责喂两头耕牛。豆料由集体提供，草料则是社员们送去的，另外还有人一起照看耕牛，按道理是很轻松的活。 不过王婆婆为了省下不多的粮食给儿子媳妇这些壮劳力吃，自己能省就省，这下就晕倒了。 王婆婆自从这次犯病后，就没有再上工。在家里带孙子，年底的时候一口气没上来就过世了。 今年下半年的粮食大部分上交，每一家农户的分配都不够吃。从王婆婆过世开始，整个公社缺粮无粮的人家越来越多，经历了抓泥鳅黄鳝挖野菜、啃树皮吃草的过程。最后整个公社都开始不断有人死去。 边月冰跟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将面临的未来是多么的残酷。 “全年一家子的吃食全靠她儿子媳妇挣的工分，各家的老人都是这样的，先让壮劳力吃饱。”边月冰说完叹了口气。 第007章 小闺蜜吴红英 厨房里，王婆婆端着饭碗看着烧白就流了泪。 “月冰，我晓得仁贵在厂里上班，你们的条件好些。只是你也有娃儿要养，平常你拿粮食我就厚起脸收了，穷人气短。只是这肉太金贵……” “王婆婆你不要说那么多，自从我嫁过来就受你帮助，尤其是怀这两个娃儿的时候，仁贵又不在家，全靠你照顾。我们还过得去，你要保重身体……”边月冰也说不下去了。 王婆婆吃了半碗饭、三两片肉就停下了，无论怎么劝也不再吃。 “月冰……”王婆婆站起身要走，又停下来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 “王婆婆，有啥子你说嘛。” “能不能让我带点回去？我想……拿点给我三个孙娃子尝尝。” 刘晓玲从物资丰富的年代过来，哪里见过这个样子？眼眶中的泪水一下子就忍不住，转身进了自己屋。 听到外面王婆婆走了，刘晓玲这才出来。 看着大女子通红的双眼，边月冰心中满是欣慰。女孩子心善就是好的。 下午，边月冰上工不久，刘晓玲的同学吴红英来找她玩。 刘晓玲抱起吴红英背着的弟弟吴英俊，吴红英则把空背篼取了下来扔到一边。 “俊儿一点没瘦哈。”刘晓玲逗着怀中的小孩子。 吴英俊有着这个年代农村孩子少有的富态。小胳膊小腿像极了一节节饱满的大号火腿肠。虽然还不满周岁，眉眼间确实看得出将来是个英俊小伙。 小家伙此刻被刘晓玲抱着，睁着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四处观察，倒是一点不怕生。 吴红英坐在旁边看见小弟又有些流口水，掏出一张手帕给他揩了。 吴红英家庭情况跟刘晓玲是一样的。他父亲吴有礼和刘仁贵还有刘仁承，3个人一起参军一起退伍，现在又都在渝都宏光机械厂上班。 吴红英个人比较讲卫生，这在当时农村是个很少人具备的特性。 家庭条件相当，年龄相仿住得又近，上学放学都一起，两人就成了无所不谈的好朋友。 “晓玲，你老汉说了好久回来没？” 等到“双抢”开始，刘仁贵他们就要回来耍探亲假，因为要帮老婆下地干活，比在厂里上班还累。 “还要过一阵。” 刘仁贵他们一年就回来一两次，再怎么也要给家人带点东西回来。所以，他们这些孩子还是非常期待的。 “你想要啥子嘛？”刘晓玲问吴红英。 “我自己不想要啥子，就是能带口铁锅就好了。每天都是炖菜，早就吃伤（腻）了。” 也就是前不久，向阳公社（李家村）的集体食堂才关门，大家都要自己开火做饭才发觉铁锅都捐了。正好有镇上的战友去渝都出差，顺便找刘仁贵玩。刘仁贵便托战友带回来了一口全村现在唯一的一口铁锅回来。 也不是唯一，原来集体食堂的大铁锅还在。只是那本来就是队上用来煮猪食的铁锅之一，现在回归了本位。 按理说，既然刘仁贵都带了铁锅，吴有礼和另外一个叫刘仁承的也应该给家里带啊，结果没有。 看来，这个便宜老汉还是比较靠谱的。 在十一妹的记忆中吴红英过得并不好。先是没能继续读初中，后来由母亲作主嫁了个她娘家那面的农民，日子过得很穷困不说，男人还不愿意辛苦干活。婆家老人还嫌弃没生儿子，对她态度恶劣。再后来还是十一妹发财后搭手帮衬，经济上才没那那么困难。经济上刚宽松点，她老公又染上了赌博恶习，最后在十一妹的帮助下离开农村，去了外地开了个副食品小店。 “红英，今后姐姐罩你。”想到这，刘晓玲不由得说道。 “少来，你比我还小月份。” 杂七杂八闲聊一阵，刘晓玲看空间里面的时间都5点半过了，就提醒吴红英得回家煮饭了。 “啊，时间过得这么快啊。” 吴红英赶紧背背篼，刘晓玲把小英俊给她放进去，又摸出几颗水果糖放进吴红英的衣袋里面。 “慢点走！着急忙慌的干啥子，又不远。” 看着吴红英那 身影拐过一丛小竹林，刘晓玲这才进院子。 晓军在外面野还没回来，刘晓玲进厨房就从空间里摸了一条白鲢出来。 这条白鲢是她从购物平台上买的，其实很新鲜，开箱时还是活的，毕竟不需要物流的过程。对方只要装箱加冰袋，送往快递揽收点，途中货物就到了刘晓玲的空间里。 空间里的库房自成体系，库房内既无菌又没时间流逝，那里还保存着以前十一妹和这段时间刘晓玲采购的各式生鲜。 中午吃了肉，晚上准备弄个酸菜鱼。 正在弄鱼，晓军野回来了，闻到香味便赖在厨房不走。 边月冰不久也进了院子，直接拿了换洗衣物去冲凉。没办法，太阳太大，带草帽都不好使。 冲凉房在房子背后搭建的，要从堂屋出来经过院坝才绕得过去。刘晓玲叫住了边月冰，递给她一个小瓶子，说是护肤的，洗了后在皮肤上抹点。 边月冰还没洗出来，院子里又进来了一个人。 “姐，姐。是上午碰到过的那个人。”晓军出来看了进厨房跟刘晓玲说道。 站在院子中的卢俊已经认出了晓军，他也没想到那孩子居然是这一家的，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刘晓玲出来一看，果然是上午在饭馆遇到的卢俊。大致听卢俊说了，刘晓玲没有表态，请他在院中那棵黄桷树下坐了，又让晓军倒了杯白开水给他，自己进了厨房。 借住的事情还得家长说了算。 卢俊坐在小板凳上，满鼻都是酸菜鱼的香气，勾得食指大动。不过不熟啊，只得强行控制口水的分泌，四处打量院子。 这一家的院子大致是圆形，房屋在院子中间靠后一点，像一个几字。横起的是堂屋跟主卧、次卧，旁边两竖分别是厨房、杂物间跟几间厢房，典型的巴蜀布局。 房屋墙壁是条石砌的约1米高的基墙，再上面是干打垒。由于厚度够厚，夏天时比较凉快。还有那“自来水”，这家人不用担水。 眼中看着，心里就很满意。 第008章 借住 边月冰出来一看，两人是认识的。 卢俊是去年来这里插队，就借住在对面一家农户家里。 “小卢有啥子事就说嘛。”边月冰坐在屋檐下问卢俊。 因为刘晓玲在帮边月冰揩干头发，这时候自然不能距离人家小伙子太近。 卢俊再一次讲述了来意。 “边阿姨，我是来求您件事。” 原来，他的妹妹今年高中毕业，家里面准备让她也下乡插队。 卢俊见刘家坝民风淳朴，便向家里建议把妹妹也送到这里，他这是为她妹妹提前联系住处。 边月冰对于卢俊有所了解，因为他们要一起下地劳动。这个卢俊，待人有礼貌，说话言语之间都很尊重他们这些农村人，肯吃苦，想来家风不错。 不过这是要安排一个陌生人来住在一起，还不知道何时离开，边月冰也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答应。 刘晓玲知道将来随着“老三届”、后二届等知青下乡会越来越多。按自家住宿条件，在集体安置住宿的知青点设立前，安排知青住进来是必然的。上午卢俊的表现让她对这人的家庭有了好感，觉得与其今后安排个不知轻重或者难处的，不如同意卢俊妹妹的借住。 想到这里，刘晓玲便低头轻声告诉边月冰道:“答应他。” 边月冰有些奇怪大女子为什么要自己答应，以为刘晓玲知道啥子，就点了点头答应了。 卢俊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顺利。插队的这些城镇青年相互是走动的，知道他们这些人能和农户之间和谐相处的并不多，农户实际上也并不愿意接收他们这些城里来的年轻人。这其中除了生活习惯还有口味不同等等问题。 还是赶紧到镇上去给父亲打电话，写信怕是来不及，妹妹插队的事必须马上办了。 卢俊也不是空手来的，从手提的口袋拿出两把挂面留下才离开。 夏天黑得暗。燃着一根粗大的蚊香一家人在院子里乘凉，然后晓军被赶去睡觉，边月冰跟刘晓玲继续坐在 院坝聊天。 边月冰不明白大女子为什么要答应卢俊的妹妹来借宿。 “为啥答应他妹妹住进来？” “妈，我想今后来的知青肯定会越来越多，不如答应卢俊这样家教好的，省得今后来个扯皮撩筋的那才麻烦。” 边月冰一想，大女子说的确实有点道理。 “妈，你看外公外婆那边要不要也送点粮食过去？” “明天去请假，后天我就去送。你帮我准备各40斤的两袋米。” “你拿得动？” “上了街就坐车，下车又走不了多远。得行！”上次送粮食回娘家也有段时间了，边月冰也不知道自己娘家情况如何，现在提起来还有点心急。 这两天下地的时候，常听人说隔壁哪个村都有人回乡了，担心幺弟要是也被裁回老家那一家人怎么办。 弟媳妇那个妈她还是有些了解的，本质上也是嫌贫爱富的那起。幺弟真要是重回农村，弟媳妇留在厂里面的话，说不准这个家都要被那个丈母娘拆散咯。 “不行，我现在就去请假，你在屋头把粮食准备好。” 边月冰说走就走，拿了把手电筒就出门找生产小队长。 等边月冰回到家，看着旁边条凳上摆放的两包大米，突然觉得那两个口袋白得有些刺眼。 “你拿的口袋出来？” “嗯，麻袋太大。” 刘晓玲没有找到合适的口袋，就在空间里抓了两个面粉袋子。 “要不外面再套个麻袋，反正两个口袋也不好拿。” 把两个面袋放进麻袋里，边月冰把口子系紧，手一提就朝肩上放，想试下重量。谁知道手上重量感觉不对，好像没得八十斤，差得有点多。 “大女子，再装点。” 拆开口袋让刘晓玲再装。 两个面口袋装满了，放进麻袋一试，边月冰还是感到轻。 虽说面粉袋子没装满要留一截捆绳子，也不会感觉上差那么多。 “倒出来，倒出来。直接装麻袋。” 麻袋装好了，留了一截捆绳子，也应该有180 斤左右了，边月冰才感觉有些分量，要使点劲才行。 这下她才明白，自己力气居然这么大。 嗯，边月冰看了看自己的手和地上那个大麻袋，很是满意。 “刚才我已经请了假，明天早上回去。”边月冰一边说一边把两个空的面粉袋子又装进麻袋。 这面口袋拿来做背心、汗衫跟内裤都很好嘛，挺软和的。 晚上，刘晓玲梳理十一妹关于卢俊的记忆。 十一妹对卢俊的印象也不是没有，但是极不熟悉。没有饭馆的相遇更没有和他妹妹相见的经历，记忆在这里已经出现了不一致。 不一致就不一致吧，那有啥子办法。 进空间又收了一波粮食水果，这才睡了。 早上天还未亮，边月冰就扛着大麻袋去了镇上赶车。时间是早了点，主要是怕村民看见自己扛的麻袋，还不晓得要怎么猜测跟议论。 边月冰的老家就在同县的另外一个镇上白马村，公共汽车到站后也走不了多远。 刘晓玲吼不住要出去玩耍的晓军，也跟着出了门。她想趁上午凉快去对面找人玩玩，这一天到晚呆在家里，也实在有些无聊。 要说关系好，自然是吴红英。但是吴红英的老妈实在有些懒，空话又多，经常找理由不下地出工。好赖还有个工人老公能够依靠，不怕少挣点工分。 刘晓玲不想看到吴红英的妈，直接去了刘英的家中。 刘英的父亲跟刘仁贵、吴有礼在红光厂当工人。因为这个原因，村里其他的娃儿跟她们三个隐隐有些隔阂。不仅仅是孩子之间，就是大人之间也是这样。不过都是竹根亲，大家在面子上都过得去。 来到刘英家门口，看着跟周围格格不入的小院，刘晓玲也理解同村其他村民的想法。 刘家坝只有三家是完整的瓦房带院子的住宅，无一例外就是他们这“一工一农”的家庭。包括二叔公，也就是公社刘书记的老屋，也只有堂屋上盖得有瓦。其余更多的都是茅草屋。 第009章 两个小姐妹 刘英家的院子跟刘晓玲家大小差不多，院子里也有一棵巨大的黄桷树，推开门就见刘英手拿一把镰刀正弯腰去提装猪草的背篼。 “小英，要去打猪草？” “嗯啊，趁凉快。你好些没得？” “好多了，睡了几天人都瓤了，出来走动走动。” 放寒暑假，刘英每天都要去打一背篼猪草交生产队赚点工分，大概要四背篼猪草能有1个工分。边月冰不怕自己吃苦，加上大女子有外挂，刘晓玲打小就没干过打猪草、挖野菜这些事。其他农村孩子则是每天都要出门打猪草拣柴，没有大小之分也没有上学休假之分。 刘晓玲干脆也不进去了，等着刘英背好背篼，两人一同出门。 刘英手中的镰刀随意敲打着小路边生长的狗尾巴草，一边跟刘晓玲随意说着话，一起走到了刘晓玲家背后那片石谷子地。 这里是一片夹杂着碎石的小山坡，长着稀稀落落的灌木。由于这片土地不蓄水，就没有种植蔬菜。现在这块地就成了孩子们打猪草、挖野菜的宝地。 “咦，刘英，我记得以前都不来这点打猪草的得嘛。” “现在还打猪草的少了，主要是挖野菜。其他地方都挖的差不多了，只有到这里来挖了撒。” “还是你好啊！”刘英对刘晓玲非常的羡慕，从没看见刘晓玲出来打猪草、挖野菜，就连捡柴都没有过。 那是，空间里面的稻草、包谷杆都烧不完，还去捡啥子柴。 这时远远的看见有四五个孩子背着背篼正蹲在地上。 “嗨，许妹……”刘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大声喊起来。 刘许妹正在挖野菜，听见了刘英的喊声。 刘许妹在家中是老大，今年11岁，跟刘晓玲和刘英是同学。还有一个弟弟。 刘许妹的父母都是本村的农民，家庭条件自然赶不上刘晓玲和刘英家。 家中的粮食不多了，刘许妹现在的任务就是多挖些野菜。至于打猪草换来的工分，要等到年底才能 兑现，还不知道1个工分能值多少。 刘晓玲她们几个跟刘许妹关系好，主要还是因为刘许妹的学习成绩好。大家都知道，读书的时候，成绩好跟成绩差的学生都能各自建群交往。 等刘晓玲两人走拢，刘许妹把自己背篼里面的猪草择出来放进刘英的背篼里面。 “我现在只挖野菜，猪草送你了。”这是刘许妹顺手挖的，就等着看见刘英分给她的。 刘晓玲和刘英都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家里粮食紧张了。刘英也不推脱，把猪草放进自己背篼，三个人稍微分散开蹲下来开始打猪草、挖野菜。 刘晓玲手里拿着一块捡来的竹片，看到猪草野菜通通都剐下来。 “现在野菜不仅老还越来越少了。”刘许妹跟刘晓玲、刘英一起蹲在一处竹林下休息。 “是呀，家里粮食都不多了。好在马上就要秋收，又有粮食分了。” “听二叔公说，这回能分的粮食怕是不多，因为还要支援外地。”刘英道。 二叔公是现任公社书记，他说的话很大程度怕是真的。 刘晓玲接收的十一妹的记忆中有这件事。 这次秋收，因为支援外地，每户并没有分到多少粮食。到春节前后，刘家坝这边也出现粮食不够吃的情况。 王婆婆就是在明年放寒假的时候过的世。 刘晓玲家这些亲戚，如果不是因为十一妹的外挂，仅靠刘仁贵，那是帮不过来的。 “前天，有城里的两口子来这里挖野菜，钓鱼，遭公社民兵抓了。” 刘许妹说道。 刘晓玲和刘英听了都是一愣。 刘晓玲前几天生病窝在家里，边月冰又不是个嘴大的，所以刘晓玲还不知道这件事。可以想象，城里面也很难过。 村前村后绕过的这两条小河沟，里面的鱼都是公社集体财产，村子里的小孩摸几条没事，要是大人敢上手钓鱼或打鱼，是要被公社处理的。 听到有城里人盗窃公社财产，两人都想听听这两人的下场如何。 “公社把鱼没收把人放了。”刘许妹说道。 “公社领导说这家人也是饿狠了，想钓点鱼回家给老人吃……就没有处理。临走，还把野菜还给了他们。” 三个少女心情不畅，都不想说话，各自整理自己的背篼。 边月冰中午不回来，刘晓玲回家煮了稀饭，在泡菜坛子里抓了些豇豆切碎，又拿出些三线肉切碎，炒了个肉末泡豇豆。 看着菜有些少，又把院子菜地里的小白菜摘了些，也切碎加干红辣椒炒了。 晓军吃得肚儿圆，在大姐不给苹果泥吃的威胁下，不情不愿地去睡午觉。 刘晓玲看了看饭桌上剩下的两样菜，端起来去了隔壁王婆婆家。 王婆婆家也在吃稀饭，真的稀。没几颗米不说，里面的几许固体物也看不太出来是红苕。 王婆婆家没有分家，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妇和3个孩子都在一起过。现在一家人正围坐在一起吃饭。 王婆婆夫家是外来户，来得晚，建房子时在对面没有合适的宅基地，就选在了现在这个地方。后来，分家出来的刘仁贵也选在了旁边，两家人已经做了十几年的邻居。 前几年王爷爷过世，就剩下了他们八口人一起过日子。 “晓玲，给你妈说谢谢了！”王婆婆以为是边月冰叫刘晓玲送来的。 “王婆婆不要客气，现在天气大，我怕这菜放馊了，听到你们这里还在吃饭，就给你们端过来了。” 王家几个人自然看得出来菜新不新鲜，而且里面还有肉。老妈在说话，几个晚辈也都不开腔，在心中对刘晓玲家充满感激。 见婆婆收下了菜，王家大媳妇急忙去厨房拿了碗出来，把刘晓玲的菜碗腾出来洗干净还给刘晓玲。 刘晓玲又说了几句话就回了。 王婆婆家的孙子比刘晓玲小，大一点大孙子的倒是跟晓军岁数相仿，晓军也经常去王婆婆家玩。 边月冰嫁过来，生这几个孩子前，刘仁贵又不在家，王婆婆确实是帮了不少的忙。 第010章 自做冰棍 下午四点过，边月冰回来了。 这次回娘家，没有碰到她小弟边守德。 家中的粮食还有。娘的身体不好，应该是岁数大了天气又太热。老爸身体还好，就是瘦了一些。 嘱咐两位老人不要担心粮食，自己还有粮票。家中粮食若是不够，就让大哥边守嗣或小弟边守德随时来刘家坝拿。 担心老妈的身体，边月冰把这件事告诉了刘晓玲。 刘晓玲不是学医的，自然不知道外婆的身体究竟有啥子问题，只能建议边月冰拿些肉食再回娘家住段时间，好好调养下外公外婆的身体，家中的工不上也罢，又不缺这点工分。 等这几天农忙过去，再带外婆去县城做个身体检查。 边月冰回家当天下午，边守德从洪县赶回老家，前两天他已经被厂里面裁了。 在家里耍了两天，明里暗里被丈母娘踏谑（挖苦之类），边守德实在呆不住。又要办回乡的户口迁移，干脆独自回了白马村。 对于回乡务农这件事，边守德有些无法面对。 离家越近，边守德越来越有些胆怯。见了父母面，该如何说，他一直都没有想好。 想当年，他考上中专又进厂当了技术员，那也是十里八乡被人艳羡的人物。妈老汉出门见到人，都要夸他们一声教子有方，两位老人也是倍有面子。 就算今天，在他们那一片，边守德也是别人家的孩子，一心想要跳出农门的学子榜样。 如今却是灰溜溜地回来。走到路上，看着和他打招呼的乡亲，再没有衣锦还乡的自豪。 路再长也有尽头。 拐过一个小山坡，老屋出现在眼前，两位老人就住在那里。 “幺儿啊，你啷个回来了？恁么热，我去给你倒杯冷开水。” 对于幺儿回来，杜先莲意外又还惊喜。 一边张罗着给幺儿倒水一边还在问儿媳妇和孙娃子啷个没一起回来。 看着老母亲颤颤巍巍的样子，边守德终于还是没有直接把实情说出来。他怕有啥子情况，自己没办法处理，老爸跟大哥大嫂下地去了，家里就老母亲跟个侄 女在。 其实母亲杜先莲的岁数也不大，因为解放前结婚结得早，过早的生育导致现在身体一直不好，有几年没有上工，在家带孙子。 有边月冰跟边守德每月的补贴，老大边守嗣又孝顺，日子比周围村民过得也好一点，起码不缺粮食。 “妈，我割了一点肉，晚上一起吃。”放下行李，边守德就去厨房弄饭菜。 大哥边守嗣有三个孩子，老大边执礼13岁，老二边春华是个女孩，9岁，上学没在家。最小的是2岁多的边执熙，在家由爷爷婆婆带着。 边月冰听了刘晓玲的话，当天晚上又去请假，第二天带着芒硝和藏在麻袋里的两大块猪肉又回了娘家。 芒硝是刘晓玲在空间里找到的，十一妹显然是兴趣广泛，空间里还有一些酸、碱和其他杂物。 翻出来芒硝，刘晓玲就教边月冰如何制冰并保存猪肉。再三提醒加了芒硝的水不能饮用。在边月冰临行前，又拿了两瓶撕掉包装的川贝枇杷膏出来。 “妈，现在只是调养，过段时间，还是得送外婆去医院看下。” “晓得了。啰嗦！”边月冰嗔了句，赶紧扛着麻袋走了。 “晓军，你来看到起我是啷个弄的。” 刘晓玲拿出芒硝洒在一个木盆里面，看木盆里的水慢慢开始结冰。 5、6岁的小男孩看着水由液体慢慢凝成晶莹的固体，就像看魔术表演，目不转睛。 “现在你伸手摸下，看是不是很冷？” 晓军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见过冰是啥样子。大姐叫他摸，他便畏畏缩缩伸出手来。刚刚触碰到便“唰”地缩了回去。 真的冷！ 一上午，刘晓玲就带着晓军一起制作冰棍和冰沙。 “这个不能多吃哦。对肠胃不好还不长个子。”刘晓玲舔着自制的冰棍。 冷冻效果达不到，只凝结了筷子周围一小圈的冰。空间水加了点白糖，舔起来还是很甜。 这个味道和冰凉，晓军很喜欢。 “晓军，去把堂哥堂姐几个都喊来，跟他们说中午就在我们家吃饭。” “哦，要得！” 不久， 大伯家的刘义祥，二伯家的刘义信和刘晓兰、刘晓梅都来了。 吃着甜甜的冰沙，几个孩子感到无比的幸福。 刘义祥岁数大点，刘晓玲就让他管着弟弟妹妹不能多吃，她去厨房弄饭。 拿出空间里的自发粉，在木盆里和好水，放在灶头把木盆盖好。 铁锅放水，淘好的米放了一碗，熬起。 又拿出三线肉、四月豆和粉丝。她准备做肉包子和稀饭。 她也不敢做太出格的东西，虽然上世她是厨艺小成。 吃完中午饭，等着村民大概都午休了，刘晓玲把多做的包子包好，让刘义祥和刘晓兰带回家。 “我也要去当兵，当工人。”出门时，刘义祥对刘晓玲道。 刘晓玲笑了。 这大堂哥还真是单纯，真以为他幺爸当个工人就能如此的霍霍？ “大堂哥，你太瘦了！要想当兵，你平常得多锻炼身体才行。”刘晓玲道。 刘义祥点点头，深以为然。 晓军趁乱跟着出去玩了。今天吃的冰沙太好吃，他忍不住要去跟小伙伴炫耀一番。当然，吃肉包子的事就不说了。大堂哥跟大姐都说了，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他们家还有肉吃。 想起卢俊的妹妹这两天就要到了，刘晓玲去把准备的房间门打开，最后再看看还有没有要收拾准备的。 这一侧的厢房一共是3间，刘晓玲跟晓军各住了一间。对面厢房没住人，堆放了些杂物跟农具。 边月冰爱干净，不愿意喂养鸡鸭这些，要吃的时候十一妹直接能变出来。虽说前不久有政策放宽了限制，允许农户家中喂养一定数量的家禽，农贸市场也允许农户自由买卖农副产品。边月冰依旧不愿意在家畜养鸡鸭之类的小动物。 放宽买卖的限制，对于刘晓玲来说是件好事，她更愿意购买现在的蔬菜和肉食，这个年代的吃起来更香，口感更好。 在空间里找了个细竹编织外壳的热水保温瓶，又挂了张新蚊帐，刘晓玲出来重新把门关好。 来到院子里，又把堂屋的门关上，刘晓玲回到自己房间带上门就进了空间。 第011章 有分寸的晓军 来到院子里，又把堂屋的门关上，刘晓玲回到自己房间带上门就进了空间。 天气太热，刘晓玲这几天在厨房里做饭实在热得有些受不了，干脆在平台点些外卖放在空间里，要吃的时候拿出来，只要不把外包装拿出来就行。 点了些外卖放在一边，刘晓玲又开始购买饮料。上午制作冷饮，太缺乏原料，只能用点白糖。她还想弄点冰粉、凉虾之类的。 看弄得差不多了，刘晓玲在空间里拿了口铁锅进了厨房，她要回收先前用过的芒硝。 这芒硝是可以回收重复使用的，不过就是简单的加热。 看时间差不多该吃晚饭了，正要出去找晓军回来，就听见院墙外有两人说话的声音。 是二伯家的刘晓兰牵着晓军进了院子。 “大姐，路上看到晓军我就把他带回来了。”刘晓兰这才放开了晓军。 晓军悻悻地走到水槽边，自觉地洗手。 看这样子应该是在外面惹了啥子祸。 就看见刘晓兰朝自己 眨眼睛，示意有话要说。 “晓兰，你就在这里吃了再走。”刘晓玲边说边靠近了刘晓兰。 “晓军，去摆桌子。晚上吃鱼。” 晓军看大姐没有理麻自己，急急忙忙就跑去了厨房…… “大姐，晓军在外面到处吹牛，说在家里吃你做的冰糕……” “哦，他说包子的事没有？” “那倒没有听他说。” 呵呵，这小子还晓得些分寸。刘晓玲瞥了眼坐在旁边的晓军暗暗笑了。 “莫得事。那冰糕就是充了点白糖水弄的，明天来我教你做。现在去吃饭。” 刨了几口饭，刘晓兰看看刘晓玲跟刘晓军，眼中全是羡慕。 “大姐，幺叔娘不在家，你跟晓军好自在哦。” “啥子自在哦。你看嘛，一天三顿都要操心，一点懒都捡不到。想睡个懒瞌睡都不得行。” 晓军在旁边看着大姐，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好像是个负担。 “快吃，这鱼凉了腥味大。”刘晓玲看了眼晓军。 “对了，说是你外 婆不好，幺叔娘才回去的？”刘晓兰问道。 “嗯，说是有点不好。改天送外婆去县医院检查一下。” 两人正聊着，就听得院子里有人喊。 出来一看是卢俊。 原来卢俊的妹妹明天到，卢俊等到收工了过来打个招呼。 “知道了，房间都收拾好了。”刘晓玲对卢俊道，带他去准备好的房间看了一遍。 房间里面没啥家具，一张八仙桌、一张木床，两个条凳上还有一个箱子。都擦得很干净，木床上的蚊帐跟桌上的保温瓶让卢俊眼前一亮。 这几天一直担心妹妹晚上如何对付肆虐的蚊子，看见这崭新的蚊帐，卢俊总是放下了一块心病。说实话，凭他现在，还真没门路给妹妹买这么一张蚊帐。钱有，票没有。 再一个，这么好的蚊帐就连城市里的人家，也不是随便能有的。 这是……还没住进来就又欠了一个人情。 卢俊离开，三人接着吃饭。卢俊没进堂屋，也没看到这三小吃的啥子。 第012章 卢俊的妹妹来了 “大姐，我都想就在你这里搭伙吃饭了。” 刘晓兰一边收拾一边笑着道。 刘晓玲没有阻拦她收拾。 刘晓兰手脚麻利，几下就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看就是常在家干活的。 “也就是今天，平常可没那么多好吃的。记得明天过来，我教你做冰棍。” “好。那我先走了。” 虽说这附近都是熟悉的，但这段时间外面流浪的人比较多，这里距离镇上又比较近，刘晓玲还是希望刘晓兰早点回去。 现在该收拾晓军了。 晓军果然没有说吃包子的事，刘晓玲就不再理麻他。 俗话说:响鼓不用重锤，明人不用指点。晓军既然知道轻重，那就不用多说。 看来，情商跟年纪大小没有绝对的关系。 又给晓军吃了个苹果泥，帮他洗完澡，就赶他去睡觉。 “大姐，我想吃冰糕。” “今天没有了。明天晓兰姐过来，我多做点存起吃。” 一夜无话。 第二天，刘晓兰9点过了才姗姗来迟，把一直等 在家里的晓军都等急了，好几次要跑到二伯家去被刘晓玲拦住了。 “你以为二姐是你那么闲的么？二姐早上起来要做好多事的，做完了才有空过来。” 称呼刘晓兰为二姐，是按刘家的整个排行来排的，刘晓玲是大姐，刘义祥是大哥。 民兵小队长刘仁财是11叔，那又是按照刘家祠堂排的。如果自己老汉比刘仁财年岁还要小，那就不是11叔，而是11伯。 总之，这称呼是乱中有序，从小就叫起的，不会搞错。 刘晓兰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芒硝制冰。刘晓玲又教她拿个木箱，如何短暂保存。 临走时还拿了些芒硝给她，又教了如何重复利用。 “晓兰，如果有吃不完的剩菜剩饭，也可以保存到下一顿。” 刘晓玲有空间，没有冰箱也无所谓，刘晓兰他们有了土冰箱，就很有用处了，起码有冰开水喝。 看着不小的院子，刘晓玲有些遗憾，没能种些西瓜，现在明显是搞不赢了，要吃 都只能在空间里面吃。 “唉，也不晓得外婆现在咋个样。” 看时间差不多要准备午饭了，让在一旁舔着番茄汁冰块的晓军去菜园里摘菜，自己去挑拣红苕，准备弄个粉蒸肉。 下午三点多钟，卢俊带着一个穿着旧军装身材高挑的妹子进了院子。 卢俊的妹妹叫卢娇娇，今年高中毕业，17岁。眉清目秀之中蕴含了一点英气，给人看一眼便有阳光直爽的感觉。 至于皮肤，北方妹子在巴蜀妹子面前哪里还谈啥子皮肤，就此略过。 卢娇娇坐了一天多的火车，来到千里之外的巴蜀，跟刘晓玲和晓军这两个小房东打了招呼，就有些疲惫了。 刘晓玲带着两兄妹去把房门打开，让卢俊把手中提的搪瓷脸盆跟背的铺盖卷等东西放进去。 刘晓玲注意到，卢娇娇进门时空着手，卢俊拿了所有的行李。看得出卢俊对他妹妹是非常照顾的。 等卢俊跟卢娇娇简单洗漱了一下，刘晓玲便让两人到堂屋吃饭。 第013章 粉蒸肉 因为物资匮乏，许多饭店只在早中晚开一会而不是全天供应。 卢俊有心推脱说吃过了，但是怕妹妹饿啊，这客气推脱的话说不出口。 这年头，领导下乡吃了工作餐都要留下粮票，亲戚往来也有自带粮食的，卢俊就想着是不是吃完后也拿点粮票出来给刘晓玲。 卢俊心中有了主意也就稳了下来。 跟着去厨房帮忙，看刘晓玲打开一个木桶盖子，里面是一碗吃过的粉蒸肉，这还没让卢俊吃惊。让卢俊吃惊的是，这碗粉蒸肉居然摆在一堆冰上。 “卢俊大哥，你去跟娇娇姐坐那里歇一会。我把饭菜热一下，再炒个小菜。” 卢娇娇一个人在火车上带着行李，又不敢随便吃东西。怕上厕所，连水都不敢多喝。 本来想在县城吃饭，结果回镇上的班车又要开了，就想着到镇上再吃。 到了镇上下车去国营饭店，发现午饭时间已过，国营饭馆关了门。 20多个小时没吃东西，卢娇娇确实都饿得心慌。就这样看着端上来的粉蒸肉，也不得 不看了一眼哥哥，没敢动筷子。 卢俊还能如何？只能点头示意娇娇开吃。菜一入口，味道居然不错。 那味道肯定不能差啊！ 刘晓玲不仅有上一世的手艺，还有全套的佐料，菜油、酱油、料酒、蚝油、醋、盐巴、味精、辣椒、花椒、山奈、八角……啥都不缺。 紧刨了几口饭，卢娇娇情不自禁给刘晓玲点了一个赞。 “晓玲妹妹，你这厨艺也太好了吧。就在家里我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嗯？？” “粉蒸肉。” “哦，粉蒸肉。就连小菜味道也很好。” “哪里就那么好了？主要是你饿狠了。” 卢俊很克制，只吃了两片粉蒸肉，心说给这两姐弟留点晚上吃，卢娇娇没想那么多，直接就干完了，连垫底的红苕也没放过。 卢俊觉得脸上有点红，又心疼妹妹饿坏了，自己想等会应该多给点粮票。 最终，刘晓玲还是没要卢俊的粮票。她让卢娇娇去休息，卢俊只得自己回去。 卢娇娇看了雪白的蚊帐，很是满意。 干打垒的农 家其实温度比外面低得多。上了床，呼呼地直接睡到了晚上8点过。 刘晓玲知道她还没缓过来，就没有叫醒她，给她留了饭菜。 晚上就只有两个炒菜，不过有个鸡蛋丝瓜汤，味道美极了。 就着大米饭，卢娇娇发现自己居然这么能吃。要知道，下午时就已经吃了个肚儿圆。 晓军在一旁看着秀气的姐姐不秀气的吃相，老实说，心中是很诧异和震惊的。等老妈回来，他一定要给老妈说，这个姐姐必须要交伙食费，还要多多的交伙食费才行。要不家里会被这个姐姐吃穷的。 肉包子就要没有了。呜呜。 卢娇娇吃完饭，也有些不好意思。貌似，今天吃饭这块有点丢人。 “哎呀，晓玲你做的饭菜太好吃了。” 卢娇娇自己把饭碗收拾了，心中盘算，送点什么礼物给小房东，弥补下自己在他们心中留下的不好印象。 结果盘算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带来的东西都是必须的。唯一的护肤品送了人，自己就没有了。 一时间，心中无力。 第014章“光盘行动” 第二天一早，卢俊就去了镇上。在邮局打电话给家里汇报了情况，又跑到黑市买了一斤多的猪肉，回来时送到了刘晓玲家。 刘晓玲又不是孩子，客气地推辞了一番。 “卢俊大哥，你也太客气咯。中午就一起吃嘛。” 人家买的肉来，邀请人家一起吃也是应当应分的。 卢俊嘴上答应一声，带着妹妹去公社报到。 回来的路上卢俊考虑边月冰不在家，自己好像不应该去，味蕾上却又弥漫着昨天粉蒸肉的香味…… 太痛苦了！自己买的肉还要考虑吃得合不合适。 一路盘算着，终于把妹妹送到了刘晓玲家。 “呵呵，都到饭点了，咋就那么巧呢。”卢俊看看手表上的时间。 巴蜀农家都有自己制作泡菜和咸菜的习惯。边月冰家自然也是有泡菜坛跟咸菜坛子的。 炒过的咸菜肆无忌惮地散发浓浓的香气，就摆放在灶台上。刘晓玲带着临时设计的报纸面罩和报纸手套，给猪皮过油。 也只有刘晓玲家了，其他村民 现在连铁锅都没有，不说做烧白（扣肉）就连炒小菜都没得办法。 卢俊借住的那家，小菜都是砂锅炖（煮）的。 一边愤恨自己那薄弱的意志，一边贪婪地品味肥肉在嘴里一呡即化的口感，卢俊有了搬过来跟娇娇一起借住刘家的想法。反正刘家还有空屋…… 太羞耻了！ 这感觉，为了一口吃的…… 终于，卢俊忍住了心中的想法没说出来。主要是人家大人不在，说了没用。 是不是该给自家房东弄口铁锅？ 这边，端着碗的卢娇娇也很崩溃。 昨天临睡前才下决心改变昨天给小房东留下的不雅印象，今天又要忍不住了。 是谁说的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好在是哥哥买的肉，这样吃法，怕不是要被房东嫌弃，让自己各人开伙？ 红烧肉啊，刘晓玲也觉得好吃。现在的猪肉怎么就那么糯，还有粘牙的感觉。 总之，四个人的吃相都难以恭维。 最后，最后，四个人有三个人都震惊了。 除了晓军，三个人都 震惊于刚才开展的“光盘行动”。就一顿，1斤多肉吃完了！这要传出去，大家都不要做人了。 典型的败家子啊！ 很有默契，大家默默地开始收拾。 卢俊进不了厨房便自己回去了，晓军被赶去睡长高觉。卢娇娇还能休息半天，明天开始正式上工下地。 她想通了，礼物也就送出来了。她把自己这次带来的雪花膏挖了一坨送给刘晓玲。百货公司卖雪花膏的时候就是一坨坨挖起来卖的，凭啥卢娇娇就不能挖一坨送人？ 下午，吴红英背着弟弟小英俊又来找刘晓玲玩。 外面早就传开有个京城的妹子来插队下乡，就住在刘晓玲家。 向阳公社实际上已经有好几个下乡插队的，刘家坝就有包括卢俊在内的3个，只不过都是男的。 所以，吴红英其实是想来看下稀奇，看看京城的女子跟巴蜀农村女子有啥子不同。 结果没看到。 卢娇娇坐火车熬了夜，现在正在倒时差，也就是睡觉休息。明天就要正式下地上工。 第015章 兄妹齐聚 卢娇娇这里安定下来，边月冰那里情况也不错。 外婆身体不好，确实是岁数大了身体底子差、天气又太热造成的。 边月冰及时带了猪肉和高脂奶粉等回来，伙食开得好，每天又把川贝枇杷膏兑水喝，外婆身体状况明显好转，就连长期的咳嗽症状也减轻了许多。 边月冰那么好强的人也想通了，还是老人的健康重要，不再挂念队上的工分，安安心心住下来，专心照顾两个老人的起居生活。 “小弟，你这回了农村，你丈母娘那里会不会扯啥子拐哦？”边月冰很担心。 从小到大，边守德都是读书，没做过农活。在农村怎么生活还是个未知。 他老婆这次留下来留在厂里上班，丈母娘住在厂里，照看他们的独生子边无涯。边守德如果长期在农村老家务农，真不知道这个家会有啥变化。 “到了这一步了，还能咋样？听天由命吧。哦，姐夫也该回来了，又是好久没见。”边守德一脸颓废的样子。 既然把握不住生活的方向，还不是只能信马由缰、随波逐流。 以大女子的本事，娘家人的吃穿用度，边月冰能够包起来。但是涉及到工作问题以及幺弟的家庭，边月 冰也想不出辙。 “还要过几天仁贵才回来，到时候你来刘家坝喝酒。那时妈老汉的身体也要好些咯。” 大哥边守嗣话不多，就在一边看着二妹跟小弟。他从小就在外面混，没啥文化，看着眼前的二妹和小弟，时光恍惚又回到了从前。 皎洁的月光下，三兄妹在院坝中摆谈，不时拿手里的蒲扇驱赶下烦人的蚊蝇。 卢俊还是跟刘晓玲说好了，这段时间卢娇娇交伙食费跟他们一起吃。今后是不是搭伙，等边月冰回来商量。 “娇娇没有煮过饭，这段时间就让她跟你学学。万一边阿姨不愿意搭伙，到时候也能自己弄点简单的。……我经常过来也不方便。” “知道了。” 经过几天的交流，刘晓玲对卢娇娇是个什么样的人心中有了数。 品行不错，也没有骄傲看不起农村人，喜欢摆谈聊天。除了不怎么说家里的事，也摆些京城里面的新闻旧趣。 “我今后也要去京城读书，读大学。”刘晓玲道。 跟卢娇娇的言谈中，刘晓玲也知道卢家的父亲在京城也算是高干。只是两个孩子都没留下来读大学，感到有些诧异。交浅不能言深，刘晓玲也没问。 “嗯，等你长大 读大学时，国家的情况应该好转了。” 说完，两人扳起手指头算起刘晓玲高中毕业的时间来。 “晕了！” 刘晓玲突然发现，自己高二那年，国家正好停止高考。 十一妹在上一世因为弟弟晓军顶父亲的班，她在家照顾边月冰，根本没考虑读书的事，所以对高考什么时候停止招生的并不关注。刘晓玲也没注意，浏览十一妹记忆的时候一掠而过。 躺在空间里，刘晓玲再一次把十一妹这段时间的记忆捋了一遍。 十一妹在上一世跟卢俊、卢娇娇没有啥关联，这是目前最大的改变。刘晓玲猜测刘仁贵的工伤死亡，让边月冰郁郁一生，是十一妹感到遗憾的一部分。 现在，刘晓玲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会再让刘仁贵工伤死亡。但那样，晓军也没了顶班的可能。 这时还没有顶替的政策，有顶替的现象也是在供销社、百货公司和一些街道小厂实行。直到八十年代，才有了农村户口子女顶替父母工作的政策。 为了父母跟晓军，刘晓玲显然不能一直呆在农村等待改革开放后再来发展。 接近二十年的时间，刘晓玲不想这么虚度。 那至少要跳两级才能赶上高考末班车。 第016章 老妈回家 17那时候，全国的学制没有统一，巴蜀这边的小学是5年制，其他省份还有6年制的。没经过毕业考试跳级到其他学校不是不行，手续这些相当麻烦。 刘晓玲定下计划，就在初一年级时跳级。 生活似乎开始了一成不变的循环。卢娇娇每天按时起床上工，刘晓玲带晓军，负责一日三餐。 村里的小伙伴偶尔来找她玩，她也去后面河沟弄点小鱼，让刘义祥摸点黄鳝泥鳅，她制作出成品，留下自己几人吃的，分给爷爷婆婆跟二伯家。 差不多半个月后，边月冰回来了。 “你幺舅现在回农村了，外婆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等你老汉回来，抽空我跟你老汉带外婆去县医院检查。” 边月冰一边脱去外衣，一边接过晓军递给她的木盆。 天气越来越热，刚下班车又在太阳底下走了一路，全身都汗湿透了。 几句话说完，边月冰赶紧提上水桶去冲凉。 “妈，莫洗冷狠了，冷狠了今后要得病……”刘晓玲操不尽 的心。 “晓得了。”娘家那边的心病去了，边月冰心情都不一样，轻松了许多。感受到大女子的担心，边月冰一边走一边笑，大女子终于有点长大的意思咯。 下午卢娇娇收工回来，终于见到了这家的女主人。 边月冰是巴蜀女人当中少有的高个子，骨架却不大，看起来非常匀称。举手投足间满满的女汉子气息扑面而来，大气，豪爽。 两人相互见过面都有些好感，加上刘晓玲已经把这几天来的情况介绍了一番，边月冰心中也有了想法。 “你只要不觉得吃不惯，就跟我们搭伙吃。听说你自己也不会弄的。哈哈哈。” 吃过晚饭，卢娇娇有些忐忑地说起今后吃饭的问题。她内心是想一起搭伙的，不过不知道别人是否愿意。 这下听边月冰不仅同意了，而且顺便还开了她不会弄饭的玩笑，卢娇娇心中那点隔阂感一下子就没有了。 卢娇娇想着有父母的补贴，就要多交点生活费。然而生活费这些，已经不在边 月冰计较的范畴。 “你哥那边交多少你就给多少。就这样还是占了你便宜，你总没有你哥能吃吧！”边月冰一边说一边吮吸着家中新出的特产——黄瓜味的筷子冰糕。 晓军在一旁着急，很想提醒老妈这个姐姐是真的能吃。不过大人说话没他插话的余地，只得在旁边蹲着画圈圈耍。 刘晓玲等到边月冰来到厨房才问她，要不要给大伯、二伯再送点粮食。 那是肯定要送的，不过这次不能在家一起拿。 分开送，才不会让人知道你送了多少出去。 看晚上天黑了，边月冰扛着麻袋，一家送了50斤的大米。刘晓玲跟着，也扛了50斤的红苕分发。 扛着麻袋时两人就像是小偷一般，生怕被人碰见。现在空着两手，两人头顶白玉盘，脸上拂过小河降温过的微风，周围是黛山、青纱帐般玉米地，踩着泛着白光的石板走路。刘晓玲一瞬间的思绪，仿佛没了时间空间的概念，只想仰着头对着月亮问一句: 今夕何夕？ 第017章 借粮 第二天一早，边月冰还没出门，就有人叩响了院门铁环。 “三嫂，听说你昨天回来的。” 院门外是村民“衰弱”的老婆，名叫董佩玉。刚过三十岁，看面相得有四十出头。 “佩玉啊。我昨天下午拢的，有啥子事进来说。” “衰弱”本姓刘，也是刘家祠堂中的。自小体弱多病，被人称为“衰弱”，大名反而没人叫。就是刘晓玲这样年纪的，也不知道这“衰弱”的本名。 “衰弱”身体差，家中人口少，就他两口子跟一个小孩。本来分的粮食紧一紧吃到秋收没问题。 穷人怕病，“衰弱”要看医生，没得钱，就拿粮食换了些现钱。现在粮食不够吃，找公社借粮，公社只有留下的种子，肯定是不能借的。 那时候没有现代这么多杂交种子，都是大致挑选颗粒饱满的留下来做下一季的种子。 如今的“衰弱”身子又不好，真是到了缺粮又缺钱的关口。 董佩玉在公社借不到粮食，只能在村里借。知道他家是有借无还的，更何况如今哪家都没有余粮。这段时间董佩玉是一分钱 ，一两米都没借到。 现在刘家坝最可能借到粮食的，也只有边月冰这一家。 前段时间边月冰回娘家照顾父母，董玉佩就一直留意边月冰的动向。这不，昨天回来，今天早上就来堵门了。 唉，脸皮大得过肚皮么？ 边月冰二话不说，牵着董玉佩的手到了厨房。打开米缸就挖了大半的米给董玉佩。 董玉佩看边月冰拿个碗越挖越深，几次伸手也没拦得住。 “玉佩，家中就是这些了。我留点吃到礼拜天才能上街买。” 边月冰看董佩玉不停地揩眼泪，干脆替她将米口袋扎好，提着一路出了院门。 “玉佩，下次没了你再来。衰弱跟仁贵那是开裆裤的发小。” 边月冰摸了下裤袋里几块钱，没敢拿出来给她。今天如果这钱给了董玉佩，下一次哪怕衰弱一家要饿死了，董玉佩都不会再向她开口求助。 看着董佩玉进了她家那茅草屋，边月冰摇头。 “三嫂，还是只有你哈。” 边月冰回头看，是吴红英的妈。 “衰弱家是惨了点，你拿出去的怕这辈子都拿不回来了。”吴红英 的妈道。 “我没想过要她还。” “啧、啧。三嫂，少个娃儿少个负担，你手头硬是要比我松动些。” 边月冰不想理她，也不答话，自顾自向农具房走去。 每日上工的农具都是现领。分配活路也在这里。收工后还是来这里，听记工员宣布今天的工分情况，交回领用的农具。 吴红英的妈在边月冰这里讨个没趣，也不见恼怒。被人怼的事经常发生，她也习惯了。 反正不是边月冰就是其他人，知音难觅啊。 卢娇娇每日起床的时间比边月冰晚点，但也不会迟到。 今早边月冰因为董佩玉的事耽搁了一下，卢娇娇在身后看了个明白，不由得对边月冰增加了不少的敬佩之情。 家里面，刘晓玲把晓军的煮鸡蛋捞出来，又摸出个苹果给他刮苹果泥，这是刘晓玲现在每天的工作。 把苹果核收好，把稀饭、咸菜等桌子上的饭菜罩起来，看晓军还在睡觉，也不叫他，自己进空间，去购物平台上找这个年代的旧课本。 她也是决定了，还要让吴红英、刘许妹和刘英一起跳级考大学。 第018章 借粮引发的风波 中午，边月冰很是气愤地回来了。 刘晓玲跟她说话也不理，端着木盆提着木桶就去了冲凉房。 这是出了啥子事，让老妈这么不高兴？ “今天上午，就是那个红英的妈说了早上那人来借粮的事。”卢娇娇看边月冰不讲，她便说了上午发生的事。 卢娇娇不认识董佩玉。 上工地时候，吴红英的妈当着村民说起了衰弱家向边月冰借粮的事。当时就有几个家中没啥粮的就向边月冰开了口。 边月冰有心借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答应，结果吴红英的妈就在一旁挑拨离间。你不是要当好人唛，让同样有个工人老公的她有些丢面子。 她哪里知道边月冰跟她已经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了，边月冰是已经属于温饱不愁的。 不仅她不知道，其他的人也不知道啊。当时间就有两个人红眼翻了脸，跟边月冰吼了起来。 大家都姓刘，都是一个祠堂的，厚此薄彼么？ 生产小队长刘仁友站出来吼了几句，才 让两人闭了嘴。 “你们当三嫂家有聚宝盆唛？帮了衰弱就要帮你？那还要不要帮我喃？还有你？” 两人这才觉得刚才冲动了，确实是这么个理。一个人浑身是铁又打得了几颗钉？不就是刘仁贵在外当工人，每月有几十块钱，多几张粮票嘛，能养这么多人？ 虽说后来两人也跟边月冰道了歉，但边月冰面上依旧阴沉沉的。 吃过饭，卢娇娇主动收拾，边月冰把刘晓玲给拉进了自己卧室。 “大女子，我不是为那两个人生气。我想问你，你变粮食出来有没有个数？” “有数。不过这个数很大。”刘晓玲回道。 十一妹几十年的收获确实很多。保证一个公社的农民粮食肯定没问题，你要叫供应一个县，那就是开玩笑。 “现在家家户户都缺粮，你能不能想点办法？” “我……啊？”刘晓玲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十一妹在上一世也没做过这件事。 “妈，你让我想想哈。这又不是随便拿出 来就行的事。” “要得，大女子，这几天你好生想个办法哈。” 回到自己房间，刘晓玲不得不想这个问题。 以前想起十一妹的遗憾，总想着是不是刘仁贵死得早，没想过周围村民也是在十一妹能救的范围。天知道，这里面死去的村民是不是也是十一妹心中的遗憾？ 看来，还是只有自己尽力了。 偷偷摸摸把粮食送到公社库房去，刘晓玲办得到。 她试过，站在一个物品上进入空间。这期间，谁要移动了物品，刘晓玲再次出现时就会出现在物品最后的位置。 今后有的是机会坐不要钱的顺风车。 刘晓玲只需要找个机会站在进出库房的牛车上或其他东西上进空间，就能够完成这件事。 但是这样做，会带来啥子后果？谁能保证公社的社员就一定能分到粮食？ 譬如，有谁怀疑粮食里面是否下毒，这还敢分下去不…… 万一社会上再传些狐仙妖怪这些…… 刘晓玲头大，也想不过来了。 第019章 重生必去的废品收购站 第二天，晓军吃了早饭把碗一丢就冲了出去，不知又野到哪里去。 洗过碗，刘晓玲百无聊奈，脑海中不禁想起上次上街看到的废品收购站，脚板有些痒。 刘晓玲来到这个年代光花钱了，自己一点收入都还没有过。上一世给儿子准备的婚房首付款，在购物平台上能使用还能变现。但作为孩子的妈妈，怎么忍心看着上面的余额越来越少？ 她也想把十一妹放在空间里的东西，譬如私人飞机卖上一架，儿子婚房能彻底解决不说，还能实现财务自由。 但总想着今后自己或许有用，不愿意卖。当然，也不晓得哪里能卖。加上儿子才读大二，距离结婚成家还有段时间，并不需要着急。这段时间自己总能找到一条财路，把这边的东西弄到平台上卖，不仅卖价高而且更安全。 这边的东西是啥子？不都还在重生必去的废品收购站里。 因为要跟晓军说一声，刘晓玲没有从自家门口这条路走，而是往对面去，找到晓军打个招呼再走。 站在院门口，满眼的白光让人睁不开眼，这还是上午就这么热了啊。 刘家坝这个聚居点有前后两条小河沟。 刘晓玲家这边，山势有个小坡，相邻就只有王婆婆一家。对面地势相对平坦，零零散散分布了十来户。 农村的宅基地没有统一规划，自己觉得哪里合适就选一处建房，只要不是占农田都行。 背后小坡有一条小河沟，相对较偏，平常没啥人。孩子们多半都在对面的那条河沟玩水。 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人。成年人下地干活，小孩子们不怕晒的就下河，怕晒的就窝在家里。 晓军果然在，赤条条和七八个同样不着片缕的黑孩子泡在水里，浅水处还有几个年纪稍小的，蹲或趴在水里。 农村小孩到河沟玩水，大人们一般不管，有大点的孩子会主动负责安全。小一点的要去深水区，大孩子会阻拦。阻拦几次后还不听，那是真要被揍。被揍过了，回家里大人还要接着揍。 晓军看见大姐过来站在那里好像在等自己，狗刨了几下上了岸，抓起自己的衣裤就跑 过去。 农村是不太讲究，但女孩子们也不会去这样的天体浴场。 “晓军，饭菜都冰起的，你等老妈回来热了吃。中午我可能不回屋。” “大姐，你走哪去？” 刘晓玲自然不会告诉晓军自己要上街，道: “我去找同学耍。” 怕他继续问，刘晓玲转身回到石板路，朝镇上走。 这边的路比起刘晓玲家那边一条路还宽些，路两旁是高耸耸的包谷杆、稻田和菜地等。 现在是下地劳动的时间，路上并没看见人。 走出村口没多远，就碰见了回村的朱二球。 这人没读过书，已经二十多岁了也不干农活，经常去镇上鬼混，还喜欢偷鸡摸狗。变卖的钱不是喝酒就是赌钱，家里也管不了他，就任由他去了。 看这样子这是在镇上又混了一夜，现在正准备回家睡觉。 错身时，刘晓玲感到一只手在她的臀部摸了一下。 恶心！ “朱二球，乱摸啥子！要摸，回去摸你妹啊！”刘晓玲转过身，对着朱二球骂道。没有喊他回去摸他妈，不是刘晓玲有口德，而是因为朱二球的妈早就过世了。 对这种人你如果选择了忍让，下一次就会更加过分。 朱二球得了便宜就想走，谁知道今天刘晓玲像吃了枪药，脾气还多大的。 看看四处无人，捏了捏瘦巴巴的拳头，有心教训哈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幺妹。不把她收服了，怕是还要到村子里乱吼。 伸手就来抓刘晓玲，却不料想刘晓玲并没有退，照着朱二球当胸就一把推了过去。朱二球没防备，刘晓玲力气大，加上熬了夜身子发飘，一下子就被推了个仰八叉躺在地上。 好不容易翻身爬起来，朱二球红着眼，捏着两个拳头就一步步朝刘晓玲走过去。 真要打起来，刘晓玲也知道自己怕是要吃亏。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年轻人站在了刘晓玲的身前，是卢俊。 “你干啥？”卢俊看着朱二球道。 朱二球看了看挡在面前的卢俊，自己矮了半个头，怕是打不过，扔下一句狠话转身走了。 “谢谢卢大哥！” “不用谢，小事。” 卢俊请假到镇上取包裹，又赶回来上工，正好遇到这事。 没说两句话两人分开，刘晓玲继续朝镇上走。 卢俊回屋把包裹放下赶紧下地。到了地头，跟小组长打过招呼就去干活。 约走了1刻钟，刘晓玲到了镇上。 沿途看到流浪的人没有上次多，估计是发现巴蜀也不太好乞讨，有些人便离开了。 刘晓玲没有多大的购买需求，只在市场逛了逛，把周嬢嬢的麻袋还了，又在她那买了一块猪肉。 现在的猪肉比网购的好吃。 出了向阳街口，刘晓玲横穿马路来到了废品收购站。 守门的是个40来岁的大叔，听了刘晓玲的话没让她进门。 现在有钱就买粮食，哪里还有淘旧货瓷器的？ 刘晓玲把放着猪肉的口袋给大爷看，表明自己有那个钞能力，又塞了5毛钱给大叔。 看在5毛钱的份上，也或许是那条猪肉证实了她家的经济条件，大叔终于把她放了进去。 “幺妹，仔细点，莫打烂了。”大叔将她带到一个侧屋，打开门锁。 房间里靠墙摆着一排排的货架，上面放着一些东西。有各种旧货，还编得有号。 刘晓玲心中就有些埋怨大叔了。一个收购站整理得那么干净做啥子嘛，想偷偷收几件吃混食都不行！ 看小姑娘站在那里不知如何选择，大叔进去拿了2套旧瓷器和两幅字画出来。 “幺妹，你说送你家爷爷过生，这几样就是这里最好的了。” “一套茶具和一套酒具，还有2幅字画，算你20元钱。能要不？” “要。” 大叔怕刘晓玲不好拿，还帮她将东西捆扎好。 “谢谢！麻烦大叔了。” “幺妹，你家里如果不缺钱，你大爷又确实喜欢这些东西的话，两三个月就来一次看下。我们这里如果有好东西都要上交到县里，县里又要交省里。实在是好的东西，京城也要收的。” “谢谢大叔。我晓得了。” 刘晓玲基本上听懂了大叔的意思，就是时常来看看，要不就算有好物件，也是被送走了。 离开收购站，刘晓玲把瓷器字画和猪肉都收进空间，提着空麻袋回家。 第020章 财路 路上都没啥耽搁，还是走的对面绕回的家，主要是要喊声晓军。 晓军回来就去翻冰块来吃。这段时间大家都嫌弃筷子冰棍太细不经吃，冷饮有冰水和冰沙两种，加上番茄、黄瓜水，味道比以前丰富了许多。 今天中午不做饭，都是网购的外卖食品，早上出门前就冰在灶台铁锅里面的。 “大姐，我想吃麻辣烫。” 端着一碗碎冰块的晓军过来用头碰碰大姐，手太脏，不敢摸大姐的衣服。 “恁热！晚上再说。” “我去睡一下，吃饭的时候喊我。”刘晓玲急于想知道自己第一次捡漏的结果，急忙回到自己房间进了空间。 看着在镇上收购站买的瓷器和字画，刘晓玲试着把它们卖出去。 刘晓玲现在知道了平台出售物品的方法，只要把物品摆在平常收货的位置，点个出售就行。自家网店上会自动生成物品的说明跟建议价格。价格一旦确认后，刘晓玲都无法修改。 对于网店出售的物品，购买者心存疑虑的，可以不先付货款。冻结等同于售价的金额后，向平台申请最长3个月的试用或鉴 定时间，这期间随时可以完成交易。期间届满还没确认交易的，只要没有平台认可的不能交易的理由，购买者将被自动扣除被冻结的价款，视为交易成功。 餐具是唐代的，为什么价格还没有宋代的茶具高，刘晓玲表示不明白。但两套瓷器的建议价格分别是8百来万和2千3百万，让刘晓玲心中非常激动。刚挂上网就被人定下，两件瓷器都被申请了1个月的鉴定期。 刘晓玲怀疑建议价是不是太低，速度这么快就有人要买，但是已挂出的价格没有办法再改动。 又鉴定完那两幅字画，分别是米芾的一幅字和文徵明的一幅山水画。系统显示后世已被收藏，相同物品不允许买卖。 看来，网店系统也有它的原则。 卖不了就卖不了吧，以后只管倒卖没有名家落款的东西好了，譬如玉石、翡翠这些。 两件瓷器一摆上去就被人申请了冻结。按照平台的规定，这两件本就是平台认证过的正品，不能解除购买意向，所以收入是没跑了。 这次捡漏相当成功，终于要有第一笔收入。 刘晓玲以前在 网上发现有卖这个时代的各式票证，现在有钱了决定兑换一些。这年头没有票证，大部分的东西有钱也买不到。 然而票证都有地点和时间的限定，这个淘起来就有些费时间。直到晓军敲门喊她吃饭，都没兑换到几样。 今天又有肉菜，这是卢娇娇没有想到的。厨房“冷藏盆”里还放了一条肉，这真的是农民过的日子？ 吃了中午饭，大家都去休息。 卢娇娇最初提出承包洗碗的工作被边月冰否决。 “中午早点休息，晚上这顿你再洗。” 边月冰实在是有点心疼卢娇娇。 大城市的娇娇女，在家里也是被父母千疼百爱的，到了农村每日顶着大太阳下地，光是皮肤都晒黑了，还不要说各种的累。说实话，如果是自家大女子，宁肯不要那点工分，夏天也不要她下地。 卢娇娇也能体会到边月冰对她的疼爱，但是家务事一点不干，她心里也过意不去，她又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今日里欠下的，现在也没办法报答，只有等今后有机会了再说。 想到今后，心中不免又担心起京城的父母来。 第021章 成立学习小组 刘晓玲看几人都去休息，掏出一把喷枪拿出打火机点燃，“呼、呼、呼。”开始烧猪肉皮…… 虽然空间平台上能买到各式的肉，但她就是喜欢吃这个年代的猪肉，哪怕麻烦点，能买就买。 收拾完，刘晓玲自己洗漱了也去空间午休。 天气越来越热，所有能不出门的生灵都开始躲避太阳。下午的时间除了农民还在田间地头劳作，只有知了和蜻蜓为了生命延续努力。 吴红英和刘许妹来找刘晓玲耍。 如果不是刘晓玲家的冷饮出名，想来两人也不会顶着大太阳过来。 两个小姐妹都喜欢吃冰沙，里面加上捣碎的番茄、黄瓜再加上一点点的白糖。 喝一口黄瓜味冰冻的水，刘许妹满足地叹了口气。吴红英同样放下搪瓷盅长长地呻吟了一声然后打了一个嗝。两人同时幽怨地看了刘晓玲一眼。 刘晓玲这里确实没有多的芒硝了，她想过在平台上买点送她俩，结果一看价格不菲用起来也不是小数。为了不太那么高调所以只好委屈下小伙伴了。 大表哥刘 义祥听说小兰也能制冰后来找刘晓玲要过一次。 上次边月冰去帮外公外婆调理身体带了点，留了些是等着老爹回来要做一个大冰箱的，总之，刘晓玲这里确实拿不出来了。 只能无视了两人的幽怨。 “想吃就过来，还有啥不满意的。”刘晓玲笑着道。 “中药铺去看过的，芒硝我们不想了，太贵！”刘许妹道。“我们现在是羡慕嫉妒你啊。” “羡慕我？那你两个想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刘晓玲突然精神振奋，道:“我这里有个办法，你们要不要听听？” “真的？”两人立马来了精神。 “知识改变命运。” 刘晓玲这段时间想明白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通过高考才能不再因为农民的身份困顿在这一地。既然小姐妹都不愿意继续这样生活，不如就一起努力来改变。 “我去喊刘英过来一起听你说。”刘许妹去叫刘英。 学习四人组出炉。 刘晓玲把自己购买的教材都拿了出来，制定了几人的学习计划，相约都到刘晓玲家里一起学习。 三个小姐妹走的时候，心中莫名有种激情在冲动，看天地都不同。 “我们要做冲破浓雾笼罩的燕子，飞向心中理想的目标，决不低头。” 她们都记住了刘晓玲的这句话。 忽悠了几个小姐妹，刘晓玲一把拉过旁边站着的晓军道: “你也觉悟吧。你再也没了顶替老汉的机会，余下的路全都得靠你自己去努力！” 晓军看大姐说着他听不懂的话，限于知识面太窄，不然他一定会问一句；“大姐，你是不是疯了？” “哈哈哈！”刘晓玲大笑，松开了魔爪，晓军急忙跑开。 接下来，几个人每天下午都到刘晓玲家开始学习。 第一阶段的目标:初一后跳级。 刘许妹家里困难一些，她的妈妈还想让她多挖点野菜，以后嫁汉吃饭读啥子书哦。刘晓玲让刘许妹背了20斤包谷面和30斤红苕回家，她妈妈再没阻拦。 晓军也摆脱不了，被大姐强行拘禁在家开始了学前教育，顺带帮吴红英照顾下吴英俊。 对于大女子这样的行为，边月冰没做理会。 第022章 偶遇卿学琴 晚上，二堂哥刘义信送了一小木桶穇子鱼过来，刘晓玲加上泡萝卜弄了个酸汤穇子鱼，彻底勾起了刘晓玲的馋虫。 院子里，在晓军的“帮助”下，刘晓玲制作了一个抄网，准备明天早上去后面小河沟偷偷弄点穇子鱼油炸。 第二天一大早，等社员们都上工以后，刘晓玲来到屋后的那条小河，寻了一处回水湾。 四处看了看，附近都没有看见人拿出了自制抄网。 在抄网里面扔了一个饭团，把抄网沉到水里，不一会就吸引来不少小鱼。 看子鱼多，刘晓玲找了一根细竹枝串上7、8条，剩下的子鱼和抄网都收进空间。 转过岔路口，看见前面路上不远处走着一个妇人，是村里最爱说人长短的卿学琴。 “哟，是晓玲啊。这是抓鱼去了？就这几条？”听见脚步响，卿学琴回头看，是刘仁贵家的大女子。 “卿孃孃，昨天晓军说想吃鱼非要我来抓几条。就弄到这几条。”刘晓玲一边说一边朝上提了提串起的鱼。 卿学琴闻言笑了，那笑容在阳光下居然让刘晓 玲有些失神。不得不说，卿学琴算是刘晓玲目前在农村看到过的最漂亮有风韵的妇女了。 “晓玲啊，你们也太将就晓军了。这年头又没有多余的油，弄这个一股腥气。哪里好吃嘛！” 一边说一边开始朝村子里走去。 刘晓玲跟在卿学琴的背后，也不说话。 要说卿学琴一家夫妻两人带着两个孩子，收入也就那样。但是从穿着和生活水平来看并不差。就连吴红英家过得就没有卿学琴一家好。 看她手里提的东西，多半又是去镇上采买了啥子回来。 刘晓玲再一想时间不对呀。才大早上的，卿学琴从镇上回村，难道是在镇上过的夜？又不走正大路，还要从自家这边绕。 突然，刘晓玲觉得自己真相了。 刘晓玲家先到，跟卿学琴打了招呼就回了家。 进了院子到厨房，刘晓玲把所有的鯵子鱼放进一个木盆里养着，回房间后进了空间凉快。 “乒乒乒乓。”这是有人在敲门？ 刘晓玲出了空间，就听见房门被敲得山响。 “哪个？” “大姐，是我。”门外是 晓兰的声音。 刘晓玲伸手把头发揉了几下，慢慢挪过去开了门。 刘晓兰站在门口没进来，上下打量着刘晓玲。 “大姐唉，都要打中午了。以前你可是没有这么懒的。” “哦，这不是身体还没有好完全唛，有点欠瞌睡。呵呵。” 刘晓兰半信半疑地看她一眼。 “对了，晓兰，你有啥子事唛？”一边说，刘晓玲就出来到了堂屋。 “大姐，我跟你说个事。刘仁培家那个死女娃子又在翻你的空话，说你恁个小就身体撇（差），是个病秧子。以后哪家娶了你算是倒了大霉！” 我去！ 刘晓玲震惊的不得了。 刘仁培家的老二是个女娃，叫刘欣欣，跟刘晓玲是同学，性格比较要强。平常就十分看不上刘晓玲、吴红英跟刘芳她们几个。认为她们几个仗着老汉在工厂上班，吃的、穿的都比他们这些同学要好，就连老师对她们的态度都要和蔼些。私底下倒是跟好几个看不惯她们三个的同学经常议论她们。 好歹都是亲戚，但如今散布这个话出来，也还是有些过了。 第023章 教训大堂哥 “她说我是病秧子？” “嗯。”刘晓兰点点头。以她9岁的想法都知道，刘欣欣这话要是传遍村里，对大姐的影响那是有相当严重的后果。 “呵呵。晓兰，你去跟刘欣欣说我约她，吃过晚饭后，在村后小河边见个面。” 刘晓玲真心想收拾一下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嗯，好！大姐，你一定要把她收服哦。那张嘴，真的好讨厌哦。” 送走刘晓兰，刘晓玲在房间里四处逛了一圈，晓军不在家，多半又是下河洗澡逮丁丁猫（蜻蜓）这些去了。 进了厨房，才想起该让刘晓兰悄悄带点肉回去的，结果当时情绪有些激动忘了。 看了下空间里面采购的物资，拿了两条黄瓜，一块臀尖（猪尾巴处）肉、十来颗青椒。晚饭准备弄个黄瓜鸡蛋汤、青椒回锅肉和虎皮海椒。 正在煮肉，晓军回来了。 “晓军，你平常都跟二堂哥一起耍唛？” “哼！”晓军听见大姐问二堂哥，马上就把脸垮下来了，悻悻地坐在厨房门口门槛上。小男孩大都喜欢跟比自己大的儿娃子耍，大一点的儿娃子又不愿意带小屁孩。 刚坐下又站起来跑到刘晓玲身边。 “大姐，大姐，我 跟你说个事。” 今天是啷个了，个个都要跟我说件事？ “啥子事？” “大堂哥抽烟。” “不是……他哪里来的钱抽烟？” “说是把米缸里的粮食偷出去换的烟。” 这可不行！ 刘晓玲决定要制止大堂哥的这毛病。 现在偷家里的粮食去卖，将来不是要养成偷东西的习惯？ 去拿了口铁锅出来对晓军道: “把屋照（看）好，我去给爷爷家送口铁锅。” 晓军站在厨房门口点点头，看刘晓玲离开，又跑到院子里看他的“叫姑姑”。 可惜，“叫姑姑”已经是一具尸体。 打开盖子把“叫姑姑”的尸骸倒在地上，提着空笼子，晓军在院子里四处寻找新的“叫姑姑”。 刘晓玲出了门就朝大伯家去。 时间还早，下地的村民还没有回来，一路上倒没有人看见刘晓玲背了一口铁锅。 大伯家是一个土院子，并不大，这也是刘仁贵和二伯刘仁禄搬出来的原因。 住不下。 进了大伯家的院子，没看到人。 也是，婆婆和爷爷也才50出头，也是要下地的，现在估计还在地里干活。 大堂哥刘义祥偶尔也会下地，就不知道今天在不在屋。 “堂哥，堂哥。 ”刘晓玲放下铁锅，就在院子里喊起来。 “来了。” 刘义祥答应一声走了出来。 “晓玲妹妹，你咋个来了？” 刘义祥个头不高智商不错。看见放在地上的铁锅，也不问，上来提起就进了厨房。 把铁锅放好，转头就看见刘晓玲也站在了厨房门口。 “呵呵，晓玲妹妹，就说没得铁锅炒菜都吃不到，你还就送来了。” 刘义祥虽然有些叛逆，但是亲戚之间还是认的。幺爸、幺妈对整个刘家的帮补他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头。 “大堂哥，我想问你几句话。” “啥子话？ “听说你在抽烟，是不是真的？” “……是。”刘义祥没有否认，但也试图辩解。 “主要是没有念初中后，在家里下地又使不上劲，觉得有点窝囊。” “堂哥，家里的条件你也清楚。现在粮食又好紧张，爷爷和婆婆都还在下地干活。你现在帮不上太多的忙，是你还小。” 刘晓玲接着道: “你把粮食拿去卖了，粮食不够的话那是要饿死人的喔。” 刘义祥听了刘晓玲的话沉默不语。 刘晓玲叹了口气，道:“堂哥，我还要回去煮饭。走了。记倒哦，你是我们刘家这一辈的老大。” 第024章 打架 中午收工，边月冰跟卢娇娇回家。 一家人吃完中午饭，看卢娇娇去休息了，刘晓玲就把上午去找刘义祥的事给边月冰讲了。 “这样要不得，要是传出去，今后你大堂哥还啷个做人。” “我去说了他，还给爷爷家送了一口铁锅。” 边月冰听了也没做声，自去休息。如果大女子说了没用，那也只有大人出面来处理这件事。 下午，边月冰跟卢娇娇出门上工，四人学习小组继续集中学习，直到边月冰她们收工回家了才散。 一家人吃过晚饭，刘晓玲又要出门，边月冰就问: “你这又是要去哪里？” “妈，我去收拾刘欣欣。那女子背后出我的言语，说我是个病秧子，今后哪个娶了我就是倒大霉。” “这么小个人话那么多啊。去吧。”边月冰听了这话，心中也是恼火。 披着一身夕阳，刘晓玲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她要去会一会这两世都与她不对付的刘欣欣妹子。 刘欣欣还没到。刘晓玲顺着小河边上散步， 在空间里面顺手捞了一瓶饮料出来。 西边的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夕阳的光辉将不多的云朵染得红彤彤，小河波光粼粼发出淙淙的流水声响一路向东。 无视人间众人的生老病死、喜怒哀乐，光阴从未停止过。 一时间，刘晓玲思绪纷飞。 “刘晓玲，你找我啥子事？”背后是刘欣欣的声音。 呵呵，妹子来了。刘晓玲站住把瓶子收进空间，然后回头转身。 “听说你在背后出我的言语。我找你来只是想给你证明一件事。” 刘晓玲朝着刘欣欣走了两步然后伸手抓住了她胸前衣襟，道:“那就是:我就算是一个病秧子，也不是你能说嘴的。” 单方面的战斗进行了3分钟，刘晓玲停了手。 看着地上躺着的刘欣欣，刘晓玲道: “原本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你我还是本家姐妹。但是你为啥子处处针对我，我哪里曾经得罪过你么？我也不怕你回去跟你家大人说我揍了你。你自己做了啥子你各人晓得，该不该挨这顿 打。” 回到家中，边月冰扫了刘晓玲一眼，衣冠整齐就放了心。 “晓玲，还有铁锅没有？刚才我找了下没找到。你二伯家也要送啊。” 好嘛，这个妈的心真大，居然不问下战况如何，大女子吃亏没有。 随边月冰进了她房间，刘晓玲又从空间里拿了5口铁锅出来。 “妈，够不够？” “等我算一下。你二伯、四孃、大舅、二叔公……嗯够了。” “嗯，大女子，你把刘欣欣咋个了？”边月冰一边检视铁锅质量一边随口问道。 “打了她几锤，脸上一点没伤。” “哦，好。”边月冰点点头，也不知道是赞同刘晓玲的作法还是觉得铁锅的质量不错。 此次战斗的唯一评语？ “妈……这个锅是不是等几天老汉回来后再送？”刘晓玲看着正在检查铁锅的边月冰提醒道。 “也是，就放几天，等你老汉回来后再拿出来。” 今天揍了人，刘晓玲两辈子没做过的事，躺在床上还有点小激动。 真是美好的一天。 第025章 艰难的决定 今天刘书记去了趟刘家坝，公事在身，都没有去看自家的老妈。 刘家坝有好几户吃完了粮食全靠野菜度日，还有人准备去挖白鳝泥（观音土）。他也去看了“衰弱”家中的情况，再想起整个公社，就觉得心中堵，不得劲。 晚饭时，老婆于有香询问家里还有没有粮食，想接济一下娘家。就算没得也要想个法子帮一下，娘家实在没得吃的了。 刘书记一下子就没了吃饭的心情，也不想说话，转身就出了堂屋，在院子里站住。 他，他能有啥子办法？ 这是要逼人去跳河唛？ 巴蜀的公社食堂解散得比其他省份晚些，每家每户家中的粮食都是食堂解散后剩的那些分下去的，数量不多。 虽说就要收秋薯跟稻子，但是提留高，还有调粮的任务指标要完成。刘书记明白，就是秋收后分粮，每家都分不到多少。 巴蜀难，全国也难。是人就要吃饭不是。 向阳公社的干部都是老实人，大跃进没有放卫星，老老实实报自己的产 量。 当时还在疑惑，外地那些成千上万斤的亩产是咋个来的。自己当了一辈子的农民，种了一辈子的地，咋个粮食产量当人家一个零头都当不到？ 于有香看老公进了屋，叹口气，去打饭。 “还有酒没得？”刘书记不想吃饭想喝酒。 “造孽啊！”于有香心中暗叹一声。 “老刘啊，莫得了。大儿子的酒票换成粮食给妈他们送去了。” 刘书记的大儿子在镇上工作，每月的烟酒票都是拿给刘书记的。 “你打回来的酒还有些。” 县城有几家小酒厂，没有粮食酿酒，现在是用的玉米芯这些粉碎后酿的酒，就没有喝酒的人喜欢。刘书记平常没酒喝就去小酒厂打点，因为可以不用酒票。 刘书记推开饭碗站起来，径直进了卧室躺在床上。 秋收还有几天才开始，到时候就能想办法，只是这几天咋个过？ 第二天上午，向阳公社刘书记办公室。 “老刘，真的要分鱼唛？” “要不啷个办嘛？你看红苕还得有段时间才 能收上来。这段时间怕要饿死人啰。”刘书记有些厌烦地挥手赶走面前飞过的一只蚊子。 会议室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只是，这件事还得先报镇上。”公社何会计是个细心的人，提醒道。 “老杜，你跟老何两个下午去镇上请示打鱼的事。态度一定要坚决些。”刘书记站起来准备走，突然又想起啥子来。 “这回谷子一打完，马上就每家分点。还有红苕也是一样，收起来记账后立马就分下去部分。” “这么急？”还是何会计问道。 “嗯，慢了就怕没得了。上面派人在镇上有个收粮工作组。只要一开镰，就要下乡守到收粮。” 会议室几个干部相互看了一眼，杜大队长急忙道: “刘书记不忙走。如果真要是有人守到收粮，我们还得安排一下。看啷个才能在眼皮子底下抠点粮食下来。” “湿的粮食又不能交，不是还要晒得唛。每次收晒坝的谷子的时候，晚上喊没粮的社员悄悄来借。” 第026章 打鱼 下午，杜大队长跟何会计从镇上回来，跟刘书记报告说，镇上说要研究一下定个时间，整个镇上的几个公社同时打鱼。 刘书记听了，眉毛都皱成一团。 已经没粮的社员再等个三五天？这中间真的只有吃观音土了。 “老杜，通知下去，全公社明天准备打鱼的工具，后天上午9点开始打鱼。任务指标先交一半，剩下的全tm分咯。” 要死屌朝天，就这样吧！ 就算遭处理下课，也算是为父老乡亲做的最后一件好事。 中午，边月冰收工回家，也带回来公社准备打鱼的消息。 “妈，你说二叔公不等镇上的通知，会不会造理麻（清算、处理）哦？” “你二叔公、杜大队他们都是好的。只是公社就剩点种粮，看到饿死人也不敢拿出来。其他真没办法了！”边月冰叹口气，看向刘晓玲。 自己大女子就能变粮食出来，但是啷个才能过得了明路拿出来？ 两个人都想不出办法，都替刘书记着急。 不听招呼，擅自安排打鱼。 到时候，其他公社的肯定不依教（不罢休），必定是要吼的。矛盾交到镇上，镇上必定要处理刘书记。 担忧也好，不担忧也罢，看来刘书记已经豁出去了。 每次打鱼是社员们最喜欢的活动。 每次打了鱼，选出上交集体的，剩下的都会立即分到各户。 往年就不说了，今年眼看着大家就揭不开锅，公社一改年底打鱼的惯例，就是为了让大家伙能在秋收之前能有吃的。 “老刘啊，真的不等镇上的通知了？” 杜大队长看着小河边密密麻麻的社员，心中依旧担心。 “呵呵，都这样了还去想那些做啥子！”刘书记现在也豁出去了。 各生产队的人都准备好了，渔网都拦在了小河中，现在还停得下来么？ 看看时间，刘书记对民兵队长刘仁财示意。刘仁财举起手上的步枪，朝天就是一枪。 顿时，岸边的群众开始大声喧哗起来，牵着网绳的社员在岸上社员的加油声中慢慢朝上游走。 向阳公社有好几个生产队，按照公社的 安排，9点钟开始打鱼。 这之前，各个生产队早就下了拦河网。 这拦河网一共两层。现在拉的是里面一层。这一层网拉过之后，赶紧要拿回来下在先前的第二层网的后面。原来的第2张网继续拉，保证随时都有一张网拦在小河上。要不然，自家这段小河的鱼就要跑些到下游去了。 而生产队拦鱼网的上游，还安排了人去驱赶。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抓到最多的鱼。 刘家坝生产队长刘仁友年纪大了，在岸边指挥，在水里面拉网的第一个就是他的大儿子刘义君，蜀中少有的魁梧身形。 第一网拉上岸就开始分拣。 刘晓玲看见卢娇娇提着一个竹编背篼，跟其他女社员一道，捉起地上大一点的鱼朝背篼里放。这些大鱼需要上交完成任务指标。 一些社员抬着大秤开始称重，其他年岁大一些的女社员则开始分堆堆。 岸边小孩子疯也似的满场乱跑，也不管地上被水打湿后的湿滑。他们晓得，今天就算浑身都是泥巴都不会挨打。 第027章 老汉刘仁贵回家了 等老妈把毛杂打完了，就该刘晓玲出场弄菜。 刘晓玲摸出些佐料，又抓些酸菜……酸菜鱼的味道飘荡在厨房里，勾得人心里发慌，馋虫都要钻出来似的。 “晓军，你这两天都喝起鱼汤的，咋个还是那么馋？喉咙里面都要伸出爪爪了。” 边月冰赶开身边挡路的晓军，让他到厨房外面去。 卢娇娇在院子里摘菜，闻到香味看看被赶出来的晓军，强忍住进厨房看看的欲望。 旁边卢俊也好不了多少，挨着妹妹开始摘菜，忍受着香味的煎熬。 这时候，家里有粮食吃的农户，自家院子里的小菜还能有些。没有粮食吃的农户，自家院子里绝对没有小菜，长不赢。 饭桌上，卢俊满头大汗整着麻辣鱼。 “哎呀，边阿姨。这鱼太好吃了！晓玲做的菜堪称一绝！开个饭馆肯定赚钱。” 卢俊狂拍刘晓玲马屁。 卢娇娇也点头，搞不赢说话。 这两样鱼的做法，在京城都没有吃过。吃过两筷子后，有点怕辣，两兄妹的筷子 更多还是伸向酸菜鱼。 “边阿姨，刘叔叔好久回来嘛？”卢俊问道。 “就是这几天了。”边月冰想到老公刘仁贵就要回来了，心里面也是高兴的。 多的鱼一下子吃不完，把还能喘气的放在水缸里，不能喘气的就只有放刘氏冰箱暂存。 第二天一大早，卢娇娇精神不太好。酸菜鱼没事，就是麻辣鱼太辣，昨天一晚上跑了几趟厕所没休息好。 真是痛苦又快乐。 中午吃饭，卢俊又过来一起吃。两兄妹的筷子都只往酸菜鱼那里招呼。 “卢大哥，吃麻辣鱼撒，味道更巴适！”刘晓玲使坏。 “呵呵，不敢了，昨晚上跑了好几趟。房东都提意见了，说走过去走过来，把瞌睡都打扰了。” 卢俊明知刘晓玲在戏谑自己，也就开玩笑的回答道。 话音未落，几人都大笑了起来。 中午过后，吴红英、刘许妹跟刘英又来了家里，吃了一小碗冰沙，几个人开始学习起来。 吴红英背着她弟弟过来的，晓军只得又呆在家里 ，帮着照看小英俊。 “红英啊，今后出息了，要记得晓军的付出喔。”刘英逗吴红英道。 “那是！不是晓军，你有那个闲看书学习啊。”刘许妹也附和了一句。 几个人是在堂屋学习的，正说着话，就觉得光线一暗，堂屋门口站了一个人。 “啊，三爸回来了。”刘英最先看清楚，叫了起来。 来人点点头，道:“小英，你老汉，哦还有红英，你们的老汉也都回来了，我们三个一路的。” 吴红英跟刘英连桌子都顾不得收拾就往外面跑。 “红英、红英，英俊都不要了唛。”刘晓玲跟她这个便宜老汉不熟，为了避免首次称呼的尴尬，照着吴红英背影喊了一句。 吴红英赶忙回来在刘许妹的帮助下把小英俊放进背篼，晓军看着自己的老汉愣了愣，确认之后扑上去抱住了刘仁贵的大腿。 刘晓玲去端了盆水找了个毛巾放进去，把丢在地上的包裹提进老妈的房间，发现刘仁贵还带了一块肉回来，又顺便放到厨房里去。 第028章 家中聚会 刘晓玲一边收拾桌上的书本一边没话找话。 “老汉，今天就回来了啊。” 收拾完毕，刘仁贵找了个条凳坐下来。 “嗯。”刘仁贵话不多的样子，也不怕热，把晓军抱起来坐在他大腿上。 刘晓玲看了下时间，差不多可以做晚饭了，就要去厨房。 “大女子，我带的有点肉回来，晚上把婆婆爷爷还有二伯他们都喊过来吃酒。” 刘晓玲点点头进了厨房，考虑晚上做点啥子菜。 分的鱼还有些，花生米油酥了下酒。空间里还有些子鱼，正好用面粉裹了油炸。那个下酒比花生米更安逸。 去院子里摘了几个番茄，这个做蛋汤，还可以弄点肉圆子在里面。 一部分肉红烧，还有最经典的农家咸菜炒回锅肉…… 一边想一边就把米下了锅，做沥米饭的时间有点长，等会还要上甑子蒸。 米汤加点红糖也是孩子们的喜欢。 “哦，晓军，把冰沙弄点出来给老汉尝尝。” 刘晓玲在厨房喊。 “晓得。” 刘仁贵看着碗里的冰沙表示很惊讶，结果幺儿又端出来一碗冰冰凉的黄瓜味的冰水出来。 喝一口，真舒服，整个全身的毛孔都像舒张开来了。 洗过澡，刘仁贵换过了衣服，舒舒服服躺在客厅凉椅上，跟晓军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去年刘仁贵回来，他也是要下厨房的。不过大女子没喊帮忙，应该能行吧。 看到边月冰带着一个姑娘进门，刘仁贵不知道怎么回事。因为卢娇娇借住这件事还没有告诉他。 等到边月冰大致说了情况，刘仁贵也不可能反对。家里面的事一直都是边月冰在做主，刘仁贵基本上是不太管的。 “娇娇啊，干脆去把你哥哥也叫来一起吃个饭。都没得外人。” “嗯，幺儿，你跟娇娇姐一路出去，去请爷爷、婆婆和大伯、二伯他们过来吃饭。” “要得。” 卢娇娇看刘仁贵也是个大气的，不好再推辞，牵着晓军出去叫人。 公社刘书记，也就是刘晓玲本家的二叔公刚从镇长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大儿子刚才拿给他的粮食，想着去刘家坝看 下老母亲顺便把粮食拿给老人。 “老何，麻烦你跟我堂客说声，我去我妈那里，晚上不回去吃。”说着，提起手中的袋子朝何会计晃了晃。 何会计答应一声，几人就此分开。 下午6点过，刘书记到了老母亲家。 放下粮食，听说刘仁贵下午回家了，立马就朝刘晓玲家赶。 “老二，不吃饭就走唛？”老母追到门口问他。 “不了。妈，我去仁贵家喝酒。” 妈哟！都忘了粮食酒是啥子味道了。 刘书记紧赶慢赶，到了刘晓玲家院子。 这时候院子里已经全都是人了。 刘书记去堂屋跟刘仁贵的父母打了个招呼，就去找刘仁贵。 孩子们乖乖的过来喊了二叔公才又去玩。 刘家三兄弟看见刘书记那也得规规矩矩，过来“二爸、二爸”地喊，然后坐在屋檐下等厨房弄菜。 卢俊没得事做，跟这些人都不熟悉，想躲到一边，又被刘仁贵喊到，一路陪刘书记聊天。 二伯妈跟边月冰一进厨房，刘晓玲就觉得轻松了许多。好在客人来之前，刘晓玲事先从空间里拿了些猪肉出来。这有外人在厨房，小动作是不敢做了。 刘义祥则在外面一直给地坝浇水降温。晒了一天，浇水还得浇透。 等到地坝凉快了才开席，所以这顿饭开始得有点晚。人多摆了两桌，刘晓玲的爷爷婆婆还有刘仁贵三兄弟加上二叔公跟卢俊，他们组了一桌，剩下的基本上是站着吃第二桌。 吃了不一会，婆婆冉玉香嫌那桌又是烟味又是酒味，跑到边月冰他们这桌来吃，也没吃两口就下了席。不一会，爷爷刘礼才也下了桌，在堂屋找了个躺椅休息。 刘义祥跟刘义信被大人喊过去坐了上席。两人反而没有站着吃的时候放得开，吃的畏手畏脚的。 孩子们真是“打牙祭”，搞的是欢畅无比，冉婆婆坐在堂屋门口躺椅上，看着眼前的热闹，脸上露出了笑容。 不一会刘仁贵那桌就开了第二瓶白酒。 “仁贵，你晓得不，我比你弟妹都想你。”刘书记道。 “晓得！晓得！不就是惦记酒个嘛。屋头还有， 二爸你等会拿回去喝。” 刘书记左右看了看，摇摇头，道:“不行！我就在这里喝。要是……要是有剩下的，我才拿。” 圆圆的月亮高高挂在中天，将冷冷的月色洒向被太阳暴虐了一天的世界。微风吹过脸庞、裸露在外的背膀，让人感觉十分的舒服。 “今天的几个肉菜怕不是庆芬跟月冰弄的。” 二伯妈叫芮庆芬，今天一来就在厨房帮忙做事。 “嗯，二爸的嘴巴硬是有点刁，这都吃的出来。这几样肉菜确实是晓玲做的。” 刘仁贵也有同感，好像大女子弄的菜就是比自家媳妇要好吃些，他哪里知道是刘晓玲手里的佐料齐全又舍得放油。 刘书记四下看了下，看见了刘晓玲，笑着道: “大女子，你人不大点还会炒菜欸！” “二叔公，看不起人嗦？这一桌大部分的菜都是我弄的。” “不错！真不错。”刘书记拈了条油酥穇子鱼放进嘴里咀嚼。 “啧，啧。这子鱼油炸出来真是香啊！” 边月冰叫刘晓玲进厨房。 “大女子，拿两瓶白酒。” “啥子酒？” “你老汉拿的是江津大曲。” “我试下。” 刘晓玲把意识伸进空间查看。 “妈，只有江津绿豆烧，一个厂出的。”刘晓玲只找到这个酒，没找到江津大曲。 吃酒的时候，刘书记哭了。 一个公社的负责人，又是极有责任心的人，这段时间，他心里痛苦。 真要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真的会死不少人。 “仁贵，还是你安逸。只管一家人的温饱……” 刘仁贵理解他，但又爱莫能助，只能不断地劝酒。 看到第二个酒瓶子倒空，边月冰拿了一瓶酒过来给大家续上，然后回到旁边桌子跟二嫂芮庆芬闲聊。 不多会，爷爷婆婆要回去休息，刘义祥把两位老人送回去。 卢俊本不喝酒，也陪刘书记喝了两杯。终于不胜酒力，在第二瓶酒开了不久也离场，在旁边跟娇娇一起陪着边月冰闲聊。 刘仁贵不好酒，开始就喝得少。刘书记在，刘仁富和刘仁禄也自觉收了量，大部分都是让着刘书记喝。 第029章 土空调 刘书记喝麻了。 找了根绳子，把刘书记绑在卢俊背上，大伯跟二伯几人也顺路一起把刘书记送回他妈家，剩下的半瓶酒也带了去。 “妈，你也去休息嘛，我晓得收拾。”刘晓玲劝边月冰道。 刘仁贵送众人出去，转身看见站在院子中的刘晓玲笑了笑，急匆匆进了卧室。 现在是卢娇娇陪着刘晓玲收拾。 第二天一大早，刘晓玲走进厨房就看见了便宜老汉刘仁贵。 “你还睡哈撒？” “不了，太热了睡不着。”刘晓玲正洗漱，边月冰也出了卧室。 “老汉，你们今天就要开始农忙了唛？” “不晓得，等会我去队上问一下。” 前段时间开始，不再由公社组织劳动，而是由生产小队来安排布置。所以，不需要跑公社那么远了。 “老汉，如果今天不下地，回来帮到做一样东西要得不？” “要得。” 等到屋里面几个人都出去了，刘晓玲拿了顶草帽提了个背篼就去了屋子后面 。 屋后面有一丛丛的竹子，沁水处的竹子长得最为集中茂盛。 见有人来，几只斑鸠呼地飞起来在不远处落下，探头探脑看这两脚兽要干啥。 因为此处的竹林太密，又是上午，周围的气温还没有起来，刘晓玲居然感觉到一丝丝寒意。 “哇，以前咋不知道还有个这么好的一个避暑地方。” 刘晓玲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一会，觉得身上有些发凉了，蚊虫都围了过来，这才摸出两只橡胶手套戴好，收集满地上的笋壳。 回到家中，晓军已经跑出去玩了。 刘晓玲关好院门，把笋壳丢在水槽边的地上，又把水龙头上套了节胶管，开始洗刷笋壳上的毛刺。 昨天晚上的菜，让刘义祥带了些回老屋，还有一些留在中午热了再吃。 刚刚刷完笋壳，刘仁贵就独自一人回来了。 “你二叔公说，还有两天才开始。我正好休息下。”刘仁贵回答道。 “老汉，正好这两天有空，你看把这个做一 下，行不？”说完，刘晓玲拿出照着后世阿三土空调画的图给刘仁贵看。 刘仁贵虽然在厂里面上班，但他是电焊工，简单的图纸看得来焊缝的要求，你要他看装配图是看不啷个懂的。 好在简单，刘晓玲藏拙本也画得不好，全靠嘴巴说。 等到刘仁贵听得差不多了，便去找木方子，刘晓玲就在堂屋把笋壳卷成一头大一头小的喇叭形状。 好在刘仁贵这些年偷偷摸摸也弄了些常用的工具回来，弄个小木工活，工具还算齐全。 不多会，刘晓玲卷的笋壳有2背篼加2箩筐，地上还放了些，晓军跑回来了。 “晓军今天回屋恁么早啊，是想老汉了唛？”刘仁贵一边做事一边问晓军。 晓军站在一边看，听到老汉问他话点点头。 其实今天早上下水去玩，被二堂哥一起的大娃儿欺负了。他们假装要用晓军的雀雀练弹指神通，把晓军吓到了，赶紧回来。但是他不会自曝丑事，反正也没碰到他。 第030章 不靠谱的吴有礼 刘晓玲看刘仁贵虽然还是要不时询问她几句，但手脚麻利，不到一小时就把几间屋的门窗框架都做好了。 她把干稻草嵌在框架上，又把卷好的笋壳插进去。 “大姐，这样就凉快了唛？”晓军看刘晓玲指挥老汉分别把窗户跟门用这个挡住，问道。 “是啊。空气从这里流过去温度逗会降低，屋头就凉快了撒。” 跟晓军说不明道理，刘仁贵也未必能懂，刘晓玲也就不说了。真空调不能用，阿三空调最适合贫穷的农村了。 因为把门窗都挡了，堂屋的光线有点暗，晓军看门口一排排小孔透着光亮，突然感觉好奇幻。 刘仁贵坐在那里，喝着自家出的冷饮休息，慢慢的感觉屋里面的温度似乎真要低了一些。 中午吃饭的时候，边月冰和卢娇娇就着凉爽，饭都多吃了一碗。 “晓玲，你真是个发明家啊。”卢娇娇有些惭愧，自己是个高中生，居然没有晓玲妹妹懂得多。 “不是我的本事，是我听老师摆过一次，都以为是吹牛。现在才晓得 是真的。”刘晓玲赶紧往外推，不敢居功。 下午，学习小组学习完了，吴红英几个都不想走。 “哎呀，又不复杂，画个图回去，喊各人老汉做一个。莫要赖到这里不走撒。” 几个女孩呵呵的笑。刘英果真拿了铅笔跟纸画了个图样回家。 刘许妹家里应该不会做这个，工具没有可以找刘晓玲家借，但铁钉这些也是要花钱买的。吴红英的老汉说不准，那也是个懒人。 等三人走了，刘晓玲开始做饭。 现在开始，刘晓玲要控制肉食的供给，太脱离周边环境不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个礼拜吃一回肉……嗯，差不多吧。 于是晚上只有一个小菜汤跟两样炒青菜。 屋里面凉爽，晓军一下午都没出门。一是对二堂哥的朋友心怀余悸，二是屋里面实在凉快，喝着冷饮不比外面强百倍？ 晚上，吴红英的老汉吴有礼来了一趟，感受了一下屋里屋外的温差，兴致勃勃的查看了一下土空调的样子走了。 刘晓玲满以为吴有礼回去就要做， 谁知道一直到探亲假耍完，吴有礼跟刘仁贵一起回厂去了都没有做。 倒是刘英的老汉刘仁承第二天跑到刘晓玲家来请教，回去就照做了一套。 刘仁贵在旁边看刘许妹推脱，自己跑去她家量了门窗尺寸给他们做了框架。刘许妹见了，自家准备的干稻草和笋壳。他们成了第三家拥有土空调的人家。 对此，吴红英很伤心。 老妈重男轻女也就算了，老汉是明显没把这个家放在心上，反正呆不了几天就回渝都去了，家里是冷是热根本不管。 刘仁贵帮刘许妹家做完后看自己还有时间，又去量了老宅跟二伯家的尺寸，刘晓玲跟堂哥堂妹一起去竹林里捡笋壳。给两位兄长家都装好了土空调，刘仁贵又帮刘书记家里安装了一套。 “这趟回来，我都成木匠了。”刘仁贵嘿嘿笑。 “仁贵，明天开始就要下地，今晚上你到衰弱家去看下。顺便再拿点粮食去。” 边月冰对刘仁贵道。 “嗯。” 刘仁贵把烟按灭了，去厨房提了准备好的粮食走了。 第031章 非洲部落？ 看着刘仁贵的背影，边月冰叹了口气。 卢娇娇在一旁心中庆幸，哥哥帮她找了一个好房东。 土空调很简单，很快村里其他人也照着做。没有铁钉唛，麻绳捆起来还是一样的用。 要是有外面的人来刘家坝，看到这样的茅草屋，肯定都会恍惚一下，是不是到了非洲的哪个部落。 今天就是“双抢”开始的日子。 集体劳动的时候才有这个名词，土地承包到户后，都是自家个人安排，“双抢”这个词便慢慢无人使用。 “大女子，马上就弄好了。中午不回来，要麻烦你做好送来。”刘仁贵一边说一边在锅里搅动着包谷（指玉米）羹。 “老汉，多加点猪油撒。”巴蜀人吃惯大米吃不惯包谷羹，油少了觉得刮喉咙。 “要得。” 等了一会，边月冰也起床了。 两人吃了两碗包谷羹，开了院门，一路走着去上工。 10点来钟，刘晓玲叫晓军起床吃饭，自己回屋进了空间。 现在刘晓玲不用担心旧币不够，现在上网就是个习惯。 看时间差不多了，刘晓玲进厨房准备今天中午的饭菜。 弄了几样小菜，用红薯和米 煮了混合饭，又在空间里拿了一瓶腐乳出来，夹了几块放在提篮里面。 出门没走多远，就到了边月冰他们割稻子的地方。 边月冰正在割稻子，刘仁贵穿着一件背心正和另外一个人在哒谷子。 哒谷子就是将割下来的谷子抓一把，握住稻杆，将稻穗使劲在一个大木盆边沿上砸，将谷粒分离下来。 这个活计很累！ 各家陆陆续续都开始送饭来了。 “妈，老汉，娇娇姐。过来吃饭了。”刘晓玲站在田坎边喊。 刘仁贵和边月冰两人听见了刘晓玲的喊声，在泥水里搓了搓手，拿帕子揩了，走到刘晓玲面前。倒是卢娇娇在一处溪沟边仔仔细细洗干净了手才过来吃饭。 “仁贵，晓玲给你们做了啥子好吃的？” 一个社员在旁边问。 刘仁贵揭开蒙在提篮上的布，让那社员看。虽然没有啥好东西，大米跟红苕煮的混合饭也让他羡慕。 两口子找块地方坐下来就开始吃饭，等会还要接着干。 “娇娇姐，还受得了不？” 卢娇娇手里摇着草帽扇风，心说太累了。但周围这许多人肯定不能说，只得点点头，道: “坚持 坚持，应该还行吧。” 刘晓玲看卢娇娇被晒得通红的脸就晓得了，扭头看了一眼摆在稻田里的“船”。 “老汉，为啥子不用脱粒机哒谷子？这样好累人。”刘晓玲问刘仁贵道。 “啥子脱粒机？” “就是滚筒上面有一些弯曲的小勾。转起来把谷子朝上面一放，就能脱粒了撒。”刘晓玲道。 她以为这个东西应该很普及了。 “嗯……对哈。”刘仁贵好歹也是工厂出来的，听了刘晓玲的话，自己再一想，真的可以哈。 “月冰，我去和仁友说一声，下午我在家试做一个。万一能用，可以节省好几个劳力出来，不累人还打得干净。”说完，刘仁贵就去找生产小队长刘仁友。 现在已经改由生产小队长负责分配社员的工作，年底的核算也是生产小队长负责，刘仁友的权利极大。 “走，月冰。仁友同意我们回去试试。这秋收才开始，如果弄得成，可以节约好些时间。” 刚才刘仁贵找到刘仁友说了想法，刘仁友完全相信刘仁贵。毕竟是工厂出来的工人，前不久还弄了土空调出来。他哪里知道刘仁贵对于装配并不懂。 第032章 机器脱粒 回到家里，刘晓玲吃饭，刘仁贵让边月冰帮忙就在院子里开始干木匠活。 晓军哭兮兮地找大姐告状。 “大姐，老汉把我的滑轮（轴承）车拆了……呜，呜……” 刘晓玲跟着晓军出来一看，果然，晓军的滑轮车已经车裂。 “晓军，莫哭。老汉下回再给你带几个回来” 滚轮要转动，两端就需要轴承。这一下子找不到，只好把晓军的玩具牺牲了。 “老汉，你不去量个尺寸啊？这个是安在木盆上的，滚子的长度要比到来……难道你还要再做一个大桶？”刘晓玲看刘仁贵原来也是外行。 刘仁贵听闻也是汗了一个，他确实没想到还要量尺寸，这样就可以直接用在现有的木盆上，不需要全部重做。 讪讪地，刘仁贵拿了木尺和纸笔出门，刘晓玲干脆拿出纸笔画了个图出来。等刘仁贵回来了，把他量的尺寸标在上面就好。 看着刘晓玲画图，一旁的边月冰眼睛都在放光。还是读书好，啥子都晓得，这才 能有出息。 下午2点多钟，还是在刘晓玲的指点下，刘仁贵终于做好了第一个脱粒机。 刘仁贵和边月冰抬着滚筒到了地里。 “乒乒乓乓”刘仁贵把滚筒固定在木盆上。 “就这样摇就可以了？”刘仁友问。周围的社员也都围拢来看稀奇。 “这样就行了？怕没得那么撇托。”撇托:就是方便、轻巧、便宜等意思。 “啷个没得那么撇托，我在外面就看到过的，跟三哥做得一模一样……”旁边一人反驳道。 总之，有人相信也有人不信。 “试一试不就晓得了唛。”刘仁贵现在心里其实没底。 刘仁友随便指了个社员去摇滚子，刘仁贵抓起一把稻草就放了上去。 “噗、噗……”伴随着滚子转动，一粒粒谷子从谷穗上落在木盆中。 围观的社员发出一阵欢呼，成了。 尼玛。每年哒谷子的活路都没人愿意干，实在太累人。现在又简单又轻松。 看手中光秃秃的稻草杆，刘仁友对刘仁贵的敬佩之情 犹如滔滔的沱江水。 “仁贵，带两个会木匠活的多做几个来。给你们多算两天的工分。” “队长，干不了。” “为啥子干不了？”刘仁友问。 “你看嘛。”刘仁贵指着两端的轴承道:“就是这个滑轮没得了。另外，还有粗铁丝也没得了。” “啊？滑轮啊？” “仁贵，马上带两个人去镇上的五金店和收购站这些地方去看下。买！” 刘仁贵被刘仁友领着，去公社借用牛车拉东西。 公社杜大队长听说了脱粒机，立马赶到刘家坝观看现场效果。 “老刘，到公社去。我找人去买滑轮这些。这几天你带几个会木匠手艺的专门做这个。整个公社都需要。” “哎，杜大队，还是讲个先来后到哈，这是我们小队发明的。”刘仁友不干了。 “优先给你们小队三台。”杜大队果断得很。 “那行。” 公社立即安排人手去找各种关系弄滑轮、粗铁丝跟钉子。又组织了木匠在公社集中，跟刘仁贵学手艺。 第033章 刘仁贵改行 “杜大队，这个木盆的宽度不一样，滑轮安装的位置就不一样，在公社没法干啊。”刘仁贵有些担心。 “球！想要脱粒机的小队，各人把盆子送到公社来比到做。你们去一个一个生产队跑，时间都花在路上，不合算。” 刘仁贵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反正抬木盆又不是他的事。 刘仁贵在公社当木匠师傅，刘书记自然要经常去看下。 “仁贵，看不出你在厂里面待了些年，也成了掌墨师傅。还能发明机器了。” 要说木工活，刘仁贵肯定赶不上专职木匠。现在滚桶都是正宗的木匠在干，他的最大作用是根据木盆大小确定尺寸，比较闲。 聊了几句，就有人来找他。 “还是有人没得吃的？”刘书记看了眼来汇报的人，这是个生产小队长。 “你是哈儿（傻）啊！手里头正在刨粮食你都找不到吃的？要你当这个队长作卵用？！” 刘书记瞧不起这样的干部。啥事都要报告，其实就是推责任。 “各人想办法解决 ！想不到办法的就不要当这个队长了！” 很快就有第一个生产队想到了办法，接着各生产队纷纷开始效仿。 办法就是在“双抢”期间，集体食堂再次恢复。 理由很简单，双抢期间的中午，社员都没回家，吃了饭就接着干。有许多社员一家子都出来下地，屋头没得人煮饭。 集体食堂的出现，破天荒得到了向阳公社社员的一致好评。 集体食堂开伙，只要是本公社的社员，中午至少能吃上一顿。 原本按照公社干部和生产队的计划，是准备隐瞒下部分粮食，私分给社员。 然而，广大社员同志们还是低估了那时候人们工作的责任心。 调粮工作组的人员不仅白天下基层检查，还组成了夜间巡逻队，偷偷在乡间巡视。 隔壁一个公社有两个生产队私分粮食被查到了，第二天便通知召开了全镇所有生产队长以上干部参加的现场会。 现场会上，粮食追回，公社、生产队两级干部参与此事的一律判处徒刑，附带剥 夺政治权利。 我艹！向阳大队刘书记、杜大队等人再不敢动隐瞒私分的歪心思。 由于调粮出川的任务，提留上交的比例跟往年比被大大提高，社员留下的口粮比任何时候都少。 以刘书记的估计，最多吃到年底，接着便是青黄不接的时节。 形势不是一般的严峻。 刘仁贵连续在公社做了三天的木匠。后来其他公社的也来要求支援，刘仁贵不干了，他一年才回来几趟嘛，晚上必须回家。 公社干部也理解，这三天也算是带出来了些徒弟，就把那些木匠都支援了出去。 脱粒机对于秋收的帮助效果极大，公社决定对刘仁贵同志给予奖励。 钱是没有的，5斤猪肉就算是刘仁贵做出重大贡献的奖励。 发猪肉的晚上，大伯和二伯都带着家人又来刘晓玲家打牙祭。 依照边月冰的吩咐，卢娇娇又去把卢俊叫过来陪喝。 “嗯，主要是怕他二叔公又喝醉了。老的老，少的少，只有你哥哥背得动。”边月冰跟卢娇娇说。 第034章 没口福的幺舅 自从安装了土空调，家里面凉快多了，婆婆爷爷不愿意出门，边月冰喊刘义祥拿了饭菜先送过去再回来吃饭。 这一次，二叔公刘书记来了不说，生产小队长刘仁友也来了。 肉多，大家放开了吃。刘书记怕酒不够喝，开始还慢慢晕味道，直到边月冰说了声酒管够，这才放开了喝。 “仁贵啊，你晓不晓得你回来前二爸我喝的啥子酒？”刘书记甩甩脑壳，问刘仁贵。 不等刘仁贵接话，刘书记道:“劳资们喝了好久的包谷桴桴酒。” 脱去玉米的芯子，巴蜀人称为包谷桴桴。困难时期没有粮食，一些小酒厂就把玉米芯粉碎后拿来酿酒，刘书记说的就是这种酒。 这刘书记都带头摆惨了，其他人只有更惨的。 刘晓玲在一旁听着，看着堂哥堂妹们此时洋溢着欢快的笑容，觉得过日子就要这样过才是对的。 “晓玲，王婆婆那里……”边月冰看向大女子。 “送了。”刘晓玲点点头。 按照十一妹的记忆， 这个时候，衰弱跟王婆婆都已经过世了。 这一次刘书记没有喝麻，自己晃荡着由刘仁友扶着走了。 吃酒的第二天中午，边守德来了。 “小弟，你们公社的双抢都忙完了？”看着没得口福的幺弟，边月冰感到很突然。 边守德摇头，心中苦笑。 他回到农村就遇到农忙，然而出了工，劳力还赶不上一般的农妇。不但自己累，听到的尽是鄙夷。知道姐夫回来了，就想到姐夫这耍几天，散散心。 至于工分，他也不去想了。因为就算他还在厂里面的时候，家里的粮食也大都是姐姐送过来的。 边守德无比怀念在县玻璃厂的日子。那里，他靠的是知识而不是靠劳力。虽然在玻璃厂也是用非所学，但是机械出了故障的时候，他比维修工懂。 “幺舅，你就那么想回厂里唛？” 啷个不想，老婆孩子都在那里，这特么是两地分居啦。 丈母娘的脾性他十分清楚，这短时间还没啥，明年你再看。不晓得还会闹些 啥子事出来。 “幺舅，你在厂里是技术员，可以发明点东西让厂里面看到你的价值，再请你回去啊。” 晓玲你说的好有道理，只是，我有那个能力吗？ 刘仁贵想起自己发明的脱粒机以及公社给他的奖励，来了兴趣。 “是呀。我觉得我家大女子说得对。”刘仁贵道。 边守德看着姐夫，面露难色。刚才就已经听你吹嘘了半天，现在又来补刀啊。 姐夫，你还是个人不？ “小舅子，不是我说你。大女子一提醒我，我就晓得要啷个做。你好歹也是堂堂的中专生，未必还赶不到我一个大老粗？ 你也是莫得口福，昨天过来还有大碗的肉，今天都是剩菜……” 我身边现在有条狗。 边守德看了眼姐夫，我现在想吃狗肉。 “是啊，幺舅。你想一下，你身边有哪些东西可以改进一下，不就是发明了唛。”刘晓玲道。 边守德面对两爷子的夹击，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压制住想走的冲动。 走不了，天都黑了。 第035章 工分引发的冲突 刘晓玲想起后世见过的洗瓶机，循循善诱地问道。 “幺舅，你们造玻璃瓶吧？” “嗯，主要就是造瓶子。” “那你想过瓶子该啷个洗没有？” 那年代物资极度不丰富，饮料厂、啤酒厂、罐头厂等等的所有玻璃瓶子都是要回收重复灌装的，所以需要洗旧瓶子。 “晓玲，你说是回收的旧瓶子？” “不光是旧瓶子，新的瓶子要用之前也要清洗是不是？” 边守德觉得抓住了什么重点。 “晓玲，你是说发明洗瓶子的机器？” “嗯，幺舅读过书的，就是聪明。” 说到这里，刘仁贵已经跟不上节奏，不知道说啥子。 “幺舅，你看哈。我们手工刷瓶子，先灌点清洗剂，然后用毛刷伸进去刷，刷过后把瓶子倒过来，倒出脏水。然后又倒过来冲干净水进去……把这些改成机器操作就是发明了撒。” “晓玲，你让我想想。”边守德觉得这么简单的机械动作设计，自己是可以完成的。 可行性很高嘛。 一高兴，边守德就在姐夫肩膀上拍了一掌。 “姐夫，我觉得你说得对哎。”看见刘仁贵吃痛的样子，边守德干脆又拍了几下。 “你看晓玲一提醒，我也晓得该啷个做了。毕竟我还是个堂堂的中专生撒。未必连大老粗都赶不上？哈哈哈！” 刘仁贵摸着被拍痛的肩膀，看一眼旁边的边月冰:你兄弟已经疯了，你晓得不? “晓玲啊，你脑瓜子硬是灵光。以后一定要考个好大学！” 第二日一早，边守德高高兴兴地走了。他要静下心来好好设计一下，找个机械厂试制一套出来。 玛德，老子本来就是学的机械专业，在玻璃厂专业不对口，你们当真以为老子没得点水平唛？ 搞不好还能换个专业对口的厂。 刘仁贵的探亲假一共有20多天，这期间刘书记经常过来找他喝酒。 边月冰也不敢弄啥好菜，无奈何炒点花生米、拍个黄瓜跟他俩下酒，最后干脆上了炒黄豆。 “妈，换点其他的要得不？!老汉吃多了黄豆，满屋子都是味道，还有酒气气。”刘晓玲十分不满。 “大女子，空话少说。你也听到了，最多年底以前，要想办法跟大家弄粮食。” “容我想想 办法。”刘晓玲大摇其头，实在想不出来啊。 卢娇娇到了刘家坝以后，每天都按时出工。按照边月冰的说法，卢家这两个孩子教育得好啊。 两兄妹干活不偷懒，从没有过拈轻怕重的行为。为人也低调。对知青也好对社员也罢，都是一样的态度。 当然，看在边月冰一家人的面子上，生产小队长刘仁友也确实没给卢娇娇安排太累的活计。 卢娇娇的性子又是个静的。收了工回来吃饭休息，不太爱跟知青们走动，这使得知青们对卢娇娇不太满意。 这是瞧不上我们还是怎么滴？就算是京城来的又怎样。 今天，一个王姓知青因为卢娇娇就闹起来了。 下工宣布工分的时候，王知青认为自己的工分记少了，心中不服，当场就闹了起来。 在吵闹的过程中，他以卢娇娇的工分比他高为例，证明工分记载的不公。 卢娇娇在一旁只是冷冷地看了那情绪激动的知青一眼，未发一言。 这一冷眼把王知青引爆了，他把矛头直接转向了卢娇娇，认为是卢娇娇跟边月冰关系好，生产小队长刘仁友看边月冰的面子，所以给卢娇娇记多工分。 卢俊在一旁头疼，其他事牵扯妹妹，他早就站出来了，如今却是说工分分配的不公，他就想站出来是不是合适。 这边，边月冰站出来了。 刚才王知青针对卢娇娇时，边月冰就想站出来的。考虑到是知青内部的事，卢娇娇总是他们一路的，今后还要交往才忍了。 “我说王知青，你说话不要昧着良心。要说亲戚，刘家坝这块，绕过去绕过来，哪个不是竹根亲？” 边月冰看了眼旁边站着的刘义祥，指着刘义祥对王知青道: “这是我亲亲的侄儿，他没有你干得多，工分就比你少撒，哪里有你说的照顾亲戚的说法？” “再说娇娇，你来和她比比力气。如果你比卢娇娇的力气大，我每天送你2个工分，要得不？” 卢娇娇平常吃的也是空间水，虽然大家不知道空间水的效果，但不妨碍它发挥作用。 大家天天一起干活，谁是啥样子谁不知道。王知青哪里敢和卢娇娇比力气？ 边月冰的话一出口，王知青立时就说不出话来。 是呀，卢娇娇 虽然是女同志，但是人家力气大，干活又不偷奸耍滑，凭啥不能比自己工分高？ 王知青一时间也后悔把卢娇娇抬出来说事了。 “没得说的了唛？那就散了。”刘仁友一声吼，边月冰拉着卢娇娇就朝家中走。 看着卢娇娇的背影，王知青也有些后悔。卢俊不爱和他们这些知青交往。后来卢娇娇来了，除了上工，平常也都在边月冰家中。没有交往但也从来没有得罪过他们。真没必要把人得罪了。 回到家中。 “娇娇你先去洗漱，搞完了吃饭。” 卢娇娇看着蹲在院子里冲洗手脚的边月冰心头一阵感动，默不作声地进屋拿了自己的洗漱用具去了后院冲凉房。 “妈，今天咋个了？”正在做饭的刘晓玲看边月冰的样子就晓得有事情发生，还是跟卢娇娇有关的样子。 边月冰一边收拾一边把下午收工时发生的事情讲了。 “真有那样不要脸的人，亏得还是读过书的。”刘晓玲也为卢娇娇不平。 堂堂男子汉拿一个女子来说事，忒不要脸。 刘晓玲知道，这才是知青下乡没两年的事，一个个心中还有些回城的希望，还算收敛。等到后面上山下乡的高潮到来，人一多，加上在农村待久了，看不见回城的希望，这些知青的表现将更加不堪，偷鸡摸狗的事情将会越来越多，打架斗殴也时有发生。 正说着，卢娇娇洗完澡，端着换洗衣物过来。 “娇娇姐，你不要管那些知青啷个说，你的表现社员都是看在眼里的。” “谢谢晓玲。”卢娇娇笑了笑。 刚才她已经想通了，她完全不需要考虑知青们如何看她。 此时此刻，她卢娇娇就是一个农民，那些知青也是一样。她犯不着担心对她的态度和看法，自己踏踏实实做事就好。 吃完饭。一块儿聊天的时候，卢娇娇问道: “以后真的就回不去了吗？”毕竟，他们这些人的户口现在都落在刘家坝。 边月冰无语，刘晓玲答道:“娇娇姐，一定能回去的。” 卢娇娇抬头看向刘晓玲，眼中满是疑问。 “娇娇姐，你们都是文化有知识的青年，国家的建设离不开你们这样的青年人。。” 卢娇娇听了刘晓玲的话，莫名地有些心安。 第036章 烧腊摊 抢收完了又是抢种，等忙完了，刘仁贵的探亲假时间也到了。 边守德这段时间都在研究他的洗瓶机。 图纸倒是画出来了，姐夫没走的时候还去征求过他的建议，哪晓得姐夫吭哧吭哧的，说的没一句有用，还不如晓玲问了几句对自己有启发。 换了件周正点的衣服，边守德出门赶车。他准备到洪县机械厂去试试，能不能帮他试制出来。当然，自己没啥条件可以讲，最多就是把洗瓶机的图纸交给机械厂，看自己能不能在机械厂上个班。 至于机械厂要不要他，还得看机器到底如何。 到了洪县，边守德家都没回直接去了机械厂。 看过边守德的图纸，机械厂的厂长周志义觉得是能搞的。 现在所有玻璃瓶都在回收，洗瓶机的问世，市场没有问题。 虽然现在是计划年代，生产这些都是按照计划来的。县机械厂这类厂却是与央属、省属甚至市属企业不同。这些企业国家就算没有饱满的生产任务，也可以耍着玩， 每月的工资还不能少。 县属企业要自己找业务来干，没谁养你，让你躺平了吃大锅饭。 双方也算是一拍即合。 周厂长叫人开了介绍信跟商调函，派办公室的人送去了白马村，这段时间要借调边守德。 边守德就这样曲线救国，再次返回了县城。 再后来，试制的洗瓶机经过改进定型后，报经县计委立项开始投产。 洗瓶机能大大提高洗瓶的速度，还能减轻工人的劳动强度。随着洗瓶机在市场上知名度打开，各地订购量越来越大，边守德也正式招工进了机械厂担任技术员，随后又担任了洪县机械厂的副厂长。 上一世边守德家庭的不幸，也没有发生。 刘仁贵回渝都上班，刘家坝的生活依旧继续。 “许妹，谢谢你妈妈卤的豆干，好好吃！” 为了感谢刘仁贵帮忙做的土空调，刘许妹的妈妈卤了一点豆干让刘许妹带过来。 给老妈和卢娇娇她们留了一些，几个小姑娘在学习的空余就开始吃起来。 “对了 ，许妹。听说现在政策放宽，社员去农贸市场卖东西也允许了。嬢嬢这么好的手艺，为啥子不弄些卤菜去市场卖喃？” “我听妈老汉前段时间摆过这件事，后来忙双抢没得时间，现在……”刘许妹没有继续说。 “哎呀，是不是差本钱嘛。”刘英性子急，一句话就脱口而出。 刘晓玲听了，也觉得应该是这个原因。 “莫得事。晚上我问下老妈，你也回去问下你妈差多少。”刘晓玲伸手揽过刘许妹，递给她一根筷子冰棍。 四家人中，除了刘许妹，另外三个都是一工一农家庭。所以，刘许妹家庭条件差些，隐隐有些自卑心理。 晚上，刘晓玲说了刘许妹妈妈准备摆卤味摊的事。 “妈，钱不是问题。”刘晓玲现在手里面有钱。 “多少我都可以拿出来。” “大女子，你现在能变钱了啊？” “嗯。” “要得。只要她妈愿意干，我都答应下来。”边月冰也不问其他的，再一次说起粮食的事，让刘晓玲想办法。 第037章 进城办事 挂在网上的两样瓷器都卖了，总金额有3000多万。 网站提示:如果是转到后世的账户，是全额；如果提现则只有300多万。 刘晓玲转了2000万元到账户上，留下1000多万准备提现。关键这件事不在于钱多钱少，空间里粮食多得是。主要是如何让粮食过明路，然后给到乡亲们手里。 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开学。然后就是国庆节。 按照二叔公说的，公社里面那些劳动力少工分少的人家，粮食吃到十月份就是极限。也就是说，在国庆节的时候，就要解决这件事。 思考了这么久，刘晓玲慢慢有了个想法。 “娇娇姐，我想礼拜天去一趟县城黑市，能不能让卢大哥陪我去一趟？”早饭的时候，刘晓玲对卢娇娇道。 刘晓玲大概想了个办法，但是需要卢俊的帮忙。 “嗯，等会我问下他。” 卢娇娇并没有替卢俊答应下来。黑市那地方可不是好玩的去处，很危险。 中午 ，卢娇娇告诉刘晓玲道: “我哥说礼拜天的早上在镇车站见。” 晚上刚吃完饭，刘许妹的父亲刘仁均带着刘许妹来找边月冰。 再次感谢了刘仁贵帮他们安装的土空调，表示家里凉快了许多，老人过夏天也不像以前那么辛苦。随后就谈到他们家想去镇上摆个卤味摊。 这个年代想靠一个卤味摊致富发财有点困难，市场购买力有些弱，但是做点小生意脱贫、改善生活条件还是没得问题。 既然表示了支持，边月冰还是大方的借给他们40元，作为摊位设备跟流动资金。如果刘仁均家不借钱，根本没法启动卤味摊。 “十五叔，一定要记到跟农贸市场签个租用摊位的协议哦。”刘晓玲想起后来的变动，不由得提醒了一句。 当未来有啥子变动时，有这个书面协议，最多是不允许再摆摊，不会再有其他后果。 “仁均兄弟，如果钱不够再来找嫂子。” 送父女两人出门，边月冰道。 刘仁均赶 紧点头，手里紧紧攥着钞票，刘许妹眼中也满是感激。 星期日，刘晓玲很早就到了镇上公交站，发现卢俊比她还先到。 “晓玲，票已经买好了。你吃过饭没？” “卢大哥，我吃过了。” 去县城的早班车7时发车。 因为是起点站，卢俊和刘晓玲还是有座位的，到了后来沿途上下人就挤得不得了。，。 “卢大哥，回来我把车票钱给你。” 看四周挤得满满当当的人，卢俊笑了笑，没搭这个茬。 “晓玲，边阿姨知道你出门吗？” “知道。昨天就跟我妈说要去县城，我妈不太同意。还是知道你也要去，我妈让我跟着你才同意的。” 呵呵，卢俊在心头笑了。这女娃办事真是滴水不漏。 这段时间由于卢娇娇的缘故，卢俊也经常来刘晓玲家，又喝了两场酒，彼此之间越来越熟悉，这摆谈起来还是有很多话说的。 距离县城也不过一个小时，还是沿途太多车站停靠太多耽搁了时间的缘故。 第038章 卢俊的发小 在县城客车站两人下了车，卢俊对刘晓玲道: “晓玲，今天我就是你的保镖。你要做啥就去做，我不说话的。” 刘晓玲拍拍抱在怀里的书包，道:“我要去县城的黑市，有些东西要卖，还想买些东西。” 听说是找黑市，卢俊也不禁呆住了，他也没门路。想了想对刘晓玲道: “县城的黑市情况我也不清楚。等我找个人问问再说。” 卢俊领着刘晓玲来到邮局，进去打了个电话。出来对刘晓玲道:“等等，我找了人帮忙。” 两人就站在邮局大门口等，不一会过来一辆嘎斯51。 卢俊看见轿车，对刘晓玲道:“来了。” 等到嘎斯51在身边停下来，卢俊不等车上的人下来，便带着刘晓玲钻上了车。 车副驾驶已经坐了一个人，司机扭头对刘晓玲笑了一下，露出一口白牙。然后对卢俊道: “俊哥儿，你这是到了一年多了都没来找我。今天是什么事能让你动了大驾？娇娇怎么没来？” “这一次娇娇不方便来， 还没给她说你在这。开车吧，哪儿那么多话？” 卢俊见副驾驶上还有人呢，怎么可以说事情。 “哦，俊哥儿对不住，忘了介绍。这是负责采购的张向明同志，你说的那个事，向明比较熟悉，所以把他带来了。嗯，向明，这是俊哥儿，我穿开裆裤的发小。” 听见介绍自己了，坐副驾驶位的张向明扭过身，对卢俊笑了笑，伸手和卢俊握了握。 “跟着峰哥，我也叫您一声俊哥。峰哥跟我说的不是很明白，只说是涉及到本地黑市，能不能具体点？” 看自己的发小对待张向明的态度，卢俊也只能相信这个张向明，何况他并不知道刘晓玲到底为啥要找黑市。 “晓玲，你就说说吧。” 谈话间，峰哥发动车，开了起来。 “我想在县城找个大一些的库房，然后再跟黑市的人说其他的事。”刘晓玲道。 “找库房？”开着车的峰哥接话问道。 “去外面找啥库房啊，我们自己就有。库房这事就这么定了。还需要去黑市吗？ ” 卢俊听了峰哥的话，也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愿意一个小学女生和黑市的人有啥交集。 “需要。” 就算有峰哥的库房，但依旧解决不了粮食的来源。她想的是表面上和黑市发生联系，让大家觉得粮食跟黑市有关。从黑市那里买或者租下仓库后，便不跟黑市发生交集。今后万一黑市出事，也不会牵扯到她。 “幺妹，你跟黑市要谈的，能不能跟我说？如果可以，你就不要出面了。”张向明看了一眼卢俊，然后对刘晓玲道。 峰哥和卢俊都没有说话，显然，他们也是这样认为的，刘晓玲尽量不要与黑市的人产生交集。 “我要买或者租个大点的库房。尽量不要在市区里的，进出货比较麻烦。剩下的事等租到库房再说。” “行。也就是说先找到库房，然后再跟黑市联系？”张向明确认道。 张向明转回头，又靠近峰哥小声说了几句话，峰哥便变了方向。 行驶了一段路，峰哥就把张向明放下，嘎斯51便向县郊驶去。 第039章 事情没办好 到了地点，刘晓玲才知道峰哥是部队上的人。 “晓玲，你随便转转，我和峰哥有些话说，等会再找你。吃过中午饭再回去。”卢俊扒着峰哥的肩膀，对刘晓玲道。 看卢俊的样子，痞痞的，哪还有半点卢知青的模样？ 刘晓玲点点头，开始在军营里闲逛起来。 正闲逛着，就看见张向明回来。 “幺妹。”张向明一个外省人说着蜀音，有点拗口。 “你过来哈，我给你说。”张向明道。 “幺妹，我找了间库房。就在距离我们这不到一公里，是县交通局的。你如果要，要去县交通局问他们租还是卖。不过应该只能租，现在的租金是每月20元，要不要？” “谢谢张哥。我肯定是要的。不过我用啥子名义找县交通局喃？”这下涉及到公家单位，私下买卖不成了。 张向明顿了顿，道:“我也可以找人出面租下来，这要先问下你。如果能行，最好能回去开个公社证明来租最好。” 张向明毕竟是部队上的人， 现在还不知道租用库房的用途，自然想看下刘晓玲现在的反应，顺便摸下底。 刘晓玲想了下，今后拉粮分发这些事都要依靠公社。回去找公社商议，也顺便是告诉大家有了购粮的门路。实在说不通公社干部，再按照张哥的话来办。 “张哥，这事我得回去跟公社商量一下，下次来给你答复？” “莫得事。幺妹，有啥子事就来找我。” 饭桌上，刘晓玲说事情有些岔子，没完全办完，还需要她回去找公社商量。 “没事，下次再来。我也能多和俊哥儿见次面。要不，他一个人绝不会来找我玩的。”峰哥说完，几人也笑起来。 卢俊也是搞不明白状况。 开始以为这刘晓玲人小胆子大，联系黑市的人，像是要做黑市生意搞走私。但现在说要和公社商量，肯定又不是干这种事了。她究竟要做啥？ “给我娇娇妹带几床褥子被子，娇滴滴的小姑娘，卢大爷也舍得往农村扔。毛巾、洗脸盆、鞋、袜子也得带上。呵呵 ，晓玲姑娘家里也捎些回去。” 峰哥不停地让战士朝车子上搬东西。 “报告，装不下了。” 一个小战士使劲推了几把，勉强把车门关上了。 “峰哥，我们坐哪？”卢俊问正扒在车窗外观察车里空间的峰哥。 “啊？”峰哥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拍了拍卢俊的肩膀，道:“心里面全是娇娇妹子，把你忘了哈。” 卢俊无奈翻个白眼。 峰哥打开车门，仔细检查能减少什么。 “要不，你和晓玲在副驾驶挤挤？” 刘晓玲听见了没作声，她基本上看明白了这个峰哥，就是个中二。 “得了！嘴上带个把门的哈。”卢俊道。 嘎斯51把刘晓玲两人送到镇上，卢俊不许再送，峰哥开车走了。 这下两人犯愁，东西拿不了。 “晓玲，要不你先回去，让大队的牛车来一趟。就说在镇上碰见的我。” 两人正商议着，大队的牛车过来了。 原来，周日牛车要送社员去镇上，下午再接回来。 这就是村里的交通车。 第040章 都是演员 赶车的是刘晓玲的堂二伯，刘仁海。牛车上还有两个村民，都是买了东西自己拿不回去，才等着牛车一起走。其他的村民早上到镇上，不到中午自己就走回去了。 舍不得在镇上吃饭不回去干啥。 “这么多东西啊？咋个全是部队上的？” 一个村民观察力特强，问道。 “部队处理次品，去捡的漏。”卢俊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看着卢俊的样子，刘晓玲突然觉得那张严肃的脸充满了喜感，差点笑出来。 “镇上啷个没有看到喃？便宜不？” “当然便宜了，要不买这么多。不过不是镇上，是县城那边。” 县城，谁没事跑那么远。 “晓玲，你又是走哪里去了？”堂二伯问道。 “二伯，我今天是去学校。有些题不会做去问老师。”飙戏？谁不会。 “本来想走回去的，这不看见卢知青的东西拿不走，就一起等你赶车过来。”刘晓玲觉得自己的演技超出卢俊一大截。 卢俊看着满嘴跑火车的刘晓玲，心有同感 。 刘仁海看看刘晓玲背着的书包，信了。 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刘晓玲家。 边月冰以为都是卢俊两兄妹的，也没多说。看着又到了吃饭的时间，就把卢俊留下来一起吃了晚饭。 “边阿姨，这些都没花钱。嗯，晓玲看到的。就是一个朋友在县城部队上，他们正好要处理一些东西，就送了我们一些。这些是给你们家的，千万不要客气。”卢俊拿了几双解放鞋和两套被褥出来，交给边月冰。 边月冰还要客气，一看卢俊那里还有好大一堆，推辞了一番也就收下。 卢俊又翻翻拣拣找了一套小号女式军装递给刘晓玲，边月冰站过来阻止。 “边阿姨，这也不是我送的，是我那朋友当时就说好给晓玲的，你要推辞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了。”卢俊说起来一脸为难的样子。 边月冰扭头白了刘晓玲一眼，道:“她的事我等会再说。无功不受禄。你朋友的东西更不会收了。” 刘晓玲一脸躺枪的样子，我也没说要啊，对我 飞啥子眼刀？我好无辜。 卢娇娇看着一脸严肃的边月冰，只好走上前来道:“大哥，晓玲怎好收阿峰的礼物。给我，算我送给晓玲妹妹才行。”说完，从卢俊手中拿过衣服，递给了刘晓玲。 刘晓玲看一眼老妈，老妈静默了五秒钟点点头，刘晓玲才伸手接过。 “谢谢娇娇姐！” 空间里啥衣服没有啊，就是现在不敢穿出来。改天硬是要买点布料出来打几件新衣服。 没办法，还得扮出高兴的样子，拿着衣服在身上比划。 京城，还是那个小院子。 “慧明，今天俊儿打电话回来了。娇娇在那里很好，跟那家人相处的也好，让你放心。信件应该还在路上。” “那我就放心了。” “还有，电话是用部队的电话打的。叫他不要和小峰联系，过了一年多，他还是去了。唉……” “真有这么紧张？盛隆，我们怎么办？” “等呗。把家里的东西收收，能保住一些，今后也能换点吃食……希望不要走到那一步。” 第041章 公社决定购粮 卢俊刚一离开，刘晓玲便拿出手电筒叫边月冰。 “妈，我去一趟二叔公家里。” “找刘书记干啥子？” “现在一下说不明白，等会回来跟你说。” 刘书记家中。 “晓玲，你老汉的战友真的能弄到粮食？”刘书记听到刘晓玲说的非常惊讶。 都晓得今年的口粮过不去年底这道坎，现在听说能搞到粮食，哪里能不激动。 “现在上交的粮食太多了。如今公社里除了种粮再没得一斤存粮，啷个办？”刘书记叫自己的二儿子去通知另外几个公社干部来家里。 不一会大队的几个干部都来了，刘书记把刘晓玲刚才说的事情重复叙述了一遍。 听到黑市交易，几个干部脸色同时变得严肃无比，更加认真地听刘书记的安排。 “我们现在就要多准备些粮食，防备将来的粮荒。”刘书记看了几位老伙计，道: “粮食不能存在公社，被检查到就没了，得去外面租库房。这段时间就慢慢买粮食存进去。” “刘书记，大家都没有粮 食，唯独我们公社有，这事情包不住的。算了！我作为大队长肯定支持刘书记。现在有个问题，哪里来钱买粮？”杜大队长问道。 刚才没有谈到这里，刘书记心中也没有准备，隐晦地看了刘晓玲一眼。 刘晓玲知道该自己站出来了。 “黑市的人啥子都做。他们通过黑市，收了许多国家的好东西拿到国外去卖。我听说我们这里一件5~6块、百把块钱的老瓷器，拿到国外卖都是讲上万的价钱。所以，我们凑点老东西，就能换粮。” 刘晓玲之所以这样说，是从十一妹的记忆里知道大队没收过一批地主、富农的财物，其中就有许多首饰。后世这些地主、富农的子女还要求返还，闹得很凶。不管这些首饰价格如何，总算能把空间里的粮食拿出来过明路。 大队几个干部也都想起了这件事。 当时没收的东西很多，如今的大队部就是原来一个地主家的住宅。农具这些分了，房子也占了，恰恰就是金银和首饰一直没有处理。 “ 何会计，把东西都拿出来交给晓玲,这件事就由晓玲来负责。” 虽然不放心一个小学生去办这事，但谁也不愿意去和黑市的人打交道。本来现在金银首饰不值钱，哪怕能换回来几千万把斤的粮食，大家也能认可。 拿着公社出具的介绍信和一包金银首饰回家，刘晓玲终于觉得一颗心都安稳了许多。 初步计划还算顺利。 “大女子，这个礼拜天还要去县城唛？” “嗯，我要去租库房，不然粮食没有放处。” “那，我跟娇娇说一下，还是要卢知青一路，要不我不放心。” “要得。” “晓玲，你身上好香啊。”吃早饭的时候，卢娇娇嗅到了刘晓玲身上洗发水的味道。 哎呀，昨天晚上没有清洗干净。这娇娇的鼻子也太厉害了吧，特意选的青瓜味的，过了一晚上都能闻到。 “娇娇啊。这个礼拜晓玲还要去一次县城。跟你哥说一声，再陪晓玲走一趟好不好？”边月冰正好插话进来。 “还要去县城啊？好呀，我也要去。” 第042章 娇娇进县城见峰哥 上回听说峰哥就在县城，卢娇娇就想去得不得了。这次又要去县城，说什么也要跟着去。 边月冰收拾好家里就和卢娇娇下地。 中午。 “晓玲，周末我要跟你们一起去县城，我哥答应了。” “好呀，路上也有个人说话了。”刘晓玲笑笑。 “我哥话不多。”卢娇娇道。 “你们和峰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是呀。峰哥比我哥还大两岁，一个院子里的孩子王，最喜欢玩带兵打仗了……呵呵。”卢娇娇微笑着，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不知道这时候是不是回忆起了过去。 “娇娇姐，你和卢大哥为啥不去读大学？”这是刘晓玲一直没有弄明白的事情。 “这个……家里怎么想的……我们也不知道。家里就这样安排的。”卢娇娇愣了愣，回答道。 刘晓玲突然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唐突，便转了话题。 下午，学习继续，现在的四人学习小组学习的内容，已经是初二年级的了。 晓军这段时间都乖， 也在一旁学习，不明白的就问大姐。 刘许妹家的卤味摊还在办理当中，这几天家里调制卤水，试卤的产品让几个小家伙过足了瘾。 夜里，刘晓玲看了看空间里作物的长势，吃了个苹果然后睡觉。 星期天一大早，卢娇娇便来敲刘晓玲的房门。 “娇娇姐，天都没亮，哪有那么早就把人喊醒的嘛。” 刘晓玲一边洗脸一边说。 卢娇娇很激动，很久没有出去玩，去县城可以看见从小长大的峰哥，所以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三人在镇上集合，然后坐公交车到了县城。 因为说好了这周要来，下了公交车就看见停在车站里的嘎斯51，峰哥就站在车旁。 “峰哥，峰哥。”卢娇娇大声喊起来，向峰哥跑去，声音中充满了欢快。 “娇娇妹子，峰哥可是想死你了！” 峰哥搂了一下娇娇，又用双手把住卢娇娇的双肩，细细地看。 “娇娇啊，真瘦了，也黑了。也不知道你那哥哥是怎么在当。” 一句话 ，卢娇娇的眼圈就红了，卢俊的脸就黑了。 放下手，峰哥心里也不好受，娇娇在他心中那也是跟亲妹妹一样。 “晓玲，你好。” 跟刘晓玲打声招呼后，理都不理卢俊，给卢娇娇开了车门就让她上车。 刘晓玲抽空瞧了眼卢俊，就看见他对着峰哥的背影作怪相，瞧见刘晓玲转身，立马板正了脸，还对刘晓玲笑了笑。 张向明也在车上，看见卢俊等人上车，扭过头打了招呼。 还是峰哥开车，张向明便对刘晓玲道: “幺妹，啷个定的？” “我带了介绍信。” “那行，我约好了他们董科长，等会我们一起去。” 车上几人都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也知道，来县城就是因为刘晓玲有事。所以看两人不再说事，才开始聊起来。 嘎斯车开到了军营，峰哥和卢俊两兄妹下了车。换成张向明开车和刘晓玲返回县城。 卢俊却拦住了车，虽然他不知道刘晓玲具体要做什么，但是心中有了他的想法。 第043章 租了仓库 卢俊把着车门对刘晓玲说道:“晓玲你下来，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刘晓玲下了车，跟着卢俊走到了一边。 峰哥看了这边一眼，也不说话，带着卢娇娇走了。 “晓玲，你这样子不好去跟人谈事。太小了！” 刘晓玲看了卢俊一眼，没说话。 也是，自己才11岁，对方见了自己，怕是不怎么相信自己。 “你跟我说，你要去做啥子。我帮你去办。”卢俊态度很诚恳。 刘晓玲本不愿卢俊搀和进这件事，但卢俊说的有道理。便把要去和交通局的一个科长见面签租房协议的事讲了。 卢俊拿过协议和公社公章、介绍信和刘晓玲拿出来的租金，跟张向明去了县交通局见董科长。一次性缴纳了两年的租金，签了协议便告辞。 卢俊把协议交给了刘晓玲，便去了峰哥的办公室。 “幺妹，我带你去库房，顺便把钥匙收了。”张向明道。 车子开了一公里不到就拐进一个岔路。在这条岔路上又开了大约五 十来米，眼前出现了一座用条石砌成的大院子。大门正对着公路，是对开的铁门，卡车也能开进去。 “滴、滴。”按了两声喇叭，一扇大门中开了扇小门，出来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了看刘晓玲拿出来的租房协议，就把一串钥匙交给了刘晓玲。 看着中年男人背上的被褥，张向明问道: “大哥，要不要等会我送你？” 中年人摇头，道:“出去就是大马路，有公交车过。不用送。” 言毕就走了。 把车停好，两人进了库房。 看得出来，之前租用的人已经改造过，空间不仅大而且垫板、石灰、大水缸一样不少。 也有自来水和电，卧室也有几间，厨房、厕所都不缺。值班室还留了一个床架子。 “张大哥，不错，不错！太感谢你啰。” “嗨，峰哥安排的，我当然要做好。”张向明就是个水晶脑壳（土话，指脑筋灵活）。 这里到军营确实近，开车的话只要分吧钟（土话，时间很短的 意思）就到了。 回到峰哥的办公室，峰哥就问张向明。 “事情办好了？” 张向明点点头。 张向明翻出茶叶，给刘晓玲和自己倒上，稍微坐了下，见峰哥应该是没有啥问自己的，就站起来道: “峰哥、俊哥你们聊着，我去厨房看下。峰哥专门找了个野物，等着中午请你们，不能让厨房做坏了。” 峰哥对张向明点点头，看着他出门。 “晓玲，刚才娇娇说了，你们一家对她很好。我在这谢谢你和边阿姨。以后有啥事，不论难易来找我，千万不要客气。”峰哥一脸严肃道。 刘晓玲知道，在以前都是看卢俊面子，现在峰哥说的话才是对自己的承诺。 “峰哥，我知道了，有啥事一定来找你。”刘晓玲顿了顿接着道: “娇娇姐在队上干活认真，社员们都喜欢她。下工回来还帮着做家务事，我妈也是把娇娇姐当女儿看待相处的。” “哦。”峰哥笑眯眯看一眼卢娇娇，样子很像慈祥的老父亲。 第044章 茶楼谈业务？ 44中午的伙食果然是很丰富，多了一条大鱼，还有巴蜀人称为麂子的野味。 “娇娇，多吃点。”峰哥不停地给卢娇娇碗里拈菜，卢俊都插不上手。 “晓玲，你也吃啊，多着呢，厨房里还有。好几十斤的。” 回头峰哥又招呼起刘晓玲来。 “俊哥儿啊，等会儿带半条回去，让边阿姨也尝尝……” 整个餐桌上，卢俊和张向明都插不上话，卢娇娇吃着饭眼圈一直都红着。 峰哥突然把筷子放下看着卢娇娇，道: “娇娇，哥给你说两句顶重要的话一定得记住。一是有嘛事来找我；二是那些个追求你的知青都不要答应，全都是无聊想打发时间的，真心的没几个。” 卢娇娇再也忍不住，扭身就趴在卢俊肩膀上大哭起来。 刘晓玲心中叹口气，峰哥真是明白人。作为知道那段历史的人，她知道78年开始回城后，多少恋人和夫妻反目成仇，就因为一个回城便踢了另外一半。 张向明说黑市的人也联系好了的，约的是吃过中午饭就去一 个茶楼找他。 “晓玲，你去跟黑市的人打交道我们都不放心。”卢俊把刘晓玲拉到一边道。 刘晓玲道:“卢大哥，我必须去。” “晓玲，你能不能跟我交个底，你找黑市的人到底要谈啥子？”卢俊依旧想代替刘晓玲出面。 然而，见面是不可能的，啷个能让卢俊来代替！ “……村里的情况你也晓得。公社有些金银首饰，准备换钱购买粮食，只能找黑市的人谈。”面对卢俊关切的目光，刘晓玲终于还是说了实话。 “那还是我去。” “卢大哥，你知道这块玉佩的价格么？”刘晓玲摸出一块玉佩问道。 卢俊呆住了。 他确实不知道这么块玉佩能在黑市卖多少钱。以他的估计，能卖上20元就差不多了。但是，刘晓玲要拿这些首饰卖出上万斤的粮食。 差得太多，卢俊自认办不到，也没法继续坚持。 “那我要陪你去。” “行，到时我自己进去，你在外面等我。如果半个小时还没出来，你就进来找我。” 下午，张向明开车 把刘晓玲和卢俊送到了县城果树巷，然后开车走了。 来到一栋二层的茶楼前，刘晓玲和卢俊就停下了。 “卢大哥，我自己上去。过半小时我如果没下来，你再上来找我。” 见卢俊还有些犹豫，刘晓玲道:“我是部队上的人介绍去的，最多是生意做不成，难道还敢动我这个人不成？” 也是，卢俊也是关心则乱，听了这话放心不少，点头道: “嗯。你去吧。” 刘晓玲进了茶楼，除了一个服务员守在一楼，没有多余的人。见刘晓玲进来朝楼梯径直走去，那人也没有招呼。现在就连茶楼都是集体企业，服务员的工作热情并没多高。 上面有个人等着，小姑娘应该是来找他的。 在楼梯间走了几步，刘晓玲便进了空间。 在空间里估摸着外面过了十来分钟。看楼梯间无人，刘晓玲出了空间，又径直来到了茶楼外。 卢俊正在外等得焦急，看见刘晓玲出来，便迎上前问道: “没事吧？” “很顺利。”刘晓玲回答道，两人疾步离开。 第045章 错了，重来 45峰哥开车送三人到了镇上。 临别时，卢娇娇哭着抱着峰哥不撒手。卢俊也不去拉开，就在旁边拎着一条鱼站着。 刘晓玲不清楚大院里的孩子们之间的感情，她没有在那个氛围和环境待过，只觉得这种感情在后世便是奢求。 末了还是刘晓玲去拉开了卢娇娇。 “娇娇姐，这么近，还能来看峰哥的。” 卢娇娇满脸泪痕，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峰哥开着车离开，卢娇娇擦把脸，低头拎起那半边麂子。 走了一段路分开。卢俊两兄妹去刘晓玲家，刘晓玲则直接去刘书记家。 “二叔公，库房已经租好了，这是合同。” 刘晓玲把租房协议递给刘书记。 刘书记看了看，问道:“这租金是你垫上的？” “不是。这是我爸那战友担保的，实际上没给。今后用那个钱来冲抵。” 那个钱就是卖首饰的钱。 “晓玲，粮食的事联系得如何？” “下午跟黑市的人也谈好了，他们尽量收粮食。数量有些浮动，不过保证在2万斤以上。” 两万斤的粮食肯定是不够的，向阳公社好歹也有5000多人，每个 人10斤就需要5万斤。现在预计的是从国庆节到春节，每个人每月需要20斤来计算，就要60斤，再算上春节后这段青黄不接的时间，基本上每个人要考虑到100斤左右。抛去秋收和年底时能分配的粮食，总共需要50万斤左右。 只是刘书记想的是能有粮食救急，所以觉得2万斤还算可以。 事情能办成这样，刘书记也觉得很好。现在担心的就是黑市那些人能不能真的弄到粮食。 “晓玲啊，你也看到了，农村人就是这样。好好读书，今后当个城里人，每个月就有供应粮。那就饿不倒了呀。” 刘晓玲心想，光是农村人苦么？城里人还不是一样的苦。 回到家里，一家人都在等着她炒菜。 麂子腥味重，最好就是红烧。那条鱼有点大，刘晓玲决定弄个剁椒鱼头，鱼身弄个酸菜鱼。 原本比较喜欢麻辣鱼的，考虑到卢家兄妹的适应力，还是做个不那么重口的。 麂子没做完，边月冰把剩下的挂在烟道熏起来，可以保存得久些。 卢俊揉着肚子心满意足地走了，卢娇娇在厨房洗碗。刘晓玲简单洗 漱一下，准备回屋休息。 边月冰去隔壁给王婆婆送了肉，回来进了刘晓玲的房间。 “大女子，事情办得怎样？” “妈，办好了。就等着把粮食进仓库。” 晚上，等大家都睡着了，刘晓玲悄悄起身，朝镇上走去。 一路上夜凉如水，正是下弦月，天空上繁星点点。 来到这个世界，刘晓玲还从没有在这么晚的时候瞧过这夜空。 手电筒的光很亮，照在石板路上，灯光在夜色中射出一条光柱。 终于上了大路，刘晓玲从空间拿出一辆后世的合资车，便赶往库房。 空间里也有这个时代的汽车，嘎斯51和嘎斯69也有，不过刘晓玲不会开，她自从在驾校摸过手动挡以后就再没摸过。 远远看见有汽车大灯，刘晓玲就会带着汽车躲进空间。好在这时候路上跑的车子不多，晚上就更少，也没躲几次就到了。 进去选了一间库房，刘晓玲才发现没有准备屯粮的竹围席，空间里也没有。在平台上选购了后，一直都没有对方的回复，看来都在休息。不想耽搁久了，刘晓玲只能放些麻袋装的红薯、土豆跟玉米。 第046章 粮食入库跟吹牛大王 赶回家中躺下，刘晓玲觉得自己没有计划好，开始盘算后面。 早上。 “妈，你给二叔公说下，这几天人家就要送粮去库房了，让准备些屯粮的竹席放在里面。” “要得。我去说。”知道要开始屯粮了，边月冰提着的一颗心又放下了一半。 过了几天，刘书记那里说竹席准备好了，卢俊便去镇上打电话联系峰哥，请他派几辆卡车把竹席运到库房去。 刘书记、杜大队长、卢俊还有两个信得过的基干民兵把竹席搬进了库房。看着一地的红薯和土豆，大家齐心协力搬上车，运回了公社库房。 原本刘晓玲也想跟着去的，库房钥匙在她手里，卢俊不同意。说既然是请部队的车拉竹席，张向明知道库房位置。 卢俊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刘晓玲参与了此事，这时候他已经想清楚了，终究这件事会暴露的，因为会涉及太多的人，没法保密。 卢俊把库房钥匙拿了就走。 在公社库房里，刘书记和杜大队长再三要求两个社员一定要保密，这是关系到整个公社今后是否饿死人的大事。 两个社员一再保证，甚至要赌咒发誓，刘书记才放他们离开回家。 当天晚上，刘晓玲再次开车到了县城库房。 刘晓玲先把最大、最长的一张竹席立起来围成一圈固定好，人站在中间手一伸，就见稻谷像流水一样冒了出来。 看第一层的稻谷差不多了，刘晓玲又把一张竹席围好，开始“灌”稻谷。 随后是第三层，第四层…… 看着库房中一座座5~6米高的稻谷堆、麦子堆，刘晓玲重重地舒了口气。 空间里收获的稻谷、麦子，刘晓玲能用意念让它们脱下来，直接装进麻袋里面。要吃米面，还得在里面加工了才行。 回到家中，刘晓玲悄悄地进了院子。 刚走到堂屋，就听见边月冰喊了一声:“哪个？” 刘晓玲疾走一步迈进自己房间，轻轻掩上了门闩好。 就听见边月冰的脚步声来到了院子里。 刘晓玲直等到卢娇娇开门出来，自己这才拉开房门。 “ 妈，你做啥子？”刘晓玲问。 “刚才好像听到院子里有人走动。”边月冰也不确定。 几个人拿着手电在院子前后巡视了一遍，啥也没发现，又各自回屋睡了。 想不到老妈还恁么警醒。 老汉都回渝都上班了，边月冰还没有送外婆去看病检查身体，刘晓玲追问后才知道，外婆身体恢复的不错，就不愿意去医院花钱，无论怎么劝说都不干。 边守德这个时间也已经回了洪县，正在跟机械厂试制洗瓶机。 外婆不舍得钱，身体也还好，刘晓玲跟边月冰也就把这事放到了一边。 也不知道隔了好多天，刘许妹说他们家的烧腊（卤味）摊子已经在镇农贸市场开张了，生意还可以。 “晓玲，听你的话。卤水跟卖不出去的卤菜都存在冰箱里面，也不得坏。” 刘许妹说的冰箱不是后世的冰箱。这个就是在不漏水的木箱子里铺上芒硝制的冰，上面再盖一层或几层布料，就跟卖冰棍的箱子差不多。 只是来回往返都是堂二伯刘仁海的牛车接送，每趟都要给公社费用。 “许妹，每天走也不是办法，特别是冬天的时候。今后还是要考虑在镇上租间屋子。” 牛车是集体的，当集体要用的时候，刘许妹家肯定用不到。牛车也是付费的，真不如租房子。出摊简单，还能增加营业时间。 刘英跟吴红英也表示是这个理。 “住在镇上好啊，遇到个互相看得上眼的男的，还能嫁到镇上去……”刘英逗刘许妹玩。 刘许妹扑到刘英身上就开始挠她，一下子闹成一团。 日子就这样过着。 不知不觉就到了开学的时间。 这期间，刘晓玲告诉过刘书记粮食已经到位，把钥匙给了他。刘书记跟杜大队随后悄悄去库房看过，两人虽然激动但都没吱声。 两人商议好先不要把消息传出去，而是等到缺粮的人多了以后，由各生产队做统计，等人员统计得差不多的时候，把库房的粮食一下子发下去。到时这件事还包不包得住，两人也豁出去了。 该啷个处理就啷个 处理，只要不死就对了。两人也对好了口供，绝不能将11岁的刘晓玲说出来。 新学期，刘晓玲读五年级，刘晓军差月份，上不了小学，依旧在家玩。 其他孩子也去上学了，晓军去隔壁王奶奶家玩的时间就要多些。 这一天，放学回家，刘晓玲去隔壁把晓军接回来，顺便给王婆婆三个孙子留下十几颗水果糖。 晓军牵着大姐的手进了院子，仰着头看着大姐，就是不松手。 “晓军，你也想吃糖了？” 晓军不说话，点点头，大大的眼睛看着刘晓玲。 刘晓玲心都要被萌化了，蹲下身子揉了揉晓军的头。 “大姐要感谢人家帮忙带你，所以给了他们水果糖。”晓军点点头。 “还有你也是，经常吃糖的咋个还这么馋？” 晓军心道，冷饮里的白糖水能跟水果糖相比唛。 就听到大姐接着道:“你看见水果糖拿给别人都没有闹着要，是很好的表现。所以，大姐这里奖励你更高级的大白兔奶糖5颗。”说完摸出空间里的大白兔奶糖递给了晓军。 “噢！噢！”晓军接过奶糖，高兴地在院子里跑起来。 吃过饭，收拾完毕，气温慢慢降了下来。一家人都坐在院子中。 “大姐，给我讲个故事嘛。”晓军摇着刘晓玲的手央求道。 “行，看晓军这段时间好乖，我今天讲一个吹牛大王历险记好不好？” “吹牛大王？要得！要得！” “……吹牛大王最后发现了小梅花鹿，可是猎枪却没有子弹了。于是他吐出一颗刚吃完的樱桃籽放进枪膛，对着梅花鹿开了一枪。” “啊！小梅花鹿啊，可怜的小梅花鹿。大姐，小梅花鹿死了没有？”晓军急了。 “樱桃籽打中了小梅花鹿的额头。不过小梅花鹿没有死，它晃了一下脑袋就跑进森林中去了。隔了好几年，吹牛大王又去那里打猎，碰见了一只梅花鹿。发现这只梅花鹿头上没有长犄角，却长了一颗樱桃树，上面还有许多樱桃果。” “呀，大姐。你吹牛，小鹿的头上怎么会长出一棵树？”晓军问。 第047章 我不是吹牛大王 旁边的卢娇娇也觉得奇怪，她不是奇怪小鹿的头上长出樱桃树，而是觉得这个故事的风格不大像自己从小听过的中国风格。 “你不记得这是吹牛大王的故事了吗？” “啊？是哈。这是吹牛大王的故事。”晓军的头一阵狂点。吹牛嘛，果然是吹牛。 “好了，都去睡觉。”边月冰开始撵人。 “大女子，我希望你们两个好好读书，都考上大学出去。唉，这农民我都当伤（土话，指烦、腻）了。” 66年停止高考招生，77年底才恢复正规的全国高考。73年开始，虽然有大学招录工农兵大学生，但是自己家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个指标。 晓军哪里有机会参加高考，怕这辈子都得呆在农村。 “妈。我明天买点月饼回来。” 明天就是9月24日，正是中秋节。 刘晓玲跟吴红英放学一路，去向阳街在周嬢嬢那里买了二斤多猪肉和一只母鸡，又花3元钱买了20个红糖月饼。 也是 没票，有票的红糖月饼1元10个。 5个红糖月饼给了吴红英。 顺便远远地看了下刘许妹家的烧腊摊，或许是过节的缘故，时不时有人去称点卤菜走，一旁筲箕里的存货都要卖光了。 刘晓玲怕跟刘许妹妈老汉客气，也没去打招呼。 回到家正在准备晚饭，边月冰对卢娇娇道:“娇娇，去把你哥哥也叫来一起吃饭。” “边阿姨，我来了。”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卢俊的声音。 昨天他就收到了爸妈寄来的月饼。今天上午，峰哥又派战士送了几个月饼过来，还问他是不是带娇娇去县里和他们一起过中秋。 卢俊收下了月饼，拒绝了去部队的建议。因为他在跟父亲通电话时再次得到了父亲的暗示，现在尽量不要和峰哥发生联系。 “小卢，巴蜀人硬是说不得，刚说到你就来了。” 交往多了，边月冰现在对卢俊也随便了些，不再像以前那么生分客气。 卢俊放下月饼跟其余人也打了招呼，见 没有什么事便找了个板凳在院子中坐下来。 无所事事的晓军就拿了个小板凳挨着同样无所事事的卢大哥坐下来。 “卢大哥，你会讲故事不？大姐就会好多的故事。” “会一点。”卢俊对刘家这个小男孩非常喜欢，听问话中有赞扬刘晓玲的意思，卢俊觉得自己应该先表示得谦虚一些。 “晓得吹牛大王不？”晓军问卢俊。 卢俊自己加了内心戏，又确实不知道什么吹牛大王，以为晓军说自己吹牛，还是要在小孩子面前找回一点面子的。 “哥哥不是吹牛，真的会一点。” 晓军…… 旁边做事的边月冰愣了一下，突然忍不住就笑了起来，随后刘晓玲也忍不住咧了咧嘴角。 卢俊看着晓军的脸，再看看边月冰和刘晓玲，再看看自家老妹，内心此刻有些懵。这是什么个情况？我是真没吹牛啊。 看着卢俊发懵的样子，边月冰再次忍不住笑起来，就连刘晓玲也忍不住，扭过头长出了两口气才没笑出声。 第048章 可以借粮了 “卢大哥，我问你晓不晓得吹牛大王的故事，没有说你是吹牛大王。”晓军有些委屈，自己并没有那个意思啊。 “哦，是吹牛大王的故事啊。晓军，我还真不知道。”卢俊有些讪然。 “那我给你说嘛。”晓军给小朋友们讲这故事怎么也没有给一个大人讲故事的成就感高啊，马上就给卢大哥讲起来了。 这故事怎么脑洞开的这么大，和平常的故事思路迥异啊。 “晓军，哪里听来的这个故事？” “我大姐讲的，好不好嘛？” 好！那是绝对的好啊！只是这些故事自己都没听过，刘晓玲又是怎么知道的？ “好了，晓军让你卢大哥过来吃饭。”边月冰道。 “妈，卢大哥没听过，我还没讲完。”晓军不干了，为人师才开始，还没过瘾。 “晓军，先吃饭。吃了饭再听你讲哈。”卢俊也是无奈，今天在一个不到6岁的小孩面前露了怯。 晓军这才高兴了，拉着卢俊的手上了饭桌。 “晓军，去拿几个月饼，给 你爷爷和二伯家送去再回来吃饭。” 晓军去拿月饼，卢俊急忙过去把自己带来的月饼也选了几个拿给晓军。边月冰在旁边看见了，也没有出声阻拦。 刘晓玲也拿了3个月饼给王婆婆家送去。 今天放假，做菜的时间充足。桌子上不仅有红烧肉，还有烧白（咸菜扣肉）、一陶盆的穇子鱼汤和酸菜鱼，饭也是纯大米饭。 蒸烧白时顺便蒸了几个馒头，馒头沾染了烧白的咸香，味道不是一般的好。 旁边一个小桌子，上面用盘子装了几个月饼。现在不敢搞祭月那些仪式，吃饭前摆上月饼就算是那么个意思了。 “我最喜欢吃酸菜鱼了。晓玲的手艺实在是好。”卢娇娇端碗穇子鱼汤小口喝着道。 “哎呀，这小鱼的汤也鲜得很！” “哪里是手艺好，主要是平常吃不到，这才觉得好吃。”刘晓玲还是比较谦虚的。 吃了饭，把碗放在木桶中泡起，先不忙洗，把月饼吃了再说。 峰哥送的是叉烧味，京城家里寄来的 月饼是五仁馅。刘晓玲这次只买了红糖馅的，是因为街上只有红糖馅。 味道有三种，才大快朵颐的人谁也吃不下三个月饼。边月冰就把月饼切开分成小块让大家吃。 “要是天天都这样过就好了。”晓军摸摸鼓鼓的肚子，满足地叹息道。 其他人都不以为然，认为那必是非常遥远的事。只有刘晓玲知道，哪怕没有空间在手，等改革开放了，晓军的愿望也能实现。 刘书记跟杜大队预计得很好，最好是在春节前后把粮食全部分发给社员。 第一次，把围竹席送到县城仓库时，把红薯跟土豆拉回公社后，通过生产队悄悄出借了部分给粮食最为紧张的社员。到中秋节时，更多家庭闹起了饥荒，找到生产队。要是手里没粮也就算了，库房里堆着几十万斤的粮食，你叫刘书记他们硬着心肠按计划办事，就不拿出来是不可能的。所以才有了公社有粮食可以借的传言。 随着在公社借到粮食的人越来越多，消息再也盖不住了。 第049章 暴露 公社，刘书记办公室。 杜大队道:“刘书记，消息越传越远，过两天来的人就多了。全公社5千多人，也不晓得粮食够不够？” “够。县城库房又装满了的。叫各生产队的集中来拉一次，等被发现就发不出去了。”刘书记当机立断道。 “是。”杜大队点点头答应。 公社可以借粮的消息终于传开，许多村民看看自己不多的粮食都去了公社。 万一公社的粮食借完了怎么办？先前去借过粮的人说，队里面说在年底结算的时候扣，结果并没有扣。更有些人因为亲戚来借粮，自己又拿不出。眼前有条路子，都是自己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难道看着亲戚们饿死不成？也来借粮。 不多时日，公社库房空了。 这才到哪里啊，全公社还有许多人没有借到粮。 就在大家都绝望的时候，公社库房又有了粮食。 看着村里的社员都去公社借粮，阵势有点大，刘晓玲也有些怕。 每日就担心哪天会来人 调查，会不会查到自己头上来。 “大女子，现在啷个办？万一查起来了……”边月冰没想到做好事结果做得像犯罪分子。 “妈，有啥子担心的，就算查起来，也是为了社员群众能活下来。……能追究我好大个责任！”刘晓玲为了安慰边月冰，嘴上不虚内心实在也是慌得不行。 她也从头捋过这件事。 公社几个干部是知道她参与了此事，再有就是卢俊跟县城驻军的峰哥跟张向明，暴露的可能性相当大。 库房是卢俊出面去县交通局租的，自己和黑市没有打照面。粮食来源？谁都不知道。被公社安排装卸的社员只晓得卡车拉来，卸完粮食就走。 车牌号？看不见，都是遮了的。不过颜色应该看得出是军车。 现在也只有听天由命。 “晓玲，晓玲，在不在？”院子里传来卢俊的声音。 “哥，你怎么来了？”卢娇娇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边月冰和刘晓玲走出了房门，就看见卢俊在院子里 。 “边阿姨，我有些话跟晓玲说，您看……” 边月冰看了眼卢俊，又看了眼刘晓玲。 “你们到后院去说。晓军，搬两个板凳过去。” “边阿姨，不用晓军我自己搬。” 到了后院，两人各自坐下。卢俊看了看刘晓玲，有些踌躇，道: “晓玲，你想过以后怎么办没有？我是说万一今后有人来问你？” “还没想到办法。”刘晓玲很老实地说。 “办这件事的本意是好的，不过牵扯上黑市交易，不容易脱身。”卢俊道。 “对了，我还有件事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哪样来钱的路子？合法的。” “嗯，巴蜀藏南那边的高山中药比较出名，收购站也收，价格还不低。”刘晓玲想了想道。 “晓玲，你真是聪明！”卢俊有些诧异地看了眼少女，被她的聪慧惊到。 晚上，卢俊去了公社刘书记家中，两人商议了许久。 人多事不密。 十一月中旬，消息终于传到了县里下来的干部耳中。 第050章 专案组进公社 下乡干部将情况反映到县里，县里十分重视，立即组成了以公安分局陈副局长牵头的专案组开展调查。 陈副局长是当兵出身，回到地方安排进了县公安局。 有人在黑市大量购买粮食，据说数目不小。得知是自己负责这件事时，陈副局长展现能力的时机到了。 连夜召集刑侦干警跟城关派出所的管所长等人来开会，布置侦查工作。 “管所长，你就负责黑市这块的摸排，我带人去公社……” 县专案组突然进驻向阳公社，刘书记、杜大队跟何会计被调查谈话。 对于现在的处境，刘书记、杜大队跟何会计也是多次想到过的。想的时候还有些慌，现在事情摆在面前了，反而沉住了气。坚决否认购粮的行为。只承认隐瞒的秋收数量和公社之前的结余，借给了公社社员。只不过，由于不慎，账本遭火烧了。 记载粮食借出的账本记过即毁，这是先就说好了的。现在要想查明具体多少数量就成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陈副局长只得用最笨的办法，让调查人员挨个去询问社员。 然而一向支持公安部门的社员们这次极不配合，要么根本不承认 借过粮食，要么就只说几斤、十来斤。 总之极不顺利。 管所长对黑市的调查先出了结果。因为缺粮，当地和省里的黑市从来就没有进行过大宗的粮食交易。又向铁路、公路部门调查也没有结果。 陈副局长这段时间就住在向阳公社。 先不说是谁在背后操办这件事，整个事情都透露着蹊跷。 提供粮食的人没有找到先不说，运输这块是怎么操作的？还有，又是从哪里采购这么多的粮食？ 按照对社员的调查汇总，这批粮食的数量好像不多。但在询问了参与卸货的一些人的陈述里，陈副局长心里实际上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数量。 这些粮食共分为谷子、红薯跟土豆，还有少量的面粉，按照卡车数量和载重量推算，总计应该不低于30万斤。 想不到，自己从部队来到地方的初次工作，居然会遇到这么有意思的案子。 专案组依旧在向阳公社调查，刘书记、杜大队跟何会计被带回县城。 每日，调查组办公室外，都会聚集许多的社员。他们不敢提出放人的要求，只能以这种方式表示出对刘书记等人的关注与支持。 黑市的人并没有 参与这次的粮食走私，所以专案组在调查中没有发现向阳公社这边的联络人也没发现交通局库房的存在。 破案的希望，完全在于刘书记几个是否开口。 这天晚上，卢俊来找卢娇娇，告诉她，父母被下放到了鲁省云梦山区，还把新的通讯地址交给了卢娇娇。 跟妹妹说完了话，卢俊又来找刘晓玲。 “晓玲，我爸妈现在在鲁省云梦山区林场。我不放心两件事，晓玲你帮我照看下娇娇可以不？” “卢大哥，你要走？” “嗯。……准备去鲁省看下父母，要离开一段时间。” “但现在专案组不准社员跟知青离开……” “我知道，但我非走不可。以前我跟刘书记说过，不用担心介绍信的事情。” 转身走了两步，他回头看向刘晓玲。他是故意说出介绍信一事的，他相信聪明如刘晓玲听了后一定会懂。 “嗯，晓玲。再见。” 刘晓玲想了想，卢俊刚才说是两件事，现在明明才说了一件事，咋个又不说了喃。 她现在大概觉得卢俊是要跑路。 “卢大哥，你跟娇娇姐讲了没有？” “没说其他，只说去看父母。不久她就会明白的。” 第051章 卢俊顶罪跑路 第二天下午，刘晓玲放学回到家中，边月冰告诉她:卢俊跑了。 卢俊的房东在堂屋桌上发现了一封信，收信人是专案组。专案组得到信后，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县城。 卢娇娇现在在自己的房间里嚎啕痛哭。 昨天，得知父母被下放，她心里就十分担心。 今天，哥哥又不辞而别，据说走私粮食的事就跟他有关。 卢娇娇回忆刘晓玲两次去县城的诡异，总觉得应该是刘晓玲干的，哥哥不过是帮刘晓玲顶罪罢了。 但是，刘晓玲的岁数确实太小了，卢娇娇也无法肯定。再一个，这是件活人无数的好事，就算是刘晓玲干的，卢娇娇也无法指责刘晓玲。 向阳公社，专案组办公室。 陈副局长正在看卢俊留下的信。 卢俊在信中承认说粮食是他找人采购的，作为中转的库房也是他去县交通局租赁，这一点县交通局的董科长可以作证。 自己说服了刘书记，把以前没收的地富分子的浮财作为了购粮资金。这件事从头 到尾的经办人都是自己，别人都不清楚。 至于渠道，他不想说出来，所以他只能跑路。 最后，希望政府不要为难刘书记和杜大队等人。办这件事的起因是为了救人，而不是为了发财赚钱。 放下手中的信，陈副局长叫进来外屋的陈生伦。 “生伦，把这个卢俊的个人情况查一下。” 陈生伦是自己的远房侄儿，也在县公安局工作。这次被他吸收进专案组，也是想给他增加些办案履历。 谁知道，现在案件办成了夹生饭。 没多久，卢俊的个人情况摆在陈副局长的桌子上。卢俊的个人档案就在隔壁公社保管着，拿过来很快。 “父亲卢盛隆……” 陈副局长把卷宗放在桌子上，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点上，眼前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居然是他的儿子么？呵呵呵。” 抬头看陈生伦还坐在对面等自己的安排，便对他道: “生伦，你去把卢俊的通缉手续办了。手续装内卷不要发出去，万一……万一有啥事，就说疏 忽忘记或者其他原因。” “是。”陈生伦一点没有询问的意思，机械地点头。 堂叔这样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通知下去，今天专案组撤回县城。” 也就只能这样帮你了！ 看着陈生伦离开，陈副局长重重地吸了几口，随后把烟蒂丢在了地上。 没过几天，刘书记、杜大队跟何会计被放了回来，不过都被解除了职务，成了一名普通社员。 卢俊现在正在蜀西，正如刘晓玲猜测的那样。 又没有真的被通缉，又有刘书记之前给他的一大叠盖好公章的空白介绍信，住店赶车都没有啥影响。 身上背着事，卢俊无论如何不敢去鲁省见自己的父母。 卢娇娇这次到刘家坝插队时，卢盛隆私下里拿了一些钱给她。由于对未来作了最坏的打算，有点转移家产的意思。这笔钱数额不小，卢娇娇直接交给了卢俊保管。 卢俊在藏南试着采购一些中药然后到巴蜀省城销售，发现刘晓玲说得不错，真能赚钱，便准备安心走这条路了。 第052章 刘晓玲的愧疚 1961年11月24日，刘晓玲过生日，终于又长大了1岁。 这年代条件不好，谁也不会大操办这类事，就在家里悄悄弄点好菜吃了作数。 卢娇娇自从哥哥跑路之后就一直郁郁不乐，期间自己去了两趟县城见峰哥。 今天是刘晓玲的生日，终于表现得高兴了一些。 刘晓玲看到失去活泼灵动的卢娇娇，心中也是倍感无奈。 不知道救活那么多人，算不算触碰了天道循环的禁忌。面对如此多人的生死，刘晓玲做不到吃瓜围观。 晚饭后，晓军因为今天是大姐的生日，坚持要洗碗挣表现。刘晓玲便拉着卢娇娇进了她的房间。 “娇娇姐，有件事我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该告诉你。”刘晓玲道。 卢娇娇看了一眼刘晓玲没说话。 “俊哥是帮我顶了罪名然后跑的。” 这话在卢娇娇意料之中，她依旧没有说话。 “开始我也不知道俊哥会这样做。还是那天看到刘书记，我才晓得，俊哥认为 这件事瞒不住，跟刘书记说由他来顶这件事。他可以跑，而我除了被抓进去就没有别的办法。”刘晓玲叹了口气。 卢娇娇对刘晓玲恨不起来，哥哥的想法是对的。但是她就是想不通，为什么做了好事反而没了立足之地。 “俊哥在外应该是安全的，走之前在刘书记那里拿了许多的介绍信。伯父伯母现在鲁省，我们一家人都当你是亲人……你不要憋在心里难受。” 刘晓玲的劝解还是有些作用。 原本刘晓玲一家对卢娇娇的好，她能感受得到。尤其是边月冰觉得卢俊为刘晓玲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简直是把卢娇娇当亲女儿在对待。 上一次去县城，卢娇娇听了峰哥的话，等闲不和其余的知青往来，收工直接就回刘家，不知道的人都会把卢娇娇看成刘家的女儿。 “晓玲，哥哥那里我不担心，现在我担心的是我爸妈。他们被下放去鲁省云梦山区。眼看天就冷了，我放心不下他们。哥哥如 在，还能去看看。现在……”卢娇娇说着就哭了起来。 “寒假我陪你去看伯父伯母。”刘晓玲一急，话便脱口而出。 “真的？” “嗯！”刘晓玲点点头。 卢娇娇准备去看爸妈困难不少，她没钱。 原本有的，给了卢俊保管。去鲁省一路来回的费用，到了那里，还得准备买点东西，譬如冬天的衣物、被盖等等吧。再就是自己一个人出门也不安全和方便。 得知刘晓玲要陪卢娇娇去鲁省，边月冰内心不愿意。 她对于卢俊是有歉疚，但不意味着愿意让大女子走鲁省，面对未知的风险。 “大女子，好生考虑下哦。据说那边特别的冷，南方人过去遭不住。” “妈，莫得事！我又不是在那边生活，呆几天就回来。”刘晓玲也是曾经走南闯北的，咋个不晓得北方的冷？ 在她看来，北方有暖气，比巴蜀冬天的阴冷潮湿还要好过许多。 刘晓玲等考试结束，立马就请假陪着卢娇娇去了鲁省。 第053章 踏上旅途 峰哥亲自开车到镇上接了卢娇娇跟刘晓玲，然后把她俩送到了火车站。 “娇娇，替我向叔叔阿姨问好。” 峰哥帮着把行李送上了火车找好座位也不下去。对两人叮嘱了好久，直到火车发车才离开。 这一趟火车非常拥挤。 对面是一家四口。男人三十来岁的样子，身高体壮，鼻直口方，穿着一件劳保服（工人装）。女人个子也不低，骨架都很大。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对着刘晓玲。一个7，8岁的男孩坐在中间，自己男人坐在最外边的位置。看行李架和椅子下的行李，应该是回家过年的。 刘晓玲这边的三个座位，刘晓玲靠窗，卢娇娇坐在中间，最外面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穿一件旧中山装，左面上衣兜还插着一只钢笔。 女人见刘晓玲看向自己，礼貌的点点头，很自然的开启了跟刘晓玲的对话。 得知刘晓玲要去云梦山区，对面夫妻俩都摇头。 “那地方曾经是老区 ，条件有点艰苦。”一句话让卢娇娇对父母现在的情况更加担心。 一直没有插话的中年人突然问道:“小同志，你们是到云梦山区的哪个地方啊？” 可能觉得有点唐突，毕竟开始他是一句话都不说的。 “我也是那边的，看能不能帮你们指个路。”中年人补充道。 卢娇娇想了想，把卢俊写有地址的纸条拿了出来。 “哦……这个林场有些偏僻。幸亏遇到我。我就在附近的镇上工作。” 中年男人看了眼卢娇娇，心中仿佛想明白了什么，然后也不再多说。 后半夜，刘晓玲觉得膝盖有些冷，虽然穿了毛裤，但现在马上就要到新年，火车一路向北，越走越冷。 让卢娇娇从行李架上拿下峰哥送的被子，盖在两个人的腿上。 “晓玲，你在打哆嗦吗？”卢娇娇和刘晓玲的大腿相互挨着，卢娇娇能感觉到刘晓玲在颤抖。 “真是傻啊！”刘晓玲暗自骂了自己一句。 “没有，我就是想上卫生间。” 说着撩起被子去了车厢档头的卫生间。 卫生间在两节车厢连接处，有几个人蹲坐在哪里。看见刘晓玲过来，备靠厕所的那个男人站起身让出位置。 不一会儿，浑身贴满暖宝宝的刘晓玲精神抖擞，满血复活回归了。 这趟火车是夜间发车。行驶了两、三个小时后，时间到了深夜，车厢里慢慢安静了下来，只有车轮与铁轨接缝撞击的“况且、况且。”声。 这时候的人相互之间没有太多的提防之心，一路上还能愉快地聊天，时间过得不算难熬。刘晓玲有了暖宝宝，一路上丝毫不觉得冷。 在鲁省省城下了火车，刘晓玲两人跟中年男人去了长途汽车站。 中年男人姓许，名叫许南山，今年45岁，在蒙山县福林镇工作，此次是出差到巴蜀。许南山经常在外出差走动，见多识广。跟卢娇娇说了几句话，他就分析出卢娇娇的父母应该是被下放到林场的。 不想牵扯太深，只是给卢娇娇他们指个路就算了。 第054章 找车，住宿 峰哥亲自开车到镇上接了卢娇娇跟刘晓玲，然后把她俩送到了火车站。 “娇娇，替我向叔叔阿姨问好。” 峰哥帮着把行李送上了火车找好座位也不下去。对两人叮嘱了好久，直到火车发车才离开。 这一趟火车非常拥挤。 对面是一家四口。男人三十来岁的样子，身高体壮，鼻直口方，穿着一件劳保服（工人装）。女人个子也不低，骨架都很大。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对着刘晓玲。一个7，8岁的男孩坐在中间，自己男人坐在最外边的位置。看行李架和椅子下的行李，应该是回家过年的。 刘晓玲这边的三个座位，刘晓玲靠窗，卢娇娇坐在中间，最外面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穿一件旧中山装，左面上衣兜还插着一只钢笔。 女人见刘晓玲看向自己，礼貌的点点头，很自然的开启了跟刘晓玲的对话。 得知刘晓玲要去云梦山区，对面夫妻俩都摇头。 “那地方曾经是老区 ，条件有点艰苦。”一句话让卢娇娇对父母现在的情况更加担心。 一直没有插话的中年人突然问道:“小同志，你们是到云梦山区的哪个地方啊？” 可能觉得有点唐突，毕竟开始他是一句话都不说的。 “我也是那边的，看能不能帮你们指个路。”中年人补充道。 卢娇娇想了想，把卢俊写有地址的纸条拿了出来。 “哦……这个林场有些偏僻。幸亏遇到我。我就在附近的镇上工作。” 中年男人看了眼卢娇娇，心中仿佛想明白了什么，然后也不再多说。 后半夜，刘晓玲觉得膝盖有些冷，虽然穿了毛裤，但现在马上就要到新年，火车一路向北，越走越冷。 让卢娇娇从行李架上拿下峰哥送的被子，盖在两个人的腿上。 “晓玲，你在打哆嗦吗？”卢娇娇和刘晓玲的大腿相互挨着，卢娇娇能感觉到刘晓玲在颤抖。 “真是傻啊！”刘晓玲暗自骂了自己一句。 “没有，我就是想上卫生间。” 说着撩起被子去了车厢档头的卫生间。 卫生间在两节车厢连接处，有几个人蹲坐在哪里。看见刘晓玲过来，备靠厕所的那个男人站起身让出位置。 不一会儿，浑身贴满暖宝宝的刘晓玲精神抖擞，满血复活回归了。 这趟火车是夜间发车。行驶了两、三个小时后，时间到了深夜，车厢里慢慢安静了下来，只有车轮与铁轨接缝撞击的“况且、况且。”声。 这时候的人相互之间没有太多的提防之心，一路上还能愉快地聊天，时间过得不算难熬。刘晓玲有了暖宝宝，一路上丝毫不觉得冷。 在鲁省省城下了火车，刘晓玲两人跟中年男人去了长途汽车站。 中年男人姓许，名叫许南山，今年45岁，在蒙山县福林镇工作，此次是出差到巴蜀。许南山经常在外出差走动，见多识广。跟卢娇娇说了几句话，他就分析出卢娇娇的父母应该是被下放到林场的。 不想牵扯太深，只是给卢娇娇他们指个路就算了。 第055章 到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晓玲和卢娇娇就起来收拾东西。刚收拾好，就听见外面传来两声汽车喇叭声。 “娇娇姐，车来了。”刘晓玲跑出大门，看见一辆卡车停在院子里，车牌号正是许南山说的号。 刘晓玲过去跟卡车司机打了个招呼，确定眼前这位四十来岁的沈司机，是许南山帮忙找的车后，又摸了两包香烟递过去。这才回屋跟卢娇娇一起把东西大包小包地朝外面搬。 沈师傅看了看手中的香烟，跟昨天一样的“红双喜”，还是南阳兄弟烟草出品。看俩小姑娘要搬的东西太多也下了车，帮着把东西放在后面车厢里。 刘晓玲送的烟都是这种外烟，因为平台上卖的国产烟，都有中烟什么的小字，还有条形码，外烟也有什么有害健康的。确实不好买，能买到又能用的老贵了，弄得刘晓玲有时候都想去捡烟盒。 不过想起后世平台上面根本不允许买卖烟草制品，现在能买到，都要念阿弥陀佛了。 驾驶室里也不暖和，总好过在露天中让凛冽刺骨 的北风吹在脸上、手上，钻进骨头缝里。 沈师傅在雪地里开车的技术很好很稳，终究是开惯了。 卢盛隆和骆慧明正在林场宿舍。 天气太冷，林场现在已经停工。所有的人大白天不是窝在炕上就是在院中劈柴，准备柴火。 北方的树木木质坚硬，卢盛隆家劈材全靠在林场借的一把斧子，人又累效率还低。偏偏冬天用量大，家里的取暖全靠木柴。两人每天要砍许久才能满足一天的用量。 骆慧明过来捡了几块柴，准备过去作中午饭。 林场其他的工人都有铁皮炉子，房间里烧着，又能烧热水、做饭还能给家里增加温度。 卢盛隆一家也没有铁皮炉子，在家里挖了个小火塘烤火不能做饭。添柴都得小心点，别火大把屋顶给燃咯。只能借用林场食堂的柴灶做饭。因为走进走出的，烧水做饭十分麻烦。 下大雪了，林场停工，食堂关闭，各家自己开火。卢盛隆才发现自家缺一个铁皮炉子。想去镇上买，往来的交通车又停了。 看来这个冬天 麻烦了。 骆慧明抱着木柴进了食堂。好在经过这些天，她也学会了发火烧柴灶。 朝铁锅里倒了一盆雪，坐在灶边的小马扎上，等雪烧化。 满世界的水都冻上了，条件就是这样。 正看着灶空中忽大忽小，摇摆不定的火焰，卢盛隆冲了进来。 “慧明，快！快到院子去。看谁来了？” 很久没见过卢盛隆如此慌乱的神态了，骆慧明一愣。 院子中停着一辆卡车，站在上面的是自己的女儿？卢娇娇正在朝下搬东西。站着地上从娇娇手里接东西的小姑娘，穿着旧军装，衣服有点显大。这小姑娘应该就是房东家的孩子刘晓玲了。 卢娇娇看见老妈过来，笑着挥手对骆慧明摇了摇。 大包的东西不说，那铁皮炉子重呀。沈师傅拿着都觉得重，小心翼翼朝车厢边挪，卢娇娇单手拿过去随手递给地上的刘晓玲。刘晓玲接过，提着朝旁边走了两步，把铁皮炉摆在了一边。 “？”看两个小姑娘随手的样子，沈师傅以为刚才自己觉得的沉重好像是假的。 第056章 团聚了 不一会雪地上就摆满了东西。 卢娇娇把最后一样东西放好，跳下车就扑向自己的母亲。 “妈！”卢娇娇疾跑两步把骆慧明搂在怀里。 她的身高原本就比骆慧明高，现在力气又大，一把揽住骆慧明，骆慧明差点倒不过气来。 “松开，你要勒死你妈啊！”骆慧明不住挣扎。 “妈……”卢娇娇松开了手，卢盛隆在一旁大笑了起来。 刘晓玲看着卢娇娇的囧样，也笑了起来。 原本院子里各家都是紧闭房门，听见院子里的笑声，终于有一家打开门，伸出个脑袋朝院子里看了一眼。 见是卢盛隆家亲戚来了，“砰”一声又把门关上。 “把身上的雪抖干净再进屋，要不都得打湿。”骆慧明看了关上的房门一眼，低声对卢娇娇和旁边站着的刘晓玲道。 外边冷，没说两句各自开始把院子里的物品往房间里拿。 看见崭新的铁皮炉子，骆慧明十分心动，走过去就准备提进屋，谁知道铁皮 炉子纹丝不动。 刘晓玲走过去双手一较劲，稳稳提起，跟着卢娇娇进了屋。 “！？” 屋里，卢娇娇简单地介绍了刘晓玲。刘晓玲看卢父他们都来感谢自己急忙阻止。 “外面还有那么多东西，都拿进来再聊吧。” “嗯。先拿进屋。” 沈师傅帮着把烟囱拿了进来，看着一家人除了一个年岁大的都是女人，便对卢娇娇道: “小卢，干脆我来帮着把烟囱安了再走。” 昨天许南山就送过来一瓶酒和一条烟，说是有两个女孩要进林场。 多大个事儿！ 老许原本就跟自己交好，帮个忙还送上了东西。沈师傅坚持不要，老许说是人家小姑娘拿的。 正好这家人也没啥劳力，干脆就再帮个忙，把烟囱给安上。谁叫鲁省人都是热心肠，活雷锋。 林场的工具是齐全的，不一会沈师傅就干好开车走了。 看着铁皮炉子中燃起的火焰，感受着屋子里越来越暖的温度，骆慧明不由得紧紧攥住 了老卢的手。 原本以为这个该死的冬天怕是熬不过了，谁知道千里外的女儿从天而降，给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老卢，铲点土把这火塘填了吧。”骆慧明对卢盛隆道。 卢盛隆找把铁锨还没出门，卢娇娇夺过铁锨就出去了，不一会就铲了几锨土进来，把屋中间不大的火塘给填了。 等收拾完东西，卢盛隆两口子看着几大袋子的猪肉没了主意。 房间里肯定存不下，温度高指定得坏。放在外面，原本是当地的做法，但是环境不对。这里并不是自己一家人，随便在院子里找个雪堆一埋就行。 “实在不行就埋在外面去吧。分散了埋。”卢盛隆道。 好像也只有这个办法。 “卢伯伯，你们有柴堆没有，把这些埋在院子里的柴堆下面可好？”刘晓玲问道。 柴堆是自己家的，谁都不会去动。 只是，卢家并没有多余的柴。 刘晓玲提着斧子，卢娇娇拿着绳子，两人出了院门去砍柴。 第057章 大哥失踪了 “老卢，晓玲妹子的力气好大！”骆慧明眼前浮现出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双手提着铁皮炉子的样子。 “呵呵，你没发现娇娇的力气也变大了么？”卢盛隆正在泡茶，茶叶是这次卢娇娇带回来的。 “俊儿是怎么回事？他不回来，让娇娇跟晓玲两个女孩走这么远？亏得晓玲妈愿意。”骆慧明不由得生卢俊的气。 “怕是有什么事回不来吧，待会儿问下娇娇。还有啊，这次晓玲一路上是帮了大忙，可不能慢待……” “这我能不知道？娇娇还住在人家里呢。”骆慧明站起来道: “我去把食堂的柴火熄掉。” 出门走到院子里，朝外面张望了一眼，就看见卢娇娇拖着一大捆树枝条正朝这边来。 “娇娇，等我来帮你。”骆慧明跑过去几步，伸手在绳子上拉了拉。 “好重！”感觉自己这点力气没啥用。骆慧明看看女儿问道: “娇娇，晓玲呢？” “晓玲说多砍一些回来再劈。”一边说话一边就 把树枝拉进了院子。 “就在咱家门口边堆吧。”卢娇娇解下绳子朝外走去。 中午吃过饭，刘晓玲跟卢娇娇又去砍了不少树拖回来。两人交替着劈成柴火，然后堆放在自家门口。 由于柴火比较多，顺着门口堆了一溜，像一排货柜架子。 中午时，已经问过卢俊为什么没有回来，两人都说卢俊有事。加上砍柴劈柴，就没有继续细说。 吃过晚饭，四个人围坐在火炉旁，刘晓玲决定还是说出来。 “因为帮社员购买了粮食……要抓他，就这么个理由？”卢盛隆问道。 “嗯，主要是没查清楚粮食来源，俊哥儿又不能说。”卢娇娇都没说是自己办的事，刘晓玲也不会朝自己身上揽。数量这么大，万一问起自己该怎么说。 “数量这么大，还涉及到走私粮食，俊儿不说我也理解。”卢盛隆叹口气，俊儿总归是好样的。 “天下这么大，也不知道俊儿去了哪里？”慧明道。 “我们也不知道。” “娇 娇，以前我不让你哥去联系小峰，怕给小峰带去不好的影响。这次回去后帮我带一封信给小峰，你听他的安排。”卢盛隆对卢娇娇道。 “爸，妈，你们在这还好吧？”卢娇娇问。 “还好，还好。林场的人淳朴，没那么多弯弯绕，除了累点也没遭其他的罪。”卢盛隆笑着道。 卢盛隆到了林场，体力活是辛苦了一些，不过也没干几个月就下起了大雪。林场停工，正好可以歇歇。 “晓玲啊，我听娇娇说了，这些东西全都是你出的钱，还送娇娇来。我和你阿姨都很感谢，包括你们家对娇娇的好。现在我是没办法报答你们一家，只有今后看卢俊跟娇娇有没有能力。” 此时非彼时，落难的凤凰不如鸡，都自身难保遑论其他。 今天柴火充足，炕烧得热热的，一晚好眠。 起床，骆慧明出门第一眼就是看柴火堆下有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家里的肉都埋在柴堆下面。 还好，昨天晚上的雪均匀的铺在上面。 第058章 元旦，回家 北方的冬天，除了解决基本的生理需要，一般人都不会出门。 刘晓玲跟卢娇娇出门砍柴。她们在这待不了几天就要回去，得趁着这些时间多收集些木柴。大雪山冬天长，需要的木柴不老少。 骆慧明在家里准备吃食，卢盛隆在院子里劈柴，权当锻炼身体。四周围大雪封山，又有大型野兽，谁都不敢远出。 元旦节，林场总部派车送来一些大白菜、面粉和肉，算是国有企业的福利。卢盛隆有他的那份，骆慧明作为私自跟来的家属就没有这些福利。 现在属于林场职工的只有卢盛隆一个人，骆慧明还是京城的居民。 纯肉馅的饺子有些腻人。 刘晓玲吃了十来个肉饺子有些上头。 这几天天气越发的冷，白毛大雪飘飞得满天都是。刘晓玲每次上卫生间，出门后都是闪进空间里面解决。她根本无法想象娇娇她们是怎么熬过去的。 现在每天大部分时间都蜷缩在家里，只有风雪小一点时，刘晓玲和卢娇娇才能重复砍柴劈柴的工作。 19 62年1月4日，元旦过了，又到了离别的日子。 冒着风雪，沈师傅如约来到林场接人。 如何的难分难舍就不赘叙，刘晓玲两人辗转一路，赶上了返回蜀都的火车。 “晓玲,谢谢你！”卢娇娇对刘晓玲充满感激，为刘晓玲做的一切。 途经县城，卢娇娇去了峰哥那里，刘晓玲归家心切，独自赶回家中。 农村人对于新年没啥感觉，他们更在意的是春节。 只是刘晓玲这一次走得有些远，家人有些担心和不习惯。这一回来，仿佛又什么都没有变化。 刘仁贵或许春节时能回来，说不准。 巴蜀这边也是一年中最冷的时间，但还没到不能下地的程度，边月冰正常下地干活。 第二天中午，卢娇娇回来了。 卢娇娇说了一个消息，过几天她可能要离开刘家坝，到峰哥所在的部队当兵。 “娇娇妹，这是好事情啊。哭啥子嘛。”边月冰发自内心为卢娇娇高兴。这年头，当兵吃皇粮是值得人羡慕的。 晓军虽然小，但也有从军梦。站在 旁边看着娇娇姐都觉得十分的崇拜和敬仰。 “去部队上的手续办完就走，估计就是这几天的事。” 卢娇娇参军的事情是卢盛隆决定的。他算看明白了，卢娇娇在农村不如去部队，日子好过一些还能混个资历。 藏南。 一辆公共汽车上，卢俊正在赶往省城，他要把手里这些药材卖了。幸亏听了当地人的劝说，从山上下来得早，不然大雪封山想走都走不了。 座椅下两麻袋的天麻跟虫草等中药材，就是这一趟所有的货物。 卢俊进藏南收购中药材，已经跑了一个来回。对于其中的道道也知晓了一些。藏南如今有好几个收购药材的团伙，这些人时不时就能化身为强盗、土匪。在他们地盘进行药材收购的散户常常会受到警告。最近他发现有人已经开始注意到他，甚至有两个藏民都不愿意再跟他交易。 想到这里，卢俊再次扫视了一番车内的乘客，没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卢俊准备开春之后再来一趟藏南，不过怕是要走一条新的路线。 第059章 卢娇娇参军 这段时间，专案组调查归调查并没有强收社员的粮食，虽然是传统意义上的青黄不接的时候，但公社的社员还没有粮食不够吃的。 老刘书记、杜大队跟何会计回家后都被撤销了职务，新的公社书记依旧姓刘，叫刘仁贤，仍是向阳公社出身的干部。 年前，刘晓玲去拜望了这几位好干部。不是他们嘴巴严，刘晓玲自个儿都不知道现在会是一个什么状况。 “晓玲，你不用这样。都是我们愿意的。”刘书记摆摆手，然后接过刘晓玲递过来的两瓶白酒。 “好酒！” 杜大队也没有多说啥，伸手拿过酒和香烟。 闲来无事，杜大队正在刘书记家里一起闲聊，正碰上刘晓玲上门。 “还有何伯伯的，麻烦二叔公带给他。” “嗯。”刘书记伸手接过去，道:“路不好走你就不用亲自送过去了。改天我拿给他。” “晓玲，你去看看其他公社遭了好多人，你就晓得我和刘书记没啥想不开 的。”杜大队打开一包刘晓玲刚拿给他的烟，一边抽出来一根递给刘书记一边对刘晓玲道。 出去了一趟，火车站以及沿途所见，刘晓玲才对于后世所谓“三年自然灾害”的危害程度有了个直观印象。 过了几天，峰哥带着一个战士来到了刘晓玲家，他们是来帮卢娇娇搬家的。 看四下无人，峰哥把刘晓玲拉到一旁问道:“晓玲，卢俊的去向你到底知道不？” “我也不确定。或许就在藏南收购中药材。”刘晓玲真不能确定卢俊是否真的听她的话去了藏南。 “哦，我知道了。”峰哥又道: “这一次我们部队也要移防藏南，不久就走。晓玲，今后有啥事来找我。部队安定下来后，娇娇肯定会给你写信，你就有地址喽。” 刘晓玲心中一动，峰哥移防藏南？莫不是要调去平乱，然后还要跟阿三打上一仗？ 卢娇娇这一走，边月冰开始还不太适应。好像大女子还在身边，怎么又觉 得大女子走了？ 过年前，刘晓玲去了一趟镇上，名义上是采购过年的食品跟鞭炮等。 去了趟收购站，中年大叔已经不在，说是调省里去了。 刘晓玲胡乱收了两件瓷器然后回了家。 “大女子，你走哪里去了？” “我去镇上买了点东西。有事唛？” “也莫得啥子事，晚上去爷爷那里吃团年饭，我跟你二伯妈都要先过去帮忙。我就是交代你一声，记得提两瓶酒过来。” “妈，你自己提过去。”刘晓玲拿出两瓶绿豆烧，把有关配料、国家标准的那部分用小刀裁掉。又拿出一大块猪肉和一只鸡出来。 “猪肉是我在街上买的哟。” 边月冰曾经吐槽刘晓玲变出来的饲料猪肉不好吃，所以刘晓玲又多了句嘴。 “好好，我现在就拿过去一起弄了。” 看边月冰提着猪肉走了，刘晓玲进了空间，把刚才收的两样瓷器在平台上挂起。 这两样的价格就不高了，加起来还不到一百万。 第060章 边月冰回娘家 下午，学习四人小组再次聚集，每个人都很认真，有不懂的都问刘晓玲。她们从没想过，为啥她们不懂的刘晓玲都懂。 “红英，你的英语差了，我怕考试的时候你要吃亏。这个东西你不下功夫去背是学不好的。”刘晓玲批评吴红英。 “主要是事情太多腾不出时间。” “腾不出时间就挤时间。那怕你把英俊背起的，也要背单词。” 确实，吴红英的杂事情比她们三个都多，尤其是她妈不支持她读书。 “红英，你把要背的东西写成小纸片放口袋里面，有时间就拿出来背，不这样不得行的。” 正说话间，晓军推门进来，道:“大姐，大姐，就要开始团年咯。” 刘仁贵没回来，席桌上都没有那么闹热。 拿了两瓶酒出来，一瓶都还没喝完。 这里提前团过年了，边月冰就带着刘晓玲姐弟去德兴镇白马村外婆家团年。 到外婆家那天就是年三十。 一家人起了个大早。下了公交车走了也是20来分钟，就到了外婆家。 大舅边守嗣身躯高大， 据说解放前也是在省城混过的。只是那时年岁小，没犯啥事，解放后马上回乡做了个规规矩矩的农民。 看见二妹回来，连忙上前来接过大包小包的东西。 “二妹，前两天才拿了那么多东西，这又拿这么多。”大舅妈王秀琴道。 “过年嘛，不一样。”边月冰跟王秀琴和喻兰芳姑嫂多少年，相互脾性都是明白的。 王秀琴看似精明，但都是对外，喻兰芳心眼少，但是个妈宝，听不得她娘的怂恿。 机械厂和玻璃厂都放3天假，边守德带着幺舅娘喻兰芳也回来了。 刘晓玲等几个孩子相互跟老辈见面打招呼，大舅妈和喻兰芳也很热情招呼。 现在边守德已经正式被县机械厂招工了。通过这件事让丈母娘重新重视起这个姑爷，不敢再说些风言风语。喻兰芳则是为自家男人感到骄傲，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哈，自家老公是有本事的。小两口感情倒还借此更深了些。 刘晓玲看大舅妈王秀琴个子不高，岁数也应该不到30岁，但已经有了3个孩子，在 心中也是啧啧不已。 第061章 卿学琴被骂 刘晓玲做菜的名声还没传到外公外婆家，边月冰不说，她也顺便偷了个懒，跟表弟妹混了半天就到了吃团年饭的时间。 由于中午大家都是简单垫了下肚子，团年饭的感觉特别的好吃。 边守嗣还是尽了他的努力。 除了边月冰跟边守德带来的，他准备的香菇，木耳等山货不少，让极少吃到这些的刘晓玲大快朵颐。 刘家坝附近地势较平坦，白马村这边开始有了丘陵。所以，大舅家有这些山货。 看到边月冰带过来的酒，大舅哥把自酿的包谷酒撤了下去。 能自酿包谷酒，看来大舅家这面的日子应该比刘家坝好过。 喝酒的人不多，就外公跟两个舅舅。气氛并不热烈。到是孩子们这桌闹麻了，给团年饭增加了点气氛。 带着表弟们放鞭炮，边执礼非常愿意。显然晓军对大表哥有了意见，恹恹地靠着大姐，冷眼看院子里放鞭炮的热闹。 “晓军，你咋个不去耍？” “我怕。” 边月冰在旁边看了晓军一眼没做声。 大年初一，孩子们一大早给长辈拜年都得了些毛票，由边执礼带着上街去玩，晓军也去了，稍微弥补了点他跟大表哥的隔阂。 初二，大舅跟着大舅妈回娘家，带着边执礼他们走了。喻兰芳跟边守德没走，因为丈母娘平常都是跟他们住在一起的，可以多耍一天不守回门的规矩。 本来边守德就十分喜欢刘晓玲，这次能回城，也是在刘晓玲诱导下做了洗瓶机的设计，现在看刘晓玲更是喜欢。 “晓玲，你现在好生点读书，今后肯定能考上个好大学。这些兄弟姐妹将来都要受你的照顾喔。” “幺舅，你放心。”刘晓玲也没谦虚，没口子地就答应下来。 转头看看外公外婆，道:“外公、外婆，你们也放心。”外公矜持点点头，外婆杜玉莲则是脸上笑开了一朵花，直呼晓玲最乖最懂事。 下午，边守德跟边月冰都离开了。 刚到村口附近，就听见村子 里传来一阵叫骂声。 “你个偷人的烂婆娘……” 刘晓玲看一眼边月冰，边月冰皱了下眉，伸手拉了刘晓玲一把。 “走快点。女娃子家家的听啥子嘛听！” 回到家中，边月冰开始准备作晚饭。 “妈，是哪家在吵架？” “嗐，女娃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做啥子？” 刘晓玲最奇怪的就是这点。 农村人吵架时，大人觉得骂的太过难听，怕污染自家女儿的心灵，都不要女孩们去关注这类事。但恰恰农村骂人难听的又都是妇人。也不知道那些语言是何时传承、如何传承的。 巴蜀的男人大部分都是说不到几句就开整，弄不赢也要弄，头破血流也要弄。 反正不是你躺下就是我躺下。 当然巴蜀省城的男人不这样，那些男人说话都是绵绵的，还没有省城的女子来得干脆。 顺风又飘来几句，刘晓玲也不是故意要听，实在是声音嘹亮、高亢，如魔音贯耳。 骂人的是谁刘晓玲不知道，被骂的确定是卿学琴无疑。 高亢的女声细数卿学琴在镇上勾引了某某、某某，卖肉换得金钱若干等等。 奇怪的是卿学琴没有回一句嘴，也没有听到卿学琴老公出来说一句话。 看刘晓玲不住地看自己，边月冰叹口气，很是对卿学琴同情地开始讲述。 卿学琴是外村人嫁到的刘家坝。老公颜值高就是不爱做事，懒，身体又不好。 偏偏卿学琴又要强，刚结婚时还督着老公干活。老公也勉强干活了，结果一累就病，工分抵不过药钱。 卿学琴拿这样的老公没有办法，只得在村里收些菜去镇上卖，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再后来，政策紧了，卿学琴被镇上的公安员抓了几次教育了几次东西没收了几次后，终于放弃了卖菜这个营生。 但是这个时候孩子大一点了，开支又多了些，卿学琴再也招架不来。恰恰原本一起卖菜的熟人当中有几个转行做了黑市生意，见到卿学琴，便让她也掺合进 来。 卿学琴没有进货渠道，也没有资金，熟人馋她的身子，就要她出肉体来换。 左思右想，在现实面前卿学琴最后还是从了。 人一彻底放开就松了裤带，几个熟人都从她身上占了便宜。再后来，卿学琴连菜都懒得卖了，直接用身体换钱。 亏得人漂亮，几个熟人也不介意，睡一次给回钱，卿学琴就变成了人们口中的暗娼。 这时候的卿学琴就算想转身也办不到。为啥？安逸的日子过了谁还去过苦日子。 今天也不知道为毛惹恼了那妇人，现在杵在卿学琴家门口骂了好半天。 卿学琴本是要强的人，无奈对方太过强悍，自认不敌便高挂免战牌。 卿学琴的老公开始不知道，以为卿学琴是去镇上黑市买卖。后来几次卿学琴夜不归宿，才知道脑壳已经变成一片绿色。 男子汉欲振雄风，被卿学琴两句话就败下阵来，只能做了缩头乌龟，有得吃穿就好，哪里顾得上草原还是森林。 以卿学琴的相貌身材，在农村，就是背个破鞋的名声也不愁嫁，只是要嫁远一点。 听得门外妇人骂骂咧咧，虽觉得丢人又觉得人早就丢了，现在要捡回来还不知道咋个捡。于是吃了几颗花生米，下了一杯小酒，干脆躺在床上用铺盖把头一蒙睡了。 “刘十九，把你屋头的人拉回去！”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尼玛！都批跨半天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喊不回去就扣你龟儿子的工分了哈！” 也不知道啥情况，四周都安静下来。 这下，被骂的卿学琴松了口气，就连边月冰看着大女也松了口气。 边月冰一直在心底认为大女这辈子不会呆在农村，不需要听这些污言秽语，大女将来肯定会在城市吃供应粮。 没有理由，就是这么感觉。 她没有想到的是，大女确实出农村吃了供应粮，但是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了农村。 春节后，刘仁贵的信到了，说没能回家是军品任务来了，要加班。 第062章 新同学，知识竞赛 第二天中午饭后卿学琴上门了。 边月冰不动声色地看了刘晓玲一眼，刘晓玲秒懂出了堂屋就回自己房间，剩下卿学琴跟边月冰在堂屋。 “三嫂……”卿学琴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好，看到眼前的情形还是有些尴尬。 “你有啥子事？”边月冰也没请卿学琴坐的意思。 “三嫂，昨天刘十九家的骂我你也听到了吧？”卿学琴也不以为意，站着问边月冰。 边月冰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 “夏凤家的烧腊摊生意很好。” 夏凤就是刘许妹的妈妈。边月冰没说话，等卿学琴继续说完。 “你晓得我的裁缝手艺还是可以的，仁强的身体也干不了重活，我就想也去街上摆个摊子，专门给人打衣服。像夏凤那样日子也好过点。就是，家里面的钱不大够，你也晓得，缝纫机都要2百多……” 卿学琴也知道200多的缝纫机怕是要吓着人，赶紧道:“还好的是，镇上有些熟人，帮到找了张缝纫机票，我这几年也有些积蓄。不过要是买了缝纫机手里就没啥钱了，摊位费和针线呀这些差点钱，三嫂能不能借我点？” 说完这话，卿学琴就紧张地把边月冰看到。 卿学琴是个好强的人，原本就不甘人下。加上民间的传言，更是让她保护性地一贯强势，跟周围的社员就没有过好脸色。 如今低下头求人，也是实在没了办法。好在边月冰平常不是家长里短的人，所以求到边月冰的面下，她心里才不是那抗拒。再一个，她也实在不愿在刘家坝呆下去了。 当然，边月冰也没想到着卿学琴来求自己还是瞧得上自己才来的，只是在想该不该答应，答应后，村民对自家有啥看法。 “你还差好多嘛？”边月冰对卿学琴心怀同情观感不好，但这人是要自己立起来做正事，边月冰还是尊重的。 心想差得不多还是尽量支持下。 好在卿学琴自己解决了大头，无非就是需要点流动资金。在得到卿学琴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保证后，边月冰还是点 头答应了。 等卿学琴走了，刘晓玲才出来。 “妈，我不是反对你借钱给卿嬢嬢，只是觉得她这个生意在镇上怕不好做。” “哦，为啥子喃？”边月冰好奇刘晓玲为啥这样说。 “妈，现在饭都吃不饱哪里还有多少人做新衣服？，再说镇上才有多少人，她一个月下来能有几件生意？” 边月冰听了没说话，暗暗想着刘晓玲的话到底有没有道理。 “大女子，这个话就说到这里不要出去说了。你卿嬢嬢好歹是在努力，成不成靠天意。” “人家不过是觉得她的生意怕不好做，私下跟你说下个嘛。” 开学了，一切又恢复到原样。 班上转学来了个女生苏丽丽，个子高高的。一身的打扮，干净整洁还带着一点那时代的时髦，挨着班主任张泽洪站在讲台边。 张泽洪是班主任，四十来岁，戴一副眼镜，瘦小精神。 “童明亮。”张泽洪点名。 “到。” 童明亮是刘晓玲的同桌，被班主任点了名，站了起来。 “你到旁边那桌去坐。” 刘晓玲在班上算是个子较高的，坐在后排。 “晓玲同学，苏丽丽同学就和你同桌了哈。她才来，照顾新同学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是。”刘晓玲也站了起来。 苏丽丽朝刘晓玲这边笑了一笑，就自己走过来在刘晓玲旁边坐下。 放学铃声响起，吴红英收拾好东西来到了刘晓玲的座位。 “苏丽丽，这是吴红英，和我是一个村的。”刘晓玲给苏丽丽介绍。 小女孩很快就相互熟悉起来。 出了校门道一声别，各自回家。 “晓玲，听说苏丽丽老汉原来是省里面的干部，犯了错，被下放到镇上的。”吴红英说着打听来的小道消息。 “哦。”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听说市里面要搞一次知识竞赛，你肯定能参加。”吴红英有些颓然。 “真的？” 说实话，这个年代还有这种竞赛？这是刘晓玲万万没有想到的。 十一妹留下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件事啊。 难道救人 太多，扰乱了天道，真的把历史都改变完了？ 没过两天，张老师宣布了班上参加市里知识竞赛的名单。 刘晓玲和其他两位同学以及新来的苏丽丽四个人，两两参加语文和数学竞赛。刘晓玲是数学竞赛，苏丽丽是语文竞赛。 “同学们可能对名单上的同学有疑问，这里我来说明一下。其他的同学大家都清楚成绩如何，我这里把苏丽丽同学的情况简单介绍一下。苏丽丽同学在转学来以前，在市二小是年级前三。所以，她参加这次竞赛是没有问题的。” 张老师把苏丽丽能参加这次竞赛的理由讲了一遍。 说是跟同学解释，实际上也是跟家长们解释。就这么大点的地方，学校老师有很多事情还得麻烦这些家长来办。能不得罪人最好。 “下个星期就要开始，到时候要去市里面住宿两晚，都回去给家长说一下。”张老师挥挥手，让大家放学。 “晓玲，你看作文这样写行不行？”苏丽丽问刘晓玲。 学校为了竞赛出好成绩，把选出来的四个学生组成学习小组，每天中午和下午放学，都要抽点时间派老师进行辅导。刘晓玲每天要做很多题，苏丽丽他们就是多写作文。 最近，老师对苏丽丽的作文有些不满意。倒不是因为苏丽丽写得不好，而是对苏丽丽期望值太高。 刘晓玲拿过苏丽丽递给她的作文本认真看了下作文。 文章很是不错，起码刘晓玲认为小学5年级的水平是很不错了。 为什么老师还是不满喃？ “丽丽，其实我觉得你写得很好了。是老师期望值太高。我有个建议，一篇文章写的角度不同，表现出来的意境也是不一样的。比如，这一篇作文，你就尝试多写几个开头，然后再写下去……” “晓玲，你可以参加语文竞赛的。”苏丽丽由衷道。 “竞赛考试是同时开始的，我也没有分身术……哈哈。” 刘晓玲大笑起来。 苏丽丽:也不谦虚下。 “其实，我的数学也是不错的。”苏丽丽也笑起来。 第063章 冲突，一等奖 过了几天，终于到了要竞赛的日子。 学校在镇上找了公交车，专门送参加竞赛的学生和领队的副校长到省城。 “晓玲，晚上到我家里去吃饭。来之前我就给我妈打过电话的，不远，就在附近。”苏丽丽邀请道。 “呀！你不先说，空着手上门多不好意思。” “莫得事。你个小学生，上门还带啥礼物？”苏丽丽在刘晓玲面前一点没有在学校时的冷面作派。 给带队的副校长说了声，两人出了市府招待所，就朝附近一片住宿楼走去。 确实不远，就在市府招待所旁边，想来这一片住的都是z府的工作人员了。 来到一栋楼下，楼梯间碰见一个少女，面容清秀，个头比苏丽丽矮上一点点。 “苏丽丽？你啷个回来了？”少女问。 “回来参加竞赛。”看得出苏丽丽不太想跟少女多说。不再理那少女，苏丽丽带着刘晓玲上了三楼。 苏丽丽的母亲关秀英岁数不大，正在厨房弄菜。一个5岁多的小男孩正在客厅独自玩耍，看见苏丽丽就扑上来。 “大姐，大姐。你回来了。”这是苏丽丽的弟弟苏伟峰。 刘晓玲看了下，这是个3居室带客厅的房间。客厅很小，摆着这个年代很少见的沙发。再有一个饭桌和茶几，客厅就显得有些局促。 听到了声音，关秀英从厨房出来，看见了苏丽丽和刘晓玲，招呼两人坐下，就又进去炒菜。 关秀英很漂亮，苏丽丽应该遗传了母亲的基因多一些。 “晓玲，不要客气。丽丽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经常帮助她。” “关阿姨，丽丽自己能干，我哪里帮她。” “妈。我想在家住。”苏丽丽道。 “……嗯，那等会要把晓玲送到招待所才行。她第一次来，怕不认识路。” 苏丽丽点点头。 她不是不想留刘晓玲在家里住下，而是好久没有看见母亲，有些话她想跟母亲说。 “妈，在楼下看见许飞了。” “哦。听说她也要参加竞赛。前几天就 听她妈到处在显摆。” 关阿姨撇撇嘴，也不知道找了什么关系，把许飞安排了进去。 其实就是个小学5年级，成绩就算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苏丽丽就回了招待所。老师看人齐了，就带队去考场。 市教委的领导对下面的学生讲了几句，就让学生们去考场准备接下来的考试。 进了考场，刘晓玲被分到了教室的第一排正中，正挨着讲桌。 试卷发下来，刘晓玲当然觉得十分简单，毕竟现在也没有后世那么变态的试题。 不到半小时就做完了。又不能提前交卷，只得翻过去翻过来看试卷。 “报告老师。” 后面一个小女生报告。 “啥子事？”监考老师问。 “钢笔没有墨水了。”小女生道。 “讲桌那里有，去嘛。” 因为讲桌距离刘晓玲的桌子太近，就是靠在一起的。见有人来，刘晓玲习惯性地就把卷子对折了过来。 小女生把笔伸进了墨水瓶，抬头看向刘晓玲。 刘晓玲认出来了，不就是昨天晚上在苏丽丽楼下见过的许飞么。 许飞把吸满墨水的钢笔拿出墨水瓶口时，飞快地抖了一下。一滴墨水飞到了刘晓玲的试卷背后。 许飞像是没看见，自顾自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尼玛，居然是个小阴人！ 刘晓玲赶紧举起了手。 试卷上面有印记是要作废的。 “同学，啥子事？” “老师，刚才那位同学把墨水弄到我卷子上了。” 监考老师过来看了看卷子，又看了看刘晓玲。 “你是哪个学校的？” “老师，我是白林镇小学的。” “卷子有印记，你出去吧。试卷作废了。”监考老师说道，顺便瞥了一眼许飞那边。 “老师，这不公平！” “同学，试卷有印记的一律作废，这是规定。”监考老师冷下了脸。 “但是，印记是那位同学给我弄上去的。是她的责任。” 两人正在争论，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一位监考老师在旁边看着他还要点脸， 差点要把刘晓玲拖出去。 “在干啥子？”门口有巡视的干部进来。 看了看试卷上的印记，进来的中年人也是皱起了眉。 “这是怎么回事？小同学你说说。” …… “小同学，你说你的卷子已经做完了？”中年人问刘晓玲。 “嗯。” 中年人去黑板那里抓了一把粉笔灰，抖在墨水渍上。看水分吸收的差不多了，将灰抖落到地上。 “交卷可不可以？”中年人问刘晓玲。 “可以。”刘晓玲早不想呆了。 “就这样了。”中年人对监考老师道。 尼玛，现在的卷子又不封名字，有印记最多扣点卷面清洁分，还作废？ 我呸！ 第二天上午，成绩出来了。当场就宣布了名次，顺便还把奖金也发下来了。 数学竞赛，刘晓玲拿了满分，获得一等奖。苏丽丽语文满分，也获得了一等奖。 由于白林镇距离省城较远，下午是赶不回去了。学校安排是第二天上午再返回，下午就是自由活动的时间。 “晓玲，下午我带你在省城逛逛。晚上在家里吃饭，就在我家休息。”在市招待所吃过中午饭，苏丽丽对刘晓玲道。 “好吧。”刘晓玲也想看看这时候的省城市区有好繁华。 两人刚出了招待所，招待所对面就有一个蹲在地上的小个子站了起来，跟在了刘晓玲他们的身后。 今天周末，街道上人来人往，比起镇上和县里，看起来就热闹许多。 一等奖奖励了5元钱，两人决定到商场里逛逛。 小学生都喜欢逛文具店，苏丽丽带着刘晓玲就去了。 文具盒都是铁皮的，上面印着小学生的图画。 “哎呀，晓玲你看，魔都出的磁铁文具盒。还是泡沫塑料面的。好漂亮！” 果然，在一堆铁皮文具盒中，放着几个磁铁文具盒。宽大，塑料面上印着花花草草，两层塑料之间还夹着泡沫片，看起来就是那么饱满。从打开的文具盒还可以看见里面分了很多格子，盖子背面还能夹相片或课程表。 第064章 进派出所 “阿姨，这个多少钱？”苏丽丽问售货员。 “3块5毛。” “啊，好贵呀！”苏丽丽感叹。看了看手中的5元钱，苏丽丽舍不得买了。她还想给父亲买一条皮带，那根皮带还是她很小的时候老爸就在用，现在漆皮都起层了。 “阿姨，我要一个。”刘晓玲把钱递给售货员。 苏丽丽看看刘晓玲，真没想到刘晓玲这么壕的。 “晓玲，我也想买。只是我想给爸爸买条皮带，买了文具盒钱就不够了。” “丽丽，那我们就去看皮带吧。” 百货大楼逛下来，刘晓玲买了2个书包，1个文具盒。还买了两条围巾。苏丽丽就买了一条皮带，就这样还在刘晓玲那里借了5毛钱。 提着包装袋，刘晓玲和苏丽丽准备回家。还没走到苏丽丽楼下，巷子里就围上来了5个15~6岁的男孩。 “站到！把手里的东西都交出来。”为首的一个蓄长发的男孩对刘晓玲和苏丽丽叫道。 苏丽丽却是 不怕，在地上摸了一块板砖拿在手中与长毛对视。刘晓玲见状心中暗笑。 现在的刘晓玲看起来个头一般，但吃过空间水力气不小。看长毛的个头，刘晓玲觉得自己能把他扔过墙的另外一边去。 不过现在刘晓玲还是有些疑惑，现在的治安会是这样子？ 长毛看看苏丽丽准备拼命的架势，有点想撤退。然而对面的女孩拎着板砖已经冲了上来，然后另外一个女孩后来居上，手里拿着一根黑乎乎的棍子，正朝自己头上砸下来。 “噗！砰！” 长毛突然觉得头晕了两下，就倒在了地上。身后几个小子在干什么他也不知道。 等长毛醒来，已经是在派出所了。 事情很简单，许飞的哥哥让他们来打两个女孩，答应事成之后给5块钱，于是他就来了。 关阿姨现在也在派出所，等着刘晓玲和苏丽丽做笔录。 许飞的父亲带着许飞、许强兄妹俩也来了，是派出所通知他们来的。 “我一定 要让许强去劳教！”关阿姨也知道这件事还不至于能让许强去坐牢。 她对许家的恨来源于苏丽丽父亲如今所受的遭遇。 许飞的父亲许德兵是省里的干部，也是有能耐的人。换做普通的人家这样威胁他，一般就是两个字“呵呵。” 然而对于苏丽丽家不能呵呵了事。事情摊开了摆在明面，两厢较量下，这威胁也不是没有发生的可能。于是，许德兵和关阿姨谈上了交易。 回到家中，关阿姨检查了两个小女孩，只有苏丽丽拿板砖的一个手指可能碰上了谁的头，有些肿。 “你们两个胆子也真大，不能从那头跑出去叫人吗？” 叫人？叫人咋个过瘾？苏丽丽这段时间一直很压抑，早就想发泄一番。刘晓玲则是成竹在胸，完全没当成危险。 “妈，就这样放过许强？”苏丽丽犹有不忿。 “嗯。许德兵答应不再针对你爸爸了。” “妈，我还差晓玲5毛钱。” 关凌凌立马摸钱包出来。 第065章 苏丽丽来家作客 第二天，参加此次竞赛的学生跟老师都返回了白林镇。 晓军得到了新书包，两条围巾中的一条送给了关阿姨，剩下这条拿给了边月冰。 学校开大会专门表扬了这次代表学校参加竞赛的同学，对获得奖项的同学颁发了奖励。 “丽丽，礼拜天不上学。干脆你跟我回家去玩？” 星期六下午放学后。 镇小学五年级一班教室里，刘晓玲邀请苏丽丽到刘家坝去玩。 “可是……”苏丽丽有些为难。 现在粮食和副食品都很紧张，到别人家做客都是要考虑对方是否困难，是不是需要带些东西去。 “走吧！” 吴红英也过来了。 “丽丽，晓玲家里很好玩的，弟弟也很乖，住的又宽敞，边阿姨也很好。”吴红英也来游说苏丽丽。 想起上次刘晓玲在省城的大手大脚，还曾经是自己的债主，苏丽丽觉得自己想多了，刘晓玲家的经济条件应该还是可以的。 刘晓玲和吴红英在镇政府外等着苏丽丽进去找她爸苏东来。刘英和刘许妹 两个跟苏丽丽不是一个班，和苏丽丽不熟，今天就没有一路回刘家坝。 苏东来现在担任镇党委书记。 对刘晓玲这个学生，苏东来已经有了些了解。苏丽丽在家经常讲到这个女同学。 “就是你们一起参加竞赛的那位同学？”苏东来问道。 “嗯，妈也见过的。人家是数学竞赛的满分喔。” 苏东来点点头，嘱咐了几句话，又摸出几张粮票递给苏丽丽，算是同意了这事。 看着女儿高高兴兴地走了，苏东来也为女儿高兴。自己这几年工作不顺，女儿确实没有很好的朋友。在镇上能交好成绩和教养都不错的同学，也不错。 一路上，苏丽丽看着周围农村的景致非常新鲜。以前住在城市里没有去过农村，后来转学到了镇小学，也没有闲心到农村逛逛。现在看见什么都新鲜。 蓝蓝的天空映照下，三个少女走在去刘家坝的石板路上。道路两边偶尔有一两颗桃树、梨树和其他果树，枝头上的花还没有完全开败，粉粉、白白点点 缀其上。 苏丽丽看着这与城市风格迥异的景色心旷神怡，一路蹦跳着，看到路上的啄食的野鸽子也跑去撵。 “丽丽，小心看路。”吴红英无奈地喊着，视图阻止苏丽丽幼稚的行为。 刘晓玲微笑着，看着在路上跳跃的苏丽丽。 两世为人，又不是真的才11岁，苏丽丽现在的心情她也能理解几分。 一路笑闹着，三少女来到了刘晓玲家。 “丽丽，我先回去了，明天有空再过来一起玩。” “嗯，你去吧，我知道你还要回家带弟弟。明天见。” 安排苏丽丽坐下歇息，刘晓玲进厨房开始烧水，然后坐下来在院子里摘菜，苏丽丽也跟过来帮忙。 晓军听到大姐的声音，也从隔壁跑了回来。 虎头虎脑的晓军立刻把苏丽丽变成了粉丝。 苏丽丽丢开手中的菜，伸手就把晓军拉过来。 “好了，水开了。你把这个木桶拿上，我拿热水……” 刘晓玲带着苏丽丽到屋后洗澡。 刘晓玲在厨房准备晚饭，晓军在一边帮着烧火。 第066章 苏丽丽转学回省城 同学第一次来家里玩，刘晓玲准备弄点好吃的，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些泥鳅和一条鱼，准备炖一道豆腐泥鳅和来凤鱼。 来凤鱼是渝都一个县城做鱼的特色，基本口味还是没脱离麻辣。 顺便丢了一只活兔在柴火堆，把兔子脚绑在一块大木头上，准备明天做给苏丽丽品尝。 边月冰收工回家，正蹲在院子里择菜的晓军看见了，立马报告，说是有一位小姐姐来做客。 边月冰进了厨房，得知苏丽丽在洗澡，就在一旁学习刘晓玲做菜的手艺。 吴红英显然没能抽出时间。直到刘晓玲和苏丽丽聊天到晚上10点过睡觉，也没能过来。 晚上，苏丽丽在卢娇娇原来住的房间歇息。 苏丽丽吃过泥鳅跟来凤鱼，口感既新鲜又美味好吃，对于刘晓玲说的明天充满了期盼。明天，刘晓玲说要做“渣渣兔”给她吃。 第二天早上，吴红英背着小弟就来了刘晓玲家。 “丽丽，昨天晚上事情多，今天专门腾了时间。” “红英，吃了早饭没有？来，再吃点馒头咸菜。” 边月冰出门到镇上去有事，晓军还在睡觉。刘晓玲舀好一碗稀饭让吴 红英坐下吃。 吃过饭，三人出门朝村前小河边去。 天气其实还有点冷，好在三人都穿的暖和。 刘晓玲指着河边一处小湾，道:“农村其实不应该像这么穷的。你们看这条河，旁边挖个鱼塘养鱼，再喂些鸭子。” 随手又往一片有着乱石的荒地指着道:“这里可以栽些果树……” “河边景色这么美，收拾一下，弄个娱乐休闲的场所，城市里找不到这样的好地方。” 苏丽丽也惊讶道:“晓玲，你像个规划师。难道你是真的喜欢农村，想一辈子呆在农村？” “呆在农村也没啥不好，不过我是不愿意像我妈那样在田地里干活，一辈子就没考虑过其他活法。” 刘晓玲朝四周一挥手道:“我要呆的农村，一定是收入比城里高，环境要比城里好才行。” “那基本上不可能。”吴红英对此不大相信。 她父亲吴有礼在宏光厂上班，每月的收入跟她妈每年在村里的分配相比是个啥概念，相差多少她是知道的。所以她表示并不相信刘晓玲说的话。 刘晓玲也不需要她相信。 苏丽丽看她两人争论也不说话。 上一次竞赛 时，两人跟许飞发生冲突。许德兵为了不影响儿子许强的前途，与苏丽丽母亲关凌凌达成协议，不再针对苏东来。于是，苏丽丽自然也能转回省城读书，不再担心许德兵还有啥后续动作。 “晓玲，红英。我初中就转回省城读书了。” “啊？”两个人都吃惊，这才来读了一学期就要走啊。 苏丽丽也不想多说转学的事，转了个话题问道:“晓玲，你们刘家坝的孩子为啥在镇上读书？不应该是在村小读吗？” “刘家坝隔镇上太近了，就没有单独再建村小。所以，刘家坝的娃儿都在镇上读书。”吴红英道。 “哦，怪不得呢。”苏丽丽这才明白刘晓玲他们为啥能在镇小学读书。 “咦，晓玲、红英你们看。”苏丽丽突然发现了远处一棵小树上结满了淡黄色的小果实，指着问道: “这是啥子？看起来好乖，能不能吃？” 刘晓玲和吴红英看了都笑了。 “这是樱桃啊，长在树上就不认识了？”刘晓玲笑道。 “现在还不能摘，没成熟呢。等我去跟那家人说了，以后给你带些回去。” 刘晓玲带着2人朝一边田坎走过去。 第067章 小学毕业了 时间过得快，刘晓玲看了看空间里面的时间不早了，就喊着两人回家。边月冰不会做“渣渣兔”，刘晓玲得亲自上阵掌勺。 吴红英也没回家，在刘晓玲家吃的中午饭。 刘晓玲还专门弄了点牛奶给吴红英的弟弟吃。 “渣渣兔”也是后世的一种做法，刘晓玲在去巴蜀出差时吃过。 这种做法是把一只兔的肉切得很碎便于入味，依旧是麻辣鲜香的江湖菜味道。特点是兔肉细嫩，麻辣爽口。 这道菜一经出世便获得了一致好评。尤其是苏丽丽，从小生长在巴蜀，有个巴蜀的胃口，偏偏父母又不是巴蜀人，不咋个会做巴蜀菜。 “晓玲，好想跟你学做菜。”苏丽丽一边丝丝地吸着气，一边还在陶盆里面寻找漏网的兔肉渣，根本不管形象的维持。 “还早呢，以后毕业了，暑假来我家教你。”刘晓玲笑着应了。 下午四点来钟，吴红英背着弟弟回家，苏丽丽和刘晓玲在堂屋里继续聊天。 吃过晚饭，两人又聊了一阵然后休息，明天还得早起上学。 没过几天，苏丽丽果然转学回了省城。临别时刘晓玲把准备好的文具盒送给了苏丽丽。 课间，刘晓玲正和吴红英在教室聊天，班主任张老师在教室门 口喊了一声。 “刘晓玲，有人找。到我办公室来。” 下一节课都要开始了，有哪个来找自己？ 站起身，刘晓玲跟着张老师进了他办公室。 办公室坐了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从刘晓玲在门口出现，就一直盯着刘晓玲看，脸上带着笑意。正是省二中的训导主任蒲高志 “蒲主任，刘晓玲同学到了。” 蒲主任站起了身，热情地对刘晓玲道:“晓玲同学你好！我们又见面了。经过学校研究，我这次是正式代表省二中请你到我们学校来读中学。” 这是追到学校里来了。 能去省重点中学读书，刘晓玲自是愿意去的。 “晓玲，你好了，能去省二中。” “红英，你妈妈还是不让你去读初中？你要想好哦，初中毕业你就可以考中专，何况你跟刘芳和刘许妹都可以跳级的。” 跳级对吴红英来说，可以少读一年书。 “我妈说，老汉寄回来那点钱也没得好大作用。不如早点在家里带带弟弟和做家务，老妈还能去挣点工分。” 以吴红英妈妈的想法，吴红英继续读初中就还要读三年，考上中专又是读3年或4年，就是6~7年。毕业后工作没几年就要自己成家，对家里没有多少帮助。 现在城 里人还没有农村日子好过，读那个书有啥子用。 你要说吴红英的妈妈没长远的眼光好像也不对，至少她还是想到了几年后的情景的。就是自私了一点，只考虑女儿能为家里做多少事没管女儿将来的生活。 刘晓玲回家告诉了边月冰省二中邀请她去读书一事。 “去啊！听说省二中每年考起的大学生不少，比县中学好。”边月冰听了这个消息非常高兴。 小学的毕业考试终于结束了，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天气就开始一天比一天热起来。 “老妈，把土空调安起啰？”刘晓玲整理去年收起来的土空调。 边月冰和晓军在一旁帮忙，娘三个不多久就把大小不同的木框子再次安装起了。 坐在幽暗的堂屋，边月冰喝了口冰水。嗯，过段时间仁贵也该回来了。等他回来，让他陪大女一起去省城。 四人学习小组依旧每天在刘晓玲家中集中学习，她们的目标定了，一定要在初中跳级，而且是跳两级。 这是刘晓玲算了时间后定下来的，只有跳两级才赶得上最后的一届高考。 目标是有点吓人，不过这时候的初中课程跟后世比起来，简单得能让后世的初中生哭出声。 眼看又到双抢时节，刘仁贵回来了。 第068章 又是一年农忙时 68刘仁贵个头不高但很壮实。也不怕热，进屋就一把抱起晓军展示他对幺儿的爱。 刘晓玲过去捡起刘仁贵丢在地上的行李，准备帮他拿进屋，刘仁贵叫住了她。 “大女子，你妈写信说你竞赛得了头等奖。不错哈！还说在家里面也帮了她很多，老汉谢谢你！” 解放后，边月冰上过扫盲班，认得一些字，所以平常也给刘仁贵写信。 “老汉，我也是这家人，说啥子谢不谢的。” 刘仁贵本就是不多言语的人，一手抱着晓军，一只手将行李从刘晓玲手中拿了过去。 “重的很，还是我来拿。”全家人都是吃了空间水的，刘仁贵的力气也很大。轻松地将东西提进了屋，又转了出来。 “大女子，这里有点肉，镇上买的，你去准备做饭嘛。你的手艺比你妈还好喃。” 刘晓玲自觉并没有边月冰厨艺好，不过是对于香料的使用更为熟悉而已。 接过肉进了厨房。不一会，刘仁贵又拿了些菜油和豆粉、粉条、红糖、芝麻之类的放进厨房。这些都是刘仁贵 带回来的，看着种类多，其实数量并没多少。都是凭票证买的，一个人的配给本就不多。 看见刘仁贵在灶门口坐下，刘晓玲道:“老汉，不用你看火，你也累了，去后面洗个澡，休息一下。” 叫过来晓军让他去摘点小菜，又从空间里拿了些土豆出来。 这时候就听见院子里有响动，边月冰回家了。 边月冰看刘仁贵洗澡去了，便拿了菜到院子里收拾。晓军就在堂屋桌子上翻看老汉从渝都带回来的东西。 卢娇娇离开后，一家人现在很少再吃粗粮，大多数时间都是吃的大米饭。 巴蜀人也不习惯吃面食。 刘仁贵把澡洗好，顺便还把换下来的衣服自己洗了，刘晓玲和边月冰把晚饭也弄好了。 “晓军，去叫你爷爷跟二伯，就说你老汉回来了。”边月冰吩咐晓军。 不一会，爷爷婆婆跟大伯、二伯两家人都来了。 饭桌上，话题很沉重。 “多亏了卢知青找来粮食给公社，公社把粮借给社员才没有……。卢知青跑了，二爸跟杜大队还有何会计都撤 职了，他们都是好人啊……” “现在还是那样缺粮食？”刘仁贵问道。 “我们公社还算过得去。”大伯道。 “月冰，这个家真是辛苦你了！”对于妻子，刘仁贵是说不出的愧疚。 做了这些事，边月冰得了老公的理解，心中那些埋怨已经不翼而飞。娃儿听话又懂事，老公是工人，每年双抢还回来帮到出工，还求啥子喃。 想是这样想，心头已经觉得不难过了，为何眼泪水还是要掉下来？ 吃了晚饭，刘仁贵带了些粮食给衰弱送过去，顺便看下他。远亲不如近邻，边月冰也让刘晓玲送了些东西给隔壁的王婆婆。 等到刘仁贵从衰弱家回来，刘晓玲就拿了一张图纸出来给刘仁贵。 “晓玲，这是啥子？”刘仁贵看过来看过去表示看不懂。 刘晓玲在平台上看到的一款纯人工的拉动式插秧机，平台上面只卖200元左右。刘晓玲看了插秧机的演示视频，也就知道了工作原理跟构造。 没事的时候，刘晓玲就画了一个草图，等着刘仁贵回来再拿给他。 第069章 刘仁贵又有新发明了 “晓玲，这是啥子？”刘仁贵把图纸看了又看表示看不懂。 刘晓玲在平台上看到的一款纯人工的拉动式插秧机，平台上面只卖200元不到。看了插秧机的演示视频，刘晓玲就知道了工作原理跟构造。 没事的时候，刘晓玲就画了一个草图，等着刘仁贵回来再拿给他。虽然是手绘的草图，但是该有的节点详图都在一边画了出来，刘晓玲根据水稻实际的行距和一般人的高度，还把其他尺寸也倒推了出来。 刘晓玲原本是可以提前拿出来的，但那就没有刘仁贵啥事了，或许这个发明会落到幺舅的头上。 刘晓玲也有她的小心思，去年的双抢因为制作脱粒机的缘故，刘仁友前期偷过一段时间的懒。这次刘晓玲现在才拿出来，一是要这便宜老汉再出个风头，把自己隐藏到背后。再一个就是让老汉能够再躲个懒。 “老汉，这是个能自己插秧的机器。一个人在前面拉着走，一回可以栽四行。”刘晓玲估计后世的抛秧技术现在没得人会认 可，干脆都不说出来了。 栽秧是个辛苦活，大热天就不说了，这个都晓得。主要是弯着身子栽秧，时间长了腰杆实在受不了。 “可是……”刘仁贵看着手里的图纸犯难，自己确实看不懂啊。 “哎呀，老汉，你还是去趟洪县找哈幺舅。只有一条，莫要说是我拿给你的图，就说是你找宏光厂的技术员给画的。” “这个插秧机简单不？好久搞得出来？你莫要机器还没做出来双抢都搞完了。”刘仁贵还有些担心，怕这个机器复杂了。 “嗨，你放心，简单得很。就算今年错过了还可以明年用啥。”刘晓玲劝道。 “那也是哈。”刘仁贵点点头。 “那，月冰，明天我就去找守德。” 边月冰也不想让老公那么辛苦，这次红英她老汉吴有礼就没有回来。 “去吧，你跟小弟两个抓紧点，莫要真的等到明年才用得上。” 商量好明天去跟小队长刘仁友说一声，报个备。也算是回来参加了双抢的，该给的工分还是要给。 第二天一早 ，两口子就去找刘家坝的生产小队长刘仁友。 “哎呀！有这么好的机器。为啥子去年你不拿出来？” “不是去年没想好唛。就这还是请厂里面的技术员画的。”刘仁贵道。 “哪里能做？” “我想去洪县机械厂看看，帮到做几个出来。”刘仁贵道。 两人想了下，好像也只能这样。不过这个玩意就不像脱粒机，只要买点轴承、粗铁丝跟铁钉就行。 刘仁友只得让刘仁贵拿着图纸一起去找公社刘书记。 公社刘书记叫刘仁贤，跟他两个是一辈的。听了刘仁贵说的自动插秧机，又看了下图纸，满脸都是为难之色。 按理这是应该支持的事，不过整个公社现在也不过只有1千块不到，谁知道这么个机器要好多钱。集体要用钱的地方还多得很。 “三哥，你问过那个技术员没有，做一个机器大概要好多钱？”刘书记问刘仁贵。 刘仁贵长期不在家，刘仁贤一下子想不起刘仁贵在他们那辈里的排行，只得按老刘家的排行来称呼刘仁贵。 第070章 刘仁贵到洪县机械厂出差 刘仁贵当场就被问了个懵。大清早他急急忙忙地出门，哪里想到问大女子造价多少。正在那里拿着图纸左看右看，刘仁友眼尖，就看见背面写得有字。 “停。”刘仁友喊了一声，从刘仁贵手里拿过图纸翻到背面，笑了。 “仁贵啊，仁贵，你咋个那么粗心喃？人家技术员在背后明明写得有大约造价15元。你不晓得啊？” “噢？” 刘仁贤想了下，把公社另外几大员也叫了进来，把这件事说了一下。 几个人商议了一阵，决定还是一个小队安排一个，那就是20多台。 刘仁友不干了，起身道:“刘书记，这又是我们小队拿出来的图纸，一台咋个得行？起码要三台。” 刘书记看刘仁友那副痞赖样，拿他莫法，只得使出踢皮球大法转身看向刘仁贵。 “三哥，你也看到了，公社确实莫得钱。如果你能让机械厂把价格让到12块钱一台，你们小队就给5台。如何？” 刘仁贵也不知道能不能谈到12块一台，刘仁友在一边拉了他一把就代他答应下来。 两人朝刘家坝走，刘仁友就对刘仁贵说道:“仁贵，就这几台都还不够，等下午公社把钱跟介绍信送过来，我再把小队的钱给你点，争取多买几台回来。” 前脚刚拢屋没好久，公社就派了个年轻人把刘仁贵的介绍信和500元钱送过来了。 刘仁友也拿了120块过来。 “晓玲，你去不去？”刘仁贵问。 “不去。”刘晓玲看看窗户上土空调的笋壳洞，外面一片白茫茫，白晃晃，就打了退堂鼓。 想起双抢在即，刘仁贵也是有事就要干的人，实在是坐不大住。 几口把中午饭刨了，跟堂客边月冰打了招呼就出门，独自一人去洪县。 边守德这一年在机械厂混得风生水起，本身学的机械专业，在机械厂妥妥的就是理论第一高度。这一年的时间，对洗瓶机又作了几次改进，洗瓶的效率有所提高而破瓶率降低，市场上供不应求，每天都有车子等在外面拉货。 全机械厂里的人对他的业务水平都很服气，周厂长对他也器重得很。 看见姐夫哥亲自上门，以为是 趁双抢还没开始来找他耍的，就准备去跟周厂长请假，带姐夫回家。 “幺弟，不忙走。我这次来是有公事要办。”刘仁贵坐下来把介绍信和图纸都拿了出来。 “手拉插秧机？”边守德看到图纸就像看到一本喜欢看的小说一样，一下子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图纸上，连水都忘了给姐夫倒。 看了一会，边守德一拍大腿，道；“妙！妙！妙啊！” 刘仁贵看了眼化身喵星人的小舅子一眼，问道:“守德，你看这图纸能行不？” “能行不？把不字去了。”上一次的经历让边守德知道了姐夫的水平能耐，这图纸就不是他能画出来的。这一问更是暴露出来底细。 不过这手拉插秧机的构思实在巧妙，没有使用轮圈的结构，而是弯曲的钢片，减少了淤泥的拉扯力，一个人就能拖着插秧机满水田里走。 好生把图纸看完，边守德就刘仁贵关心的问题做了回答。那就是简单，可以立刻开工。价格嘛他没说，而是自己去了周厂长的办公室。 过了没好久，边守德就回来了。 第071章 姐夫其实不聪明 刘仁贵在边守德办公室等了一阵，心中有些烦躁，不知道插秧机的价格到底能谈成多少，又不知道机械厂能不能在抢种前完成这批插秧机的生产。 见边守德进了屋，急忙就问 “守德，价格咋个说？好久开始干喃？” “嗯，周厂长那里我可是说了不少好话，价格嘛可以给你们个低价，12块一台。不过有个条件，这个图纸我们厂里面要了，今后我们厂也要生产这个机器来卖。”边守德道。 “行。就是要搞快点个。”刘仁友也没个啥知识产权的概念，直接点头。 “嗨，幸亏没带你去谈。”边守德摇了摇头。 “又咋个了嘛？”刘仁贵问。 “我说这样跟你谈过的，你不答应这个条件。”边守德道。 刘仁贵彻底懵了，你啥时候跟我谈过？我为啥又不同意？ “周厂长要我来问你，12块钱一台的价格不变，厂里额外给你们300元买图纸，你答应不？”边守德笑嘻嘻地看着刘仁贵道。 …… 啥子情况？机械厂给我们300块？ “对呀。没啥问题我就去跟周厂长扯回销了哈。” “嗯……” 在洪县边守德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刘仁贵就要回刘家坝。 边守德拉住了他。 “你不在厂里面现场看着？” “我在厂里面也莫得事，看啥子嘛？”刘仁贵问小舅子。 “留在厂里面的事情多了，谈下合同，砍下价格，争取条件，催下进度，监督下质量……你留在厂里面的事情多着哩。”边守德以前不觉得姐夫脑筋有这么笨，现在才知道。 “那就住几天？”刘仁贵看向边守德。 “嗯，必须住几天，然后押车，带到机器一路回去。”边守德正经点头道。 就这样，刘仁贵在厂里面跟公社打了个电话，表示要在这里催促他们抓紧生产，到时候跟车回去。 向阳公社刘仁贤书记放下电话，对刘仁贵这个好同志充满了敬意。不仅仅对待工作积极认真，就连自己的图纸都卖了钱给公社换了插秧机。等这次事情完了，一定要写封感谢信给宏光厂，把刘仁贵同志的光辉事迹宣传出去 。 刘仁贵再怎么笨这时也知道了，小舅子是不想让自己在太阳下低头劳动。虽然大家都没有明说出来，但劳动惯了的刘仁贵心中还是有些许耻辱感。只好每天跟着小舅子在厂里面巡视下工作进展，看下质量如何。 在厂子里遇到了周厂长，周厂长看到了刘仁贵十分热情，非要向他询问当初为啥会有这种奇思妙想，研究了一个手拉着在水田里走就能插秧的机器。尤其是轮子不用轮子，而是用了弯曲的钢片。 刘仁贵哪知道这些，急忙说清楚图纸不是自己画的，而是宏光厂的技术员画的。 县办小厂跟国营军工大厂的底蕴就是不一样，周厂长很是感慨了许久。 刘晓玲在家中等了几天见刘仁贵都没有回家，知道自己的想法落实下来了。她就知道是幺舅懂起了他的意思，依着刘仁贵的性子，肯定是办了事就要回来的。 抢收都要结束了，刘仁友都打电话去机械厂几回，问插秧机什么时间能到。 刘仁贵终于跟着洪县机械厂送货的卡车回来了。 第072章 机械化的力量 公社分了5台插秧机给刘家坝小队，加上刘仁友自购的10台，就有了15台插秧机。 在正式插秧开始之前，刘家坝小队的青年男子开始了插秧机的使用培训。 当看到1人1机1小时能插5亩地的时候，围观的刘家坝小队社员全都欢呼起来。这机器虽然还是要人在水田里面拖着走，但是一台机器可以赶得上10个人的劳动。而且刘仁友亲自查看了插秧的效果，绝对符合要求。 15台机器是啥子概念？相当于150个社员。用上手拉插秧机后，15个人在田里插秧，剩下的人收拾秧苗，准备换人。 衰弱现在身子也好了许多，看着队上的年轻人抢着要下田栽秧试下新机器，也有些跃跃欲试。 “衰弱，你就不要去了。太阳还是很毒的，你能休息还是休息下。” 衰弱看了下周围在荫凉处散坐的社员，有些恍惚。这还是双抢？ 本来就是菜蔬队，稻田不多，刘家坝小队提前完成了水稻栽种的任务，还把插秧机支 援出去给了其他小队使用。 新刘书记跟老刘书记一样，在给刘仁贵多算了工分之外还代表公社奖励了刘仁贵5斤猪肉，另外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感谢信盖上公社公章，寄给了刘仁贵上班的宏光机械厂。 今年插秧的全程都使用了手拉插秧机，刘家坝的男女老少就没有一个人是在大太阳底下挽起裤脚，带着草帽弯着腰插秧的，甚至有些人脚都没有打湿。 这不念着刘仁贵的好还念哪个的好？ 刘仁贵在院子里又摆了几席，请了公社干部和刘仁友、大伯、二伯一起吃饭喝酒。 说实话，刘仁贵得的工分和这5斤猪肉钱，真抵不上边月冰贴的酒席钱。不过就是图个热闹。 刘英的老汉刘仁承也来了，看满院子的闹热有些郁闷，为毛自己不晓得找厂里的技术员设计个机器？就是厂里面的技术员有点多，不晓得刘仁贵是找的哪一个。 看着刘仁贵那桌，刘晓玲在想，明年准备发明个啥？ 双抢结束，刘仁贵的探亲假也没剩 下几天了。 “大女子，今天我带你去省城找蒲老师。” 大清早起来，刘仁贵把早饭弄好了就喊刘晓玲。 “老汉我也要去。”晓军大声喊道。 昨天晚上，他可是听到老汉说大姐要去省里读书，今天就要去省城。为了去省城耍，他今天懒觉都没睡。 “咦？晓军，今天太阳从西边起了唛，你也起得这么早？”边月冰都很惊讶。 “我今天也要去省城。”晓军一边说一边目光炯炯地看着刘仁贵道。 看着幺儿热切的目光，刘仁贵还能说啥。陪着娃儿的时间本来就少，有机会在一起就多陪下娃儿。 知道能去省城耍，晓军高兴得叫起来，立马就跑出屋去。多半是去隔壁王婆婆家找她大孙子嘚瑟去了。 “马上就要走了，你还跑哪里去？”刘仁贵喊了一声也没喊住，心想隔壁就王婆婆一家，收拾好东西再喊晓军也是一样的。 上午10点过，三人辗转到了省城。 赶到省二中，老师也放假，个个办公室都是关起的。 第073章 晓军的造化 “我们找蒲老师，他喊我们来的。”刘仁贵对学校里面碰到的一个年轻男老师解释道。 年轻老师看了看三人，道:“我有点事要办，如果不着急就等下。完了我带你们去他家。要得不？” “那就谢谢老师了。我们等你。”刘仁贵很感激。 年轻老师让他们三个一起去了他办公室，请他们三个坐了，自己就开始干自己的事。 没多久，年轻老师处理完了事情就带他们去教师宿舍楼。 “蒲老师，这是来找你的。”在一个楼下刚好看见了蒲老师和一个身材不高，肌肉十分发达的中年人正朝外走。 刘晓玲谢过了年轻老师就上前和蒲老师打招呼，道:“蒲老师，我是白林镇的刘晓玲。” 听了刘晓玲的话，蒲老师就想起了对面的女孩是谁。 跟刘仁贵打过招呼，蒲主任就问刘晓玲: “晓玲同学，你是确定要来省二中了？” “嗯，手续都带来了。” 其实没有开学，还报不了名， 手续带来也没用。不过来了一趟表明态度，学校也好提前安排班级跟住读这些事。 “晓玲同学，上一次语文竞赛得一等奖那个，就是苏丽丽也要到省二中来读初中。说你们是同学，要求分到一个班，没问题撒？” “没问题，我们是好朋友。”苏丽丽事先跟刘晓玲说过这事，刘晓玲也不惊讶。 谈完了事情，刘仁贵三人正要离开，却被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肌肉男叫住了。 “老刘，等下。我是省体操队的教练孟凡。介不介意我看下这个小朋友的体格。” 说完，他伸手指了指晓军。 刘仁贵还有些懵，刘晓玲知道孟凡教练是看上晓军了。 “没事，孟老师您看嘛。” 转头对晓军道:“晓军，让孟叔叔看下你的身体是不是强壮。” 晓军一听，立马捏起拳头曲臂，向大家展示他的肌肉。 孟教练蹲下身在晓军身上摸摸捏捏的，然后站起身对刘仁贵道: “老刘，晓军的身体很棒 ，双手双腿的力量也很强，适合练体操。我想接他到到省队当运动员，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刘晓玲看了眼蒲老师，蒲老师会意，对刘仁贵道: “孟教练是省体操队教练，跟我关系好，昨天在我家住了一晚。没想到晓军居然是个练体操的好苗子。” 晓军的身体当然比起平常的小孩好得多，空间水改善过的体质，加上伙食又不错。刘晓玲自然相信孟教练的话，就是要等蒲老师证实孟教练的身份。 晓军要离开农村，这显然是个难得的机会。 “不用现在回答我，你们回去考虑，要去就到省体操队找我。如果合适，三个月后办手续。” 刘晓玲知道练体操的辛苦，而且这也算是件大事，没有跟边月冰商量，刘仁贵跟她也确实定不下来。 告别了蒲老师和孟教练，刘仁贵跟刘晓玲到百货大楼买了些衣物，没了在省城溜达的想法，只想早点回去把这件事告诉边月冰，看她是啥子意见。 第074章 晓军进体操队 中午，三人在一家饭馆吃了饭，立马就往刘家坝赶。 “真的？”边月冰还没有去上工，听到了这个消息也是非常吃惊的，一下子坐倒在椅子上。 “是真的。蒲老师当着我们的面证实孟教练是省队教练。孟教练很看好晓军，说他身体素质好，天生就是练体操的。 老妈，这对晓军是个机会，不过就是练体操很辛苦，家人一年见不到几面。晓军还小，不晓得你能放心不？” 看着还没上小学的幺儿，边月冰把晓军拉过来揽在怀里委决不下。农村的孩子要离开农村，机会确实太少。边月冰自己从小务农，曾经对刘晓玲就经常说，她当农民都当伤（腻）了。 现在，晓军的机会来了，纵然这么小就要离开大人，边月冰也不能阻拦。 “去！”边月冰重重的点了头。 “晓军，你想到大城市生活吗？平常都看不到爸爸妈妈。”刘晓玲问晓军。 “我……想去，但是我也想妈老汉。”晓军还无法 自己作出准确的判断。 “那你平常训练要吃苦，不然就要被送回来，就不能在大城市呆了。” “我能吃苦的。”晓军抱着边月冰的手臂道。 见气氛有些凝重，刘晓玲笑着对晓军说道:“不过体操队的伙食好，每顿都能吃肉哦。” “要得！我每天都吃肉。要比那个孟叔叔还要有肌肉。” 说完，晓军屈臂又摆了个造型。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边月冰笑着又想哭。忍不住，一把抱起了晓军。 第二天，刘仁贵把晓军送到了省城，看着孟教练把他的幺儿带进体校的大门。直到拐弯看不到了人影，刘仁贵这个流血不流泪的退伍军人蹲在大门外哭了。 刘仁贵一个人回来家中。少了一个人，大家都没有心思吃饭。 吃过饭，一家三口坐在堂屋，没有了要听故事的小人，院子十分的安静。 “还那么小啊……”边月冰喃喃自语。 “要洗衣服啷个办……” 刘晓玲听不下去了，进屋睡觉。 这件事又是十一妹的记忆里没有的。 晓军去了省体操队的消息传得飞快。只要边月冰和刘仁贵出门，碰到的人都恭喜他们，说没想到晓军那么小个人，都成了吃商品粮的城里人。 是她家的祖坟埋得好唛？天气大，热得冒烟了？ 晓军走了，刘晓玲也不习惯。 脚边那个绕着自己的地滚转不见了，天天扭到自己要听故事的小人儿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陌生的地方，晓军晚上睡不睡的着，会不会想家里的人。 还有啊，教练会不会打人？ 探亲假的时间到了，刘仁贵准备回渝都宏光厂。 看着边月冰帮着收拾东西，刘晓玲突然有了个想法。 “妈，跟你商量个事。”刘晓玲拦住边月冰。 “这次老汉回厂，你跟到去嘛。” “大女子，你疯了？我个农村人去城头，屋头的工还上不上了？” “不上了。”刘晓玲肯定地回答道。 “家里不差那点工分。”刘晓玲继续说，把边月冰说愣了。 第075章 边月冰去渝都 边月冰确实早不想在农村呆了，并不是她懒，而是从小到大就干着农活，生活日复一日的有些厌倦，也没啥奔头。前两年附近死那么些人，有几个真是偷奸耍滑的人喃？ 看下其他公社，如果不是有大女子变出来的粮食，向阳公社跟其他公社不会有啥子区别。 再一个，她和刘仁贵结婚十几年，真正在一起的日子又有好多嘛，不过就是探亲假跟春节。她也希望每天屋头都有个当家的人，顶事的汉子。 “妈，现在屋头也没得你要照顾的人。”刘晓玲道。 “你看老汉马上要走，我要去省城读书，晓军也在省城。”刘晓玲说的也是，都不在家了，她一个人在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去渝都吃干白饭？”边月冰是劳作惯的，想到去渝都每天就是给刘仁贵洗衣、做饭，其他时间都没有事做，她也是耍不来的。 “妈，在渝都你可以找事做撒。老汉那里恁么大个厂，找个临时工来干也行啊。你怕干不下来？” 刘晓玲的话如有魔力，在边月冰耳边萦绕。 “仁贵，你说我跟你一路去好不好？”边月冰问老公。 刘仁贵张大嘴说不出意见，大脑宕机中，思绪跟不上节奏的感觉。 “大女子，你老汉在那边住单工宿舍，不方便啊。”扭头，边月冰又对刘晓玲道。 “妈，你怕哪样嘛？大不了在厂外面租套房子，还要租大点，要不我和晓军放假怕房子住不下。说真的，你和老汉现在不干活，我也养的起你们。”刘晓玲说这话声音小，但牛x大了。 最终，刘仁贵还是带着边月冰坐火车回了渝都宏光厂。刘英的老汉刘仁承也跟着一道。 进了厂大门，刘仁承便跟刘仁贵两人分开了，不是一个宿舍楼。提着行李，刘仁贵带着边月冰进了他的宿舍。 “老刘，这回啷个回来的那么晚？是舍不得堂客唛？” 同宿舍历来话多的王不同刚正在换工作服，看见刘仁贵进了宿舍便开起了玩笑。结果就看见刘仁贵背后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 妇人。 “这是我堂客，来住几天。”刘仁贵一边放行李一边给寝室的王不同和李书明介绍。 路上，边月冰已经告诉了刘仁贵自己的打算。就是在外面租房子，然后找个临时工来干。 刘仁贵当然是羡慕厂里那些老婆在身边的人。下班有现成饭吃，衣服有人洗，晚上婆娘就在床上。只不过现在想起每月的花销和自己那点收入，脑壳有点痛。 边月冰丝毫不在意这些花销，对她来说，能够跟老公在一起生活，就是最好的。何况，钱这东西对她来说也没有啥“大不了”。临出门的头一晚，大女子悄悄地给了她3千元还有一些渝都的各种票证。 王不同有些尴尬的叫了声大嫂，转过头看笑话自己的室友李书明。 李书明比他们都小，不到30岁。 他也没理王不同，叫了一声大嫂，就问刘仁贵他们吃过早饭没有。 因为火车到站就是早上，刘仁贵又急着回单位。到厂里刚好错过了食堂早餐的时间，马上就要上班了。 第076章 夫妻二人到渝都 “那个……月冰，我先去上班还要销假。你在屋子里等我也行，也可以在周围转一下吃点东西。如果找不到路回来，你就说单工宿舍7号楼202房间就行。” 说完，他递给边月冰一把钥匙，急匆匆地跑去上班。 “嗯，这是我的床。你也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 临出门时，刘仁贵指了一张单人床道。 王不同和李书明已经走了。坐了一晚上的火车，边月冰实在有些困。行李也懒得收拾，只把两人的毛巾拿出来找了根横在床头的铁丝上挂好免得馊掉，合衣就倒在了床上休息。 到了车间，刘仁贵找车间主任和人事员销假。这才来到班组换好工作服。 “老刘，今天你就焊那些。4个的焊肉，没得特殊要求。”电焊班班长朱连生过来告诉刘仁贵今天的工作安排。 “咦，老刘，这回回去啷个还搞胖了喃？”朱连生快50岁的人，焊工手艺那是没得说。系统里焊工大比都是拿奖的。不过刘仁贵也不差，只是比班长弱一点点。起码 ，刘仁贵是这样认为的。 刘仁贵就是有个毛病，想事情容易投入。工作中想工作就有进步，工作中想其他的就叫分心。 “刘仁贵，你这是干的锤子个事啊！”刘仁贵正在为钱操心呢，就听得有人在骂他。拿开面罩一看，是电焊检验员周同达正对着自己发火。那脸距离自己的脸只有十厘米。 “你看看你干的活，在想啥子咹？”周同达心头冒火，就一样简单的活，焊得像鸡公拉屎一样。 口水都溅到刘仁贵的脸上。 “啊？”看着周同达敲开的焊缝药皮，刘仁贵也不好意思。 “老刘，你是在想啥子？你不是才耍完探亲假得嘛？咋个，又想堂客了？” “嗯，没有想啥子。”刘仁贵也有些懊恼。 “算了。老刘你有啥子事就去想清楚了再干活。要不然我要喊你返工了。” 边月冰休息了一会就起了床。一来担心刘仁贵同室的工友先回来，二来刘仁贵的床铺太硬，腰不舒服，三来她也想去周边看一下，顺便问一下哪里有租房的。 临要出门，边月冰又犹豫了。 身上带着刘晓玲给她的钱。全带出去万一被小偷偷了，不带出去放在宿舍，又不知道那两个工友秉性如何。 只得又在床铺上半躺着等刘仁贵回来。 刘仁贵这里，许多年前边月冰来过，只是对厂子外面有一点点的印象，原本呆的时间就不长。 周围的人不熟悉，单工宿舍又没有煮饭的地方，后来有了孩子拖累，边月冰再没到渝都来。 在外面租多大的房子？自己又能找啥子事来干？迷迷瞪瞪的想着，刘仁贵下班了。 刘仁贵一边把工作服换了一边对边月冰道: “月冰，我们中午到外面去吃，顺便问下有租房子的没有。这几天他们不会回来住。吃了晚饭后，他们回宿舍拿东西。” 边月冰也不想跟刘仁贵去食堂打饭。 她还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就碰到刘仁贵车间的或者战友开玩笑。那时候边月冰还年轻，听到那些骚话都不好意思。 出去吃就出去吃，不差钱。 两人一边说着话就出了厂区。 第077章 各在一方 刘仁贵跟边月冰走了，屋子里就刘晓玲一个人。 白天，刘晓玲召集刘许妹跟吴红英，刘英在自己家里复习初二和初三的科目，为跳级作准备。她偶尔也弄回饭菜，请三个小姐妹吃上一顿。 “晓玲，你屋头现在就你一个，好安逸哦，一天清清静静的。”刘许妹羡慕道。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吴红英也表示同感。 刘英没说话，她自己一个人在家的话，晚上还害怕哩。 “也清静不了几天，过几天就要开学了，屋里头那才是真的一个人都没得了。” “晓玲，你走的时候还是拿把钥匙给祥娃。现在又来了些知青，还是让祥娃来把屋照（照看，守的意思）到。”刘英提醒道。 现在又分来了一些插队的知青，社员不愿意接受，小队腾了两间屋出来给他们住，有些挤。专门分给知青住宿的知青点还得等几年。 刘晓玲觉得刘英提醒得对，点头表示知道了。 集中学习没几天，她们也该准备上学了。刘许妹、刘英还有吴红英这一次都 考上了县城的中学，跟她一样都是住读。离开家里繁杂家务的环境，对于这些农村孩子来说意味着有更好的学习环境。 离开家之前，刘晓玲把家里的钥匙拿给了大伯，请他们帮忙照看家里，然后乘车去了省城。 办好入学手续，刘晓玲把床铺这些弄好，跟寝室的几个同学打了个招呼就去了苏丽丽家。 几次接触，刘晓玲基本摸到了关阿姨的想法。她对苏丽丽要求很高，特别是气质方面。平常里对苏丽丽的要求是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不乱说话。 同样，关凌凌对女儿交往的同学要求也高，宁肯苏丽丽不交朋友也不愿她跟着别人学一些坏习惯跟坏毛病。 对于刘晓玲这个小孩，关凌凌总觉得太过老练，待人接物四平八稳，完全不像是从小在农村长大的。上一次能跟女儿一起迎战小混混，没有跑是个讲义气的。成绩好，又没发现有其他不良行为，让关凌凌接受了刘晓玲跟丽丽往来。 中午关凌凌回到家就看到了刘晓玲，笑着打了个招呼， 又问了下住宿这些安定下来没有，然后就去做饭。 弟弟苏伟峰跟着关凌凌进了厨房，跟她说起刚才他听到的大姐跟刘晓玲的话。 关凌凌进厨房就发现几样小菜都淘洗好了，知道是刘晓玲带着丽丽一起干的，丽丽是不会煮饭和弄菜的。对刘晓玲的印象就更好了。 “晓玲的弟弟进了体校？”关凌凌听了也觉得刘晓玲一家运气有点好啊。刘晓玲的成绩这么好，今后考个大学分配个工作是没问题的，就连弟弟也离开了农村。 “听说晓玲姐姐的弟弟跟你一样大哦，你去不去体校嘛？”关凌凌跟儿子开玩笑。 “我不去，我就要在家里陪你。”苏伟峰也是开学就读一年级，就这样都还不愿意去呢，还去体校？ 省二中。 上一次竞赛的语文跟数学的一等奖学生都进了省二中，把蒲高志高兴坏了。 原本只是挖一个过来，好嘛，这还附带了一个。如果不是刘晓玲来了省二中，苏丽丽一定会去省一中读书。 学校给刘晓玲的条件是免住读学杂费。 第078章 学生宿舍 刘晓玲的宿舍里面住了6个学生，全都是乡镇考上来的。 刘玉霞参加过上次的竞赛，对于刘晓玲她隐约感到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这天，正在聊天的过程中，刘玉霞一下子想起来。 “三妹，你就是白林镇的刘晓玲？” “嗯。” “哇！妹妹们，这就是上次全市数学竞赛的第一名哦！”刘玉霞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激动地叫了起来。 “真的啊？” “我居然跟状元住一间屋！” …… 刘晓玲顿时被宿舍姐妹们包围了。 “三妹，今后要多帮助下我哈，我很笨的。”刘玉霞立马要求道。 住进来后6人序过年龄，排了6姐妹的顺序，刘玉霞老大，刘晓玲是老三。 “是哈，三姐，以后我能不能考上大学就全靠你了。” “嗯，大家一起努力，争取今后到大学也住一间宿舍。”刘晓玲道。 考大学？我们这一届高中还没毕业时全国高考就停止招生，高中能不能读完都不一定。考不上大学可真不能怪我。 慢慢都熟悉了以后，刘晓玲才发现像自己这样 免学杂费和住宿费的，好像这6个人里只有她一个。学校里好像也没有听说还有 当然，学校对她免费的事她不会自己说出来，其她同学也没想起来问她。 小伙伴们第一次离开大人，仿佛突然间就拥有了自由。加上没有相处太久，矛盾都还没有暴露出来，宿舍里一片欢快。 开学没多久就是中秋节。 “晓玲，这个星期四是中秋节，我妈问你能不能来家里吃饭？”在教室里，苏丽丽问刘晓玲。 “我倒是想去，就是晚上回学校太晚了。”刘晓玲道。 “晚上就在我那里休息，早上我们一起赶车过来上学。”苏丽丽每天都是赶公共汽车上学的。 “要得。”刘晓玲道。 得到刘晓玲的答复，苏丽丽回到自己座位上去。 坐在刘晓玲前面的王芳把刚才的对话都听到了。等苏丽丽离开才转过身来道:“三姐，你一走，我们寝室就少个人了。” “没得事，不是还有你们五朵金花嘛。过两天我过生日的时候请你们吃饭。” 电影《五朵金花》是59年放映的 电影，里面五个叫金花的姑娘都很漂亮，刘晓玲经常这样称呼她们五个。 王芳听到刘晓玲要请她们吃饭那就没意见了。 下午放学，刘晓玲借故出校外去逛了一圈，在外面吃了一碗肥肠粉，回来时买了六个红糖月饼、一盒蛋烘糕、两小袋灯影牛肉。 晚自习后，刘晓玲给宿舍里每人发了一个月饼。大家啃着月饼聊天，算是提前一天过了中秋节。 第二天，刘晓玲提着蛋烘糕跟灯影牛肉跟着苏丽丽去了她家。 关凌凌没想到刘晓玲这次来依旧带了礼物上门。她让苏丽丽请刘晓玲来一起过中秋，担心刘晓玲第一次离开家会想家人，没想到貌是给刘晓玲增加了经济负担。 谈话间，关凌凌还旁敲侧击了一番，问刘晓玲离开家人习不习惯，每个月手里的生活费紧不紧张等等。 但至始至终，刘晓玲没有露出一丁点为钱犯难的样子。苏东来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老婆跟刘晓玲的对话。 不知为何，苏东来有个感觉，就是自己老婆耍心眼耍不过才读初一的刘晓玲。 第079章 藏南凶危 卢俊现在遇到了大麻烦，他正在深山密林里躲避一群人的追杀。 开春后，卢俊回到藏南，换了以前不同的线路进山。试着零零碎碎收进了一些药材，往返了两次省城。 这期间，他在省城联系了大院的一个发小，得到了峰哥新的联络方式，并且给峰哥报了平安。所以峰哥也知道了卢俊确实在藏南。 虽然卢俊转换了线路，但由于积累了一定的资金，收购药材的量变大，使得一个药帮盯上了他。 在一家农户收购药材时，这伙人发现了他。当时对方有3个人，拔出藏刀就动了手。 卢俊干翻了2个，但对方也实在彪悍，带伤跟卢俊拼命，卢俊只得跑路。 对方实力太强，在蜀西经营多年，各处都有人马。 现在正在对卢俊进行围杀。 卢俊终于跑到了雪线之下，心想没了明显的足迹，过不了多久就应该能摆脱了吧。 由于跑的太急，卢俊感到有一股气憋在胸口，要把肺都要憋炸 开。看了看前方，这里距离下面的林子还有200来米。 提一口气，卢俊机械地迈动双腿，靠体重带着自己继续朝下坡奔跑。 身后突然响起了马蹄铁落在石头上的声音。 尼玛，还真是阴魂不散！ 又疾跑了几步，终于进了树林。卢俊又朝里走了四五米停下，背靠着一棵大树大口大口喘息，没有继续朝里走。 高寒地带的林木不算密，但是这片树木存在的时间太长，树干都很高大，枝桠也多。密密麻麻的枝桠交错，还是遮蔽了光线，整个树林里的光线比外面暗了许多。 这个距离是卢俊故意留下的，外面的人进来，眼睛会有一个短暂的调整过程，这时眼前会一黑，看不到任何东西。卢俊的机会就在此时。进入树林的距离过长，对方就会适应黑暗，卢俊的机会就要小许多。 他靠到一颗大树背后，伸头朝后面看，一边从腰中枪套中拔出了峰哥以前悄悄给他的手枪。不到万不得 已，他原本是不想用枪的。 骑马追来的有两人，应该是追兵的先锋。因为有马，所以追上了自己。其他人没有马，跟自己还有些距离。 药帮中刀口舔血的狠人不少，那三人也真是玩命，刀刀都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并没有因为人多考虑耗尽卢俊体力的想法。也正是如此，卢俊才能伤了两人脱离战斗。 现在，要拼命咯。 在渝都的边月冰终于在三天后租到了房子。 后世这里属于城区，城市化进程中，工厂慢慢就处于城市区域中心位置。现在城镇化还没搞，市区范围没有那么大，这里就是个城乡结合部，附近农户靠出租房子赚点收入的人很多。 边月冰他们租的就是附近农户的房子。每月6元的租金并不便宜，实在是因为大，有一个小院，距离厂区还不远。 把东西搬进来，大致收拾了一下，请了班组的人和同村的三个战友，吃过燎锅饭，刘仁贵也算是彻底从单工宿舍搬出来了。 第080章 哪里来的钱 吴有礼，就是吴红英的爸爸，喝得有点多，十分羡慕刘仁贵现在的生活。他也希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但没钱啊。 看到刘仁贵去小解急忙跟了出来。 看旁边没人，借着酒意又是发小，吴有礼小声问刘仁贵道:“仁贵，哪里来那么多钱？” 吴有礼是个啥人，刘仁贵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人家刘仁承就不会来问这个涉及到个人隐私的问题。 “这个……”刘仁贵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到现在也没问边月冰钱的出处。现在问起来要咋个回答？ 吴有礼见刘仁贵吭吭吭地不说，以为刘仁贵不愿意讲，悻悻地转身又去跟其他人拼酒去了。 朱班长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大家的酒也比较尽兴就准备喊人回厂。 “老朱，着啥子急走嘛？仁贵又不像我，那是才耍了探亲假的。”吴有礼一边又端起了酒杯想找人碰杯。周围看了下，发现工友们都把手里的酒杯放下了，正把自己围观。 吴有礼把酒杯里剩余的酒一口闷了，悻悻然站起身对朱班长道:“老朱，不用你喊我这就走。” 朱 班长和其他工友们都来向刘仁贵和边月冰告辞，感谢主人家的辛苦。刘仁承搀扶着吴有礼的胳膊把他拉走了。 眼见着客人都走了，边月冰见刘仁贵从院子走回来，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 刘仁贵喝酒不算厉害的，吴有礼后来又连着跟他喝了几回，把客人送走后终于扛不住倒下了。 边月冰喊了他几声又去拉他，看老公真是醉了就把他抱到了床上。 是的，没错，就是边月冰把刘仁贵抱到了床上。 边月冰的力气大呀。 趁着还清醒，在边月冰给他擦脸的时候，刘仁贵终于问出了一直萦绕在心中的疑问: 钱，哪里来的？ 边月冰愣了一下，她知道不把这个事情讲清楚，会成为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心病。 没有办法，边月冰只好把刘晓玲联系黑市，用公社收缴的地富反坏右的首饰变卖收购粮食，让公社社员度过难关的事说了出来。 “月冰，是不是买粮食还剩下的钱？” 边月冰白了丈夫一眼，没有说话。 让他这样想也好。 边月冰知道刘晓玲自己能变粮食出来，那些 首饰应该还在刘晓玲身上。 “这大女子，是个胆大的。”刘仁贵如同听故事一般听完整个过程，连酒意都没有那么重了。 “还有副菩萨心肠……” 好像不那么醉了，刘仁贵看着眼前的老婆，这才是真菩萨。伸手把她拉上了床。 …… “姐妹们，这个星期六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刘晓玲晃了晃手中的邮局汇款单，那是边月冰给她寄过来的。 女儿是有钱，但父母拿钱给她过生，这是父母的态度。 同学了将近两个月，这些女孩子都是很好的小伙伴。那时候每个人家中的子女都至少有2个以上，孩子们都知道如何跟小朋友相处，一点小矛盾相互也都能忍让。 平常看大家都比较节俭，aa制显然是不能够的。刘晓玲也不能请大家吃饭，那是平白给其他小伙伴增加负担。 今天是过生日又有汇款单在手，请回客也说得过去。 “噢，打牙祭了！”声音最大年纪最小的是王芳。王芳排序老六，也就是老幺，自然也把自己摆在了最小的位置，平常最活泼，叽叽喳喳话也最多。 第081章 生日酒 第二天上学时，刘晓玲收到了苏丽丽送她的手绘生日卡片。画面上是两个小女孩牵着手走在乡村道路上，两边是一片田野，田野中有果实的几颗树。 这显然是那次苏丽丽到刘家坝作客时的意境，只是是用蜡笔画的，图像有些粗犷。 “谢谢丽丽。星期六晚上我请客，晓军也要来，还有宿舍的几个同学。” “行。”苏丽丽依旧有些清高，不明白刘晓玲为什么那么容易跟其他人打成一团。 星期六下午一放学，5朵金花在宿舍楼下集合，浩浩荡荡去外面饭馆准备狠宰刘晓玲一顿。 刘晓玲跟苏丽丽是同班，下了课两人也一道去宿舍楼下会合。 一群人出了校门，晓军已经等在这里了。 “大姐。我在这。”晓军看见大姐出来了就喊。 “哇，这是你弟弟？”五朵金花一下子把晓军围了起来，几只手在晓军头上、脸上乱摸一通。 虎头虎脑的晓军，脸上一下子多了些黑手指姆印。 这时 候的有许多学生为了省钱不去买瓶装的墨水，而是买几分钱一小纸袋的墨水粉自己兑水。兑出来的墨水不够黏，钢笔少有不浸水的，经常把手指染得黑黑的。 墨水粉有红、蓝两种颜色。 晓军见势不对，立马挣脱出来跑得远远的。 “一群疯婆子！”苏丽丽蹲下来给晓军擦脸，无意中听到了晓军的嘀咕。 对于温柔的丽丽姐，晓军是喜欢的。等丽丽姐帮他擦完脸，立马就牵上了丽丽姐的手。 “丽丽姐，只有你是好的。”晓军仰着脸，大大的眼睛看着苏丽丽。 “嗯，她们不对。晓军那么乖，姐姐保护你。晓军，你都能自己赶车了？”苏丽丽问晓军。 毕竟晓军岁数还是太小，平常也都是关在体校很少能出校门。 “不是，我跟学校一个哥哥出的门，他把我送到这里就走了。”晓军道。 放学时间比下班早，刘晓玲拿着学校证明去邮局取了汇款，五朵金花见汇款变成了现钱，又是高 兴地欢呼一声。 怕有认识的同学或老师看见影响不好，一行人来到远离学校的一个供销社饭馆。 进门坐下后刘晓玲开始点菜，其他人都在座位上规规矩矩坐好，瞪着眼看墙壁上的一块小黑板。 那时小餐馆里没有点菜单，只是在墙壁上挂一块小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今日供应的菜品跟价格和粮油票数量。 “三姐，莫要点这么好的菜，有油水的就行了。”王芳对刘晓玲小声道。 刘晓玲惊奇地看了小老幺一眼，觉得要对她另眼看待。哪知道接着一句话，就让刘晓玲又死了心。 “百货公司有白雀灵，吃了饭去百货公司买。” 鱼香肉丝必须有，巴蜀小孩子最爱吃的一道菜，是晓军的最爱之一。咸烧白过瘾，来一份……没有果啤，果子露有啊，刚才顺路买了一大瓶，可以兑水喝。 刘晓玲明说今天是吃生日饭，这10块钱敞开了吃。 六十年代，10元钱的购买力不是一般的强悍。 第082章 反杀 “走，我们到河边逛逛，顺便消食。吃得太饱了！”吃饱喝足了，刘玉霞提议散个步消消食。 几个小孩子也不愿马上就回学校去，自然都表示要去散步。 一条弯弯的小河在县城中间穿过，两岸栽种的树木已有了稀疏黄叶。虽然已经是11月底，还是有不少的人在沿河小道中散步。 一条小河从城中穿过，这种城市格局十分常见。 最初的人们依靠河流取水的方便，聚居两岸生活，随着人数的不断增加，就形成了集市或村庄。再以后，有些地方处于交通的要道，人口继续增加，就形成了城市。 到了酷暑难耐的夏季，每日傍晚，流动的河水率先带走暑气，就会有许多人来到两岸散步纳凉。后世的话，两岸楼房的卖价都要高些。 “晓军，你咋个回去？”苏丽丽不愿意跟那么多人一起大呼小叫的逛街，只有刘晓玲姐弟点话她还愿意陪着走走。 “等会大姐送我。”晓军 是混出门来的，没跟教练请假，心里倒是有点着急回学校。 “那你要等一阵咯。”苏丽丽看着前面排成一排逛街的六人。 “要不姐姐先送你回去，反正等会我回家，你大姐她们回学校，都不一起走的。” 苏丽丽给刘晓玲说了由她送晓军回学校，顺便跟那五朵金花打了声招呼。 茫茫雪域高原，纯洁的圣山白雪下，掩藏着殷红的鲜血，这是一个蛮荒、无序的世界。 卢俊已经袭杀了药帮12名成员。其中有追杀卢俊被反杀的，也有被激怒的卢俊主动出击杀掉的。 从小在部队长大，跟着打枪、训练，卢俊具有基本的军事素养。 当初药帮两个骑马追杀卢俊到树林的人，身上都带着步枪。 有了步枪和马匹的卢俊，在藏南开启了一段独狼传奇。 药帮终于感觉到卢俊的难缠。 派出的人手，在这群山密林之中分散开来，仿佛滚烫的大锅中添了一小勺冷水。 其他药帮 也开始蠢蠢欲动，但他们的对象是彼此。 “追杀那小子的人员全都撤回，告诉那小子停战。”药帮帮主曲善对下面的一群人说道。 “帮主，那小子打了我们的脸，难道就这样算了？”一个虬须大汉不服，抗声道。 “老九，你没注意其他几家现在在干啥子唛？”曲善对这个没脑子的老九很无奈。 人是狠人一个，就是有些无脑。 除去布置在各地的眼线暗钉，明面上药帮有50多人的武装。在藏南这些药帮中算是最大的一支。然而被一个人，一个不知道来历的独人就干掉了将近三分之一。再这样下去，对其他药帮的均衡就要被打破。 药材的利润是极高，但出产就那么多，其他帮派肯定不介意少一个帮派跟他们分利。 “老三，就这样吩咐下去。” “尼玛，又不是抢老子一个人的生意。凭啥子老子顶在前面，你们还要打老子的主意？” 这其实才是曲善的真实想法。 第083章 我要跳2级 虽然这个药帮取消了对卢俊的追杀，但是，卢俊依旧没有感觉到安全。无他，一个人在这种地方，难免有人要打你的主意。 你究竟好不好惹，总是要试过了才晓得。 把枪藏好，卢俊准备回趟省城。他要跟峰哥联系下，有没有想搏命的退5j人愿意跟他吃这碗饭，他一个人实在力有未逮。 请过客，刘晓玲和五朵金花的关系愈发亲近起来。 眼见得这一年就这样要过去了，刘晓玲、苏丽丽和同学们开始准备寒假前的考试。 这段时间，刘晓玲一直在怂恿室友们初中毕业后就考中专或技校。这时，不仅仅是中专包分配，技校也是包分配的。技校当中也有财贸技校这种可以学销售、财务等专业的学校。 由于被刘晓玲的成绩比对得有点狠，五朵金花的自信心备受打击，加上刘晓玲经常这样劝，还有前两年开始的高校裁减教师跟学生名额的事，大家基本上认可了刘晓玲劝她们考中专这一建议。 但现在考中专似乎比高考难考，原因或 许是大部分学生家庭的负担重，需要提前考出来有个工作，帮着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所以，寝室里的学习气氛不仅没有淡下来，大家的学习积极性还更加的高了。 卢俊在藏南终于跟峰哥见了面。 “卢俊，你真要走这条路？”峰哥严肃地看着从小跟自己长大的发小。 “嗯，我现在没有其他路可走。”卢俊迟疑片刻，重重点下了头。 看到这个样子，峰哥就知道卢俊这是下定了决心。 “好吧，刚好有批马上退伍的。我帮你问问，唯一的要求，不能让他们做有违道义的事！” “你还不了解我？”卢俊看着峰哥道。 “我当然相信你，只是这些人你怕管不住。我再找个人帮你……还有，这些事就不要让你家里的其他人知道了。”峰哥提醒道。 “老爷子那里我也不敢说啊。”卢俊是真想父母亲了，但不敢去看。 200来个参加过对阿三战争的退5j人愿意跟卢俊留在藏南。他们知道现在回家，不过是让家里多一个负担。 “俊哥儿，库房里还有些枪，不过都是阿三那边的。” 藏南的药帮们不知道，曾经的独狼现在豪气万丈，带着庞大的群狼就要回来跟他们争夺饭碗。 要说宿舍几个小姐妹的成绩都不错。老大刘玉霞就曾经代表她们学校参加过上一次的竞赛。其他的四姐妹能考上省二中，至少小学毕业时的成绩要比吴红英、刘许妹和刘英她们强。 刘晓玲向班主任提议，收集了学校近年来初一年级的考试试卷给全班做，造成他们班的课外作业量大大超过了年级的其他班。 刘晓玲想过了，要说后世的学习方法和这个时候最大的区别就是刷题量的多少而已。 考试效果十分明显，年级前十名被刘晓玲班占了大多数，平均成绩更是把其他班拉开了很长距离。 “周老师，下学期我要跳级。”刘晓玲来到班主任周老师的办公室对她说道。 因为刘晓玲考的成绩太好，听到刘晓玲的要求，班主任周老师也没有多惊讶。 “周老师，我准备跳2级，考初三。” 第084章 在苏丽丽家作客 周老师也是一下子糊涂了，作为重点中学的省二中，跳级的学生也不是没见过，今天冒出个跳2级的，确实把她吓着了。 “等下！你刚才说的是跳几级？” “周老师，你没有听错，我就是要跳2级，下学期读初三。” 刘晓玲说话的声音很稳。 这时候的高考难度相比后世确实简单不少，文理科考试的科目不同但都考六门。具体的科目有国文、外国语（英语和俄语）、政治常识、数学、中外历史、中外地理、化学、物理等。其中国文还要分两次考，也就是单独考一次作文。 “我去给孙校长报告。”省二中有过跳级的学生，处理刘晓玲的事算不上开先河，只是这跳2级的确实未曾有过。 周老师扶了一下墙站稳了，一步步朝孙校长办公室走去。 苏丽丽家。 “丽丽，你说这学期，晓玲的成绩排在你前面？”关阿姨惊讶地问。她清楚，自己女儿多晚还在看书，做习题。努力付出那么多，依旧没能 超过刘晓玲。 “妈……”苏丽丽有些不高兴。 刘晓玲不仅成绩比自己好，还要跳级，并且是要跳2级。 苏丽丽如果知道，吴红英、刘芳和刘许妹同一时间也都在申请跳2级读初三，不知道她心中会不会来一句经典的蜀骂 关凌凌也不知在啥子单位上班，基本上刘晓玲去都能碰见她在家。 见刘晓玲上门，关凌凌很高兴，让苏丽丽陪着刘晓玲，自己急忙找了票证上市场。她要买些平常自己弄不好的菜，只有刘晓玲的手艺才能体现出食材的价值。 上次中秋节的时候，因为家里有一只兔子，苏丽丽强烈要求刘晓玲来做啥“渣渣兔”，关凌凌才知道刘晓玲的 厨艺居然非常好。这以后只要刘晓玲来家，关凌凌总要出去买些平常不太买的菜让刘晓玲来做，她在一边偷师学艺。 苏东来正好也回了省城，中午回家就看到了刘晓玲。 在家里，苏东来也遇到刘晓玲几次，也吃了几回刘晓玲弄的菜，对刘晓玲的印象很好。学习成绩好还能做菜的女孩子，自然讨人喜欢。更何况，刘晓玲长得很乖巧说话也有分寸。 今天中午桌子上的菜都出于刘晓玲之手，让大家的味蕾再次享受了一回。 “晓玲，我在旁边看，我俩操作都差不多的嘛，为啥你做出来的就是要好吃些？”关凌凌确实觉得自己并没做错啥，为啥味道就是没有刘晓玲做出来的好吃。 刘晓玲已经在苏丽丽家做了好几次饭了，对于关阿姨的表扬刘晓玲已经免疫，开始刘晓玲还谦虚谦虚，现在都是被动接受。 吃完了饭，关凌凌阻止了刘晓玲洗碗的主动。菜都是客人做的，再让客人洗碗，关凌凌没那么大的脸。 第085章 被妈老汉感动了 看苏东来要离开饭桌，刘晓玲急忙拦住了他。 “苏叔叔，请等一下。” “哦，晓玲有啥事么？” “是这样，我有些想法，请苏叔叔指正。” “我……我其实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我想劝丽丽初中毕业后报考中专。要不就在初二时跳初三，高一时再跳高二。终归毕业越早越好。” “哦，晓玲你为啥有这个想法呢？”苏东来来了兴趣。 “我也没啥理由，就是看这几年大学都在裁人，我就怕到时大学减少招生人数甚至……” “甚至停招？”苏东来眉头微皱，心里突然有些赞同的意思。 “停招，怎么会？”苏东来心神不宁，一时也想不清楚，平常没关注这些。 “所以，你拼命跳级就是为了早日毕业考大学？”苏丽丽问道。 刘晓玲默默点头。 苏丽丽也被吓住了，求助地看向苏东来。 “丽丽，等我问过人以后再下决定，不过你现在要抓紧时间看书了……希望这事不会 发生。”苏东来说完起身出门。 自从被降职下fang之后，家里的电话已经被拆除，现在要出门借熟人的电话向京城里的关系打听。 关凌凌正在洗碗听得门响，一问，才知道老公出门。 下午苏东来回来，看起来面色上透露出一点轻松的样子。因为他询问京城好几个跟教育系统有关系的人，都没有听说大学有停招的风声。 从苏东来出门开始，刘晓玲就知道苏东来问不到这方面的情况。因为就她知道的停招原因其实事发突然，而且事发在停招那年，现在真没有什么停招的规划跟方案。 这要怎么问？ “苏叔叔，我认为不管有没有可能发生，丽丽是有跳级学习能力的，从现在起就应当开始准备了。” 关凌凌已经知道了中午谈论的事情，她性格风风火火执行力极强，马上决定给苏丽丽聘请家教，务必要提前一年初中毕业。 终于办完了这件事，不管苏丽丽能不能跳级，刘晓玲心 中总是放下了这件事。 学校答应下学期开学就给她组织测试，看测试结果，能跳几级跳几级。 等到晓军放假，刘晓玲带着晓军坐火车去渝都。 一路上吃点零嘴，眯下瞌睡，凌晨1点多钟就到了渝都西站。 “哎呀，没有考虑好到站时间，倒早不暗的，离天亮还有那么长时间。”两人都不知道新家在哪里，这要等到天亮确实有些够呛。 大冬天的晚上真是很冷。 好在这次晓得用暖宝宝了，就是晓军别冻着了。 随着人流出站，刚到站口就听见有人叫自己和晓军。 栏杆外面接站的人中间，刘仁贵和边月冰正在朝自己姐弟挥手叫喊。 几人在出口处会合。 “妈，你咋个晓得我们是这班火车？” “不晓得啊。”刘仁贵伸手去拿刘晓玲手中的行李，一边回答道。 “这两天我们都在这里等。白天你老汉上班来不了就是我等，晚上你老汉也来。”边月冰正在稀奇好久没有看到的幺儿。 第086章 百姓爱幺儿 晓军还在见到妈老汉的喜悦之中，刘晓玲却是被两个人给感动坏了。 鼻子一酸，眼眶红了。 “妈……你们辛苦了！” “嗨，见到你们就不辛苦。”边月冰大大咧咧道。 刘晓玲姐弟是在渝都的渝都西站下的，宏光厂就在渝都西站不远。 “走，大女子，去看下我们现在的屋。” 西站距离刘仁贵他们厂也就公交车的两站路那么远点，不过租的房方向不一样，又有不到两站的距离。一家五口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刘仁贵现在租住的小院。 交通还是很方便。 考虑到时间太晚，大家也没有聊天，吃了饭各自洗漱休息。 第二天一早，两个孩子都还没起床，刘仁贵便赶去上班。 十点钟的样子，边月冰才喊醒了刘晓玲。 “让你弟弟多睡一会，你动作轻点。”边月冰对刘晓玲道。 “妈，你封建思想哈。” 边月冰不解，这咋个就扣了一顶帽子给自己。 “你只晓得让弟弟休息，我是女儿，就要起来做事啊。 这是典型的重男轻女。” 原来是这么一个封建思想大帽子。 “哪个喊你做事了？” 边月冰道:“有你妈这么能干的，还需要你做事？” 说起做事，刘晓玲就问边月冰道:“妈，你现在没找到事做吗，你耍的惯唛？” “咋个会耍不惯喃？我一天耍得不晓得多安逸。”边月冰开玩笑，然后又正经道:“你老汉找了厂里头，想帮我找个临时工干。厂里面也答应了，问我能干啥子。你们老汉也是憨子，居然说我力气大，结果就去了装卸班。过了年后就上班。” “老汉是有点憨，他应该说我老妈文武双全，厂里头怕是会给老妈你安排个办公室坐一坐。”刘晓玲道。 “你妈要真是文武双全，厂长怕不好安排。”边月冰也呵呵笑道。 “噢，老汉看了我昨天带上来的东西没有？” “哪里搞得赢，那么暗（晚）了。” “那好，我去多变点东西出来。”刘晓玲急忙跑进厨房和老妈的卧室。边月冰跟在后面收拾刘晓玲 拿出来的东西。 “今年这个年好过！”边月冰看着自己准备的和刘晓玲变出来的东西，感叹。 “妈，相信我，今后的日子会越变越好！” “嗯，我相信。这不已经都变得这么好了。”边月冰牵动了思绪，长长的吁了口气。 “不晓得家里如何？” 这里再好，刘晓玲知道，边月冰心中始终还是她流过汗水收过庄稼的地方才是家。 没多久，晓军也起来了。 这里烧的是煤球，晓军烧火的技能无处安放，穿一件背心自己在院子里锻炼。 “晓军，你跟我们说下体操队的事情要得不？” 刘晓玲看晓军锻炼完在擦汗，就问晓军。 晓军过来正要说话，边月冰出来。 “晓军，赶快去洗个澡，换身干的衣服。要是感冒了啷个办？” 见晓军去洗澡，边月冰又吵刘晓玲道:“你个当大姐的，看见晓军穿那么少，不叫他把衣服穿好，还要在这里问问题。” 闻言，刘晓玲翻个白眼给边月冰。 百姓爱幺儿。古人诚不欺我。 第087章 逛渝都 等晓军洗完了澡出来，刘晓玲问他道: “晓军，光是听说你们练体操的很辛苦，到底有多辛苦嘛？” 晓军挠了挠一头的短发，不太好意思。 “嗯，是辛苦。特别是开始的时候每天压韧带，腿子都像要断了……” 听了晓军的话，边月冰心疼地将晓军抱在怀里。 幺儿吃苦了。 既然走了这条路，边月冰再不舍得也只有劝晓军坚持。自己没有能耐让孩子们过得幸福，就只能靠他们自己努力去拼。 “幺儿，妈对不起你。” 晓军眨眨眼睛道:“妈，那是刚去的时候。现在再拉韧带都习惯了，真的不痛了。” “小弟，听说教练还要打人呐？”刘晓玲问道。 “教练有时候也打两下，不过挨打的都是笨小孩，我挨得少，现在基本上都不挨打。教练还经常表扬我，说我天生就是练体操的……” 两人全都听晓军讲他在体操队的训练和生活，直等到刘仁贵回来才想起中午饭都还没 有做。 刘仁贵去厂职工医院拿了几个输液瓶回来。 “晓玲你看，这下晚上你们就有热水袋了。” 刘仁贵举了举手中的玻璃瓶，很自豪。毕竟这么大一个厂，那么多的人，要拿到输液瓶还得跟医院的人有关系才行。 这年代，橡胶制的热水袋也属于需要工业票的物品。没有电热毯，热水袋就是晚上睡觉时的取暖设施。 巴蜀这里没有暖气供应，家里跟外边的温度差不多。 “等我做两个套子再给你们用。”边月冰接过玻璃瓶道。 输液瓶装热水后非常烫，甚至能把人的脚板烫出水泡来，都是做个套子包上再用。 而套子最好用毛线织，有厚度。 看见边月冰系上围裙要去做饭，刘晓玲道: “哎呀，妈。你不要去弄饭，今天中午我请客，上外面吃馆子。” 两个大人在金钱方面都不是斤斤计较的性子，在外面吃就在外面吃吧，正好大家还想出去逛逛渝都。 一家人来到街上 找了一家饭馆。 吃着饭，边月冰提出回巴蜀省亲的事情来。 宏光厂今年的生产任务还是有点重，不过春节肯定可以请假。对于春节回家，刘仁贵表示赞成。 吃罢午饭，一家人分为两处。 刘仁贵要上班，自己走了。剩下3个人以边月冰为首，组团坐车去渝都的市中心。当然带路党只能是刘晓玲。 渝都的市中心在一个两江汇合的半岛上，并不似后世那般豪华，也没有太多高层建筑，更没有穿墙而过的轻轨。甚至现在过江的大桥也只有半岛到江北的一座，南岸到半岛都还没有桥，全靠轮渡来回摆渡。但市中心的门市比较集中，加上人流量大，看起来还是很繁荣的景象。 “妈，那就是渝都有名的遇仙楼，晚上我们就在这里吃。”刘晓玲早就知道遇仙楼的大名。 边月冰习惯性想推脱的，想起大女子的能耐，也想进去看看稀奇，就点头答应下来。 余下的时间就是各种采买。 第088章 挥霍一番要得不 除了自己家的人，还得准备爷爷婆婆、大伯二伯等人的，还得给娘家人置办礼物。因为这是全家由渝都回到巴蜀的第一年，边月冰就想撒个胡椒面，大家都有。 反正不差钱！ 至于刘晓玲，边月冰没管她。最有钱的就是她了，想买啥子自己回省城去买。选的最多的就是老公刘仁贵的衣服。 “妈，你不要光想着你老公公了，自己还是买几件撒。” 刘晓玲都看不下去了，哪有那样虐自己的？ “嗨，我个农村妇女穿衣打扮做啥子？”边月冰完全没考虑自己。 “妈，就因为是农村出来的，你才要多买几件新衣服。你看你哪还有穿得出来的好衣服？不能让人瞧不起。大不了……”刘晓玲看见边月冰凶狠的眼神住口，然后笑了。 “大不了？你继续说撒，大不了又啷个？” “大不了……回去让老汉认不出来你是哪个，问这位幺妹是不是走错地方啰。哈哈。” 边月冰终于还是没有拗过刘晓玲，买了几件新衣服。 看着才换上身新衣服的边月冰，刘晓玲觉得边月冰其实并不老（本来就年纪不大），面相还很好看。只是常年在农村务农，日晒雨淋的，皮肤又没保养，有些显老。 “好像还差啥子，没想起来。” “是不是差双皮鞋？”晓军在一边插话。 嗯，果然是差双皮鞋。 “走，妈。再去选双皮鞋。” 拉着边月冰，几个人又返回渝百大楼。 一身上下焕然一新的边月冰显得很局促，从来就没有穿得这么齐整过。 手脚都有点不知道啷个放。 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几个人就去了不远的遇仙楼。 遇仙楼里人不多，空起好多的座位。 这时候人们的消费能力有限，公款吃喝的干部也少，更没有请客拉关系的承包商跟谈业务的老板。 在服务员的指引下，几个人坐了下来。服务员把菜单递给边月冰，然后就在一旁等客人点菜。 刘晓玲这时仔细观看着饭店里面的装潢，庄重，有格调还有一点沧桑。 怪不得那个渝都 的同学，一直很遗憾遇仙楼的关闭。 整个市中心附近，还有好几家公私合营过来的饭馆，都是刘晓玲那个渝都同学经常念叨的，她都想去尝尝。 整整一个寒假，还有的是机会。 遇仙楼不愧是老字号的大饭馆，服务员过来就递个了菜谱，然后站在一边等客人点菜。 边月冰接过来看了半天菜单没下叉（土话，指决定），最终点菜的任务还是落在刚感叹完的刘晓玲头上。 对着菜单，刘晓玲想要点的菜都要跟边月冰和弟弟介绍做法和菜品特点，然后问他们要不要吃。一旁站立的服务员看着这10来岁的小姑娘侃侃而谈，说的好像比自己还专业。 七八道菜端上来，边月冰直喊点多了。 刘晓玲摸出刚买的两个搪瓷大茶缸，每样菜都赶（土话，此处指夹菜或拈菜）了些进去。 “老爸的都留好了，现在我们开动？”刘晓玲把两个大茶缸放在一边，问边月冰道。 “开……开动。”边月冰筷子一举发布了进攻的命令。 第089章 准备回老家了 遇仙楼不愧是这个时代在渝都久有盛名的饭店，味道确实很好。原始的食材原料，给菜品的味道也加分不少。 简单的红烧肉、蒜苗炒回锅肉，香味能飘出好远。 “妈，还是人家专业师傅的手艺好哈。”刘晓玲尝了一口对边月冰道。 “嗯。”边月冰点头，确实如此。 刘仁贵下班回来了，见屋里没有人，想来几人还在市中心玩。 来到厨房正要自己生火做饭，就听见院门被推开，老婆娃儿的声音传了进来。 刚才还满心的寂寥伤感一下子就被这人间烟火气冲到九霄云外。 刘仁贵急忙来到院子，看着欢欢喜喜的几个人，道:“月冰，你们回来了呀。” “老汉，我们给你带了好吃的。” 晓军手里抱着鞋盒，对着刘仁贵大声地喊。 刘晓玲把手中的两个大茶缸放在桌上，边月冰把手里的东西放好也进来厨房。 “妈，我给老汉热饭，你去把东西分一下嘛。” “月冰，这些年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吃了苦。”一边吃着饭，刘仁贵看着边月冰道。 老婆一身的新衣服，在院子里看到他们第一眼时，刘仁贵就注意 到了。 不是自己买来给老婆的，自己好像也没有这个能力。这让男人很痛苦和自责。 “我们大女子买的。”边月冰此刻秒懂男人现在想的啥子。 “吃了饭你去屋里看看，大女子给你也买得有。试试看穿得不。穿不得的，明天我去给你换。” “嗯。” 过年前，刘晓玲带着边月冰和晓军，一直在渝都市中心品尝各种美食。刘仁贵也学乖了，下班如果没有看见人也不自己弄饭，就等着逛街的几人回来投喂。 渝都的刘晓玲每天吃香的喝辣的，省城的苏丽丽苦逼坏了，每天大部分的时间不是陪着数学家教就是英语家教……做完习题又是英语单词、语法、课文的背诵……把关凌凌心疼惨了。 过年不回家的好几个工友都说要到刘仁贵家中提前过年，刘晓玲暗搓搓地想恐怕是上次把他们吃喝高兴了，找个借口又来。所以还得准备些瓜子、烟、酒和零食。老家也还要带一些礼物回去。所以，有好吃的，就多买一些。 春节只放假三天。但刘仁贵这次可以提前走，他请的是探亲假。 腊月二十七。 中午过后，就陆陆续续有 工友来，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带了礼物，也有直接送烟、酒票的。 吴有礼说不回今年刘家坝过年，也来了刘仁贵这里。 刘晓玲就没有搞懂这个人，去年的双抢没回去，这次过年又不回去，他的探亲假拿去干啥子了？你就算不待见老婆，还有三个娃儿跟老人得嘛，就那么不愿意回家吗！ “红英确实是一直都想读书，但她妈不愿意，我也没办法。”吴有礼对刘晓玲道。 “吴叔叔，红英成绩那么好，你不希望她以后考出来过好日子，你们也跟着享福？”刘晓玲看着这个不着调的自私男人，问道。 “我……”吴有礼有些抹不开脸。其实他也不是非要大女子在屋头不读书，只是家里面那个不是讲理的人。 “红英那么好的成绩，今后肯定能够考上大学，难道你们真要耽搁她一辈子？”刘晓玲见吴有礼不说话，一时恼怒到口不择言。 “晓玲，我真是赞成红英读书的，主要是她妈想不开。何况，红英这不是也在读初中了嘛。”吴有礼有些难堪。 哼！刘晓玲转身就走。这次回去，她一定要当面找吴红英的妈好好掰扯一下。 第090章 风水？ 这一次回去，自己还是要劝吴红英继续学习。如果吴红英的妈不让她读书，哪怕让吴红英跟家里脱离关系，刘晓玲也要资助她读完初中上高中，最后考大学。真心希望这一世的红英能够过得幸福。 刘英的老汉刘仁承也来了，很热情地跟边月冰打招呼，然后帮着弄菜或做其他的杂事。 人多力量大，屋檐下临时搭建的灶也起了很大的作用，做菜的时间将近缩短了一倍。 天刚擦黑，人们就坐下来等着开席。 还好是个院子，周围有院墙，能挡些风。堂屋实在有些局促，就是摆两桌都挤。 刘仁贵提议把平常摆香炉的桌子挪一下，像上次那样就能摆上两桌。但是这一回朱班长朱连生不同意，认为这样不好。朱班长说上一次没想起这样不好，这一次说啥都不能动摆香炉的那桌子了。他最后决定喝酒的在外面，不喝酒的跟边月冰他们在堂屋吃。 说实话，摆香炉的桌子能不能动 ，刘仁贵一家人都没有想过这事。这一次朱班长既然这样说了而且还坚持不能动，同来的工友自然是支持了朱班长，不能为了自己喝酒方便坏了主人家的风水啥的。 拗不过大家，刘仁贵一家人也只得在这件事上听从了朱班长的安排。 酒菜都上齐了，大家纷纷就位。因为刘仁贵是主人，刘仁贵就提了头杯，说了祝酒辞，朱连生朱班长德高望重提了第二杯。 本来还有第三杯的，但大伙四下一看，大家的品级都差不多嘛，没有人敢上前说自己来提第三杯。于是酒席正式开始。 刚刚才两杯酒下肚，喝酒的这桌人，各种撒赖扯皮马上就进入到高潮。 喝酒都喜欢，但酒量有高有低，谁都不愿意菜都没尝完就睡地上去。 不喝酒的这桌人就显得云淡风轻，先谢过女主人的款待，然后开始品尝菜肴的滋味，再慢慢摆一下龙门阵，说下工厂里发生的一些趣事。 晓军记挂着放鞭炮 ，吃得心不在焉。 这段时间到处吃馆子，也把他的胃口养刁了。 边月冰直看到晓军添了两碗饭，才同意他下桌子去耍。 于是不时从院子里传来一下一下的鞭炮声，那是晓军在放鞭炮。这年头，小孩们都舍不得一板一板地放鞭炮，都是拆散了一颗颗地放。 除非是红白喜事的时候。 吃完这顿饭，一家人收拾好东西，腊月二十九回到了刘家坝。 照例去看望了爷爷婆婆，把礼物送了，全家人一起吃了团年饭。家里人一切都好，只有冉婆婆身体看来有些不对，精神恹恹的。大家商议了一番，决定刘仁贵回渝都的时候带冉婆婆一起，到渝都的大医院检查治疗。 大年初二，一家人又去了边月冰的娘家。 在娘家遇见边守德，他们一家人回家呆了两天，然后又赶回了洪县。 留下粮食跟一些现金，刘晓玲一家人再度返回刘家坝。 回到刘家坝，刘晓玲就找上了吴红英的妈妈。 第091章 劝学，冉婆婆渝都看病 吴红英的妈妈现在十分羡慕边月冰的生活。她已经听说了，刘晓玲一家在厂外面租了房子，边月冰每天就是在家做点家务事。这次回来，全身上下都是新的，皮鞋都能照出人影子，完全就是个城里人了。 “嬢嬢是不是也想像我妈那样？” “哪个不想？但要想得到才行。” 刘晓玲听出来吴红英她妈的话里面有点输人不输阵的意思，那就有得谈。 “嬢嬢，其实也简单。只要红英读完大学，你也能过那样的日子，甚至比我妈现在过得还好。过了年，我妈也要出去干活，老汉的那点收入也养不起了。” 听闻边月冰也要出去找活干，吴红英的妈心里稍微有了点平衡，开始静下来考虑刘晓玲说的话。 “只要我读完大学有了工作，我妈就不用再出去干活。”刘晓玲继续道。 让大女子读高中，考大学。只要自己跟着她，今后未必不能过上城里人的生活，孩子是不是孝顺的自己心中有数。 如果不让大女子读书，那就一点可能性都没了。 想到 这里，红英妈脸上也浮起了笑容，似乎未来可期啊。 “晓玲啊，你误会了。我啷个会不让红英读书嘛，也不晓得哪个在外面打胡乱说。你去跟红英说嘛，绝对莫得那些，让她好好读书，我这还等着以后享她的福，也搬去渝都呢。” 她们两人的谈话是避着吴红英的。 刘晓玲看谈得差不多了，红英妈不像是说假话敷衍自己，便出去找吴红英。 其实吴红英对于刘晓玲这次来家里干什么有个猜测，刘晓玲不说她也不问。 两人一起出门就去找刘英和刘许妹。 刘英和刘许妹两人都在县二中，而吴红英读的县一中，平常也见面得少，趁假期四人正好一起聚聚。刘晓玲又顺便问了问她们准备的如何。听三姐妹都说准备好了，开学参加初三的测试没问题，刘晓玲这才放了心。 在刘家坝又待了几天，四人学习小组都在刘晓玲家集中学习，直到刘仁贵的探亲假就要结束。 期间刘仁贵跑了趟省城，把晓军送回体校。现在还没有春运的概念，很好买票 ，节日期间的火车上旅客比平常还少。 刘仁贵在省城还去见了他的战友，喝了一回酒。 刘晓玲的寒假还有段时间，便跟着妈老汉回了渝都。 冉婆婆因为要看病，这次按着商量好的一道来了渝都。 渝都有几家较大的医院，尤其是两个部队医院的水平很高。边月冰带着婆婆看了病拿了一些药，冉婆婆就在渝都暂时住了下来。 边月冰的工作已经落实，办理好相关手续就在装卸班当上了临时工。装卸班没啥技术，边月冰力气比所有的男人都大，在装卸班很快就站住了脚。 冉婆婆也闲不下来，看儿子、儿媳都在上班，坚持要负责弄饭菜。 有刘晓玲在，哪里还需要冉婆婆来做这些事。 “婆婆，你不用管我妈老汉。中午他们可以在食堂打饭吃。你难得出门一次，还是跟我多出去逛一逛。” 这期间，刘晓玲负责带着冉婆婆去渝都城闲逛。看婆婆的精神好了许多，刘晓玲也该开学了。再次去医院复查了一次又开了药，刘晓玲把婆婆送回刘家坝。 第092章 跳级测试 1962年的下学期马上就要开始了。 刘晓玲回到了省二中。 苏丽丽家里。 除了两小块腊肉和一只渝都特产板鸭，这一次刘晓玲还送了苏丽丽一套水彩画块，给苏伟峰送了一小捆彩色图画笔和一只上了发条就会跳的铁皮绿青蛙。 本来都有包装的，刘晓玲把包装毁掉了。 上一次苏丽丽送她生日卡片时，刘晓玲看到是蜡笔画就想到了要送苏丽丽一套画图的工具。但是当时没有回过渝都，贸贸然拿不出手。这回借着寒假回过渝都的机会再送，理由就好找了。 “哎呀！我太喜欢了。”苏丽丽拿着水粉画具高兴得小脸都红了。她平常确实喜欢画画，就是现在市面上这些都很贵，还很难得看到。 苏伟峰拿到了礼物，问明白了青蛙的耍法就蹲在地上开始玩起来。 关凌凌一边客气一边接过刘晓玲的礼物，询问了刘晓玲家中长辈身体如何等等。 “晓玲，后天的测试有没有把握？”苏丽丽现在也很紧张，因为她要和刘晓玲一起参加测试。 “管 它的，反正书都是认真看了的，以前的卷子也做过的。认真考试就好。”刘晓玲看出了苏丽丽的紧张，故意表现得不太在意的回答道。 听了刘晓玲的话，苏丽丽想了想前段时间自己的辛苦，好像也是那么回事，心头的紧张也舒缓了不少。 “晓玲，这……这几样花了不少吧，阿姨把钱给你。”关凌凌的意思是两样画画的礼物看起来很值钱的样子，她不是喜欢占便宜的人。虽然是送的礼物，她还是想自己给钱。 “关阿姨，这是我老汉托厂里面出差的人从魔都带回来的。我也不喜欢画画，晓军也是一样，在体校也不能耍玩具。在魔都，这些东西比在省城和渝都便宜不少呢，您就不要说钱的事了。”刘晓玲急忙劝说执意掏钱的关凌凌。 “关阿姨你看我都没客气，经常来吃饭不说，这一回到学校就又来您家蹭饭来了。”刘晓玲边说边笑道。 这孩子，客气话一套一套的，关凌凌也不再坚持给钱，提着菜篮子出去买菜去了。 看菜市场今天有啥好 的没有。 开学的第二天，学校就对刘晓玲进行了初三年级的水平测试。同一间屋，苏丽丽也在进行初二年级的测试。 语文基础没得问题，国文就是一篇作文，刘晓玲把正能量的观点带进去，熟练、贴切又老练。孙校长看了都隐隐感觉脸上有些发烧。 他整日里就关心咋个提高教学质量，没太关心时事政治，就写不出来这样的文章。按他的说法，刘晓玲这篇文章起码能达到县委书记秘书的水平。 前世双一流大学出来的学霸考现在初三的题还不是个玩! 测试进行了整整一天，结果终于是出来了。孙校长跟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正在孙校长的办公室说这件事。 “老张，这一次你怎么看?”中年人张德沛是省教委主任。许飞在学校听说苏丽丽跟刘晓玲要跳级，回去告诉了老爹。许得兵专门请教委主任张德沛来监督测试的过程，看学校是不是有开后门的嫌疑。 张德沛自然听得出许德兵的意思，专程过来就想挑个毛病，完成许德兵交给的任务。 第093章 白林镇小学有能人 张德沛也是教师出身的官员，事先看过卷子，上面许多题应该是初三毕业才要求掌握的。从这点说，今天测试的这个女学生，应该有资格初中毕业了。另外一个叫苏丽丽的，通过初二年级的测试也没问题。 如果你有毛病，我夸大一点整整你，我也不会有多愧疚。但目前这种情况让张德沛对刘晓玲也起了爱才之心。借此操作一下，何尝不是教委的成绩？教委主任不是他？ 一上一下之间，许德兵的交代就被张德沛扔到了不知哪个卡卡角角。 “孙校长，恭喜省二小培养出了2个优秀的学生，尤其是还有个跳两级的，这里面的经验值得好好总结啊。”张德沛笑眯眯对孙校长恭喜道。 “都是在省教委的正确领导下，省二中这才做出了一点小成绩，我们一定会好好总结……”孙校长又不是哈(傻)的。 就这样，初一下学期的刘晓玲到了初三年级下学期，苏丽丽到了初二年级下学期。 许飞更加不爽了。这还没找到 刘晓玲的毛病呢，人家再读半年就初中毕业了。 这边，孙校长大大惊喜，把训导主任浦高志大大表扬了一番，蒲主任也为自己慧眼识英高兴了一把，大力地拍胸脯表示今后会多多的搜寻人才。 孙校长踌躇满志，立马组织人手写材料，向上面推广经验。结果有个别领导说跳两级的刘晓玲是个例、孤例，没有推广经验的价值，这让孙校长十分不满。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别领导”跟苏丽丽同学的父亲属于两方派系，有反对意见不奇怪。 但是挡人财路犹如杀父之仇，你斗你的，我的工作成绩呢？这几天孙校长都在找省教委扯皮，要求把省二中的教学经验推广出去。 “孙校长，稍安勿躁。给你看看这个。”在省教委张德沛办公室，张主任拿出一份教委系统的最新一份工作通报给他看。 “这一次省二中被比下去了。”张德沛内心是喜悦的，当着孙校长的面表情还是非常严肃。 孙校长今天到省教委来，还没 有看到这份新通报。接过来戴上老花镜看，慢慢的，脸上的轻狂不在。 “有没有搞错？一个县中学，有两个学生跳了2级？”孙校长又仔细看了两个学生的名字:刘许妹、刘英。 继续看下去，该县另外一个中学叫吴红英的也跳2级。 我艹! 以前满心的骄傲化为憋屈。 这个年级的学生都这么牛吗？ 不行，这里面一定有猫腻。一定要让省教委派干部下去仔细查清楚，是不是这两个学校弄虚作假。 张德沛心想，查个屁呀！这都是省教委的成绩好不好。不过再一次翻看这几个学生的履历表，张德沛主任也发现了问题。 包括只跳了个1级的那个苏丽丽在内，其他4个跳2级的学生，都是从白林镇小学出来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白林镇小学的老师教书育人有一套啊。你看嘛，4个学生都是从小就在白林镇小学读书，这次跳2级；苏丽丽从市二小转学去的白林镇小学，在那里读书时间太短了，所以只跳了1级。 第094章 苏丽丽再次跳级 嘚，我也不和你在这瞎哔哔了，我要去白林镇小学，亲自提炼这次的成功经验。 劳资这次要在全国教育系统露个大脸。 “呵呵，老孙啊，我还有事要出差，先走了哈你随意。”张德沛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孙校长道。 “嗨，苏丽丽你咋个就不争气点？也跳个2级呢。”孙校长对苏丽丽表示不满。 苏丽丽表示:冤枉啊！就这一个寒假的时间，我搞不赢。 刘晓玲也不知道其他几个小伙伴是不是按照计划都考进了初三，分别写了信去询问，只能慢慢等回信了。 白林镇小学的朱贵儒校长还不知道，一场大富贵即将到来。 学校宣布测试结果的当天，刘晓玲所在的宿舍热闹了。 其他宿舍的各年级学生纷纷上门瞻仰大神，不仅仅是女生，后来连男同学都来了，挤在门口像看稀奇一般，通走廊上还站了不少人。那情景，就跟深山里的大熊猫跑到了省城的大街上…… 哎呀，老大刘玉霞不乐意了，但是知道这是老三的高光时刻，只得带着其他四朵金花跑去了楼下。 “太吓人了。”老幺王芳拿袖子擦了一把挤出来的汗水，又拍了拍胸口。 “老大，把三姐一个人留在那里是不是有点不够意思?” “老幺，要不你去陪老三？”老大问。 “我不去，好不容易挤下来，挤上去不是又要一身汗啊。” 说完，五朵金花都大笑起来。 “不行，这回一定要老三请客。”这是老二发言。 高中部和初中部的住宿是分开的，再有半年，刘晓玲就要搬到高中部宿舍了。 等到要吃晚饭的时候，寝室外面围的人才少了。 “三姐，要不要我们帮你打回来吃?”老四很贴心地问道。 想起在食堂可能的被围观，刘晓玲禁不住打了个颤抖，一边摸饭菜票一边大方道:“要得，一家多打个肉菜，今天我请客。” 晚自习刘晓玲也没去，让老大帮她请了个假。 周末，苏丽丽让刘晓玲礼拜天到家里玩。 “我 妈说你一个人在这里读书，莫得亲人，到家里祝贺你跳级成功，顺便也祝贺我跳级。” “哈，丽丽，对不起，抢你风头了。”刘晓玲开玩笑道。 苏丽丽笑了起来，道:“晓玲，我准备暑假还是补习，争取高一的时候跳到高二追上你。我一定要跟你一起毕业。” 那感情好，我还不知道再啷个劝你妈老汉呢。 消息传回渝都，得知大女子跳了2级，边月冰跟刘仁贵并没当回事，只觉得大女子读书得行(厉害)而已。 幺儿子练体操，并没有学习上的压力，也谈不上要他向大姐学习，于是也就那么样了。 “苏丽丽、刘晓玲，两个狐狸精！我呸！” 许飞恨恨地看着走远了的刘晓玲和苏丽丽的背影啐了一口。 刘晓玲到了省第2中学读书，跟苏丽丽成了同学，跟许飞也成了同学。 原本许飞不想理睬刘晓玲和苏丽丽两人，自从上一次竞赛两人交锋过后，许飞的父亲许德兵和她谈了一次心。 许飞的母亲教会了她霸道跋扈，许德兵则开始教育她为人还需收敛。 例子便是跟刘晓玲的冲突结果。 这件事中，许飞先惹事，没得逞。又找人去打劫报复刘晓玲，结果被刘晓玲跟苏丽丽反击。人被打伤还被关凌凌抓住了痛脚，趁机提出了不得继续打压苏东来的条件。 许德兵一是觉得继续打压苏东来实际已经毫无意义，从省机关撸到了镇一级，可谓彻底。其次因为苏东来的贵人也被驱逐出了权利圈子，苏东来彻底没了东山再起的希望。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许德兵希望用这件事教育许飞，让她看看强势的一方如何被无脑冲动陷入被动。故而没有坚持与关凌凌的较量，很光棍地答应了条件，然后把这件事告诉了许飞。 不得不说，这件事让许飞的为人处世有了很大的改变。 在省二中，许飞给人的印象是一个乖巧懂事的高干子女。同学之间和睦相处，乐于助人，成绩还不错。 但这一切在许 飞得知刘晓玲和苏丽丽双双跳级之后，完全破防。为了避免尴尬，许飞在学校看见这两人都远远地绕开走。 刘晓玲本不应该在省二中读书，一定是托了关系走了后门。 许飞开始打听刘晓玲来省二中的原因，结果很失望。 刘晓玲之所以能跨地域来到省二中读书，是学校特别招收的，这没办法让刘晓玲滚出去。 能让刘晓玲滚出学校的理由不多。 成绩差，与学校要求不符？结果半期考试下来，刘晓玲的成绩是年级第一名，比自己高数十个名次。再后来，刘晓玲又跳级从初一到了初三。 道德败坏，有早恋行为，带坏学校风气？ 一番调查下来，刘晓玲最好的朋友除了苏丽丽就是同寝室的小姐妹，没有看到跟一个男性同学走得稍近。 错了，也不是没有。说起来都脸红。唯一一个跟刘晓玲走得稍近的是自己的哥哥许强。而且还是哥哥自己死皮赖脸地去缠着人家刘晓玲，刘晓玲对他理都不理的。 经济条件差，交不起学费？ 更不靠谱！刘晓玲属于学校引进的好苗子，不但不用交学杂费，就连住校都是学校免费提供的。 终于有了一点发现，刘晓玲经常会去省体校。难道刘晓玲确实在早恋，男朋友不是本校的？ 许飞追踪调查了几回，这才发现，刘晓玲的弟弟在省体操队当运动员。 线索又没了。 许飞这里整日挖空心思想搞刘晓玲的黑材料，刘晓玲浑然不觉。每日里只管读书，周末去趟省体校，要不就是去苏丽丽家玩，或者跟同寝室的逛下街。 刘晓玲就在某人嫉恨的目光中愉快地享受学生生活，一转眼就到了初三的毕业考试。 这时候班上同学终于有了不同的去向。一般来说成绩较好的学生，看了这几年高考情况，估计自己能考上的留下来继续读高中，成绩稍差或家庭条件差点，想早点工作的，都报考了中专。 这时，全校的师生都没有想到，苏丽丽又申请参加初三的毕业考试。 第095章 初中毕业 这是又有学生要求跳级了。 “苏丽丽，这一次一定要过啊。” 省二中在上一次学生跳级的比赛中获得了第二名，孙校长心中是不服的。现在苏丽丽再次申请跳级，他心中已经想好了此次工作经验的总结。 不出意外，苏丽丽再次跳级成功，跟刘晓玲一起初中毕业。 就此，一年的时间连跳两级，苏丽丽在省二中也成就了她的传奇。 “丽丽，你暑假去看你老汉不？” “不一定。老汉经常回来的。”苏丽丽也不确定。巴蜀的夏天太热，她是不想顶着烈日到处走。 到体校接晓军，孟凡教练却说晓军不放假，刘晓玲只得一人坐火车回了渝都。 晓军的身体条件太好，孟凡教练是把他作为世界冠军来培养的。暑假嘛，不年不节的，哪里容得下晓军在家里荒废时日。 一到渝都刘晓玲就感到了无聊。 出门一个人都不认识，大街又不像后世，有数不清的热闹看。 这里既没有摆象棋残局的，也 没有押纸牌的，没有看手机撞电线杆子掉水池子里的，更没有主动朝车子上撞碰瓷的…… 总之一句话，莫得意思！ 每年的寒暑假，刘晓玲都要回刘家坝。现在，妈老汉都在渝都工作脱不开身，她要作为代表回去在亲戚间走动。 亲戚间不走动了，感情就要淡下来。 在渝都不好玩，刘晓玲干脆自己坐火车回了刘家坝。 刘家坝的一切还好，刘许妹家的烧腊摊子生意越发的好了，主要是国家的经济在不断复苏。还是没看到卿玉琴的裁缝铺。 向阳街看到周孃孃，又买了几斤猪肉。 去收购站逛了一趟，里面的东西刘晓玲自己都看不上，所以啥都没买。 回到家把屋子收拾了，切了两刀肉提着就出去找吴红英。 “红英，把许妹跟小英子喊起，今晚上打牙祭。” 吴红英的妈没在家，难得的下地去了。 在四周转了下，把肉给爷爷婆婆和二伯家送去，婉拒了留下来吃饭的邀约。 回到自己家 中开始准备晚饭。 正在弄菜，吴红英跟刘英到了，进门就开始帮忙。 刘晓玲问吴红英，“许妹喃？不在屋唛？” “在啊。我跟她说晚上到你这吃饭，她要上街去拿点卤菜过来。” “呵呵。”刘晓玲笑了笑，接着干活。 “现在我妈最羡慕的就是你们一家，两口子都在大城市上班。扭到老汉也要去渝都，老汉说没得住的地方。”吴红英说起她妈就脑壳痛。 她妈想跟边月冰一样去渝都，吴有礼推脱没得住处。吴红英的妈不干，问刘仁贵为啥就能在外面租房子。吴有礼说边月冰在打临时工，每个月有两个人的收入。吴红英的妈说她也能在渝都找事做。吴有礼问她，能不能像边月冰那样去装卸班。吴红英的妈自认为做不到，这才消停下来。 边月冰在宏光厂造就了一个神话，那就是搬运水泥的时候，创造了一个肩膀扛两袋水泥，一次搬运四袋水泥的记录。你叫吴红英的妈去试试？怕不要吓死！ 第096章 太熟，不用客气 吴红英的妈现在最积极的事就是督促吴红英学习。假期间连弟弟吴英俊都不要吴红英带了，怕耽搁她的学习。 旁边一直听着的刘英听到这跟刘晓玲一起哈哈大笑。正笑着，门口传来刘许妹的声音:“你们说啥子，说得这么闹热。” 刘许妹进来把装卤菜的大碗搁在堂屋桌上就挽袖子。 “许妹，厨房不用你帮忙。你去把土空调安起。安好以后再把桌子下面的西瓜切一牙，打成水。晚上的饮料就由你负责了哈。” 几个女子都是在家做惯了事的，七手八脚就把晚上要吃喝的东西准备好了。 刘晓玲手里端着冲了果子露的凉开水，准备发言，三个小姐妹都看着她。 “来，先祝贺我们跳级成功！” 暑假过后就是高中生了，刘晓玲准备在高中阶段剩下的假期让大家都回刘家坝集中学习。谁有啥问题都尽量在家其中解决掉，务必要争取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和专业。 其余三个小姐妹自然赞 同。 周末中午，刘晓玲坐火车去了苏丽丽家中，这是两人放假之前约好的。 苏东来在白林镇上班，没回来。 现在的刘晓玲经常到苏丽丽家中玩耍，跟这家人关系相当好。 关凌凌对女孩子的要求一贯比较高，这从她对苏丽丽的日常要求就能看出来。但看到刘晓玲的日常，关凌凌也无从挑剔。甚至，她不得不承认刘晓玲比苏丽丽更加优秀。 不管刘晓玲对高校停止招生的担心是否会成为现实，苏丽丽再次跳级成功让关凌凌都十分高兴。 在省大院，因为苏东来的遭遇，以前对关凌凌爱理不理的人，如今见到关凌凌都不得不心服口服地称赞一声，教子有方。 看见跟在苏丽丽后面的刘晓玲进门，关凌凌直接变身笑面佛。 拿出托人买的大白兔奶糖摆盘，招呼刘晓玲坐下，道:“晓玲，来吃糖。阿姨今天弄了点大黄鱼干，今天咱们吃海鱼。” 苏丽丽的弟弟苏伟峰也过来喊晓玲姐姐。 刘晓玲把手里的网兜交给关凌凌，是一袋橘柑和10枚皮蛋。关凌凌现在也不跟刘晓玲客气了，直接接过去。当然嘴里还是客气了几声。 关凌凌心想刘晓玲从小生活在巴蜀内地，应该不会弄海鲜。所以让刘晓玲弄其他的菜，自己亲手做海鲜。 刘晓玲也没说啥，把关凌凌安排的菜炒完就到了客厅等待。 关凌凌刚把最后一道菜摆上桌子，就听见有人敲门。 听声音不是苏东来敲门的习惯，关凌凌去打开了房门。 门口是许飞的妈，见了关凌凌道:“我是来找刘晓玲的，她在吧？” 其实站在门口就能看见小客厅里面的所有人。 关凌凌挡住门问道:“你找她有啥子事？” 许飞的妈不理关凌凌朝房内叫道:“刘晓玲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刘晓玲也不知道许飞的妈跟自己有啥说的。在学校，刘晓玲跟许飞那是话都没说过。跟苏丽丽对视了一眼，刘晓玲满心疑惑地走了出去。 第097章 跟我家许强耍朋友嘛 “嬢嬢找我有事唛？”刘晓琳来到门口，问道。 “晓玲，你出来嘛，我真的有些事跟你说。” 说完就伸手去架开关凌凌挡在门口的手臂，来拉刘晓玲到下一层楼梯去。 “我们下去说。” 刘晓玲看她态度还可以，不像有啥火气，跟她走了半层楼梯就不再走。 “嬢嬢，你有啥事就说嘛。” “嗯，就是我家许强是不是在学校找过你？” 许强在学校骚扰过刘晓玲几次，说要跟她交朋友，都被刘晓玲拒绝了。 “晓玲，我姓王，你可以叫我王阿姨。”许飞的妈笑容满面地对刘晓玲道。“其实我家许强的话你可以考虑考虑的。” 许飞回家告诉她妈，说自己跟刘晓玲不对付，她哥哥还去找刘晓玲要耍朋友，兄妹两人为刘晓玲还在家里吵了架。 许强已经17岁了，上个月才安排在省城一个派出所当警察。 按理说刘晓玲这样的家庭条件，许飞的妈是看不起的，不过许强也不是知是哪根筋不对，对刘晓玲念念不忘，还在许飞面前维护刘晓玲。 他也知道在刘晓玲面前的第一 印象不好，去学校找了几次刘晓玲没有效果，后来就没有再去。这段时间许飞经常在家说刘晓玲跳级什么什么的，又勾起他的心思。干脆就跟他妈说了，请他妈来找刘晓玲说和。 今天许强在家休息，在楼上窗户看到刘晓玲进大院，又想起了这件事。等到他妈买菜回来，就让他妈过来找刘晓玲。 许飞的妈依稀还记得刘晓玲的模样，虽然还没长开，但看得出来以后一定是很漂亮的。就是觉得年纪太小还在读初中，家庭条件也不太满意。 被儿子催促着过来，现在再看到真人，面容姣好，心里居然很满意。而且知道这还是连跳两级的学霸，心里又给刘晓玲加了分，以前的那点不满早飞到九霄云外。 是嘛，是自家跟苏家的事，关着这小女子啥事？ 刘晓玲听到许飞的妈这么说，心里说不出来的味道。自己这才多大点，才13岁不到吔。有那么早耍朋友的唛。 “王孃孃，我才13岁啊，哪里就能答应跟你们家许强耍朋友了咹？我还要读两年高中，然后还要读几年大学。六、七 年都见不到我人，你们许强啷个跟我耍朋友嘛？” 关凌凌躲在门框后面竖起耳朵偷听，听到许德兵家的儿子看上了刘晓玲，觉得这家人也太不要脸了。 你们家也配得上！？我呸！ 许飞的妈想了想刘晓玲的话似乎有点道理。对刘晓玲也不生气，又说了两句便让刘晓玲回去继续吃饭，自己“蹬噔噔”地下楼去了。 刘晓玲实在想不到今天遇到这么奇葩的一幕。 关凌凌偷听壁脚知道了咋回事，刘晓玲不说她也不问，只是不断的劝刘晓玲吃菜。 去探视了不给假的晓军，刘晓玲看看时间还早，干脆再去省里面的收购站逛逛，说不定能碰上原来在白林镇收购站的那位大叔。 收购站都不在热闹的大街上，而是在背街巷道里面。一个省城有无数个收购站，刘晓玲终还是没有碰到那位大叔。 刘晓玲买了收购站里面价格最贵的两样瓷器，国画这些就算了。谁知道是不是后世又有人收藏了，平台又不允许卖咋办。 刘晓玲一边付钱一边想，现在老旧玩意不值钱，应该没那么多的仿品吧。 第098章 小贵的二手电风扇 刘晓玲在街上吃了省城特有的“三大炮”，然后坐1路车去了火车站。 火车票只有晚上8点的票了，刘晓玲就在火车站找个座位坐下。 火车站虽然比较陈旧，但站内候车大厅里秩序不错。 偶尔也有几个不去旅馆在长椅上睡觉的人，过去过来的警察也不去驱赶，只是到处游走，在列车进出站的时候，帮着维持下秩序。 晚上11点钟，刘晓玲在县城下了火车。 出了火车站，人流分开，越走越安静。这时候人都休息得早，一些地坝上还摆放了凉板，没睡的就坐在各自的凉板上吹龙门阵。 来到一个巷子，刘晓玲看巷内无人就把嘎斯69放了出来。现在的刘晓玲在空间里经常练习，手动挡车的技术还不错。 没开大灯，刘晓玲把车慢慢滑出巷口，然后怠速上了干道后才开了大灯加了一点油。 车子来到了族中二伯刘仁海平常停放牛车的地方，刘晓玲下来把车收了，拿出一把手电筒朝自己家走去。 虽然很 晚了，远处田野里还有点点的手电光亮和人声，不知道是在抓黄鳝还是在捉青蛙。 到了家，刘晓玲关好院门进了堂屋。从空间里拿出三台电风扇。 这三台都不是一个样式的，平台上的老物件价格都有些小贵。只是对刘晓玲而言，价格不是问题，最多就是4位数而已。 找了张抹布打湿点水，刘晓玲开始清洁电风扇。 一边抹一边还在想，还是农村好耍些，明天让大堂哥跟刘义信去帮自己抓点黄鳝。 真的想吃土黄鳝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晓玲就去了老宅，送了一台电风扇过去，还告诉刘义祥，自己想吃泥鳅跟黄鳝。 电风扇是个稀奇货，城镇的居民都很少能有这玩意。 刘晓玲教会了刘义祥咋个使用电风扇，请冉婆婆跟爷爷过来试一试。两个老人搬把藤椅过来，立刻就把手里的蒲扇给扔到了一边。 “晓玲啊，这个好！”冉婆婆立马笑得闭不上嘴，露出满口银米牙。 冉婆婆上次去渝都，除了看病的 时间，刘晓玲还不准她做家务事，整天带着她到处看稀奇，还带她吃好的，买穿的，心里对这大孙女那是喜欢得很。现在又送了这个叫电风扇的来，更让冉婆婆觉得以前对大孙女付出的爱都值了。 这电风扇也确实是个好东西，开关一按，直接就来风了。 刘义祥不敢挡在爷爷婆婆前面，就跑到藤椅后面感受凉爽。 “堂哥，你跟信娃说下，喊他等会到我屋头来，我给二伯家也买了一台电风扇。也是运气好，在商店正好碰上了处理二手电风扇。” 这三台电风扇都是在平台上买的收藏品，上面确实都是使用过留下的痕迹，刘晓玲这么说，真还能对得上。 刘义祥跟刘义信知道刘晓玲要吃土黄鳝，第二天白天就去抓了不少泥鳅，晚上又去抓黄鳝。 “大姐，你看这些够不够？”刘义信把个竹篾篼朝地上一放，问刘晓玲。 这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来钟，学习小组已经散了，刘晓玲也已经在空间里把晚饭都吃过了。 第099章 就是吃 地上一竹篾兜的黄鳝这是今晚上刘义信跟大堂哥的成果。 “大堂哥哩？”刘晓玲只看到刘义信，知道两兄弟是一起出去的，这个季节还有蛇出没，刘晓玲也是担心才追问。 “大哥还在后面，让我先把黄鳝送过来。” 先？先把黄鳝送过来？也就是说还有其他的？ “嗯，还有些青蛙。晓得你肯定要喊红英姐她们，大哥说少了点，他还抓几个再来。” 吃益虫啊？这不太好吧。 刘晓玲正在翻看竹篾篼里面的黄鳝，刘义祥进来了。 我那个……去！ 刘义祥提的麻布口袋进来，刘晓玲打开麻袋口一看，少说有4~50个，青蛙们看见麻袋口子打开了，在里面蹦蹦跳跳想出来。 刘晓玲一把又把袋口给握拢，问道: “抓这个没得人管唛？” “管啥子管？天天晚上叫，吵得人瞌睡都睡不好……”刘义祥开启了吐槽模式。 嗯，青蛙们，虽然农民伯伯知道你们对庄稼有益，但你们太聒噪了。 这算不算祸从口出？ 第二天中午，四人学习组个个都撑得肚儿圆。 “晓玲，中午我不走了，就在你这里睡。太撑了！”吴红英坐在椅子上不起身。刘英则是话都懒得说了，起来走到凉椅上躺下装死狗。 刘许妹也吃得多，但比吴红英跟刘英自觉，站起身把桌子上的碗筷捡到厨房。 “许妹，摆到那里用水泡起就好了。把剩的菜放到‘冰箱’里面，晚上接到吃。”刘晓玲也不想动。事先说好的，她负责弄菜，她们三个负责善后洗碗的活路。 刘英最赖皮，看刘许妹把碗筷拿进厨房就溜到了晓军的房间躺下。 吴红英也站起身出了堂屋，跑到卢娇娇原来那间屋去躺起。 刘许妹回到堂屋就傻眼了，那两个瓜女子不见了。 刘晓玲忍住笑，对许妹道，“你也去娇娇姐那屋睡嘛，那是张大床。我也去休息哈，下午三点起床学习。” 空间里面凉快，刘晓玲要进空间休息，自然不能跟许妹睡一屋。 下 午三点，几个人都起了床。 来到堂屋坐下，拿起纸笔又开始学习。 “晓玲，哪天我们去你屋后面的河沟耍水要得不？”刘英对于男孩子夏天肆无忌惮地在河沟玩水很是羡慕。 刘晓玲心中一动，也是。守着河沟不学游泳，以后去海边度假岂不是少了一样乐趣。 “要得。明天一大早我们去镇上买泳衣，后天早上去河边学游泳。” 下午几个人学习完了跑回家打招呼，晚上在刘晓玲家吃饭不回家睡，明天要去镇上逛街。几家大人也没有反对。 晚上几个又吃得有点多。 刘许妹回家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有事回家的刘仁均。刘仁均觉得现在生活有了改善都是边月冰借钱给他们家。现在许妹考上了县中学，都是跟着刘晓玲才提高了成绩。听说刘晓玲一个人回来了，硬是让刘许妹提了一只大公鸡给刘晓玲。 晚上，刘晓玲弄了个烧鸡公，害得几个小姑娘又吃撑了。 “晓玲，以后不要弄那么多好吃的，实在有些遭不住。”刘英道。 吴红英也是接连点头。 “嘁！自己管不住嘴怪我弄得好吃了？哪有这样的道理？”刘晓玲靠着椅子背也是扭了一下腰，让自己稍微舒服一点。 旁边刘许妹见了，忍不住笑起来，笑着笑着就捂着肚子喊痛…… 第二天一大早，四个女孩子多早就起来，吃了点剩饭就朝镇上赶。 百货公司和供销社都逛完了，都没得泳衣卖。几个人大失所望，回去的路上都没精打采的。 “要不我去省城跑一趟？顺便把苏丽丽接过来一起耍？”刘晓玲道。 “要得！要得！”刘英立马就来了精神。 “要不要我陪你去嘛？”吴红英问刘晓玲。 “不用，你们在家好好学习，看到祥娃给他说一声，让他再弄点黄鳝跟泥鳅。” “啊？还要弄啊？”三个女孩同时问道。 “要不苏丽丽来吃啥子？” “那……我回家吃饭要得不？”刘英满脸为难。 这样子不好啊，对肚子特别不好。要 成罗汉肚、死肚三（我也不知道咋个写三这个字），女娃子家家，这样好难看的。 “……”刘晓玲。 “晓玲，你精神真好。那么热的天你还满世界乱跑。"苏丽丽看着刘晓玲道。 刘晓玲心道，你是不知道后世的我。在魔都船厂工作时，船厂在金沙江边有建造两条采金船的任务，刘晓玲在现场负责，天天在大太阳底下暴晒，还不是一样挺过来了。 现在想起来那段日子还多有意思的，就是没得空间，试车的时候淘的沙金没地方藏，旁边站了好些个黄金武警…… “说真的，就去一个礼拜。你想呀，学会游泳是一件多好的事。今后去海边度假。在海滩上烧烤，在海里游泳……遇到有人落水了，还能当一回英雄。” “你就贫嘴吧。”苏丽丽都被刘晓玲逗乐了，至于啥是烧烤，她也没注意。 她是想跟刘晓玲几个一起过暑假，但是没有想过要下河游泳啊。被晒黑了怎么办? “不会晒黑的，我保证。”刘晓玲道。 两人正说着，关凌凌回家了。看见刘晓玲在家很是高兴。 “晓玲呀，这次来就多玩几天，丽丽在家总说无聊呢。” “关阿姨，这次我是来叫丽丽去我家里玩的。丽丽整天呆在家里不好，是该出去走走。顺便还能去看看苏叔叔。” 家里还请得有家教等着给苏丽丽补课，关凌凌就不想放苏丽丽出远门。总之，刘晓玲费尽了口舌，才让关凌凌同意苏丽丽去刘家坝玩一个星期。 吃过中午饭，关凌凌去上班，刘晓玲拉着苏丽丽一道，去百货公司帮吴红英几个买泳衣。 “真的要下水啊？”苏丽丽问。/ “你怕吗？”刘晓玲反问道。 “我是真怕晒黑了。”苏丽丽道。 “真的晒不黑。”刘晓玲还是那么说。 苏丽丽拿刘晓玲没办法，只得跟着去了泳衣柜台。 几个妹子都还在抽条的岁数，把身高比给售货员看了，所以泳衣就很好买。也没啥样式，都是包得严严实实的那种。 第100章 拖人下水，小诀窍 第二天一早，刘小玲跟苏丽丽两人乘火车又坐客车去了白林镇。 苏丽丽先去找了父亲苏东来，说了自己要在刘晓玲家耍几天。 苏东来摸了一张大团结递给苏丽丽，还说不够再来拿。 因为怕晒，苏丽丽带了伞的，两个人就着一把伞去了刘晓玲家。 刘晓玲让苏丽丽自己坐下来休息，喝点刘氏饮料，吹下电风扇，自己出去喊刘英她们过来。 五个人都凑齐了，还是聊得来的。 看见电风扇，大家又是一阵稀奇。 “许妹你们都来帮忙。”休息得差不多了，刘晓玲进里屋拿了一些麻袋出来。 “我们要做些准备，搭一个小围栏，好在里面换衣服。”刘晓玲解释道。 准备工作很简单。找了几根鸡蛋粗的竹竿，砍成2米不到的几节，又把一头削尖。又找了些细麻绳把拆开的麻袋捆成担架的样子。 “到时候在竹林里面插在地上围起来就成。” 第二天上午，五个小姑娘抬着装备，背着布包就去了刘晓玲家后面那条小河沟。 找了最靠近河沟的一处小竹林，刘晓玲就带着几人开始搭建换衣间。 附近几个打猪草的小子、幺妹，都跑过来。看到苏丽丽是不认识的，只在远处看。 刘晓玲看几个小子都是年纪小小的，也不在意，自顾自带着刘英几个干活。 竹林的地上潮湿，削尖过的竹竿很容易地插在了地上。不一会换衣间就搭建成功。 虽说只有四周给围上了，但头顶上有竹林的遮蔽，不会被太阳晒也没有走光的可能。 刘英以前是下过水的比较有经验，说时间有点早，河水还是有点凉。大家先在换衣间里吹吹牛，等气温高点再下水。 换衣间有两米见方的大小，五个人坐在里面也不算挤。倒是地面也被麻袋片挡住了，换衣间里面没有蚊虫，几个人在里面聊得兴起。 话题嘛也是东一句西一句的，没有个固定的。 围观的小子、幺妹看人都进去了，又待 了一会就没了兴趣，各自散去打猪草。 聊着聊着，刘小玲看了下时间，上午十点半了，就开始催促换泳衣准备下河沟学游泳。 因为司德海说所有健身项目中，只有游泳能一次性锻炼全身和心肺功能，刘晓玲为了健身是学过游泳的。只是都是在游泳池里游，没有在河里海里实战检验过。 这次下河沟的几个人中，刘晓玲算是大家的教练。 几个小姑娘分别换好了泳衣，扭扭捏捏从换衣间出来。只有苏丽丽发育得早点，胸前有些许模样，其他几个都是后世称之为的平板，而且还是纯平。 刘晓玲率先走到河边，弯腰掬起水在胸口、后颈、手臂和脚弯处拍了拍。 后面几个也有样学样。 此处小河有点宽，水流就没有那么急也没有那么深。 刘晓玲看好了一处小回水湾，慢慢走过去一边伸腿探水深。 走到回水湾最深处，河水刚好在自己下巴一点，正是站不稳当的位置。 旁边几个小姑娘都静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里就是最深的地方，大家都不要超过这里。”刘晓玲一边比划一边朝回走。 刘许妹在岸上掰断了一根细竹竿递给走过来的刘晓玲，刘晓玲回去把它插在了刚才自己站过的位置。 开始几人还在刘晓玲的指导下练习水中憋气，不知道是不是水不正经的问题，不一会几个小女孩便打起了水战。 小手泼起的水花在阳光下不断闪现出一截截的彩虹，呵呵呵呵的笑声在小河沟不时响起…… 回去的路上，苏丽丽在脸上蒙上了一条毛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身上早就披上了一件长袖的衬衣。 “晓玲，我会不会晒黑？”其实苏丽丽自己倒是不怕，就是怕晒黑后回家被老妈吵。刚才她玩起水来也是非常快乐的。 “黑是不会黑的，就是可能要脱层皮。”刘小玲道。 “啊？”同行的几个小姑娘都吓坏了。刘英没在这么热的时候下水，也没有 过晒脱皮的经历。 “河水看起来干净，其实下过水的人皮肤上都会有一层的水锈。所以得赶紧回家仔细洗过，把水锈洗掉就不会变黑了。当然，在水里时身体长时间露在阳光下也会晒黑。”刘晓玲一边说一边加快了步伐。 “回家后大家赶快清洗，然后我还有秘密武器，一定不会让大家变黑。” “哦？还有秘密武器？” 距离不远，几个人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刘晓玲家。 刘晓玲一人发了条毛巾，苏丽丽最先去冲凉房冲洗，其他几个就呆在堂屋里喝自制饮料。 刘小玲把回来路上摘的几根黄瓜拿出来，让几人帮着刨去皮打成汁水。 苏丽丽洗了出来，刘小玲就让她躺在凉椅上，拿出一张皱纹纸铺在她脸上，在眼睛和鼻孔处抠出小洞，然后小心地把黄瓜水倒上去把皱纹纸打湿。 “丽丽，把外面衣服脱了。”刘小玲道。 苏丽丽明白刘小玲要在自己身上如法炮制，不想变黑的心态终于战胜了害羞，乖乖脱得只剩下小衣。刘晓玲又把皱纹纸打湿裹在她脖子、手臂等处…… 等几个小姑娘都变得跟苏丽丽一样时，也不知道谁开头，堂屋里又是一片笑声。 中午大家忙着做皮肤护理，时间短，刘晓玲没有做黄鳝和青蛙，就简单的做了凉黄瓜、虎皮青椒、豇豆炒肉丝和一个莴笋蛋汤。 期间，刘晓玲又出去摘了几根黄瓜，晚上做菜要用，皱纹纸干了还要补充。 下午又是冷饮会，各自述说和畅想未来。 下午刘义祥又来了一趟，送了一簸箕的大螺蛳和三个河蚌。这时候的大螺蛳不是福寿螺，在田间还不太好找。河蚌也是，前几年被摸得太狠了，这才恢复了一点数量。 晚饭时，刘英几个依旧被撑胀了，苏丽丽也秒变饕餮。 对晒伤反应最快的是苏丽丽，第二天下午，她的皮肤开始变红，有些刺痒。第二个就是刘晓玲，随后另外几个女孩子都出现了这种情况。 第101章 脱皮，收藏南，换宿舍 “小玲姐，莫不是水里有啥东西把皮肤刺激了？”刘英问道。 按照刘晓玲的要求，她们第二天就没有再下水。 主要还是太阳太大，紫外线太强。 话说，暑假期间的巴蜀太阳就是那么大，时间避不过，这也是无法。 “没啥刺激，就是太阳光线太强了。”刘晓玲道。 这时候的生态环境那不是一般的好，没有各式排污，水都是清澈见底的。 苏丽丽的皮肤已经开始起层，苍白色死皮下是粉粉的红色。 “丽丽，不要去抠皮肤。忍一忍就能一撕一大块了。呵呵。”刘晓玲说完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刚才的话实在太恐怖了。 “过两天死皮要变黑，都不要怕，只要新皮肤没黑就行了。要不大家继续敷黄瓜水？”刘晓玲道。 “要得。”苏丽丽最先赞成，她完全不知道下面这层新皮肤会不会是黑色的。真要那样，关凌凌一定会打死她的。 这一次轮到刘英出去找黄瓜。她拿了一顶草帽戴上就出去了。 一个星期快乐了一天，剩下的时间全在煎熬与担心当中，苏丽丽在回省城之前，终于还是放下了心。 皮肤没黑，还学到了皮肤护理的小窍门。 刘晓玲把苏丽丽送到了镇政府苏东来那里。 “谢谢晓玲。要不丽丽真没有啥地方玩。”苏东来看着精气神跟以前有些不一样的女儿。乖乖巧巧的，看着就欢喜。 等苏丽丽走了，刘晓玲去了白马村大舅舅家，给外公外婆请安。住了两天后又回了刘家坝。 幺舅那里太远，刘晓玲又看不惯姻伯，也就是幺舅娘的妈。心里安慰自己说，小舅那里太远，天气又热，路上怕要中暑，还是不去了。 苏丽丽走了，刘晓玲几个又下河耍了几回。不过还是增加了防护措施，下水的时候一人带了顶草帽。在水里时尽量不让身体露出水面。 到最后，四个人都能在小河里自在的游泳了，人还是稍微黑了些。 “哎，就丽丽一个人没学会。”刘英丢下一块西 瓜皮在桌子下的撮箕里面，为苏丽丽惋惜。 西瓜是在镇上买的，用冰水湃过，始终不如后世的西瓜红和甜。这大概是刘晓玲重生以来，看到的第一样比不上后世的果蔬。 暑假再好耍，也有结束的一天，刘晓玲的高中生涯就要开始了。 省二中有高中部，刘晓玲的高中依旧在省二中读。 开学了，宿舍的小伙伴又都聚拢在一起。 刘晓玲现在属于高中部，所以她要换宿舍了。 今天就是刘晓玲在这个宿舍的最后一晚。还是一个学校，平常不用说抬腿就能到，上课、下课途中，食堂打饭都能遇到，寝室里没啥伤感气氛。 闲聊几句，大家又看起了课本，这是这间宿舍的一个良好风气，大家的学习都抓得很紧。 “晓玲，我想问你个事？”刘玉霞看了看各自躺在床上看书的小伙伴，到了刘晓玲的床边。 “上来。”刘晓玲道。 刘玉霞也不扭捏，钻进了刘晓玲的被窝。 刘玉霞小声道:“晓玲，我老汉单位有个工人的指标，他想让我去上班，但是我又想继续读书。你看我该啷个办？” 现在刘晓玲也知道了刘玉霞家里的情况。她家里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家里只有老汉上班，负担其实很重。 刘晓玲想了想，这年头能有个招工指标还是很难的。这年头中专比大学好像还要难考，中专也是包分配工作的。 大学更不要想了，等她们高中毕业的时候，大学已经停止招生。 想了想，刘晓玲决定还是劝刘玉霞上班算了。 “这样啊……”刘玉霞也没想到刘晓玲会劝她去上班。本来她来问刘晓玲，就是想获得支持的，刘晓玲那是真的学霸级。 回到自己的床，刘玉霞失眠了。她的内心是想多读点书，能够考上大学。然后在大学里碰上自己的白马王子。毕业了一起上班，结婚…… 现在去上班，也就是小学毕业文凭，跟自己预想的人生完全不一样啊。 没多久，刘玉霞办理了退学的手 续。刘晓玲也不知道刘玉霞是没有顶住家里的压力还是听了自己的劝，告别时刘玉霞也没有讲。不过刘玉霞对学校的不舍，是非常明显的。 “等你们都成了大学生，会不会忘了我这个老大？” 刘玉霞问。 老幺对于刘玉霞最是不舍，刘玉霞平常最照顾她。 “老大，你永远是我们的老大。” 刘玉霞要走，刘晓玲提议5个小妹妹aa制，为刘玉霞在国营小饭馆摆了一桌。 刘玉霞没有跟刘晓玲说她想上学，但是拗不过自己的妈妈。况且，家里条件不好，确实需要她作出牺牲。 藏南。 卢俊凭着200多退役的战士，收服了各股药帮，成了藏南地区最大的药帮。 先前还叫嚣着要找卢俊算账的药帮老九，在得知卢俊带了200多持枪的武装回到藏南后，悄无声息地匿了，不知所踪。 倒是帮主曲善亲自带人去向卢俊赔礼认错，还把手下一位识药的掌柜送给了卢俊，卢俊也因此没有为难他。 稍微大宗和特色药材交易都被卢俊他们掌控。这让以前各药帮收益减少了许多但又无可奈何。还有些穷凶极恶的药帮，被卢俊彻底消灭掉。 现在的藏南，不仅仅是药帮被卢俊压得死死的，就连在此地的其他行业帮派，也不敢轻捋虎须冒犯于他。 好在卢俊只专心于药材，没有跨界的想法，藏南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平衡。 峰哥所在的部队移防到了沿海。退役的人都是峰哥安排的，他想知道卢俊的动向并不难。对于卢俊目前所为，峰哥暗暗松了口气。他一直怕卢俊有了实力之后，去插足一些非法行当。 刘晓玲高中部的宿舍定下来了。 省二中的高中部，是重点中学中的重点，能进入省二中高中的学生，无一不是学习成绩非常好，在全省同年级学生中凤毛麟角的存在。 为此，省二中也付出了最好的师资力量跟物资方面的资源。譬如，初中部的寝室住6个人，高中部则只安排了3个人住宿。 第102章 边月冰失业 刘晓玲换寝室时，刘玉霞这时还没有离校，带着寝室里其他几个人，帮刘晓玲搬家。 刘晓玲的新舍友分别是罗某与余某，都是从下面区县考上来的，成绩相当好。 两个人生活很规律，早上起来吃（或不吃）早饭，然后到教室上早自习、上课；中午吃过饭又看书，偶尔也午休，下午上课、吃完晚饭就直接去教室，直到晚自习结束回寝室，接着看书做作业，直到实在困了就睡觉。 没有一个星期，刘晓玲就发现了不对。 整个寝室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开了窗子好些，一关上门，特别是睡觉的时候那股味道更显浓烈。又过了几天，味道越来越大刘晓玲都觉得要吐了。问两个女室友，别人完全没有感觉。 刘晓玲自问鼻子没有啥问题，只得在一天晚饭后在寝室里搜查臭味的来源。 当看到两人床脚处的臭袜子和其他物品后，刘晓玲才后知后觉这两人都是看了书直接睡的，好像没看见两人洗过脸脚。 洗澡？洗衣服？更没有印象。 完球了！ 万般无奈的刘晓玲只得申请调换宿舍。 苏丽丽听说这件事后，差点笑倒在地上。 好在孙校长对刘晓玲非常重视，蒲主任听说刘晓玲跟同舍的同学作息时间不一致，相互有影响，很快就帮刘晓玲换了宿舍。 没多久，听说新换进去的女同学也提出了换宿舍的申请，具体理由不知。最后罗某与余某一直以两个人占据了一间寝室直到高中毕业。 要说努力真就能得到回报，罗某与余某这两个一心只管学习的女生，高考时成绩相当不错，都考上了比较好的大学。就不知道去了大学宿舍还是不是这个样子。 刘晓玲新换宿舍的舍友是白素萍跟贺红梅。这两个女孩学习的劲头一点不比罗某和余某小。不过这两人都还比较爱干净，甚至白素萍还有点洁癖的感觉。 三个人相处的方式很怪，在宿舍里基本上没有啥私聊。偶尔有两句交谈，也是在学习当中有了问题彼此间相互询问。 到了后来，两个人有了问题都来向刘晓玲询问。她们发现，有些问 题她两人都弄不明白，只有刘晓玲明白。 刘晓玲也不藏私，只要有人问她，她总是能细致地回答她们。 明明刘晓玲就没有她们两个花费在学习上的时间多，有空的时间还经常去找原来的初中同学玩。最多就是早上看她背下英语单词，就这样人家还是年级前几名。 刘晓玲暗道，这还是咱们低调，要不年级第一能从高一给你承包到高二毕业。 两个人对刘晓玲早就没了嫉妒恨，只有羡慕，羡慕刘晓玲强大的学习能力。 天气还没完全凉下来，刘晓玲不愿意呆在没有风扇、空调的寝室，经常以出去找初中同学玩为理由，抽空躲在空间里学习或休息。 就这样到了中秋节。 前一天，苏丽丽就邀约刘晓玲到家里去吃晚饭。 中秋节这天中午，在食堂吃完饭后，刘晓玲一个人找了机会进了空间。把空间里购买的月饼拆除了外面的包装盒，装进网兜后，提着回了寝室。 下午放学时，苏丽丽一定会跟她一起，那时候再想把月饼拿出来就不容易了。 看了看午休时间还在看书的两个室友，刘晓玲摸了两个月饼出来。 “素萍、红梅。我去买了几个月饼，今天就是中秋节了，你两个一人也吃一个吧。晚上我去苏丽丽家，就不回寝室了。” 两个女孩看得出来刘晓玲这几个月饼明显是去苏丽丽家带的礼物，哪里肯要。刘晓玲一人硬塞了一个，就爬到自己床上午休。 白素萍跟贺红梅相互看了看，不约而同地把月饼放进了各自的书包中，准备晚上对着月亮吃。 刘晓玲不在乎这两个月饼，这才几个钱那。只要过了明路，等会上学的时候再放几个进网兜就好了。 下午放学，苏丽丽跟着刘晓玲一起到寝室拿了挂在床边栏杆上的月饼，然后跟白素萍、贺红梅告别。 两人乘车到了省体校，把晓军也接出来。三人一起乘车去了苏丽丽家。 中秋节，苏东来也回来了。 一家人一起吃了饭，吃了月饼，就算是过了节。 当晚，刘晓玲跟晓军都住在苏丽丽家。刘晓玲跟苏丽丽玩，晓军就跟苏伟峰玩。 第二天一大早，苏东来负责把晓军送回体校然后回镇上，刘晓玲跟苏丽丽两人一起直接去省二中上学。 中秋过了，天气也渐渐开始变得凉爽起来。 刘晓玲现在的学习依旧是游刃有余，苏丽丽短时间连跳两级，基础有些不稳，刘晓玲经常在周末的时候去她家给她补习功课。 11月，刘晓玲满了13岁的生日。 这天，依旧把晓军接了出来，在饭馆跟苏丽丽和五朵金花一起打了个牙祭。至于白素萍跟贺红梅，还是算了，不要耽搁人家的学习。 随后，1964年的新年在学生们的盼望中来到了。 过了新年就意味着寒假就要开始了。 因为晓军放假的时间要晚一些，刘晓玲没有在放假的第一时间走，而是帮苏丽丽补习了几天的功课。 关凌凌看刘晓玲辅导苏丽丽学习，又要过春节了。找关系买了白糖、布料，准备刘晓玲回渝都的时候拿给她。 孟教练终于放了晓军的假，两姐弟结伴乘火车回了渝都。 就在回来的火车上，刘晓玲的“大姨妈”第一次来了。好在空间里东西齐全，去了趟卫生间，然后在空间里面收拾好，出来又跟没事一样。 两人回到家里，边月冰居然在家没上班。 晓军把手里的东西一丢就扑进了边月冰怀里。 终归还是个7~8岁的小孩子。 “妈，今天休息唛？” “嗯，休息，今后都不用上班了。”边月冰看起来气鼓鼓的。 “又咋个了嘛？”刘晓玲也是无语。一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堂屋桌子上。 “唉，老娘在装卸班干得好好的，结果宏光厂说跟我解除合同，不让我打零工了。” “为啥？” 边月冰在厂里打零工，时间长了，就有其他退伍军人也提出了要求，想在厂里面给自己家属找份临时工。 厂里面解决不了这么多家属，毕竟宏光厂有大几千职工，退伍军人更是按百为记数单位。 没办法，厂里面只得找到刘仁贵，给他讲了厂里的困难，表示厂里面一个临时工都不安排了，希望刘仁贵能理解。 刘仁贵能怎么样？就这样，边月冰失业了。 第103章 准备做点小生意 边月冰本想直接回刘家坝的，又看着马上娃儿要放寒假，就准备春节回刘家坝后不再来渝都。 刘晓玲听了也不说话，她想等看到刘仁贵后问问他。 下午下班刘仁贵回屋。 边月冰天天呆在家里无聊，就拿他各种花样出气，这段时间他真有点怕边月冰了。 进了屋看见大女子跟幺儿，心头松了口气。 “老汉，能不能帮老妈再找个临时工嘛？” “难啊!”刘仁贵摇头。 他是个工人跟附近的人没有啥往来，日常都是家里蹲。找工作是个需要人脉的事，他确实办不来。 “外头那些卖早餐这些是咋个办的手续？”刘晓玲问。 她真不愿意老妈又回农村去干活，明明有钱不需要活得那么累嘛。 “办啥子手续哦，都是附近村民和居民，有空余的时间赚两个油盐钱。” “不怕抓啊？”刘晓玲的印象里，这年代不是应该抓的很严吗？ “抓倒是没得人抓……大女子，未必你要你妈去摆摊？” 刘仁贵终于明白刘晓玲的想法。 “摆摊也好。”刘仁贵说的真心话。边月冰是闲不住的性子，再在家呆时间长了，自己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明天我就去问问。”刘仁贵道。 第二天，刘仁贵两口子起了个大早，直接上街上去了解市场。 刘晓玲起来把晓军和自己早餐弄好，就拿出笔开始写写画画。 9点多，晓军就起来了。 “哎-嗨！”晓军大吼一声然后伸了个懒腰。 “大姐，你不晓得睡个懒觉好幸福。”晓军一边说一边活动手脚。 睡到9点就幸福了？你大姐星期天都是睡到吃中午饭才起床的。 等到10点过，边月冰终于回来了。刘晓玲偷偷瞥了老妈一眼，紧绷的面色下有些许的激动。 刘晓玲也不说破，埋头自顾自画图。 “大女子。”边月冰终没稳过刘晓玲。 “啊，妈。回来了。吃饭没有？” 这个死女子！边月冰暗骂一声，回道:“吃了，还吃了好几家。 ” “妈，都吃了些啥子？好吃不？”晓军好奇。 看老妈面色不愉，刘晓玲不敢再装，问道:“问过那些人了没得？” “问过了。都说是先给居委会打个招呼，说家里面困难，要摆个小摊。粮食、蔬菜这些自己找就可以了。哦，还要保证卫生，负责清扫干净自己那一摊这些。” 说起来边月冰就很兴奋。有大女子的外挂在，粮食、油料这些有充足的保障。 “妈，我这里帮你画了个车车的样式，回头让老汉给你做好。以后摆摊推出去就行……” “那么简单？”边月冰看看刘晓玲手中的纸，也看不出个名堂。 两娘母一阵畅想，看到就要到弄中午饭的时间了。 “妈，中午教你几样早餐的做法，必须跟所有的摊位都不一样……” 等刘仁贵回来，看见摆满桌子的油炸茄盒、油炸藕夹、炒河粉、水煎包、洋芋擦擦、凉皮、醪糟小汤圆……下巴都要合不上了。 我的乖乖！老婆早上去卖这些，不怕被别的摊贩打唛！人家的生意还开得了张唛？ 三人商议，不能卖这么多的品种，最多选四样加上稀饭、豆浆，小面就不要卖了。你把一条街的生意都做完了，真有人会想办法对付你的。 刘晓玲听刘仁贵说的也有道理，为自己搜出来的菜谱感到委屈。 “要不，我晚上也出去摆摊，卖早上不一样的？”边月冰突然开口道。 此言一出，其余两人都觉得有道理哈。 “老妈，我觉得主要还是选油大的东西卖。”刘晓玲提议道。 边月冰秒懂。 这年头大家缺油水，喜欢吃油大的食品。再一个，摊贩的油料来源有限，价格上更没有优势。在边月冰想来，大女子变出来的油是不要本钱的。 刘晓玲把画的小吃车图纸给了刘仁贵，刘仁贵谦虚地表示看不明白，下午上班拿给搞装配的工友，请他们帮忙做一个出来。 “大女子，这铁家伙往街上一摆，保卫科的怕是要抓人的哦？”刘仁 贵有点担心。 “放心。那个只是个架子，外面还要钉层木板。弄好后外面看就是个带滑轮的木板车。” “哦，那就好。” 刘仁贵的担心非常有道理。 就怕万一有人不满举报了，一车的铁条、小角钢哪里来的说不清楚，真有可能判盗窃罪的。 下午，刘仁贵看着已经完成的裸车架子心头有点慌，这不敢推出车间啊。护厂队、保卫科的看到了不得了。 还是帮他装配的罗师傅有经验，他长期帮人干私活。 “老刘，你去木工车间抱点木板来，干脆我把它整归一（完成、完整）。你把它恁个推出去，我都还有点怕。” 下午下班，刘仁贵把车推回了租赁房。 过门岗的时候，保卫科的人确实准备拦住这辆车。保卫科的人多是退伍军人，看见推车的是刘仁贵就不好放下脸面去拦。这推车是木头做的，木头在厂里也是不值钱的。因为很多在外采购的机器、设备的外包装就是这些木板，拆下来都是废物，好多工人都捡回去烧。 看到新设备，边月冰就很兴奋，立马就要推出去摆摊。晓军也在那不停地把小吃车推过去推过来的玩。 下午边月冰已经去居委会报过备，居委会也同意了的。 刘晓玲跟刘仁贵急忙把她拦住。 “妈呀，你啥子行头都还没配齐就出去啊？” “你拿走了，家里头用啥子？”刘仁贵看边月冰把厨房里的厨具、作料都朝小车上搬也着急了。 其实新的厨具这些都是刘晓玲才拿出来放在厨房的，刘仁贵不知道。刘晓玲是觉得边月冰没有摆过摊，操作速度这些能不能适应，还要在家练一练。 “妈，太仓促了，你连打杂的下手都没得就这样出去啊？” “不是有你两个得嘛？”边月冰看旁边两个喘气的，难道不是帮手？ “老汉每天要上班，我放完假还要上学。我的意思是，春节回去，问下二伯妈或者大舅舅，看让晓兰还是春华来渝都帮你，你给工钱就是。” 第104章 请人帮忙 晓兰是二伯家的二女，边春华是大舅舅家的二女。 刘晓玲不说具体是晓兰还是春华，谁知道婆家跟娘家在边月冰的心头孰重孰轻？还有老汉咋个想的？她才不想得罪人。 考虑到大舅舅家还有个读书的边执礼，边月冰决定还是让边春华来渝都帮忙，刘仁贵也只能表示同意。 刘仁贵现在不用回刘家坝帮忙双抢，探亲假就可以在春节耍了。 1964年2月7日，刘仁贵在家里又请了同事跟老乡吃饭。 饭菜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好吃，特别是下酒菜品种有点多。油炸茄盒、油炸藕夹、洋芋擦擦……油炸薯条是啥子吃法？还有，巴蜀过年吃的是大汤圆，换成了醪糟小汤圆不太过瘾，但是味道确实是安逸。 吴有礼也来了。 原本想刘仁贵家的现在也没零工打了，这次请吃饭应该会节省点，说不定边月冰还要回刘家坝重新务农。结果一看，桌子上的菜比哪一次都要丰盛，品种还多了不少。 不过日子啦？ 心里面不嫉妒是不可能的。 “老刘，这就是画图的幺妹？”罗师傅这次也来了，看见刘晓玲就问道。 “是，就是她。大女子你来敬罗叔叔一杯。” 刘晓玲端了杯茶水过来。 “不错不错！就是你是咋个晓得画图的？”罗师傅是照图制作，发现线条、标注这些虽然不规范，但是图纸还是能让人看明白，这就很不简单了。 “罗叔叔，就是平常喜欢画画。再有就是在省城看到过的。” 喜欢画画又见过实样，解释得通啊。 2月9号，一家四口登上开往省城的列车。刘仁承跟吴有礼还要过几天等厂里放假才能走。 一路辗转，下午三点来钟回到了白林镇。 相对于后世的基建速度，现在的城镇似乎陷入了停滞的时空，除了老旧，数年都没有一点的改变。 刘仁贵去向阳街买了猪肉跟两只鸡，一家人准备回家。 刘晓玲眼尖，远远看到了街边的牛车 。 今天正好是礼拜天。 “仁贵，回来啦。” 刘仁海比刘仁贵年长，是堂二哥。 刘仁贵拿出巨浪牌的香烟，递了一根给刘仁海。 巨浪是渝都产的香烟，每包2毛9，在当时算是“高烟”了。 聊了几句，看牛车回村的时间还要很久，刘仁贵跟刘仁海告别，决定一家人自己走回去。 晓军个子长了不少，非要帮着拿东西。边月冰就分了一个小包裹让他拿了。 到了家，自然是晓军去通知婆婆跟二伯。小家伙连蹦带跳的就出门去了。 久未住人，边月冰跟刘仁贵两口子开始打扫房屋，刘晓玲去厨房准备晚上的饭菜。 今天时间仓促，边月冰看过年还有几天，决定11号那天刘家团年。爷爷刘礼才跟冉婆婆也没有反对，因为四孃（姑姑）刘仁娟一家明天也要回刘家坝娘家。而白马村那边准备12号过去，在那里正儿八经地过年。 刘晓玲跟边月冰说好了，团年那天的饭菜就由边月冰主厨，其余人都给她打下手。 第二天白天，吴红英、刘许妹和刘英都来了。 刘晓玲给几个小姐妹都带有小礼物。几个人唧唧咋咋说些各自学校读书的趣事，刘晓兰和刘义祥也跑了过来。 边月冰煮了一大锅鸡蛋挂面，一大家人和吴红英他们都吃得过瘾。一大盆面放在桌子上，自己再去挑到小碗吃。旁边还有一小碗油辣子，愿意吃辣的自己加，就没有这么吃过。 中午饭不久，几个小姑娘都回家去了。 下午，四嬢刘仁娟一家也到了。 他们先去了老宅，听说团年饭在三哥家做，刘仁娟也急忙过来帮忙。 明天才开席，今天晚上边月冰就把早餐的菜式做了几个，几个孩子都喊吃得新奇，吃得过瘾。 第二天中午开席。因为不是除夕的年夜饭，办得就有些不正经。刘仁贵去把杜大队和何会计还有小队长刘仁友都请了来，加上他们老爹跟他们三兄弟和杜妹夫正好一桌 。 其他的人摆了一桌，另外应孩子们的要求，又摆了两筲箕的茄盒、藕夹跟炸薯条在一边。 这一下，刘家第一次全部聚齐过年。 多了几个喝酒的，孩子更多，这顿饭吃得闹热。 等客人都走了，刘晓玲跟刘义祥、刘义信、刘晓兰几个在厨房收拾，边月冰跟一家人聚在堂屋嗑瓜子摆龙门阵。 “春节回渝都后我想摆个摊，要找个人帮我，我给工钱。本来晓兰就可以，但是我大哥家有个读书的负担重，所以我跟仁贵商量了哈，准备接春华去渝都。” 边月冰不想被亲人背后埋怨，索性把话说到明处。 这种事不说出来，最容易让亲戚之间离心离德。 平素都知道边月冰是个大气的，既然她这么说了，那就是决定了，还有啥说的。于是纷纷表示没有意见。倒是刘晓兰本人说了句话:“三婶，如果以后有机会，也带我去渝都要不要得？” “要得！还需要人的话，三婶第一个带你去。” 那时候不像后世那样，不分男女都很重视读书。女孩子读不读书是没啥人管的。就是相亲，男方也不会因为女孩没读书就不满意。所以，真要带晓兰去渝都还按月给工钱，旁人只有羡慕的份。 吃了这顿饭的第二天，刘晓玲一家就去白马村外公家。 “二妹，今年春节在这过唛？”大舅哥边守嗣看见二妹一家人都来了，还有两天才是春节，自然是要问一下的，他好安排。蘑菇木耳豆筋棒这些都要先泡上。 “嗯，今年在家过春节。” 王秀琴看了眼刘晓玲，再看下边执礼没说话。去年听说刘晓玲跳级读了高中，自家这个儿子却没能考上高中，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边月冰也是到了娘家才知道边执礼居然没能考上高中，原来选择他妹妹边春华去渝都帮她的理由就不成立。这如果传到刘家坝，岂不是成了自己说假话骗人的了？ 都是些啥子事哟！边月冰暗暗吐槽。 第105章 生意开张 还好让春华去渝都的事还没说出来。现在大哥家还在读书的就一个边春华了，能不能读出来是一回事，自己总不能让唯一读书的边春华辍学跟自己走吧。 私下跟刘仁贵合计了一下，不能说，还是得回去带晓兰走。 2月12日上午，幺舅边守德一家终于在除夕当天回来了。 看见二姐一家子，尤其是看见刘仁贵，边守德十分高兴。刘仁贵是如何对待他二姐的，他都看在眼里。这几年，二姐帮补娘家这么多，从没听过姐夫有过二话跟不满。再加上远香近臭定律，他就是喜欢这个二姐夫。 “姐夫，这回说是耍探亲假，那不是可以呆二十多天。在这里多住几日，要不是跟我到洪县耍几天？” “可能耍不到恁个久。你姐没有在厂头打零工了，另外找了个事。还没开始干喃，要早点回去准备。”刘仁友道。 “哦，另外找事做嗦。干啥子嘛？”边守嗣也好奇。 听说边月冰要摆摊，两兄弟也没多说啥。在他们想来，总比下地来得轻巧，而且两口子还能在一起。 边执礼没读书了，加上晓军又长了两岁，在外也有些年生，要说眼界，边执礼这个当哥哥的真比不上晓军。现在两个还能玩在一起，主要是听晓军讲他们外出比赛和集训时的见闻。 另外就是妈妈带小孩不要捣乱的一群人。 刘晓玲在厨房，作为边月冰做菜的技术指导。 这一次，刘仁贵一家在边守嗣家过年还是多呆了一天。 回到刘家坝，刘仁友去镇上和县城找战友喝了两天酒，顺便把回渝都的火车票买了。 刘晓玲就在刘家坝到处找人玩。路上遇到刘欣欣，两人虽不亲近，但也是好久未见，彼此还说了两句话。 刘晓军俨然成了他们那一波年纪小孩中的孩子王，每天出了门也是很晚才落屋，一日两餐的时候才看得到人。 只有边月冰心急如焚，急着回去试验一下，看能不能凭手艺挣钱。 一家子上了火车。 把晓军送回了体校不提，一家人顺利地回到了渝都。 刘晓兰第一次出门，啥都新奇，出了火车西站看见广场上的水池，惊讶地感叹了一声: “哦呀，好大的游泳池！”顿时吸引了周边人的目光。 “土火。” “乡下人。” 话音传到刘晓兰耳朵里，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顿时站住了，脸涨得通红。 刘晓玲过去握住晓兰的一只手，道:“晓兰，我们就在这里照张相留个纪念。” 旁边说人家乡巴佬的，看见另外一个小姑娘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相机，马上觉得打脸了。人家再是乡下人，但人家有相机，自己有吗？ 不敢多说，起脚掩面而走。 照完相，看见边月冰跟刘仁贵的背影，刘晓玲急忙喊:“妈，老汉等一下。” 刘晓玲给几个人都照了相，照合影时问了好几个过路的人都不会。最后还是看到一个胸前挂着相机的年轻人总算有了几张合影。 在家里，边月冰练了好多天的厨艺，面对刘晓玲脸色 越来越难看。主要是刘晓玲一直在阻拦她，让她多熟悉不让她出去摆摊。 刘晓玲也是没办法，知道再阻拦老妈必定是要冒火了，于是同意明天早上正式出摊。 今天是星期六，早上5点半全家人都起来，检查昨天晚上装上小车的物品是不是还有遗漏。确定无误了，四个人推着车到了距离厂门口不远的一处空地。 这段时间刘仁贵也没闲着，做了好几个马扎凳子和折叠小桌分别挂在小车外，到了地方取下来就开始摆放。 这时候星期六也是上班的，只休息礼拜天一天。不一会就有认识刘仁贵的同事经过，问刘仁贵是不是在卖早餐。 有了熟人，生意马上就开张了。 好些人想去食堂打点稀饭馒头，看摊子上都是平常未见过的食品、食材，再看已经坐下来吃的食客，闻到油炸食品的香味，都被吸引住坐下来点了餐。 边月冰一开始忙得有些手足无措，这才想起这段时间大女子对她严格要求的好处。 慢慢的肌肉形成记忆，一听见食客要的食物，整个流程不用想，手上自然而然地知道去拿什么，下一步该怎么做，这才没有这么忙乱。 整个早上的生意就是那么好，直到厂里面上班的喇叭声停了，人才慢慢少了下来。 刘晓兰也慢慢学会了把几人点的一样的食物汇个总再报给边月冰。比如，同时有三个人要炒河粉的，一次性报给边月冰，边月冰就能一次性炒三份出来而不用炒三回。 “幸亏事先就说好了只提供三样，生煎包、稀饭这些又是事先就搞好了的。”边月冰有些兴奋，甩甩手，问刘晓玲道:“大女子，晚上几点钟出摊？” 刘晓玲母子在那里掰扯，刘晓兰摸着手里的布袋子心里慌，好多钱。 用布袋子收钱是刘晓玲的主意。主要是钱不容易掉出来，哪怕是没拿稳掉地上了。再一个人家看不到，就不太容易起坏心思，以后晚上收摊回家也安全一些。 要到9点钟的时候，带来的材料用完了只得收工。 回到家里，三个人就开始磨米粉做米皮。刘晓玲拿起一个土豆在擦子上擦土豆丝。今天洋芋擦擦卖得最好，一个原因它是油炸的很香，其次就是当地并没有这种做法，卖了个新鲜。 “妈，你和老汉每天推磨肯定受不了。等我出去转下，帮你们买个电磨。” 虽然一家人的力气都大，但是能轻松点为啥子不呢。 电磨不光能打米粉还能打豆浆，一定要配备的。 刘晓兰这几天也在附近逛了几次，农贸市场还是找得到的。这几天让她背个背篼去买菜。这几天的肉就不买了，用刘晓玲提供的。 吃过中午饭，刘仁贵也帮着干了点活，到时间又上班去。 刘晓玲出门逛了一圈，拿了一副电磨回来，另外还提了个绞肉机。 刘晓兰伸手去接没接过来，“哎呀，好重！” 刘晓玲自己提着两样东西来到边月冰腾出来的一间屋子里，找出工具把电磨跟绞肉机安装好，又把电线也连通。 拿了一块肉洗净去皮又切成块放进一个搪瓷盆，合上电闸打开开关，绞肉机发出嗡嗡的响声。 “晓兰，拿个盆子在这里接到。” 等刘晓兰找来个盆子放在出口，刘晓玲这才把肉块丢进去。 当看到成果的时候，边月冰不禁暗自感叹，这一块肉要是自己来切碎剁馅，不知道要好久才行。有这个机器真好，干得快又不累人。 刘晓玲接着把泡发好的豆子也用电磨打成豆浆。 这个就更快了。 “妈，就是出个电费，你可以少请2个人帮忙。”刘晓玲有些嘚瑟。 “是。这都是大女子的功劳。”边月冰很满意，不住地围着两样机器转着圈看。 家里的硝石都被刘晓玲带上来了，刘晓玲还在网上多买了些放在家中。到天热时豆浆保存不易，那时就需要冰起来。边月冰是学会了使用硝石的，有需要时她自己也能使用。 看还有点时间，边月冰开始油炸藕盒跟茄夹。这两样东西都只炸一遍，晚上有人要的时候再复炸。 刘晓玲跟刘晓兰就在一边把刚才打好的豆浆舀起来。洗干净后又开始打米浆。 等所有的食材都准备好了，刘仁贵还没下班。边月冰就急着让刘晓玲跟刘晓兰帮忙，一起把推车推了出去。 因为上午的口碑效应，加上推出的品种都是这边平常未见的，最主要的还是油炸食品太香了，马上重现了早上拥挤的一幕。 经过早上的忙乱，现在边月冰几个都有了些应对经验，忙中偶尔出点错，也都让边月冰大大方方认下来，更是让食客觉得满意。 累是累，看着刘晓兰脖子上挂着的布口袋不断膨胀，想起早餐那一百多元的收入，边月冰感觉浑身有用不完的力量。 刘仁贵下班出厂门，走了不远就看见自家摊子忙成那样，急忙过来帮忙招呼食客。 连续三天，早上跟晚上的生意都十分的好。 这天晚上收工回家，刘晓玲提了意见。 “老妈，今后早点收摊。” “为啥子咹？”边月冰每次都觉得食材准备得不够，还准备大干的。反正现在最累最耽搁时间的操作都是机器在做。 “老妈，这条街的生意都让你做完了，那你这个摊摊也摆不了好久。” 边月冰这才想起刘晓玲曾经提起过的，生意太好要被其他摊主嫉妒，自己不知好歹就要被针对。到时间摊子上会出些啥子怪象谁都不晓得。 刘晓玲一直忍了几天没说，主要是摊子才开张，需要食客的品尝跟推广。现在觉得附近该知道的应该都知道了，可以暂时低调点。起码营业时间可以缩短些，平常跟附近的摊贩还要交流下感情。 这三天早晚两次的毛收入接近上千元，边月冰虽有暴富的心理愿望但也不是很看重这些收入。原本大女子是可以直接变出钱来的。只是看到自己劳动能换来比老公当工人还多的收入，心里激动了。 现在想起大女子的话也有道理，反正现在有事可做不是闲人一个就行，立马跟刘仁贵商定了摆摊的时间。 第106章 生意要做大了 第二天一早，摊子营业到8点半，边月冰就收了桌凳。数了下附近摊位的人数，煮了一大锅醪糟小汤圆。 当三个人端着小碗给附近摊贩送去的时候，这些摊贩都有些感动。 边月冰的摊子确实分走了他们不少的食客，但是人家主动上来送东西给自己，而且生意只做到8点半，无非就是表明一个道歉的态度，还要怎么样？ 都是淳朴的人，更何况第二、第三天早上，边月冰把早餐的主打食品都送过一次后，大家的关系变得融洽起来。每天摆摊的时候还相互打个招呼。 夜间摊也是如此。 送出去些食物对边月冰来说不是问题，原本就大方，赚钱又不是单纯的为了赚钱谋生。 只求有个事做。少些麻烦，大家和和气气相处就好。 吴有礼自然也晓得边月冰摆摊的事，还到摊子上蹭了几回伙食，边月冰都没收他的钱。他也看到了摊子食客满盈的样子，有心想问下收入，看了看只能去问刘仁贵。 对于摆摊的收入，刘仁贵更是丈二的神像摸不着头脑，刘晓玲专门嘱咐过边月冰不要告诉刘仁贵，现在吴有礼问起来他哪里知道。 吴有礼猜测收入应该不低，但是看到锅里满锅的菜油，说实话都不知道去哪里采买，这可是要油票的。 寒假的后面几天刘晓玲都没去跟着摆摊，只是让边月冰又腾了一间屋出来，在里面堆满了面粉、菜油跟佐料。 寒假的时间不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刘晓玲收拾好东西又回了学校。 3月份的向雷锋同志的学习活动开始了。 省二中组织高中部的学生去了省第二福利院。 福利院里大都是很小就被遗弃的孩子或者是伤残智障的孩子。在护理阿姨中，刘晓玲发现了一个疑似旧魔都电影明星张某某。虽然多看了她几眼，但是刘晓玲并没有去跟对方摆谈，回到学校也谁都没说。 她并不了解那个人的情况，想到今后，怕说破了那人身份会给她带来麻烦。 5.1节，省二中举办了歌咏会，刘晓玲跟班上同学参加了一个大合唱，并没有其他突出表现。 6.1儿童节，刘晓玲跟苏丽丽带着苏伟峰去了省体校，跟晓军吃了顿饭送了礼物。 天气渐热，高一的期末考试就要开始了。 对于现在经常看书复习的刘晓玲来说，高中阶段的考试还是太简单。 刘晓玲现在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了英语上面。上一世英语成绩只能算不错，现在有时间学习，力争学得更好。 后世看多了自媒体，那些博主满世界溜达，那时候刘晓玲心中就非常向往，幻想自己也能满世界到处跑。 考试结束，刘晓玲先回了一趟刘家坝，跟吴红英等人聚了聚，又代表边月冰去外公外婆家看望了老人。跟在刘家坝一样，留下了一些粮票和现金，让他们保重身体。春节时候，全家都会再回来。 跑完了这一趟，刘晓玲去了渝都。 现在渝都这里有个小摊子 ，生活比起以前充实了许多。 渝都这边没啥变化，生意都还正常。每天边月冰会提早收摊，还抽空跟相近的摊贩吹吹龙门阵再走。 边月冰跟刘晓兰两个人为人处事看起来更加的自信，忙起生意来有条不紊。 每天上班前，刘仁贵都会帮着摆小桌子、凳子，下班了也过来照看摊子，等着收摊然后推车子回家。 晚上，看时间差不多了，边月冰在一张小桌上摆上写着“打烊”的纸牌，开始做自己一家四个人的晚饭。 “老刘啊，才吃呢？” 刘晓玲扭头看去，只见一个面直口方、身材高大，不像是南方人的中年人站在那里。 “啊，王书记。”王书记是刘仁贵的领导，也是宏光机械厂的书记。 刘仁贵和边月冰都站了起来和王书记打招呼。 “这不是孩子嘴馋了，来买两个藕夹。来过一趟见你们人多就回去了。现在人少点了，帮我炸两个。” “马上就好。”边月冰这边挽起袖子开干。 王书记对刘仁贵道:“老刘啊，我看你们这样每天搬过来抬过去的，生意又这样好，不如租个门面再找两个伙计。” 正合我意！ 刘晓玲站起身道:“王伯伯说得对。不过我们怕找不到要出租的门面。要不王伯伯帮我们找个门面，再帮我们找个帮忙的人？最好是妹子。” “呵呵。老刘，这是你家闺女？” 王书记听了刘晓玲的话，脸都差点笑烂了。 “是，我家大女子刘晓玲，现在在省城读书。”刘仁贵有些慌乱，这孩子，王书记那么忙，你这还请人家帮忙找门面、找人？ 王书记对刘晓玲点点头，道:“那我就去找找。大概能给多少？” 刘仁贵懵了，王书记还真答应了，这在问开多少工资？ “那就谢谢王伯伯。您看头一年20元一月能行不？如果生意好，也可以再加。” 很快两个藕夹炸好了，王书记给了钱笑笑走了。临走时对刘仁贵道: “老刘，就是这两天，等我消息。” “晓玲，你啷个好去麻烦王书记喃？” 刘仁贵还在埋怨刘晓玲的不懂事。边月冰瞪了不开窍的老公一眼懒得理他，自顾自收拾起东西来。 “老汉。这不算麻烦。我们找王伯伯帮忙找门面，同时也算帮他的忙。” 两娘母再也不说，开始收拾起摊子来。 回家的路上，刘仁贵终于还是向老婆开口询问，为啥子王书记帮忙找门面找人，倒还成了双方帮忙了呢？ “你个憨货！王书记可以安排个人来做活路撒。”边月冰开始以为刘仁贵想明白了的，谁知道，依旧还是个死脑筋，还不如自己一个农村妇女。 “哦……”刘仁贵终于明白了，但是又想不通。 都是一家人，为啥这动脑筋的能力差距那么大喃。 过了四天，终于在下午下班的时候，王书记带着一个20来岁的小姑娘来到了摊子前。 刘晓玲正忙着，看见小姑娘，刘晓玲就知道门面有戏了。 刘仁贵 跟边月冰招呼了王书记一声，就投入了炸藕夹炒河粉的事业中去了。实在是人太多，分不出精力来招呼人。 刘晓玲找了个马扎凳子请王书记坐下，小姑娘在一边站着。 小姑娘一看穿着，也不像城市里的。站了一会，缓过了刚才的不好意思，就站到了刘仁贵和边月冰的旁边，帮着递小吃、收拾桌子这些。 是个眼里有活的。刘晓玲跟边月冰马上就感到满意了。 “来来来，王书记，一起喝点。”应付完眼前一波，刘仁贵拾掇好一张桌子出来招呼王书记坐。 刘仁贵平常在领导面前拙于语言，只要拿起酒杯来，话就自然有了。 王书记有话要说，也没有推辞，带着小姑娘坐下。边月冰跟刘晓玲马上又开始炒菜。 酒过三巡，王书记放下酒杯感叹。 “老刘，这辈子你有口福啊。”随后介绍起他找到的门面和小姑娘。 门面也在这条街上，怎么租来的王书记没说。那个门面刘晓玲他们也知道，大概就是3、40个平方。小姑娘叫杨柳，今年18岁，家就是附近农村的，初中毕业。姨妈嫁给了这一片工商局的一个干部，听说王书记在找人，就推荐了杨柳来干活。 对杨柳本人，边月冰三人都十分满意，当即就答应下来。王书记这才拿出门面钥匙。 王书记说门面里的东西昨天就搬完了，还嘱咐刘仁贵说，杨柳的姨爹会负责办理相关的这些手续，刘仁贵只要准备好户口本这些就行。 和杨柳约好这几天在家休息，不用来上班。如果办理手续有啥事就去厂里面找刘仁贵，边月冰和刘晓玲要回一趟老家。 开了门面就不是只做早晚了，要做一天三顿，边月冰必须考虑再增加人手。 几人分开，杨柳暂时借住在姨妈家，不用刘晓玲考虑她的住处。 第二天，刘晓玲便和边月冰一起，坐上了回刘家坝的火车。 上一次回刘家坝，大伯告诉刘晓玲大堂哥刘义祥准备相亲。大伯妈去世早，想请边月冰回来帮着看看。 火车票是买的预售的，边月冰让刘仁贵在厂里打了个电话给公社，说了自己的回程时间，方便老家安排相亲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刘晓玲问边月冰道:“妈，你给老汉说了没有，让他在附近再租个房子？以后人多了，屋头怕是住不下。” “说了的，多半办不好。就你老汉那个财迷样子，多半要等到我们回来后再说租金。”边月冰说到这里笑了起来。 依旧是晚上的快车，第二天早上到省城，然后转公共汽车去县城再去镇上。 下了汽车，就看见大堂哥刘义祥在客车站坝子里等着哩。 “大堂哥，往天我们回来你可是没有来接过我们的哦。” “嗯……幺妈，我来帮你拿嘛。”刘义祥说不过刘晓玲，知道大堂妹在开自己的玩笑。 边月冰分了两个包给刘义祥拿，然后一起朝刘家坝走。 “妈，你们先走一步，我去买块肉回去。” 第107章 大堂哥相亲 本来有刘晓玲一路，明面上的行李也不多，东西都放在刘晓玲的空间里。刘晓玲把手上的一个小包袱又递给了大堂哥，就朝着镇上的黑市走去。 刘晓玲也真的去了黑市，买了3斤多的三线肉和一只鸡。 紧赶慢赶，终于在要进村口的时候刘晓玲追上了边月冰和大堂哥。 这条路先要经过刘晓玲家，两人让刘义祥先回老宅去报信，收拾了一下带的东西，又简单打扫了一下屋子然后才去了老宅。 “爷爷、婆婆。”刘晓玲上去跟大门口等着的爷爷婆婆打招呼，正说着二伯一家也过来了。 爷爷跟婆婆在院子里招呼边月冰他们，大伯围着围裙从屋里出来，刚才在厨房做菜呢。 二伯妈直接就进了厨房，边月冰才回来，在院子里和大家摆龙门阵，主要就是回答二伯关于刘晓兰的一些问题。刘晓玲提着肉跟着二伯妈进了厨房。 “晓玲，你还买了肉啊。昨天祥娃子就去买了肉，说你们这两天就回来。”二伯妈一边说一边打量厨房里面的菜。 “二伯妈，你看三线肉做个啥子菜？我看回锅肉已经都煮上了。” “都说晓玲手艺好喃，你看着安排也行。都是大女娃子了，能当家。”顺手提过刘晓玲拿出来的鸡公，朝外面走，杀鸡去了。 刘义祥也进来，看有啥帮忙的没有。 “大堂哥，你看下有芋儿没得？老吃白砍鸡都不香了，今天弄个你们没吃过的。” “有。我这就去拿。”刘义祥一听有新鲜吃法，积极性一下子就起来了。 看刘义祥出去了，又看了一下厨房里面的咸菜坛子，刘晓玲决定弄个咸烧白。 二伯妈还在外面收拾鸡，刘晓玲赶紧把等会要用的佐料拿出来摆在灶台上，要不等会不好拿了。 刘晓梅进来了。 “晓梅，还在读书没有？” “大姐，在读呀，现在放假。大姐，我二姐在渝都好耍不？” 小人儿只晓得问好不好耍。 正说着，刘义祥提着一背篼芋儿（芋头）进了厨房。 “大堂哥，你去我们屋头把高压锅拿来。”顺便安排晓梅收拾芋儿。 边月冰进来厨房看了一眼，见刘晓玲和刘晓梅在准备菜，没说啥又回院子吹牛去了。 高压锅是刘晓玲上次回家时拿出来的，没有收回空间。沈阳的双喜牌。不是有这高压锅，中午怕是吃不上芋儿鸡。 二伯妈做烧白，刘晓玲把剩下的芋儿让小梅收拾，自己就把鸡拿来砍成一块块的。 边月冰在外面吹牛聊天，倒是冉婆婆问了下边月冰帮刘义祥相看媳妇的事情。 “妈，义祥媳妇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有他幺妈在，保证给他办得妥妥的！”二伯妈在一旁道。 “大哥，给新媳妇的礼信（礼物）这回都带回来了，拿给你们看下。”说完，边月冰打开带过来的东西，就在院坝的桌子上摆开了，刘义祥也挤过来看。 衣服、裤子、鞋子还有围巾这些，有些是刘晓玲在平台上买的，有些是在渝都买的。总之，在这乡镇和县城等闲 见不到。 一大群人就在院子里围着聊天，热闹之极。 二伯妈在外面吹了几句，又跑进来弄菜。 刘晓玲看高压锅开始上气了，好像也没啥需要自己才行的，就拉着刘晓梅出来到院子。 半个小时的样子，芋儿鸡弄好了，女人们开始收拾桌子板凳上菜。 “三弟要是回来一起喝酒就好了。”大伯和二伯端着酒杯道。 “晓玲，这个芋儿鸡好。”冉婆婆道。 “耙活（软的意思）。麻辣味道也足。”刘爷爷也赞成。 二伯妈也问道:“这都是晓玲弄出来的？以前可是没这样弄过。” “是啊，也不知道她一天想些啥子。现在我那个小饭馆好几样的菜都是大女子教我做的。” “幺妈，我也想去渝都。能不能带上我嘛？” 刘义祥陪爷爷、老爸和二叔在另外一桌吃饭，也忍不住问这桌的边月冰。 带刘义祥去渝都，边月冰和刘晓玲这之前也没想过，回来时只想带边春华回渝都的。刘义祥现在问起来了，边月冰不禁朝刘晓玲看了一眼。 “大伯舍得不？”刘晓玲笑着问刘仁富。 “能去吗？”刘仁富道。 “行，这回我们一起去渝都。”刘晓玲答应下来。 把刘义祥高兴得欢呼了一声。 下午，刚睡过午觉，吴红英就来了。 两人聊到半夜，想起刘晓玲明天还要跟边月冰一起去相看刘义祥的对象，吴红英才回家去。 第二天一早，大伯带着刘义祥来叫刘晓玲她们。因为女方就在同一个镇另外一个公社，双方约好就在镇上某茶馆见面，双方现在应该都在朝镇上走。 刘晓玲在空间里面翻了一下，找出一块魔都牌女表。她想的是，如果双方能成，她也满意的话，也不吝啬多送一块手表给未来的堂嫂。 四个人一路摆谈着晃晃悠悠到了镇上。 看时间差不多，几人直接就去了约好的茶楼。 巴蜀人习惯喝茶，也习惯在茶楼办事。这时候的茶楼也是国营的居多。 进去后跟茶楼负责的人说明情况，茶楼又安排了一处大点的包间。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女方一家人也到了。 脚步声还在楼梯响，刘义祥就站了起来，脸上有些小紧张。 “老汉，幺妈，春香他们来了。” “你去接下。”大伯道，然后自己这桌的人都站起身来。 女方来了五人，一看就是父母陪着来的。同行的还有一对年轻的夫妻，应该是女方的兄姐之类的。 “老汉，幺妈。这是春香的爸、妈和哥嫂。” 刘义祥再是面子薄、不好意思的人，今天也必须得站出来。 “伯伯，孃孃好。”女子17、8岁的样子，皮肤很白。不胖不瘦的脸颊，五官也是巴蜀女孩特有的清秀。 刘晓玲看了一眼就有了几分喜欢。 双方寒暄一阵坐下，点了一壶巴蜀产的“二花”（二级花茶），双方便聊了起来。 “家里面的情况你们也清楚，我家里头的走得早。这是我三弟的媳妇，就为了这件事，特地从渝都赶回来的。” 边月冰点 了点头，接过话来。 “祥娃子从小妈去得早，我们从小看到大的，没啥毛病。爷爷婆婆跟大伯一家生活，有我们帮衬，日子也不难过，不会让别人家女儿嫁过来吃苦。 春香如果不嫌弃义祥没有妈。我在这里先表个态，我们都欢迎春香嫁进刘家，一定不会亏待这孩子。” “好！我也说两句。”堂哥未来的老丈人放下茶杯道。 “先前介绍人讲过义祥家的情况，我们也打听过。义祥这孩子没啥毛病，对人又诚恳，只要对春香好，我没啥意见。”看得出老丈是个直爽的，一点弯弯绕都没有，直接表了态。 刘晓玲见堂哥未来的老丈妈正要张嘴，立马站起来。 “春香姐姐，这次听说你和大堂哥的事，在渝都买了点礼物，你看看合适不？” 未来的老丈妈只好暂时打消了说话的念头。 看老妈展示完了衣物，刘晓玲伸手拿出了出门前准备的女表递了过去。 “还是魔都牌的！”春香的嫂子眼尖，顺口还说了出来。这边她在帮小姑子戴表，刘晓玲又摸出一副金耳环来。 刘仁富有些吃惊，边月冰却暗道一声“干得漂亮！” 春香的母亲也没想到，彻底打消了说话的想法。 连三转一响都还没要求的时候，有这些了还能说啥。 双方摆谈了一阵，眼见时至中午，刘仁富便提议双方一起吃顿中午饭。 来到街上，似乎也没有啥选择的余地，只有百货公司和供销社饭店。 途中，刘晓玲悄悄递给刘义祥一百元钱和若干粮票，让他等会结账。又拿出信封装了200元偷偷拿给了刘仁富。 一顿饭吃得皆大欢喜，双方都以亲家相称了。刘义祥坚决不喝酒，给他加了不少分。 当双方告别的时候，刘仁富给亲家递上了信封。 整二十张大团结，男亲家拿着感觉烫手般，使劲朝回推。 “亲家，不用不用。只要对春香好就好……” 刘晓玲在一旁观察，就看见女亲家有些想伸手的样子，但是最终还是没有伸出手。 刘晓玲不禁也是感叹大堂哥这是运气好啊。 这年头谁都想有钱，虽有欲念但能忍住，那也依旧不简单了。刘晓玲对女亲家高看了一眼。 事情办得顺利，接下来具体商议婚期这些事，就不用边月冰操心，只等他们双方商议。 不过暂时只能是定亲，两人都还不够结婚年龄。 春香家跟刘家坝是一个镇上的，回家都是走路，双方就在街上道别。 这就算明确了双方关系，以后刘义祥就能堂而皇之地上门找春香，也能约春香出来玩了。 回去的路上，大伯一直在感谢边月冰和刘晓玲。刘义祥则相当的亢奋，一路上把路上的小石子踢得乱飞。刘晓玲看了捂住嘴笑个不停。 “大堂哥，你还跟我们上渝都不？”刘晓玲问道，刘义祥则一下子愣住了，刚才没人说起这件事，他又紧张又激动也忘了。 走了几步，刘义祥道:“还是要去。明天我去春香家讲清楚，看他们理解不理解。” 第108章 饭馆被迫营业 刘义祥大早上就往春香家跑，去商量到渝都的事。 刘晓玲则跟边月冰一道，去看望了外公外婆。边月冰把自己准备在渝都开小饭馆的事情说了，并且想带走边执礼和边春华去帮忙。 边守嗣想了想不同意边执礼去渝都，只答应边春华跟边月冰回渝都。至于原因，边月冰无论如何都问不出来。 边执礼哪里想呆在农村，执意要去渝都，边守嗣黑了脸才把他压住。 回到刘家坝，刘义祥说春香家没得意见。 “幺妈，要不是不熟，春香都很想去渝都。”刘义祥笑眯眯道。 就这样，刘晓玲母女带着刘义祥、边春华回渝都。 下了火车，因为租的房子跟门面不是一个方向，边月冰带人直接去了门市。 几个人还没走拢，在门面外看见了杨柳。 杨柳急忙招呼边月冰几个进屋坐，又去烧开水。 边月冰把身上的东西放下来，四处打量这个租来的门面。 显然这几天刘仁贵也没闲着。 门面收拾干净不说，还置办了方桌和板凳、碗筷等物。 原来这几天杨柳都跟刘仁贵一道收拾门面、采买桌椅。今天她也是过来看边月冰他们回来没有。 刘晓玲问杨柳工商手续的办理情况，杨柳说工商手续办完了，现在在办卫生许可和消防等其他手续，有姨爹出面，应该没有问题。 刘晓玲不知道老妈对大堂哥跟刘晓兰他们有啥子安排，想了想还是把边月冰叫到了一边。 “刘家的男孩现在只有大堂哥，我打算让大堂哥学厨师，平常你多教下他，以后你不想做了就要他顶起。晓兰和春华今后嫁了人，夫家还让不让她们出来做事都不好说。” 采买的事准备交给刘晓兰，妹儿学厨师太累。刘义祥要学厨师，总不能连买菜这些都交给他做。杨柳跟边春华就是专门的服务员。 对此，边月冰表示赞同。 “妈，芋儿鸡你也吃过了，觉得市场如何？” “好吃，应该能吸引些客人。”边月冰丝毫不怀疑芋儿鸡会带来大量的食客。 “妈，假期里我还教你做几样菜，不过这样一来，鸡的采购能不能保证？” “大女子，这是个问题哦。万一没得鸡，我这生意也做不成。”边月冰也有些担心。从没做过餐饮，原料的来源还搞不清楚。 “我有个想法，你去找下附近的农户，让他们养鸡，你负责收购。这个鸡呀，养得越多越好。因为我要教你的菜，大都要用鸡。” “对了，以后做麻辣鱼跟酸菜鱼还要大量的鱼，你要跟农贸市场的人讲好，要能每天都保证供应才行……”刘晓玲比比巴巴说个不停。 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吃中午饭，边月冰就让刘晓玲下厨，让刘义祥在一旁观摩。 回锅肉自然是巴蜀餐饮的品牌菜系。 煮过的肥肉片在锅中煎熬，飘出来的肉香绝不是饲料猪能够相比的。调好作料蒜苗下锅，霎时，整个门面内都是肉香与蒜苗的香味飘荡…… “哇！好香哦。”门外行 人闻到味道，纷纷驻足。 “这是新开的饭店。” “开始营业了唛？” “喂，开始营业没有？” 杂七杂八的声音传了进来。 边月冰朝大堂一看，六张桌子已经坐了四张，门口还有人朝里面张望。 “这……” 刘晓玲又铲了几铲，把回锅肉装盘，然后跨出了厨房。 “大家好，今天还没有营业，菜单价格这些都还没弄。明天，明天就开业。” “今天开业还不是一样，要啥子菜单嘛。”坐好的顾客不满意了。 “对头，菜单能不能吃嘛。” “酒水也没进呢。”边月冰道。 “中午不喝酒。” ？？？ 好吧，边月冰急忙把刘晓玲拉到一旁，道: “你和晓兰去买点菜肉回来，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开业就今天。” “杨柳、春华，你们去问问客人点啥子菜，拿纸记下来……” 刘晓玲急忙带着刘晓兰背着背篼朝菜市场跑去。 尽可能的买了菜市场上能看到的菜、肉和鸡蛋，两个人就朝门面走。 “大姐，让我来背。你背不来，走得慢。”刘晓兰想起门面里那么多客人，心里比刘晓玲还急。 “找得到路不？” “这几步路。你放手。”刘晓兰是真急了，直接来抓刘晓玲背上的背篼。 刘晓玲取下背篼放开手，刘晓兰背着一个背篼还提着刘晓玲的背篼就冲了出去。 等刘晓玲到了门面，边月冰已经炒好了几个菜。饭桌上已经有人开始吃起来。 刘义祥拿个纸笔在边月冰旁边。不是记菜谱，而是在听边月冰背外面饭馆菜的价格，准备菜单。幸亏以前带着老妈在渝都吃了不少的饭馆，要不然连个价格都搞不明白。 “大家听好哦。我们这里可以不用粮票、油票，不要票的价格就要高点点……”刘晓玲说到半途就被打断了。 “晓得了。刚才不是说过了唛。” “晓玲，还煮一锅饭来。” 刘晓玲四下一看，哪里还有煮饭的灶？ 厨房总共两个灶孔，一个炒菜一个在煮汤。 “你脑筋碍啊？不是还有摆摊的灶唛？” 也不怪边月冰骂，刘晓玲确实没想起。赶紧把推车上的灶提下来，就在街边发火现煮米饭。 当刘仁贵下班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番忙碌的场面。 看见刘晓玲正在街边生火，半天点不燃，刘仁贵上去替换下她，问道:“啷个就开张了喃？” “被迫营业！”刘晓玲转身进去舀米淘洗去了。 “被迫营业？”刘仁贵不明所以，不过很快就沉浸在劳动的快乐当中去了。 杨柳跟春华开始还有些手足忙乱的样子，过不多久在晓兰的示范下就好了许多，问答也显得从容起来。 到最后最闲的就是刘晓玲了。 看着忙中不乱的样子，刘晓玲点点头，又去了厨房。 厨房是半开放的，一边临街。那时候可没人管烟气排放这些。 看见刘晓玲，边月冰把锅铲塞到刘晓玲手里，道: “大女子，你来炒几个菜。我手都软了。”说完边月冰站到 了一边，使劲揉她的手臂。 “回锅肉没得煮过的肉了，现在没得多的灶。”边月冰提醒刘晓玲。 “妈，你出去说一下，就说事先没准备，凡是回锅肉的改成盐煎肉，不干的就算了。” 边月冰出去一说，顾客们都还答应了。 为啥大家这么通情达理？其实盐煎肉还要贵二分钱，现在按照回锅肉价格收钱，顾客也不是傻的，当然愿意。 一路忙乱，当然，这是指厨房里。中午将近两点钟的时候，终于没了客人。 中午这餐，刘晓玲和边月冰是轮番上阵，两个人的小手臂都酸软了。 轮到自己吃饭弄菜，刘晓玲和边月冰都不想动，还是刘仁贵主厨。 刘晓玲找了个调羹（小汤勺）吃饭，手抖得抓不住筷子。 边月冰也是一样，也换成了调羹。 “老汉，你去上班嘛。要打两点了。”刘晓玲道。 刘仁贵紧刨了几下，放下碗就开跑。再耽搁上班就要迟到了，好在离厂比较近。 “大堂哥，下午让晓兰带你去农贸市场买两个煤球灶回来，中午这顿就是灶孔不够。” “嗯。” “春华，等会锅洗干净后多煮点肉，晚上做回锅肉怕不够……”刘晓玲一边想一边安排。 看来家里面还要多放几个泡菜坛子。蜀菜多用泡椒泡姜，厨房这两坛怕是不够用。 又看了看剩下的小菜，怕也是不够。又安排晓兰去买灶的时候顺便买点小菜和肉回来。 “明天早上还要记得买鱼，联系一下菜市场做酸菜的，今后定点采购。” “我最喜欢吃酸菜鱼了。”刘晓兰拍手道。 “还有麻辣鱼，今后这两道是我们的主打菜。”刘晓玲道。 “还有芋儿鸡。”刘义祥忘不了芋儿鸡的嫩滑，补充道。 “嗯，大家也看到了，吃过的顾客都说我们弄得好吃。接下来这几天，怕是会更忙。大家有个准备。” “妈，你给老汉说下，租的房子快点签下来。今天晚上大堂哥就在门面睡觉，顺便守店。每个月多加5块钱，要不要得？” “要得。”这一下就涨了5块钱，刘义祥哪有不愿意的。 第二天，小菜、鸡和鱼都买回来了，就是肉没有买回来。 没得肉票，拿钱都买不到。 边月冰亲自出马，找了杀猪匠一番密谈。 杀猪匠是最知道那里有猪肉的。食品站的猪肉是交公完成任务指标的的部分，喂猪的农户手里还有自留的部分。这部分也是要处理的，大部分农户都是自己偷偷把肉卖掉了。边月冰委托杀猪匠帮人杀猪的时候，把那部分自留的猪肉介绍到她这里来。价格跟市场上的卖价一样。杀猪匠有好处费答应了。 又通过杀猪匠问到了在菜市场混黑市的人，边月冰又去跟他谈好，不仅收猪肉，也要鱼和鸡。 黑市的人知道边月冰就是新开饭馆的老板，这是个固定的销售渠道，自然相信她。还立马就送了十来斤猪肉到饭馆给边月冰救急。 搞定这一切，边月冰才彻底松了口气下来。 第109章 生意兴隆再见卢俊 街上新开了一家饭馆，味道不摆了！ 消息已经扩散开来，刘晓玲跟边月冰的手臂即将面临更大的折磨。 果然，下午下班时间还未到，饭店里就已经坐满了客人，还有客人在外面等着翻台。 由于食材准备充分，晚上这餐倒是没有中午那般慌乱。 “妈呀，这手杆遭不住了！”边月冰坐在板凳上不停地揉着小臂。 “过几天就好了。”刘仁贵再次客串主厨。 刘晓兰正在整理收钱的抽屉，数着数着手就开始发抖起来。 几次采买她都是一路的，知道花了多少钱。如今的毛收让她紧张起来。 “晓兰，收拾好就过来吃饭。”刘晓玲叫刘晓兰。 杨柳、边春华都知道今天的收入肯定不少，但谁都没有说起。 “老汉，房子租好没有？” “基本谈好了，跟我们现在住的差不多大，价格也差不多。这不等你妈来定唛。” 果然夫妻之间是最了解的。 “不啰嗦，回去我拿钱给你。早点把房子收拾好，晓兰她们好搬过去。” “对了，杨柳啊，你住在姨爹家中也不方便，不如也搬过去和小兰和春华一起住？”边月冰又问杨柳。 杨柳想了一下答应下来。 吃过饭收拾好店面，几个人回了刘晓玲家。 刘义祥拿了被盖自己去了门面，路途不远，也不怕找不着路。刘仁贵拿了钱也出去找房东，剩下几个人轮流开始洗澡。 天气太热，每个人都出了一身大汗。 边月冰这才拉着刘晓玲进了房间开始清理今天的收入。 “1124块！” 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来算，边月冰没想到自己一天的收入比得上刘仁贵半年的收入。如果算上早餐的收益，真是一天要当刘仁贵干一年。 “妈，过段时间以后就没得这么多人来吃了。不是口味的问题，而是大家都没得那么多闲钱……” 刘晓玲这次就猜错了。 她没想到的是，当酸菜鱼和麻辣鱼出现后，整个渝都的饕餮们，都朝着自家小店聚拢来了，忙的时间还在后面。 她这里继续跟边月冰说道:“妈，早餐太辛苦，这段时间就不做早餐了，抽空多休息一下。等以后缓过来，大堂哥能顶上了再考虑早餐。” 边月冰内心舍不得早餐的收入，但看着还在轻微颤抖的手，万般豪情化作一声叹息。 “以后进货都可以先找菜市场的说好，定点采购，要求保证质量不变……”刘晓玲事无巨细地把自己知道的说给边月冰听。假期过后她不在渝都，到时有啥事又没有手机联系。 “妈，最主要的是我们在这无亲无故，杨柳的姨爹可以多请他来吃饭，他如果带人来吃饭，饭钱能不收就不收……总之，杨柳这边关系要处好。工资之外可以找点理由悄悄发点奖金……” “嗨呀，你这脑壳里面一天想些啥子，一套一套的。妈晓得了。” 边月冰出来安排好几女的住处，自己洗漱完毕，哐地倒在床上进入梦乡。 刘晓玲也好不到 哪里去，洗漱完进了自己房间，关好门就进了空间。 空间里凉快。 餐车没了用武之地，已经拉回来放在院子里。 某天，刘晓玲见没人在家，一挥手就把它收进了空间。 直到刘晓玲暑假结束时，一浪又一浪的食客盈门，让边月冰母女手臂上的酸疼就没有停过。看着生意如此好，边月冰大方地每人涨了10元的工资，刘义祥值班费也涨了5块。意味着边春华等人有30元的工资，刘义祥在这个年代达到了40元的月收入。 刘义祥学习厨艺的积极性高涨，加上本就会做菜，后面也能上手炒几个菜，否则，估计刘晓玲和边月冰两人手上要留下残疾。 既然自己家的饭店已经走上了正轨，刘晓玲就准备回省二中读书，假期快结束了。 学校还有两天开学，刘晓玲又去了趟省体校看望晓军。 晓军明显长了个头，8岁多的他开始了抽条，脸蛋瘦了些，原先的大眼睛也小了。 千万、千万不要像刘仁贵那样长个眯眯眼啊! 还好，自己的脸型跟眼睛像边月冰多些。 回到学校，寝室的两个姐姐都已经回校了。 刘晓玲把在门口买的两只冰糕递给她们，自己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白素萍谢过了刘晓玲，嘴里吸允着冰糕，顿时觉得凉快了许多。 对刘晓玲这个跳2级的学霸，她一直看不透。平常也不见她像自己和贺红梅那样投入很多的精力看书，但每一次考试的成绩都比别人好。问过她是否有啥学习的窍门，她总说多记多背。可也没看见她背什么功课，除了英语。 贺红梅一样在打量刘晓玲，总觉得刘晓玲有些变化，但又说不出来。张了张口，又觉得没法问，最后还是低下头看书。 刘晓玲收拾好东西去楼梯口的水槽边洗了把脸，回来站在屋门口，看着屋里默默看书的两人叹了口气。 “你们两个看书，我出去一趟。” 两人点点头，刘晓玲又来到卫生间。看卫生间无人便进空间休息去了。 高二的生活就如同前面描述的差不多，同学同宿两年，真正在一起交流的时间并没多少。毕业多年后若再相见，想来也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吧。 转眼间1965年的元旦节来了。 元旦节这天，刘晓玲去省体校把晓军接了出来，路上买了一些瓜子、山楂条。省里的黑市又不熟，其他东西是买不到了。跑到百货公司给苏丽丽的弟弟买了一个新书包。看见有不要票的处理货，又买了一件有色块瑕疵的皮衣。 来到省政府的宿舍楼，敲开了苏丽丽家门。 看刘晓玲大包小包进来，关凌凌不住声地埋怨刘晓玲不该乱花钱，都这么熟了还搞这一套。 刘晓玲急忙解释，自己本是想给伟峰(苏丽丽的弟弟)买个书包的，正好碰上处理皮衣，这东西可不容易遇到。身上有钱，赶紧给苏爸买了。 苏东来早就想要一件皮衣，自己一个人懒得洗衣服，皮衣最适合他这样 一个人在外面上班的人了。但是这皮衣是女儿的同学买的，收是收了，但钱必须给。 刘晓玲也不推辞，说了原价，关凌凌把钱给了她。 刘晓军跟苏伟峰的岁数一样大，两人早就是好朋友，一见面就去一边玩去了。 苏东来在镇上干得不错，许德兵也没有故意再针对他。 一起吃了饭，也没啥消遣娱乐的方式，只能一家人围在一起打上了扑克。 混时间到了下午，因为刘晓玲还要送晓军回体校，提前开了晚饭。 元旦节就这样过去，没几天就开始了半期考试。 刘晓玲跟苏丽丽的半期考试成绩不错，都是年级的前几名。对于省二中的学生来说，年级的前几名考上个类似于后世的双一流大学绝对没有问题。 关凌凌和苏东来都很高兴，也知道每个星期都来给苏丽丽补课的刘晓玲功不可没。只能尽量在她来家的时候多做点好吃的。 刘晓玲也不知道家里小饭馆的生意如何，委托苏丽丽负责晓军放假的接送就赶回了渝都。 刘晓玲回到渝都，在自己家饭馆竟然看见了卢俊。 县公安局的陈副局长在部队时的职级高，任副局长没两年便提拔成了正局长。他派人(侄儿陈正伦)去鲁省找到了他的老首长也就是卢俊的爸爸，说是当时知道卢俊是老首长的儿子，就没有发出通缉令。现在更是连卷宗都没有了，卢俊可以回白林镇刘家坝。 这个消息辗转通过峰哥传递给卢俊，卢俊就回了趟刘家坝。 在刘家坝知道刘晓玲一家都搬到了渝都，干脆直接找到了宏光厂刘仁贵这里来，现在终于都碰上了。 卢俊一边说一边打量刘晓玲。现在的刘晓玲身量开长，已经有些大姑娘的模样了，面容姣好眼神灵动。 “看啥子看？”刘晓玲白了卢俊一眼。 几年未见，卢俊皮肤黑了一点，眼神变得坚毅，面部线条也比以前显得刚硬了一些。奇怪的是，相互没有陌生的感觉。 卢俊这次来渝都就是想见一见刘晓玲。 他小声地讲了藏南的一些情况，当然那些少儿不宜的过于激烈的都隐瞒了不说。 刘晓玲在后世也听说过一点藏南的情况，所以默默听了卢俊不尽不实的描述，心里一边暗暗揣测当时应该是个什么情景。尤其是听到卢俊向峰哥求助，组成了200多人的武装集团，更能想象得出卢俊当初是多么的艰难。 “卢俊，现在是真的稳定下来了？” “嗯。”卢俊肯定地点点头。 “卢伯伯跟阿姨还好吧？” “应该还好，过几天我就去鲁省，然后老爸还有安排。” “以后有什么打算？” “以后？暂时还没什么打算，不过刘家坝是肯定不会回去的。你不知道，现在刘家坝有多少知青。人多地少，公社不愿接收，但每隔一段时间又有知青安排下来。我借住的那家农户看到我都说现在这些人跟我们那些人不一样。” 具体个怎么不一样卢俊没说，刘晓玲也知道。 第110章 菜谱换工作 卢俊突然想起道:“对了，来藏南进药的商人里面还有港岛的，看起来中药材在外面也是很受欢迎的。” “你跟港岛的商人关系怎么样？” “关系还不错。有天港岛商人进山打猎迷了路，在山里困了两天两夜，还是我派人进山把他救出来的。” “你跟他们多接触接触吧，我想今后你们这二百多人的出路还在港岛商人身上。” 刘晓玲心中浮现出一个想法，只是现在还有些早。 “哦。”卢俊对于刘晓玲下这样的判断并没有不相信的意思。早几年跑路时，就是刘晓玲告诉他中药材这条路，今天她又这样说肯定有她的道理。 "过来吃饭。"边月冰看他俩在那里叽叽咕咕，就喊了一嗓子。 一看桌子上的虫草鸭，刘晓玲就知道是卢俊安排的这道菜。汤面上漂浮着十几根虫草，刘晓玲想起后世最高时几万到十几万一斤的价格，就不由得摇头。如果老妈知道这盆老鸭汤的价格会作何想。 由于刘义祥现在的厨艺见长，小店早已是一天三顿的营业，生意一直都是不错。 食材的供应上也没有出现问题。 吃着饭，边月冰突然想起件事不能决定，这不大女子回来了，正好问问她。 原来前两个月，有两个经常来吃饭的食客，提出要购买麻辣鱼、酸菜鱼的菜谱。边月冰认为菜谱是自家生意兴隆的秘密，拒绝了他们。但是这两个食客锲而不舍，就是要边月冰答应出售，还说他们是国营饭店。 这两样菜其实很好模仿，但他们一定要购买菜谱绝对不是有版权意识，肯定还有其他想法。 “我不知道他们还有啥子想法，反正他们不可能得到我的菜谱。”边月冰恨恨道。这是要抢人饭碗啊。 “如果他们还来，你就让他们找我。”刘晓玲对边月冰道。 卢俊在旁边也觉得其中有问题，但是也想不出原因来。 晚上，边月冰招呼刘晓玲，说是那两个人又来了。 边月冰把刘晓玲介绍给跟涂强、李正茂，然后道:“那件事你们跟我大女子谈，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刘晓玲看着两人一身打扮，确实像单位里的干部，一介绍才知道两人是遇仙楼饭店的人。两人再次提出购买菜谱的要求。 “是不是还有其他想法，一并都说出来。”刘晓玲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坐在那里老神在在，卢俊在一旁陪坐着。 “嗯，确实还有一个要求，就是贵店的厨师要跟我们去，不然顾客们不相信我们是购买的菜谱，还认为我们是假冒的。” “厨师跟你们去也行，只是厨师要过去好久？”刘晓玲问。 “那个……再怎么也要半年左右，等大家都晓得了我们也是正宗的就可以了。” “那不行。厨师要么不要，要就要招到遇仙楼，正式工。”刘晓玲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看两人还在犹豫，刘晓玲把心一横，接着道:“不只两个菜。我这里再送你们八 个菜谱，凑齐十个。” 为了大堂哥，刘晓玲也是不计成本了，芋儿鸡都算成了赠头。 两个人绝没想到会谈出这么个结果来，吃惊又很兴奋。 遇仙楼是国营的不假，但当时体制还是公私合营的企业，与周围的几家同样是公私合营的饭店竞争激烈。 “我们回去给经理报告，有消息了就再来。”两个人站起来，看着眼前这十来岁的小姑娘，心中暗暗称奇。 等两人走了，边月冰过来打听消息。一听，对方不仅仅要买菜谱居然还打上了刘义祥的主意。好在现在比以前稳重，沉下一口气问刘晓玲的打算。 “妈，看来还是要大表哥过来了。我准备借此机会让大堂哥招工去遇仙楼上班。” “上班？”边月冰愣了。 “是呀，如果对方答应了，今后大堂哥就是工人了。” 刘仁贵在旁边都傻了。刘义祥就觉得自己这颗心忽悠忽悠的，没个定数，晃得停不下来。 卢俊也不得不佩服刘晓玲的机变果断。 两天后，两人再次找来，说是公司同意了。但是，先得尝尝那八道菜是啥子菜，是不是跟麻辣鱼一样是新式菜。 这下又只有刘晓玲亲自出手了。 “今天只能做三个。”刘晓玲一边挽袖子一边说。 “第一个，还是鱼。叫来凤鱼。” “大堂哥，拿条白鲢，改刀成鱼片，腌制……”吩咐刘义祥的时候，刘晓玲也拿过一块猪肉切块。切好后，开火炒猪肉，炒到吐油卷边，再倒菜油…… 最后，锅里倒上油，放花椒、干辣椒段炒出香味，淋在盆里面，就闻到一股浓香扑鼻而来。 “如何？” 看两人拿起筷子开始试吃，刘晓玲也不等他们的回答，直接安排刘义祥把锅冲洗干净，又叫刘义祥再拿一条白鲢出来收拾。 把鱼切块，加盐、料酒跟红苕粉腌制……过油。油锅烧热加菜油，把泡姜、泡椒倒进去，又抓了一大把干花椒，舀一大勺郫县豆瓣酱煸炒出红油，再加一勺酱油，适量的清水跟半勺白糖……不一会把鱼装盆，撒上香菜和大葱段。 “这是泰安鱼。” 又是一道新菜出品。 这时候大堂内的食客已经发现了异常，都围过来看刘晓玲操作。 “又出新菜品了。”一个个客人嚷嚷道。 接下来，刘晓玲又做了一个邮亭鲫鱼。 涂强跟李正茂负责此次的谈判。两人都是遇仙楼里的老人，还第一次吃到这三个菜。有辣有淡没得说，绝对符合渝都人口味。 两个人都在想，就凭今晚三道菜，加上酸菜鱼和麻辣鱼，渝都市中心就再没有任何一家饭馆店能与遇仙楼争锋。 “妹儿，为啥子这三道菜都有地名？是这三个地方的菜式唛？”涂强问。 涂强问到点子上了，这三道菜式确实分别在这三个地方首吃，不过也是若干年之后的事。 “这三个地方也没得这些菜式，都是我在研究菜的时候发现的，分别用这三个地方出的白鲢跟鲫 鱼味道最好。”刘晓玲的忽悠说来就来，让卢俊想起两人在路口忽悠两个社员的情景。 涂强闻听大为震动，研究菜式都已经到了这种境界，不得不说是高人啊。只是这高人貌似才15~6岁的样子。这要回去说了今天晚上的事，那些老厨师不得羞愧得脸红几天？ 不行，明天一定要把陈总叫过来，让他也尝尝。这个交易划得来。 他就没想下，当时刘义祥抓的两条白鲢都是从一个水泥池子里摸出来的，哪条是泰安的，哪条又是来凤的？ 第二天，刘晓玲又做了辣子鸡、啤酒鸭、泉水鸡、豆花鱼、毛血旺五样新式菜。 前来尝菜的陈总相当满意，当即拍板购买菜谱并且招刘义祥到遇仙楼。 考虑到刘晓玲家暂时没有厨师，同时也为了借刘晓玲家店把这几样新菜的招牌打响，同意刘义祥继续在此半年，顺便把手艺学好。 刘仁贵在厂里面给边守德打电话，让他赶快回老家，把边执礼送到渝都来。 刘义祥也在第二天赶回白林镇办户口迁移手续，当天又在省城接了放假的晓军两人一同乘火车回了渝都。 刘义祥急着跟遇仙楼签订招工合同，连春香那边都没去，也没有等着边执礼一起来渝都。 看上次大哥的样子，边月冰也不知道这次边执礼能不能成行，所以叫刘义祥不用等边执礼。 随着新八大菜式出台，边月冰这家店算是彻底在渝都打响了招牌，不管中午还是晚上，等着翻台的食客那是一波接着一波。 把刘晓玲累惨了，不过想起大堂哥彻底离开了农村，心里面也感到高兴。 刘义祥跟遇仙楼签了招工合同后，大哭了一场。每日里早早起来把准备工作做好，对刘晓玲的指点也是仔细地听。 "大堂哥，虽然当工人了，你的工资也还没得幺妈给你开的多。"刘晓玲开刘义祥的玩笑道。 刘义祥嘴笨，说不过刘晓玲，不过他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是幺爸一家带给他的。尤其是为了他的工作，把自家饭馆赚钱的秘密都拿出来了。除了今后好好孝顺家里，帮幺爸幺妈做事，还能干啥子。 晓军第一次到自家饭馆，连吃了几天都没过瘾，最后还是想起教练的话才克制了一下。 晓军跟卢俊也不算很亲近，毕竟两人相处的时间不久。平日里在饭馆陪边月冰的时间多一些。 这几天，刘晓玲也陪着卢俊去市区逛了几次。 在两个红色景点都遇到了拍电影的人。看了剧组牌子，刘晓玲才知道是那部经典的红色电影。记得这部电影应该在一年或两年后上映。 跟卢俊大致谈了设想，主要就是藏南那边最后要准备放弃，重点转移到港岛上。卢俊听了也做不了决定，他还未去过港岛，有些事还要亲自去看了才有直观印象，才能发现刘晓玲的建议是不是适合。 毕竟，现在他不是为自己一个人下决定，而是要考虑二百来人和他们身后家庭的利益。 第111章 那挥手告别的身影 卢俊在渝都呆了十天就走了。他要去鲁省看父母，顺便一起过个年。然后还要回藏南，再找机会去趟港岛。 他走，只有刘晓玲送行，家里的人都忙。 卢俊这次来渝都，原本只想再看一眼刘晓玲，今后啥时间再见面都不知道。然而看见现在的刘晓玲，心中却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只想找机会多陪在刘晓玲身边，看她慢慢长大。 原本送他到车站检票口就好了，卢俊却要了张站台票。他想在列车开动时，看到刘晓玲站在月台上跟他挥动手臂告别的样子。 列车缓缓启动，卢俊从车窗伸出头，看着月台上那个挥动手臂的少女慢慢远去。 边执礼是被他老汉送来的。边守嗣自己要送，边守德没有抢的道理。 边执礼下了火车就被周围的城市景象吸引。 劳资们绝不回去了，就要在城市里面混个名堂出来。边执礼心中发狠。 这不得不说有他老汉年轻时的想法。 边执礼开始跟刘义祥当学徒，态度很端正，学得也用心。边守嗣在渝都耍了几天，看到大儿子的表现，心中也放下了。 “在大城市很容易学些坏毛病。执礼是边家的老大，我怕他不学好，以后就算回了农村也是个废人。所以一开始我不愿意他出来。"边守嗣给边月冰说。 他年轻时出来闯荡过的，知道城市与农村的不同。 边月冰买了不少东西让他带回去。 “大哥，你就不要推辞了。店里的生意你也是看到的。不瞒你说，我一个月的收入是仁贵三年的收入，你说还跟我客气啥子。” 刘仁贵在一旁无语。原本还有一点家庭地位的，现在完全没了。 每个月的工资，现在老婆问都不问，让他自己拿着用。 我有好大个用嘛。 不说了，多寄点给晓军。 “春节回去不？”刘仁贵看老婆一天赚钱赚得怕是不想走了。 “啷个不回去？必须回啊。人家的娃儿在外面恁么久了，你不带回去让人家团年唛？” 是，是我错了！ 刘仁贵自己跑去买火车票。 翻到自己厚厚的一叠钱，突然想起今年找战友耍的经费大大的有。 没得家庭地位好歹能争取点社会地位。 还有三天就是除夕，边月冰结束了生意。刘仁贵一家四口还有刘义祥、刘晓兰回到刘家坝。边执礼带着妹妹边春华回白马村。杨柳额外得了一笔年终奖，按照刘晓玲的意思，还让杨柳带了个红包给她姨夫。 “老汉，春节找你那些战友耍的时候还是找张自行车票嘛。每次肩扛手提的累死人。”刘晓玲吐槽道。 边月冰听了，马上就看向刘仁贵。 “是，是。”刘仁贵连忙答应，心里就在摸排哪个战友有可能弄到票。 晓军觉得气氛有些奇怪，老汉看起好没得气质，畏畏怂怂的。 他还小，还不知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自然还不理解刘仁贵的现状是如何造成的。 他虽然小也有了烦心事。教练这几天老是抱怨他长高了。其 实晓军他是希望自己长高的。但是长高了妨碍比赛，这……到底长高还是不长嘛？真是麻烦！ 吐槽完老汉，刘晓玲又把枪口对准了大堂哥。 “大堂哥，你是在春香家过年呢还是在刘家坝陪你老汉过年？” 边月冰听了暗骂大女子这嘴讨厌，看刘义祥的样子又好笑。 刘义祥招工成了工人这个消息是写信告诉了春香的，就是不知道现在收到了没有。现在的刘义祥肯定是想亲口告诉春香的。 进了村口，刘晓玲四个回了自己屋，刘义祥带着刘晓兰，他要负责把刘晓兰送到家。 回到家老规矩，先是一顿大扫除，然后把背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刘晓玲坐在椅子上哼哼唧唧，边月冰也坐在躺椅上摊开了，刘仁贵看看刘晓玲又看看惹不起的暴发户堂客，喊上晓军进了厨房。 这一次回来，最大的新闻就是刘义祥跟着边月冰去了趟渝都，居然成了渝都的工人。 晚上，刘仁贵背了些粮食去了趟衰弱家，又去老刘书记那里送了几瓶酒跟几条香烟。 酒和香烟都有杜大队跟何会计的份。刘仁贵送得心甘情愿。就是这几个人，硬是没有吐露大女子的参与，为了社员不顾自身，值得他尊敬。 除夕团年饭是在老宅办的，四嬢一家没回来。 现在是刘义祥厨艺展示时间，刘晓兰也回归服务员的本色，帮着大堂哥打整毛杂。 一大家人都在堂屋吹牛聊天，听边月冰讲她在渝都的趣闻。看刘晓兰一道道菜摆出来，偶尔点评两句。 “从来还没有像这回吃团年饭这么轻松，点事没做，像客人一样。”二伯妈笑道。 一大屋的人都笑起来，大伯更是笑得脸都烂了。 “仁贵，这一家人全都靠三弟了。”大伯感慨地对刘仁贵道。这时候的刘仁贵听着大哥的话，看着藤椅上穿着新棉袄的老爹老妈，心中还是非常自豪的。 “大哥，今后会越来越好的。”想起饭馆的收入，刘仁贵这话底气十足。 大年初二，边月冰一家要回白马村。 下了客车，边月冰带着一家人手提肩扛的走路回娘家。路上刘晓玲再一次吐槽刘仁贵，想要买自行车。 晓军在省城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骑自行车，早就想自己也有一辆。 他也在一边帮腔。 他想过了的，买了自行车在渝都没法骑，爬坡上坎的。只有放在省城，大姐用也好自己用也行。等到这半年一过，大姐去外面读大学了，那自行车就彻底归自己用了。 刘仁贵一边顶着大女子的吐槽一边还在纳闷，带回来的东西是不少，但是也送了不少出去了，为毛除了家里放着的，现在一点没减少的样子，还有那么多？ 打死刘仁贵都想不到，这个世上还有一种叫“空间”的逆天存在。 远远的就看见边执礼两兄妹在前面路上等着。看到边月冰一行人，立马跑了过来帮着拿东西。这在以前可不是这样子。 “妈，现在是员工讨好老板，正常 。”刘晓玲见边上没人，悄悄跟边月冰开了个玩笑。 老板？自己现在是老板了？ 边月冰突然愣住了。老板这个词还是在电影上看见这么称呼人的，现在自己也是老板啦？ 今年在娘家吃的跟以前大大不同。往年山货多，自己花钱买的少。今年不仅有山货，更多的是在街上买的鸡鸭鱼这些。还有卤猪耳朵、卤核桃肉。 进了院子，边执礼就进了厨房，王秀琴过来打了招呼也进去了。边执礼学厨师时间短，王秀琴这是要在旁边提醒。边春华也比上次来懂事多了，一声不吭就去把茶水泡好端出来。 “二姐，你看这些娃儿出去了一趟，感觉懂事多了。”边守德看着感慨。 边守嗣言语不多，闻言也是点头认可边守德说的。 边守德现在在县机械厂专业对口，洗瓶机经过几次改进，功能更加可靠，销售情况一直很好。县经委也多次对机械厂提出表扬，洗瓶机俨然成了洪县的拳头产品。边守德也被提拔为副厂长。 “老妈，回去时记得找大舅多要点山货。回渝都送点给王书记和杨柳的姨爹。” 刘晓玲提醒边月冰道。 “晓得了。”边月冰头疼，这个大女子真不知道咋个生起的，还在读书，对这些弯弯绕懂得很喃。看看刘仁贵想哈自己，真不知道这是随了哪个。 “让执礼、春华在家多耍几天。这回仁贵是耍探亲假，时间长着呢。”边月冰跟边守嗣道。 “耍这么久？耽不耽搁生意？”边守嗣问道。 边月冰手一挥，道；“我那个店不是吹，只要一开门，保证立马坐满人，不用担心。” “老妈，门没开的时候呢？”刘晓玲逗趣问道。 “门没开嘛……那都是在门外坐起的。”边月冰道。 晓军懂了，立马接了句。道:“对头，都在外面坐起等开门。” 嗯，还是幺儿懂我。边月冰爱溺地伸手揉了下晓军的脑袋。 从白马村回来，刘仁贵就天天跑镇上跟县城，每次回来都喝了酒。 “月冰，拿点钱来。” 刘仁贵从没想到工资都不上交了还有找老婆要钱的时候。 “你几个月的工资还不够你花啊？”边月冰也有点吃惊。 “哪里嘛，不是大女子喊买自行车唛，这不找了张票，没得钱买车了。” “哦，我还以为都喝酒喝完了。对了，自行车票好多钱？” “这回是花架的自行车，票都要一百多。” 那时候自行车票也要分种类的，除了刘仁贵刚才说的花架的大概是100到150元，还有二八大杠那种便宜一点，也要50到100元一张票。 刘仁贵每日去县城找战友喝酒，顺便拜托战友帮忙找自行车票。刘晓玲则是跟吴红英他们聚了两次。 晓军的假期时间到了。这次刘仁贵跟刘晓玲要去县城买自行车，顺便就把晓军带上一道去了县城。 晓军知道今天是来拿自行车的，本想亲眼见见啥牌子的，结果时间不凑巧，只得先上了火车走了。 第112章 高考结束卢俊问计 两个人出了火车站，刘晓玲就问刘仁贵。 “老汉，是啥子牌子的？” “我不晓得，今天拿到票才晓得。”这时候的津门的飞鸽，魔都的凤凰、永久都是好牌子，老百姓都认。 在县城百货大楼前，刘仁贵找到了他的战友肖长贵。 “老刘，你啷个才来？”肖长贵在县农委工作，为了帮刘仁贵找这张票费了不少力。 “这不是送晓军赶火车去了嘛。老肖，这是我家大女刘晓玲。晓玲，这是肖叔叔。” 刘晓玲上前喊了声肖叔叔，肖长贵点点头对刘仁贵道:“嘢，老刘。女娃都这么大了啊。原本说我们打个亲家，现在看不成了啊。” 刘仁贵锤了他一下，让他把票拿出来。 “飞鸽二六的花式，晓玲用正好。”肖长贵显然比刘仁贵懂这些。 刘晓玲站在百货大楼前，刘仁贵跟肖长贵去找百货公司经理签字去了。 自行车在这时实在太俏了，你有票也不一定买得到，还得经理签字才行。那时候一个县城百货公司的经理一年能签出几辆自行车喃，大概率不会超过10辆。 等了半小时左右，两人推着一辆绿色的自行车出来。 肖长贵陪着刘仁贵和刘晓玲又去公安分局登记车牌办理手续后，赶紧回办公室上班。 “老肖，下次回来再喊你喝酒哈。” “晓得了。”肖长贵一边急匆匆地走一边把手举起来摇了摇。 “嘿嘿。”刘仁贵把手里的自行车朝刘晓玲手中一推，道:“大女子，我算完成任务了哈，莫一天就把嘴挂到我身上。” 接过自行车，刘晓玲有些嫌弃绿色。殊不知“飞鸽”就只有黑色跟绿色两种颜色，几十年没有一丝丝的改变。 刘晓玲上一世会骑自行车。这回等到客车在镇上停了，刘晓玲熟悉了一下车况，直接骑着自行车回家。 刘仁贵想坐后位的，刘晓玲不干，现在只好背起手慢慢往家里走。 老刘书记知道了刘仁贵回来的消息，跟杜大队两个人找刘仁贵喝了两回酒。也请过何会计的，结果何会计到外嫁的大女儿家去耍没在家，也只好算了。 农村的日子在慢慢恢复，衰弱跟王婆婆也都熬了过来。公社接任的刘书记依旧跟原来老刘书记的做派差不多，只顾生产不太热衷其他活动。 寒假就这样过去了，刘晓玲回了省二中。这学期她要把需要考试的科目认真捋一遍，该背的要背，该熟悉的、划重点的都要照顾到。 跟两个室友仍无啥交流，上课下课看书，都沉浸在自己一方天地中。 周末去苏丽丽家，一起复习顺便帮苏丽丽补一下弱项，再混一顿饭吃，回寝室睡觉。 3月份，省二中的学雷锋活动没有再去省第二福利院。 6月份，巴蜀的中考就要开始了。 这天中午，刘晓玲在食堂又碰见了王芳那四朵金花正在排队打饭。 刘晓玲把他们叫到了街上，请她们吃了一顿。 四个小姐妹马上都要参加中考，刘晓玲听了心里也放下了。其实这几个同学，都应该能考得上大学的。 不过等她们高中 毕业时已经没了高考这事，刘晓玲无论如何都没法说出来。 聊了一段时间就要到了下午上课的时候。几个人一同回学校上课，刘晓玲祝她们中考顺利，大家相互留了联系方式这才依依惜别。 中考一结束，几个人就要回家。7月份刘晓玲也要高考，这一别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分别时都有些伤感。 中考完了，几个人都来向刘晓玲告了别。 马上就要面临高考，班上的气氛都显得紧张起来。刘晓玲这段时间也不敢去苏丽丽家，怕影响她的复习，哪怕苏丽丽叫她去她也不去。 当高考志愿填好后，就等来了1965年的高考。 7月10日至12日这三天高考，刘晓玲考试的地点就在省城，没有往来的颠簸和择床的折磨，一切都顺顺利利。 结束高考的第二天，刘晓玲回了学校。 回到寝室，看见白素萍跟贺红梅正躺在床上聊天，终于手上没有拿着书本了，看见刘晓玲也多了份亲热。 “哎呀，就怕你今晚上不回来，我们明天就要回家了。”白素萍道。 贺红梅也对刘晓玲说道:“晓玲，高中两年，谢谢你对我俩的照顾。” 原来，这两人在刘晓玲搬进来以前就说好了，相互只说跟学习有关的事，全力冲刺高考。原因很简单，两个人的家庭条件都不是很好，高考是她两人和两家人改变现状的唯一出路。 刘晓玲听她俩敞开心扉，心中也是叹息。理解她俩但发自内心对两人亲近不起来。 感情毕竟是相处而来的。如果还有两年，或者哪怕只有几个月，换成这种方式相处，或许彼此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但现在，大家也真的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回渝都前，刘晓玲去看晓军。晓军说他要参加今年9月11日至28日在京城召开的第二届全运会的体操比赛。 刘晓玲知道这是晓军第一次参加全国性比赛，自然是好好宽慰了他一番。 告别晓军，刘晓玲直接回了渝都。 “你大姐走了？”孟教练看到刘晓军从外面进来，也问了一句。 “嗯。”晓军收拾好去了单杠那里训练。 看着在单杠上正在做大回环训练的刘晓军，孟教练不停的腹诽。 晓军这几年长得太快，让孟凡教练很担心。 当初就是觉得这小子身体素质好，又是五五身材不长个子。还有就是老刘的个子也不高啊！ 孟教练是没有看到边月冰的骨架，刘家这两个娃儿都朝娘舅家，个子真不低。边月冰常开刘仁贵的玩笑，就是如果不是看到他有份工作，刘仁贵是娶不到她的。 孟教练一直不想让晓军太早参加全国性的比赛，怕比赛的失利会影响晓军的自信心。但现在晓军个子长起来了，以后个子更高，动作的完成度要受影响，孟教练只得安排10岁不到的晓军参加这次全运会比赛。 现在也看不到电视直播，最多听下收音机，看有没有体操比赛的直播。 中央电视台在1951年5月就开始了体育比赛的广播直播，现在收音机在百姓家中虽不普及 ，但电台直播比赛实况确实是有的。 回到渝都，刘晓玲再一次看到了卢俊。 刘晓玲坐的这班车是省城至渝都的直达，晚上8点发车，早上8点到渝都。因为西站先靠，下车时还不到8点。 刘仁贵已经不用帮忙店里的早餐生意，现在在店里的就是边月冰、边执礼兄妹跟杨柳几个在忙。刘晓兰负责去菜市场采买食材兼服务员。 卢俊去帮刘晓玲打了碗稀饭和两个生煎包，然后挨着她坐下。 “好久来的？”刘晓玲一边吃一边问。 “来了两天了，晓得你要高考就直接来的渝都。” 刘晓玲问道:“那边很闲么，这才几个月又出山了？” “上次回去后我就把你讲的那些跟老王他们说了，他们觉得你说得有道理。眼前看大家收益都还不错，就怕将来……”卢俊摇了摇头。 老王是峰哥推荐给卢俊的。退伍前是这二百多人当中职务最高的，曾经担任过指导员，卢俊不在的时候都是他在管理藏南。 “是怕将来的政策还是怕又有过江龙来抢生意？” “两样都怕。”卢俊老实说。 若是国家动手，不可抗。要是遇到抢生意的，难免又是血雨腥风一场。 “这回来就是想找你问个仔细，然后安排个啥计划什么的。”卢俊满怀希翼地看向刘晓玲。 “要得，我这段时间好好想一想。” “说下你的情况嘛。”卢俊笑笑道。 “我这次报考了魔都的大学。” 刘晓玲又询问卢娇娇的情况。 卢娇娇经常与刘晓玲通信，刘晓玲大致也都知道些她的情况。 这次卢俊在渝都呆了三天。 “这一次回去可能没时间送你去魔都上学了。”卢俊不由得看了看身边的刘晓玲。从藏南出来，按照他父亲的安排，他要先去鲁省见父亲，然后再去京城一趟。 上一次离开渝都，卢俊好多天做梦都是那个在月台上挥手告别的身影。 再见刘晓玲，卢俊心中那一种在她身边不想走的感觉更加强烈。 两人这次出来逛街，刘晓玲想买些东西让卢俊给两位老人带去。 天气有些热，两个人在一个卖老荫茶的小摊坐下喝水。 老荫茶是当地人喜欢的夏季饮品，西南地区酷暑时人们都喜欢喝上一杯消暑解渴。还有一种叫苦丁茶的，那味道更是苦，也有许多人喜欢在热天喝。 卢俊示意两人来到一个无人的树荫下。 “晓玲，我去那边到底能做什么？”卢俊挺佩服刘晓玲，还是个小学生时就给当时惶惶不知去处的自己指点了藏南。 “用赚来的钱做实业。当你做到足够大时，彻底放弃藏南这边。 你再等等。等我上学了，我去找学校的老师，请他们设计一些产品给你。”刘晓玲也觉得现在是不是有些急迫。 不过再一想，在港生产自行车和缝纫机这种没多高技术含量的机器运回大陆这边卖，销路也应当不错。要不就以外商的身份回国采购原材料进行加工也是可行的。 继续在藏南，搞不好今后洗白都难。 卢俊走了，一切又回复了往常那般平静。 第113章 大学报到 8月18日，刘晓玲的录取通知书寄到了宏光机械厂。刘晓玲需要回省二中一趟办理相关手续。 在省二中，刘晓玲没有碰到白素萍和贺红梅，老师也只晓得两个人应该都能考上大学。学校也不知道王芳等四姐妹的成绩如何，是不是也能考上中专。 办完了自己的事，中午，刘晓玲去了趟省体校。 跟晓军吃了午饭，晓军就回去了，因为这段时间的训练到了最紧要的时候。 “大姐，你等着，我肯定能拿个冠军！”晓军今年满10岁，但是长期独立的生活，显得有些早熟。 “嗯，加油！” 跟晓军告别，刘晓玲从空间里拿了些花生米、怪味胡豆和两小块腊肉去了苏丽丽家。 苏丽丽这次考取了京城一家大学，学土木建筑，录取通知书比刘晓玲还先得到。 两人见面的欢喜场面自不用多说，关凌凌更是热情招待。 跟关凌凌说好了，两人走刘家坝去。 第二天早上出门，在院子里居然又碰到了许飞的妈。 虽然上次刘晓玲没有答应和许强耍朋友，但许飞的妈并没有迁怒与刘晓玲，反而觉得当时是自己昏了头，办的事确实有些不靠谱。现在看见刘晓玲，很热情的喊住了她，还问了刘晓玲高考的情况怎么样，考的哪个学校等等。 到了刘家坝，刘晓玲陪着苏丽丽去了镇政府，苏丽丽要把录取通知书拿给苏东来看。 苏东来早就通过电话知道了女儿考上大学的消息，但看到录取通知书摆在面前，心中的感觉又不一样。 得知女儿要到刘晓玲家去耍，亲自出来到街上买了一只鸡让苏丽丽带去。 这时候猪肉是肯定买不到了。 两个人又去刘许妹家的烧腊摊看了看，果然刘许妹也在。 “许妹。走，回刘家坝去耍。”刘晓玲对刘许妹道。 刘许妹正在跟苏丽丽打招呼，旁边站着的刘仁均立马就帮刘许妹答应了。 “要得，大女子，你回去陪晓玲和这位同学耍。” 刘许妹也是在家呆着无聊才上街陪着妈老汉卖卤菜的，听刘晓玲说回刘家坝，就把围腰和袖套取了。 刘晓玲看了下烧腊摊，不仅有猪头肉，还有一些豆腐卤制品，卤豆干、素鸡、卤土豆等等。就是天气热，苍蝇有点多，刘仁均手执一个类似于小拂尘一样的东西不停地摇动驱赶。 站着说话的功夫就有两个顾客上门，看起来生意还不错的样子。 “叔叔，你用木条做个框子嘛，用纱布围一下，就不用使劲吆（土话，驱赶）苍蝇了。” 夏凤这段时间正为刘许妹考上大学高兴，见了刘晓玲，立马切了一些核桃肉跟猪拱嘴，让刘许妹跟刘晓玲她们带回刘家坝吃。 到了刘家坝，叫上吴红英跟刘英来家，四人学习小组终于凑齐。加上苏丽丽，五个准大学生跟着刘晓玲做好饭，一边吃一边聊天热闹到大半夜，最后都在刘晓玲家歇息。 吴红英报考了巴蜀省城的一所师范，刘英跟刘许妹则分别报考了位 于渝都的会计专业和法学专业学校，苏丽丽报考了京城的一所大学，专业是土木建筑。 第二天一大早，刘晓玲去外公外婆家，苏丽丽去找她父亲。约好了等刘晓玲从外公外婆家回来，几个人一起到渝都去耍，这两天都各自征求了家长的意见。 刘晓玲在白马村呆了一天，第二天上午就返回了刘家坝。 中午，五个人在县城坐火车，当天晚上到了渝都。 第二天上午，刘仁承跟吴有礼都请假来了刘仁贵家，在边月冰的饭馆陪几个孩子吃了中午饭。刘仁承跟吴有礼又拿了些钱给刘英和吴红英，让她俩买点上学需要的东西。 下午，大家都去上班。刘晓玲当向导，带着小姐妹就去了渝都市中区游玩。 渝都山城，景色自然跟巴蜀平原不同。 两条江水围出一个半岛就是渝都市中心，山是一座城，城是一座山。出门就是坡坡坎坎，连接上下半城的缆车、高低错落的楼房、或长或短的梯坎、突兀于山体外的吊脚楼……还有数百年前的衙门、曾经关押过革命志士的监狱…… 有时候站在4、5楼，看后面却是别人家的底楼。让习惯了平原的小姐妹，经常迷路。 连着几天游玩下来，让刘英、刘许妹这样常居一隅的女孩大开眼界，山景与温泉更是让她们流连忘返。 这样几个人家里条件都不算差，各自买了些东西。边月冰又大方地赞助了一笔活动经费。 “晓玲，渝都的温泉好多哟，好安逸。”苏丽丽感触最深的就是渝都这边的温泉之多。 这几天就分别去了北温泉、南温泉。听说东温泉有点远，交通不太便利，这才没去。苏丽丽太留恋泡过温泉后皮肤那滑滑的宛如凝脂般的感觉。 几个人在渝都玩了十来天便准备回家去。 边月冰出资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礼物，包括桃片、榨菜、方竹笋跟板鸭。 假期中，刘仁贵收到了几封信，都是转交刘晓玲的。 来信的都是刘晓玲初中的同寝室小姐妹，都考上了中专。说是到了学校后再给刘晓玲新的联系地址，顺便还询问刘晓玲这次考试的情况如何。刘晓玲一一做了回复，告诉她们自己已经被魔都某校录取，今后多多联系等等。 知道小姐妹情况都好，刘晓玲也为他们感到高兴。 接下来又给刘玉霞写了封信，告诉她自己的情况。 刘玉霞现在已经在一家供销社工作，虽说是售货员，但那时的售货员待遇好，地位也不低。 学习四人小组跟苏丽丽离开了渝都各自回家。刘晓玲开始去魔都前的准备，就是在平台上大肆收购这时魔都的各种票证。 卢俊说去鲁省见过父母后还要回京城一趟，估计会耽搁很长时间，现在果然没能赶上送刘晓玲去魔都上学。 1965年8月26日，刘仁贵请假送刘晓玲去魔都上学。 这个时候什么东西都要凭票买，去异地读个大学，褥子被子和换洗衣物脸盆脚盆都得自己带上。 两 个人手里拿得都是满满当当。 在渝都朝天门沙嘴码头上了船，找到舱室床位后，终于可以把东西放下，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大女子，这回可算是真的跳出农门了。” 放好东西，两人来到甲板上聊天。 船是长航公司的客船，沿途只在宜城、武邑等大城市停靠，其余时间昼夜不停。 有上一世的经验，刘晓玲不顾刘仁贵的拦阻，坚持购买了二等舱，住在了甲板上的客舱。白天太阳出来，甲板上都烤得炙热发烫，全靠房间里的电风扇降温。三等舱票以下的旅客混居在甲板之下，里面空气污浊、闷热，平时又不准上甲板影响水手的操作。几天几夜下来，多少人都受不了。 这时候沿江没有开发，绿水青山都还是原始的风貌。甚至两岸猿声的情景都被复原显现。 然而炎热终究打败了刘晓玲父女开始的新鲜劲，后面的路程颇感无聊和难过。除了上午和晚间在甲板上晃悠一下，一般都不出房间。 好在两人都不晕船，就这样，当两人经过趸船晃动的跳板脚踏实地后，才又松了口气。 “老刘，你去坐3路和16路车。”同舱的旅客老范再一次跟刘仁贵提醒道。 “谢谢。我晓得了。” 刘晓玲也向老范挥手道别。 后世的魔都变化太快，跟眼前的景观找不到一点相似之处。 或许只有外滩那几处老建筑才是一成不变吧。 这时没有什么接新的校车，所有新生都是自己找到学校报到。 学校的校门不大，正上方是学校的名字，两侧立柱上面雕塑有红旗迎风招展的样子。（今后这些都改成了两侧悬挂校牌和某某革委会或党委的牌子）大门口摆着几张桌子，稀稀拉拉有几个学生正在登记。刘晓玲找到一块写着“船舶动力”纸牌的桌子上前询问。 “这位同学，请把录取通知书给我。” 办理好登记手续，有个男同学给刘晓玲带路，刘仁贵和刘晓玲跟着这个学长来到一处小楼下，学长停住脚步，喊了一声。 刘晓玲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就有了宿舍管理大妈。 管理大妈出来，学长对刘晓玲道: “这是刘大妈，你的住宿安排找她。我就走了，还要接其他的新生。” 刘大妈看了一眼眼前两人，衣服不新也不旧，想来是日常穿着，面色红润有光泽，看起来家境不错的样子。 心中有了结论，这才答应了刘晓玲一声。 “刘晓玲是吧，我看看……”刘大妈在花名册上翻看了一下，“402号房,铺上没人没东西的都可以选。平常注意个人卫生哈。” 两人来到402门前，门开着，里面还有说话的声音。 进了门，看见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妻带着女儿正在挑选床铺。 男人中等个子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像是一个久居上位的领导。 女的则是个偏高偏瘦的中年妇女，一副女干部的打扮。 听见背后有声音，都转过头看向刘晓玲父女。 第115章 不合群的舍友 刘晓玲也不过是前世参加过几次单位的合唱节目，知道在台上紧张的大都是因为当着众人不好意思。 不看他们不就行了。 两人正聊着，就看见于飏把头伸进了休息室，喊道:“孔雀舞，刀同学准备。啊，刘晓玲，你也要准备了。” 刘晓玲假装整理了一下设上穿着的披风，拉着刀沐青来到了台边等候。 刀沐青的独舞开始了，或许是听了刘晓玲的经验介绍，刀沐青微闭双眼，尽量不去看台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沉浸在动作中。 虽说没有经过专业舞蹈训练，但小姑娘腰肢柔软，动作以前辈为师，倒是表现出了一点孔雀舞的灵魂所在。 舞姿配合少见的民族服装，深深吸引了台下观众的视线。 音乐毕，刀沐青的动作恰好停止。台下观众约停了2秒钟，如雷般的掌声响起。 大幕拉上，小姑娘足足谢了三次幕布才拉上。 小姑娘为自己的成功欢喜异常，蹦跳着跑到刘晓玲面前一把抱住了刘晓玲。 “晓玲，我没演砸！”抱着刘晓玲跳跃几下。 “我成功了！” “快，该你上场了。”一些同学开始往台上搬桌子等道具，于飏提醒刘晓玲道。 “晓玲加油！”刀沐青放开刘晓玲，给刘晓玲加油。 借助空间，刘晓玲的魔术表演非常顺利。 8个装着金鱼的鱼缸被变出来，由小到大，摆放在桌子上。 台下的观众看着看着刘晓玲再一次将披风挡在身前，作势要变出第九个鱼缸出来，都屏住了呼吸。 后台一位老者，站在幕布边更是激动，眼睛死死地盯着刘晓玲的一举一动。 魔术这个东西，大家都称为障眼法，许多节目从前面看起来非常神奇，但是在其他角度来看，总是能看出魔术的奥秘的。 360度都看不出门道来的魔术节目不是没有，只不过极少。 现在站在台边幕布旁的老者，便是来学校出差的全国著名的魔术表演艺术家周世超。 周老先生的强项便是古戏法，尤其是这变鱼缸的节目是他的绝技。不过由于道具的制作不易，目前他也只能变出7个鱼缸而已。现在这小姑娘已经超出了他的纪录，而且正在创造新的纪录。 现在，看着这小姑娘遮挡在身前的披风，他的心里都有些紧张了。 刘晓玲不是“魔界中人”，她哪里知道此刻的周老先生心里在想什么，中国人喜欢把9作为一种极数，她也就想变出9个鱼缸完事。 一个巨大的鱼缸随着披风的移开被端在刘晓玲的胸前，整个礼堂掌声震耳欲聋。似乎觉得不过瘾，全体观众自发地站起来为刘晓玲鼓掌。 周老先生先是激动，随后又有些沮丧。亏得自己还是“魔界”所谓古戏法第一人，居然不如这小姑娘多矣。 更可气的是，出于魔界的规矩，他还不能向小女孩打听，这九只鱼缸是怎么变出来的。 看了看手中的节目表，心中记下了刘晓玲这个名字。 廖老师的准备果然没有白费，下不了台的刘 晓玲只得又表演了一个猜字的魔术。 她拿出一小叠纸分发给下面的同学，请下面的同学在上面写上四字的成语。 同寝室的周化英也抢到了一张纸条，写下了一个成语然后把纸团成了一团。只是在没人注意到时，她又在纸团上用钢笔画了一笔。 所有的纸团丢在桌子上，刘晓玲随手拿起一张道: “这位同学写的众志成城。对不对？” 刘晓玲对这台下问道。 “对。”周化英大声喊道，语气中有着兴奋。 她今天就是一个托，是刘晓玲表演猜字的托。 得到周化英的认可，刘晓玲打开纸团看了看放在了一边。然后又拿起一张纸团道: “这位同学写的是一尘不染。对不对？” 下面有同学举手高喊“对。” ……很快20位同学写的字条都被刘晓玲猜了出来，全部正确。 礼堂里再一次响起了掌声。 周老先生当然知道小姑娘第二个节目的秘密，就是第一个纸条无论是谁的，表演者都会说出事先安排的托写的内容，借打开核对的时机，看其他同学写的内容，然后说出来……再看下一位同学纸条上的内容。要点就是托的纸团上必须有记号，留到最后一个打开。 刘晓玲的魔术节目很精彩，郝敏的小提琴独奏也很成功。气氛起来了，后面的节目好像都变得好看了几分。 迎新晚会顺利结束。 “老傅啊，这件事你必须得答应我。”校长室内，周老先生对傅海山校长正色道。 “真的就那么精彩？”傅校长也不懂魔界的事。 “不仅仅是精彩！这个节目就全国来说，是第一，是独一份。代表了最高的水准。” “行！行！”傅海山被周老先生的话吓到了。一个新生随便表演个节目居然就是全国最高水准，谁特么信啊。 不过看老周的样子也不像说假话的样子。 “到时候我问问她，如果她愿意，学校肯定没问题。” 明年，周老先生要随国家一个文艺表演团队出国访问。他现在跟傅海山商量的就是到时得带上今天晚上表演魔术的这个小姑娘，嗯，叫刘晓玲的小姑娘。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周化英十分兴奋。 “晓玲，看不出来你的魔术表演得这么好，尤其是第二个节目猜字。你是真的看得到纸团里的字吗？” 刘晓玲好笑地看了周化英一眼，这是在嘚瑟。 她不相信周红英没有反映过来她就是自己的托。 要说精彩的话，肯定应该是第一个要精彩些。以前自己看别人表演这个节目始终就纳闷，那么大的鱼缸，魔术师是怎么藏在身上的。 咳咳。就算今天自己也表演过了，依旧没想通那些魔术师的鱼缸藏在哪里。 “今天郝敏的小提琴独奏也很成功啊。尤其是那台风，真的好稳。” 刘晓玲不想成为焦点，会招来别人的妒忌的。 说完这话，刘晓玲瞥了一眼旁边有些失落的郝敏。 要说郝敏的小提琴独奏真心不错，应该是从小就练的。 旁边的牟凤至像 是察觉到了什么，急忙接话道:“你们两个都表演的不错，为我们402室争光了。” “是呀，是呀。” “以后出去说是402室的都有面子……” 一群女孩子叽叽喳喳说着话，返回寝室。 国庆迎新晚会前，刘晓玲这个班还准备了一个合唱。但在排练的时候，负责班上此次表演的郝敏给否掉了。她挑选了3男2女的组合，采取了表演唱的形式。 虽然这个节目被郝敏的小提琴、刀沐青的独舞以及刘晓玲的魔术等节目的光芒给掩盖了，但郝敏认真负责的态度得到了老师跟同学们的认可。在接下来的班委选举中，毫无争议地当选了班上的文体委员。 这段时光无疑是郝敏的高光时刻。 她的心情很愉快，尤其是认识了一个男生后。她觉得自己心心念念、期盼一生的那个人就是他了。 康旷明这几天就很烦。 自从上一次学校组织新生班委开会认识了刘晓玲班上的郝敏之后，他的烦恼就开始了。 郝敏时常找各种的借口和理由来找他，甚至要跟他交流生活的看法。 他就奇了怪了。 好端端一个女生跟我交流这个干啥？ 康旷明在别人眼中是开朗、善谈的一个人。殊不知这家伙对于男女之间的事还没有开窍，每次单独与郝敏相处，都找不到话说。 所以对于郝敏的纠缠，他心里有些恼。 康旷明以为，能与郝敏交谈的共同话题好像只有刘晓玲。一个是老乡，一个是同寝室同学。 不料想，郝敏则认为是康旷明对刘晓玲有好感，故而冷落了她，而且有意无意在她面前提起刘晓玲。 刘晓玲算个屁啊，哪一点能和自己比？ 长得漂亮？ 算了吧。那时候也没有校花的评选。对于自恋的郝敏来说，两个人的模样、个头都差不了多少。穿着打扮还是自己比较洋气。更何况家世上，刘晓玲一个农村出身的（她已经打听清楚了，刘晓玲是农村的），距离自己家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想起同寝室的6个人，除了自己，都和刘晓玲真正处得好，不像跟自己面前，一眼就看得出来敷衍。 对，就是敷衍。 那时候还没有学生会，只有各班班委。由于郝敏开学时的先声夺人以及父亲的背景，学校对郝敏的印象很不错。 日子总是一天天过去，就像背包上的拉链，慢慢口子越来越大，里面的东西就暴露在大家眼前。 郝敏就是这样。 随着几次考试，老师跟同学发现，班上文体委员的成绩确实太差。 郝敏要保持老师对她的重视，其实是下了苦功夫的。 寝室的同学都在聊天打屁，她还在完成老师的作业。 高傲的面子和当时的风气，她还拉不下面子去抄袭作业，更放不下面子请同学给她讲解课程。 “太烦了！你们就不能小点声！人家还在做作业呢。” 寝室里经常出现的这声音属于郝敏。 面对一个不想承认的事实很难。郝敏绝对不认为自己是寝室里最笨的那一个。 第116章 奇妙的邂逅 第一学期期末考试，郝敏的高等数学挂了红灯。 一间寝室里，刘晓玲获得了一等奖学金，周化英和邱红梅获得二等奖学金，牟凤至、陈琳得了三等奖学金。唯独郝敏没有获得奖学金不说，还有一盏血红的灯笼高挂。 连续几天郝敏都觉得脸红红的有些肿。 元旦新年。 学校放一天假，刘晓玲决定请寝室的几个好朋友还有刀沐青一起上外面吃饭。 刘晓玲没有隐瞒自己家里开着一个小饭馆这件事，现在全寝室的人都知道。刘晓玲愿意把这件事说出来，还是为了平常能过上稍好一点的生活。 家里有钱，偶尔请同学们吃个饭，在食堂打几回好菜，自己身上的衣服好一点就不会引人非议，最多让人眼红。 刘晓玲请客，郝敏自然是不去的。 “我还有个约，晚饭就不去吃了。”郝敏对刘晓玲道。 虽然对刘晓玲不满，而且怀疑康旷明跟刘晓玲有啥关系，但是郝敏确实没有看见或听说康旷明在跟刘晓玲谈朋友，但郝敏心里就是不舒服，对刘晓玲就是很抗拒。 不去就不去，刘晓玲也不勉强。 学校门口除了供销社这样的国营饭馆，也有几家私人的小饭馆，不过偏甜的口味确实都不是刘晓玲能习惯的。 要请客也没办法挑，只能尽量在点菜的时候避开甜味的菜品。 没有郝敏在，大家也不用担心谁会突然怼出一句不合适的话来，大家伙吃得高高兴兴。 “晓玲，你会做菜吗？”牟凤至突然问刘晓玲。 其他几个也都看向刘晓玲。 说实话，魔都的甜口味真没多少人能适应，就算巴蜀的麻辣味适应后许多人都能吃出个好来。 “算是会吧。”刘晓玲谦虚了一下。 牟凤至小声道:“寒假回来后，抽个时间我们去江边野餐。晓玲就当主厨。大家说好不好？” “好！”大家都一致同意牟凤至的提议。 “我怕没时间，我还要做作业呢。”周化英转变声线，学着郝敏的声音道。 其余几人全都哄笑起来。牟凤至是寝室老大，维护寝室和谐是她的职责。当下假装没看出来周化英的映射，用手拍了一下周化英的肩膀道:“有个正形没有？没空就不用去。” 刘晓玲倒也不介意当一回炊事员，只是这锅碗瓢盆的咋办？ “我听一个老乡说过了，他们今年就搞过两次野餐，自己准备肉菜，去外面饭馆租锅和买佐料。一次5元钱就行。”牟凤至道。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消息，牟凤至才有了寒假过后组织大家野餐的想法。 说起来光是租用炊具和买点佐料就要5元是相当贵了，加上其他购买食材的费用，一个学徒工的收入这样春游不到三次。不过既然是野餐，肯定参加的人不少，摊到每个人头上好像也不算多。 饭也吃了，连明年的春游野餐的事都定了下来。刘晓玲去结了账，几个人就在校外闲逛了一圈才回宿舍。 当然，刀沐青也是被邀请一起去春游。 学校终于放寒假，允许学生离校回家。 带着一 腔怒气，郝敏告别了康旷明回去了京城。 被告别的康旷明莫名其妙，去找刘晓玲询问回渝都的时间。 “你先回去吧。我在魔都还有点事，要耽搁几天。” 刘晓玲就是故意要避开康旷明。对于康旷明，刘晓玲倒也没有想到男女大防上面来，单纯的只想去魔都一百抢购一批物资回渝都过年。 这以前，她可是在网上搜集了这时候魔都的各种票证，正准备买买买，咋个会马上回渝都。 因为小女人要购物，康旷明就这样被拒绝了。 康旷明走了，寝室里的其他小盆友也回家了。刘晓玲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进到空间。 为了不造成另外一个空间老公司德海和儿子的困扰，在收到两件瓷器的货款后，刘晓玲就把平行空间里的银行卡充值到2000万。以后的款项都存在平台余额上，不再影响银行卡的余额变动。 在平台上又搜寻了一遍，没有发现还有漏网之鱼的票证，刘晓玲无奈地关上了电脑。 预定好了船票以后，刘晓玲在回家前开始了疯狂购物，以至于魔都一百的售货员都对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是一个疯狂的女孩。 在豫园，刘晓玲又收购了一件翡翠佛像。约二十厘米高的坐姿观音。如果售出，又会是上千万的收入。 钱，用不完似的。 上水船速度不是一般的慢。 不过也因为是冬天，船上的日子比夏天好过一些。刘晓玲仍然决定坐船回渝都，依旧是买的二等舱。在船舱里，她一下子看到了在省二中学雷锋活动时，在福利院见到的那个疑是旧明星的婆婆。 那个婆婆显然记忆力非常好，在跟对面铺上的刘晓玲对上眼的一瞬间就想起见过这个女孩。刘晓玲也没想到时隔数年，能在这么局促的环境看见这个人。 “张……”刘晓玲突然意识到不妥，赶紧闭上了嘴。对面的婆婆猛一听到这个“张”字，身子就是一颤。 果然，这小姑娘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了自己。 “你不是在巴蜀读书么？怎么一个人跑魔都去了？”婆婆很快镇定下来，问刘晓玲。 刘晓玲也稳定下来，回答道:“我在魔都读大学，现在放寒假回家。” “里面好闷，外面站会儿？”婆婆看向刘晓玲。 “嗯。”刘晓玲跟着婆婆出了舱门。 时间未到，船还没有启航。这时仍有一些旅客急匆匆走过跳板赶上船来。 两人来到船艉处，周围都没有人。 刚上船的人都不会乱走，包裹行李都需要照看。 没有相互介绍的过程，张婆婆道:“我现在姓吴，口天吴。” 刘晓玲还没那么傻，并没有跟着说出自己的姓名。 往后就叫吴婆婆了。 吴婆婆的岁数并不大，要不然也不会还在福利院当护理阿姨了。 吴婆婆见刘晓玲不作声，只得自己继续说下去:“我谢谢你没有把我的身份说出去，不然我会很麻烦。” 刘晓玲不想听她说那些，就打断她的话问道:“我晓得厉害，你放心。你这次到魔都有事吗？ ” …… 吴婆婆沉默片刻道:“不瞒你。我在魔都有套房子。原先租房子的人元旦节后全家都要去肃省…… 吴婆婆隐瞒身份在巴蜀工作，在魔都的这套房一直都租给一个干部家庭。这个干部犯了错误，元旦节后全家都要搬到肃省。吴婆婆这次借着假期回来，想再次把房子租出去，结果假期都超了还没招到租户。 在船上意外看到刘晓玲，吴婆婆也怕刘晓玲把自己说出去，心里就打了个主意。嗯，两全其美的主意。 “我把房子产权证明跟钥匙给你。你帮我把房子租出去，租金也帮我先收着。如果租不出去，有时间你也可以自己去住。好不好？” 吴婆婆不了解刘晓玲。但从自身安全出发，她主动说出了租房的事情。万一刘晓玲是个贪财的，在贪渎租金还是举报自己之间，大抵会选择现金，这样自己暂时又能安稳几年。等过几年拿了退休证，只要不呆在巴蜀跟魔都，全国都可去得。如果真有啥事，魔都的房子也顾不上，所幸自己其他地方还藏得有些积蓄。 刘晓玲想了想，或许自己把那屋租下来也可以。今后家人或红英、丽丽她们来魔都，也有个住处。 至于租金贵不贵？呵呵。 刘晓玲接了钥匙，吴婆婆又告诉了她藏房产证的地方。 两人密谋完一切又回了舱室。 上水船很慢，这期间刘晓玲也帮着吴婆婆打饭、聊天、闲逛。 整整一个星期以后，刘晓玲才回到了渝都。 1966的春节，活动日程和活动路径基本上是去年的翻版。 去年刘家坝家出了四个大学生。 团年饭前刘仁贵、刘仁承、刘仁均和吴有礼联合在刘家坝摆了几桌流水席，宴请刘家坝的父老乡亲，也算是补上了四个人的升学宴。 不过四嬢再一次没有回刘家坝过年，刘晓玲记得这是第二次了。大人不说，刘晓玲也不知道是啥原因。 春节后，四女在刘家坝集合去了省城，今年苏丽丽作东，大家在省城玩。 到了省城，刘晓玲才知道苏东来升迁了，在县里担任县长。 按理说从乡镇升迁至县处级，是不能够直接任正职的。但苏东来不同，人家以前担任过厅级职务，所以他不用按部就班的来。 晓军自上一次参加全运会后，孟教练忍痛割爱，把晓军放给了省少年羽毛球队。 刘晓玲家有钱，在省城购物游玩门票，大多数时间刘晓玲都主动请客。 大包小包的礼物提到苏丽丽家，关凌凌也不再客气。把苏伟峰高兴坏了，好吃的好玩的，这几个姐姐都给他买。 省城的人文古迹好像比渝都还多，盐市口一片也有许多的小吃。 草堂的茅屋，浣花溪的竹林，文殊院的菩萨，就连刘大地主的庄园，灌口都江堰、金顶舍身崖等地都落下了几人的足迹。 虽说刘晓玲在省城也读了两年书，但也没有这样单独抽时间好好地游览过。 如果不是交通确实不便，刘晓玲真想去这时候的九寨沟和黄龙去看一看，原始的景观会有多美。 第117章 定情同居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一晃几人就在省城过了十多天。 新学年就要开始了。 刘晓玲这次不是一个人去的魔都学校。 卢俊没能亲自去送刘晓玲上大学，春节又要安排藏南的一些事项，还要赶到鲁南陪父母过年。心里牵挂着今后自己以及二百多手下的将来，过了春节没几天就直接朝渝都赶，终于在刘晓玲上学前赶到了。 “晓玲，这次我送你去学校，顺便你再给我仔细说说去港岛的事情。” 刘晓玲不说话，看着卢俊。 在她上一世的记忆里，23~24岁的青年也不过是刚跨出大学校门的的大学生，卢俊肩头上则已经扛起了二百多个家庭。他从不夸夸其谈，踏实、有担当……嗯，还相当英俊。 嗨！瞎想什么呢。 “哦，好的。”刘晓玲几乎没听到卢俊刚才说的什么，见他好像在等着自己说什么，顺口道。 冬天里，刘晓玲还是喜欢坐船，活动空间大，一路悠闲。况且下水的航班时间也不是太长。 长航客船的二等票舱跟火车卧铺车厢差不多，在船舱里说不了什么悄悄话。都是允许上甲板的时候两人谈论几句，这时候甲板上也都是人。 卢俊记得，上一次刘晓玲说过当她上大学后会请老师帮着设计一些东西，这些东西能够让他和藏南的弟兄们改变现在的生活。看起来一路上也没法讨论这些事，只能等到到了魔都后再询问刘晓玲了。 每天都能陪在刘晓玲身边，一起起床、一起洗漱、一起吃饭、一起在甲板上看两岸的风景，卢俊只愿这航程更远、时间更长。 上一次听刘晓玲讲过港岛对藏南众人的重要性后，卢俊就注意起与港岛药商李玉明的交往。在交往中了解到港岛李家实际上有许多的生意，李玉明负责的中药材这块并不是李家的商业重点，只是用来给家中小辈历练的生意中的一项。 李玉明还抱怨自己长期得不到家族的重视，中药材的生意交给他已经5年多了，至今没有让他参与家族中心业务的意思。 卢俊试探地说自己在藏南发展已经到了瓶颈，想去港岛发展实业。李玉明十分赞同卢俊的想法，但又提醒卢俊如果手里没有出色的产品，还是不要去竞争激烈的港岛市场。尤其是成衣和金银等行业。 他要把这些都告诉刘晓玲，看她有啥安排。 “明天就能到魔都了。”依着甲板栏杆，卢俊道。 两人刚吃了中午饭，来到了二楼艉部。 江风寒冷，愿意出来吹风的旅客不多，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个。 刘晓玲用一个手肘靠着栏杆，身体伏在栏杆看着刚刚经过的金陵城。 船舷上方有几只江鸥轻巧地掠过，江风拂过刘晓玲的脸庞，掀起几缕青丝…… “晓玲……” “嗯？”刘晓玲仰头看向身边的卢俊，高原的阳光与凌冽的雪风，让卢俊的脸庞有些黑，透露出坚毅。 此刻，在卢俊目光的注视下，一瞬间，刘晓玲有些恍惚。 “我不 在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卢俊突然轻声问道。 这就是表白了吗？貌似不应该是这样开始的，省了好多过程也太直白。 刘晓玲还没从恍惚中出来，耳边传来卢俊的低语。 “嗯，想的……”刘晓玲恍惚中点头应道。 受不了刘晓玲清澈目光的对视，卢俊伸手揽过刘晓玲的头在怀中。 “做我的女朋友。” 这家伙，居然把“好吗”给省掉了。 “……”刘晓玲已经习惯了身边这个男人，哪怕一年见不到几次。每一次的再次相见，丝毫没有觉得有一点的生疏。 刘晓玲头靠在卢俊宽阔雄厚的胸膛上，点了点头。 “嗯！” 这一声嗯，抚平了卢俊心中所有的忐忑。 “答应了，就是一辈子哦！” 远处，刚刚在眼前消失的是六朝的古都，这一辈子又有多长？ “嗯！” 刘晓玲进了舱室，在自己的行李中摸出相机，两人再一次回到了甲板上。 “你两个，快点进去。”三楼驾驶室旁边过道上，有人招呼这两个进去又出来的男女，不要他们站到甲板上。就看到其中那个男人朝上面望了一眼，举起手中的相机朝他喊道:“师傅，我刚才求婚了，来帮我们照张合影吧。” “我……” 驾驶室门边喊话的人是个年轻人，这次是跟着学驾照的。正要继续喊两人回舱，结果就听到师傅笑道: “去吧。” 两张年轻的笑颜，背景有翻飞的江鸥与江岸，这一刻定格在1966年2月26日。 下午一点多，客船到了魔都港。 下了船，站在江边沙滩上，刘晓玲摸出吴婆婆写给她的地址。 “跟我去一个地方。” 虽然相差几十年，刘晓玲也是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对于后世的老城区也是相当熟悉的。 出租屋在石库门附近。 站在一个小院前，刘晓玲四处打量了一番。看四处无人，在一个花盆下摸出了一把钥匙。卢俊在一旁提着行李，看着刘晓玲的动作，心里猜测着院子的来历。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刘晓玲等卢俊进了院子就把院门关上。 这是个极小的院子，除了一幢两层小楼，院内的空地只有4~50来个平方。 一楼有一间卧室，一个带卫生间的小客厅。靠楼梯还有一间不大的厨房。二层楼有两间卧室和一个小小的楼梯间。 小院虽小，但是有市政下水，这样洗澡跟上厕所就很方便，不用每天一早起来就去倒夜香。 刘晓玲太过于关注看房，完全忽略了跟在后面的卢俊。 在吴婆婆存放房产证的地方，刘晓玲还看到了一起存放的五根小金条。 如果刘晓玲真是有告发吴婆婆的心，现在也没了。万一吴婆婆供认说有二十根小金条，刘晓玲都找不到喊冤的地方。 “卢俊，我知道你现在很奇怪，但现在我得抓紧收拾一下，你要去附近买一些床上用品跟厨具。有什么话回来再说。”刘晓玲摸出些魔都的票证交给卢俊。 卢俊没 说话，点点头接过票证就出去了。 刘晓玲也是第一次到这里，她也不知道附近哪里有供销社或百货公司。 刚才看屋子时并没有打开柜子，刘晓玲看卢俊走了，赶紧从空间里拿了一些跟现在风格差不多的被褥垫絮和枕头这些出来放进柜子。 忘了叫卢俊带点菜回来。 来到厨房，又在厨房的一角堆了二十来块蜂窝煤。想了想，还是不行，又收回了空间。刚才锅碗瓢盆都没有，现在摆上去也说不清楚。刘晓玲只得放弃了在家里做饭的打算。 楼下的小客厅这些先不打扫，先把二楼的两间卧室打扫出来。 刘晓玲端了一盆水上了二楼。吴婆婆才打扫过，两间卧室都很干净，让刘晓玲轻松了不少。干脆又去楼下把楼下的卧室跟小客厅也打扫出来。 正在打扫楼下卧室的时候，卢俊回来了。 卢俊很聪明，东西多了还知道叫个板车。 刘晓玲帮着把板车上的东西抱进一楼卧室，卢俊给了拉板车的力钱也抱着一大堆东西跟了进来。 看刘晓玲在铺一楼的床铺，卢俊微微一笑抱着一堆东西上了二楼。 等刘晓玲把一楼床铺铺好，又把一楼剩下的抱上二楼，就看见卢俊已经把二楼的一间卧室铺得差不多了。 看见刘晓玲，卢俊笑道；“这一间屋是我的。” 刘晓玲上一世可是有过一个上大二的儿子，见卢俊有些赖皮的样儿还不知道他在想啥，也没理他，转身去了隔壁收拾另外一间卧室。 等三间屋的床铺收拾好，两人来到一楼小客厅坐下休息。 “这小院是别人的。”刘晓玲看了眼卢俊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得出去买些洗漱的用具。要不晚上没水喝还没法洗脸。” “其他的回来再说。” 两人出门采购不提。 这下再看小院，煤炉上面烧着开水，空着的洗脸盆架放着脸盆、脚盆，两边还挂着毛巾……小院里一下就有了勃勃生气。 “这个院子是我在省城读高中时认识的一位吴婆婆的家。她现在还在省城工作。这间屋的租户年前搬走了，她一下又找不到新租户，正好遇到了我，我就租了下来。” “这小院很好。”卢俊进来时就看过了，只有院门处的围墙稍微低点，因为房屋的遮挡，小院的私密性很好。 “晓玲，这租金不便宜吧。要不我出租金？”卢俊问刘晓玲。 “我妈的生意你看到的，哪里需要你出钱？”刘晓玲道。 “刚才出去看菜市场也不远，你说是去外面吃还是在家里吃？”刘晓玲看锅碗瓢盆基本上齐了，也不容易见到卢俊，心里还是想给他做顿好吃的，犒劳犒劳他。 卢俊看着房屋，正在体会家的感觉，闻言立马决定在家里吃晓玲亲手给自己做的饭。 “那好，马上第三次出门。你去买菜，我去买佐料。” 菜好买佐料难买，刘晓玲买佐料无非又是想从空间里偷拿一些。 卢俊高高兴兴站起来，两人又出门开始今天的第三次采购。 第118章 打算 冬天本来菜的品种就少，好在在菜市场旁有黑市的人主动问到他，才买到了一些米面和鸡蛋。 “喏，就是这些了。菜市场只有白菜和牛皮菜，这三样还是黑市货。” 卢俊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掏出来。 “我明天上午去买点肉，今天就只能吃鸡蛋挂面。你看行不行？” “行！行！行！” 这就是今后的小日子？卢俊看着眼前的刘晓玲，突然有京城家看着厨房里老爸和老妈对话的感觉。 “晓玲。”卢俊伸手握住了刘晓玲的手。 “作怪！”刘晓玲看了眼卢俊，又不忍得甩开，只得等了一下才把手抽出来。 “去打鸡蛋。” “好。”卢俊兴奋地道。 “晓玲，我这次回去就准备去港岛一次，你看该作些啥准备？” 吃完饭，卢俊摸出一支笔跟一本红梅软面抄，一本正经地问刘晓玲。 “等下。我去拿茶叶，你把水壶提进来。”刘晓玲站起身上楼。 “这茶叶好香啊。”卢俊端着搪瓷杯闻着散溢出来的热气。 “省城的特花，当然香哦。” “京城也吃花茶，怎么没这味？”卢俊有些疑惑。 “京城人吃花茶，一般档次都够不上特花，就是省城吃二花（二级花茶）的都少，再一个就是京城喝花茶是因为水质不好有味道，喝花茶就为了压水里的味道。你说能比吗？” “哦，还有这个说道？”卢俊也是头一次听人这样说。 “我也是听人说的，当不得真。不过茶叶档次不一样是真的。” “唉唉，怎么说起茶叶来了，还是说下我该怎么办。”卢俊发现楼歪得厉害，赶忙把话题捡回来。 “这茶叶……”刘晓玲看一眼卢俊，故意逗他。 “这茶叶本来是送学校一位老师的。这个老师很厉害，私下弄了好多好东西出来。但是因为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好多东西不敢拿出来。我明天回学校去给你拿些过来你看下。” “记得！私下用。就算毁掉也不能留给外人。”刘晓玲郑重嘱咐道。 “知道了。” “我听人说，港岛商业很发达但实体制造业就要差一点。我这位老师设计了一款新型的摩托车，从蓄电池到发动机都领先与现在的世界水平。你这次过去力争建立蓄电池工厂，然后是发动机工厂……总之，先设立的工厂最终的都是为组装新型摩托车进行配套准备。 这样的工厂，解决安置藏南那二百多人绰绰有余。 蓄电池不仅仅是摩托车要用，还能生产汽车用的，只是型号大小不同。所以，前期蓄电池也是能赚钱的。不过我老师有个要求，就是要帮他先申请专利，然后再以专利入股工厂。 因为一些原因，专利申请人不能是他，但入股的份额及分红要给他保留……” 卢俊第一次接触这些，只管拿着本本记下来，然后再从头把不理解的勾出来向刘晓玲询问。 刘晓玲也不想水字数，道: “卢俊，还有几天才开学，明天我去了学校拿了 东西就回来。坐了几天的船没休息好，我有点欠瞌睡了。” “你赶快去休息。都是我心太急，没想到你也是几天没休息好。”卢俊急忙站起身，作势去扶刘晓玲上楼。 刘晓玲笑着一扭身子让过，自己噔噔噔跑上二楼。 把门关上，刘晓玲在床铺上摸了一把，感觉有点冷，又想在这里睡，伸手就摸了个电热毯出来…… 第二天一早来到楼下，看见客厅兼饭厅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稀饭、油条跟包子。 卢俊正在院子里活动身体。看见刘晓玲下来，道:“晓玲，我去买的稀饭油条。你快点洗漱了就吃，要不冷了。” 刘晓玲点点头。 吃完了饭就要出门，刘晓玲也不想大冬天早上出去。但是没办法，说好的要去学校帮卢俊拿东西，样子总要做的。 卢俊陪着刘晓玲去了公交车站，刘晓玲也没办法只得上了客车。 见刘晓玲上车走了，卢俊这才去菜市场。他知道刘晓玲是喜欢吃肉的。 刘晓玲到站下了车，现在她还不想回学校去。明明已经返校了，但是又没在寝室住，这话传出去了够得解释。尤其是寝室里还有并不对付的郝敏。 无奈只得找了个厕所进了空间。 在空间里，刘晓玲找出十一妹图书室里关于蓄电池资料，又把自己亲手誊写的稿纸找出来，还有自己画的图。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遗漏，单独放在了一边。 看时间还早，又开始誊写摩托车发动机的资料。这次应该是弄不完了，但申请专利的那部分能够弄完。这一次就让卢俊先把这两样带去港岛申请专利。 或许整车里面还有能申请专利的小项，回头再看一下，不过得下一次才能拿给卢俊了，这次的时间确实有点搞不赢。 手上有事时间就过得飞快。 刘晓玲在空间里洗干净手施施然从厕所出来，又坐公交车回到小院。 卢俊听见脚步响，看到是刘晓玲一手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布口袋进来，赶紧上去接过来。 刘晓玲任他接过去，自己直接进了厨房。 在客厅里，卢俊打开纸袋，拿出里面的资料跟图纸翻了翻，发现都看不懂。又去打开布口袋，看见里面是一个一个的塑料小方块之类的，也没见过。 正想问问，见刘晓玲在厨房忙，只得丢开在一边，进厨房帮刘晓玲打杂。 饭后，卢俊去洗碗，刘晓玲把对讲机拿出来调好频道，该充电的在房间里找插座插好。 “晓玲，这些是什么东西？”卢俊收拾完碗筷过来。 “这是对讲机。去年那部电影《英雄儿女》看过没有？” “没有。”卢俊想，这跳跃得太厉害了。正在说这东西一下子又转到电影上了。还真没陪晓玲看过电影，看明天有空没…… 卢俊正在乱想走神，刘晓玲抓起一个有电的对讲机塞到他手里，自己拿起一个走到了屋门外。 卢俊正要跟出去，刘晓玲转身伸出根手指示意他别动。 “卢俊，卢俊 。” 猛然间，卢俊手里的对讲机发出了刘晓玲的声音。 啊，啊，啊。 卢俊把手上的对讲机翻来覆去的看，总算明白了这就跟电话一样是通话的，就是找不到话筒不知道怎么回话。 刘晓玲又走了回来，示意卢俊把大拇指按在一个地方说话。 教会了卢俊使用对讲机还有就是怎么充电，卢俊完全被这玩意迷住了。 “晓玲，你说这个对讲机不用线，能在100公里内通话？” “嗯。地形有些影响，巴蜀、藏南、黔州这些地方不能保证有这个距离。一定要记得，宁肯毁掉也不能让别人得到！”刘晓玲正色道。 “我知道了。”卢俊这是第二次听到刘晓玲这样说了，自然放在了心里。 “现在我来说说资料的问题。这一些是用来申请专利的。剩下的是用于生产的。你过去了要请懂的人来指导建厂，安排生产工艺流程……” “等等，我去拿纸笔。”卢俊赶紧又去找软面抄。 虽然两人已经明确了恋爱关系，但是相互之间的举动还很克制。 卢俊是第一次谈恋爱，没有渣男属性，又总觉得刘晓玲还小，初见刘晓玲时那11~2岁的样子就在眼前晃荡。 刘晓玲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不小心惹起火来，自己还在读书，承受不起后果。 终于两人还是去看了场电影。 “晓玲，明天你去学校我也走了，一定要想我。”这是卢俊第二次开口说自己感到肉麻的话。 “嗯。”刘晓玲心理承受能力就不是卢俊所能理解的。 “记倒啊，对讲机跟资料都不能走海关的。” 在公共汽车站，卢俊终于忍不住还是把刘晓玲拥在了怀里，鼻尖嗅着发端的清香，闭上了眼。他想记住这第一次的拥抱，好在几十年后都能回忆得起。 刘晓玲没有拒绝卢俊的拥抱。又不是大热天，穿得那么厚没啥难为情的。 顺着卢俊双臂的力度，她把头靠在卢俊的胸前，居然隔着厚厚的棉袄能听到卢俊咚咚的心跳。 车来了。卢俊稍稍退后半步，低头看向刘晓玲的脸，终于还是没敢亲下去。 看着刘晓玲从车窗里伸出手挥动着告别，卢俊又想起刘晓玲在渝都火车站送别他的情景。 两个相爱的人为什么就不能长久的在一起呢？ 402寝室，刘晓玲是最后一个返校的。 一个假期未见，自然要嘻嘻哈哈嬉闹一阵，郝敏不满了。 这些人一点都不理解挂科的人。 晚上吃过饭，郝敏背个小挎包噔噔噔一路敲着节奏走了。402的人都知道郝敏在谈恋爱，就是不知道是跟谁。不过也没人去打听。 主要是郝敏跟大家合不来，打听来干啥？换成寝室另外的人耍朋友了，还能打个土豪啥的。 刘晓玲也收拾了一下，她要去廖海荣家拜个晚年。这半学期廖老师对她不错，她也想毕业的时候能分回老家，省城跟渝都都行。现在就把关系处好，到分配时看廖海荣能不能帮着说句话。 第119章 准备出国演出和烧烤 廖海荣家就住在学校教师家属楼。 爬上5楼站在廖老师家门口了，刘晓玲拿出省城买的缠丝兔，渝都买的板鸭提在手中，这才轻轻的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廖老师的夫人冯巧珍，四十来岁。虽然没啥文化，对人是极好的。听说是廖老师的青梅。 看见刘晓玲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手里还提着东西上门，不知道怎么处理，转头就喊；“老廖，有人找。” 廖海荣带着袖套就过来了，见是刘晓玲急忙让她进屋，一边还在跟冯巧珍介绍，说这是他班上的学生，人家是跳级然后考大学什么什么的。 刘晓玲见状忍不住想笑又怕失礼，只得憋住了，把一些过年好这些吉祥话说了。 “嗨，晓玲同学，你来玩就是了，还带什么东西来。等会拿回去哈。” 刘晓玲诺诺两声，就问廖老师在干什么，还带着袖套。 “魔都船厂让帮着画个图，这不怕把衣服弄脏了嘛。冬天衣服厚，你师母洗衣服太辛苦。” 没洗衣机洗棉衣被套这些，确实很辛苦的，尤其还是大冬天。 冯巧珍这时已经给刘晓玲端了一杯热水过来，刘晓玲连忙站起身谢过。 得知现在就有老师私下接活干，刘晓玲还是很惊讶的。 又聊了几句刘晓玲便告辞回宿舍。 刘海荣转身进厨房把刘晓玲拿过来的两样东西提出来，作势要还给刘晓玲。 刘晓玲笑着摇摇头，指了指附近的房门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廖海荣没敢大声喊，只得目送刘晓玲走过楼梯拐角。 “晓玲，你老实说是不是也谈恋爱了？”周化英问，旁边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谈啥恋爱哟，绝对没有。只是出去有点事。” “约会就约会，还不敢说。班委都不是，能有啥事！”郝敏这话一出，寝室里没有人说话了。 郝敏现在很烦，晚上去找康旷明结果没找到。他的室友说人是回来了，吃了晚饭就没见到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咦，是不是去跟刘晓玲见面约会去了？ 郝敏不知道是康旷明故意在躲她，吃了饭就没回寝室，而是去了另外一栋宿舍楼找同学玩去了。 这一天刚上完课，刘晓玲收拾好课桌上的东西正要跟牟凤至几人回寝室，就看见廖海荣走了进来。 “晓玲同学别忙走，傅书记请你去他办公室一下。” 把书包递给牟凤至，刘晓玲跟着廖海荣去了傅书记办公室。 傅书记不是一个人在办公室，旁边还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 周世超看见刘晓玲就有些激动。自从去年在学校看过刘晓玲表演的变鱼缸后，每天都在想刘晓玲是怎么做到的。到了废寝忘食、走火入魔的地步了。 现在看到真人就在面前，内心虽激动，碍于行规还是没法问。 “晓玲同学你坐。”傅书记亲切地指了指一边的小沙发让刘晓玲坐，又对廖海荣示意坐下。 “晓玲同学，最近学校里有个关于你的传说。说是 你直接跳了2级然后考上了我们学校，并且上一期的成绩也是相当的不错。”傅书记笑眯眯地道。 “主要是中学的教材有些简单，勉强跳了2级。在学校取得好成绩，也都是老师教得好。” “呵呵。”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都笑了。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国著名的魔术表演艺术家，周世超周老先生。上一次在国庆迎新晚会上看到了你变的魔术，认为你已经得到了真传，一定要我介绍认识你。” “雕虫小技……”刘晓玲还要谦虚，周老先生坐不住了。据他所知，现在全国能变9个缸的人一个也无。你变9个鱼缸出来还是雕虫小技？那我们都算什么？ “是这样。晓玲同学，国家歌舞团准备去东南亚做一次巡回演出，我推荐了你。不用准备其他的，就你那个变鱼缸的古戏法就挺好。” “这……”刘晓玲一下拿不定主意，事情来得太突然。这没头没脑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这中间万一卢俊有事找来怎么办？内心中，刘晓玲是想拒绝的。只能把求救的目光看向廖海荣。 “傅书记，大概要多长时间？”廖海荣问道。 “4月中旬左右到5月上旬。”周世超道。 廖海荣道:“晓玲，我觉得你可以去。只是一个月的时间，耽搁不了你的学习。” 廖海荣是明白刘晓玲的意思的，就是不想走。但是想到出国一次不容易，这一辈子或许就这一次机会，所以他也劝刘晓玲答应下来。 周世超高高兴兴走了，他还不知道这一次刘晓玲出国的遭遇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刘晓玲就要随国家歌舞团去国外表演，这消息在学校内一下子就传开了。 寝室里，邱红梅跟周化英几个不停打听什么时间走，去哪些地方，什么时间回来等等。 对于以上的问题刘晓玲也不知道。就是征求了一下意见而已，什么多的话也没说好吧。 郝敏在自己的床铺上看着下面的几个同学围着刘晓玲热热闹闹的，说实在心里有些羡慕刘晓玲能公派出国去玩玩。 凭啥自己就不能也一起出国，周世超的能耐难道还有自己父亲大？ 第二天上午一放学，郝敏饭都没吃就跑到街上邮局给京城的父亲打电话，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样啊，我知道了，这就问问。有消息了我就跟傅书记打电话。” 听这口气语气，郝敏知道这事稳了。 刘晓玲有什么了不起，会变魔术就能出国啊？对于自己乐器水平她是相当骄傲和自信，或许跟专业的有差距，但去国外表演还是可以的。 大家都凑到一块了，牟凤至就开始准备大家出去野餐的事。 “我负责去租炊具买佐料，红梅跟陈琳负责收钱买食材，晓玲到时候做菜。沐青你就暂时没啥事，到时一起帮忙拿点东西就行了。” “大姐，郝敏呢？”周化英问道。 “我也问过她了，她说没空，要 准备考试。”牟凤至看了一眼周化英道。 吃了晚饭，402寝室五个人和刀沐青一起在校园内散步，牟凤至就开始安排春游野餐的事。 刘晓玲想了下说道:“饭碗这些我们都有，我的意思也不用借炊具，去实习工厂请师傅做个烧烤架子，我们去烧烤好不好？” 烧烤？ 考虑到大家都不知道烧烤这种吃法，刘晓玲决定重新安排下人手。 自己和刀沐青去学校实习工厂联系做烤架，牟凤至去准备佐料。自己还得去五金铺看下有没有刷油的刷子以及代替竹签的细铁丝等等。 第二天下午下了课，刀沐青过来找刘晓玲，两人一起去了学校的实习工厂。 实习工厂有各式的机床，也有电焊机，气割的氧气瓶、瓦斯罐等设备。 负责的老师听了刘晓玲的请求，原本是不太愿意的，毕竟厂里的材料都是公家的。但听说是用来做一种小吃被引起了好奇心，同意帮刘晓玲她们做一个，条件就是架子得还回来，还要教他怎么做小吃。 刘晓玲自是没啥意见。 两人谈好了事就朝寝室走，准备等会去食堂吃晚饭了。 刘晓玲见刀沐青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问她有啥事。 “青姐，看起来你有心事的样子，能给我说说吗？” 见刀沐青还是犹豫的样子，刘小玲又问道: “是家里有啥事吗？” 刀沐青想了下，决定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 刀沐青的老爹作为当地少数民族代表被选为副镇长，后来因为工作出色，又被调到了县城工作，就带着一家人到了镇上生活。 刀沐青从小就在镇上生活，这都考上大学了，老家却来人要求履行刀沐青当年的婚约。 刀沐青的儿时婚约是由她爷爷在她幼年时跟另外一个村的好友约定的。后来她爷爷过世，两家也没啥来往。再后来刀沐青的老爹当了副镇长又调到县城，离开当地已久 男方在偶尔的机会得知刀沐青考上了大学，就找到了县政府，要求刀沐青的老爸履行婚约。 老爸不肯答应，他也知道女儿能考上大学是多么不容易，今后的发展岂是在一个偏远边陲小镇能比拟的。于是对方找了同村的乡亲到县政府要求主持公道。县政府经办的工作人员当然知道这件婚姻的荒唐，但是涉及到民族政策，只得让刀沐青老爹去跟对方协商解决。 男方与刀家素无往来，没有半分情面可言，摆明了就是来赚便宜的。这件事还真不是太好解决。 “想到啥办法没？” “没有。我老爸说宁肯回家务农也不会答应对方的条件。” 刘晓玲就想陪刀沐青去一趟云省。一方面看能不能帮上忙，再就是去这七彩之乡旅游一趟。 刀沐青也愿意刘晓玲跟她一起回老家，虽说年纪比自己还小，但总归还是个大学生。 两人说好，春游野餐过后两人就去云省。 烤架很简单，材料齐整工具趁手，不到十分钟就能做好。 第114章 完美的魔术处子秀 女生穿着一件小花裙，扎着一条马尾辫。容貌嘛看起来继承母亲的多一点，尤其是嘴唇有些偏薄，配上有点显露的颧骨，给人第一印象漂亮又有些难处的样子。 女学生看了眼刘晓玲也没招呼，而是拉了一把仍在观察刘晓玲父女的男人，道: “快帮我选啊，你看同学都来了，再不选就没得选了。” 刘仁贵听了这句话再看眼前的这一家子就不喜，见靠窗的一个上铺还空着，直接就把手提的被盖给扔了上去。 妇人扭头看了一眼刘仁贵没说话，然后伸手指向刘晓玲刚占的床铺对面，道:“就是这张床了。” 刘晓玲也比较喜欢老汉选的位置，靠窗边通风和光线好，也不受开门关门打扰。 选定了床铺，两家人都开始铺床整理。整个过程两家人都没有交谈。 刘晓玲动作快，收拾完了就拉上刘仁贵出去吃饭。 学校周边没有后世学校周边旅馆、饭店无数的热闹场景，除了供销社等国营饭馆，只有几家私人的小饭馆。 随便进了一家点好菜，父女俩开始吃饭。 “老汉，等会吃完饭我带你去外滩耍嘛。” 这时旁边一个男孩子站起身过来搭讪。 “你们是巴蜀的？” 听口音还真是老乡哦。 刘晓玲扭头一看，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 “嗯。渝都的。” “我也是渝都的，大前天到的。” “那巧了，我们今天才到，刚把宿舍收拾好。” 那时渝都到魔都的水路航班要隔三天才有一个航班。 男孩叫康旷明，家住渝都西区，就在宏光厂那一个区。 “宏光厂的啊，我晓得。老军工嘛。”康旷明很善谈。“外滩我去过，下午我带你们去逛嘛。” 难得遇到老乡，往后放假回家也有个伴，女孩子一个人确实让人担心安全。 刘仁贵立马就答应了，康旷明也移过来坐在了一桌。 康旷明说学校能帮着家长购买回程票。吃了饭，又回了趟学校登记交钱。帮家长买票这个事情放在后世也不多啊，刘晓玲对学校的归属感一下就有了。 下午，三人乘车去了外滩。 外滩还是那几栋洋人修建的楼房，浦东还是一片农田。 逛过南京路，破破烂烂的民居，倒是豫园比较热闹。几人又赶往当时全国人民心向往之的“魔都一百”，买了些不要票证的处理次品，把刘仁贵挤得满面通红，汗流不止。 “晓玲，够了。我不去了，太挤了！” 处理专柜前挤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人，也只有刘仁贵这种吃过空间水的，才能够像常山赵子龙那样挤个几进几出。 康旷明已经呆住了，化身移动储物箱，满手都提着各式的物件。 “咳咳，刘叔叔。你赶船走的时候喊我一声，这些东西一个人怕拿不上船。” 刘晓玲看了看也觉得买得有点多。不过渝都那里下船就有“棒棒”，乘车也方便，不算麻烦。 刘晓玲在空间里搜集了一些魔都的票证，现在康旷明在，不敢拿出 来用。 反正要呆四年，寒暑假回去前再买。 三天后，正式开学。 刘仁贵回渝都，康旷明果然请假去送。刘仁贵觉得让康旷明请假很不好意思，坚持不要刘晓玲去送。 刘仁贵这神一般的逻辑让刘晓玲看不懂。 402宿舍的6个女生全都到齐，和刘晓玲一起挑选床铺的女生叫郝敏。 船舶动力装置专业一共招了2个班，每个班60来人。刘晓玲班上有62人，其中女生12人，正好用掉两个宿舍。 船体专业女生更少，平均每个班3个女生都摊不上。 全校一共6个专业，也就是两千多学生的规模。 第一学期开始，郝敏表现得很积极，老师对她的印象十分不错。不过性子上的问题，跟同学说话常常有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感觉，这让她跟同学之间关系并不融洽。 9月11日，全运会终于开始。 刘晓玲离开渝都前，专门留了一台收音机在家中。边月冰两口子每天都要收听晓军的比赛消息。 9岁的晓军在这届全运会上，获得了单杠、跳马两个单项冠军以及自由体操亚军。 巴蜀省给予刘晓军的奖状也送到了渝都来，宏光厂也给冠军的父亲刘仁贵颁发了奖状。 这几天，刘仁贵出了大大的风头，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是认识他的人都热情的恭维他，刘仁贵也是笑容满面。 大女子上了名牌大学，幺儿是全国冠军，还有谁比他更有成就感呢。 “砰砰砰。”班主任廖海荣使劲敲了几下桌子，这才把下面的议论声止住。 刚才廖海荣宣布学校要搞个迎新晚会，下面这些学生就议论开来。 都是才毕业的，平常的时间都用来看书了，哪有啥时间培养才艺。大城市来的学生还好，有些人小的时候参加过少年宫活动，这些人能表演一下。但你让这些人自备节目，那就是刁难人。 “廖老师。” 郝敏举手示意有话说。 “说。”廖老师正在考虑点选几个学生安排，看见郝敏举手，便示意她发言。 “我会拉小提琴，还会其他的乐器，我可以出个节目。” “哦。好！”廖海荣很高兴。 对于郝敏家庭背景他知道一些，不愧是大城市干部家庭出来的子女，多才多艺不说还主动请缨。 示意郝敏坐下，廖海荣又扫视了眼前这帮学生一下，看还有没有像郝敏那样主动举手的。 没有。 目光扫到刘晓玲，发现这个小姑娘面目清秀，干脆点她来个节目，具体安排下来再看。 刘晓玲有些惶恐，看样子，廖老师居然准备点她的名。 算了，刘晓玲一咬牙站起身来，道: “廖老师，我会变魔术。” 刘晓玲主动表示表演魔术，实在是不想起床就跟几个人一起练唱，吃了晚饭还要去教室练歌。 报名表演个近景魔术，空间在手，多么撇脱（方便）的一件事。一点都不耽搁早上睡觉晚上看书的时间。 “什么魔术？”廖海荣没想到还有这种人才 。 跟现在这些人说近景魔术，多半还得继续解释。刘晓玲干脆站起身来，把军绿色的袖子朝上挽了挽，露出洁白匀称的一双小臂。 全体瞩目中，刘晓玲伸出纤葱玉指将桌上的钢笔拿起，在手中捧住。 默念一声，把钢笔收进了空间，然后缓缓转动握住的双手，慢慢张开…… 没了？ 交代完空无一物的双手，刘晓玲将双手再次一捧，缓慢张开，刚才不翼而飞的钢笔重又出现在手中。 “哇！晓玲好棒！”旁边坐着的周化英激动地拍着手，化身刘晓玲的小迷妹。 “好！好！好！”廖海荣连说三个好。 剩下的再来个集体大合唱，准备工作就算完成了。 “郝敏同学，班委还没有选，你暂时代着文体委员。这几天的练习就由你来负责。” 郝敏很高兴，在寝室里说话都中听了好多。 迎新晚会在礼堂举行。 傅海山书记讲话欢迎新同学。 当新生代表上台的时候，402室集体懵了，居然是同寝室的郝敏。 看着在台上情绪高昂、侃侃而谈的郝敏，虽说这段时间寝室的同学和郝敏相处得不是很好，但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没有电视现场转播，考虑到演出效果，刘晓玲的魔术表演由近景魔术改成了古戏法，变鱼缸。预想会受到热烈欢迎，廖老师还专门让刘晓玲准备了一个返场的魔术。 主持人是一男一女两位学长，都是大三的学长。彩排的时候才知道他们的名字。男学长叫钱冠群，女学长叫于飏。 按照要求，刘晓玲和其他几个人在后台休息等待上场。 休息室里，郝敏正在调弦，看不出紧张，想来是经常表演。刘晓玲虽然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表演，但是空间的特异给了她信心，无论如何也不会演砸。 倒是旁边一个表演独舞的云省来的小姑娘，有些忐忑不安的样子。 “这就是你们民族的服装？好漂亮！你是第几个节目？”刘晓玲看过节目表，知道自己是第8个出场，就在这个独舞的后面。她见小姑娘紧张，故意和她说话。 见有人跟自己说话，小姑娘转移了注意力，跟刘晓玲说起话来。 小姑娘是云省人，傣族，姓刀，汉名叫刀沐青，同当时全国闻名的一位少数民族舞蹈演员是家乡人。也是今年的新生，学船体电子装置的。 因为父亲在县城上班，所以是他们家乡里少有读书的女孩。因为从小离开家乡长大的，接触本民族舞蹈的时间并不多，只是会一些基本的动作，这一次也被她班上的老师点选出来表演。 现在确实有些紧张。 “单独跳过舞吗？” “集体舞跟独舞不一样！就几样简单的重复动作……”刀沐青诉苦道。 “呵呵。”刘晓玲也不知道这方面怎么给建议。 “你不要看台下就行，自己想着这两天练习的动作，把动作做完就好了。” 刀沐青感激地看向刘晓玲，觉得同样是小姑娘，人家就懂得真多。 第120章 春游与解除婚约 第二天晚上，烤架就放在了402寝室。 “这……又不能接水，又不能盛油的，能做菜？”邱红梅、陈琳都很疑惑地打量放在地上的烤架。 牟凤至也是怀疑，不过她年纪大些，性格上素来又稳重，只是把疑问藏在心里。 郝敏在床上看书，也是鄙夷地看了地上简陋的烤架一眼没说话。心想幸好自己没答应一起出去。 刘晓玲自顾自收拾买回来的铁丝和两只板刷，又把牟凤至买回来的佐料检查了一遍。 没有孜然。 “老大，你们少买了一样调料。算了，明天我出去买。”刘晓玲又询问了她们明天买些啥才，觉得没问题了。 洗漱完，看了一会书，大家都睡了。 第二天是星期六。中午出门一趟，大家把菜都买回来了，就是没买到肉。 刘晓玲又只得出了趟门，在平台买了一只鸡和一些肉。 借街上饭馆的厨房把肉切了，鸡杀了，暂存在饭馆。条件就是鸡杂跟鸡血这些送给饭馆。 第二天一大早，寝室几个人加上刀沐青一同出了校门。临出门时，牟凤至还喊了郝敏一声，再次问她是不是一道去。 得到的是两句“哼哼。” 在寄存食材的饭馆吃了早餐，几个人提着家伙事就朝江边走。 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江边。 这时的天气慢慢暖和起来，只是江边的风依旧还有些冷。 时间还早，刘晓玲拿出几个大搪瓷缸，开始腌肉、腌鸡。又叫其余的人去江边捡晒干的枯木。 在沙滩上刨了个坑，把长一点的枯木掰断了都丢进去。看着堆了不少，点着火柴就把枯草引燃又放进木柴堆。 “大家来把这些细一点的树枝都放上去，”看枯木燃烧得差不多了，细树枝也堆在了枯木之上，刘晓玲又和陈琳一道把收集的大捆芦苇覆盖在细树枝上，直到压得严严实实。 “现在把沙都推上去。”刘晓玲一声令下，几个人连忙憋着气，顶着腾腾的烟雾把沙覆盖到芦苇上。 “晓玲，这是要制炭？”牟凤至边动手边问道。 “嗯，烧烤不用明火，都是用炭，没有糊味。” “那得等一会了。”牟凤至点点头道。 现在没啥事了，几个人去江边淘洗青菜。完了后就在沙滩上自寻乐子。 不知道是谁在长江边的卵石下发现了螃蟹，于是一个二个开始捕捉螃蟹。 长江边的螃蟹都是一种俗称铁螃蟹的品种，个头不大，除了一身铁锈色的蟹壳就没有一点点的肉。除非油酥了下酒，还得牙口好的，否则没法吃。 刘晓玲斜躺在沙地上，看着大家抓捕螃蟹又怕被夹，在沙滩上大呼小叫，也不说破，大家图个高兴。 东西都拿出来了，放在地上，上面盖着报纸，四周用沙石压着。刘晓玲现在的任务就是在一边烤着鸡一边守着食材，防止风大吹开了报纸，把沙吹到食材里。 看时间差不多了，牟凤至最先回来。 这时候鸡还没有完全熟，但一股香气也弥漫开 来。牟凤至赶紧叫大伙回来。 得知烤鸡还得一会才好，一个个献宝似的把各人抓到的螃蟹拿出来，要先吃螃蟹。 先烧烤了几个螃蟹，让大家对那横行的家伙都死了心，纷纷都倒在了地上放生。 刘晓玲这才把腌制好的猪肉片和青菜拿出来烧烤。 在旁边看了刘晓玲的操作，牟凤至等人也开始学着拿起油刷自己动手烧烤。 刘晓玲也不阻拦，高高兴兴让大家烤着玩，只是提醒哪怕是糊了也必须得烤熟了再吃。 不愧是女孩子，慢慢的就有好几个烤得像模像样。像周化英这种性格跳脱的，自己就停了手，专门吃别人烧烤好的了。 “晓玲，这种吃法还真没见过，特别是加了这个叫孜然的香料，太好吃了。”陈琳一边吃着一块鸡肉一边说道。 “是呀，我也是第一回这样吃鸡。就是那个猪肉烧烤出来也特别的香，一点都不油腻。” “小刀，你们那里也有这样的吃法么？”牟凤至问刀沐青。 刘晓玲一听到“小刀”这个称呼就差点喷了。 后世看视频，就有个up主叫“小刀”的，可那是一个男的，长像跟说话都很有趣。 “要说这烤串啊，最好吃的还是羊肉烤串。羊肉配上孜然才是绝配。”刘晓玲道。 后世她去过很多地方都吃过烤串，给她记忆最深的还是疆省的羊肉烤串。 “真的呀，我以后就到疆省去工作。”周化英也是个嘴馋的主。 “对，那里工资比内地高，正好都拿来吃羊肉串。”邱红梅笑道。 “听说那里有高原反应，一般人去受不了的。”陈琳道。 “啊？”周化英没想到还有啥高原反应，立马就缠着陈琳问。 当听到可能会死人的时候，周化英也患得患失起来，在羊肉串与生死之间犹豫。 “想啥呢？”牟凤至拍了周化英脑袋一下，这才大一都没结束呢，想那么多？ 看着周化英摸着脑袋的样子，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星期二，刘晓玲跟廖海荣请了假，跟着刀沐青去了云省。 云省的首府花城，在这个时候是国内少有的几个国际性城市。这里四季如春，每年都要组织大型的花展。届时，各国的老外行走在街上，数量之多，是国内当时不多的具有国际范的城市。 两人换乘公交车去刀沐青父亲工作的县城。 下午三点过，刀沐青跟刘晓玲就到了县府。 县府外面有站岗的士兵，听刀沐青说了要见的人就甩脑壳。 “刀同学，你现在怕是不好去见你父亲，乡下来了好多人，正在他办公室……” 刀沐青一愣，她还真没胆就这样站到那群人的面前。 跟战士问明了刀沐青父亲办公室的位置，刘晓玲背着双肩包就独自过去了。 “青姐，没事。我先去看看。” 走了四十来米，刘晓玲就听到了一阵的吵闹声。 这就省事，不用到处去问路。 远远看见七八个人站在一处地坝，正跟一个中年人说着什么。 刘晓玲 大大方方走过去，站在中年人身边。那几个穿着民族服装的人就见一个15~6岁的少女出现，一下子就被吸引了目光。 “就是她？”这是有人把她当成了刀沐青。 “这不是我女儿。”中年人道。 果然没猜错，这中年人正是刀沐青的老爹刀旺猜。 “你们谁跟刀沐青有婚约？” 刘晓玲突然问道。 几个人都不明刘晓玲的身份，看她一个小姑娘也没啥警惕，众人指了指站在一旁的一个少年。 少年17~8岁，个子不高，黧黑的脸庞看起来蛮有精神的样子。看见刘晓玲的目光注视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过去说两句话，行不行？”刘晓玲问少年。 少年点点头。 “小哥哥就是青姐的未婚夫？” “嗯。”少年很少听到有这样称呼人的。 刘晓玲心中默了一下，还是问下对方的条件再说。 “青姐还在读书，大学期间不允许结婚的规定知道不？” “不知道。” “包办强迫婚姻是犯法的总知道吧？” “我们不是强迫包办，是两家的阿爷定的。” “青姐本人不愿意吧？” …… “要跟青姐结婚是不成的，你们有其他条件没得？” 少年想了想道:“你是刀沐青的同学？” “嗯。” “我其实都不认识刀沐青，不过是因为两位阿爷约好了。作为男人被无故悔婚，我要被寨子里所有的人看不起。你知道吗？我们这族人宁肯死也不愿意被人看不起！” “但事已至此，总归要个解决是吧？” “是。”少年道:“其实我也不愿意来，两年前的三月三，我就有了一个相好的。但是家里说我还有个未婚妻在城里，非要到城里讨个说法再说我的事。” 听到这，刘晓玲大概明白了一点。 试探着问道:“小哥哥，要不你们悔婚吧，我们女方不要补偿。你跟那个小姐姐结婚，我们还有礼物送上。” “你等等我。”少年已经厌烦了几次三番到县城闹事，但这件事是三叔公在处理，他得去询问三叔公的意思。 不一会少年带着一个50来岁的人走了过来。 三叔公不会说汉话，全程都是少年翻译。 前期跟刀旺猜商议由男方悔婚一事原本已经谈好，女方不要这个虚名，但在补偿的条件上双方一直谈不下来。 男方要求女方赔偿一头牛、两只羊，刀旺猜认为女方都被悔婚了，没有赔偿也就算了，还得再拿钱出去。难道自己不回老家去的吗？自己家的面子就不是面子？ 双方拧起来了自然谈不拢。所幸今天是遇到了刘晓玲，钞能力极强的刘晓玲。 刘晓玲立即代表女方答应了条件，但是商定了一条只给现金不给实物。 花掉200元的巨款，刘晓玲现场写下了双方解除婚约的协议，其中没有涉及一分钱的补偿。 刘晓玲猜测，男方得到了现金绝对保密不敢四处张扬。 三叔公这里拿到了钱，立马就让少年叫了乡亲回寨子。 第121章 卢俊到港岛刘小玲去京城 刀旺猜莫名其妙地看着一群人离开，然后那小姑娘把一张纸放在自己手中。 “刀叔叔，我叫刘晓玲，跟青姐是同学。现在青姐还在大门口呢。” 刀旺猜看着手里解除婚约的协议，一时还愣在那里。 协议上当然没有赔偿的内容。 中午饭在刀旺猜家里吃的。 刀沐青的父母十分恳切地感谢了刘晓玲，虽然刘晓玲怎么也不说是如何解决的。 “其实寨子里的人是十分不讲理的，真想不到你是怎么和他们谈的。”吃过晚饭，刀沐青换了一身民族服装陪刘晓玲在县城闲逛。 “没说啥，就是宣传了一下法律常识，强迫包办买卖婚姻和妨害政府办公秩序都是犯法的之类……” 刀沐青才不相信刘晓玲的鬼话。 两人漫步在菩提树荫下，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着。周围的人大多数都是穿着民族服装，刘晓玲游目四顾，享受难得的凉爽跟异域风情。 这年代交通不便，又没有旅行社帮你解决吃饭跟住宿，刘晓玲在这县城附近和刀沐青的老家玩了几天就回学校了。 这一次还算有点收获，空间里多了几株水果树苗，要不了多久就能品尝到新品种。 空间里没有蜜蜂，都是靠人工授粉。用意念卷一股妖风，就这么简单。 晚上去廖海荣家送了点云省水果。 没有两天，廖海荣通知刘晓玲跟郝敏，让她俩做好随国家歌舞团出访演出的准备。 郝敏没带乐器上学，还是傅书记发动全校员工帮忙，在外借了一把古筝给郝敏带上。 因为有政治任务，两人本期的科目考试免考。 这几天，郝敏没了考试的担忧，彻底放飞自我，空闲时间都在弹琴要熟悉这把古筝。 刘晓玲跟周化英几个都不能在寝室里呆了，没法做作业看书，只得在教室里做完了再回寝室。 康旷明也难得有自己的时间不怕有人来骚扰。 有李明玉的人引路，卢俊在安贞元三人护卫下来到了港岛。 如果是刘晓玲来到这时的港岛，一定会非常震惊，一如现在的卢俊。 卢俊震惊于港岛的繁华，刘晓玲震惊的是现在港岛的破烂，后世那些高楼大厦现在都还不见踪影。 李家的四叔李珩育代表家族在酒店欢迎了卢俊的初次来港。李家业务众多，中药材的经营只是其中的一项，并且还只是历练家族后辈的小产业。黄金、宝石才是他们最为看重的商业，修造船业也算是一个大项。 就连李珩育也是致辞欢迎过后象征性地喝了两杯，又跟卢俊交谈了两句诸如合作发财等话，随即告辞。 "卢老弟，港岛就是这样不要放在心上。我们接着喝酒。" 李明玉送走四叔回来挨着卢俊说道。 卢俊表示明白，道:"李大哥，这些都是次要的。你也清楚内地现在的情况，我这次来主要是开开眼界。" “这几天我会陪你四处看看。喔，我不在的时候由阿强随时跟着你们。" 说完，李明玉招手叫过来一个原本站在包厢门边的大汉，给卢俊介绍。 当着卢俊的面， 李明玉交代阿强一定要照顾好卢俊他们几个的安全。这时候港岛的治安确实有些乱，卢俊几个又不会当地语言，难免会有不开眼的人打他们的主意。 酒席过后，李明玉还要带卢俊出去走走，卢俊婉拒了。 李明玉也没有坚持，让阿强送卢俊去休息的酒店。 李明玉给卢俊四人定了两个套间，卢俊跟朱路华一间，安贞元和小肖肖秉志一间。阿强则带了几个人也住在了两边的房间。 现在四个人都聚拢在卢俊的房间里。 "俊哥，这边的楼好高啊!"小肖道，安贞元在一旁听了笑笑。 朱路华老家在南省胡关，能听懂白话，这一次是专门挑选出来的。 朱路华平日里言语不多，属于比较闷的一类人，但是在战场上却是个敢于拼命的。 现在老大卢俊把人凑一块肯定是有话说，所以也没搭小肖的话。 来港岛前，卢俊专门向李明玉询问过怎么入关。李明玉以为卢俊害怕过关，所以安排了一条走私线路。卢俊知道不走海关后，专门携带了刘晓玲提供的通话范围为100公里的对讲机。 卢俊留了几个人在港岛对面专门接听消息，最后通过电台联系藏南。之所以如此小心，主要还是担心港岛这边的安全问题。今后这边没问题了，电报就可以直接在港岛发了。 上午7时和晚上9时是固定的通讯时间，现在卢俊准备试验通讯情况。 夏阳是前天来到港岛对面的深川村的，他舅舅陈金就住在这里。 深川这边的沿海巡查得很仔细的，基干民兵平日也都配枪，对于陌生人盘查得非常认真，还是他的退伍军人证帮他省去了诸多麻烦，看望舅舅也让他在村子里有了住下来的理由。 陈金是个渔民，他妹妹因为一次外出认识了夏阳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妹夫。妹妹嫁到南省后，他还是10年前见过外甥一面，如今再见，都已是一个大小伙了。 夏阳关上房门，看约定的通话时间就要到了。拿出对讲机，又拿出一个耳机戴上。 卢俊的声音传来，报了平安。马上，夏阳就将东西全部收好。 按照这次的约定，如果有需要通知藏南的消息，夏阳在10点时用对讲机将消息传递出去，由另外一个人发电报去藏南。 卢俊在港岛呆了一个星期，李明玉也试着让卢俊去考察一下资本主义腐朽的生活。卢俊拒绝了，李明玉也没感到意外和坚持。在藏南时他就发现了卢俊这帮人的不同，他也猜到了，这个藏南最大的药帮，他的组成人员应该都是军人。 卢俊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以及跟李明玉的交谈，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这时代港岛，商业贸易确实发达，但制造业主要还是一些劳动密集型的产业。 临回藏南的前一晚，卢俊跟李明玉来了一次长谈。 李明玉在家族中的地位实际上并不高，家族中做主的是他的大伯，而他的父亲只是排行老二，算是李家的核心成员。 卢俊提出在港岛成立公司想法，还希望能跟李家合作 ，这让李玉明心动。 如果真能合作，就算家族投资也应该是由他负责，也就是说他能从边缘试探着参与家族中心的事务管理。当然前提是这个合作能产生效益，否则就不好说了。 “卢老弟，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不过只做机械加工这些家族肯定不会参与。有没有自己的产品？” “产品肯定有！我的想法是做新型机车。但现在的机车配套产品不行，我前期会建立为新型机车生产配套产品的工厂，随后再生产新型摩托车。” 李明玉立刻听出了卢俊话中的意思。 “卢老弟，你是说这种新型的机车跟现在的机车并不相同？” “是的，从蓄电池到发动机等都跟现在机车有很大不同，更为先进。在生产前，我需要申请这方面的专利，还得请李大哥帮忙在港岛帮我找擅长这方面的律师。” “律师的问题好解决。” “还有，合作的话我的技术占股比较重，加上投资，我要控股权。” 李明玉道:“合作的事我会去找大伯，但合作能不能成得看技术是否真的先进。” 卢俊点点头。 港岛有钱人又不是只有李家。 港岛的商贸竞争那么激烈，内卷严重，想做实体的富豪到处都是。只要有好的产品，想合作的人不怕找不到。 1966年4月10日，刘晓玲和郝敏坐上了t110次特快列车，前往京城汇合。 考虑到两个女孩子年纪太小而且郝敏还有乐器要拿，周老先生特意派了一位叫柳宗希的小伙子提前来魔都帮忙订票和拿行李。 柳宗希25、6岁，小伙子一看就是很干练的样子。一路上忙前忙后，直到把行李拿进了卧铺车厢，这才休息了一会。 “两位同学，这有两张卧铺票，一上一中，你们俩怎么安排？” 郝敏看了一眼刘晓玲，刘晓玲也懒得跟她争，道:“郝敏你先选吧，我无所谓。” 切！坐过卧铺吗？知道上下铺的区别吗？乡巴佬！ 郝敏说想清净，选择了上铺。 柳宗希把郝敏的挎包给她递上去，又把装乐器的包归置了一下，然后对两人道: “卧铺票有些紧张，没能买在一个包厢，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叫我。” 这时候，另外两名乘客站在了卧铺车厢门口，等着进来。 柳宗希走了出去。 进来的两个乘客显然是一道的，行李都不多，各自背了一个挎包。 刘晓玲坐在自己铺位上，看这两位乘客都在四十岁的样子，一看就是哪个单位的领导出差。 两个人进来也没商量，其中年纪稍大的一个随手把包放在了上铺，然后两人在下铺坐下。 年长那位看了一眼刘晓玲，再看了一眼对面上铺还在收拾的郝敏，习惯性的猜测了一下，又觉得不对。 便对刘晓玲笑了笑，问道:“姑娘，你们是学生？” 郝敏在上面听见中年男人搭话，懒得理睬不说话。刘晓玲不想让对方下不了台，点点头应了声。 见两人不太爱搭话，中年男人也不再跟她俩说话，低声议论起什么来了。 第122章 这辈子第一次坐飞机 过道里经过短暂的忙乱之后逐渐安静下来。 等列车发动起来，刘晓玲从挎包里拿出一个搪瓷盅出去打开水。 刘晓玲知道从魔都到京城，起码要十多个小时，谁知道到后面开水供应能不能正常，先去打一盅水再说。 回来距离卧铺车厢还有段距离，就听见郝敏的呵斥声。刘晓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快走两步就看见柳宗希也从他的房间里窜了出来，来到了她的卧铺车厢门口。 原来刘晓玲去打开水的时候，两个中年男人在房间里抽起了烟。没想到郝敏当时就暴怒了，斥责两人不守公德。 卧铺车厢外走道上实际上有小凳子，或许是两人习惯了也或许是没想起来直接抽起烟来。 当郝敏吵起来的时候，年长的男人就朝外走，另外一个人觉得郝敏说得有些过分，就跟郝敏争执起来。 那时候列车车窗是可以打开的，而且也没有公共场合不能抽烟的规定。 虽说在室内抽烟是不对，但郝敏说得有些让人下不了台。 弄清楚了原委，柳宗希开始劝郝敏，年长的男人也把那个男人拉出了车厢。 经历这么一场，车厢里的气氛怎么好得起来。 双方都有些尴尬，不过一个狭小空间里面，真正应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话。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终究还是相互打招呼开始有了一点互动。 那时候的人还没有那么相互提防，两个中年人都是魔都609研究所的，这次是到京城上级主管部门出差。两个都是副总工程师，余洋和王宏国。 当知道两个小女孩都是准备出国演出的时候，两个中年人都有些羡慕，因为他俩都还没有出过国。 “好好表演，为国争光。”到了京城，分别的时候老王对刘晓玲两人道。 刘晓玲这边有人来接站，一行人来到了市内的一家宾馆住下。 以后世的标准，最多也就是三星级别，但在那时，除了涉外宾馆，应该算是档次比较高的。 国家歌舞团团址就在京城，演员们在京城都有住处。特邀的只有刘晓玲和郝敏两个，所以柳宗希在宾馆给她俩开了一个房间。 郝敏把乐器放下，执意要跟柳宗希的车回家，说家里有电话，有事可以打电话通知。 就这样，刘晓玲一个人被留在了宾馆。 因为这时天色已晚，刘晓玲也没有在外面闲逛，想着看看这时的京城有啥特色食品，上街吃了晚饭就回了宾馆。 虽然是卧铺，但是10来个小时的旅途让刘晓玲还是觉得有点累。 进空间继续准备申请专利的材料，洗漱之后便早早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周老先生赶到了宾馆。带着刘晓玲上街吃了早饭然后去了国家歌舞团。 第一件事就是选服装。这些衣服都是国家的，有出国任务的时候借出来，回国后还要还回来。 刘晓玲身材标准，选了两套都挺合身。周老先生又询问了刘晓玲表演魔术需要什么道具，他好去准备。 “不知道周老师对我的节目有安排没有？” “ 还是古戏法，就是上次表演的那个，我要看九缸的，有困难没有？”周老先生念念不忘的就是这个节目。 “没问题。” “你还有哪些比较擅长的？”周老先生对刘晓玲不太熟悉，也不好直接指定节目。 “周老师您看这个如何？” 刘晓玲撕了一张纸条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在办公桌上抓了一个茶叶罐在手中。 “周老师，您拿好罐子，我准备把纸条放进去。” “晓玲，你不用拿罐子给观众交代一下什么的？” “不用。我只需碰一下，然后您打开看，纸条肯定就在罐子里。” “哦。” 周老先生一下子还没想明白刘晓玲会采用什么办法，将信将疑地把茶叶罐抱在怀中。 办公室还有两个人，这时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看向这个“班门弄斧”的小姑娘。 刘晓玲把纸条双手合拢在手中，然后伸手在罐体上碰了一下。缩回手然后把合拢的手分开，这时手里空空如也已经没有了布条。 “晓玲，我打开茶叶罐？” “嗯。”刘晓玲点点头。 只要能碰上，刘晓玲就能利用空间的特性把东西放进去。 当周老先生在茶叶罐里抓出纸条的时候也愣了。以他魔界中人对魔术的了解，他暂时也没想明白刘晓玲是怎么做到的。而旁观的两个人已经在为刘晓玲的表演鼓掌了。 “不错！真不错！”周老先生心态有点不稳。相类似的表演他看过，也知道各种变法的手筋与道具。然而刘晓玲这样的魔术手法却是全然不同。 没有看见道具也没有助手，关键是自己还得遵守行规，不能开口询问。 “这两个节目可以，不过表演时要设计一下。”周老先生对刘晓玲道。 “嗯，我回去写个剧本交给您。” “好。” 接过刘晓玲交出带来的户口本，周老先生交给人去帮她办理出国需要的手续。 下午集中学习各种出国的保密规定，行动纪律等等外事制度。 郝敏一整天都没有露面，刘晓玲也没有询问。 “明天你在宾馆休息一天，后天小柳会接你来这里集合去机场。” 吃过晚饭，周老先生听了刘晓玲魔术表演的设计，表示不错，不需要明天交过来，后天在机场见面时给他就可以了。 在歌舞团食堂吃过晚饭，柳宗希将刘晓玲送回了宾馆。 原本刘晓玲还想好好逛逛这时的京城，结果一整天都耽搁在歌舞团。 沿途所见少有超过四层的楼房，衣着也都是黑灰色居多。偶尔能看见一些姑娘穿着以前流行的苏国样式的服装。 3--4月的京城正是一年中风沙最大的时候，昨天晚上出去吃饭就知道了京城风沙的厉害。 刘晓玲依旧进了空间准备申请专利的材料，干脆就在空间里睡了。 第二天，终于有时间上街上逛逛。 出门吃过早餐，买了一张京城地图，选了以前皇帝金銮宝殿所在去看了看，感觉跟后世没有多大变化。 不过这时候京城周边的外城墙还遗留下不少，后世的刘 晓玲基本上都没有见过，想来都在以后被陆续地拆了。 拿出相机照了些照片，今后这些都是历史。 有了皇帝宝殿的经验，刘晓玲也不再去长城，就在市区里到处游走，天坛、月坛等。 后世由于工作的关系，刘晓玲经常出差到上级主管部门的总部月坛北街。对这一带比较熟悉，现在提前来了，心中有了些物是人非的感触。 终究，自己重生的秘密只能一个人藏在心里。 看天色渐暗，刘晓玲上车赶回宾馆。 一路有些疲惫，刘晓玲就在空间里点了餐，吃过之后躺倒休息。 明天就要出国，周老先生已经告诉她，这次是去东南亚的4个国家。 一大早，柳宗希就来了，把郝敏留在房间里的乐器搬到了楼下，又和司机一起抬上车。 到了歌舞团，刘晓玲看见了许多的人，许多后世时被称为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现在都还年轻。 负责带团的领导并不是周老先生，而是一位50来岁的男人。 后来刘晓玲才知道，这位就是国家歌舞团的团长曲池。 曲团长说话简洁，几句说完就让大家上车。 客车明显是在公交公司借的，上面1路或8路汽车的标牌都在。 刘晓玲估计了一下，大约不到一百人。估计是因为现在的飞机比较小，一次能装载的人不多。 在机场又看到了郝敏。 郝敏是父母陪着过来的。见到歌舞团的公交车到了，郝俊林直接去见了曲团长。 这一次出国，每个人除了借了两套服装，还配发了行李箱。刘晓玲推着自己的行李，跟随大队人马经过安检，直接来到机场上了专机。 “你是第一次坐飞机吧？”刘晓玲刚坐下，靠窗的一个小姑娘就问刘晓玲。 不带这么瞧不起人的吧。 小姑娘脸上带着笑意，不像是调侃自己。 “嗯，这辈子还真是第一次坐飞机。” “呵呵。”小姑娘被刘晓玲的话逗笑了。 一排座位被走道分开，两边各有两个座位。 小姑娘站起身让刘晓玲坐她的位置。 “你来靠窗坐吧。虽然我出国是第一次，但飞机坐了好几回。” 果然误会别人了。 刘晓玲觉得不好意思。 调换了座位以后两人交谈起来。 姑娘叫卓妍是舞蹈演员，今年刚21岁。刘晓玲也介绍了自己。 “我们早就知道你的大名了。上一次周老师从魔都回来，就说碰见了一个能变九缸的小姑娘。他说他自己都变不出来，这次特别邀请你一同出访。能让周老师都佩服的人不多，你好厉害！” “哪里哪里，不过是跟着高人学了些技法。其他的我就不行了。”刘晓玲心中还是有些得意的。如果不是怕惊世骇俗，不说变九缸了，一十、二十个缸都跟玩似的。 刘晓玲跟爽朗的卓妍聊得来，就是一点不好。卓妍经常提醒她在窗口看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 刘晓玲无语，上辈子真看够了，所以就老是忘了这茬。 被催着看了几次，后来因为飞高了，卓妍才没有再提醒她。 第123章 正式演出 现在飞机速度慢一些，飞到邻国要花将近5个钟头。发动机传到机舱里的声音很大，遇到一点气流就上下颠簸得厉害。每当这时，卓妍一样紧张，看到刘晓玲似乎不怕的样子，还称赞刘晓玲的胆子大。 姐姐，我不是胆子大，而是知道害怕也没有用。 卓妍向空乘要了一个口香糖递给刘晓玲。 “不能吃哦，嚼一嚼头就不会疼了。” 口香糖是舶来品，或许国内还造不出来。 刘晓玲谢过卓妍，剥开糖纸把口香糖放进嘴里。 …… 经过一路的交谈，刘晓玲跟卓妍貌似就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卓妍把她心中对未来的憧憬告诉了刘晓玲。 “我们跳舞的人就是吃青春饭的。我想再跳两年就去当空乘。每天在天上飞来飞去，要是能飞国外航班，那就经常能去国外看看。” “哦？这样也行。不过要想飞国际航线，你得学习外语哦。” “我已经在自学了。”卓妍道。 小姐姐，祝你心想事成。 对未来有规划并且为之付出努力的人，历来都是刘晓玲尊敬的人。 为此，刘晓玲默默地为小姐姐送了一个祝福。 飞机开始降低高度，乘务员也要求大家坐好重新系上安全带。 “这是要到了。”卓妍告诉刘晓玲道。 专机落地时狠狠弹跳了一下，接着又是几下，机上众人不由得发出一连串的惊呼。很有后世坐过山车的即视感。 对方派出了人员接待，刘晓玲跟卓妍属于随大流的小人物，跟着大伙上了大巴然后开进了一家酒店。 酒店的门口有穿制服的人执勤，应该是当地的警察。 虽然在飞机上没有坐在一起，刘晓玲跟郝敏住宿的房间依然分在了一间。 同寝室都习惯了的，两人默默收拾起自己的物品。郝敏打开乐器的包装，开始检查是不是有损坏和破裂。 除了学习笨一点，性格上有点问题，做事情还是比较靠谱的。这就是刘晓玲对郝敏的评价。不过经过后面的事，刘晓玲才知道，这个评价极不完整，眦睚必报才是郝敏最大的特点。当然，你要把这归结到性格有问题上，刘晓玲现在的评价也算客观完整。 稍事休息，便是迎接的晚宴。 进了宴会厅看看没有发现座牌，是不是可以乱坐？ 正想着，就看见了卓妍,卓妍也看见了她，急忙对她招手。 因为出国纪律规定了行为举止，要不以卓妍的性格，怕是要喊起来。 刘晓玲笑着来到了卓妍这桌坐下。 餐前，双方都作了热情洋溢的发言。中午饭都没吃的刘晓玲光顾着打量面前的菜品。旁边一桌的郝敏看见了，不由得撇了一下嘴，心中不屑。 就说她是个乡巴佬没错吧，你看那瞪着菜的样子，就差流口水了。 刘晓玲还不知道被人鄙视了，还在想不合口味啊，最好要有个麻辣鱼、红烧肉之类的就好了。 也没听清楚是不是有人叫开饭，反正刘晓玲看见其他人都开始动筷子了，也 跟着伸出筷子开吃。 正经不过三分钟，男士们那几桌双方开始了敬酒的环节。 “晓玲咱们吃快点，万一有人过来敬酒就麻烦了。”卓妍小声道。 刘晓玲想笑，难道吃快点你就敢离席吗？ 除非有领导说可以散了才敢走吧。 果然，一个歌舞团的领导过来，叫走了两个应该是酒量比较好的女队员过去喝酒。 团里过来的男同志少，看来斗不过地头蛇，这是在抓壮丁了。 显然那边巴不得有异性一起喝，气氛更加热烈起来。 又过了一会，看见其他几桌陆续有人离开，刘晓玲正准备叫上卓妍一起下席的时候，刚才过来叫人的领导又过来，把卓妍和另外一个跳舞的队员叫去喝酒去了。 没人叫刘晓玲和郝敏陪酒，估计是知道她俩岁数小，再一个也不知道酒量如何。节目单都是印好贴出去的，万一喝醉了明天表演出状况是万万不行的。还有明天要唱歌的也不会去喝酒。至于伴舞的演员，少上场几个也没事。 刘晓玲回到房间，看见郝敏已经开始练习明天要表演的曲目了。 好在没练习多久就停止了，然后郝敏拿出一些东西开始对乐器开始保养。 刘晓玲再次对郝敏高看了一眼。 一夜无话。 第二天，表演正式开始。 不愧是国字号的团队，每一个节目都获得了现场观众经久不息的掌声，就算是表演当地本土的节目，那水平也不会低于当地专业的演员。 刘晓玲换了演出服，看见卓妍跟昨天同桌被叫去喝酒的小姑娘也在，根本看不出喝过酒的样子。也许是经过今天白天的休息恢复了状态。 到了刘晓玲上场时间。 首先，肯定是周老先生念念不忘的变九缸。然后就是将前排一位当地领导签过字的扑克牌移动到了一瓶未开封的可乐罐中。 观众火热的掌声响起来，刘晓玲返场鞠躬几次，观众依旧不肯放过。 要不再来一个？周老先生在台下对刘晓玲示意。 刘晓玲想了想，伸手在空中虚抓了一把变出一张扑克牌，随后来到前排一个贵妇人面前，示意她如刚才那位领导一样签好字。随后单手举着往台上返回。 半路上手里的纸牌突然不见，刘晓玲转过身笑笑，摇摇头，再次向贵妇走去。 在贵妇面前站住，刘晓玲上下打量贵妇。这时贵妇也不知道表演者为何去而复返，有些摸不着头脑站了起来。 刘晓玲指了指没了纸牌的手看向贵妇摇头。 贵妇也跟着摇头。 全场观众被两人哑谜一样的动作逗笑了。 刘晓玲指了指贵妇随身带的坤包，轻轻拍了拍示意贵妇检查一下，然后退到了一米开外。 贵妇懂了，慢慢解开拉链看向里面，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全场纷纷议论起来，只见贵妇伸出两根手指，慢慢从坤包里夹出一张纸牌，然后举过头顶给周围的观众看。纸牌上面赫然正是她刚才签过的字。 全场再一次响起热烈掌声。 刘晓玲的节目完成。 随后的节目也相当精彩，相当成功。 当天晚上节目散场之后，歌舞团开会。驻当地的尚大使高度称赞了国家歌舞团今晚的演出，鼓励大家在接下来的两天继续保持节目的高水准，为祖国争光等等。 希望明天的表演能够保持住水准。 曲团长也讲了话，当然，依旧是言简意赅。 当晚的宵夜刘晓玲没去吃。郝敏去吃了，顺便把这次的出国津贴给她带了回来。 50美元。 以当时国内的薪金来算，这是相当大数量的一笔收入。 刘晓玲还以为到一个国家都会发一次，结果又被郝敏鄙视了。 想得美！这一次出国就发这一次。 每到一地都要表演三天，两人早早休息。 第二天白天，周老先生找到了刘晓玲，问她道:“晓玲，听说你是巴蜀人，会变脸么？” 变脸也算魔术么？刘晓玲搞不懂，只要能变就行。反正是展现我们国家的文化，管他是不是魔术…… 周老先生的道理那是一套一套的。 “周老师，没脸谱。” 周老先生马上叫过美工。 “赶快去画几张京剧脸谱来，变脸用……额，晓玲，要几张？” “四五张……也行，七八张也要得，颜色要鲜艳点。反正是返场表演。” 夸张的脸谱变完后是刘晓玲如清水出芙蓉的脸，那对比是如此的强烈。 …… 当天晚上，观众席依旧掌声雷动，节目表演依旧好评如潮。就连当地报纸也开了专栏，专门介绍国家歌舞团的节目。 表演进行到第三天，此地的表演任务已经完成，彼此对这次活动的效果都很满意，晚宴上的气氛更加热烈。 刘晓玲又和卓妍几个舞蹈演员坐一桌。 刘晓玲不喜欢东南亚的饮食，香料味道太重。而其他几个舞蹈演员吃得高高兴兴，嘴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活力四射。 “怎么，不舒服吗？晓玲你都没怎么吃。” 卓妍注意到了刘晓玲。 “呵呵，本来我很喜欢吃虾的，但是香料味道太重了。”刘晓玲拿着筷子，不知道对付哪个菜。 “今天领导说可以请假出去玩1个小时。”卓妍告诉刘晓玲。 这一次要出访好几个国家，都说了不准擅自离开住地。看来这个国家跟华国的关系不错，破天荒允许大家出去玩一会。或许这样的机会后面都不一定会有。 刘晓玲也想出去买点纪念品带回家去，卓妍一阵劝说就答应一回一起出去到住地附近逛一逛。 跟负责自己这个组的雷老师请假报备后，刘晓玲和卓妍出了宾馆大门。 这个国家和现在的华国一样，城市还不是钢筋水泥的高楼耸立，依旧有强烈的民族风情。 路上人们大多也是穿着民族服装，彼此之间彬彬有礼。 出门前两人在前台询问过这附近最近的商场，两个人拉着手就朝商场走去。 这一次出国，刘晓玲有50美金的补助。六十年代，这笔“巨款”在东南亚国家购买力很强大。 第124章 出事了 买了几样小物件，两人找了一个长椅坐下休息。 “晓玲，我去一下卫生间。帮我照看一下。”长椅对面正好是一座公厕。 卓妍急急忙忙进去了。 刘晓玲坐在那里，端起手中的椰子喝起来。没有吸管好麻烦，真怕流得到处都是。 背后过来了两个戴着墨镜的男子。 “跟我们走一趟。”一个人绕到了刘晓玲前面，把手中的报纸朝上揭开一点，露出一把手枪。 在这东南亚国家，对方跟自己说的是汉语，明显是有准备和针对性的。 一辆小轿车滑了过来，在三人旁边停下。 刘晓玲正在考虑是不是反抗一下，一眼看见了卓妍留在长椅上的东西，立即打消了念头。 她自己有空间，卓妍却没有。现在不走，等卓妍出来就增大了脱身的难度。 打定了主意，刘晓玲跟着两人上了轿车。 轿车驾驶座与后排有一道横向的布帘，此刻已经被拉上。跟着刘晓玲的两个人分别坐在刘晓玲的两边，也拉上了两侧窗帘。 轿车启动，想必是看刘晓玲没有反抗的举动，前排副驾驶位置那人还安慰了刘晓玲两句。 “这位小姐你不要害怕啦，只要你配合，很快我们就会送你回宾馆的啦。” 刘晓玲没有说话，轿车在一阵安静中前行。 刘晓玲被带进了一栋公寓第7层的一个房间，其中一个里间被摆放成了办公室的样子。 副驾驶下来的是一个高大的胖子，年纪在40来岁，现在就坐在办公桌的后面。 刘晓玲也被安排坐在了胖子对面的一张板凳上。 剩下两人都退出房间，站在了门口。 “呵呵，小姑娘你不要怕啦。我们是为民.主自。由工作的人，肯定不会对你有不好的行为。”胖子笑眯眯地对刘晓玲道。 整个过程，胖子都没有说他们是为谁工作，只是要求刘晓玲签文件，签下一个自愿脱离华国，寻求镇治庇护的声明。 看刘晓玲一直不说话，胖子从开始的和蔼可亲逐渐变得有些烦躁起来。 卓妍从公厕出来，怎么也找不到刘晓玲，眼见1个小时的时间已到，自己在这语言不通，只得拿上椅子上的东西回了宾馆。 宾馆中也找不到刘晓玲后，卓妍知道事情大了，独自找到了此次出访的带队领导曲池。 曲池深知此事重大。以前曾经也发生过类似的事件，在世界上引起了轰动，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 立即召开会议同时向当地的驻华使。馆报告，寻求支援。 刘晓玲这里彻夜未睡，对方轮番上阵，劝说刘晓玲，给出的条件也越来越高。 刘晓玲深怕对方有录音，跟后世的一样来个“神剪辑”，到时就说不清楚了。干脆一言不发。 劝说的几个人对刘晓玲的表现捉摸不透。 一个小姑娘嘛，你说她是害怕，看起来也不像。你说她不怕，这也不应该。 这两天时间通过外围，他们已经查明白了刘晓玲的情况。就刘晓玲的岁数在他们那里，不过就是一个还在读高中的学生，还是在农村 长大，能有多大的阅历和城府。现在不松口，最大的障碍应该是顾忌国内的父母罢。 自以为找到了症结所在的几个特工，考虑到刘晓玲的“顾虑”，知道只有慢慢的磨时间，造成刘晓玲离开住地的现实影响，再来慢慢疏导小姑娘放弃对家人的担心。甚至哄骗她已经解决好她父母的安全问题，这些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对刘晓玲的劝诱已经进行两天了。刘晓玲期间还获得睡眠的时间。反正房间都有防盗窗，又在7楼，不怕她跑掉。 吃过晚饭，刘晓玲提出休息的要求。胖子无奈地笑笑，让刘晓玲起身去了她休息的房间。 刘晓玲进了房间躺在床上，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房间的门开了又关上，应该是有人下班离开。就是不知道走了几个还剩下几个。 拉开卧室门，客厅里还有两个人。正是把刘晓玲带上车的两个，两人正在那闲聊。 “晓玲啊，你有什么事？”其中一个人看见刘晓玲拉开房间门问道。 “我，我上个厕所。” “哦，去吧。” 听着卫生间传出来的流水声，客厅两个年轻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露出一个微笑。 上面说了，在刘晓玲签下声明接受记者采访之前，不得动刘晓玲一根毫毛。 两个人的理解就是，刘晓玲接受了采访之后，就可以动了，那时候刘晓玲也就没啥用了。 “浩哥，能不能帮我买点东西？”卫生间里刘晓玲喊道。 “买什么东西？” “就是……就是不方便说的东西。” “哦。知道了。”浩哥站起身，摸了摸身上的皮夹，打开门下楼。 临出门还对客厅的另外一个说了声: “文仔，你小子不要乱来哦。” 刘晓玲换好了衣服出了卫生间进了自己的卧室。 文仔目送着刘晓玲的背影进了房间，就听见里面传来“唉呀！”一声，然后就是椅子翻倒的声音。 文仔不愧是受过训练的，一下子就窜进了卧室。 正纳闷房间里怎么没人的时候，刘晓玲的身影在其后显现，手中高举着一把大号的扳手…… 刘晓玲把文仔身上翻过，没有发现任何身份证明。 随手把钱包和手枪扔进空间，然后在房间里四处搜寻起来。 显然这是个临时地点，没有任何文件资料，只有两盒手枪子弹、两副手铐。 坐在客厅里等了一会，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咦？门没锁。” 这个发现让浩哥脸色一沉，想起敲门时文仔没有回答，顿感不好。 掏出手枪，慢慢推开房门…… 刘晓玲在浩哥身上依旧没有找到身份证明。 下了楼，刘晓玲拦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宾馆。 出访歌舞团已经离开了，刘晓玲直接去了使馆。 “就这样简单？”使馆的尚文书大使看着眼前这小姑娘，清秀漂亮还有点书卷气。 “嗯。就是这样子。” 刘晓玲支开了看守她的两个人的其中一个，然后分别偷袭了两人脱困。 使馆工作人员已经派人去了刘晓玲说的那个地址核实情况。 “晓 玲啊，你就跟我们家丫头差不多大吧。这么勇敢、聪明！” 尚大使已经听了工作人员的汇报。 胖子回去休息了，那时又没手机联系，根本不知道公寓这里出了事。当使馆工作人员用刘晓玲提供的钥匙进了房间，两个家伙被铐着躺在地上还在昏迷当中。 “休息两天。你的护照就在使馆，到时候我们送你回去。这件事回去后对谁都不要再提起……对你也不好。”尚大使道。 “嗯。” 尚大使看时间也很晚了，就让人带刘晓玲去休息，而他还要去外面，看看那两个小子的讯问情况。 关于刘晓玲这几天的行踪以及证明，还有工作要做。 飞机在京城机场降落。 回国的航班在京城降落，刘晓玲还需要自行赶回学校。 按照上飞机前的安排，刘晓玲拿着行李最后一个离开飞机。 舱门口等着一个精神小伙，看到刘晓玲出来，便迎了上来。 “刘晓玲？” “是我。” “这是明天的火车票。我带你去招待所。” 刘晓玲愣了一下，原本还想在京城玩两天再回学校，这下是不行了。 刘晓玲没有介绍信，如果不是尚大使的安排，在京城找不到住宿。 说实话，自己就一个普通学生，一个大使为自己安排这些事，不得不说这时候的领导干部，真是很负责任。 1966年4月底，刘晓玲回到了学校。郝敏还没有回来，仍在继续跟团巡回表演。 这期间郝敏没有看见刘晓玲，刘晓玲也在没有上台表演过节目。这让郝敏察觉到了不对，她便向带队的雷老师询问。 雷老师告诉郝敏说，刘晓玲那天晚上出去突然身体不舒服，被送进了当地医院。因为行程的安排，歌舞团又要离开，只能把刘晓玲留了下来继续治疗，不再跟团演出。 但郝敏从歌舞团演员的议论中才知道，刘晓玲出了事。具体出了什么事，谁都不知道。。 带着疑问，巡回表演结束后郝敏随团回了京城。在京城停留的时间，郝俊林打听到了消息。 刘晓玲居然遭遇了绑架了而且她还打倒了两个特。务成功脱险。 郝敏万分惊讶。 郝俊林因为女儿的缘故去打听了这件事，但也是一再要求郝敏保密，不要在学校中到处乱讲。 刘晓玲提前回来，学校没有一点的动静。 郝敏没有跟着一起回校大家都不奇怪。回来要经过京城，或许郝敏要回家呆几天都有可能。何况学校已经说过这学期两人免考，郝敏呆到暑假后开学再回来都有可能。 牟凤至年纪大些，觉得刘晓玲回来太早，担心发生了什么事。“晓玲，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不是说要过了劳动节之后吗？” 看了看还在各自欣赏刘晓玲带回来的礼物的室友，牟凤至悄悄问刘晓玲。 “因为我身体出现了问题，所以在第一个国家表演结束后就让我回国了。郝敏还要跟团表演。” “哦，身体好些没有？”牟凤至上下打量刘晓玲。 “可能是水土不服吧，一回国就好了。” 第125章 停课回家 学校的红五月文艺表演，刘晓玲作为出国表演过的资深演员自是躲不过。 刘晓玲不喜欢变鱼缸，觉得太累。实在是经过上一次的事，她对魔术表演完全失去了兴趣。 上台表演了两个纸牌魔术便谢幕下台，在后台欣赏刀沐青的民族舞。 刀沐青的民族舞现在是越跳越好，看得出私下里是下了功夫练过。 等到刀沐青谢幕下台，刘晓玲上前搂住她的肩膀，两人勾肩搭背出了学校礼堂。 “青姐，你这是有高人指点过吗？你这舞跳得真是越来越有味道了。”经过上一次退婚的事，两个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很是亲密，在学校两人也经常在一起玩。 “自从第一次被抽出来表演节目，我就知道大学这几年是跑不掉了。所以几个假期回家，我都找人去学习舞蹈，平常自己也压压腿，也算是补基本功。”刀沐青道。 “呵呵。”刘晓玲心有同感。只是自己这外挂好用，不用努力就超过了大部分专业的魔术师水平。 "改天放假了，到渝都来玩。" 上一次刘晓玲去了刀沐青家里玩了几天。因为一家人感谢刘晓玲帮他们解决了一个大困难，刀沐青一家人对刘晓玲都很好。现在刘晓玲想起来都觉得欠了刀家的人情。 “好呀！”刀沐青是真想去渝都玩一次。 两人就在校园里漫步，直到礼堂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所有节目都应该结束了，两人才分开各自回了寝室。 5月中旬，郝敏返校。 在402寝室分发了礼物后，郝敏手里拿了一个布包就出去了。 “准是找男朋友去了。”周化英小声道。 周化英没猜错，郝敏确实是找康旷明去了。 康旷明并不知道郝敏今天返校，在寝室里被逮个正着。 卢俊从港岛返回到了藏南。 专利的申请已经委托出去了，用的是刘晓玲的名字。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6月，围绕高考发生了许多事。随后，上面暂停今年的高校招生。 当苏东来得知暂停高校招生的消息时，他想起那时还只有12~3岁的刘晓玲煞有介事地推测今后暂停招生的情景，坐在办公桌前十来分钟没有动作。 幸亏当时听了刘晓玲的话，要不然今年丽丽刚刚初中毕业。实在是太险了！ 苏东来仔细地检讨了一番，自己的见识还不及一个初中生。 就这样，打死苏东来也想不到，这一次的暂停会直到10来年后才得以恢复。 期间，73年开始有部分大专院校开始招收工农兵大学生。 苏东来伸手把电话挪过来拨打了一个电话:“凌凌，今年的高考暂停了。” 关凌凌……张开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再后来，工人宣传队进驻了学校。 墙上多了许多文章，言语汹汹。不少学科的老师离开了学校，去了广阔天地或者基层劳动。再后来傅书记也在学校失去了踪影，据说去外省哪个公社去了。 这天一大早，在牟凤至带领下，刘晓玲几人来到了教室。 9时整，整个教室就402室的五位女 生坐在偌大的阶梯教室内。 带着一副眼镜的曾泽兰老师夹着讲义进了教室，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教室呆了一下。 没人叫起立，五个女生自己站了起来。 "坐下吧。"曾老师看了看讲台下五个女学生，道:“今天我是来给同学们告别的。这课既然上不了就不上了。” “曾老师，难道你也要走？”牟凤至问道。 “嗯。明天我也要到湘省去了。” 曾泽兰是受同在学校的老公牵连，她如果与丈夫划清界限，起码暂时是能够留下来的。但是她依然跟随丈夫去了乡下。 “刘晓玲。”廖海荣的儿子廖斌走进了教室，见到曾泽兰，叫了声“曾阿姨。” “老爷子找你。”廖斌对刘晓玲道。 跟着廖斌来到了他家，廖海荣正坐在客厅里等她。 “晓玲，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课也没法正常上。今后学校的事情会越来越多，我觉得，你还是考虑尽快回渝都。你觉得呢？” 廖海荣说得很含糊，但是刘晓玲知道，他是要自己尽快离开是非之地。 “我明白。现在我就写假条。我妈重病我得回去看看。” 刘晓玲当场写了请假条交给廖海荣，又把宏光厂他老爸车间的电话号码留给了他。 “廖老师，有什么事打这个电话。保重！” 廖海荣看看一旁的儿子又看看刘晓玲。嗨，自家未来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不要再想那些了。 回到宿舍，402室的人除了郝敏之外都在等她。 “廖老师让我离开学校。我已经请了假马上回渝都。你们也要考虑请假的事了。我相信廖老师不会害我们。” 牟凤至岁数最大，她想了想道:“我觉得廖老师说得对。留下来的情形大家也看得到，根本不可能恢复到上课的秩序。留下来要我们站队怎么办？” “中午吃了饭，大家都出去买票尽快离开学校，离开魔都。” 其他几个人也只能赞成。 大家都写了假条，由周化英送去廖海荣的家里。 剩下的人便开始收拾起来。 刘晓玲就在想要不要通知康旷明一声，牟凤至阻止了她。 “康旷明是个男孩子，你担心什么？万一你被拦住了怎么办？” 其他几个也把刘晓玲拉住，不许她出寝室。 等所有人都收拾好了，5个人一起出去吃了饭，坐车去了市区。 因为有坐火车的，有坐长途公交车的，还有刘晓玲这样要坐客船的，所以大家分开行动。 “同学们，各自保重。”相互留下联络方式后，牟凤至郑重地对每个学妹道。 “保重。” 出学校时就估计买火车票的当天能走，所以也不再集中了。当天走不了的，自己回学校住。 看同学们都散开了，各奔西东，刘晓玲也不知道今后还能见到几个。 伤感了一会，乘车去了石库门。 她跟卢俊约定了，放暑假时卢俊会来学校找她。 她也趁这段时间，把空间里的资料再整理一些出来，让卢俊带回港岛申请专利。 小院久不住人，又靠近路边，灰尘蛮多。 铺地的青砖 缝隙长出了一根根的青草，或长或短。 关好院门，刘晓玲拿出一个扫把，开始大扫除。 这段时间郝敏是高兴坏了，不用学习考试，每天就在这个团体那个组织之间来回串联。 多少次她去叫康旷明跟她一起，但康旷明不但不跟她一起，反而在某一天不辞而别。 康旷明的不辞而别让郝敏非常伤心难过，但现在的社会活动分了她的心。每天的忙碌，让她逐渐忘却了康旷明这个“负心人”，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活动当中。她消息灵通，每次都能在需要的时候提供京城学校的活动消息。在学校及周围团体中，郝敏成了一个风云人物。 直到有一天，一个认识的教授被弄断了腿，血淋淋的场景深刻地刺激了郝敏。那天晚上，独自睡在402的郝敏失眠了。 经过一夜的思考，一夜未眠的郝敏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无声无息地返回了京城家中。 刚回到京城那几天，郝敏在睡梦中还能梦见教授那曲折的小腿。 刘晓玲醒了，是被吵醒的。 外面闹哄哄的，在高音喇叭的喧嚣声中偶尔还会有很大的声响传来。 看了下时间，凌晨四点。 刘晓玲叹口气，她知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很久，进了空间继续睡觉。 这是第二次半夜被吵醒了。 第二天一早，被闹钟闹醒的她艰难地爬起床，在平台上购买了早餐。 洗漱的时候，她在脑海中回忆这段历史，思考自己今后该怎么办。 虽然对于事件的发生，刘晓玲已经设想过好多回，但真的置身在其中了，眼里所看到的的一切，依旧让她无比震撼。 十一妹的上一世大部分时间都在刘家坝，她的记忆里关于这段历史的画面不多，特别是魔都跟渝都这段时间没有一丁点的画面。 农贸市场那里，已经没有黑市买卖的人出没，刘晓玲也不再去。将近一个礼拜都是在平台购买吃的，偶尔会买些食材自己做两样菜。 吃了早饭，刘晓玲出了空间，来到厨房，把里面的锅碗瓢盆蜂窝煤等等一切都收进了空间。然后是整个楼内的物品、家具全部都收得光光。 吴婆婆存放的房产证和金条也收了。整个院子再也看不出有人居住的样子。 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身体，刘晓玲又回到了空间。 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尽可能多整理些资料出来，申请专利，每天都很辛苦。 这期间，有群众来敲过小院的大门，某天夜里甚至还有两个不速之客翻墙进来过。 卢俊从港岛回到藏南后，安排了50个人去港岛。这些人先补习文化和白话，然后再在文化学习比较好的人当中选一些人出来学习管理。这只是第一批，以后还会逐渐派人过去。按照刘晓玲的想法，在港岛会组建好几个工厂，实在无法胜任管理工作和工人职务的，将会单列出来负责安保工作。 对于完全不愿意去港岛的，卢俊跟老王这次也已经商量好了，就让他们继续留在藏南。 这些都是两人商议的并没有对外公布，以免节外生枝。 第126章 再回刘家坝 安排好这些，卢俊才有时间到魔都准备接刘晓玲放暑假回渝都。 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卢俊这个藏南大山出来的人深受刺激，当他到了魔都之后，更是让他深为担心刘晓玲的人身安全。 直到在石库门看见刘晓玲，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来。 “晓玲，为什么会这样？太乱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一路过来还顺利吧？” “我还好。” 卢俊上来握住刘晓玲的手，道:“晓玲，我们回渝都吧，待在这里我不放心。” 呵呵。回渝都。 刘晓玲真想说渝都可比魔都还要火爆。但确实也担心边月冰跟刘仁贵他们，还是尽快早些回渝都，看看渝都的情形再说。 给卢俊做好饭，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刘晓玲很满足。一个人厨艺如何无所谓，只要看到自己做出来的饭菜有人喜欢吃，就是最好的精神鼓励。 “你这次去港岛看过了，有啥想法没有？”刘晓玲不能说渝都的真实情况，也很想知道卢俊这次去港岛的情况。 卢俊停下手中的筷子认真道:“晓玲，这次去了那边，才对外有了个大概的认识。港岛的商贸尤其发达，竞争非常激烈。在港岛做实体，竞争相对要小些，前提是有过硬的产品。 跟李家我也通了气，李家也表示愿意合作做实体，不过要看专利申请的情况。” “这一次我还准备了一些资料，都是这些年那些老师自己研究的，下回再去港岛的时候一并把资料带过去……” 吃过饭，卢俊非要马上出门去购买回渝都的车船票，刚才在路上看到的场面已经让他很是担心。 刘晓玲把家里收拾了，跟着卢俊一同出门。 刘晓玲等待卢俊的这段时间，有越来越多身处魔都的人都看明白，短期内魔都是安宁不下来了。 离开魔都的人越来越多，火车票是没有了，就连预售的都已售罄。两人只得去江边码头看是否有近段时间的船票。 码头边售票大厅内也是人头攒动，都想尽快远离此地。 在码头上询问了好几个工作人员后，两个人被徐建业看见了。 徐建业是长航公司的水手，这段时间因为船票的走俏很是赚了点钱。今天很早就来到售票厅，看是否有人急着买票离开魔都的，结果看见卢俊跟刘晓玲没有买着票着急的样子便跟了上去。 “跟着我们干什么？” 沙滩上，卢俊停下脚步转身对尾随身后的徐建业问道。 卢俊早就注意到了徐建业，也看到了他一身的船员制服。因为那时在售票大厅周围水手和水警比较多，怕冲突起来自己吃亏，一直假装没有发现。现在到了外面，水手和水警都没了，卢俊这才停下来。 “这位大哥别误会，刚才在大厅有些话不好说，这才追出来。” 水手私自带旅客上船是不允许的，所以徐建业也是等卢俊他俩出来了才追上来说话。 卢俊听说能有两个船员的床位给他俩，只是价格有点高，要1千元。自己心中是肯了就不知道刘晓玲是不是觉得 贵，愿不愿意。 “行。好久走？”刘晓玲问徐建业。 “今天晚上8点的夜航。” 刘晓玲看了看时间，还有3个多小时，看了眼卢俊。 “晓玲，家里面还有啥要带的不？” “不用管家里了。”刘晓玲提了提肩上的挎包。 “先带我们上船，落实了床位我们就给钱。”卢俊对徐建业道。 徐建业和几个船员这段时间都是把自己的床位让给私下带上船的旅客，自己去船上找个犄角旮旯混一晚。一趟几天下来，每张床就能创收500元，可比干啥都来钱。这年代一个大学教授也才120块左右的月薪。 就这样，卢俊和刘晓玲上了船，在被带进船员休息室后，才知道是一间四人间，上下两层床，已经有了两个人在里面休息了。卢俊给了钱，就算是踏上了回渝都的路程。 另外两个人显然不是一起的，相互之间都不怎么交流，彼此的交流仅仅停留在称呼之上。 经过几天的航行，客轮上的人终于看到了伸出长江的朝天门沙嘴码头，然而客轮却缓缓停下了。 感觉到异常的乘客们纷纷来到了甲板上。 “旅客同志们，本次航班将换停到千厮门码头。” “旅客同志们，本次航班将换停到千厮门码头。” “旅客同志们，本次航班将换停到千厮门码头。” 在船上的广播声中隐隐能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声响。 “刚才那是炮声？”卢俊有些不确定道。 旁边一位乘客显然在这方面有些研究，接话肯定了卢俊的猜想。 “听，还有枪声。”又一位乘客道。 天呀！渝都这么劲爆？！乘客们有了又入狼窝的感觉。 客船缓缓启动。 “跟紧点！”卢俊伸手握住刘晓玲的小手，脸上没有握住情人小手的欢愉，只有一脸的紧张。 两人踏上江岸，卢俊看向刘晓玲，他不认识路。 刘晓玲带着卢俊赶紧离开码头，朝车站走去。 “妈呀，我的大女子，你总算回来了！” 边月冰一把拉过刘晓玲把她搂在怀里。 卢俊有些尴尬，他不知刘晓玲的家人其实已经习惯了他在这个家里。 发泄完感情，边月冰才想起卢俊还在旁边。 “卢俊啊，谢谢你接晓玲回来，要不我要担心死了。” “来来来，卢俊，先去洗把脸。”刘仁贵在旁边招呼卢俊。 “妈，老汉。你们都没去上班？” “上啥子班哟，哪个敢上街试试？” 这就不能出门了。 “晓兰她们呢？” “都在出租屋呆着呢，过段时间把他们送回去。”边月冰道。 “老汉，既然厂里面都不上班了，干脆这一次你也和我们一起回刘家坝要得不？” “我得请个假。现在全厂都没上班，应该能回去。” 第二天，刘仁贵去厂里请了长假，留下了公社的联系电话。 第三天，虽然闹得凶，公共交通似乎还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刘仁贵请好假之后，顺便到刘晓兰跟杨柳住的地方，通知她们饭馆歇业的消息。 这次回刘家坝，刘仁贵请假时也问过吴有礼和 刘仁承是不是一路回去，刘仁承说过两天请假，而吴有礼拒绝了。 看来他是宁肯在厂里面耍也不愿意回农村。 晚上刘义祥也来了。 刘仁贵在单位请假的时候给遇仙楼打了电话。刘义祥知道幺爸一家要回刘家坝，但他却不能够一同回去。遇仙楼还在上班，他不能请假。 突发的事件还是发生了，把边月冰急的团团转。 第二天早上，大家伙都收拾好东西准备赶火车。偏偏边执礼不见了。刘晓玲几个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找到边执礼。 边执礼听说要回老家就打定了主意，他这辈子是不会再回农村挖地的，这也是他刚到渝都就下定的决心。 他知道明说不回去是不可能的，二姑跟二姑爹绝对不会同意他一个人留下来。今天早上他偷偷从他住的门面跑出来，就躲在旁边看二姑、二姑爹他们满世界找他。 杨柳也过来送行。 边月冰委托她把杨柳她们住的那套房退租，有时间就来看下门面的情况。边月冰也不知道这一次回去好久又会回渝都。门面的租期未到而且不好租，暂时边月冰就不打算退租。 自己租的房子没退，拿了一些钱给杨柳，算是最后的薪水。 “杨柳姐姐，看见执礼还是叫他回老家。至少平常多写信回家报个平安。门面没退还可以住，实在不行到老妈租的房子去住也行。总归要他多注意安全。” 刘晓玲跟杨柳说个没完，刘仁贵在一旁也很捉急。人家把孩子托付给你们，结果把人家孩子弄丢了，回去咋个交差？ 到了车站，卢俊就去买火车票。 大家在火车站广场找了一处放下行李，然后聊天，等着卢俊买票回来。 巴蜀和渝都联系很紧密，有长途汽车还有许多快、慢列车往来。但现在渝都出去的人也很多，火车票卖到了晚上十二点多的，时间还早得很。 火车票是买到了，这下时间有得熬。 刘晓玲拿出一副扑克，行李堆在中间当桌子，几个人就玩了起来。 中午一点多钟的样子，卢俊和刘晓玲去附近吃了饭菜，又换了刘仁贵和边月冰两人去吃。就这样轮换着几人把中午饭对付过去。 闲着无聊，看妈老汉跟刘晓兰、边春华打牌，刘晓玲拿出相机就和卢俊一起在火车站附近拍照。 相机是某牌的120型号相机，对焦和快门速度这些都要自己调。刘晓玲搞不太明白，大部分时间都是卢俊在给她拍照。 下午三点过，远处就过来一群袖子上带着“笼笼”的青年，在火车站广场四处走动。 刘晓玲心中一动，把卢俊手中的相机拿过来，藏到了背后。 果不其然，一对正在拍照的老夫妻被这群人围了起来。隔得远，不知道在争执什么。就看见一个年轻人上前猛地从男人手中夺过了照相机。 旁边一个男青年一把将男人推倒在地，随后几人发出哈哈哈的笑声。几个人的行为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跟围观，但是看见他们手臂上带着的“笼笼”，一时也没人站出来制止。 第127章 还是农村安逸 为首一个身材较高的男青年朝四周扫视了一圈，被他目光扫视过的人都低下了头，谁都不愿意找麻烦。 刘晓玲伸手拉过卢俊的手，生怕卢俊冲过去跟这些人理论。 卢俊这些年见得多，城府深了许多。只是随意看了那处一眼，握住刘晓玲伸过来的手，朝别处走去。 高个子年轻人注意到了刘晓玲，正准备有所行动。被推倒的男人站起身，跟手里拿着他相机的年青人再次争执起来。 高个子转身对手拿相机的人比划了一下。那人又一把推倒男人，跟在高个子青年的后面离开了广场。 看这个青年离开，卢俊对刘晓玲道:“晓玲，广场太乱。时间还早。我们去附近逛逛。” 牵着刘晓玲的手，卢俊就带着刘晓玲离开火车站，来到附近的江边沙滩。 大热天，渝都的阳光沙滩没有诗意。那怕江边上有过往的轮船以及声声的汽笛入耳。 近看江边的沙滩很脏，泛着白色泡沫的江水冲上沙滩，然后留下一条白色的泡沫带退去。随后，江水再一次裹带着白色泡沫冲上沙滩，依旧留下一溜白色的泡沫退下。 两人离开没有一丝遮挡的江岸，在斜坡上找了一处树荫。两人坐下来，静静地等夕阳坠落。 西边火烧云慢慢变黑，星星开始显露出来。由于城市灯光乱入，星星的光辉不如乡间来得明亮。江风微醺带着一股腥气，温度慢慢开始下降。不知不觉中，刘晓玲已经依偎进了卢俊的怀里。 “卢俊，你说人间为何有那么多争斗？” “争斗？不争就没有收获吧。”卢俊回答道，耳边仿佛又响起了追杀自己的马蹄声。 “人，就因为不满足所以要不择手段争斗吗？”两世为人的刘晓玲自认为自己不会为什么争斗。钱和感情她现在都有，也为之满足。 “人这一辈子其实只争两样东西。”卢俊道，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哦，是哪两样东西？”后世听过太多这样的说法，刘晓玲想看看卢俊有何高见。 “这样和那样。”果然跟后世一样。或许，人类历史几千年乃至将来，所争的依旧还是这两样。 “嘴贫！”刘晓玲轻轻拍打了卢俊一下。 “这里应该修建一座大桥。”刘晓玲指了一下后世长江大桥的位置。 目前，渝中半岛到江北岸，只有一座苏国作为援建项目建造的跨江大桥。渝中半岛到江南岸的大桥还一座没有。也不是没有，也有一座援建的跨江大桥，不过位置有些远。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两人起身离开。 到了广场，只有刘晓兰在火车站门口等着他们，其他人拿着行李已经进了候车大厅。 大家汇合到一处不久，开始检票上车。由于是始发站，几个人也不是太赶。 五个人找好座位放好行李。 “终于上车了！”边春华道。等了一天的车，晚饭也没吃，几个人都显得有些疲惫。 “刘叔，你们先休息吧。我和晓玲看着行李就好了。”卢俊道。 刘仁贵 看了一眼挨着卢俊的刘晓玲，没说话，点点头。边月冰把头歪在刘仁贵肩膀上眯上了眼。她才不像刘仁贵那么傻。她可是看见小桌子下自家大女子和卢俊手拉着手的。 刘晓兰和边春华开始还说会话，在昏暗车灯的催眠下，不久也分别靠在边月冰和刘晓玲身边睡着了。 卢俊握住刘晓玲的手紧了一紧，两人相视一笑，这一刻，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第二天早上八点，火车到达省城。 原本刘晓玲还想单独留下来见过苏丽丽再回刘家坝的，结果边月冰不允。 “我的个先人，你不看看现在啥情况。还是回乡下安全些。” 好吧，一行人来到火车站旁边的汽车站，继续返回刘家坝的旅程。 到了镇上，刘晓玲让边月冰去黑市买几斤肉和鱼。顺便多买一条肉，让刘晓兰带回家。 刘晓玲在魔都就知道菜市场黑市没活出来，镇上的黑市也不一定还有。在递给边月冰麻袋时，刘晓玲在里面藏好了猪肉和鱼。 有个跟屁虫太不方便了。 就这样也是看着卢俊跟着刘仁贵先走了几步才敢这样做。活鸡活鸭还不敢放，怕在麻袋里面叫起来。 边月冰心知肚明，等几人走远了才敢提起麻袋。 “晓兰，回去跟你爸妈说，全部都去爷爷家去吃中午饭。我们回家把东西收拾一下就去。” 几个人没等边月冰，先回家去了。 刘晓兰跟着刘晓玲进了屋，她要在这里等边月冰把肉买回来，然后提回家。 刘仁贵跟刘晓玲把带回来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又各自洗漱完，就听见边月冰进院子的声音。 边月冰硬是去了趟黑市，另外还买了两只鸡和一些鸡蛋。看来镇上的黑市还继续存活着。 “晓兰，把肉跟这只鸡带回去。”边月冰又从身上摸出50元递给刘晓兰。 “晓兰，你是大姑娘了，自己身上也该有些钱才是。” 边月冰对刘晓兰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每月寄回家20元，剩下的10元钱存起来。不是给她妈买件东西，就是给爷奶买点，给弟弟买点。这次回来，糖果、糕点、文具……身上这几身衣服，都还是自己给她买的。 刘晓兰点点头，提着东西走了。 边月冰检查了一下刘仁贵准备好的东西，提起麻袋就朝大伯家去。卢俊连忙拦着，非要帮着拿。 因为耽搁了一下，二伯家的人已经先到了大伯家，现在都在院子里吹牛聊天，等着刘仁贵一家。 一大群人见了面，看见卢俊也都来打招呼，妇女们就开始准备午饭。 “二伯妈，今天让晓兰办几个菜，大家品鉴下晓兰的手艺。”刘晓玲笑着道。 “晓兰也能做菜了？”二伯妈听说也是真高兴。 去渝都后人长高了，皮肤也白了，举手投足也稳重，说话慢条斯理的。 “大伯，二伯跟二伯妈更要羡慕你。大堂哥在大酒楼当厨师，还是正式工作。” 刘仁富就是一直巴望着独子回家来。结果刘晓兰刚才说这次没回来， 心中就有些失落。刘晓玲这一说，满心的失落就没有了。 是呀，娃儿现在在上班，身子不自由。原本以为长歪了，废了，现在有了工作，明年过了年就能娶媳妇回来了。 脸上就挂不住的笑。 “三弟，三弟妹。不是你们带他出去，哪里有这么好的机会！多的不说了，好好整顿酒！” 每月刘义祥寄15元回家，自己只留2元钱。原本没钱的时候偷着吸烟，现在自己有钱了，却没有染上吸烟的嗜好。 刘仁富现在手里也不是那么拮据，加上每次放假刘晓玲都要拿钱给爸妈。爸妈把钱都转交给了他，现在生活是彻底改善了。 吃得好，心情也放得开，爸妈的身体都在好转。 “大伯，大堂嫂那边有啥消息没有？”刘晓玲好奇。 “祥娃子又不在家，我这里哪有啥子消息。” “这回从魔都给大堂嫂带了一点化妆品，过两天我去姻伯家一趟。” 边月冰欣慰地看着刘晓玲，这大女子，哪里学的人情世故，比她那个榆木脑袋的老汉能干多了。 应该是像自己才是。 “就晓得卖嘴，去帮晓兰弄菜去。”边月冰驱赶刘晓玲。 刘晓兰和边春华在渝都看得多了，也会弄几个菜，现在正在厨房里面忙。 有鸡有肉的，菜就好办。不多久酒席就开张了，三兄弟终于好好生生坐下来心情愉快地喝了场酒。 卢俊陪酒，不多会就败下阵来。 大伯和刘仁贵合力，才把卢俊弄进屋，去刘义祥的床上睡好。 刘晓玲进去，给卢俊倒了杯空间水放在旁边。 这顿酒一吃就吃到了晚饭的时候。 刘晓玲又想起了二叔公、何会计、杜大队，就跟大伯刘仁富打听。 二叔公被免职后，今年刚离开刘家坝，到嫁出去的一个姑娘那里养老去了，何会计和杜大队仍然在公社务农。 刘晓玲知道两个人都不住刘家坝，想着过几天跟卢俊去看望一下两位好人。 “晓玲，卢知青喝不得酒咯，干脆把你十一伯叫过来，多个人闹热些。” 刘义信去请刘仁友。 大家把桌子收拾了，在堂屋里坐好吹牛。土空调也是又拿出来安好了，堂屋里凉快。 刘仁友是生产小队长，属于直管领导。 刘仁友到了，给几个堂弟弟媳打过招呼便坐了下来。 本来就是堂兄弟，还是穿开裆裤就结下的友情。刘仁贵在外上班回来的时间少，但性格大气，又肯帮忙，刘仁友也不会跟他们生分客气。刘家这三兄弟就没有偷奸耍滑算计人的。 酒菜再一次开干，刘仁友也放得开，吃的豪放不羁。 现在办酒全是硬菜的能碰到几回？何况酒还是瓶装的。 在村子里休息了几天，还跟卢俊一起拜访了何会计和杜大队，刘晓玲终于准备去姻伯家见自己的大堂嫂了。 这次不光是给大堂嫂带了礼物，还以刘义祥的名义给两个老丈以及哥嫂带了礼物。 卢俊肩膀上还扛了十来斤猪肉。 这在姻伯家村子里走一遍，该多长面子！ 第128章 越摊越薄的工分 这趟任务完成的十分顺利。 姻伯家一直担心刘义祥在大城市有了工作会嫌弃春香。春香则因为跟刘义祥时常通信倒是没有这么担心。不过其他人说多了，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忐忑，尤其是平常也见不到面。 中午姻伯一家人请卢俊和刘晓玲好好吃了一顿，送别时硬是提出来50个皮蛋。 “姻伯，哪有拿那么多的？拿20个就好了。”刘晓玲推辞。 “他爸会包皮蛋，自家包的，味道好。”女姻伯在一旁劝。 …… 结果临走，还是拿了50个。 两人走在回家路上，卢俊看着打着空手的刘晓玲，脚步踢踢踏踏，脸上布着红晕。自己心中也感到幸福，不觉得路途遥远了。 “晓玲，下回去港岛我带几样首饰回来送你？” “呵呵，你知道的，我的首饰可不少？各种都有。” “你还有？上次没用完？”卢俊觉得刘晓玲的钱咋那么经用哦。 “嗯！”刘晓玲骄傲的一扬头。心说，我的钱拿出来怕你直接要喊爸爸。 两人一路说笑着返回到了镇上。 第二天，春香一家都来了刘家坝。刘仁富又叫上两兄弟，喝了一台酒。 刘家坝现在也不平静。 刘晓玲回来没几天就听说了两起知青打架的事情。 一次是跟社员打架，一次是知青之间打架。 刘仁友去劝过两次，两次都没劝下来。第一次知青跟社员打架，周围的社员看刘仁友劝不住，一哄而上把两个知青打得头破血流这才作罢。第二次知青打架，还是民兵队长刘仁财喊了几个民兵才拦住。 可是现在知青已经有了十几二十个了，分了几伙。都住在一起的，不晓得啥子时候为啥子又要干起来。 本来这时候没有知青点，是后来的知青跟社员处不好，社员不接纳了，才找了间屋让他们出去集中住的。 "你不晓得，你们没在家的时候，还有知青想抢了你们家来住。" 刘仁友没有继续说下去，刘晓玲猜也猜得到只怕刘仁友带着社员跟知青又是一番冲突。 没过几天，刘英、刘许 妹和吴红英都放假回来了。 “我是不得去学校了，一天天搞的得雷翻阵仗的，太吓人了！” “我们学校也是。后头一个月都没有上课。” 几个人在刘晓玲卧室里摆谈各自的见闻。 卢俊在堂屋中喊了一声，吴红英出去端了冷饮进来。 “你两个是啥子情况？”刘英嘴最快。 她们来的时候就看见卢俊了，在外面不好意思说，这下卢俊做好冷饮喊她们，又让她们想起了这件事。 “屁事莫得。人家是回来办手续的。因为以前娇娇姐在这里住，人比较熟就暂时在我家住几天。你们想啥子喔。” 刘晓玲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对了，许妹，你们家的烧腊摊摊没得事吧?"刘晓玲问刘许妹。 "还好，最初就听了你的话，手续这些都有。要不然摊摊被掀了人还要遭。" “三婶还回去不？” “暂时不了。太吓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几句话一说，转移了注意力，再没有人来审问卢俊跟刘晓玲的关系。 第二天一早，卢俊要去县城，说是找公安局陈局长。 “是该谢谢人家。”刘晓玲一边说一边去边月冰的卧室拿了两瓶酒出来。这两瓶酒现在看起来只要几块钱，刘晓玲在平台上买可是花了大价钱。 原本还想在平台上买两条烟的，谁知道外包装看起是没变，但有一行小字"中烟"什么集团的，赶紧又收回去了。 看今天空闲一些，刘晓玲赶忙进了房间关上门，还要进空间誊写资料、画图这些。 誊写和画图只是需要时间，撰写工艺流程才是刘晓玲最头痛的。前者不需要动脑筋，照资料来就行。后者则要动脑筋，各种资料上，工艺流程基本上就没有写得完整的。 在空间里勤奋了两个小时，刘晓玲伸个懒腰，出门逛逛。 刘仁贵在刘家坝是个异类，所有的人都不准去小河边钓鱼，只有他才能去钓鱼并且没人说闲话。 大概是人缘好，现在的社员都还在用他发明的脱粒机跟手拉插秧机。 刘仁贵也自觉，只是刷穇子鱼，混 个时间。 二堂哥刘义信现在也是半大小伙子，没读书了，每天跟着大人下地挣工分。 边春华在刘家坝住了几天，开始贪图闹热也不提回家的事，这两天呆在家里也不爱说话了，刘晓玲知道春华还是想家了。 边月冰没得办法，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决定明天就送边春华回白马村。 第二天，边月冰跟刘仁贵带着边春华走了，刘晓玲没去。 开玩笑，这次去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大舅舅，虽然大舅舅肯定不会向她一个小辈摆脸色，但是她就是不愿意去。 刘晓玲觉得，本来就不该是她这样的小辈去面对大舅舅。 卢俊看刘仁贵跟边月冰走了，立马就兴奋起来。 “晓玲，今天我们干啥？” 能干啥？刘晓玲白了他一眼，看得卢俊脚软手软就要过来搂她。 “起开。”刘晓玲退后两步。 “好久没有出去活动，陪我出去走下。”刘晓玲有点怕和这家伙单独在家了。这段时间，因为卢俊在刘晓玲家的缘故，吴红英他们都很少来找刘晓玲。 天气开始热起来，地里面劳作的社员或知青都羡慕地看着两人在田坎、石板路上悠闲散步。 曾经跟卢娇娇发生过纠纷的王知青认识卢俊，但现在卢俊虽然名义上还是知青，但人家就是不下地，像现在还陪着女大学生散步。 王知青恨恨地使劲挖了两下，仿佛锄头下面躺着卢俊似的。 原本刘家坝这种地方开发得早，人员就多，人多地少的矛盾就很突出。现在又多了一二十个知青，地还是那么多，重复劳动也不增加效益，这几年工分更不值钱。 以前一天十分的满工分还能有一毛多钱，现在只有7、8分钱，想起都是恼火。 他作为知青元老都这么想，可想而知，那些祖辈都在这里的社员怎么会给知青好脸色。更何况，这些知青看起来年轻力壮的，一摸农活，全是抓瞎，而且还不愿意好好的干活。 王知青虽然嫉妒卢俊，但也晓得卢俊对全公社社员和自己都有恩，也做不出来举报、检举的事情来。 第129章 劳动力转移 卢俊不知道出来走几步都会引起别人如此多的内心戏，注意力全在眼前这个女子身上。看刘晓玲一举一动都觉得是那么赏心悦目。 刘晓玲走呀走的就不开心了。 眼前的房屋全都是茅草房，搁在后世全都是扶贫的对象。 看到的人，就没有一个能让人怀疑患有"三高"症状的。身上的衣服就极少没有补丁。 "晓玲，散步哇。"刘仁友放下手里的锄头，看着走进的刘晓玲，又跟卢俊打了招呼。 “嗯，家里无聊，出来散散心。” “十一伯，那些都是知青唛？”刘晓玲指了下远处。 “嗯，又不会干活又爱凑一块打堆。莫办法，只好给他们安排大活，总工分算给他们，他们自己分工分。” 嗬，有点意思！就是可惜了那块地。 “哪里会？明天就换社员接到干的。” 这就是俗话说的揩屁股？ “地少人多。十一伯，为啥子不让他们干点其他活路？喔，我说的不是地里面的活。比如说让他们养猪？” “让他们养猪？就他们比猪还懒，不得把猪饿死。” 抛开懒不懒的问题，知青们是真的不会养猪。 “他们不会你就让会的来养撒。总好过全都窝在土里头。田土的产出总就是那么多点。” 咦，说的好有道理。 现在允许集体养猪也允许个人养殖，啷个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喃。 看刘仁友意动，刘晓玲接着道:“十一伯，我觉得就像牛圈一样，把集体的猪弄到一起养。再有私人想喂猪没得地方或者人力不足的，也可以跟集体一起养。不过先说好，猪草、人工这些要在卖猪肉的钱里面扣。” “等哈。”刘仁友把锄头把子扔开一边，干脆从地里出来听刘晓玲继续讲。 卢俊在一旁也听得津津有味。 “其实大概就是这样。我们不是有两条小河沟撒，鸭棚子搞起来。鸭蛋可以卖，还可以包成皮蛋卖，做成咸蛋卖……让每家娃儿割点草送来，喂点兔子这些都是来钱的。到年底，各家也能有点收入。” “晓玲啊，你说十一伯活了这 大把年纪，农村这点事咋还没你想得明白。我回去好好想想，有不明白的地方再找你。” “要得。” 刘晓玲说这番话完全是因为后世的见闻，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私人养殖这事其实并不靠谱。因为没过多久又会收紧。 “晓玲，我回去算了下。如果把鸭棚子这些都摊开了整，确实可以让好多的人不用下地，集体还可以增加收入。只怕是会变啊。” 刘仁友收工就过来找刘晓玲，卢俊只得进了厨房。 刘晓玲也意识到了存在的毛病，这里只得又改回来。 “十一伯，既然怕变，那一开始就以集体的名义来干。今后的售卖才能光明正大。” “小队没钱，公社也是一样。” 缺启动资金? “一样样来。抓猪仔缺钱就向社员借。先说好咋个还，是给利息还是给本钱加工分等等，主要是不能违规。养猪的人要选择好，要会养猪又勤快的。跟喂猪的社员要签协议，不能喂死……” “那不会。把集体的猪喂死的，不是我们管不管的问题，上面要判刑的。” 这么严的啊。刘晓玲真是没想到。 两人一条条掰细了说，直到卢俊端了一手端了一碗番茄鸡蛋面过来。 “啊！说这么久了啊。”刘仁友站起来就要走，卢俊急忙拉住。 “刘队长，吃了再走。” 刘仁友看了看桌子上两碗面，鸡蛋面的清香就飘过来让他有些踌躇。 “啊，厨房还有的。”卢俊看刘仁友有些迟疑，急忙把自己的那碗端出来。 既然饭都吃了，刘仁友干脆又问了一些才走。 今天晚上刘仁贵跟边月冰不会回来，农村人怕闲话。晚上8点过，刘晓兰就过来，准备陪刘晓玲睡。 卢俊一看，得。今晚上说说话都不行了，早早洗漱了睡觉。 看卢俊阴沉个脸，刘晓玲暗自发笑。 第二天，刘仁友就去了公社，说刘家坝小队准备集体养猪，请示下是否同意。 公社研究了一番觉得没问题，同意了刘家坝小队建立集体养猪场。 刘仁友兴高采烈地从公社回来，走到路口 想了下，拐到刘晓玲家这条路上。 边月冰这次没脸在大哥家多呆，毕竟把人家儿子丢了。第二天一大早拉着刘仁贵回了刘家坝。 刘仁贵看见刘仁友进院子，还以为是找他的，连忙招呼。 “三弟，我是找晓玲的。” 刘仁贵摸不着头脑，扭头喊了声。 “大女子，你十一伯找你。” 看到刘晓玲出来，刘仁友就说:“晓玲，今天一大早我就去公社，公社同意了。” “喔，那准备养好多猪？” 刘仁贵正没事干，一听来了兴趣，连忙招呼刘仁友坐下慢慢说，他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今年小队养猪的任务是6头，现在已经养起的。我的想法是再抓6头小猪来养……" “十一伯，格局大点。要养就多养点，没得规模效益差很多的。” 刘仁友又听不懂了。 刘仁贵一样。 “十一伯，现在小队有好多知青？”刘晓玲问。 “一共有23个。” “我们不说那些了，我就想问下，8个人能喂几头猪？” “没那么大的猪圈。”刘仁友道。 “好，这算个问题，场地问题。”刘晓玲道:“哎，卢俊，拿纸和笔来。” 卢俊急忙进屋不一会拿了笔跟纸出来。 刘晓玲拍拍身边的条凳，对卢俊道:"坐这里，你来记录。第一个问题，8个人，没有场地。" 卢俊坐下来开始记录。 “鸭棚子准备弄几个？” “一边先弄一个。”这是指两条小河沟，一边算是一条。 “要几个人？” “4个。” “好，记下来。4个人，没问题。” “再来，收零散的猪草只能是补充。万一下雨天都不出去，猪草就没得了。所以要固定几个人打猪草……” 一条条说下来，还有8个人没安排。 “不用安排了。以后挑到城里卖货，包皮蛋、做盐蛋准备材料等等都要人手。” 刘仁友听刘晓玲的安排井井有条不由得心服口服。大学生是不一样哈。 “晓玲，还有个大问题。”刘仁友有些为难道。 “没得钱？”刘晓玲猜就是，昨天刘仁友就有些想说。 第130章 为友一怒拔枪 刘仁贵在旁边听了个闹热，结果到后头刘仁友一句没钱顿时感到没劲，站起来准备走却被刘晓玲拉住了。 “十一伯你是准备一下子全上喃还是一步步来？” “我当然想一下子都上，人都腾出来了。” “算过差多少钱没有？” “我大概算了下，砌猪圈是大头，材料加人工算300，抓猪仔……一共要500块的样子。” “我帮你把财主喊过来，你慢慢跟她谈。” “妈，十一伯找你。” 条件很快就谈好了。小队有100多块钱，找边月冰借400块，不要利息。年底还本金的时候每头猪给边月冰5斤肉，每只鸭给边月冰5个蛋，不论皮蛋还是咸蛋都算是利息了。 看边月冰要去拿钱，刘仁友却说不忙，他先把小队的人集中开个会再说，万一通不过呢。 在刘仁友要走的时候，刘晓玲提醒道:“十一伯，猪养多了是件大事，我觉得你怕是要专门请个专家。猪瘟这些病一般人搞不好的。” “专家？哪里有专家喔。嗯，公社有几个下派的，可以问下他们有没得懂的。” 刘晓玲没想到刘仁友的脑筋转得这么快，居然还想到了下派的人身上。 “对了，公社没得懂养猪的就到镇上去问有没得，务必要请一个过来稳心些。”刘晓玲看了眼边月冰道:“我老妈的钱也是一铲一铲铲起来的。” 边月冰在一旁听了恨不得在她身上掐一把，这是多贫嘴啊。 刘仁友办事雷厉风行。没多久，在刘晓玲家背后的石谷子地上就开始划线准备打地基了。 刘晓玲不乐意了，这么近，这味道让人受得了？不是自作自受吗。 “十一伯，你倒是选了个好位置。敢情我妈出了钱还可以闻味道？” 正在划地基线的刘仁友看了看旁边刘晓玲家，感觉是近了点。 “再一个，猪场这么远不怕人偷唛？” 刘仁友又四下看了看，附近除了刘晓玲家和王婆婆家再没住户，确实不太安全。 “晓玲，你来看看哪里合适？” 刘晓玲看看自己住处跟对面住处之间，朝一处小山坡指去。 ”就在那边小山坡建吧。粪池挖在山坡后面，粪水不会流到小河沟。河边挖过去一条水沟在养猪场的前面，以后猪场用水也方便。” 刘仁友看了看地势，想了想刘晓玲说的话，对旁边两个社员道:“当了一辈子农民，喂个猪还没得一个女娃子明白。哼！” 就在两个社员被骂得不晓得咋回事的时候，刘仁友带着两人就去了刘晓玲指的小山坡。 当"嘎嘎嘎"的叫声回荡在小河边时，刘晓玲这次准备的资料终于准备齐全了。 卢俊带着资料离开了刘家坝。 刘晓玲送他到了省城，顺便去见苏丽丽。 当见到苏丽丽时刘晓玲愤怒了。 苏丽丽脸上、手臂上都缠着绷带躺在床上。关凌凌坐在一旁掉眼泪。 “丽丽，是咋个回事？” 运动一开始，苏丽丽就想回省城。可 是学校一个什么司令部的学长对苏丽丽的美貌早就垂涎欲滴。他强留下苏丽丽，要她表明态度。 苏丽丽从小虽然养得性格温柔，但也是个不怕事的。 学长见她坚决不加入自己这一派，就不能随时带在身边。便对她进行殴打，想要她改变主意。 苏丽丽见势不对，私下让同学给苏东来打电话。苏东来得知消息后立即跟京城里的朋友打了电话，自己也连夜赶了过去。 苏东来拜托的这个朋友是个军人，立即派人去了苏丽丽的学校，将苏丽丽抢了出来。 苏东来到了京城看见心尖尖般爱护的女儿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发誓要报复回来，却被那朋友劝阻了。 现在这些势力极大，当时去抢苏丽丽出来就差一点发生暴力冲突。 苏东来你单枪匹马，进了学校又有好大个作为？ 最后苏东来还是听了劝，把苏丽丽带回省城治疗。 当没人的时候，刘晓玲向苏丽丽问清楚了那学长姓名跟派别，照顾了苏丽丽两天便向关凌凌告别。 “晓玲，你莫要做傻事！”苏丽丽看到了刘晓玲眼中的愤怒。 “不会得。狗不及人命贵！” 刘晓玲去了火车站。 满火车站都是人，尤其是十几二十岁的居多。这些人根本就不买票。一群群人上了火车就乱坐。 刘晓玲也不买票，跟着就上了开往京城的列车。 站了两个小时，刘晓玲就觉得冲动了，先该想个坐的办法或者进空间的办法。 实在没辙了，刘晓玲朝餐车车厢挤过去。 满车厢都是人，空气中弥漫着各种体味。刘晓玲挤得十分费劲，好不容易到了餐车门口却发现餐车锁上了。现在列车上的餐车都不营业了。 刘晓玲看了看车厢门锁，在空间里找出一个三角套筒把门打开。 进了门刘晓玲转身又把门锁上，餐车那头并没有人，刘晓玲慢慢蹲下身子，装着系鞋带的样子，看身后车厢的人隔着门看不到自己的时候进了空间。 一进空间，刘晓玲就瞬移进房间躺下了。 还是躺着舒服。 当刘晓玲走出京城火车站的时候，发现整个火车站到处都是人。 在空间里刘小玲已经换上了一套女式旧军装，在一片绿色海洋中一点都不起眼。 虽然已是午夜，这些人滞留在广场的人应该都是才到的京城，还没有找到去处。 刘晓玲朝站外走去，前面4-50米有几个拿着行李的人。 跟着几人慢慢远离了车站广场，前面的路也越来越少行人。 刘晓玲拐进旁边一个岔路，看了看没有人，把空间里的嘎斯69放了出来。 再次确认了一下方向，刘晓玲驾车缓缓驶出路口拐上主路，朝着苏丽丽就读的大学开去。 辛淮北刚睡下去，这段时间搞运动和串联把他累坏了。 学校分了好几个派系，他这边人比较多，大都是外地学生。学校里还有个更大的司令部，组成人员则多是京城本地的学生。人多还有当地关系找 来各种的武器。 “淮北、淮北。”房门外有人叫他。 “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刚睡下。”辛淮北骂骂咧咧起身，微闭着眼穿衣。 他也听出来了，是同学莫怀仁在外边叫他。而莫怀仁是跟着自己老大身边的人，看来多半是老大有啥事找他。 跟着莫怀仁来到学校一间教室，本部的好几个副手都已经坐在那里。司令老大赵丰年看他眼色有些不善。 辛淮北找个座位坐下来，这才明白老大为啥对他不满。另外两个副手都已经到齐，显然是因为大家都等他一个让老大赵丰年不满了。 “对不起，今天去隔壁农学院串联回来晚了，刚睡下。”虽然是都是学生，但高层之间的竞争也很激烈。 “怎么听说是喝酒的时候辛部长非要农学院的一个女学生陪酒，差点打起来？” 一个有些微胖的学生嘟哝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在坐的人都听得见。 “淮北，接下来的战斗就要开始了，农学院那些人是我们必须争取的同盟，你可不要乱来啊。” 赵丰年显然也是听到了而且还表了态。 “赵司令放心，就没那回事。” 见辛淮北这样说了，赵丰年也不再说此事，毕竟接下来的事更加急迫。 “听说今天下午王宏亮那里拉了两卡车的木棍跟红缨枪，我怕这几天他们就要攻打我们。所以，明天我亲自去一趟农学院，一定要把我们之间同盟的事定下来……” 当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时过了。回寝室的路上辛淮北不停地打呵欠。 上了3楼，站在寝室门口刚把门打开，就看见隔壁门口好像有一张十元的钞票。 辛淮北走过去捡到手中，果然是一张10元的钞票。又在周围找了找，再没有发现才进了自己屋。 拉开灯，辛淮北浑身一震，就见一个身着绿军装的蒙面人站在他面前，手里举着一把手枪正对着自己。 平常闹得再凶，被枪指着头还是第一次，辛淮北也不是不怕死的横人，相反，能考上全国知名学府的还相当聪明。 当时就跪下了。 “好汉饶命！” 也不知道为何，辛淮北嘴里面说出来话居然跟白话文故事里被打劫的人一样。 其实这时候辛淮北已经没了自主意识，现在的表现都是一种下意识的条件反射。 “过去在床上爬好。”刘晓玲命令道。 辛淮北一听是巴蜀口音心中蓦然想起了苏丽丽，再想起抢走苏丽丽的那些荷枪实弹的军人。当时仗着是在学校，虽然对方是军人，辛淮北领着一群学生也是硬怼不退的。 现在有些后悔了。 他哪里知道刘晓玲故意用的巴蜀口音，就是要让他想到苏丽丽。 辛淮北趴在床上，看不到对方，心中忐忑不安。 刘晓玲看他趴好了，这才走过去道:“不知天高地厚，敢惹不能惹的人。今天只是警告，还不懂事，下次就要你的命。” 说罢，刘晓玲对着辛淮北的左右大腿各开了两枪。 第131章 筹建知青果园 伴随着辛淮北的惨叫声，枪声在校园里回荡开来。 刘晓玲转身打开寝室门走了出去。 学校里顿时乱成一团。 刘晓玲在京城待了十天。 这十天，她确定辛淮北的右腿彻底废了才离开京城。 刘晓玲再次回到了省城，到了苏丽丽家。 当着关凌凌的面，苏丽丽绝口不问刘晓玲这几天去了哪里。她有种感觉，刘晓玲离开的这十来天一定是做了什么事，而且十有八九跟自己有关。 “丽丽，看你满脸纱布的时候你不晓得我有多担心。现在取了纱布，看起来恢复得还不错。” 苏丽丽没有回应刘晓玲的话，径直问道:“晓玲，这些天你去了哪里，是不是去了京城？” “是。”刘晓玲见苏丽丽已有猜测也不瞒她。 “辛淮北的右腿被人废了，成了残疾。” 刘晓玲也没说是自己干的，苏丽丽要怎么猜她也不去管。 “晓玲，好危险的……谢谢你！” “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的。再说我们是啥子关系？不要说谢字。你自己好生休养。 喔，这段时间少吃酱油，听人说皮肤结疤会变黑。” 多年以后，苏丽丽都觉得刘晓玲就是一个女中侠客，千里独行，就为了给朋友找回个公道。 过了几天，刘晓玲回了刘家坝。 这一次出门就是将近二十天，刘仁友有好些事想问她，一直都没回来。 晓得刘晓玲回来后，拿着纸笔上门请教了好几回。 按照小队现在的干法，窝工的现象是解决了，但是知青那里仍旧问题不断。 归根到底，知青们不会干农活。 刘晓玲回忆了一下以前看过的网文看别的作者是怎么解决的这个问题，又把刘家坝的情况理了理，心中大概有了主意。 “十一伯，知青始终干不来地里的活路，就找些不下地的活路给他们干。” 刘仁友最佩服的就是刘晓玲跟别人的思路不一样。 关于知青不懂农活的事大家都晓得。一些人说知青干活不自觉，干这些年都不动脑筋，啥子时候种 啥子，该咋个管理一概不过脑子，当然学不会。还有人就说，要对知青进行教育，要让他们改变不求上进的思想，思想通了，才肯下力干活。 今天，刘晓玲拿了个新的想法出来。 “十一伯，你问下公社能不能在县城和镇上开馆子嘛。我妈暂时不回渝都去，她又是个耍不惯的。如果可以开馆子，我妈帮到带几个学徒还是可以的。镇上开一个、县城开一两个。如果能有渝都那么大的名声，去省城再开两三个不就一下子把知青全都解决了？ 我看刘家坝附近有好多石谷子地，不能种菜、种粮食。是不是可以种些水果跟药材来卖。 今后集体有钱了，还可以办个罐头厂。对了，这次顺便问下集体能不能办罐头厂。" 刘仁友兴冲冲地走了。 刘仁贵就很担心。 “大女子，你出的这些主意到底得行不哈？为了养猪，仁友上次跑到公社，硬是要公社到县里面要了一个农学院下fang的教授负责喂猪。这会回你又要办啥子罐头厂。小队没得钱，你妈那点钱怕也办不起罐头厂。” “老汉，现在城里面走人户，只有到处买不到罐头的，你怕卖不出去？” “那倒没有。我是说你妈那点钱不够帮补生产队。” “你忘了洪县的玻璃厂？先赊一些瓶子来就是了。真正要做水果罐头，手工来做也得行，等有了钱再搞自动化。” 刘仁贵听了也说不出反对的话，这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见解跟想法。 边月冰在旁边听了也没啥感觉。真要是请她教徒弟，她一天没事做也愿意找点事来做。她又不关心挣钱的事，有大女子在，担心钱不够用？ 刘仁友反馈的消息很快。 开馆子的事基本不行。 集体开饭馆设涉及的事项很多。粮食、油料的来源要报，没得来源的还要当地粮食部门申请供应指标。现在这个经济环境比三年自然灾害时是好了很多，能保证百货公司跟供销社、工矿贸易商店的国营饭馆就不错 了。 小队栽种果树没得问题，把自家生产的水果制作成罐头卖也是可以的，上面巴不得丰富市场供应。 “那行，十一伯，就让知青专门栽水果，今后让他们生产水果罐头。” “……” “嗨，十一伯，你都朝我妈开口借过钱了，咋个又还害羞了喃？”刘晓玲笑了起来。 “你个死女子，就看不得老娘手里头有点钱是不是？”边月冰看刘仁友有些尴尬的样子，就在一边笑骂了刘晓玲一句。 “仁友，这回要借好多嘛？”刘仁贵好奇的问。 “我也不晓得啊，光是听晓玲说了。” “十一伯，你去问下有懂的人没有，看这个石谷子地适合栽种啥子果树，再估算下二十来个知青能养护多少果树。等这些都搞伸（读:撑）展（捋明白）了，再去问个价，才晓得要用好多钱。” 对嘛，刘仁友就在想上次弄回来的那个农学院的教授，现在在刘家坝小队养猪场上班，每天认真得很，那猪儿就是比自己这些人喂的长得快些。等会去养猪场问下他，看他们学校还有懂水果的教授莫得。 对于刘仁友要回来的养猪的教授，刘晓玲是好奇得很。只是前段时间去看苏丽丽又跑了京城一趟，一直都没见到，想哪天还是去看一下。 “不管后来咋个弄，水果树是肯定要种的，这几天就让知青来平整地。”刘仁友安排活路还是很有经验，尽量不窝工。 “那你尽快去问下，种啥子水果好些。” 过了一天，刘仁友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来找刘晓玲。 “这是杨教授，这是小冯，冯老师。” 刘仁友指着年岁稍大的中年男人 两个人中杨教授岁数大一些，四十来岁，戴个眼镜，身材瘦高，头发乱糟糟的，还有股养猪场特有的味道。 身边那个小冯老师年轻许多，只有30岁的样子。本该是一张漂亮的脸上有些类似于高原红的晒斑，看着刘晓玲脸上带着微笑。刘晓玲怎么看都觉得这微笑还有些谄媚的样子。 搞不懂。 第132章 专家也受苦 几个人一道去看了那片石谷子地。 杨教授陪着小冯老师去看地，刘仁友跟刘晓玲在一边竹林下闲聊。 刘晓玲对于小冯老师很好奇，她想不到这么年轻的女孩子为什么也会被弄到了农村。 “她呀，我问过了。说是说了些不该说的让人告了。她也老实，自己也承认说过那些话。” 现在小冯老师在另外一个公社劳动，刘仁友向杨教授打听人的时候，杨教授想起了她，便给刘仁友推荐了。 两人正在闲聊，杨教授跟冯涛二人看完了地。 “这片地我们当地叫石谷子地，其实就是风化后的岩石形成的，地质薄，不适宜种植粮食。但可以栽种耐旱的中药材，也可以种植果树。因为含有微量元素，透气性好，种植出来的水果营养更好，更有特别的果味味道……”冯涛对两人介绍了刚才看地后的结果。 一听就是专业的。 “小冯老师，能不能种橙子、柑橘？”刘晓玲问。她空间里水果品种多，但是有些水果不一定适合现在拿出来种。比如车厘子、蓝莓这些，最好还是种些到处都能看到的种类。 “可以。” 临别的时候小冯老师提了个要求，希望跟杨教授一样，调到刘家坝劳动。 刘晓玲终于想通了为什么感觉小冯老师的笑容里有着谄媚的味道。想来在下乡劳动这几年吃了太多苦，听闻杨教授在刘家坝的日子觉得这边好过许多，打起了调动的心思。 刘晓玲想到这里不觉有些伤感。 “小冯老师，你放心，刘队长一定会去尽力争取的。” 刘仁友也明白刘家坝今后的日子过的咋样，还真得靠这些专家。听了刘晓玲的话，也是拍着胸口说，那怕闹到镇上跟县里面，他都会去争取的。 小冯老师闻言对着刘仁友深深鞠了一躬。 杨教授陪着小冯老师走了，刘晓玲就问刘仁友，如果镇上搞不定跟她说，她去县上找人。 苏东来现在又升职了，在县上担任县委书记，也就是县革 委会主任，调动一个小冯老师应该还是能行的。 “咳咳，十一伯，你把杨教授扔在猪圈就不管了，我都不说啥子。以后小冯老师来了，你安排人家住哪里？” 刘仁友一听，也是哈。小冯老师肯定跟知青不同，是不能安排住一起的。还不说知青那里本来就打挤了，这还真是个问题，没得房间安排了。 “十一伯，这些都是宝贝，人才。没得房子唛你就喊人修几间屋出来撒。” “修到哪里？”刘仁友问。 自从养猪场的选址被刘晓玲说过之后，刘仁友认识到一切皆有学问。这不马上就向刘晓玲咨询起来。 刘晓玲想了下，道:“十一伯，你要把这一片好好规划一下。哪些地方栽果树，哪些地方留到建水果罐头厂，哪些地方给水果罐头厂的工人住，咋个通水，咋个处理污水跟粪便……把这些考虑明白了，自然晓得咋个安排了了啊。” 刘仁友听了脸色有些发烧，自己这是啥子脑筋不动，完全依赖人家刘晓玲了。 “我这就去把这一片画个图出来，晓玲还是要帮十一伯把个关哈。” 回到家，刘晓玲就在空间里看橙子跟橘柑的存量跟果树的大小。结果发现，全都是大树，就没有苗子。 只得辛苦一下，在空间里面育苗。 调动小冯老师的事情果然不顺利，向阳公社同意小冯老师调过来，小冯老师现在所在的公社却不放人。 当刘仁友把这消息告诉刘晓玲的时候，刘晓玲就更觉得蹊跷。 吃过晚饭，刘晓玲就去养猪场找杨教授，看他知道些什么。 杨教授正在吃晚饭。 安排他在猪场工作后，没有安排住处，就腾了一间房出来给他住。也就是说杨教授吃住都在猪场。 他来到猪场后，让负责养猪的几位大妈感受到了科班专业的不同，好些东西都是自己不懂的。再一个，杨教授在这里每日工作单纯的很，也没有被教育和陪教育的时候，刘家坝的社员看见他个个都很尊重 他，叫他杨教授。他也一心为了养猪场付出。 看见刘晓玲过来，杨教授愣了一下，赶紧放下碗站起来，把板凳用袖子擦了擦，请刘晓玲坐。 刘晓玲寒暄了几句，道:“杨教授，小冯老师调过来的事有点麻烦，他们公社不放人。” 听了这句话，杨教授就很愤怒，脱口骂道:“太不要脸了！居然真的不放。” 刘晓玲一听，其中果然有点问题。 最初听到这个消息，刘晓玲诧异的就是这点。 按理说小冯老师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在农村就是个负担、包袱，任谁都想踢出去的对象。但公社坚决不放人是啥子意思？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杨教授，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上次小冯来跟我说过。” 小冯老师冯涛，原本在学校已经结婚还有一个4岁多小孩。出了事之后，跟老公离婚，独自一个人到了隔壁公社。到了公社没多久，被公社书记的大儿子看上了就去纠缠。在一次公社组织看电影的时候，强行去拉冯涛的手，让散场的社员看见，随后就散布冯涛跟他儿子谈恋爱的谣言。 小冯老师虽然曾经结婚生子，但人长得漂亮，比起农村的女子更多了些知性的气质。公社书记的儿子丧偶看上她也不奇怪，书记也很赞成，只是冯涛看不上他那儿子。 这一次冯涛想调到向阳公社，那公社书记怎么会放手？自然坚决不同意。原本想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手拿把掐的跑不出手心。又安心想要这个媳妇，这才没用强。 现在就不好说了。 刘晓玲想到这里马上就对杨教授道:“杨教授，你赶快找刘队长要几个人，立马就去小冯老师那里去一趟，连夜把人接过来，我怕她会有危险。明天一早我就去县里面，务必要把小冯老师调离那个公社。” 杨教授也顾不上吃饭，直接撒腿就朝刘仁友家跑去。 刘晓玲朝着他的背影喊；“杨教授，记得让刘队长安排个人来猪场，这里离不开人。” 第133章 解救受辱女老师 养猪场没人，刘晓玲也不敢走，直等到一个大妈来接班。 回到家中，刘晓玲想想还是不对，跟边月冰说了声，去了刘仁友家。 “十一伯，你叫了几个人去？” “我请你十七叔带了五个人，还有君娃子。” 十七叔是。刘仁财，民兵小队长，就住在刘家坝。君娃子是刘仁友的大儿子刘义君，个子高大，又不怕事。 刘晓玲这才放心回了家。 谁知半夜听见对面闹哄哄的，刘仁贵过去问了才知道，刘家坝过去的人跟那个公社的人起了冲突，被对方打了。刘义君受了伤，抬回来了。 “老汉，你带我过去看下。” 刘仁贵只得带着刘晓玲又过去对面刘仁友家。 刘义君看起来伤得很重，头上缠着绷带，绷带上还有血迹渗出来，旁边站着几个年轻社员。 刘晓玲一进去，刘仁友就过来示意刘晓玲跟他出去有话要说。 出门在院子一角，所有的人都在屋里面周围没有人。 刘仁友还没说话刘晓玲就问道:“杨教授跟十七叔呢？咋没看到人？” “还在那边守到起的。” 杨教授过来说是刘晓玲的意思，让带几个人连夜过去把冯涛接过来，刘仁友就请民兵小队长刘仁财带人过去了。 因为冯涛不是知青，被单独安排一间小屋独住。当刘仁财几人询问当地村民赶到冯涛住处时，正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打斗声。 杨教授想起刘晓玲的猜测，急忙上前推门，结果门从里面闩上了。刘义君上前一脚踹开就冲了进去。谁知刚进去头上就被一根扁担砸在头上，其余几人冲进去，制服了里面男子。这才看见冯涛衣衫都被扯烂了，是公社书记的大儿子穆强正在对冯涛用强，算是抓了个现行。 书记穆显桧听说向阳公社来人把大儿子堵在冯涛房内给抓了，心知不好，马上叫了附近的村民把小屋团团围住。刘仁财只得放了穆强出去，条件就是要把刘义君送出去就医。 刘义君 送回来后，刘仁友就派人去镇上报了案。至于刘义君为何还在家没去医院，是因为刘义君在回来的途中就醒过来了。 “十一伯，君哥哥要赶快送医院，我怕会有脑震荡或者颅内出血，还是上县医院检查一下稳当些。” “行。这就送。” 镇上派出所离刘家坝和那个公社都不远，想来现在也应该到了现场。刘晓玲跟刘仁友又带了些人去冯涛所在的公社。 陈生伦现在是镇派出所所长，原来的管所长提拔到县公安分局任了一个副职。陈生伦晚上正在值班，有刘家坝的社员报警，说是有人强x妇女还把制止的人重伤。 陈生伦赶紧召集警员处警赶往现场，远远地就听到一声枪响，陈生伦脚都软了一下。辖区内发生枪击事件，对他而言实在不妙。走拢了后，看见许多社员围着一间小屋。而屋门口还架着几支步枪朝着外面，试图阻止外面的人进入。 花费了一番功夫才驱散了围在外面的社员，又问了有没有伤人，听说没有，陈生伦这才平复了心态。随后对着屋里喊话。 刘仁财认识陈生伦，这才叫大家把枪收了，请陈所长进屋。 让冯涛拿开披在身上的外衣，陈生伦一看，妈的，衣服都成了刷把条了。 再问作案的人，刘仁财就说了交换的事情。 陈生伦就有些为难了。这犯罪嫌疑人都不在，你穿一件烂衣服非要说是某某意图那什么的时候撕扯的，对方不认，再找几个社员证明不在现场，这咋个整？ 刘晓玲跟刘仁友到了。 “陈所长，等我来问下冯同志。”刘晓玲对陈生伦道。 说完刘晓玲就过去跟冯涛说话。 陈生伦在接警时听说是刘家坝的就留了心，因为前不久卢俊找他叔叔喝酒时他也作了陪。 “陈所长，刚才问过受害人了，在反抗的时候受害人挠过嫌疑人的脸和手这些，手指甲里还有对方的皮肤组织，到医院提取出来做对比，就能证实两人 有过接触。现在需要马上把对方捉拿归案。扁担上还有嫌疑人的指纹跟证人也是受害人的血迹。” …… 那么多破案的电视剧没白看。 陈生伦却呆住了，这办案水平比自己高啊。 想起这是在嫌疑人的老家，自己带来的警员有限，刚好这里还有两把枪，刘仁友又带来的几个人，心中下了决心。 干了！ 本来今天枪都响了，事情原本就不是这么好收场的。 出去一看，刚才围着小屋的社员都散了大部分，剩下的应该都是比较近的亲属。这时不把人带走还等啥时候？ 喊了声“这里谁是领导？过来说话。” 穆显桧急忙站出来道:“陈所长，我在。” “你过来下，说说啥情况？” 当下，穆显桧就把刚才和几个本家商议的说辞说了一遍。就是刘家坝的人要冯涛调到他们公社，自己没答应。然后今天夜里刘家坝的人就过来栽赃陷害他家大儿子，无非是要达到把冯涛调走的目的。 陈生伦听罢不置可否，叫他把大儿子穆强喊过来问话。 穆显桧有些为难，但看不出陈所长的意思，便叫了旁边一个晚辈去叫穆强过来。 穆强被叫过来，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毕竟还没有跟警察打过交道。 陈生伦让穆强在屋门外里等一下，他要进屋去一趟。 向冯涛问清楚外面站着的就是穆强本人，陈生伦又对刘仁财和其他几个人安排了一番。 陈生伦走出房门，身后刘晓玲扶着冯涛也跟了出来，在随后刘仁财几个也都出来了。在门口也不停留，径直朝外面走了6~7米才又停下。 陈生伦看刘仁财几人已经到了位置，这才过去对穆强道:“穆强，跟我们去镇派出所走一趟，协助调查。” 穆强呆呆看向穆显桧，穆显桧心道不好，手一挥便欲带人拦阻。 陈生伦把枪掏了出来，其他几个警员也把枪拿出来对准穆显桧，刘仁财等人也把枪对准了其他人。 气氛为之一窒。 第134章 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 陈生伦却趁机把穆强一推就朝外走去，拿枪的几人站在陈生伦背后依旧把枪对着众人。 穆显桧今夜最大的失败原因就是没能喊动民兵队长，现在人家有枪自己这边斗不过，只得眼睁睁看着穆强被带走。 一行人到了镇派出所，立即对穆强进行了审问。 穆强知道啥啊？陈所长都被啥皮肤组织忽悠了，更别说他，几下招架不住便认了。 冯涛肯定是不能回公社了，派出所派了两个警员去她家取了一些随身衣物过来。好在是夏天，换洗衣物不厚，来回又是三轮摩托车。这边人还没做完笔录，衣物就都拿过来了。顺便还把刚才走得急没拿的扁担也拿回了派出所。 衣服不换不行，现在已经属于物证，不可能再把物证穿着到处走的。 “晓玲，真要谢谢你。不是你要杨老师他们过来，我今晚上……” “没事了。已经过去了。”刘晓玲其实不知道怎么安慰这命运多舛的女子。心灵的创伤还得靠时间去修复，何况冯涛心中最深的的创伤还不仅是今天晚上的遭遇。 因为派出所这几天可能都要找冯涛，派出所专门在镇上供销社旅社开了两间房，冯涛住一间，旁边就住着民警。 刘义君经过医生检查说没啥事。 穆强手执扁担在房间内打向刘义君，但由于空间狭小没能充分挥动起来。打到头上时力度并不是太大。反而是扁担一头打下的防滑木楔将刘义君的头皮划伤流了许多血，看起来很吓人。 不管经过是如何的曲折诡异，冯涛终于还是调到了向阳公社。 接下来便是安排平整土地和购买果树苗的事了。 平整土地的事情由刘仁友跟冯涛负责，刘晓玲自告奋勇接了采购果树苗的任务。自然购买果苗的钱还有运输等费用还是得刘晓玲先垫付，刘家坝小队集体账户上现在是十元钱都莫得。 刘家坝实在腾不出空房屋，刘仁友征得边月冰的同意，让冯涛住进了卢娇娇原来的房间，承诺尽快 建好“专家屋”。 说是专家屋，这是刘晓玲私底下跟刘仁友说的，对外可不敢这么讲。 按照刘晓玲的设想，今后小队所有的知青都要搬到新建的罐头厂集体宿舍，既然是厂就要有个工厂的样子。刘仁友听了也很支持，试想一下，一个生产小队长管着一个罐头厂是个啥子概念。 现在财力有限，又不想做无用功，暂时就不建集体宿舍，等工厂真的建起来有了收益，也建个几层楼高的楼房，让十里八乡的都羡慕一下。 刘晓玲在空间开始育苗。用了空间水浇灌，加上空间本身的特效，果树苗长得飞快，没几天就已经长得相当于3~4年树龄。俗话说桃三李四柑八年，刘晓玲准备等到柑橘相当于八年树龄的时候再把果树苗拿出来，这样在第二年果园里的这些橘柑树就能结果。 她问过了冯涛水果罐头的制作，也打听了农学院其他老师的情况。 冯老师就是教授水果加工专业的，对于如何种植也知道一些。只是农学院下.放的老师在本县范围的就只有她和杨教授两人。她跟杨教授是最先被下放的，所以其他人是否被下放或者还在学校她跟杨教授都不清楚。 冯涛也给刘晓玲推荐了一个叫陈斌的教授，说陈斌教授是果树种植方面的专家，就是不知道还在不在学校，抑或现在跟他们一样被下.放了。 刘晓玲有心去农学院打听一下，就跟刘仁友商量了一下，让刘仁友去向阳公社开了介绍信，准备去省城农学院打听消息。 抽了一个礼拜天，刘晓玲去了省城。 到了省城那就必须去苏丽丽家。 现在的苏丽丽已经完全康复了，又恢复了往日的恬静。 专门选礼拜天去，刘晓玲存了偶遇苏东来的打算。 刘家坝有些事她想跟苏东来交流一下，今后需要苏东来支持的时间还很多。 苏东来自从苏丽丽受伤在家，每周都会回到省城陪伴女儿。苏丽丽受伤一事让苏东来感到愧疚，自认为没 能尽到保护女儿的责任。对给予女儿痛苦的凶手辛淮北更是恨之入骨，总想用什么办法报复回来。 苏丽丽见苏东来为了报复辛淮北差点陷入心魔，只得私下告诉他，刘晓玲偷偷去京城惩罚了辛淮北。 苏东来让京城的那位朋友私下调查了一下，得到的消息是辛淮北确实是被人打了四枪，造成一只腿终身残疾。 苏东来很吃惊，但他一直不认为这件事是刘晓玲干的。 他认为刘晓玲确实去了京城准备给苏丽丽报仇，但是这期间辛淮北被人伤害造成了残疾，于是刘晓玲回来告诉了女儿关于辛淮北的遭遇。 他仔细问过那天刘晓玲说的话，好像刘晓玲也没有亲口说事情是她做的。但就是这样，冲着刘晓玲去了京城这一趟，苏东来也要领这份情。 吃过中午饭，刘晓玲拉着苏东来谈了一席话，让苏东来对刘晓玲的感受有了些不一样。 刘晓玲说了刘家坝小队现在和将来要做的事，做这些事的原因就是因为地少人多，需要将多余的劳动力转移出土地。让富裕的劳动力去创造社会需要的农副产品，满足人民物资生活的需要、丰富社会主义市场。同时为农村创收、农民富裕、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体现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探索一条新路等等。 这一番话其中蕴含的的政策水平与智慧让苏东来对刘晓玲何止惊为天人，简直是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呵呵，晓玲，就凭刚才这些话，你来当个分管农业的副县长绰绰有余。你放心，只要符合这个前提不违规，苏叔叔在这里打个包票。有困难你叫公社刘书记和你那个十一伯直接来找我。” 苏东来心想暑假完后刘晓玲就要去上学，先给她个定心丸，以免刘家坝将来有啥事刘书记和刘仁友不敢来找自己，还要通过刘晓玲，这不是耽误事嘛。 刘晓玲在苏东来这里得了保证，就安心了。在苏丽丽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便乘车去了城郊的农学院。 第135章 董队长的助攻 因为是暑假，农学院虽然还是乱糟糟闹哄哄的，但是由于走了不少学生，比起未放假时还是清静了许多。但是学生可以走老师不能放假，得留下来配合工宣队和学生的活动。 刘晓玲拿出向阳公社的介绍信，一路打听，找到学校的办公室说明来意。 办公室一位中年男老师把她带到了工宣队队长办公室。 工宣队队长姓董，典型的北方人，一脸络腮胡子。坐在办公桌后面看了介绍信，却对刘晓玲有很大的兴趣。 “小刘同志，看你应该还是个学生，高中毕业回乡了？” “没，我在魔都读大学，大二了，这是放暑假回家。公社的人没文化，怕见文化人，就派我过来了。” “哦，怪不得我瞧你不像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这就读大学了？应该是跳级了吧？” “是。” 董队长看着刘晓玲道:“真羡慕你们啊。年纪轻轻又有文化，想当年俺们想读书没钱啊。现在……” 董队长像是陷入了短暂的回忆，顿了顿道:“我让人去帮你查查，你暂时坐会吧。” 董队长喊了一个人进来，董队长把写有陈斌姓名的介绍信递给他，然后小声交谈了几句。 那人走了，董队长又问了刘晓玲魔都学校的一些情况。刘晓玲将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最后说自己离开学校有点早，后面的情况不太清楚。 董队长也不说话只是听，直到那个人进来。 “董队，这个陈斌教授现在还在学校，要不要把他叫过来？” 董队长看了一眼刘晓玲。 刘晓玲有点尴尬，对董队长道:“董队长，能不能帮我找个地方，我想单独跟陈老师说几句话。” “还找什么地方？就在这儿谈。我出去等一会。” 董队长示意那人去叫陈斌，然后对刘晓玲道；“小刘，我家那孩子也在魔都上大学，到现在都没回家，也没个消息。看到你就想起我家那孩子。多问了几句别在意啊。”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也是人之常情。我怎么会在意啊。” 正说着话，刚才去叫 人的那人带了一个中年人进来。 “你就是陈教授？”董队长面色一下子又变回公事公办的样子，配合那脸上的络腮胡很有点威严。 “是，董队长，我就是陈斌。” “正想找你谈话，现在小刘同学来找你，你们就先谈谈吧。谈完了我再找你聊聊。” 刘晓玲不知道面相威严的董队长为啥要帮自己，或许能猜到一点。 当下也不说话，对董队长点点头，表示理解了董队长的意思。 董队长又严厉地看了陈斌一眼，跟着那个叫人的人离开了办公室。 刘晓玲看着有些惶恐的陈斌，心头百转千回，想着怎么利用董队长的助攻。 沉默了一会请陈教授坐下。 “或许，陈教授跟董队长的谈话可以不谈。”说完，刘晓玲静静地看向陈斌。 很显然陈斌现在六神无主，是不是下派，怎么处理学校的老师全都在于工宣队的一句话。 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孩，陈斌在心里把刘晓玲的身份猜测了无数次。 “陈教授，贵校的杨教授跟冯涛都还认识？”刘晓玲接着问道。 “认识。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那时候的大学规模都不是太大，老师之间基本上都是相互认识的。 “他们现在在我们公社，协助我们开办集体企业。听说陈老师对于果树种植有研究，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们公社特别派我来借调陈老师。” 刘晓玲说完也不征求陈斌的意见，就这样看着他。 “借调？你们公社？”陈斌表示疑惑。 “嗯。借调。关系还在学校。” “家里脱不开身啊。”陈斌显然不想到农村去。 “陈老师是不想再谈了？那我走了。我们公社已经向董队长提出了农学院支援农业发展的请求，想来董队长会考虑贫下中农的请求。” 刘晓玲上身晃动了一个小弧度，给陈斌的感觉就是小姑娘要走，接下来董队长跟自己的谈话肯定也是这件事。 现在若不答应，那真是应了巴蜀的一句俗语:狗上灶台不识抬举。 借调去农村每月还有120块， 下派下去每月就只有20块了。 “哎，小姑娘别慌着走呀。既然是支援农村建设，家里就是有再大的困难也要支持是不是？我这就去跟董队长申请借调……嗯，借调到哪里？” 轻松搞定陈教授，刘晓玲决定请帮了大忙的董队长好好喝顿酒。 对于刘晓玲发出的喝酒约请，董队长很高兴地接受了。 “小刘同学，我这辈子没啥爱好，就是喜欢喝一点。”董队长叫上了工宣队的两个干部，其中一个是副队长，一个就是帮着叫人的那人。陈斌有幸作陪。 副队长很会拍董队长的马屁，拿起刘晓玲从挎包里拿出的那瓶巴蜀尖庄大曲就给董队长满上。这时帮着叫人的那人伸手抢过副队长手中的酒瓶，依次给副队长、陈斌和自己倒上。 “小刘同学，我们董队的儿子也是大学生。我们这帮当兵的，就董队会教育孩子，出了一个大学生。平常董队长最爱把儿子挂在嘴上。” 副队长眼观六路，余光瞥见董队有些黯然，不动声色间转了话题。 “小刘开学后回魔都读书，可以去找董队长儿子认识一下，那绝对的一表人才。说个不怕得罪董队的话，绝对比董队帅！” 周围的人连同刘晓玲都笑了起来，只有陈斌讪讪地勾了勾嘴角，算是应和这个并不好笑的笑话。 酒宴结束，刘晓玲留了董队长的办公室电话，又和陈斌约定了报到时间，坐车回了省城。 去体校看了晓军，见他兴致不高，一问才知道体校的训练也不正常，时断时续的，他都想回家了。 “晓军啊，你还真不能走。”刘晓玲深怕晓军不懂事自己跑回来，那他的工作就没了。 “你问下教练能不能请长假？” “请长假？运动员请长假不训练？还是运动员唛？”晓军一叠声的反问，刘晓玲也觉得请长假不靠谱。 “那就混几年吧。晓军你要记倒，没得训练你就自己练，总之不许出去搞事。” 刘晓玲警告道。 晓军也没见过大姐如此严肃过，给大姐下了保证。 第136章 要选干部？ 离开体校，刘晓玲又去了苏丽丽家。 当刘晓玲把在董队长帮助下智取陈斌的事情经过说给关凌凌和苏丽丽听了，两人听得哈哈大笑，尤其是关凌凌是个爽朗的人，肚子都笑疼了。 “就你蔫坏！”苏丽丽边笑边用胳膊肘碰了刘晓玲一下。 “其实吧这时候离开学校，对陈老师不一定就是坏事。”刘晓玲正色道，这也是她下决心骗陈斌去刘家坝的道德立足点。 晚上睡觉，刘晓玲用意识看了一下空间里的果树苗，发现自己新育柑橘苗的树龄都已经达标，决定这一次回去顺便把果树苗运回刘家坝。 刘晓玲回了县城并没有回刘家坝，而是在空间里休息了一晚。 凌晨，刘晓玲开车去了城乡结合部一个公路旁边的晒坝，把空间里的果树苗都堆放在晒坝上，然后开车回了县城。 果树苗很大，一个人要偷走一棵树苗都搬不动。就算被人偷走几颗，刘晓玲也能偷偷补进去。 早上上班时间到了，刘晓玲从空间出来，去了峨县运输队联系货车，搬运队就在车队旁边，只要货车联系好，顺便就能把搬运找好。 这是一笔大业务，因为这些果树树龄都已经超过八年，又没有修枝，非常占地方，一车拉不了多少。 当满载着柑橘树苗的车队开进刘家坝，刘家坝的社员沸腾了。 原本刘家坝到镇上是一条石板路，后来有了建厂的想法，刘晓玲就让刘仁友安排社员开始拓宽固化这条道路，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因为刘晓玲事先没有说拉果树苗回来的日期，把刘仁友搞了个措手不及。好在冯涛在，立刻停止了平整园地的工作，指导全体知青开始挖坑种树。 知青们在刘晓玲去农学院的第二天，就组成了专门的两队人，不再下地，只负责果园的土地平整工作。 这以前刘仁友就告诉过知青们，今后他们就指着果树的收成过活了，不用跟社员一起下地。今后还要建水果罐头厂，知 青们将是第一批的罐头厂员工，以后每月都是拿工资的。 知青们当然愿意，乡亲们也愿意。在他们想来，果园建成，成熟期还等等几年，再要建厂，这期间知青们的日子并不好过，少不得要在公社借贷过日。 小队的二十来头猪在杨教授的科学喂养下，明显长得就比农家喂养长得快。往年一头猪养到年底，还不一定能达到110斤出栏的重量标准。这批猪到年底一准都能卖出去，不多不少也是一笔收入，还能一家分点肉吃，比往年好得多了。 虽说果树园的收益说好了都是知青的，但是社员是淳朴的。上午在刘仁友带领下，帮着收集底肥。看知青们种树的速度不行，又安排了一些社员帮着种树。 第一天没种下的果树，也有大人跟小孩去小河边或挑水或抬水，把水浇在树根上，怕天热把果树干死了。连续几天都是如此，把知青们也感动坏了。平常再偷奸耍滑的知青都加快了手上的工作，手上打起了血泡依旧坚持。 刘仁友看到了这些，终于明白刘晓玲为什么要单独让知青负责果园，只要利益划分明白，各自都会为自己的利益拼命。 全小队的社员和知青们连续干了4天，终于把所有的果树苗都栽了下去。 陈斌在果树苗拉到的第二天也到了刘家坝报到，一来就看到了全小队大干快上的样子，这些都和他去过的那些乡村日常完全不同。看到杨教授跟冯涛也在跟着干活，陈斌也加入进去，现场指导果树的种植。 由于“专家屋”还没有封顶，陈斌跟杨教授挤在养猪场生活了几日，以前扑鼻的味道在习惯之后，好像也没有那么难闻。 果树苗栽种完毕，刘仁友通知全体知青在工具房开会，准备选几个知青干部出来。 按理说在知青聚居屋开会更方便，但刘晓玲认为那是知青的主场，宁肯远点也要在工具房这里开会。 刚吃过晚饭没多久，西边的火烧云蔓延 成一片条状，温度并不低。好在工具房旁边就是小河流过，树荫下坐着，除了不时要驱赶下蚊虫，一帮子年轻人倒也坐得住。 看着院子里的知青，刘小玲有些无语，尤其是在心中把这些人跟卢俊作了比较后。 一天天的不间断遭受着社会毒打，一个个依旧不成熟像小孩子。 这些年，刘家坝的知青增加了不少，其中女知青有六个，男知青有十七个。 对于刘晓玲主持这次知青干部的选拔，有好几个知青并不服气。虽然已经知道刘晓玲是个在校大学生，但是种地和读书是一回事吗？咱们种地是赶不上老农，未必还不如一个从小读书的女孩子？ 只不过小队长刘仁友已经明确刘晓玲的权利，不服气的几个人暂时都沉住气，准备看看这个小姑娘成色再做下一步打算。 刘晓玲刚才已经宣布了今天会议的主题，现在借酝酿的时间，仔细观察一下这群知青。 显然，从讨论的几坨人就看得出这些知青之间分了好几个派系，也有高高挂起的几个。尤其是两个女知青，两人自顾自的闲聊，并不参与到知青们的商议中。 刘晓玲看得差不多，心中大概想好，轻咳一声，对还在议论的知青说道: “我也是离开刘家坝好久，对大家都不太熟悉，请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刘晓玲随手一指，指向一个穿军装的男知青，说道: “不用太复杂，介绍一下自己哪里人，今年多大，文化程度，插队下乡几年就行了。” 男知青愣了一下马上站起身，道:“我叫王小兵，今年18岁，魔都人，初中毕业，下乡3年。” “好，王小兵，你坐下吧。下一个。”刘晓玲随手又点向王小兵旁边一个知青。 “我叫刘云飞，今年18岁，江苏人，下乡3年，初中毕业。” …… 等到23人都介绍完了，刘晓玲才发现这些知青文化有点低。 只有3个人是高中生，其中2个还是高中未毕业。 第137章 画饼与未来 “这次选出来的干部都有试用期。现在我们知青就只有一片果林，未来就先靠着水果的销售收入生活。选出来几个干部也是为了便于管理，干活一样不少，还要有责任心。” 刘小玲扫了对面的知青一眼。 “如果选出来的干部不能认真负责，甚至拉帮结派的我们不要，可以随时撤换。我言尽如此，下面我来宣布人选。” 话音刚落，对面的知青就是一阵骚动，从来民.主推选不是还要投票的吗？这个小姑娘就这样自行决断了？ “王小兵。”刚才围着王小兵的知青最多，刘小玲也不能忽视群众基础。虽然对王小兵的文化较低不太满意，也算是捏着鼻子认了。 下面知青的反应表示很正常，没什么骚动。 “李小鹏。”李小鹏是山东来的，人高马大，是唯一一个高中毕业生。 显然知青们有些不服，北方来的知青本来不多,但也没人发言反对。大概是刚才刘小玲要求自我介绍时要求包含文化程度，知青们也在文化程度上认可了李小鹏的当选。 “张文浩。”张文浩属于渝都系，拥有不错的群体支持，也是读过高中的2人之一。 当时渝蜀一家，大家也默认了。刘小玲选择张文浩，也是看见他身边有一些拥趸。 果然，知青里也没有跳出来反对的，算是通过。 “卢彩霞。”这么些知青，女知青里面选择一个也是应有之意。 其实王小兵团体中有个女孩叫苏慧敏的，看好的人较多，但是刘小玲听她说是魔都的就弃用了。 不是刘晓玲有地域观念，主要是她觉得魔都女生有些怕接触矛盾。今天你看她群众基础挺好，明天她就能为了维护群众基础在工作上放水。 卢彩霞是峨县本地的人，跟张文浩一样也是读过高中没毕业。巴蜀知青和渝都知青是人数最大的一群，刘小玲也不怕通不过。 果然，王小兵那一群人有点跃跃欲试的感觉， 多半是想为苏慧敏争一下。 刘小玲默默地朝王小兵那里看了一眼，余光扫过王小兵。 王小兵看在眼里，立马说了两句话把身边的人稳住。 刘小玲原本的设想是选出5个干部来，现在一想，留下一个机动名额给将来表现突出的也未尝不可。今天毕竟已经很顺利，不想节外生枝。 “暂时就是以上4位，如果大家没有什么意见，我们鼓掌通过。” 王小兵、张文浩带头拍起了手。于是知青们鼓掌通过。 “我来说一下未来的发展设想。” “人多地少是我们知青与村民之间矛盾的根源。转移劳动力在土地外创造价值，这是我们知青单列出来的初衷。”刘小玲道。 “虽然现在只有一个果园，但将来我们要对水果进行加工，建一个水果罐头厂。这样做又不仅仅是劳动力的转移，而是作为一个探索，如何利用我们的知识，在社会主义新农村有一番作为。” 这后面一句提气！ 知青们俨然忘了被单列出来的原因就是因为被嫌弃。听了刘晓玲的话，再看看手上尚未结疤的水泡，前几天的辛苦劳作，好像真的就是要做一番伟大的尝试。 “大家这几天看到的陈斌陈教授，是我专门去农学院请来的种植专家，冯涛老师更是水果加工专业的老师，这使得我们未来的果园与罐头厂从一开始就走在了一条正确的道路上。但是，我们也要看到摆在面前的困难还有很多，需要我们一步步去克服。譬如要平地建厂房，还要采购部分机械。还要培养生产、销售和管理的人员…… 前几天栽果树的情形大家都看到了，社员们加班加点地帮我们干，包括小孩子都来给我们来不及种的树浇水，这些都要记在心里面。集体的产业凭什么就完全交给我们知青来管理、支配？没有这样的道理。大家一定要明白，都是公社领导跟社员对我们知青的体谅……” 刘晓玲 不喜欢不知感恩的人，又不愿意知青们真的把集体的企业看成是自己的禁脔，以后在收入分配、上交和人员安排等方面和集体产生矛盾。 看知青们逐渐理解了未来的罐头厂的性质，刘小玲道:“我知道你们最关心的还没有说到，就是大家的收入问题。” 对面的所有知青全都安静下来，等着刘晓玲开口。 “创业初始，我们建厂房和平整土地等等的资金都要靠对外借贷，就如同养猪场开始成立的时候一样。今后的收益一部分还借款一部分上交集体，剩下的都交给我们自行分配。” 知青们根本不知道将要借多少钱，上交集体的比例又是多少，还能剩下多少钱进行分配，所以听完刘晓玲的话都没反应。 刘晓玲也知道刚才说的太抽象，决定来点实在的。她笑了笑道:“大家或许觉得刚才这话有点画饼的意思，而且多大多圆都还没个定数。我这真给大家画个饼。今年没有收入，抓紧时间认真听陈教授的安排，搞好果树管理。明年我给大家保证，只要不迟到早退旷工，每月基本工资30块。” “哄。”这下下面的知青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这要比工厂里的二级工收入还高了。 “对，就是比二级工工资高。如果达不到，我妈垫付的果苗款就不要了。” 几个先前不服气的知青早被刘晓玲刚才的谈吐折服，现在又被刘晓玲提醒，想起来人家还是所有知青的债主。种下的几千棵果树还有运费，全都是眼前这小姑娘家里垫付的。 叫王小兵几个新选干部留下，其他知青散会。 现在不允许办规模较大的私有制企业，何况土地这些本就是生产队的资产，果树苗钱和运费等还都算是刘晓玲给小队的借款，知青们除了劳动力真没啥入股的资产。 对于给知青按月发放工资的做法，刘仁友开始是坚决反对的，这势必会引起社员与知青新的冲突。 第138章 刘厂长上任 “十一伯，事情要看根本。社员跟知青起冲突不是因为知青每月发工资，而是社员的收入与知青的收入的比较。如果知青收入高了，要想社员不闹，办法只有一个——增加社员的收入。” 刘晓玲想了想道:“十一伯，知青虽然不再下地干活，但没有收入，大家不会产生矛盾。明年水果挂果知青有了收入后，两边的收入就会有差距，或许这时会有些小冲突。水果罐头投产后，知青跟社员的收入差距拉大了，双方的矛盾就可能是你无法控制的了。” 刘仁友听刘晓玲说得吓人。 “十一伯，你也不要想把两家的收入拉平来解决矛盾。如果你真那么做，两边都会失去积极性，到最后两边都是烂摊子。要想解决矛盾，还是得回到增加社员收入这上面。 你想想看，这段时间小队卖鸡鸭蛋、皮蛋是不是有了一点收入？到年底，存栏的猪卖出去还有一部收入。年底，刘家坝小队有留存的那部分收入，而社员的收入必定比往年高。所以增加小队来钱的路子，提高社员收入是能办到的。” 看刘仁友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刘晓玲笑了，安慰刘仁友道:“十一伯你也不用怕。我敢打包票，现在各个公社都不愿接受知青，如果罐头厂真的办好了，上面绝对会继续安排知青进厂，平摊下来，知青的收入增长不了那么快的。” 现在，刘晓玲召新当选的四个知青在工具房开会，就算是知青罐头厂的第一次办公会。 会上，刘晓玲主要是对几人进行了分工，商议了四个人手下知青的分配。 王小兵提议把各地来的知青打乱后分配，刘晓玲表示赞同。 目前最主要的工作还是果树管理，涉及与小队和社员打交道比较多。刘晓玲见王小兵头脑灵活，安排他负责此项工作。 剩下卢彩霞三人暂时各带一队，听从王小兵的安排。 安排好以上，其他暂时也没啥可安排的具体工作，刘晓玲宣布散会。 回到家中，刘小玲进空间梳洗完毕，就在空间里躺下了。 第二日起床，吃了碗面，刘晓玲就去了小队部。 小队部已经给刘晓玲安排了一间办公室，昨天新鲜出炉的四位知青干部已经等在那里了。 刘晓玲对四人点点头，从办公桌拿出准备好的罐头厂厂房图纸交给王小兵，让他去找刘仁友。 “李小鹏，你把所有的知青带到果园，让他们每天都到果园听从陈教授的安排。然后你回来我有事找你。” 李小鹏站起来也走了。 刘晓玲看了看卢彩霞，对她道:“彩霞，你是本地人，罐头厂的工商手续以及其他手续的办理交给你办，有困难没有？” 卢彩霞点点头，表示没有然后出去了。 现在就剩下一个张文浩。 “张文浩，有个叫卿先奎的社员正带着人修（建造）杨教授、陈教授的房子，你去找他，问下河沙、水泥、红砖跟钢筋这些建厂房的材料他有没有门路。实在没有就回来给我说，然后我再有安排。” 张文浩站起身也走了。 眼看着手下的四个人转眼就分派完了工作，刘晓玲拿出一张纸开始写写划划。 上午十点来钟，王小兵回到了办公室。 “刘厂长，刘队长把图纸收了说他找人估算个价格，然后说队上没钱。” 当初小队找边月冰借钱抓了些鸡鸭，现在已经还完了，但这是小钱。卖鸡鸭蛋的收入还解决不了建造厂房的资金，那怕就是最简单结构的也不行。 按照这时的标准，刘晓玲的标准并不低，起码是钢筋混凝土的基础跟梁子立柱，并不是纯粹的砖房。 “钱的事情我晓得跟刘队长说，接下来你也去果园，请陈教授估算个产量和产果时间，拿回来好做明年的计划。” 不一会张文浩也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纸。 “刘厂长。”早上王小兵这样称呼刘晓玲后，张文浩、卢彩霞和李小鹏都这样叫起来。 刘晓玲也没阻止。本来年岁小，再没个头衔，对某些人而言就没有领导的威严，不能服众。 “卿先奎说了，河沙、红砖他能找到门路买，但钢筋跟水泥他没办法。这 是他说的红砖跟河沙的价格。” 说完张文浩把手里的纸递给了刘晓玲。 “张文浩，还要麻烦你一下。你去公社开个介绍信，就写联系钢筋水泥事宜。明天去一趟县城找革委会的苏东来主任，就说是我让你去的，把用途这些都告诉他。” 张文浩顿时就是一惊，啥叫真人不露相？这就是。 找不到买钢筋、水泥的门路，直接就找一县的老大。而且不用本人去，派个人都行。 牛！ 暂时没啥事了，刘晓玲出了门就朝之前自己看好的罐头厂厂址那里去。她要在动工之前再去观察一下周边环境，考虑今后发展的布局。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戴着草帽钓鱼的人，不用说，整个公社都没有谁了，敢这样大模大样钓集体的鱼。 刘仁贵在向阳公社也是名声在外人缘很好的。 脱粒机和手拉插秧机大大减轻了社员们的劳动强度。这几年虽然因为边月冰去了渝都，刘仁贵没有回来参加双抢，但那些设备一直都还用着。手拉插秧机更是这几年在附近各个公社都开始推广开了。 “老汉，今天出来这么早？” “还早？都十点过了。我也该回去了。你能下班不？” 刘晓玲暂代知青罐头厂厂长的事大家都知道。 知青都没意见，刘家坝的人更没有意见。 刘晓玲点点头，道:“老汉，你等我一下，我去那边看下就陪你回屋，要不下午出来太热了。” 刘仁贵没做声坐回去继续钓鱼。 刘晓玲又看了看先前选定的厂址，觉得好像也没多大的错漏，就跟着刘仁贵回了家。 “呵呵，欢迎刘厂长回家。”边月冰正在厨房弄饭，看见刘晓玲回来就戏谑她道。 边月冰这几天不好惹。原本就耍不惯的人回来整日不出门。以前还能趁机去白马村回趟娘家，如今边执礼被她弄丢了，没脸回去，脾气就更大了。 刘仁贵被边月冰念叨到每天借出门钓鱼来躲她，这会看见刘晓玲有事做，还不说她几句。 “妈，你真想做事？”刘晓玲在院子中站住，问边月冰。 第139章 红旗飘飘的港岛 “是呀，再恁个耍下去，我就还是下地干活好过些。大女子，你能帮我找到事做？” “去伙食团帮知青煮饭，去不去嘛？你和晓兰都去。” “去！咋个不去？”边月冰终于高兴了。 唉，老妈你天生就是个劳碌命啊，连开多少钱都不问下。 刘晓玲对于工作狂难以理解。 安排完老妈的事情，刘晓玲想起村里的三个小姐妹来。干脆都邀约起来一起为社会做贡献算了。 “红英姐，你来给我当秘书，刘英你来暂代会计，许妹，你来帮我制定管理制度。先说好，莫得工资的哈。” “看把你美得。”吴红英喝了口刘氏冷饮，笑道。 “我才不干，你这是剥削。” “红英，话要说清楚哈，到底是不是剥削。有哪个资本家是不赚钱还朝外拿钱的？我还不是莫得工资。” 话说到这，刘仁友有事在队部没有看到刘晓玲找到家里，在堂屋门口正好听到刘晓玲这句话，站在门口居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 算了，就让晓玲抽空耍一会，人家是义务帮忙，自己也不能啥子都找她，还是自己先想下办法。 刘晓玲不知道刘仁友听到了她的吐槽，其实她也就是开个玩笑。 自从上次跟卢俊一起在村里闲逛，看见破旧的茅草屋跟穿着补疤摞补疤衣服的社员心有所感，她就不觉得为这些父老乡亲做事有啥子需要回报的了。 卢俊又去了港岛。 这一次到了港岛，看见满街飘扬的红旗跟伟人照，居然有了还在魔都的错觉。 他离开港岛期间，安贞元负责港岛的事务。 见到卢俊，就做了这段时间的介绍。 卢俊离开港岛后不久，李家出面收购了一家印刷厂。印刷厂位于市郊，因为运送的纸卷非常沉重的缘故，水泥道路的质量不错。 安贞元手里有卢俊交给他的蓄电池工艺流程图，但是藏南这些人一个都不懂。李玉明比卢俊着急，硬是从安贞元手 里抢过图纸，安排人对印刷厂的厂房进行了改建。现在改建已经完成，订购的设备还在路上，只等安装好就能直接投产。 前段时间派过来的50人白天在厂房学习，晚上都住在厂房，为卢俊节约了不少住宿费。 看起来诸事顺利，只是有个事有些麻烦，安贞元想。 印刷厂没搬走时，每月都有一个叫四合帮社团的人来收取保护费，这次换了业主，新业主又不懂当地行规、行情，硬是一直没来拜菩萨。 前不久四合帮派人来打了招呼，问他们究竟想干啥？到底是交不交保护费？ 正好卢俊回来了就让他拿主意。 “元子，现在街上这么乱，让老王再派50个人过来，记得这次要带家伙过来，这边每个人也都要配上。再联系一下李玉明，就说我今天回来了，问他有空没有，有时间我请他喝酒。” 李家派来协助卢俊申请专利的律师叫陈金，平常都在自己的事务所。朱路华懂白话，对外联络一般都是他。 “华子，联系一下陈金，我这里有些资料需要交给他，请他过来一趟。” 卢俊他们四个人现在住在李玉明帮他们租的一套公寓里。原本想帮他们租一个小院，卢俊当时没有答应，他想今后有厂房之后就在办公室旁边留一间寝室出来，又节约又方便还安全。 等到陈金陈律师过来，卢俊询问了一下前两项专利的进展情况。得知已进入到了公示阶段，如没有意外，应该算是申请成功了。 卢俊把这次带回来的资料找出标明申请专利的那部分交给陈金，继续聘请他代为申办。 费用不能直接给陈金，需要给陈金所在的事务所。 “陈律师，等会儿由华子陪你去事务所办手续。今后麻烦您的时间还多得很。” 陈金并不知道卢俊他们的背景，只知道这是李家推荐了自己。公事公办，你给钱我服务。 送走了陈金，卢俊决定去印刷厂也就是蓄电池厂看看， 厂房的改建和过来的人都得去看看。 至于社团的事，等和李玉明喝酒的时候再咨询下如何处理。 港岛这边基本上算是走上了正轨，除了社团那一点点麻烦。 刘家坝。 一个类似于井字形的平房已经建好，这就是所谓的专家屋。 中央天井是公共区域，每个方向有2间住房。四个角被划分成了2个厨房、一个三门的厕所和洗衣间。 采用这样的结构，主要是能节约材料和时间。在刘晓玲的预想中，这房子属于过渡住房，没必要考虑太多。 没有自来水供应，得去小河边自己打水。厕所也是旱厕，每次用过后都要用水把脏污冲一冲。脏污沿着倾斜的沟槽汇入一个水泥敷过的坑中。不用考虑粪水的处理，今后每天都会有人来掏粪的。化肥金贵的年代，农家肥也是金贵的。 过段时间，杨教授、陈教授和冯涛就能搬进去了。 自从上一次被刘晓玲吓过之后，刘仁友真的开始思考起两边收入差距的问题。 经过刘晓玲长期的洗脑，明白只有想办法增加社员的收入才能解决未来的矛盾。 刘晓玲说一切都是那句老话: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不多的丘陵上面的灌木是社员柴火的来源肯定动不得，剩下的就是两条河沟，还有划出果园后剩下的石谷子地。 两条河沟里面已分别有了一个鸭棚子，就这已经引起了公社其他小队的不满。鸭子是能抓鱼的，而鱼属于集体财产。河沟的主意是不能打了。剩下的就只有那片石谷子地。 刘仁友使劲拍了自己的头一下，自己在这瞎想啥子，不是明明有陈教授在唛，问他就是啰。 陈教授给刘仁友的答案是种中药材。 刘仁友在边月冰这里已经不用考虑脸面，唯一要考虑的是边月冰还有没有钱能够借给小队。 当刘晓玲得知憨憨的十一伯都知道向专家请教，搞多种经济时，为刘家坝小队社员能有刘仁友这样的干部感到幸运。 第140章 罐头厂开不了工 陈斌教授这段时间过得很充实，他和昔日的同事在这里，依旧过着受人尊敬的日子，一点都没遭罪，也被刘家坝社员的质朴善良感动。 三个人搬进新房的那天，刘晓玲掏钱，为三人搞了燎锅仪式。 实在是小队没有钱了。 来的人有公社刘仁贤书记、漆国树大队长、何昭国会计，几个知青干部、小队长刘仁友、债主刘仁贵一家子。 刘晓玲也叫了刘英他们三个，但她们三个觉得天气太热，不愿意来，刘晓玲也勉强不得。 吃过这顿酒，三个农学院老师和几个知青对刘家坝有了点归属感，彼此也多了丝熟悉少了点陌生。 知青罐头厂厂房的基础已经开挖，钢筋、水泥的购买问题也解决了。是苏东来亲自帮忙联系的峨县水泥厂跟省城的一家小炼钢厂。 峨县里面本来有个轧钢厂能解决些钢筋，但这个厂小，钢材指标少，为了罐头厂动用了指标，今后有啥事还得申请，那程序比苏东来私下联系炼钢厂麻烦了不知道好多倍。 罐头厂开初到今后相当长的时间都只能是手工作坊，有冯涛在，手工作坊需要的工艺流程和器物都由她在负责，刘晓玲可以脱身事外。但是罐头厂需要的水量极大，这不是每天挑水能解决的。 这件事在刘晓玲选择厂址的时候其实已经考虑到了。 罐头厂里通往刘家坝大路的公路在社员的帮助下已经硬化完了，这段路不是无偿的。社员出的工都记着，算是罐头厂欠小队的。 为什么这条道路刘晓玲坚持要付钱给小队，这也是后世带来的经验。一旦罐头厂效益好，个别社员或公社、小队提出不合理要求，拦了公路不让通过也是可能发生的。 罐头厂这边还得通专门的高压电，就要申请安装变压器。这件事又只能麻烦苏东来，否则这笔费用刘晓玲都要觉得心痛。 通电之后供水就简单了。河边建个半沉水的水池，靠河 那一边安装滤网隔绝小鱼跟杂物。建个小屋里面加上配电、电闸、抽水泵、两截管子几根电线等等，再在罐头厂里面建个蓄水池全都解决了。 苏东来这段时间一直在关注刘家坝的举动。通过刘家坝来找他的人，他也询问了解了许多的情况跟进展。 电力供应不仅仅是国家电网，还有农电，农电归地方管辖。刘家坝这块就是农电负责供电，苏东来帮这个忙不费劲。 厂房还没建好，电力已经通了。刘晓玲还通过安装变压器的施工队提高了负载，多购买了十来根水泥电杆跟电线电闸等配件放在一边，为今后扩建成半自动到自动化做准备。代价不过是吃了几顿酒席，每个人包了20元的红包。队长是50元的红包加两瓶江津绿豆烧。 时间一晃就到了九月中旬。 厂房、仓库已经完工，全体知青都在打扫厂房卫生，清洗设备。见刘晓玲没回学校上学，所有的知青都松了口气。他们现在真怕小刘厂长撂摊子上学去了，谁还能管这个厂。 冯涛是可以，但她的身份始终是个硬伤。 “晓玲，现在厂房、设备全部到位了，这个厂一定要等到明年果园结果后才投产吗？”冯涛来到刘晓玲办公室。 当地小煤窑众多，品级不高。向阳公社辖区内就有好几处。煤炭恰恰是罐头厂需要的资源。 刘仁友出面，申请在公社购买煤炭，几个有小煤窑的生产小队争着要供煤。 夏天，正是巴蜀出产水果的时间，尤其是柑橘、早产橙子等适合生产罐头的产期。 刘晓玲也在考虑这件事，既然能投产了，她是绝不会让产能在一边睡觉的。 冯涛老师能主动提起此事，说明她心里是挂着这事，是负责任的。 刘晓玲谢过冯涛老师的提醒，说自己正在考虑这件事。 午休过后，刘晓玲召集王小兵几个开会。 说到现在的罐头厂已经具备了手工开工的条件后，几个 知青都小声欢呼起来。 他们都全程参与了果园和罐头厂的建设，心中无时无刻都在想早点投入生产，体现出他们的存在价值。 “现在我来分配工作。” 卢彩霞跟张文浩是本地人，这次专门负责外地采购水果。王小兵交际能力强，刘晓玲让他马上联系洪县玻璃厂，让他们开始生产罐头瓶。此外王小兵还要负责联系印刷厂、供销社、百货公司等单位，印制罐头上的贴纸、采购白糖等辅料。李小鹏则留在厂里面跟着冯涛学习罐头厂的生产管理。 洪县玻璃厂就是原先幺舅边守德上班的那个厂，只有这个厂离罐头厂最近。先前王小兵已经去联系过，瓶模已经确定下来，价格也都讲妥，只是供货时间未定。 按说刘晓玲在空间里各种辅料都能买到，空间里面水果更是有许多。 刘晓玲虽然没去学校，但她知道毕业那年能去学校领毕业证，所以这两年呆在刘家坝没问题。毕业后她都不知道会分配到哪里去，所以这些事情最好还是让知青们独立去完成。 以上的事项中最难的是王小兵联系供销社和百货公司购买白糖等辅料。开工前如果不能搞定，刘晓玲不介意在空间里购买一批应急。但是这件事一定要让知青们继续进行。否则，等到刘晓玲离开，罐头厂没得辅料只能停产。 实际情况是一直到要开工了，罐头厂也没能取得辅料的供应指标。 王小兵很沮丧，供销社和百货公司两家单位的镇、县两级都没能做通工作。现在的白糖这些辅料都是稀缺物资，没有哪个会搭眼睛看上一个镇办企业都不算的公社企业。 “没关系，今后供销社和百货公司会来求我们的。” 刘晓玲安慰王小兵。 求我们？ 王小兵搞不明白高高在上的供销社和百货公司为什么会求到他们罐头厂来。不过小刘厂长的话好像从来没虚过，那就等着瞧，看是否有那么一天。 第141章 体校要解散，作坊试生产 借着出去采购辅料的理由，刘晓玲离开刘家坝去了省城。 刘晓玲始终不放心晓军，害怕他跟着别人乱来，再次去了体校。 晓军告诉她，上次请假没能获批，学校也不愿再留这些精力旺盛每天到外面惹事的姑娘小伙。没错，包括姑娘。 这些姑娘那不是一般的姑娘，个个身强力壮，都是每天练习背摔2~300斤皮人无数次的柔道队和摔跤队的棒姑娘。 体校决定解散现在的各队。把属于安置范围的运动员安置到地方，让不属于安置范围的运动员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晓军的户口一开始就迁移出来了，属于安置范围内的运动员。 “听说要把我分到市第五小学当体育老师。” “？”刘晓玲睁大眼，被彻底镇住了。 10岁？11岁？刘晓玲一下子都想不起晓军到底有多大了。 “你都要当老师了？等你退休的时候，怕不是工龄要有50年？” “不是。”晓军谦虚地笑了。 “前几年我也算工龄的，因为我也参加了全国比赛还得了名次……” “我的工龄是50多年。哈哈哈！” 刘晓玲这一刻是懵的，50多年工龄的人她不是没见过，后世在魔都船厂也听说过的，但那都是解放前进厂的学徒。 刘晓玲羡慕晓军的工龄，然而晓军以后还要羡慕她不需要考虑工龄。 苏丽丽听说了将有50多年工龄的晓军，再看看在一边老老实实吃晚饭的苏伟峰，感叹人生的际遇真是千差万别。 关凌凌听说晓军将分配到市第五小学也稍微放了点心，这个第五小学校还在省城的市中心，看来晓军平常的表现不错。不过……万一被人顶了呢？ 关凌凌还是决定要委托好友帮忙关注下晓军的分配，不能大意。 刘厂长出马，各式辅料就拉回了罐头厂。大家都知道刘晓玲在县里有面子，各种难题都能解决，对拉回辅料的事全都认为天经地义。 试生产那天，刘晓玲专门请了苏东来和镇上、 公社的领导。 一直不答应供应辅料的县、镇两级的供销社主任、百货公司经理也都请了。 供销联社主任跟县百货公司经理看到苏东来到场，那也只能当跟班。 为了制造噱头，罐头厂工商登记的厂名就是知青罐头厂。 第一锅出产的水果饮料和水果罐头盛在两个大大的不锈钢保温桶里，没盖盖子插着大汤勺。旁边有摞得高高，清洗干净的土碗，可以让人把饮料或柑橘瓣舀起来品尝。 苏东来身后跟着一群人先观看生产过程。看见工作人员都戴着头巾、口罩，所有参观的人都在点头。 手工作坊也不是生产线，整个生产过程一目了然。很快一群人来到了两个大不锈钢桶前。 苏东来问陪同的刘晓玲道:“两个品种？其中一个是饮料？” “嗯，开始我们只想做水果罐头，后来看做成水果饮料的工艺也不复杂，干脆增加饮料产品，也让市场上多一种选择。” 谈话间，苏东来的秘书王远志已经各舀了一点在两个土碗里。 苏东来端起来都品尝了一下，味道确实不错。 看了眼旁边的县供销联社雷主任和县百货公司白经理，示意他俩也去尝尝。 “小刘同志，饮料跟罐头的销售渠道定下来没有？你可不能让外面的单位来销售啊。这么好的产品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雷主任跟白经理已经品尝过了味道，确实不错。现在听到苏主任这么说连忙接话，表示愿意负责罐头厂产品的销售。 刘晓玲看了眼苏东来露出些许难色。 “有啥事你直说。”苏东来道。 “苏主任，您知道现在白糖这些辅料不好买。负责包销我们产品销售的条件就是要承诺提供辅料供应。本县不提供辅料，我们也只得交给别人来包销。” “屁话！”县百货公司的白经理目中无人惯了，一不小心在苏主任面前爆了粗口，连忙道歉。 “罐头厂是我们县里面的企业，辅料当然是我们来负责供应。小刘厂 长，我们马上签协议，你们的产品我们包销，一切辅料我们县百货公司提供。” “哎，老白你等哈。凭啥子你们说包销就包销？我们供销社的销售门面比你们少唛？” 转过头对着刘晓玲笑了笑，道:”小刘厂长，本县这么好的产品拿到外面销售确实是丢了我跟老白的脸面了。这都不算啥，苏主任的颜面也不好看。外人说苏主任对我俩的工作管理的不好，这么好的产品守不住。你说是不是？” 刘晓玲面上显得更为难，道:“这合同都签了……” “这有啥子嘛，就说县革委会不同意。”白经理的流氓气质更为明显些，说完这话他还看了眼苏东来。见苏东来并没任何表示，又要过来拉刘晓玲去一边商量。 刘晓玲连忙躲开白流氓的手，对苏东来道:“苏主任，这里还有一道工序在外面，请跟我来。” 外面一间小屋里正在清洗玻璃厂送过来的罐头瓶。 “这是洪县机械厂生产的自动洗瓶机。除了放、收，全程都是自动化……” 苏东来是第一次看见纯手工的工作被自动化代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负责洗瓶机安装调试的洪县机械厂的工作人员看苏东来对洗瓶机感兴趣，不由得想起边守德的一些“秘闻”来。 “苏主任，这是我们边副厂长设计的，小刘厂长就是他外甥女。” 这话接得有些勉强不过很好地勾起了苏东来的好奇心。 “小刘厂长，当年我还在镇上的时候就听说你父亲为公社制作了脱粒机跟插秧机。今天来刘家坝看见家家户户的门窗都用塞了稻草的木框挡了，木框上还插得有一头大一头小的笋壳，据说这是你发明的土空调。等会参观完了你领我去看看，体会一下土空调的实际效果。” 苏东来这话确实有感而发。 刘晓玲跟苏东来不再继续销售的话题，旁边白经理跟雷主任差点打起来。现在两个人确实都想得到知青罐头厂两样产品的销售权，跟苏东来没啥关系。 第142章 发工资，港岛与帮会冲突 中午在罐头厂职工食堂吃饭，苏东来专门把几个知青干部和刘仁贵、陈斌叫到了一桌。 杨教授跟冯涛感没有安排同桌吃饭。刘仁贵是家中没人做饭顿顿来食堂蹭饭，吴红英三个在旁边一桌。 苏东来也看到了吴红英几个，他都认识，在他家玩了一个假期的。想起丽丽在家闲得无聊本想让丽丽也来，考虑了一下还是算了。 刘晓玲现在的搞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被叫停。自己现在对她所有的支持将来都会被摆到明面上来。如果有丽丽夹在其中，很多事的说法都要变了。对自己、对刘晓玲都不好。 苏主任吃过饭去了刘晓玲家一趟，感受了下土空调的效果就回了县城。 白经理跟雷主任死皮赖脸的留在厂里面，非要跟罐头厂签订合同，承诺辅料全包。 王小兵全程都在一边观看，说实话对于刘厂长的预判心中充满了佩服，就像那沱江水滚滚。 刘晓玲送走了苏主任回到罐头厂，看见雷主任跟白经理很不客气的问道:“咦，你两个还没走啊？” 终于，三方还是签订了协议。 刘晓玲与本县的供销联社、百货公司签订了销售协议。所有的产品由两家包销，辅料也是各负责一半。当罐头厂所有生产流程都实现自动化时，合同失效另行协商。合同履行期间，如有不按时供应辅料的，罐头厂有权降低供货比例，直至完全停止供货。 这份合同苛刻至极，出自刘家坝就读法律本科大学二年级的刘许妹。 知青罐头厂的产品原本不愁销路，只是解决辅料来源有些困难。现在一切都已经正常了，刘晓玲很少还去坐班，生产跟管理交给了冯涛和四位干部。经过一段时间后，这四个人都还比较负责，知青当中也没有不好的反映。 生产了一段时间，知青们的能力跟表现都看得差不多了，又开会确定了小组长、库管这类三级管理人员。 由于 规模太小，车间主任这种二级管理人员暂时还不需要。 供销社跟百货公司销售火爆回款也快，就是手工作坊，产品供应不上了。 刘晓玲找到刘仁友，准备把一些清洗水果、剥皮、洗瓶这些工序外包给小队。这些活路比起下地轻巧，完全可以让小队里面身体不太好的弱劳力来赚点钱。 “十一伯，我们现在烧锅炉用的都是煤，你可以跟社员说下，厂里面给社员烧煤进行补贴。外面卖1毛2，厂里只收大家8分。捡点柴可以，就不要再去砍那些灌木了。” 这就开始反哺农业了？ 刘仁友跟着刘晓玲学了不少后世概念。他文化不高但聪明不自以为是，善于学习。 “十一伯，过不了多久知青就要发工资了。你劝下社员不要吵不要闹，大家都是一体的。罐头厂发展好了也就是刘家坝小队发展好了。等到罐头厂通自来水的时候，我保证刘家坝的每一户同时也能通自来水。” 刘仁友点头应了。 没几天，来罐头厂买煤的社员多了。果然跟刘仁友说的一样，比外面卖的便宜许多。 “红英姐，你通知大家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把手里头的工作停了，吃饭前开个小会。” 中午12点，知青全都到齐了，看着站在食堂中间的刘晓玲。 数了数人数应当齐了，刘晓玲大声道:“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下午就发第一个月的工资。” 啪啪啪，知青们一阵哄闹立马整齐地鼓掌。 “第一个月每人35元，其中5元是清凉饮料费。下午抽空去人事员那里领。一个个去哈，工序不能停。”刘晓玲刚要说散会，突然想起又说道:“冯涛老师担任技术指导，每月加5元作为特殊岗位补贴，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有意见。”知青们传出整齐的喊声。 他们知道，如果不是冯老师，水果摆在面前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变成饮料跟罐头。 “还有一件要申明 的事，虽然上下车卸货这些活外包出去了，但是厂里面如果有了有毒有害工作超累的工种，以后也会有特殊岗位补贴。” 知青们还是没有意见，为啥？现在不是还没有人能领唛。 想起下午就能领到人生的第一次工资，食堂里面一直都是知青们激动的议论声。 “晓兰，你下午直接找刘英领工资。” “我还说是帮忙哩，结果还有工资拿啊。”刘晓兰笑嘻嘻地道。 “是帮忙，又不是白帮忙。记到去领哈。”厨房里面墩子和清洁工作也是外包了的，边月冰跟刘晓兰只负责炒菜。 “等哈，大女子，老娘莫得工资？”边月冰赶到奇怪，咋个只喊晓兰领工资没得自己的事？ “妈，你本来有工资，但是老汉顿顿来蹭饭，折算成饭钱就莫得了。” “敢情老娘的工资遭你老汉吃完了？” “嗯。” 港岛。 印刷厂在四合帮的地盘，这家业主走了后换了新业主。新业主不讲规矩，说是他们自己能保护自己不需要交保护费。这不，老大就派黄豹带了50多个兄弟来印刷厂了。 “邦邦邦”敲打了几下大铁门，守门的问了下，听说是四合帮的人，给黄豹散了颗烟，然后客气地请他们回去。 黄豹都差点笑哭了。 见对方铁了心不开门，黄豹喊了几个人去翻院墙。 对面铁门里的人也不走，就那样笑眯眯看着黄豹，看得黄豹感觉有些渗人。 四五个人翻过去就听见劈哩哗啦一阵响，然后是这几人的痛嚎。 对面铁门里的人还对他说:“你看，我们真的不需要别人保护。” 黄豹脸色铁青，就这样回去惩罚不轻。 转身让大家去收集桌子凳子梯子垒在院墙边。准备好了 后，一声令下，剩下所有人提着丈二的砍刀，寸粗的铁棒疯狂呐喊着爬上院墙翻了进去。 同样的，再次传来一阵哀嚎。 这就对了嘛，黄豹想这样回去才不得遭惩罚了。 第143章 谁还来打我的主意 这一次不等铁门对面的人说不需要保护，黄豹转身就跑回四合帮了。 “50多个人进去就没动静了。这不是一般的过江龙啊。”老大于四海感叹道。 “大意了，之前的调查还是不够。李家也是害人精，问他们还说跟这些大陆人不熟，让我们自便。这他娘的就是个坑。” “老大怎么办？”旁边有马仔问。 于四海顺手就给了马仔一个大耳把子，还有这么多领导轮得到你说话？ “现在是骑虎难下，今天不把他们收拾了，道上还怎么混？没威信了啊。”于四海也感到这群大陆仔有些棘手。 “老二，把所有能动的都集中起来。今天晚上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于四海吩咐站在一旁的四合帮二杠。 老二眼中凶光一闪。他是个恶人又是个凶人，这几天正谋划干掉老大于四海自己取而代之，谁知道中间就出了大陆仔拒交保护费这么个事。 也好，反正以后还是要处理这件事，现在处理得不好是他于四海又不是我。 得了命令自去组织人马去了。 于四海看着四周空荡荡的聚义厅，又看看香烟缭绕的关二爷。 手执三支香，于四海记不得有好久没有这么诚信地祈求关二爷的帮助了。 规规矩矩行礼完毕，于四海把香插上坐回了座位。或许年纪真的大了，于四海坐在那里打起了瞌睡。 时间过了半刻，如同圣人显灵，迷迷糊糊的于四海突然打了个寒颤惊醒过来。 他站起身出了大厅。 刚才脑子顿悟，他在江湖太久应该离去了。 江湖已老，对四合帮老大这个位置他没有一丝的眷念，回家收拾完东西，带着家人在江湖上消失了。 四合帮纠集了300多人去印刷厂，林探长早就得到了消息。 对于这些个外来的大陆人他也不满意，这么多天了也不来送个孝敬啥的，这么不懂事的人活着干什么？ 为了躲避马上来的报警，林探长带着所有部下出去办案去了。 卢俊跟安 贞元几个站在车间二楼看向工厂大门。 外面乌泱泱一片不下300人，人声鼎沸。 “让守在院子里的人退回厂房，等会翻墙进来的人会很多。等他们冲进来就开枪。完事了丢几把枪在地上，就说是他们带进来的。记得要把指纹擦了。” 这一次领队的不再是黄豹而是帮中的老二。看着300来人都到位了，老二潇洒地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随后把另外一只手一挥。 这一下整个院墙都爬满了人，扑通扑通往院子里跳。还有几个手拿大号断线钳的，使劲地对付铁门上的挂锁。 铁门终于被打开，更多的马仔手执凶器嚎叫着冲了进去。 院子里没人？应该退回到了对面厂房里面。 老二在几个亲信的簇拥下大步跨过铁门进了印刷厂。 对着厂房，老二再次潇洒地挥动手臂，马仔们再次嚎叫着向厂房冲去…… “砰砰砰。”密集的枪声四起，前面的马仔纷纷倒地。 “丢你！大陆仔有枪！” 出来混是赚钱不是赔命的。见前面的兄弟纷纷中枪，后面的马仔停下脚步开始转身朝外跑。 老二像一只被扼住了脖项的呆头鹅，嘴大张着，香烟早就落在了地上。 “二哥，二哥。”旁边的人大声喊叫着，更有人抓住他的衣襟摇晃想叫醒他。 老二想哭，没时间。几个亲信推着他又回到了铁门外。 在场的人没有战场经验，听不出具体的枪支数量，但直觉告诉他们有许多。一些外围成员已经偷偷开始溜了，妈的，太吓人！ 家里还有老母妻儿要养，不能死在这个地方。 老二进退失据。 继续攻？明显打不下来，看周围人的脸色估计也没人敢上了。回去？回去不得被老大好一顿奚落，估计也没办法再有脸抢夺老大的位置了。 老二的犹豫没有一会，卢俊却打定了主意。 “元子，让大家打出去，一直干到四合帮的老巢。除了厂房外丢几支枪，沿途再丢几只。今晚我要让四 合帮不复存在，让其他人不敢再打我们的主意。” “是。”安贞元对于在街面上战斗很感新鲜，立刻下去安排。 四合帮有人看见从厂房里钻出来三十来个人冲了过来，途中还有人端起了枪指向门外的自己。 “啊，他们出来了。”刚喊出声枪声就响起来，门外一片大乱，不断有人倒下，其余的四合帮众一哄而散。 然而两边的房舍却限制了他们四散的路线，只得拼命相互推搡着朝街的那头跑去，身后不断响起恐怖的枪声。 这一晚，是卢俊在港岛站稳脚步的一战。应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跟着李家李玉明一道拜访过他们的大陆人，年轻却不可欺。 卢俊回港后请了李玉明出来喝酒，讲到了四合帮收保付费的事情并请问刘玉明该怎么做。 李玉明知道卢俊的底细，让他放手去做。李家应该不会理会他被讹诈的事却会帮他解决随后跟警局有关的事。 卢俊便明白，李家的人也想看下他的成色，或许也打了未来抢夺卢俊资产的主意。在港岛，只有你有实力才会得到尊重。 要怎么做，这便是卢俊给出的答案。 “呵呵，卢老弟，干得漂亮！”李玉明第二天就来到了印刷厂来见卢俊。 卢俊本以为会有警局的人来找自己，结果十多天过去，没有任何不利的消息，也没有来自警局的询问。 开始卢俊还对李家十分感谢，到后来才明白，李家也不是白帮忙。出了事情李家出来转圜，差一点就是在对港岛宣布这也是李家的实力。而这种实力，港岛除非出动军方才能有得比。 这时，港岛并没有殖民国军队驻守，而要到明年才有。 与四合帮一战之后，卢俊才真正感受到了来自李家的支持。李家同意卢俊提出的控股权要求，并且借钱给卢俊，让他能补足控股权所差资金。 似乎，这次过后，才是真正顺利起来了？ 解决掉四合帮，蓄电池也开始投产，卢俊这里又发生了变故。 第144章 全小队聚餐 “元子，你是知道的，从那山沟沟出来就是不想大家再过刀头舔血的日子。” “卢兄弟，我知道你跟老王对兄弟们做的一切。我们也很感激。但是我发现，我喜欢过那样的日子，够刺激！” 卢俊劝说不了安贞元，他发现就连朱路华也有些跃跃欲试。 “华子，现在我还离不开你。你可不能这时把我丢在一边。” “不会，虽然我也觉得那样的日子刺激，但那样的刺激有个几次就行，天天的刺激我还是受不了。”朱路华看着安贞元笑道。 “不过我赞成元子出去闯闯，把周边整合一下。反正不是元子就是别人，总归江湖总是要人来混的。周边有元子在，大家还放心些，有啥明面上不好处理的，元子还能帮咱们。是不是啊元子？” “那肯定的！”安贞元知道朱路华在帮他。 “我有那么多的兄弟过来，黑道那一套我还不需要元子来帮我。”卢俊道。 “卢老弟，卢老板你错了。兄弟们过来几年后都娶妻生子了，你想想，再要让这些兄弟提起刀，你愿意吗？”安贞元这话没错。到时候兄弟们都上有老下有小了，你卢俊还忍心让他们出来搏命？更何况，兄弟们是不是还愿意不顾一切的搏命还说不准。 肖秉志在一旁不说话，对于安贞元的去留他不明白。为什么能够安稳下来却又要去做更危险的事。 “有哪些愿意跟你一起的？”卢俊知道自己是说服不了安贞元了。 “有那么几个，没过来的弟兄当中还有几个。够了，四周现在群龙无首，实在扛不住了，再求卢老板收留。”安贞元呵呵笑道。 “行，你自己去找人。武器弹药跟经费我给你补充。藏南那边还有谁也给我个名单，尽快把他们都调过来。” 卢俊内心其实很感动。安贞元说的什么追求刺激都是假的，不过是为了维护弟兄们的产业，主动作出的牺牲。 知青罐头厂全体大会上。 刘晓玲道:“大家都要想明白，我们努力的赚钱，最初是要满足生活的基本 需要，第二就是满足自身生活水平的提高。所以，修建自来水厂就是改善我们生活的一个开端。” 大家逐渐感到没有自来水的不方便。比如杨教授他们三个住在专家屋的三个人。每天冲卫生间和冲凉的用水就够他们每天跑河边好几个来回的。 现在因为罐头厂生产需要，厂里面有锅炉烧水。刘晓玲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在墙角搭建了两个洗澡房。每天知青们下班后都能在厂里面洗个澡。 正因为知青们洗澡吃饭都在罐头厂，对于自来水的需求不高，因此，刘晓玲关于集资建一个自来水厂的提议并没有得到知青们积极的回应。 王小兵在一旁看了知青们的表现，知道还要用其他的方式来刺激一下。 “你们想过没有，刘厂长提议建个水厂是有深意的。”王小兵这句话引起了所有知青跟刘晓玲本人的关注。 “大家现在住的地方又挤又热，刘厂长一直在想帮大家建个集体宿舍。建集体宿舍意味着必须要有自来水，要不然厕所那味道都要熏死人。你们搬不搬嘛。” “喔，刘厂长你也不说清楚，原来是为了将来修集体宿舍做准备的嗦。那必须支持，不支持的人今后不准搬宿舍。” “是哈，到时候二十来个人住在那里，没得水冲厕所，那还得了？” “反正吃饭都不要钱，钱留着也用不出去，集资就集资。离过年还有几个月，那些钱回家过年也够了，总好过以前借钱回家。” …… 其实每个知青到现在也不过才发了两回工资。平常也没啥开销，能拿出的集资款一般能有50到60元，二十来个知青加起来也不过1千来块。刘晓玲要帮着垫付完全不成问题，只是她有她的想法。她希望通过这次集资，从知青的角度向社员发出善意，让社员觉得，自家用的自来水都是知青把两个月的工资借出来修建的。 她看了下王小兵，这当着自己的面就敢撒谎还说得一套一套的，真是个大忽悠。 是个人才啊。 这种人就是品性不 能坏，坏了就没得救了。 接下来的集资很顺利，刘晓兰都集资了20元。 刘仁友派来了卿先奎负责建造过滤池等土建项目，卢彩霞去镇上请了人铺设连接自来水管道，王小兵请了洪县机械厂派人过来借用县铁合金厂地盘制造水塔、塔架等。 刘家坝的社员每天看着在坡上铺设水管的工人都很高兴，听说为了提前让大家享用上方便的自来水，知青们把两个月的工资都借出来了，又都很感动。对知青原来的不好印象也改观了不少。 刘仁友趁机以小队的名义给罐头厂食堂送了一些鸡鸭和鸡鸭蛋，算是坐实了知青们的古道热肠。 知青们听说了外面的传言后都很惭愧，但也没有否定外面的传言，倒觉得当初没有想起社员是一件很不好意思的事情。 刘家坝社员跟知青的关系不知不觉中融洽起来。 元旦前，经过好几次镇自来水厂检验的自来水终于正式开始向刘家坝输送，刘家坝的社员们再也不用每天去小河边提水挑水，想用就用。 1966年12月30日下午，刘家坝小队在最大的一个晒坝上开办了酒席，社员跟知青第一次聚餐庆祝新年的到来。 由于过春节时很多知青要回老家，人员没有现在齐整，所以就把团年饭改成了庆新年聚餐。 刘仁贤书记和公社干部应邀出席了聚餐并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锅里的肉是养猪场完成指标后自用的部分。就这样，猪圈里除了一头角猪（公种猪）四头留着生产的母猪，还留了三头猪准备过年的时候发给社员。 就是这回，吃完饭每家还有按人头分的猪肉要提回家。 本着社员知青一家亲的原则，刘仁友当场宣布送一头猪给罐头厂的职工食堂，此话一出，获得了知青们热烈的掌声。 刘晓玲接着宣布，罐头厂会在厂房外搭建一间洗澡堂，可以泡池子还能淋浴。每隔一天都会定时供应热水，请社员免费洗澡。 这一下，社员们不管爱不爱洗澡的都给刘晓玲送出了热烈的掌声。 第145章 技改缺钱 现在罐头厂跟镇、县两级供销社和百货公司处于蜜月期，弄点散装白酒毫无难度。 知青和社员都是混坐，有利于交流接触。 公社刘书记他们走的时候，小队以集体的名义给每位领导送了一条2斤多的后腿肉。事后刘仁友也听到了抱怨，公社的几大员之一嫌后腿肉不够肥，刘仁友连呼大意。 吃完饭，每户人家又开始排队领猪肉，这是多少年没见过的盛况。 刘晓玲家这回多了几十斤的猪肉，都是当初借款给养猪场时协议当中规定的。 刘晓玲笑嘻嘻地收了。 刘晓军元旦节没回来，打电话到公社说准备学校放寒假的时候再回来。 罐头厂在年底的时候非常忙。那时候物资极度匮乏，开始是镇里面有人打招呼，要些水果罐头作为当地特产送礼，后来是县里面也来要。 白经理跟雷主任也来催产量，知青开始了三班倒生产还是搞不赢，每天厂房外的坝子上都有供销社或百货公司的卡车等着拉货。 进入自动化生产的要求摆在了罐头厂领导班子面前。 “现在的产能完全不能满足市场需要，我们必须要进行自动化生产才行。”王小兵发言道。 李小鹏脑筋没有其他几个人转得快，但也知道当前必须扩大产能，因此他也发言表示赞同。 发言完毕，就再没有一个人表示赞同的意见，让他有些惊讶。 其实他表示赞同的意见根本就没必要，在坐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想的，只有他一个憨憨。 李小鹏想明白这点，表示有点尴尬。说出去的话又收不回来。 “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没有资金追加投资，必须想办法找钱。” 这次李小鹏学乖了，没有发表意见。果然，这一次还是没有人发言表示赞同。因为这也是明摆着的事。 “大家想下咋个搞钱。”刘晓玲让知青干部先说。 “找供销联社和百货公司借，以后在货款当中抵扣。”这就是王小兵，这就是王小兵的风格。 “我的意思是不找这两家。因为协议当中写好了的， 当开始自动化生产后就要重新商议协议。我怕这两个单位不借，当然目前的情况下应该不会发生。再就是借钱给我们，他们会不会趁机提出新的条件逼迫我们答应？” 张文浩的回答是动了脑筋的，也不是那么强硬。 卢彩霞看看王小兵又看看张文浩，心中难以选择。之前她也是倾向于王小兵的想法，但张文浩发言后，她又觉得张文浩的担心是对的。 卢彩霞在这里沉默，李小鹏的脸色就有些难看。 他明白无论是赞成哪一位，他的表现都不能让人满意。他必须有他自己的想法才行。 张文浩的发言针对了王小兵的问题，但他又没能提出解决的办法。 嗯，自己得赶紧想个办法出来。 王小兵见张文浩质疑自己的想法，想了想也觉得这个担心完全是可能的，也不再说话，开始打起了另外的主意。 刘晓玲看大家都开始了沉默，只得提醒道:“既然借钱是必须的，不妨考虑下从哪里借又如何还。” “找我老汉他们单位借？”卢彩霞有些畏缩地说道。她的自信没有培养出来，有些担心被质问跟怀疑。 “对嘛，转个思路。”刘晓玲看他们一时也想不出来办法了。 “我们的业务单位当中，供销联社和县百货公司不能借。技改后的产量将是现在手工制作的倍数提高。前段时间我们的出厂价格就被两家压得很低。我们不要怕这两家断我们的辅料，相反，两家想罐头厂继续给他们供货，提供辅料是条件，这是他们应该考虑的事情。 有了这个思路，我们就不要怕他们断绝辅料供应。不把所有的产能都交给他们两家，罐头厂才能提高出厂价才有更多的利润。 思路一，洪县机械厂继续帮我们生产机器设备，同意我们赊欠一段时间的货款，这是一个办法。但我怕洪县机械厂底子薄，不能够全部垫款，最大的可能是他们垫支一部分。 思路二，赶紧出去找其他想要罐头、饮料的销售商，让他们提前给付部分货款，我们以保 证金的形式收下来。 还有就是找政府。前段时间镇上和县里都在找我们要产品，我们迟一些给他们。问到原因就是产能有限想技改但是差钱，问能不能借点。 四……” 刘晓玲说了一大段，彻底打开了大家的思路。虽然当天的会议没能确定下来下一步具体操作，静下心来，每个人再来想这件事好像都多了许多的想法。 过了两天再一次集中，王小兵又是第一个发言。“我询问了洪县机械厂能不能赊欠货款，对方说看在刘厂长的面子上可以先少付部分。但是年底了，企业都是在抓紧回笼资金，没有还朝外放的道理。” 刘晓玲打断了王小兵的发言，问道:“他们看我的面子能赊欠多少？” “5000块。” “这样，你再打电话问问，我面子之外，多给一千元货款能赊欠好多？两千呢？三千呢？” 王小兵立马站起身朝外面跑，他要去公社打电话。 初装费太贵，罐头厂还没有安装自己的电话。 王小兵走了，刘晓玲道:“王小兵工作的积极性很高，也愿意动脑，这是大家都要学习的。” 李小鹏懊恼道:“我这人就是脑袋笨，遇到事就想不出办法。” 刘晓玲道:“你也不能这样说自己。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特点，只要用心做事，在自己的岗位上都能做出别人看起来不可思议的成绩。” 李小鹏喔了一声又不讲话了。 张文浩道:“我也联系了渝都一个市区工矿贸易商店的朋友，他听说我们准备扩大产能，寻找外地销售商，提出要面见你商议我没答应。我说我们罐头厂要扩大产能后才有能力给渝都方向供货，但现在缺钱没法进行扩产。他提出来先给付部分货款支持我们扩大产能，条件就是答应给他供货。” “不错，你问问你那个朋友，他能先给付多少？再问问他能不能联系渝都郊县的同行跟他一样。你给他说，罐头厂技改完成的越快，他能拿到产品的时间就越快。” 张文浩也是立马站起身就朝公社跑。 第146章 抱歉，现在真不能谈 是要买个自行车了。这样跑来跑去人遭不住，时间也耽搁了。 刘晓玲家在省城也有辆自行车，但晓军在用，拿是肯定拿不回来的。 王小兵回来了。 “刘厂长，机械厂说了。设备他们估了个价，总计要三万的样子。5000块就不说了，如果多给1000块，他们允许赊欠1万块，多给2000元允许赊欠2万元……” “也就是说不到3000元？”刘晓玲自语道。 旁边正在歇气的王小兵听了，刚收敛下去一点的汗水差一点又冒出来了。 机械厂说的是整数，哪里是不到3000元？未必你还真给算个比例出来，给人家个带零头的数？ 不多会，张文浩也跑了回来。 “刘厂长，我问了，他说在1000块以下吧。他是工矿贸易商店的，他还找了个郊县的同行也可以提前支付货款。” 工矿贸易商店一般都在郊县，在有工厂矿山的地方设立，目前产量不大的话，这么远的距离相互应该不会有竞争。 “他联系了他同事没有？” “联系了，也是这个条件。” 刘晓玲默算了一下，就差1000元，这个缺口不大。 “好吧，就这样。王小兵，你和机械厂联系，我们多给3000元，请他们马上开工，你随后过去签正式合同。张文浩，你回复你那位朋友，就说罐头厂经过商议同意给他供货，让他尽快跟他的朋友一起来签协议。对了，把钱带上来。剩下的钱我来想办法。” 刘晓玲出门就去找了刘仁友。 “十一伯，现在有个机会让社员帮帮罐头厂。”接着刘晓玲就把目前罐头厂技改还差1000元的事告诉了刘仁友。这一次社员可以在年底分配时也搞个集资，帮罐头厂1000元，让知青们也感受下来自社员的帮助。 刘仁友答应下来自去操作。 很快3000元凑齐了。当知青们得知刘队长拿过来的1000元是社员们为帮他们解决困难集的资，都很感动。 其实这 1000元并不都是社员筹集的，社员还拿不出这么多，差的部分还是刘晓玲垫的，只是不让刘仁友说出来。 冯涛知道机械厂要生产设备，经过刘晓玲同意也跑去了洪县机械厂。 “彩霞，你看平日里你管的具体事务不算多，这样长期下来容易被边缘化。”见没有人，刘晓玲觉得应该给卢彩霞说一些需要注意的事。 刘晓玲其实早注意到了这个问题，让她没事的时候多跟吴红英和刘许妹多接触。 无奈厂小事少，吴红英跟刘许妹都很少来厂里面，就算偶尔来了也没啥事，卢彩霞跟着他们也学不到什么。 刘英本来是有事做的，她是人事员。但她看到吴红英跟刘许妹都不怎么去罐头厂上班，她也让刘晓玲找了个人来顶她的班，然后就是想来就来，不想来就见不到人影。 几个人都没有在厂里面拿报酬。 今天刘晓玲就想提醒卢彩霞去学点东西，不拘什么，只要今后工厂用得着的都行。 开诚布公的谈话还是起了效果，卢彩霞这么大人了，谁对她是真心的好还是分辨得出来。 这次谈话后，卢彩霞对于刘晓玲的话也放在了心上，但学习什么却很迷茫。 “彩霞，这一次我怕两家会出啥幺蛾子，明天你带个人去趟县城，务必要联系好物价部门，好好交流一下，说明知青创业的不容易。” 王小兵搞外联是厉害，但他现在洪县。卢彩霞家在县城，经办过的一些事情背后也能看到卢家在县城还是有些影响力的。这件事派卢彩霞去的效果未必不如王小兵。 自动化的设备还在制造，手工生产也还在继续。县供销联社的雷主任来到罐头厂要找刘晓玲。 县供销联社因为增加了罐头厂产品的业务，收入增加。眼看就要到年底，县级供销联社中营收提高比例最高的非他莫属。正在得意间，突然听说罐头厂要进行技改，全程自动化生产，一下子就想起合同当中的一项约定。那就是原合同可能要作 废，联社跟百货公司可能再不能联手用现在的价格包销罐头厂的产品。 作为一个老供销，他跑过许多地方，见过世面，知道罐头厂这种手工作坊技改后能爆发出多大的产能。 听说罐头厂技改资金还差许多，这就是机会。如果联社主动借款给罐头厂帮助他们实施技改，会不会有机会获得更高的销售比例。 这年头，再没有谁能比商业部门有更充足的现金。这一点，他有自信。就算白经理来插上一脚，最多就是回到两家包销的局面。 “雷主任，你来的正好。” 刘晓玲请雷主任去她办公室坐下，卢彩霞学着给客人泡茶再端上来。 “呵呵。刘厂长管理有方啊。整个厂看起来越来越正规了。”雷主任坐下来打了句哈哈，闻了闻茶水的香味，然后问刘晓玲道: “刘厂长刚才说正要找我，有啥子事唛？” “是这样的，我们厂正在搞技改提高产能，新的设备正在制造。记得上次的合同中有个约定，当罐头厂开始全自动化生产后原合同就作废。雷主任还记得不？” 雷主任听刘晓玲说设备正在制造就傻眼了。因为这事如果属实，县供销联社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就极为被动。 “这……罐头厂这么快就开始技改提高产能，广大的人民群众有口福了，也要恭喜罐头厂取得更大的发展。”雷主任感觉这几句话说出来时，口腔中弥漫了胃酸，导致说出的话都是酸溜溜的。 “谢谢雷主任了。”刘晓玲手中有货，现在又是卖家市场，不需要担心雷主任和白经理联手断绝辅料供应。渝都新加入的两家销售商也能供应辅料。 “我们两家既是本乡本土的关系，联社在我厂起步的时候给了许多的帮助支持，所以提前告诉雷经理，联社能好好考虑下接下来的合作。” “现在不能谈？” “抱歉，雷主任。现在真不能谈。” 雷主任知道刘晓玲现在是待价而沽，还在等其他几方的条件，只得灰溜溜离开了。 第147章 资金缺口的问题 白经理也知道了罐头厂开始技改的事，也知道雷主任被拒，他现在去刘家坝也只有跟雷主任一样的结果。 左思右想后，白经理准备找物价局的朋友谈谈，能不能在定价时给罐头厂定个极低的价格，自己再以帮忙提高价格为条件，来跟刘晓玲进行谈判。 “老白，你这个是开玩笑吧。”听了白经理的打算，物价局的兄弟伙放下酒杯对白经理道。 “先不说这样搞传出去外面咋个议论，刘厂长万一把你的说法讲给苏主任，你说苏主任还看不出当中的问题？人家好歹也是当过厅级领导的。这种事见得太多了。” 被物价局的朋友拒绝，白经理心塞。基于对那朋友的了解，白经理猜想得到，罐头厂肯定是把工作做到他前面去了。 对上刘晓玲总有些棋差一招的感觉。 卫生防疫部门肯定不用找了，人家一直都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你就算花了大力气把这事办下来，罐头厂也最多停业整顿几天了事，但百货公司就不要再想拿到一分钱的货。划不来！ 算了，等几家一起竞标的时候再说。嗯，先去找雷主任，事先对个嘴型也好。 洪县机械厂。 边守德身为生产副厂长，把厂里面保存的蒸煮釜等图纸拿出来好好审查了一遍。然后，罐头厂王小兵、冯涛两人又赶到了洪县。冯涛对一些设备又提了一些功能性的要求。 边守德把图纸修改过后便安排放样、下料、切割、曲面、焊接等工作。 张文浩去车站接了他的朋友王成斌。王成斌还带着他的同行，渝都川南县工矿贸易公司的李中原。 王成斌和李中原参观了知青罐头厂，想到知青罐头厂水果饮料跟水果罐头销售的火爆，也觉得技改是刻不容缓。 晚上，在职工食堂，刘晓玲请王成斌跟李中原喝酒。 下午的时候两人就把钱交给了罐头厂出纳，要不刘晓玲才不会请他们。 李小鹏跟卢彩霞作陪，张文浩另外有事。 “这一次我们定制了两 套生产线。设计月产能为饮料3万瓶，水果罐头2万听。” 也就是说现在手工生产一个月的产量只相当于技改后2天的产量。 “刘厂长，说句不好听的话，所有的产品我俩包销都没有问题。”王成斌道。 让他俩包销是不可能的，除非价格给到了让刘晓玲不顾一切的程度。 刘晓玲笑了笑。 “原来数量少，都是交给本县的供销联社和百货公司销售，他们负责提供辅料。现在产量增大，辅料的需求也增加了。所以，你们两家能提供多少辅料决定了能拿到多少的货。” 王成斌跟李中原相互看了一眼。 这个问题他们来的路上就商量过。都是老商贸，一条生产线的产能大家都有数。当时预想的是两人能从本土商贸部门抢出一半的货就是胜利，辅料的供应也是准备两人凑出一半。 现在计划有变，罐头厂的产能比他们预计的多出了一倍，两人也准备各增加一倍。 “不行。辅料的供应要跟产品数量挂钩。我知道工矿系统的辅料比供销社和百货公司要宽裕，只能提高你们的辅料比率。比如王经理，如果给你四分之一货，你要负责辅料总量的三分之一。” 王成斌感觉有点冤。 供销社和百货公司拿不出相应的辅料，你就少给货撒，为何要我们来帮他们承担？ “王经理，我说过的，罐头厂当初没有本地这两家的帮助是办不成的。这里面不仅仅是合作利益还有情分。我希望王经理跟李经理也不愿意跟一个只讲利益不讲情分的人合作。” 刘晓玲对王成斌和李中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零售的利润再高刘晓玲也不会涉足，这里不仅有个公社企业的市场定位的问题还涉及其他的原因。 “那价格咋个说？”李中原看王成斌被刘晓玲用人品给僵住了，只得变相的提出了条件。 “跟联社和百货公司以前的价格一样。”刘晓玲像是被李中原打了个措手不及，略微想了下，给出了条件。 王成斌跟李中原很想说现在产量高了，成本应该比以前低很多，为啥还是原来的价格？但现在是供方市场，最后还是认了。 当晚，王成斌和李中原住在镇上供销社旅馆，等着刘晓玲通知他们签订合同。 第二天，雷主任和白经理也来了。 对付雷主任和白经理，一个同比例负责辅料的条件他两个都达不到。主要是技改后的产量太高，供销联社和百货公司的辖区需要白糖、食盐等辅料的地方太多。 作为让步，刘晓玲给他们一半的产能，但要求他们两家保证三分之一的辅料。交换的条件就是在现在的出厂价每瓶增加1分，每听增加2分。 雷主任跟白经理已经是喜出望外了。当他们知道技改后的产能后，考虑到自己能够提供辅料的数量，根本就没有想到还能拿到一半的份额。 虽然价格上不降反升，两人还是痛快地在合同上签字盖章。羊毛出在羊身上，这道理谁都懂。 拿到他们的合同，罐头厂接着跟王成斌、李中原也签订了供货合同。 至此，所有产能都得到了消化。 卢彩霞、李小鹏全程观摩了刘晓玲这一次谈判的过程。若是王小兵看了，绝对会认为刘晓玲太仁慈了。 张文浩是被赶出来寻找原料的，现在正在渝都到下游的客船上。 已经过了新年，市场上基本上找不到橘柑、橙子，除非是渝都下游的偏僻城乡。这个消息也是刘晓玲告诉他的。 刘晓玲也在思考，春节过后要成立一支专门的采购队伍。还要给公社刘书记建议，让公社其他有条件的小队种植橘柑树，作为罐头厂的原料基地。 港岛。 卢俊与李家合资的普华蓄电池厂生产的新型蓄电池推入了市场。由于是新产品，没有知名度，销售情况一直不是很好。 卢俊决定让李家派出推广队伍，去欧洲与米国。 这只队伍已经出发，但是清一色都是李家的人。 卢俊这边暂时没有一个人能够办理赴欧、赴米的签证。 第148章 技改完成 在洪县机械厂定制的设备很快就制作好了。这期间，冯涛老师对于一些设备的功能上提出了改进意见。这一次另外还增加了蒸煮釜和粉碎搅拌一体机，其余的都是诸如封瓶机等配套设备。 因为是两套设备，价格上又多收了人家3千块，机械厂周厂长面对边守德也有些心虚。为了对得起高价，周厂长组织工人加班加点用了最短的时间完成。顺便还让边守德来出个差，指导设备的安装调试。 边守德带人来到了刘家坝。 虽说他来刘家坝的次数很多，但没有一次能让他觉得是这样的恍惚。 外甥女是他的客户，边月冰在罐头厂食堂做饭，刘仁贵不在宏光厂上班每日在食堂蹭饭。 白天，边守德指挥工人安装设备，和姐夫一起在食堂吃饭，晚上到姐姐家休息。 “晓玲，你就不上学了吗？”边守德眼见得又要到开学的时间了，刘晓玲还在搞这些。 “要啊。等到毕业的时候我去拿毕业证。” “好羡慕你。” “羡慕我啥子？” “不用读书一样拿大学毕业证啊。”边守德呵呵笑。 “当我愿意么！”刘晓玲也是没法说。后世上大学天天打游戏的学生才希望这样的待遇好不好，完全不用考虑是不是挂科。 “执礼来信了。”边守德道。 “啥子咹，执礼写信回家了？”边月冰最难堪的的就是边执礼的失踪，要知道，那几天正是最为混乱的时间。真让人担心死了。 边守德说，上个月边执礼写了封信回家，说是在渝都混了段时间后到了一条船上当厨师。这封信发出后就出海去了春节回不来，让大人放心。 边月冰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娃儿些终究是长大了。 新设备安装好开始试车，看着准备好的材料像被吞金兽大口吃下肚子，负责清洗水果、瓶子的社员都惊呆了。 妈呀！今后够得忙了！ 刘仁友就高兴得很，罐头厂的外包又得多要些人了。 机器开起，原料消耗得太快，张文浩还没有消息。 无奈，刘晓玲只得动用了空间储备。春节前如果再不能采购到原材料，刘晓玲的存货也不够消耗，就得从平台上购买了。 想了想，向阳公社的那点石谷子地，就算全都种上都不能满足消耗，刘晓玲决定去县城找苏东来，看能不能在全县范围内大量种植柑橘和橙子。 “喔？技改后居然要消耗这么多的柑橘和橙子？”苏东来一直关注刘家坝这个知青罐头厂的发展。 他只知道罐头厂投产后，确实有不少的收入，安抚了不安分的知青，还为社员提供自来水，榨过的果肉等废弃物还为养猪场提供了饲料。就连出去开会，都有人问起罐头厂的饮料和罐头。 “全县多建几个原料基地，确实能让许多公社增加集体收入。”苏东来道。 “记得当时罐头厂烧锅炉需要煤炭，向阳公社的几个小煤窑就开起来了，那几个小队集体收入也都增加了。看来一个企业真的能带动周边一片的发展。嗯，现在还能带动一个县有所发展。 晓玲，这件事我记住了。下次开会我提下这件事，看有哪些地方有意愿，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们那个陈教授在全县转转，把适合的地块标注一下，让我们心中有个数……” 一月底，张文浩胡子拉碴滴回来了。 “小刘厂长，在沿途几个县我都发现了柑橘跟橙子，就是有些分散，都是农户自种的。回来前，我找了个下乡的同学帮我联系收购。就是我身上没多少钱，还有库房……” “不错。先去洗个澡再来我办公室。”张文浩这次从渝都朝下游一路搜寻，确实发现了沿途都有柑橘和橙子的种植但规模都不大。在阳县找到了自己的一个下乡的同学，请他帮忙收购。但是没有多余的钱和仓库，也只能说到那里。等回来汇报后看刘晓玲的决定。 “刘厂长，我看用机器就是快，刚才我去洗澡路 过看了下，几个清洗瓶子的社员都在喊一点没得休息的时间。 “等会你出去的时候给王小兵说一声，就说我说的，联系机械厂，再要三套洗瓶机。” 张文浩应了。 “张文浩，马上就要过春节放假了。春节你回家的时候给你同学说一下，他咋个收我们不管，我们只给他一个收购价。没得钱你去财务领点给他，就说是你私人借给他用来收购橘柑橙子。 他如果愿意也可以在另外那两个县安排人收购。如果因为收购水果出了事我们会出介绍信……” 张文浩听了安排后走了。 看着张文浩离开的背影，刘晓玲总觉得刚才有什么地方不对，开始回忆刚才的对话。 突然，刘晓玲心中一震想起来了。 毛病就出在刚才叫张文浩去财务领钱这块上。 刘晓玲站起身就朝隔壁的财务室走去。 财务室的出纳是一个叫夏小青的女知青，会计则是一个叫刘惠的女知青。 “小青、刘惠，这两天你们把帐对一下，整理清楚我要拿到镇上去。” 说完刘晓玲回了自己办公室。 现在知青罐头厂的资金往来特别多，金额也大起来了。刘晓玲在厂里又有绝对的权威。叫人去财务领钱就能领到钱。今后万一有人利用这个漏洞，刘晓玲无法说清楚。现在她准备把账本拿到镇上去，请镇政府会计帮罐头厂做账。罐头厂只记个资金流水，定期跟政府那里对账。 想到这里刘晓玲还是觉得不妥，这么大的资金往来，账一交出去大家都晓得了。万一有人看上了自己的位置，把自己踢开想来罐头厂搞点灰色收入，又咋个办？ 刘晓玲摸出笔来开始写个会议纪要。 看了下时间，想刘仁友应该还没收工就去找他了。 “这个纸飞飞有啥子用？”刘仁友看了看刘晓玲，问道。 刘晓玲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刘仁友觉得有些道理。 “这样，明天我两个一起去公社找刘书记。” “要得。” 第149章 挖坑的会议纪要 第二天一早，刘晓玲跟刘仁友去了公社。 “晓玲，这个纪要我看了，你的担心有道理。这样，我和漆大队也签个字。盖上公社的章，你保存起。” 这份会议纪要的内容是某年某月某日，经向阳公社同意，刘家坝小队成立知青罐头厂，性质为集体性质。属刘家坝小队企业挂靠向阳公社。每年由刘家坝小队上交挂靠费若干，独立核算、自负盈亏。目前厂长为刘晓玲（临时聘用），厂长只能由刘家坝小队之社员中产生，并经刘家坝全体社员表决选举或罢免，任期内为义务服务于群众，无薪水、补贴。知青罐头厂之财务、人事管理由罐头厂知青选举出的干部共同决定。 刘晓玲把这张签了刘书记，漆大队，刘仁友跟自己名字又改了公社公章的纸条收回空间，冷冷的笑了。 谁要这个位置的尽管来好了。 见公社领导人还齐整，刘晓玲提出了把罐头厂财务交给镇政府代管的想法。 不料，这一次遭到了全体反对。 “晓玲啊，有些事你们闷到做就是了。你把账本朝镇.政府一交，那才是捅了马蜂窝。没事也变有事了。” 刘书记语重心长地说。 漆大队笑道:“晓玲啊，原先不知道罐头厂往来这么多钱，现在晓得了，我都不想干这大队长，也想去罐头厂当这个厂长了。不说安心搞多少钱，铲点锅巴吃都发财了。” 几个人都笑。 刘仁友道:“制度管严点、规矩多一点也是一样的。我一直没说，你这分钱工资不拿让我脸上不好过。还有三弟媳也是，在伙食团做事一点报酬都不要。” “没事，不是我老汉每天都在食堂蹭饭唛，一家人要那么多钱也没得用。” 当着公社干部的面，刘仁友把刘晓玲和边月冰做事不拿钱的事情摊开了。 虽然刘晓玲没有正面答复，但是不要钱的态度是坚决的。 最后，账本还是没有交给镇政府代管。回到罐头厂，刘晓玲就给两位财务人员打了招呼，以后任何人 来领款都必须履行书面手续并有自己签字背书。 晓军终于回来了。 这学校一放寒假，春节就快到了。 晓军是56年生的，今年过了年才11岁，但是身高已经有了1米6，只差刘晓玲一点点。 “幺儿，回来就行了，还带恁么多东西干啥子嘛。”边月冰拿着一件衬衣乐呵呵在身上比划一边嘴里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晓军给刘仁贵买了一条烟一瓶酒。上班了，他每月也有烟票和酒票，晓军又不缺钱想买就买了。 刘晓玲得到的礼物是一支钢笔。 为大姐买啥子礼物让晓军很费了些脑子。商场里的衣服都没刘晓玲穿的好看，化妆品……额，那时有啥化妆品。手表？虽然平常刘晓玲并没有戴手表，但晓军偷偷看见过大姐的手表，细细小小的，在整个百货大楼就没有找到更好看的。 礼物还是得买，没有选择，晓军只好买了最贵的一支钢笔。 提着书包，刘晓军又去了老屋，规规矩矩见了爷爷奶奶大伯，送了礼物又去了二伯家。 几个月的工资花完了还贴进去了不少老窖（库存），让一大家子的人都高高兴兴。 晚上，老屋的人跟二伯全家都到了刘晓玲家，祝贺晓军上班了。 “幺儿，给爷爷婆婆带了礼物没有？”刘晓玲看一眼明知故问的边月冰，看把她嘚瑟的。 “妈，咋个会不带嘛。”当着全家的面，晓军不懂老妈的凡尔赛，觉得被小瞧了，赶紧解释。 爷爷婆婆都赶紧站出来，说收到了礼物，很满意。 “好好。”边月冰也满意地点头。 如果不是过段时间就是春节，大家本就要去白马村，搞不好边月冰第二天就要带晓军去炫耀一番。 边执礼有了消息，边月冰见大哥的心理障碍已经没了。 “晓军，在学校有单独的宿舍没有？”还是刘仁贵比较讲求实际。 “有啊。学校还有空房子，就直接分了套给我。” “假耍完了我跟你去省城，家里面呆腻了，我去帮你煮饭。”刘仁贵 道。 “学校有食堂，不用你做饭……”晓军刚说完，就看见老汉看他的目光中隐隐有啥子说不出来的意思，一下子没能体会出来。 “晓军，你是不想让我去？” “没得这个意思，你想来就来，我的意思是不用做……做饭……” 边月冰不乐意了，道:“走了也好。天天的蹭饭，害得我工资都莫得。” 全家人都晓得这个梗，全都笑起来。 刘晓玲道:“妈，我也是分钱莫得。主要是我不想让人说闲话，厂里面就不好管了。” 大伯、二伯也站出来帮刘晓玲说话，说这是晓玲怕别人说闲话，让边月冰理解下。 边月冰也不是想那个钱，就是看到别人领工资心里痒痒的。 就算刘仁贵不去蹭饭刘晓玲也不想老妈在厂里拿工资。 “妈，现在晓兰也应付得来，干脆你和老汉都去晓军那里耍一阵。”刘晓玲问边月冰。 边月冰看看幺儿，确实舍不得。晓军自从去了体校在家的日子就屈指可数。现在听了刘晓玲的怂恿，就有些意动。 “要得。老妈，你和老汉都来嘛，住得下。” 晓兰听到了，道:“大姐，我一个人做两个人的活路怕该涨工资噢。” “单独给你涨工资不得行。干脆食堂整个都外包出来，你想要好多工资去跟十一伯商量。拿得再多跟我都没关系。” 职工食堂里面没有一个知青，每天还要记账买了多少菜，又该买菜油了……等等。杂事太多不如打个捆一下子全都包给小队来做。只要刘晓兰在，味道这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刘家坝社员从来没有这样急切地盼望春节的到来，今年年底的分配应该比去年还高。 距离春节还有10天的时间，刘晓玲就开始给距离远一些的知青放了假，到了春节前5天，所有的设备都收拾干净后全体知青全都放假离开了刘家坝。年底不想走的知青也有，不知道是跟家里关系不好还是其他啥子原因。留下来的知青都给加班费统一安排值班守厂。 第150章 咋个花钱都要学 上一次社员们集资给知青罐头厂添置设备的集资款已经全部归还，剩下的鸡鸭跟肉猪也全部处理完毕，小队的收入还有很大部分是来自罐头厂的劳务收入。 劳务的项目有点多，装卸、伙食团、洗瓶、果树管理、水果清洗、渣滓转运等等。 队部，刘仁友看了今年人均的分配数一时不知道说啥子才好。 “晓玲，你看是不是一人少发点，多存点在集体账上？” “十一伯你说了算。”刘晓玲不会在集体分配上参言，自己的位置要认清。 “我觉得只要跟知青那边大致平衡就可以了。集体存留的也要考虑用出去，用在改善社员生活这些方面。 比如孤寡的老人小队可以养起来，这也是体现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嘛。每月小队拿出一点钱交给食堂，食堂做好饭菜后，每样打点出来送到队部让他们来吃。 等以后罐头厂把集体宿舍建好，杨教授他们搬出来。再把他们那屋改造一下，让孤寡社员都搬进去住到一处，派个把社员轮流照顾就很好。” “哎，还是多读点书好啊，格局就是大，看得明白。”刘仁友夸赞道。 是呀，刘晓玲一个小孩都能看得到的，自己没想到。 这就是水平上的差距啊。 刘仁友自己做了一番反思，就在想今后集体留存的钱应该用在何处。 “你可以多问下刘书记，有些钱的用处，不仅要花还要在花钱的时候有收益。” 是嘛，罐头厂烧锅炉需要煤炭，公社有几个小队就有了卖煤的收入；因为大批量购买了煤炭，又低价倒贴卖给社员，让社员得到实惠不说，还减少了对灌木的砍伐。需要水果，公社就动员其他小队在石谷子地上建果园，公社其他小队又多了个进项。罐头厂把清洗水果、食堂、货物的装卸等外包给了小队，小队也多了收入。 刘仁友顺着这思路就开始思考起来。 大年初二，边月冰带着全家回娘家，整整呆了5天。 以前都是回家就呆在屋头陪妈老汉 ，这回回去，边月冰在家里呆不住，领着晓军村子里乱逛，就为了展示下自己的幺儿。听到别人的恭喜，边月冰美滋滋的。 刘晓玲表示理解但坚决不参与。 一个农村妇女，养大了儿女。儿女有了出息，就是她最大的脸面和成就。 从娘家回来后，两口子跟着晓军去了省城。知青们也逐渐回归，罐头厂再一次开工了。 陈斌教授被县农办的人接走了，去看看全县的大好河山，选择适合经济作物种植的山地、河滩。其实是一个调查。短期内回不了刘家坝。照看果园的社员也都有一些果树种植的经验，至少这期间不会让果树枯死掉。 张文浩在知青里面选了三个人又去渝都，采购原料的事刻不容缓。 年后，刘家坝分来了整整20个知青，差一点就是过去几年的总和。 这一批知青年纪更小，大部分都在14、5岁，初中毕业或没毕业。 我的妈，分这么多人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关键是没得住处。 暂时把人安排到“专家屋”剩余的三间挤着住下，刘仁友就找刘晓玲询问好久开始修罐头厂的集体宿舍。 刘仁友的想法简单明白。罐头厂集体宿舍建好，现在的知青点就腾出来了，新来的知青就能住下。 “十一伯，把奎叔叫来，我们议一下。”刘晓玲又叫过隔壁办公室的卢彩霞来自己办公室。 “彩霞，这一次知青宿舍的建造我准备全部交给你来完成，你等会注意听哈。” 卿先奎还没来，卢彩霞急忙回办公室拿了纸笔又来刘晓玲办公室。 卿先奎到了，看着刘晓玲就笑。 “奎叔你笑啥子？”刘晓玲问。 “嘿嘿，找我就说明小队又要有新动作。社员就希望你们的动作越多越好，大家日子就越过越好。”卿先奎道。 仔细一想是这么个理。 刘家坝的社员对刘仁友和刘晓玲充满了信任，你看小队有了点钱，就把孤寡的赵五婶子和刘礼元、刘礼金给养起来了。这俩个（指刘仁友、 刘晓玲）都是好的，不管他俩咋个安排跟着干就是了。 “先奎，你看这回来了恁么多的知青没法安排，只有请你出马盖房子了撒。”刘仁贵道。 “盖哪样的房子？”卿先奎问。 刘晓玲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纸摆在桌子上，示意卿先奎看看。 卿先奎伸手拿起一张瞄了一眼又放回去。 “晓玲啊，你晓得奎叔没文化，这种图我咋个看得懂？” 刘晓玲瞟一眼旁边的卢彩霞，对卿先奎道:“奎叔，不是我故意的，只是这房子以后会越建越复杂，你不能看图可不行。” 刘晓玲站起身，拿起铅笔和纸开始解说集体宿舍楼的建法。 宿舍楼共3层，中间内走廊，单边7间房，一层就有14个房间。每层档头有1间隔开一半，外面洗衣槽，里面是洗澡间。隔着内走廊对面是厕所，采用旱厕的方式。槽带坡度，槽面贴瓷砖，保证冲水的顺利。厕所和洗衣洗澡间走各自的排污管道。厕所的污水进入几十米外的化粪池。 刘晓玲一边解说一边随手画着示意图。 原本刘晓玲想建一个6层高的楼，但是楼高3层以上要报有关部门批，图纸也要过审。 其实这些手续也不难办，主要的是钱不趁手。 卿先奎不愧经验老道，一会就听明白了。 “晓玲，这楼顶画了两道线，是要双层顶么？” “嗯，砖房本来就薄不经晒，楼顶不做成双层顶太热，夏天住起来遭不住。” “厕所跟洗澡间为啥子不共用一个排水？还得修两个池子？” “厕所排出去的污水进化粪池，能当肥料，洗衣粉含有一些化学物质，用来浇地不好。” …… 一楼和二楼做成套间，除去档头的厕所、洗漱间，只能住6户，三楼直接就是12间单工宿舍，每间住4个人，能住48个单身知青。 要是能建个6层高的，除去1、2层，就有48个房间，能住将近200个单身知青…… 貌似还是有些紧张啊。 算了，以后有钱了再建就是了。 第151章 新来的欠收拾 图纸介绍得差不多了，刘晓玲就对卢彩霞道:“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多向奎叔学，不明白的就问，质量一定要把好关。水泥钢筋这些材料买不到，去找王小兵问联系方式，具体的还得你自己跑。有啥困难再来找我。” 刘晓玲这是要给卢彩霞加担子。她看出来了，卢彩霞想学又不知道学啥子，通过这次工作的安排，看她下一步咋个办再说。 刘晓玲愿意给卢彩霞加担子还有一个原因，苏慧敏一直想干个轻松点的工作，但是选干部的时候没有她，后来选会计跟出纳还是没有她，她就对刘晓玲有些不满。 卢彩霞如果在厂里无所事事不能独当一面，证明刘晓玲看错了人，刘晓玲也会觉得脸上无光。 其实厂子里大都是操作工，扳下阀门看下压力表等等，累点的工作都是男知青在干，女知青还是很轻松的。 这一次上面显然觉得向阳公社能把知青安排得明明白白从不闹事，这一次发狠安排了20来个。 或许还有其他原因也不一定，刘晓玲也不是神，哪里猜得到。 组织新来的知青开了个大会，又分了几组跟着各个工序开始了实习。实习期半年，期间工资是老中青的一半。 就这样才来的知青很是不满，特别是跟着实习了半个月后，这种不满达到了顶点。 不就是扳个阀门看下气压表，有多大个技术含量似的。工资分两种，这不公平！ 强烈要求同工同酬。 冯涛和班组长都来反映情况，这批人太不好带了！ 刘晓玲没多说话，召开大会，给新来的20个知青每人5元钱再放一个礼拜的假。唯一的要求，放假期间不许留在刘家坝，自己去其他公社看看别的知青是如何生活的。回来写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人和单位必须是真实可查的，否则退回公社或镇里。 要说新来的知青在分到刘家坝之前，并没有想到不用下地，每天有免费的三顿伙食，每月还有工资拿。本来是很满意 的，但是看师兄师姐们工资要高一倍，认为不公平心中不忿就闹起来了。 “我不要增加工资，我也不要假，我就在厂里上班。”一个岁数稍大的知青举起手喊道。 关良佐家里就有一个哥哥在当知青，知青过的啥生活还不知道？今天来到刘家坝，纯是烧高香也求不来的。我凭啥跟着一群毛孩子闹？关良佐举起手喊道，顺手还拉了旁边新认识的女知青毛小莲一把。 毛小莲跟着举起了手却没好意思喊出声来。 刘晓玲看见了，示意关良佐和毛小莲站到一边去。不一会又有5个男女知青跟关良佐站在了一起。 “还有没有不愿意出去的？” 刘晓玲大声问了一遍。 没人动。好吧，刘晓玲让李小鹏带着这些人登记领钱。 刘晓玲看了一眼关良佐，然后回了自己办公室。 第二天一大早，这些人连厂房都没准进就被撵出刘家坝。 “不够意思！早饭总该让我们吃一口吧。”税宽骂骂咧咧的，一边走一边说。 “得了得了！”旁边金永旭听得不耐烦，最j8讨厌就是这人，现在金永旭已经有些后悔跟着闹了。工厂里不都这样么，学徒工啥时候跟师傅一样的工资了？ 来以前，也听说过当知青有多苦，虽然在刘家坝并没觉得苦，但这每天三顿免费伙食也忒不正常，国营大厂也没这样的吃法。 路很宽又好走，十来个人不一会就来到镇上。金永旭不想再跟着税宽一道，找了个人打听了同批分下来的同学所在公社，一个人走了。 “咋这么不合群呢？”税宽看着金永旭离开的背影。 这十来个人一看就是初中生和小学生，啥都不懂。看着金永旭走了，现在都眼巴巴看着个头较大、岁数较大的税宽，等着他拿主意。 “看我干啥，自己去找自己的同学去！”税宽有点不耐烦，他又不是保姆，也不是老师。 不一会这群人就四散开了。有5块钱，买点东西看望同学，呆几天回来就是了 。 金永旭的同学李超正跟着一群知青下地呢。 一个老农在地里示范，后面一群小孩跟着。旁边田埂上还站着几个农村妇女不住地摇头，嘴里说着李超听不懂的话。 李超知道，这是被鄙视了。 这样的鄙视从分下来那天起直到今天，未来还不知要被鄙视多久。 咦，那个人好像是旭子。他这么有空到处跑的吗？ 金永旭来到田埂边站住，看着李超跟着老农比划。 “小超，上来。” “干活呢，你这么闲？” “上来，我有好吃的给你。” 李超立马扔掉手里的工具跑了过来。 李超朝金永旭一伸手，手心上的血泡就把金永旭吓到了。 把镇上买的两个包子递给李超，没去看李超狼吞虎咽的样子，金永旭看看自己的手，此时是真的后悔了。 第一天，知青回来了九个，第二天回来了三个，就剩下税宽还没有回来。 回来的人没有一个再闹的，规规矩矩上班、吃饭、上班。 期限的最后一天下午，税宽回来了。 没有一个知青吵闹，乖乖跟着前辈学习操作。因为班组长说了，下个月开始三班倒。 卿先奎领着人开始放线准备挖基础，请刘晓玲过去监督。 刘晓玲不去，让卢彩霞代她去。 卿先奎不能拒绝卢彩霞，只得自己把图纸看了又看，战战兢兢指挥人把石灰线划上。 “晓玲，奎叔求你了，还是去看看吧。”下班了，卿先奎跑了来。 “不就是划个线么，以前奎叔你干得还少了唛，我相信你。” 卿先奎看不懂图纸，全靠刘晓玲给他说的还有自己的经验，心中始终有些忐忑不安。 看刘晓玲给他的图纸，图纸太正规让他完全没了自信心。 刘晓玲坚决不答应。 “咦，咋个就你一个人喃？彩霞还没回来吃饭？” “卢幺妹还在那里看图纸哩。对到线在看。” 自从上次把图纸交给卿先奎后，刘晓玲就发现卢彩霞在办公室抱着本制图基础在看，也算是临阵磨枪。 第152章 辅料告急 回家的路上，刘晓玲还是转去现场看了看。 现场没人，旁边堆了些材料。今天的任务就是划线，明天才开挖。 四四方方的长方形，中间一条通走廊，两边是房间隔断成的小方块，错得到哪里去？ 转身，刘晓玲去了老宅。 这段时间她经常来老宅过夜休息。刘义祥春节回来后又去渝都上班了，房间都是空起的。 刘晓玲只要房间，睡觉都是进空间。她整理资料这件事一直就没间断过。 李家派往欧洲跟米国的产品推介活动非常成功，不论是摩托车与汽车厂商，都认为超越欧洲与米国的同类产品，纷纷要求与李家合作生产。 李家都以控股方没来拒绝了合作。 没有谈成合作，但是订单却接了不少。推广团回到港岛后，卢俊看到如此数量的订单，普华厂也要扩大产能。 卢俊有些尴尬。 普华厂这段时间的销量有所上升，但卢俊手里依旧没有足够的资金维持追加投资后的控股权。前帐未清，卢俊又在李家手中借贷了大笔资金。 李家现在完全相信卢俊手里新型发动机的未来市场，没有借机抢夺卢俊在蓄电池厂的控股权。 相反，为了新型发动机早日投产，李家怂恿卢俊再次从李家借款，开始创办普华发动机厂，而且控股权依旧属于卢俊。 李家通过代办申请专利的陈金律师知道，卢俊还申请了不下十种专利，现在都已经在公示之中。 卢俊都被李家一系列的操作迷惑了，不明白李家为什么对他这样好。 “错了！错了！”李玉明端着酒杯晃了一下。 “卢老弟，我能离开大雪山回到港岛全都拜你所赐。你救过我的命，我给你说老实话。 李家从来不是善人今后也不是。如果你只有蓄电池技术或者加上个发动机技术，你的控股权早就丢了。 陈金是李家推荐帮你申请专利的，李家知道你至少还有十来项专利在申请中。看中你未来的价值，所以暂时没有杀鸡取卵。 记住 我一句话，适可而止。自己没钱投资下一个项目之前，不要再向李家借一分钱。” 李玉明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对卢俊道:“要么是你得到一笔钱去当寓公，或许……这世上就没你这个人。” 这一批知青到了一个月后，罐头厂的三班倒开始了。 原本富裕的人员一下子又被稀释掉。 白经理和雷主任联袂来了罐头厂。 “刘厂长，辅料真是供应不过来了。”白经理跟雷主任本来就为罐头厂辅料的飞速消耗费心尽力地去筹措了，但现在辅料的用量消耗速度再次增加。 他俩一边向省主管部门申请增加指标的同时，一边来找罐头厂诉苦。 远在渝都的王成斌还好点，他所在的公司本来就是市级公司东拼西凑差得不多。李中原也扛不住，也向市里申请增加指标。 刘晓玲得到王成斌和李中原的电话，意识到问题大了。 如果他们的上级部门不批准，罐头厂绝对会陷入等米下锅的不利境况。 “李小鹏，问下张文浩现在那边情况如何？” “刘厂长，只能到晚上才能得到回复。” 刚说完，张文浩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正在说你。那边如何？”刘晓玲也着急。 “啊，刘厂长。按照要求，沿途布了三个点租赁了三个仓库。下面的情况我们就不管了。这一次跟我回来的还有这次收购的柑橘和橙子。柑橘不多主要是橙子，现在正在卸货。” “现在有个任务交给你。厂里现在新分来了20个知青，厂里开始了三班倒生产，现在四个销售商都喊辅料供应困难。我要你去一趟渝都，看能不能解决辅料供应的问题。” “是。” “好了，下去好好休息下。明天就走。” 渝都那边能不能解决辅料供应，刘晓玲不知道。省城这边才是关键。有两条路都是围绕苏东来的。一是通过苏东来以前在省里的关系，批准雷主任和白经理的申请。二是苏东来以县里的名义，以知青罐头厂名义 申请特别供应指标。 这件事得自己亲自去一趟县城了。 苏东来看到刘晓玲，以前稚嫩的脸庞变得成熟些。再想想刘晓玲这大半年办的事，苏东来都有些佩服。 跟别的地方办厂不同，知青罐头厂只收知青，但跟周边社员的关系不仅没有变差反而更为融洽。一个厂子带动了周边集体经济收入增长还辐射到了县里，对农村孤寡老人进行了照顾，正应了那句老有所养。 苏东来还想看一下，这个罐头厂在刘晓玲的领导下，还会干出什么不寻常的事来。 今天刘晓玲找上门来，苏东来趁机询问刘晓玲这样做的目的。 “苏叔叔，我以前就曾经说过，我在刘家坝做的一切，都是探索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现在集体经济的实力还不够，只能让几位孤寡老人老有所养。等将来集体经济更为强大了，还要对病有所医进行探索。好在以前遇到的困难都得到了苏叔叔的帮助，但这一次，困难实在是有点大，不是我们想办法就能克服的。” 刘晓玲把为了消化多来的知青开始搞三班倒导致辅料不足的情况介绍了后，苏东来也觉得这件事不能忽视。 在苏东来的倡议下，前不久县里面还组织农办的人跟陈斌教授一起在全县开展经济作物种植范围和实用性的调查。这要是罐头厂都停产了，在全县种植柑橘、橙子就成了笑话。 送走刘晓玲，苏东来决定马上召开县革委会会议，讨论研究知青罐头厂面临的困难。 会议上，是否支持知青罐头厂没有反对意见，毕竟前不久县里才讨论过有关罐头厂的议题，大家的思想是统一过的。 会议主要是围绕怎么帮助支持来进行的讨论。 苏东来认为，罐头厂既然在进行着如此重大的探索，而它的饮料跟罐头已经是县里面的特色产品，县革委会有必要为知青罐头厂申请特别的辅料供应指标，支持罐头厂接下来的新农村建设的探索。对此到会的领导们都表示了认同。 第153章 威胁？才不鸟你 回到刘家坝没几天，王成斌的电话来了。经过跟上级领导的请示，已经调整了辅料供应指标。随后是李中原表示没问题了，倒是本县的雷主任跟白经理一直没有回应。 王小兵去了解才知道，本县革委会已经打报告去省里为罐头厂申请专门的辅料指标。所以县供销联社和百货公司都在等待报告的结果。现在都是在不断拼凑各式辅料才能保证不断绝供应。 刘晓玲也没办法。 现在每个月的饮料产量接近10万瓶，水果罐头则6万听左右，毛收接近3万元。 这个金额在今天看起来不算大，尤其是作为一个企业来说。但是在那个年代，一个公社的现金有几百元都是比较罕见的，就知道那时候的钱多么值钱。 集体宿舍的进度还比较顺利，又不像后世一栋房子有那么些造型，齐齐整整堆上去就行。 宿舍的所有材料费以及卿先奎他们的人工费用等，罐头厂前期都是商量好了价格，并不是义务帮忙。每天放学后都有小孩一群群地围观建房的过程，叽叽喳喳议论。 小孩子们现在还有个去处就是果园。果树全部都已经开花了，几十亩的柑橘花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芬芳，刘家坝的空气都是甜的。 闲来无事的时候，刘晓玲跟不轮班的知青们也都会去果园走走。 “小刘，你在哪里买的果苗，看品种我都不认识？”陈教授正在指导村民给每一棵橘柑树授粉，看见刘晓玲过来打招呼。 陈斌现在也被乡下充实的生活吸引，每日里不用担心自己哪一天会被开会，被下派。 “呵呵，陈教授，你都不知道我咋个晓得喃？”刘晓玲打个哈哈。 “也不知道集体宿舍好久能建好，到时候把我家里那个人也喊过来在这刘家坝住。空气好、人单纯。”陈斌道。 卢彩霞现在基本上能看懂图纸，读过书的理解能力和学习能力就是不一样。 到了五月初，省里的批复还 未下来，县供销联社和县百货公司终于停止了辅料供应，罐头厂的辅料就剩了库房里的。 罐头厂只得停止了对这两家单位的供货，对还在断续维持辅料供应的王成斌和李中原继续供货。 五月过后天气就要热起来，橘子、橙汁饮料正是销售旺季。县供销联社和县百货公司还准备存点货在夏天大赚一笔，由于供应不了辅料，在这关键时候被断了货源。两家知道找罐头厂没用，只得跑省里面去要指标。 张文浩又在省城附近一个郊县联系上了一家供销联社，跟王成斌他们一样的条件签订了供货合同，又暂缓了停产的危机。 这时候，税宽找上了刘晓玲。 税宽是巴蜀北面相邻省的人，高中毕业。属于后世说的老三届其中的一批。 罐头厂陷入了原料短缺的境况被税宽看在眼里，他一直没有出声。现在有两家都被停止供货，税宽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刘厂长，我能找到供应辅料的单位。” 税宽走近刘晓玲的办公室对刘晓玲道。 看了税宽的样子，刘晓玲没有说话思忖片刻，然后问道:“啥子条件？” “我的条件很简单，跟王小兵他们一样就行。”税宽没想到刘厂长说话这么直接。 “出车间不在生产线上班可以，但是跟王小兵一样不行。你进厂还未满半年，只能跟张文浩一起跑采购。”刘晓玲道。 她没有洁癖，税宽这人有心机，但只要有辅料供应的渠道就能调整到相应部门，这是用人的时候而不是选标兵的时候。 税宽愣了愣，对刘晓玲道:“刘厂长，我说的辅料是所有品种的辅料。” “我听明白了的，规矩就是规矩。半年期满，如果你有突出表现并且得到大家认可，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给你安排个职务。” 看刘晓玲还很犟，税宽觉得是不是时机还未到，干脆等罐头厂完全停工了再来谈。 “那好，刘厂长，不打扰了。”税 宽潇洒地转身就走，总有你求我的时候。 换个人可能会被他胁迫了，但对面是有外挂的刘晓玲，注定等不到刘晓玲求他的时候。 如果他不是这样一个态度，嗯，就像前面说的，你有门路厂里面对应给你个岗位天经地义，但如今这样，刘晓玲会鸟你？ “税大哥，如何？” 跟税宽一个班组的于吉福看见了他，待他走近了挤眉弄眼的问道。 于吉福初二没读完就被家人安排下乡。现在每日里跟在税宽后面，就等着税大哥能给点好处。 税宽找刘晓玲之前可是当着于吉福几人夸下了海口，自己有辅料的进货渠道，能帮罐头厂解决大问题，怎么也要弄个中层干部来当。到时候于吉福可以从车间出来，跟他一起跑采购。 说这话时，把旁边几个不太爱拍税宽马屁的小知青给羡慕得不行。 现在看于吉福询问，都把耳朵竖起。 “嘁！那小娘们还挺倔，不肯答应。我也懒得多说。等过几天停产的时候就知道找我了。” 于吉福一听这话顿时就感觉有些失望。自己家庭情况一般，眼瞅着遇到一个豪横的大哥，想着抱下粗腿。可尼玛粗腿被人家无视了。 税宽离开后，刘晓玲在办公室坐了一会无聊，出门去看集体宿舍现在又是啥样。 上一次封顶时刘晓玲来看过。这又是几天没来，卿先奎已经在带人在抹房间地坪了。还有些人在走廊一边叮叮当当安装铸铁落水管。 “奎叔，化粪池敷好水泥没有？” “敷好了，管子都埋好了。”卿先奎笑眯眯地看着刘晓玲道。 “刘厂长。”旁边的卢彩霞跟刘晓玲打招呼。 “嗯。” “彩霞，光看懂图纸还不行，奎叔是怎么干的，先后次序也得记住。否则还是不行。” “是。我每天都记了的。”说着，卢彩霞还把手里的软面抄抖了一下。 “好。以后要建的房子多着哩。”刘晓玲进了一楼，开始观看起来。 第154章 得听我的 “晓玲，按照你说的，这一层的第3间隔断成了两小间，分别连通2号和4号。2号、4号加隔断，就成了2室1饭厅的结构。”卿先奎介绍道。 “奎叔，大概好久能搬进去？” “原本过个热最好，但现在知青哪里确实有点挤，好在厂里面是三班倒，总有些人在上班。呵呵。”卿先奎笑了笑，接着道:“预计最晚6月中旬得行。” 刘晓玲又到二、三楼去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问题，带着卿先奎和卢彩霞又下了楼。 “彩霞，现在家具准备得如何？” “差不多就好了。每间屋是两个上下铺的单人床，一张写字台，1个台灯，四个独凳，一个洗脸盆架子，一个靠墙装衣服的四开门立柜。就是台灯要票还没买，床和立柜数量太多，还没做完。” 还好脸盆、吃饭的搪瓷盅这些不用买，知青都有。这些都是要工业票的。 “彩霞，保温瓶呢？” “保温瓶也买不到，也要票。” “行，你这两样都不要管了，我负责去买。” 抬头又看了下光秃秃的墙，空调就不要想了。 “抓紧就好。天气热了，挤到一起遭不住。”刘晓玲丢下两人回家去了。 五一节过后，县百货公司的白经理来了。 远远看见刘晓玲就招手，大声喊着；“刘厂长，刘厂长。” 刘晓玲在厂房大门口站着，等白经理过来。 “好消息！好消息！”白经理身子有点虚的样子，5.1才过，脸上、身上就在冒汗了。 “刘厂长，县里面打的报告批下来了。今后罐头厂的所有辅料都由我们百货公司负责，保证供应。” “你没开玩笑？白经理。” “咋个开玩笑也不能开这个玩笑撒。是真的。我听到消息就赶来了。”白经理手里还握着一张毛巾，一边说话一边在头脸上乱擦。 “你一个人来的啊？”刘晓玲看看公路那边，厂门口坝子中孤零零摆着台自行车。 “是啊，不是。”白经理道。 “装货的卡车在后面。我看他 们紧到装不好，又想把好消息早点告诉你，你看嘛，我各人骑自行车先来的。把我热惨喽。” “哦，白经理赶快进来喝点冷开水，歇哈。”刘晓玲把他带到会议室请他坐下，又去端了杯冷开水过来。 “刘厂长你太客气了，我说你还有啥子事就直说嘛。你这态度太热情了，我有点虚。”白经理坐在那里一边擦汗一边对刘晓玲道。 刘晓玲也坐下来，看着白经理道:“白经理，这回是省里专门给我们的指标，你们只不过是经办而已。如果县百货公司不另外给我们提供辅料还要拿货的话，是不是该意思意思？” “这，刘厂长，不是的，这还不是我们在给你供货。”白经理一下就惊了，坐都坐不住一下子就站起来。 “各归各，不是一码事。”刘晓玲好整以暇道。 “不过白经理，我还真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就是你看哈，厂里面经常要往公社、镇上还有县里头跑，没得个交通工具这个好麻烦的。你看……” 白经理这次来就是想跟刘晓玲谈恢复供货的事情。听刘晓玲说这话就知道供货没问题了，但自行车要拿两辆。 “这个我们肯定要支持。只是现在我手里只有一辆的指标，你看？” “肯定不够啊，至少两辆。” “刘厂长，我说老实话，多一辆就要等下半年的指标。” “手上这个指标先给我们，就是这几天我让李小鹏来找你哈。下半年的指标来了后帮我们留一辆。” “那没问题。”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外面汽车喇叭响。 “刘厂长你听，货车到了。” 货车到了后都要在地坝按两声喇叭，通知刘家坝负责搬运的社员出去卸货。 看刘晓玲没有出去的意思，白经理小声道:“刘厂长，雷主任有事来不到，托我问下你，能不能给他也恢复供货？” “你两个不是竞争对手得嘛，咋个你还帮他来问？” “哎呀，都是多年的老对手，也是老交情了，帮他问问也没得啥子。刘厂长 啊，老雷这个人哪样都不好，但还是一直都在想办法找辅料的……” “白经理，你不用多说，我晓得远近亲疏。你回去跟雷主任说，数量价格都不变，但是有辅料的时间记得给我送来就行。” “那，我就代他先谢谢你了哈。”白经理见刘晓玲答应了，心里也是高兴。雷某人一天到晚这个不服那个不忿的，结果还是要劳资来帮忙哈，回去晚上就喊他请酒。 知青罐头厂没有停产，税宽很失望。满心的希望值太高到一下子完全没得希望，落差太大。这几天上班都没得精神。 李小鹏突然过来喊他:“税宽，刘厂长找。” 税宽一下子来了精神，把手套摘下来，对旁边的于吉福道:“我有事，你给老子好生看到起。” 刘晓玲一直等到现在才有机会跟税宽谈谈。 这边新到的辅料正在入库，税宽想来彻底失望了吧。 “刘厂长，你找我？” “坐嘛。” 刘晓玲看坐在那里略显局促的税宽一眼，还是年轻了哈。 “税宽啊，上次你来说想去跑采购，为啥子一直到现在都不来找我喃？不想去了唛？” “啊！刘厂长，我想去，我真的想跑采购。” “这样啊，你去找张文浩，让他给你叫个人一起，你去采购一些辅料回厂。这是清单。” 刘晓玲还真想看下税宽到底是不是真有门路。 税宽伸手抓过放在桌子上的纸，手有点抖。 罐头厂辅料紧张的时候刘晓玲没有答应他的条件让他跑采购，事情解决了又主动调他出来。 这说明了啥？这说明刘晓玲不是一个轻易能被胁迫的人，还有就是刘晓玲也不是一个被个人好恶支配的管理者。 刘晓玲看着税宽的一举一动，她要从税宽的动作中分析这个人。前世在工厂搞技术工作对于这些她漠不关心，现在试着学习看人，也是为了管理罐头厂。 卢俊那里也不知道现在是否顺利。春节也没能见到他，细想一下又是将近一年没见，心中还是有些想他。 第155章 多了个安爷 自从四合帮被卢俊打掉之后，原来四合帮的地盘没了社团，成了一个所谓的真空地带，蓄电池厂周边出现了很多的小混混。 其他大一些的社团也有插手的想法，不过都在等着看卢俊的下一步。如果卢俊不接手四合帮留下的地盘，这些社团就准备介入。 安贞元看到了这个情况，经过卢俊的同意，从厂里脱离出来，带着几个人去街上找了二三十个内地过去的知青。这些人很好找，大量的违章建筑里去找，找到一个就是一群。 安贞元带着这些人一路灭掉企图浑水摸鱼的诸多小势力，把四合帮的地盘纳入手里。 从此，江湖上又多了一个安贞元、安爷。 安贞元算是彻底从名义上离开了普华公司，在江湖混上了。自己在附近找了个地方算是香堂。 他的社团成立，周边的几个社团老大都亲自上门恭贺。 因为大点的社团都知道安贞元跟普华公司卢俊的关系，也知道四合帮惨败时的情形。安贞元除了明面上的人手，在蓄电池厂还有备用的上百号人。这些人的战斗力丝毫不比安贞元社团的那些人差。 周边环境安定下来，卢俊心里少了件担心的事，开始全身心投入工作。 上一次去欧洲与米国做产品推广，卢俊这边没有一个人能出去，这让卢俊感到了不便。 李家已经答应给普华蓄电池厂的员工办理当地身份证，李家本也是合资一方。 这件事也不算难办，当时对于这些事并不严格。甚至那时有传说称:只要脚站在沙滩上了，就有一张身份证。 “夏阳，你和小肖回去一趟，带封信给老王。” 卢俊第一次来这里时，怕被人一锅端，让夏阳去深川他舅舅家接收消息只是为了保险。夏阳在他舅舅家呆了一个星期就离开了。 现在卢俊已经站住了脚，深川那里就没有必要再留人。 夏阳是随第二批人来的港岛。 大雪山那边还有一百来号人，仍然是一伙强大的武.装，又有老成持重的老王，卢俊丝毫没有担 心。 这次安排肖秉志回去，是想让老王多多培养肖秉志一段时间，让小肖在那边逐渐培养出威信来，说不准将来能把那边交给他负责。 春天来了，农闲没几天的社员们又开始新年新一轮的劳作。 刘晓玲走在田埂上。路边有零散的桃树、李子树等野果，都开了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路边田地里不时有一群群的社员拿着农具，干着分配给自己的任务，看见刘晓玲都热情打招呼。下地的不是自己的长辈就是兄姐，刘晓玲一路应承着，打听刘仁友在哪里干活。 她准备去找刘仁友，说下她才想到的主意。 “十一伯，现在集体也有点钱了，你不准备再为社员搞点啥赚钱的？” “喔，晓玲又有啥子门路？” “也不是啥门路。刘家坝守到两条小河沟，小队除了交指标剩点，一年到头居然没见到卖一条鱼出去，你这算哪门子靠水吃水？”刘晓玲发出灵魂拷问 “……河沟里的鱼都是集体的。”刘仁友道。 “十一伯，你也晓得河沟里面的鱼是集体的，河沟外的又是哪个的？” 看刘仁友在那里卡巴眼想半天也没想明白，刘晓玲只得道:“十一伯，你找几个地方挖鱼塘，就用下河沟里的水，可以不嘛？” “嗨！”刘仁友一拍大腿，懊恼道:“对头，咋个就没想到呢？唉唉，就是你说的头脑僵化了。” “正好奎叔那里马上就要完工了，抓紧在双抢以前挖两个大池子。”刘晓玲道。 “十一伯，鱼塘隔小河边远点，要不有人说河沟里的鱼跳到刘家坝小队鱼塘了。还有，石谷子地挖鱼塘要漏水，鱼塘要敷水泥哦。”刘晓玲提醒道。 “嗯。我这就去选地。请神不如撞神，还是晓玲你指个地方嘛。” 也没等过个夏天，知青们强烈要求马上就搬家。每次看着那栋楼，再看看茅草屋中一排大通铺，闻着各式的味道，知青们心里就痒痒。 起码得等刷的大白味道小一些嘛。 想起这一次分配的知青数 量，刘晓玲跟刘仁友都觉得这栋房子怕是不太够用，今后怕还是得继续建楼。只要有钱，下回一定要走程序建高楼，毕竟小队的空地实在不多。 6.1儿童节，全部知青都搬进了新建的集体宿舍。 能离开破旧的茅屋搬进楼房，知青们搬着自己的东西，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他们确实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杨教授、陈教授和冯涛都搬到一楼，2楼暂时空着没得人住。 杨教授他们原来住的屋经过收拾后，让刘家坝的4位孤寡老人搬了进去。那可比他们原先住的破屋子好到不知哪里。 吃饭时有人把伙食团做好的饭菜给他们按时端过来，吃过的碗筷收起走，碗筷都不用他们自己洗。 几个老人无儿无女，原因有点多。 原本想这辈子无儿无女，下半辈子的凄凉光景都是可以想象得到的，结果小队不仅让他们搬了新家，还安排人专门照顾他们的起居生活。 搬进去的第二天，几个老人便来到了小队办公室，非要感谢小队和刘仁友。 刘仁友搀扶起就要跪下的一位老人，说这都是应该做的。你们要感谢还得感谢刘仁贵家的大女子。 四个人又来罐头厂，刘晓玲态度亲切地告诉他们安心生活，保重身体，好日子还在后头。 当着4位老人的面保证，每个人一个月有一听水果罐头补充营养。 陈斌教授也回来了。这段时间陪着县农办的人在全县走了个遍，对于今后果树跟经济作物如何种植有了一个总的印象。现在正在抓紧整理笔记，准备给县里提出一个合理利用现有土地开展经济作物种植的报告。 刘晓玲答应的台灯跟保温瓶每个房间都有。因为他们要到厂里面锅炉房打开水，每天都能看到知青手里提着保温瓶上下班，成了罐头厂的特色。 小河边，两个鱼塘也开工了。主要是有两条小河，一边就开挖一个，每个都有4~5亩的水面宽度。 挖鱼塘就不仅仅是卿先奎带的施工队的活，而是男女老少齐上阵。 第156章 公社要建养老院 罐头厂因为有辅料供应，每天都会熬制绿豆汤给社员们摆两桶。社员一边干活一边就能感受到罐头厂知青们送的温暖。 原本罐头厂就有专门的上下车搞装卸的社员，但刘晓玲就是要让知青每天“嘿呀，嘿呀。”地把装绿豆汤的大桶抬过去，晚上再抬回来。 原本是隔一天供水的外澡堂现在也改成了每天下午供水，方便社员洗澡。 这天公社刘书记过来找刘晓玲跟刘仁友，他提出把公社现在所有的孤寡户全搬到刘家坝。 刘晓玲问了个数，大约有70多人。 刘仁友听了立马打了个哆嗦。 “刘书记，这个事，兄弟办不到啊。” 按说刘仁友跟现在的刘书记刘仁贤是堂兄弟，但他才是当哥的。这下，都被吓坏了，喊了刘书记哥哥。 刘书记说这件事也不怪别人，要怪也只能怪刘仁友自己。自从把小队的三个孤寡老人养起来后，其他小队的孤寡老人听说了，都找各自的小队扯皮，要求跟刘家坝一样。 各小队把情况反映到刘书记这里，刘书记就叫统计公社孤寡老人的数量。 整个向阳公社有社员5~6000人，其中孤寡老人30来人，全县任何一个公社都没有这么多。向阳公社的老刘书记那批干部善莫大焉。 这批人数确实有点多，但刘仁贤过来找刘仁友之前也是做了准备的。 “十一哥，这些老人也不是全让刘家坝负担。其中有10来人的生活费他们的小队都会负担一部分。你看下名单嘛，后面有那些小队认的数。” 说着，刘仁贤把一份名单递给了刘仁友。 承认负担部分生活费的小队，多是供应罐头厂煤炭或者种了中药材的，也就是有额外集体收入的小队。 刘仁友看了，依旧觉得相差太远。 刘晓玲想了想对刘仁友道:“十一伯，既然这些人也都带了部分口粮来，养起来总要轻松些。” “刘书记，刘家坝下游一点有一处地势还比较平，又没有田土，可以在那里建一个向阳公社养老院。费用嘛… …公社出一些，每个小队也出一些。不求出一样的钱，各小队尽力。” “这个是应该的，你继续说。”刘仁贤见刘晓玲开口答应，心中高兴。 “现在都还有些小队没有种橘柑、橙子，我晓得是没有本钱。罐头厂帮他们出果苗钱，但是要在今后抵扣。 建养老院的费用出来后，每个小队要按各自小队的孤寡老人人数承担相应的费用。”刘晓玲继续道。 刘书记想了想，没说话。他知道有些小队能给孤寡老人出点生活费都不错了，承担部分的建造费用怕是够呛，拿不出来。 “嗯，这个费用实际只出一半就可以，甚至确实困难的小队也可以不出。但这个事只能刘书记你自己晓得。” 刘晓玲见刘书记依旧没说话，只得把话说开了。 “刘书记，现在的刘家坝底子还薄，确实承担不下全部。用这个费用只是想督促一下那些不思进取的小队。” “刘家坝，罐头厂？”刘书记听到这，好像刘晓玲说的都是刘家坝，罐头厂那边并没承诺啥，有些疑惑。 “刘书记，罐头厂是属于刘家坝小队的。刘家坝需要垫资的部分肯定是罐头厂在承担，所以就不再单独出钱了。” 刘晓玲不能养成他们把罐头厂当提款机存在的习惯。要是不愿意出钱，也不会劝刘仁友接下来这件事。刘书记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这点，在下面的商议中再没提过罐头厂。 鱼塘挖好后，经过公社批准，就地在小河沟打了些鱼苗放进鱼塘。 喂鱼的饲料有鸡鸭粪和社员闲暇打的青草。实在短缺的时候还有猪粪可用。 马上就是农忙双抢，养老院也开不了工。刘晓玲回忆后世，开始设计养老院。 她要把养老院就在农村靠近小河，用水方便的优势尽量表现出来。 晓军还没有放假，浪了几个月的刘仁贵两口子回来了。 “妈，老汉，你们还晓得这还有个家啊。眼里面只有个幺儿。”刘晓玲跟边月冰发牢骚。 “让开点。”两口子回来不说把东西拿出来 放好，相反还在收拾东西。这是干啥子？ “你老汉厂里面的电话都打到晓军学校了，喊回去上班了。” “哦，妈你也要去啊？” “我不去一个人在家里头干啥子？你又是大忙人一个。” 边月冰道。 “行，行。你们好久走喃？” “明天我去买票，现在票都不好买了。”刘仁贵道。 拜托！你两个才从省城回来，都不晓得买个预售的票唛？ 刘晓玲懒得吐槽了。 “外公外婆那里还去不去？”刘晓玲提醒他俩道。 “去。明天我去。你老汉去买票。” 好在渝都租的房子和门面都没退。 “妈，你去了渝都咋个耍喃？” “我看下，要是可以，早上卖早餐。中午晚上就算了。” “那，你还是把春华带起去好些。万一街面上平静了，叫上杨柳还可以弄个盒饭来卖。” “嗯，大女子，你这个脑壳要是给晓军就好了。” ？？ 为啥子要给晓军，我是女娃不配拥有？刘晓玲为边月冰无处不在的重男轻女给打击了。 该说的都说了，去洗洗睡了。 经过昨天短暂的骚乱，刘晓玲早上出门时看着空无一人房屋，都怀疑昨天晚上是不是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妈老汉回来过。 住进了新楼房，整个知青们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个个精神饱满，干劲十足的样子。多远见到刘晓玲就笑着喊“刘厂长。” 真是喊的。 老一点的知青想起在刘家坝的头几年，看看现在的生活，感慨万千，一切的变化还都是因为这个刘厂长。 新来的知青现在来的时间久了，自己都知道的其他那些知青是啥子状态，无不庆幸分到了刘家坝，遇到了刘晓玲。 刘晓玲笑笑点头，跟着大家去了食堂。 因为刘晓玲坚决不碰零售，王小兵跟张文浩他们都不理解。明显的零售的利润高得多，像县供销联社、县百货公司在罐头厂自有辅料指标后，完全卡不住罐头厂了，为什么不在他们的份额当中扣部分出来零售。 刘晓玲不同意，也从不说原因。 第157章 安装电话 两辆自行车已经到位。白经理这时只有一辆的指标，是雷主任主动提供了一辆自行车。 “刘厂长，还是该安个电话了。”王小兵在旁边咬了口馒头对刘晓玲道。 对于电话的安装，王小兵跟张文浩的需求最为迫切。尤其是张文浩，在外面采购水果到处跑，很多时候外面的人要找他很不方便。 刘晓玲有些舍不得。安装一部电话的费用，是一个月利润的几分之一，但也晓得现在不安不行了。 “王小兵，下午你去下邮局，把电话安了。” “噢！”王小兵高兴地叫了起来，四周围的知青愣愣地看着他。 “兄弟姐妹们，刚才刘厂长说了，下午厂里面去申请安电话。”王小兵道。 “哄。”整个食堂就像突然腾起一大片的苍蝇一般。 呃，作者也觉得这比喻有点恶心，尤其是吃饭的时候，不过太形象生动，只能将就用了。 厂里安了电话，这些远离家乡的知青们就能方便地与家里通讯，尤其是家里想找自己的时候特别方便，喊一声就来了。 这一下咋个不高兴、咋个不激动。 欢呼声中刘晓玲也坐不住了，只得站起来，笑着道:“大家努力工作，厂里面赚了钱，还会有更多的福利。” 中午回到家，刘晓玲把杂物间的土空调搬出来，在院子里一样样的抖了灰尘，又拿来安装起。虽然每天都在空间里面休息，面子上的东西还是要装好。 王婆婆家的大孙子王朝阳听见刘晓玲家院子里的动静，知道是刘晓玲在，就隔着院墙问晓军这个暑假回不回来。刘晓玲猜测晓军多半是去渝都，应该不会回刘家坝。王朝阳就很失望。 第二天上班没多久，邮局的工作人员就过来安装电话了。估计是平常也很少有人安电话，工作人员都闲得无聊了。趁早上天气凉快些，赶紧就过来安装。 卢彩霞拿了一包烟出来，挨个发了一圈。师傅们接过去点上，又开始干活。 电话就装在刘晓玲 办公室，分了一股线到隔壁卢彩霞那间办公室。这样刘晓玲不在的时候也能有人接电话。 双抢正式开始，刘家坝小队的社员白天有绿豆汤、酸梅汤，中午有食堂提供的伙食，收工了还能洗个热水澡，然后清清爽爽的回家。 绿豆汤、酸梅汤是罐头厂提供的，伙食则是食堂做好知青们的饭菜后，借用罐头厂的炊具再给社员们弄的。反正食堂里面的工作都是外包出去的，刘晓玲也不再去管他们。 刘家坝社员在双抢当中的待遇把周围小队社员羡慕死了，纷纷表示要到刘家坝来。 来刘家坝是肯定来不到的，但社员的言论让其他小队的队长们脸红，很没得面子。 你要说刘家坝因为有个罐头厂所以牛，社员们没这么大的意见。但只要去刘家坝看过的社员都知道就算没有罐头厂，刘家坝还有集体养猪场，养鸡场、鸭棚子，业余时间包皮蛋、做盐蛋卖。还栽得有果树、中药材，现在又添了两口大鱼塘，这就让社员对本小队的小队长很不满。甚至有社员提出要换队长，让愿意带大家过好日子的人来当。 双抢过后有个短暂的农闲时间，各个小队的小队长现在还在双抢中就不得不考虑农闲时带着社员干点啥了。 刘仁贤对于目前的状况比较满意。各个小队富裕了，他这个公社书记自然就好当了。 双抢终于结束，刘家坝的社员休息了两天就开始按照刘晓玲设计的图纸，在卿先奎的指导下开挖公社养老院的地基，平整周围环境。 公社养老院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住宿区，都是平房，但又不是很长的一排那种。而是根据地形分散成三五间一处，七八间一处。还有一幢三层的办公小楼。有办公室、厨房、员工值班室、文娱室、厕所、洗澡堂等等。小楼外面有一处二百来平的水泥坝子，住宿处到办公楼的坝子间都有水泥路相连。路边有竹丛、草坪、花台、凉亭。凉亭有方形和长 条形，亭下有休息的座椅…… 总之，刘晓玲参照了许多后世休闲场所的理念。等今后有条件了，刘晓玲也准备弄点简单的社区健身器材，摆两块乒乓球台这些。 还在挖基础，刘书记看了平面图都很激动。除了住房是6人间不像住家，就像是度假屋。 “刘书记，这都不算啥，等今后集体的收入多了，村里面满了55岁或60岁的，每月每人再发点补贴，就跟城里人一样一样的。” “还能这样？” “为啥子不能？” “晓玲啊，你说你这脑袋是咋个长的？这都能想到。” 刘书记感慨。 “很简单啊，只要想着让大家的生活咋个越过越好就想得到了。” 每天除了在办公室坐下，刘晓玲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养老院的工地上转悠。 “晓玲，你妈妈又去渝都开馆子了？”董佩玉正在一处住房那里挖地基，看见刘晓玲过来就问道。 “董嬢嬢，我还没得我妈的消息。你晓得我妈那个人耍不惯，又把饭馆开起了也不一定。” 刘晓玲一边回话，一边看旁边几个小孩在那里耍泥巴。 要不要顺便在办公区旁建个托儿所？反正这边要建个食堂的。 来到办公楼的施工地点，刘晓玲看到了刘仁友正跟卿先奎在说啥子。 “十一伯，奎叔，你们来哈。”刘晓玲躲在一处树荫下喊。 “晓玲，有啥不对的唛？”卿先奎先开口问道。 “嗯。”刘晓玲一开口卿先奎就是一惊。 “呵呵，奎叔，我骗你的。” “你……”卿先奎看一眼这从小看着长大的幺妹，长舒一口气。 “晓玲，那有啥子事？” “刚才过来看到好多娃儿在外头耍。我就想是不是在这里挨到办公楼再建一座平房，将来当成托儿所。正好这边也要建食堂。” “有个托儿所当然好，说实话一到夏天我就怕。幸亏这几年都没有出事。尤其是双抢那几天，这么多娃儿没人管，我脚板心心都抓紧了。”刘仁友道。 第158章 李家的决断 “我赞成，就是罐头厂那边？” “过几年罐头厂的知青也到了婚育年龄，他们的娃儿一样要送托儿所。”刘晓玲道。 “不是，我是问罐头厂那边钱趁不趁手。”刘仁友道。 “又不是一次性拿出来，保证流动资金和备用金就够了。” 除了交管理费的时候，刘晓玲给刘仁友报个账，刘仁友从来就没有过问过知青罐头厂的账。 现在听说没啥问题，刘仁友也就没有问题。 卿先奎这大半年建的房子不少，听说又要建房子，就让刘晓玲回去设计。 “晓玲，这个托儿所一定要比城里面的还好喔。” “嗯，我回去好生想下，咋个也要配得上周边恁么好的环境。” 刘晓玲回到办公室，来到旁边专门腾出来的一间房。里面搁着画架，写字台上放着丁字尺、比例尺跟圆规、铅笔等绘图工具。 卢彩霞也跟了过来，现在只要刘晓玲画图她都要过来学习。刘晓玲在画图的同时，也会给她讲解几句。 把平面布置图夹在画架上，刘晓玲开始选择托儿所的位置，脑袋里就回忆那里的地形。 隔壁电话铃响了，卢彩霞急忙过去接电话。 “啥事？”刘晓玲看卢彩霞回来就问她。 “是苏主任的秘书，让你明天上午去县里面一趟。” “哦。彩霞，现在准备修一个托儿所，二层楼的，上面是办公室，不用考虑厨房，你画个平面图我看下。对了，你去把苏慧敏跟黄桂芝叫来。” 苏慧敏看着最先进厂的六个女知青就只有她跟黄桂芝还在车间，心里对刘晓玲一直有些不满。她有魔都人的骄傲，一直也没找刘晓玲谈过。今天刘晓玲突然找她，也不知道有啥子事。 “坐嘛。”刘晓玲请苏慧敏坐下。 “刘厂长，黄桂芝不当班，在宿舍。”苏慧敏跟黄桂芝在一个班组，找她的时候也叫了黄桂芝。但黄桂芝轮休，苏慧敏算是帮她解释。 “没得事，下来你给她说一声也是一样的。” 刘晓玲沉默 片刻道:“以前一直都想把你和黄桂芝从车间里面调出来，但都没得机会。你不要有啥子想法。” “没有想法，在哪里都是干活。”苏慧敏道。 听这话就是有意见的，刘晓玲也懒得理会。真没意见的话，至少会多说几句，不会这样撂一句完事。 “现在有了个机会。小队准备建个托儿所，我准备让你去负责，黄桂芝协助你。等建好了，还要找几个文化高一点的去当老师。 你呀，这段时间多找点相关的书籍看下。” 听了这段话，苏慧敏居然有千年的媳妇熬成婆的感觉。长长的出了口气。这次不仅从车间出来了，还能负责一个托儿所。 挺好！ 按理说新进的女知青里面也有高中文化的，比如毛小莲，但事到临头，刘晓玲依旧迈不过人情这个坎。 虽然跟苏慧敏私下也没有交集，但总觉得老的那批知青就是要感情深厚些。 以前为了工分跟卢娇娇发生过纠纷的王知青，刘晓玲也知道是谁，但从来没有想过报复、卡拿他一下。别的知青怎样，刘晓玲对他也是一视同仁。 这下托儿所的事情算是传出去了，知青们对此表示相当的支持。因为私下里已经有好几对在谈恋爱了，有了托儿所，也算解了部分后顾之忧。 陈良佐跟毛小莲就是一对。 因为开始三班倒，厂里面多了几个班组出来，加上张文浩的采购组又抽了些人，陈良佐表现良好，也担任了一个班组长的职务。 果园那边早就外包给了刘家坝小队，陈教授除了吃饭很少在厂里。 现在各小队都知道陈教授的大名，经常请他去指导果树的种植，也成了一个大忙人。 同样的，杨教授也经常被请出去指导养猪技术。不仅仅是向阳公社，附近的几个公社也都来请。 对于这种吃家饭屙野屎的行为，刘晓玲向来持支持的态度。 有句话说，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港岛。 卢俊跟李家合资的普华发动机厂也开始投产，所有 的产品全部被欧洲和米国给包了。 看着订单和收入，卢俊跟李家都高兴得合不上嘴。尤其是李玉明越来越受家族的重视，慢慢开始接触家族的一些核心事务。 这一天，李玉明受家族委派，前来谈摩托车的其他配套产品的生产和成车生产。 卢俊现在已经偿还了普华蓄电池厂扩产时在李家的大部分借款，手里并没有钱。如果现在开始生产整机，卢俊只能又在李家借钱。 因为李玉明之前的提示，卢俊现在真不敢答应李家如此优厚的条件。谈了两次之后，卢俊借口还有些资料在内地，离开了港岛。 李氏家族，港岛力元公司。 李家的族长也就是李玉明的大伯正在跟其他四兄弟商议卢俊的事。 “我总觉得卢俊这个年轻人看不透。”刘玉明的四叔道。 因为他跟卢俊打交道最多，主要意见得他说。 “最初打交道时我并没感受到他对机械方面有如此的特长。到现在我还是认为他只是个白手套（出面为别人做事的人）而已。而且他背后的势力在武力上相当强大，经济上的实力则很一般。 我的建议是不能动卢俊，后果不堪想像。” 老三不太服气，道:“就算是武力强又怎样？这里是港岛，不用武力照样能把普华攥在李家手中。” “三哥，我刚才说的话你认不认？” “认又如何？” “你认就好。你就不怕攥到手心会把手心钻个窟窿？”四叔像看一个傻子般看着老三。 “你！……”老三最看不惯别人这样看他，就像在看傻子一样。 “嘚嘚嘚。”一直不说话的老二伸手拦住站起身要揍老四的老三。 “我同意老四的意见。卢俊看起来憨，但我们不能动。想想玉明说的卢俊在内地那几百条人和枪，李家真的扛不住。不如现在这样就好，光明磊落合作挣钱。” “老三不是我说你，恁大岁数的人了，牙口好不好能吃啥，自己心里没点数么？”老二就是李玉明的父亲。 第159章 要来考察 李家族长面色变化不停，面对如此大的利益谁都不愿意主动放弃。 与卢俊合作，利益最大化就是让卢俊失去控股权，随后离开公司决策层。然而老四分析的也有道理，别到时像铁扇公主吞了孙猴子，闹得肚子疼。对方经济手段干不过就不讲道理用枪发言，李家不说倾覆，起码剩不下几个人能享受到这利益。 “卢俊这次走，怕是对我们起了疑心。既然不能抢就让玉明好好和他搞好关系。告诉玉明，与卢俊今后的合作全靠他了，让他用点心。既然定了真心合作，在借款的时候加上一条，无论任何原因绝不提前要求还款。散会。” 卢俊过了对岸，找邮局给向阳公社打了个电话，询问刘晓玲是否还在刘家坝。对方告诉说还在，又给了他一个新的电话号码。 卢俊想了想，决定给刘晓玲来个惊喜，直接买了去省城的火车票。 刘晓玲骑着自行车到了镇上，把车锁在了供销社院子里，坐公共汽车去了县城。 旁边坐的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注意看了刘晓玲两眼，没说话。 秘书王远志见了刘晓玲招呼她坐下休息一会，苏主任正有一个会议在开，应该不一会就能结束。 “王主任。”王秘书还兼着县办公室副主任的职务，所以刘晓玲这样称呼也没错。现在不让秘书兼个副职，出来后就不能担任部门的正职。 “你知道这次苏主任找我有啥子事吗？” “应该是年底考察的事，多的我也不清楚。”王远志觉得这件事应该是可以透露一点消息的，那就说一点。免得刘晓玲觉得自己在装。 “喔。”刘晓玲听了也搞不明白。 “哈哈，晓玲你来了。” 在王远志面前，苏东来也不叫小刘或小刘厂长。 王远志帮苏东来把椅子向后拉开一点，转身出去隔壁他的办公室。 “晓玲，干得不错啊。这不，省里面这次因为辅料指标的事知道了知青罐头厂，也知道了罐头厂带动周边经济发展的情况。准备年底来一些人进行考察，有农委、农办、还有知青办、经 委、计委等等。我给他们建议，再加上一个民政系统的领导，你看行不行？” “苏主任都下决定了，那肯定没错。” “我给你详细说说吧。” 刘晓玲就知道没这么简单，啥子因为指标的事，这背后绝对是苏东来在操作。但不管是啥原因让省里派这么多的单位来考察，只要考察过后不叫停，刘晓玲觉得就是最好的结局。如果省里真的要进行推广，刘晓玲肯定更加满意。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单位就是前面讲过的那些单位，时间大约定在11月底，12月初的样子。 “有什么困难没有？” “没啥别的困难，就是住宿方面的安排？” “这个不要你考虑，要么回县里住，要么去镇上。都是县里面的事情，你只管一顿饭就好了。” “那苏叔叔我就回去了。” “不忙。你还得好好给我讲下现在的刘家坝和罐头厂。我喜欢听。” 苏东来仔细听刘晓玲讲诉刘家坝现在的变化，以及刘晓玲为什么要这样做。直到王远志去食堂打来中午饭，苏东来跟刘晓玲边吃边说。苏东来暂时没问题了，刘晓玲才得已离开。 “远志啊，刚才你也在一边听了，你有啥感想没？”苏东来靠在椅子上沉思一会，问旁边坐着的王远志。 “刘晓玲很能干。”王远志看了一样苏东来，苏东来也正看着他，他明白这是苏东来不满意他的回答，还要他继续说，那就继续说呗。 “刘晓玲同学跟焦裕禄同志一样心里装着人民……她自己没要一分钱的报酬，让社员的生活变好了，让集体……一个厂带动了周围经济的发展……有仁爱之心，解决孤寡老人的生活困难……” 整整说了有一刻钟以上，亏了王远志也是个善谈的。 “你说得都对。这一切的背后，是刘晓玲正在进行一个探索，探索如何开展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建设。在这一点上我们都不如她。” 刘晓玲回到了刘家坝。 这一路上她都在想还能做些什么，体现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新面貌，无非就在生老病死上面。 小时候有受教育的权利，长大了有工作谋生的权利，病了有医疗的保障，老了有退休的养老，死亡能有尊严的离去。 貌似目前，只解决了一个学前的托儿所，还有个孤寡老人的养老救济，在治病的医疗保障上目前还达不到。 达不到的原因无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仅靠一个罐头厂难以扩大福利面。 第二天中午，卢俊找到了罐头厂。 以前就认识卢俊的知青余策把他带进了罐头厂刘晓玲办公室。卢彩霞端了一杯茶进来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她来的时候卢俊已经离开刘家坝，并不认识卢俊，但看得出来这男青年跟刘厂长关系匪浅，两个人看向彼此的目光里闪耀着光。 对，就是光。 看卢彩霞离开，卢俊一把把刘晓玲抱进怀里。现在是夏天，这个拥抱跟当年魔都时的那个拥抱感官上完全不同。 去年见到刘晓玲一直到离别时，卢俊并没有机会跟刘晓玲拥抱。现在的刘晓玲比起在魔都时又长了两岁，该有的都有啦。卢俊也感受到了不同，脑门里一下子轰然炸响，嗡嗡个不停。 刘晓玲抱着卢俊正沉醉在久违的怀抱中，呼吸着卢俊身上那股汗味，结果被卢俊略显尴尬地慢慢推开。 卢俊慢慢退到座位上坐下，曾经的过来人刘晓玲也反应过来，脸上腾起一片通红。 天地良心，或许是身位的缘故，她刚才绝对没察觉到不对。 “咳咳，晓玲。”卢俊稳了稳神，想说什么，脑海里却满是刚才的触感。 “嗯，也不先打个电话来。”刘晓玲指了指桌上的电话。 “呵，刘老板也是有电话的人了。”卢俊这才回归了正常。 “莫乱说啥子老板老板的，这里是刘家坝。”刘晓玲赶忙提醒道。 刘晓玲看下时间，这差不多也要到吃饭的时间了。再过一会一起下去吃饭，现在回家现做也来不及了。 “刚才我在门口看到了余策，当时刘家坝就我跟他还有王成三个知青，现在这么多了吗？” “嗯。现在有60多个了。我估计，下一批又要分20来个。” 第160章 去魔都回学校 “对了，你那边现在怎么样了？”刘晓玲问。 “现在电池跟发动机都投产了，产品全都卖到了欧洲跟米国。李家……” 正在这时，食堂那里传来了当当当当敲击声。 刘晓玲正想拦住卢俊不要再说，听见敲击声站起来道:“走下去吃饭。” 两人一路下楼去食堂，打饭的时候被刘晓兰看见了。 卢俊跟刘晓兰打个招呼，刘晓兰呵呵一笑。等刘晓玲上前的时候，她一把拉过刘晓玲，在她耳边悄悄地道:“大姐，上次是三婶叫我随身的哈，这回三婶没安排，我就不过来陪你了。” “你个死女娃子要死啊。”刘晓玲恨恨地捏了她一把道:“再说，看我不把你的事告诉二伯妈。” 原来有个知青正在追求刘晓兰。 刘晓兰见过世面跟纯粹呆在农村里的姑娘不同，人长得好看，会打扮，能说会道的。刘晓兰对那知青也有好感，两人经常悄悄跑小竹林幽会。却不知被大姐知道了。 刘晓兰马上脸色一变，低声道:“大姐，求求你莫说哈，我还没想好。” 卢俊在一边虽然听不见她姐妹在说什么，但从现场表现看，刘晓兰还是败给了她大姐。 两人端了饭碗一路说着话就朝刘晓玲家里走。走进院子卢俊就笑了。 “土空调还用着呢？” “还可以的。就是没有资本主义的空调好。” 说着，刘晓玲把手里的饭盅递给卢俊，然后把院子门关上。 “空调？”卢俊愣了一下，道:“我听说港岛的几家电影院有空调，我还没见识过。” 听了卢俊的话，刘晓玲赶紧把意识伸进空间，去翻阅关于空调的资料。 刚翻到第一本，书上说六十年代开始，米国率先研制出风冷式冷水机，用空气散热代替冷却塔。就感觉不对，急忙把意识拉回到现实。 果然，卢俊正伸过头来吻在自己的唇上，而自己正一动不 动的任由他亲着。 趁人之危啊。 卢俊其实很老实，两只手各端着一个饭盅，正和刘晓玲说话呢，突然发现刘晓玲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也是福至心灵就亲了上去。 刘晓玲反应过来也是没脸了，自己想卢俊也想得狠。干脆一把抱住卢俊，把嘴凑了上去…… 直到刘晓玲双脚发软快抱不住了，才赶紧站住了，跑去打开堂屋的门。 卢俊在后面看着像小兔子一样跑开的刘晓玲，在院子里傻笑一会，这才跟着进去。 把饭盅放在桌上，卢俊一把抓住脸色绯红的刘晓玲，这一次可不能这么容易地放过她。 这顿饭吃得太不容易了。卢俊吃着吃着就要加菜，非要亲一个再继续吃。 断断续续，卢俊把这近一年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刘晓玲。 刘晓玲倒是比卢俊想得清楚，手里面有枪还怕几个资本家？ 不过这钱是不能再借了。 现在刘晓玲也大概查清楚了关于空调的资料。 “卢俊，你在这等我几天，我出去一趟。我又想到了一件事。” “我要跟你一起去。”卢俊哪里舍得又跟刘晓玲分开。 刘晓玲感觉到了麻烦。 她想借口离开几天，自己把空调的资料准备好交给卢俊，然后还要拿些钱给他。现在卢俊不肯离开，再一想自己只有人民币，拿给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那你陪我回一趟学校。”刘晓玲想了半天也只有这样了。 “好。” 第一天，两人去了省城，购买了去魔都的火车票。 到了魔都，刘晓玲故伎重演，让卢俊在石库门等着，自己回学校。 既然回来了，刘晓玲觉得还是去学校看一下。 八月的魔都也非常热，尤其正好是中午时分。 一片白光洒在大地上，白花花晃眼。除了几只知了的鸣叫，整个学校安安静静的，并不是想象中那样嘈杂无序。 刘晓玲一路朝教师宿舍楼走去， 沿途能看见好几处的教学楼挂着不同的招牌跟红旗，显然是不同派别各自占领的地盘。 冯巧珍看到刘晓玲非常吃惊。 自从廖海荣被下放以后，还没有学生来过。她当然认识刘晓玲，以前还曾经想让她做自己儿媳妇呢。 得知廖老师也被下派了，刘晓玲感到心塞。 家里完整无缺的家具基本上没有，显然家里面也受到过冲击。 想起冯巧珍应该是没有工作的，现在廖老师被下派了，每月只有20来元的收入，这日子是怎么过的，刘晓玲都难以想象。 “冯阿姨，我来魔都有点事，顺便来学校看看几个老师的情况如何。既然廖老师不在我就先走了。冯阿姨你要坚强些，廖老师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趁冯巧珍送自己时没看到，刘晓玲在沙发上放了500元。 回去的时候找了个地方，刘晓玲进了空间开始查阅资料。 誊写的太慢，刘晓玲干脆用了扫描存档，把字体转换后直接打印。 下午六点过，刘晓玲回到了石库门。 石库门这里一切还好，卢俊等刘晓玲走了就开始收拾卫生。把二楼上两间小屋收拾完，又出去饭馆打包了几样菜，就一直等着刘晓玲回来。 两人现在最亲密的举动也不过就是亲一下。刘晓玲有点担心，万一卢俊来个善解人“衣”，自己阻拦不及，被他发现了后世的内衣怎么办？难道还要换回现在的样式？自己也没有啊。 看来在没有找到现在式样的内衣前，自己阻拦的态度要坚决点。 刘晓玲决定不要卢俊跟自己回刘家坝了，让卢俊就此回港岛去，抓紧时间把空调的相关专利申请交上去。 把空调的资料给卢俊后，两人在石库门又腻歪了几日。 所幸的是第二天，在“魔都一百”，刘晓玲就购买到了现在的内衣。 临走前两天，卢俊也终于见识了六十年代内衣的样式。 第161章 试制一种新的下饭菜 卢俊这次回港岛去有两个任务，一是抢先申请空调以及相关压缩机、热交换器、电动机、精细阀和电子控制器等相关专利。二是寻找工厂合作试制生产以上的相关部件。最后建立一个组装空调的工厂。 相信这一次会让李家跟着一起赚的盆满钵满。至于米国和小日子过得不错的两个国家因为刘晓玲会少赚多少，就不是刘晓玲想考虑的事了。 刘晓玲送走了卢俊，心中也是恋恋不舍。 好在几天的腻歪也安排了一些事情。 比如刘晓玲谈到刘家坝现在只有一个罐头厂，产品单一，产能基本上封了顶。还想要增加一个项目却不知道能上什么项目。 卢俊笑话她，曾经不是给自己都建议过吗，难道忘了？ 两人商议下一次卢俊以港岛商人的身份回来，去县里联系苏东来，提出跟向阳公社合资建厂的事。合资不行也要进行一些商业往来。譬如，刘家坝会提出建造一个自行车组装厂的申请，卢俊负责供应自行车厂所需的轴承和橡胶轮胎等部件。 这里涉及到一个外汇的事情。 港岛销售给自行车厂部件，货款至少要用它的货币计算。就算是卢俊在内地购买物资回港岛，也不是简单的对冲可以相抵的。 走官方程序，苏东来还没有那个权限。 不管有多困难，总要试试。 刘晓玲没回刘家坝，直接去县里找了苏东来。 苏东来没想到刘晓玲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难题。 刘晓玲居然想建一个自行车组装厂，而且关键部位需要进口。这比当时申请罐头厂的辅料指标难得不是一星半点。 “卢俊就是走私粮食给向阳公社的那个知青？” “嗯。” “居然跑到港岛去了。”苏东来头痛。 “现在人家是港岛商人，也想回报祖国。”刘晓玲辩解道。 “我得向上面请示，请示之前还得找人探探风向。” “嗯，我等苏叔叔的消息 。” 这个时代，国内是能够生产自行车轴承的，但是橡胶就很缺乏。国外都是把橡胶列为战备资源，对我国实行封锁。 “国内不能想想办法？”苏东来问的是自行车轴承的供应。少一样算一样，难度或许会小一点。 “我们下来再问问国内厂家。”刘晓玲道。 回到刘家坝，刘晓玲也知道这件事急不得，想急也急不起来。还是安安稳稳把罐头厂照看好，没事看看工地进度。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养老院那边的环境慢慢出来了效果，虽然那栋办公楼还没有竣工，但其他的房屋，包括托儿所都已经进入了后世说的装修阶段。 这时候的装修，一是刷大白水泥抹地，二就是搬些床铺、家具、办公桌这些了。 看着还有余钱，刘晓玲画了图纸，让王小兵联系洪县机械厂，照图样生产些简易健身用具，将来安放在养老院的条条小路边。 天气热，刘晓玲要经常给家里的泡菜坛子换水。把水换好了，看见里面泡的豇豆，顺手抓了一根。 在外面用水冲了冲，刘晓玲张嘴就咬了一截…… 对呀，巴蜀人家家户户都会泡咸菜，咋个忘了后世风靡到外国的某老妈喃？ 关上门，刘晓玲就去了刘仁友家。 刘义君来开了门，见是刘晓玲，赶忙把她让了进去。 “晓玲啊，都这么晚了，有啥子急事吗？”刘仁友招呼刘晓玲在堂屋坐了，然后问道。 “我想了个主意，你看行不行？” “哦？”刘仁友一听刘晓玲有了新的主意，马上就来精神了。 刘晓玲就把刚才想到的给刘仁友说了。 “十一伯，你看，豇豆这东西到处都可以下种子，养猪场又有猪肉，辅料可以在罐头厂买，社员就是出个力，小队多买些个大泡菜坛子。” “晓玲，听你刚才说的硬是可以。虽然也是下饭菜，但是里面有肉哈。应该比豆瓣这些好卖。” “哎 呀，豇豆都要煞角（结束）了，赶紧让社员出去收购些回来。”刘仁友想起就有些着急。 “是我开始没想起，今年也只能试做一些，看下市场的反应。如果可以，明年就多种点。” 第二天，刘仁友就安排了些社员出去收购豇豆，他本人亲自去买了十个泡腌菜的大缸送到刘晓玲家。刘晓玲则是在平台上购买了好几种的老某妈、老某爹，倒出来刨散了仔细地分析都有些啥成分，猜测有哪些配料。 刘晓玲几天没去上班，卢彩霞就到她家里来看看。刘晓玲一个人在家，万一生病了咋办？ 敲开门看见刘晓玲就把卢彩霞吓了一跳。从来没有看见过刘厂长如此不修边幅，而且两眼都是血丝。 刘厂长，你这是在干啥子？ 还没等她问呢，刘晓玲转身又去了堂屋。 卢彩霞跟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酸不拉几的味道，其中有泡咸菜的味道，还有泡辣椒味，还有…… “刘厂长，你这是在干啥子哟？” “我想试制一种新的下饭菜，里面有肉的那种。” “做咸菜吗，我妈做的就很好吃。”卢彩霞道。 这几天来刘晓玲实验了无数次，只是自己没有腌菜的经历，就只会单纯的泡咸菜。边月冰不在家，看来自己是要找个有腌菜经历的外援来帮忙。 卢彩霞骑自行车到镇上接自己的老妈，刘晓玲赶紧把桌上的老某妈、老某爹收起来。要不等会卢彩霞的妈说就照这个样子弄挺好，刘晓玲都不晓得咋个解释。 卢彩霞的妈姓薛。薛嬢嬢不愧是有经验的高手，进来把刘晓玲实验的那几小盘挨个品尝后，分别指出了其中的问题。 然而问题好指出，薛嬢嬢自己也没做过有肉的泡菜亦或是腌菜？现场配了几种也达不到刘晓玲想要的口味。 看看还有些肉，刘晓玲干脆让卢彩霞把薛嬢嬢送回去，当然肉也带走，请薛嬢嬢在家里帮着试验。 第162章 奇怪的通话方式 在空间里面收拾梳洗了一番，刘晓玲来到罐头厂上班，在办公室坐立不安，总觉得有事情没做。 后来总算想起了，来到楼下，把第二辆自行车骑了也去了镇上。 刘许妹家的烧腊摊在去年下半年停过一小段时间后，春节后又摆上了。现在刘晓玲就是去找刘许妹的妈妈，看她能想个办法不。 刘仁均和堂客也是双抢后才又出的摊。卖了几年的烧腊，街上的人都知道了他们家的烧腊味道正又香。就算是豆皮、豆筋棒、土豆，那味道都很不错的。加上整个经济在变好，他们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做了。 远远看见刘晓玲，刘仁均以为刘晓玲是来称烧腊的，急忙扫了一眼面前的摊子，看哪块肉称展点。 “十五叔、婶子。”刘晓玲也不见外，直接把手里提的一块肉交给了刘仁均。 接着把她的想法说了一遍。 这可把刘仁均两口子给难住了。 “晓玲啊，你要的这下饭菜，里面的肉怕是熟的吧？”刘仁均问道。 “？”刘晓玲还真没想过，道:“或许是熟的吧？我也不知道。十五叔，你不用问我，只管自己试就对了。我到时只负责品尝。” “对了，这段时间也没看到许妹，她不在屋唛？” “嗯，走她舅舅家去耍去了，一天莫得事干就晓得睡瞌睡，哪里像你。小队跟罐头厂整得归归整整的，大家都称赞你能干喃。” “呵呵。”刘晓玲干笑两声，也不好说啥子。 又委托了一家高手，刘晓玲也就失去了自己试验的劲头，把自行车骑着回了罐头厂。 回到罐头厂就接到个电话，电话应该是卢俊安排的人打的，说是李家估到又要借钱给普华厂，并且主动说明在借钱的协议上写明不管任何情况都不会提前要求还款。问刘晓玲有啥想法没。 刘晓玲想不通李家到底要干啥，思考了半天也想不出有啥陷阱没。 最后还是觉得有枪在手，不要怕几个资本家。现在正在需要用钱的时候。不 光光是摩托车整车厂需要投入资金，还有空调厂以及那么多的配件厂都需要钱。 “借。只要他写这个不提前追要借款的保证，保证普华的控股权。” 正要挂电话，突然又想起了。“你和卢俊现在能用对讲机对话不？” 那面沉默了一会回答道:“能。” 刘晓玲道:“好，下次电话打通了后，把你的对讲机放到话筒那里，我亲自跟他说。” 对面的一愣，还可以这样操作？真的还可以这样操作呢。 后来的实操证明只要不把电话话筒和对讲机正对着，就没有啸叫的杂音，完全能对话。只是话筒这边的人在刘晓玲说话的时候要按着按钮，说点麻嘎嘎（肉麻）的悄悄话是不行的了。 过了三天，薛嬢嬢的产品出来了，一共有五种，但是都没有刘晓玲平台里的那个味道，但是其中两种味道在伙食团的试吃中评价很高。第五天，刘仁均家的产品也出来了，只有三种味道，但三种味道也都有知青喜欢，不过没有薛嬢嬢的那两种更受欢迎。 刘晓玲决定先将薛嬢嬢的两种口味的试生产出来，刘仁均的请他们再改改，不用着急。 由于水果罐头的瓶子较大，王小兵又联系玻璃厂制作新的下饭菜包装瓶。 这个产品名称就叫下饭菜，还是知青牌。 勉强做了五大缸，准备再腌制一个星期就由供销社试售。 雷主任很支持这件事，少量的辅料他还是能出的。 品尝过后，雷主任认为前景应该很好，希望今后下饭菜就由他们包销。 刘晓玲想起养老院还差那么多的被褥这些，趁机询问有没有不要票的被褥这些。 不要票的东西一般都是指有瑕疵的货物，平常都是内部人员瓜分了。这一次，雷主任在全县搜集瑕疵物品，看哪些是刘晓玲需要的。 刘晓玲看县供销联社收集不了这么多，又让王小兵去找白经理。白经理二话不说，也开始收集瑕疵货物。 刘晓玲把两家能提供的清单归拢了一 下，觉得够了，才算又放下一件心事。 机械厂制作的简易健身器材到了。卢彩霞先按照平面布置图上的标识，指导工人在现场安装好。这下好了，附近的大人小孩吃过晚饭都要去操练一把。 就连远处不是刘家坝的社员也会走远路过来，耍一下这些器材。 现在开始做环境了。 刘晓玲嫌原先一些地块植物稀少，让社员到处挖了一些野花野草种在路边和裸露的地面上。野花不够，又种了些金银花这类开花的中草药。 现在的养老院就等着木作的床铺、桌子以及凉亭下的长椅和食堂的饭桌木凳这些了。 被褥这些都是准备好了的，只要木作到位，供销社和百货公司来罐头厂拉货的时候顺便就能送来。 国庆节，向阳公社30余位孤寡老人搬进了向阳公社养老院。 这一天，专门举办了仪式，苏东来带着县革委会一班领导都来到了现场。 现场带给这些人的震撼不是一般的大。 除了苏东来是提前知道刘晓玲的构想之外，其他县领导事先所想的无非就是一个大院子，把老人搬进去集体居住，再有一个伙食团，几个服务人员就完了。 哪知道到了现场，跟他们想的完全不同，这环境完全就是个度假村的样子嘛。 就连事先知道刘晓玲构想的苏东来，也没想到实际呈现出来的效果根本就不是自己脑袋里想象出来的样子。 再看室内，崭新的被褥，新打的床铺、桌椅。 走在各个房舍间，一色的水泥路，间隔不远就是各式的凉亭遮风挡雨，亭下还有木质的长椅可以休息。平坝上还有一些锻炼的器材。 最让他们吃惊的是，养老院办公楼边还有一个托儿所。 托儿所和养老院共用一个食堂，但吃饭各是各的饭厅。娃儿们还有专门的知青来当教师，有教室、室内活动室和图书室（空的，没书）。天气好的时候，办公楼外的坝子也能够让孩子们活动。 这是老的、小的都有所养啊。 第163章 又是畅销 苏东来想起下个月省里将要派人来考察的事，心里是彻底的稳了。 “晓玲，现在这个样子就好。省里来人也说不出啥来，只有一个好字。不过他们的重点在企业，在刘家坝是如何提升经济收入的，你们还是要做下准备。” “我是这么想的，苏叔叔你看这样准备要得不？” 旁边没有其他人，都去看闹热去了。 “集体依托农产品建立一个企业。企业的收入又能够给集体提供一定的资金支持去增收。譬如，集体养猪场、养鸡场、鸭棚子、盐蛋、皮蛋，这些不起眼的收入，支持建起了罐头厂。罐头厂有了收入，又扶持集体挖了鱼塘，建了水厂，让社员有了干净卫生的饮水。罐头厂有把一些社员能干的活外包出去，给社员提供了创收的岗位，给其他小队增加了创收的果园、煤炭等等渠道……” “嗯，可以。带动周边经济的发展是重点要讲的，包括未来还能有哪些方面的带动。其次是把集体、社员增加收入，生活水平提高，老有所养等等……归根到底一句话，不断地试验和实践，探索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思路跟方法，体现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 两个人坐在路边一张木椅上细细地摆谈。 中午吃饭。 这些老人们都是今天搬进来，刘家坝准备了足够多的人手照顾他们吃饭，然后又把他们送回各自的房间。 小孩们吃完饭，被几个知青老师带回了托儿所午休。 县里来的干部由公社书记刘仁贤和刘家坝小队长刘仁友接待，刘晓玲主陪挨着苏主任，也在养老院食堂就餐。 “嘿，小刘。如果农村都能像向阳公社这样就太好了。” “是呀，这样的经验应该推出去嘛，让全国都来学学。” “就是，就是。农业要学大寨的艰苦奋斗，也要学向阳公社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说这个话的人明显兴奋过度，其他人都不敢往下接了。 “刘书记跟刘队长慧 眼识珠，让小刘同志大胆探索、大胆实践，有眼光、有魄力。” “听说小刘还没有毕业，毕业后先去一个公社干干，准能做到全国第一……” “小刘毕业肯定会去工厂或城市的，可惜了！” …… 不需要苏东来站台，每个人由衷地对刘晓玲做出的成果表示了赞赏。 “呵呵，你们这样表扬一个小姑娘，也不怕吓到人家。快吃饭吧，这个麻辣鱼安逸得狠，再不动筷子怕没得了哈。”苏东来阻止了桌子上飞来飞去的马屁，指着那盘酸菜鱼道。 “这就是酸菜鱼？听说这道菜在渝都大大有名哦。” 众人被提醒，赶紧动筷子抢菜。 “咦？这个知青牌下饭菜味道还很巴适嘛。” “哦，这是我们小队准备的新产品，正在试卖。”刘晓玲道。 “又有新产品了啊。刘家坝的日子更要好起来咯。” 看了看有些拘束的刘仁贤和刘仁友，苏东来笑着道:“你两个大功臣也动筷子啊。” 刘仁贤伸出筷子夹了一样菜吃起来，刘仁友却说:“莫得事，你们吃，你们吃。酸菜鱼、麻辣鱼我们经常整。” 这是凡尔赛了？ 吃过饭，县里来的干部们又去果园跟罐头厂参观了一番。 在罐头厂会议室，刘晓玲又把知青罐头厂的情况大致介绍了一下。 李小鹏作为生产副厂长，也做了相关介绍。 苏东来总结发言，充分肯定之后，要求再接再厉，探索出更多适合农村的新路。最后面他有个疑问，当着所有人的面问了出来。 “刘厂长，听说你在罐头厂是没有一分钱工资的？” “是的。担任罐头厂厂长不要工资，这是知青罐头厂成立之初就定下来的。罐头厂属于挂靠向阳公社的刘家坝小队的集体企业，工资由刘家坝社员来定。我是在校学生，不是刘家坝社员，目前担任厂长已经违反了罐头厂厂长只能由刘家坝社员担任的规定。所以，刘家坝不支付我工资，算是义务服务家乡。 ”刘晓玲侃侃而谈。 刘晓玲在罐头厂没有一分钱的收入，苏东来是知道的。当着这么多人面提出来，苏东来无非是要提醒下想打知青罐头厂厂长位置主意的人。 刘晓玲大学毕业后就要分配工作离开刘家坝，到时这个位置的竞争会很激烈。苏东来可不想让县里或哪里随便安插个人来管罐头厂，苏东来担心外来的人不会遵循现在的思路，让刘家坝建设新农村的探索停止下来。 领导们去乘车准备走了，苏东来把刘晓玲拉到了一边。 “晓玲，有个老熟人，现在在隔壁县小湾寨。他想到向阳公社来落户。以前是省第二机械研究设计院的院长，我看你想搞个自行车组装厂，就答应了。你看要得不？” “要得，求都求不来的人才啊！”刘晓玲听说这么大个大神想来，咋个会不要？ “人才？”苏东来重复了一句，若有所思。 “那我就回复他了，过几天让他来报到。” 苏东来知道杨教授、陈斌跟冯涛在刘家坝的日子过的咋样。新修的集体宿舍下面两层宁可空着只住了杨教授3人也不让其他人搬进去。就知道刘晓玲对这些她口中的人才有多重视。 细细想来，刘晓玲如此看中这些教授、讲师也有道理。小队的养殖中，杨教授的作用很大。现在又在搞什么立体循环养殖。这次了解的不多，只听刘晓玲说了一嘴，看来要详细了解一下。 果树的栽培有陈斌，罐头厂有冯涛，这两个人起的作用只要有眼睛都看得出。 “人才，人才。”这是返回县城的路上，苏东来想得最多的思考得最多的两个字。 县供销联社的雷主任打电话来了。四大缸的下饭菜装瓶后数量并不少，几天的功夫全部卖完了。 “刘厂长，你不晓得，县里面几个门面一摆上去就抢完了，只得把准备发给远点乡镇的货拿出来补货，还是没得了。”雷主任道。 这么畅销的吗？刘晓玲没有豇豆的库存啊。 第164章 省考察组 “刘厂长，你也不一定非要豇豆撒，弄点辣椒这些试下嘛。” 嗯，都是被自己抓的那根泡豇豆给局限咯。 薛嬢嬢跟刘仁均又开始研制没有豇豆，用辣椒来配料的下饭菜。 这一次，薛嬢嬢的配方依旧胜过了刘仁均的。 注册为知青牌的薛嬢嬢下饭菜正式出品。 刘仁友把空着的“专家屋”改成了刘家坝酱菜厂，找了些爱干净的女社员照着薛嬢嬢的配方开始生产。 刘家坝小队第二家工厂成立了。 刘仁贤来参观后也急了，小队都是两个企业了，公社挂个名收点管理费而已。为啥子公社不能搞一个实打实属于公社的企业？ 这还得落到刘晓玲身上。 “晓玲，翻过年你就要走了，还是给公社留下个企业嘛。”刘仁贤跑到刘晓玲办公室，找刘晓玲要门路。 要说现在才10月份，离刘晓玲毕业还早得很。这理由？啧！啧！ 刘书记说的有道理，不可能公社支持小队，小队啥好事都把公社扔一边。 “做榨菜行不？” “行。只要你说的都行。”刘仁贤态度很坚决，这让刘晓玲心里压力有点大。 刘晓玲认为“下饭菜”意外畅销，不仅仅是因为口感好，还因为里面有肉。不多的钱可以下饭还能找出点小肉块是卖点。这榨菜嘛，纯粹的小菜，能不能有一样好的销售前景，刘晓玲真的心中没得数。 找人请过来苏东来推荐的张传明院长，当着刘仁贤的面讲起了榨菜厂。 刘晓玲那天乘客车去县城见苏东来，在客车上碰到过张传明。那天是张传明悄悄到刘家坝来看看，回去后他就找了苏东来，请苏东来帮忙把他调到向阳公社。 “张老师是机械专家，榨菜切条切块的设备就请张老师帮着设计，以后张老师就安排在榨菜厂行不？”刘晓玲问刘书记。 张传明到公社报过到，刘仁贤自然认识。听说眼前这位张老师今后将帮公社负责榨菜厂，赶紧站起来对张传明鞠了一躬。 张传明自从被下派到了农村，哪里受过 如此尊敬，赶紧回了一礼，心中也是感慨农村人的单纯，自己来这里真是来对了。 “这两样机器都不复杂，其实一个机器换了刀头就可以切条又切块了，我也愿意去榨菜厂为公社出力。就是这榨菜的生产我不懂啊。” “张老师，这两天你就负责画机器图纸，我隔壁就有个画室，制图工具都是齐全的，你用的时候让彩霞给你开门就是。我也趁这几天把榨菜的生产工艺写出来，到时候你看着办就是。最多就是像下饭菜那样多试验几回，把口味定下来就好了。” 安排完毕，刘仁贤回公社安排人购买青菜头和辅料。相关辅料名单也是刘晓玲从空间里面抄给他的。 公社目前跟供销社和百货公司关系很好，小批量的辅料找雷主任白经理批个条子也能采购得到。实在不行，税宽那里还能采购得到，就是距离相对远了点。 苏东来也没想到刘晓玲那么能干，向阳公社又开办了两个企业。 张传明的图纸还没画出来，刘晓玲就把榨菜的生产工艺跟流程这些都誊写好了交给了他。 机器本身没难度，主要是绘图有个过程还要考虑零部件之间的配合，确定具体尺寸。 既然拿到了工艺，张传明也是担任过主要领导的，立马去找刘书记，要刘书记安排人员开始手工试制榨菜，自己继续画图。 图纸画完送到洪县机械厂照图生产，张传明就泡在了试制榨菜的公社库房。 公社没有多余房间，就把库房腾出一块地方试制榨菜。榨菜需要一定的时间腌制，一下是出不来成品的。张传明就试着调整配方，每天一个口味一个口味的试制。 11月初，省里马上就要派人来了。 刘晓玲到各个地方都去巡视了一番，对于不按照规定着装的几个知青和社员提出了口头警告。 “把衣服换了、头巾戴好，检查的时候说卫生不达标不准生产的话，你们几个就是刘家坝的罪人。”刘晓玲吓唬几个人道。 几个人赶紧去把衣服换了，头巾也 戴上了。罪名太大，担不起啊。 其他暂时没发现啥问题，又转回办公室。 “刘厂长，刚才接了个电话说是鹅厂的，听说我们这里环境好，准备到我们这里拍电影。”卢彩霞道。 “他们说好久来没有？” “他们说结果的时候来，还有就是开花的时间也要来。不过时间长短都不固定，看他们拍摄的进展。这次是问下我们同不同意。” 刘晓玲一笑，以鹅厂那个级别还需要问他们同不同意？不过就是提前打个招呼而已。 “那等他们有个准信的时候再研究。我们这都这么出名了？” “那是。特别是养老院那一片，经常都有城里人来玩，尤其是柑橘花开那段时间人多得很。”卢彩霞也很自豪。 “请刘队长安排几个人在那边巡逻。挨到水的，我怕不安全。安排的人算是保安，小队要考虑工分。” “我明白了，这就通知刘队长。”卢彩霞回答道。 省里的人终于来了。 苏东来的车领头，几辆小车缓缓停在知青罐头厂坝子里。 省里的领导就是不一样，那怕是部门的普通干部，气场都很足。 苏东来向大家介绍了站在坝子里迎接的刘书记、刘仁友、刘晓玲。至于身后的李小鹏、王小兵几个就一句略过了。 考察组的人开始参观罐头厂，这次省考察组牵头的是省计委的一个副职，一路上兴致勃勃。 随口问了刘晓玲几个数据，点点头。 刘晓玲知道罐头厂的数据这些对这些人没啥意义，介绍中特别指出几个外包程序和外派过来的劳务社员。 “刘厂长，这些劳务一共有多少人？”果然，人家还是对这些感兴趣。 刘晓玲把装卸、清洗、食堂、运送下脚料跟烧锅炉等外包人数分别解说了一遍后，旁边就有人记下来。 随后众人又去看了罐头厂外边修建的社员澡堂。 “因为是食品行业，需要相对封闭的工作环境，所以社员澡堂修建在了厂外。”好事做了，刘晓玲不希望给人留下个瞧不起农村社员的印象。 第165章 这里的春天一定很美 “小刘，这是你们自建的水厂？”计委欧副主任看着高高钢架上的水塔问道。 “是。欧主任。你看这些管子就是输送给那边社员的自来水管。”刘晓玲指了指通向社员住处的水管。 大家伙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集体宿舍，没有一个人提出想过去看看。 “那里是知青罐头厂的集体宿舍，也是通了水电的。”刘晓玲顺手指了一下。 看过果园，欧副主任在这里没有看到知青模样的人，问道:“小刘，这里也是外包了？” “嗯，我们去省农学院借了一位教授来指导果树的管理，平常的管理工作这些都是刘家坝社员在做。” 欧副主任听了点点头。 站在果园，远远也能瞧见公社养老院。 “那边就是公社养老院和刘家坝托儿所。”刘书记看欧副主任朝那边瞧，赶紧介绍道。 “嗯，远观已经很不错了，等会再去看。” “等会就在养老院吃中午饭。”苏东来道。 一行人又去看了新出炉的酱菜厂，大家都尝了下下饭菜的味道，反映不错。大家都还没见过里面有肉的咸菜。 “猪肉都是我们小队养猪场提供的。”刘仁友介绍道。这时远处传来鸭子嘎嘎的叫声。 “小队还有个养鸡场，有两个鱼塘，两个鸭棚子喂了些鸭子。鸡蛋、鸭蛋加工成盐蛋和皮蛋，每年也能为小队增加些收入。”刘仁友道。 “养猪场有个省农院的下派教授，指导社员科学养猪。现在还在进行立体养殖的试验。”刘晓玲补充道。 “哦，农学院的教授啊。小刘你说说这立体养殖是啥意思？” “按杨教授的说法就是简单循环利用资源吧。譬如，猪吃了青饲料和粉碎的玉米杆这些，粪便可以用作农家肥也可以用在鱼塘养鱼。鸭子经常赶到稻田，能吃掉农作物害虫，粪便也能肥田。稻田里也能养些鲫鱼等小体型的鱼，这些小鱼会吃掉一些害虫的卵和幼体，同样能减少农作物的虫害……” 欧副主任越听眼睛越亮，很 想把杨教授叫过来问一问，想起杨教授的身份也是忍住了。 “小刘，听说最初建立罐头厂是因为地少人多，为了转移劳动力？” “是。”刘晓玲道。 “刘书记，刘家坝小队的粮食、蔬菜产量有没有受影响？” “没有一点影响。因为有了养猪场农家肥多了不少，粮食和蔬菜产量还有提高。还有就是罐头厂生产饮料，榨过的水果下脚料拿来喂猪，猪饲料很节约了一些。”刘仁贤回答。 欧副主任看了看苏东来，道:“老苏，公社还有些开挖小煤窑的，种植中药材的地方我们就不去看了。让挖小煤窑的注意安全。大家对养老院兴趣不小，带我们去那里看看？” 于是一群人就朝着养老院而去。 一路上的小路都是水泥路，路边都建有排水沟，完全不用考虑下雨天的行走。时不时就有一处凉亭遮风挡雨躲太阳，凉亭下还有条椅能休息。有些感兴趣的路过还去摸了一把健身器材，引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沿途看见几户孤寡老人的住处，大家又进去看看。 基本生活设施都有，床、桌子跟被褥都是新的。老人们穿着统一样式的衣裤，看面料都没有补丁也应该是新的。 “养老院的投入很大呀。”欧副主任自言自语道。 “你们吃饭在哪里吃呀？”欧副主任问面前一位老农。 老农看着明显是城里干部模样的人很骄傲。 “我走得动，自己去食堂吃。” “走不动的喃？” “有人送过来。”老农道。 “小队配备了社员专门照顾这些人，帮着收拾卫生照顾起居。附近还有巡逻的保安，有啥事都能及时发现。”苏东来介绍道。 这一路，吸引人的自然还是环境。虽然是11月，还有些花儿零星地开着。 这里的春天一定很美。 到了养老院办公楼，一行人先去参观托儿所，然后到了办公楼的会议室。 这一次的考察，所见所闻，都是这些干部们没有见过或想过的，震撼很大。 用欧副 主任的话来说，还没有想过农村的建设还能这样搞。 刘晓玲、刘书记、刘仁友一个个都发了言。尤其是刘晓玲提出的工作发展思路，给所有领导打开了眼界。 按照苏东来之前的授意，刘晓玲谈到了未来的自行车组装厂。 一个企业能带动的周边经济增长是有限的，因为它的产能有限。刘晓玲提出自行车组装厂的构想，是要从公社层面出发彻底改变周边经济环境，提高集体以及更多社员的收入。 随着自行车组装厂的不断经营，慢慢实现各种产品的本地制造，让本县也具备机械制造的能力。 总之，刘晓玲这番话既是对今后发展的一个思路，同时也是变相的向上级求援。因为这个企业还存在进口零部件的难题。 民政部门对这一趟的考察是最为满意的。孤寡老人对任何时代来说都是一个躲不开的社会问题。农村人口占了全国人口的绝大部分，偏偏农村又是资金最为缺少的。向阳公社不仅为国家解决了社会对孤寡老人的救济问题，还能让孤寡老人生活得幸福、满意，这就很难得。 无奈进口国外零部件的事他们管不着，也不好发表意见。 带队的省计委欧副主任想了半天，未经上级批准他不能轻易表态。不过这件事上他们计委是能说上话的，也算是其中一个主管部门。 “这件事我们会研究，有了结果再说。县里先打个报告。” 严肃的问题过了，剩下的都是轻松愉快的话题，气氛一下子又热烈起来，一直持续到吃饭的时候。 这次的主陪是刘书记，刘仁友和刘晓玲都在其他席陪坐。 俗话说主陪靠权力，次陪靠能力。 这话对也不对。 刘书记能主陪是因为他是这次被考察公社的书记，而职位高于刘仁友和刘晓玲，但他的职位又低于苏东来这个次陪。 吃过饭，随行的一个年轻人又找刘晓玲和刘仁友他们询问了一些数据。 看过这些数据后，欧副主任等人才在苏东来陪同下离开。 第166章 拍电影的来了 刘书记今天跟省里面的领导吃饭，完全没吃饱。看车队缓缓离去，转身就对刘晓玲道:“晓玲，吃饱了没，我还要去吃点。” 刘仁友哈哈大笑:“兄弟，还是嫩了点。” 刘仁贤看他一眼，知道刘仁友有些喝麻了没理他，自己就朝食堂跑过去。 尽光喝酒了。 早上在这里等，刘晓玲叫他吃点东西，他怕领导突然到了就没吃。现在是真饿了。 “十一伯，你有点不尊重领导哦。”刘晓玲看刘仁贤走远了，这才笑着对刘仁友道。 “球！我排十一，他排二十多，喊他声兄弟还不行了？”刘仁友喝了点酒，有些兴奋。 刘晓玲不说话了，虽然说刘仁友这样说也有他的道理，但现在这态度？ 嗯，你莫不是跟后世的一些资本一样，有了点钱就飘了啊。 省城考察组回去后，欧副主任跟副组长把相关情况给省领导做了当面汇报。 这些事情办完，刘晓玲终于轻松下来。省里考察组来之前，刘晓玲心中一直担心上面的态度。 这天，刘晓玲在办公室坐下来，卢彩霞给她拿了封信来。 信是初中的同学王芳写来的。 这几个同学考起中专后，有3个三年后就毕业都去了外省工作。王芳考了电力技校，读了四年的中专，分去了肃省一个市的电力公司。 她们都不知道刘晓玲目前在干啥，只知道刘晓玲现在没有上课在家里耍，写信都是写到刘家坝小队。 信里面也没啥内容，就是相互通个信联络一下。 刘晓玲拿出信纸来，今天她准备给这5朵金花每人写一封信。 刘家坝的日常继续。 “彩霞，可以给鹅厂的打电话，就说柑橘已经红果了。” 卢彩霞还从来没有见过拍电影，听了刘晓玲的话，急忙跑去打电话。 刘晓玲才从酱菜厂回来，现在酱菜厂已经能够稳定地生产辣椒版下饭菜，豇豆版的只能等明年了。 公社的榨菜厂在张传明的管理下现在已经试制出了几种口味的榨菜，刘晓玲都尝过了，建议 刘书记包装好了送到供销社和百货公司试销，看下哪种口味的销售量比较好。 这就不能以刘晓玲自己的口味来决定。 11月的下旬，鹅厂的摄制组来了刘家坝。 摄制组一行三十来人，过来联系的副导演姓钟，三十来岁，询问刘家坝有没有住宿的地方。刘晓玲拒绝了，刘家坝可没有能够住宿这么多人的地方，镇上有供销社旅馆。 钟副导演说话很客气，希望能借用刘家坝的房间暂时存放一些设备。 问清楚他们拍摄时间大概在半个月，刘晓玲同意让他们把器材暂时存放在托儿所的图书室里。 卢彩霞带着钟副导演去了托儿所，刘晓玲想起公社榨菜厂长期占用公社库房不太好，卫生条件太差。但刘家坝小队或者准确的说是罐头厂不垫资，公社短时间没有钱单独修建榨菜厂厂房跟库房。 刘晓玲找了刘仁友，想让他出面跟刘书记说垫资的事情。 “晓玲，现在还不知道公社榨菜厂能不能赚钱，这就借钱出去？”刘仁友有些担心借出去的钱收不回来。 “十一伯不用怕啊。就算榨菜不赚钱，另外做啥子还不是要建车间跟厂房的。现在那环境、灰尘那么大，我怕卫生部门检查到不让生产噢。” 刘仁友一想倒也是那么回事，自己去找刘书记去了。 刘书记也正为榨菜厂的车间费脑筋，腌制的坛坛放在哪里都还能将就一下，等机器拉回来总不能安装在库房里面撒。 看着主动来帮自己解决困难的刘仁友，心里对他上次引起的不满一下子就消散了。还是自家兄弟好，能主动想起帮自己解决困难。 “就是罐头厂那边？”刘书记有些担心刘晓玲这里。 “没得事，你又不是不晓得晓玲那个人，只要抽得出来钱，绝对会支持的。我去跟她说说看。”刘仁友十分的爽快道。 回到办公室，卢彩霞看着刘晓玲欲言又止。 “有啥子你就说嘛？”刘晓玲看不来唯唯怂怂的样子，直接问道。 “钟副导演看了 图书室，说能不能让他们的工作人员在里面搭几个铺，镇上供销社旅馆确实住不下人了。” “你答应没得？”刘晓玲问。 “还没问过你，哪里敢答应？”卢彩霞道。 托儿所有好几个女知青，虽说只是白天上班，刘晓玲也怕她们跟摄制组的人多接触。后世那圈子就……就不用说了，总之刘晓玲是很反感就是。 “那就答应了嘛。不过那些人的伙食都统一送到片场或者统一到养老院食堂去吃。给托儿所的女知青打个招呼，都少跟摄制组的人接触。” 摄制组在刘家坝拍电影，在附近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不说公社的社员跟小孩，就连镇上都有人跑到刘家坝来看稀奇。 刘晓玲一次都没去过，连续几天也没有跟摄制组的导演见面，有啥事都是委托卢彩霞去办。 就这样还是出事了，或者也不叫出事。摄制组来刘家坝大概一个星期后，苏慧敏去找公社刘书记了，说是希望能调到鹅厂去，让公社给她出证明。 刘晓玲也不知道苏慧敏咋个就跟摄制组的搞到了一起，就问卢彩霞。 钟副导演在托儿所看到了苏慧敏，也不知想啥子，就请苏慧敏在电影里当了个群演，两人交往也就多起来。 后来看这里环境很好，钟副导演又请苏慧敏带他在四周逛了几次，说是看下周边环境，尽量多找些外拍场景。 知青当中就有了些传言，很是难听。苏慧敏估计也是听到了，先是跟同宿舍的一位女知青大吵了一回，过了一天就上公社要求开证明。 “等苏慧敏从公社回来，你让她来我这里一趟。”刘晓玲一听，就很生气。 “你看到苏慧敏进我办公室后，就去喊钟副导演过来一趟。”刘晓玲对卢彩霞道。 “这是要双方对质？”卢彩霞暗搓搓的想，嘴里不敢说出来，心中莫名的有种亢奋。 也是想得简单。连商调函都没看到就要公社出证明，苏慧敏啊，你好歹是魔都出来的。 你说你到底是真傻喃还是真傻嘛！ 第167章 你还是请假回去吧 苏慧敏呆呆的坐在刘晓玲的面前，脸色有些憔悴。原本精致的脸蛋上面依稀还有些泪痕没擦干净。 “刘书记那里没有开证明？”刘晓玲问道。 “嗯，刘书记说不合规矩，就是不开证明。”苏慧敏点点头，对刘晓玲还有点期望。看能不能求刘晓玲出面找刘书记谈谈。 “咋个想起要调到鹅厂去呢？”刘晓玲问道。 “刘厂长我说句难听的，你不要怪我。” “好，你说。说得有没有道理我都不怪你。就算没道理，我给你解说解说，看你听不听咯。”刘晓玲道。 “农村再好也不能跟城市比。”苏慧敏道。 “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刘晓玲点点头道。 “刘家坝算是农村中的天堂，知青在这里都过得很好。但是我如果能调到鹅厂去，就是城市的户口还有了份工作。”苏慧敏道。 “那样也确实很好。不过，哪个答应你可以调到鹅厂去的？”刘晓玲面露惊讶问道。 “钟副导演啊。他说我的外貌条件和气质完全能当个演员，鹅厂肯定能要我。” 刘晓玲默了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让苏慧敏到办公室的里间坐一下。 “慧敏啊，等会外面无论听到啥子都不要出声哈。答应我。”刘晓玲郑重其事地对苏慧敏道。 苏慧敏点点头，进里间老老实实坐在刘晓玲休息的床上。 刘晓玲把里间门关上，又坐回到办公桌后。 不一会钟副导演被卢彩霞带着进了办公室。 “钟副导演，这段时间拍摄工作还顺利吧？”刘晓玲笑眯眯地看了眼钟副导演。 “很顺利。感谢向阳公社和刘厂长的大力支持，景好人也好。”钟副导演也是笑呵呵地回答道。 “唉，你们这一走，我这托儿所的所长就要换人了，像苏慧敏那样的能歌善舞的女知青还真不好找。”刘晓玲叹口气道。 “刘厂长，托儿所所长换人跟我们走有啥关系？”钟副导演不解地问道。 “嗨呀，你还不知道？小苏今天上午去找公社刘书记，说是你答应的小苏，你们鹅厂要调她去，让刘书记给她开证明呢。” 钟副导演被刘晓玲的话 呛到了，急忙道:“刘厂长，话不是这样说。啥叫我答应的？鹅厂调个人是我说了能作数的？” “咦，你是副导演，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吧？”刘晓玲故意道。 “呵呵。”钟副导演差点气笑了，道；“刘厂长，像我这样的在鹅厂一抓一大把，我真没这个权力。” “钟副导演，你们经常出外景，家里的事都丢给家属了，不知道你老婆会不会责怪你呢？” “那是肯定的。不过都是工作，也没有办法啦。”钟副导演随口道。 开始在里面听到钟副导演被刘晓玲叫了来，还以为刘晓玲要追问钟副导演对自己做了什么，结果并不是。反而听到钟副导演在那里百般解释自己没有能力调一个人进厂。而且，这还钻出来老婆了。 这跟他对自己说的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钟副导演可是对自己说的只要自己跟他谈恋爱，他就答应把自己调进厂结婚的。 钟副导演的这番回答彻底将她打击得粉碎。 苏慧敏站起身又颓然地坐了下去。 就听得外间的刘晓玲对钟副导演道:“钟副导演，我今天找你来呢就是告诉你一句话，你出去后就跟导演请假然后回家，不要再出现在刘家坝了。否则，我不介意小河沟里多具失足的尸体。” 看着面相和善的刘晓玲，钟副导演突然有要失禁的感觉。 “刘厂长，家里有事，我明天就走。”对刘晓玲鞠了一躬，钟副导演转身急匆匆地离开。 刘晓玲推开房门，见苏慧敏坐在床沿，上身俯下来双手掩着眼睛，肩头不断地耸动，正在压抑地哭泣。 刘晓玲叹口气，随手又掩上了房门，让苏慧敏一个人继续呆着。 一个人要长大，总得经历过什么。不论好坏，都是过往。 钟副导演第二天就走了，不知为何他真的有点怕刘晓玲。 那天钟副导演离开办公室，刘晓玲也没进去劝解苏慧敏。苏慧敏是自己离开的，临走也没有跟刘晓玲说一句话。 发生了钟副导演跟苏慧敏的事，刘晓玲对拍电影的摄制组更没了好感。 走出罐头厂，能远远看见那一片柑橘林，红彤彤的柑橘 挂满了枝头。柑橘林边一群人在那里忙碌，应该就是摄制组在工作。 刘晓玲避开了果园朝小队那边过去。 “十一伯，现在下饭菜卖得咋个样了嘛？” 由于小队各项工作比较多，刘仁友每天的事情不少。 果园那边由于有摄制组，每天上午的时候，就有许多人来围观。小队派了几个社员去维持秩序顺便照看树上结好的柑橘。 刘仁友去巡视了一下保安工作，转过来看下罐头厂外包工序的社员工作的情况，现在陪着刘晓玲去看酱菜厂的生产。 “下饭菜一直都卖得很好。是目前小队收入来得最快的一样。”刘仁友脸都笑稀（烂）了。 酱菜厂设在原来的“专家屋”，有20来个妇女带着头巾、袖套，穿着围裙在那里工作。 看了看工作环境，虽然有些嫌挤，但是卫生还是打扫得很干净。 “十一伯，库房小了点。”刘晓玲又去用作库房的三个房间看了看。 “没得事，现在有了一车的量，百货公司的车就来拉一趟。”刘仁友道。 “十一伯，现在还抽得出人来不？既然下饭菜卖得好就应该多找点人来做。” 跟刘仁友商定酱菜厂增建一个专门的库房，招人扩大下饭菜的产能后，刘晓玲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摄制组导演朱祥云还是来找了刘晓玲。 朱祥云在鹅厂是老资格了，行政级别也不低。这次带摄制组拍摄一部反映当代农村生活题材的电影，是上级领导看中了他政治过硬业务精。 到刘家坝来拍摄外景，是一位来过刘家坝的熟人给他推荐的。前期，也让人来看过环境。看到拍摄回去的照片后，他当即决定把刘家坝作为这部电影的外景地。 前段时间的拍摄中，朱导演见过苏东来、刘镇长和公社的刘书记，一直没有见过刘晓玲。也是听说眼前的公社养老院的环境设计出自于罐头厂刘厂长之手，才决定趁收工回鹅厂前来看看这个设计师。 说实话，他走遍全国看到农村建设有如此的设计还是第一次。不能说跟以前古代的园林相比文化底蕴和精致，在这年代的农村至少是头一份。 第168章 又到新年聚餐时 “朱导演，请坐。”刘晓玲在会议室接待了朱导演一行。 “刘厂长。”朱导演看着眼前年轻的过分的小姑娘，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就是向阳公社养老院的设计者。 “冒昧地问一句，刘厂长大学学的什么专业？跟园林设计有关吗？” “我学的是船舶方面的，跟园林设计没有关系。” 牛啊。这就是凭自身的审美能力来设计的了。 朱导演也被刘晓玲的回答给镇住了。 朱导演感谢了向阳公社为他们这次拍摄提供了极大的帮助，表示明年花开的时候还要来这里拍摄，希望能再次合作。 刘晓玲表示都是县里、镇上、公社和小队在支持，跟自己关系不大，自己做了该做的工作而已。刘家坝正在探索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道路，朱导演他们向社会宣传新农村的建设跟成果都是革命工作。欢迎朱导演他们再来等等。 倒是提出了个请求，能不能以向阳公社开展多种经营，转移富裕劳动力，增加集体收入，改善社员生活为题制作一个纪录片。 朱导演这些天也了解到了刘家坝社员的劳动、生活情况，就连摄制组每天收工洗澡都是在罐头厂外的社员澡堂。但要列这个计划出来也不是他能随口答应的。 他答应回头写个请示，看省里的宣传部门能不能同意。如果能够得到批准，他是非常愿意来拍这部纪录片的。 得知摄制组过两天就要走，刘晓玲安排卢彩霞，给每位摄制组成员准备饮料、罐头、橘柑、橙子、盐蛋、皮蛋、下饭菜、榨菜礼包一份。 朱导演没想到今天过来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当着众人推辞一番又才谢过了刘晓玲。 刘晓玲最初的想法，是省考察组考察后不要求向阳公社停止目前的一切非农活动就算是得到了认可或默许，现在看到朱导演临时打起了拍摄纪录片的主意。她绝不是为了宣传自己，真正是想在省宣传部有个背书。 摄制组一停，果园的采摘立马开始。 张文浩带着采购 组的人马早几天就已经四散出去，收购柑橘、橙子去了。 附近小队，有零散栽种柑橘、橙子的，送来罐头厂，罐头厂都按质量好坏收购。 榨菜厂的口味基本定了三种，外形分别是条状和碎丁的。罐头厂王小兵他们代为联系了玻璃厂和印刷厂。 卿先奎带着人建好了榨菜厂的厂房，暂时不修建榨菜厂库房。回到刘家坝，开始建酱菜厂的专用库房。公社有个库房，所以榨菜厂库房暂时不用急。 酱菜厂的生产人员增加了将近一倍多，产能也扩大了。一个新的问题或者说矛盾摆在了刘仁友的面前。 社员不愿意下地，都想去外包劳务或者去当保安。 这件事刘晓玲不想管，刘仁友连这件事都搞不定，他也可以直接下课换人了。 天气渐渐凉起来，一场秋风起，地上便多了无数的枯叶。 苏慧敏站在院坝里，眼前儿童欢快的嬉闹声，一丁点不能扫去心中那份孤寂。 调去鹅厂的梦碎过后，苏慧敏就很沉默，除了跟黄桂芝交谈几句和必要的工作安排，她基本上很少与人交流。 再过几天就是新年，她有些想回家了。 要说刘家坝这些知青也确实幸运。在其他地方，知青要想回家一趟非常不容易。平常表现要好，两三年间或许能给你一次回家探亲的机会。这里只要一到时间，刘晓玲说一声停产放假，全部知青都能回家。 家里临时有事的，请了假也能回去。当然，这种请假是要扣工资的，也不一定能请到。 “小苏，你真的要请假？”刘晓玲看着原本不算张扬但也是朝气勃勃的苏慧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心中也不是滋味。 “你要想清楚额，这一下耍到春节后，时间太长。等你回来，不一定还能回托儿所。” 刘晓玲站起身，过去把苏慧敏推坐在椅子上，对她轻声道:“有些事不是逃避能解决的。你在巴蜀或在魔都，事情都还在。与其这个样子回去让家中老人为你担心，不如拿出精神头来坚强 些。过段时间慢慢就不会再有人议论这些事了。不过就是想调出去没调成，好大个事！” …… 看着扛（佝偻）着背出去的苏慧敏，虽说暂时打消了她请假的念头，但啥时候她才能走出这件事，刘晓玲真不知道。 越是自尊心强的人越爱面子，越爱面子的人越不容易放下。 元旦节放假一天。 罐头厂三班倒没有停工。全小队团年饭的地点改在了养老院办公楼前的坝子上。 妇女和小孩在养老院食堂里面吃，坐不下的就在坝子里。 今天，公社刘书记去镇上请了刘镇长和镇革委会主任潘宝华，还有几位其他副职，公社其他几大员也悉数到场。事先也没有通知，把刘仁友也搞了个措手不及。 “晓玲，你看外边冷，是不是把托儿所的饭厅开了，让刘镇和潘主任他们在里面吃？”刘仁友问刘晓玲。 “我看还是不用了。与民同乐嘛，哪里有躲起来在一边的。”刘晓玲阴阳怪气地回答刘仁友。 刘仁友看得出来刘晓玲是不高兴了，但他不知道刘晓玲不高兴的不是因为镇上几位领导来，而是因为自己的提议。 刘晓兰现在也带了几个徒弟，现在办大席又不讲究太多口味这些，都是徒弟动手她在旁边看着。 或许是煮饭炒菜油烟闻多了，有了点发胖的感觉。 “大姐，你放心。养老院还有最后一个菜弄好就能做外面的了。” 养老院老人吃的菜，有些也是坝子上要吃的，所以养老院的菜弄好后，坝子上的菜也就差不了几个。 刘晓玲看厨房这边确实没啥担心的事又转到托儿所这边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有几个大坛子，里面都是刘晓玲弄的散装白酒。钥匙在刘晓玲这里保管，只有她才能进来。 给一个坛子补了点酒，刘晓玲出来。看见卢彩霞就让她找人过来打酒出去。 落实了这些事，刘晓玲才去主桌那边跟镇领导们打招呼。 这边陪着刘镇长跟潘主任几个坐下，负责传菜的社员大妈就开始上菜。 第169章 喜事将近 刘家坝小队也不过摆了五六十桌，其中妇女儿童在养老院食堂吃饭就去了十来桌，外面的还有四十来桌。 前几天才搞了年终分配，家家户户依旧是分了猪肉、鱼、鸡肉、盐蛋、皮蛋还有粮食。这些东西不算多，但现钱比去年多了不少。 刘镇长看着院坝里热热闹闹的景象，依稀还想得起公社老刘书记跟他说向阳公社擅自打鱼的情景，这一瞬有些恍惚。 直到刘仁友请他提一杯说两句时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 为啥第一杯不是请潘主任说话呢？ 在乡镇一级，说话管用的都是镇长，只有县以上才是书记负责。 刘镇长提了第一杯酒，说了祝酒词就算宣布开席了。 商业互吹之后，刘镇长他们之间就开始了乱战。 刘晓玲端起茶敬了几位领导，留下刘仁友陪着，自己去了其他桌。 杨教授、张院长他们四个和罐头厂的王小兵、张文浩几个坐了一桌。刘晓玲过来也敬了酒，慰问了几句。 “张老师、杨教授……明天你们也回家去一趟嘛，给你们一个礼拜的假。” 杨教授他们几个下午的时候就每人发了80元，另外卢彩霞那里也准备了些盐蛋、皮蛋、榨菜、下饭菜、鱼和猪肉。 票证这些，刘晓玲就没得办法了。不过刘晓玲找雷主任和白经理联系好了，给他们出了罐头厂盖章的条子，能去县供销联社和县百货公司买点不要号票的瑕疵品。 结果几人在供销联社买了热水袋和水果糖，在百货公司买到了几条带鱼和烟酒。这是刘晓玲没想到的。等到这几个人元旦节回来跟刘晓玲说了，刘晓玲赶紧打电话感谢雷主任跟白经理。 又跟知青们还有附近几桌人打了招呼，这才去找刘晓兰。 刘晓兰手里已经没事，正等着刘晓玲。 爷爷刘礼才和冉婆婆岁数大了，天气冷就没过来吃饭。刘晓兰见大姐过来便提起打好的饭菜，跟着一起去了老屋。 刘镇长他们来依旧是有礼物拿的，这些事现在都由卢彩霞在负责，刘晓玲可以不管了。 这两年，爷爷婆婆都不用下地。爷爷负责 巡视果园，婆婆在酱菜厂帮到清洗大头菜这些。生活过得好些又没有这么累，身体状况倒比以前还好些。 刘仁友还是顺利地解决了社员不想务农的麻烦。他的方法很简单，下地的辛苦，满工分从10分调整为12分。劳务和保安，选择劳力不足的社员来干，工分为4分到10分。 比如刘礼才，每天白天在果园巡视，正常工分只得4分，在罐头厂烧锅炉的劳务，每天就是10分。天热的时间，罐头厂会给烧锅炉的社员每天再补贴2个工分。 大伯、二伯他们都去院坝凑热闹去了，老屋里四个人吃饭还真是有点清静。 “爷爷婆婆，等到大堂哥成了家，给你们生了重孙子，那就闹热咯。” 刘晓玲安慰两个老人道。 大表哥刘义祥等到春节会回来办结婚酒，两人结婚后春香要跟着刘义祥去渝都。 以现在的条件，应该很快就能抱个重孙回来。 刘晓兰道:“用不到好久，就会有人喊你们家家（音嘎嘎，祖祖的意思）” 两个老人听罢都笑了起来。 吃完了饭，刘晓玲两姐妹又陪着两老说了会话，大伯刘仁富回来了。 刘晓玲今晚就住在老屋，刘晓兰独自回家去。 “大伯，春节大堂哥结婚，东西都准备好了没？”刘晓玲问。 “都准备好了。原本还差两条被面没有布票，祥娃子说他在渝都买了带回来。” “大伯，今天晚上的酒如何？好吃不？” “今天的酒啊？安逸得很。虽然是散装的，绝对正宗的粮食酒。”这个正宗不是说跟勾兑酒比，而是说跟那种玉米芯打碎了酿的酒相比。 “那都是我私下找人买的。如果大伯觉得味道不错，大堂哥结婚的时候就用这个酒。”刘晓玲道。 “还有啊大伯，那个烟喃我也找人去云省买去了。不过没得包装，原本说元旦前送来的，前几天打电话说路上查得凶，要过两天才行。” “啊！云省那边的烟啊？要得要得！散的最好！你也晓得，我们这里办酒，烟都是拆散了烟盒装到筲箕里面过拿的。晓玲，谢谢你啦。”刘仁 富和刘仁禄都是抽叶子烟的，听刘晓玲说有卷烟发，那个婚礼的档次一下子就高上去了。 旁边刘礼才和冉婆婆也很关心大孙子的婚礼喃，就在一边听着，高兴得合不拢嘴。现在也一叠声的给刘晓玲点赞。 刘晓玲一看爷爷婆婆如此高兴，就有点人来疯。马上开口，把婚礼上要买的水果糖、瓜子花生全包了。 大家都知道刘晓玲跟县供销联社和县百货公司的两位领导关系不错，应承下这些根本没有人怀疑是不是吹牛。 几兄弟的关系相处得好，也知道三弟家的条件不错，从头到尾就没人说到钱的事。 换成外人，刘晓玲肯定心里不舒服，但这是亲亲的大伯，不谈钱，刘晓玲心里更高兴。 后世自己跟老公都是独生子，平常有啥子高兴的事想家里人聚聚，也都很冷清。现在父母两边都有亲戚，有啥子事聚在一起闹热，刘晓玲是最喜欢的了。 几个人就刘义祥的婚礼聊起了天，兴致都高了起来，摆谈了很久才去睡觉休息。 第二天，春香的大哥大嫂过来了。 这一次两人过来，趁有时间过来把婚礼的流程再商议一下。 刘晓玲对这个时代的婚礼流程不清楚也就不多掺言，出去了一趟，收集了些榨菜、下饭菜、盐蛋这些礼物，让春香的大哥大嫂带回去。 等回到大伯家，看他们把议程都商量好了，还写了一张纸。刘晓玲放下手中的东西就把纸拿过来看，结果发现相当的简单。 简单概括就是上午刘义祥带着一队人挑着东西过去，在春香家吃中午饭，然后一群人又挑着东西回刘家坝。只是回来的时候要把春香的嫁妆挑着。这时候也没有花轿跟滑竿（不允许），两个人走着上街然后坐客车到白林镇，再一路走到大伯家。 “大伯，客运公司的客车联系好了？”刘晓玲问。 “这就准备找刘镇长协调一下，专门等我们帮到跑一趟。”刘仁富道，他心里也没得底。 昨天喝酒的时候跟刘镇长提起过，当时刘镇长也是答应了的。 “不一定得行。”刘晓玲觉得不一定能行。 第170章 危旧房改造 春节期间到处走亲戚的村民较多，还有些从县城等地方回老家的。你抽一辆客车出来，没按时赶到车的人就要不满意，甚至有可能反映到县里面。所以不一定能协调好。 “大伯，你看这样好不好？”刘晓玲道。 “我去跟供销社联系一下，那天让他们安排两辆卡车，你准备两个红包给司机？” “还有这个酒席地点也改一下。” 原本的地点就在刘家坝最大的晒坝上，那时候又不像后世还能搭棚子。巴蜀的饮食习惯又喜欢几蒸几炸的，春节的冷风一吹菜就冷了。 “用公社养老院的食堂，吃流水席。要得不？”刘晓玲问。 “那当然好，就是食堂是集体的，好不好？”大伯有些担心。 “今后可以定个规矩，社员的红白喜事都可以租借养老院食堂，但是老人们的伙食要优先送到寝室，另外要给食堂师傅加班费。集体建的食堂为社员服务没得啥问题。”刘晓玲觉得真没毛病。 旁边站着的春香大哥和大嫂看刘晓玲几下就把他们头痛的问题解决了，也是对刘晓玲佩服得很。 事情说完了，刘晓玲看春香大哥大嫂要走，急忙拦住补充道:“大哥、大嫂，那一天一定要把姻伯他们喊过来吃酒，你们也一起过来，大家都闹热一下。” 这时候的婚礼虽说是改变了不少，但在农村还是有些习惯是保留下来了。譬如，女方中午家中吃酒席不算婚礼，晚上男方家办的酒席搞一些简化了的仪式，这顿饭才算是婚酒。但女方家长不过来，也就是说婚礼的现场是没得女方娘家人的。 “这……”大哥不敢替自己老爸他们答应下来，刘晓玲不干了。 “大哥，我会跟大堂哥说的，姻伯他们不上车，他就不能带春香回刘 家坝。” 大嫂听了刘晓玲的话，也觉得老公没得啥担当，使劲拽了大哥几下，然后看着老公点头答应了。 两人提着东西兴冲冲地走了，大伯刘仁富又过来谢刘晓玲。刘晓玲连忙躲了，道:“大伯，你再客气就不对了，我这就过去打电话，联系车的事情。” 出了门，刘晓玲转到地里面找到了刘仁友，说了食堂今后租借给社员使用的事，刘仁友当然没得意见，顺便就在地里面吼了一声，让身边的社员知道了这个决定。 周围的社员都欢呼起来，有了这个开头，今后婚丧嫁娶都能有个风雨不怕的地方了。 说完了这件事，刘晓玲并没有离开，刘仁友就知道刘晓玲还有事要说。 把旁边还站着的社员赶走，刘仁友就问刘晓玲还有啥子事，刘晓玲就把刚才想到的说了出来。 刚才社员们听了食堂能租借后的欢呼，让刘晓玲想起了一件事。就是刘家坝现在社员是有点钱了，但这茅草屋住起确实冬天漏风夏天热，要改善一下居住条件了。 “晓玲，这两年社员们是有了点钱，但是要把房子推了重修，那点钱还是不够的。” “十一伯，你看这样要得不？” 刘晓玲想起了后世的房地产，在心头捋了捋道:“现在社员确实还没有钱重新起房子，我们可以统计一下，哪些社员比较急需用房的，还有哪些房子属于危房。 属于危房的，社员出部分钱，小队借钱给他，先把房子建起来，以后在分配里面扣。一年扣不完就两年，以十年为限。反正年底分配权利在您老人家手里的。是不是？“ “还可以这样啊？”刘仁友在那里回想了下刘晓玲刚才说的喃喃自语。 “还有就是娃儿马上要结婚老宅又住不下的，也可 以申请在小队借钱修新房。”刘晓玲继续道。 “十一伯，你怕申请的人多也有办法。你让全小队开个会，大家把危房排个队，然后再把结婚没得住处的排个队。大家都认为是危房的优先建房，借款不要利息。因为结婚估到要申请建新房的，借款收利息。十年保证在借款的一成利息或者好多，让大家来定。” 新房不能超过目前小队最远的房子，自来水管又要花钱还要请人来安装。新房最好是在未开垦的石谷子地集中修建，到时再修个坝子，开会看露天电影安几个健身器材都行。 “到时候家家串个门都要方便些。”刘晓玲道。 刘仁友被这个设想完全打动了。 招手叫过来刘义君，让他通知小队社员，今天晚上就在养老院的坝子开会，讨论刘晓玲刚才说的事。 刘义君听了，转身就去找司小凤。 司小凤也是刘家坝小队的，两人谈恋爱也有段时间了。刘仁友家里还有两个小的，全是儿娃子。刘义君就想结了婚搬出来过二人世界。 现在有机会了，立马就去找女朋友，分享这个好消息。 晚上，刘家坝小队召开了小队大会。 社员们很快就同意了社员借钱建新房的事，不过，小队的社员只同意现在住在危房的社员借钱建房，没有同意建新房结婚的借钱。理由是，小队还穷，要解决肯定优先解决危房社员的房子。 刘仁友也不想大儿子搬出去，家里又不是住不到。现在刘义君就是单独住的一间屋，还想搬出去？司家这女娃子咋就那么讨人嫌喃！ 既然社员都反对，那就不允许就是了，还不用去做大儿子的思想工作，也不用得罪未来的儿媳妇。呵呵。 排前三名的第一批三户社员的危房新建开始了。 第171章 四嬢的家事 这三户人咋个也没想到自家这破破烂烂的房子就要换成新房子了。 三人的户主不约而同地来找刘仁友，感谢政策好、感谢刘队长。 “不要感谢我，这是晓玲出的主意。借给你们的钱也是罐头厂在出大头。”刘仁友没有把功劳全落在自己身上。 晓玲再能干也是要走的，对他这个小队长没有威胁，相反，他对这女娃子还是十分佩服的。就算刘晓玲要抢他这个小队长的职务，他也会心甘情愿的交出来。其他人么？猫儿抓老鳖——嗅香（休想）。 公社的榨菜厂现在有收入了，刘书记正在感慨就听说了刘家坝给危房户建新房的事。 “这种事她都想得出来！” 想起潘主任暗示的话，不禁摇了摇头。 潘主任确实在打罐头厂刘晓玲位置的主意。 他也是本地人，刘家坝就有他的亲戚。他的这个亲戚生活上的变化他是知道的。 在亲戚来家玩耍的时候，大概问了下罐头厂的情况，得知每月的产量，心中合计了一下吓了一跳。 要是能让自家这亲戚负责罐头厂，自己找几个人去批发饮料跟罐头，一年下来能赚多少？ 越合计晚上越睡不着，就暗示公社刘书记自家有个亲戚在刘家坝，能不能让那个亲戚来负责罐头厂。 刘书记开始还装作懂不起，直到元旦那天，潘主任就差明说了，刘书记终于没能再装糊涂。 刘书记也没有答应，虽然刘晓玲现在以大学生身份被聘用为厂长，但她的威望在刘家坝就是刘书记本人和刘仁友也赶不上的。 协议上也写的明白，这个位置要刘家坝全小队社员投票选举产生。 脑壳有包的人估计都会选刘晓玲而不是潘主任的那个亲戚。 现在刘晓玲这一招一出，估计就是县里面派人接替刘晓玲也会被怼回去。 他潘主任算个球。 对罐头厂，刘书记也舍不得换一个乱来的人，看来得提醒一下刘仁友，尽快给刘晓玲找个接班人。 刘晓玲还不知道 自己这个位置被人觊觎了，还在组织春节前的最后一波生产。 “看来我们的库房还是小了。张文浩，你们几个看附近还有没有能够租到的库房。过了这两个月，柑橘跟橙子在市面上就要没得了，要抓紧些……” “王小兵，你去找下公社刘书记，把公社的库房借我们几个月……” 安排完工作，刘晓玲便跟李小鹏商量请假人员的安排。 “小鹏，这些请假的你不能一请假就放人。你要考虑生产能不能持续的问题。有些工序一定要把家近的留在最后放……” 卢彩霞随时都跟在刘晓玲的背后，拿个笔记本在那里记录。 这才是1968年，还要到明年的6、7月刘晓玲才能拿到毕业证，整整还有一年半的时间。 新建房按照刘晓玲跟刘仁友商量的那样，集中建在了一处石谷子地。那一片都做了规划，等规划的农户住满了，还会弄一些环境，保证树木成荫、环境宜人。 原来的老宅基地较远的，可能会复耕。较近的暂时保留在那里，今后新建房的时候，把相对远的农户宅基地换到那里。 现在又没有包产到户，都是集体耕作，不存在地块距离自家太远的问题。 这里本是平原，今后家家都有自行车、摩托，远近都不算问题。只要把路留出宽度出来，今后能跑三轮车最好。 就这样，春节前几天，罐头厂终于停产，知青们都开始返家。 边月冰跟刘仁贵先回来两天后，刘义祥回来了。 走在田间大路（石板路）上，刘义祥推着一辆自行车，旁边是刘义信，也推着罐头厂的自行车。刘晓玲打个甩手一路跟着。 有电话就是方便，刘义祥说了好久回来，刘晓玲就借了厂里面的两辆自行车过来接他。 刘义信比刘晓玲大一岁，今年19岁，据说二伯妈芮庆芬在自己娘家已经物色好了一个姑娘，等刘义祥结婚后就去相亲。 不过刘义信比刘义祥当初找对象要容易许多，表面 上看老人有大伯在管，刘家坝小队条件好。尤其是刘晓玲还担任了一个罐头厂厂长的职务，名声在外。 三个人一路摆谈一路朝家走。 久未见面的四嬢昨天也来了。 按理说四嬢跟家里关系不错，但这两年基本上没有回过娘家。这一次回来也是一个人带着女儿赵新月回来的，姑爹赵家锡并没有一路。 赵新月许久没来刘家坝，有些认生。一个人坐在老屋院子里。比她大的刘晓玲带着刘义信出去接刘义祥还没回来，刘晓兰在厨房做事。刘晓梅跟她同岁，试着跟她说话，见她爱理不理的，也借故走开了。 刘晓玲他们回来时就看到赵新月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二大伯、二伯跟四嬢在堂屋陪爷爷婆婆聊天，边月冰跟二伯妈和刘晓兰在厨房。 “新月，咋个一个人这里？” 刘义祥把自行车停好去堂屋见爷爷婆婆，刘义信收拾自行车上的东西朝堂屋拿。 刘晓玲去招呼赵新月，十一妹留下的记忆里，四嬢跟姑爹两人出现了问题，原因就是四嬢生了赵新月后一直没有再生孩子。 刘晓玲想问问赵新月，是不是还跟记忆里的一样。 大表姐跟自己打招呼，赵新月站起来答应了一声又坐下来。 刘晓玲就觉得赵新月缺乏安全感，想来记忆里的事情应该是没有改变。 也不知道赵姑爹有啥毛病，记忆里面赵姑爹跟四嬢离了婚。赵姑爹另外找了一个女人，但还是没能生个一儿半女。倒是四嬢改嫁后，又生了一儿一女。 “新月啊，你咋个不找小梅耍喃？” “她刚才都在，应该是有事走了。”赵新月道。 “外公外婆一天都念你和四嬢为啥子恁么久都不回来。一回来就是个大姑娘了。” 赵新月今年11岁。 听了刘晓玲的话，赵新月有些不好意思，道:“以前年纪小想来看外公外婆不方便，后来大点，妈妈又不回来，我也莫得办法。” 也不知道四嬢他们两口子现在是个啥状况。 第172章 大堂哥的婚礼 “还在读书没得？” “小学刚毕业，老汉不让我读书了。反正村小现在也没上课。” “你看了晓兰姐弄菜没有？要不在外公外婆这多呆些时间，跟到晓兰姐姐学做菜行不？”刘晓玲不准备放赵新月回家了。看得出，赵姑爹对赵新月并不上心。 “对了，你三舅跟三舅妈都在渝都的，你就跟我一个屋睡。” “真的可以唛？”赵新月没想到还有不回外头道河村的机会，有些不相信。 “我们家我说的话算数。” “老娘的话作得到数不？”身后响起边月冰的声音。 两人一转头，看见边月冰跟四嬢正站在身后。赵新月赶紧又站起来。 “幺妹哎，坐到，又站起来干啥子？”边月冰一把把赵新月按下去坐好。 “刚才你晓玲姐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就在刘家坝不回去了。”也不知道刚才四嬢跟大伯他们说了些啥子。 刘仁贵也出来了，看了边月冰一眼，挠了挠头道:“月冰，我觉得新月还是去渝都好些。万一有啥子……” “对头，到时候跟我们去渝都，要学就跟我学，晓兰那两手赶我还是差点。”边月冰点点头，看着刘仁娟道。 刘仁娟刚才给三个哥哥说了她跟赵家锡之间的事，三个哥哥哪里忍得下别人欺负自家妹子。 “四妹，这回回去你好生跟姓赵的那小子说下，实在容不下，你两娘母都跟我去渝都。我不信离开他地球还不转了。”边月冰对刘仁娟道。 后面的事刘晓玲也掺合不上了，老辈们都不跟她说四嬢家的事。 不掺合就不掺合，只要你们能把事情办好就行。 随后，大舅和幺舅也带着全家来了。 原本边家跟大伯他们只是姻亲，可以不来。但是来了送上贺礼也是表示亲近的意思，欢迎都来不及。 刘义祥的婚礼在刘晓玲看来有些好笑。 爷爷婆婆非要刘义祥穿着劳动布的工作服去迎亲， 刘义祥也应了。 一大早一群社员都是年轻小伙，坐着供销社安排的卡车一路欢笑着就上了路，他们要在春香家吃过中午饭再回来。 刘晓玲他们几个都没有去，毕竟这边才是婚礼现场。 中午饭后，刘义祥把春香接了，跟两个老丈还有大哥大嫂坐卡车一起回了白林镇。 在白林镇下了车，抬着、挑着春香的嫁妆一路走回了刘家坝。 要是能吹个唢呐敲个鼓打个锣就闹热了。刘晓玲看着接亲的队伍出现在大路的那头，心里还有一些遗憾。 不允许啊，也莫得办法。 刘义祥看见刘晓玲就把相机还给了她，他作为新郎官事情还多，拍照的工作就交给了刘晓玲。 春香今天穿了身花袄子，见了刘晓玲非要跟刘晓玲合影，刘义祥又拿过相机给她俩照相。 正在嘻哈，主持婚礼的刘仁友喊了起来，刘义祥赶忙跑过去配合工作去了。 各色的嫁妆抬到了公社养老院的坝子上展示。 天气很好，应该不会落雨打湿。 刘义祥招呼社员进食堂，仪式也在食堂举行。 来的社员很多，整个婚礼过程简单朴素，没有后世恶搞新郎的桥段，也没有展示新人甜蜜的节目。 朝着照片敬礼之后就是拜双方父母，然后夫妻对拜。刘仁友大声发出指令，脸上满都是笑容。 三拜之后，刘义祥牵着春香又去跟爷爷刘礼才和冉婆婆磕头，两个人收了爷爷婆婆的红包又来招呼客人。 春香的父母一直担心刘义祥去了渝都看不上农村人，结果刘家不但没有悔婚，还诚恳地专门把他们家人都请了过来。 现在亲家坐在上桌，加上爷爷婆婆跟公社刘书记一起，说的都是好听的话。 门口专门有人发放水果糖、香烟。桌子上还放得有葵花瓜子跟炒花生。 凡是进门送了礼的，都有专门的人记载。旁边立马有人递上两根香烟和一条四方的小毛巾。 小 方巾都是刘晓玲在平台上买的，典型的几无产品。那质量也还不错，拿到手的社员都十分新奇。 观礼的时候大家都挤在食堂里面观看，吃席的时候就由刘仁友安排。 操办席桌的都是罐头厂跟养老院的厨房外包师傅，做流水席完全是大材小用。刘晓兰跟刘晓玲都没进厨房，只有边月冰作为厨房监督偶尔进去看下。 刘仁友大吼一声准备开席，就有社员端着菜开始摆桌。哪些是头批的不用看，各人都晓得自己在小队的排位，数一下有几桌，就知道自己轮不轮得上。觉得轮得上的都瞄着自己的上一位，看他坐下了，还有空位也跟着坐下。直到没得空位了，意味着自己就是第二轮。 嘚，一边站着去等到。 春香娘家人不多，父母在主桌上，只剩下春香的大哥大嫂跟二伯、边守嗣、边守德他们坐一桌。基本上都是老辈子陪他们，两人搞得很有点拘束。 不过酒一端，大哥左右看下，毫无抵抗。都是老辈子，平常耍赖的法子都不能用，吃酒吃得大嫂几次都想伸手去拦了，但并不敢。 芮庆芬在一边看不下去了，说了二伯两句，把大嫂感动坏了。 刘晓玲学习四人组加上新月、晓梅、边春华还有跟着刘仁贵他们一起回来的晓军，几个同辈子坐了一桌。偶尔刘晓玲还要帮大堂哥照几张相。 第一批人吃了大概二十来分钟，刘仁友在一边大吼一声。没吃完的赶紧刨饭菜，没喝完酒的赶紧一口闷掉。 刘仁友看时间差不多了又大吼一声，就有社员端着水桶筲箕出来收拾饭桌。 第二批的人在一边跃跃欲试，只等收拾完了又重新摆上菜，刘仁友大喊一声第二轮。 吃完了第一轮就可以回家了。还不愿意回家的抓两根香烟或一把瓜子，就地或出去在坝子找地方坐一会摆会儿龙门阵。反正才喝了白酒，身上跟心头都是热乎乎的。 第173章 被人求教 刘义君和司小凤排在了第四轮。看着四处敬酒的刘义祥跟春香，司小凤两眼放光。 “义君。我们结婚的时候也要在这里办酒。” “没得问题。这里又不要钱。” “我是说，也要办流水席。” “小凤，明天后天都是祥娃子的流水席。你确定要办三天？你晓得要花多少钱不？” …… 司小凤彻底懵了。她算不过来，三天的流水席要花多少钱，刘仁友会不会出这么多的钱。她晓得，她未来的老公公因为她怂恿刘义君搬出来，还在记恨她喃。 第二天依旧是流水席。好在这里的席桌每天只有两顿，上午十点和下午四点。 一般流水席到后面两天客人会越来越少，但刘义祥的婚礼相反。流水席办到后来人却是越来越多。 春节期间，大家都没啥事。一场婚礼给大家提供了一个聚会休闲又有吃有喝的地点，大家到了饭点自然就来了。 因为要操办刘义祥的婚礼，边月冰没能在春节前回娘家。在刘义祥婚礼后，边月冰一家人才跟着边守嗣一同回白马村过年。 边执礼出去了一趟明显变得成熟了许多。 递了一包外烟给姑爹刘仁贵，一边跟刘晓玲和刘晓军打招呼。 自从失踪之后，边执礼还是第一次与姑爹见面，满嘴都是道歉的话。 “过去了的事就不要再说了，人没事就好。”刘仁贵不愿意说这些事，摆摆手道。 “听说你都走了好多个国家了，晓玲也出过国，晓军如果不是……也能出国。就剩我们这些老人没出去见过世面了。” “姑爹，要说还是你最先出国啊。你忘了？雄赳赳气昂昂……”边执礼马上接过话道。 “是哈。我也是出过国的。”刘仁贵也想起了他是援过朝的，心情大好。虽然他出国的那段日子艰苦，还有生命安全的危险，但现在也是好好的，老婆儿女一家人都齐齐整整。 边执礼看见老汉从厨房过来，站起来道: “我去弄菜，等会再陪你们说话。哦，晓玲、晓军你们也有礼物的。” 边守嗣过来坐下，看了眼刘仁贵又看了眼刘晓玲，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仁贵、晓玲，我这里有句话想问下。” 末了还补充道:“这是我们公社褚书记让我问晓玲的。” “哦，啥子事嘛？”刘仁贵跟刘晓玲都有些好奇。 白马村这边的公社褚书记他们两个都见过，路上看见了也是能点头说话聊天的那种。 “褚书记说能不能问问晓玲，白马村这边能不能搞啥子多种经营？我反正是不太懂，转个话。”边守嗣知道刘晓玲能干，在刘家坝管着一个罐头厂，却不知道他外侄女的名声在附近几个县都传开了。 刘晓玲也没想到还遇到了个突然袭击，看着大舅道:“大舅，我对这边也不熟悉，也不知道这里有啥特色的产出。不过有两件事你们现在就可以做。” “哦？你说嘛，哪两件事？”边守嗣也没想到刘晓玲一下就能说出来。 “两件事都跟种植有关。一是栽种青菜头和辣椒，二是栽种橘柑跟橙子，收了以后都能送到刘家坝换钱。只是栽种果树见效慢一点，前期投入更大。但是果树后期只要管理好年年都有收益相对又要松活些。我觉得白马村这里可以先种青菜头跟辣椒，等集体有了些收入后再栽种橘柑这些。”刘晓玲巴不得家乡周围都是向阳公社的原材料基地。 “好，我这就跟褚书记说。”边守嗣完成了一件任务心里也轻松下来。 “大舅，我看村子后面就有山地，不晓得是不是有松蘑、蘑菇这些？” “有啊，还不少。不过那个东西有季节的，过了季节就莫得了。” “你跟褚书记说，能不能找人研究下，自己种植那些松蘑、蘑菇？如果研究成功了，村里面也多一项收入。” 边守嗣连连点头。 中午吃过饭，边守嗣就去把褚书记请了过来。 褚书记也是 50来岁的样子，脸上有很深的皱纹，精精干干的一个小老头。 听边守嗣说小财神刘晓玲就在他家里，急忙跟着就过来了。 跟刘仁贵和边月冰打过招呼，褚书记就不管他两人了，只管一个劲的跟刘晓玲摆谈。 刘晓玲提议的种植青菜头和辣椒的事，褚书记没多想就赞成了。种出来就有销路的事还有啥子不能干的？倒是集体确实没有本钱，柑橘、橙子的种苗钱拿不出来，只能暂时放在一边。 村后的山坡林木当中，每年都有松蘑跟其他的蘑菇，都是天生天长的，农户们谁也不知道咋个人工种植。 “褚书记，我们也不知道咋个种，又咋个制作成饮料和罐头。但是有人会啊。我们就请了省农学院的老师到公社，按月给工资请他们指导我们。”刘晓玲道。 “唉，要不咋个说老师有文化喃，我也去打听下，哪里有这种老师。就怕不好找啊。”褚书记刚激动完就觉得找人是件难事。 “褚书记，你留个电话给我，我帮你问。问到了就给你打电话。”刘晓玲想起工宣队的董队长，打听下有没有会种蘑菇的老师，不过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也不麻烦。 旁边的边执礼急忙站起身进屋找纸笔去了。 褚书记看刘晓玲不仅一下子就给指点了财路，还热心主动地要帮他们打听会种蘑菇的老师，心里头也是很感激。等到记好联系号码，褚书记就告辞要走。 边守嗣急忙过来拦褚书记，说无论如何也要吃了晚饭再走撒，褚书记说有事，非得走。 几人拗不过褚书记，想他或许真的有事，也就没有再拦。谁知道要到吃晚饭的时候，褚书记又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肩上扛着一个大口袋。 刚才褚书记坚持要走，其实是去村民家中收集干松蘑和干菌去了。村民们知道是给边守嗣的那个外侄女家送的，为了感谢人家给白马村指了两条财路。 第174章 小队不想再进人了 现在刘家坝的富裕那是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被找到的村民个个都拿出了家中的收藏，不一会儿就收集了不少。 褚书记回家把自家的收藏也找了出来，想了想把二儿子褚阳叫过来帮着扛到边守嗣家去。 褚阳今年22岁，刚从部队退伍回来。 褚书记对刘晓玲到没啥想法，毕竟人家是个大学生，二娃就是个农民，配不上人家。只想让二娃多跟人家接触接触，学下人家想法。还有个私心在里面，就是培养自己的接班人。 边守嗣再请褚书记两爷子留下来吃饭，褚书记也答应下来。 席间褚书记经常问刘晓玲一些问题，看刘晓玲是啥看法，咋个解决。刘晓玲开始还很认真的回答，后来就发现了不对。 “褚书记，一个公社的多种经济搞起来问题不少，可不是你问的这点。”刘晓玲笑着对褚书记道。 “向阳公社的刘书记还有我们小队的刘队长对这些事的处理很有经验，哪天有空的时候你可以来向阳公社实地看下，我来办招待。” 褚书记听了这句话真有些意动，看向刘晓玲道:“那我真的抽个时间过去学习下。” 边月冰插话道:“褚书记，莫得事。带几个人过去好生看下。他们罐头厂集体宿舍也能住几个人，吃饭更简单，直接就在伙食团吃。” 在一边吃饭的外婆看见外孙女跟褚书记侃侃而谈的从容样子，心里头乐开了花。 二女儿嫁给了一个工人，外孙才11岁就已经有了工作，外孙女正在读大学，以后也是有工作的城里人。大孙子也因为在二女那里学的手艺，现在也有了工作。 这一家人莫不是带福运的。 她还不知道幺儿边守德也是在刘晓玲的提点下才又找到的工作。 这次去外婆家是春节后了，没有遇到边守德，他早就回了洪县上班了。 在白马村耍了两天，等回到刘家坝，就听说了朱二球死亡的消息。 这两年，刘家坝开展的多种经济让社员的收入越来高。就以工分来算， 一个工分可以在年底结算时摊到一毛多。普通社员挣十个工分就是一块多钱，一个月就有30多元。加上年底分配的粮食、猪肉禽蛋等，收入已经超过了知青罐头知青的收入。 朱二球这两年也老实了许多，每天都能下地干活，赚点工分。然而这个春节期间，他在镇上偶遇了以前一起打牌的朋友。 中午一起喝过酒后，几个人又约起去了一家人中赌钱。 下午被人举报，派出所来人把几个人一同抓了起来，扔进了镇上的收容站。出事就出在了收容站。 收容站关了几个流浪汉还有个武疯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武疯子突然发疯，用一块不知道哪里捡来的玻璃片割开了两个人的喉管，割烂了一个人的脸…… 被割喉的朱二球以及他的那个牌友都死掉了。 朱二球几人赌博在先，那时候的人也不会也不敢找z府闹事。朱二球的老汉把他领回来埋了了事。武疯子则被送到了一家精神病院，去了他应该去的地方。 朱二球的死就像池塘里扔进了一块小石子，被镇上的人当做了一段时间的酒后茶余的谈资。不久，波纹渐平后就逐渐被人遗忘掉。 卢俊得知刘晓玲那又有新的专利需要申请，自己忙着管理普华公司，还有新厂的建设，委实脱不开身。只得派人来巴蜀，在县城联系上刘晓玲，拿走了资料。 这一批资料就有些杂了。涉及冰箱、微（小）型电动机，小型微耕农具、电动车等，甚至还有后世一些玩具从外观到发明的专利。其中最主要的是液晶显示方面的专利。 当卢俊再一次委托陈金律师帮他申请专利时，李家高层更加重视起卢俊身后的势力，庆幸当初定下来的是与卢俊交好的决定。 现在涉及空调配套部件的研制正在进行，以李家的能力也不得不放弃了其中好几样，在小日子国和欧洲等地寻找有能力的研发机构。 有详尽的资料，目前的进展非常顺利。相信不久，新型家用空调就能试生 产出来，然后正式生产赚钱。 李玉明现在是随时跟着卢俊，既为了联络感情又为了防止其他资本与卢俊合作。 刘晓玲得知朱二球的死讯也是很感慨。 自从回乡创办了知青罐头厂，再到后来为刘家坝办的一系列事情让她在刘家坝威望日高。朱二球看见她都是绕着走，生怕她对他进行报复。 无论死者生前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但总归是一个鲜活的生命。突然间就这样没了，不能不让人感叹世事的无常。 也没感慨多久，刘仁友依约来到了刘晓玲的办公室。 “晓玲，上一次我跟刘书记说了，公社是不是接收新社员落户我不管，但是我们小队不再进人。”刘仁友一边说一边露出不快之色。 刘家坝这几年的生活改善大家都看在眼里，于是不少人通过各种关系想把自己家亲戚落户到刘家坝。 刘书记也不过就是一个公社书记，硬刚也没多大力气。更何况实在把上面人得罪狠了，这个书记也是随时就能撤换的。所以刘仁贤也要抵挡不住了，让他找刘晓玲想个办法。 刘晓玲想了想，公社书记如果换人，刘家坝小队今后的许多设想和措施怕都不好落实或者根本就落实不了。就是现在已经开办的罐头厂、酱菜厂和公社榨菜厂都要被搞得乱七八糟。倒是刘仁友可以以小队长的身份，借开社员大会的机会制定一个规矩出来。除了结婚迁入户口，不再接纳落户进人。 光是这样还不行，还得寻求上级的支持，把向阳公社纳入一个类似于改革试点的保护机制，否则人家卡拿你，向阳公社的工作终归不能顺利。 刘晓玲让刘仁友去准备社员大会，自己出门去了县里。 她准备找苏东来，以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试示范点的名义请县里向省里打报告，把未经省级zf批准，不得更换向阳公社干部人事现状以及冻结该公社户口办理等纳入一个制度中。同时，对于示范点的生产、管理等方面给予相应的自主权利等等。 第175章 还是想建厂 对于刘晓玲这个想法，苏东来认为很有道理。他在听刘晓玲报告的时候就想过了。这件事真闹到后来，他这个县革委会副主任都不一定能压得住。 这类示范点可以在全国多设置几个，探索如何把富裕劳动力转移到其他经济产业上，提高广大农村的生活水平，同时又丰富了社会商品。这就需要一个稳定的方向规划与执行。用行政法规规范示范点的运行是非常有必要的。 “晓玲，你说的意思我大概是明白了。不过建立这么一个示范点，该如何管理大家都不知道。我得好好想想。” “要得，苏叔叔，那我就先回去了。” 送走刘晓玲，苏东来坐在椅子上就开始发呆。 新一批知青到了，这一次向阳公社又分配了20个知青给刘家坝小队。 刘仁贤根本不考虑，直接把这20个知青给了刘仁友。 “哎，刘书记，我那里实在安排不了那么多，其他小队分1、2个不就分完了唛，为啥子都丢给我们小队？” 刘仁友不干了。 “我犯不着跟你解释，你带回去找晓玲。” 院子里的大大小小的年轻人看着把他们视作包袱一样踢皮球的两人，了解知青生活的更加没了生气，恹恹的。原本还想大有作为的青年心都凉了半截。 刘仁友可不会听刘书记说啥就是啥，进去给刘晓玲打了电话。 “带他们过来吧。”刘晓玲接了刘仁友打过来的电话，听说又分来20个知青，也是愣了一下。 20个知青跟在刘仁友的屁股后面，拉成一长串，去了知青罐头厂。 “李小鹏，找人给他们登记，把彩霞叫过来，给他们分配住处和岗位。”刘晓玲见20来个知青进了厂门在院子里站住了，叫过李小鹏吩咐道。 “十一伯，这20个人罐头厂收了。不过要先下地干三个月磨磨性子。” “嗯……”刘仁友眼珠子一转立刻明白了刘晓玲的意思。 “要得。我晓得咋个做了。” 刘晓玲也觉 得知青罐头厂安排不了这么多人，把外包的活路收回来，小队又要空出来劳动力。 “看来得想个办法，再搞点啥子？”刘晓玲心中暗道。 实在不行就办个煤球厂？反正公社好几个小队都有小煤窑。 “要得哈。再买两条牛，每天拉两车煤球跟蜂窝煤去镇上。卖不完就拉到县城卖。”刘仁友也觉得这个办法好。 大不了让供销社包销，连牛车都省了。 告别了刘晓玲，刘仁友兴冲冲朝公社跑，准备再申请建个煤球厂。 “你说啥子喃？建煤球厂？好啊。太好了！”刘仁友没想到刘书记会这么高兴。 “我的哥，真是个好主意。不过刘家坝就不要搞煤球厂了，你们那里又没得煤。我觉得公社来做还好些。” 刘仁友:“……” “你们再想办法。”刘书记看了眼刘仁友，招手叫过来一个小年轻，对他道:“你去把3队、4队还有11队的队长喊过来，商量建煤球厂的事。” 刘仁友强忍住骂人的冲动，默默转身回去了罐头厂。 “你说公社要办煤球厂？”刘晓玲也是一脸的惊讶。 “嗯，都派人去叫各小队的队长了。”刘仁友道。 我去！这么积极的吗？ 煤球厂被截胡了，只能另外想办法。最简单的办法当然就是再开一条生产线，生产其他品种的水果罐头跟饮料。 不过最简单的办法却有最大的难点，还是辅料的供应问题。现在罐头厂需要的辅料经过省里的特批，专门给了指标。但是再有一倍的辅料用量，估计省里面也不会再给解决了。 “十一伯，你看是不是再办个农机厂？” “县里不是有个农机厂么？”刘仁友觉得这个想法有点不好理解。 “但我们跟他们不一样。我们这个农机厂主要生产农用三轮车，重点不在修理上，而是生产。”刘晓玲道。 刘晓玲想起前两天在空间里看的一个资料，现在国内好像也只有一个一汽能生产卡车，二汽还没有建起 来。当初提出组装自行车被上面拒绝，现在提出建造农用三轮车，这在全国都属于比较先进的项目，应该能同意吧。 “造车啊？”刘仁友犯迷糊，听起来好高大上的样子。 “我这就去跟刘书记说。”刘仁友正准备走被刘晓玲叫住了。 “十一伯，这件事跟刘书记说没用，甚至县里面都决定不下来。还得我去找苏主任，请他上省里面去说。”刘晓玲道。 正准备动身去县里面，白马村的褚书记带着两个村委会的干部来了。 刘晓玲这才想起还没有帮褚书记联系省农学院的董队长。但褚书记他们都来了，立即安排好住处，让卢彩霞负责安排她们三人的参观，自己跟褚书记说马上要去趟县城。 又看到刘晓玲，苏东来以为她是来催促新农村建设示范点的报告。 苦笑着摇摇头请刘晓玲坐下。 “晓玲啊，这几天我的头发都要薅光了。这个东西实在没有过，我现在一直都没想明白怎么写呢。” “苏叔叔，我来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刘晓玲笑笑。 王秘书进来给刘晓玲沏了一杯茶，对刘晓玲笑笑转身出去。 “哦？什么事？”苏东来听刘晓玲这么说也来了兴趣。 刘晓玲说道“苏叔叔，上次向阳公社不是申请建个自行车组装厂么，上面没有同意。这回我们准备申请建一个农机厂，专门生产农用三轮车。” 这时候，全国只有一汽能够生产汽车，二汽要到69年才能投产。真要是在白林镇建一个农用三轮车厂，只怕是最低限度也能列入巴蜀省的年度规划当中。跟组装自行车相比这就分量很重了。 苏东来听了，感觉很有兴趣，对刘晓玲道:“跟我说说这个农用三轮车。首先，技术方面哪里来？” “苏叔叔，这些都不用考虑，港岛的普华公司全部负责。我们只是准备一块地，然后共同投资建厂房。” “就这么简单？”苏东来问道。 “就这么简单。”刘晓玲回答道。 第176章 白马村褚书记来学经验 依照苏东来对一汽的了解，汽车制造的周边必须要有一定的工业基础。要有钢厂、电厂还有仪器仪表、机械加工、钢结构加工等企业为其配套。这不是苏东来总结的，而是他还在省里工作时听人说的。据说讲这话的人也是转述的援建专家的话。 “苏叔叔，农用三轮车不是汽车，不需要考虑太大的载荷以及长途的可靠性。它需要的小型发动机这些普华公司能够生产，其他零部件都尽量交由农机厂来生产。 刘晓玲开始讲述她的想法。 “在白林镇选择一块地，县里或者省里成立一个管理委员会，专门负责这块区域，或者叫它经济园区……” 刘晓玲滔滔不绝地又讲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苏东来听得很认真，期间还专门把王秘书叫了进来一起记笔记。 “晓玲，你休息一下。小王，去食堂打点饭过来。” 苏东来亲自给刘晓玲的茶杯续上水，然后歉意地道:“吃了饭再换杯茶水。” 吃过饭，就在苏东来的办公室，刘晓玲继续讲述经济园区的设置、管理、税收等等。这些东西都是刘晓玲参考了后世经济园区的概念后再来叙述的。这些内容尽管因为刘晓玲没有参与过而有些浮于表面，但对现在的苏东来以及王秘书而言，对他们思想理念的冲击是巨大的。 “经济建设还能这么搞？”这是苏东来第一时间的反应。 “晓玲，你要跟卢俊说明白，这个企业的管理权只能交给我们。”苏东来觉得有些话要先说明白。 “苏叔叔，卢俊知道国内的政策，这点您放心。就算普华出资90%，他也不会要求控股的。甚至普华只是挂个名，不会参与合资企业的经营决策。对了，苏叔叔，这点您也可以写在报告当中。” 这年代还存在公私合营的公司，普华特殊一点在于作为股东不在国内。 刘晓玲这时候来说这件事，也是希望苏东来在提交“经济园区”的报告书时，一并把建立向阳公社新农村建设示范 点的报告交上去。如果“经济园区”能通过，那么向阳公社作为新农村建设示范点被通过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晓玲啊，听了你说的这些，我才发觉我们的眼光和方式都有些过时了。”苏东来把刘晓玲送出办公室时道。 “也不是这回事，只是要遇到普华这样的爱国公司才有这样的机会。”刘晓玲道。 确实也是，从刘晓玲说的来看，普华公司出资出技术只挂个虚名分点红走，连管理都不参与，确实在这世界上是找不到第二家了。 送走了刘晓玲，苏东来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对照着谈话笔记，回忆刘晓玲关于经济园区管委会的叙述。良久，重新起了个头开始撰写给省里的报告。 刘晓玲回到了罐头厂，觉得这次的报告应该要有回应。毕竟对于这时候的全国而言，急需要能生产机动车的工厂。 只是，农用三轮车厂会以何种方式成立，自己能参与到何种程度也不知道，现在多做点准备是应该的。 “彩霞，褚书记她们呢？”刘晓玲在办公室看见卢彩霞，问她道。 “哦，褚书记他们说要在刘家坝到处走一走，还要去其他小队看一看。我让刘队长安排了个社员陪他们去逛去了。” 刘晓玲急忙给董队长打电话。 董队长听到是刘晓玲打的电话，在电话里面笑呵呵地感谢了刘晓玲。陈斌这两次放假回去，刘晓玲都请他给董队长私下带去了礼物的。当然，白酒是必须有的。 当听说还想找个对蘑菇养殖有经验的老师，董队长拍胸口答应了。道:“你让褚书记直接到学校来找我。这件事你就放心。” 刘晓玲响起董队长还有个儿子在魔都上大学，也不知道回家没有，顺口又问了一句。 “晓玲你还记得啊。那小子元旦就回来了，春节后还想去学校，被我拦下来了。唉，好好的孩子都变野了。” 董队长叹口气。 刘晓玲劝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褚书记在刘家坝带了三天。头两天都在下面乱转， 榨菜厂、酱菜厂、鸭棚子、养猪场和养鸡场都看了，还去看了做盐蛋、包皮蛋的地方。 第三天上午，褚书记不下去走了，带着村里的两个干部来到了刘晓玲办公室。 刘晓玲知道褚书记的想法，让卢彩霞请刘仁友过来，然后请他们三人去了会议室。 “褚书记，看了两天有啥感觉没得？”刘晓玲问褚书记。 褚书记这两天到处看了，无时无刻不在感慨。 “我们也能这样搞嘛。”成了他最爱说的一句话。 “刘厂长，这几天看下来收获不小，主要是这里。”说着，褚书记拿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道。 “以前思想僵化，嗯僵化，这还是刘队长说的。” 正说着，刘仁友进了会议室。 他笑着跟褚书记道:“老褚，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晓玲说的我，我捡到了这句话。” 等他坐下，刘晓玲对褚书记道；“褚书记，农学院的老师我帮你联系了，你打这个电话找学校工宣队的董队长，他会帮你的。”说完，刘晓玲把写有董队长联系方式的纸递给了褚书记。 “刘队长，你们有刘厂长这样的大学生真是福气，我们就遇不到。” “其实你还是遇到了。”刘仁友笑道。 “是哈。”褚书记看一眼刘晓玲，跟刘仁友都笑了起来。 “刘厂长……” 刘晓玲拦住了褚书记道:“褚书记，我妈就是从白马村出来的，你咋个叫我刘厂长？跟刘队长一样叫小刘、晓玲都可以。” “好嘛，我托个大就叫晓玲了。”褚书记也觉得这样喊起来亲热一些。 “晓玲啊，这次我们回去就把养猪场和养鸡场办起来。到时候能不能请杨教授去我们村帮几天忙？” 刘晓玲扭头看向刘仁友，杨教授是小队的人。 刘仁友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笑着道:“没得问题，只要管杨教授的饭就行。” 褚书记看刘仁友也支持，看了身边两个村委，两个村委也都点头。看样子，他们决定在白马村建养猪场和养鸡场已经形成了共识。 第177章 商议合作建厂 褚书记道:“回去我们就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再来接杨教授。” 刘晓玲和刘仁友在伙食团陪三个人吃过中午饭，三个人就告辞离开回了白马村。 “十一叔，这段时间新来的知青劳动得怎样？” 把褚书记三人送到厂大门，看他们走了刘晓玲就问刘仁友。 “表现一般般。个个都等着时间到了就去知青罐头厂上班。”刘仁友笑着道。 “这样啊，倒还是些聪明鬼。”刘晓玲也觉得这种情况很正常，不过是通过务农让这批年轻人磨一磨性子，今后好管理一些。 “十一叔，建农用三轮车厂的建议我跟苏主任提过了，苏主任也很赞成，就是不知道上面批不批。”刘晓玲道。 “不管上面这次批不批，我都想在白林镇办个工厂，生产一些简单的类似于手拉插秧机那样的农具。还有一些简单的抽水泵这些，那东西在天旱时特别管用。” “就跟水厂抽水的一样？”刘仁友问道。 “嗯，比那个更简单，只要有电就行。还能生产简易的收割机，割水稻也能像插秧一般不用弯腰低头……”刘晓玲一边说一边在脑海里回忆平台上看到的各式简易农具。 “也就是说的农业现代化？”刘仁友心中也是火热。 “嗯，算是最基本的现代化吧。”刘晓玲也不想跟刘仁友掰扯啥现代化的准确概念。 “我想这批知青干满三个月后送到洪县机械厂学习。要办厂，需要车、铣、镗、刨、电工、机修、电焊工等等很多的技术工人。” “就是不知道洪县机械厂答应不。”刘仁友说道。 “十一叔，我这里跟你商量了后就联系洪县，看他们咋个说。” 下午，刘晓玲给洪县机械厂的周厂长打电话，询问是否可以交钱代培一些技术工人被周厂长拒绝了。 开玩笑，我这里帮你培养技术工人，不是自己给自己培养竞争对手？ 被周厂长拒绝了，刘晓玲也还是没有着急。苏东来才把报告打到 省里，应该还是在流程中。 又过了半个多月，刘晓玲接到了苏东来打来的电话，说省里面想和普华的老板卢俊面谈，问刘晓玲能不能通知卢俊来省城。 接了电话，刘晓玲很高兴。 能找卢俊面谈，说明省里有这个合作意向，农用三轮车厂应该有可能成。 晚上刘晓玲就打了电话，再通过对讲机跟卢俊联系上了，说了她的打算，问卢俊有些啥条件。 成立一个农用三轮车厂这件事，两人在电话里也商量过多次，卢俊当然也没啥新的条件。总之一句话，投入资金跟技术，就为了报效乡亲们。普华不亏钱是前提，只有不亏钱才能持续下去；也只有不亏钱，才能让国内不再有其他的疑虑。 卢俊答应把手里的事安排一下，最迟第三天就来省城。 卢俊跟李玉明交代说自己这次要回内地谈一个业务。第二天一早从关口进入内地，然后乘飞机到了省城。 这一次回内地跟以往不同，卢俊带上了朱路华、夏阳等四人。到了省城之后下榻在省城的锦江宾馆。 刘晓玲得到卢俊的电话通知，便把卢俊已经到了省城的消息告诉了苏东来。 “晓玲，你跟我一起去趟省城。”苏东来在电话里对刘晓玲道。 “我也去啊？”刘晓玲其实巴不得去省城，她也是好久没看到卢俊了，心里想得很。 “是啊。万一有啥事要找你，再通知你会耽搁时间的。”苏东来道。 “小王会随车过来接你，你就在罐头厂等到着。” 苏东来一行三人在锦江宾馆跟卢俊见了面。 “苏主任您好。”卢俊一个人等在他房间，听到门口夏阳的提醒起身到了门口，见到苏东来很是热情地招呼寒暄。 最后笑着对刘晓玲道:“刘厂长，幸会、幸会。”说完也是伸出了手摆出了要跟刘晓玲握手的样子。 刘晓玲看出卢俊眼中的欢喜，不动声色，伸手碰了一下就缩了回去。 大家坐下，朱路华给大家送上茶水便 站到了门外，轻轻把门带上，对门口的另外两人挤眉弄眼。 苏东来对卢俊的态度很满意，交谈中核实了卢俊回内地办厂的条件。得知没有变化，才把这次请卢俊来省城的意思大致说了一下。 收到苏东来的报告后引起了省1、2号的重视。这时候全国对汽车需求之大是现在人无法想象的。省里又把港岛商人准备在内地办厂一事，以及苏东来建议在白林镇建立新农村建设示范区的报告一同逐级上报。 上面派人核实，普华确实是一家在港岛注册的公司。虽然成立时间不长，但这家公司名下已有诸多工厂，生产的摩托车和新型车用蓄电池远销欧洲和米国。公司法人正是这位叫卢俊的青年人。 对卢俊本人也进行了调查，知道卢俊其实就是个偷渡到港岛的知青。为什么能这么快在港岛以制造业崛起，还是一个没调查清楚的谜。 普华公司来内地办厂的条件，项目又正是全国刚需的车辆制造，上面终于决定同意普华来内地办合资厂。 地点的选择其实有很多，但上面看中了苏东来对经济园区的理解和想法，还是决定把在合资厂建在白林镇附近，同时也批准了向阳公社作为新农村建设的示范点。省里成立经济园区管理委员会。苏东来调回省计委任副主任兼任管委会主任。 除了把向阳公社作为新农村建设示范点这件事，其余的都要等跟普华公司商谈成功后才会宣布。 双方短暂的接触之后，苏东来带着刘晓玲几人到了省zf府。 王秘书带着刘晓玲去省z府招待所开房，苏东来去了省计委。到了省计委才知道，上面还派了两位干部参与此事。 苏东来汇报情况时，王秘书已经开好了两个房间。苏东来家在省城肯定是要回家住的。 刘晓玲拿过房间钥匙，就下楼去找苏丽丽去了。 刘晓玲也想去见卢俊，但现在时间不对，刘晓玲也不想节外生枝，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 第178章 晓玲是干大事的人 苏丽丽开门见到刘晓玲也很意外，两人也是许久未见。 苏丽丽的弟弟苏伟峰不在家，刘晓玲拿出礼物放在一边茶几上。 今天终是没有在上班时间看见关凌凌在家。 “关阿姨呢？”刘晓玲问。 “上班呀。”苏丽丽奇怪刘晓玲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她哪里知道刘晓玲每次来家都看见关凌凌在家，今天骤然没看到，心里有些奇怪。 “今天你怎么有空来省城？” “我跟你爸爸一起来的。”刘晓玲道。 “我爸爸也回来了？走，去买点菜回来。”苏丽丽拉着刘晓玲就朝外走。 两人在附近的菜市场买了菜回来，苏丽丽看着三斤大的白鲢鱼下不了手。 “呃……晓玲啊，我记得你答应过我教我做菜的。你还记得吧？”苏丽丽看刘晓玲没有主动上手的意思，自己也不敢杀鱼。 “是呀，我记得。现在我来指导你哈。”刘晓玲哪里看不出苏丽丽是啥意思，无非就是让自己出手抓鱼呗。 但是她就是假装懂不起。 “现在拿块帕子把鱼按在菜板上，用刀背拍鱼的头……”刘晓玲故意作弄苏丽丽。 不是该你一边干一边解说的么？苏丽丽腹诽，但见刘晓玲没有出手的意思，只得抓了张洗碗帕就去抓鱼。 刚要挨着鱼，那鱼扑通弹跳一下把苏丽丽吓了一跳，闪电般地缩回了手，委委屈屈地看向刘晓玲。 “好了，好了，一边歇着去，我的大小姐。”刘晓玲伸手把苏丽丽身上的围裙解下来穿在自己身上，伸手抓过鱼就开始干活。 苏丽丽在一边听刘晓玲的安排剥蒜、摘葱打整杂事，两人分工有序，一边聊天一边干活，倒还进行的十分顺利。 下午5时多，关凌凌下班回家，看见刘晓玲也是非常高兴。见饭菜都准备好了，而且得知苏东来也回来，几个人就在那里聊天等。 没多久苏伟峰也回来了，看见刘晓玲，规规矩矩过来叫了声姐姐，便打听晓军在干啥子。 “ 晓军在教书啊，你没去找他？”刘晓玲也很奇怪，苏家是知道晓军在省城教体育课的事的，不会只有苏伟峰不知道吧。 说起这事苏丽丽就想笑。 苏伟峰有一次逃课后确实是去找过晓军的，但是守门的老头硬说苏伟峰迟到，上午还有半小时就下课，决定把他留在门卫室直到下课打铃才放他进去。 那一次让苏伟峰幼小的心灵很受伤，就不去学校找晓军。但是放假的时候晓军要么走渝都，要么回刘家坝。两个小伙伴倒是有段时间没有见过了。 “伟峰啊，你平常放假可以去找晓军耍，假期也可以跟他走刘家坝或者去渝都耍撒。”刘晓玲道，“你不用看关阿姨，她绝对同意的。” 苏伟峰收回看向关凌凌的目光，道:“这个假期我就要跟晓军哥哥一起耍。” “行啊。行啊。”关凌凌一边答应道一边看墙上的挂钟。 这都要到7点钟了，看来一时半会不能回来，关凌凌就吩咐摆饭碗准备先吃。 刚摆好，苏东来就在外面敲门。 刘晓玲笑道:“说曹操，曹操到。关阿姨早点说不等苏叔叔，苏叔叔就回来了。”几个人都笑起来，站在门口换鞋的苏东来没听明白，也跟着呵呵笑了两声。 “上面也来人了，不光问普华的事情还问了我好些新农村建设示范区的问题。所以谈话的时间长了些。”苏东来吃了一块鱼肉然后对刘晓玲道。 “苏叔叔，这么说来合资厂的事应该稳了，那向阳公社的事喃？” “上面说了，向阳公社的事也是试点，干脆这次划在一起，都由园区管委会负责。”苏东来还不知道他将要调回省里并兼任管委会主任的事。 刘晓玲这才放下心里的石头，同时也为自己有点自豪。毕竟以自己这个小小的蝴蝶，还是在历史的长河中折腾起了一点小水花。 “晓玲，如果这两件事能成，你就是一下子干成了两件利国利民的事啊。”苏东来看着跟自己女 儿同岁的刘晓玲，心中有万分的感慨。 听自己的老公（爸爸）对刘晓玲的评价如此之高，两个人都有狐疑的目光看向苏东来。只有刘晓玲和苏伟峰自顾自的吃饭。 苏东来便把刘晓玲回乡之后干的事一一做了介绍。 “晓玲是干大事的人。所以丽丽啊，你一直想去刘家坝找晓玲我都没有同意，就是怕出了事说不明白。原本无私也变成了公器私用。况且，晓玲为了避嫌，这两年在罐头厂是一分钱的工资都没有要过。” “不过你要是想和你妈妈一起去看下刘家坝倒是可以。只有一点，去看可以，我让小王陪你们，你们不要去找晓玲。” “去嘛，关阿姨。秋天去，我们那里的果园跟养老院的景色那是不摆了。去年鹅厂拍电影都在我们那里取的外景。对咯，果园的花就要开繁了，鹅厂的说这几天还要来拍外景，你们也可以去看下拍电影。” 苏丽丽不禁想起她去刘晓玲家里玩那次，刘晓玲指着山水说她的规划时的样子，那时候她才多大啊。 “现在刘家坝普通社员的收入，早就超过了一般工厂工人的收入。”苏东来在一边补充了一句。 “我带回来的下饭菜、榨菜都是刘家坝生产的。” “晓玲真能干啊。”关凌凌和苏丽丽还是第一次听说农村社员的收入比工人还高。 “现在晓玲又提出建一个农用三轮车厂，省里和省的上面都十分重视，这次来省城就是跟港岛商人商议这件事。” …… 搞得那么大？关凌凌跟苏丽丽都被镇住了。 “其实，也还是个组装厂。不过今后消化了技术后，就能形成我们自己的产业。”刘晓玲随口道。 “形成我们自己的产业？”苏东来如遭雷击，身子都僵了一瞬间。 “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苏东来再一次发现了自己跟刘晓玲在思维上的差距。 归根到底，这确实不是单纯建一个组装厂的问题，而是向外学习偷师的窗口啊。 第179章 调回省城 苏东来是从更高的位置下派到白林镇的，现在直接任命为省计委副主任并不存在问题。 卢俊带着人回了港岛，他要去购买设备。苏东来的事情就多了，好在考察二汽选址的那批专家有份名单，省府派人分别跟这些人联系，请他们帮助选址。 厂址选好后，还要进行规划设计。然后是围绕工厂在周边建立相关配套。道路、厂房、输电线、变压站等等相当繁琐。而这期间真正能开展的工作，只有选址。其他的都要等普华公司的资金到位和选址完成才能进行。 苏东来就这样调回了省府，许德兵深感意外。但现在明显动不了苏东来，而苏东来暂时也还威胁不到他。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刘晓玲独自回了刘家坝。 关凌凌和苏丽丽还是没有去刘家坝看看，苏东来说得太严重，把她俩吓倒了。 现在向阳公社已经成为了省级新农村建设示范点，暂时也没啥操心的，除了那二十来个知青的安置。 大事暂时干不了，刘晓玲干脆跑了趟渝都，她去找宏光厂的王书记，看能不能由宏光厂帮他们代培一些技术工人。 “王书记，我是来麻烦你的。”刘晓玲看着王书记道。 “小刘啊，我记得你还在读大学吧，怎么帮你们公社来联系代培的事？”王书记还记得刘晓玲。 “学校现在停课，我暂时在家。” “大学停课这么久了，还在停啊？”王书记平常显然也没太关心这些事。 “我看你妈妈又把饭馆开起了，生意还是那么好。”王书记道。 “支援农村合作社的发展，这是我们国营大厂义不容辞的责任。你说说看，准备来好多人？”王书记的思维跳跃度有点不好掌握。 大学、饭馆到正事，三句话，三个维度。 这王书记应该是当过兵，说话就是那么耿直，一点虚滑都没得，直接就问来多少人。 “我是三八式的红小鬼啊 ，你小瞧我。”王书记爽朗地大笑。 “哎呀，还是老革命呢。”刘晓玲也被逗笑了。 “今年20个，明年或许还有20个。”刘晓玲怕人数多了王书记不干。 “也才20个嘛，不多不多。” “就是文化有点低……”刘晓玲道。其实哪是文化有点低，是真tm低。高中生是没毕业的，好歹还读完了初中。初中生则怕是连小学都没认真读过。 毕竟这两年的教育现状是你想好生学，我还不敢好生教。你不想好生学，我更不敢好生教。 “不怕，等人来了后我们测试下再来分配工种。对了，都需要哪些岗位？” “我们想办个机械厂，可以修一些机器，也能自己生产一些简单机器。嗯，铸造的工种我们也需要。”刘晓玲讲了需求，宏光厂自然晓得需要代培哪些工种。 “行，我说下我们的条件。来代培的人员，看小刘你的面子我们就不收钱了（笑）。厂里每月给代培的人员10元生活费，另发饭菜票住单工宿舍。要遵守厂里的规章制度，严重违规的，我们也是要退回的。”王书记正色道。 这算啥子条件？ 刘晓玲急忙答应下来。 正事说完了，王书记笑眯眯地道:“小刘厂长，我有个侄儿也在下乡，能不能调到你们公社去？” “欢迎啊，手续不忙去公社办，直接让他来厂里面参加代培。”刘晓玲更干脆。 “行，行。我这就通知他父亲。”王书记道。 “王书记，我这就打电话回公社，让公社派人送知青过来？”刘晓玲问王书记。 “说话算话。你就用我的电话打。”王书记点头。 现代企业制度改革后才实行厂长负责制，在这以前都是厂书记说了算。刘晓玲也很庆幸阴差阳错之下能认识王书记这么一个有实权还不端架子的老革命。 王书记的侄儿王梦川在渝都一个县城下面插队，这次因为知青代培 一事，被他伯伯王书记给安排到了刘家坝。依着紧车工、慢钳工，吊儿郎当是电工的口诀，王书记照顾他，让他学习电工。 落实完了代培的事，刘晓玲总算彻底轻松下来。 四嬢和新月现在跟着边月冰在饭馆干活，杨柳也在。杨柳已经结婚了，在家里呆不住，老公还没有她出来工作找的钱多，所以也拦不住她。 四嬢和新月每月都有收入，脱离了原来的环境，两娘母的精神面貌都好了许多，新月也不像以前那样神经质。 刘晓玲在渝都又陪了妈老汉两天才回刘家坝。走的时候还建议他们，如果饭馆忙，就把刘晓梅也带到渝都来帮忙。 刘晓玲回到刘家坝，王小兵带着知青去了渝都宏光厂，刚好两头错过。 错过就错过，又不是好大回事。把这批知青朝宏光厂一丢，好像真没啥操心的事了。 朱大导演带着人来拍摄了几天，都没看到刘晓玲。上一次钟副导演提前回厂的原因他也知道了，但没办法。演员之间发生这类事情也有，你情我愿的，更加无法阻拦。反正只能靠自己管自己。 上一次说到准备拍个纪录片，文案都准备好了，省里的宣传部门讨论后认为朱导演这部纪录片对于刚经历过三年困难时期的群众有很好的精神提振作用，同意了纪录片的拍摄计划。朱导演一直想亲口告诉刘晓玲这件事，也不枉上次走的时候拿了人家那么多的礼物。 看到拍摄都要结束准备走了了，终于等到了刘晓玲回来。 “小刘啊，上次你说的那个纪录片省里宣传部门同意了。这是最后审核过的文案，你看下嘛。” 朱导演把文案递给了刘晓玲。刘晓玲拿过来仔细地看了一遍，觉得以这个时候的氛围也就只能这个样子了。 刘晓玲对朱导演表示了感谢，预祝电影和纪录片拍摄成功。 卢彩霞看刘晓玲送走了朱导演，悄悄把门掩上。 第180章 联系代培技术工人 “彩霞，有啥子事唛？”看卢彩霞鬼鬼祟祟的样子，刘晓玲很迷惑。 “没啥事。就是这段时间有两个人来找你，都是张院长那种。”卢彩霞道。 张院长那种？ 张院长张传明，原来是某机械研究设计院的院长，运动后下派到了农村。后来由苏东来介绍把户口关系转到了刘家坝，现在是向阳公社榨菜厂的实际负责人。 “找我干啥子？”刘晓玲问，预感这两人也是想来刘家坝的。 “我这段时间不会走哪里，他们再来就见下。” 像张院长那样的都是人才啊，能抓在手中就不能放跑。 一个农机厂的厂址那不是在刘家坝小队能够摆得开的，就是刘仁贤也安排不下。刘晓玲眼见得学徒都派出去了，选址的问题也得安排上日程了。 向阳公社作为首批省级新农村建设示范点，省里面一并交给了苏东来负责的经济园区管委会在管理，这农机厂的选址也只有找园区管委会了。 刘晓玲准备了农机厂的计划书，跟刘仁贤一起坐车去了省里。 嗨！苏东来的官越来越大，自己找他越来越不方便了。 经济园区初创，苏东来正在筹建园区管委会的人马。他的秘书也换成了一个刘晓玲不认识的人，姓米。这个姓还是很少见的。 米秘书是个三十来岁的眼镜男，一看就是读书不少的那种知识分子。 当知道这两人是来找苏主任的，就把他们带到了一间办公室，自己去通报。 苏东来听说是向阳公社来人，知道一定是刘晓玲来了。正好还有些事情问她，马上丢下手里的事就跟着出来了。 两人看到苏东来进来都站起了身，苏东来请他们坐下，米秘书赶紧就去泡茶。 苏主任对向阳公社这些人的态度，米秘书也记住了。 双方打过招呼，刘晓玲就说了这次来的原因，顺便就把农机厂的计划书递给了苏东来。 目前农用三轮车厂的厂址都还没选好，向阳公社又要求给农机厂选址，这让苏东来有些头痛。 “苏主任，农用三轮车厂跟 我们这个选址是不一样的。”刘晓玲提醒道。 “农用三轮车厂的位置定下来，那就是单独的一个厂。经济园区则是划定一个区域，区域内进驻数量不等的工厂。这才是园区。” “所以呢？”苏东来看向刘晓玲，心里面就在回忆白林镇哪里适合划出来这样一片区域。 “所以，我们这家农机厂可能就是园区内第一家进驻的企业，随后您可以招揽一些其他的企业进驻。”刘晓玲回答道。 刘仁贤补充道:“苏主任，我们公社基本上就是围着白林镇的，所以，周边有几处不适合种植的地块我都知道，我建议在10队和11队周边划一块地出来作为经济园区。” 苏东来没说话，在脑海中回忆向阳公社10小队和11小队的地貌。 最后，苏东来点点头，认为刘仁贤说的位置不错，不过要确定下来园区位置，还得请人勘测过后再来划定。 大家又谈了几句，主要是涉及占地补偿这些方面。 这时候占地就是农转非的事就不要想了，关键得看进驻企业的性质。 譬如向阳公社农机厂，能解决被占地户的招工，但不能改变户口的性质。 反之，进驻了国营企业后，国营企业在附近招收的职工，身份就能转成城镇户口。 看谈得差不多了，苏东来把刘晓玲叫到自己办公室，他有些话要对刘晓玲说。 “晓玲，我猜想农机厂的设备你也是找普华帮你们进口吧？”苏东来问道。 刘晓玲点点头，确实是这么设想的。 “但前几天卢俊来了电话，说是这次在欧洲采买的机床设备对方要求得很严。登记不说，还定期要到港岛检查这些设备的使用情况。”苏东来严肃道。 “哦？”刘晓玲这几天没和卢俊通话，还不知道这个情况。 那这批机器就不能运回内地了。这是要逼自己出大招？ 刘晓玲请苏东来帮自己办个签证，说自己想亲自去港岛看下，看能不能解决这件事。 苏东来知道刘晓玲跟卢俊关系不错，这件事成不能成不知 道，姑且算是多一个办法，让刘晓玲过去试试也好，便答应了下来。 刘书记和刘晓玲两个人回到白林镇就各自散了，刘晓玲看时间差不多，就去罐头厂蹭一顿晚饭。 到了厂里面，看还有一刻钟的样子才到开饭的时间，就去了自己办公室。 “刘厂长，你终于回来了。”卢彩霞看见刘晓玲从自己办公室前经过，出来拦住了刘晓玲。 “有事？”刘晓玲下意识朝卢彩霞办公室看了一眼，就看见里面坐了两个中年人。 “是他们？”刘晓玲问。 “嗯。” “请他们到我这里坐一下，等会一起吃晚饭。”刘晓玲也没等那两人，自己去开了办公室的门。 卢彩霞带着两个中年人过来了，坐下后，两个人分别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年纪较大一些的约有50岁，叫龚明超，原本是省机电研究所的工程师。另一个叫高志富，是省煤炭机械设计院的工程师。 两个人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听说知识分子在刘家坝不遭罪，还能发挥特长，于是就偷跑过来看看传言是不是属实。 看过了，两个人还遇到了，相互也没隐瞒，都存了调过来的心思。上一次两人联袂而来没见到刘晓玲，这一次两人又是约好了一起过来。眼看又是扑一个空，如果不是卢彩霞留他们吃了晚饭再走，又遇不到刘晓玲。 听了两个人的身份介绍，刘晓玲也不想问他们下派到农村的原因，问多了引起麻烦不如不问，自己只管接收就是。 “你们那里申请调动有问题没得？”刘晓玲问。 两个人相互对看了一眼，生怕回答不好就失去了机会，都是点头说没有问题。 “那好，彩霞那里有你们的联系方式没有？” “有的。我们也有罐头厂的电话。”龚明超回答道。 “行，调动中有啥问题就打电话来说。”刘晓玲站起身带着几人下楼。 张传明在楼下食堂看到了龚明超，也过来打招呼。也不知道他们是咋个认识的。多半龚志超他们过来是张传明给他们指的路。 第181章 又有人要来刘家坝 “彩霞，有啥子事唛？”看卢彩霞鬼鬼祟祟的样子，刘晓玲很迷惑。 “没啥事。就是这段时间有两个人来找你，都是张院长那种。”卢彩霞道。 张院长那种？ 张院长张传明，原来是某机械研究设计院的院长，运动后下派到了农村。后来由苏东来介绍把户口关系转到了刘家坝，现在是向阳公社榨菜厂的实际负责人。 “找我干啥子？”刘晓玲问，预感这两人也是想来刘家坝的。 “我这段时间不会走哪里，他们再来就见下。” 像张院长那样的都是人才啊，能抓在手中就不能放跑。 一个农机厂的厂址那不是在刘家坝小队能够摆得开的，就是刘仁贤也安排不下。刘晓玲眼见得学徒都派出去了，选址的问题也得安排上日程了。 向阳公社作为首批省级新农村建设示范点，省里面一并交给了苏东来负责的经济园区管委会在管理，这农机厂的选址也只有找园区管委会了。 刘晓玲准备了农机厂的计划书，跟刘仁贤一起坐车去了省里。 嗨！苏东来的官越来越大，自己找他越来越不方便了。 经济园区初创，苏东来正在筹建园区管委会的人马。他的秘书也换成了一个刘晓玲不认识的人，姓米。这个姓还是很少见的。 米秘书是个三十来岁的眼镜男，一看就是读书不少的那种知识分子。 当知道这两人是来找苏主任的，就把他们带到了一间办公室，自己去通报。 苏东来听说是向阳公社来人，知道一定是刘晓玲来了。正好还有些事情问她，马上丢下手里的事就跟着出来了。 两人看到苏东来进来都站起了身，苏东来请他们坐下，米秘书赶紧就去泡茶。 苏主任对向阳公社这些人的态度，米秘书也记住了。 双方打过招呼，刘晓玲就说了这次来的原因，顺便就把农机厂的计划书递给了苏东来。 目前农用三轮车厂的厂址都还没选好，向阳公社又要求给农机厂选址，这让苏东来有些头痛。 “苏主任，农用三轮车厂跟 我们这个选址是不一样的。”刘晓玲提醒道。 “农用三轮车厂的位置定下来，那就是单独的一个厂。经济园区则是划定一个区域，区域内进驻数量不等的工厂。这才是园区。” “所以呢？”苏东来看向刘晓玲，心里面就在回忆白林镇哪里适合划出来这样一片区域。 “所以，我们这家农机厂可能就是园区内第一家进驻的企业，随后您可以招揽一些其他的企业进驻。”刘晓玲回答道。 刘仁贤补充道:“苏主任，我们公社基本上就是围着白林镇的，所以，周边有几处不适合种植的地块我都知道，我建议在10队和11队周边划一块地出来作为经济园区。” 苏东来没说话，在脑海中回忆向阳公社10小队和11小队的地貌。 最后，苏东来点点头，认为刘仁贤说的位置不错，不过要确定下来园区位置，还得请人勘测过后再来划定。 大家又谈了几句，主要是涉及占地补偿这些方面。 这时候占地就是农转非的事就不要想了，关键得看进驻企业的性质。 譬如向阳公社农机厂，能解决被占地户的招工，但不能改变户口的性质。 反之，进驻了国营企业后，国营企业在附近招收的职工，身份就能转成城镇户口。 看谈得差不多了，苏东来把刘晓玲叫到自己办公室，他有些话要对刘晓玲说。 “晓玲，我猜想农机厂的设备你也是找普华帮你们进口吧？”苏东来问道。 刘晓玲点点头，确实是这么设想的。 “但前几天卢俊来了电话，说是这次在欧洲采买的机床设备对方要求得很严。登记不说，还定期要到港岛检查这些设备的使用情况。”苏东来严肃道。 “哦？”刘晓玲这几天没和卢俊通话，还不知道这个情况。 那这批机器就不能运回内地了。这是要逼自己出大招？ 刘晓玲请苏东来帮自己办个手续，说自己想亲自去普华公司，看能不能解决这件事。 苏东来知道刘晓玲跟卢俊关系不错，这件事成不能成不知 道，姑且算是多一个办法，让刘晓玲过去试试也好，便答应了下来。 刘书记和刘晓玲两个人回到白林镇就各自散了，刘晓玲看时间差不多，就去罐头厂蹭一顿晚饭。 到了厂里面，看还有一刻钟的样子才到开饭的时间，就去了自己办公室。 “刘厂长，你终于回来了。”卢彩霞看见刘晓玲从自己办公室前经过，出来拦住了刘晓玲。 “有事？”刘晓玲下意识朝卢彩霞办公室看了一眼，就看见里面坐了两个中年人。 “是他们？”刘晓玲问。 “嗯。” “请他们到我这里坐一下，等会一起吃晚饭。”刘晓玲也没等那两人，自己去开了办公室的门。 卢彩霞带着两个中年人过来了，坐下后，两个人分别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年纪较大一些的约有50岁，叫龚明超，原本是省机电研究所的工程师。另一个叫高志富，是省煤炭机械设计院的工程师。 两个人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听说知识分子在刘家坝不遭罪，还能发挥特长，于是就偷跑过来看看传言是不是属实。 看过了，两个人还遇到了，相互也没隐瞒，都存了调过来的心思。上一次两人联袂而来没见到刘晓玲，这一次两人又是约好了一起过来。眼看又是扑一个空，如果不是卢彩霞留他们吃了晚饭再走，又遇不到刘晓玲。 听了两个人的身份介绍，刘晓玲也不想问他们下派到农村的原因，问多了引起麻烦不如不问，自己只管接收就是。 “你们那里申请调动有问题没得？”刘晓玲问。 两个人相互对看了一眼，生怕回答不好就失去了机会，都是点头说没有问题。 “那好，彩霞那里有你们的联系方式没有？” “有的。我们也有罐头厂的电话。”龚明超回答道。 “行，调动中有啥问题就打电话来说。”刘晓玲站起身带着几人下楼。 张传明在楼下食堂看到了龚明超，也过来打招呼。也不知道他们是咋个认识的。多半龚志超他们过来是张传明给他们指的路。 第182章 要去找卢俊了 “张院长，你们也都算同行了。”卢彩霞道。 “我跟老高算是同行，老龚不是。老龚研究的是电子控制那部分，比我俩更高级。”张院长哈哈一笑。 “喔。龚老师，您的专业今后是大有作为啊。”刘晓玲道。 “魔都机电研究所的王祥洪老师您认识不？” 王祥洪就是刘晓玲去京城时列车同一卧铺的旅客，当时因为抽烟还和郝敏闹了不愉快。 “我们是一个系统的，经常在一起开会，当然认识。刘厂长也认识王副院长啊。”龚明超也觉得这个小刘厂长人面有点广啊，魔都跟巴蜀毕竟有那么远。 “我在魔都读大学时遇到过一次。”怪不得能坐卧铺车厢，刘晓玲想，人家职级不低呀。 吃过饭，看天色也晚了。拜托张传明把龚明超和高志富带去单工宿舍休息，明天一早再回去。 看三人走了，刘晓玲才对卢彩霞道:“彩霞，虽然当面我没有问他们是咋个遭下派出来的，不过你私下还是安排人去了解下，心头稳当些。” “晓得了。”卢彩霞道。 单工宿舍留了几套房给这些人才，杨教授、冯涛、陈斌、张传明已经占了四套，等龚明超和高志富来了，这几套房就要安排完了。 等到知青们开始结婚生子，家属房完全没有了啊。 农机厂建好时，刚派出去的知青学徒期肯定还没满，如果要请师傅过来继续教，费用不说了，还是要安排师傅们的住宿。 又要建房？明天得把这件事跟刘仁友商量一下，免得到了时间抓瞎。 原本以为几十个房间的集体宿舍就不小了，现在看原来的格局还是小了。 这两年上面分配到小队的知青每次都是20来个，大大超过了往年的数量。 再就是马上要来的结婚高峰，大大增加住房的刚需。 刘晓玲把昨天想到的跟刘仁友说了，刘仁友想了想，也只有新建宿舍楼这一条路可走。 “晓玲，这住宿楼建在哪里？” 小队的地盘不多 了，尤其是公社养老院建得分散，加上养猪场、罐头厂、下饭菜调味品厂、社员洗澡堂、果树园和中药材园等。 “十一伯，你不用担心，我这回准备把房子建到镇上去。”刘晓玲昨天一晚上也是思考了很久的。 “哦，你说下我听听。”刘仁友再怎么想也没有想过能把住宿楼建到镇上去。 经济园区要征地，肯定是白林镇周边，白林镇的周边都属于向阳公社。无论确定下来是哪个位置，与园区相邻的都是白林镇和向阳公社。建宿舍楼不能占用农业用地，这就有理由在白林镇上建宿舍楼了。 “呵呵，晓玲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这脑瓜子是咋个长起的。” 刘仁友道:“我这就去找公社，让他们催一下快点把园区位置定下来，我们这才好准备建房子的事。” 刘晓玲回到办公室，想了想，还是给苏东来打了电话。 苏东来也是才想起园区工厂工人住宿的事情来。他的想法是园区内就只能建厂房，住宿楼这些要安排在园区外。 刘晓玲的这个电话把他的思路一下子就理清了，当然也同意这样的布置。 “行，勘测那边我会催促他们尽快把位置定下来。哦，去普华的申请上面已经同意了，你拿上身份证明到省城我这里来，我们开个省计委的介绍信给你，你好去办手续。” 现在办理这些手续必须到省级公安部门，一般的市和区、县公安局都没资格办。 “苏叔叔，我的身份证明还在学校。”刘晓玲道。 她的户口在开学报到时就转到魔都学校去了。 “……你不用管了直接来，我们想办法。”苏东来也想不到这么麻烦。 向阳公社10小队和11小队的地质勘探也开始进行，全程都由刘仁贤陪同。 龚明超和高志富的调动还在进行，两个都不在峨县，手续相对麻烦些。 嘱咐卢彩霞多关注两人调动的进展，刘晓玲准备去找卢俊了。 刘英、吴红英跟刘许妹都来了 刘晓玲家里。 她们不上学以后在家，先是在罐头厂混了几天，帮着做了些事。然后没事了，几个人就都不太爱去罐头厂。 一是没有啥事，二是知青罐头厂年轻男性太多，一个个猪哥嘴脸，让几个幺妹心烦。反正又没开工资，逐渐的几个人去罐头厂的时间越来越少，最后干脆都不去了。 刘晓玲看了也没法，只得任由她们。 平常几人往来还是不少，也经常一起吃个饭进个城闲逛。到最后，刘晓玲忙着小队里面的事，跟她三个交往的时间就少一些。 这下听说刘晓玲要出去找卢俊，三个幺妹都羡慕得很。 “晓玲，我们还一次都没出去过。”刘英道。 “今后有的是机会。”刘晓玲道。确实，今后只要有钱，哪里不能去？ “我才不管哩，就是你跑的地方最多了。”刘英继续道。 “是。我给你们带礼物行了吧。”刘晓玲无奈道。 “本来就是要带礼物的。”吴红英道: “我们可以自己选礼物不？” “可以，你说嘛。金银珠宝就算了哈，我没得那么多本钱。”刘晓玲呵呵道。 “我在学校看到过一本杂志，上面女明星穿的裙子太漂亮了，我就要一套裙子。”吴红英的话成功吸引了另外两个女子。 “啥子样子？”刘许妹好奇地问吴红英道。 “……我咋个说的出来嘛。就是这里有点高。”吴红英伸手在肩膀那里比划了一下。 刘晓玲急忙脑补，是说的泡泡袖唛？ 接着吴红英在胸口比划一下，道:“这里开口比较低……” 刘晓玲接话道:“你就说是低胸嘛，是不是半截都露在外面那种？” 刘晓玲的话一说出来，正在比划的吴红英就比划不下去了，一时愣在那里。 半截？半截啥子？人家还要说这里挡着纱呢。 刘英跟刘许妹就哈哈大笑起来。 四人学习小组的成员都是十七八的女孩子了，基本的发育都已经成型，再不是前几年下河沟戏水时的平面。 第183章 东方明珠？ 刘英个子稍小，一米六不到，刘晓玲算是最高的。先天朝娘舅，加上空间水的作用，也不缺营养，刘晓玲比后世都要高些，光脚板都有一米七三。刘许妹和吴红英都在一米六多一些。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都来这六年了。 这期间，平台上的余额终于有了变动。想来自己在后世的儿子这是买了婚房了吧。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结婚成家，自己是不是已经当了奶奶。 一瞬间刘晓玲神思恍惚。 等三个幺妹走了，刘晓玲进了空间，打开平台界面，呆呆地看着余额那栏。 把上次在魔都豫园买的塑像挂在了交易平台上，建议价1100万，刘晓玲定价为1500万。 爱要不要。刘晓玲心情实在不好。 关上电脑，刘晓玲也不出空间，就在里面睡了。 羊城。 列车终于到站了，卢俊带着七八个人在火车站接她。当天赶到了鹏城，他们要在这里等着去港岛。 鹏城这边一片田土，跟后世现代化的样子没有一丁点相似之处。 晚上都不能到处走走，这边巡防的力度一直很大。晚上在外面走，多半要被请去喝茶。 碍于旁边的电灯泡太多，卢俊在刘晓玲安顿下来后便让她休息。 第二天，大家通关。刘晓玲被拦下来问了几句话。其他人包括卢俊应该都是经常往来的，关口的人对他们都没了兴趣。 放了行，终于到了港岛的地盘，普华公司新买的轿车过来接了卢俊跟刘晓玲。 看着车窗外的景象，刘晓玲颇感吃惊。 就这破破烂烂的样子，还是东方明珠？ 卢俊在一边看着刘晓玲兴致缺缺的样子，断了在市区兜一圈的想法，直接让车子去了蓄电池厂。 到了蓄电池厂，进厂大门时一个门卫过来跟卢俊报告说李玉明到了，现在正在办公室等他。 “那家伙肯定是来看你的。”卢俊笑着对刘晓玲道。 卢俊就要刘晓玲跟他一起去办公室。 刘晓玲让他等会，自己去换一套衣服再过去。 刘小玲带着行李进了卢俊的房间，在 空间里翻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换了一身简单的衣裙出来。 没办法，现在内地穿的衣服在港岛这看起来比较土，换上平台上买的衣服又有些过于洋气超前，这分寸还不好把握。只得换了身简单点的裙服出来，不过在脖子上挂了后世的一条工艺项链。 卢俊看着换装出来的刘小玲眼都直了，站那里傻呵呵地。刘晓玲伸手杵了他才反应过来，抓着刘晓玲的手就不放开。 两人牵着手进了卢俊的办公室。 李玉明昨天晚上就听说卢俊过关去接女朋友。想起平常让卢俊喝个花酒都不肯，港岛的交际花都靠不近卢俊，就想来瞧瞧卢俊的女朋友到底有多漂亮。 听见门外脚步响，卢俊和一个裙装少女牵着手就进了门。 呵呵，真是漂亮。 一瞬间，李玉明不自觉地就在头脑中把刘晓玲跟自己见过的港岛明星、名媛作比较，结果被卢俊轻轻地捅了一下。 “这个就是弟妹啊，实在是……”初次见面，单独狂赞人家的女朋友似乎有点不尊重卢俊，自己也显得有些轻佻。急忙改口道:“实在是和卢老弟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的一对玉人。”说完，急忙移开刚才一直盯着刘晓玲的眼睛看向卢俊。 卢俊此刻哪有吃醋的心思，本就是献宝似的想把刘晓玲展示给所有人欣赏。 刘晓玲也不知道怎么跟这些人打交道，见人家夸自己，只得对着李玉明微笑一下，然后看向卢俊等他介绍。 “啊，晓玲，这就是李玉明，李公子，也是我们的合作伙伴。” “李公子，你好！” “弟妹好！”李玉明差点被刘晓玲的微笑晃花了眼。 “弟妹不要跟我客气啦，卢老弟和我们李家虽然是合作关系，但我跟卢老弟那是过命的交情，叫我李大哥就好啦。” “李大哥。” “好好！”李玉明笑着应了，转过头对卢俊道:“老弟，中午我请吃饭，一定要带弟妹哈。我这就去看有什么新奇玩意，这见面礼不能少！”说完，也不耽搁径直走了。 卢俊把李玉 明送出办公室就把门轻轻地关上了，转身看向刘晓玲。 刘晓玲看见不断走近的卢俊，自己也忍不住靠了过去…… 中午，卢俊带着刘晓玲去赴李玉明的饭约。 李玉明把他太太陈莉君也带上了。 卢俊跟李玉明认识多年也是第一次看见他太太。 看来这一次李玉明是很正式的要想跟自己表明朋友的态度。 陈丽莉不算是很漂亮，但言行举止无不透露出一种知性的气质。 相互介绍后，李玉明道:“卢老弟，我原本想给弟妹选一样首饰作为见面礼，但又觉得我出面不太合适，所以把我夫人请了出来。等会饭后就由我夫人带上弟妹去选。行不行？” 陈莉君知道内地来的这个卢俊是自己老公的救命恩人，也知道老公能从藏南回到港岛负责工厂的业务也都靠得是与卢俊的关系。本就对卢俊十分感激，今天受老公的委托，送未来的卢太太一样首饰，她是心甘情愿。 听到这里，看着刘晓玲微笑着点点头。 刘晓玲能感觉得出陈莉君对自己表达出的善意，也是回以微笑。 吃了饭后，刘晓玲跟着陈莉君上了车。陈莉君准备带她去李家的金店选一样首饰。 “哎，卢老弟你就放心啦。不仅有李家的面子还有后面一车的保镖。” 李玉明上了卢俊的车，对卢俊道:“我知道她不仅仅是你女朋友，而且公司股东也有她一份。” 李玉明正色道:“老弟，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一个女子而已，你需要每个公司都给她那么多的股份吗？” 卢俊也严肃地对李玉明道:“李哥，晓玲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女孩子，她确实就是股东。这样的话我不想听见第二次。” 有些话卢俊不能给李玉明说得很清楚，但是这个态度是一定要表现出来的。 “好好好。是大哥错了。去你办公室吧。欧洲那边对空调多折式蒸发器的研究有点问题，进度太慢，拖累了整体的进度。我俩商量一下，看有什么办法没有。” 两个人一车又回了蓄电池厂。 第184章 贵夫人、小姐 陈莉君一点没敢小看刘晓玲。 双方所有合资公司股东的名单上都有刘晓玲。 据陈金反馈回来的消息，所有申请的专利，申请人的名字都是刘晓玲一个人。在来吃饭前，李玉明把这些消息都统统告诉过陈莉君。 一路上，陈莉君都在给刘晓玲介绍沿途的地名，有什么特色美食或者商店。 不多一会就到了李家的金店。 店里的经理过来把两人迎进了贵宾室，询问要什么饮品。 陈莉君看刘晓玲要了茶，跟着也要了一份。随后店员送上来几本相册。 刘晓玲随手拿过一本，上面写着头饰。 翻开来，是一张张彩色照片，照片下是这件饰品的介绍。 放在一边，刘晓玲选了一本写着戒指的照片册翻起来，陈莉君坐在一边翻看项链的照片。 时不时地，陈莉君还看一下刘晓玲的皮肤或者脸型、脖子，心里估摸着合不合适。 中间也递过来给刘晓玲看，询问刘晓玲的意见。 刘晓玲的性子是坐不太住的，想简单看一下选一样就走。但陈莉君递过来的照片上有价格，刘小玲都觉得太贵，一直没点头。 两人就这样沉默不语地翻看着，偶尔还端起茶喝上一小口。 就在这时，店员又带进来两位，请在旁边坐下。 其中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认出了陈莉君，轻轻走过来和陈莉君打了招呼然后聊起天来。 “陈太太，今天好巧遇到你，等会帮着砍砍价哈。”妇人显然跟陈莉君很熟。在一边坐下来，小声和陈莉君开起了玩笑。 妇人姓曾，老公姓刘，在港岛也是一个豪富，曾太太是刘家的三姨太。 原本陈莉君是不想把刘晓玲介绍给曾三太认识的，但人家都坐在了一桌了，只得给双方介绍。 刚说到刘晓玲是普华公司老板卢俊的女朋友，旁边那个一直没过来的女孩子突然惊讶地叫了一声。 女孩子叫声未停就跑到了这一桌，仔细地打量刘晓玲。 刘小玲也站起身看向这个女孩。 女孩子瘦瘦高高的，脸型和身材很好，就是皮肤有些黑，间 或还有几颗雀斑。 陈太太赶紧给刘晓玲介绍。这女孩就是刘家嫡女刘欣悦。 刘欣悦从国外大学毕业后回到港岛，也没有个正经营生。在家里跟三姨太谈得来，两人关系不错，经常一起逛商场到处玩。 普华公司的老板卢俊，现在可是港岛女媛们眼中的钻石王老五。 起初那些交际花们去勾搭卢俊没能讨得好处，倒让这些大家闺秀们把他视为了良配。 年轻、多金、人靓还不去风月场所，更没有一点绯闻。就连那些富豪们，嘴上说着瞧不上大陆仔的话，心里也在帮自家的闺女惦记着。 刚才在旁边，刘欣悦不愿意过来就是看见了刘晓玲在那里。 女孩子对于容貌这些最为敏感，特别是看到一个明显比自己漂亮的同性，内心都有些排斥，不愿意过去陪衬人家的美。 但是，她听到了什么？这女孩居然是普华卢俊卢老板的女朋友。 刘欣悦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急忙跑过来看一看，眼高于顶，对港岛靓女一点不假以辞色的卢老板的女朋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得不说，卢老板的女朋友确实年轻、靓丽。 四个人还是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刘欣悦依旧还有些不服气，在一旁不时地扫视正在交谈的刘晓玲。 头发简单梳理了一下显然没做过，一身裙装颜色搭配和细节处理都还不错，看不出质地，也没有看到铭牌，不知道价格如何。倒是那根项链看起来闪耀夺目，一只小天鹅的造型也是十分的精致。自己无论是在国外还是在港岛都从来还没有见过如此造型的项链。 这就不好估价了。 显然卢俊的名字在富豪圈内也算是妇孺皆知，三姨太就不住口地夸奖着卢俊，把卢俊拒绝交际花的故事讲给刘晓玲听。 刘小玲实在不想听这些八卦，就叫来店员要试戴一枚戒指。 陈太知道刘晓玲不太耐烦了，把手里选好的项链照片也递给了店员。 戒指这东西，有卢俊的存在，陈太只能帮刘晓玲参考一下，断没有今天自己买下来送给刘晓 玲的道理。所以看刘晓玲要试戒指，陈莉君便知道该走了。 店员把刘晓玲选的戒指和陈莉君选的两款项链用托盘端了进来。刘晓玲选中了其中一款项链，戒指都没有摸一下。 陈莉君更是觉得自己的猜想没错。 签了支票，又寒暄了几句没营养的话，陈莉君带着刘晓玲告辞。 陈莉君还想带着刘晓玲四处看一看，但刘晓玲决意要回蓄电池厂。 陈莉君只好让车先把刘晓玲送过去，自己回到金店跟三姨太闲聊，等车子送刘晓玲后过来接她。 “陈太，这果真是卢俊的女朋友？”三姨太好奇。 “是呀。哦，人家可不是偷渡过来的，人家是走关过来的。” “呀，那一定也是在内地有背景的人家。”三姨太道。 人家还是这么多家公司的股东，这话陈莉君没说。 …… 刘晓玲到了蓄电池厂，知道李玉明并没有走，还在卢俊办公室商量事。 刘晓玲也不过去，直接进了卢俊给她准备的房间。 躺在床上，刘晓玲就在想怎么说服卢俊，让自己去一趟欧洲或是米国。 不是卡得紧吗？当我的空间只能买菜？她要去弄一些机器设备回来。 正想着，卢俊敲响了屋门。 根本没问买了个啥首饰，卢俊反手把门关上，就把刘晓玲搂在了怀里。 …… 刘晓玲红着脸把卢俊推开，后世的内衣在不经意下提前暴露在了六十年代。 好在卢俊也不是善解人衣，阅衣无数的人，根本没看出有啥区别，只顾化身白案师傅工作。 要说上一世的刘晓玲也不是不喜欢做爱做的事，相反还有些主动。这一世没开过荤，到了最后还能坚守住底线。 当然，没开荤的也不仅仅是刘晓玲，所以，两人终还是保留了清白之身。 “要说进度不行，再找一家研究所不就行了？”刘晓玲搞不懂这么简单的问题，卢俊和李玉明商量了一下午还没想出个办法。 是，再找一家花费大了。但是就没想过所有的流程就这一项在拖后腿，产品晚一天上市就要少赚一天的钱不是？ 第185章 利物浦打卡洞穴俱乐部 “啊……”卢俊最后还是想明白了。 “要不，这次我跟你一起去欧洲，另选一家研究所？”刘晓玲问。 “行，明天我跟李玉明说，让他把你的身份证办了，然后我们再去欧洲。”卢俊点点头，然后看着刘小玲，伸手帮她把刚才弄乱的头发捋了捋。 “晚上我们出去大排档吃饭。顺便见见元子他们。” 刘晓玲知道元子就是安贞元，当初为了弟兄们去混帮会的那几个。 “行。” 终究还是等不及，卢俊叫来朱路华，让他去找李玉明，请李玉明帮忙办一张刘晓玲的身份证。 到了晚上，十来个人上了街，在街上“偶遇”了巡街的元子一伙。然后双方在大排档大呼小叫地吃喝起来。 卢俊、安贞元和刘晓玲一桌，朱路华和其他几个人坐了三桌。 毕竟这是在外面，朱路华这些名义上的马仔跟老板一桌不像话，何况还有外面的帮会老大。 想起后世港岛片里那啥“啥肉叉烧包”的，刘晓玲特意要了一份叉烧包，其他的就没有额外再点，由朱路华代劳了。 等几人都坐定，安贞元这才笑嘻嘻地叫了声“老板娘好。” 这一路上朱路华几个就这样叫，刘晓玲开始还有些红脸，现在就有些免疫。 她也知道这是为了兄弟们出来混江湖的安贞元，卢俊跟她讲过。站起来敬了安贞元一杯茶，叫了声安大哥，把安贞元激动坏了。 “弟妹，这声安大哥叫得我心里舒坦。你放心，安大哥在就没人能伤害你俊哥哥。” 卢俊问起安贞元的现状，安贞元笑着说一切安好。因为外面都说自己这边有许多枪械，又敢下死手，附近几个帮会香堂都是客客气气的，没啥冲突。 过了一会，借着过来敬酒的由头，混帮会的弟兄们都来见过了刘晓玲。 有李家出面，刘晓玲的身份证几天就做好了。刘晓玲拿着它去办相关的手续，购买去大步颠国的机票。 要说这时大步颠国对于空调的研究并不如米国，甚至赶不上小日子过得 不错的那个国家。 刘晓玲跟卢俊还有李家不同。她本身有工科的基础，对照后世的资料，对于研究中的问题还能有个提示能力。况且，多折式蒸发器这玩意在刘晓玲看来只是个思路问题，技术含量并不高，估计是卢俊他们原来找的那家研究所的水平不怎么样。 刘晓玲也不说白了，就是要趁机跑一趟欧洲。 新的合作研发机构，刘晓玲选在了大步颠国。选在大步颠过的原因无它，港岛去大步颠容易。 位于伦敦近郊的伍尔伍德研究所今天来了两位港岛人。他们委托研究所研究一种多折式蒸发器。 多折式蒸发器是后世国内一家公司于1998年申请的专利，刘晓玲在资料上看到了，就一定要把它的专利申请了。 市面上已经有了空调产品，刘晓玲申请了许多后世空调的专利。今后，有着这些空调厂家哭着求刘晓玲的时候。 新型无害的r410a制冷剂还没有研制出来，将来普华公司生产的的空调和冰箱还得使用r22型制冷剂。 就算这种将来会被禁止使用的r22制冷剂也是普华公司找研究所率先研制出来并申请了全球性专利。 伍尔伍德研究所的负责人伍尔伍德·肖纳出面接受了委托。 刘晓玲本不想多言，但考虑到空调研发的进度现在就剩下这个点，也不得不多说了几句。 肖纳看过了多折式蒸发器的专利证明，叫来了研究所里专业较为对口的唐纳德，由刘晓玲跟唐纳德具体讲述多折式蒸发器的原理与研究方向。 卢俊在一边看着刘晓玲与对方用英语交谈，虽然由于专用词语不熟悉，刘晓玲偶尔也有卡壳的时间。但对卢俊来说一方面是对刘晓玲的佩服，再一方面，卢俊感觉到了自身的不足。 从刘家坝跑出来后，卢俊去了藏南，在那里打生打死，就为了抢夺中药材的利益。那时候，对于药材的认识有限，以至于曾经追杀过他的药帮曲善给他送上一名对中药材有深刻研究的识药人 ，卢俊也只得放过了曲善。 后来去了港岛，跟李家合作踏足制造业，无论是工厂管理还是具体的生产过程，卢俊都感觉到了茫然。好在有对讲机和电话的结合，卢俊虽在港岛也能和刘晓玲直接通话。通过电话，刘晓玲对卢俊遇到的问题也能给出解决方法。 这一次跟晓玲一起的时间，一定要好好问下晓玲，自己该从什么地方入手，提高自己的能力。 “如果你只是想成为制造业的内行老板，你就得去学习金属材料到机械制图等专业的知识，但那对你来说，我认为是浪费时间。” 两人正走在去往马修街10号的thecavernclub酒吧的路上。 去这个名为洞穴俱乐部的小酒吧是刘晓玲的提议。虽然她不是披头士乐队的拥趸，但都来到了这里，她也想去实地看看当年披头士乐队四人驻唱过的地方。 这时候的披头士乐队早已名扬四海，1965年被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授予不列颠帝国勋章。 洞穴俱乐部并没有沾到披头士的好运，于1973年3月歇菜关闭。直到1984年4月，洞穴俱乐部才又重新在原址开业。 这一开业，洞穴俱乐部就成为了披头士迷们到了利物浦后的必去打卡地，也是前来利物浦观光游客必去的地方。每年因为披头士乐队而来利物浦旅游的游客将近有60万之多。 酒吧里人不多，一直放着披头士乐队的歌曲，实在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 喝完酒杯里的啤酒，两人匆匆离开。 没办法，或许是酒吧播放的歌曲正好不是两人能坐下欣赏的类型。 两人沿着河岸欣赏阿尔伯特码头那些红砖结构的建筑，顺便继续刚才中断的谈话。 “卢俊，现在首先要明确你自己的位置。不管你承不承认，现在的你就是一个管理者。现在管理着蓄电池厂、发动机厂和摩托车厂，今后还有新的工厂不断增加。所以，机械制造的内行不是你的定位。你的定位是一个管理者。” 第186章 第一次零元购 50年代，米国t用电气公司的费根堡姆和质量管理专家朱兰提出了“全面质量管理”的概念，市面上也出现了许多关于全面质量管理的书籍。 紧接着，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国家也发展出了新的企业管理理论，这些理论指导小日子国内的企业完成了现代企业转型。 刘晓玲推荐卢俊多去看看这类的书籍。 “你的工作，是在合适的岗位安排上合适的人。”刘晓玲说着说着，目光就被远处一处船坞给吸引了。 大步颠国的造船业在欧洲已经不算顶尖，法国、德国甚至芬兰的造船水平都在它之上。但依旧比这时的内地强上不少。因为被资本主义国家封锁的缘故，能精密加工的工业母机在国内基本没有。 新中国工业机床的来源在长达半个世纪以来一直从国外进口，就算到了后世也仅仅局限于低中端的组合机床和自动化机床。 1950年1月1日，根据美国提议，美、英、法、联邦德国、荷兰、比利时等十几个国家联合成立了巴黎统筹委员会。 总部设在巴黎的巴黎统筹委员会，正式名称为输出管制统筹委员会，简称巴统。 巴统成立的宗旨是就是推行禁运政策，控制对社会主义国家的战略物资。受控的物资基本分为军用武器装备、尖端技术产品和稀有物资3大类。 尖端技术产品就包括工业母机。工业母机又称工具机，是工业中制造机器和机械的机器，主要包括通用设备制造、专用设备制造两大类中的各类装备，具体有车床、铣床、刨床、钻床、镗床、磨床、制齿机等，处于产业链核心环节。 这么大的造船厂，各类机械加工设备应该不少吧。 刘晓玲心里痒痒的，恨不能现在就过去洗劫一空。 “走吧，去火车站逛逛。”刘晓玲提议道。 两人坐火车来的利物浦，刚出莱姆街火车站就被街对面的圣乔治大厅吸引了目光。16根庄重 典雅的花岗岩圆柱，大型的走廊式拱顶，大厅广场前的四只狮子雕塑威严大气。 只是与伍尔伍德研究所约定好了时间，两人这才没有去。 现在有时间了，两人欣赏完阿尔伯特码头的风光，自然是要来这里看一看。 晚上，两个人找了马瑟河旁边的一家小饭馆，吹着河边微风，欣赏利物浦的落日，品尝当地的特色腌肉卷扇贝。 “机器设备的运送你是怎么想的？”刘晓玲停下手中的叉子问卢俊。 上一次卢俊以普华的名义为合资的农用三轮车厂购买了一批性能较先进的机械加工设备，但是却被要求登记并且还要定期抽查，使得卢俊无法按照最初商议的安排把设备送回内地。 “我也没办法。就算送回这一批，今后普华也不能够存在了。”卢俊道。 “现在这些机器在哪里？”刘晓玲问。 这一次所有的设备都是委托米国一家中介公司购买的。开始啥事没有，都打包装好了。经过海关时被扣下来。海关要求港岛府与普华公司书面保证之后才能予以放行。 刘晓玲问过码头名字和对方发过来的货柜号就没有再说这方面的事，两人沉浸在景色与恋爱中。 晚上，两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饭店住下。 刘晓玲在房间里一直等到了夜里十一点过，估计隔壁的卢俊已经睡熟，才蹑手蹑脚地出了饭店。 经过的一辆轿车时，刘晓玲顺手把车牌取下来，安在了自己拿出来的嘎斯69上，刘晓玲就向白天看好的造船厂方向开了过去。 嘎斯69的远光远远照到了造船厂的大门，刘晓玲把车朝旁边一拐，驶进道路的一旁。 把车收回空间，刘晓玲就朝着厂区走过去。 一路上并没有围墙，只用间隔2米左右的一排水泥桩插在地里，上面刷有红白两色。 大概这就是厂区与外面的界桩吧。 刘晓玲懒得细想，拿出一张围巾把脸蒙住，继续朝一处厂房走过去 。 上辈子就是船厂的工程师，怎么不会知道造船厂的格局。 仪表仓库、机加车间给洗劫一空。 因为过程无声无息，又还没有个监控。直到刘晓玲收工走人，都没有一个人发现。 来到路边，刘晓玲再次开着嘎斯69去了莱姆街火车站。下来询问了去往伯明翰方向列车的最近班次。 兔子不吃窝边草这是古训。 但是刘晓玲一时没忍住把窝边草吃了，这就要采取另外的补救措施。 伯明翰在伦敦到利物浦之间，往来班车甚多，刘晓玲也不准备买票，收了轿车绕到了站台对面，趁着夜色隐匿在空间里。 不多一会，刘晓玲在空间中看到驶往伦敦的一列班车就要出发，从空间出来，走到了列车尾部。 列车尾部有一处进出的小门，为了方便，还有一个让列车员站立踏脚的小方框。因为没开后门，这里也没有人。 刘晓玲站上去就进了空间，整个人影再一次消失。 伯明翰是当时大步颠国工业最为集中的地方，被称为“大步颠的底特律”，刘晓玲就是要到那里去大肆搜刮一番。 到了伯明翰，刘晓玲果然没有失望。 具体的过程就不细写了，一个字那就是“牛”。完全没有暴露的情况下，好几家工厂的各式机器设备都被刘晓玲收进了空间，地上只留下固定机床的地脚螺钉。 刘晓玲不仅把机床给卸走，周围的工具箱也搜刮一空，刀具、刃具还有夹具、支架等等辅助器材也都是设备的组成部分。这玩意儿不一次性收集齐，以后补起来也是相当麻烦的事。 看着空间内，刘晓玲有满溢的喜悦。 有这零元购的门路谁还去买机器啊。 只是卢俊去采购的那批机器设备就不能采用这种方式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刘晓玲决定离开。她必须在早上6时之前赶回1百多公里外的酒店。 这种零元购，今后回到内地了，可以乘飞机到各国，多来几次。 第187章 不小心露出了破绽 卢俊一大早就起来了，现在的他早起已经成了习惯。 看看表，才6点多，晓玲在隔壁肯定还在睡觉。 要说晓玲也算辛苦，时差都还没倒过来就赶到利物浦，去找伍尔伍德研究所。 具体的商议过程他在场却听不明白，晓玲只是给他说了最后的结果。 专利归属自己，研究所负责专利实现产业化，经费为120万英镑，今年六月前完成委托。 当时卢俊还觉得时间要求是不是紧了点，但刘晓玲坚持伍尔伍德研究所要在6月份之前完成委托。 卢俊不清楚，刘晓玲清楚。这个专利在技术上真不算太过复杂。如果不是时间要求比较急，刘晓玲还舍不得给出这么高的费用。 就算伍尔伍德研究所能在6月份完成委托，港岛那里还要安装生产线，材料这些还要购买，正是空调机的销售旺季。 卢俊穿好衣服，走出房门，准备到马瑟河边走走，等刘晓玲起床后再一起去吃早餐。 刚走到楼梯口，听到楼下传来走路的声音，伸出头去，正好看见刘晓玲走进酒店大厅的楼梯。 卢俊不知道刘晓玲为何这么早就起来了，正要下去拦住她一起出去吃饭，突然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如果刘晓玲是刚从外面回来呢？ 站在楼梯口，卢俊一时进退两难。 “卢俊，这么早？” 刘晓玲也没想到好死不死居然被卢俊给碰到，这时候也躲不开了，干脆直接招呼起卢俊来。 “你，你也早啊。”卢俊回应道。 “你是出去吃早饭了吗？”卢俊问。 “没有吃，我等你。”刘晓玲过来拉了卢俊一把，转身带他下楼。 两人出了酒店在河边闲逛起来。时间太早，早饭摊子都还没支愣起来。 老外可没有国人那么勤快。 “晓玲，昨天晚上没睡好么？”卢俊心中依旧还有些怀疑。 “昨天晚上我睡得很好呀，就是这里天亮得太早，睡不着了。看时间太早就没叫你。”刘晓玲挽着卢俊的胳膊一路走。 因为靠 的太近，卢俊的鼻子里嗅到一股机油味道。 他使劲抽了抽鼻子，感觉味道好像是刘晓玲身上传过来的。 刘晓玲也意识到了，不着痕迹地放开了挽着卢俊的手，跑去河边。 卢俊抬起刘晓玲刚才挽过的手臂闻了闻，是有一点若有若无的机油味。这两年，卢俊是太熟悉这味道了。 这大清早晓玲是去了哪里？为什么会有机油味？卢俊看着河边站着的刘晓玲，想不明白。 他慢慢地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刘晓玲，将鼻子以下埋进刘晓玲浓密的黑发当中，双眼看向正在升起的太阳。 他信任刘晓玲，她如果真有啥秘密，也不会是对自己有害的。 刘晓玲被卢俊抱着，站在那里，感受着卢俊的呼吸，也看着太阳映射出四周的彩霞冉冉升起。 吃过早餐，两人回到住宿的酒店开始收拾行李。他们下一站便是大步颠国的首都。 虽然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里下的飞机，但两人赶时间，直接上了去利物浦的火车。现在事情办完了，终于能放开玩耍一下，来一次购物旅行。 “卢俊，这回我要买好多的东西。红英她们就要四份，还有其他人的，你拿得动么？” 刘晓玲靠在卢俊的身上笑问道。 此刻他们正坐在利物浦开往大步颠京城的火车上。 “买！你只管买。再多我都拿得动！”卢俊笑嘻嘻地回答道。他早就打好主意，难得出国一次，而且还是陪刘晓玲一起，只要她肯买东西就好。大不了朝港岛一寄，自己多花点邮费就是了。 后世过来的刘晓玲其实也是打的这个主意，她比这时代的人更容易想到邮寄的方式只是没说出来，故意逗卢俊玩。 看卢俊没啥应激反应，刘晓玲也不再说这件事。 “卢俊，商量一下，那批货物怎么能送到港岛。你看这样行不行？” 刘晓玲给卢俊提出她的办法。 扣在海关的那批机床让米国的让中介公司提走，理由就是港岛普华公司不要了。委托中介公司再购买一 批中端或低端机床发往港岛。 卢俊这边要做的事就是请米国的中介公司租赁一个仓库，普华公司自提。 “机床就在米国国内，这应该不存在抽查的事吧。”刘晓玲也不确定。 “这样也有问题。普华公司将货物自提以后，机床去哪里了？普华公司又不在米国。”卢俊问道。 只要是普华公司购买的，万一米国就是要查的话，这去向也无法解释。 那只能是在米国注册一家公司了。 “卢俊，这一批货还是退了算了。等过段时间安排人专门来米国成立个企业，大大方方购买机器设备，再想法送回内地。就算被查到了也跟普华没关系。” 其实这种办法也不行，海关这里不是吃素的。 两人商议好不再管这批设备，彻底放下了这件事。 吴红英要的裙子买好了，其他人的礼物也买了一大堆。卢俊也买了些东西，包括送给卢娇娇和父母的礼物。另外，卢俊购买了一对戒指，不过他没有现场给刘晓玲戴上，而是自己小心地收了起来。他准备在结婚的时候亲手再给刘晓玲戴上。 大步颠的警方这段时间伤透了脑筋，一个奇异之极的案件让他们束手无策。 被盗的工厂损失都很大，被盗的包括各种材料和设备。在伯明翰的发动机厂，不但制成的成品和半成品被盗，就连保险柜里的图纸、资料都被拿走，而保险柜完好无损。 要知道这些图纸不仅仅有飞机发动机的图纸，甚至还有导弹发动机这类绝密的图纸资料。 没有大型的运输车队进入过被盗窃的工厂，这些材料设备是怎么运出工厂的？几家工厂的安保人员都信誓旦旦地保证当天晚上没有偷懒睡觉，也没有听到异常声响。 现场除了一辆轿车的轮胎印和一个女人的脚印之外，再找不到任何的痕迹。 车牌？第二天一早，刘晓玲就把车牌又安回去了。 估计福尔摩斯从书里穿出来，面对这样的案件也只能说声:“爱砍梯！”（我不能！） 第188章 又是忽悠 不管大步颠警方是如何头疼，怎样束手无策，始作俑者正跟着男朋友在大步颠的各商场转悠，疯狂购物。 大步颠的电视和广播都在悬赏线索，刘晓玲也看到听到。卢俊不懂英文，根本不知道在大步颠国居然发生了如此严重的大劫案。 不知道也好。 两人乘飞机回到了港岛。 当李玉明得知多折式蒸发器的事情已经有了安排后，总算松了口气。 普华摩托在欧洲和米国大卖，让他越来越被家族重视。普华公司现在开发的新型家用空调机如果能如同摩托一般大卖，那他进入家族核心管理层的可能也会更进一步增加。 他也算家族中这一辈人中，少数能开创新项目的几人之一。如果这般势头继续下去，未来李家的掌舵人也不一定非得是大伯李珩百的儿子李玉辉。 李玉辉现在管理着家族中的造船厂，这是个需要组织很多部门分工协作的一个行业，十分考验管理者的组织协调和管理能力。李玉辉管理造船厂的这些年，每年建造船只的总排水量都在增加，收益可观。 如果不是自己横空出世，李玉辉定是家族接班人的不二人选。因为，管理造船厂，通常就是家族内部最后的岗位测试。现在看，李玉辉做得很好。 现在么，李玉明想，自己也不是不能争一争。 自从有了这想法，李玉明的工作积极性就高涨得很，有事没事都要往这几家合资厂跑一趟。 刘晓玲在港岛的事情基本上完成了，现在一空间都是各式的机床，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些物资自己带回去很简单，但咋个过明路送回内地，刘晓玲有点犯难。 看见李玉明来了，就把送他夫人陈莉君的香水拿给了他。顺便把找大步颠国伍尔伍德研究所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把付款的凭证和协议拿给了李玉明。 这是合资厂的事，所有这些都要摊到成本里面去的。 看他跟卢俊交谈，就想起他家还有个造船厂。 “李大哥，你家造船厂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 正在系泊试验的船？” “我不知道。有事吗？我可以问下。” “你知道卢俊在内地办了一家合资厂，但是内地缺少能精细加工的机床，卢俊也答应购买一些设备送过去。但是你知道，因为巴统的缘故，这批设备不能明着送给内地。所以到时候恐怕得借李家的新船用下。” 李家不是没有走私船，但都是速度比较快载重量比较小的货船。刘晓玲空间中的设备最重的水压锻造机一个就有几十近百吨，恐怕只有借用客户的货船才能装得下。 卢俊在旁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也没说话。 李玉明在卢俊办公室直接给他大伯李珩百打了电话，说了这事。 李珩百知道卢俊执意要回内地建厂的想法。 他的老家就在粤省，而且少年时光都是在老家度过的。来往这么多的亲戚，他知道内地百姓现在的生活状况。当得知普华的卢俊一心想在内地建工厂时，他对这位年轻人很是赞同。 华人不管身在何处，始终都会挂念家乡跟祖国。 普华公司的背景对于李家来说一直是个谜。 他们派人了解过卢俊，然而得到的消息让他们自己都不会相信。 只有李玉明的说法得到了他们大多数人的认可。 在卢俊去藏南之前，李玉明就已经在藏南收购中药材。后来卢俊如天外飞仙一般来到藏南还带来了200多退伍j人。最为关键的是，这些人都有热武器。 这帮人在藏南一统中药材市场，武力可以称王，但他们绝不参与其他行业，对当地百姓也秋毫无犯，甚至于一些行事残忍的帮派还被他们给灭掉。 这说明了什么？背后是不是有军方的支持，谁也不敢肯定。但综合所有的到的信息，也只有这个判断较为靠谱。 他们猜测，即便不是军方直接的关系，也至少有一个军方大佬在背后操纵。 这便是李家面对普华束手束脚的原因。 现在李珩百听说借船一事，立即询问了大儿子李玉辉。 “老豆，船厂这里你一向都不过问的， 今天怎么想起打听这件事了？”李玉辉问道。 “是普华公司有一批设备要运送到对面去。他们没有船，我们的船太小，只能看船厂有没有新造好的货船借来用一下。你就说有没有船？” “有，正好有。”李玉辉道。 放下电话，李玉辉就在想如何利用这件事。 这件事的利用有两个方向。一是答应后告密，把李玉明那家伙给收拾一下。第二种就是这件事自己亲自去办，跟普华的卢俊打好关系。平常李玉明那家伙随时都跟在卢俊身边，防着其他人跟卢俊搭上关系，真有点奇货可居的样子。 李玉辉虽然想把李玉明这最大的竞争对手打压下去，但这件事不一定能把李玉明彻底搞垮，倒是有可能会把普华这个财神爷弄死。 对于家族而言，自己就是办了件大错特错的事，绝对不会有人允许。 “二弟，你去蓄电池厂找卢俊卢老板，就说近期能出大海的货船有，问他有什么安排。” 这个二弟是他的亲二弟，年少时做错了事，被家族认为不能独当一面，也就是彻底丧失了被培养机会的那种。 李玉辉看在一母同胞的情分上把他留在了自己身边，安排他办事。恰好这二弟对谁都不服，只对他这个大哥心服口服，做事还听安排。 李玉祖答应下来。 这边李玉明刚走，卢俊就开始向刘晓玲询问起来。 “对不起，卢俊，我骗了你。”刘晓玲看办公室无人，把卢俊从办公桌拉到沙发上，两人侧身面对面。 “在利物浦的那个晚上，等你睡着之后我实际上又出去了一趟。”刘晓玲伸手握住卢俊的一只手，低头小声道。 刘晓玲接着就编了一段假话来忽悠卢俊。大概意思就是当天晚上为了机床的事睡不着，就出去了，找了几个当地人问到了当地一个专门走私的人。 跟那个人不但谈好了交易的品种跟价格，还去检查了一部分的机床设备，其实那天一晚上都没能休息。忙到第二天的早上才回酒店，正好碰上了卢俊出门。 第189章 海上交货 刘晓玲早就知道卢俊对那天早上遇到自己起了疑心，还闻到了自己身上的机油味道。 这一番解释，完美解释了各式机床的来源，甚至不动声色就把机油味道的由来也添加了注解。 “你？你知道这样有多不安全？你胆子真大！”卢俊是不是相信这个解释谁也不知道，但目前也只有这个解释最为合理。 “人家知道错了，下次再有这样危险的事我一定叫上你保护我。” 刘晓玲抓起卢俊的手，用他的手背在自己脸上摩挲。 卢俊哪经得起这个，立马化身怪蜀黍就扑了过去…… 卢俊没想到，上午李玉明才跟他大伯说，下午李玉辉的二弟就上门来寻找自己，询问详细安排。 他，他有屁个安排！ 看刘晓玲也是摇头，只得仗着两人间的默契道:“玉祖哥，这件事还在等对方的消息。等对方联系过我之后，有了安排再通知你和玉辉大哥。这件事真是麻烦你们了！” 打发完李玉祖，刘晓玲看着卢俊呵呵直笑。 想起沙发上的缠绵，卢俊又开始不老实，对刘晓玲道:“我要加菜。” “才吃了中午饭加什么菜啊，换个说法。”刘晓玲似嗔似笑地道。 “呀！呀！”卢俊要抓狂了，直接扑上去用白话道:“打啵。” …… “卢俊，李大哥哪里有会操船的人手没有？”刘晓玲问卢俊，因为她不想让李玉辉的人手参与这件事，顺便也好借个时间差把机床这些拿出来。就想出了一个人员互换的办法。 “这件事通过了李家族长的，可以从李家走私船上调人手过来。你确定不要李玉辉的人？我怕李玉辉到时候会产生不满。”卢俊有些担心道。 “卢俊，有句话你要记住，一切面子都没有自身安全重要。”刘晓玲正色道。 卢俊怔怔地点头，刘晓玲却扭头悄咪咪地笑了。 被刘晓玲一句话镇住了的卢俊，接下来听了刘晓玲接下来的安排。 “卢俊，我还有 些资料要申请专利，你让华子带我去陈金律师哪里去一趟。” 第二天上午，当李玉明过来找卢俊商量厂里的事时，刘晓玲对卢俊道。 因为刘晓玲的到来，卢俊现在基本上呆在蓄电池厂不动窝。其他厂有事都是李玉明在负责处理。有些事他不能独断专行，也只有来蓄电池厂找卢俊商议。 卢俊这里脱不开身，只得让朱路华带上一帮兄弟陪着刘晓玲去律师事务所。 李玉明是带了话来的，他说他得到消息，现在港岛女媛们正在串联，要刘晓玲从港岛滚蛋，不滚蛋就要她好看。 原本就木有蛋，咋个滚法？ 话说刘晓玲是不怕，她又不太出门。自从见识过刘家三姨太和刘家那嫡女，刘晓玲对与这些人厮混就彻底没了兴趣。 哪怕都是受过不低的教育，但无所事事的女人，慢慢都要蜕变成只知道八卦的妇人。 一群人乘坐两辆车到了陈金所在的事务所，刘晓玲独自去了陈金的办公室，硬是拿出一叠资料要陈金帮忙申请专利。 “陈律师，相关的费用还是按以前的标准来，华子会来所以办理手续的。我这就走了。”刘晓玲站起身把挎包背好出了事务所。 回到蓄电池厂，李玉明已经走了。看见刘晓玲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卢俊这才放下了心。 虽然跟这些女媛们没打啥交道，但这些豪门女眷疯狂起来也是没得个准的。 “卢俊，李大哥走了？”刘晓玲问道。 “走了一会了。有事？” “刚才我跟那个人通了个电话，说是对方的船就要到了，要求我们安排船去这个地方等到。这是位置。“说着刘晓玲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经纬度。 经纬度是刘晓玲找来地图选的一个点，位置在公海上。 卢俊知道经纬度，但看着一张纸他也不知道具体是哪里。 “对方也想要保密，希望我们这边把船停在那里后所有人都撤离，只留我一个人清点货物。我想正好这 样办，玉辉大哥的人把船开到那个地方就回港岛。我等着把货清点完毕后就通知你，你再带着李家走私船的水手赶过来，把船开到内地那边。” 具体的交接时李家走私船水手们在哪里等刘晓玲的通知，与内地又在那里交接货物这些事就要由卢俊来安排跟联系了。 至于卢俊如何跟刘晓玲联系，大家都应该想得到。 把具体的时间确定下来后，卢俊跟李玉明打了电话。 第二天的中午，刘晓玲随李家造船厂新造的一条货船以系泊试验的借口驶离了港岛，到了卢俊提供的经纬度抛锚。随后船上所有工人上了一直跟随的李家走私船回了港岛，刘晓玲独自一个人留在了船上。 看走私船走得远远视力已不可及，刘晓玲放出无人机在高空又巡视了一番，这才放心。 这条货船是条海轮，载重量不小。 进了船舱，刘晓玲把零元购得来的机器设备还有一些材料都拿出来，在货仓内摆放整齐。 刘晓玲又把搜刮到的资料分开，尽量按照对应的设备一起摆好。然后是刀具、刃具还有各式的架子、夹子等物件。 空间里所有的机器设备都拿出来了，货船的货仓还没装满。 在另外一间货仓，刘晓玲把在伯明翰发动机厂得到的发动机成品、半成品以及图纸和资料单独放好。这些的秘密等级应该高些。 搞好一切，刘晓玲来到甲板上，搬出一把沙滩椅，又摸出一瓶茶饮料，带上墨镜开始欣赏海上的风景。 她必须等够一定的卸货装货时间才能跟卢俊联系。 卢俊跟他那一船的人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手里的对讲机终于传来刘晓玲的声音。 卢俊把同样写有经纬度的纸条交给华子，让他拿到二楼驾驶室去。 虽然卢俊的手下都见过或用过对讲机，但其他人不知道。为了保密，这时卢俊一群人都围在一楼的船艉处。 开了将近十海里，卢俊看见了刘晓玲所在的那条船。 第190章 武装海匪和演戏 按照和李家的约定，李家专门负责走私的水手跟着卢俊、朱路华他们登上了货船。随后这条送他们来到这里的走私船掉头返航回港岛。 水手们上了货轮开动机器驶入茫茫大海。 卢俊对他们安排的目的地是魔都。 按说粤省羊城也有造船厂，但距离近意味着更加容易暴露。所以最后还是决定把设备运送至魔都船厂。 因为事先有安排，货轮上油料充足，连蔬菜米面都有不少。尾舱还有一只活羊和几十只鸡鸭。包谷子也有好几袋。 跟着卢俊的这班人多少还没有坐过海船，这一次算是有了第一次出海的经历。 不过感觉不太好，许多人兴奋了不久便开始晕船。 更让卢俊意外的是，还没到羊城，就看见一条船迎面驶了过来。 “船老大，对面是什么人呀？” 远远看去，船上的人没有穿制服，但手里都有步枪。 船老大也晕了，海盗么？没听说过啊？ 还有200来米的距离，对面的人朝天“突突突”开了几枪，然后拿着话筒就开始让这边停车抛锚。 刘晓玲看看卢俊，卢俊也正在看她。 坏了！难道这时候真有海盗？ 对面船靠过来，相比货轮，小得不得了，最多也就300多吨的排水量。这一靠上来，居然比货轮的船舷低了好几米。 对于小船上的人来说，要想上货轮是不可能的。除非货轮这边放绳梯。 可是这边偏就把绳梯放下去了。因为对方有枪，朝着天上“突突突”又是几枪，让货轮上的人扔绳梯下去。 顺着绳梯爬上来几个武装匪徒，上来就把手里的枪对准众人。 “全部到船头抱头蹲下。” 一个人命令道。 卢俊、刘晓玲还有华子他们，跟所有的船员一道被驱赶到了船首处抱头蹲下。 武装匪徒派人到货轮各处搜查，看还有没有躲藏。 慢慢的，爬上货轮的匪徒越来越多。 看各处都没有了船员，匪徒们把所有人就近赶进 锚链舱。 卢俊他们和水手们挨个排队下舱。一个匪徒喊:“船老大出来，货主站出来。” 卢俊看看刘晓玲示意她跟着这些人进舱，然后站出来和船老大站在了一边。 轮到刘晓玲进舱时，土匪拦住了刘晓玲，让她去跟卢俊和船老大站在了一起。 “靓妹就不要下去了，里面太臭。” 等所有人都下了锚链舱，匪徒哐当一声推倒水密舱盖，又把方向锁好。 过来两个匪徒把船老大拖进了一间水手室，剩下卢俊跟刘晓玲却没人上来动手动脚，而是过来一个匪徒对他俩笑了一下，指了指三楼驾驶室，让他俩自己上去。 卢俊跟刘晓玲面面相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卢俊拉着刘晓玲的手就朝三楼驾驶室走去。 两人刚跨进驾驶室就听见一个人大笑道:“居然两个都是熟人！” “尚叔叔！” “尚大使！” 卢俊跟刘晓玲两人同时叫了出来。 “哈哈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尚大使满面笑容问道。 怎么没按剧本演。 当然，当时内地方面只是说开往魔都，没说其他的安排。 “尚叔叔，您不是在国外吗？”卢俊问道。 刘晓玲也看向尚大使。 “前不久调回国了。现在在这部门，你懂的。”尚大使完全没了在大使馆见到时的庄重，说这话时还对着卢俊眨了眨眼。 整个驾驶室只有一个高凳，是给船长的。 尚大使在上面坐着不得劲，带着俩人去了驾驶室后面的房间。 三个人三种坐法。 尚大使坐了写字桌木椅，但是得反着坐。卢俊腿长，坐在了办公桌上。刘晓玲坐在了床位上。 “现在我来说说后面的安排。”尚大使工作起来还是比较严肃的。 “所有的人我们都会放回去，具体怎么放也不用跟你们说。等会儿你们俩个跟船老大关在一楼船员室，然后海军的舰艇刚好要经过这里，我们要演一出全武行然后就跑掉了。最后当你们被解救 后，海军会开始甄别。所有人会在羊城上岸，然后遣送回港岛。你们俩会因为涉嫌偷渡港岛被留下来。 过几天卢俊回港岛，回港岛后，你就说是因为你有港岛身份，不归内地管。晓玲也没事，因为她是走海关过去的，查清楚后回家去了。 卢俊你笑什么笑，记住没有？” 卢俊赶紧点头应道:“听清楚了。” 尚大使训斥完卢俊转头对刘晓玲道:“晓玲啊，几年没见是越来越漂亮了。我家大儿子还没成家。喏，卢俊认识。还是大学毕业的噢。要不考虑考虑做我家的儿媳妇吧。” “尚叔叔，哪有你这样挖人墙角的？晓玲可是我的女朋友。” 刘晓玲分明是看到尚大使戏谑卢俊的目光的，满脸笑就不说话。 卢俊着急，尚大使也不理他，问道:“还有谁知道船上是什么货的？” 刘晓玲道:“没有人知道。送货过来后船就走了，我亲自锁的门。对了，尚大使，后面舱里有些飞机发动机，还有些图纸跟文字资料。时间紧，我也没看。这可是必须保密的。” “哦，还有这些？” 尚大使也来了兴趣。 “嗯，那天不是谈交易吗，对方跟我吹牛，说飞机发动机和资料、图纸都能搞来，我就提出拿钱买。谁知道那家伙居然真的能搞到给带过来了。尚大使……” “叫尚叔叔。” “嗯，尚叔叔，今后我觉得还可以找他买设备呢。” “是呀。有本事弄出来发动机跟发动机图纸的，你得跟他保持联系。” 尚大使正色嘱咐刘晓玲道。 既然都没人知道货船上装的是什么就好。 “现在把你俩带去关起来，我的下一场戏要开始了。”尚大使说完站起身走了出去。 过来两个“匪徒”押着俩人去了甲板下一间水手间，船老大已经关在那里了。 一楼的这间水手宿舍没有窗户，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不一会儿就听见发动机启动后的声音，锚链也拉上来了。 第191章 货到去京城 “卢老板，您没受苦吧？”船老大问卢俊。 “没事。他们问你什么了？”卢俊问他。 “问我船上装的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啊。您看，脸上还被他们打了。”船老大一边说一边侧脸给卢俊看他脸上的五指印。 “唉。”卢俊叹口气，道:“时运不济啊。船老大，如果我能回去，记得提醒我，每人给双倍的报酬。” 正说话，就听见外面传来“突突突”的枪声，以及匪徒们在甲板上跑得咚咚咚的声音。 这是？ 船老大看向卢俊，露出一脸担心的样子。 刘晓玲也紧紧拉住卢俊的袖子，道:“卢俊啊，你是偷偷跑过去的，被抓到怎么办？” “没啥大不了，我现在可是港岛人，有身份证的，你放心吧。” 刘晓玲听了卢俊的话，明显有些放松的样子。 “那我更不怕了，我可是走海关去的港岛，手续是齐全的。只要不是海盗我就不怕。” 两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就听见脚步声响起来，然后门被打开，门外站了几个海军战士。 “长官，我们是船员，被海盗关在这里的。”船老大急忙解释。 “出去再说。”战士道。 等出去到甲板上站好，看见关在锚链舱的华子和船员们正在出舱。 远远的，华子看到卢俊和刘晓玲都是没事的样子，这才把心放下了。 这一次跟着出海的人，都算是卢俊的心腹，所以都是最早办了港岛身份证的。 果然没多久海军开始了甄别，让每个人都排队，登记姓名、籍贯等等。 轮到卢俊的时候，刚报出姓名，登记的海军战士随手翻开一本登记册一样的东西，在上面翻到了卢俊的照片。 “卢俊，京城人？”战士问。 “是的。”卢俊道。 战士又看了一下资料道:“卢俊，你涉嫌偷渡，现在我们要拘留你继续调查。去，一边站着去。” 接着就是刘晓玲。 过程差不多，也被叫到了一旁，挨着卢俊站着。最后所有 人登记甄别完毕，只有卢俊跟刘晓玲涉嫌偷渡需要继续调查。 只是刘晓玲是涉嫌偷渡回内地。 呵呵。 “各位同胞们。”登记完后，那战士站在起锚机上大声道:“大家不要怕，我们会把大家从羊城送回港岛。” 华子等人担忧地看向卢俊和刘晓玲。 “我们还要继续检查船上是不是有违禁物品，所以，船也要暂扣。” 说完，战士跳下起锚机，招呼两个战士把卢俊和刘晓玲带上了旁边的小炮艇。 于是，货轮在船员们操纵下开向了羊城。 到了羊城之后，所有的人被送到了一处军营，不许乱走。第二天，用车把这些人送到了罗湖口岸。帮着说明这些人的情况，港岛这边把人接收了。 卢俊他们乘坐的小炮艇速度快，比货轮先到羊城。 货轮将由专人押送开往魔都，刘晓玲和卢俊在羊城休息一晚后有人来问他俩有什么安排。 卢俊想坐飞机去鲁省，看看久未见的父母，刘晓玲则提出跟着卢俊去一趟。来询问的人记下了也没表态就离开了宾馆房间。 中午，卢俊和刘晓玲得到了答复。 他们去鲁省的请求被拒绝了。 卢盛隆现在已经回了京城，卢俊要探望父母就得回京城。 两个人在羊城也不敢出去闲逛，委托服务员帮着买了当地的一些土特产。第二天专车送两人去了机场。 “晓玲，这些设备花了多少钱？”卢俊虽然没看到具体有多少的数量，但是听说里面还有飞机发动机就知道自己都买不起。 这个问题的出现，对刘晓玲来说就意味着又是一篇谎言的创作。 唉，我太难了！ 这要我编到啥时候才是个头？ 刘晓玲前后左右看下，卢俊以为刘晓玲嫌周围人太多，不方便说，自动停止了追问。 其实前几天他就想问的，但又不敢问。他不知道刘晓玲将给他一个啥样的回答。 今天在飞机上，或许气压、或许血压有些不正常，他终还是提出了 这个问题。 看到尚大使的时候，刘晓玲就已经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让卢俊不敢继续追问的回答。 “这里不能说。”刘晓玲对卢俊摇摇头道。 下了飞机，两人随着下来的乘客一路出来，准备坐往来市区和机场的交通车。 交通车还没到，两个人一边闲聊一边和其他乘客一起等。 大约4~5分钟的样子，一辆交通车到了，卢俊跟刘晓玲一同来到交通车车门边，等着车上的人下来。 最先下来的是一群空乘人员，身着制服，身姿挺拔。 刘晓玲在其中居然看到了卓妍，就是那个歌舞团的跳舞演员。 “卓妍。”刘晓玲不由得叫了一声。 卓妍惊讶地看向两侧排队等着上车的人，立刻就发现了刘晓玲。 “啊！刘晓玲。”卓妍一下子就冲了过来，拥抱了一下刘晓玲然后双手把住刘晓玲的双肩，上下打量起来。 “你不知道，那天的事发生后，我好担心你。你当时究竟怎么了？” 刘晓玲能够感受到卓妍的激动，举手握住卓妍的一只手。对她道:“或许是吃了什么不对，在等你的时候突然晕倒了。当我醒来时已经被人送到了医院。再后来你们走了，我一个人回了国。” “现在我得去上班了。”卓妍显然想跟刘晓玲多说几句，但看了看旁边等她的其他空乘，又看了看腕表。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一张纸和铅笔，匆匆写了几个号码又再次确认了一下递给刘晓玲。 “晓玲，我得走了。我记得你是在魔都上学，不知道你在京城能呆多久。三天后给我打这个电话，如果你还在京城的话。” 说完，卓妍看了一眼站在刘晓玲旁边的卢俊，微微点了点头，急忙朝大厅走过去。 一边走一边回身朝刘晓玲挥手。 “那是谁？”一旁的乘务长问道，她也有些惊讶于刘晓玲的美貌。 “一个大学生，也是一个大魔术师。”卓妍回答道，她此时还沉浸在老友重逢的喜悦里。 第192章 又见卢俊父母 那次回国后，卓妍一直都在担心刘晓玲。 虽然团里当时的解释跟刚才刘晓玲跟她解释的一样，但当时卓妍是不太相信的，一路上刘晓玲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 她一直担心刘晓玲是有其他的事情发生，而且是不好的事情。 现在看到了刘晓玲，心里的担心终于放下了。 “二十不到吧，还大魔术师！？”乘务长有些不相信。 “等会有机会我给您说说晓玲的魔术表演。” 卢俊也没想到刘晓玲在京城居然还认识一个空乘，虽说刘晓玲经常有惊人之处，但在卢俊的印象里，刘晓玲终归是一个在农村长大，只在魔都读了一年多大学的女孩子。 没想到刘晓玲能认识尚大使，又认识刚才那个空乘。 再想到刘晓玲在利物浦，孤身一人去寻找走私的人还能谈成那么大的交易，卢俊觉得自己好像对身边这个女孩子似乎还是不太了解啊。 两人下了交通车后直接乘车去了卢俊在京城的家。 这里明显是一处驻军所在地。 几条平行的水泥路，路的两侧都是用红砖砌成的小院，小院间相距5米来宽的距离，一路顺着摆开。许多小院子的门口还站着执枪站岗的士兵。 卢俊带着刘晓玲来到一座院子前，紧闭的大门外并没有站岗的士兵。 “妈，爸，我回来了。”卢俊朝着里面大声喊道。 刘晓玲分明听见了里面小跑的声音，应该是是卢俊的妈妈骆慧明。 果然，院门打开，骆慧明出来了。 看见卢俊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孩，骆慧明愣了一下，当看清楚是刘晓玲时，骆慧明冲上前来，紧紧地把刘晓玲抱了起来。 “骆阿姨，我又来看您来了。” “好，好，好孩子。阿姨可是想你想得厉害。”骆慧明这才松开手，扭头对着院子里喊道:“盛隆，晓玲来了。” “哦，什么？是晓玲来了？” 卢盛隆也来到了门外，看见刘晓玲微笑着，就过来接刘晓玲手 里的东西。 “晓玲啊，快进来。在外面站着干啥呢。”一边扭头用责怪的眼光看了一下骆慧明。 骆慧明急忙去拉刘晓玲的手，让她把东西就地放下。然后牵着刘晓玲的手进了院子。 卢俊愣愣地看着转身而去的老妈。 亲儿子都不要了？ 卢盛隆过来提起刘晓玲放在地上的东西，看一眼还傻站在那里的卢俊，道:“还杵在那干啥，不知道把东西拿进去啊。” 得，又一个不要亲儿子的人。 等卢俊两人进了屋，骆慧明已经给刘晓玲端来了洗脸水。 卢俊把东西放下，看了眼围在刘晓玲身边的亲生父母，叹口气，自己去打水洗脸。 收拾好了，大家才一起坐下来。 卢盛隆端起茶杯小口抿了一口，闭上眼闻着鼻端的那股茶香。 这是刘晓玲刚拿出来的巴蜀省城特级花茶。 “晓玲啊，上次条件差，这一次来了一定要多呆几天，让阿姨带你在京城好好玩玩。” 骆慧明看着眼前变得越来越漂亮的刘晓玲满心欢喜地道。 “妈，你们是不是也该跟我说两句话了？”卢俊在一旁有些吃味。 “呵呵。”卢盛隆。 “上次你不是回来过吗？我是好些年没见到晓玲了。一晃这都成了大姑娘了。啧！啧！”骆慧明感叹道。 跟老妈说不了话，卢俊只好问卢盛隆怎么就离开鲁省回了京城了？ “估计还是因为你的缘故吧。”对于这次调动，组织上并没有人给他解释，而且让他回京城一个多月了，直到现在也没安排个具体工作。 调回来的原因，卢盛隆也是猜的。 “我呀？”卢俊没想到。 “哎呀，家里没肉。下车的饺子上车面。俊儿，赶紧的，去买点肉回来。” 没有勤务员也没有通信兵，可不得卢俊去跑路。 卢俊站起来要出去，刘晓玲也站了起来却被骆慧明给拦住了。 “晓玲你就别去了，刚到家，好好休息下。” 刘晓玲只得又坐下。 “ 晓玲，俊儿在港岛，你们怎么会一道来的京城？”卢盛隆看儿子不在，立马打探消息。 回来的路上两人商量过这件事怎么解释，实话不敢说，两人编了一套说辞。说卢俊计划在巴蜀峨县以港岛普华公司名义跟国家合办一个农用三轮机厂。因为要跟省城的领导商议事情，所以从港岛回了巴蜀。商议告一段落，卢俊要去鲁省看望父母，却被告知父母已经回了京城。卢俊便专程邀请刘晓玲来京城玩，于是两人结伴一起来了京城。 卢俊父母回到京城，才知道京城的大学都在停课搞活动。这一问刘晓玲才知道停课搞活动在魔都、巴蜀省城和渝都都是一样的。 卢盛隆叹了口气。 卢俊现在在港岛办企业的事他和骆慧明都知道，心中并不以此为荣。心里更加肯定这一次能让他回京城应该是卢俊的原因。 问候过刘晓玲的父母以及爷爷婆婆等长辈亲属，又说了下他俩多久从鲁省回的京城，骆慧明就去和面收拾配菜，屋子里只剩下卢盛隆跟刘晓玲。 “晓玲，你知道俊儿现在到底是个啥身份吗？” “我也不清楚。”刘晓玲没法回答这问题，老一辈人把这些看得很重，有些事还是等卢俊自己跟老人说吧。 卢盛隆也不再说这些，对刘晓玲道:“娇娇经常说想回刘家坝看看，看看她边阿姨还有你弟弟。”卢盛隆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你也知道，在部队上没有那么自由的。我也劝她，以后再找时间。” “卢伯伯，现在还没有安排工作？” “还没。不仅我没有安排工作，你骆阿姨因为跟着我去了鲁省，她的工作也没了。两个人呆在家里好无聊。” 刘晓玲邀请卢盛隆和骆慧明去刘家坝玩段时间散散心，卢盛隆没有答应。 他的潜意识里，还在等待组织给他安排个工作，这节骨眼上他怎么会离开京城呢。 卢俊买肉回来，一家人摆开架势包起饺子来。 第193章 没吃着烤鸭 吃过晚饭，卢俊带着刘晓玲在住家周围四处转悠。 他指着外观差不多的一处小院道:“那一个院子就是峰哥家的。不过现在时间不对，我们就不去了。” 这一次卢家回来后很少与邻居往来，怕给别人家带来不好的影响。 刘晓玲也没有必须得去峰哥家的理由，更何况峰哥现在也不在家。 闲逛的过程中，倒是碰见人跟卢俊打招呼，顺便看一眼卢俊身边的美女。 两人逛了一圈准备回家，卢俊终于把飞机上的问题又问了出来。 “卢俊，不是我不愿跟你说，只是我不能说。”刘晓玲故作深沉有些踌躇道。 “为什么？”卢俊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如果他搞不明白，恐怕晚上都睡不着，尽想这事了。 “你知道尚大使，就是你尚叔叔现在是干啥的吧？”刘晓玲反问卢俊道。 “知道，他现在在……不对啊晓玲，难道你……”卢俊突然说话有些迟疑。 “嗯。是的。”刘晓玲严肃地点点头，似乎在肯定卢俊的猜想。 “这？”卢俊想了想，好像唯有这才能想通这许多的事。 两人有些沉默地回到了卢家，骆慧明已经把刘晓玲睡的房间收拾出来。 “晓玲，那是娇娇原来住的屋。”骆慧明说完也是在心里叹息一声。 原本还有客房，只是客房好多年没住过人，一下子收拾不出来。娇娇虽然也没回来，但这间屋平常都在收拾，就怕娇娇像卢俊今天突然回来一样。 娇娇虽然经常写信，但好久也没再去鲁省。 刘晓玲有点不适应卢俊父母对她的热情，早早进屋睡了，倒是卢俊和他父母在屋外絮絮叨叨说了半宿。 第二天一起床，骆慧明就招呼她吃早饭。不知道卢俊说了什么，刘晓玲感觉骆阿姨的眼睛经常偷偷地瞄向她。一旦刘晓玲的目光跟她对上，立马就能看到骆阿姨笑眯眯地点头。 这都是什么状况？ 一定是卢俊说了啥。 吃过饭，骆阿姨就让卢俊带刘晓玲去京城 里玩，四处看看。好像最初骆阿姨是说由她来陪自己玩的呀。 这里有着驻军，位置应该算是近郊，好在也有公交车。 “晓玲啊，安心玩，中午不用赶回来。”骆慧明对刘晓玲道。 这一次有卢俊做导游，就不是刘晓玲自己想到哪里就去哪里。 四处玩耍了两天，刘晓玲决定去找下卓妍。 卢盛隆虽然还没有安排工作，但搬回小院后也重新安装了电话。 刘晓玲在家里按照卓妍留下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晓玲，真的是你。这是我们宿舍的公用电话。好，在哪里见面？” 两个人约好了见面时间和地点。 刘晓玲这两天跟着卢俊出门，知道了附近的车站位置，拒绝了卢俊陪同的建议。 刘晓玲出国在东南亚的遭遇，刘晓玲还没有跟卢俊说过。 刘晓玲也不怕卢俊将来会从尚大使的聊天中得知，毕竟这以后还是能发生一些事情的。经过那天刘晓玲的暗示，卢俊你还敢继续追问刘晓玲的事？刘晓玲才不相信他敢。 两个人在大栅栏见了面。 这里历来是商铺云集的热闹地，刘晓玲约定在这里见面，就是想中午在这里好好吃一顿。 卓妍没有穿空乘制服，而是随意的一身裙装。正巧，刘晓玲也是一身的裙装。 两个美女都是身材挺拔高挑，身着在这时不常见的样式与面料的裙装，一路上都是行人眼中的焦点。 哎呀，卓妍想来对这种目光敬礼已经司空见惯，神色自若。但刘晓玲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拉着卓妍就进去了旁边一家店铺。 居然是卖布料的老字号，什么祥。 这个什么祥的店铺在当时来讲属于高消费，能进去挑选布料定制服装的人非富即贵。看见进来两位美女，也不过是多看两眼就继续自己的事。 相逢就是有缘，不光人是这样店铺也是如此。 刘晓玲干脆拉着卓妍一起挑选起布料来。 卓妍是空乘，在当时就算是高收入人群。偶尔进一次这样的店铺还 是消费得起的。 趁刘晓玲挑选布料的时间，卓妍打量了一下刘晓玲的衣着，判断刘晓玲的家庭条件应该还不错。 两个人的身材都属于标准身材，师傅量了尺寸又定制好服装的样式，刘晓玲很干脆地把帐付了。 卓妍没能付款只得抢着要中午请客，问刘晓玲想吃什么。 “烤鸭。”刘晓玲道。一边写着邮寄地址，一边跟店员讨论邮费是多少。 她过几天就要走，不能亲自来取。 “北京烤鸭？” “某聚德”刘晓玲道。她就想跟后世的对比一下，这时候的烤鸭味道是什么样子。 “现在就叫北京烤鸭。服务员全换成了中学生。我俩这样的穿着，不一定能吃上。”卓妍道。 “差了？”刘晓玲问。 “不是，是太好了。”卓妍道。 刘晓玲摇头又不死心，两人决定还是去试一试。 远远看到烤鸭店的大门站着两个十六、七来岁的人，胳膊上都带着红袖套。 这两个人看着刘晓玲和卓妍来到烤鸭店门口。 果然，“北京烤鸭”四个大字，旁边一张巨大的照片。 “嘿，嘿。吃烤鸭的吗？”其中一个人问刘晓玲她们。 “是呀。”刘晓玲回答道。 对面的小伙子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人道:“这里只为工农兵服务，不招待你们，自己走吧。” 刘晓玲跟卓妍面面相觑，站在那里没动。 另外一个人不耐烦了，道:“没听明白还是装糊涂？滚！” 我艹！ 这tm什么态度？ 我要投诉……该找谁？ 卓妍拉了刘晓玲就走，小声对刘晓玲道:“走吧，我带你去吃爆肚、牛舌饼。” 要说，这京城的市中心小吃还是挺多的。 吃过饭，两人找了一家茶楼要了一间包房。 上一次出国，刘晓玲出事之后。卓妍就申请调动，当了空乘。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刚上岗没多久。 “呵呵，那还是我请客。”刘晓玲插话道。 见卓妍不答应，刘晓玲只得说出了自己是个富二代这个事实。 第194章 无意间有助攻 “阿姨这么厉害的么？” “嗯啊。有机会去渝都，你就知道我妈那饭馆有多出名。你去就说是我的朋友，不用给钱。”刘晓玲呵呵笑起来。 “菜品真的很好吃哦！”刘晓玲再次广而告之道。 卓妍说完了自己的事，刘晓玲也开始说她的。 “在医院治疗了两天，团都走了。大使馆就把我送回国。然后我就继续上学，直到停课……” “现在你在干什么？还有那天你旁边的那位男同志和你啥关系？”卓妍也很好奇。在她的印象中，刘晓玲的岁数并不大，这就有男朋友了？ “我现在没书读，就在老家和渝都混时间。那位男同志是我们村里插队的知青，家是京城的。正好他回家看父母我又想到京城看看，就一道了。” “哦，那天看样子，我觉得那男知青应该是喜欢你的。”卓妍道。 说到这，卓妍大姐姐的属性又立马觉醒。 “晓玲……不是我想得多，真是知青的话你要多考虑考虑。” 作为目前两人交往的程度，卓妍能说这话，也是真心对待刘晓玲了，刘晓玲得领情。 “我知道，谢谢你！”刘晓玲举起茶杯跟卓妍碰了一下，表示对方的好意自己心领了。 剩下的时间基本就是扯闲篇。 看时间差不多，刘晓玲把向阳公社和知青罐头厂的电话都留给了卓妍，两人就此分开。 在附近买了一些糖耳朵、豆面糕、姜丝排叉。刘晓玲提着纸包就朝卢俊家里赶。 本来想给两位老人一人买一双布鞋的，没量尺寸没法买，只能等下次再说。 回到家里，刘晓玲把买来的小吃交给卢俊，自己去洗脸洗手，准备吃晚饭。 来到桌前才发现气氛有些不对，但谁也没说啥。 吃过饭，骆阿姨去收拾东西，卢俊拦住了要跟着去厨房的刘晓玲。 “晓玲，下午你不在的时候，尚叔叔派人来找你。卢俊现在对刘晓玲身份的猜想已经坐实了。 “哦？找我有什么事？”刘晓玲问卢俊。 卢俊摇摇头道:“没说，只是让你明天不要出门，他会派车过来接你。” “哦。”刘晓玲真不知尚大使还能找自己干嘛，但这也算是神助攻一回。 “晓玲，万事要小心。知道了么？”卢俊看着刘晓玲担心道，不知不觉就握上了刘晓玲的手。 儿子跟未来媳妇亲热，旁边的卢盛隆赶紧站起来回避去了厨房。 “你进来干啥？”骆慧明有些奇怪。 卢盛隆除了在鲁省的时候因为条件艰苦，帮着做过一段时间家务，其他时间是不会进厨房的。回到京城又恢复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做派。 “嗨，客厅没法呆。你儿子就这样抓着晓玲的手说些肉麻的话，我呆得住吗我？” “真的？你看见俊儿抓晓玲的手了？”骆慧明一脸激动的样子。 “不是真的我还骗你啊！” 骆慧明轻手轻脚就准备溜到厨房门口去看，被卢盛隆一把拉住。 “不用担心，我知道厉害。”刘晓玲现在也反应过来，尚大使找自己还能有啥事，多半跑不出继续走私机器设备的事。 谁都不知道自己是零元购，看起来要发大财了。 第二天一大早，来接刘晓玲的车就来了。尚大使本想借这个机会过来看看卢盛隆的，后来还是忍住了。 车子一路上都在郊区道路上行驶，刘晓玲也不知道是来到了哪里，直到开进一个很大的院子。院门口有站岗的军人，里面是一幢三层小楼。 尚大使正和两个人站在院子里。 “晓玲，打扰你度假了。这是柳工，这是陈工。” 尚大使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两个人都是简单介绍了姓氏和职称。介绍刘晓玲时也仅仅是“晓玲。”两字，连姓都省略掉了。 几个人相互点个头，跟着尚大使进楼到了二楼一间小会议室。 尚大使看几人都坐下了，面前也都沏好了茶水，便开门见山地说道:“这里有一份设备清单，是专家们拟出来的。晓玲你看一看，问一问对方能不能提供。如果名单 上没有货，勾出来，柳工和陈工两位专家负责提供补充清单。” “晓玲你这里有什么困难没有？” “我要去欧洲，等我去了欧洲才能联系上对方，才能反馈信息回来。” 尚大使也很干脆，直接请两位专家离开，下面的事暂时跟他俩没关系。 “你有港岛的身份，最好还是用这个身份去。我给你两个联系方式。一个是我的，一个是欧洲的。” “尚叔叔，这些设备应该在米国比较好找，所以，我希望给我个米国那边的联系方式。” 刘晓玲有上一次在卢俊手里拿的米国机械进出口中介公司的报关清单，上面有机器设备的型号以及制造厂家名称，联系方式和厂址。 刘晓玲这次过去准备按图索骥。 “好。”尚大使出去一趟，拿了一张纸进来。 “这是两个电话号码，记得米国那个是公用电话，你需要在约定的时间拨打，然后还有暗语。都背下来。现在就背。” 刘晓玲在空间抄写下来，然后把纸还给了尚大使。 “这就记住了？”尚大使看刘晓玲瞪着纸片呆滞了半分钟不到，就记住了？上面还有几条暗语要背呢。 “嗯，记住了。”刘晓玲点点头。 “国家很需要这些设备，重要性你是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这次回去后，你单独再去港岛，不要让卢俊知道。等会儿会有人给你经费，用于往返、住宿等费用。货款由米国那边的人支付。” “尚叔叔，关于支付这一块不能转账，对方要求现金。还有上一次是我在普华公司借的资金垫支，您们也得给我，不要直接给普华公司。” “知道。哦对了，上一次花了多少钱？”尚大使问道。 “120万英镑。” 这个数要和伍尔伍德的转账对应上。不管尚大使他们是否追查，这一笔钱也能迷惑一下。反正谁也没说这笔款项就是设备款。 如果不对应这个数，就凭那几台飞机发动机实物跟图纸、资料都不止这120万。 第195章 搜刮 尚大使点点头，说实在的这个数大大超出了他们先前的估计。在他们想来，至少还要加个零才对。 不过根据欧洲那边传回来的消息，那段时间大步颠国发生了几起极为蹊跷的盗窃案，被盗的都是机器设备，跟货船上的相差无几。尚大使怀疑，这些盗窃案就是跟刘晓玲联系的那些家伙做的。 没本钱的买卖便宜点也是能理解的。 他不知道，相差无几是因为刘晓玲截留下来部分设备，准备自己的农机厂使用，这才造成了一些差异。 只是，这一次刘晓玲说的是去米国，那帮人的能耐能使到米国去吗？尚大使恨不能为对方提供点武器援助。 这一次刘晓玲是被专车送回到家，一家人都看着她，想要从她的面部表情看出些什么。 呵呵，不要紧张。生意来了而已。 刘晓玲拿出回来路上请司机专门跑去大栅栏买的两双布鞋，递给了卢父和骆阿姨。 “伯伯、阿姨试试看，合不合脚？” 昨天晚上刘晓玲询问过尺码，应该没有问题。 两个人都试过了，合适。 卢俊依旧很担心。 中午吃饭的时候，刘晓玲看大家依旧不放心的样子，只好把自己受邀参加出国表演期间被绑架的事情说出来了。 “当时尚叔叔在当地任大使负责处理这事。这一次让我去，主要是问这件事对我造成什么影响没有。另外让我注意保密，专门提醒我说这件事不能传出去。” 卢俊这时才知道刘晓玲居然还有这段经历，对于刘晓玲这时的解释他半信半疑。 卢俊在心里已经认定刘晓玲是尚大使部下，这一次肯定又是另有安排。不过他也不能当着父母说破。 难道这就是秘密战场中家属必须承受的担忧？ 卢俊用怜爱的目光看着刘晓玲跟自己父母解释。 卢盛隆也知道这些事自己不能问太多，阻止了骆慧明的细问。 “晓玲，你放心。俊儿那里如果不好好待你，看我们怎么收拾他 。”骆慧明脱口而出，这一下把刘晓玲弄了个大红脸。 她是真没想到卢俊已经悄悄把他俩的关系告诉了两位长者，这一说破，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在京城又呆了两天，是时候离开了。 这一次没有人给他们购买机票，只能去坐火车。 卢俊把刘晓玲送到渝都，然后自己乘坐火车走粤省回港岛。 刘晓玲在渝都呆了两天，告别父母，去省城混上了一架去京城的飞机。 当晚，刘晓玲又混上了开往港岛的班机，就这样一路辗转到了米国。 飞机在米国的落山鸡国际机场降落。 在过来的航程中，刘晓玲依据空间里的资料，在米国地图上把自己将去的各个工厂都画了出来，然后连线规划了自己的行动路线。 米歇尔是位于落山鸡市南方长滩（跟纽约南部的长滩同名）一家造船厂的工人，今年27岁。 他家的人跟附近邻居们一样，都在这家造船厂工作。他的父母兄长包括还在读高中的弟弟，未来都会在这家造船厂一直干到退休。 他读书时很认真，因为他的父亲告诉过他，如果没有文化，就只能在船厂干最累、最脏、最没有前途的工作。 然而公立学校就是这样，你要认真读书，周围的同学并不认可。老师们也没有认真负责的，对班上的学生都是放任自流。在课堂上闲聊也没人管，只要你的声音不要太大。 米歇尔所在的学校采用的是三四分段学制，即初中6-8年级。 米歇尔记得，初中7年级时，学校的一位副校长劝过自己的父亲一次，让他将自己转学到私立学校。他说以米歇尔的聪明和认真，不应该走他的父亲与兄长的道路，这辈子仅仅当一名工人。 他的父亲打听了私立学校的收费标准后，再也没提过转学的事情。 米歇尔很懂事，知道全家就父亲一个人的收入支撑着一家五口的生活，实在拿不出私立学校的学费。后来大哥也进 了船厂，但他的收入一点没有补贴给家里，全都用在酒吧和泡妞上了。 再后来，高中毕业的米歇尔还是跟他哥哥一样进了船厂，成为一个工人。 放浪不羁的大哥身边不时有浓妆艳抹的女子，而自己不抽烟，不酗酒，洁身自好就没有一个姑娘看得上眼。 今天听大哥的劝告跟他一起来到酒吧，看到大哥和他的兄弟们不一会身边都围上了一群姑娘，自己依旧是孑然一身。 看了大哥那边一眼，几对年轻男女不知道在聊什么事，不停地传过来一阵阵的笑声。 这笑声有些刺耳。看来自己还是不适合来到这些地方啊。 米歇尔喝完啤酒，摸出一张钞票压在杯底，起身出了酒吧。 回家也无聊，想起今天主管拿给他的图纸，明天就要开工，不如去看看图纸。 走在路上，想起主管对他说过的话，心里还是有些激动。 那天主管告诉他，上面对他认真的态度很满意，或许不久也要提拔他担任主管。 毕竟现在的青工大都不爱钻研技术，整日醉生梦死。 想到这，米歇尔刚才的颓废情绪一下子被他抛在九霄云外。 来到船厂大门，值班的保安跟他热情地打了招呼。 老保安杰克对于这个经常加班的小伙子已经很熟悉了。 来到车间钻进敞开的小门，米歇尔停下脚步，看向空荡荡的机加车间。 米歇尔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并没有喝醉，为什么现在就做梦了？ 整个车间如同保洁公司清洗过……不，不是保洁公司，应该是搬家公司来清理过。不仅仅是布置有序的机床不见了，就连车间四周的配电箱，工具柜、换衣柜……全都没有了，只剩下车间厂房空空的结构，还有无数露出地面的地脚螺钉。 米歇尔大叫一声扭头朝船厂大门跑去，他要去问问门卫。 只能跑，因为车间里的电话也没了。 刘晓玲现在就站在这个车间里，这是她在这个船厂搜刮的最后一个车间。 第196章 下一个目标 现在她一到工厂，首先到技术部门收集图纸资料，然后是档案室。 第一是这些资料最为重要，其次是这些地方失窃后不容易被发现。 至于工人们的工具柜和换衣柜也要收集，是因为有些人喜欢将工作图纸放在里面。 在空间里看着一头金发的年轻人跑出去，刘晓玲来到车间门外，朝地上扔了一张5美元的钞票，然后站上去又进了空间。 这时候自己走出去，很容易碰上人，不如让别人把自己带出去。 钞票嘛，人人都喜欢，刘晓玲试过好多次了。 这一次刘晓玲等待的时间比较长，因为她的钞票被值班的门卫老杰克捡到了。而老杰克被带到了警局接受了长时间的询问。刘晓玲看一下子出不去，干脆在空间里睡了一觉。 当刘晓玲醒来时，老杰克已经被放回了家，正在睡觉。刘晓玲看了看房间墙壁上的时间1时三刻。 看窗外天光大亮，应该是下午。 再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老杰克，刘晓玲蹑手蹑脚过去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老杰克心力交瘁，被问了一个晚上，今天上午才放他回家。工作肯定是要除脱了，今后的日子要咋个过？ 迷迷糊糊间感觉房间里似乎有人，睁开眼，正好看见房门关上，然后是离去的轻轻脚步声。 可能是小女儿回来了吧。 老杰克慢慢又合上了眼。 天大地大都没得瞌睡来的大。 刘晓玲来到街道上，在一个公交站上车，坐了几站下来，这才向路人询问怎么去下一个城市。 刘晓玲这里要大闹米国，卢俊回到港岛就有些忧心。如果刘晓玲真的是尚叔叔的部下，按照纪律，他和刘晓玲的事怕是不能成。 米国现在也发生了大步颠国曾经发生过的事，好好的工厂的设备一夜之间不翼而飞。米国联邦调查局已经紧急联系大步颠国，调取资料进行比对。同时，电视台、电台呼吁民众提供线索，各大工厂也加强了安保力度。 这 些安保措施对刘晓玲的行动没有什么阻碍效果，但是各个工厂，尤其是涉及到军工和先进技术的资料都被联邦调查局要求转移地点秘密保存，让刘晓玲发现了不对。 刘晓玲停止了在南方的搜刮行动，立刻动身前去米国这时最大的工业城市底特驴。 底特驴是世界闻名的汽车之城。位于大湖工业区中央，汽车制造业尤其发达。汽车制造业有关的钢材、仪表、塑料、玻璃以及轮胎、发动机等零部件生产也围绕在这一片区。 底特驴属于米国的阿拉巴马州。 大家耳熟能详的凯迪拉k公司就坐落在这座城市。凯迪拉k公司初创之时便非常重视加工精度、制造质量和零件的互换性。所以，凯迪拉k在底特驴的工厂一直有同时代最高端的各式加工设备与最完善的技术。 1909年凯迪拉k公司加入通.用汽车公司后，依旧秉承着这个理念。 而且底特驴市内还有有福t、通.用、克莱s勒和a美利加等其他汽车制造公司。在底特驴河西岸，以及西南的迪尔伯恩、西北的庞蒂亚克和弗林特等卫星城镇还分布有钢铁、飞机和坦克制造、化学、金属加工、木材加工等工厂企业。 飞机在底特驴机场稳稳降落，机上的乘客纷纷伸展身体,忍着疲惫带着自己的行李开始出站。 帕蒂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慢慢来到了路边。 她不着急，一大群人出来总有些人不能及时打到出租车。反正要等，何必去抢那点时间？ 更何况自己已经老了，腿脚也赶不上那些脚步匆匆的年轻人。 总有一天，他们会跟自己一样拖着行李慢悠悠地走在最后，帕蒂心道。 终于招到了一辆出租车。 开车的司机是个肥硕的年青黑人，他走下车来打开后备箱，很不情愿地将帕蒂的行李箱放了进去，然后绕回到驾驶室，显然并没有帮帕蒂打开车门的想法。 “这真是个混蛋啊！一点都不尊重老人。 ”帕蒂决定等会的小费完全按照规矩给，绝不会多给这个黑人司机1美元。 问明了地址，出租车把帕蒂送到了位于新城新市街的家门口。 帮着把行李从后备箱取出放在地上，壮硕的黑人司机站在帕蒂的面前面无表情，完全无视了帕蒂在四十年前也曾经拥有过的美貌。 是的，帕蒂现在已经61岁了。 帕蒂的家就在街边，好在只有三个台阶。 帕蒂抱着行李箱的把手，双手用力将行李箱拖上了台阶。喘了口气，帕蒂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刘晓玲在空间中看着这个老女人把行李箱推到了大厅的一角，在沙发上坐着休息了一会。随后扶着栏杆，一步步上了二楼。 刘晓玲等了十来分钟没听到楼上有动静，这才从空间里出来。 刚才刘晓玲就注意到了这栋小楼面对着大街，并没有小院与围栏。刘晓玲不想从正门出去，就在一楼寻找是否还有其他门可以出入。 经过搜寻，刘晓玲发现厨房有一个小门能出去。出门后仍是一个小草坪，看起来也是属于公共地段。刘晓玲出去后走了几十米转回到了公路这边。 依旧是沿路找到一个公共汽车站，刘晓玲上车离开，然后找到一处自己认为合适的地方下车。 不远处，有一块写着fordpany的巨大厂牌。 刘晓玲看了看厂门，不是上下班的时间，厂门口并没有人进出。 这个厂对刘晓玲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不是因为安保厉害，而是因为这个工厂在这个时代率先设计出以移动式装配线为代表的汽车新生产序列，流水线的生产工序加上三班倒的员工，众目睽睽之下，该怎么办？ 如果仅仅弄走机加工的设备，不难。但是，刘晓玲决心要弄一套装配生产线走，这就不容易了。 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刘晓玲再次进入了空间。 现在空间里有了许多的东西，刘晓玲做起准备来材料很充分。 第197章 一条生产线 联邦调查局在底特驴市负责的是佛雷德，一个42岁经验丰富的探员。 根据通报，最近一次发生盗窃案件的地点位于墨西哥湾阿拉巴马州莫比尔湾的奥斯t北美船厂和英格s造船厂。 两家船厂所有设备都被盗窃一空，就连存放的图纸和技术资料也被盗。 虽然佛雷德与负责莫比尔湾的因扎吉关系不太好，但是对因扎吉的工作能力还是认可的。 这让他采取了最大的谨慎态度。日前，佛雷德已经通知了底特驴市以及附近的各工厂将图纸资料转移存放地点，但是他却不能要求这些工厂完全配合他的工作。 他的人只能在工厂的外围监视，不被允许进入生产车间。 看过内部的通报材料，他一直都没想明白盗贼们是如何转移那些机床设备的，也就没法进一步采取针对性的布置。 晚上8时，正是交接班的时候，厂门口进入工厂的人员明显增多。 佛雷德站在距离厂门不远的一处旅馆的三楼上，用望远镜观看着人员进出的情况。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有何异常。 突然，望远镜里一片漆黑。 “头儿，停电了。”旁边的查理道。 “问一下电力公司是怎么回事？”佛雷德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感觉，好像今天晚上盗贼们又要开始行动了。 “轰隆！轰隆！轰隆！”连续的爆炸声传来。 黑色的夜幕下，有好几处燃起了大火。 “不是这家厂？”佛雷德带着手下冲上了顶楼，就看见a美利加汽车制造公司方向正在冒起大股的烟尘。 “坏了。” “查理，你赶紧带些人去a美利加汽车公司去。”佛雷德命令道。 “头儿，你……” “我带剩下的人手守在这。” 目标太多，人手并不太够，佛雷德私下划分了几个重点守护的工厂。福t是他认为最有可能招引盗贼的工厂，所以他亲自守在这里。 “轰隆，轰隆。”又是两声爆炸声从a美利加汽车厂传来 。 查理急忙下去招呼人手赶过去。 厂门口的情况依旧看不太清楚，电力供应还是没有恢复。 “这应该是调虎离山之计。”佛雷德依旧坚持认为盗贼的目标应该是福t公司。 突然，福特工厂内也爆发出了几声爆炸的轰鸣，随后传入耳中的的是喧嚣的人声。 人声过后，街上开始乱起来，很快就有人从旅馆楼下跑过。 过了几分钟，警车赶到。 几辆警车的大灯照向工厂大门，佛雷德终于能看清大门口的情景，无数的人在厂门口推着大门，希望大门能打开一些。 “轰隆。”又是两声的爆炸声，门口的工人们更加急迫，无数只手握在大门的铁栏上，大家伙奋力推动着。 “不好，要出事。”佛雷德想起前不久发生的某足球场踩踏事故。 好在警察给力，协助保安慢慢驱散门口的工人，这才将大门打开，无数的工人潮水般朝门外涌出。 等到人群稍微少了些，佛雷德带着二十来人反向冲进了工厂。 “告诉我，机加车间在哪里？”佛雷德拉过一名工厂保安大吼道，那是他经过门岗时顺手拉进来的。 “左面，那一间厂房。”保安用手指了左手边一座依旧矗立在黑暗中的厂房道。 “跟上我。”佛雷德掏出手枪冲了过去。 刘晓玲这时已经将机加车间的设备装进了空间，现在她进了生产线车间。 进了车间她就知道一时半会是没法将这些设备完全细致地拆下来。 不久就会有人找到这里。 刘晓玲看了看，工厂车间除了进出的大门之外都是密闭的，便于防御。 空间里拿出三把改装后的机枪在厂门后面十多米处放好，又从空间里拿出一节五米长的钢轨，将机枪腿夹在钢轨上，扭紧固定螺栓。 摸出这时代的手电筒，在厂房内距离大门三、五米的距离上分左中右三个方向摆在地上，对着大门口。 又掏出一个摄像镜头放在地上，正对着门口。随后 ，刘晓玲伸手从空间里不紧不慢地摸出一个遥控器捏在手中。 将另外一只手搭在生产线上，刘晓玲开始拆卸生产线远端的钢梁和装置。 她可不能走到哪收到哪，因为摄像头和平板电脑是蓝牙连接，有距离的限制，走远了就收不到摄像头信号。 佛雷德在机加车间已经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景象，完全空了，机器设备都不翼而飞，跟他之间见过的现场照片一模一样。 档案室他也派人过去了，现在的他失魂落魄般走出了机加车间。 “头儿，那边有问题，盗贼应该还在那里。”另外一个探员罗伯特对他说道。 刚才那位保安在生产线厂房外发现了灯光，报告了罗伯特。 “快去！”佛雷德一下有了精神，推了站在旁边的保安一把让他快点带路。 他才不在乎机器设备还在不在，现在必须得抓住人才能搞明白整个的案件。 十来个人气喘吁吁跑到了生产线车间，在门前照耀的手电光前站住了。 “你过去看看。”佛雷德摇了摇手里的手枪对保安道。 保安耸耸肩，不仅没上前还朝后退了几步。 佛雷德没办法，只得把目光看向了罗伯特。 罗伯特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陷阱在等待自己，张口正准备说话，就听见门里传来几声枪响。几发曳光弹拖着美丽的光尾，从一群人头上飞过…… 卧艹！ 几个人吓得连滚带爬跑向两边，各自找了个遮挡物后大眼瞪小眼。 “头儿，那是机枪点射。”一个当过兵的探员朝佛雷德喊道。 “傻b，对我叫什么叫，赶紧叫支援。就说我们已经把盗贼堵在了生产线车间。” 问明白车间的进出口只有一个，佛雷德放下了一半的心，让几个探员去车间的四周监视。光守住门口恐怕不行，万一这帮人打洞跑了呢。 刘晓玲在摄像头里看不到人，这些人也并没有立刻冲进来的意思，心里也松了口气，开始专心拆卸起生产线来。 第198章 再次脱逃 这一次自己还是有些鲁莽，如果就这样失踪掉，就连自己这么会讲故事的人都不知道该怎样解释事情的经过。 但是这年代一条汽车生产线对刘晓玲的诱惑实在太大，关键是十一妹在前世里也没有收集，这不是逼着自己冒险么？ 十一妹:没事我收集那玩意干啥！ 随着时间不断推移，来增援的单位和人员越来越多，外面已经架起了无数的灯架，还有各式汽车大灯照射。 生产线车间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刘晓玲在里面尽量细致地拆卸。虽然得到这么一条生产线并不能代表你就从此也能造车，因为还需要其他很多配套工厂。但拿回去给专家仔细研究，相信对国内汽车生产能起到不小的促进作用。 “厂方不允许采取强攻的方法，那样会给生产线的设备造成损坏。下一步怎么办？” 佛雷德看着顶替自己指挥的上级休斯问道。 对于被替换掉指挥权，佛雷德有些不满。盗贼都已经被围困在厂房里，被抓住是迟早的事，却让别人在这个节骨眼剥夺了指挥权，意味着后期的功劳将不属于他。 所以，当着众人的面，佛雷德询问休斯有什么办法。 休斯不比佛雷德，从政方面的经验要丰富许多，交际圈子也更高层。 来之前，就有人拜托了他尽量采取和缓的策略来解决此事，不能让生产线遭到破坏。毕竟每停工一分钟，就意味着生产线少生产一辆轿车的损失。 他的上级则是语气严厉地告诉他，不得让厂方遭受一丁点的损失。 不能强攻，那就围而不攻等呗。 当然，喊话要求对方投降这些事情还是能做的。 对外面手执喇叭的呼喊声刘晓玲置若罔闻，依旧小心翼翼地进行拆卸工作。 偶尔在对方喊话的间歇，来一两个点射。点射的时间间隔也越来越长，给围困的人一种越来越示弱的感觉。 “他们应该在商议是否投降的事。所以对外 射击的间隔变长了。”休斯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随行的人不知从哪里给他送上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佛雷德没有坐下来，休斯带来的官员中就有好几个人职级比他还高。 看围坐在休斯身边的领导纷纷点头赞同休斯的猜测，佛雷德彻底断了继续立功的念头。 “佛雷德，去告诉喊话的人不要停。哦，对了，再去找几个说法语、德语、葡萄牙语、西班牙语还有俄语的人去喊。万一盗贼不懂英语不是做无用功了吗。”休斯命令佛雷德去找人。 休斯的话无疑又是引起四周一片赞同声。 电力公司停电的原因已经查明，好几个发电机组都被爆炸物给破坏了，一时间修不好还要等配件送到才行。 凌晨1时，刘晓玲已经将生产线全部收进了空间，除了手电，她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进了空间。 来到一个角落，刘晓玲扔下一张1美元的钞票，单脚站了上去……空荡荡的厂房里彻底没了人影。 厂房外，各式的发电机依旧轰鸣不停，所有人都信心满满等着黎明的到来。 这一次强取福t公司，刘晓玲事先联络了尚大使在米国的部下。他们的任务便是破坏给底特驴市供电的电力公司，自己准备了无人机，趁着停电后的夜色起飞，在附近和福t公司扔下了此次搜刮行动中获得的炸弹。 成功引起混乱后，刘晓玲先去了机加车间搜刮了机加工设备，然后没忍住来到了生产线。 现在她准备好好休息了，关闭了空间对外光线和声音的接收。 比以往更加离谱的事情发生了。 天亮之后，有人从厂房外侧墙壁的维修梯爬上了厂房顶部，透过屋顶天窗玻璃向下看，只有空荡荡的车间，里面却是空无一物（人）。 当休斯带着一大群人冲进厂房，空落落的厂房中，无数声“卖糕的！”此起彼伏。 “快！快去检查。所有的下水道和地面……”休斯知道大 事不妙，歇斯底里大吼下着命令。 他看向佛雷德，记得这家伙曾经汇报说所有下水道出口都有派人蹲守。 “接盘侠。”佛雷德此时满心的不愤早已不见，甚至有丝丝的喜悦。 好吧，我有完美的开头，但是你却有个倒霉的结尾。 睡着的刘晓玲根本就没有去关注厂房里的混乱，这种混乱，这段时间她已经见过太多次。 刘晓玲去了牛约，那里是她最后一个目标。 她要在牛约港找艘大货轮，把这次所得收获都转移上去。 底特驴到牛约，也不到900公里。 搭乘一辆大货车，刘晓玲离开了底特驴，一路辗转到了牛约港。 港口距离安放女神塑像的自由岛还有8公里左右，刘晓玲对此兴趣缺缺。 出来的时间太久，刘晓玲急于想回巴蜀，见到自己的亲人、同学。 来到一家位于bay街边上的东欧餐厅，刘晓玲吃了两口便没了继续的胃口。 出门去了一家咖啡店，喝着并不喜欢的咖啡，欣赏着港口水波凌凌中落日的景色。 天色渐渐地黑下来，街道上霓虹开始闪烁。这时代的米国确实是强得一批。 刘晓玲慢慢朝着港口走去，她要去看看停靠在码头的货船是否有合适大小的。 一路上不停地有从港口码头方向出来的水手，这都是晚上准备到街上酒吧等处找乐子的。 看见刘晓玲都为那东方的美貌吸引，只是这时候的水手们都还没有喝酒，多半都是多看两眼心里评估一下，是不是“买卖人”。 刘晓玲的气质以及走路的姿态跟目光，让他们否决了“买卖人”的猜想，双方交错而过。 如果反过来，是这些水手喝醉了回码头路上再看见刘晓玲，那情况可能就不是这样了。 在行走中，刘晓玲已经看上了一条7000吨以上的货船，这方面她是内行。 来到货轮边上下的铁梯前，刘晓玲检查了一下空间里的手枪，慢慢踏上了阶梯。 第199章 收了一条货轮 货船的前部是巨大的货舱，应该是卸了部分的货，只空出了一部分。五层的驾驶楼在内部，楼下应该还有船员。 整个货船只亮了几盏灯，应该是从岸上拖了一根电线过去。站在甲板上，看不到一个人，除了海浪拍打船体声，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这种远洋货船的船员室，比濒海货船宽松一些。 刘晓玲蒙住脸，慢慢走进一层。 一层的房间里只找到了两个人，统统被刘晓玲敲开门然后袭击颈动脉打晕。二楼、三楼到四楼，一共只有12个水手。 14个人被刘晓玲反捆之后蒙上了眼，送到码头上躺成一排。 黑夜里，一艘货船在码头边倏忽不见。 刘晓玲找到了一辆有福特标志的汽车从空间里放出来，把刚才在路边取下的一副车牌安上去。 一脚油门，刘晓玲朝着jfk国际机场扬长而去。 又是几经辗转，刘晓玲在港岛机场降落。 想到卢俊，刘晓玲忍不住想过去看看他。 卢俊没想到在港岛居然又见到了刘晓玲。 知道这一次刘晓玲是外出回来的，而且回内地还不能通关，就知道后面的事是自己不能问的。 “能出去吗？”卢俊问刘晓玲。 他不知道刘晓玲能不能现身街头。 “没问题的。”刘晓玲看着眼前这个憨憨，有些心痛。 带着刘晓玲在港岛转了转，四处游玩几天，港岛的杂志上面就有了钻石王老五跟美女的八卦传出，还配有偷拍的照片。 刘晓玲只知道后世港岛八卦的厉害，看见报纸、杂志上自己手挽着卢俊的照片，这才明白原来是有渊源传承的。 照片一上报，刘晓玲就知道尚大使一定也会看得到，只得偷空找了个公用电话，拨通了尚大使留给她的内地电话。 “晓玲啊，这一次的收获应该很大啊。我看了消息，那些家伙很是办了些大事。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毕竟电话里面也要保密的。刘晓玲也不知道这时候 港岛的电话要不要电话员转接。 本着尽量少说少错的原则，听尚大使的就是。 “我在这等那家伙的消息。这一次的动静大小我也不知，我这里也没有消息来源。” “这一次货不少，估计是个大数目。资金上有点困难啊。你看能不能拿点老旧货跟他换？”尚大使问刘晓玲。 老旧货想必就是些古董。 那时候国家的外汇确实紧张。国家底子薄，又被外封锁，外贸上又没有啥拿得出手的，出口创汇的只有些农副产品和手工业制品，再不是就是原材料等等。 刘晓玲也正在为此发愁，原本自己就是零元购，不想要国家的钱还不行。这一次，搜集到的各式设计图纸、资料，还有一架oh-58a直升机。再就是在福t公司强抢的一整条轿车生产线，都不知作价几何才好。 “我这几天联系一下他，看看他是否愿意。”刘晓玲答道。 “那好吧，你就在那里多玩几天，有消息就告诉我。如果行，我会让人来跟你联系。”尚大使道。 这时已经7月份了，大步颠国的伍尔伍德研究所早就完成了委托，普华家用电器公司的空调厂已经开始生产第一批空调。 “卢俊，空调是好，但是国内还是缺电，你看是不是建一个厂，专门生产利用中、小型水库发电的设备。” “你说行就一定能行。只是，技术上有没有困难？”卢俊正在努力学习管理知识，这些机电技术对他来说还是很难。 “一点都不困难。就跟摩托车发动机差不多，原理都一样。” 没有困难就好。 虽然现在普华公司只有两个出成品的厂，一个摩托车厂，一个家用空调厂。但是大部分配套工厂的产品也是能单独卖产品赚钱的。 整合配套厂的技术，增加专用的设备，电风扇厂、洗衣机厂、电动车等等也不是不能生产。 刘晓玲考虑到现在卢俊的管理能力不足，没有说出来而已。以卢俊现 在的管理能力，聘请专门的经理人都怕能反骑到他的头上，更不要说啥外聘财务总监这些。 从个人角度来说，自己和卢俊有的是钱。还是等等，让卢俊成长起来再说。 今后家用小型电器会越来越多，电风扇、洗衣机、吸尘器、抽油烟机等家用电器的微分电机都需要家电用热轧硅钢薄板，性能优异的矽钢片需求也会越来越大。 话说到这里，刘晓玲想到资料里面介绍的，小日子国研制的采用硫化锰和氮化铝综合抑制剂的冷轧法，自己可以提前去申请专利了。 当然，资料里面还有的其他技术，譬如液态快冷技术制成微晶薄带的技术也可以一同申请专利，至于自己现在能不能生产出来就再说啦。 技术的壁垒要从现在开始就垒起来，让一些人不好过。 8月份，普华公司生产的家用空调一推向市场就出现了供不应求的局面。 分体式的家用空调一改之前的大，方便家庭的安装和装修。 小日子国和米国的空调机厂立马注意到了普华公司。 虽然普华家用电器公司下属的空调机才面世，市场的占有率还不值得一提，毕竟产能有限。 但这些厂家在拆卸了普华公司生产的空调后，一致认为一个强大竞争对手出现了。 因为，普华的家用空调使用的技术对现有空调来讲，基本上都是新技术，而且都是普华自有的专利技术。 这……形势严峻了！ 9月初，小日子国两家最大的空调生产商和米国最大的空调生产商聚集在米国开会，商议如何针对港岛的普华公司。 卢俊和刘晓玲这段时间能去玩的地方基本上都去了，也就很少在外面露面。 刘晓玲沉下心，帮着卢俊开始整理普华公司下属的各个工厂。 后世她所在的厂，为了企业管理达标，曾经组织全厂开展过这方面的学习。刘晓玲也知道9000标准的一些要求，从而在港岛普华公司举一反三。 第200章 又有收入 就算整合后的工厂过不了后世的管理标准验收，但对于现在工厂的提效增收作用还是非常明显的。 在处理这些事的时候，卢俊这边也挑选了几个年轻人跟着向刘晓玲学习，整个过程下来，对于工业企业该如何管理都有了认识上的提高。 卢俊很高兴。原本他就在看企业管理的书籍，现在刘晓玲亲自出手，他在一边看着，理论上的东西一下子就活生生摆在面前。 这时候，卢俊理论联系实际，居然发现了刘晓玲的一些做法与书本上的差异，对此他也放下面子，诚心向刘晓玲请教。 “卢俊，信书本是对的，不过你可以看下有差异的地方，理论上的和现在实行的在今后带来的不同效果。你自己两相对比就好，多的我也说不出来。” 在卢俊提出之后，刘晓玲也知道了这些差异的存在，这是她事先不清楚的，毕竟她又没专门学过企业管理这门课程。 刘晓玲想来，或许差异的产生就是因为历史的不断发展，原来书籍里的一些理论被后来的理论替代了吧。但她能解释明白吗？ 她原本就在一个现代企业中工作，有着实际工作经历的她来说，或许能讲解不同的效果，但从学术上来解释她也不能。 尚大使派人把一些古董送到了港岛。 他们租了一套公寓，把古董存放在那里。 存放古董的房间钥匙现在就在刘晓玲手里。 刘晓玲抽空去了公寓一趟，把里面的所有东西收进空间。 古董包括瓷器、书画、玉石首饰等等，总价值超过后世的200个亿。 但要以现在的市场价格估价卖掉，刘晓玲真心觉得亏。好在交易方是自己，这好像又赚了。 不过里面的好多书画都被平台鉴定为后世已有收藏，禁止销售。 过了几天时间，刘晓玲通知尚大使，对方已经拿走了相应的物品，同意近期装货交易，让等交货通知。 剩余的物品都在公寓里，主要是书画剩的比较多 。 尚大使很激动，据他收到的消息，米国这一次有哪些工厂遭受了抢劫，有哪些损失他都大概知道。这里面无论是哪一样被交易过来，都能产生重大的影响。 刘晓玲收拾东西准备回内地。 “明天我送你过关。”卢俊念念不舍地将唇分开，又叼住了刘晓玲的左边耳垂。 刘晓玲抱着卢俊的腰也舍不得放开。 两个人还从来没有一起相处这么长的时间，分别在即都不舍得。 “我自己走，不能过关。”刘晓玲道。 卢俊一愣，才想起刘晓玲不是一般人。 “尚叔叔那边……我是说将来，我们之间的事有困难么？”卢俊有些怕听到刘晓玲的回答。 “我不一样。卢俊，只要你我不变，你我之间就没有任何问题。” 傻子！怕他胡乱担心，刘晓玲觉得要把话说坚决一点。 “那就好！” 卢俊再次低头…… 终归，刘晓玲还是一个人走了。 在刘晓玲的坚持下，两人的告别就在蓄电池厂门口。 安贞元也不明白刘晓玲为什么不让卢俊去送，只知道前两天在一起喝酒时，卢俊说刘晓玲今天走。 安贞元没跟卢俊商量，派了两个手下秘密护送刘晓玲。 然而不到半小时，两个人回来报告说，跟丢了。 这？ 这两个人原本是侦查连出身的吔，居然能把人跟丢！ 安贞元对刘晓玲这个弟媳也有些看不透了。 这一次离开刘家坝将近半年。 刘晓玲在省城下飞机先去了苏丽丽家，没敢送港岛、国外的礼物。 苏东来现在在省城上班，每天都回家的，自然也见到了刘晓玲。 刘晓军接到大姐的电话，放学后也来了苏丽丽家。 有刘晓玲出手帮忙弄菜，很早就开始吃晚饭。 刘晓玲这一次拿了一瓶葡萄酒出来，说是卢俊带回来的酒。 “啧啧。”关凌凌看着酒瓶上精美的印刷不住感叹。 苏东来握着酒杯看关凌凌不住地翻来覆去地看等得有些不耐，就问道:“凌 凌，是不是不许我喝酒啊？” “怎么会？”关凌凌停住手，看向苏东来。 “那就倒上呀。”苏东来把酒杯伸出去对关凌凌道。 苏丽丽率先忍不住笑了起来，刘晓玲也不见外跟着。 苏东来也不怕晚辈笑话，本就是没见外才做出的这些举动。 因为是葡萄酒，苏丽丽也获准跟刘晓玲一人一小杯。苏伟峰和晓军则不被允许喝酒。 “苏叔叔，这烟和酒都不好从海关带，下次送机器过来的时候，我让他多给你带点红酒过来。”刘晓玲道。 苏东来对于刘晓玲的这句话突然有了感触，为何这个“他”听起来有问题呢，没有叫卢俊？ “晓玲啊，谢谢你。”苏东来道。 经济园区的区域，刘晓玲不在的这段时间已经确定下来了。农用三轮车厂的厂址还没确定下来，还要经过多方论证才能最终由上面拍板。 “晓玲，农用三轮车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谈了，就是经济园区这里，向阳公社进驻工厂的产品定下来没有？还有就是你一再说园区里面要建标准厂房，标准厂房的标准又是啥？再有就是宿舍楼。你都有啥安排设想？” “哎呀，人家晓玲吃个饭你也唠叨个没完。不能等吃完了饭再说吗？”关凌凌插话道。 “呵呵。”刘晓玲轻笑一声，道:“苏叔叔，吃了饭我仔细说一下。” 今天晚上，苏伟峰和晓军两人收拾碗筷。 就在客厅，关凌凌泡好了茶水让刘晓玲他们喝。 谢过关凌凌的茶水，刘晓玲给苏东来讲了向阳公社农机厂准备生产小型农用机械。 能不用油的尽量不用油，能不用电的尽量不用电。 要说做这个小农机，平台上各式都有。买一个拆开画图纸，立马就可以生产，自己还可以先把专利申请了。 另外，国内三年大跃进时期，兴修（建）了不少的水利设施，主要是中小型水库和引水渠等。一直到70年后，一些水利设施依旧在发挥巨大作用。 第201章 去晓军的宿舍看看 刘晓玲就对苏东来讲了准备再建一个生产水力发电设备工厂的设想。 “这个想法好。”苏东来点头赞成道。 这时候国内电力供应非常紧张，就连省城和渝都这样的大城市都经常限电拉闸，严重影响工业生产和人们的生活。 中小型水库一般都建在乡村，如果这些乡村能保证自己的电力供应，原本送往这些乡村的电力就能输送给其他城市和工矿企业。 两人又对标准厂房的建设等一些细节进行了讨论。 说完这些又开始说到工厂的职工宿舍的问题。 刘晓玲的意思依旧是在镇上找地方集体修建，就叫经济园区职工宿舍。具体怎么建，刘晓玲准备专门找时间向苏东来汇报，也就没具体说太多。 看时间差不多，刘晓玲晚上想到晓军那里看看，就提出告辞去晓军那里住。 两姐弟出门来，坐了公交车就去了晓军的学校。 学校的房子有点旧，晓军的房间在一楼，两室一厅的结构。 水槽在门外过道的位置，靠着窗户下还有水泥搭的架子，能在上面摆一个煤油炉子跟菜板。 由于上一楼，过道跟外面地坝平齐，倒是很宽敞。 不远处一座十来米长的平房，就是教师楼的集体厕所。 大家休息得早，一路上也没碰见人，两人来到了晓军的房间门口。 晓军给大姐指了指公厕，打开门。 进了屋是个小厅，四、五米见方，约莫有20来平。没有啥家具，一张圆桌，旁边角落有一个柜子，看样子是衣柜。 两间卧室差不多大，也没有主卧、次卧之分。各摆了一张大床就没有好多宽裕的空间。 刘晓玲心里默了一下，整个房屋的面积怕没得50平。 “大姐，我住这间，妈老汉上回逗住的这间。”晓军一边说一边翻柜子，找新毛巾给大姐用。 “你不要翻了，毛巾、牙刷我都有。”刘晓玲道。 “那等我把水烧起。”刘晓军出门点煤油炉子，然后拿了个 锑锅接上水。 刘晓玲从包里拿出些榨菜、下饭菜，到处找不到碗柜。 “大姐，放到桌子上就是。”晓军进来道。 “小弟，你这屋还差家具啊，哪里有卖的没得？”刘晓玲有些自责，唯一的弟弟没有关心得好啊。 “没得家具卖。” 废品收购站应该有，要不就只有找木头在附近请木匠打家具。 “明天你上班的时候我去附近找下，看有没得旧家具卖。” 两姐弟唠唠叨叨地说着话，洗漱完就各自休息。 半夜，刘晓玲起身进了空间。 楼层的隔音效果太差，刘晓玲仿佛能听到楼上拖鞋在地上拖动的响声，只得去了空间休息。 第二天一早起来，晓军已经上班去了。小厅桌子上摆着一小盆稀饭，盘子里放着两个白菜包子，还有两个小玻璃瓶装的下饭菜和榨菜。 小弟长大了。 一边吃饭，刘晓玲一边在想房间怎么布置。 卧室里各差一个衣柜，小厅这个要搬走，那就还差一个。 碗柜也要有一个，再就是房间差三台吊扇。 还差一个水缸，万一停水了还可以用。 其他的，好像还是差柜子，放点茶叶、豆粉、花生米等杂物的…… 吃完了，端着盘子出门，就看见邻居一位三十来岁的女子正在洗碗。 看见刘晓军的房子里出来一个大姑娘，那女子看着刘晓玲点了下头。 “你好，我是小军的大姐刘晓玲。”刘晓玲道。 “哦，晓军的大姐啊。我们经常听晓军摆（谈）你。”听说是晓军的大姐，那女子突然就热情起来。 要说晓军年纪小，刚来学校的时候，隔壁的郑美华一家对他帮助许多。郑美华老公卢晓波是学校的老师，她本人在一家油漆厂工作。不是生产油漆的厂，而是帮着刷油漆。业务不是很多，经常在家里休息。看晓军不会弄菜，还经常教他。 晓军便经常说他的大姐弄菜是如何好吃等等。 晓军也是有心眼的人，家里在渝都开餐 馆的事他从来不说，只说自己父亲是个工人，妈在农村。 郑美华一边说晓军的事一边自然把对晓军的帮助顺口就带了出来。倒不是要人家大姐感谢啥的，只为了套近乎。 刘晓玲自然明白了郑美华是个啥性格，那时候大多数的人就是单纯，有点小心思也藏不住。 刘晓玲自然是非常感谢人家，顺便问了下郑美华家中人口，中午晚上好久吃饭这些。 刘晓玲收拾好就出门。出门前她也问了郑美华附近收购站的位置，这就直奔而去。 收购站也有碗柜和巴蜀人称的五斗橱，大衣柜却是没有。 刘晓玲又购买了一套陶瓷的碗碟，据说是民国时期的。刘晓玲也不认得，想来民国时期的不会太珍贵，晓军平常拿来吃饭这些也不怕打烂。 空间里的餐具对于现在来说，制作太过精致，拿不出来。 同样的，又添置了一套茶具，理由同上。 看了下时间，请了在废品收购站耍得无聊的力工，推着板车把碗柜、五斗橱送到了学校。 郑美华看见刘晓玲买了东西回来，出了门帮她。 “郑姐，你不用帮忙。东西重，我请大哥帮我搬进去。” 大哥就是旁边站着的力工。 先就是说好了的，又不用上楼梯，何况这小老师还那么尊重自己叫大哥。力工站过来，把粗麻绳在柜子上东一绕西一绕，就把碗柜提溜起来。 刘晓玲在门口指了下位置，便让开道路来到五斗橱这里。 看力工进去了，刘晓玲急忙打开五斗橱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肉和菜放在水槽里面。又把在收购站买的餐具和茶具小心拿出来。 这时候力工出来了，在一边等刘晓玲把东西捡好，又用绳子把五斗橱捆好，背进屋子里面。 请力工把小厅里的衣柜挪进晓军的卧室，三个人把五斗橱和碗柜在小厅里摆好，刘晓玲把力钱给了。 来到水槽边，刘晓玲开始清洗餐具和茶具，郑美华在一边看着不敢帮忙。 第202章 在王婆婆家吃饭 餐具跟茶具看起来就很漂亮，这玩意打烂一个不得了，怕得赔不少钱。 “郑姐，中午把你老公喊回来一起吃个饭嘛。”刘晓玲边洗边对郑美华道。 “这，不好意思吧。”郑美华道。 “这个有啥子不好意思的？晓军年岁小又不懂事，全靠你们这些哥哥姐姐的帮助……”刘晓玲把茶具和餐具都洗干净后找了一个筲箕摆好，放在较为安全的一个角落，让太阳能照在上面。 过来又拿起菜开始收拾。 郑美华也不再客气，过来挨着刘晓玲一起收拾。 “郑姐，你们用的是煤球炉？” “嗯。” “你看中午时候我借用一下弄菜，晓军只有个煤油炉子，炒菜还是火小。” “没事，尽管用。” 中午还要吃人家弄得菜，不可能不答应。 刘晓玲看了下时间，站起身对郑美华道:“郑姐，我出去再买一条鱼，你把回锅肉先煮起嘛？” “要得，你去嘛。”郑美华过去捅煤球炉，刘晓玲就出了学校。 手里拿个麻袋在菜市场逛了一圈，还真买了一条三斤来重的草鱼。 提回学校宿舍，看到郑美华已经在切肉了。过去跟她说了两句就开始收拾草鱼，准备弄个酸菜鱼。 中午放学，先是郑美华的女儿卢学敏先放学，然后晓军和郑美华的老公卢晓波都回了家。 大家见过面打过招呼，刘晓玲便请大家一起去小客厅坐下吃饭。 要说这几个人中，晓军岁数最小，就连卢学敏都比晓军大一岁。 下午卢老师还要上课，中午就没有喝酒。 再次感谢和拜托卢老师两口子多照顾晓军，然后就说自己下午就要离开省城。 刘家坝。 刘仁友这段时间原本没啥事，经济园区的事他插不上手，园区还在两通一平，建厂房都还早。那时候征地这些工作公社参与不多，各小队长只是督促小队的社员早点搬迁。倒是搬迁到哪里有些令人头疼。不过刘家坝这次也没占地，自然 他也没有这些琐事。 新分来的知青现在都在渝都宏光厂代培，知青罐头厂在冯涛的安排下也是井井有条，新增加的黄桃、水蜜桃罐头生产线也开工了。 对于这条生产线需要的辅料，县供销联社和县百货公司都是尽可能的提供。 上午出完工，下午在各个厂又巡视了一番。 在养猪场的地坝上，这是刘家坝较高的位置。刘仁友背着手，踩着落日的霞光，俯瞰眼下的村落屋舍、被落日披上金色的知青罐头厂厂房和宿舍楼，再看看掩映着绿荫竹林的向阳公社养老院……这一刻，他幸福得想哭。 杨教授刚跟几个大妈给猪槽添了猪食，看刘仁友站在院坝发呆，没有过去。而是在旁边一个小方桌边坐下，手里端起了一杯茶水。 离开学校的时候，杨教授是灰心丧气的，年过四十遭受这样的打击。 然而，在被这个农村人死皮赖脸弄到刘家坝之后，他觉得日子就这样继续下去也未必不行。 等会交接班完了去洗澡堂洗个澡，就可以下班回自己宿舍，老婆应该已经做好饭菜等着自己了。 刘晓玲也是在傍晚的时候回到刘家坝的。 在家门口被王婆婆看见了。 “晓玲，你还去厂里面不？”王婆婆问。 “王婆婆啊，吃了没有？”刘晓玲随口问道，这才回答道:“才回来，不想走了。” 早知道这么热，刘晓玲绝对不会坐末班客车回来，而是晚点自己开车回来。 王婆婆过来就拉刘晓玲的手，“走嘛，屋头吃稀饭。你也难得做的话，那不是晚上还要挨饿？” 刘晓玲轻轻挣了下没挣脱，只得跟着王婆婆去了她家。 正在院子里提水桶冲凉板的大儿媳妇见刘晓玲跟着婆婆进院子，赶紧放下手里的抹布就去了厨房。 王婆婆的大儿子和小儿子看一眼就躲进了屋，两个人都是打的光胴胴，赶紧穿衣服。人家刘晓玲还是个青头姑娘。 二儿媳妇过来招呼道: “晓玲，还没吃饭吧，来坐。吃稀饭。” 原本还想早点回家进空间凉快一下的，这下也不能再说走的话了，只得坐下来喝了碗稀饭吃了两个馒头。 看着桌子上筲箕里的馒头，刘晓玲是真切感觉到了刘家坝的转变，村民的温饱确实没得问题了。 谢过王婆婆一家，刘晓玲回了自己家。把院门关好，刘晓玲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看不得家具上都是灰，刘晓玲终于还是出门找了抹布把屋子打整干净了才进的空间。 空间里全是这一次的收获，最大的就是那条货轮。可惜没有弄到核潜艇和航空母舰的图纸。虽说这年代我们造不起也养不起，但是拿给专家们看看也是好的。 刘晓玲一边摇头遗憾一边脱衣进了冲凉房。 洗去一身的汗腻顿时感觉清爽了好多，摘了些水果切碎又加了冰碎，吃了几口才觉得心里面的燥热也减轻了几分。 等到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静下心了，刘晓玲这才开始翻阅资料，准备标准厂房的资料。下一次再见苏东来就要说这件事了。 整理好标准厂房的文件资料，刘晓玲又开始考虑经济园区的住房问题。 知青罐头厂宿舍楼的建造让刘晓玲发现了后世电梯房的优点。那就是节约空间，安置率高。 一般的楼房每间住单身职工3至4人，却安置不了一户三口之家。后世的电梯房，一个单元2梯8户，三个单元就是24户，16层就能安置384户。占地面积比起一般楼房同样的户数，只有十分之一。 而且因为电梯房是框架结构，底层开间够大，正适合用来做商场。 对于这个时候的官员来说，辖区内高大的电梯房还是政绩的体现方式之一。 刘晓玲也不怕电梯房会引来非议，毕竟经济园区已经就是这时代的另类了。 找来一些有楼房的图片，刘晓玲挑选了一张开始描摹。 外观可以照抄，建筑图纸则必须请专门的设计师来设计。 第203章 刘厂长准备撂挑子 第一天，刘晓玲去了趟知青罐头厂。 许久没见到刘厂长，知青们都非常热情地跟刘晓玲打招呼。 “刘厂长好！” “刘厂长好！” 看见刘晓玲来上班了，卢彩霞急忙去把刘晓玲的杯子又洗了一遍，然后去锅炉房打了一热水瓶开水。 “彩霞，辛苦了。”刘晓玲对卢彩霞点头示意道。 “不辛苦！刘队长说您出差去了。” “嗯。这一次时间是有点长，厂里面也没出啥问题吧。”刘晓玲道。 “没啥问题，黄桃、水蜜桃罐头生产线都投产了。”卢彩霞看着刘晓玲，总觉得这段时间不见，小刘厂长似乎又老练了不少。 不多一会，冯涛、王小兵、张文浩和李小鹏等都来到了办公室，就连刘晓玲走之前还没调来的调动龚明超和高志富也来了。 刘晓玲的办公室显然坐不下这么多人，大家又不走，只得去把隔壁的会议室开了。 刘晓玲环顾大家，俱都是一副等着她发言的样子，只得说几句。 “这次出差主要是因为谈好的生产设备的进口出现了点问题。厂址还没有确定，设备的事也还不急，或许未来我还要经常出差。听说罐头厂一切顺利，新的生产线也顺利投产，我也很高兴。这说明没有我，大家一样能干得很好。” 刘晓玲又看看大家，继续道:“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就大学毕业，也不知道分配到哪里去。知青罐头厂还是得需要各位共同努力，团结合作。我希望每年回来过春节，都能看到知青罐头厂跟刘家坝建设得越来越好。” 刘仁友也听说刘晓玲回来了，急急忙忙来到了罐头厂。 “刘队长，你也来了，坐嘛。”刘晓玲招呼刘仁友。 刘仁友以为在开会，也就没说多的，直接坐了下来。 “今后我不会对罐头厂对说啥子了，你们自己开会商议决定就是。刘队长作为刘家坝的队长，他对罐头厂是有领导责任的。” 刘仁友开始以为是刘晓玲检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的工作， 听到这才发觉刘晓玲是要撂挑子。 想要说话，又想起刘晓玲曾经跟他说过的，趁刘晓玲还没走，让冯涛跟这些知青们多锻炼的机会。 趁着人员齐，刘晓玲道:“我现在只负责经济园区那边的事了。因为这些事是我提出来的，我得在离开之前，尽可能把我的任务完成。” 冯涛跟王小兵几个还要说什么，就见刘晓玲已经站起来了。 刘晓玲站起来就看到了龚明超和高志富，又坐下来道:“两位工程师将来都是未来农机厂的技术负责人，农机厂的未来就拜托两位专家了。” 刘晓玲这就是为龚明超和高志富背书。 出了会议室，刘晓玲示意刘仁友跟着自己出去。 早上的太阳就开始发威了，两人只得来到小队办公室交谈。 “十一伯，有些话我要对你说。”刘晓玲有些严肃地道。 “你说，我都听到的。”刘仁友也坐下来，正正经经的样子。 “哪有那么严重？”刘晓玲都被刘仁友逗笑了。 “是这样，农用三轮车厂不一定能选在峨县，更不用说白林镇了。因为一个这样的厂要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各种要求也很多，峨县不一定能达到要求。况且，这个厂将来跟我们也没有啥关系。”刘晓玲道。 “哦。”刘仁友也不是没想过这事，现在听刘晓玲这么说，更是觉得这三轮车厂跟自己啥关系没有。 “我要说的是农机厂。你看是小队自己搞还是跟公社一起搞？不过我提醒你哈十一伯，小队即使要搞也搞不下来。” 刘仁友听到这，心都凉了半截。 “为啥子搞不下来？” “今后农机厂要进口零部件，你一个小队有资格没得？到时候，恐怕最少都要县计委、经委出面。” 感情还是自己官太小。 刘仁友听罢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经济园区这里还在平整地，厂房建起来都不晓得是啥时候的事，我怕那时候我走了，你去跟人家干起来，到时候十一伯你怕要吃亏。” “ 不过厂房建起来后，里面的设备这些我来负责，这些设备算是刘家坝小队的出资。就算没有占我们的地，农机厂的股份里面我们刘家坝还是要占大头才行。” “嘿嘿。”刘仁友听到这里笑了。 “晓玲，机器这些多贵的，刘家坝到时候哪里来这么多钱？”刘仁友问道。 “莫得事。卢俊在外面发了大财，到时候他会把机器买好了送过来，这回我跟他都说好了的。”刘晓玲道。 “哎，那娃儿是个好的。” 这里表扬人的话不多，翻来覆去就是一个“好的”，骂人的话倒是不少。 “我晓得了，到时候又是先借到用个嘛。对了，利息不高撒？” “嗨呀，十一伯，人家多的好事都做了还在乎你那眼屎疙瘩点好处？”刘晓玲小手一挥道:“不要利息。” 两人边说边聊。 眼看又到吃中午饭的时候了，刘晓玲站起要走，刘仁友知道刘晓玲可能不会再去罐头厂了，就问她到自己家去吃不。 “谢了，十一伯。昨天回来还没去老宅，今天过去给老人家请安顺便蹭顿饭吃。”刘晓玲笑呵呵地回老宅去了。 爷爷婆婆都晓得刘晓玲回来了，看她过来就一起吃了中午饭。 “晓玲，你们就一直这样不上学啊？”冉婆婆觉得大孙女也耍了好几年的样子了。以她的思维是无法理解的，于是就问道。 “婆婆，你这是要赶人走唛？”刘晓玲笑道，“明年就要分配，也不晓得隔家远不远，好久能回趟老家。到时候，婆婆不要想我哈。” 自从刘义祥去了渝都上班，家里面就剩这三个人，平常还是很孤单的。现在有刘晓玲插科打诨的，老宅里多了一些笑声。 尚大使这几天像猫抓心肺一样坐立不安。 刘晓玲是回来了，但东西一直没有消息。尤其是他得到的消息里面知道了这回有好多好东西，更是急于想看到实物。 刘晓玲终于给他来电话了，要他准备一些海军水手，去一个地方接受一艘货轮。 第204章 晓玲，你立了大功 刘晓玲提前几天就到了魔都。 夜晚，在一处无人的沙滩。刘晓玲从空间里放出一艘游艇，马达轰鸣朝着对马海峡飞驰而去。 她已经跟尚大使约好了时间，就在今天夜里交接。 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了，刘晓玲停下游艇，放出了无人机在高空巡视。 附近没有发现任何船只，刘晓玲把货轮放入海中，又把游艇收回。 一轮明月高挂在海天之上，倒影在海里随着海水起伏。 景色是如此之美，刘晓玲也不禁看呆了。 不远处的暗影中出现了一条船的影子，是尚大使终于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亲自来人来接收这一批物资。 “晓玲。你也在？其实你可以说个位置不用到场。” “我不在怎么能行啊，我总得清点一下货物。”刘晓玲蒙着面打个哈哈。 今天有太多的人要来船上，刘晓玲不想暴露在人面前，所以自己把脸蒙上了，尚大使看见了，所以对刘晓玲说她可以不来。 刘晓玲带着尚大使在甲板上行走，指着盖上了货舱盖的货舱跟尚大使介绍货物摆放的情况。 “尚叔叔，这一片区域你得小心。里面固定了一架军用直升机，现在最好不要打开。相关的一些资料锁在后面的舱里。” “听说有一套轿车生产线，在不在？”尚大使朝甲板下指了指。 “在。这套生产线价值不大吧？我们也用不了。”刘晓玲故意这样说道。 尚大使张了张嘴又闭上，这个场合也不是探讨的场合。 总之，这一次的货物之多。尚大使跟着刘晓玲去了机要室看了清单，也被吓到了。 “晓玲，这一次你立了大功。你有什么要求？”尚大使这次是真心想满足刘晓玲的一个愿望。 刘晓玲摇摇头，这年代不比后世，立功受奖天经地义。没人指责你是否提了要求。现在嘛，刘晓玲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也不想给尚大使添麻烦，只是摇头表示没有必要。 随船回了魔都，天还没亮。 “晓玲，有没有住处？”尚大使问。 刘晓玲看了看，一眼就认出了 这是魔都造船厂的船坞码头。上一世她可是在这工作了二十来年。虽然有了些改变，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有地方，您只要派人把我送出厂大门就行了。” 尚大使心中一动，立马问道:“晓玲，你怎么知道这是在厂里？” “我和同学经常来这里玩，自然知道这是哪里。”刘晓玲急忙解释道。 好险！ 尚大使一想，也是。刘晓玲学的就是跟船有关系的专业，平常在船厂周围转转好像也蛮合理的。 从码头到船厂大门距离很远，尚大使安排了一个人开车把刘晓玲送出了厂大门。 “麻烦您再开一段路，对，就是那里。”刘晓玲刚被尚大使问过，也起了警惕心。她不知道厂大门这里是否安排了人跟踪自己，干脆让司机再开一段距离，然后下车目送汽车离去。 汽车的大灯明晃晃的，一路朝回开。 刘晓玲急忙把嘎斯轿车放出来，上了车就走，连灯都没开。 对于刘晓玲，尚大使是放心的，但是职业上的习惯让他的怀疑脱口而出。 其实刘晓玲是不是有问题尚大使现在也不怕。刘晓玲毕竟已经做了那么多事，她又接触不到自己这边的秘密。 在石库门的小楼住了一个晚上，刘晓玲第二天乘坐火车回到了省城。 在小楼住的当晚，刘晓玲就决定要去第二福利院看看吴婆婆的现状。没事就好，如果有什么事发生，刘晓玲也会想办法帮着解决。 好在吴婆婆在福利院一切都还正常，刘晓玲悄悄地又离开。 事情办完了，刘晓玲就想去渝都一趟，也是好久没看到父母。 到了渝都，才发现街面上依旧还是混乱，只是没了枪炮声。来到饭馆，正好是早餐过后。 看起来大家都还很悠闲的样子。 赵新月眼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街上的刘晓玲。喊了一声就跑过来拉刘晓玲进店。 刘晓玲看新月穿了一件饭馆的统一工作服，脸色红润，眉眼跳脱，这才像个活泼的小姑娘。 四嬢也站了起来，帮着刘晓玲取下肩上的黄 绿色挎包。 边月冰倒不是很激动，对她来说，隔几个月见到大女子是常态。 “妈，现在生意怎么样？”刘晓玲坐下来问边月冰道。 “一般。”边月冰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 “嗨，有个事情混时间就行了。”刘晓玲也是随口道。 转过头看到四嬢，道:“四嬢，我看你跟新月的脸色都变好了，人也越看越年轻了吔。” 四嬢笑笑，自从到渝都后，没有繁重的农活，心情也好，自己都能感觉到精神状态不一样。 “要不跟老汉说一声，让他在厂里头再给四嬢介绍一个？” 四嬢已经离婚了，刘晓玲知道的。 四嬢到了渝都后，四姑爹很不高兴，认为事先没有跟他商量。还跑到渝都来找过四嬢，要她回家。 四嬢不愿意回去，边月冰出面跟四姑爹交涉，最后两人都同意离婚，新月跟着四嬢。边月冰又拿了500块给四姑爹，算是离婚的补偿。 “你咋个没大没小的喃？”边月冰抽了一根筷子就要朝刘晓玲头上敲，四嬢连忙伸手拦了下来。 边月冰也是做个样子，刘晓玲说的话她其实非常赞同，私下里也跟刘仁贵商量过。刘仁贵心疼自己幺妹，总是在他认识的工友中挑挑拣拣，这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嘛。 边月冰她们也不知道刘晓玲的所作所为，反正就是一路闲聊。 正聊着，刘晓梅跟刘义信背着菜回来了。 边月冰回来继续开饭馆，当时只带着四妹、新月和边春华。结果饭馆重新开业，食客都来捧场，边月冰忙不过来，只得让刘仁贵打电话问刘义信和刘晓兰能不能来渝都帮忙。 刘晓兰正在谈恋爱，在小队一样有工资拿，她就不愿意离开。刘义信则是早就想出来到渝都看看，见回世面。听说三婶要请人帮忙，立马就缠着他老爸，非要去渝都。 刘义信去渝都这件事没啥说的，倒是刘晓梅听到了非要跟着来。 边月冰考虑了一下，刘晓梅岁数还小，不管干啥子，出来总是能长点见识，对于今后的生活有帮助。 第205章 长不大的娃 至于请多了人是不是增加成本，根本不是边月冰会考虑的事，也就答应了刘晓梅的请求。 跟着两人进来的是边春华.出去采购，原本是她跟刘义信的事。刘晓梅人小喜欢耍，这才跟着一路出去的。 三个人看到刘晓玲也都过来打招呼。 “二哥，你跟大堂哥都离开刘家坝了，回去我要吃黄鳝泥鳅都找不到人抓了。”刘晓玲道。 “那不会得。只要你想吃，随便刘家坝的人都会帮你抓。”刘义信知道这个堂妹在刘家坝的威信。 闲话一阵，看大家都各就各位去忙去了，刘晓玲小声问边月冰道:“妈，杨柳喃？” 杨柳是宏光厂王书记介绍来的小姑娘，后来结婚了，也还是在饭馆里干活。今天刘晓玲来却没看见，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要知道杨柳的姨爹帮了这个饭馆不少忙。 “哪里有你想得那么复杂！”边月冰就不知道自家这大女子心眼咋那么多。 “杨柳怀孕了，我看她大肚子不方便，让她回家带薪休息去了。” 带薪休息？老妈你真是牛啊。这都想得出来，真不错！ “还有好久生嘛？”刘晓玲问道。如果就是这几天，她就想多呆几天。 听说还有个多月，刘晓玲也不能等这么久。 摸索一阵，刘晓玲拿出一把小金锁，这是公社交给她的那一包首饰当中的一样。 “妈，我等不了那么久。你帮我送给杨柳。” 边月冰接过来，随手就放在衣兜里。 中午见了刘仁贵，吃过中午饭刘晓玲就想走省城。 被大家劝了不走，刘晓玲想起宏光厂那些代培的知青，要不要去看下？ 结果还是没去。 自己都在从知青罐头厂慢慢脱离出来，现在还去看代培的知青就完全没有必要。 住了一晚，第二天去了省城找苏东来。 两大叠的材料还有草图都交给了苏东来，刘晓玲主要对电梯房的电梯情况做了解释。 这时候电梯的微电子集成线路已经比较完善，属于成熟工艺。 只要采购得到开关模块，就请渝都宏光厂来生产电梯。 刘晓玲的想法打动了苏东来。 只是这个电力如何保证？要知道这个时候国内缺电缺得相当厉害。时不时拉闸，困在电梯里的人咋个办？ “买两个发电机，平常把油备起。”刘晓玲的方法简单。 刘晓玲解释道:“苏叔叔，电梯房楼顶是通的。只要保证一栋楼有一台电梯能用，其他单元的住户可以坐电梯到楼顶，然后再走各人单元的楼梯撒。也不过上下十一、二层。” 这个年代的人，爬个十一、二层楼那算问题吗？何况是下楼梯。 苏东来看看准备拆迁的面积图纸，又想了想电梯房所占面积，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晓玲，那个电梯的啥集成块就拜托你了，你能保证拿得出来？”苏东来看向刘晓玲，问道。 没有那啥集成块，就得购买成品电梯，那是相当贵。 “苏叔叔，我保证。就连备用的我都多找几块。” 刘晓玲接着道:“苏叔叔我还有个想法。就是拆迁的这些人家要保证他们的安置问题。现在就可以找地方建新楼房，以后拆迁时他们才有住处。有些人住院子住习惯了不愿意住楼房的，可以多考虑些面积……” 刘晓玲又不是搞房地产开发，这中间的利益谁也得不到，或者就是说这其中也没有利益可言。 苏东来眯起眼睛想了会，点点头，叫进来米秘书，让他把材料收好。 等米秘书出去了，苏东来提前下班带着刘晓玲回了家。 苏丽丽都不知道这两年怎么过的，一天就呆在家里。好在她性子静，每天画画也能消磨许多的时间。 “晓玲，还有水粉画的色块没有？我的差不多要用完了。商店也没看到卖的。” “晓玲姐，我的画笔早就画完了。”旁边的苏伟峰听见了，也嚷了起来。 苏丽丽听见弟弟这样说，小脸都有些红。 苏伟峰拿到彩色画笔后新鲜了几天就扔到了一边，倒是苏丽丽拿来用 的次数多一些。 “要得，我这就给我老汉说，请他找下他们同事。”刘晓玲一边说一边摸了苏伟峰的脑袋一下。 跟晓军比起来，这一样岁数的娃咋就长不大呢。 同样这样想的还有苏东来，看着自家的女儿再看看刘晓玲做的事，也容不得他不这样想。 “晓玲，在办公室我没有说，就是农用三轮车厂址在峨县并不合适，甚至在巴蜀都不适合。这个结论是专家组得出的结论，他们更倾向于北方，说那里工业基础好，配套相对完整……”苏东来看着刘晓玲道。 刘晓玲的反应完全出乎苏东来的预计，并没有急于表明自己对这结论的不满和辩解，而是点点头。 “苏叔叔，这个项目既然在峨县不合适就依专家的意见办，我没有意见。” “那普华那边？”苏东来有些担心卢俊的想法会不会因为厂址不在峨县甚至不在巴蜀会有改变。 “卢俊那里不会有问题。为国家出力是他的本意，所以只要能建厂，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差别。甚至他的条件都不会变。”刘晓玲道。 苏东来想起上次刘晓玲谈到卢俊时自己的猜想，不由得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刘晓玲跟卢俊一定有非常亲近关系，而不是因为卢俊的妹妹。 这也是此时内地消息非常闭塞，苏东来没看到港岛关于卢俊与刘晓玲的八卦消息跟照片。 “晓玲，农用三轮车厂要选址在外地，我现在就只有经济园区这一块的工作了。虽然不能参与到农用三轮车厂的建设有些遗憾，但我还是想把经济园区的工作搞好。”苏东来道。 刘晓玲听了苏东来的话，就知道这是苏东来要自己支持他的工作，这个态度是要表示出来的。 刘晓玲道:“苏叔叔，前几年各地都在兴修水利，建了不少的中小型水库。这些水库在巩固防洪（潮）、除涝治渍、发展灌溉、改造低产田等方面发挥了重大的作用。但是在我看来并没有达到物尽其用。” 第206章 对新式空调的阻击 这时候，苏伟峰拿着刘晓玲这次给他的九连环玩具去玩了，剩下关凌凌和苏丽丽两人在一边听着苏东来和刘晓玲的谈话插不上嘴。 “哦，为什么你说没有物尽其用？”苏东来一点不诧异刘晓玲说的巩固防洪（潮）这些话。这些话报纸上经常都能看到，只能说人家刘晓玲关注天下大事而且有自己的想法。 “现在国内电力供应相当紧缺，为什么不能利用这些水库进行水力发电呢？哪怕输出电力再小，汇总起来也不是小数。” “那你的意思是？”苏东来有点猜测，但还是开口问道。 “我的想法是向阳公社农机厂是进驻经济园区的第一家工厂，第二家就是专门生产水力发电设备的工厂。” 苏东来听到这就是一阵大喜。 要得，太要得了！ 说实话，苏东来看着农用三轮车这个项目花落别家，心中没有失落感是假话。自己回到省里担任计委副主任，差不多就是因为这个项目。 经济园区就靠一个农机厂来支撑，确实有些单薄。现在刘晓玲又拿出一个新的项目，这个项目恰恰又是当前需要的，苏东来自然感到高兴。 对于这个项目，刘晓玲也没想好是不是和卢俊的普华公司合资来办，毕竟其中太多的材料恐怕要进口。 “听起来不算复杂，技术上也不是很差啊。”苏东来听了刘晓玲对现在国内硅钢片的介绍说道。 “最好是还是用矽钢片。卢俊那里正在申请矽钢片材料的生产专利，用不了好久应该就能申请下来。不过专利申请是一回事，能不能研制出来达到工业化生产又是另外一回事。”刘晓玲给头脑发热的苏东来浇了一盆冷水。 事实也是如此。 刘晓玲在资料上看到了新型矽钢片的生产工艺，但资料不全。东拼西凑把原理搞明白了，也申请得下来专利，就是还没有开始研制呢，谁知道好久研制的出来。 “能不能把申请专利的资料给我，我去找上面请专家来研制。当然专利还是卢 俊他们普华公司的。”苏东来一听急了，所谓的发电设备工厂居然还是个饼，那不行。 刘晓玲想了下，道:“我去找卢俊要，资料应该能给你。如果真能研制成功，我希望生产工艺要给我。” “行。”苏东来跟这时的大多数干部一样，脑袋里没有多少专利意识。 话说久了，时间也晚了。 当天刘晓玲就住在了苏家。 “晓玲，我在旁边听了总觉得你懂得好多。这个专业不同，知识结构就相差那么大啊？”苏丽丽问刘晓玲。 “那是。要不说隔行如隔山。你学的建筑设计，也要有各种建材的知识，对于我们来说，那也是相当深奥的。” “可是，这两年都没上学，我总觉得毕业后让我来设计一栋楼的话，我心里没底。”苏丽丽道。 “哎，丽丽。我这就要说你了。虽然学校没上课，但你自己有时间的话还是看下专业课。我也帮你找下这方面的教材。” 苏丽丽被刘晓玲批评了，也只能点头。 “那你就帮我找下教材嘛，我也不想毕业了连自己的专业都搞不懂。” 天一亮，刘晓玲去学校跟晓军见了一面就回了刘家坝。 刘家坝目前还是老样子，刘晓玲这就基本上不去罐头厂了。 产能有限，欧洲那边的气候和这边不一样，对于空调的安装规矩又多，普华公司的第一批空调也就主要出口东南亚方向。 然而小日子不错的国家和米国几家空调厂商却分别在各自国家对普华公司的空调提起了专利诉讼，要求禁止普华空调的上市。 之所以这样也是没有办法。 为了阻止普华公司的空调上市销售，也就是不让普华公司新型的空调上市被消费者买到、看到。 有了普华公司小巧的窗机和柜机，谁还瞧得上他们五大三粗的空调？ 明知道专利案是打不赢，但也要打。利用在世界上的影响，先阻止新空调的上市，自己几家联合起来攻克技术难关，希望短时间内也能研发出小型的空调。 打专利 官司也就是为了争取研发时间。 东南亚不比欧洲和米国，普华公司的空调销售虽然受了点影响，但只在小日子国的市场销售受阻。 这些让没见识过国际市场商业竞争的卢俊大开了眼界。 “卢俊，这都是缓兵之计，你不用担心。这些市场迟早都是普华公司的，你只管增加产能。”刘晓玲在电话中对卢俊道。 “对了，既然要打专利官司，普华公司要成立自己的法务部。自己没有人才就聘请一个律所，顺便还要注意维权，看有没有盗用普华公司专利的。” 刘晓玲知道这件事后，也知道小日子跟米国厂家急了，所以建议多注意市场上是否有山寨自己专利的产品。以往都是被别人技术堡垒，如今要反过来，一定不能让他们好过。 她离开了省城，苏东来则拿着标准厂房和电梯房草图去了省建筑设计院。 省建筑设计院的院长早就下课，现在负责的姜院长是个搞运动起来的中年人，原来也是个工程师。 国家批准的试验区项目他也不敢小觑。 接待了苏东来后，马上在会议室将还在设计院的工程师们集中到了一起。 “苏主任，你看这就是所有的设计人员了。”新院长姜舟对苏东来道。 一个大型建筑的设计，也是要许多人来共同完成的。苏东来知道自己是外行，谦虚地摆手道:“姜院长，这些老师我也不熟悉。草图就在这里，上面也有要求。还是设计院来安排负责人吧。” 姜院长原本也是工程师，专业是懂的。 他把眼前的这些人看了一遍，心中也就定下了人选。 “老张，就由你负责了。这件事涉及到国家……”姜院长啪啪啪啪说了一大通，无非是把这项工作的意义上升到了很高的层面，要求尽快高质量的完成。 这时候请设计院设计图纸又不要出钱。搞定了这件事，苏东来就要想办法说服他的领导。毕竟在一个小县城建20来层高的电梯房，不说是惊世骇俗也算得上标新立异了。 第207章 刘晓玲过生 刘晓玲再次回到刘家坝，她不去知青罐头厂卢彩霞却来家里找到了她。 “刘厂长，鹅厂的朱导演来找你，说是纪录片的样片出来了，要你看下。” “哦，朱导演在哪里？” “现在就在罐头厂你办公室的。” 刘晓玲虽然不去罐头厂，但她没有正式离开之前，那间办公室怕是没有人敢搬进去坐。 “走嘛。”刘晓玲跟着卢彩霞去办公室见朱导演。 朱导演目前很火，但刘晓玲他们不是圈里的并不知道。电影一经播出，演员跟故事就不说了，漂亮的外景，那些风雨亭、健身器材和园林布置都是实景，在圈内引起的轰动不小于影片在社会上的影响。 谁在农村见过如此风景？ 就连一些大领导都在打听外景地在哪里。 也是自己的政治敏感性强，早早就把纪录片的脚本准备好，而且经省里的相关部门批准开始了拍摄。 现在来刘家坝就是想听听刘晓玲有啥意见。 本来照着脚本拍摄，只要宣传部门点头通过就可以了，朱导演觉得来刘家坝一趟还是应该的。 跟刘厂长两次的交谈，朱导演觉得刘厂长年纪虽小，但对最初脚本提的意见和建议都非常有道理，回到厂里面真照着修改过。修改过后的脚本拿到上级宣传部门审核时，刘厂长改过的好几处都得到了好评。 好评都给了朱导演，朱导演也都全部笑纳。刘厂长是个低调的大学生，她应该不会介意这些事。 嗯，她拿这些好评也没用，刘厂长又不是圈里的。 晚上，向阳公社养老院的院坝上，两根水泥电线桩充当了荧幕架子。 露天电影都是在这里放。 社员们但凡看见水泥桩中间拉上幕布就知道晚上有露天电影看。 晚上七点半，纪录片正式开始播放。 “我r，刘老五，你咋个在电影里面？” 一个社员在荧幕里面居然看到了坐在一边的社员刘老五，惊讶道。 稍后，社员们在荧幕上看到了越来越多的熟人，甚至还看到了自己。 “哎呀，那是我们家。” 又一个社员在荧幕中看到了自己新建的屋。 他们家原来是危房，后来小队出钱垫支给他家建了新房。纪录片里，等会他本人还要出镜，讲述小队帮他建新房的事…… 大家这才明白，今天晚上的电影就是以前在刘家坝拍摄的自家小队的事。 这下全场都安静了，就连平常喧闹的小朋友都聚精会神地看着荧幕。 纪录片终于结束了，全场的社员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刘厂长，还放一次。” “刘队长，再放一回！” 开始是少数人在喊，最后演变成全场的呼喊。 朱导演急忙让工作人员倒片。 因为倒片，暂时看不到电影了，负责的社员就把广场边的灯光打开。 社员们也不动窝，就在原地开始聊起来。 “王老二，你丢我们小队的人了，晓得不？”一个社员道。 王老二不服气，梗着脖子问道:“我为啥就丢人了？我说的那两句未必说得不如你唛？” “话倒是说得好，就是龟儿子牙齿那么黄。平常倒没觉得，电影上就那么打眼喃？” 王老二正要站起身，听了这话，顿时就蔫了。他老婆就在旁边伸手拧他的胳膊…… 刘仁友、朱导演和刘晓玲坐在一处。 刘仁友道:“晓玲啊，电影上的你多漂亮，好多电影演员都赶不上你……” “十一伯，你说些啥子。”刘晓玲有些不好意思，周围团转都是刘家坝的社员坐到起的。 “哎呀晓玲，你就不要谦虚了。队长说得对，就是好看嘛。”旁边社员听到了，开口道。 这一下，旁边就有好事的社员站起来大声吼道；“晓玲妹儿漂亮不？” “漂亮！”社员和知青都大声回答。 “晓玲妹儿乖不乖？” “乖！” 随后全场都大笑起来。 刘晓玲听了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可坐在放映机旁，四周都是人，想躲都没个地方躲。 好在只吼了两声就结束了，社员们又开始聊其他话题。 片子倒完了，关上灯又开始放第二遍。 刘晓玲觉得没啥说的，纪录片拍得 很好。上一次自己没说出来的意见，今天依旧不能说，环境使然。 跟朱导演表示了自己的满意之后，刘晓玲拉了卢彩霞一把，两人在黑暗中慢慢移出到人群外。 “彩霞，朱导演那里你安排好，这个纪录片确实拍得不错，我没意见。”刘晓玲道。 “明天我有事早上就走，你帮我给朱导演说声谢谢。谢谢他把刘家坝拍得那么美。” “嗯，我晓得了。”卢彩霞点头。 踏着溶溶月色，刘晓玲朝自己家走去。 第二天，刘晓玲其实哪里都没去，她只是不想应酬。 刘晓玲在空间里又开始搜寻资料，看哪些能申请专利，尤其是空调方面的。到明年5月，这期间刘晓玲不再管罐头厂的事，时间就多起来。就算农机厂能建起来她也就是提供下机器设备。 现在尽可能多申请些专利，免得以后想干啥，还得担心被别人告侵权。 基于上一次跟苏丽丽的谈话，刘晓玲在空间里找了刘英、刘许妹和吴红英她们的教材，让她们自修。 又专门跑了省城一趟，给苏丽丽送去水粉颜料和教材，也把新型矽钢片的生产工艺（空间里搜的，并不完全）资料交给了苏东来。 中秋节跟国庆节，刘晓玲跟晓军都回了趟渝都。 十一月底，刘晓玲生日。 一大早，刘晓玲把吴红英几个喊起，在街上买了菜准备在自家一起过生。 冉婆婆记得刘晓玲的生日，非要让大孙女去老宅庆生。也是刘晓兰嘴快，中午在罐头厂把刘晓玲过生的事情说出来了。 知青们但凡没有上班的，也都过来给刘晓玲送上礼物，祝贺她的18岁成年。 刘仁友见知青们成群结队去刘家老宅，一打听，才知道大侄女今天满18岁。急忙通知了公社刘书记，两人下午的时候也去了刘家老宅。 社员们也知道了。提鸡蛋、皮蛋的，提鸡鸭鹅的也都来送礼。知道刘家坐不下，进院子把东西放下，说几句话就走。 冯涛、杨教授、张传明这几个专家也来了，坐在堂屋吹牛聊天也不走。 第208章 祝今后余生都顺利 这下刘晓玲没得办法，大家明摆着等着吃饭，家里肯定是安排不了。只能拜托刘仁友，晚上要租借养老院食堂请大家吃席。 食堂的几个社员赶紧借了罐头厂的自行车去街上买菜，回来说猪肉买不到了。 刘晓玲就问能不能自己掏钱在养猪场杀头猪。 刘仁友哪会有意见，马上就安排人去养猪场杀猪。又安排人通知刘家坝的社员们晚上去食堂吃席，顺便再让住得近的社员把家里的饭桌板凳拿到食堂去。 这一下，开始不知道的社员也晓得了晚上是刘晓玲的生日酒，个个开始准备送刘晓玲的礼物。 因为是现杀的猪，晚上开席就有点晚。 人太多，分成食堂内和院坝两处。大家都坐下来，嗑着瓜子聊天。 刘书记跟刘仁友又是坐一桌。看了今天的情形，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想到刘晓玲在刘家坝这么有人缘。 托儿所大缸里面的酒还有，刘晓玲也按市价买了。 酒席嘛，没得酒不成席撒。 菜上桌了，刘书记让刘晓玲提杯发言，站起身的刘晓玲看着眼前面带笑容的父老乡亲，一时百感交集。 前两年，大家还在为如何填饱肚子操心，到今天至少也算饱暖不愁了。这么多人来给自己过生，送上真诚的祝福，为这些淳朴的乡亲们，自己做再多都应该。 还有那些知青，都说是些刺头不好管。但这几年，刘家坝的知青们愣是没有打架斗殴偷鸡摸狗的事发生，跟社员之间的关系也处得相当融洽，对自己工作上的安排也从来没有说过二话…… “各位父老乡亲，各位知青，还有刘书记。今天非常感谢……” 话有千言，谁都不能一次说完。 刘晓玲讲完话把手里的酒一口喝了下去，一股火辣辣的味道从口腔一直灼烧到小腹。 社员、知青还有杨教授他们不约而同吼了一声，跟着一起把手里的酒干了。 接着是刘书记提第二杯，刘仁友提第三杯。 通过这两人的叙 述，大家再一次回忆起这些年刘晓玲为公社和刘家坝做的事。 确实，刘家坝这个幺妹为大家做了太多，付出了太多。尤其是享受了危旧房换新屋政策的几家人，眼里都涌上了感激的泪水。 可惜！幺妹始终是要离开的，只能祝她今后余生都顺利。 这一晚，许多人都醉了。 刘晓玲一直坚持到夜深，陪着大家到酒席结束。 吴红英、刘晓兰几个跟罐头厂的四位领导帮着把鸡鸭、鸡鸭蛋这些提回刘晓玲的家。 刘晓玲看着满院子的鸡鸭鹅和蛋，对刘晓兰道:“我也吃不了这许多。鸡鸭鹅各留一只，其他的都送到养老院食堂去。明天晚上你把红英她们叫过来，顺便我再教你两道菜，姜爆鸭子跟海带头炖大鹅。” 时间一晃一晃的，就到了1968年的年底。 这一次的新年聚餐会刘晓玲只是参与。 百货公司白经理和供销联社雷主任都要参加今年的聚餐会，烟酒和瓜子这些事也不用刘晓玲操心了。 请这两位来不是刘晓玲的主意而是刘仁友的提议。 他跟公社刘书记商量，说是刘晓玲走后公社跟这两位的关系不能断，刘书记当然赞成。 虽然刘家坝和公社几家的产品现在还属于供不应求，但就怕两家在刘晓玲走后找机会拉胯拖后腿，那才麻烦。 刘晓玲敬了大家的酒就跟刘晓兰回了老宅。 今年的聚餐刘礼才和冉婆婆依旧没去，她俩要去陪着吃饭。 刘晓兰的男朋友周志坚这次也跟着一起来了老宅。 周志坚也是在罐头厂上班的知青，家在省城。两人的关系已经得到了二伯跟二伯妈的认可。 小伙子个头跟刘晓玲一般高，人也很聪明，要不也不会在刘晓兰众多的追求者之中脱颖而出。 对于刘晓兰跟周志坚谈恋爱，刘晓玲不置可否。她也不知道这段感情在1978年知青返城时会是一个什么结局。十一妹留下的记忆里没有这件事。 从私心里出发， 今后的农机厂一定会有刘晓兰的岗位，甚至刘晓梅也可能会安排。二伯家的条件也算不错，起码不会拖晓兰的后腿。 聚餐会结束后就是元旦，杨教授他们都要放假。 刘晓玲买了些榨菜跟下饭菜、还有一些罐头和两瓶酒，请陈斌带给耿直的工宣队董队长。 没让冯涛和杨教授带，是因为两人的现状都已是既成事实。陈斌教授的关系还在学校，跟董队长搞好关系对陈斌有好处。 看空间里准备的资料又有好些了，刘晓玲抽空去罐头厂办公室跟卢俊联系上，让他派人过来取资料。 目前，刘晓玲要申请专利也只有港岛这个渠道。 等到港岛过来的夏阳来拿走资料，时间又过了半个月。这时候，朱导演拍摄的纪录片已经在全国开始上映。 反响不是一般的大。公社刘书记的电话每天都有全国各地的打来。刘书记实在没办法应付，自己还有工作要做。只能专门安排了一位普通话好的女知青来接听电话。把一些常见问题和解答写出来，让女知青照本宣科。 女客服诞生。 也有电话打到罐头厂，刘晓玲除了找时间跟卢俊联络之外，一般都不去办公室，不用面对这种情况。 刘晓玲正准备去白马村看外公外婆，苏东来打电话找她。 设计院的设计图纸已经出来了，苏东来就是让刘晓玲来看图纸的。 先看的电梯房的设计图纸。房间有两种大小，大的有120平左右，小的也有近90平，每户还有一个不太大的阳台。 因为客厅比后世的小，卧室面积相对大一些，基本上能摆下大床和一个壁柜，还能再放一个写字台（办公桌）。 最为吸引人的是电梯房的每户人家有了自己的卫生间和专门的厨房。限于条件，卫生间只有蹲坑，灶是烧煤球或蜂窝煤的灶孔，洗澡还是要自己烧热水。 看着图纸，苏东来都想要一套。这个年代，能在家里上厕所和洗澡是何等的享受！ 第209章 成立研究所的设想 配套的化粪池跟电梯发电机房是刘晓玲关注的重点，这时候还不用考虑地下停车场。 刘晓玲看完电梯房又去看标准车间的设计图纸，考虑到巴蜀这边位于地震带，刘晓玲自作主张把两张设计图的抗震级别调整到7级以上。 “苏叔叔，巴蜀这里属于地震带，我建议设计院把抗震级别提高到7级以上。成本虽然增加了，安全性才是第一。” 苏东来还没有考虑到这些，听刘晓玲说到安全性，他绝对是举双手赞成。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绝不能因为这种狗屁倒灶的原因把好事办成坏事，还让自己脱不了干系。 “苏叔叔，我觉得没有其他的问题。接下来您就得请他们修改图纸再搞个预算出来。”刘晓玲道。 见刘晓玲也没其他意见，苏东来让米秘书进来把图纸拿到省建筑设计院，请他们修改抗震级别然后估预算价。 米秘书拿着资料走了，苏东来这才又跟刘晓玲说起矽钢片的研究进度。 “晓玲，按照资料上的思路，现在在实验室条件下能造出比以往质量更高的矽钢片。正在进行车间生产的工艺研究。专家们说应该很快能完成生产工艺设计，应该不会影响建厂后的投产。” 刘晓玲点点头，现在厂房都还没个影子。 “苏叔叔，还是请专家们抓紧些，工艺是工艺，还有配套的设备需要设计、生产出来。要不厂房建起来用什么设备？” “对哦，肯定需要一些专用设备。我得再催催这些专家。” 专用的设备也得把生产工艺确定下来后再设计，这些事不是决定下来马上就能进行，两人又说了一些拆迁户安置的问题。 安置房有两种，一种是固定的，就是直接将拆迁户安置下来，还有一种是流转性的，拆迁户搬进去只是周转，临时居住…… 刘晓玲又是噼里啪啦一大堆的话。 这些话对苏东来的工作有帮助，所以他也听得用心。 两人正 说着，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了。 电话是米秘书从设计院打过来的，他说设计师说楼房防震已经考虑过了，他们认为现在的抗震5级已经足够，不想增加到7级以上。 苏东来问刘晓玲怎么办，是不是要坚持修改。 刘晓玲点头道:“必须将抗震级别提高到7级以上，否则不能使用这个设计图纸。” 刘晓玲的态度坚决，苏东来自然也坚持要修改图纸。对于安全性，他作为体制内的工作人员，在得到刘晓玲的提醒后，比刘晓玲还要重视。 米秘书得了命令，放下电话又去跟设计院的扯皮。 “好了，该下班了。还是去我家。”苏东来开始收拾桌子。 回去都是走路，因为办公楼跟家属区相距不远。 “苏叔叔，丽丽在看教材没有？” “在啊。你拿给丽丽的教材她都在认真的看。哎，我原来就担心她有个文凭却没有实际的本事，还是晓玲你看得明白还帮丽丽找资料。叔叔要谢谢你。” 两人一路说着话一路回了苏家。 关凌凌看见刘晓玲跟着苏东来一起回家，就知道刘晓玲应该是有公事来的省城。 刘晓玲伸手帮忙做了麻婆豆腐和炒芹菜。 这年头豆腐都不好买，要凭号票供应。家里没有肉菜，关凌凌很不好意思，一个劲埋怨苏东来不早点打电话跟她说晓玲要来。 刘晓玲从挎包里摸出两瓶下饭菜递给关凌凌，笑着道:“也是关阿姨家，换一家我都不敢这样经常蹭饭。怕人家没粮票买米。” 一家人都笑起来，缓解了些许的尴尬。 “丽丽，你看晓玲多会说话，学着点。”关凌凌现在对刘晓玲都是佩服得很，哪里还有以前挑剔的想法。 “哎呀关阿姨，我这是在刘家坝学油了，你可不能让丽丽姐学我。” 刘晓玲在苏丽丽家一点不用见外。 吃过饭，晚上就在苏丽丽家休息。 事情已经办完，第二天上午刘晓玲去学校看了晓军。再次 看到了郑美华，聊了几句。然后乘车回了刘家坝。 在回刘家坝的路上，刘晓玲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是不是该组建一个自己的研究机构。 刘晓玲目前申请的专利很多，但真正研制出来并且能实现工业产业化的现在很少。而且大部分都是因为生产摩托车或空调的必须，委托港岛或欧洲的机构进行研制才实现的产业化。 花钱请别国的机构来研究自己拿出来的专利，表面看专利权还在自己手中并没有什么损失，实际上不仅费用高了许多，还帮助接受委托方培养了相关研究人员。 不管怎么想，都是一件划不来的事。 回到刘家坝，刘晓玲第二天便去了白马村。 见过外公外婆住了一晚就又回来，她要仔细想想搞一个研究所的方案出来。 首先，研究所是必须要有的。自己申请的专利都是四、五十年后实际运用在产品上的新技术，先进性、实用性没得说。 其次，这些新技术对现在的专业研究人员有指明方向的作用。一味委托国外的研究机构，无疑会拓展国外研究人员的眼光，变相提高了他们的素质能力，刘晓玲不愿为欧洲或其他国家免费培养人才。如果国内能对这些专利进行研究，培养的是自己国内的人，刘晓玲愿意。 第三，手里的新技术不少，起码空间里面能翻到的新技术不少，握在自己一个人手里，并不能发挥最大的社会效益。当然，专利是必须要申请的，后世国内被别国卡脖子交高额贴牌费、高额专利使用费的事见得太多。国内没有专利申请的渠道，现在还只能是自己通过港岛来办。 在很久以前刘晓玲就想到了最后一点，所以她有时间就在空间翻阅资料，准备申请专利的资料。申请专利的技术已经不局限于将来自己可能会涉及的产业。 还有接近十年的漫长岁月，像张传明、龚明超这些专家，白白蹉跎了十年的光阴，太可惜！ 第210章 普华公司的条件 既然成立研究所的决心已下，就要考虑这个研究所采用一个什么形式存在。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在未来的农机厂设立一个技术部门，把这些专家汇集到一处开展研究。需要的实验设备、器材自己去搞。再与国内能正常开展研究的机构合作，有自己提出新技术的思路，相信比国外也慢不到哪里去。 譬如苏东来不知道哪里找的研究矽钢片的单位，刘晓玲就很好奇，但苏东来一直都不说。想来这家机构对金属材料方面的研究比较深入。也不知道以前交给国家的那些飞机、火箭发动机实物，对他们的研究有没有帮助。 至于成立研究所的事就没必要跟苏东来汇报了。 今天一早，卢彩霞居然看到隔壁刘晓玲来上班。正好有事要跟刘晓玲报告，赶紧就过来。 “刘厂长，有件事必须要找你报告。”卢彩霞道。 “哦，啥子事嘛？” “前天省报一个记者打电话来说要专访你，要我确定下时间。” “你叫他随时来都行，我一直都在。”听说是专访，刘晓玲知道躲不过去，这一般都是组织上的安排。 听刘晓玲答应了，卢彩霞就准备回自己办公室。 “等等。”刘晓玲叫住了卢彩霞。 刘晓玲一直没想好怎么去找这些散落在各处的专家，是自己出去找还是让卢彩霞安排人去找。 卢彩霞坐下来，等着明显有啥事还没拿定主意的刘晓玲的安排。 自己都呆不了多长时间，这件事还是交给卢彩霞来办算了，刘晓玲终于下了决定。 “彩霞，你找几个人去省科技大、省工业大学看看。有哪些教授被下派，下派在何处，还有哪些教授在学校。他们这些人的个人情况和家庭情况，弄个人员清单出来。今后农机厂的产品开发需要这方面的专家。嗯，这件事要尽快办。 对了，保不齐还有外省下派到巴蜀来的专家……算了，这一块我来弄。” 卢彩霞一点都没觉得惊讶，即将成立的农机厂现在还没有任何产品，现在网罗这些专家研究开 发新产品是应有之义。只是自己这些人都没想到要提前安排，看来跟刘厂长在能力上的差距确实存在。 过了段时间，卢彩霞过来汇报说记者那里已经约好明天过来。 那就等明天采访完后，自己要再去一趟省城找苏东来帮忙。 第二天上午十点过，省报记者隋鸿星到了。 专访的内容很程序化，无非是如何想到兴办知青罐头厂，罐头厂的推广意义。修建公社养老院的起因，如何管理，成效如何。然后就是帮助危旧房农户建新房、开办那么多集体企业（作坊）有何意义等等。 刘晓玲回答的很简朴实际，从劳动力资源的转移、提高集体、社员收入，改善社员生活条件到探索新农村建设的道路与方法。不断提到社员、小队、公社、镇上一直到县里、省里的大力支持，再三强调没有这些支持是办不成这些的。 对于其他的效果，譬如带动其他地方的经济发展、丰富市场等等，这些都是明显的。 隋鸿星有些惊讶于刘晓玲的过于年轻。 他一直以为能办出、办成这些事的，一定是对农村有着深刻认识的人，一定是具有丰富的阅历对现在农村发展有许多思考的人。 然而，都不是。 坐在面前侃侃而谈的就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在校大学生。从自己掌握的资料上看，最初提议成立罐头厂时，刘晓玲还不到十七岁吧。 妖孽！天纵奇才！ 隋鸿星一直都以为自己能在省报工作并且早早独立撰稿就是天才了，现在么，看来以前自己有点夜郎自大。 隋鸿星整理了一下记录，向刘晓玲核对了几处可能会引起歧义的地方。隋鸿星没忍住，再次询问了刘晓玲至今的人生轨迹，得知跟自己资料完全相同后，隋鸿星结束了专访。 中午饭就在罐头厂食堂吃的。 当隋鸿星知道罐头厂职工吃饭不要钱的时候，他决定留下来。 他发现罐头厂职工吃饭不要钱这件事自己不知道，在刘家坝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呢？自己这一次的采访是不是 有些浮躁，没有沉下心来，仔细认真地对刘家坝和向阳公社进行仔细研究和调查。 “隋记者，明天我还要去省里出差，你要留下来多呆几天我就不能陪你了。有啥不清楚的，可以找王小兵、张文浩还有办公室的卢彩霞都可以。刘家坝小队的事可以找刘仁友队长配合你。” “刘厂长，你去忙你的。我估计会待一个礼拜的时间。”隋鸿星对同桌的王小兵等人点头道:“这几天就要麻烦各位了。” “没事。该做的。”王小兵几个人纷纷表示道。 “你要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苏东来问刘晓玲。 要清单很容易，省、市里都有专门的机构登记这些人员，以苏东来的关系拿到人员名单和下派的地址很简单。 但苏东来得知刘晓玲有将这些人打包的意图，苏东来表示不理解。 农机厂是需要专家技术人才，但你一个农机厂用得着这么多人吗？ 刘晓玲看苏东来非要弄清楚才肯帮忙的架势这才明白苏叔叔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权衡再三，刘晓玲终于讲出来依托农机厂，准备成立一个研究所的打算。 苏东来为刘晓玲的想法震惊又佩服。 一个国家工业不强不能算是强国，这个道理苏东来懂。运动之中，大量的专家被迫离开各自的岗位他也是知道的，但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能做些什么。 刘晓玲的打算让他还有些羞愧。 “晓玲，我不如你。这件事你做得好。”苏东来道。“苏叔叔只能提醒你，规模不要搞太大。有些时候有些事你应该懂。 你我都不能直接接触研究矽钢片的这个研究所。不过普华公司若还有类似矽钢片那样的技术资料，我可以托人转交给他们研究。但有一个条件，研究出来的成果国家可以随意使用。你说的那些专利转让和啥授权，在国内不作数。” “这个肯定不是问题，普华公司申请专利只针对国外。普华公司也有个条件，就是国家不能直接把普华公司申请过的专利技术无偿或有偿交给其他国家使用。” 第211章 为国效力 外省下派巴蜀的高校和研究所人员名单到手，刘晓玲就有些犯难，要是有分基地就好了。 你说该选谁？这时又没有学术论文之类的网上查询。 没办法，只能靠业内人士的口碑。 回到刘家坝，刘晓玲分别把龚明超、高志富、张传明等人找来，了解他们行业内的大拿是哪些。 知道后世的发展，刘晓玲最希望的是在龚明超所在的省机电研究所招揽些机械电子类的研究人员。 三个人也不知道刘晓玲问这些的原因，也按着自己行业里的评价各自说了些人名出来。 刘晓玲勾对了一下，效果不是很好，能和清单上对得起的没两个。估计这些大拿要么还在岗位上，要么是下派到了其他省份。 本省的有两个，回头马上让卢彩霞去找这些人，私下做工作调到向阳公社来。 “条件就跟杨教授、张院长他们一样。还有，未来一家有一套电梯房，自带水电厨房卫生间……” 刘晓玲对卢彩霞道。 “一定要私下讲明白哦，务必都要挖过来。” 这回去省城，苏东来说经济园区修建标准厂房和电梯房的事项已经得到了批准，接下来就是实地勘测和施工。 所以，刘晓玲才敢把这些作为诱惑条件。 大拿的手下一定是有小弟的，而且大拿们对各自行业的情况更为了解。现在人少，将来肯定还能吸引些人才过来。 刘晓玲感觉又办了一件大事。 隋鸿星真的在向阳公社呆了一个星期才走。 中午吃饭的时候，刘晓玲问起隋鸿星在刘家坝都做了哪些调查。 “就是到处走。看见社员也拉过来问话。社员的洗澡堂他都去看了。哦，还洗了澡。说水力足，洗得爽快。呵呵。”张文浩道。 “跑到榨菜厂尝榨菜，跑到酱菜厂吃下饭菜，还跟社员一起洗青菜头。哦，还去了白马村，去问那边青菜头和辣椒的种植、销售……”王小兵心眼多，人又仔细，说的情况就更详细。 “走的时候彩霞送了他好多下饭菜……”李小鹏 大咧咧道。 刘晓玲就发现卢彩霞脸色有些不自然，就见卢彩霞分辩道:“我在负责办公室，本来这些事就是我操办。” “是，是。”李小鹏也发觉了今天卢彩霞的不正常，感觉语气有点冲呢。 “这样看来隋记者干工作还是很认真的嘛。”刘晓玲插话道。 隋记者给刘晓玲留下的印象不错，真要是和卢彩霞擦出点火花来，刘晓玲还是认可的。 “龚老师，你们设计院都需要些啥设备跟仪器，我找人给你弄来。你再把你们研究所的人找几个，都调到向阳公社。我觉得现在这样，简直是在浪费你们的生命。 对了，张院长，你们也是一样，需要啥设备、仪器都拉个清单出来给我。” 刘晓玲开始为研究所做准备了。 龚明超和张传明几个一愣，没想到刘晓玲今天说出这样的话来。 难道还能在农村继续搞科研？ “刘厂长？”龚明超怔怔地看着刘晓玲。 刘晓玲笑了下道:“是的，没听错。今后的农机厂我的想法有点多，这个以后再说。” 刘晓玲又四下看了下，小声道:“我想建的这个农机厂，产品不仅仅在国内卖，还一定要卖到国外去。无论是谁说到世界上生产农机最好的工厂，一定是我们向阳农机厂。” 龚明超听了有些想抓耳挠腮，心里面也痒痒得厉害。 “刘厂长，对我们这么有信心？” “嗯！” 两人的拟出的设备仪器清单很快就交给了刘晓玲。通过电话，刘晓玲又把这份清单交给了卢俊。 电话中，刘晓玲让卢俊再把夏阳派过来，她这里还有新的资料要申请专利，另外还有这两份清单所需要的钱。 自从回到港岛，卢俊就开始关注起变压器硅钢片和矽钢片的相关情况。按照他和刘晓玲商量的，他这里要买块地建厂房，生产新型的矽钢片，最后用自产的新型矽钢片制造变压器。 让他意想不到的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刘晓玲告诉他，新型矽钢片的研制是国内研究所研究出来的 ，而且正在设计生产工艺。 刘晓玲曾经告诉过他，这种新型的矽钢片性能远远超过现在的同类产品，居于世界领先地位。 第二件事是刘晓玲告诉他，这个矽钢片厂不要与李家合作，资金由她负责，算是她跟卢俊合资办厂。今后这个厂专门生产变压器。 前期购买地皮和修建厂房的钱都是刘晓玲交给他派去取资料的夏阳带回来的，全是英镑和米金现钞。 想到刘晓玲的家庭背景，刘晓玲个人绝对拿不出来这么多钱，这些钱只能是国家的。 我这是在和国家合资办工厂了吗？为何也不派个人过来，起码监督一下资金的使用情况啊。 但一直没有。 就这么相信我？ 能得到国家的信任，卢俊热血沸腾、激情满怀。他下定决心要把这件事尽最大能力办好。 把两份清单交给朱路华让他负责，自己满身心地投入到了变压器厂前期的工作当中。 晓玲，为了今后我俩的未来，我一定好好表现。 刘晓玲在遥远的巴蜀，对于卢俊充沛的内心戏毫无所知。 空间里有设备，但研究所跟开办工厂是两回事，专用的仪器设备要求都不一样。很多的仪器必须外购，国内没有或者是较低版本。 刘晓玲又不去上班了。 在空间里，刘晓玲每天花费大量的时间收集资料，这些资料一是拿去申请专利，再就是交给龚明超他们进行研究，所以，这一次的内容主要是涉及机电类的项目。 二月份的春节终于在刘晓玲忙忙碌碌中来到了。 她没有去渝都，就在刘家坝等刘仁贵和边月冰回来。 二月十三号上午，刘晓玲被敲门和喊门声吵醒。 因为她把院子门反锁了，刘仁贵和边月冰他们进不来。 等刘晓玲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开了门，边月冰、刘仁贵、刘晓军、四嬢刘仁娟，表妹赵新月五个人身上带着大包小包齐刷刷站在院子外。 “太阳都照到床上了还在睡！你就懒嘛！”边月冰撇了眼刘晓玲，一看就是睡眠不足的样子。 第212章 无名火 刘晓玲抬头看看天，阴沉沉的，满是还未散尽的雾霭。 哪里有太阳？ 剩下几人态度就没有边月冰那么嚣张，都和刘晓玲打了招呼然后进门。 “大女子，咋看你没有睡好的样子？睡眠不好？”刘仁贵一边走一边问。 “没得啥子，就是白天没得事休息多了，晚上睡不着。瞌睡睡倒了。” 刘晓玲忽悠人的话张口就来，这几年这项本领一直在长。 刘仁贵听了，就不再担心大女子的身体。 四嬢已经离婚，春节不去赵家坝，和女儿赵新月就在娘家刘家坝过。多了两个人，这下子家里热闹多了。 刘晓玲就喜欢人多。 晓军放了寒假直接去的渝都，然后等着饭馆关门跟着一起回刘家坝。 “妈，杨柳生了没？” “生了，一个妹儿，乖伤伤的。”边月冰笑道。 杨柳跟大家都合得来，做事情勤快又不多话。 赵新月听到说杨柳的女儿，也是在一边插话。 看她活泼的样子，哪里还是上一次在刘家坝那个木呆呆，还有些神经质的模样。 这个婚离得好呀。 大家都进了屋，开始整理大包小包的东西。 边月冰看房间还是干净，这才收起挑事的眼神。 走过去端起一盆水就去以前卢娇娇睡的那间屋。 四嬢看到了，赶紧上去抢盆子，嘴里道:“三嫂，我自己来。” 赵新月见了也是跑过去，帮着拦住边月冰，不让她去做清洁。 最终还是四嬢跟赵新月自己去抹自己的房间去了。 “大女子，中午吃啥子？” 边月冰东西收拾完了，坐到椅子上就问。 “这怕是有些不对。”刘晓玲心说，这又是哪股筋不对？ 四嬢在一边看不过去了，悄悄跟刘晓玲道:“昨天给你打电话，让你去接一下。结果电话没人接。今天从镇上回来，你妈一直说要有自行车大家就没有这么累了。” 原来是这样。 “妈，现在厂里面我都好久没去了。估计彩霞也是出去了，我真没接到你的电话。再说，你打电话 来，我还晓得是你打的专门不接？” 又没得来电显示，我晓得哪个打给哪个。 边月冰闻言心头火气小了点。 “妈，春华喃？”刘晓玲问边月冰。 “执礼回来了，先带他妹妹回去了。”四嬢抢着回答道。 边执礼跟海船，每次回家的时间都不固定。这一次倒还赶上个春节。 “对了，妈。这次二堂哥回来也要相亲，你去看下不嘛？” “我不去。上一次祥娃是没得妈。你二伯妈在家里把东西都准备好了，信娃跟晓梅这回也买了好多东西回来。” “哦。” 刘晓玲也是无话找话，缓解边月冰的怨气。多半还不是没去接的问题，应该是埋怨她没去渝都，要不能多带些东西回来。 刘晓玲也是无语，明知道自己能变出来，何必非要在渝都买嘛。 其实四嬢搞错了边月冰生气的原因，刘晓玲也猜错了边月冰恼怒她的原因。 真实的原因是夏天刘晓玲给老宅和二伯家送了电风扇，边月冰娘家没有。 二伯家。 刘义信跟刘晓梅也是大包小包回了家。 二伯妈一边接过刘晓梅身上的包裹一边问刘义信道:“给你说的东西都买齐了没得？” “买齐了。亏得在在幺爸那里拿了些布票……”刘晓梅年岁小，接话快。把东西丢在椅子上就跑出去找自己的小朋友去了。 二伯妈倒是没得重男轻女的思想，对晓兰、晓梅从小也没苛刻过，两个小女子的性格都很活泼。 刘义信在身上摸一摸，摸出两个信封递给她妈芮庆芬。 芮庆芬接过去打开一个信封开始数，数完又打开另外一个。 “不对呀，咋个多了这么多？” “幺妈说过年了，多发了一些年终奖。我和晓梅都有。”刘义信其实也想出去找小朋友嘚瑟一下。 “妈，我去找晓梅。回来时喊她把钱拿给我拿到，她不干。这跑出去莫搞落了，我去找她回来。” “去嘛。” 听刘义信这么说，芮庆芬也担心刘晓梅把钱弄掉。 刘义信在一个包 里面抓了一把就跑出去了。 “仁禄，你看，三个娃儿都能找钱了。”芮庆芬把手里的钱在手上拍了怕。 二伯刘仁禄在一边收拾两个娃儿丢下的东西，听到老婆说起三个娃儿都能找钱，心里也是高兴。 他和芮庆芬都在小队上工，这一次年底分配收入不少。刘晓兰在伙食团当大厨，按月拿工资。 一家五口都有不错的收入，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好了。 刘晓兰在食堂上班，要中午饭过后才回来。 因为不知道边月冰他们回来的时间，刘晓玲没能在厨房里面预先放点菜和肉。因为现在是冬天了，外面土里面除了白萝卜跟包包白（大白菜）也没有其他的菜。刘晓玲没办法只能去罐头厂借了自行车去镇上买菜。 冬天的菜市场也没多的菜，刘晓玲买了点牛皮菜，在黑市买了点几斤肉和两只鸡、两条鱼。公社前几天分了鱼，刘晓玲家只有她一个人有资格分鱼，都被她弄来吃完了。 回来的路上，刘晓玲又在平台上购买了几根莴笋、两斤韭黄、几斤烟熏笋和一大把红薯粉条，也不敢再买其他的青菜。这年头没有大棚蔬菜，就这几根莴笋都要解释半天才行。 烟熏笋这些干货倒还好解释一些。 回到家先把烟熏笋和粉条发起，又去收拾猪肉。鱼先不吃，养在水缸里面，年夜饭的时候再弄。巴蜀人也讲究年年有余的说法。 刘仁娟也进厨房帮忙。 吃过中午饭，刘仁贵照例提着烟酒去老刘书记家拜早年，边月冰跟刘仁娟一起大扫除。 十六日，刘义祥跟春香也从渝都回来。 当天晚上就在老宅吃了团年饭。 因为四嬢离婚的事，偶尔会被爷爷婆婆提起，让刘仁娟有些不高兴。 其实两位老人也是担心幺女。平常就念叨。今天看到幺女就在眼前免不了就要说几句。 因为有晚辈在，尤其还有不太熟悉的春香也在，刘仁娟也没多说话，几下吃了饭就拉着赵新月回了刘晓玲家，这就让剩下的人有些尴尬。 第213章 春节祭拜先人 “这……这还说不得了！”爷爷刘礼才气呼呼地指着牵着赵新月离开的幺女背影道。 “爸，你要说唛也等到其他时间说嘛，非要今天晚上说？”刘仁贵也有些埋怨他老汉。 “我啥时候说嘛，你看回来几天她来老屋来过没得？”刘礼才也是被气得够呛。 确实这几天，刘仁娟都没有过老宅来，也许就是不愿跟两个老的说这件事。 刘晓玲在一边暗暗叹口气，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大伯、二伯也开口劝说他们的父亲，冉婆婆一个人在那抹眼泪。 边月冰跟芮庆芬又来劝说冉婆婆。 除夕夜的团年饭最终草草收场。 回去的路上，刘晓玲拉住刘晓兰问她和周志坚现在的进展如何。刘晓兰显然也为春节没能和男朋友一起过有些不高兴。 “不会是周志坚他们家不愿意吧？”刘晓玲问。 “不是的。周志坚的姐姐来过一次，我们见过面的。”刘晓兰小声道。 “当时他姐姐就表示可以。只是说我的年纪还小，结婚还得等几年。” 刘晓玲听了，就有周家这是拿刘晓兰当备胎的感觉。心头一下子也不爽起来，索性站住把刘晓兰拉住问她道: “他姐姐有没有喊你去他们家去耍？” “他姐姐没说这些。后来我也问过周志坚，他说他们家人多，挤得很，不好意思喊我去耍。”刘晓兰也不是傻的。 “哦。” “大姐……”刘晓兰看着刘晓玲，显然是等着刘晓玲说啥子。 这……刘晓玲也为难。在罐头厂，周志坚不算积极也不算懒惰，表现一般。她和周志坚也没啥接触，对这人完全不了解。现在看刘晓兰的样子，似乎是要自己帮她拿主意。 “晓兰啊，这件事能不能成我也不晓得。只能说一句话，你确实还小，耍朋友要注意分寸。剩下的还得你自己多看多想。”刘晓玲也是无奈，都是些啥事啊。 边月冰他们也不等她俩，只有晓军在前面不远处看着刘晓玲和刘晓兰说话。 看两人在路口分开了，刘晓玲走到他身边，这才一起。 “晓军，你咋个不去放火炮（鞭炮）？” “没得意思。那是小娃儿耍的 。” “那你拿去给原来的小伙伴放嘛。” “嗯。” 回到家，就见边月冰跟四嬢在堂屋说话，刘仁贵在洗漱。赵新月端了个小板凳坐在屋檐下。 “新月，你不冷啊？” “不冷。” “晓军，你带新月去隔壁找小宁放火炮（鞭炮）嘛。新月一个人怪不好耍。”刘晓玲对晓军道。 晓军便带着赵新月去了隔壁王婆婆家。 听着隔壁传来的一声声的鞭炮响，刘晓玲看了看堂屋，还是自己去洗漱，大人的事不掺合。 巴蜀的冬天湿冷，除了堂屋或许有个火盆，睡觉有个热水袋之外，没有其他供暖、保暖措施。 所以，刘晓玲都是在空间里面睡。 今天爷爷婆婆在团年的饭桌上说起四嬢离婚的事，刘晓玲也明白。无非就是赵姑爹拿了那500块钱，在办了离婚手续后不久就又找了个老婆。老两口有些着急，也有些为了脸面。 十一妹的记忆里，四嬢后来找了个刘家坝的社员，两人是从小就认识的。 那个社员是丧偶后跟刘仁娟结的婚，但现在那个人的老婆还活得好好的啊。 刘晓玲也是醉了。 第二天一早，一大家子还得去老宅。刘仁娟不情不愿的还是带着赵新月去了。 跟爷爷婆婆磕头说吉祥话，大家一层层发、收红包，一派喜气洋洋。应该是昨天大家劝过了，今天老两口绝口不谈四嬢的事。 刘晓玲跟着又去妈老汉去上坟。没得祠堂（有也不敢去），就在刘礼才的爷爷辈坟前放鞭炮、上香、烧纸、上供品。 坟包有几处，距离都不算远。刘仁贵提了装着纸钱香烛和供品的背篼，带着家人一处处去祭拜。 走在田埂路上，周边都是鞭炮噼里啪啦的炸响，随着腾起一片白色的烟雾。路边橙子树上难以采摘的高处，零散吊着一两颗成熟的橙子。 路上看见其他人家上坟，基本上供品都有一小块方肉，三五个水果、单数的水果糖、米饭和白酒。这都是刘家坝这几年日子过好了才有的，其他小队就没有这么壕。 这些祭品待纸钱烧过，香烛熄了，除了米饭和酒都可以拿回家吃。 社员们路上见面打招 呼，看见刘晓玲一家都非常亲热。这一家人的威望都高得很。 回到家，刘晓玲居然看到夏阳在院子门口站着。 夏阳穿了一身旧军装，提着一个长长的旅行袋，除了没有铺盖卷，打扮完全就是个退伍军人的样子。 刘晓玲跟夏阳认识，只是刘晓玲搞不明白为啥这时候夏阳会出现在自家门口。 请夏阳进了院子，刘仁友让刘晓玲带夏阳去堂屋说事，大伯、二伯两家人一大群就在院子里站着说话。 夏阳原本该在前两天到的，路上有事耽搁了时间。到了峨县，跟罐头厂打电话又打不通，联系不上刘晓玲只得找上了门。 刘晓玲提着夏阳的旅行袋进了自己房间，拿了准备申请专利的资料和英镑、米钞放进去，顺便把夏阳带来的6块电梯控制集成块拿出来放好。 收拾好出来，刘晓玲跟大家解释说夏阳是卢娇娇部队上的人，退伍回家要经过峨县，卢娇娇托他带了点东西过来。 这里的人都认识卢娇娇，也知道卢娇娇当兵的事，听了刘晓玲的解释都没人怀疑，倒是非常感谢夏阳来这么一趟。 刘仁贵更是要夏阳留下来吃饭，明天再走。 夏阳则说赶回家过年，就不在外面耽搁时间了。 夏阳一口普通话，大家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巴蜀人，真以为夏阳要赶回去过年便不再挽留。 中午还是在老屋吃饭，大伯、刘义祥带着春香先回去。二伯跟二伯妈带刘义信去相亲，顺便送夏阳去镇上。 刘仁贵便跟边月冰说他去找衰弱聊聊。 边月冰去拿了两瓶酒让他带过去。 剩下的人就去了堂屋烤火，等着吃中午饭。都是大城市呆着见了世面的，他们才不会去镇上看啥热闹。 晓军看看也跑回了自己房间。 中午二伯一家回不来，刘义信的相亲对象是二伯妈娘家的女子。不管相亲成不成功，也得初三过后才会回来。 刘晓兰和刘晓梅本该跟着一道去看外公外婆。但两个人跟那边往来少，都不熟便不愿回。芮庆芬急着给大儿子相亲，也没坚持让她俩一道回去。 刘晓兰坐了一会，也要去大伯家帮着弄菜，带着刘晓梅走了。 第214章 大舅要当小队长 明天就要走白马村，刘晓玲看距离吃中午饭还有点时间，也起身出来去了罐头厂。 跟值班的知青打过招呼，互致新年快乐，刘晓玲上楼进了办公室。 找出董队长的电话号码，没打通。应该是放假了，办公室没人。 翻出来初中同学的联系方式，看了看都是通信地址，只有刘玉霞有个工作单位的电话。 电话打过去，刘玉霞果然在，只不过她正在上班，而且因为春节买东西的人多忙得很，说了两句便结束。 又看了大学同学的电话，也只有牟凤至和刀沐青留得有电话。 牟凤至的电话没人接，刀沐青是家里的电话一打就通。 约好三月份刀沐青到省城来找自己，刘晓玲又给苏丽丽打电话。 苏丽丽跟刘晓玲在电话里话就多了，说个不停。 终于结束通话，刘晓玲看看时间该吃中午饭了。原本还想跟卢俊那边联系下，时间不够只得离开办公室去了老屋。 卢俊现在在干啥？是在港岛还是京城？ 吃过午饭，刘晓玲又去罐头厂。 港岛那边回复说卢俊去了京城。 刘晓玲急忙就给京城卢俊家里打电话，电话是骆慧明接的。 骆慧明能跟刘晓玲通话很是高兴，两人说了一会，刘晓玲才知道卢俊还没到家。 放下电话，刘晓玲又给卓妍打电话，但卓妍也不在。 想起上次跟卓妍一起做的衣服，刘晓玲可是一次穿的机会都没有。 或许下次去港岛才有机会穿吧。 可惜了啊。 电话是不打了，刘晓玲也不想动。反正是吃现成，不急着回家，就这么坐在办公桌前。 刘晓玲把意识伸进了空间，找了一架小飞机开始练习操纵飞机。 用意识练习的好处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安全问题在空间里不是问题，她能用意识让空间里的任何物体悬空，移动。 说明书在这之前就读过好多遍。练习之初不熟悉操作有点问题，但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练习后，刘晓玲觉得自己操纵飞机起飞和飞行完全没得问题 ，只是降落的角度跟时机掌握还差点。 不过自己驾驶飞机降落的机会应该不多。偷偷开飞机上天就算了。哪个机场，什么地方能让自己大大方方的降落？ 晚饭依旧是在老屋吃的。吃了晚饭，刘晓玲姐弟跟四嬢、新月一道又回自己家。 晚上，刘晓玲在空间里继续练习飞机的操纵，不过已经是身体进去在实际操作。 大年初二，边月冰带着一家人回娘家，留下四嬢和赵新月在家里。 刘仁贵走路有些恹恹的。昨天中午吃过饭后他跑县城去找战友耍去了。一时兴起，就在县城吃的晚饭喝了酒。 酒喝多了，好在还晓得边月冰的厉害，坚持着回了刘家坝，没在外头过夜。 被边月冰教育了，刘仁贵也不开腔。他现在打定了主意，只要社会地位不要家庭地位。 自从边月冰开了饭馆之后，边月冰再没找他拿过一分钱，哪怕中间有段时间饭馆歇业。所以，刘仁贵也算是少有的富人。 四个人都是大力士，尤其是晓军，现在的身高比刘晓玲高，快要1米8了。只是第一次抽条的时间过了，长高的速度暂时又缓了下来。 边执礼和边春华还是在路边等着接他们。 几个人一路说这着话就到了大舅边守嗣家。 几个人先去给外公外婆拜年，还是老流程。然后又来和大舅、幺舅以及两个舅妈见面。 上次褚书记听了刘晓玲的话，在全公社大力推广青菜头和辣椒、豇豆的生产，随后卖给向阳公社榨菜厂和刘家坝酱菜厂，确实增加了集体收入。 又拿出钱来种植柑橘树，并且还在逐步扩大种植面积。将来又是一项稳当的收入。 因为这个缘故，边守嗣的地位也有所提高。他们小队的小队长因为岁数的原因马上要退下来，边守嗣有望接任小队长。 呵呵。 大舅妈王秀琴一如既往的热情，喻兰芳一如既往的迟钝，心里面只知道边守德和儿子边无涯，哦，现在她又怀孕了。 看到小弟又要添丁进口， 边月冰非常高兴，对喻兰芳的一些不满也扔到了一边，关心起弟媳妇的生活起居。 看没人的时候，偷偷给了边守德1000块钱，让他多给弟媳妇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边月冰身上没带这么多现钱，还是找刘晓玲拿了一部分。 “大女子。你那个电风扇还有没得？趁到东西还没有打开拿出来，给我变两台出来。”边月冰把刘晓玲扯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道。 …… 刘晓玲一下子反应过来，原因在这里啊。 又不是夏天，这么急着要，肯定是这回事。自己一碗水没端平让老妈心头不爽了。 “妈，你听我说。现在拿出来不行啊。多大两坨。”刘晓玲看了绷起死人脸一张的边月冰道:“妈，下回，下回。等五六月份的时候我亲自送过来。我保证！”刘晓玲就差举手发誓了。 边月冰白了刘晓玲一眼，把刚从刘晓玲那里拿的一叠子钱在手里拍了两下，没说话转身走了。 边守德现在看着二姐递给他的钱，心里百感交集。 好歹自己也是个堂堂副厂长了，这100张票子要存好久才存得起？ 二姐开个小饭馆就那么赚钱？ “二姐，你那个饭馆还招人不？”边守德问道。 “咋子嘛？你有人要介绍唛？” “嗯。”边守德点点头。 “哪个嘛？” “我。” 边月冰看了小弟一眼，道:“快点把钱收起来。”转身走了。 边守德心道:二姐，我是真的。 不过，他也没胆跟他二姐把这句话说第二遍。 边守嗣的幺儿边执义和边无涯同为9岁。边执义是一副调皮样子，边无涯则是妈宝男。 两个小子没玩多久就打了起来，一时间两个舅妈赶紧去拉架。 王秀琴个子小，拉不动。喻兰芳则是手足无措，又是怀孕的人，不伸手，光是在一边喊。 晓军大步走过去，一只手提着一个的棉衣后面，往两边一扯就把两个小崽子分开了。两个小崽子悬在空中脚蹬手舞，把刘晓玲和边春华都逗得笑。 第215章 大堂哥的心事 边执礼在厨房里忙，除了边春华进去帮忙之外，现在大人都吃现成。 既然没啥事，大家就在外面聊天。 “执礼今年有多大了？”刘仁贵问边月冰道。 “过了春节怕是21了。”边月冰道。 “给他找对象没有？”边月冰转过头就问大舅妈王秀琴。 “咋个没找？只是不太好找。”王秀琴也操心。 “为啥这么说？”边守德问。 “本来执礼现在也算有工作了，想结亲的不少。但是说起执礼是船上的而且还是海船上上班，又都不愿意了。” 边守嗣在一边叹了口气，道:“都说海上危险，再一个在家的时间少。” 说完摸出烟叶就要卷烟。 “抽这个。”刘仁贵赶紧拿出“朝阳桥”抽了一根递过去。 几人都沉默了。 人家说的都有道理，边执礼确实是跑的海船。那时候国内海船吨位小，抗浪性差，出海一趟确实非常危险。而且一出海就是好几个月甚至有可能跨年。 “那有啥子嘛。想当年仁贵去当兵还打仗哎，那不危险？后来在厂里头当了工人，一年又回得来几天？现在还不是好好的一家子在一起。”边月冰道。 边守德道:“关键是人家不这么想，有啥办法。”他后面还有句话没说。那就是二姐你是个自由人，不下地也能找生活费。别人能行唛？ “唉。看他各人的缘分了。”边守嗣吐了口气。 面对这种情况，又能怎样？ 王秀琴道:“我说不如回来种地，执礼他又坚决不回来。” 几人说一阵也没啥办法，就听得边春华在喊吃饭了。 刘晓玲心中留意尝了几样菜，觉得味道还不错。尤其是跟着老妈学的几样菜式，味道完全差不多嘛。 “大表哥，你不如不在船上做了，反正那里也是个临时工。”刘晓玲道。一下子几个人都把刘晓玲看到。 “春华表妹也是个熟手，你们两兄妹合起开个店嘛。”刘晓玲继续道。 自己的情况边执 礼也晓得，最近也有自己开个店的念头。但自己一直都在外面飘着，还没有跟老汉和二姑交谈过，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赞成。 总之，回农村他是不得干的，就算打光棍他也不得回农村刨土。 现在听刘晓玲这样说，他也就想现场问一下老汉和二姑他们的意见。 在刘晓玲看来，边执礼在渝都干过一段时间，老妈饭馆的运作他都应该知道。现在国内经济有所改善，就是油料和米面还是供给制，不太好采购。但老妈的饭馆是不要油票的，边执礼完全可以跟其他馆子一样收粮油票。 粮油票又不记名，只要开始的粮油自己先准备一些，经营起来了，只要不垮，粮油票是不会缺的。 刘晓玲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剩下的问题也就是开始的粮油以及租赁门面的费用。 “大舅，妈那里粮油票都有，门面的租赁费用妈那里也可以借撒。大表哥若是觉得自己会的菜式少了，自己开业前还可以去妈的饭馆再去干一段时间。”刘晓玲真心觉得这些问题不难，难就难在面对亏本的可能，敢不敢下这个决心。 还好，边执礼有这个决心，而且比谁都坚定。 “晓玲说得有道理。就看大哥你同不同意，执礼敢不敢自己去闯。”边守德在一旁道。 边执礼马上道:“我敢喃。就是看老汉同意不。” 边守嗣混过江湖，要说胆气他也不缺。边执礼谈媳妇困难不说，二妹有钱，借了就算全亏也不会让二妹一家伤筋动骨，这才是边守嗣终于下决心的原因。 二妹借钱给刘家坝小队的事也没瞒着他。 “行！我同意。不过执礼你要吃得苦哈，二姑的钱你总不能把它亏了。” “绝对不会偷懒就是！”边执礼心中大喜。 扭头对边春华道:“小妹，我们两个算合伙哈。你看五五分要得不？” 边春华没想到一下子目标就成了自己，一时回答不了。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春节后边 执礼去办理退职手续，饭馆就在洪县开。 好歹是个县城，食客应该也有，幺爸也能照看到他。 趁着还有时间，边守德一家初三回洪县时，边月冰、刘仁贵和边执礼三人跟着一道去了。 刘晓玲还询问老妈自己是不是也跟着过去看看，帮着选一下门面位置这些，边月冰没同意。 边月冰认为自己前前后后经营这么久的饭馆，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并不比大女子差啥子。况且过去又没得住的地方，就让刘晓玲带晓军回刘家坝。 刘晓玲又拿钱给边月冰，万一找到合适的门面就要租下来，这些都是要用钱的。 看着几人离开，刘晓玲跟晓军又住了一晚才走。 刘义祥跟春香初二去的老丈人家，初四就回来了。听说边执礼准备在洪县自己开饭馆表示赞成。 说实话，在遇仙楼工作之初，有个正式职工的身份，刘义祥非常骄傲。 这次回到春香的娘家，岳父、岳母对自己那是无比的热情。家中有亲戚来了，都要介绍他是个正式工人，渝都户口。每到这时候，亲戚们都是羡慕春香得很，表示春香有福气。 但他每月拿到工资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幺妈的收入，差得太多。自己明明可以给春香一个更好的生活条件，有能力让老汉不再下地，让爷爷婆婆吃得更好穿得更好。 春香倒是很知足，每天收拾家里，给自己做饭、洗衣。 现在有了个稳定的职业，为啥心里却有被束缚的感觉？听到边执礼准备开店，还羡慕起来了呢。 这些想法，刘义祥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从来没有对人说过。 “老汉，明天我就回渝都上班，你自己在家照顾爷爷婆婆，也要多注意身体。”春香在屋里面收拾东西，爷爷婆婆休息了，刘义祥就在堂屋里和老汉聊天。 “现在屋里面经济条件也好了，我都成家了。有合适的，老汉你还是再找一个……”刘义祥对老汉刘仁富道。 第216章 刘欣欣的委托 刘仁富1926年生人，今年也不过43岁还不到，就凭他现在的条件，在农村再找一个也不困难。 以前他坚持要和老的住在一起，又怕再找的那个对刘义祥不好，所以一直没有再找。 现在儿子都已成家立业了，好像是应该考虑下自己的事了。 “祥娃子，我晓得了。你安心工作，早点让我抱孙子……你妈也能放心了。” 吴红英、刘英和刘许妹正在刘晓玲家中聊天，听得院门有人叫门。 刘晓玲正要出去，晓军腿脚快，先就跑去把门打开了。 刘晓玲站在堂屋屋檐下，就看见刘欣欣正站在门口踌躇。 好歹都是亲戚，又没有多大的仇。 况且看那样子应该是有事，要不然也不会登自己的门。 “欣欣，来。进来撒。”刘晓玲招呼道。 晓军见是刘欣欣，叫了一声欣欣姐回了堂屋，而堂屋里几个都知道刘欣欣跟刘晓玲的过节，就没出来，依旧在堂屋里聊天。 刘晓玲虽然不知道刘欣欣来找自己什么事，但用脚趾头都想得到刘欣欣是来麻烦自己的。 就是不知道麻烦的大小。 “来，欣欣。进来啊。外面冷，红英他们也在里面。都是同学，你们可能也好久没聚了。” 刘晓玲热情地招呼道。 正朝堂屋走的刘欣欣一厅堂屋里还有人就站住了，她要说的事倒还真不好意思让别人听到。 “晓玲，我……” 刘欣欣站住了不走，刘晓玲就知道这麻烦不会小。 刘英正在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她反应最快，立马就出了堂屋门，也在那里招呼刘欣欣进来。 “欣欣，外面冷，有啥子话进来说嘛。” 刘欣欣看了看这两个貌似热情的同学，进退更是为难。这个事还真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说，里面还有两个喃。 但刘欣欣心中急切，也是个果断的，直接就表明了态度。 “晓玲，这件事我只能跟你说。” 看嘛，啥子是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那就 在院子里说。英子你进去嘛。”刘晓玲道。 看刘英进屋去了，刘欣欣才凑近刘晓玲，脸色绯红，细声道:“晓玲，那天，那天来找你的那个退伍兵你晓得咋个联系他不？” …… 刘晓玲一愣，夏阳？ 夏阳跟刘欣欣有啥关系？ 暂时不忙表态，看她的下文。 “哦，我没得那个人的地址。你认识那个人？”刘晓玲问道。 刘欣欣更不好意思了，脸上的红色更重，像要滴出血来。但她也是豁得出来的性格，巴蜀的女子，平常温柔如水，火爆起来那也是真的爆。 “晓玲，实话说，那天我在街上看到那个小伙子，我觉得我有点喜欢他……”刘欣欣再怎么还是说不下去，太难为情。 刘晓玲就觉得天上霹雳一声巨雷响，这…… “晓玲，你帮我联系他嘛，我感谢你一辈子。”刘欣欣道。 她在街上正好看到刘晓玲的二伯、二伯妈带着刘义信回娘家相亲，顺便送夏阳去客车站赶车。 当时刘欣欣就被夏阳挺拔的身姿吸引了。后来一打听，才晓得是卢娇娇的战友退伍，顺便给刘晓玲带东西的。 能够帮着带东西，应该就住在这不远吧。 “呃……我只有联系娇娇姐，看她有没有那个战友的地址。欣欣，要是没得，我也没得办法哦。”刘晓玲一边心里吐槽一边看刘欣欣。 “咋个会没得呢？”刘欣欣一下子就急了。 “万一娇娇姐只是知道有个要退伍的战友是这边的人，临时请他带点东西给我。两人在部队并不认识也说不准哦。”刘晓玲道。 其实就算刘晓玲说的是真的，卢娇娇在部队上帮着查一下，咋个会不知道退伍战士的家庭地址嘛。 这也是刘晓玲不愿意帮这个忙。 夏阳是在港岛混的，咋个能跟一个刘家坝的村民耍朋友？ 卢俊跟自己是两码事，刘晓玲心道。 刘欣欣几天的煎熬和来找刘晓玲之前满心的希望，一瞬间无处安放。 哪里还想得到这些话里面有 啥子漏洞？ 一脑壳都是浆糊了。 “晓玲，还是要拜托你问问娇娇姐。啊？”刘欣欣眼睛里都有泪水了。看上去，刘欣欣也不难看啊，这梨花带雨似的。 刘晓玲心思突然有点歪楼，赶紧点头表示答应了。 “我这就跟娇娇姐写信问。你还进来耍哈不？” “不了。晓玲，你一定让娇娇姐帮我打听到，我到时间去找他。”刘欣欣一边抹眼泪一边跟刘晓玲告辞。 等刘晓玲回到堂屋，三个女子都把刘晓玲望到。 “没啥事，就是来给我道歉。人长大了，就晓得以前的事做得不对。” “大姐，你也原谅欣欣姐嘛，人家都哭了。”刘晓军在一边劝大姐。都是亲戚，该原谅还是原谅，人家都来主动认错了，态度还那样子的诚恳。 …… 晓军说的道理很正确，但事情不是那么个事。 刘晓玲无话可说。 刘欣欣走了，几个人又商议起是不是走哪里去耍。再有半年不到就要回学校领毕业证，到时间上班了就没有现在这么空闲了。 刘晓军就很羡慕这几个不读大学拿大学毕业证的姐姐。寒假一完自己就得回学校上课。除了礼拜天就没有空闲的时间。 四嬢和赵新月跟吴红英她们都不熟，每天两娘母只管做他们的事。 最后几个人决定下来了，去附近的峨眉山和青城山耍一趟。 第二天，刘晓玲专门去了二伯家一趟，刘义信的相亲到底如何，她还是很关心的。 昨天想去，结果吴红英她们来耍，直到晚上才走，没时间过去。 到了二伯家，看一家子脸色都还不错，就知道相亲的事多半成了。 “堂哥，堂嫂漂亮不嘛？”刘晓玲抓住刘义信的一只袖子不准他跑。 “哎呀，我不晓得。”刘义信脸色红红的，不好意思。 芮庆芬笑呵呵的道:“那是我瞄了好久的儿媳妇了，你说漂亮不嘛。” 一家人都把刘晓玲当大人看，二伯妈就把未来媳妇家里的情况跟刘晓玲大致说了一遍。 第217章 二伯家事 原来刘义信未来的丈母娘跟芮庆芬是从小耍到大的闺蜜。 丈母娘就在本村嫁了，芮庆芬嫁到刘家坝。每次芮庆芬回娘家都要跟闺蜜见个面。后来见闺蜜的大女儿长得漂亮就留了心，跟闺蜜明言不许把大女子嫁给别人，她要先内定了。 现在刘义信长大了，又在外能赚钱，自己家里经济条件还很不错，这次去相亲很是送了些东西给女方。 刘义信面子薄，相亲的时候都不敢看对方的。 芮庆芬的闺蜜也很满意，这就定下了。只是现在有规定，不能结婚的太早，双方商议在今年的国庆节先办个订婚仪式，把名分先定下来。 说完了刘义信的事，芮庆芬就皱起了眉头。 刚才在一边听得好好的刘晓兰站起来就要走，被芮庆芬一把就拉住了。 “倒是晓兰的事我心头没得数。晓玲啊，你给参谋参谋？”芮庆芬也是有点急了。 社员都在说自家二女子跟个知青耍朋友，而且那个周志坚还上自己家来了几回。真要是两人的事不成了，晓兰的名声就要受损。 刘晓玲想了下，前两年又在大张旗鼓鼓励下乡插队。知青们也不知道好久能回城，都还以为时间不会太长，安心在农村成家不多。就算成了家的，开始可以返城后，破家的也不少。晓兰这种情况现在要自己来出主意，也只有拦阻才是最稳妥的。对于周志坚，刘晓玲真没啥信心。 “晓兰，现在我越来越觉得周志坚那个人不像个良配。干脆还是断了吧。实在不行，春节假期过后，你跟他说去他家里看一下，看他是啥态度。如果还是拒绝的话，就不要继续了。”刘晓玲道。 芮庆芬听了也是点头。 刘晓兰这个假期就在想这个事，只是身在局中，难以下决定。要说晓玲说的她也觉得有道理，不应该再继续。当真要决定断绝两人关系，又不由得想起他对自己好的时候。 “行。等他回来我就去说。”刘晓兰也给自己立了一个标杆，就 看周志坚答不答应。如果不答应，她也就下决心放弃这段感情。 看女儿肯听人劝，芮庆芬也就稍微放宽了心。 卢俊在京城陪着父母过春节，卢娇娇也回来了。 这几年卢娇娇见到父母的时间不多，倒还是在港岛的卢俊回家勤一些。 听父母说哥哥居然跟刘晓玲谈上了朋友，家里人还很满意，卢娇娇就很迷惑。 在她的印象里，刘晓玲还是那个十一二岁的样子。 大哥是个变态。刘晓玲还那么小。 卢娇娇准备转业。 卢娇娇现在也是营级干部，转业到地方就是干部身份。估计今后也不会留在京城，因为他的未婚夫跟她一个部队，现在依旧在沿海驻扎，多半她会就地转业。 卢盛隆两口子依旧没有安排工作，更加确定了两人能从鲁省回到京城全都是因为卢俊的原因。 卢盛隆还有工资，骆慧明没了工作单位，则一分钱都没有。 春节期间，卢俊也给罐头厂打了好几次电话，不过都跟刘晓玲在办公室的时间错开了。 现在只有被动地等刘晓玲来电话。 刘晓玲回来忙了两天，这才想起卢俊来，急忙跑到罐头厂来打电话。 这一回终于直接又跟卢俊通上了话。两人说了几句，刘晓玲就听到了卢娇娇的声音。 这一下，电话就有得打了。卢俊开始还在一边等着再说几句，等了半天，觉得应该是没机会了，就跑到厨房帮忙。 “娇娇姐，你结婚的时候请客不？到时候一定要请我啊。”刘晓玲道。 “一定。我从回来到现在，家里面都说晓玲你好漂亮，我也好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初九，边月冰和刘仁贵终于回来了。 “正好看见有个门面，这就耽搁了。”边月冰几下把过程说了。 “那事情都办好了？” “没有。春节放假，手续这些还没办。不过原来那里就是个小饭馆，手续这些可以不忙办。” “最好过年后还是去办自己的手续好些。” “我还不晓得？”边月 冰走热了，把棉袄脱下来放在一边的椅子上，身上只穿了一件毛衣。 “妈，你长肉了哎。”刘晓玲突然发现边月冰这两年不知从什么时候胖了。现在长了肉，显得丰腴了许多，更有女人味了。 边月冰闻言低头看了眼胸前，扭头又看向正朝自己这边瞟过来的刘仁贵，又去把棉衣抓起来穿上。 这一下，刘晓玲都只得默默低下了头，不敢去看老妈跟刘仁贵之间的眼神互动。 “手续这些有幺舅帮他们，应该没得问题。就是我怕执礼的水平……”边月冰还是有些担忧。 这个刘晓玲倒还比较有信心，毕竟之前她是专门注意了这方面的。 “妈，这个应该没得问题。你想下嘛，在大舅家吃的那些菜的味道如何？” 边月冰当时没大注意，这时候你让她回想，也是有些困难。现在回忆起来也只能说肯定不难吃。 “我是注意了的，要不我会说那话？”刘晓玲有些得意的道。 “是，全家人就你能干！” “妈，娇娇姐要结婚了。到时你去不去？”刘晓玲问道。 边月冰看了看大女子，又想起卢俊在火车上握住大女子手的情景，叹口气道:“不去怕是不行哦。” 刘晓玲一下子反应过来，就有些羞恼。 “说话就好生说嘛，偏要这样阴阳怪气的。” 边月冰看大女子恼了，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刘晓玲拿她没办法，白了她一眼去了厨房帮四嬢弄菜。 大年过了，刘仁贵就和边月冰准备回渝都，又把刘义信和刘晓梅两兄妹带上。 边执礼把边春华带着一道去了洪县，渝都那边杨柳还在休产假，这个饭馆帮忙的人是越来越少了，亏得还有四嬢跟赵新月。 “妈，要不你喊春香也去帮忙嘛。在附近租一间小一点的房子，让大堂哥下班回这边。”刘晓玲道。 “也是。你大堂哥白天上班，你大堂嫂一个人在家也无聊。”边月冰点点头。 这要回渝都才能商量，因为大堂哥已经回渝都上班。 第218章 准备出去旅游 边月冰带着人马又去了渝都，家里又只有刘晓玲一个人。 这天，刘晓兰蔫蔫的来找刘晓玲。 春节放假后，她再次提出跟周志坚到他家里去看看。周志坚也答应了。 两人请假结伴去了周志坚家，却是遭到了不冷不淡的对待。看着逼仄的屋子，人均怕没有3个平，刘晓兰不知道他们有啥高傲的本钱。 当时刘晓兰就冒火，出门在附近找了个旅社住下，再不去周志坚家挤着睡。 连着在外面采购了许多的物品后，直接坐车回了刘家坝。 周志坚还要跟着刘晓兰回来，刘晓兰让他在家把假休完，不要跟自己一路。 周志坚知道他和刘晓兰结束了。 要说周志坚对刘晓兰还是有些好感和想法，但想法多于感情。加上家里人认为刘晓兰是农村户口，对他跟刘晓兰的事也不支持，他的态度就不太明确。 真正分手，周志坚有些后悔。但刘晓兰已经决定了就不再给他反悔的机会。 刘晓玲跟吴红英她们商量好去周边玩，但刘晓玲要等刀沐青过来一起。 三月六日，刘晓玲去省城火车站接了刀沐青，两人在省城逛了一圈。去火车站以前，刘晓玲把夏阳送来的电梯控制集成模块拿了4块给苏东来。 因为要接刀沐青，刘晓玲就没有去苏丽丽家。 先带着刀沐青回到刘家坝，介绍吴红英等几个相互认识，这才给苏丽丽打电话，说了几个人要出去旅游的计划，问苏丽丽能不能一道同行。 苏丽丽倒是想，给关凌凌一说，她老妈果然不同意。 给苏丽丽打电话的时候几个人就猜想苏丽丽去不到，现在定下来了，就回家收拾东西各自做最后的准备。 刘晓玲把几个小伙伴送走关上院门，还没走进堂屋就听到有人敲门。 不晓得是哪个？东西拿落了吗？ 刚把门打开，就看见卢俊居然站在院门口。 刘晓玲一愣，卢俊带着一股风就扑了过来，一把把刘晓玲抱住。 要死啊，也不怕有人在。 刘晓玲急忙扭动身子又把双手使劲推卢俊。 卢俊感觉到了 ，松开刘晓玲还一边在院子里到处看。 刘晓玲也朝堂屋看，还好的是堂屋门口并没有人。 刀沐青刚才还在的。 “怎么这么晚到了？”刘晓玲一边帮卢俊拿了些东西一边朝堂屋走。 快到门口了还没有看到刀沐青，刘晓玲就知道刚才那一幕肯定被刀沐青看见了。要不听到刘晓玲在外面跟人说话，一定会出来的。 果然一进去，就看见刀沐青从桌子边站起身朝两人看过来。 “青姐，这是卢俊，原来我们小队的知青，从老家回来。” “这是我青姐，叫刀沐青，是我大学同学。” 卢俊站住身子，跟刀沐青相互打了招呼。 “卢俊，你吃饭没有？”刘晓玲问道。 “还没有。我想吃番茄鸡蛋面。”卢俊一下没收住，把平常跟刘晓玲一起时的随意带了出来。 刀沐青刚才和刘晓玲一起送吴红英她们出门时没送到院门口，在堂屋屋檐下就站住了。看几人走了正准备进去，结果又听到有人敲门，她便站在那里看是谁。谁料一开门就看见一个青年男子一把将刘晓玲抱住，刘晓玲也没喊叫。 刀沐青就知道青年男子跟刘晓玲关系不寻常，急忙进了堂屋避开。 现在男子进门来，刘晓玲给她介绍，她这才把这男子看清楚。 男子高高大大的，面色有些黑，双目有神，面部有点方，线条刚毅。跟自己打过招呼后，笑嘻嘻地问刀沐青道: “姓刀啊？这个姓可不常见。”卢俊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刀沐青还很少见到这样自来熟的人，尤其是对方还很英俊，就有些不好意思。 卢俊也看出来了，刀同学有些腼腆。 “你坐嘛，现在好像没有番茄，我去厨房看看加什么菜。” 刀沐青跟着卢俊出了堂屋，就见这个叫卢俊的男子大步就进了厨房，然后刘晓玲就出来了。 “咦，你在外面站着干啥，这么冷。我去把房间收拾下。”刘晓玲又去了晓军的房间。刀沐青看情况不对，自己有些碍事，干脆进了刘晓玲给她安排的房间。 不一会 卢俊自己端着一大碗鸡蛋面出来，看堂屋没人，径直去了晓军那间屋。 “青姐。来洗脸。”刀沐青正在猜测卢俊的身份，就听见刘晓玲在堂屋叫自己，应了一声出来。 “青姐，这里。”刘晓玲手里端着一个搪瓷洗脸盆，卢俊跟在她身后提着一个木盆，把木盆放在了一个小凳前。 刀沐青转身又去拿了自己的毛巾过来，卢俊已经不在堂屋了。 刘晓玲在一边看着刀沐青洗完了脸，就把脸盆的水到进了地上木盆中，让刀沐青坐在小凳上洗脚。 “青姐，卢俊是我男朋友，红英他们都不知道，你也不用跟她们说。” 刘晓玲就坐在刀沐青对面的一个凳子上，看着刀沐青。 “我知道了。”刀沐青点点头。 “多泡一下，晚上睡觉舒服些。”刘晓玲站起来，提起桌子上的热水瓶，示意刀沐青把脚移开些，又朝木盆里加了点热水。 “他，他不在你们小队？”刀沐青问。 “没有，卢俊是京城的。家里有事，他已经回京城没在巴蜀插队了。” “那……人家这么远来看你，我们就不出去玩了吧。”刀沐青道。 “你等会，我去问下他有没有时间跟我们一起出去玩，正好给我们当保镖。红英他们都认识他的。” 刘晓玲出去找卢俊，问他的行程安排。 “我还没有跟你们出去旅游过，这次就跟你们当一次保镖。”卢俊再忙也要抽这个时间出来，何况他本来就是来找刘晓玲，公司的事都已经做了安排。 “对了，这次准备去什么地方玩？”卢俊问。 “准备走峨眉山和青城山。”刘晓玲道。 “都是好地方。不过，能不能去藏南玩一趟，去看下嘛，风景特别棒哦。” 藏南的风景刘晓玲是知道的，真是美。 不过就这样去，被红英他们看出来什么就不好了。 “不是还有对讲机么，我会提前安排一下，包准不会露馅。”卢俊道。 两人如此这般商议了一会，期间，情侣之间少不了又是搂搂抱抱几回。 商量完，刘晓玲急忙回了堂屋。 第219章 变更目的地 刀沐青已经在火盆边烤起了火，正在等她。 “青姐，明天不去峨眉山了。”刘晓玲边走边说道。 果然。 刀沐青专门从云省来到巴蜀，虽然理解依旧有些失落的感觉。 “卢俊说是去藏南，看大雪山。”刘晓玲接着道。 啊？ 第二天上午，吴红英、刘英几个人来到了刘晓玲家，见到了卢俊，才知道游玩的目的地变了，是去藏南。 “去藏南没问题，就是那边交通太不方便。”吴红英道。 关于交通的事，刘晓玲昨天晚上也跟卢俊商量过了。卢俊说了个方法，刘晓玲也不知道能不能行，等会才知道。 不过卢俊说了，如果不行就先坐客车，到了那边县城他一样能找到车。 让几个人在家里等着，刘晓玲带着卢俊去了罐头厂办公室。 卢俊给苏东来打了电话，问能不能借两辆吉普，他要去一趟藏南，不需要司机。 苏东来让卢俊等一会，他去联系看。 “晓玲，早该开个车过来的。你看嘛，走哪里都不方便。尤其是罐头厂这么多事，经常要跑县里和省里。”卢俊打量着刘晓玲的办公室。 虽然刘晓玲基本上不来办公室，但卢彩霞依旧让人每天打扫清洁，办公室内还是很干净。 “算了，早不说。再两个月我都要回学校等分配了。”刘晓玲坐在卢俊的怀里，不时地掰扯卢俊不老实的手。 苏东来的回电来了。 他让卢俊到省城后找他。再次询问卢俊真的不要司机吗？ “苏主任，就这样都麻烦您了。我们有司机的。” “行。你好久来省城？”苏东来问。 卢俊扭头看刘晓玲，刘晓玲小声道；“今天下午。” “苏主任，我现在还在刘家坝。现在就出发下午能到。” “好，我等你。” 卢俊和刘晓玲回到家，一行人就朝镇上赶去坐客车。 到了县城客车站，几个人又赶紧去相距不远的火车站。 远远就看见夏阳跟朱路华。 “他们也在？”刘晓玲小 声问卢俊。 “嗯，他们回家过的春节，然后约好昨天在省城集合。我自己来的白林镇。昨天晚上我用对讲机通知他们提前把去省城的火车票买好。” 两人也看到了卢俊这一群人，急忙过来。 见过刘晓玲和刀沐青她们，两人就去帮着拿行李。 虽然是冬天，行李却不多，厚衣服都在身上穿着。 一路上了火车坐好，才有时间给大家相互介绍。 都是年轻人，除了开始有些拘谨，不多会就热闹了起来。 刘晓玲这才仔细看了夏阳的样子。 刘欣欣的眼光真是不错。 光说脸面，夏阳比卢俊的脸还要白些，有后世小鲜肉的模样。卢俊的脸则多了些北方人脸型的方正。 夏阳和朱路华见几个都是美女，这一路上就跟红蓝都要满溢出来的样子，插科打诨逗得几个女孩子笑声不停。 虽然不像朱路华那样突然开窍变得妙语如珠，但夏阳帅啊，是少女们不敢直视的那种帅。不用多说话，自然吸引少女的目光和青睐。少些油嘴滑舌，带给人的安全感还强一些。 中午，刘晓玲他们便到了省城。 先去找了饭馆吃饭。 卢俊招待刘晓玲的闺蜜，自然是尽量有好的就要点好的吃。 “卢俊，吃了饭我和你一起去丽丽家。” “那要带礼物去才行。我没准备。”卢俊道。 “我带得有两瓶红葡萄酒，就说是你专门带过来的。”刘晓玲道。 卢俊听了心头说不出的高兴，贴近刘晓玲的耳边小声道: “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你带的酒就是我带的酒，不要分的那么清楚嘛。” 说完，夹了一筷子竹荪放在刘晓玲碗里。 抬头看见吴红英几个惊愕地看着他，卢俊脸色不变，挨个又一人夹了一筷子给她们。 刘英把碗一端，让开了卢俊送过来的菜，道:“我不要，筷子上都是你的口水。” 朱路华最先笑起来，接着刘晓玲跟夏阳也笑起来，剩下吴红英、刘许妹和刀沐青 看着碗里的菜为难，不知道吃喃还是不吃。 卢俊手停在半空，尴尬极了。 这妹儿一点都不给面子，这顿饭还是自己请客呢，就不能委婉点？ 吃完饭，安排其他的人去了一个茶楼喝茶，刘晓玲跟卢俊、夏阳去了苏丽丽家。 看见刘晓玲身后的卢俊，苏东来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留下刘晓玲在家里，苏东来带卢俊下楼去办公楼。在楼下看见了等在这里的夏阳，这才知道卢俊真有司机。 不过看着夏阳觉得面熟，好像见过。 “苏主任，上次在锦江宾馆，我也在。”一边走，夏阳一边回苏东来的问话。 苏东来想起来了，当时就觉得这小伙有点帅，所以有点印象。今天当面，觉得一举手抬足，行走之间还有股阳刚之气。 “小伙子当过兵？”苏东来问。 “嗯。” 家里。 苏丽丽不知道跟着刘晓玲的青年男子是谁，她没见过卢俊。关凌凌也很八卦，都来询问刘晓玲。 刘晓玲只得告诉他们，卢俊是港岛普华公司的老板，曾经的刘家坝知青。 “就是他呀！我一直以为普华的老板是个老头子呢。”关凌凌笑道。 “关阿姨，这一次卢俊请我们去藏南他朋友那里去玩。路上还有两个退伍军人一路的。红英、刘许妹跟英子这回都一路，能不能让丽丽也跟我们一起去耍嘛？” 关凌凌实在是不放心让大女儿出去玩，但也知道女儿再过两个月也还是要出去工作的，自己不能跟一辈子。 “等她爸回来再说。”关凌凌决定她这次不管了，看苏东来的意见。 两辆车开到楼下，卢俊跟苏东来说了两句话。 苏东来独自上楼，卢俊依旧坐在车里。 苏东来回到家里，苏丽丽就撒娇，要跟着刘晓玲去藏南看大雪山。 看看关凌凌，关凌凌没表示意见。苏东来想了想终于点头同意。 接下来就是关凌凌跟苏丽丽两人翻箱倒柜收拾东西。 苏东来刘晓玲就在外面小饭厅等着。 第220章 大雪山到了 “晓玲。春节过后施工队就要进场，厂房电梯房同时开工。机车厂负责制作电梯……”苏东来把这段时间的进度跟刘晓玲说了一遍。 电梯的控制集成模块已经给了苏东来4块，刘晓玲留下了两块，准备让龚老师和张传明他们研究一下。但卢俊说实验室要的仪器跟设备要春节后才能送过来。 那时候出门没有现在要带的东西多，不多久苏丽丽就提着两个旅行包来到了小饭厅。 “这就准备好了？”苏东来问关凌凌。 苏东来和刘晓玲帮着拿包，几个人一起下楼。 两辆车，卢俊开了一辆载着刘晓玲跟苏丽丽，夏阳一个人在后面开车跟着。 关凌凌看着苏丽丽坐车离开，心里好不习惯。 到了吴红英他们休息的茶楼，车子就随意停在路边。夏阳下车去茶楼把大家伙叫过来。 卢俊这辆车分别坐了刘晓玲、苏丽丽和刀沐青，其余的人都坐在夏阳的车上。 不多时两辆车开出了市区，上了崎岖不平的省道。 第一天下午不到六点钟，经过毛沧县的时候大家下来吃晚饭。 吃饭的时候，卢俊提议暂时不再赶路，因为毛沧县过后就是连绵的山路。如果继续出发，路上就没有住宿的地方。 其实卢俊担心的是借来的车，车况如何心中没底。万一半路趴窝，夜里这么冷可不是开玩笑的。 几个女子都是少于出门的，听到卢俊这么说，大家都服从安排。 吃过饭，夏阳跟朱路华去街上找住宿的旅馆。苏东来已经给卢俊开好了省府的介绍信，所以一路上的住宿没得问题。 卢俊则带着几人顺着穿城而过的小河来到县城的边缘地带。 这里已经处于巴蜀盆地的边缘，不再是一马平川。 小河淙淙地流过，两边是高耸的山峰。从山脚朝上不太远就全是被白雪覆盖的原始森林。 “这里只是一千多的海拔，从这里开始都是爬山。”卢俊伸手把刘晓玲牵着，踩上了河岸边的一块岩石。 “这段路最高的地方有接近4600米，普遍都是3000多米高。”卢俊继续道。 刀沐青的老家也是高原地带，习惯了高原的景色，另外几个姑娘站在河岸，透 过小河穿过的缺口，遥遥看向远处白雪皑皑的大山。 “以前都是在电影里面看到雪山，现在才知道真的好美哦。”刘英道。 “这都还不算，继续朝里面走，你们会发现更美的地方。”卢俊挥挥手，指向大山深处。 一行人回到街上，夏阳跟朱路华已经办好住宿手续。 一共开了三个房间，每间住三人。 刘晓玲、苏丽丽和刀沐青住一间，吴红英三个住一间，卢俊三人住一间。 “你们住里面两间，我和华子他们住外面一间。晚上如果有人敲门不要开，敲我们墙壁喊我们就行。” 卢俊提醒大家道。 听卢俊这样说，几个女孩都有些害怕。 卢俊笑着解释说，当地人读书少，整日呆在大山里，看见美女就想来看看。有些人不太懂礼貌，夜深了也来敲门。不过只要不开门，卢俊他们自然会处理的。 刘晓玲倒不怎么怕，问卢俊后面的路程如何。 卢俊小声跟她解说。 后面基本上没有集中的聚居地，沿途都只能求老乡。这些老乡也是让人住宿惯了，甚至还专门留有客房，就跟旅馆差不多也收钱，只要不贪赶路不错过就没得事。 刘晓玲听了这才放心了些。 几个女孩担惊受怕一晚上，但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第二天一早起来，大家伙在街上吃了早餐又买了些吃的回到旅社。 个个拿出水壶装满了开水，等着夏阳和朱路华把车检查过后，又上了路。 随着路上接触的时间多了，苏丽丽和刀沐青跟卢俊也熟悉了一些，大家话也多起来。 看见外面自己不知道的，也来问卢俊。卢俊都笑呵呵的解说。 看到风景好的地方，刘晓玲就让停车，下来拿着相机喊大家照相。 开始大家都不知道刘晓玲还有个相机，看见一晃而过的风景总觉得遗憾。现在好了，一路上都在喊停，都想留个纪念。 刘晓玲怕错过住宿，每次都要问明白下一个住宿的地方还有多远，心中有数才好控制下车停留的时间。 看刘晓玲这么有计划，卢俊也不得不点头。 一天多的路程硬是开了两天半才到了卢俊他们事先安排的第一个接待点。 接待点的说法是朱 路华跟刘晓玲的这帮朋友们说的，其实是他们药帮的联络点。从这里开始，一路上都是他们的地盘。 牦牛肉的多种吃法。 到了这里，普通的牛肉、猪肉没了，换成了牦牛肉和羊肉。 以前尽吃菜想吃肉，现在只有肉没得菜。土豆红薯也算菜？ 还是卢俊细心，车上扔了两麻袋大米，要不主食都变成红薯跟土豆。 运气算好的，没有人出现高反，这让卢俊都无数次感谢山神保佑。 只要有一个人出现高反，这趟旅游就算结束了。 沿途耍了一天，这天傍晚，卢俊他们终于来到了药帮的总部附近。 车子在一处平坝停下来，旁边是一条小河沟缓缓流过。远处峰峦叠嶂，白雪在落日余晖下，映出金黄色的山廓。 “金黄色的山。怪不得形容雪山的时候，有时候叫做金山。”看着眼前，刘晓玲只恨照片是黑白的，照不出美丽风景之万一。 夏阳跟华子离开去找老王，卢俊带着刘晓玲远远离开停着的吉普。 这一路上就没见着厕所，于是几个女孩都学会了借车门和车身的遮挡来方便。当然，一般都在出发前就整理好了。 “滴，滴，滴。”远处开过来一辆吉普。 “老王来了。”卢俊带着刘晓玲朝着车来的方向迎了过去。 因为有其他的女孩，卢俊不能带着她们去药帮总部。让华子和夏阳先过去，就是再一次核实后面的安排。 “卢俊，卢老板。”车上下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三十来岁，黝黑的脸，穿着一件军棉大衣。 卢俊快步走上去，两个人握了一下手，那男人又和卢俊拥抱了一下。 扭头看向刘晓玲笑着道:“这是弟妹呀，好漂亮！” 刘晓玲正要说话，就见老王脸色突然变得认真，对刘晓玲道:“弟妹，我代表所有的弟兄们谢谢你。” 眼见刀沐青几个就要过来，老王示意刘晓玲不要出声，大声道:“卢老弟带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走，今天晚上喝酒，不喝醉了不准下桌子。” 苏丽丽哪见过如此豪放的人，听说不喝醉不能下桌子，不由得吐了下舌头。 刘晓玲拉过苏丽丽道:“放心啦，喝酒是男人的事，不要怕。” 第221章 狼袭 几个人重新上车，跟着老王的车来到了2公里外一处有几栋木屋的地方。 在最大的一栋木屋前停下，原来这几栋小屋都还带着个院子。 进了院子，就看见几个当地少数民族的大妈、大姐正在弄菜，一筲箕一筲箕的牦牛肉坨坨摆在木桌上，旁边还有一桶不明液体。靠墙的地方，一个身着民族服装的汉子正在烤两只羊。 “有羊肉串没？”刘晓玲走过去跟那汉子打了招呼便问道。 “我这里是烤全羊，没有羊肉串。”那汉子道。 “晓玲，把相机给我。” 苏丽丽跟刀沐青跑过来，她们要出去拍照。自从刘晓玲说胶卷带了很多的时候，这些女孩子照相就没了节制。 “不要跑远了，天黑了有狼。算了！夏阳，你跟她们一起去。”老王道。 “是。”夏阳丢下手里的活，跟在了苏丽丽和刀沐青身后。 老王看苏丽丽和刀沐青两人又出了院子，夏阳跟着，剩下的人都围着烤羊看稀罕，带着卢俊和刘晓玲进了房间。 也许是刘晓玲已经参与了他们太多事，老王也没把刘晓玲当外人，直接就说起了这边的事。 因为港岛那边很开了几个工厂，从这里去港岛的人越来越多，就连最初不看好港岛的人也动了心，改变了想法。现在留在此地的人也不多了。如果不是峰哥那里偶尔还介绍几个人过来，现在此地连这三十个人都不能有。 卢俊其实知道这件事。这三十来个人在这里，个个都有热武器，依旧具有一定优势。但老王今天这么说，肯定是有什么变化。 “不知道哪里来了一帮人，个个都很凶悍。虽然武器没有我们多，但是人数有近百个。”老王道。 “如果没有港岛这么条后路，哪个来抢食都不会有好结果。但是……” “王哥，你不想再让弟兄们去拼命了是不是？”卢俊看着老王道。 老王没做声。 这种场合，刘晓玲也不会发言。 卢俊伸手拍了拍对面老王的肩膀，安 慰他道:“王哥，你做得对。 现在港岛那边一切都上了正轨，中药材那点收入不算什么。要不是一直有人不想去港岛，我早就劝你放弃这里。现在，你给大家说一声，这里我们不要了。凡是要去港岛的，统统都去。不去的……给笔钱自便。” 老王点点头。 他没去过港岛，对那边的发展情况都是听卢俊他们说的。加上有人不愿意离开这里，他才一直呆在这里。去了港岛会是什么个状况，他心里也没底。 正在这时，华子开门进来，刚要开口说可以开饭了，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声枪响，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坏了！” 老王飞快地站起来冲出门，华子也随后跟了出去。 “是丽丽他们。”刘晓玲一下子想起了去外面的苏丽丽和刀沐青，这时就见卢俊也跑了出去。 刘晓玲也跟着跑出门，就见院门已经打开，老王、朱路华和卢俊都已不在院子里。 刘晓玲也跑出门去。 这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也没黑尽，远处的山峰都还有隐隐约约的影子。 院外已经看不见人，只有一辆车的尾灯指引着他们去的方向。 刘晓玲朝草地上停车的地方冲过去，然而两辆车都打不开门。 这时院子里的其他人也都跑了出来。吴红英、刘许妹几个都站在刘晓玲身边，看向黑暗中红通通尾灯的方向。 “晓玲，真的有狼？”刘许妹有些害怕，拉着刘晓玲的手臂问道。 “我也不知道。”刘晓玲不仅仅担心是不是狼的问题，还担心是不是老王刚才说的那些人。 人比狼更可怕。 正在驾驶的老王想法和刘晓玲一样。 “华子，后备箱有家伙。” 朱路华赶紧转身趴在座椅背上去掏东西，老王现在也不知道夏阳他们的位置在哪里。刚才凭着枪声判断是这个方位，现在开了一段距离，彻底失去了位置。 “开远光，转一圈。”卢俊道。 终于在左转了30来度方向时，大灯照着了三个人 影，正是夏阳跟苏丽丽三人。 不到一百米，三人正朝这边挥手。 这是老王跟卢俊三人才松了口气，应该没危险。 车子慢慢朝三人开了过去。 开始，夏阳被刀沐青架着一只胳膊搀扶着，就在汽车向他们靠拢的途中，夏阳慢慢滑倒了下去，刀沐青跟着带倒在地上。 老王刚把车停稳，卢俊就跳了下来。 “狼。刚才好多狼。”苏丽丽道，脸上还是惊魂不定的样子。 卢俊急忙跑去夏阳倒地的地方，刀沐青已经爬起来了，半跪在夏阳身边。 刚才几个人出门后，苏丽丽要去拍摄落日。 这一片是个平坝，苏丽丽想去远一点的地方拍摄落日与雪山，三个人就来到了这里。 这里的草虽然也枯了，但这边是山脚，枯草要比他们停车的地方要深得多，而草丛里正好有一群狼。 具体多少只不清楚。 夏阳看见了狼群眼中绿莹莹的光，叫住了还要继续向前的两人，把两人拦在了身后。 夏阳熟知草原狼的习性，最先并没有开枪。 他知道，草原狼与牧人之间一般不会发生冲突。草原狼知道草原人都有枪，关系不处好吃亏的永远是自己。 但这群狼不知道是饿狠了还是觉得这两脚兽有两只香香的，没控制住欲望，朝三人围了过来。 夏阳看着人与狼的距离不断缩短，只得先开了一枪。然而这群狼依旧还在逼近，其中打前锋的两只风驰电掣地冲了过来。 夏阳朝扑向苏丽丽的那只狼开了一枪，同时移动到刀沐青的身前，在一只狼向刀沐青扑过去的时候，替她挡了一下。在被扑倒前，又在扑向自己的狼肚腹上开了一枪。 扑向苏丽丽的狼和扑在夏阳身上的狼当场击倒，枪声和狼临死前的哀嚎，使得这群狼意识到了这些人不好惹。在头狼的指挥下迅速脱离了争斗。 夏阳躺在地上，左手上满是血迹，此刻闭着眼躺倒在地。卢俊仔细揭开夏阳的大衣检查，刀沐青站起身看向了别处。 第222章 夏阳和刀沐青 卢俊发现，夏阳的左手被狼撕咬了一口，胸腹间的棉衣被狼爪抓了一下，破损处翻出棉花来，又被夏阳的血手抹了，看起来实在是有些恐怖。 但为毛这家伙就晕过去了？不对啊，这眼睛虚虚的，还在瞄自己？ 以为是个老实人，原来聪明全用在这些地方了。 “华子，快过来。把夏阳抬车上去。”卢俊大声喊。 华子急忙跑了过来，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夏阳，怔了怔。卢俊一巴掌拍在他后脑上急切地道:“还愣着干啥，快动手啊。” 身边刀沐青正关切地看着夏阳，朱路华一缩脖子，弯下身子就去抬夏阳，一边还念叨:“咋伤得这么厉害？肚子上都是血，莫不是被开膛了？” 卢俊差点破功，“麻溜点。抬回去仔细检查一下。” 两人费劲把夏阳塞进了一辆车，也不等老王，实在是怕笑出声来。 “老王，我把夏阳带回去检查包扎，你赶快让两位同学上车，注意安全。” 卢俊开车，朱路华让夏阳再在棉花上多抹几下。两人一路在后座嗤嗤的笑。 怕演出败露，卢俊直接把车开进了院子，又急忙跳下车来到后门，跟朱路华一起将夏阳架着进了屋。 刘晓玲看着小车过来，顶着灯光也看不清是谁在开车。车经过她面前也不停，直接在院门口按起了喇叭。 等刘晓玲追到大门口，小车又进去了。等她跑进院子，就看见夏阳被两人弄下车。正要靠近一点，卢俊跟华子把夏阳架进屋，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刘晓玲只得在门外停住了脚步。 “卢俊，夏阳怎么了？丽丽和青姐又是怎么样了？”刘晓玲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 房间里，卢俊心疼刘晓玲，啪地给夏阳脑门就是一下。 嘴里道:“晓玲啊，你放心，他们遇到了狼群，两个同学一点事都没有，只有夏阳受了伤。” 末了怕刘晓玲闯进来，卢俊接着道:“我们这就给夏阳脱衣服检查。 ” 刘晓玲进不去，只得转身又朝大门外跑去。 除了受到惊吓，苏丽丽跟刀沐青一点事都没有。苏丽丽看起柔弱，承受能力其实很强。稍微歇了会就缓过来了，只是跟刀沐青一起担心夏阳的伤势。 刀沐青挨着刘晓玲坐着，眼里总是狰狞的狼口和那个挡在身前的身影…… 老王进屋去了一趟又出来，脸色既不严肃也不轻松。 或许是见惯了生死。 等着烤羊熟了，老王又进去把卢俊喊了出来。 “走吧，没事了。大家去吃烤羊肉。”卢俊过来叫刘晓玲。 刘晓玲看着卢俊还没说话，刀沐青说话了。 “卢大哥，夏哥怎么样？” “没事。已经包扎过了。条件有限，怕动一动要流血，就不能出来吃了。” “我去陪他，叫华哥出来吃嘛。” 卢俊看了眼刀沐青，点头道:“等会华子给你两个把饭菜拿进去。女孩子心细，你来照顾他也好。” 刀沐青站起来就进了屋。 看着刀沐青的背影，刘晓玲在看卢俊的脸色，咋看咋不对劲。 卢俊啊，你的阶级兄弟感情、朋友之义在哪里？咋都看不见。 “卢俊。”刘晓玲看向卢俊。 卢俊摇摇头，扭头对吴红英他们道:“真没事。大家都高兴起来。正宗的烤羊肉难得，不要放冷了。” 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在刘晓玲背后把她朝放置烤羊的地方推过去。 不一会，朱路华出来，找了个大盘子，拿着刀过来在烤羊身上割了些肉，又去弄了些菜和米饭，送进了屋。 看大家都坐齐了，老王这才把周围的大妈、大姐们都吆喝过来。 开席。 或许在这边久了，老王端着酒碗下了场，居然学着当地人摇摆着开始唱歌。 不一会，当地的大妈大姐也下场跟着老王唱起来。 “这是祝酒歌。”卢俊知道她们听不懂，就给刘晓玲她们解释道。 看老王他们高举着酒停下了，卢俊也端起酒示意刘晓玲她们站起来。 大家一起喝了一下，就有人上来检查酒碗。 在场所有的男子，包括老王和烤羊的大叔都要喝光才行。 刘晓玲抿了一口，跟内地白酒味道不一样。 “这是青稞酒。”卢俊又解释道。 这时有妇人上来将刚才喝完的酒碗满上，老王又开始歌舞…… “天！这样喝，必定要喝倒了才能作数。”刘晓玲心想。 看卢俊几个都是酒来即干，没想到卢俊居然还是海量。刘晓玲不禁想起卢俊在自家喝醉的样子。 敢情这家伙是装的？ 载歌载舞的气氛很快冲淡了刘英跟苏丽丽她们刚才的害怕，也投入在了其中。到了后来，大家围着院子中堆起的篝火跳起了民族舞…… 因为有了这天晚上遇狼事件，第二天大家出去玩耍都谨慎了许多。 夏阳看起来没得啥事，也跟着大伙出来玩。不过身边若即若离的，总有刀沐青在一边看着。 “青姐这是？”刘晓玲疑惑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问身边的卢俊道。 刀沐青是少数民族，她没有那么多的含蓄，对夏阳的关心都写在脸上和眼光里。 “缘份啊！”卢俊看着刘晓玲也不解释，只是脑袋晃动嘴里感叹，也不知道是在摇头还是点头。 “只是这么远？”刘晓玲道。 “不是马上就要分配了嘛。到时候看小刀分到哪里再想办法咯。” 分到哪里都不近，除非是羊城造船厂。刘晓玲心中吐槽。 看刘晓玲还要说什么，卢俊拉着她就走。“前面等了我两个好久了。都在等你照相呢。” 今天的项目是爬山，昨天就是在那座山脚下出的事。 跟在他们后面的有几匹马，驮着露营要用的东西，由当地人牵着坠在游玩的队伍后面。 “你两个在后面说啥子悄悄话，大家都在等你们两个。”刘英老实不客气就来抢刘晓玲手中的相机。 “拿去！拿去！”刘晓玲把相机递给她。拿着这玩意就像个服务员，哪里喊就要去哪里。 第223章 抓兔子 大白天一群人大呼小叫的，狼群见了都得远远躲开。 山林间就没有路。都是老王、华子和卢俊轮流在前面探路。也没有固定目标，哪里好走走哪里。 爬到后来，大家都有些爬不动了。平原的人很不习惯高原，平常锻炼也少，都是娇滴滴的小姑娘，那速度感人。 后面的当地人经常停下来抽根叶子烟都追得上。 正在休息，一个当地人上来和老王说了几句。 “大家伙再走几步。前面有个山洞，可以休息。”老王大声喊到。 大家撑起最后的力气，又走了一刻多钟，就看见远处一块岩壁下有个山洞。 岩壁是倾斜向下收的，使得洞口前也被挡住了一大片，没有太多的积雪，地势又平，是个天然的宿营地 山洞很浅，也就是在石壁上又凹进去了三四米。 刘晓玲看了下，地上没有多少碎石，看来岩石还挺坚硬。 当地人把马匹栓在树上，开始朝下卸货。卢俊几个在老王带领下，一人拿了一支长枪说是去打猎。 夏阳则留下来安排营地。 “晓玲，去不去？” 卢俊对着刘晓玲挑眉道。 “去。咋个不去？”刘晓玲还没有真枪实弹打过猎。 刘晓玲转头去看其他人。 “我不去。”看刘晓玲看向自己，刘英急忙摆手。 这次出来，她、刘许妹和吴红英都看出来了，刘晓玲跟卢俊的关系不寻常。 她才不去当电灯泡。 同样，这几个人也都是这样想的，加上确实也累，想休息。 看再没人要去，刘晓玲整理了一下服装，跟着卢俊一起朝山林里走去。 “卢俊，你们不先下点套子什么的？要是没打到野物，还可以看下套子这些有没有收获啊。”后世刘晓玲看过不少野外生存的节目，自己虽然不会，给点意见还是可以的。 老王在旁边听见了，呵呵笑道:“未虑胜先虑败。晓玲有大将风范、元帅之才。 听晓玲的，拿点饵料和细铁丝和麻绳来，咱们先放些 套子再去打猎。” 回去拿东西的自然又是华子。 等华子的时间，几个人拿出刀来砍些树枝做圈套的小物件。 因为刚走不远，不一会儿华子就把饵料跟铁丝、麻绳拿过来，大家分别找地方下套。 因为森林里有树枝的遮挡，大树底雪地上各种小动物出没的痕迹很清晰。连刘晓玲的眼光都能看出来，只是分辨不出来经过动物以及经过的时间长短。 卢俊一边安套子一边跟刘晓玲解释道:“动物都有各自的走道习惯。俗话说狼走山脊蛇走山腰，兔子野鸡也都是如此。猎人们长期打猎观察动物的习性，所以打猎的成功率就比普通人高……” 正说着，老王过来道:“卢俊，我去看看有没有野猪经过，去下两个野猪套。” “华子，你跟着老王，别走太远。”卢俊道。 朱路华应了一声，跟着老王去了。 卢俊下的是兔子套，每次布置完了都要用布搽一下铁丝，减少人的气味。 卢俊连着下了5、6个套就停手了。 “走，我带你找松鸡。” 松鸡这种动物在森林里算比较傻的动物。但是会飞，所以天敌不多。这个季节正是最肥的季节。 “卢俊，有熊吗？” “有啊，不过正在冬眠。瘦一点的可能会遇到，遇到的机会不大。” 两人边说边聊天，突然卢俊站住示意刘晓玲别动，朝一个地方指了指。 刘晓玲顺着方向看过去，一只黑白相间的野鸡正在雪地里觅食。 卢俊慢慢把手里的步枪放在了一边，伸手入怀摸出了一把弹弓。 “啪。”野鸡头部一摆就倒了下去。 刘晓玲也不知道附近还有没有其他的野鸡，不敢出声给卢俊比了个大拇指。 卢俊让刘晓玲去提松鸡，自己在附近找到了刚才打出去的钢珠。 “这玩意是专门带过来的。打一颗少一颗，不能浪费。”卢俊道。 刘晓玲这才打量了一下松鸡的样子。毛色一点没有巴蜀的野鸡漂亮，更没有长 长的彩色尾羽。 “保护色啊。颜色太漂亮活不过三天……” 呵呵。 提着心吊着胆，刘晓玲跟着卢俊转了一圈，只收获了这只松鸡。整个森林里，这只松鸡就是她看见的最大的动物了。 “回去了，顺便去看看有没有套到兔子。” 运气不错，6个圈套有3个中，一半的成功率。 “看来这些兔子饿极了。” 被套住的时间短，3只兔子都活着。因为是冬季，兔子毛雪白，显得十分可爱。 “卢俊，这3只兔子吃不着。”刘晓玲提松鸡，卢俊倒提着3只兔子返回营地。 果然毛茸茸的小动物都喜欢撸。给3只兔子腿上捆上绳子，立马这三个小家伙就变成了团宠。 别说杀了吃肉，连撸都不敢撸重了。 还有人立马翻雪堆给兔子找绿草的。 老王跟华子不久也回来了。老王提着两只兔子，华子手里居然是一条大鲶鱼。 两人经过条小溪，发现了这条被冰封的鲶鱼。至于野猪，影子都没看到。 下午四点过，终于吃上了中午饭。 “王大哥，再去抓只兔子来嘛。”刘英扭着老王叫王大哥。 这里的男人就王大哥岁数相差大些，刘英能跟他撒娇还不会被误会。现在有6个女生兔子却只有5只，还差一只。 营地在夏阳和当地人的帮忙下已经布置好了。 帐篷是军用帐篷，大而密实，呈品字。中间是熊熊的篝火，不缺柴只是有些潮湿。 比较湿的柴都堆放在火堆一旁，借篝火的温度将这些柴火烤的干一些接着就能用。 卢俊跟老王几个又出去布置圈套。 刘晓玲拿了几副扑克出来，给随行的当地人一副，就在女生帐篷里开始打牌。 这一次出来主要就是感受雪山露营，对于大雪山的风景，大家都有些审美疲劳。 因为要抓活的，所以华子多次出去查看圈套的情况。 也不记得是第几次出去了，这一次终于又逮到了一只。 好了，每人（美人）一只兔子。 第224章 十年之约 篝火熊熊，大家都来到了岩壁下，围着火堆聊天。 老王今天没有唱劝酒歌，而是跟卢俊、华子、夏阳在一起谈论着什么。 刘晓玲估计，可能是正在商议如何撤离此地，又如何安置不愿去港岛的人。 八点半的样子，卢俊站起身，走到了刘晓玲这边。 “商量好了？” “嗯。”卢俊没坐下来，而是叫刘晓玲陪他在周围走走。 刀沐青从刘晓玲身边站起来，与卢俊走了个对过，她过去跟夏阳说话。 雪山的夜并不黑，四周白雪映照着，不比满月时的能见度低。 两人的脚步踩在雪地里发出“噗嗤、噗呲。”的声音。 “晓玲，今后如果你分配了工作，我再来找你就没有去刘家坝那么方便了。” 卢俊站住，似乎他没有完全下定决心。刘晓玲也不知道卢俊想说什么，静静地等他的下文。 “晓玲，要不拿了毕业证就到港岛去。那也是你的企业。” 刘晓玲不假思索回答道:“不去。国家培养一个大学生容易吗？尤其是现在这样子……况且，你在港岛我很放心。” “晓玲。那我俩的事怎么办？”卢俊道。 卢俊不知道历史，刘晓玲知道啊。 最多9年，那时候自己也就30岁不到，一切都来得及。 刘晓玲伸出手把卢俊的手握住。 “卢俊，我不愿意年纪轻轻呆在家里，我自觉自己还有一点能力为这个社会做贡献。等我几年？” 刘晓玲仰头，双眸静静地看着卢俊。 卢俊看着这双眼，眼前却浮现出一个十一、二岁小姑娘的脸。那么小的时候，就能独自出面去找黑市的人，为了社员能有口吃的。 唉……卢俊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刘晓玲并没有用尚叔叔来说事，而是直接征求自己的意见。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但卢俊心中还是很舒服。 “时间？”卢俊要和刘晓玲约定个时间。 “十年，十年内。我保证。” “好。就这么定了？” “嗯！”刘晓玲伸开双手把卢俊抱住。 卢俊一 只手揽住刘晓玲的腰，另一只手抚着刘晓玲的头顶，半刻没有说话。 十年太久，卢俊其实并不愿意。 “晓玲，明天华子和夏阳送你们回去，我在这里还要处理些事。” “定下来了？”刘晓玲问。 “嗯。” “卢俊，青姐和夏阳的事怎么办？”刘晓玲现在担心的是这两个人。 夏阳长得英俊又替刀沐青挡过野狼，刀沐青的一颗心都被夏阳俘获去了。刀沐青虽然读了大学（也没读几天），基因里依旧是敢爱敢恨的性格，两个人这两天基本上算是形影不离。 “顺其自然吧。”卢俊倒是很乐意看到两人走到一起。 “今后两地……”刘晓玲有些担心将来刀沐青会放弃自己的事业。 “你放心。这不还没有分配工作嘛，先看小刀分到哪里再说。小刀不自由，夏阳是自由的。” 看卢俊有承担的意思，刘晓玲也就不多说这件事。想起这边要散伙，更有一伙虎视眈眈的想抢夺生意的强人，刘晓玲转而担心起卢俊来。 “万事小心些。” “知道了。”卢俊其实对那伙人并不在意。因为对方想要争夺的，恰恰是自己正准备要放弃的，两家其实没有了争斗的理由。现在稍微棘手的倒是自家那些个不愿意去港岛，依旧想留下来的人。 第二天，一群人早早起来去看雪山日出。 老王带着本地人收拾营地。 又要分别，刘晓玲看着壮观的景色都提不起劲来。把相机交给苏丽丽，让她负责给大家照相，自己跟着卢俊到处游走。 吃过早饭，大家下山，随后坐车回到了老王最初接待他们的那个院子。 老王让人将准备好的干菌和牦牛肉干等装在后备箱，自己来到了刘晓玲面前。 “晓玲，卢俊应该给你讲了，他要留下来处理善后的事。” “嗯。王大哥，你也要去港岛撒？” “嗯，把这里安排好了我就和卢俊一起过去。兄弟们能有今天，谢谢晓玲。” “不用客气。我也知道，你在卢俊最困难时帮了 他许多。我也要谢谢你。” “嗨，老王、嫂子你们就不要谢过去谢过来了。卢俊那边见到小肖了，说那些兄弟们还等着你俩安排事呢。”朱路华过来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老王过来接待刘晓玲一行人，肖秉志在另外一个地方召集退伍军人，等着卢俊和老王对他们的安排。 因为已经提前通过气，大家知道卢俊和老王都已经决定要放弃药材生意，想留下来的几个人状况有些不稳。 “晓玲，你们慢走，我跟卢俊这就过去了。” 这时卢俊也过来。要说的话昨天已经说过，卢俊给了刘晓玲一个拥抱， “我已经和你的同学告过别。记得你说过的话哈。”说完，转身和老王上了车。 夏阳和朱路华开车把大家送回了省城。 在省城，苏东来在政府招待所招待了大家，还给大家安排了住宿。 第二天一早，米秘书来给大家送行。 夏阳和朱路华不需要安排，这是昨天就说好了的。 帮着把刘晓玲几人的行李放在车上，米秘书这就准备开车。 放行李时就站在一边欲言又止的刀沐青终于没忍住，她又要去把自己的行李拿下来。 “青姐。” 刘晓玲知道刀沐青的意思，这是还想跟夏阳单独告别。 刘晓玲制止了刀沐青，去跟米秘书打起了商量。 “米秘书，要不你让夏阳开车送我们去火车站，然后再把车开回来还给你？” 米秘书知道刘晓玲跟苏东来一家的关系，这个面子无论如何是必须给的。 当即点头同意，将车钥匙交给了夏阳。 几个人的车票都是米秘书昨天去买的。刀沐青回云省，刘晓玲和刘英、刘许妹回刘家坝。 因为车上坐不下，苏丽丽就在招待所跟大家告别。 到了省城火车站，大家进站候车。刀沐青跟着夏阳一道就去了另外一个角落小声交谈。 刘晓玲也很好奇，自己跟卢俊耍朋友，也没他俩这个进度。或许是两个人知道能在一起的时间太仓促、太短，所以现在要抓紧时间？ 第225章 就要上班了 学习四人组找了条椅坐下，开始上车前的等待。 去峨县的车多，刘晓玲她们的车先走。 在候车室跟刀沐青和夏阳告别，几个人终于踏上了回程。 藏南这边事情处理得比较顺利。大部分人都要走，想留下来的几人势单力薄，尤其是正有一群亡命之徒在一边窥视。 他们确实有各种原因不想去港岛，倒不是喜欢打打杀杀。在得到安置费后，也不再坚持留下来。 不愿去港岛的人散了，剩下的跟着卢俊一路向南，准备去港岛。 火车上，四人各有心思。 再过两三个月，就要回去久违的学校，不知道分配到哪里工作。自己这几人怕都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在刘家坝见上一回。 再等到结婚生子，恐怕再想像这样组团出去一次都是妄想。 刘晓玲回到刘家坝，把手中的事整理了一遍 农用三轮车厂早就不关自己的事，要说还有一点联系也就是合作的一方是卢俊。 公社这边，农机厂的技术员工还在宏光厂代培，短时间不会有变化。 经济园区这边，她去现场看过，标准厂房和镇上的职工宿舍电梯房都开始动工，正在开挖基础。据说开工时苏东来专门请了一位副省来参加奠基仪式。 按照先前的安排，未来的农机厂需要研究机电控制的大拿。卢彩霞按照名单已经开始了私下的联系。 目前到位的已经有了两人。 刘晓玲决定不去见这两人，自己都要走了，有些事就不需要再出面。只要卢俊那边把实验用的设备仪器送到，他们就自己能开始研究。 剩下的事，包括知青罐头厂的运作，都靠他们自己维持。 刘仁友过来说到一件事要征求她的意见，就是谁来接刘晓玲这个厂长的班。 刘晓玲承认王小兵的能力比张文浩强。 但这几年有些事的处理上，王小兵的想法让刘晓玲不是很放心。 她原本属意张文浩来接任这厂长，又考虑到王小兵会不会不服气，暗中采取一些手 段。 还有一点，由知青来管理这个厂，今后，罐头厂会不会自成王国？ 陈斌教授负责果树种植与管理，事情不是太多。 冯涛只能是技术指导，她自己也知道。所以陈斌教授代罐头厂厂长，冯涛不会有其它想法，而且会支持陈斌的工作。 左思右想，最后她推荐了陈斌教授。 这个推荐让刘仁友感到出乎意料，因为并不符合会议纪要的内容，但他也没有表示异议。 晓玲既然没有在知青里面选，自然有她的想法。 “十一伯，等我走了后再宣布。”刘晓玲道。 “好。” 刘晓玲把家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该放空间的放空间，兔子送到了大伯家，爷爷婆婆每天给兔子打点青草，也算多个事混时间。 跟老宅和二伯家打了招呼，又把吴红英、刘英和刘许妹叫到家里吃了个饭，第二天就去了省城。 她准备去渝都陪父母几天，然后就去魔都。 途经省城，刘晓玲自然要去晓军那里看一眼。去了一趟苏丽丽家，把苏丽丽负责洗出来的照片拿了。在苏丽丽家吃过晚饭就上了去渝都的火车。 在渝都，刘晓玲把牦牛肉干和两张狼皮褥子拿出来，边月冰和刘仁贵才知道刘晓玲居然去了一趟藏南。 春香现在边月冰的饭馆里帮忙，她和大堂哥也在附近租了一间屋。每天刘义祥坐客车上下班，春香也有了事干，跟所有人都混熟了。 刘晓玲给王书记也送了两双羊皮手套，里面有羊毛适合冬天戴，顺便问了下代培知青们的情况。 王书记拿着羊毛手套很高兴，尤其是里面有一双是女式的。 知青们在工厂里面都比较听招呼，没有啥大的问题。 得知刘晓玲这次要回学校去，等待分配工作。 “晓玲，这次你们多半要分到三线厂。”王书记本身就在军工厂工作，又是领导，应该有相关的消息。 “哦。是不是跟你们一样的军工厂？”刘晓玲对于能分到军工厂很感兴趣。 “ 军工厂是军工厂，不过我记得你是学的造船方面的，多半会去造船厂，那就不是一个系统。我们属于5机部，造军舰是6机部。”王书记对刘晓玲道。 三线厂一般都在比较偏僻的地方，条件很艰苦。后世电视剧和小说里面都是这样写的。 三线职工嘛，后世总结说献了青春献子孙。是一些值得敬佩的人。 刘晓玲心里有了准备，倒也没觉得啥。 自己有空间，缺吃的，能在平台上买；住宿条件差，自己睡空间……不好找对象？卢俊在呀。就是卢俊说的来找自己不方便才是真的。 带着礼物，刘晓玲又去了杨柳家。 杨柳已经回来上班，中午吃过饭后，刘晓玲趁休息的时候跟着杨柳去了她家。 杨柳也在附近租了一间屋，婆婆跟着一起住顺便带孩子。 渝都这边就是这点好，重男轻女的风气少，不是没有。第一胎是女儿，后面还能生。 听说眼前这位姑娘就是送孙女金锁的那位，杨柳的婆婆也不敢怠慢，抱着孩子就给刘晓玲递过来。 孩子的头发很好，皮肤也白，样子吸收了杨柳的优点。 “是个漂亮妹儿！”刘晓玲把提来的奶粉跟知青罐头厂出品的水果罐头放在桌子上，接过来小婴儿，很老到地抱在手上。 婆婆松开了手就去收捡桌子上的东西。 杨柳的婆婆是城镇户口，对于儿子找到一个农村的媳妇心里一直不太满意。偏偏杨柳不是纯粹的农家女孩，在街上打工，每月的收入比自己的儿子还多。 原本不想帮她带孙女，但真没了杨柳的收入，家里的经济条件立马就向下滑好几个档次。 就说吃肉这件事。家中肉票用完，按理说家里这个月就不要再想吃肉，但杨柳能从饭馆提不要票的肉回来。 铁盒子的奶粉全是洋文，婆婆汉字都不认识几个，对着有洋码字的物件就有些敬畏，对刘晓玲也更不敢小瞧。 刘晓玲也没想到，居然无意当中帮杨柳撑了一回场面。 第226章 回学校 临走的时候，当着杨柳婆婆的面刘晓玲摸出5张大团结来递给杨柳婆婆。 “婆婆，满月酒的时候我没空来，现在把礼补起，您收好。这回我又去学校，还不晓得好久再来。杨柳在我妈那里帮忙，家里面都辛苦您了。” “没得事，没得事。他们都忙，我来帮到带一下是应该的。” 杨柳婆婆见是一笔巨款，也不知道该不该收，看向杨柳。杨柳默了一下，还是让她收起来。 这个钱她也觉得多了。 生娃儿时，刘晓玲就送了个金锁，这一次又是50块。确实是多了。 但刘晓玲既然拿出来，杨柳就不能拂了刘晓玲的面子。更何况，看这样子刘晓玲是特意为了自己才这么做的，要不完全可以私下里悄悄给自己。 刘晓玲见杨柳懂起自己的意思，心里也是感叹杨柳的脑壳好用。 两个人出门回饭馆。 “妈，我准备过两天就回学校。”晚上回到家里，刘晓玲跟边月冰说道。 “去嘛。去嘛。”边月冰其实不舍得。 她知道这一次大女子分配了工作后在家的日子就不会跟以前那样多了。 现在学校也是乱的，在家等通知还不知道等不等得到。 只能估摸个时间提前点去。 这个季节天气不冷不热，刘晓玲决定还是坐船去魔都。 第二天上午，刘晓玲去长航的售票大厅购买预售票，居然碰见了康旷明。 “康旷明。”刘晓玲喊道。 康旷明正在排队，听见后面有人喊自己，依稀就是刘晓玲的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是刘晓玲，也很惊喜。 “快点。你再不来我都排拢了。” 怕人家说刘晓玲插队，康旷明还是很聪明的。 刘晓玲赶紧过去把钱递给他。 买了船票出了大厅。 站在大街上，周围是过去过来的人。虽是同学，却又是几年没见。 “走，找个地方喝茶。”康旷明一边说一边到处看哪里有茶楼。 渝都和省城不一样。 省城要找个茶楼很容易，渝都这时候的茶楼很少，直到后来全民娱乐的 麻将兴起，渝都的茶楼才随处可见。 两人在街上走了半天才寻到一间茶楼。 “晓玲，你走的时候咋个不喊我喃？”康旷明想起自己去找刘晓玲，让她跟自己回渝都。结果402室的人全都走了，剩下郝敏在，自己弄了个自投罗网。 “哈哈哈。搞了半天，郝敏说的男朋友就是你啊！”刘晓玲觉得这事太奇妙了。 “哪个跟她耍朋友？没得的事，都是她来找我。”康旷明也笑了。 过去感到不耐烦的事，经过这么长时间，想起来居然还有些意思。 渝都喝茶茶具不定。搪瓷盅也行、陶瓷杯子也可，讲究点的还是用盖碗。 现在两人用的就是盖碗。 康旷明左手端起盖碗，右手拿起杯盖顺手在水面上划了几下，把未浸湿透还浮起的茶叶朝后面刨了刨。然后把杯盖合上，喝了口茶。 “晓玲，这几年咋个过的？回过学校没得？” “有事到魔都，回去过一次。唉,回去正赶上廖老师被下派了，就剩师母一个人在家……”刘晓玲想起师母那一头白发，摇了摇头。 “我没回去，也不知道那些老师们到底如何。”康旷明仰起头，似乎在回忆自己那些老师的样子。 “你是咋个过的？” “我？还能咋个过嘛。一天天在农村耍，过年过节来趟渝都看下妈老汉。” “我其实从魔都回来后就想问下你在哪里？是不是回来了。结果，你妈的饭馆也关门了。问都问不到。”康旷明道。 “那时候乱撒，就喊我妈关门回老家去了。” 嗯，后来康旷明又来饭馆过，还在饭馆吃过饭，没遇到刘仁贵。听他们谈话时说到过刘晓玲，应该没事的样子。 但这些话就没必要说了。 刘晓玲也问过康旷明，结果都是混日子。 你问专业课？ …… 两人在沙嘴码头碰了头，然后一起上了船。 不知道是康旷明家里条件不错，原本就是买二等舱，还是看了刘晓玲递过来的钱是二等舱的，康旷明改成自己也买的二等舱 。就算康旷明后来改成的二等舱，起码他能自己掏腰包补上差价，说明他家里也不是差钱的。 这还是同学几年，刘晓玲第一次跟康旷明一起上学校。 康旷明这两年在渝都也耍了女朋友，是他父亲同事的女儿。两人感情很好，现在自然不会去撩刘晓玲。 刘晓玲不知道康旷明已经有了女朋友，一路上康旷明的表现让她对康旷明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到了魔都下船，刘晓玲找个借口，说是村里有个人让自己带了点东西给魔都亲戚，跟康旷明分了手。 康旷明直接回学校，刘晓玲就跑到石库门。 小二楼依旧是那么清静，只是地上多了许多的灰尘，小院里的杂草也长了起来。 刘晓玲开始打扫房间。 家具这些都在刘晓玲的空间里，放出来也没有灰，倒省了好多事。 等这些都整理好了，刘晓玲躺在床上，心里就在猜想402室有几个人回学校了。 什么时间回学校，回来前402室的几个人是写信约好了的。 刘晓玲明天到学校，因为航班的间隔，已经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刘晓玲换上旧军装，拿上黄挎包，把头发梳成一根大辫子出了门。 客车在距离校门口不远的地方停了，刘晓玲下车走到了学校大门。 门口很清静，门岗也没有。 进了校门，依旧很安静。 或许是时间有点早，活动还没开始？ 刘晓玲决定先去宿舍看下。 果然，402室的人都比她先到。 大学同学同寝室四年，倒有大半时间没见过面，这也是没准了。 抛开这背景，任何时候说起来都如同是天下奇谭。 周化英最是跳脱的一个人，两年多时间过去依旧还是没变，见到进来的刘晓玲就跳下了床。 相比起来，邱红梅、陈琳就稳重了许多。牟凤至岁数最大，伸手过来拉过刘晓玲细细打量了下，感叹道:“我们开始变老，你才开始长大。”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倚老卖老，寝室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第227章 说好的包分配呢？ 郝敏探头朝下看了眼刘晓玲，黄军装一套，梳了个独辫。 嘁！还是一副乡下人打扮。 郝敏也是昨天到的，一回到学校她就去找康旷明。 为了康旷明，这两年她在京城拒绝了不少有为的青年就为了坚守自己的第一次心动男孩。 每每独自一人想起来，都要被自己感动。 这一次相隔数年终于再见，康旷明明显的成熟了许多。 然而，康旷明说啥？他说他在渝都有了女朋友！ 无数次臆想再见时的场景，各种都有，最不愿面对的场景出现了。 郝敏极为生气。 我为了你拒绝了多少条件比你好的青年才俊，你知道么？为此，家庭给了我多大压力。 郝敏问康旷明，是什么样的女孩能让他放弃了自己？哪些地方比自己强。 康旷明不说话，以沉默应对。 今天看见刘晓玲，郝敏很想借题发挥一下，跟刘晓玲吵一架。想起在寝室里吵起来，自己势单力薄。 忍了。 关于这一次的分配情况，通过她父亲她已经知道。 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刘晓玲也仰头跟上铺的郝敏打了招呼，郝敏回以“哼哼。” “晓玲，你也不带被盖啊？”牟凤至问道。 大家发现刘晓玲除了一个黄挎包别的什么都没带。 “哦，老家有个亲戚在魔都，回家遇到了。他说我回学校呆不了多长时间，这段时间晚上我去他家住。杂七杂八的东西就不用带了。” “哈。你可捡到懒了。”周化英道。 “居然有亲戚在魔都，运气真好。” “我也没带。想着带起来麻烦，准备去外面旅馆住两天就算了。”陈琳道。 “学校给你开介绍信？”周化英问。 “不用学校开，我在家里就开好了的。没填日期的。”陈琳笑呵呵地对周化英道。 “还能这样操作？”周化英显然被陈琳的智商惊到了。 又看了眼邱红梅，道:“你也是这么想的？” 邱红梅也没带行李，显然也是打的这主意。 邱红梅稳重地点点头，不愿意打击周化英。 “那就是我，老大还有郝敏没想到？”周化英觉得好歹有人 跟自己一样，拼命找平衡。 “我跟你不一样。”郝敏接话道:“老爸单位有同事出差到魔都，帮我送过来的。” 大家都明白了，这什么出差同事，其实就是她父亲的部下吧。 周凤至带行李来，其实另有安排。现在看周化英的神色，不好继续打击她，也不否认。 郝敏憋不住话道:“这一次的分配方案我都听人说了，你们要不要听？” 涉及到自身的事哪有不听的？ 郝敏见大家都仰着头准备听她说话，虚荣心得到满足。 按郝敏的说法，从66年起大学生就不再统一分配。所以，这一次原则上来说也不算分配。 譬如说66年的应届毕业生就没有分配工作，这其中有些人自己拿了毕业证走了，到地方上找单位接收。 67、68年毕业的也是一样，走了的自己找单位接收。 这就有个问题，66年、67年、68年这三届毕业至今未走的学生在干什么？ 很简单，留校。 留校不是留下来教书而是留校搞活动。 因为国家搞三线建设，各地都需要大学生，尤其是理工科的大学生。于是学校也会把需要的单位汇总，写上对应的毕业生姓名。愿意去的就去单位报到，不愿意去的学校也没办法。 勉强算是推荐吧。 这一次她们这届毕业生，主要去向是长江沿岸新建的两个军工船厂。 “我们班有一半的同学被推荐到广明机械厂，还有一半是推荐去培陵机械厂。当然，不愿意去的算我白说。”郝敏的话到此结束。 我的天！刘晓玲一直以为毕业是包分配的，直到今天才晓得并不是。 真的是去渝都这两个船厂，刘晓玲也愿意。一来是她的专业对口，二来离父母近，三来电视剧关于那些火热时代三线工厂的描述对她的影响很大，她愿意为国家的国防事业献出青春。 其他几个人则是惊讶之后考虑是不是去这两个地方报到。 中午食堂不开伙，刘晓玲几人出去吃饭。 看着一下子热闹起来的街道，陈琳拉上邱红梅赶紧脱离了队伍。 刘晓玲拦住要追过 去问话的周化英，道:“不要管她们了，赶紧到饭馆抢位置。” 牟凤至已经踏进了一家小饭馆，转身又出来。 刘晓玲没跟着进去，外面都排上队了，里面还用得着看？ 大家都站在街上朝不多的几个饭馆看过去，就没有不排队的。 陈琳跟邱红梅一脸沮丧地回来了。 “没得床位了？”刘晓玲问邱红梅。 “早就没得了。” 陈琳在一边很气愤，道:“昨天我们住的房间今天被别人占了。问老板，老板说他不知道我们还要住。” 这分明就是说假话，肯定是后来的人出了高价。 “你们的东西还在不？”牟凤至问。 “本来就没有东西。”陈琳道。 刘晓玲看看邱红梅，邱红梅也摇摇头。 “算了，去魔都吃饭。我先去打个电话问下亲戚，晚上能不能带同学去睡。”说完刘晓玲就上邮局去。 周化英还要跟上，牟凤至拉了她一把道: “你就不要去了，人家跟亲戚说话你在旁边站着，人家还怎么说。” 刘晓玲进邮局时回头看了下，没人跟着，就在邮票橱窗看起来。 刘晓玲对邮票不熟悉，她所知道的就是“江山一片红”和“猴票”，其他啥都不知。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出来跟大家汇合。 “走吧，去市区，住的事情解决了。”刘晓玲道。 几人乘车去了市区，直接到了石库门。 这周围算旅游景点，饭馆很多。 “我请客，每人点一道自己喜欢的菜。”进了一家饭馆坐下，刘晓玲大大方方道。 知道刘晓玲是富二代，5个人都不客气，都去看墙上的菜单。 刘晓玲不喜欢本地的甜味菜，让老板做个回锅肉。老板说不会做，刘晓玲就让他把围裙拿过来，自己亲自上手。 “老板，算我教你一个菜式，这个菜是不是就不收钱了？”刘晓玲一边清洗出一小块肉下锅煮一边调侃老板。 因为赶时间，刘晓玲特意还把肉改了一刀分成两小块。 老板有些舍不得的样子，刘晓玲也就不再说话。哪怕你不愿意免费，好歹打个哈哈，自己也就开个玩笑而已。 第228章 小二楼的聚会 按照巴蜀的做法，煮肉的时候要放香叶和其他的佐料，刘晓玲不喜老板的小气，只丢了香叶在锅里。 随便找个理由把老板支出去，刘晓玲赶紧又放了八角倒入料酒。 香叶随水翻滚是瞒不住的，八角沉底看不见，等会找机会收了。至于料酒的味道也好解决，老板进了厨房就看见刘晓玲手里拿着一瓶黄酒打开了在闻。 “小同志，这里还要加黄酒吗？”老板的态度还是比较虚心的。 “我听说黄酒是可以喝的，还没喝过闻下味道。”刘晓玲道。 肉小块很容易就要熟，刘晓玲决定给老板找点事干。 “老板，有蒜苗没得？” “蒜苗？没有。” “土豆总有吧，切片。”刘晓玲道。 老板过去洗土豆切片。这边刘晓玲看肉熟了，拿筷子把肉夹出来，端起锅就把水倒掉，伸手把八角收了。 看老板把土豆切好，刘晓玲就让他把要用的佐料准备好，自己开始切肉。 土豆片炒回锅肉很香，刘晓玲这边吃着，引来旁边食客的询问。能到魔都出差的人，基本上不差一份菜钱，也要老板来一份。 老板仔细回忆了一遍刘晓玲的操作，认为自己学会了。 结账的时候，老板还是给刘晓玲这桌免了回锅肉的单，这下让教了人家缩水版回锅肉的刘晓玲很尴尬。 把老板叫出门面，刘晓玲又细细地复述了一边回锅肉的操作跟注意事项。 老板很惊讶，为啥开始自己不知道要放八角和料酒。 “老板啊，刚才操作的过程你没看全，所以专门重新给你再说一次。这回你要记住了，要不人家说你不正宗。” 刘晓玲在这里说，其他几人也在旁边听。都不是巴蜀的人，大家也都想自己试试。 吃了饭大家在周围逛了逛，然后刘晓玲带着几个人去石库门那小二楼。 路过菜市场，刘晓玲买了些菜。黑市这玩意生命力强，又死灰复燃。刘晓玲顺便买了肉、鸡还有十来个鸡蛋。 进了院子，几个人都很惊讶，刘晓玲的亲 戚还有这么安逸的屋子。 “晓玲，晚上我不回学校了。”牟凤至坐在小客厅喝着茶水说道。 “我也不回去。老大都不在，郝敏又难处。”周化英道。 “……”牟凤至看了一眼周化英，终于没有说她。 作为402室的老大，牟凤至一直都将寝室的团结放在首位，今天习惯性的想要制止周化英，却又想起现在又是什么时候，马上都拿毕业证了也懒得再管。 刘晓玲站起来去几个房间晃了一趟，实际上是把被褥、枕头这些放进柜子里，等会才好让牟凤至她们进来拿。 “来，这里还有两副扑克，大家来打牌。”刘晓玲把两副扑克放在桌子上，就去厨房收拾鸡，准备炖鸡汤。 四个人打升级，没有人来帮刘晓玲这个主人家做事。刚才大家进门就帮着收拾，结果发觉很干净。 把鸡收拾完炖上，刘晓玲又回到小客厅，就见牟凤至和周化英两人一伙，两人脸上贴满了纸条。 “老大，你怎么会跟化英一头，你不知道就她打得最菜了？”刘晓玲在牟凤至旁边坐下。 “唉，我怎么不知道，可她们都不愿跟她一伙，只能是我倒霉了。”牟凤至道。 “对了，是不是厨房要人帮忙。我跟你去看看。”牟凤至就准备站起来。 邱红梅一把抓住她道:“别想跑！想赖皮么？” 刘晓玲想起后世的斗地主，对她们道:“我这里有种三个人的玩法，你们学不学嘛？” “可以啊。要是找不齐人的时候就可以三个人玩。”陈琳道。 于是刘晓玲把两副牌分开。 “这种打法在渝都一些地方叫群专。就是群众专.政的意思，有的地方又叫斗地主。叫法不一打法略有区别。下面我来说下规则……” “你是说斗地主放弃了对资本家的斗争？”周化英接嘴道。 “嗨，好好听晓玲讲。说到这些你反应最快。”牟凤至笑着拍打了周化英一下。 刘晓玲想是呀，开始群众专.政,后来只斗地主，再最后地主都不斗了， 叫什么打三家。明明是两家打一家好不好。 等刘晓玲介绍完玩法，牟凤至跟着刘晓玲来到了厨房。 “晓玲，其实有些话我想跟你说下。” 牟凤至看了眼高压锅，这正是她想要买却买不到的。 “停课休学期间，我成了家，谁都没说。这次我在扬州找了家单位。学校这里的事办完后我就直接去厂里报道，今后我丈夫也会调到扬州去。 我的事就不说了。你和郝敏她们几个，是到广明机械厂，挨着渝都很近。有长航和轮渡公司的船停靠。所以条件还不算太艰苦，你去看父母也很方便。 郝敏这个人你要注意点，那是个小心眼的人，别人不了解我是太了解了。最好不要跟她闹矛盾，他父亲在京城也算是比较有能量的。 你看我经常敲打小周，就是怕郝敏针对她……” “牟姐，你都成家了？”刘晓玲不知道这时的在校大学生是不是可以结婚。完全是因为没在学校呆多长时间，回家后也没去了解这些事。 “嗯，我在你们中间年纪最大，结婚早也正常。你比我小四、五岁，今年也不满20，所以上午看见你时我才有那么样感慨。” 两人说着话，就把晚上的伙食搞好了。 吃过晚饭，几个人也不想去街上走。白天还好些，在石库门那旅游景点没人来问东问西，晚上出门就得小心了。 这不，几个人正在打扑克呢，就听见院门被敲的“咣咣”的。 刘晓玲和牟凤至下来开了门，还好不是某个派别的而是着装的两个警察。 “你们谁是这房子的主人？”一个年轻民警问道。 “主人没在，这是人家的房子借我们住两天。我们是某校的学生。” 听说是大学生两人面色稍霁。 “邻居说这里原本没人，今天却有人，还很闹，我们过来看看。” 说到这，年轻民警对牟凤至道:“我们要上去看看。” 牟凤至没有说话，侧身让出道来。 刘晓玲这才看到，牟凤至藏在背后的手上居然握着一把菜刀。 第229章 确定工作单位 两人跟在两个警察的身后先去小客厅看了眼。警察见是三个小姑娘在打扑克，进去在卫生间、厨房又看了遍，两个警察又上了二楼。 二楼里没有人，年轻警察还打开衣柜检查了一遍。 “看下房产证明。”年轻民警道。 刘晓玲急忙去找吴婆婆的房产证明交给了民警。 民警把地契看了又看，道:“这吴若兮是你什么人？” “是我姨婆，现在在巴蜀省城上班。”将地契还给刘晓玲，两个警察转身下楼。 “告诉那几个小姑娘小声点。”年轻民警对牟凤至说道。 怕牟凤至不明白他的意思，又说了声:“注意安全。” 等到了院门口，年长一点的民警道:“天黑以后不要随便开门，声音小一点知道吧？” “嗯。” 送走了两名警察，牟凤至去小客厅给几个打扑克的打招呼，让她们小点声，刘晓玲则去给几个人收拾床铺。 睡觉休息前，几个人商议好了，明天上午每个人分头去看望一到两名老师。 刘晓玲有件事没想通就问了牟凤至。 按说郝敏的家庭情况，完全可以自己找个京城里的好单位，为何也要去一个三线厂，离家这么远？牟凤至能提前把自己安排好，也是去扬州的工厂？ 牟凤至也不知道怎么跟刘晓玲解释。 难道说是父母担心自己出事连累子女？或许子女远一点，不在机关工作人家还能放一马？或者是工厂环境单纯，人际关系没那么复杂，真有事的时候处境能好一些？或者说现在工厂收入和福利待遇比机关好…… 车站不算远，大家在家里吃了面条一同去坐客车。 到了学校在大门口看见学校出了通知，要求回校的毕业生自己去找相应的办公室办理毕业手续。 刘晓玲她们能有个单位推荐，都是因为这所学校属于理工类大学，三线厂需要这类大学生。 要没有三线这回事，“正常”情况下都是学生各自回校拿了毕业证就走。 负责刘晓玲班的老师 是一个年轻女老师，并没有给她们上过课，以前也没见过。 让刘晓玲几人坐下，女老师简单地介绍了这一次推荐单位的情况，又把支援三线建设的重大意义说了一遍。 402室中牟凤至不参加，学校推荐刘晓玲、郝敏、陈琳、邱红梅去广明机械厂，周化英去培陵机械厂。 培陵机械厂距离渝都比较远，刘晓玲怀疑，是不是平常周化英口无遮拦得罪了郝敏。 后来一想也不是。自己思路还在后世的包分配上，这次又不是分配，更何况平常郝敏针对自己还要多些。 “小周，如果你不想去培陵厂，可以去广明厂嘛。”牟凤至提醒周化英道。 “对呀，我们还可以一起。”邱红梅拍手道。 陈琳没有去登记，这是要“自谋职业”自己分配自己了？ 这时候大学生精贵，走哪里都能找到工作。刘晓玲如果不想去广明厂，找苏东来帮忙，也能安排一个不错的单位。 唉，其实刘晓玲就不是个有工作刚需的人，去哪里都无所谓。 “嗯，家里面确实已经联系好了单位，我这一次只能单飞了。”陈琳道。 周化英就去找女老师登记。 登记的时候发毕业证，还有去单位报到的介绍信。现在大家的手续都办好了，立即按计划分头去看望曾经的任课老师。 刘晓玲先去了廖海荣廖老师家。 家中没人。 敲门声惊动了隔壁一位老师，他告诉刘晓玲说廖老师身体不好，她爱人为了照顾他也去了农村。 曾老师家也没人，两口子从最先下派到如今已是好几年。 刘晓玲长叹口气，回到了402室没见到郝敏，就在床上坐下来等其他同学。 没多久，其他几个同学陆陆续续回来。 刘晓玲是运气最差的，一个都没见着。牟凤至、邱红梅跟陈琳都见着了一位老师，周化英见到两位。 此间事了，大家也都不等郝敏回来，出来乘车回到小二楼。 这次刀沐青没来，不是一个班，她们回学校 时就没有约她。 得知现在能自己“分配”工作后，刘晓玲不再担心刀沐青跟夏阳。 刀沐青完全可以去粤省，到距离港岛最近的地方找个工作。 刘晓玲跟牟凤至做饭，其他三个人确定了去向后，反而没了打牌的兴趣，抓紧相聚的时间各自聊着。 “晓玲，我准备明天走，你呐？”牟凤至一看就是老做饭的，动作熟练，麻利。 刘晓玲朝外看了眼道:“我最后。” 这是要陪到最后一个人的意思。 “我知道了。” “牟姐，你不如跟我同船。” “行。我也最后走。” 吃中午饭，刘晓玲特意拿了两瓶国外零元购的红酒。 大家一致决定明天去逛“魔都一百”，好好消费一把。 刘晓玲收集了那么多票证，过期还是作废，大方的在桌子上就掏了出来。 “只要是我有的票证，都来找我。”刘晓玲把胸口拍得山响。 人家有住小二楼这样的亲戚，弄点票证给刘晓玲也是可能的哈。加上这时候大家都喝得有点晕，哪里想得到那么多，都是轰然叫好。 “还有啊。大家都知道我是富二代，钱不趁手的也可以找我借。都是马上要上班的人，不怕没钱还……”这明显是不差钱啊！ 牟凤至看了眼有点发酒疯的刘晓玲，嘴角带着笑。这就是巴蜀人的耿直、豪爽么？ 只是，一个女子也能这样。 放了豪言就得践行。 晚上，刘晓玲又在空间好好搜寻了一下这时间段的票证。 “魔都一百”不愧是这时全国人民心向往之地。 外面市面上紧俏的东西，这里大部分都有。就是一条，你得有票。没有票只有钱的也能买到一些，要嘛价高要嘛去处理柜台买瑕疵品。 “买高压锅的工业票有没有？”牟凤至一直心心念念的高压锅终于见到有卖的了。 “有。几张？拿去。” 购买高压锅的工业票在魔都没细分，刘晓玲最多的就是这种普通工业票。 牟凤至攥着票就挤入到拥挤的人群中。 第230章 在魔都一百购物 刘晓玲就站在一旁，看物资匮乏时代人们的抢购场面。多少年后再也看不到这样的情形。好像只有那几次因谣言囤货时各大超市才能见到吧。 “晓玲，我要买那条围巾。” “晓玲，我要买那件裙子。” 看来都是有钱人，都是来要票的就没来借钱的。 刚想到这，就开始有人借钱了。 实在是这次大采购来的太突然，大家身上的钱终于不够了。 “晓玲，你不买点？”牟凤至挤不动了，过来接过刘晓玲帮她拿着的高压锅。 “不了，回家不好带。”刘晓玲笑着看还在柜台前挤着要买小皮鞋的周化英。好几次要挤到柜台前了，又被别人给挤出来。 周化英平常话多但战斗力实在有些弱啊。 牟凤至顺着刘晓玲的目光看到了周化英的样子，忍不住也被逗笑了。她把装着高压锅的纸箱朝刘晓玲手里一放，就冲向了周化英那个柜台。 牟凤至不愧是人高马大战斗力就不是周化英能媲美的。 就在刘晓玲钦佩的目光中，牟凤至挤到了周化英的身边，替她扛下了一边的压力。 周化英感觉身体右侧的压力一减，赶紧钻了进去。这才发现是老大的帮她。 “谢了！”周化英顶住左侧的压力，终于来到售货员面前，一只手把住柜台，一边把手指向了她想要的小皮鞋。 “不容易啊，那个柜台是最挤的柜台之一。不是老大你今天怕是买不到。”刘晓玲看着香汗淋漓的周化英。 其他比较挤的柜台就是衣和裤了。 糖果柜台也挤，多是出差来了魔都要带点礼物回去的人。 看着陈琳和邱红梅也过来了，几个人收捡堆放在刘晓玲身边的各自货物。 “晓玲，我在你那里拿了好多钱？” 周化英大大咧咧惯了，自己没个数还问刘晓玲。 牟凤至就是摇头。 刘晓玲一会借出去一点，一会借出去一点。关键是一个人不是只借一次。 这几个人的刘晓玲会记得住？果然刘晓玲 是记不住的。 大家带着收获就去坐客车。正好是下班时间，电车里也打挤。几个人说着普通话大包小包又占地方，难免收获了外地人、乡下人的美誉。 虽然是用当地话说的，但作为曾经在这生活了几十年的刘晓玲怎么会听不懂？她也懒得去跟这些人掰扯就当没听见。 回到小二楼，又是牟凤至帮着弄饭，其他人在小客厅欣赏自己的收获。 “化英，你这双皮鞋好漂亮，我咋没看到呢？” “呀！这件裙子好显身材。我当时看见了怎么没买？” 现在看见人家的好，自己都是错过的懊恼。 “把桌子收拾干净，吃饭了。”牟凤至过来招呼。 “晓玲，昨天的红酒还有没有？”周化英问刘晓玲。 她也没喝过酒，昨天是第一次喝红酒，就爱上了。 刘晓玲站起身去找被牟凤至拉住了。 “晓玲，就算是亲戚也不能这样。东西毕竟不是自己的，这样不好。而且，我感觉那红酒不便宜，都是洋文。” 昨天喝酒都没注意有没有出厂日期，刘晓玲心里也暗自心惊了一下。大意了。 周化英这才想起这不是刘晓玲的家，马上不好意思起来。 “没啥。我家亲戚大方。你看这住的……”刘晓玲还在劝慰周化英。 “再大方也是别人的。”牟凤至都不晓得怎么说刘晓玲了。 晚上没有酒，吃饭就结束得快。大家开始收拾包裹行李，周化英发了愁。 学校还有被褥这些，现在又是新买的一堆，这带不了了。 牟凤至直接去单位报到，跟刘晓玲一道乘船。陈琳不去渝都上班，这次直接回家。去渝都工作的还有邱红梅和周化英，但两人都要先回家一趟。 “这样吧。化英，你的被褥我帮你带回家放着，你就不用再背回去了。你好久去广明厂报到，我给你带去。” “月底的时候吧。”周化英道。 “工厂都是月中发工资，你最好是上半月去报到，要多半个月工资。”刘 晓玲道。 现在还是六月初，15日前报到不仅仅是多半月工资的问题，还意味着你是上半年参加工作的。今后万一有啥享受的政策，这也许就是能抢得过别人的条件。 这都是为周化英考虑。 第二天上午，牟凤至和周化英去学校拿被褥、洗漱用具和饭盅等，邱红梅跟陈琳各自回家，刘晓玲就去买她和牟凤至的船票。 相聚时有多快乐，离别时就有多伤感。 上水经过广明机械厂的时候，刘晓玲刻意看了下。 江南岸的一处回水湾，还是比较适合造船。 现在船台或船坞都没有踪影，就连江边能看到的厂房都还没有封顶。 在距离厂房下游一公里远的地方，靠山脚的江边平了一条公路出来。在公路上面的小山坡上，与公路平行建造了一排排的砖房。 经过江边厂房上游不远，有一处很小的码头，只有短短二十十来米的趸船，上面写着“渝轮渡62号趸”。 从这里开始计算时间。 到了终点站朝天门沙嘴码头，上水用了不到1个小时。照此估计，从朝天门出发到工厂，下水也就半个多小时。 刘晓玲不知道沿途要停靠几个码头。她现在乘坐的是长途航班，停靠的码头和短途不一样。 刘晓玲打着甩（空）手就下了船。步行到渝都市中心，买了两样小吃，坐客车回了西区。 租赁屋里依旧没有人，都还在准备晚上这顿。 刘晓玲把周化英的行李从空间里拿出来。 虽然不想走动，但畏惧边月冰的念叨，还是打起精神去了饭馆。 看到刘晓玲大家都围过来，关切地看向她。 都知道这一次去学校除了拿毕业证就是分配工作。大家都想知道刘晓玲今后去哪里工作？在什么单位？ 刘晓玲从黄挎包里拿出毕业证递给边月冰。看着众人道: “以前我一直以为毕业是包分配的，结果这次回学校才知道，这几年都没有分配工作了。” “啊？”大家都吃了一惊。 第231章 扬州与前世 刘晓玲不敢大喘气，怕边月冰要给她一巴掌拍过来，急忙又道:“有两个工厂委托学校招毕业生。一个在培陵，我嫌它有点远，另外一个就在下游不远，据说是造军舰的三线军工厂。我已经报了名，准备这个月12、13号去报到上班。” 听到大女子的工作终于有着落了，边月冰松了口气。这才拿起毕业证翻过去翻过来的看。 她看完又被四嬢拿过去看，就这么传了起来。 现在是上班时间，刘仁贵没在饭馆，只有等到他下班再给他说这个消息了。 “大女子，到底有好远嘛？”边月冰还是想弄明白点。 “没得好远，下水可能就半个小时。”刘晓玲道。 那就不远。 “我给你们说嘛。回来我坐的船撒，路过那里我还专门看了下。正在搞基建，这几年怕是造不出船来。”刘晓玲看大家还围着不走，又说道。 这些人只关心刘晓玲工作安排没得，造不造得出船来跟他们毫无关系。 大家围着又听刘晓玲摆了下魔都学校的情况，然后便开始准备晚上这顿。 刘晓玲实在有些困乏，跟边月冰说了一声就回租赁房休息。 刘晓玲感觉身体很疲乏，但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 上一世她老家就是扬州的，这回牟凤至在扬州下船，刘晓玲差点就跟着下了。 实在是想去看下上一世从小生活的地方。父亲是58年的，这一世比自己还小几岁。母亲现在也只有8、9岁的样子。 重生这么些年，她一直都忍着去扬州看看的想法。她怕自己去了一趟会引起跟上一世不一样的变化。譬如，父母不再有偶然的相遇，就不会结婚成家，也就没有自己。 如果有人跟刘晓玲说平行宇宙里面也有个自己，有着同样的生活，刘晓玲是不信的。 十一妹留给她的记忆现在完全都被改变。 上一世的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刘家坝有些人死了但这一世没死。晓军顶替工伤死亡的刘仁贵去宏光厂上班，这一世晓 军早早自己就有了份工作。上一世边月冰一直呆在农村，直到1978年后，十一妹把她从农村接出来。这一世边月冰人家自己开饭馆赚钱…… 迷迷糊糊间，刘仁贵把刘晓玲喊醒了。 知道刘晓玲回家，刘仁贵在饭馆厨房弄了两个菜，打起饭给刘晓玲送过来了。 “老汉，谢谢你。”刘晓玲伸手接过饭菜摆在桌子上。 “嗨，咋个还客气起来了呢？” 看刘晓玲开始坐下来吃饭了，刘仁贵也在旁边坐下。 “晓玲，听说你要在广明厂上班？” “嗯。” “三线厂条件艰苦哦。我在饭馆碰到人问了下，你不一定非要去那个厂，可以自己找单位。” “老汉，我不怕吃苦，我喜欢造船。再说隔家近。”刘晓玲感觉得出来此刻刘仁贵的担心。 刘仁贵看着大女儿，突然觉得娃儿就这么在不经意间长大了。 “好在你是大学生，再孬（读撇）是个技术员，是坐办公室的。”刘仁贵也不知道该劝还是任由大女儿的行为。 “是哈。我还是女的。”刘晓玲也笑起来。 “嗯，嗯。”刘仁贵表示赞同这句话。 两个人就这样聊着，直到刘晓玲吃完饭。 “碗放到我来洗。你妈说你有点累，你还是去休息嘛。” “要得。哦老汉，在魔都我给你买了块表，你试试。” 刘晓玲拿出一块魔都牌的全钢男表递给刘仁贵。 刘仁贵在手腕上比了又比，看了又看然后又收起来。 “我就不戴了，给晓军吧。你晓得我是电焊工，电焊渣要把表面烫坏，不合用啊。“ “老汉，你拿到起嘛，晓军那里我也买得有。” 看刘晓玲真的又拿了一块表出来，刘仁贵这才美滋滋地收了揣到衣袋里面，端起碗进了厨房。 边月冰回来知道大女子给她老汉买了一块表，让刘仁贵拿出来欣赏了一下，也没说其他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晚上，刘晓玲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小女孩跟自己见面，让她不要去见亲 生的父母。 这小女孩不是自己小时候的模样，或许在这个平行宇宙自己并没有出现过？ 刘晓玲心中怅然若失。 刘晓玲搞不明白平行宇宙的机制，为什么亲生父母还有十余年才会结婚生子，现在就有个自称是他们孩子的小女孩梦里找自己谈话？不是说男子那个是随机的，冠军是唯一一个？或者是说宇宙万物的最初，一切都是事先设置好的？ 不管怎么说，刘晓玲决定在亲生父母没有生子之前不会去见面。 在平台上购买了一款魔都牌女表，连同纸盒包装放在了边月冰的床头柜上。 上一次大堂哥相亲时，刘晓玲曾经拿了一块手表出来送给春香，当时忘了给边月冰一块。以边月冰的性子几年都没有说这件事，只能说边月冰大气。 这一次给老汉都送了，再不给老妈，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 在平台上又购买了两个长长的大旅行包，自己的洗漱用品和杂物放一个，另外一个是给周化英的。 出门来到街上，找了个邮局，给卢彩霞打了个电话，让她帮自己问下吴红英、刘许妹和刘英的工作安排情况。 初中那几个读中专的同学，分别读了三年和四年后，或许中专类似于代培的性质，都是毕业就去了单位工作。 给苏丽丽家又打了个电话，关凌凌说苏东来亲自送苏丽丽去了京城，现在还没有消息。 上一次苏丽丽的遭遇让苏东来内疚，这一次他要亲自护着苏丽丽回学校，顺便在京城联系个单位接收苏丽丽。 刀沐青已经出发去了学校，现在也联系不上。 不知道夏阳跟她现在进展情况，夏阳是不是告诉了刀沐青自己在港岛工作的情况…… 嗨，自己操这么多心干啥！有啥事到时再说呗。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边月冰回来，在床头柜看见了女式手表，心里面也是百感交集。 这只手表，刘晓玲在平台上购买，样式是几十年后的样式，现在就根本没有跟它一样的。 第232章 去广明机械厂报到 跟周化英约定的时间到了，刘晓玲由刘仁贵陪着，带着行李，上了轮渡公司的船。 轮渡公司的船大概只有150到200的吨位，小两层。机舱在船中间，前后甲板有些木条椅，骨架是铁条焊在船甲板上。二楼驾驶室后面也有几排条椅，一次满载能装两百来人。 长航集团的船稍微大点，每段航程都要比轮渡公司长一些。 这时候公路交通不发达，渝都下游城市要到渝都市中心，很多人都是坐船。 船上满满当当都是人，这也是长江客运的黄金时期。 公路交通慢慢发达起来，通车的地方越来越多，赶时间的人都去坐车，坐船的人越来越少。先是沿途减少了停靠的码头与班次。最后亏本的厉害，两家公司无以为继，相继关闭航线。就连刘晓玲上大学时多次乘坐的渝都到魔都的航线都关闭十数年。 后来有了两地间的旅游航班。几千块一个人的船费就不是一般乘客能够接受得了的了。沾上旅游两个字后就变成一个字“贵”。 刘晓玲和刘仁贵的行李占了两个座位，两个人就不好意思再去坐位置，就站在行李旁聊天。 船要开的时候，又上来一群人挑着大大的竹筐，里面满是鸡鸭的粪便，一股味道大得熏人。 “哎，你们上船的时候就不能再江边把筐子洗一下啊？上来的时候装得有鸡鸭就不说了，空起的也不晓得搞干净点？”一个坐在座位上的中年妇女大声说起这些鸡鸭贩子来。 几个鸡鸭贩子被说了，也不回嘴，这事确实办得不地道。 “大姐对不起。刚才你也看到的，差点没赶上船。没搞得赢哈。” 一个年岁大点的贩子解释道。 中年妇女想起是这么回事，刚才确实是几个人喊着跑过来的。 中年妇女不说话了，他旁边那个男人却不乐意了，站起身道:“现在船也上了，可以拿到船边洗下了撒。” 几个鸡鸭贩子只得提起竹筐，分别去船边把竹筐放到江水里，手上使劲 地抖几下，算是洗筐。 这下，味道果然是小了许多。加上船已出发，风从船艏吹过来带着一点水腥味，再也没有刚才难闻的味道。 从穿着上看，这两个人应该是有工作的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广明厂的。 毕竟这沿途还有几个码头，不算广明厂，都还有两个码头附近有工厂。 一个是造枪弹炮弹的老军工大厂，一个是长航系统的港口设备厂。 停靠了几个码头后，刘晓玲能确定了，这两个人跟自己是一个厂的。 果然，在广明厂码头，几个人都在这里下了船。 刘晓玲跟刘仁友拿着行李特别打眼，中年妇女就走过来跟刘晓玲打招呼。 “这位小同志，你是来厂里报到的大学生？” “嗯。”刘晓玲点点头。 中年妇女看着两人手里的行李微微皱起了眉头。 一个人来，被褥这是拿了至少两套？ 可不要是娇滴滴的大小姐。 刘晓玲观察到了对面的微表情，知道不马上解释清楚会给人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急忙解释道:“我有一个同学也来，这是她的那套行李。” “哦。”中年妇女点点头。这不仅不是娇小姐还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同志啊，差点误会别人了。 这下态度也热情起来。 “欢迎这位大学生来到这艰苦的环境工作。来，我帮你拿一样。”说完伸手就要帮刘晓玲提一个包。 旁边那个男同志也向刘仁贵伸出了手。 刘晓玲怎么会让这明显就是干部的中年女帮自己拿，急忙躲过了，口中连说不用。 刘仁贵那里却让男子抢去了大旅行袋。 刘仁贵力气大，提着没啥，那男同志显然没有估计到有这么重。 几个人一路聊着就朝厂里面走。 这一路走，刘晓玲才发现一条公路把厂区和附近农村划分开了。公路靠厂区这面还建着一人高的围墙。 不多远就是一个铁门，有着装的军人站岗。 军人似乎认识这两人，点点头却把刘晓玲父女拦住。 刘晓玲递上登记时给自己的 报到通知，又摸出自己的户口给军人看。 也没个相片这些，刘晓玲也不知道军人怎么就相信自己，让她和刘仁贵进去了。 刘仁贵看男人提着包有些费力，又去把包抢了回来。 男人半推半就把旅行包还给了刘仁贵。 路上几人也相互做了介绍。 中年妇女也姓刘，叫刘永琼，是厂办的一个副职。男人叫杨宗辉，是办公室的干事。两人去市里联系工作，回来遇到了刘晓玲父女。 几个人一道走，就到了刘晓玲远观时正在建的厂房处。 刘副主任站住了，对刘晓玲道:“小刘，你们顺着路朝左面走，那里是人事劳资科的办公点，我们厂办在右面不是一路了。晓玲，来了就好好干哈，厂里面需要你们。” 刘晓玲和刘仁贵点头谢了，然后举手再见。 朝左面走就是刘晓玲在船上看到过的沿江修建的那一排平房，右边厂办那边是朝里面走，在船上看不到。 平房有独立的也有联排。 独栋的多半是办公场所，连排的应该是住家。因为刘晓玲看到有小孩在那边玩耍。 写着人事劳资科油漆字样的平房是单独的两间。 汲取刚才的教训，刘晓玲让老汉等在了外面，自己一个人进了屋。 这一进去才发现，里面负责登记的女青年居然是熟人。 是啊，熟得不能再熟。 郝敏。 “哇，郝敏啊。你好久来的？”刘晓玲也是有些惊喜道。 郝敏难得没有怼刘晓玲，也是欢喜的道:“我前几天就到了。” 旁边的人看了眼这两个同学，也没人说啥。郝敏就是负责登记的，除了这个同学也没有其他人，说几句也不耽搁工作。 郝敏终于坐下来给刘晓玲登记。 “郝敏，周化英、邱红梅也来。能不能让我们几个又住一起？”刘晓玲悄悄对郝敏道。 郝敏白了刘晓玲一眼。 刘晓玲心说，这就对了。这个白眼才是郝敏的正常表情包。 “大通铺呢。你在想啥子哦，还要住一起。”郝敏低声对刘晓玲道。 第233章 三小与食堂 “我……”刘晓玲知道条件艰苦，但没想到是大通铺。这，这就是想躲到空间都不得行。 反正后边也没人等着排队登记，刘晓玲干脆跟郝敏又多说了会话，这才出来见刘仁贵。 “老汉你回去吧，这里也没得你住的地方。”刘晓玲道。 刘仁贵抬手看看大女子菜给他的手表。 “刚才刘主任说上水船上午有三班，下午有两班。现在有班10点半的，我这就去还来得及。东西就丢在这？” 郝敏这时出来了，她听到了刘晓玲在外面说话。 一看是见过的，刘晓玲的老汉嘛。 也不招呼，直接对刘晓玲道:“跟我走嘛，先把东西放好，你爸就可以走了。” 郝敏领着刘晓玲朝不远处一排平房走过去，一边说道:“晓玲，这边条件差点，但是还能让你和红梅、周化英住一起的也只有这边了。你不要说我给你安排孬房间。” 说着，郝敏朝右转上了两步台阶，接着道:“那边是后建的，房间小点，但是一次安排不下三个人了。我也才来，还不能帮你们调整别人出来。” 刘晓玲听了，也觉得郝敏没有整自己的意思。 “我觉得你们在这也住不了好久，反正家属楼和单工宿舍楼都在开建。暂时克服下困难。”郝敏道。 郝敏在一栋平房前站住，指了指关闭的房门道:“都去上班了，我也没有钥匙。你只能在这等她们下班再进去。我这里有些伙食团的饭菜票先借给你点，下午你去厂部那边换。记到先来我这里办个临时工作证再去。” “食堂在哪里？”刘晓玲接过郝敏递给她的饭菜票问道。 郝敏标志性的白眼一翻，道:“看别人拿饭盒朝哪里走哪里就是了。” 说完，转身自己走了。 刘晓玲也没想到自己问了如此遭人怼的问题。 忍住痛扁郝敏的冲动，刘晓玲摇摇头，找了块被遗忘的条石坐下来，一下子看见了刘仁贵。 “老汉，你还在啊？快点走，要到时间了。我还以为你把东西放下就走了……” 看老汉走 了，刘晓玲坐在条石上，看四周无人，远远地招呼在那边联排平房玩耍的小孩过来。 三个小孩走了过来，站在两米远处。 两男一女。男孩分别是4、5岁，女孩则刚满3岁的样子。站在刘晓玲面前并不怕人。 小女孩扎两根小辫，婴儿肥的小脸圆嘟嘟的，大眼睛特别的亮。刘晓玲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这是从年画上下来的么？ “来呀，姐姐有糖，你吃不吃？”刘晓玲手里拿出几颗水果糖，伸手勾引小女孩。 小女孩一只手放在嘴里慢慢向刘晓玲走过来。 两个男孩看着刘晓玲，其中一个突然道；“姐姐，我们有糖吃没得？” “有，都有。” 两个男孩闻言直接就走过来，大的一个还伸手牵了小女孩。 一家给了几颗糖，三个小孩就陪着刘晓玲说话。 这一排都是带家属的职工住的。妈老汉上班，再大一点的都去上学，剩下的就是5岁这样的在家帮着带弟弟妹妹。 也许，这弟弟妹妹还是别人家的。 大的一个男孩叫张军，另外一个男孩叫武强，小女孩叫凡莉花。 三家住在这一排，所以三个小孩就在一起玩。 正宗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啊。刘晓玲心中泛起熊熊的八卦火焰。 只是，这需要十来年的证明过程。 三个小孩陪着刘晓玲聊天，直到远处传来了高音喇叭的声音。 喇叭一响就意味着工厂上班或下班。 不一会，就看见远处有人拿着饭盒朝一个宽大的建筑汇聚而去。然而朝这边的小路上依旧没有看见一个身影。 “姐姐，你去打饭撒，完了没得吃的了。” 大男孩张军对刘晓玲道。 “我这里这么多的东西还没有放啊。”刘晓玲虽然不担心吃饭问题，但目前这情况还是有些着急。 “姐姐，你把东西放到我们家里，这屋的几个姐姐都是直接吃了饭才回来的。” 刘晓玲也是醉了人家上班劳累了，当然不愿意来回再走这么一趟。吃饭的家伙都是放在上班的地方。 那就听张军的。 跟着张 军，刘晓玲就提行李。几个小孩还想帮忙，但确实拿不动。 刘晓玲跑了两趟才把东西全部放在了张军家门口，掏出打饭的饭盒刚要走，张军的老汉回来了。 “小同志，你去吃饭吗？”看见地上的行李，张成敏就知道这是才来报到的。 “有饭票没得？” “有。”刘晓玲赶紧走。 张成敏也没再拦，收拾柴灶准备做饭。他老婆工作的地方比他远一些，每天他都先回来把柴灶的火发起，饭蒸上，然后等他老婆回来弄菜。 本想留人吃饭，但是想起还要一阵才弄得好，就没有再喊了。 伙食团很大，但人很多。 一共开了7个打饭的窗口，现在全都排满了人。 刘晓玲端着饭盒找了一队排好，前面大概有40来个人。旁边两队的男青年见是新来的，还是个美女都忍不住偷看她。 被偷看这种场面刘晓玲经常遇到，她也不怪人家。谁让自己就是长得漂亮。 目不斜视地排着队，没多久就到了打饭的窗口。 “二两米饭，菜是啥价格？算了。阿姨，给我来份红烧肉，再来个炒青菜。嗯。好多钱？” 刘晓玲把自己的饭盒递过去，看见打饭的阿姨手没怎么抖。 两样菜才3毛钱，还是很便宜嘛。 转身出来，刘晓玲找不到吃饭的地方，食堂里面没几张桌子还都坐满了人。 随着人流出了食堂，看大家都蹲在地坝开干。刘晓玲不行，哪有美女蹲在地上吃饭的。 想起自己刚才坐的那块条石，就打主意端过去吃。如果没得人看到，还可以在平台上买点其他的菜。 一路端着饭，就感觉饭盒咋个越来越烫手。 坚持着走到自己房间下面的公路边，刘晓玲实在忍不住烫了，把饭盒朝地上一放，使劲吹手。 看前后没人，从空间里拿了纸袋出来，把饭盒放进去，提着回到了她刚才坐的地方。 看着江景，刘晓玲坐在条石上开始吃饭，除了偶尔烫手，好不惬意。 见没有人，刘晓玲拿出小队酱菜厂出品的下饭菜放在条石上。 第234章 同学劳新 “姐姐，你瓶子里面是啥子？”光注意前面，没想到后面不知道啥时候武强过来了。 “啊，这是姐姐家的咸菜。”刘晓玲道。 “好吃不嘛？”武强问。 刘晓玲用筷子的另外一头夹了一点，示意武强过来尝一口。武强摇摇头道:“不能吃别人的东西。” 刚才还吃了我的糖，现在说不吃别人的东西。 “没事，就是咸菜。” 武强还是摇头，道:“姐姐，去我们家去吃嘛，这里桌子都没得。” 见小姐姐没动，武强说，“是我妈老汉让我来喊你的。” 刘晓玲朝联排平房看过去，就看见张军家的隔壁地坝上摆了一张桌子，有两大一小三个人正在吃饭。 “那是我妈老汉和哥哥。” 武强道。 看来是人家大人叫武强过来喊她过去的。 刘晓玲端起饭盒又去拿瓶子，结果饭盒还是烫，只得用双手端着。武强过来把下饭菜瓶子拿了，然后带着刘晓玲过去。 走近院坝，两个大人都站了起来请刘晓玲坐。 武强的爸爸武学生和妈妈鞠秀丽，旁边8岁的小男孩是武强的哥哥武雄文，在读小学二年级。 相互认识后刘晓玲就请大家尝尝下饭菜。两个大人都尝了一点，表示咸菜里面有肉的还是第一回吃。 刘晓玲见两个大人都没有给武雄文尝就自己给他夹了一筷子放在他碗里面。想起武强也没尝，又夹了一筷子给武强。 两个男孩子各自道了谢，继续吃饭。 得知刘晓玲是今年才毕业的大学生，武学生就问分在哪个部门。刘晓玲说才报到，下午去厂办，看好久分配部门。 鞠秀丽道:“现在分部门也没用。大家都在参与基建，都是泥水匠。”说完就笑了起来。 武学生也笑道:“也不是没用，你看行政部门的人现在都已经各司其职了。现在没投产，小刘的专业确实还没有用处。” “武大哥在哪个部门？”刘晓玲问。 “我啊？我在动力车间。现在车间都还没建 好，但是变电站和配电、布线这些活路已经在干了。” 三个人拉拉杂杂说着话，就把饭吃完了。 “武大哥，我先过去看我们宿舍的人回来没有，我的铺盖脸盆这些东西都还在张老师他们家的。” “我看到的，老张他们都回来了。我帮你拿点东西过去。”说完武学生站起身去了隔壁。 “老张，大学生来拿东西了。”武学生站在张军家门口喊道。 “哦，来了。”里面应了声，张军的老汉张成敏出来。 “我帮你拿点。”张成敏道。 于是三个人一起去刘晓玲分配的平房。 武学生、张成敏跟刘晓玲这间房的两人都认识，相互打了招呼寒暄几句，武学生和张成敏就回家去了。 这间平房是将来的工作用房，宿舍楼没有建好之前暂时住人，最多的时候这一间平房住过10人。 后来一些车间配套房建好了，分流了一些人去这些配套房暂住，这才没有那么挤。 等以后家属楼和单工宿舍建好了，住平房和车间配套房的人都要搬出去。 “小刘，单身女职工不多，女单工宿舍建好后，所有人都能搬进去。男单工人多，还得多等等。”说话的是陈萍，是目前住在这间屋的两名女工之一，另外一个叫马丽华的已经在床上躺尸了。 “确实辛苦，不是针对你的。”陈萍还在帮着马丽华解释。 刘晓玲笑笑，开始铺床。 尼玛，床是用小角钢焊的，上面铺的木板，果真是大通铺。 两头被两人占了，刘晓玲只得从中间开始。 铺完她和周化英的铺，看时间还早，刘晓玲学着陈萍跟马丽华也上床休息。 两点钟，广播准时响起，陈萍跟马丽华爬起床，穿上工作服又去上班。 刘晓玲又躺了会，觉得郝敏应该上班了，这才爬起来进了空间洗漱后出了平房。 挂锁在锁扣上挂着的，刘晓玲把门关了上好锁。 去了人事劳资科，郝敏果然在。刘晓玲看到好几个年轻人在等着 登记。不用说，这些人也应该是大学生或者船校中专生。 郝敏看见刘晓玲，拿了一张盖了章的纸给她，让她自己去厂办大楼。 刘晓玲顺着公路走，不一会就到了上午和刘副主任他们分开的地方。 继续又走了将近1公里，沿途是按工艺流程布置的厂房，不过都没有完工，许多人在那里劳作。 广明厂办公大楼是一栋7层高的楼房，内走廊，条石砌墙。 厂办在三楼。 来这里主要是登个记，今后就能在食堂兑换饭菜票。至于工作的安排，像刘晓玲这种大学生，要等到厂领导开会决定岗位，一般的人就是人事劳资科直接安排。 事情很简单，刘晓玲很快就办完了。 在这里没有遇到刘副主任和杨宗辉，刘晓玲也不可能贸然去找。心里还记挂着周化英到没有，赶紧又朝回走。 出了办公大楼走了没有几步路，就有一辆电瓶车停在了身边。 “刘同学，走哪里？” 搭话的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坐在电瓶车上笑吟吟地看着刘晓玲。 电瓶车有四个轮子跟一辆板车差不多，前面能坐两个人，驾驶室后面有挡板护住。后车厢三面都没有围栏，就是2米来长的平面。 “你认识我？”刘晓玲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我们是同学啊，刘晓玲同学。”小伙子被打击不轻的样子。“我叫劳新，是船舶机电系的，比你先来几天……嗯，先上来再说。” 刘晓玲过去在副驾驶位置坐下。 能看见同学，刘晓玲心情愉快起来。 当得知刘晓玲在河边平房住，劳新摇头道:“我听说过那边平房的，看起来风景也好，住宿也宽敞些，就是夏天到了后很难过。热得不得了。在车间配套房住，虽说隐秘性没那么好，但空间又大又高，凉快得多……” 刘晓玲心道:“恐怕又被郝敏算计了。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不过也没多大的事，大不了热起来了也申请到配套房找地方住。 第235章 周化英也来了 刘晓玲想得很简单，殊不知现在全国各地来厂报到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负责包建广明厂的北方几个船厂抽调的工人，正在几十户为单位地组织起来。 把刘晓玲送到江边那个在建的大厂房，刘晓玲主动要求下来自己走。厂里面的电瓶车都是拉货的，专门送自己，如果被人看见了，怕对劳新的影响不好。 劳新显然也想到了，看刘晓玲主动下车，说了声再见就开进了大厂房。 周化英已经到了，正无聊地坐在上午刘晓玲坐过的那块条石上。 远远看见刘晓玲朝这边走来，站起身向刘晓玲挥手。 “你不热啊？”刘晓玲打开锁，又帮着周化英提了东西进屋。 “你看，我把你的床铺都铺好了，晚上你请客哈。” “行，请客就请客。”周化英开始把带来的东西拿出来找位置摆放。 “见到郝敏了？” “见到了，还是她带我过来的。没见到你，她说你可能去厂办登记去了。” “嗯，我刚才过去这才回来。哦，路上看见了一个船舶机电系的男同学，叫劳新的，你认识不？” “在学校的时候因为这个姓很怪，我听说过这个人但不认识。” 刘晓玲看她收拾完了，就催她去厂办登记，下午好去食堂换饭菜票。 自己提了两只水桶朝张军他们那边走去。 张军跟武强还有凡梨花正在玩，看见刘姐姐过来就迎了上来。 “刘姐姐，你过来打水吗？”武强问道。 “嗯，姐姐在那边屋没看到哪里有水，只好过来问下你们了。” “去我们家接嘛。” 武强领着刘晓玲进了屋。 嗬，还是自来水。 广明厂的筹建始于两年前。 当时确定好在这里建厂后，按照规划，最先开建的就是公路、变压站、自来水站、厂办大楼以及库房。 第二批的开建的就是学校、职工医院等。 现在是各厂房跟家属楼与单工宿舍楼同时进行施工。 跟张军等三小告别，刘晓玲提着两桶水回了宿舍。 觉得周 化英应该在厂办办完事了，刘晓玲关上门去岔路口拦截周化英。 等周化英到了，两人一起去食堂换饭菜票。 “你们这是第一次，就不用换了。厂里有规定，第一次的饭菜票是免费给大家的，以后有了工资和粮油票，再就要换了。” 周化英正为自己没有渝都的粮油票（渝都人称搭伙劵）犯愁，结果负责换票的大妈告诉了两人这么个好消息。 还有好消息，两人都是15日前来报到的，饭菜票给一个月的。 “哈哈哈。”两人出了门拿着饭菜票，为占了点便宜高兴坏了。 “晓玲你说得对哈，果然就赚了十来天的饭菜票。”周化英表扬刘晓玲道。 “错了。”刘晓玲板起脸看着周化英道:“还有多半个月的工资。” “嗯。哈哈哈。”周化英更高兴了。 按照几人的约定，明天或者后天，邱红梅就要到了。 说实话，刘晓玲昨天看了寝室的陈萍和马丽华的状态心中有些害怕。 昨天两个人吃了饭洗漱后直接就睡了，睡得十分的沉。可以想象一下，肯定是工作特别的累。 今天又是这样。 吃过晚饭后四人见了面，相互介绍了下自己，两个人洗漱了各自就去睡了，把周化英都看傻了。 在她的想象中不是该一起在外面坝子愉快的聊天，看月亮爬上树梢，让江风轻抚面庞？ 刘晓玲跟周化英使个眼色，两个人出来到了门外坝子上。 刘晓玲过去把条石占了，周化英左右看了看，又进屋搬了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小凳出来。 太阳都还没落挂在西山上，一片一片的晚霞甚是漂亮。 江对面山峦起伏一片绿色，在上游一点就是长航的港口设备厂，现在也是被落日余晖笼罩。 沱湾就在眼目下，自家厂里的趸船上有个值班的工人，坐在带栏桩上钓鱼。旁边一个船吊的吊臂上歇着几只水鸟。吊臂上有块地方刷着白漆，面写着“50t”。 这怕是现今长江沿岸起重负荷最大的一个船吊了 吧。 两个人这还是第一次欣赏长江的景色，一时都痴了。 就连一向话最多的周化英都忘了说话，看着眼前景物。 慢慢的，天色渐暗，月亮又爬上东山给世界增添一点光明。 对面多了点点灯火，其余的地方，山与天没了交界，长江也与江岸没了界限。 “晓玲，好美啊！”周化英终于醒了过来。 是很美！这里历来如此就美！ “化英，千年前的唐人就为这里写过诗，赞美过这里的美。”刘晓玲道。 这里回水流出的地方形成了一个较窄的峡口，峡口下游不远有处千年的水码头。唐代的诗人在这码头写的诗，除了舟楫繁忙商业繁盛，里面的风景跟她俩现在看见的是同一个地方。 未来夜里明月高悬，两岸灯光华彩、焊花飞溅、电机声隆，再有夜航汽笛声声，岂又是唐人能想象出的风景。 谈论完诗词，再次回到现实。 “昨天两人也是很早就睡下了，应该是很累。”刘晓玲道。 “她们是工人，我俩应该不一样吧？”周化英道。 “上午我在隔壁。喏，就是那边。”刘晓玲指了指联排平房那边。 “那个武老师、武学生跟我说，现在没投产大家都在搞基建，我们大概率也是要跟陈萍她们干一样的活。” 陈萍和马丽华是以电焊工名义招工的，但现在一没有师傅带（还在路上），二来也没有电焊的工作给她们。所以陈萍跟马丽华现在的工作就是砸石子。 没错，钢筋混凝土需要碎石子，没得粉碎机，每天都是靠人手一只锤子敲鹅卵石。 周化英吓得一个哆嗦，道:“晓玲，我，我想上厕所。哪里有？” 你还是问我还有哪些人写过赞美这里的诗吧，这问题，我真不知道。 刘晓玲进屋拿了一把手电筒出来，两个人朝后面山上爬去。 不能在前面解决，因为有人往来。 自己过去过来看见自己的成果心里也不得劲。 更高一些风景更好。 只是，办的事情委实煞风景。 第236章 邱红梅报到 第二天早上7点钟，厂里的广播一响几个人都赶紧起床。 刘晓玲和周化英没有安排工作，又想等着接邱红梅，也装傻不去人事劳资科。生怕马上就给她们安排了工作，没法接人。 两个人拿着饭盒去食堂。 食堂里面品种还不少，有包子馒头稀饭油条等等。排队的有许多的小孩，武雄文就排在两人的前面。 武雄文手里拿着一个筲箕和一个大搪瓷盅，老老实实的站着。 等刘晓玲两个端着饭盒出来，回寝室的路上还能看到一些小孩背着书包去上学。 “小朋友，你们学校在哪里？”刘晓玲想起昨天一路上就没有看见过学校，拦住一个小男孩问道。 小男孩看看刘晓玲，“山上。”绕过刘晓玲就走。 我这么让小朋友怕的吗？ “刘晓玲，人家都要迟到了你还拦住别人。”旁边传来劳新的声音。 刘晓玲赶紧给周化英介绍。 劳新也是个话唠。看着周化英就说道:“你们402的几个我们大家都知道，特别是刘晓玲和郝敏。” 劳新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小周同学给我的印象最深，因为你是他们中间最活泼可爱的一个。” 这年头可爱这个词不好当着面说的，被称赞的人要么不好意思要么就觉得你说话轻佻，对你反感。劳心也是顺着活泼一下子带出来这两字才不会让人感到反感。 其实劳新也是多虑，周化英才不会反感，相反她真心认为劳新说得很对呀。自己确实就是他们402室最活泼可爱的那个。 “哎呀，不和你们说了，我得去上班了。”劳新看了眼刘晓玲道:“刘晓玲，你那个老乡也来了，你们还没见到吗？” “哪个老乡？康旷明吗？” “嗯，中午我见到他就叫他来找你。”劳新转身就走，广播刚好停了。 康旷明其实昨天中午在食堂就远远看到刘晓玲。当时大家都排队，两人中间隔着几行人。 康旷明自己已经有了未婚妻，也知道了郝敏对自 己不满，但他实在也不愿意找郝敏这样的女子。 如今看到刘晓玲，想起以前在学校郝敏就误会自己在跟刘晓玲耍朋友，奔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暂时避开没和刘晓玲见面。 上班的时间碰到劳新，说刘晓玲已经知道自己也来上班了，不去找刘晓玲见个面好像还说不过去。 电线架设等许多时间除了靠着公路一侧的，多要经过农田，栽电杆这些事经常要与当地公社、小队闹纠纷。 啊，你电线经过我这里，我又用不到你们的电，那不就得闹一次嘛。 地方上专门有个部门负责协调厂方跟当地的关系，这个部门中的大部分人是在当地抽调的干部。遇到纠纷，都不愿意得罪当地人。厂里面想有几个当地的员工跟对方交涉。毕竟现在的领导们都是外地来的，交流上就有问题。 正因为是当地人，康旷明现在分在了现在跟当地打交道最多的动力科。 当厂里面的基建完成后，地方上就把负责配合协调的部门撤销了。但这种事到了土地承包后是越来越多，以至于厂里面又专门设立了一个办公室，负责与附近的村民协调关系。 协调的结果，往往都是这多拉一根电线，那里多接一根水管，还都是不收费的。总之，为了息事就得付出些代价。 扯得有些远，不说了。 两人吃过早饭，看满世界的人都在忙碌，自己太过清闲。又不愿意呆在房间里，两人干脆决定走江边码头去。一来打发时间，二来万一接到邱红梅了呢。 来到门卫那里，小战士就来询问出去的理由。 “我们来接报到的同学。”这些交涉都是周化英去进行的。 大门外走了百多米就到了码头趸船上面的公路边。 趸船到公路上有几十步台阶，长短看时间。 夏天就距离短，冬天就距离长，没有啥神奇的，就是个枯水涨水趸船移动带来的变化。 两人在马路牙子上坐下，俯瞰着趸船。 趸船不仅承担着上 下水航班的停靠，还有过江摆渡船也在趸船停靠。 “哪天走对面去看下。”周化英道。 “要得。”想起这几天在空间翻的资料，刘晓玲道:“对面听说有溶洞，有空可以去看下。再远点说是还有温泉。” 周化英是个喜欢闹热的，听了就想去耍一次。 “我还没泡过温泉呢。” “那简单。这里有客车去渝都市中心，路途中就经过南温泉，很有名的，以前老蒋夫人都去泡过。哪天我们人齐了就去耍一回。” 有年假期当中苏丽丽和吴红英她们几个到渝都玩，刘晓玲就带她们去过。 上游开下来一艘轮渡公司的船。 “晓玲，红梅会不会在这条船上？”周化英问道。 “那谁知道？”真看不大出来。轮渡公司的船除了跑魔都航线的大出许多，中、短途的有时分不出来。 这时候的公司也没有logo这些，只有靠近了看见船号才知道。 看到船开始打转变方向，两人确定是要停靠广明码头。 长江的下水船靠码头时都要调头，将船艏朝上游方向。上水船则是直接靠趸船，船头本就朝上水。 不一会船靠近趸船，船上水手将绳子扔给趸船上的水手，趸船上的水手将其套在带栏桩上，随着船的靠近不断收紧，直到两条船贴好。 船上的旅客随着一声哨响，从客船跨到趸船再经过跳板上岸。 果然，邱红梅就坐的这条船。她背着被褥，一手提着脸盆一手提着一个大旅行袋，颤巍巍走下跳板。 “红梅，我们在这。”周化英在公路边上大声喊。 邱红梅抬起头，看了看三十来步台阶，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沙地上。 “只知道喊，下来帮着拿呀！” 三人去了人事劳资科，邱红梅看见是郝敏在登记也是吃了一惊。 刘晓玲提了邱红梅的行李回寝室，周化英带邱红梅去厂办。 邱红梅的铺用不着刘晓玲来帮忙，从空间里把开水充到热水瓶里，等会俩个人回来肯定是要喝的。 第237章 女汉子晓玲 出来院坝，发现条石那里有点不对劲。前后打量一番才发现原来是有点晒，没有遮阴的。 院坝边倒是有几棵小香樟树，估计是原来住在这的人新栽的，只比大拇指粗一点。 屋后面山上有几棵树比较大，似乎可以移栽一棵过来。 刘晓玲拿出把铁锹就朝山坡上走，她力气大，刨棵树很简单。 等她把碗口粗的一颗黄角树从坡上拖到院坝，正好遇到回来的周化英跟邱红梅。 两个人的嘴都呈“o”字型，瞪大了眼看着外星人一般。 “看什么看，过来帮忙啊。”刘晓玲把手里的铁锹朝旁边地上一丢，两只手就开始使劲拽。 其实刚才她是一只手拽着就下来了。现在有人看着，刘晓玲只能做出双手使劲还拉不动的样子。 周化英赶紧上前拉住一根树桠，还是拉不动。邱红梅刚搭上手，慢慢就拉动了。 地坝又没有敷水泥，就是泥土平整后撒了些煤渣碎石压平。 刘晓玲直接就在条石旁边的位置开始挖坑。 “晓玲，你是准备在这里栽树？” “嗯，你看嘛，这棵树大些，还能遮点太阳。”刘晓玲一边挖一边叫她们进去把床铺收拾好。 等两人收拾好出来，坑已经挖好了，就等两人帮忙把树根挪到刚挖的坑那头。 刘晓玲没偷懒，坑挖得有点深，以至于把树根挪到坑那里，轻轻一推，黄角树就斜立在了坑里。 这下好，刘晓玲叫两人帮忙把树推正，自己就开始填土。 黄角树栽好，刘晓玲进屋把热水瓶和搪瓷水杯拿出来，坐在条石上。 “化英，里面有两张小凳子，拿出来坐，歇口气。” 周化英想反正没事，在外面坐一会也行，就进屋拿板凳。刘晓玲也跟了进去，假装在旅行包里摸出一个装茶叶的纸袋又出来。 原来刚才她发现热水的温度还比较高，就准备坐在这喝茶。 “咦，你两个不喝茶吗？新茶哦。” 刘晓玲把纸袋对两人晃了晃。 两个人站起 身进屋拿自己的水杯。 “郝敏的家里是厉害，大概她今后也就是在人事劳资科工作了。我们还不晓得如何安排的。”刘晓玲感觉很安逸。 条石的高度坐起来正好，腿不吊不曲刚刚好。不像周化英跟邱红梅两个，坐在那里还要蜷曲腿。 邱红梅没接茬，看着平房道:“晓玲，今年的夏天难过了。这平房一晒就透，里面绝对像蒸笼一样。” 刘晓玲有些不好意思，都是上了某人的当，这话还不能说。也不知道郝敏说的是不是真的。 “没得事，最多在地坝睡凉板。哦，你们怕是不晓得啥子是凉板吧。” “不知道。”两人都摇头。 “凉板就是把竹子刨开成一片一片的，两头插在竹筒里拼成一块板。天热了，巴蜀人就把它摆在地上睡觉。”刘晓玲说完又看了下四周。 “这里周边都没啥人走动，晚上这地坝上摆起，我们三个人睡。那江风一吹，保证凉快，安逸得很。” “是不是哦，哪里有凉板卖？”听说三个人睡一张凉板，而且是在露天睡觉。想着幕天席地，看着星星月亮吹着江风入睡，周化英兴趣高高，立马就想试一试，体验一番。 …… 闲聊着，就听得上午下班的广播响了。 三个人急忙取了饭盒去食堂打饭。 打了饭几个人端回来吃。刘晓玲见武强家大人回来了，就把饭盒放了，提了两个水桶去打水。 邱红梅也提着一个水桶跟着去。 “武老师，我来打水。”刘晓玲在门外就喊。 “要得。进来嘛。”鞠秀丽带个袖套出来了。看见邱红梅，笑道:“小刘，这是你同学啊？” 刘晓玲赶紧介绍。 武强也出来，看见刘姐姐带了个不认识的姐姐，就站在门口没动。 刘晓玲喊了声武强，武强点头小声答应。 两人提了水就走，刘晓玲是大步流星，邱红梅在后面两只手使足了劲都有些提不动。 看着刘晓玲的背影，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刘晓玲拖着 黄角树的英姿。 那黄角树也有四米来高吧，估计有……有多重呢？邱红梅估计不了，只是觉得应该很重。 “晓玲。等等我。” 刘晓玲这才发现邱红梅落后自己4、5米了。 转身对邱红梅道:“放在那，我把这提回去就来。” 水都提回来，三人这才开始正式吃饭。 正吃着，就看见康旷明和陈萍、马丽华一路说着话过来。 看见刘晓玲，康旷明远远地就喊了声。 “那是康旷明。”刘晓玲低声对旁边两人道。 陈萍和马丽华看到院坝中的黄角树愣了下，也没说什么。两个人又见到了邱红梅是个新面孔，想来也是刘晓玲的同学，也在院坝站住没有直接进去。 刘晓玲跟几个人都相互介绍了一下，才知道康旷明跟陈萍、马丽华都不认识，纯粹是路上碰见。 互相认识过了，陈萍两人进屋收拾休息。 几个人在外面聊天。 康旷明回学校的时候没喊刘晓玲一路，来报到就更不会叫刘晓玲。 人都在慢慢长大，有些事就不能没有点顾忌。 原本在学校时刘晓玲跟康旷明就没有过多的往来，只不过大家是老乡又相互不讨厌而已。 不咸不淡聊了会，康旷明就告辞了。 从康旷明的口中得知，有不少同学都来了这个厂工作。 刘晓玲几个把饭盒洗干净，也去休息。 等广播声一响，陈萍和马丽华去上班了，三个人也坐起来面面相觑。 每天不上班，就跟院坝那个被遗忘的条石一样，三人还很不习惯。 “晓玲，我想电话或者写封信回去报个平安。在哪里打电话？”邱红梅以为刘晓玲先来应该知道这些，就问她。 刘晓玲也不知道，不过听说地方上早就把邮局、工矿贸易商店、菜市场和工商银行这些配套好了的。 应该就在武雄文他们上学的山上。 也就是说下面沿江直到厂办大楼这片是厂区（工作区）山上才是生活区。 三个人决定趁着没事到生活区去看看。 第238章 难爬的台阶、难打的电话 来到岔路口，几个人都不知道怎么上山。 问了一个工人，才知道地处岔路口的这间大厂房叫104厂房，朝厂办大楼走，沿途是103，102和放样车间等。这是造船流程的安排。其他配套的机加车间，机电、木工和动力车间等则散布在山谷内各处地方。 上山的台阶约4米多到5米之宽，有数百步。 沿途绿树成荫，台阶两侧都是新栽种的香樟树，空气中弥漫着香樟树特有的香味。 到了台阶的尽头是一处铁门，铁门旁有一间小屋，里面有保卫科的人值守。 三人出示了郝敏给的临时工作证出门。又上了几十步的台阶，眼前地势就不再是上坡，而是被平整过的平地。 左侧是一处山坡，顺着地势已有数栋建好的楼房，还有新开挖的地基，建到半截的楼房、堆得到处都是的建筑材料……许多的工人在工作，数台水泥搅拌机轰隆隆响着。 右侧则是一间足有四十来米宽、七八十米长的大平房，顶上有天窗口，两侧墙上连排的窗洞空着。 瞧着窗洞都有3、4米高，也就是现在不流行落地窗，否则除了墙柱，恐怕一面墙都是玻璃的了。 大平房右侧七八十米远处同样也在建楼。 好像个个都在忙，就自己几个无所事事。 三人不再欣赏，埋头直走。 一路也不用打听邮局在哪里，现在只有一条敷设好的水泥路。顺着路一直走，先是看到了粮店、然后是商店，商店的对面就是邮局。 这里是一片平坝，或许这里就是将来生活区的中心。 来到邮局，邱红梅要打电话，提供了号码后就一直等转接。 周化英等得不耐烦，二十多分钟了，邱红梅的电话一直在转接中。 “我还是写信吧。” 周化英等不及了，找售货员买了几张纸和一叠信封，在一边找个桌子开始写信。 将近半个小时后，邮局的人出来了，喊大厅中的邱红梅去接电话。 对的，是让她去接电话而不是打电话。 那时候都是电话接线员插孔 连接。具体过程描述起来很麻烦，可以打个比方。譬如:你要连通几个灯泡，每个灯泡代表一个邮局。你现在所在的这个邮局是第一个灯泡，编号1；县邮局是第二个，编号2，市邮局是3，省邮局是4，外省邮局是5，外省市邮局是6，外省县邮局是7…… 数个接线员接力，得从1连接到2，2连到3……如此一段一段地连接所好所有线路。因为要求通电话的不止你一个人，而插孔是有限的。上面的任何一个环节都有可能得排队。直到那边接电话的人拿起电话问:“你找谁？”才能算接通了，这时邮局的人才叫你去通话。 周化英也把信都写好了，填写信封时去问邮局本地地址。 邮局的工作人员却让她填写一个4位数的号码。 “广明厂职工投递信件，只能填写这个邮箱号码。” “写这个号码能收到信吗？”周化英问。 工作人员点头。 这两年解释了太多回，都不想再说这些话了。 等电话接通花费了将近半小时，通话只有几分钟。 等邱红梅通话出来，三个人准备去前面再看看后回宿舍。 出邮局朝前走有个煤球厂，也卖散煤和黄泥。 朝前走不远右边就是学校。学校左面隔着公路是托儿所。 再朝前走，左边是职工医院，右边隔着公路是厂招待所，还有个公交客车站。 再走就是下坡路。 下坡后走了数百米，左手就看到了广明厂的厂大门，厂办大楼就矗立在大门口后边不远。 这是绕了一圈？ 三个人直接就走厂大门准备回江边宿舍。 也是巧，刚经过厂办大楼就遇到了刘副主任出来。 “小刘。”刘副主任喊。 “刘主任。”刘晓玲立马规规矩矩站住，又把周化英和邱红梅介绍了。 刘副主任看了三人，微笑着道:“小刘啊，明天领导就商量你们几个定岗的事。定了岗位想耍都耍不成了。” 刘晓玲三个人就陪着刘副主任一道走。 “刘主任，红梅今天到的，要打电话回家报平 安。所以趁着还没安排工作，刚才去邮局了一趟。” 刘晓玲边走边跟刘副主任说道。 “没有怪你们，还没给你们安排工作嘛。”刘副主任听得出来刘晓玲有解释的意思。 笑了笑，刘副主任道:“现在还在搞基建，你们学的专业还没到拿出手的时候，所以工作岗位可能会有些让你们出乎预料。不过都是暂时的，随着厂里面的工作进展都会不断调整。” “我们肯定服从厂里面的安排。”刘晓玲道。 听了这话，刘副主任都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 “有这个态度就好。” 周化英跟邱红梅在一边看着刘晓玲的言行。没想到啊，刘晓玲居然是如此油滑的一个人。 到了103厂房，刘副主任有事去了另外一条岔道，剩下三人继续朝江边宿舍走。 “怎么没看到菜市场呢？”邱红梅问。 周化英也想不明白。 “你以为是魔都跟渝都的菜市场呢，有桌子和雨棚。”刘晓玲道。 “我猜哈，菜市场多半是临时的。农户把菜朝公路两边一放就好了。大家都在吃食堂买菜的人少，下午就没人摆摊了。所以我们没看到。” “咦，晓玲你说得好有道理哎。”周化英赞同道。 “有也没用。我们连灶都没有。”刘晓玲接着道。 也是哈。没得锅，刘晓玲还能回去拿一个。这没有灶，那就没办法，除非把以前摆夜摊的煤球炉拿来。 摆夜摊时用的灶现在就在刘晓玲空间里放着呢。 是不是自己开伙还是等等看吧。 反正隔家近，想开伙了，找个星期天回家就拿得出来了。 回到宿舍，三个人又回到了无所事事的状态。 “哎呀。忘了件事。”刘晓玲站起来有些懊恼道。 “啥事？”周化英问道，邱红梅也抬起头看向她。 “昨天晚上那事。”刘晓玲看了眼周化英。 “刚才过厂办大楼的时候该去把事办了。结果遇到刘主任……”刘晓玲道。 “啥事？”邱红梅没听懂，小声问周化英。这一问，周化英就闹了个大红脸。 第239章 刘晓玲当了库管员 邱红梅听周化英说明白了，就是附近没有厕所，也是有些闹心。 “怎么办呢？我看附近这几间屋都是住家，总不能跑人家里去方便吧。”邱红梅问刘晓玲道。 现在三人中就刘晓玲主意多。 刘晓玲随手指了指扔在地上的铁锹，道:“晚上带着它不就行了！” 周化英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她想到了那么个场景:黑灯瞎火，有一个人提着铁锹来到一个观赏江景的好去处。然后摸黑挖个坑，蹲下，看长江中夜航的客船跟天上的星空…… 白天多挖几个坑备用也是可以的。 第二天上午，厂办三楼会议室，领导们对三十来个大学生的工作岗位进行了研究。 “这三十来个大学生主要来自船舶制造的各个专业，岗位等会研究。这次还有一些船校中专生，我的建议是全部下到车间实习，暂时不定身份，看一年后的表现再说。“ 广明厂的秦书记和到会的都是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况厂长继续道:”这批大学生的专业都是我们需要的，但是这几年学校是什么情况我们也都知道。名不符实啊！ 早几年的我们没得到，前两年的我们也没要。现在看，不要就没有了。这一届的大学毕业生总是经过高考，基础知识比现在这些学生强吧。 所以，我以为，这些大学毕业生不能安排去砸石子，挑灰桶。对了，库房那里可以安排几个。现在有几个库管员洋码字都认不全，入库、出库搞得一塌糊涂。” 其他几位领导意见都差不多。 接下来，人事劳资科的科长拿出名单，开始研究具体的人员分配。 刘晓玲这批同学全靠矮子里面拔将军，最终分配的岗位还真没有太累的。 邱红梅分到了技术科，负责技术档案室的档案保管。这个工作现在轻松，就不知道基建搞完后忙不忙。 周化英出人意料，分到厂子弟校当数学老师。 刘晓玲则是去了库房。正逢大基建的时候，进出库物品的数量之大超出人们的想象。 原先的库管员还在，刘晓玲他们几个大学毕业生去了，主要是 核实出入库的情况，发现有记载错误、账物不符的加以纠正。 他们去了库房后，原来的库管员更加不负责任，认为错了有大学生把关。 就这样，因为数量大，错漏多，刘晓玲经常得加班。 一加班就意味着食堂的饭点一过，就没有地方吃饭。 吃饭的问题对刘晓玲来说不是问题，但她不由得想起郝敏来。 要说学校档案里面，自己的评价无论如何不能比别人差，为毛自己就到了库房了？ 这话依旧还是只能问自己，不能对人说，把刘晓玲郁闷惨了。 就在这时，包建工厂的北方几个船厂的师傅们拖家带口的到了。 这还是第一批。但住宿紧张的问题一下子摆在了眼前。 前段时间刘晓玲他们看到的刚建好的家属区楼房直接分给了这些师傅们，还不够。 一些刚建好的车间配套厂房也安排了人住，刚刚才把人安置好。 天气越来越热，402室的三个人晚上继续提着铁锹看风景，周化英看着星星睡凉板的愿望很快也能实现了。 抽了个星期天，刘晓玲回了渝都。 传统的儿女美德就是对父母报喜不报忧，刘晓玲自然也是这么做的。 回到家里后找了个时间，刘晓玲去街上邮局给苏丽丽家打了电话。 电话是关凌凌接的，说是苏东来送苏丽丽去了京城，丽丽在一家建筑设计院上班。本来苏东来应该回家了，但是因为经济园区的事，正在京城汇报工作。 刘晓玲说了自己的情况，留下了通信地址。 又打了电话给卢彩霞，想把自己的通信地址留下。结果卢彩霞告诉她，她这里已经有了刘许妹、刘英的联系电话，暂时还没有吴红英的。 看来大家都想到一块了。 自己这里打电话不方便，刘晓玲请卢彩霞帮自己联系刘许妹和刘英，告诉她们自己的通信地址，自己这边的电话号码暂时没有。 卢彩霞也很想知道刘晓玲现在的情况，就问刘晓玲为什么没有电话。 实际情况是库房只有内线电话。周遭有一部外线电话是其他部门的，而且还比较远。 两人还要继续聊 ，邮局的大姐走进来，催促刘晓玲快点结束，外面还有人等着打电话。 结束了通话刘晓玲就回了家，和一家人聊到晚上。看时间不早了，刘晓玲告别妈老汉自己开车回了广明厂，在快到正门的岔路口拐角处把车收了，顺便把凉板提了出来。 现在门岗全部换成保卫科的人，部队只在营房里训练待命。 看见一个小姑娘扛着大大的凉板走过来，门岗处保卫科的几个退伍军人都惊呆了。 “小刘同志。”刚才看过了刘晓玲的工作证，所以门卫也知道了她姓刘。 “基建科有个推车在那边，要不要借你用一下，记得明早上过来还就行了。” 刘晓玲也觉得大晚上举一块大凉板有点惊世骇俗，笑着道了谢，把凉板绑在了推车上。 推到104厂房了，眼看着自己住的平房就在前面不远处，刘晓玲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空间里的煤球炉也放在了推车上。 回来的时候刘仁贵问她为什么这么晚不走，都错过了客船和客车。 夜航有，但一般夜航的都是长途，广明厂这种小码头不会停靠。 刘晓玲说单位有人来渝都办事，晚上才回厂。 现在周化英问起来就说是老汉在宏光厂找了个车送自己回来。 反正这忽悠技能一直没丢。 推车推到平房下边的公路边停下，去寝室还有一点坡要爬。这难不住刘晓玲。 举着凉板就上去了，回头又把煤球炉也提了上去。 敲开门，邱红梅帮着抬凉板立在墙边，然后又把煤球炉也放好。 邱红梅发现煤球炉的炉膛里面居然还有些酱油、味精等做菜的佐料。 邱红梅一边把佐料收拾出来一边看放在哪里合适。 “晓玲，这就是凉板？”周化英看着呲牙裂缝的竹凉板有些失望。 “嗯，你不要瞧不起这些缝，就是有这些缝，睡起才凉快。”刘晓玲正色道。 她的东西就没有能说不好的。 周化英默默点头，是这个意思。通风嘛才凉快。 邱红梅在一边看着周化英就有些无语，也不知道这智商怎么考上大学的。还当老师呢，别把人家孩子教傻了！ 第240章 吓退卖肉农民 “有话明天说。”邱红梅制止了还要说话的周化英，顺便看了眼在旁边翻了个身睡觉的马丽华。 周化英也看见了翻身的马丽华，吐了个舌头乖乖睡下。 “晓玲，热水瓶还有点热水，够擦身子的了。要不你擦擦？”邱红梅问道。 “不了。太累了。你也睡吧。”刘晓玲小声道。 “我出去一趟，推车还在外面没锁。”刘晓玲顺手又把煤球炉提了出去。 去把小推车拉到了黄角树边，又从空间拿了一根铁链子把小推车拴在黄角树上。 知道这玩意应该没人偷，万一呢？万一丢了，对不住人家保卫科的热心大哥。 提了铁锹刘晓玲就朝后面山坡上走，她倒不是看风景，而是找个地方进空间简单地冲个凉。 洗发液、洗面奶等等一样都不敢用，怕被闻到了。睡一张床就是这点不好。 进屋看邱红梅也都睡下了。 去了自己的铺位，刘晓玲爬上去也睡了。明天争取早点起来，看能不能买点米面和菜，自己也好开伙了。 心里有事就睡不安稳。早上6点来钟刘晓玲就爬了起来。 怕打扰还睡着的几个人，刘晓玲就着电筒的光洗漱了来到院坝里。 月色如洗。 江边的微风吹过来，凉凉的。 空间里拿了杯热茶出来，又摸出一把钓鱼椅，刘晓玲坐着，享受这惬意的时光。 就在这时，寂静中传来趴趴的脚步声。 这一世刘晓玲可没有近视眼，定睛一看，就看到公路上有个小人在跑步。 越来越近。 哈，是武雄文。 “小武，小武。”刘晓玲收了椅子来到院坝边，朝小武喊道。 “刘姐姐，有事吗？”武雄文站住身，小声问道。 “没事。姐姐问你是不是每天你都跑步啊？” “嗯。” “那，你去吧。”看着小武要跑开了，刘晓玲又把他叫住了。 “你要过菜市场不？” “要，我要跑一圈。从江边这边跑出去再从厂大门跑回来。” “小武，你等我换衣服，带姐姐跑一回。”这边说着话，刘晓玲立马跑回房间，从空间里拿了双回力牌胶鞋和一套运动服出来换上 。 出了门，刘晓玲把换下来的鞋子放在窗台下，顺着小坡来到了武雄文的身边。 看得出来武雄文是经常跑步的，出了江边这个厂门就是一个3里多的懒上坡，武雄文一点不喘气就跑上来了。 半路上还经过了她曾经看到过的那个有很大窗户的大平房。 “那是以后的二食堂。”武雄文的信息感觉比自己还灵通些。 “哦。菜市场还有好远？” “就在前面，还有3、40米就到了。刘姐姐，买菜没得这么早。倒是悄悄卖肉的偶尔会有。” 刘晓玲大喜过望，居然还有这等消息。 “不过很难碰到。” “小武，姐姐不跑了，就在这里等到买菜，你自己跑嘛。” “要得，刘姐姐再见。” 小武被刘晓玲带着今天跑得很慢。他每天的日程安排得好紧的。 按照他老汉的要求，跑完步回家就要背英语，广播响后去排队打稀饭馒头，然后吃了饭就去上学。 说实话，他都不晓得为啥子要学英语。学了也没有机会跟人用英语交谈。但是他老汉就是要他背，学就学嘛。 小武满怀怨念继续跑步，对了，跑步是他喜欢的。 刘晓玲就在这个小坝子里等。 原来菜市场是在粮店这里啊。如果照原来她们走上山台阶的路上来也不是很远嘛。 天色还是有点黑，刘晓玲拿个手电筒出来乱晃。远远看见有两个火把朝这边走过来，刘晓玲还以为是卖菜的人来了。 卖菜的农民也是集体上工下地，所以早上卖菜也得赶时间，要不下地就要迟到。 不晓得为啥子两个火把在刘晓玲的盼望中居然退回去了。 刘晓玲不知道的是，难逢难遇到来卖肉的农民被她的手电筒光吓回去了。 几个来偷偷卖肉的村民还以为远处拿手电筒的人是来抓他们的。 刘晓玲空间里有菜有肉，但她要过明路。 何况，她喜欢吃这时候的猪肉。 要到要7点了，终于陆陆续续有农民来卖菜。 刘晓玲一（各）样买了些。天气热，菜的种类还是比较丰富的。 菜市场没有卖猪肉的农民，正规卖猪肉的也没得 。 问了几个卖菜的，才知道卖肉的在河边门岗不远的地方。不过也不是天天卖，有猪杀才卖。 要是遇到今天杀猪的话，刚才跑步路过的时候能看见许多人在门口排队。 看来今天注定是买不到肉了。刘晓玲正准备走，就看见一个农民打扮的年轻人提着一条五六斤重的鲶鱼走过来。 年轻人目光在菜市场扫过，看见有购买力的怕只有这位小姑娘和另外一个穿工作服的大叔。 “师傅，刚打起来的，要不要？”年轻人问刘晓玲。 师傅这个称呼很好啊。刘晓玲心道。 “咋个卖？”刘晓玲相信这是真的长江鲶鱼。 这时候假的比真的难找。 年轻人伸出两个手指比了比。 二百？不对！ 二十？也不可能。谁会拿一个月的工资吃条鱼。 那就太便宜了！ 刘晓玲也不说话，摸出一张两元的钞票递给他，顺手把鱼也拿了过来。 草率了！年轻人没想到小姑娘价都没还一个。早知道该多要五毛。 刘晓玲提着鱼和菜就朝台阶那边走，那边回寝室近。 下山不累。 到了门口，刘晓玲看时间还早，也不去叫门。从空间里拿了个木盆把鱼放进去又放了些水。 坐在小凳上，刘晓玲就练习打坐运气。 写错了！这本书没得修仙，刘晓玲是在那里看风景。 小武跑回来了，扭头看见刘姐姐坐在条石边，他也转了方向，朝刘姐姐这面上来。 刘姐姐住的房子跟他们家有条与公路平行的小路。 “刘姐姐，你买到肉没有？”武雄文问道。 路上他明明看到有人抬着猪肉过来的。 “今天没有偷偷卖猪肉的。”刘晓玲道。 “我跑过去的时候看见有人抬猪肉过来的，姐姐你没看到？打起火把的。” “啊？”刘晓玲心说火把倒是看见了，为啥子没过来？半道被人全买了？那得多壕的人家啊！ 半边猪至少几十斤，而且现在又没得个冰箱这些。 她还不知道是自己的手电筒光把卖肉的吓退了，而且这么多的猪肉不在厂里卖，其他地方还卖不出去。 害人又害己，自己还未知。 第241章 挎包装煤球 “刘姐姐，如果你想买肉了给我说一声，我们跑那边镇上去买。”武雄文猜想刘姐姐一定是个喜欢吃肉的，便透露了这个消息。 “镇上不是抓得更严？”刘晓玲问。 “还没到镇上，是渝都到我们这条公路上，有个到镇上的岔路口。卖肉的一般都在岔路口卖。”武雄文平常很少跑那么远，有将近7、8里地，都是星期天不上学才跑那边。 “记得。姐姐到时间喊你。”刘晓玲随手摸出几颗水果糖递给武雄文。 武雄文接了，跟刘晓玲告别。 这时广播响了，刘晓玲就听见房间里开始有了动静。 邱红梅最先出来，估计是见刘晓玲不在出来看看。 见到刘晓玲，邱红梅正要说话，刘晓玲对她招手，然后带她去看木盆中的鲶鱼。 “哇！这么大条鱼。” 看到邱红梅吃惊的样子，刘晓玲就很得意。 陆陆续续几个人都起来了，也都知道刘晓玲买了鱼和菜。 “中午我去买煤球，晚上大家一起吃鱼，尝尝我的手艺。”刘晓玲邀请陈萍和马丽华道。 两人看样子是答应了，但刘晓玲怀疑晚上她两个是不是会回来吃饭。 “一定要回来吃饭哈。第一次开伙，算是我们大家的燎锅饭哦。”刘晓玲再次邀约两人。 陈萍和马丽华互相看了眼，这次点头的样子才有点像要回来吃饭的样子。 “晓玲，中午你就不去买煤球了。我中午放学时带些就够了。”周化英道。 “对呀，化英就在学校，去煤球厂也不过3、2分钟路，你难得跑那么远。”邱红梅也是这样说。 连水带盆，怕有十来斤，只能由刘晓玲把鱼盆端进屋去了。 怕上班的时候鱼跑出来，上面又放了块木板，压了块石头。 三个人说说笑笑，拿着饭盒就去吃早饭。 中午下班吃了饭回来，刘晓玲去看了下鱼。看起来还是很不错，没有翻肚。看菜有些蔫了，刘晓玲随手就洒了些空间水，不一会菜都变得绿油油的。 看周化英两手空空，刘晓 玲还以为周化英忘了买煤球的事，谁知道周化英把黄挎包提了过来。 原来周化英想去买煤球，发现没有装煤球的东西，只能把挎包腾空，装了一挎包的煤球。 众人笑了一阵，躺下来休息。 哎，真是个啥都缺的年代。 下午回去的路上，陈萍和马丽华说着晚上这顿饭的事。 “真要回去吃？”马丽华问陈萍。 “你说呢？人家这样说法，不回去也不好。”陈萍和马丽华都是所谓的超龄生。 “超龄生”是渝都特有的说法，指“新三届”的学生中年龄偏大，不能进入中学读书的那部分人。 因为文化程度偏低，所以两个人现在都在砸石子。两个人的家庭条件也不是很好，对于这样的吃喝，本能地不想参与。 “我看那两个同学知道刘晓玲请客后的态度，刘晓玲应该是一个大方的人。不管怎样就此一次，今后不再参加就是了。大不了有些话明说，就是我们两家条件不好。” 陈萍显然比马丽华有决断。 “只能吃请不能请吃，这关系……没法维持。”马丽华也是道。 晚上这顿饭，刘晓玲弄了这条鱼和几样小菜就没有再弄啥猪肉这些。 鲶鱼是后世“球溪鲶鱼”的做法，用了很多的大蒜。 这时渝都这边很少有人见过独蒜，陈萍跟马丽华很是为这独蒜惊奇。 五六斤的鲶鱼吃起来有点腻人。但是球溪鲶鱼的做法，恰恰让人不觉得腻。 吃了饭，也没有哪个同学说拿点钱给刘晓玲，陈萍和马丽华心头略定。 不过这顿饭的效果还是很明显，起码陈萍跟马丽华不是早早就休息，而是先和大家聊上一阵。 这里靠近厂里自己的码头，最初储存物资的库房都建在这一边。所以刘晓玲上班的库房距离她住的地方不远。 跟刘晓玲搭档的库管员叫杨国珍，三十来岁。老公朱小平是部队转业干部，现在是厂武装部的副职。 杨国珍文化水平偏低，耐心不好，对于库管这工作来说并不合适。但那时的 人做事比较负责，杨国珍也是耐着性子在干这事。 相比较其他的库管员跟大学生的关系，她和刘晓玲之间还算融洽。 这不，第二天一早，刘晓玲就把昨天晚上预留的一土碗鱼给杨国珍端了过去。 “哎呀，小刘啊，你太客气了。”杨国珍也很意外。 看现在还没啥事，刘晓玲就让杨国珍先把鱼肉拿回家用冷水镇起。 气温虽然有点高，但放到中午应该没事。但是吧让她先拿回家，这话透着关心与热络。杨国珍看早上还没开始忙，找了张破牛皮纸把碗盖住了就朝家里走。 刘晓玲开始翻面前的出入库清单。 入库清单是一份，出库的又是一份。遇到忙的时间，同时有入库和出库的，就要来回在两个清单上做记录。 对于不熟悉材料编号规则的人来说，在清单上找对应的物资还真是不容易。毕竟每样都是厚厚的几大本。 大多数时间都是领材料的人都站在材料堆面前了，库管员还没找到记录在哪里。 领材料的人着急，本来翻账本就心焦，再被催促的库管员能有好脾气才怪。 等杨国珍回来了，刘晓玲就跟她聊天，慢慢就把话题转到出入库的登记上面。 杨国珍那是吐槽不断。 “杨姐，既然找起来这么麻烦，为啥不改下？” “这个怎么改，表格都是固定印好了的。” “你看这个样子改一下要得不？”刘晓玲开始给杨国珍说她的想法。 表格是固定的，肯定改不了。 但是可以多用几个本子来记账。 “杨姐，拼音字母会吗？” “会啊。” 刘晓玲的意思就是拿一本清单记录前几位拼音声母的物资，第二本接着记录后面几位声母的物资。总共用四到五本记录本来记入库账。 下次有人来领材料，按照物资的叫法，直接就翻对应声母那一本就简单得多。 杨国珍越听眼睛越亮。 照刘晓玲的办法，看起来多了几本入库账，也不过多了找对应账本的时间，工作起来却是简单了许多。 第242章 改进和眼缘 “小刘，你这个办法好啊！要是我在每页上面编上号，那一页上的东西全部领出去了的我就把它抽出来放在一边。盘库的时候再归拢来……” 杨国珍得到了启发，还能举一反三，这都让刘晓玲赞叹。 以前登记的就不改了，今后的就照商议的来，效果会逐渐显现出来。 经过这件事，杨国珍对刘晓玲的感官完全变了。以前还以为刘晓玲是大学生，又是来核实检查自己工作的，心里隐隐还有些排斥。现在那是怎么样都好。 “小刘，听说你父母都在渝都？” “嗯。”刘晓玲点点头。 “你回家的时候多不多？”杨国珍关心道。 “不怎么多。下了船还要坐客车回家。再有就是收班船时间有点早，下午4点就没得了，时间还是很紧。”刘晓玲说的是实话。 “这样啊，以后你回去了第二天上午再回来。我这里没得事得。”杨国珍对刘晓玲道。 库管就她们两个人，远离办公大楼。这时也没有啥临时检查考勤的事，只要杨国珍不吼，刘晓玲早上耽搁一两个小时那是啥事没有。而且以两人现在的关系，临时有人找刘晓玲不在，杨国珍还能帮着打个掩护。 刘晓玲赶紧谢谢了杨国珍，人家这态度表示得很诚恳啊。 刘晓玲这巩固好了后方，现实的问题又摆在了面前。 “晓玲，今天好热啊，睡凉板嘛。”周化英刚冲了个凉，觉得屋子里面像蒸包子的笼屉。 邱红梅也是同感。 “行啊。等会我去提两桶水过来，化英你负责把凉板抹干净哈。” “要得。”周化英也学了几句巴蜀话。 现在提水的事情都是刘晓玲承包。 “还有哈，化英，你找劳新帮忙做一个小方桌嘛，吃饭、喝茶都只能端着……”刘晓玲道。 劳新经常过来串门，有时还叫上康旷明跟其他同学。 特别是刘晓玲这里能开伙后，星期天基本都有同学带着菜来聚一聚。 为啥不带肉？ 这些人的肉票都在食堂换成了票，没有肉票再 去买肉。 刘晓玲也不能变肉出来。大家都没肉票，你凭啥就有？走私肉？那是开玩笑。广明厂菜市场偷偷买肉的那是非常稀奇才有的事。 还得靠小武。 提了水过来，周化英和邱红梅就开始抹凉板。 晚上，周化英躺在凉板上看着星光灿烂的夜空，怎么也睡不着。 人生第一次睡在外面，新鲜。 “快睡吧。” 周化英翻来覆去，压得凉板嘎吱响。邱红梅也新鲜，但没有周化英这么持久。 刘晓玲是从小在院子里睡凉板睡习惯了的，身上搭床薄被，跟两个聊了一会，现在早就睡着了。 “马上就睡。”周化英只得老老实实不再动弹，祭出数羊大法。 天知道啥时候睡着的。 周化英得到刘晓玲的吩咐，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就去104厂房把劳新找到，要他帮忙做桌子板凳。 劳新哪有不答应的。 现在隔壁三小和刘晓玲他们混得很熟悉。只要她们这里有人，三小都会来转一转，尤其是刘晓玲在的时候。 武强热天一过就要去上小学，这段时间过来得比较勤。 因为他父母跟他说了，上了学就不能随便接人家的糖吃。 “武强，你哥哥在家没有？” 刘晓玲坐在条石上看四周无人，摸出两颗糖递给武强。 “给妹妹留一颗哈。”刘晓玲道。 妹妹就是凡梨花，今天没过来。 武强点点头，准备回家去了，顺便把糖带给凡妹妹。 “你不忙走啊。还有件事找你？” 武强疑惑，自己多大个人啊，就要自己帮忙做事？ “去把你哥哥找过来，就说这个星期天我要跑步，远的那种。” 武强回去了，武雄文又来了，站在那里像个小大人。 “刘姐姐，真的要去？” “嗯，还是那个时间？”刘晓玲问。 “嗯。”武雄文点头答应。 周化英听说刘晓玲星期天早上要去买肉，高兴啊。 刘晓玲的厨艺那是不摆了。 上班路过104厂房，鬼使神差的就拐了进去。 “劳新。桌子板凳做好没有？” 周化英看着身穿劳保服的劳新问道。 “做好了，就看啥时间给你们送过去。” “哦，越快越好。晓玲说星期天她去买肉，到时候红烧肉这些都没得地方摆。” 劳新听了，心里有了主意。 “晚上送过来。” 周化英完成了任务，开心地走了。 旁边过来一个青工，碰了下劳新，问道:“刚才那是你同学？” 劳新看了他一眼，道:“大学同学。” 青工看向周化英背影的目光一下子就黯淡了。 对他们来说，追求女大学生这件事有点不靠谱。 白天不好从车间里往外拿东西，只能等下班人少的时候。 劳新有资格开电瓶车。吃了晚饭后，一车就把桌椅板凳送过去了。 这桌子结实！ 钢筋做的架子，桌面是张3毫米的钢板，也是没找到铝板。桌面可以端开，下面焊了四个短管，钢筋腿正好插在里面。 板凳也是4个毫米的铁丝焊成架子，凳子表面还是木板。可能考虑到同学经常会来聚会，板凳的数量有12个。 “做的不错嘛。是你设计的桌子？”刘晓玲问劳新。 “嗯。等以后有铝板了再换桌面。钢板要生锈。”劳新道，顺便还瞟了眼一边的周化英一眼。 刘晓玲心中有数，也不跟他多说了。 走到一边去试试小板凳坐起来舒服不。 果然，劳新就凑近周化英说话去了。 刘晓玲拉过旁边的邱红梅，用下巴点了点正在说话的周化英和劳新。 邱红梅见了微微一笑没说话。 陈萍和马丽华正在冲凉，刘晓玲就拉着邱红梅去了后边小山坡。 “红梅。你是怎么想的？”刘晓玲说得没头没脑，邱红梅懂啊。 “现在没啥想法。来之前家里人说三线厂艰苦，劝我干几年回老家。来了这段时间觉得还好，不算辛苦。” 停了下，邱红梅道:“看缘分，如果在这遇得上相互看得上的我就不走了。” “红梅姐，如果暂时不想走，专业还是得捡起来。”刘晓玲道。 “没有教材。” “我有。” 第243章 辛苦的碎石工作 星期天早上，刘晓玲换上了一套运动装，上身是枣红色拉链领口的短袖，下面是枣红色带一条白色竖纹的运动裤，脚上一双白色的回力运动鞋。 武雄文看见这套装备，说不出的羡慕。 “小武，改天我回渝都给你置办一套？”刘晓玲边跑边问。 “不了。好贵的。我爸妈也不准。” 刘晓玲想，也是。 两人经过食品站，看见有二十来人正在门口排队，大都自带小板凳，坐在那里打瞌睡。 今天食品站要杀猪啊。 刘晓玲看这些排队买肉的人，排队买肉的人也在看她。 雪白的运动鞋太打眼，何况还是个高挑、漂亮（天有点黑，有点看不清）的美女？ 还没看清脸就跑掉了。 第二天开始，早上晨跑的年轻人就多了好些。 再后来，初衷不明的晨跑渐渐演变成广明厂的一个风气。 运气实在是不错。第一次出来，在岔路口就遇到了偷偷卖猪肉的农民。 食品站的猪肉一般是7毛3到8毛多的价格，走私猪肉不要肉票，比食品站的肉卖得贵一点点，一斤要8毛多到9毛钱。 刘晓玲她们现在每月有22元的工资，比学徒工要高出几块钱，实习期满还能涨几块。 所以，吃点肉对单身的大学毕业生来说并不是奢侈的事，何况是刘晓玲这个财务自由的富婆。 提着肉朝回跑，刘晓玲也不觉得累。 现在是武雄文佩服刘姐姐了，来回十几里地都不带喘。 回到住地，刘晓玲跟小武再见。 也没想着分点猪肉让小武带回家。以小武的家教他决定不肯要，他父亲武学生也不会接受。 寂静的早上，跑步声在水泥地上很明显，周化英和邱红梅在凉板上躺着，等刘晓玲上坡回到院坝，两个人都爬起来。 啥都不用说，刘晓玲手里提溜着的那条猪肉说明一切顺利。 因为是星期天，厂里的广播也不响。陈萍和马丽华两人出了门，跟刘晓玲说她们加班，中午和晚上都在食堂吃，不要等她们。 刘晓玲知道加班是肯定的，晚饭不愿意回来吃也是肯 定的。因为陈萍直接跟她说过这件事。 经济条件是一回事，刘晓玲还能劝她们不用多想。但人家说和他们说不到一堆，尤其是跟她的同学们不熟悉，相处起来很尴尬，这就不是能劝的问题。刘晓玲也只得对自己招来这么些同学聚会表示抱歉。 话都说开了，陈萍和马丽华对于刘晓玲的道歉表示接受，也劝刘晓玲不必放在心上。年轻人喜欢聚一块也很正常，聚会前提前说一声就行。 对于自己给陈萍她们带来的不便刘晓玲确实很无奈，但现在实际的情况已经变成现在这样子，也是始料未及。两人能大方的当面说出来，刘晓玲也佩服渝都女性的敞亮、直接。 刘晓玲的性格并不是巴蜀人的性格，只是重生一回，在巴蜀长大，被边月冰等人潜移默化有了些改变。 搬家的申请也被驳回，这段时间来厂报到的人实在太多，安置都搞不过来哪个来给你调整。 幸亏这段时间来的都是拖家带口的，平房没给你再安排人进来都是阿弥陀佛念得好。 中午，劳新带着康旷明和其他几个同学过来。 十一、二个人，只有一张桌子。于是在桌子上摆好菜，其他的人夹点菜在四周坐着，边聊天边吃。 吃过饭打扑克是保留娱乐项目，分成两堆人在那里打甩二升级（百分）。 这次来的还有两个女同学，吃完饭帮着洗碗收拾。刘晓玲就加入了一个打扑克的队伍。 有人不打牌，差人。 周化英和劳新在另外一处，两人一伙，不多久两人脸上就贴满了报纸条。 周化英还不停地埋怨劳新出错牌。 刘晓玲不想被贴纸，看局势不对就出千换牌。主牌、大小鬼都在掌握中。 这就没法说了。 等到碗洗完了，刘晓玲让个女同学来接手，自己置身战场之外。 另外一个没打牌的女同学叫梁艳，在电话班上班，就是接线员。厂里面不光有内线电话也有外线电话，当然就配得有接线员。 “晓玲，我听说了一件事跟你有关。”梁艳当接线员，可以听得到电话的通 话内容。虽然规定不允许，但是她旁听了，谁也不知道。 “哦？啥事？” “厂里面领导说你在库房里面推出的新的啥方法很好，准备全部库房都采用。”梁艳也不知道具体啥方法，只是知道这么件事而已。 采用就采用嘛，刘晓玲也没太放在心上。 两人又开始聊其他的。 晚上劳新几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白酒，几个男生就喝嗨了。 正在吃饭，陈萍和马丽华下班回来，跟院坝的人打了招呼，两个人就进了屋。 刘晓玲进屋问两人吃过晚饭没有，可以帮她俩送进来。 陈萍叹口气，道:“晓玲，饭是没吃，太累了。不想吃。” 马丽华也说天气太热人又累，吃不下。 两个人这回身子也没擦洗，工作服一脱直接就瘫在床上。 刘晓玲看两人确实是累狠了，掩上门出来。 打了些饭弄了点菜在一边给陈萍和马丽华留着，又让大家小点声。 知道陈萍两人的情况，大家也都觉得砸石子这工作确实太累，而且由于石子供应不上，还要加班，完全没有休息的时间。 劳新道:“要是能设计个碎石子的机器就好了，亏得自己还是……”话说到此，大家都沉默不语。 自己这几年大学学了什么，心中都有数。 刘晓玲听了心中就是一动。 别人不行，自己能啊。 最简单的颚式破碎机是出现较早的破碎设备，结构简单，动颚采用铸钢件构成，偏心轴采用锻坯加工。以广明厂现在的设备完全可以自己制造。一台破碎机每小时能破碎出120到400多吨的石子，多少人手工砸才能砸出来？ 只是，现在这么多人住在一起，自己怎么绘图翻资料？ 晚上，睡在凉板上，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酒味道，刘晓玲对两人道:“天天这样睡凉板也不是个办法。万一半夜下雨还不淋个落汤鸡？” 邱红梅这几天也在担心这件事。 周化英大大咧咧没想过，这时发现如厕也是个问题，现在野地里蚊虫越来越多。每次出去回来，身上都要多几个疙瘩。 第244章 第一次的凸显 “红梅，晚上你能在档案室休息不？”刘晓玲问。 “不知道。明天上班我问下领导，看能不能在那里睡。” “化英呢？” “我们办公室有男老师在休息，我去问下有女老师在其他办公室休息没有。” “能有男老师休息的就有女老师休息的地方。实在没得，你自己要一个办公室或者跟红梅一起占个办公室。” “那你呢？” “我准备就在库房里面搭个床。库房的空间高还很凉快，就是味道有些大，怕你两个闻不习惯。 在库房睡还因为那里空间大，我想在那里画个图出来。刚才你们也听到了，手工砸石子确实累人还慢，我想设计个粉碎石子的机器。” “哦。” 两个人听了都没说话。 她们不知道刘晓玲能不能设计出粉碎石子的机器，但是，人家敢说这个话。尤其是知道刘晓玲自学完了大学教材的事，让两人想到了自己跟刘晓玲之间的差距。 现在两人都在学习刘晓玲拿出来的大学教材，但也才刚开始。 最后，周化英和邱红梅在学校找了间办公室，加上另外一位女老师，三个人就算有了个夏天的临时住处。 刘晓玲这里就更没问题，杨国珍还主动地问刘晓玲能不能给她报加班，因为这也算是在库房值班。 刘晓玲笑着拦住了热心的杨姐，在库房角落里打了个地铺。 有现成的资料，碎石机结构也简单，没两天，刘晓玲把设计图纸拿出来了。 图纸拿出来，刘晓玲就去了厂技术科。 技术科的任国超科长看了刘晓玲给出的图纸，觉得从原理上完全没有问题，只是现在厂里的铸造车间还没建好，铸钢和锻造没法完成。 知道刘晓玲他们这届大学生的真实情况，但刘晓玲拿出来的图纸确实惊艳了任科长。 这制图规规矩矩，一点不像只读了一年多大学的人。 “小刘同志，我会跟况总汇报审图，没有问题的话会拿到外厂试制。如果真能改变现 在人工碎石的状况，那你就为三线厂的建设立下了大功。” 话说到这里，任科长很好奇刘晓玲是如何画出这样的设计图来的。 刘晓玲只能说自己这几年不仅仅在家自学了本专业的所有教材，还学习了其他一些跟船体建造有关的教材。 面对这样的大学毕业生，任科长就跟发现了一块宝一样。 不论这次碎石机图纸最后是否能过审，他都有心将刘晓玲调到技术科来。 刚才看过了碎石机的图纸，原理上肯定没问题。图纸绘制的水平任科长心里有数，刘晓玲不一定能有这样的水平。图纸上很多应该标注详图的部分，刘晓玲并没有绘制出来。只有熟悉工艺规范的人才会在这些部分省略掉详图，因为此处已经不再需要绘制详图，直接按照工艺规范做就行。 工艺规范的运用，不应该是刘晓玲这样一个自学成才能够熟练运用的，这需要多年工作经验以及对工艺规范的熟练掌握。 显然，以刘晓玲的年纪，并不应该具备这样的经验。 然而接下来的交谈让任科长大吃一惊。 任科长的特长在于船体装配，但工作多年使他对于船体建造的各个环节都有了解。在跟刘晓玲的交谈（摸底）过程中，从船电说到了船体装配。 船体装配这部分恰是刘晓玲上一世的专业，论实际水平还高于现在的任科长，因为后世的理念已经不是现在的任科长所掌握的。 这一次的谈话，刘晓玲藏拙了，回答算是中规中矩。没有错误也没有创新。 “晓玲，下午上班你就来我办公室。我马上去找况总汇报，通知工程师下午一起过来审图，你也参加。要是中间有什么问题，你现场解释。” 现在，任科长已经完全相信这张图就是刘晓玲本人绘制的了。基建工程进度紧张是个原因，再就是他想把刘晓玲尽快推出来。 刘晓玲走了，任科长拿着图纸就找上了厂长，也是总工程师况大勇。 “嘶 ……”看过图纸，况大勇并没有就图纸发表意见，而是在那里发愣。 前段时间在研究这批大学生的分配安置的时候，他说这批大学生也就是背个大学毕业的名声，还获得了大家的认同。今天，就有一个大学生拿着自己绘制的图纸来打自己的脸。 刚才看过图纸，他认为完全没有问题。当然，具体尺寸或许标错，甚至铸钢件能不能经受得住那么大的压力都不一定，但原理和结构肯定是没得问题的。 “行，就以我的名义通知工程师到技术大楼开会。这个刘……小刘同志嘛，我对她也很好奇。”况大勇点头道。 任科长回到办公室就急忙让人给各个工程师打电话，召集下午开会的事。他作为技术科长并没有权力召集这些工程师开会。 下午，技术大楼会议室里坐下了十来位工程师，主持会议的就是厂长况大勇，刘晓玲拿着一个笔记本坐在了一个角落。 “小刘同志坐那么远干啥？大家都听不到你的声音。坐到桌子这边来。嗯，对着我这个座位。” 况大勇的话让工程师们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刘晓玲身上。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况大勇说道:“这位小同志叫刘晓玲，是今年到厂里的魔都某大学的毕业生。今天要讨论的就是小刘同志自己设计的一款碎石机。” 会议室里一下子就哄哄哄的都是议论的声音。 工厂还在基建，但工程师们也没有呆在一边玩，都或多或少的在分管一些工作，对于目前基建的进展情况都了解。 长江边最多的就是卵石，所以碎石子的来源就是江边收集的这些鹅卵石。 鹅卵石硬度高，手工碎石效率太低，已经在花钱请附近的村民帮着手工碎石了，依旧跟不上浇筑混凝土的速度，一直在拖基建进度后腿。 真要是能有一款自动碎石的设备，效率大大提高，基建的进度也会加快不少。 只是，大家都看向刘晓玲，心中充满了怀疑。 第245章 图纸过审 况大勇当然知道大家都在怀疑，这些人都是看图纸说话的。 马上把技术科描图员加班描的图分发给每个人。好在这图纸只有一张结构示意图，没有细到能照图制作的程度。 “大家先看看，有问题的直接问小刘。我也是光看了图纸，还没来得及问问题。呵呵。”况大勇道。 工程师们开始静下心来，仔细的观看起图纸来。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看图纸就跟看小人书或看图说话那么简单。很快大家都看完了，抬起头看向坐在那里的小姑娘心态不一。 大部分人都不怀疑照这张图纸制作出来的碎石机能碎石子，只是原理对，能不能按照设想的那样工作是两码事。 几个人都发了言，问题都集中在了材料能否适用这点上。 况大勇道:“小刘，我对于这根偏心轴也不太放心。这根轴贯穿机身构架，图纸上是采用的球面滚子轴承来支持这根轴。从理论上讲是非常正确的。只是轴承的工作环境极为苛刻，要耐高温和脏污的环境，恐怕这两样都得用专门材料来制作。” 轮到刘晓玲发言。 该客气的刘晓玲不会忘，把各位前辈恭维了一番之后，刘晓玲道:“我这算是典型的闭门造车。能否实际运用，我心里也没底。”听到这大家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没有人在这种场合为难一个小姑娘，笑过之后大家听刘晓玲继续讲。 “铸钢件以及经过锻打后的偏心轴这两样，在制作时需要不断试验改进。如果不能尽快找到新材料制作球面滚子轴承，暂时采取多维修更换的方法，毕竟这个机器结构简单，维修方便。只要有个几台能断断续续工作，也能较大改善现在的局面……” 刘晓玲才不会说这个机器肯定没问题，那样给人的感觉是太过自信，听不得不同意见。 现在的金属材料和加工工艺已经能够保证设备正常运转，因为这是后世这台机器已经证明了的。 “那这样，刘晓玲暂时调到技术科来工作 。任科长，你安排人员配合小刘尽快把整个图纸完成。”况大勇道。 任科长表态一定支持，其他工程师都没其他说的。剩下的时间，有几位有事必须要走的离开了会议室，剩下的几位工程师留在会议室抽起了烟和刘晓玲拉起了家常。 “小刘，我叫王秋生，魔都的人，也是你的校友。”一个瘦高的眼镜工程师对刘晓玲道。 “王老师，您好！”刘晓玲赶紧站起来道。 “听说你们的学习受了影响。不过看了你的表现，我还是很欣慰的。” “嗯，王老师。据我所知，我们这届还是有些同学跟我一样在家自学的，只是学到哪种程度我就不太清楚。” 刚跨出会议室的况大勇立马又转了回来。 “小刘同学，你还知道有哪些同学在自学？” “这个……我也就知道我们寝室的两个人。一个是现在技术科当档案管理员的邱红梅，还有一个是在子弟校教数学的周化英。” 因为这两个人也是才开始自学教材，刘晓玲不敢打包票说跟自己差不多。反正这个厂要投产，起码还得等3、4年，相信那时候这两人也该自学完了。 下来也要跟康旷明、劳新他们几个通个气，让他们也开始自学。至于他们学不学就是他们自己的事。 “哦。”况大勇心中记下这两人的名字，也没表啥态，转身离开了。 大家又聊了一阵，不断有人因为有事离开，最后王秋生也和刘晓玲告辞。 回到库房，跟杨国珍说了自己调到技术科的事，杨国珍也为刘晓玲高兴。 厂里的人很单纯，认为坐办公室就是比在一线安逸，舒服。就连厂里的姑娘找男朋友，最基本的一条就要是坐办公室的。杨国珍则是认为小刘这个大学生有本事，应该坐办公室。 第二天刘晓玲就去了技术科。任科长也知道了邱红梅自学教材的事，虽然让她继续干着档案管理的工作，这一次也把她抽出来辅助刘晓玲的设计制图。 这下好了，所有图纸都 是刘晓玲一个人完成，秋红梅成了学徒跟着刘晓玲学习。 礼拜天，大家都知道刘晓玲调到了技术科，不约而同到了刘晓玲江边的平房，各尽所能带了东西过来，又要聚餐为刘晓玲祝贺。 陈萍和马丽华这次虽说依旧加班，也还是在晚上参加了这次的聚会。 不过两人很早就离席进了寝室休息。等到外面结束又出来帮着收拾。 吃饭时，刘晓玲看陈萍两人离开了，这才委婉地劝大家都把自己的专业课程补起来。距离投产还早，现在还有时间学习。至于学了之后如何，自己去想吧。 康旷明这两个月来依旧有意无意被郝敏骚扰。起码他内心是这样认为的。 打饭排队，只要郝敏看见他在，就要和他一起排队，然后在一块吃饭聊天。 康旷明原本想跟郝敏坚决点表明态度，但又想自己女朋友也不在厂里，好像郝敏跟其他同学也没来往，何况郝敏也没再拿男女朋友来说事，也就忍了。 此刻听了刘晓玲“苦口婆心”的规劝，再看看现在厂里的人员组成，觉得捡回专业还是很有必要的。 能离开学校到厂里工作，没有选择留在学校搞活动，本就说明这些学生能安心下来做自己的事。 所以，其他人也都同意刘晓玲的说法。 就连劳新一天到晚在车间跟人嘻嘻哈哈打成一片，现在也不得不考虑调到办公室工作。 他想要追求周化英，不在办公室，今后能成的可能性不大。哪怕现在周化英对他也表现出了些好感。但劳新心里十分清楚，这都是周化英单纯，再一个也是全民大基建的情况下，许多的大学生都在一线车间区别不大。 工厂正式投产后，他们这些大学生应该都能坐办公室。但工厂投产还有几年，以周化英的年纪多半会在工厂投产前结婚成家。这段时间劳新如果还在车间，保不齐周化英就被别人抢走了。 对此，别看劳新表面上幽默风趣，看着无忧无虑的，其实劳新的心里压力很大。 第246章 恨，已成习惯 这顿饭吃过，大家都分头暗自活动，到处去搜寻自己专业的教材。 刘晓玲也没想到自己一席话，造就今后许多的造船专家出来。 不到一个星期，刘晓玲把整套的图纸交给了任科长。 现在技术科也没有多少具体的事情，任科长安排刘晓玲跟着工程师王秋生一道，负责几个厂房的建造监督。重点不在建筑物本身，而在功能区的设置方面。 比如，为了车间之间半成品的运送方便，这几个车间都有轨道连通。都是按图施工，技术科的也要去现场看看，位置这些是否需要改动。放样车间的放样平台，旁边存放样架、样板的库房，图纸存放地方等。虽然也是设计好了的，但现场去看着，自己走一走，才能感觉方便不方便，光线够不够等等。 总之，工作还比较轻松。 郝敏知道了这个消息，心中不高兴了。 刘晓玲住到江边平房是郝敏使了心计，刘晓玲莫名其妙地上了她的当。这个夏天会很难过。 就连刘晓玲去库房的安排也是她背后在使坏。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刘晓玲在库房推出了新的记账方法，工厂还在全厂进行了推广。不出意外，这个方法作为创新还会上报上级主管部门。 这也就算了，刘晓玲在库房没呆几天，又鼓捣出来啥碎石机。 她虽然在人事劳资科，也知道现在制约建筑进度的就是混凝土需要的碎石子。 现在全都是人工敲打碎石，数百人围坐在地上敲打鹅卵石的场面确实壮观，但碎石的量实在可怜，跟不上浇筑混凝土的需要。听说刘晓玲设计的碎石机每小时能出上百吨的碎石，心头也是十分佩服。 但佩服归佩服，但郝敏就是看不惯刘晓玲。 以前在学校误以为康旷明的女朋友是刘晓玲，所以对刘晓玲起了敌意。特别是停学的这几年，郝敏无数次想到康旷明，也就不可避免的想到刘晓玲。 现在康旷明一再声称自己已有女朋友，郝敏也觉得刘晓玲不是自己的情敌，但郝 敏对刘晓玲的恨已经成了习惯。尤其是刘晓玲表现得越优秀，郝敏越觉得是在对自己挑战。 借着去厂办大楼办事的机会，郝敏敲开了三楼靠档头的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是广明厂老大的所在。听到敲门声，旁边办公室的秘书刘永超出来看了看，当看清是郝敏在敲门，急忙走了过来。 “小郝，你找秦书记有事？” “嗯。”郝敏道。 刘永超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站在门口把郝敏挡在身后，自己轻轻地开始敲门。 听到里面有人说了句什么，刘永超按下门把手，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把头伸进去小声道:“秦书记，小郝，郝敏有事找您。” 里面是一个红脸堂的大个子，刚满五十的样子。看着刘永超的脸愣了2、3秒，然后轻轻合上了眼前的一份报告。 “让她进来吧。” …… “刚才我正在看一份报告，是库房试行新的记账方法后取得的效果，现在正准备向上面报告。提出新方法的就是这个刘晓玲。” 秦书记对郝敏没有多少好感。 在京城时，他的领导带他吃了一顿饭，认识了郝敏的父亲郝俊林。 在知道了郝俊林的职位后，秦书记知道了领导亲自带自己认识郝俊林的原因。 郝俊林也没有提多的要求，只是说自己的女儿将要到他厂里面工作，希望多照看着一点。女孩子一个人在外工作，有个叔叔辈在身边，当父亲的也放心。 在工厂里有什么照顾？不就是工作轻松一点嘛。 于是，郝敏到了现在这个岗位。 刘晓玲来厂报到后，郝敏来找他，说是这个叫刘晓玲的农村同学，在学校时对老师溜须拍马，就为了得到奖学金。人品上有问题。 秦书记也没有完全听郝敏的话，把刘晓玲安排到特别艰苦的岗位，而是随大流中，不露痕迹地安排到了库房。 库房的工作非常忙，对一个人的责任心要求特别高。稍微不注意发错货，就容易造成质量事故。如果郝敏说的这位同学真是这么不 堪，出了事给个处分啥的，也算是帮郝敏出了这口气，自己也得一个人情。 但就是郝敏口中只知道溜须拍马的学生，到了库房不久就发现了库房流程中的问题还提出了整改的方法。 就在昨天，总工况大勇在自己眼前叹息说自己不做调查，主观主义严重。询问后才知道，是况大勇瞧不起的这一届毕业生中一个大学毕业生独自设计了一款碎石机，经过全体工程师审图，都认为没有问题。现在已经把图纸送出去，请兄弟厂试制两台。 这个设计碎石机的大学毕业生正是刘晓玲。 如果碎石机能成功，意味着同样在进行三线厂基建的工厂，都能提高基建速度。这是为国立大功的事，也是为广明厂露脸的事。 所以，秦书记现在对郝敏说的话已经完全不再信任，只剩下虚与委蛇。 “秦书记。我们这届毕业生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我是不相信刘晓玲自己能设计出来碎石机的……当然，有王工那样的校友指点或许能行。” 郝敏不但诋毁刘晓玲，还把王秋生拖下水。 秦书记原本对这件事也有些怀疑，此刻听了郝敏的话觉得也有些道理，脸上表情就不太好看。 郝敏见话也说得差不多了便告辞而去。 秦书记坐在椅子上浑身不得劲，说不出愤怒还是什么情绪，只知道有被欺骗的感觉。 他是军人出身，最看不起弄虚作假的人和事。但这件事他也无法自己去分辨，问其中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承认。 况大勇已经把刘晓玲调到了技术科，秦书记不会去插手这件事。除非把刘晓玲调整到更好的岗位，否则秦书记都得拿出理由。何况，厂里的技术第一人还是况大勇，能驳这个脸面吗？不能。 刘晓玲就这样呆在了技术科，晚上还是回平房或者库房睡觉。 接手刘晓玲的是另外一个大学生，并不是刘晓玲的校友。杨国珍要接受刘晓玲，那个大学生也没有说拒绝的话。 库房大门一锁，刘晓玲就在空间休息。 第247章 终于不用砸石子了 图纸在上面转了一圈，最后送到了最近的宏光厂，请他们试制。 因为是涉及到三线厂建设，宏光厂抓紧时间开始试制。不到两个星期，颚式破碎机成功定型。 距离近，两台碎石机直接用船送到了广明厂。 成型的碎石机并不大，固定在钢筋混凝土的基脚上。钢筋混凝土架子下方是出料口。 秦书记和况大勇都来观看，旁边还有原本砸石子的工人和雇佣的附近社员上百人，刘晓玲和邱红梅也到了现场。 秦书记让刘秘书去找保卫科的人，要求维持好秩序，千万不能因为飞溅出来的石子伤到人。 看周围的人都退在安全范围外了，秦书记一挥手，就有人把电闸合上，碎石机开始轰轰地响起来。 一个人推着把一小推车的鹅卵石倒入进料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不一会出料口就开始落下碎石子。 接着又是一推车…… 源源不断的碎石子不断落下来，堆成一个圆锥形的小山，小山还在不断增高。 进料口有遮挡板，整个过程并没有石子飞溅出来。 两个人推着小车来到出料口，开始朝小推车上装碎石子。 第一车碎石子推到了秦书记和况大勇的面前，旁边负责基建的郑副厂长还没等到推过来眼里就开始冒光。 郑副厂长这会儿抓起一把石子看了看，对秦书记和况大勇道:“完全符合要求。” “嗷！”旁边一个砸石子的青工听到了，猛地大喊了一声。接着所有的青工都伸开双臂大喊了起来。 太特么憋屈了！ 有了这玩意，他们再也不用整天砸石头了，干什么都比砸石子轻松啊。 陈萍和马丽华两人抱着在地上跳。跳着跳着两个人都流下了泪。 周围看了看，流泪的又何止她们两个。 秦书记也非常高兴。 况大勇看见了人群中的刘晓玲，指给了秦书记看，说那就是设计了这台机器的刘晓玲。而且以他的眼光，这台机器的结构根本一点没改，就是按照刘晓 玲的设计完成的。 秦书记看了一眼刘晓玲，没有过去说话，郝敏的话他还记在心里。 “老况，多要几台。这下进度能保证了。” 说完，秦书记带着刘秘书离开了。 况大勇也搞不清楚秦书记为何没有亲自去向刘晓玲祝贺，但是他得去。 “侥幸成功，侥幸！还有那么多工程师把关……”刘晓玲怎么会在况大勇面前居功。 生产队的社员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了这台机器厂里面就不再花钱雇佣他们了，正在一边和基建科的人扯皮。砸石子的青工又在满场欢呼，庆祝脱离苦海。 太闹了！ 刘晓玲拉着邱红梅想走，结果衣袖又被人拉住了。 扭头一看是陈萍和马丽华。 “晓玲，今天，哦今天来不及了。周末，我和丽华请你吃饭。”陈萍仍在激动中，眼角还有未擦净的泪痕。 “还等什么周末啊？今天中午，帮我打两个肉菜。”刘晓玲笑着拉着陈萍和马丽华的手道。 郝敏也来了碎石场，远远看到这边热闹的景象。 吃过晚饭，刘晓玲又来库房，结果看见了正等她的杨国珍。 “晓玲，不知道是谁在上面乱说。今天领导来了，专门跟我说库房不得让外人随便出入，让我把你的钥匙收回。” 杨国珍显然怀疑是新来的那个大学生。 刘晓玲懒得去猜。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杨国珍告别，回到了自己的平房。 找出自己的凉板，打水抹干净。 陈萍和马丽华帮着刘晓玲抬凉板打水，比以前热情多了。 武雄文和武强也跟着过来玩了一阵。 “啪，啪，啪。” 躺在凉板上，看着星空，听虫声低吟，正在惬意中，讨厌的蚊虫开始空袭。 听着外面的声音，陈萍隔着窗户叫刘晓玲进去睡。 刘晓玲实在抵挡不住，只得拿着被单进了平房。 平房里蚊虫数量也不少。地上一块木板上燃着一根手指粗的蚊香，房间里烟雾缭绕。 “这个礼拜天我准备回去一趟，让我老汉做个凉板上用的 蚊帐。你们有啥要带的没有？”刘晓玲问陈萍两个。 “没啥带的。”陈萍和马丽华道。 “那我给你们带两床蚊帐嘛”刘晓玲准备做一个能折叠的木框架子，上面蒙上纱布。能摆在凉板上也能放在大通铺上。 “蚊帐太贵，还不好买。算了。”陈萍道。 今天没有砸石子，晚上陈萍两人精神很好。 三个人又吹了会牛，这才迷迷糊糊睡了。 第二天起床洗漱，刘晓玲发现胳膊、大腿和脸上都有被蚊虫叮咬过的红疙瘩。 看陈萍和马丽华就没有自己被叮咬得多。 刘晓玲喝的都是空间水，对蚊虫的吸引力大，闻到味道的蚊虫都争着来咬她。 中午刘晓玲吃过饭就朝学校跑，她想问下周化英办公室还能加个铺不。 到了学校才发现，一间办公室，六个办公桌正好拼了三张床。还是短短的那种，睡在上面小腿还要吊在半空。 “找个床睡觉就那么难？”刘晓玲道，旁边邱红梅和周化英嗤嗤地笑。 中午将就拼了几个板凳休息了一会，上班的广播还没响，刘晓玲就爬起来，太硬了腰受不了。 告别了周化英跟邱红梅一起下山去技术科上班，路上邱红梅也在抱怨，说技术科不讲人情，不许她俩在档案室休息。 “哎呀，错了。”刘晓玲突然想起了。 “档案室不允许人睡觉，其他办公室应该可以。下午再去问问任科长。” 下午上班时间，刘晓玲和邱红梅抽空就去找了任科长，询问能不能晚上住一下办公室，河边平房实在太热。 任科长说道:“我一直以为你们找到了地方。小刘你这间办公室晚上就可以休息，用水这些也方便。” 住宿的问题终于解决了，两个人吃过晚饭就把东西搬到了办公室。 陈萍和马丽华很羡慕，她俩是躲无可躲，这个夏天希望不要太热。 陆陆续续的，碎石机有了5台，再也没有上百人围坐一起砸石子的壮观场面。 厂里面多了许多说北方话的人。 第248章 搬新宿舍 因为一张调令，这些人拖家带口来到异地他乡。此一别，父母兄弟姐妹朋友就只有4年一次的探亲假才能相见。 到退休时，许多人都想回去家乡。上面也给了政策，给愿意回去的办理了户口迁移。来时一头青丝，再回到家乡已是白发苍苍。 但几十年过去，家乡也是物是人非。 在老家又挂念那个工厂和共事的工友。时不时，就有一些老人，又回来看看，看看他们曾经奉献过青春，抛洒过热汗的地方。 又扯远了。 北方过来的多是各专业的大师傅，今后要由他们带徒弟，支撑起这个厂。 这些人都是财富、宝贝！ 由于住宿条件紧张起来，厂里面决定暂时把建筑重心放到了家属区楼房上。 也不用考虑甲醛指标，这年头家具都是实木的，用清漆的时候较多，没那么多的甲醛。 终于在学校放暑假后没几天，女单工宿舍开始分配了。 大家都搬进了6层高的宿舍楼。 基建科负责安排房间，在分配寝室的时候把刘晓玲叫了过去。 “小刘，你看三楼行不行？”问她的是基建科的赵科长赵亮。 技术科大楼共五层，现在有好几个部门共用这栋楼，基建科也在这栋楼。 刘晓玲怔了怔，她刚才在下楼时遇到了赵科长，赵科长就把她叫到了基建科的办公室。 赵科长这是让自己选房间啊。 因为使用碎石机，赵科长带人请刘晓玲去讲解过机器的使用注意事项和维修，所以两人认识。 单工宿舍楼在山上生活区，一侧通走廊的结构，档头是洗漱和卫生间。如果住在301就会很吵，302跟档头隔了一个房间就没有那么吵闹，方便什么的也很方便。 刘晓玲选了302房间。 因为宿舍是四个人一个房间，刘晓玲、邱红梅跟周化英也才三人，还差一个人。 刘晓玲想了下，把电话班的梁艳也报给了赵科长。 “就是这4个人？”赵科长问。 “嗯。” 单工宿舍跟工矿贸易商店是公路对面， 朝下走不到一百米就是粮站和菜市场，这下子买东西就很方便。 搬家是一个周末下午，平常往来的大学生们都来帮她们搬家。 搬完了家，就在商店的饭馆请大家吃了晚饭。 梁艳也一起搬了进来，四个人终于住进了正经的房间。 邱红梅跟周化英上下铺，刘晓玲和梁艳一个铺。梁艳因为要三班倒，主动住了下铺。 等几个人把床都铺好，周化英倒在铺上说道:“这一下晚上不用提着铁锨看风景了。” 三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刘晓玲其实不想搬，一个人住平房她就愿意，反正进空间。实在是江边环境太安逸了，只要去附近搭一个旱厕就能解决方便的问题。然而单位要收回那边平房，本来就有其他用途。 这里是山上，下去的路原本只有两条能通汽车的水泥路，但现在山坡上已经被抄近路的人踩出了好多条小路，走小路下去上班还是很近。 上次拿回来的蚊帐宽了，单身床摆不下。刘晓玲抽时间将架子拆了，把蚊帐改了改，又在墙上钉了两颗钉子，做成了简易的蚊帐，效果不错。其他三个人都没有蚊帐，便要刘晓玲回渝都帮她们带蚊帐回来。 搬过来后，劳新他们过来就不方便了。夏天，姑娘们的穿着都很清凉，整两栋楼都是花季少女，让小伙子们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 砸石子的队伍解散后，陈萍和马丽华分别进了其他车间，这一次没分在一间寝室。陈萍住在这栋楼，马丽华则住在后面一栋。 郝敏就在后面这栋楼住，也是3楼。刘晓玲她们的窗户正对着郝敏的房间，楼间相距不到二十米。 刘晓玲的煤球炉也搬过来了，就放在走道上。考虑到上面还住得有人，走廊栏杆上也经常晾晒衣物，多半不会再使用。 这天正在上班，劳新找了过来。 “你要借煤球炉？” “嗯。”劳新点头道。 最近因为刘晓玲搬家，他好久都没去女生宿舍。单独约周化英出来，两人好像还没到那个 程度。他就想把煤球炉借出来，借聚餐的机会多和周化英接触。 劳新现在还在车间配套房暂住，男单工宿舍没建好几栋，都暂时拿给北方来的师傅们住下了。 刘晓玲暂时也没法用煤球炉，便答应了。 晚上，劳新带了一个大学生过来把煤球炉抬走了。 “你会弄菜么？”周化英看着正在给煤球炉捆绳子的劳新道。 “我……”显然劳新真不会。 刘晓玲在一边打圆场道:“有了炉子就有了实践的机会。相信过不了多久，劳新炒菜的技术就能超过我了。” 劳新看着刘晓玲急忙点头。 邱红梅也道:“化英，为了尽快提高劳新他们的厨艺，我觉得，反正买菜方便，平常多买些菜让他们实践，厨艺肯定涨得飞快。” 周化英道:“现在我放假了没事干。我决定每天下午都拿菜去，督促你们的进步。” 劳新一听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反倒苦着脸道:“还要每天督促啊？” 周化英得意道:“我还能指导指导你们。” 刘晓玲和邱红梅相互看了一眼，都忍不住的笑。 劳新和那个男生听了，立刻精神百倍，立马抬着煤球炉就下楼去了。 “哼！人家晓玲一只手就提上来三楼，两个大男人还抬得黑左、黑左的。没用！” 邱红梅就来捂周化英的嘴，咋个该说不该说的都在说呢。 啥叫一只手就提上三楼？ 女汉子吗？ 郝敏心里对刘晓玲说不出的腻味，暂时又拿刘晓玲没办法。每天看着对面的窗户，就想怎么让刘晓玲不得好。 秦书记那里该说的也都说了，刘晓玲设计出来碎石机也没有帮刘晓玲获得更多的好处，不过这也是极限。只要秦书记心里有这道坎，刘晓玲也别想得到啥好处。 确实，因为秦书记的态度，刘晓玲“发明”了碎石机，仅仅是在厂广播表扬了两天接下来风平浪静。 况大勇表示看不明白，但也知道秦书记怕是对刘晓玲有不好的看法。 都是暗搓搓的事，摆不到明面上。 第249章 晓军也有青梅？ 秦书记去京城开会，因为碎石机的事得到了上级的表扬，还决定在系统内部予以通报表彰。 秦书记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想到自己都因此受到表彰，回厂后在会上对刘晓玲也给予了表扬，并表示刘晓玲应该评为年底的先进职工。 经过周化英连续四天的“指导”，劳新通知大家星期天聚会。 刘晓玲不能参加，她要回渝都一趟。寝室的三个人请她带蚊帐，她也想回渝都跟父母团聚一次。 上午7点的早班船，不到9点刘晓玲就到了家。 家里没人，都还在饭馆，应该过一会就回来了。 刘义信现在基本上能独当一面，边月冰已经很少上灶操作。 在床上躺了不一会，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不光是边月冰和四嬢、赵新月，还有晓军一起回来。这才想起，晓军也放暑假。 看见大姐，晓军也很欢喜。大姐上班后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就在一边不停地问工厂的情况。当得知工厂还在基建，就是一个大工地，马上失去了兴趣。 知道刘晓玲还没吃早餐，四孃就要去给刘晓玲做，赵新月却拦住她妈，非要自己去给表姐做饭。 “好好。你去做。”四嬢拗不过赵新月。 每天早餐结束，刘义信和晓梅、杨柳她们便在饭馆准备中午的食材，边月冰和四嬢她们回家休息下，等到10点过或11点再去。 看着晓军，刘晓玲突然想起就是今年，刘仁贵就要出工伤事故不幸身故。 出事后，14岁的晓军改了年龄，进厂顶替了刘仁贵的工作。 坐在那里，刘晓玲开始捋十一妹留下的记忆。8月18日，刘晓玲记下了这个时间。 现在整个的生活都已经被刘晓玲改得乱七八糟，身边人的生活轨迹与上一世不再相同。但刘仁贵死亡这件事谁知道到还会不会发生？ 刘晓玲当然不会去街上买什么蚊帐，那玩意在平台上就能买，不能买成品就是了。 一家人聊了会天，又朝饭馆去。 现在的饭馆生意依旧很好，刘义信和晓梅、杨柳她们都是做惯了，一切都是井井 有条，丝毫不乱。 春香没在，刘晓玲知道她怀孕了在家休息，过段时间刘义祥就抽空送她回刘家坝。 据说春香想回自己家，因为老宅那里除了冉婆婆都是男人，没人能照顾她。还不如回自己家，有大嫂和亲妈照顾。 到底去哪里养胎也没有下来，现在谁都不知道。 刘仁贵中午没过来，说是现在厂里加班加点忙得很，都是在食堂吃过饭又继续上班。 刘晓玲不知道刘仁贵加班跟她还有关系，这段时间宏光厂加班生产的正是她设计的碎石机。 同时开工的三线厂太多，众多的建筑项目使得碎石机成了抢手货。 刘晓玲和晓军在那里无所事事，吃过中午饭，征得边月冰的同意提前回了家。 问了晓军在学校的情况，又拿了些钱给晓军。 晓军开始还不要，直到晚上边月冰她们回来后，一家子聊天时刘晓玲又拿钱出来，边月冰说话让晓军收下，晓军这才收了。 问起晓军的邻居，知道郑美华一家对晓军还不错，经常叫他一起吃饭还教他如何做菜。 “我记得他们家有个女孩叫卢学敏的，现在在干啥？”刘晓玲一下子想起了那个有点古怪精灵的丫头。 “哦，暑假的时候初中毕业了。现在正在找学校读高中。”晓军道。 “读高中的学校很难找么？”刘晓玲有些奇怪地问。 “嗯。大都停课了……”晓军道。 “成绩怎么样嘛？” “成绩很好哦，她妈经常说可惜了，就算高中毕业了也没得大学念书了。” 刘晓玲想了想，记得那女孩比晓军大一岁，也就是54年生的，恢复高考的时候也不过才24岁，还年轻的很啊。 “晓军，厂里面有高中，要不要我去找下人，让她去我们厂读高中？或者宏光厂的子弟校高中我也可以去找王书记。” “哦？”晓军突然就有些意动起来。 他也不说其他的，直接就说道:“大姐，你都是住单工宿舍，我觉得还是就在宏光厂还方便一点。” 这…… “晓军，他们家几口人？”刘晓玲突然问道。 “四 个，卢学敏是老大，还有个弟弟在老家……”晓军住了口，疑惑地看向大姐。 “大姐，你咋个想起问这些？” “呵呵呵。”刘晓玲意味不明地笑起来，笑得晓军有些不好意思。 “老实说，跟那女娃子是不是有点啥子？” “大姐，没得的事。只不过有点熟就是了，哪里就是你想的样子。”晓军嘴硬道。 要说他跟卢学敏确实没得啥，只是少男少女长期接触，心里面滋生的一点朦朦胧胧的情愫而已。 晓军知道要多读书才好，看有机会能帮一帮，也就想让大姐帮忙而已。 刘晓玲知道今天礼拜天休息，去厂里面不一定能找到王书记，也只得耽搁一天，明天找了王书记再回厂。 晚上八点过了，刘仁贵才回家，看见刘晓玲也很高兴。 聊天才知道刘晓玲已经调到了技术科，知道缘由后的他更加自豪。 刘仁贵他不爱看图纸，班长叫他这里焊几个的焊肉，那里又是几个的焊肉，他直接烧电焊就完了。要不图纸上也能看到大女子的名字。 “月冰，你晓得为啥子我们加班嘛，结果是因为大女子啊。”刘仁贵道。 “你们厂头加班跟大女子咋个有关系喃？”边月冰摸不着头脑，问道。 “我们加班生产的机器就是大女子设计的，你说有关系没得？” 想不到大女子这么能干啊。 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就连洗漱了准备休息的四嬢和赵新月又都凑了过来。 看见晓军和四嬢，刘晓玲突然想起来了，站起来朝自己屋走去。 不一会在屋里喊道:“妈，你来一下。” 等边月冰进了屋，刘晓玲把房门关上，指着地上几个纸箱道:“妈，这是几台吊扇，让老汉安起嘛。有这个凉快得多。” 边月冰自然知道这是刘晓玲变出来的，直接又喊刘仁贵进来，把吊扇拿出去安起。 农村房子就是方便，房梁上捆根绳子把吊扇一挂，再拉根电线，齐活。 在晓军的帮忙下，三下五除二就安好了。 四嬢和赵新月住的房间也有一个，两个人立马就躺下享受起来。 第250章 食堂凶案 看没有外人了，刘晓玲对边月冰道:“老妈，我屋头再留五个。你记得让晓军回去的时候带两个走。一个自己用，另外一个送给隔壁卢老师。王书记那里我也留了一个，让老汉送到门卫室。饭馆里面也安上两个。” “为啥还要送晓军隔壁那个卢老师一个？”送给王书记一台，边月冰理解，但为啥要送台给晓军的邻居，边月冰不解，这年头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吊扇。 “妈，刚才没有给你说，是这样的。” 刘晓玲便把和晓军商议，准备让卢学敏来宏光厂借读高中的打算讲了。 “那女娃子还要住在家里面？”边月冰问。 “那不你让别人在哪里住？一个小妹儿，你也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外头住，万一出事了咋办？”刘晓玲问道。 边月冰家里面长期都有外人住，她都习惯了，排斥心理不重。加上晓军也说了，郑美华一家对晓军也确实非常照顾，边月冰向来是投桃报李的人，卢学敏借住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当然一切都还得看刘晓玲明天找王书记谈得如何。 第二天也巧，王书记来饭馆吃早餐，当即就被刘晓玲拉住了。 “王书记，好久都没看到你了。快来坐，今天我请你。” “那不好吧……”王书记看着刘晓玲笑着道。 “跟老刘没关系，是我请您。” 刘晓玲一边跟王书记说话一边就问边月冰，记不记得王书记平常来店都吃的是哪几样。 边月冰也不回答，直接就去拿了几样放在王书记面前，然后笑着跟王书记打了招呼。 王书记因为刘仁贵的原因还真不太好动筷子，周围应该有厂里面的工人，看到也不好。 “王书记，开玩笑的，你拿钱我肯定要收到。”刘晓玲也看出来了，急忙给了王书记个台阶。 “我听老刘说了，你就在广明厂上班，挺近的。在厂里面工作还顺利吧？”王书记终于拿起了筷子，看刘晓玲站在旁边，就问道。 “还 好，就是有问题等会还要麻烦您。”刘晓玲道。 王书记点点头，刘晓玲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王书记一边吃一边看刘仁贵和晓军在那里安装吊扇，心想老刘的路子还真有些野，饭馆都安上了，家里肯定也是安了的。关键是这一下就是好几台，也不知道在哪里买的。 自己俩口子都是北方人，本就不耐热。家里只有一台座扇，每天都是拿个板凳放在床边，把风扇摆在上头一吹就是一晚，都还是热得睡不好。 不知不觉吃完了，刘晓梅过来收拾了桌子，刘晓玲坐了过来。 “王书记，有件事真得麻烦您。”刘晓玲小声道。 “啥事，你说。”王书记简单直接。 “有个亲戚家里面有个女儿马上要读高中，你也知道现在找个还在上课的高中……” “哦，你想让她来子弟校借读？”王书记听明白了，直接打断了刘晓玲的话。 旁边竖起耳朵偷听的晓军心想坏了，这事怕不能成。 谁知道王书记立马就说道:“晓玲，生分了哈。这点小事打个电话就好了，我能不给你安排？我可听说了，那碎石机图纸上面那个刘晓玲就是你对不对？” “啊呀！王书记您都知道了？”刘晓玲有些不好意思道。 “看见名字我就打听过的。我问厂里面的技术员这机器怎么样，技术员说，设计得很好，没有一丝多余的结构，效能完全是发挥到了最好。考虑下，调到宏光厂来跟你老汉一起上班？”王书记正色道。 “王书记，我喜欢造船……” 王书记站起身就走，留下刘晓玲一脸错愕。这么直接的？ 到了门口，王书记站住对刘晓玲道:“上班时间到了，我可不能迟到。你打电话给我说下孩子的情况，调动的建议你真的考虑下。” 转身王书记就迈开大步走了。 终于，还是忘了给钱。 事情办好了，刘晓玲也赶紧出门坐车。 回广明厂的早班船是赶不上了，第二班或许能赶 上。 中午，刘晓玲提着一大包东西进了寝室。 看见刘晓玲手里提着的东西，三个人同时欢呼起来。 周化英跑去隔壁，借了个煤油炉子过来给刘晓玲煮面条。 刘晓玲自己动手，让她去安自己那床蚊帐。 几个人爬到刘晓玲床上研究了刘晓玲是如何安装的，便开始安装起来。 刘晓玲这里面条都还没煮熟，三个人都安好了。 梁艳躺在床上，看着四周幔帐一般的白色，公主癌发作，长长叹口气。 “现在就等着我的王子骑着白马而来。” 刘晓玲在一边吃面条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我妈的娘家就是白马村的，要不要我在那找几个小伙子过来？” 邱红梅和周化英笑得打跌。 下午上班，刘晓玲在办公室打电话给王书记，算是把事情确定下来。 然后又给刘仁贵打电话，让晓军回省城一趟给郑美华说这件事，看她家愿不愿意让卢学敏到渝都来上学。 下班，刘晓玲跟邱红梅去打饭，没见着周化英。 “化英不是放暑假么，怎么不在食堂等我们？” 山上家属区的食堂还在建，就是走台阶上山后右面那个大平房，称为二食堂。 “嗨，这个人现在天天跑劳新那里指导做菜，她会做啥菜？”邱红梅道:“暑假放了这么几天了，也不回家去。要是我有假期，早就跑不见影子……” “你说她跟劳新能不能成？”刘晓玲问邱红梅。 “或许能吧。”对于周化英的不靠谱，邱红梅也说不准。谁知道她是觉得好玩呢还是真对劳新有意思。 刘晓玲想了想，也是觉得说不准。 两人到了食堂开始排队站在队尾，前面有好长的队伍。旁边几行也都是差不多的人。 两人正聊着天，突然右边的队伍就是一片骚乱。一些排队的人队也不排朝一处窗口围过去，队伍一下子就不成形了。 两人正愣着，就听见有人喊:“杀人了！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两人就是一惊。 第251章 军训 食堂有电话，职工医院也有救护车，不一会车就开来了。 刘晓玲跟邱红梅也凑过去，就看见几个人抬着一块凉板从人群中走出来，正好经过两人面前。 凉板上仰躺着一个长相英俊的青工，大腿根捆着一根止血带。此刻面露痛苦，面色苍白，两眼直直的看着天上。 凉板经过的地方，仍然朝下滴着鲜红的血水…… 邱红梅一下子转过头，不敢去看地上。 “大家散开。”保卫科的人也来了，大声吆喝着要人退开。 地上扔了一颗长长的铁钉，中间是扁的上面还沾着血。刘晓玲看了，知道铁钉是用来捆扎固定原木的。原本是门字形，砸直后大约有三十公分长，被用做了凶器。 保卫科的人捡起铁钉，带着一个人离开了。 被刺的人当时正在窗口打饭，大腿上挨了一下。应该不会死，至于是不是会留下残疾，就要看两人的运气。 出了这种事，食堂里一下子就闹哄哄的，有知道缘故的人便现场讲述起来。 又是争夺配偶权。 行刺的青工追求一个女工很久未成，然后是被刺的英俊青工出现。颜值这个东西什么时候都存在，女工立马就被英俊青工吸引，确立了恋爱关系。 妒火中烧的青工刚才的行刺就是报复。 渝都的男人就是这样，对女人、老婆百依百顺，对其他人则是刚烈如火。头脑一热，啥事都干得出来。 两人端着饭盒朝山上走，准备回寝室。 “晓玲，渝都的男人好野蛮。今后我可不敢找。”邱红梅道。 刘晓玲听了没说话，这事解释不清。 一路上，入耳的都是关于这件事的各种议论。在这密闭的空间里，这件事应该能谈论很久。 回到寝室，两个人默默地开始吃饭，又都觉得口中没啥味道。 来了几个月，最初的新鲜感过去，困居一隅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周围都是农村，基本上都没有往来。 也没有娱乐的地方，就连商店多去了几趟也觉得没有啥变化。 周末休息，去一趟渝都。回厂后，强烈的对比更觉得无聊。 不光是他们分来的这些大学生感觉如此，就连青工们也觉得是这样。 大家都陷入了精神上的疲惫当中。 秦书记知道了今天食堂里发生的事情，大为震怒。要求厂保卫科把人送给地方处理。 当时一直到今后很久的时间，地方上管不到这些三线厂内的治安。 主要是工厂不愿意把这些权利交出去。交出去后，碰到盗窃厂内物资这些案件，地方上多半会轻轻放过。然后工厂周边参与盗窃的就越来越多，更加猖獗。 还有就是，真出了啥事，地方上要进厂进行调查很不方便，这还有个保密的问题。 厂里面处理这类事，自然有从轻的想法，以便维护职工。所以，秦书记叫把肇事青工交给地方处理，摆明了就是不愿意放任这种事继续发生。 “秦书记，看来得想个法子。整天工作，青工们下班后无所事事，打架斗殴的事情时有发生。还有些反映，说一些青工跑到附近农户，以谈朋友的名义乱来……” 说话的是保卫科长范有春，是被秦书记电话叫过来的。 “明天开会，商议一下这事。” 秦书记是带过兵的人，自然知道事情的根由在哪里。 郝敏得知了上午厂办公会的内容，下午，自己跑去找了秦书记。 “小郝同志，你的建议很好。上午开会就谈到了要开展文体活动这件事。 暂定十月份开展一个文艺活动，也不固定唱歌一种形式。你去找朱副书记，商议一下具体如何开展。人事科的事暂时放放，我给人事科长打个招呼。” 秦书记看着郝敏离开的背影，心道:“你有这个能力最好，也不要让人说我特别照顾。” 郝敏欢欢喜喜接受了新的工作安排，立马回到科里跟科长汇报，说自己要配合厂里开展文娱活动。 科长还没接到秦书记的电话，听了郝敏的话，也不知道同意还是不同意。 不过这么大的事， 郝敏应该不会撒谎。 郝敏跟朱书记见了面，提出自己的设想。朱书记也没反对，既然大方向没有问题，就同意郝敏的方案，开始在全厂各车间组织十一的汇演。 “她还真会抓机会。”刘晓玲知道了这个消息，对郝敏也有些佩服。 这边郝敏联系各个车间出节目，厂武装部的也在召集人参加民兵训练。 “我的个天！这么热搞训练？”邱红梅、刘晓玲都被列入了民兵的名单。 周化英没有参加，她终于想起还有妈老汉，回老家去了。 梁艳则是三班倒的岗位，这次没有列入参训名单。 就在厂房与厂房之间的平地，这一期民兵训练顶着大太阳开始了。 这一次组织训练的是厂武装部的副部长张成敏，就是张军的父亲。参训的人员主要是今年新进的青工和刘晓玲这批大学生，一共有60来人，分成了5个班。 看着60来个人在武装部的干事指挥下慌乱地排成了一个方阵，然后又微调了一番，队伍基本成型。 张成敏来到方阵前开始了讲话。 从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到工厂的安全保卫，再从冬练三九讲到夏练三伏。 完了就是发服装。 男同志简单，几个人排一排，其他的人就在人墙后面把衣服裤子换了。女同志这边就麻烦点，总有人偷偷朝这边瞟。 “来几个人蹲下，在后面再站几个。”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同志站出来指挥。 这下总算是挡的严严实实，大家进去轮流换装。 着装换了，再来排队，感觉队列都要整齐了一些，精神头都不一样。 老规矩，站姿。 这时候的人身体素质怎么说喃。营养方面肯定没有后世的人好，但耐受力显然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上午的站姿完成，中午也不解散。 电瓶车来回两趟，从伙食团送过来饭菜。给大家半个小时吃饭和处理个人问题。 这里距离技术大楼不远，一群人憋了一上午，解散的口令一出，饭都不吃就朝技术大楼跑。 第252章 露天电影 民兵训练一直持续了十天。 包括射击的三种姿势、匍匐前进、越野跑、实弹射击等。最后一天还搞了次武装拉练，从厂里步行到了刘晓玲早上买猪肉的岔路口然后返回。 没有被盖水壶弹夹等，武装部特意每人发了一个布口袋，里面放了铁块配重，再扛上枪，几十斤的重量加上头顶白晃晃的太阳，受老罪了。 最后的大会上，张副部长宣布了基干民兵的名单，刘晓玲在列，邱红梅被淘汰。 这一期60来人的集训人员只有20来人成为了基干民兵。 生活区住的人慢慢多起来，厂里面联系当地，希望每周能安排在厂里放一次露天电影。 于是，就在工矿贸易商店的对面，女单工宿舍的背面平了场地出来，立了两根电线杆，作为露天电影的放映地点。 因为这块场地原本就平整过，所以开来压路机把表面浮土压实后，放映地点就算准备好了。 某天早上，广播里面第一次通知晚上看电影，立马就有人把家里的小板凳摆在了坝子里面，先把中间位置占了。其他的人有样学样，还没到中午，坝子上就是一片的小凳子。 住在附近的社员们听到广播后也都广而告之，生产队的人都知道了。 晚上吃过饭，刘晓玲跟邱红梅等到8点钟出门来看电影，远远的就看到一片人山人海，就连屏幕背后那一片都是人。 女单工宿舍后面那栋楼有一道围墙，围墙上面都爬上了人。围墙外是一个小山，山上面有供水的水塔。此时整个山坡上也全都是人。 刘晓玲从来没想到这里有那么多人。两个人也朝山坡上走，看能不能找个地方。 下面地坝那里人太多，人群已经是站得很偏了。 路过女单工宿舍，就看见窗口都是密密的人头。 “晓玲。晓玲。”好像有人在喊自己。 刘晓玲寻声看过去，就见马丽华在五楼一个窗户伸出头来在喊自己。 噢 ，这下好了，有包厢了。 刘晓玲看了一眼旁边地上坐在滑竿上的一个农村老妇，怕是有7、80岁了。旁边估计是儿子、媳妇一大群人坐在地上热热闹闹地聊天。 今天看闹热还不忘记抬老人过来看看，难得有孝心。 马丽华这间寝室住的都是青工，还有一个人也是砸过石子的。听说刘晓玲就是设计碎石机的大学生，也向刘晓玲表示感谢。刘晓玲也很客气。等待放映的时间，大家多聊了几句，看刘晓玲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房间里的气氛慢慢融洽起来。 夏天黑得晚，直到8点半电影才开始播放。 马丽华给刘晓玲和邱红梅摆了凳子，两个人坐着看，后面站了四个人。 今天放的电影叫《打铜锣之补锅》这个电影刘晓玲也没看过，居然在里面看到了李老师。 虽然是戏曲电影，所有人依旧看的很起劲。 特别是当地的社员，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电影。 中间还有换片的时间，电影结束的时候已经将近10点了。 这时候能有个娱乐活动让你10点都还没睡觉的很少，人们慢慢散去，一路上相互谈论着电影情节。 刘晓玲和邱红梅跟马丽华她们告别，回了自己房间。 草率了！当初咋没想到后面这栋还能看电影呢。 技术科也要出节目，刘晓玲和邱红梅都被组织起来唱小合唱。 郝敏不说刘晓玲会表演魔术的事，刘晓玲自己也不说，但是从魔都学校过来的同学多呀。不知怎么的，刘晓玲会魔术的事就传到了朱副书记的耳中。 朱副书记知道郝敏和刘晓玲是同学，这天就问了郝敏。 “啊。朱书记，我也不知道刘晓玲在技术科报了这个节目没有，等我问下。如果没有报，那我就去动员刘晓玲报节目。怎么就没有个集体主义的思想呢。” 对于刘晓玲没有报节目，郝敏感到很奇怪的样子。 朱副书记听了郝敏的话，没说 啥，只是让她下来问问，争取让刘晓玲表演魔术节目。 郝敏给刘晓玲挖个坑，暗自得意的离开了朱副书记的办公室。 刘晓玲还不知道这事，除了上班，要下班的时候就和同事们一起练练歌。 任科长过来叫刘晓玲去他办公室去一趟。 “小刘啊，听说你会表演魔术？” “嗯。” “你这次就单独出一个节目吧。有什么要准备的没有？”任科长接着道。 “要啊。就是有点不好找。”刘晓玲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要什么说一声，大家都帮忙找一找。” “几个由大到小的玻璃鱼缸，最好能有十来条金鱼。”刘晓玲道。 “这……确实有点难找。”任科长也不说话了，想了想又问: “能不能找替代的东西？” “替代的也可以，不过看不见鱼在水里游，演出效果不好。”刘晓玲道。 “啥演出效果噢，能出个节目就行。现在条件不行，今后总能准备好。”任科长一锤定音道。 变九缸就是为了提升道具的准备难度，免得有人背后说自己。但这没有玻璃鱼缸，用啥来代替呢？刘晓玲也麻爪了。 于是刘晓玲多了个表演项目。 算了。还是得回渝都想办法。 刘晓玲过去跟任科长请假，说是礼拜天回渝都准备逛下商店，看能不能买到玻璃鱼缸。可能星期一要耽搁半天，下午才能回厂。 任科长欲言又止，这表演还得让人家自掏腰包是有些说不过去，而且是要买9个大小不一样的玻璃鱼缸。先不说买不买得到，如果能买到，科里面报销还是不报销这笔费用？ “小刘，要不算了，还是用替代品？”任科长小声对刘晓玲道。 “任科长，既然要表演那就得对观众负责。买不到就算了，如果买得到，我找我父母借钱也要买回来。”刘晓玲慷慨陈词道。 “行嘛，周一你晚点回来就晚点回来，千万不要把道具打碎了。”任科长道。 第253章 卢大哥有点老 星期天，刘晓玲依旧坐早班船回了家。 晓军一个人在家，其他人都还在饭馆。 “晓军，那件事你跟卢老师他家说没有？” “大姐，我都跑了个来回了。卢学敏她妈有点担心，卢老师没得意见。”晓军道。 “担心啥子嘛？”刘晓玲问道。 “担心给我们家添麻烦……”晓军道。 “这个算啥子问题？这就是人家答应了。”刘晓玲看眼晓军道。 “你还是打电话给苏叔叔家，人家小峰说了好多次要到渝都来耍，你总也不去带人家来。”刘晓玲责备晓军道。 “我中午吃了饭就去打电话，问他好久能到，我去火车站接他。这总行了嘛。”晓军摊手道。 在他的潜意识里，苏伟峰就是个小孩，平常见面陪他玩就好了，当做朋友真是嫩了点。 跟小孩子没多少共同语言嘛。 “恁个办。你跑趟省城把卢学敏的转学手续办了，顺便亲自把伟峰接到渝都来耍。” “噢。”晓军答应下来，跑到吊扇下面坐到。 两个人都不煮饭，晚点就去饭馆吃。 晓军看了眼吹风扇的大姐，还是问道:“大姐，听他们说你在跟卢俊耍朋友唛？” “你打听这些干啥子？还有，是哪个说的这个话？”刘晓玲道。 晓军缩缩脖子没答话，眼睛在地上乱瞟，不知道在想什么。 “晓军，你觉得卢俊怎么样嘛？”刘晓玲柔声问晓军道。 晓军看眼刘晓玲，嘴唇动了一下，没发出声音。 “到底怎么样嘛？” “我觉得卢大哥好是好，就是有点老。”晓军道。 刘晓玲听到这话差点气笑了。 晓军看大姐有些不满，直接站起来道:“大姐，我这就去跟小峰打电话。” 三十六计走为上。 刘晓玲默了一下。卢俊比自己要大将近7岁，真要是再隔个9年，那他不是要35岁了？ 莫非，非要等那个时间才能结婚？感觉有些对不起人啊！ 想东想西的，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刘晓玲莫名就感到有些烦躁。 还有那个郝敏，以为自己不晓得是她在背后使坏？总 有一天要收拾她一回。 不过收拾郝敏的难度有点高，她父亲的能量有点大，卢俊又在内地投了资，保不齐搞点烂事给你添麻烦。就算是要弄自己也简单得很。 想到这，刘晓玲更加烦了。 中午，刘晓玲和晓军去饭馆吃饭。 她下午要去市中心逛一逛，买点礼物。 没有喊晓军一路，一个人乘车就去了市中心。 周末时间人太多了，新华书店人满为患。 她准备送苏丽丽一套绘图工具，如果能买到就最好。买不到也只有在平台上买了。 好不容易挤进柜台，还真有。赶紧掏钱买了。 除了书店，知道百货公司就在旁边不远，刘晓玲就想进去逛一逛。 其实刘晓玲每次坐船回家或回厂都要经过市中心，但都是匆匆而过，很少去逛这些商场。 百货公司大楼很大，里面一共有好几层。一楼卖手表这些，刘晓玲没得兴趣直接上了卖服装的三楼。 现在的服装怎么看都有些土，刘晓玲逛着逛着又没了兴致。正准备下楼回家，居然看见康旷明跟一个姑娘在柜台挑选衣服。 两人背对着刘晓玲，看那姑娘挽着康旷明的手臂。正准备上前招呼的刘晓玲犹豫了，想了一下还是转身下了楼。 副食店逛了一圈买了些吃的东西，客车站就在前面不远，刘晓玲直接坐车回家。 到了家里面晓军没在，刘晓玲进了自己房间。 春香被刘义祥送回刘家坝，刘晓玲有些懊恼上一次没有去见大堂嫂，这下想见面就难了。 拿出罐头厂用来装罐头的玻璃瓶，刘晓玲把在平台购买的奶粉倒进去。连续装了三瓶才停下来，都摆在书桌上。又拿出一些红糖找纸包了再用细绳扎好，也放到了书桌上。 这些都是要送给春香的。 拿了两只板鸭出来，把外包装撕了，准备让苏伟峰带回去。 想起答应过苏东来，又摸了瓶上次在欧洲“零元购“的红酒摆在书桌上。 噢，还有刚给苏丽丽买的制图工具，也放在书桌上。 看了下时间，出去逛了一下午，差不多该吃晚 饭了，刘晓玲提着一包鸡杂和一包魔芋去了饭馆。 她今天要弄个黔江鸡杂让大家尝尝，顺便让老妈看看，自己可不止已经亮出来的那点手艺。 往天大家都有点嫌弃的鸡杂居然也能做出如此的美味让边月冰感叹不已。 要知道饭馆做芋儿鸡每天都有鸡杂剩下来，都是用泡姜泡辣椒小炒了，其实味道也是不错的。 “个死女子，咋个不早说嘛，往天的鸡杂都可惜了。” 刘晓玲心道，你又没有丢都是吃了的，有啥子可惜不可惜的。 嘴上却不敢回怼回去。 “老妈，记住咋个整的没有？你也看到了，这个菜还可以加藕片、土豆片和小菜。” 只有学手艺的时候边月冰最谦虚，一边回忆还一边问刘义信记住没有。 饭馆里的这几个人都对厨艺感兴趣，学会了自己出去开店也可以哈，边月冰肯定都会支持的。 边执礼在洪县开馆子生意就好得很，女朋友也有了，现在就在他馆子里面打工。明天就要走白马村，刘晓玲看吃中午饭还有点时间，也起身出来去了罐头厂。 跟值班的知青打过招呼，互祝新年快乐，刘晓玲上楼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找出董队长的电话号码，没打通。应该是放假了，办公室没人。 翻出来初中同学的联系方式，看了看都是通信地址，只有刘玉霞有个工作单位的电话。 电话打过去，刘玉霞果然在，只不过她正在上班，而且因为春节买东西的人多忙得很，说了两句便结束了。 又看了大学同学的电话，也只有牟凤至和刀沐青留得有电话。 牟凤至的电话没人接，刀沐青是家里的电话一打就通。 约好三月份刀沐青到省城来找自己，刘晓玲又给苏丽丽打电话。 苏东来现在家里的电话又安上了，苏丽丽跟刘晓玲在电话里话就多了，说个不停。 终于结束通话，刘晓玲看看时间，应该吃中午饭了。原本还想跟卢俊那边联系下，时间不够了，只得离开办公室去了老宅。 卢俊现在在干啥？是在港岛还是京城？ 第254章 刘仁贵渡劫 第二天上午，刘晓玲乘船回厂。 回去的船上，刘晓玲在平台买了一个煤气炉，是装了煤油以后能打气的那种。灶上有小孔喷气，点燃后火力很猛。 坐在船上，想到过几天就要到18号了，自己得想个办法回渝都把刘仁贵守到，不能让他上班。 理由只能还是着落在这几个玻璃鱼缸上了。 下午去单位上班见了任科长，刘晓玲主动汇报了买鱼缸的情况。 “任科长，鱼缸买好了，就是其中有几个缺货，过几天让我再去拿。”刘晓玲道。 任科长原本对于能买到成套的玻璃鱼缸没抱多大希望，这下听刘晓玲说，居然能买得到？ “小刘，记得开张发票，到时候给你报销。”任科长决定还是由单位报销这笔钱，总不能让私人贴补单位。 今后鱼缸放在厂招待所也可以嘛。 “不用单位报销。”刘晓玲道:“渝都有个人也正在找大小不同的鱼缸。我和他说好了，我这次用过后就把鱼缸转给他。” “那你好久又去渝都呢？”任科长问。 “跟商店约的是十七、八号。” “行，我知道了。十七号你就去渝都嘛，记得报差旅费哈。”任科长点头道。 “嗯。” 虽然还没开工投产，但基建也有用电焊的时候。劳新帮着做的桌子就是焊的架子。 刘晓玲请劳新做了两个烧烤架，准备这次带一个回家，另外一个就丢在劳新这里，以后聚会还能吃烧烤。 拿到烧烤架子，第二天就是十七号，正好也是星期天。 回到家，刘晓玲也没去饭馆，直接把烧烤架子丢在院子里，开始准备烧烤需要的东西。 中午过后，边月冰和刘仁贵他们回来了。 苏伟峰跟着晓军一路走进院子。 “晓玲姐。”看见刘晓玲，苏伟峰赶紧上来招呼。 刘晓玲正坐在一个矮凳上，手里拿着一根竹签另外一只手抓着肉块。 旁边搪瓷盆中有腌好的小肉块和一大捆竹签，一些串好的肉串，还有平菇、豆皮、切好的没切的韭菜…… 苏伟峰和大家一样都站住了。 绝对又要有啥子新吃法了。 “大女子，你这是又要做哪样？”边月 冰和大家一样感到很新奇。 “妈，看到墙边的麻袋没有？”刘晓玲一边串肉一边用下巴点了下。 边月冰过去拉开麻袋口，里面是些冬天烤火用的青杠炭。 “晚上把大家都喊过来，就在院子里面吃烧烤。”刘晓玲道。 边月冰说完专门看了下刘仁友的面相。 左看右看的，愣是没看出来有啥灾祸临头的样子，仍是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 随便拿了两样菜，边月冰给刘晓玲弄了午饭，然后一大群人在刘晓玲的指挥下开始准备晚上的烧烤大会。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除了杨柳回家带孩子喂奶没来，其他的人都来了，在院子里站起。 下午晓军和苏伟峰就在院子里用捡来的砖块摆了个框架，里面堆着青杠炭，现在已经燃起了。 苏伟峰觉得非常好玩。 两个板凳摆在旁边，上面各式瓶瓶罐罐放着调料。 饭桌摆到了院子当中，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刘晓玲手上的烧烤动作。 最开始也只有刘晓玲来示范。 一大把的肉签子在架子上翻动，刘晓玲还不停地在肉串上抹油撒各种调料粉末。院子里都是一股子烤肉的香气，惹的大家直吞口水。 “小玲姐，还要好久嘛？” “马上。”刘晓玲一边把手里的肉串又翻了个面，随后递了一根给苏伟峰。 伸手把余下的一把抓起放在旁边的一个筲箕里面，让晓军端到桌子上。 “可以吃了。” 众人一拥而上，一人抢了根肉串在手上，各种吃法。 刘晓玲又去把砖块上放的一个搪瓷盘子拿起来，里面有烤肉、烤蘑菇和茄子、韭菜这些。 来到桌子这里，把盘子里的烤肉片和菜放到空着的盘子里，又回去烤第二盘。 今天刘晓玲开了瓶红酒，让刘义信陪刘仁贵喝，边月冰忍不住，月色下的红酒在玻璃杯中充满了诱惑，就着烤肉她也喝了几杯。 刘晓玲一边烤一边叹息，平台上的生蚝、扇贝不敢拿出来，要不吃起来更爽。 “大女子，还有这个酒没得？”边月冰晃着空酒瓶喊刘晓玲。 刘晓玲让旁边的赵新月帮忙烤串，自己进屋又拿了三瓶出来。 “一 家一瓶，喝完就没有了。”刘晓玲回到烧烤位，看赵新月一板一眼的，动作还可以。 “新月你继续。”制止了赵新月想换人的动作，刘晓玲端了个小板凳挨着赵新月坐下，在一边指导起来。 刘晓梅和刘义信租的房子相距不远，一瓶多的红酒还喝不醉刘义信。 等到十点来钟散席，刘义信帮着把喝醉的刘仁贵抬到床上，边月冰也喝得差不多了，两口子都是合身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刘晓玲和晓军几个把院子收拾了，这才去休息。 刘晓玲经过妈老汉的屋，听见里面鼾声如雷。 门虚掩着，刘晓玲把门推开一条缝，伸手进去把吊扇给他们关了。 喝了酒吹风不好。 第一天，边月冰起床就带着四嬢他们去饭馆忙早餐，刘仁贵还在呼呼大睡。 刘晓玲起来熬了稀饭。懒得出门，空间里买了几个包子在锅里蒸热，自己对付着吃了早餐。 过了11点半了，刘仁贵还在睡觉。期间刘晓玲过去看了两次，还喂了一次水。 今天就让他这样度过吧。 忙过中午这餐，边月冰和四嬢她们又回家了，看见刘仁贵人在睡觉都觉得不可思议。 刘仁贵当兵出身，退伍后进了工厂，遵守纪律这一条算是刻在骨子里。 边月冰看了眼刘晓玲，心中怀疑是刘晓玲在作怪，但刘晓玲又不会承认。 难道她会说我不仅能变东西还能知道未来？知道今天他有大难所以昨天晚上给他下了药？ 开玩笑。就算以前知道点亲人们的未来，现在都已经完全改变了。所以，刘晓玲是坚决不会承认的。 “或许洋酒的后劲大吧。”刘晓玲耸耸肩，看着边月冰道。 “下午晓军去下门岗，请他们给朱班长说老汉身体不好，今明两天请假？”刘晓玲接着问边月冰。 边月冰把刘晓玲拉到一边小声问道:“真不用送医院？” “应该不用吧，我看老汉呼噜打得震天响，怕是这段时间加班多了，没休息好。就让他继续睡。晚上还不醒的话就送医院。要得不嘛？” 边月冰看着刘晓玲，实在看不出啥，只得点点头，让晓军去帮刘仁贵请两天假。 第255章 洋酒的后劲太厉害 下午和晚上，边月冰也不去饭馆了，就在家守着刘仁贵。 刘仁贵睡在那里，喊醒了也就答应一声，哼哼唧唧的，就是睁不开眼。 边月冰放心不少，担心刘仁贵饿了，拿调羹又喂了点稀饭。 下午6点多，刘仁贵算是彻底醒了。 “几点了？”他问边月冰。 “6点多了。”边月冰道。 “那你要准备去饭馆了，我也起来准备上班。”刘仁贵爬起床，感觉精神抖擞。 “洋酒就是好，喝了不仅不头痛，睡得还特别安逸。”刘仁贵道。 边月冰原本想告诉他实情的，听了这话就懒得再说。 一睡就是差点20个小时，当然睡得安逸。 刘晓玲在一边不说话，看她老妈演戏。 等刘仁贵洗漱完，看见边月冰还在堂屋坐着。 “月冰，今天你不去饭馆啊？” “嗯，喝了洋酒脑壳有点痛。”边月冰道。 刘晓玲在一边听边月冰跟刘仁贵说反话，心里几次忍不住要笑起来。 “大女子，今天礼拜一，你不回去上班？”刘仁贵又来问刘晓玲。 “多耍一天，厂里面请了假的。”刘晓玲道。 刘仁贵看着这两娘母总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点不对。 换好衣服出门去上班。 刘晓玲可不敢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虽然说这一路过去路上也没车啥的，但总觉得今天还没完，还是看紧点好。 “老汉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路。”刘晓玲不敢当面戳穿边月冰，怕挨揍，只能跟着刘仁贵出来。 时间还早，8点才上班。 老刘请客，父女俩在一个摊子坐下来。 不愧是做了几年的生意，刘仁贵一看摊子就发现了，咋个好多的吃食是晚上的。 “大女子，你跟我说实话，现在是早上还是晚上？” 刘晓玲也没想到刘仁贵还是粗中有细的一个人，噗呲呲笑了。 “晚上。” “我的个天，洋酒这么厉害？”刘仁贵也是惊讶到了。 “以后要少喝点了。”刘仁贵自言自语道。 吃过饭两人又回家，边月冰在冲凉，刘晓玲就回了自己房间。 四嬢和晓军他们回来带 了饭菜，看刘仁贵一切正常这才彻底放心。又听边月冰绘声绘色说起刘仁贵起床上班的笑话，哥哥晓得不停。 刘仁贵早预料到这个结局，整个过程面带无奈，默默忍受。 “小峰啊，这是给你姐姐的，这是带回去吃的。这是给你爸爸喝的洋酒呢。记得让你爸爸少喝点，你看刘伯伯喝多了出洋相。” 话没说完，苏伟峰都笑了起来。 苏伟峰还要耍几天，刘晓玲则要回厂上班。 一摞子九个玻璃鱼缸放在任科长面前。 要说这些鱼缸也是真的好看，毕竟都是后世的产品。论纯净度和样式远超现在这时，任科长都想拿回家摆起喂上几条金鱼。 “小心点。小刘啊，到时间还要做啥准备？”任科长问刘晓玲。 “到时间需要一个桌子，桌子下面有柜子能放得下这几个鱼缸就可以了。” 没有金鱼放两条土鲫鱼也不是不可以。 实际上一周放映一场电影是个奢望。连续半个月都没能拿到拷贝，让一心想看电影的人们逐渐失望。 这才8月下旬开始，距离十一还有段时间。秦书记觉得等到那时间不如现在就开始搞一些文娱活动。 既然放电影不靠谱，那就搞其他的。 正好北方人喜欢踢足球，秦书记也喜欢。立马在子弟校球场上立了两个球门架，各车间组织人员开始练球，下个礼拜就开始进行厂内车间的比赛。 在生活区第二食堂旁边开始平地，建一个水泥地的露天灯光篮球场。 足球比赛结束马上就进行篮球比赛。 郝敏没想到文体活动一下子就全面的展开了，各种球类比赛以及组织都不是自己擅长的，倒是出现了一些人把她的光给遮掩了。 原渝都市少年乒乓球亚军、国家二级运动健将、国家级的篮球裁判……一下子冒出好多的牛人。 一个知青组织围棋比赛，场地就在子弟校一楼的一间教室。 大家都不知道的是这个知青和以后叱咤一时的某棋圣还是一个棋院的同学。 郝敏还想参与其中。球类参与不了，人家不会听她的。围棋也不行 ，一个比赛积分的算法就让郝敏掩面而去，看不懂算不来。 所有这些活动，秦书记、朱副书记都非常支持。 一时间能人多了，郝敏？郝敏是谁？ 1967年，全国总工会停止活动。1973年起，全国才开始恢复工会组织与活动。 所以这段时间，各单位的文体活动都是由单位的副书记在分管组织。 现在朱副书记手里有了许多的能人，都是独当一面的好手。郝敏在其中也就是个比较积极的女职工。 郝敏发现自己的重要性越来越被减弱，但内心又不服输。只能力争把文艺节目搞得更好。 排练活动的频繁让参加文娱汇演的演员们意见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文艺汇演的演员和其他球类、棋类参加人员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参加的人没有热爱。 譬如:喜欢踢球的人哪怕骨折了，好了还要再踢。唱歌的嘛，好多都是单位强行要求参加的。 郝敏为了出成绩，过多占用了这些演员的业余时间，遭到反对那是必然。 于是矛盾开始出现。 郝敏去一个单位督促排练时，时间拖得有点长。其中有家有孩子的两个妇女不干了。跟郝敏互怼一场后扬长而去，让郝敏当着余下的人下不了台。 那时候带着家属一起到厂里的大都是杨国珍、鞠秀丽那样，丈夫在厂里多半有个一官半职的。 郝敏一个小年轻有啥资格在那里如此强势？ 不屌你咋样？ 被打了脸就没有威信，后来郝敏就发现似乎哪个单位都不太听她的安排。 要下班前练一练，下班时间一到，该回去煮饭的就回家煮饭，该去食堂的拿着饭盒就去了食堂。 这一切，朱副书记这些领导都看在眼里。 郝敏在领导面前的重要性对刘晓玲来说根本就不关心。她也是后来才知道了朱副书记对她没有主动提出表演节目有些看法。 刘晓玲也算是美少女一个，平常主动上来套近乎的男同志还是有的。 反正还早，刘晓玲的魔术也不需要练习，平常要下班的时候跟同事一起练习一会小合唱然后就回家。 第256章 年青人的心事 因为生活区搬来了许多职工，菜市场卖菜的时间也有了变化。 通常是早上一波卖菜的，然后是下午5点半后又有人来卖菜。 刘晓玲有时也会去顺手买两把菜回来，熬个菜稀饭下皮蛋或盐蛋。 自己有个气炉子就是方便。 因为得到了提醒，刘晓玲终于发现郝敏从不来技术科督促汇演的排练，也不询问自己是否补报了表演项目。 敢情这是还在给自己挖坑啊。 到了彩排的时候自己再给她来个出其不意，现在嘛，就让她抱着坑做几天好梦。 刘晓玲知道武雄文每天早上跑步的时候都要经过女单工宿舍，遇到想吃肉的时候她就早早在这等着小武。 小武现在休暑假，只要刘姐姐说跑岔路口，他就陪刘姐姐跑。能不能遇上社员偷偷买肉，他也掌握不了。 刘晓玲有一次连续跑了四个早上，才在岔路口买到了肉，回来就招呼寝室里的几个人晚上吃回好的。 靠着长江边，买鱼比买肉方便，所以，长江鱼吃了不少。 厂子里开展各种文体活动，确实一下子把职工的精气神提起不少。每天晚上公路上都有人去不同的方向，看自己喜欢的比赛项目。 晚饭后，街上喝得醉醺醺的青年人基本上看不到。 八月底，周化英终于从老家回来。 见到周化英的时候，刘晓玲和邱红梅就觉得周化英不太对劲。 帮着把东西摆放了，刘晓玲笑着对周化英道: “现在我们又有新炉子了。天气热，给你弄个盐蛋下稀饭要得不？” 周化英点点头，坐在铺上不动，完全不似以前那么好动。 邱红梅端了一筲箕淘好的空心菜进来，看周化英实在不对，把筲箕放在桌子上，去挨着周化英坐下。 今天梁艳当班，要晚上8点才交班，现在寝室里就他们三个同学。 饭菜都弄好了，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刘晓玲也知道了周化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次周化英回家，家里给她介绍了一个事业单位的干部，希望她能调 回老家工作。周化英的家人一直认为三线厂是非常艰苦的地方，舍不得周化英在这里受苦。 男方见过周化英后很满意，调动的事情也愿意帮忙，帮着周化英找接受单位。 这都是刘晓玲做饭时，周化英给邱红梅说的。 “能在父母身边你还不愿意？”刘晓玲问道。 “也不是，只是不想走。”周化英敲开一枚咸鸭蛋，伸出手指慢慢剥。 “那男的长得丑？”刘晓玲又问道。 “不丑啊，人家也是大学毕业生。”周化英道。 “那你为啥不想走？不会是舍不得我和红梅吧？”刘晓玲道。 “我也没想明白。”周化英翻眼皮看了两人一眼。 “就是感觉不想走。” 邱红梅在一边不说话，刚才这些问题她也问过了。 吃过饭，邱红梅拦住了周化英，不让她去洗碗，说她才赶路回来，休息下。邱红梅自己去了档头洗漱间，刘晓玲提着锅也跟了过去。 这时候洗漱间没人，大家都是在食堂吃过的，早就在休息聊天或者出去逛街了。 “晓玲，我咋觉得化英不愿意走是因为劳新呢？”邱红梅一边洗碗一边小声道。 “是呀，我也是这个感觉。” “明天上班的时候我转到104去，找劳新问下他俩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刘晓玲上班时间可以到处走，秋红梅则要守着档案室。 回到寝室周化英不在，又是跑到隔壁哪间寝室吹牛聊天去了。 刚才的忧郁呢？ 两人把东西摆放好，坐下来。 “红梅，你也要考虑这些事了。不要看我，我比你们都小。再一个，我有男朋友。嗯，他家在京城，在我们老家插队时认识的。你要为我保密噢。”刘晓玲道。 听说刘晓玲已经有了男朋友，邱红梅也觉得好奇。只是再怎么问，刘晓玲都不说了，也只好停了这个话题。 “晓玲，我是真没遇到让我有感觉的，也没办法啊。要是这时候父母让我回家，我多半是愿意回去的。”邱红梅道。 邱红梅也不丑，个头跟 刘晓玲相差仿佛。要说在这么个重工业的工厂里，想仔细挑选一个男朋友出来真没问题。 说了一会，话题还是回到了周化英身上。 没有去问劳新，敌我态势不明，决断和办法也就没法想。还是只有等刘晓玲问过劳新再说。 晚上要到八点半了，梁艳才走拢屋。 刘晓玲给她留了饭菜，梁艳揭开盖着的纱布饭罩就大口吃起来。 “艳子，你这样饱一顿饿一顿饮食没得规律，对身体不好噢。”邱红梅道。 “我也晓得，但没得办法。幸亏跟你们住在一起，还给我留饭，换一间寝室我都不好意思长期请人家帮我打饭。” 梁艳和刘晓玲她们很熟了，脾气都还相投。从没因为刘晓玲她们三个是同学而主动把自己孤立出去。 梁艳当接线员，那不是能一夜睡到天亮就能算值班的工作。所以半夜过后会很饿，只能自己先做好饭带去。 自己没得炉灶做饭也很麻烦，大多时间都是扛到早上交班后再去食堂吃早餐。 “下回我回渝都给你带个煤油炉子，晚上饿了你就煮点面来吃。”刘晓玲道。 “要得。谢谢你了哈晓玲。” 刘晓玲差点打了个哆嗦，梁艳刚才说这话时那语气，嗲得不一般，怪不得人家去当接线员。 “哎呀，你这话说得，以后哪个男的受得了！”刘晓玲道。 梁艳和邱红梅都哈哈大笑起来。 隔壁周化英跑了回来，一下子就窜进屋，道:“你们在笑什么？” “我们在说劳新啊，说一个多月没见到周指导、周老师，不晓得想不想啊。万一厨艺没得长进不晓得要遭啥子惩罚。” 梁艳也是嘴上功夫十分厉害的一个。 就看到周化英愣了一下。 周化英也不再说话，过去端上洗脸盆，顺手扯了洗脸毛巾一个人就去了洗漱间。 “吔，我这就把她得罪了？”梁艳纳闷道。 “算了，大家睡了吧。”邱红梅道。 这才9点多，就要睡了？ 梁艳倒在床上，真没想到周化英今天这么小气。 第257章 都要耍朋友了？ 刘晓玲去104厂房找到劳新。 “劳新，你过来一趟。” 刘晓玲把劳新叫到一边没人的地方，把周化英回来的消息告诉了他。 “劳新，你老实说，是不是真的对周化英有想法？”刘晓玲问。 “是。我觉得她性格挺好，开朗。”劳新没有犹豫，认认真真对刘晓玲道。 “我告诉你个消息，你要抓紧了。”刘晓玲便把周化英家让她相亲还准备把她调回老家的事情讲了。 “化英对你到底有没得那个意思？” “我觉得有……吧。”劳新也不敢肯定。 有些事并不是你的感觉如何就是如何。因为你或许只注意到了你想要的感觉，其他的部分被你下意识忽视掉了。 身在山不识山，是也。 劳新想了想对刘晓玲道:“晓玲，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这个周末中午，你把寝室的人喊来吃饭，我找时间跟小周谈一谈。” 刘晓玲看劳新有了安排也就不再多说。 中午在食堂吃过饭回到寝室，见几个人都在，说了星期天到劳新那里聚餐的消息。 梁艳道:“8点钟的晚班，看来又吃不成了。” 周化英道:“劳新他们住在工作区，你们电话班也在工作区。吃了饭让劳新开电瓶车送你过去，几分钟就到了，时间刚刚好。” 梁艳看了眼刘晓玲，笑着对周化英表示了感谢。 周化英窘道:“你个人说话倒奇怪，又不是我开车送你。到时候你谢谢劳新就是，感谢我做什么。” “一样的，一样的。都要谢。”梁艳笑道。 几个人正说着话，马丽华进了屋。 串门的事经常有，尤其是去马丽华寝室看了两回电影后，大家好像又亲近了些。 马丽华和陈萍原本定的是电焊工，进厂后一直都在砸石子，一天的电焊都没学过。 后来因为有了碎石机，砸石子的事不干了。马丽华和陈萍又重新分配了一回。 两个人干活踏实，不偷懒，基建科的领导都看在眼里。同样的，还有好 几个不叫苦不叫累的青工。所以，这次重新分配的时候，厂里给他们重新安排工作前还专门征求了他们这几个人的意见。 陈萍希望还是学电焊，马丽华则选择了木工班。 对于陈萍、马丽华这样的人，刘晓玲很愿意接触。 看到马丽华来串门，刘晓玲几个都很热情。只是不知道这次过来马丽华准备说些啥事。 因为有刘晓玲在，302寝室里面一直都有瓜子、花生这些小吃。刘晓玲拉开写字台抽屉，抓了把白味的炒瓜子给马丽华。 或者没啥事，人家过来就是想嗑点瓜子呢。 结果马丽华的话让刘晓玲、周化英她们都愣了。 以前不是说给他们这些大学生说不到一块吗？现在…… 原来，马丽华过来是想请她们帮忙介绍个对象，而这个对象恰恰是刘晓玲她们的同学。在刘晓玲她们还在住平房的时候，也去平房吃过两回饭的。 “李东啊？”刘晓玲确实不太熟悉，他们这届比较熟悉一点的男生也就是劳新跟康旷明。 看了眼周化英，这里只有周化英跟李东熟悉了。毕竟她经常去劳新那里指导厨艺，李东就和劳新住一块的。 “周老师，这件事怕要拜托你了。”刘晓玲道。 周化英也没推，直接就拍了胸脯。 从年岁上讲，李东刚好比马丽华大个2、3岁。文化程度嘛，这个不好说。 重工企业男多女少，男大学生想找个女大学生不是不可以，就是比例相差太多。大多数男大学生最后都找不到女大学生。马丽华这种想找个大学生的要求完全属于正常操作。 “你怎么会想起找李东了喃？”刘晓玲问道。 原来这次马丽华分到了木工组，要开始学看图纸。李东恰好在木工车间的，负责教授他们学习机械制图。 刘晓玲他们这一届，刚好学过机械制图就停课，李东被赶鸭子上架，翻书复习了几遍教材就来当老师。 因为在刘晓玲那里聚餐彼此都认识，李东 就多给马丽华开了两回小灶。 马丽华就觉得李东这人虽说人高马大，但其实很细心，对她也很有耐心，马丽华就对李东惦记上了。 谁都想找个坐办公室的，马丽华也不例外。只不过她更主动，能放下面子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现在有些大学生已经知道在厂里找个文化相当的女大学生很困难，都开始在外面地方上去找工商、税务所等单位的女同志交往。 这时商店、供销社这些女娃比较抢手，工厂的待遇又要比工商所、税务所、兽医站等单位好些。起码来说工厂的工资高、每月的粮票、肉票都多些，厂内还有各种福利发放。就连以后娃儿读书、就业的形势也比地方上的预期要好。 一时间，地方上的男同志对广明厂的意见不是一般的大。 老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后来就不用赘述。 “化英，你还是先问个口风再说哈。”邱红梅对周化英嘱咐道。 就这么个工厂，现在人还不算多，有啥子事都传得飞快。女孩子面皮又薄，刘晓玲都觉得这个提醒很有必要。 第二天上午，周化英也等不得啥星期天聚餐了，直接跟着上班的刘晓玲和邱红梅就下了山找劳新。 刘晓玲和邱红梅去技术大楼，周化英去了104厂房。 到了单位，刘晓玲还是有些担心刘仁贵，跑到任科长办公室要跟刘仁贵打电话。 任科长正要出门办事，让刘晓玲自便，自己走了。 刘仁贵那边是车间电话，知道刘仁贵在正常上班，刘晓玲就请对方转告刘仁贵，让他有时间给自己打过来。自己这边接电话还是要方便点。 心头想着刀沐青，也不知道刀沐青的情况如何。 几个同学当中，就是她一个人还没能联系上。 很想打个电话去问下卢俊安排那个跟自己通话的人，想起长途电话需要转接的时间，加上对方知不知道刀沐青这个人也不清楚。 刘晓玲终于还是没能打这个电话。 第258章 成了两对 刘晓玲出了任科长办公室，正好遇见王秋生王工从走廊里走过。 王工看到了刘晓玲道:“小刘，刚才去你办公室没看到你，结果说你在这打电话。电话打完没有？” “王工，刚好打完，有事么？”刘晓玲问道。 “嗯，也不算啥大事，不是你想在放样车间那里增加个小吊车么，过去看看怎么加。” 放样出来的肋骨样板和龙骨样板等都是层板制作，要搬动也比较轻松。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放样车间在建好后刘晓玲并没有看到安装吊车。 刘晓玲认为，放样车间不仅仅是制作样板，还要制作样箱。样箱很重，特别是艏艉部的样箱更重，放样师傅抬不动。有必要在放样车间安装小吊。 北方调来的放样师傅宋师傅到车间看了后，也赞同刘晓玲的意见，并且说出了样箱大致的重量能达到多重。 最初有人想在地上安装轨道用轨道小车运送，这样施工起来要简单许多，但刘晓玲和放样师傅宋师傅都不同意。 放样间的地上要划线，在车间放样区内安装地轨就要中断线条。地轨若安装在放样区外，依旧还是需要人抬很远的距离，安装地轨的意义不大。 今天王工过去就是要给吊车轨道定位。 刘晓玲赶紧回办公室拿了卷尺、皮尺和工作笔记本，跟着王工去了放样车间。 放样车间是单独一个车间，今后船体的所有放样工作都在这里完成。 宋师傅已经在车间里面等着了。 先确定了工作区域，王工和宋师傅就开始实地测量，确定吊车轨道位置。 所谓吊车，其实就是能在轨道上跑的一个几十公分长宽的小车。小车上有个卷扬机，卷扬机上的钢索一头有个吊钩。通过插线板一样的开关，能控制卷扬机正反的转动，使得吊钩上下。也能控制小车车轮的转动，从而让小车前后移动。 王工和宋师傅 商议着确定位置，刘晓玲拿着皮尺帮着度量和记录尺寸。最后刘晓玲要制作出一张平面图。至于结构如何，刘晓玲还没有资格设计，或者说她全部图纸都画好了，设计人也得是落王工的名字。 说到设计资格，其实最初的碎石机图纸，刘晓玲都没有资格在设计人那栏签字，虽说那就是她设计的。 都是况总帮她背书，破例让她在设计人一栏中留下了大名。 整个基建过程中，很少会做这样的大变动，基本上都是小修小改。 刘晓玲的工作还是比较轻松。 上午半天干不完，下午接着去放样车间。 晚上周化英回来了。 “化英，中午你没回来休息啊？”邱红梅问周化英。 “我就在车间休息了会儿。”周化英说话时有些小激动的样子。 莫不是两人挑明了？ 看这样子，就算马丽华的事成了，周化英也不应该是现在的表现。 一副我好想说但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 心中有了猜测，刘晓玲也不去问周化英，看她能憋到啥时候。 邱红梅说话了，也没问周化英的事，而是问马丽华的事是个啥结果。 “李东说很突然。”周化英道。 那是没成，完了？刘晓玲心道。 “李东说他帮马丽华时没想过趁机……只是觉得马丽华学习能力有点差……”周化英继续说道。 刘晓玲对后面的话已经不感兴趣，邱红梅甚至起身准备端洗脸盆去冲凉。 周化英突然话风一转道:“李东说，他对马丽华的印象不错。” 嘿！当了几天的老师，还会说书了。 邱红梅在门边站住，看着周化英道: “化英，当回媒婆嘴都油了，当心我揍你啊。直接说成还是没成。” “是，是。”周化英道。 “试试？”邱红梅皱起眉头，问道。 “不是试试。”周化英道:“李东说，如果谈朋友，他没意见。” “噢，那你去找马 丽华嘛，让她送几双鞋垫给你，看她懂得起不？”刘晓玲道，也为马丽华高兴。 马丽华不算漂亮但也不丑，个子也高。能在碎石场坚持那么长的时间，身体应该很健康，还具备吃苦耐劳的精神。 周化英不是巴蜀人，也不知道为啥要马丽华送自己鞋垫，高高兴兴的去了后面楼。 “晓玲，我有个感觉，觉得周化英跟劳新也成了。”邱红梅对刘晓玲道。 “呵呵。我也有这个感觉。就是不问她，看她能忍好久才说。”刘晓玲笑道。 邱红梅笑着摇了摇头，道:“打个赌，过不了夜。” “那这个赌打不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刘晓玲道。 晚上。 睡在床上，周化英突然道:“今天我去找了劳新。” 包括梁艳三个人都在等着听她的下文，周化英突然又不说了。 “劳新突然跟我说他要和我谈朋友，好突然。”周化英又停下了。 刘晓玲心道:这是在回味当时的情景呢。 也不去催她。 梁艳道:“是有点突然哈。你答应他没有喃？” 听得出来，周化英依旧沉浸在回忆中。 她也不回答梁艳，慢悠悠地说道:“我跟他说，这次回家，家里面让我调回去，还安排了人跟我相亲。他竟然都不问相亲的结果，也不问我到底想不想回家。” 完了！这是犯花痴了。 “他居然跑去捡了截电焊条把药皮敲了，弯了个圆圈给我戴上，说是给我的戒指……” “咋个晚上没看见你戴喃？”梁艳问。 “人家不好意思嘛。”周化英依旧慢悠悠地道。 梁艳干呕一声道:“要是你睡我上铺，看我不一脚把你踹下来。” 得！星期天的聚餐没期待了。 到了星期天中午，大家一早就来到了山下劳新他们住的辅助房。 本来邀请了马丽华的，但是她有点不好意思，说什么也不愿意。几个人拿她没办法，只得由她去了。 第259章 郝敏的帮手 劳新他们暂住的这间辅助房挨着104厂房不远。 刘晓玲知道这是机电车间的辅助房，将来这里是临时存放船上电器仪表的库房。 由在建的机电厂房进去，然后再进到辅助房。辅助房大约有500多平，里面用各种包装箱木板与布帘隔开，粗粗的照顾了一下隐私。 正因为这些隔断，辅助房就像是一个迷宫，第一次去的人根本不清楚这里面到底住了多少人。 因为辅助房的一边墙壁就是机电厂房墙壁，一天当中，除了正午的时间，有许多时间能躲在机电厂房高大的阴影里。再加上辅助房的空间比较高，墙壁厚实，比起刘晓玲她们曾经住过的平房凉快了许多。 不过现在的气温已经很高，所以辅助房里还是热。 劳新把煤球灶提到了外面厂房的一处墙根旁，上面有一块支撑起的篷布。 因为机电厂房没封顶，暂时用这块篷布防水。 劳新熟练地生火，天知道周化英平常是怎么督促他的。 有自来水很方便，刘晓玲和几个女生负责摘菜打杂。 今天没有猪肉。 自从刘晓玲知道岔路口早上或许能买到走私肉之后，他们这些经常一起聚餐的人就全都知道了。 李东专门起了个大早跑去岔路口，结果并没有遇到偷偷卖肉的农民。只得在回来时去菜市场买了一些小菜，又去江边买了两条农民偷捕的长江鱼。 只有这一个煤球灶，还是劳新以前从刘晓玲这里拿的。在美女们收拾菜的时候劳新就把饭煮上。 等菜和鱼收拾完，饭也煮好。劳新跟李东做菜，其他人摆好桌子打牌、聊天。 刘晓玲特别注意周化英今天的言行，看她和劳新的互动莫名的感到有一丝默契的样子。 今天是星期天，郝敏早上乘船去了渝都。她要去父亲郝俊林曾经的下属家里。 父亲的下属姓林，叫林进之，也是个副厅级别。 当时是行政职级按照二十多个职级来划分。譬如杨国珍老公朱小平这个级别可能就是行政23、22级，而秦书记是18或17级。级数越小级 别越高。 只是大家可能不熟悉，本文还是套用现在的职级便于观看。 这里，她已经来过两回。 林进之的家在市中心附近的七星岗，下了船可以乘客车也能步行。 郝敏不愿去乘车，她觉得大夏天的车里一股汗味。渝都的男人夏天又喜欢打赤膊，上身光光的。 但要步行去沿途又都是上坡路，对于北方长大的她来说很不习惯。 说实话，如果不是今天有事，郝敏真不想走这一趟。 “林叔叔、李阿姨。”郝敏给开门的林进之和他妻子李玉华打招呼。 “快进来。小敏这一路辛苦了，快来吹一下。”李玉华一边带着郝敏去客厅吊扇边坐下，一边又去拿毛巾端洗脸盆让郝敏抹脸。 “宇鑫去买菜去了，说是今天有带鱼。”林进之也坐下来，看着郝敏道。 林宇鑫是林进之的三儿子，现在跟父母住一块。老大已经结婚单住，老二现在外地工作。 等郝敏歇息的差不多了，李玉华去厨房弄菜，客厅里只剩下林进之和郝敏。 “小敏，你打电话说有事，什么事给林叔叔说说。” 昨天郝敏给林进之打电话，怕接线员监听电话，只说是有事，请林进之在家等她。 老领导的女儿有事找自己，林进之推掉了别人的邀约，真的就在家等。 郝敏真的忘了康旷明吗？没有。 她今天来就是找林进之帮忙，对康旷明口中的未婚妻下手。 虽然郝敏不知道康旷明未婚妻家中的情况，但是她相信林进之要找到她并不困难。 李玉华在厨房里做饭，其实也是竖着耳朵听着客厅里的对话。 林进之没有离开京城前经常去郝敏家，郝敏打小就认识这位林叔叔，也不遮掩这次来的目的。 “这件事你就放心，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跟你有关系。”林进之话说得很明白，也给郝敏打了包票。 下午郝敏就乘船回了广明厂。 “老林，这也太缺德了吧。”李玉华知道了这件事，心中隐隐有些不舒服。 “玉华，你觉得这是我能推脱的吗？”林进之苦笑着摇摇头，看着 李玉华道。 康旷明根本不知道因为自己给未婚妻媛媛一家会带来灾祸。在他看来，郝敏一家有权有势，郝敏自身条件也不差，总不至于在自己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只要郝敏愿意，想娶她的什么人没有？ 他也都很注意和克制了，从不在朋友面前谈论自己的未婚妻，也从不让未婚妻到厂里来，就是怕刺激到郝敏。 不过，郝敏是真的还喜欢他吗？ 郝敏只不过就像任性的小孩。别人拿着自己喜欢的玩具，得不到抢也要抢过来。至于拿到手后究竟好不好玩，能玩多久，她一点都不在意。 至于刘晓玲，只要有机会，郝敏不介意随时下手。 广明厂。 这顿饭也让刘晓玲发现了一些情况。不包括劳新和周化英这一对，十来个人中已经公开了恋爱关系的有了两对，还有可能要成的两对。 “红梅，真的就没有让你看得上眼的？” 吃过饭，周化英还要在那里玩，刘晓玲和邱红梅回到寝室。 梳洗完后，两人躺在床上，刘晓玲问。 其实在技术科工作的这段时间，刘晓玲就觉得技术科有个叫姓张泽的技术员就很不错。 张泽是66年毕业的大学生，工作认真，科里的人缘也好。听说是调来广明厂后被女朋友甩了，现在依旧单身。 “晓玲，有许多人给张泽介绍女朋友他都不干，我怕他是忘不了之前的这段情。真要嫁给这种人，你能让他忘了以前的事还好，要不然不会幸福的。”邱红梅道。 邱红梅的话没错，刘晓玲认可，所以没有必要再谈论这个人。 正说着话，周化英回来了。 “这么早你就回来了？”邱红梅问周化英。 ”李东让我给马丽华带点菜。“周化英道。 马丽华才跟李东确定谈朋友，这一次不好意思参加聚餐，李东确实细心，主动留了菜请刘晓玲她们帮他带给马丽华。 “看不出李东五大三粗的，还真是细心又体贴。小马能遇到他也是运气。”邱红梅感叹道。 是呀，刘晓玲想，卢俊也很细心体贴，就是不在自己身边。 第260章 家门大哥 卢俊这时已经来到了省城。 农用三轮车厂的最后地址确定了，在巴蜀的另外一个市，后世那附近有个造火车头的机车厂。 该市另有人专门跟卢俊对接相关事宜，苏东来这下完全不用管那边的事，安心搞自己的经济园区。 目前，两栋经济园区职工住宿大楼和标准厂房同时动工，其他的事情也不少。 这时候的动迁比较简单，能投亲靠友的都暂时去挤一挤，没有投靠之处的就去租房。政府每月都有租房补贴发放，直到把大家重新安置好。 没有钉子户，提出条件的都有确实的原因。 不过都是就事论事，一般很快都能谈妥。所以拆迁这件事很顺利，剩下的就是配套方面要麻烦点。以苏东来的能力，一切都在稳步推进。 龚明超他们需要的实验仪器跟设备，卢俊也送过来了。这一次他就是跟着设备来的省城。 具体的设备交接这些用不着卢俊这个大老板，他也是相思心切，坐火车来了渝都。 卢俊到渝都就没有在宾馆、旅社住过，都是住在刘晓玲家里。这一次也不例外，下了火车他直接就去了刘晓玲家。 因为还有两天就要开学，卢学敏被刘晓军提前接到了渝都。 “晓军。”卢俊看着以前给自己讲故事的小子，现在的个头比自己都高了。 “卢俊。” 晓军也没想到大姐不在家也能看到卢俊。 卢学敏在一边好奇地看着这个穿着打扮跟一般人都有点不一样的男人。 “这是卢俊大哥，老家插队的知青。跟家里面很熟。”晓军给卢学敏介绍。 “晓军，这是……”卢俊看着晓军身边的女孩子问道。 因为他知道晓军的年岁，倒也没有去猜是不是晓军的女朋友。 “这是卢老师的女儿卢学敏，在宏光厂借读高中，现在住我们家。” 卢老师是谁？应该是晓军学校的同事吧。 “嗨呀，这真巧了。我也姓卢哎。”卢俊把手里提着的行李放在地上。 “巴蜀话是怎么说的？家门？” “嗯，你是大哥。”卢学敏好奇，看见了卢俊带回来的行李箱。 这时候行李箱确实少见。 零食都是在省城买的，从羊城带回了一些，卢俊舍不得拿出来，他要等刘晓玲回来再拿出来。 卢俊自己去厨房拿了个碗回来，把省城买的灯影牛肉撕开了一包。 看着卢俊自己办这些事，卢学敏这才相信，这位本家大哥跟晓军他们家确实很熟。 晓军因为先前潜意识的不好意思，有些失分寸，这时赶紧去厨房给卢俊打洗脸水。 卢俊示意两人吃零食，自己从包里拿出毛巾洗脸然后端去倒了。 “晓军，阿姨她们还在饭馆？”坐下来，卢俊问晓军。 “嗯，你吃过饭没有？没有我带你过去吃。” 卢俊看看表，这时饭馆那边的早餐应该结束了。 “不去麻烦边阿姨了，我看看家里有什么菜，自己煮碗面就好。”说完，卢俊就去了厨房。 卢学敏好奇卢俊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再熟好像也不会在别人家这样自在的。 卢俊正在厨房吃面条，边月冰带着刘仁娟和赵新月回来。 看见卢俊也没多大惊奇的样子。因为来之前，卢俊给宏光厂车间里打过电话，刘仁贵已经跟他说过了卢俊要来。而且刘仁贵还给刘晓玲也打了电话说了这件事。 最迟下午，大女子也应该到家了。 刘晓玲确实正在回来的船上。 感觉好久没看到卢俊了，居然有点小激动。 边月冰拦住了卢俊，赵新月主动帮着洗锅洗碗，卢俊再熟也是客人。 卢学敏也来了两天，跟边月冰她们熟悉了，觉得一大家子人氛围很安逸，又热闹。 不像自己家，弟弟在农村老家，平常家里就三个人，老汉也不爱讲话，屋里头一天沉闷得很，自己又是个喜欢热闹的。 卢俊跟大家打了招呼，然后聊起了天。说到自己从省城那边过来，卢学敏这才知道，本家大哥是省城的。但普通话怎么说得这么好？ 当着外人，卢俊只管说些杂七杂八的，边月 冰也不问多余。 差不多到了准备中午饭的时间，一大群人齐刷刷又去饭馆。 “边阿姨，你这饭馆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啊。”卢俊看看饭馆里外的人，赞叹道。 里面的人吃饭，外面的人等着翻台。因为这种情形一直都有，很早前，边月冰就特意制做了一批小板凳给等着翻台的客人坐。 “嘿嘿，全靠大女子的菜式好。”边月冰道:“当然，我们家厨师的手艺也好。” 边月冰最喜欢看客人多，在外面坐着等翻台的情形。不是因为挣钱，而是觉得自己做的事得到大家的认可。 饭馆帮忙的几个人都和卢俊认识，都来打了招呼。 “我发现卢大哥和你们家真的很熟。”卢学敏对晓军道。 晓军扯扯脸露出个笑容，算是回答。 这是未来的姐夫，能不熟吗？ 卢俊也去帮着端菜，一身打扮让客人们都很好奇。 “卢俊啊，你就不用忙了。人手够了，我怕把你的衣服打脏了没得换的。” 边月冰制止了卢俊，让他跟晓军和卢学敏去一边呆着。 看三个人站在一边也没事做，这一等就要两三个小时才吃得到饭。 “幺儿你过来。”边月冰叫过来晓军，拿了些钱给他。 “你带卢俊和小敏去大堂哥那里吃饭。顺便带小敏逛一逛商场。” 在遇仙楼吃饭，卢俊知道刘义祥在这里上班，特意去厨房打了招呼。 刘义祥见是卢俊和堂弟来吃饭，堂弟还带着女朋友，那是提起精神，拿出了全部手艺来。 卢俊说了，不点菜，让刘义祥自己做拿手的菜。 刘义祥炒完最后一个菜，亲自端了送到餐桌前，才发现他们还没动筷子。 “来来来，就等你了。”卢俊招呼刘义祥一起坐下。 刘义祥左右看了下，准备给大堂经理说一声，晓军道:“大堂哥你坐嘛，卢俊大哥刚才已经打过招呼的。” 厨房里面不是只有刘义祥一个厨师，而且不是周末食客也不多。刘义祥把帽子和围腰取了，坐下来陪卢俊喝酒。 第261章 准备买房 几个人吃完饭，卢俊让晓军带卢学敏去逛商场，他说自己要随便走走。 晓军本来有工资，刚才又是卢俊付的账，干脆带着卢学敏去逛商场购物。 卢俊看看周围过去过来的人，一路打听，独自去了江边码头。 他问过刘仁贵，知道刘晓玲是坐下午的船回来，他准备在这里等刘晓玲。 找了处荫凉，要了杯苦丁茶，卢俊静静地看码头上人来人往、舟楫繁忙。 刘晓玲下了趸船，刚站在沙地上，耳边就听到卢俊喊她的声音。 天呀！居然想他想出了幻觉？ 走过一段沙滩，还没到台阶，刘晓玲觉得身后跟上了个人。 慢慢转过身，身边不是卢俊还是谁。 刘晓玲一下没忍住，一把抱住了卢俊，卢俊也双手把她围住。 过去过来的人看着两人都善意地笑了。 这分明就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 每天这个地方都会有分别和重逢，只是，少有人像他俩这样拥抱在一起的。 两人分开，没有多余的话，一同踏上了台阶。 刘晓玲回来使得一大家人更加热闹。 早早收工回家，就连刘义祥晚上都赶了过来。 “大姐，晚上吃烧烤嘛。”晓军凑过来在刘晓玲耳边说悄悄话。 看气氛这么好，刘晓玲也是一时兴起。 一家人都是厨师，准备菜这些就很麻溜。 刘义祥主动接过了发炭火的工作。 “晓玲，注意形象哈。”刘义祥跟刘晓玲错身而过的时候，还不忘跟刘晓玲开了个玩笑。 家里的小菜不够，安排晓军去饭馆拿，顺便把守店的刘义信叫回来。 晓军正要出门，卢学敏站起来，也要跟着一路。 听见院门发出的声音，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三嫂，看来你的儿媳妇有着落了。”四嬢笑着道。 边月冰其实很喜欢卢学敏的性格，跟着笑。大家又扭头去看刘仁贵，刘仁贵摇摇头摸了根烟出来点上。 不是他对卢学敏有啥不满意，而是觉得两个人的岁数都太小，自己抱孙子的 时间还要等很久。 “三哥，未必你还不满意？”刘仁娟道。 “不是不满意，只是两个都太小，还早得很喃。”刘仁贵有些犯愁的样子。 女孩子发育得早，晓军也长得高大。从外观上说好像都成人了，实际上，晓军是55年的，今年也才14岁。 还真是刘仁贵说那话，够得等。 玩笑开过了，一些能烤上的开始烤，搪瓷盘子也再次拿出来装菜。不一会就是满院子的香气。 刘晓玲进了自己屋，再次拿出几瓶洋酒出来放在桌子上。 “晓玲，我还是喝白酒算了。”刘仁贵看着洋酒直摇头。 满屋子的人都大笑，剩下几个不知道这梗的莫名其妙。 给刘仁贵面子，当着卢俊的面没人出来解说这事。 等到晓军跟刘义信几个回来，屋子里面更加热闹起来。附近住家相隔都远，不怕有人投诉。 刘晓玲请了两天的假，可以呆到星期天晚上，前前后后就是三天。 刀沐青确实去了羊城造船厂，卢俊给夏阳安排了常驻羊城的差事，两个人随时都能见面，比刘晓玲跟卢俊方便了不知道多少。 老家的事都安排的妥妥的，罐头厂的现状如何，卢俊没打听，自然并不知道。 这天吃了晚饭，刘晓玲和卢俊出来散步，卢俊提出在渝都购买房子。 “晓玲，你看嘛，现在一家人除了晓军都在渝都的。老是租房子不如有个自己的屋子安稳些。” 两个人都没考虑钱的事，对他们来说，现在都属于财务自由的那类人。 “要买就买个江边的。”住过平房后，刘晓玲彻底爱上了傍晚吹着江风看江边落日融金的景色。 这里是长江上游，不缺家庭用水又不担心江边洪水的泛滥，还不是地震带，就是偶尔停电。这在当时电力短缺，基本上的城市都是这样经常拉闸限电。 显然他俩都没有时间去买屋，只能交给边月冰去办。 以刘仁贵的格局，刘晓玲怕他扣扣搜搜的，买个小屋子就不舒服。 两 个人就找边月冰提起这件事。 边月冰从没想过买房子这件事，她一直的想法是要回刘家坝的。 看着卢俊和刘晓玲，边月冰不知道俩人最终的想法是啥子，也只得点头答应下来。 “老妈，一定要买江边带院子的，最好大点。”刘晓玲道。 “边阿姨，院子越大越好，不用担心钱的事。”卢俊也说道。 边月冰不担心钱，她自己这些年赚的钱买这个年代的院子都没有问题。 她担心的是人家卢俊岁数不小了，不知道大女子要多久才能结婚。 或许房子买好了，等大女子岁数一到就行了吧。 见边月冰接下了买房这个任务，刘晓玲又想起了晓军。 要开学了，晓军明天就回省城。 留下卢俊继续跟他边阿姨聊天，刘晓玲就去了晓军房间。 这两天，四嬢和赵新月都在刘晓梅那边睡，这院子实在安排不下。 原本刘仁贵说和卢俊就在外面摆个凉板睡，但女眷太多，还有两个未成年，边月冰没有答应。 当晓军听说大姐准备给他在省城买房子时，他表示不解。 他自己有学校分的房子，何必再去花这笔冤枉钱。 尤其是自己的工资和存款肯定不够买房，这是要家人给他贴钱，他不愿意。 刘晓玲也不好说今后省城的房价如何，便说今后一大家子到省城了该怎么住？ 晓军现在就是个小两间，这个问题是回答不出来的，当然也只能忍下自尊心，屈服于大姐。 “晓军，回去后请郑孃孃帮忙选房子，尽量大就行。最好是那种四合院，不要帮老妈节约。老妈是最喜欢大房子的，越大的房子老妈越喜欢。”刘晓玲忽悠晓军道。 买个大房子还牵扯到了孝道，晓军表示回去就请郑孃孃帮忙看房子。 刘晓玲不是要在郑美华那里显摆，而是晓军那边她知道的就一个郑美华。 回到自己房间，刘晓玲突然想起那边还有个关阿姨，苏丽丽的妈。 行吧，等自己回厂了再给关阿姨打电话。 第262章 郝敏的报复开始 星期一一早，卢俊把刘晓玲送到了江边码头。 沙滩边晨曦微露，踩着沙滩就来到了趸船边。 “我走了。多照看下刀沐青。” 卢俊点头，看着刘晓玲转身上了跳板。 “小心点。”卢俊道。 刘晓玲上了趸船，隔着窗跟卢俊挥手。 火车站刘晓玲挥手的身影一下子浮现在卢俊的脑海……什么时候才能不再说再见？ 随着水手口中哨音响起，船舷边栏杆打开。刘晓玲随着人流上了班船，站在船舷边看着卢俊在那里挥手告别。 林进之的动作很快。 康旷明的未婚妻一家出事了。 先是未来的岳父被下派，然后岳母和未婚妻都被单位辞退，成了无业人员。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康旷明一时不知所措。 一同来到广明厂的同学中，有两位因为有海外关系在后来的审查中没能通过，被退回了学校。 他们这批毕业生都是先报到后审查。 退回学校的说明很简单，这是一家军工厂，有保密的要求。 这种情形下，康旷明和他的父亲无能为力。 “小明，你和媛媛的关系要考虑清楚哦。将来广明厂会不会同意你跟媛媛结婚？”康旷明的父亲老康无奈的道。 他和媛媛的父亲同事多年，可以说是看着媛媛长大的。 康旷明有点怀疑这件事跟郝敏有关，但是没有证据。 “爸，我跟媛媛说过了。就是这一辈子不办结婚手续我也要和她在一起。”康旷明坐在凳子上双手紧握，手臂上青筋凸起。 “唉！”老康叹了口气，道:“小明啊，如果真是你怀疑的那样，恐怕我们家祸事也不远了。” “她敢！” 康旷明回到厂里，郝敏依旧跟他一起排队打饭、聊天，根本看不出来有一丁点的异常。 那也是，一切的事情都是别人办的，对方遭受的一切她又未见，有啥异常的。 康旷明很消沉，不愿说话。 郝敏见康旷明的样子，也不多问。吃了饭自己去洗碗，然后回了宿舍。 看见康旷明的消沉，郝敏是有些高兴的。 刘晓玲那边她已经埋好了雷，就等 着啥时间爆。 呵呵。 通过劳新他们，刘晓玲知道了康旷明未婚妻家发生的事。知道了，又能如何？ 每个周末，康旷明都要回渝都。 这天上午，康旷明惹了祸。 广明厂到渝都通客车。 这是厂里面专门请地方上增加的一条线路，为了方便职工，起点站就在广明厂招待所。 公交公司说司机售票员没有休息过夜的地方，坚持每天的早班车要从渝都出发，少了一班始发车不说，沿途一路停靠到了广明厂，都是上午十点过了。 在广明厂上班的渝都工人多，公交公司这样做使得乘车更加拥挤，经常有为了抢位置发生打架斗殴的事。 工厂特意在厂招待所开了两个房间作为驾驶员和售票员的住宿。这才有了始发车。 但两个驾售人员经常晚上找人喝酒打牌，第二天7点的早班车十来点钟还停在招待所院坝中的事经常发生。厂里面多次向公交公司提意见，但驾售人员不以为然，依旧经常故意拖延出发时间，态度极为嚣张。 康旷明这天很早就去排队候车，谁知道一直到了10点钟驾售人员都还没来。有心急的乘客去看了，说两个人的房间都还关着。 几个乘客就去敲门，里面的人骂骂咧咧出来，各种拖。这时候渝都过来的头班车都在远方露头了，两人还在拖延，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康旷明心里有火，终于忍不住冲上去砸了其中一人脸上一拳，其他的乘客见有人带头，又上去几个把两人揍倒在地。 渝都过来的班车司机正好把车停下，见到这个情况立即就在招待所给公司打了电话。 一连几天，公交公司暂停了这条线路，要求厂方处理肇事工人。 康旷明作为第一个动手的，自然处罚最重。 厂广播里播放了对康旷明的处分决定，厂里的工人无不为康旷明叫屈。 “那种人就该挨打。”李东道。 劳新现在有了女朋友，性格上都稳重了许多。 “就算要打，也该晚上带了麻袋去打撒。” 周化英在一旁笑着扯了一下劳新的袖子，道: “就你鬼主意多。”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话是在劳新他们住的辅助房说的，旁边的人很多，不知道是谁听去了。 没过几天，晚上出来喝酒的公交驾驶员售票员被揍了。不过这次是被人用麻袋先蒙了头然后再打，也不知道是谁。 公交公司提出严重抗议，再一次停了客运。但厂保卫科始终查不出来是谁干的，公交公司到最后还是重新恢复了营运。 不过自那以后，公交车就很少再有不按时出车的情况。 9月份了，天气越发热起来。 厂里面传出消息，要送一批人去外地船厂进行培训。 傻子都明白，这批培训过的人绝对会是厂里的骨干。 想去的人报名后，都在下面各显神通，各自活动。刘晓玲他们这批大学毕业生想去的人更多。 原因很简单也很现实。 在学校该学习的时候停课搞活动，没学到东西。面对将来投产后的实操，大家心里都没数。能去外厂培训一下，再怎么也能弥补一下这方面的不足。 至少比没去的要强些吧。 厂里面定了规矩。 各个车间的青工按平常表现推荐，大学生按照各自的专业进行测试。 规矩一出，青工们很平静，大学生们则是哀鸿一片。 神特么专业测试！哪个学了的？ 只有经常和刘晓玲、劳新一起混的几个大学生暗自高兴。他们都是听了刘晓玲的劝告后自己私下在自学教材。 虽然没有老师教，总比到了厂里后浑浑噩噩混日子的人强。现在现找教材都不一定找得到，于是几个工程师家里热闹了。 大家都猜测专业测试就是这几个工程师出题，于是到工程师家里各种活动的人就多起来。 秦书记知道后和况大勇商量，决定请外单位出题，以免后患。 郝敏不担心测试，她有一个好父亲。 郝敏有心想给刘晓玲使个绊子，但秦书记比较讲原则。在秦书记那里有些话可以说，有些事却做不了。 你要说刘晓玲设计碎石机可能是王工帮忙，这个话可以说，但是不让刘晓玲参加测试是办不到的。 第263章 外出培训名额 刘晓玲在任科长口中得知，培训的单位是北方的青洼口船厂就不想去。 呆在渝都还好些，平常能回家，就算卢俊过来也能在渝都见面。 因为十一过后就要出发，这期间还要进行测试，广明厂的国庆文艺汇演受到了冲击。许多部门的文艺骨干就是这些大学生，现在都要复习考试，哪里还有心情和时间练节目。 郝敏见好好的活动被测试打乱，心情更是不好。 要说郝敏也真是好强和贪心。 只要不出错，靠父亲就能混得不错，哪里还需要她去干出啥成绩。 就目前来看，十一的文艺汇演能正常进行少出错就是成功了。 但她不这么想却又无力改变现状。 工作上不能出成绩，那就想一想怎么搞一下刘晓玲。 因为碎石机的原因，加上总工况大勇对刘晓玲的印象很好，这一次外出实习培训，对于刘晓玲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父亲经常说事在人为，郝敏也开始动脑筋，看想个什么办法阻止刘晓玲参加到这一批的培训。 外出实习培训要一年的时间，刘晓玲也在考虑这件事。要说参加这一次培训的好处显而易见，只是刘晓玲现在有其他的想法。 回厂前，边月冰很严肃地问起了她和卢俊的事。 诚然自己还小，但卢俊已经过了25岁。在边月冰看来，这段感情牵扯关系甚广，她并不看好两人最后的结果。 关键在于，卢俊现在不是内地户口。 前不久，广明厂两个大学生被退回学校，让刘晓玲彻底丢掉了心中的侥幸。 “小刘，你的电话。”任科长在刘晓玲办公室门口对刘晓玲道。 电话是卢娇娇打来的，说是自己现在已经转业了，国庆节请刘晓玲去参加她的结婚。 刘晓玲看任科长正好在一边，直接就问任科长国庆节时能不能提前两天请个假，她要去参加一个婚礼。 任科长想了想，没有点头。 任科长想的是刘晓玲出去培训的事还没落实，而能否参加这次培训对于刘 晓玲今后在厂里的发展太为重要。刘晓玲年纪轻不懂事不知道这件事对她的重要，自己就得帮她，不能让她错过这次机会。 看任科长没有答应，刘晓玲就很沮丧。跟卢娇娇说领导要考虑，现在定不下来。 刘晓玲打完电话要走，任科长把她叫住。 任科长让刘晓玲坐下，想了一会才说话。 “小刘，技术科这次外出培训的名单就要定下来了，你是什么想法？” “我还没想好。”刘晓玲道。 “要是你想去，去找下况总。”任科长的话让刘晓玲有些不对劲。 按照这次的规定，科室可以依照平常表现推荐人员。 只是为啥要自己去找况总？科室不推荐自己？ “任科长是觉得我表现还不够好？”刘晓玲看着任科长缓缓问道。 任科长踌躇了一下，似乎在想如何措辞。 “小刘，对你说实话。我们技术科是个特殊的科室，这一次的培训，科室里各专业的年轻人都可以去，所以并不需要推荐。只要科里不反对都可以去。” 任科长接着道:“我只是觉得，这次你不去找况总发话，很有可能你去不了。” 刘晓玲心头一震，这特么绝对就是郝敏办的事。 刘晓玲面色不变，对任科长道:“任科长，你们按正常程序报，去不去得了我都服从安排。” 外出培训的的人员名单送到秦书记桌子上。 秦书记看了又看，然后放下。 “怎么没有刘晓玲的名字？”秦书记看着刘永超问道。 刘永超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又有些庆幸。 郝敏来找过他，希望在送上来的名单中把刘晓玲删去，刘永超没答应。 他知道刘晓玲才来没几个月，因为设计出了碎石机，在老大和老二心里是挂了号的。 这种小动作是无论如何不敢做的。 “这件事我去问过任科长，任科长说小刘的表现是不错，但是她那个专业已经有了张泽。张泽是66年前毕业的大学生，是经过完整系统学习过的。因为一个专业只能去 一个，所以……任科长还说，要是能多一个名额就好了。” 这件事确实跟刘永超说的一样，任科长在选择时因为名额的限制很为难了一番。 那天在技术大楼遇到了刘秘书，就委托他请示下秦书记，看技术科能不能增加一个名额。 结果第二天刘秘书给他回电话说既然定了规矩，都要按照规矩来。 任科长当时就听出里秘书的回答有毛病，整个电话打下来，就没有说到秦书记一个字。 任科长心里清楚，秦书记和刘晓玲之间有问题，不知道这番话究竟是刘秘书自作主张还真是老大的意思，所以也不好再向秦书记求证。 才有了在报送名单前，任科长找刘晓玲谈话的事。 在任科长想来，如果刘晓玲真想去，可以找非常欣赏她的况大勇申请。以况大勇在厂里的地位，额外给刘晓玲一个名额谁也不会反对。 任科长也没想到刘晓玲就那么犟，硬是没有去找况大勇。 这里刘永超也用了个话术，他把任科长询问能不能增加一个名额的说法变成了感叹。 秦书记皱起眉头拿起了钢笔，以他的想法是要把刘晓玲加进去的。但郝敏的话犹在耳边响起。 就刘晓玲那届的水平，秦书记至今都不相信刘晓玲是自己能设计出碎石机的。 秦书记长舒一口气，又把钢笔放下了。 他心中又存在一个想法，万一就是刘晓玲自己设计的，自己岂不是要冤枉人。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秦书记示意旁边的刘永超去看看是谁。 门一打开，结果是王秋生王工。 王工见秦书记在，大步就走了进来。 “王工，有事么？”看见拦阻的刘秘书被推开，秦书记有些不高兴。 “我刚才听说名单里没有刘晓玲，我就想来问问。如果真的是因为名额的规定，这次没有刘晓玲，能不能给个照顾啊。” 王秋生也是刚上班走到大门楼梯时，听说旁边两个女孩在议论这件事，其中一个女孩子就说刘晓玲没能选上。 第264章 终于进了大名单 厂里面的领导们对着所谓的名额和指标又是如何看的呢？那绝对跟一般人的看法不一样。 事先制定出来一个规矩，无非是让大家在这条条框框中活动，求一个大致公平。 实际上所谓指标名额这些，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根本无所谓，就跟超载似的。 一个车厢座位70个或者108个，多卖了几张站票如何？实在还有需要乘车的，就跟阿三一样，车厢里面挤满再加外挂，火车一样跑得上好。 至少，王工王秋生就是这样想的。 作为校友跟前辈，他不知道这件事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他就要去为刘晓玲争一个指标。 如此优秀的人，凭什么得不到重视？ 看见王秋生，秦书记刚才还拿不定主意，这下他终于下了决心。 王工王秋生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几个工程师听说秦书记和刘晓玲关系不好的传说居然是真的。平常对他们这些技术人员热情又虚心的秦书记，这一次态度很坚决，不得有啥例外。 “规矩就是规矩，定下来就要执行，就算我是书记也得执行！” 听了这话，王工都要气笑了。 多说无益，王工转身就走，他要去找况总况大勇厂长。 “王工，你不要激动。坐下来好好说。”况大勇招呼王秋生坐下。 他也听任科长说了名额有限，技术科只报了张泽。任科长也希望他能帮刘晓玲争取一个名额。 况大勇准备在决定外派培训人员的会议上提出给刘晓玲单独一个名额。但王工来说的话，让他觉得问题大了。 况大勇不知道秦书记为什么要如此针对刘晓玲。 劝走王工，况大勇决定去找一趟刘晓玲，先问下她的想法。 况大勇的办公室在技术大楼，跟秦书记的办公大楼不在一起。 用内线电话通知刘晓玲到自己办公室来，况大勇也想问问刘晓玲，跟秦书记之间到底有啥矛盾。或者笼统点说，有没有矛盾？ 看见刘晓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况大勇这才发 觉刚才想的有些不太妥当。 秦书记跟刘晓玲有没有矛盾？绝对是有。 但矛盾是怎样产生的？是不是涉及到生活作风问题？平常不太关注这些的况大勇看着眼前确实漂亮的刘晓玲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咋个问？ “小刘啊，也没啥事，就是有件事想问问你。”况大勇想了下，决定啥矛盾不矛盾的就不要问了。 万一瓜太大自己抱不住，会砸到脚。 “你们船电的技术员只有一个指标。张泽是老大学生了，所以科里报了他。你有啥想法？”况大勇问道。 “况厂长，报名单前任科长也问过我的意见。当时我说按规定来就是，现在依旧是这个意见。” 况大勇怎么看都不觉得刘晓玲是个迂腐的人。 “那这次的外出培训可能就没有你了。”况大勇接着道:“你知道这一次外出对你意味着什么？能学到实际工作经验那肯定的，就连今后安排工作岗位、谁来负责一项工作等等……大家都明白。晓玲你也明白吧？” 刘晓玲点点头。 “这次真不去了？”况大勇问道。 “况厂长，您觉得少这次培训的机会我会不会就落后这些人？”刘晓玲突然有些激愤起来，话锋都变得刺人。 刘晓玲自问来广明厂几个月，并没调皮捣蛋吧。设计出碎石机来，不仅仅让广明厂的基建速度提高了，可以说加快了整个三线厂的基建速度。 这是多大的功？就给个不痛不痒的厂内表彰，至今秦书记都还没见自己一面。 王工去厂部找秦书记帮自己要个名额，秦书记的拒绝已经传得整栋楼的人都知道。 如今不是公平公正、一碗水没端平的问题，而是在刻意打压自己。 况大勇也没想到刘晓玲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要说刘晓玲回答任科长的话时就有些不满情绪了，今天王工又被拒绝，也不怪刘晓玲现在的态度。 又说了几句话，况大勇让刘晓玲回去。 吃过中午饭，况大勇去了厂办 公大楼。 秦书记似乎预料到了况大勇的到来。 两人就刘晓玲开诚布公地谈了一阵。 秦书记的怀疑，况大勇说了对跟刘晓玲那次谈话摸底的情况。 况大勇非常肯定地说:就算这批人外出培训一年回来，真还赶不上刘晓玲现在的水平。 秦书记相信况大勇的水平和人品。 在况大勇离开办公室后，拿起笔在名单上写下了刘晓玲的名字。 第二天的办公会，最后的外出培训名单出来了。 郝敏站在公告栏前，脸色阴晴不定。 这都没能拦住她，还有啥办法？ “刘秘书，你看这事办得，没办好啊。渝都那边的事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回到办公室，郝敏抓起电话打给了刘永超。 事前，郝敏答应过刘永超的条件，就是在渝都帮刘永超的弟弟解决工作。现在，郝敏决定不干了。事情没办好，约定的当然不作数。 刘永超听到对方挂机，脸色木然。现在他很想把电话砸在地上，但又不敢。 损坏公家财物？ 刘永超的老家在农村，能多一个人出来工作，家里的条件肯定能改善很多。 刘永超知道郝敏的背景深厚，是有一次拦阻未经通报的郝敏进秦书记的办公室，事后秦书记专门提醒过他。 当时秦书记跟刘永超说，郝敏的父亲在京城，跟自己的领导都很熟悉，让他注意对待郝敏的态度。 所以这一次刘永超帮着郝敏不让刘晓玲外出培训，就是上面的两个原因。 现在事确实没办成，但自己该做的事是做了的，凭什么出尔反尔不作数？ 刘秘书既然能做出这种事来，自然也不是个道德多高尚的人，郝敏就这样被刘秘书恨上了。 秦书记这里虽然签了字，同意增加一个刘晓玲，但是怀疑的种子既然埋下了，总是要发芽滋生。 因为王总的出现，他联想到郝敏说的话，所以态度坚决表示了反对。 但下午况总来办公室说起刘晓玲，希望能给她一个指标，秦书记答应了。 第265章 谁在挖坑 况大勇走后，秦书记又想到是不是王秋生去找了况总出面说话。 一个能在背后帮着设计图纸，又能当面来为刘晓玲求一个指标的人，回去后找过况总没有？ 如果真是接受了王秋生的请托，况总对刘晓玲的赞扬是不是得打个问号？ 只要况总出面游说这件事，不管刘晓玲到底有没有真材实料，秦书记都还得给况总这个面子。 想到这里，秦书记不仅仅有被欺骗的愤怒，还有了被逼迫后的憋屈。 “砰！” 听见秦书记这边传出来的声音，刘永超急忙跑去秦书记的办公室。 地上是一个四分五裂的电话机。 好吧！你是老大，你能做我不敢做的事。 刘永超呆呆看着地上的电话机残骸…… “小刘，帮我收拾一下，不许说出去。给财务说，新的电话机扣我工资。” 秦书记站起身就出了办公室。 站在江边一个小山上，秦书记俯瞰着江边一路的厂房、车间和劳动的人们，心里这才稍微舒服点。 这座小山叫做东山，这里是工厂的最东边地界，可以俯瞰广明厂的码头。山脊背后有个储存炸药等危险品的仓库，有一截公路通往厂区。 “老秦，这么悠闲？”背后传来况总的声音。 秦书记暴怒出门，刘秘书当然猜得出是为了刘晓玲的事，而且还知道引起愤怒的人就是况总。 当他一路跟踪秦书记看他上了东山，就给况总打了电话，说秦书记心情不好，现在正在东山。 况总当然知道秦书记在生自己的气，赶紧来东山找秦书记沟通。 还没投产呢，广明厂的一、二把手就闹不团结可不是好事。 “老况，我是个直性子，你不要往心里去。”秦书记也是知道况总急急忙忙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我们同事也有两年多了吧，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我是怕你迁怒刘晓玲。”况大勇道。 “其实我找你之前去问过刘晓玲，是不是想去。你猜刘晓玲怎么说？”况大勇道。 “她怎么说？”秦书记问道。 “就算这些人培训一年回来，她一 样不会比这些人差。”况大勇笑道。 “而且，我还真相信她的话。” 秦书记不懂技术，但况大勇追到这里来解释，让他的心情也恢复了一些。 “刘晓玲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秦书记表示不信。 “走吧，差不多要到下班吃饭的时间了，我们边走边说。” 厂办通知外出培训人员准备事项时，刘晓玲明确表示:不去。 “小刘，你真的不去？”况大勇办公室。 “不去。规矩定了就不要破例，我不能让厂领导为难。”刘晓玲道。 况大勇没想到刘晓玲的性格还有这么刚的一面。 又说了几句，见刘晓玲态度坚决，也只好作罢不再劝说。 看着刘晓玲离开的背影，况大勇心道，你这是打秦书记的脸啊。 刘晓玲本就不太愿意离开渝都，中间发生这样的事，把她性格里隐藏的那部分刚烈引发了。 她已经认定了秦书记就是在打压自己，她就是要打秦书记的脸:你同意我去我还就不去了。 咋滴？ 当秦书记知道刘晓玲不愿意成为破例的那个人时，坐在办公室默然不语。 这是个刺头啊。 如果还是在部队，谁敢这样打自己的脸？那不要他跑个5公里就是10公里的。 如今…… 寝室里的人都劝过刘晓玲，没有必要闹的这么僵吧。 面对各种苦口婆心，刘晓玲只是笑笑，该干嘛干嘛。 郝敏意外。 明明自己的计划失败，但没想到刘晓玲的性子这么刚？居然以这种方式达成。 同学相处的时间还是短了，没了解到啊。 刘晓玲没能走成，邱红梅也走不成，因为她和刘晓玲是一个专业，名额都被张泽占了。 眼看着没几天就是国庆汇演的时间，郝敏为了不给刘晓玲补报节目的机会，故意不彩排。 在她主观的想来，照着目前的节目表演完，刘晓玲自然没机会上场，等领导问起来，她埋的雷就能爆了。 厂里的电影院还没开建，也没有其他的室内场地，厂里面就在看露天电影的坝子里搭了个舞台。舞台正面的两边正好是拉 电影幕布的电线杆，双开的幕布就挂在挂电影幕布的钢索上，其余三面都用帆布围住。 在表演开始的前一天，任科长找到了朱副书记，表示技术科要增加一个表演节目。 在外出培训人员名单确定前有许多人要准备测试，很多参加节目表演的青工不参加节目排练而去复习。现在刚过了测试，没多长时间正经准备，任谁都能猜得到这一次的节目效果恐怕不会太好。 朱副书记很不理解，在这种情况下，郝敏组织这次汇演居然不事先彩排一、两次。 在他看来，郝敏这就是不负责任。 郝敏故意透露出来刘晓玲会表演魔术这件事，让朱副书记对刘晓玲还有点看法，现在任科长主动为刘晓玲报名表演节目，还说刘晓玲为了这次表演，自费购买了9个大小不一的玻璃鱼缸。 一下子，朱副书记对刘晓玲的感观完全变了。 “必须要玻璃鱼缸么？”朱副书记问任科长。 “我劝过小刘的，说道具能不能找替代品。小刘说要保证魔术的效果，要对得起观众。小刘跑了好几趟渝都才把鱼缸买齐，而且是自己掏钱买的鱼缸。”任科长唏嘘道。 这一次刘晓玲得罪了秦书记，任科长也想帮刘晓玲在其他领导面前卖个乖，改变下印象。 “老任啊，你给小刘说，还是要报账的。这么大个厂哪里能让职工为集体掏钱，而且费用不小吧。” “唉，还不是我劝她找替代品，不一定非要玻璃的。”任科长道。 因为任科长一句话，刘晓玲连道具的费用都不报账报销了，这性格跟前段时间听说的比较符合。 在朱副书记想来，任何一个家庭都不会用得上九个鱼缸，这真是私人为集体掏腰包了。 何况，任科长说，为了买这9个鱼缸，刘晓玲专门跑了几趟渝都，还有出差补助和住宿费都没报销。 “我再劝劝吧。小刘同志跟同事们相处都很合得来，工作上也有能力。大学停课期间自学完了所有专业教材……有点认理不认人，也算是搞技术的人的通病吧。” 第266章 郝敏爆雷，同学来访 能有机会帮着刘晓玲多美言几句，任科长不会节约那点时间和口水，自然是能多说些就多说一些。 当时的科里的名额直接就定刘晓玲，怕就没有后面那堆破事，这还得怪自己。 任科长走了，朱副书记就在那里沉思，郝敏知道刘晓玲会表演魔术，去动员过刘晓玲没有？ 他也是个心眼多的，先不去跟郝敏说，看看她的反应。 今天是十月一日，广明厂第一次国庆文艺汇演开始。 所有参加表演的人都在车间、科室化好妆，然后乘坐大卡车到舞台前的坝子集中。 坝子里已经用石灰按车间、科室划了区域，表演节目的上台，没轮上的就在下面坐着看表演。 厂领导在舞台对面坐了一排。 这时候的表演形式就那么几种，男女独唱、小合唱、合唱和乐器演奏然后就是后世津津乐道的红色舞蹈。 工厂划定的区域外，站满了闻讯而来的周边社员，而且随着时间聚拢来的社员越来越多。 很快，合着周围插满的彩旗，应了那句:红旗飘飘、人山人海。 技术科小合唱排在第十七个节目，后面还有两个节目。郝敏把自己的的小提琴独奏排在最后一个压轴。 小合唱结束，刘晓玲并没有随着同事下台，而是招呼几个男同事抬着一个带柜子的桌子上来，又从柜子里面拿出一件表演用的披风。 刘晓玲要表演魔术。郝敏看着眼前一切愣在一边，朱副书记把郝敏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心底里叹了口气。 刘晓玲穿好披风来到主持人身边，轻声道:“技术科的第二个节目，变九缸。” 主持人确定节目单上并没有这个节目，但刚才技术科上台时，任科长跟他说过技术科有两个节目。 现在听刘晓玲说了节目名字，主持人给大家播报了节目，心里还在嘀咕: “变酒缸？” 台下的领导们也是疑惑地看看手中的油印节目单，确定没有这个节目。 朱副书记伸手招过 在台下阶梯处站着的郝敏过来，问她是怎么回事。 “刘晓玲事先没说，今天她是搞突然袭击。”郝敏道。 秦书记等人听了没说话，朱副书记挥手让郝敏自便。 刘晓玲在台上做了几个过场动作，况总笑道:“这是画的什么妆啊，还不如不化的时候好看，跟猴屁股似的。” 听到的领导们都笑了起来。 现场气氛本就热烈，这笑声并不突兀。 看着刘晓玲一个个的把鱼缸变出来，一尾尾金鱼在缸里游着，众人都好奇这些鱼缸是怎么藏在她身上的。 虽说穿着披风，但刘晓玲的身形依旧很苗条，看不出一处臃肿的地方。 北方人喜欢养金鱼，这些金鱼都是向这些北方来的人家借的。 演出效果自然极好，是今天所有参加汇演节目的天花板。 刘晓玲谢幕的时候，一旁的锣鼓队情不自禁地敲起了锣鼓，所有的人拼命鼓掌。 刘晓玲今天的举动大出郝敏的预料，表演的时候完全稳不下心来，出了几个小错。好在大家都还在谈论刘晓玲的魔术，研究鱼缸可能的隐藏地点，对后面的节目没有过多的关注。 表演结束，朱副书记作为组织者，上台做了发言，然后是秦书记总结。 节目表演完就是聚餐，全体演职员工分批坐卡车去一食堂。 过了几天，在此次汇演的总结会上，朱副书记在充分肯定的同时指出了很多的问题。 质量不高。明显有好些人在合唱时记不住歌词，张嘴的口型都对不上，能唱的也不一致。各个车间、科室上台后，总要乱上一阵才能排好队列。 其次就是技术科刘晓玲的魔术表演，为什么节目单上没有列出？为什么整台节目没有搞至少一次的彩排？ 郝敏你既然知道刘晓玲会魔术表演，之前你去跟她交流过没有？她答应没有？技术科事先没报是一回事，这次汇演的组织者事先去过技术科没有？ 郝敏自始至终都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 有些事之间有逻辑关系，辩解只能越辩越黑。在不暴露真实想法的前提下，无论如何辩解都不能够自圆其说。 郝敏站在那里，看着朱副书记默默无语。从小到大，就连父亲都没有这样指责过自己。 出了办公大楼，郝敏没有回寝室，她要去江边找个无人的地方大哭一场。 朱副书记隐隐约约猜到郝敏与刘晓玲有隙，关系不好。只有这样，今天的事情才能解释得通。 朱副书记把肯挖坑埋雷的郝敏得罪了，他决定今后对郝敏敬而远之。 郝敏被批评是过后的事，现在回头再接着讲今天。 要在国庆节表演节目，刘晓玲没能去参加卢娇娇的婚礼，也没能在国庆节回家。 中午所有演员聚餐，刘晓玲寝室的四个人都参加了节目表演，所以全都在食堂吃饭。 正在吃饭，食堂里的师傅出来了一个，问有没有叫刘晓玲的接电话。 刘晓玲站起来走到食堂师傅跟前，食堂师傅问清楚后就带她进去。 电话是江边大门门岗打过来的，说是有两个刘晓玲的同学来看她，需要刘晓玲过去确认。 跟寝室的几个打了招呼，刘晓玲就去了江边码头那边的门岗。 来的是刘玉霞和王芳，当年寝室里的老大和老幺。 王芳休探亲假回巴蜀，同寝室里只有刘玉霞是在本地工作。王芳去找刘玉霞玩，说起最近的好友只有刘晓玲，两人决定来找看看刘晓玲。 “老大，这次请了几天假？”刘晓玲帮着提着东西顺着食品站那条公路回寝室。 这条公路在围墙外，也就是厂工作区外，是一个极长的缓坡。 “看你欢迎不。不欢迎的话明天就走。”刘玉霞道。 呵呵，看来老大的日子过得还是不错嘛。 “老六，你那里条件艰苦不？”刘晓玲又问王芳。 看起来王芳倒是改变的多一些，比以前沉稳。 几人慢慢说着话，就到了第一处稍平的地方。左面的灯光球场和第二食堂的位置。 第267章 老幺啊 灯光球场已经建好了，水泥的地面，钢架固定的篮板架。隔着球场边线三米多砌了一圈三层的座位。再远一点的四个角各立了一根钢柱，上面拉了钢索，布了电线，上面隔着一段距离就是一个带灯罩的大灯。 再过去就是建好还未使用的第二食堂以及建好和在建的几排家属楼。 “哇，那边还有住房，规模不小哦。”王芳惊叹道。 刘晓玲看了看王芳指的地方，道:“那边是男单工宿舍楼，大概有十来栋，洗澡堂就在那坡上的。” 然后又指了家属楼和食堂给她们看。 上去不远就是粮店和菜市场。 今天国庆节，生产队也放假。刘晓玲看还有几个人在卖菜，就去买了两把下面条的青叶子菜。 “自己能开伙？”刘玉霞问。 “今天没肉没菜也就能煮个面条，我可不敢用面条招待你们。传出去说我小气，今后同学都不来了。”刘晓玲道。 “哇。吃面条都还小气啊？你准备咋个招待我们呢？”王芳虽然性子稳重了些，吃货的本色依旧。 “前面看见公路右边那栋大楼没有？那是商店。晚上我们吃馆子。”刘晓玲指着前面不远的工矿贸易商店道。 隔着公路，商店的对面就是两栋女单工宿舍。 “哇……” “老六，你会不会说话了？一路上只晓得哇呀哇的。”刘晓玲笑道。 “晓玲，你要原谅老幺。呆在山沟沟里面惯了，出来看啥子都稀奇。”刘玉霞道，一边还看了眼王芳。 王芳因为是中专毕业，并没有分到机关单位，而是到了下面一个小队实习。 实习期满上面似乎把她忘了，到现在都一直呆在小队里面。 要说条件艰苦，怕她要算第一。 两个人应该没吃午饭，刘晓玲直接把她们带到了商店饭馆。 刘晓玲点菜，刘玉霞和王芳就在那里坐着吹牛。 等刘晓玲交钱交了粮票回来，就看见刘玉霞正在安慰王芳。 刘晓玲坐下来看着红眼圈的王芳笑道:“咋个 眼睛水都流下来了？失恋了？” “失个屁的恋！”王芳不好意思，啐了一口。 小队长年在外施工奔波，男女都不好找对象。 互相之间也不愿意找，有了孩子谁照顾？ 王芳刚才哭，是因为想起了一起读书聚餐的时光，再就是感叹自己身边条件太艰苦，想挥霍都找不到地方。 趁着等菜上来的时间，刘晓玲问了王芳工作的情况。看了都有高原红的王芳，刘晓玲也是心痛。 有机会问下苏东来，能不能帮着把王芳的工作调动回来。 其实小队里面，哪个又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就该受这个罪？没办法，刘晓玲就是个圣母，看不得身边认识的人受罪。 今天因为王芳的缘故，刘晓玲要了三个肉菜，还要了瓶橘子汽酒。 这个汽酒现在市面上没看到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简单的说法就像是低度果酒和汽水混合的饮料。 实际上是不是这样生产的，笔者也不知道。 已经过了饭点，整个饭馆就她们三人。 “在这就住一晚，明天就走。下次来之前先打个电话。这次培训我没去，要是去了，你们这么远不就跑趟空路。” “明天？明天就走？”王芳手里夹着的回锅肉都不稳了。 “明天我跟你们一路走。想些啥子。” 刘晓玲准备晚上带他们看下工作区，明天乘早班船回渝都，带两人逛下渝都城。 吃过饭，刘晓玲带着他们继续朝前逛。 路过露天电影坝子，看见这里已经把篷布、音响这些拆卸了只剩下舞台还没拆，小孩子在那里上蹿下跳躲猫猫。 “要是你们昨天来的话，今天上午就能看到厂里面的节目。”刘晓玲道。 路过子弟校，高大的教学楼还有教师办公楼矗立在宽阔的操场旁边。 就是大城市里也找不出来几个这么好条件的学校。 呃，就是师资力量差点，很多超龄生和干部家属在这里当教师，教学水平实在不敢恭维。 前面说过，超龄生就是岁数大了不给 读高中的初中毕业生。 再走几步就到了厂招待所。 “老大，主要是寝室实在住不下，今天晚上暂时住厂招待所。明天回渝都，我们就住家里了。” 带着两人办好入住手续，刘晓玲跟着他们去了房间。 聊了会让她俩休息，刘晓玲也跟刘玉霞挤一张床眯了一会。 晚饭就在招待所点了几个菜，吃过饭后刘晓玲就带她们去女单工宿舍东面的水塔那里。 水塔是广明厂最高的地方，可以俯瞰山上的生活区以及部分山下面的工作区。 触目一片都是建筑工地，建好的厂房很是大气，可惜只能远观，不能带她两个进去看。 从水塔的另一面下山，就是家属区，已经建好了几栋楼。任科长在那里分配了住房，刘晓玲去找他请假。 任科长在家，听了刘晓玲说的请假理由，看下楼下地坝站的两个女同志，很爽快地答应了。 刘晓玲才给技术科挣了面子，请两天假算个啥子。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同学这么远来一趟一定要陪好、耍好。”任科长道。 “哦，朱书记说以后你都要表演节目，鱼缸得留下来。这次回渝都，把发票开了报账，出差补助一并报了。对了，这次回去也都算出差，一并填好。” 任科长说完就让刘晓玲赶紧下楼，不要让同学久等。 十月了，傍晚的江边气候宜人。三个人踩着沙滩散步。 “晓玲，我来之前一直以为三线厂很封闭，都在山沟沟里面。来了才知道，你们光明厂距离市区这么近，还能乘车坐船。”刘玉霞道。 相比其他三线厂，广明厂的地理位置确实算是很不错。 这跟广明厂的产品有关，造船嘛必须在江边。 晚上，王芳不让刘晓玲走，三个人又在厂招待所睡一个房间，刘晓玲跟王芳睡一张床。 第二天起床，直接就上了招待所坝子里的公交车。 感谢康旷明等同志的付出，公交车准时在7点钟发车。 这趟客车的终点就在渝都市中心。 第268章 陪同学回渝都 客车开到南岸，通过车渡，9点不到就停在了渝都市中心附近一条支路上。 三个人步行不到三分钟，就到了餐饮比较集中的八一街。 “方便，确实方便，比我去省城还要方便。”刘玉霞终于赞叹了一回。 王芳又不说话了，只是拿眼看着这陌生的繁华。 昨天晚上，刘晓玲看着瘦瘦小小的老六就心痛。现在看着王芳的神情，感觉心上又被刺了一下，过去把王芳的肩头揽住。 刘玉霞摇了摇头，没说话，顺便朝一家摊子走过去。 吃着小汤圆，刘晓玲对王芳道:“老六，搞不好上面真把你忘了。中专生是可工可干的，你回去找下领导，一个女同志爬山涉水的不合适啊。” 昨天刘晓玲要了王芳的详细工作单位和电话，王芳问她要来做什么，刘晓玲没说。刘玉霞在一旁猜了下，也没说。 事情没办成之前，多说无益。 吃过饭，刘晓玲带着两人开始逛起来。 买了些吃的用的，刘晓玲带着两人去了遇仙楼。 时间有点早，刚过11点。 “晓玲，这回我来请，你就不要管了。”刘玉霞道。 “不要跟我抢。我的工资最高。”王芳不满意了。 论收入，刘玉霞和刘晓玲真没王芳的工资高，王芳有野外补助。 但事实上，刘玉霞在供销社工作，每月能省下好多开支，刘晓玲则是财务自由的人。这里面工资最高的王芳其实是里面最穷的。 来到大厅坐下，就听见旁边经过的两个人咦了一声，然后两个人掉头朝刘晓玲三人走了回来。 “刘晓玲。” 刚坐下的刘晓玲闻声抬头，居然是涂强和一个面熟的人。 “哎呀，我和陈总正要出去，结果遇到了你。”涂强也是老江湖，知道刘晓玲不一定还记得陈总，赶紧说道。 “陈总你好，涂老师你好。” 陈总也寒暄几句坐了下来，刘玉霞和王芳心道这两人是啥人啊，自己就算来得早的了，看这两人敢情都吃完饭要走了。 “来吃饭？”陈总无话找话，他是看起了最近边月冰那边出现的新菜式，不过现 在不比以前，也不要再想买不买菜谱这些事，只是套个近乎。 知道刘晓玲是带同学吃饭，陈总转过身跟旁边站的服务员道:“这是小刘老师，今天所有开销记到我身上，不准收钱哈。” “是。”服务员点头应了。 陈总怕刘晓玲不好意思多点菜，帮着刘晓玲点了几道特色菜。 “好了，好了。陈总，这要吃不完就浪费了。” 涂强在一边道:“咋个会浪费呢？吃不下还有祥娃子嘛。”陈总听了也笑起来。 “对头，现在也没得啥客人，去，你去把刘厨师叫出来陪客。”陈总对服务员道。 服务员急忙拿着菜单就去了厨房。 陈总和涂强也站起来，说还有事，告辞走了。走的时候还招呼刘玉霞和王芳慢慢吃，有啥意见提出来。 人家给面子，刘晓玲也只能接着。 不一会刘义祥就跑出来。 “晓玲，今天咋个有空，没放假啊。” “我两个同学来找我耍，就来你这吃个饭。刚才看见陈总和涂老师了。” “哦。两位同学，我是晓玲的堂哥，是这里的厨师。今天他们要做得不好吃，那是不可能的。”刘义祥笑嘻嘻地坐下来。 吃过饭，三个人跟刘义祥告别，过去乘车去西区宏光厂。 到了家里把东西放了，收拾洗漱一番，边月冰她们回来了。 “大女子，你们吃过饭没有？”见过刘晓玲的同学后，边月冰问。 “吃了，在遇仙楼吃的。碰到陈总，还给免了单。”刘晓玲道。 “去休息嘛。”边月冰就去拿铺盖、被单。至于免单不免单的，边月冰知道这回事就行了。 四嬢和赵新月看看，知道这两天又要去刘晓梅那边睡觉。 刘晓玲帮着收拾完提了东西，带两人进了四嬢原来睡的房间。 “晓玲，住得下不？”刘玉霞老成一些，就问刘晓玲。 “这是我妈为了方便租的屋，堂妹她们在旁边另外还租得有房子，你们五朵金花凑齐了来都没得问题。”刘晓玲道。 中午午休。 王芳躺在床上，目光怔怔地看着房梁上的吊扇，也不知道心里在想 什么。 刘玉霞在旁边看了心中不忍，终于开口劝道:“老幺，晓玲说的没错，你这次回去就写申请调出小队。你是女的又还是中专生，调换到一个坐办公室的岗位，难度应该不大……” 王芳在想什么呢？ 这一次探亲假，她看了两个同学的生活，不论是哪一个，都要比自己过得舒适。 她不怕艰苦，也不怕吃苦，但现在的工作和生活环境过于艰苦，远远超过了自己能忍受的极限。 家里面没有调动自己工作的能力，上午刘晓玲问她的单位情况问得十分详细，她就有个猜想。 是不是刘晓玲要帮自己一下，她不敢问。 她怕问了后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再相处起来就会很尴尬。 下午起床后，刘晓玲跟边月冰说了声，说是要带刘玉霞和王芳去泡个温泉，晚上不等她们吃饭。 “老大，泡温泉我有两个推荐，南泉和东泉，北温泉就不去了。”出了院子，三个人顺着田埂边说边走。 刘晓玲道:“南泉近，就在我们上午回渝都的半路上，东泉远设施不齐全，但当地有野池裸浴的风俗，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是男的还是女的？”王芳很感兴趣。 “当然是男的女的都这样。”刘晓玲道。 “晓玲，你去过没有？”刘玉霞问。 她想侧面打听下，外面去玩的人去泡温泉是不是也得入乡随俗。 “那……我不去。”王芳在一旁道。 “当地人的风俗，又不是要你也这样。”刘晓玲道。 “去嘛。”两个人这回异口同声道。 去东泉的路除了城区内这一小段是水泥路，其余全是颠簸的土路。有些地段因为车辙碾压形成大坑，经过时能把座位上的人颠到腾空的程度。 “抓紧，手掌好。”刘玉霞小声道。 刘晓玲差点就秃噜出“同志们辛苦了。” 客车很挤，也幸亏三人在起点站上的车，还有座位。 先前过来猎奇的美好心绪一下子就被上下左右的剧烈颠簸给不知抛到哪里去了。 “草率了。”刘晓玲和王芳站在路边，看着刘玉霞在一边蹲着干呕。 第269章 东温泉野浴风俗 刘玉霞从小就在巴蜀平原长大，工作后也在巴蜀平原，从没有坐过如此颠簸的汽车，没当场在车上吐出来都算身体素质好的。 干呕了段时间加上脚踏实地了，刘玉霞恢复过来。 “先去找旅馆住下，今天是搞不赢了。”刘晓玲领头去找旅馆。 到东泉这一路，整整花了近4个小时，刘晓玲都有些后悔来这里的选择。要是去南泉，说不定温泉泡完现在都在吃晚饭了。 这里并没有像南泉和北泉形成旅游景点，温泉都没开发。好多温泉池子就是当地人将就温泉的出水口就地挖的土坑。 这些土坑都不深，大部分坑中温泉水都只有脚踝或者膝盖这么高，男人或女人就蹲在土坑中洗浴。土坑周围没有一点点的遮挡。 小河里也有温泉出水口，有些村民就直接在小河里泡温泉。 当地泡温泉也有规矩，池子这种地方规定了单双日男女分别洗浴的时间，小河沟这种地方，就不分男女和时间。 不知道当地裸浴的风气是何时开始的，当地人已经形成了习惯。 如果路过瞟一眼池中的风景没人管你，要是驻足观看肯定要被骂。要是被骂了还不离开继续看，有时会有彪悍的女子们冲出浴池来追打。 直到二十来年后，外地来的女干部增多，这些人脸面薄非要穿着泡温泉，也影响了当地女子。后来，当地女子读书的也多了，所谓的文明礼仪让裸浴的人逐年减少。 还在坚持的都是上了岁数的人，裸浴的风俗慢慢就成了历史。 在供销社旅馆办好了入住手续，三个人准备去附近逛一逛，打听下泡池子的时间。现在胃里面不舒服，不着急吃晚饭。 东泉这里是乡政府的治所，虽有温泉但交通不便，来玩的人少。 在渝都，有温泉的地方一般都是喀斯特地貌，土地较为贫瘠，产出不多，所以当地较为贫困。 没花多少时间三个人就把一条街逛完，因为是傍晚，菜 市场一个人都没有。 远远看见一片建筑物，向当地人打听，才知道那里有个丝厂。 路上一个婆婆招呼三个人过去。 “婆婆，有啥子事？”刘晓玲问。 婆婆并不回答，只叫她们三个进屋。 进了院子，婆婆这才问她们吃不吃饭。这还是地下餐厅？ “我们有红穇，就是河沟里面的穇仔鱼。上午才打的。”婆婆道。 刘晓玲这才明白，原来这家人偷偷捞了小河沟里面的穇仔鱼，看到不是外地来游玩的人就来售卖。 穇仔鱼出水容易死，所以穇仔鱼不好卖，一般都是找好了客人后马上就做来吃。 看来这叫红穇的小鱼是当地特产，那就尝尝。 这年代，虽然刘晓玲她们三个女孩子，也不用太担心是不是有蒙汗药。 去厨房看了下，红穇很肥，普遍有17、8厘米长短，大的有超过20厘米的。 刘玉霞和王芳就在堂屋里桌子边坐下，刘晓玲在厨房观看婆婆如何做鱼。 婆婆称鱼刘晓玲看秤，一共5斤多。 刘晓玲看没有其他主菜，生怕这点鱼的分量还不够，奈何这些就是婆婆的所有。 婆婆打开泡菜坛子，准备做泡椒味的。刘晓玲在一边闻了泡菜坛子飘出的味道，就知道今天这顿鱼绝对的好吃。 因为泡菜的味道太正、太香了。 巴蜀每家人都有一坛或两坛的泡菜，各家有各家的独特味道和咸淡，但没有怪味、异味是基本要求。 “婆婆，你们用的哪点的水？”刘晓玲看婆婆是从水缸里舀的水，就问她。 “自己去担的水。” 这是正宗的矿泉水。 不过喀斯特地貌的水矿物质含量太高，刘晓玲不喜欢，长期饮用容易得结石。 帮着婆婆把弄好的鱼装在盆子里端到桌子上，刘晓玲几个抓起筷子就朝碗里面夹鱼。 红穇鱼肉细嫩，泡椒味十足，咸淡正好…… 反正比自己弄得好吃。 饭碗搁在一旁，没有谁去吃饭，都只管一条又一条的 吃鱼。 “婆婆，你这个鱼弄得太好吃了。”刘玉霞道。 婆婆在一边看着她们只是笑，脸上的皱纹里都是笑意。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过去的时光。 临走时，刘晓玲给了婆婆十元钱。 婆婆吓了一跳，无论如何都不要，最后没拗过才收了。 这顿饭，三个人一粒米饭都没吃，光吃鱼就撑着了。 穇仔鱼没丢头，一个人就吃了一斤多的鱼。 没有直接回供销社旅馆，三个人决定沿着小河边逛逛消食。 走到半路，三个人就脸红红的回来了。 路边水塘，以为天晚没有人经过了，几个光赤溜溜的汉子正躺在脚踝高的水里聊天。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还以为是晚归的婆娘堂客些，混没在意。 结果，把刘晓玲三人给惊到了。 几年没见，三个人的话很多，尤其是王芳这几年都在野外作业，经历的、听说的各种奇谭让刘晓玲和刘玉霞都被吸引了。 第二天一大早，三个起来吃了早餐，又去农贸市场看了下。 “这个咋个卖？”刘晓玲指着一盆青蛙问。 “5角一斤。”社员看出来这是游客，而且是穿得比较好的游客。 “3毛。”刘晓玲还价，她准备多买一些带回渝都吃。 “你要得到好多嘛？”社员问她。 刘晓玲环顾四周，一共有四个社员在卖。大气地道:“要好多？这，这，这些全都要了。”一边说一边伸手指向那几个木盆或网兜。 社员惊了，想来是从没见过如此壕的人。 “王二娃、李老幺，还有你，都过来。”社员站起身招呼其他几个卖青蛙的。 “这个妹儿今天包圆，3角钱干不干？” 刘晓玲也是一惊，草率了！ 没想到几个社员也准备青蛙欧佩克一下，这个价格怕是降不下来了。 谁知道几个社员急忙点头，把青蛙全部提了过来。游客少，村民又不会买，赶紧出手才对。 刘晓玲:这个价位高了？说出去的话没得后悔药吃。 第270章 泡温泉，求助 从菜市场出来，三个人拿着买来的青蛙又去了婆婆家。 “婆婆，帮我们放下。下午要走，结果把旅馆退了。现在买了这些，我们还要去泡温泉……” 婆婆让开身子让刘晓玲她们进去。 “去耍嘛，走的时候记得来拿哈。”婆婆道。 放下了青蛙，三个人就又朝小河边走去。 一路上看了两个水坑，都已经有大妈小姑娘在沐浴温泉，王芳看着凹凸的玉体脸都红了，直说水太浅。 最后过了一座石桥，看见一些人在小河沟里泡着，王芳终于定下了就在这里。 来的时候有准备，现在外衣去掉里面就是早就换好的泳衣。拿块塑料布铺在河边，东西放好，刘晓玲就来到小河边。 试了试水温，有点凉。 河里就有人说再走下来几步就要暖和些。 王芳和刘玉霞也跟着一起下水，慢慢走到其他人旁边。 小河里面泡温泉还是第一次，总觉得不对劲。 河水跟温泉水并没有融汇在一起。随着水流的流动，身体表面一会儿热一会冷。 好奇怪的感觉，这是温泉池子里感觉不到的体验。 这里河水刚到腋下。 “你还可以朝里面走点，这里都是飘过来的水，不咋个热。” 说话的是个大叔，站在刘晓玲不远的地方，个子比刘晓玲矮，水位都在他脖子下了。 刘晓玲试着又朝河里挪动了点距离，果然，身体上热的部分就更多了些。 再往下走点就有些站不稳了，刘晓玲只得停下来。 “要是有个栏杆之类的能稳住身体就好了。”刘晓玲自言自语道。 “真的哈。”对面刚才提醒刘晓玲的大叔听到了，转身就朝岸边走。 好在这里不是裸泳区域。 不一会大叔扛着两根青竹竿回来。 明显是才砍的竹子。 “妹儿，你那里插一根。”大叔递过来一根。 刘晓玲接过来竖着使劲朝下面压。 伸手扶着竹竿终于觉得站得稳当多了。就看见大叔把自己手里的一根插在了相对浅一点的地方。 不一会大叔又 拖几根竹竿回来，拿了一根游到最深的位置把竹竿插了下去，然后又去插剩余的竹竿。 借着几根插在河里的竹竿，大叔拿了竹竿就着竹枝条横着绑了，不多一会，一个联通两岸的单边桥成型。大叔游到河中间，握着竹竿悠闲地泡起了温泉。 旁边几个人也游过去抓住了竹竿。 王芳个子矮小些，离温泉口最远，正在羡慕。 刘晓玲劝慰王芳说人多了竹竿要散架。话音未落，就听见那边的几个人发一声喊，单边桥就彻底散了架，抓竹竿的几人四散游开。 周边泡温泉的人见状都大笑起来。 这次泡温泉泡得不爽，主要是没法泡透。 回到岸边罩上外衣，来到婆婆家把泳衣换了。 刘晓玲去拿青蛙，才发现婆婆已经找了个麻袋把青蛙腾在了一起。 这年头抓青蛙、买卖青蛙都没人管。 去的时候人挤人，下午回程的时候没有人。又没有其他交通方式，刘晓玲搞不懂这个平衡是如何保持的。 问题搞不懂，总之不打挤就行。 回到西区家里已是华灯初放的时候。 边月冰他们还在饭馆，刘晓玲也不想做饭，颠了一路比按摩还让人肉酸。 “走，去尝下我老妈的特色菜。” 临出门，刘晓玲把装青蛙的麻袋提上了。 “老妈，你来看我带了啥子好东西回来。”刘晓玲看人不太多，就招手让边月冰过来看她买回来的青蛙。 “造孽哦！”边月冰看了道，转身走了。 刘仁贵也过来看了眼，摇摇头跟在边月冰后面去了。 …… 刘晓玲怔怔地看着这两口子的背影。 有本事等会不吃！ 提着进了厨房，刘义信不忙，看是青蛙，立马就开始收拾。 “二哥，弄麻辣的。”刘晓玲道。 “嗯。” 家家都有泡辣椒、泡萝卜，所以巴蜀人做青蛙大都是泡椒味，方便。更主要的是做泡椒味的不像麻辣味的费油。 今天晚上麻辣味的一出锅就被哄抢起来，刘晓玲就看见边月冰抢得最凶。 人多，大家都 是围着桌子站着吃，反正这时已经没有客人了。 刘晓玲端着碗转到边月冰旁边，大叫一声:“哦呀，这是哪个吃的，骨头都这么大一盘了。” 看边月冰的目光扫过来，又摇头道:“造孽啊！造孽！” “啪！”刘晓玲后脑勺就挨了一下，刘晓玲知道第二下将接踵而至，立马一低头。 果然一股风刮过。 刘晓玲赶紧面对边月冰道:“老妈对不起，我不晓得那是你吃的，那么多……”边说，刘晓玲边退。 知道刘晓玲在跟边月冰耍宝，一屋子里的人都哈哈哈笑起来。 在饭馆吃过晚饭，大家开始收拾东西做清洁。边月冰就准备先走了。 出去没好久，刘仁贵进来喊刘晓玲，说是康旷明在外面。 刘晓玲知道康旷明的未婚妻家中出事，但康旷明一直没跟她说这事。今天找上门又是为何？ 刘晓玲出门就看见康旷明带着一个女子站在街上，那女子正是刘晓玲在“渝都一百”见过的那位。 “进去说吧。”刘仁贵对康旷明道。 他对康旷明印象不错，在魔都还送他上船帮他拿东西的。 找了个桌子，康旷明和她未婚妻陈媛媛坐在刘晓玲对面。 现在媛媛家所有人都没了收入，坐吃山空不是办法。康旷明知道刘晓玲家有个饭馆，就想找刘晓玲商量一下，让媛媛到饭馆来帮工。 在厂里没找到刘晓玲，知道刘晓玲陪同学回了渝都，他便跟着回了渝都。 刘晓玲听了康旷明的话觉得这样解决还是不行，一大家子全靠媛媛帮工的收入肯定是不够的。想到这，刘晓玲摇了摇头。 康旷明看见刘晓玲摇头就有些沮丧。 “媛媛，你不用担心，我不是不愿意你来帮工，而是有另外一个想法。” 刘晓玲觉得刚才的摇头引起了大家的误会，赶紧道。 刘晓玲的想法是媛媛他们自己开个饭馆，不会厨艺也没事，就做几样特色菜就行了。 具体的就是青蛙、黄鳝和泥鳅。 如果可以，还可以再做个鸡杂锅。 第271章 子弟校农场和清除计划 “要是别人家仿冒怎么办？”康旷明问。 “我妈饭馆的麻辣鱼、酸菜鱼这些被假冒的还少了吗？”刘晓玲安慰康旷明道: “现在市场上就这么几家做饮食，谁家先做出来什么菜大家都知道。就算后来的比最初做的味道还好，但大家依旧会说原先那家才是正宗。客人依旧会去正宗的那家。” 康旷明没有这些经验，自己想了下好像是这么个理。 “油料这些可以来我妈这里拿。她拿货的时候帮你们进。这段时间派个人来跟我二哥学，专门就做这几个菜。这几个菜都是我们家还没有推出的新菜。” 康旷明听到这还能说啥，人家把自家的新菜都让给自己了。 “一定要算你们家一股。”康旷明道。 “算了，我妈肯定也不会同意。门面这些费用够不够？开始要用些钱哦。” 刘晓玲不想说感谢不感谢的话题。 她的想法很简单，我愿意帮的就一定帮，跟利益没关系。她和边月冰都已经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这就回去商量。谢谢你，谢谢边阿姨。”康旷明站起身。 媛媛的性格看起来不爱说话，跟着站起来给刘晓玲鞠了个躬。刘晓玲阻拦不及也只得苦笑了一下。 送走康旷明两人，这时饭馆里只有刘义信，刘玉霞和王芳一直在外面等着。 “二哥，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如果我那同学过来学做菜，你就多用点心教。” “嗯，我晓得。”刘义信点头。 三个人走在街上。刘晓玲突然感慨，道:“老六，你看嘛，幸福的人都是一样的幸福，不幸的人则有各种的不幸。” 王芳点点头。 只听刘晓玲又说道:“不管有多少的不幸，只要努力，哪怕最后还是不幸，但我真的努力过。” 回去后，刘晓玲把康旷明的事给边月冰讲了。边月冰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来了渝都，怎么也要去那几个红色景点去打个卡。 第二天，刘晓玲带着两人就去了。 最后一天，为了弥补东泉泡温泉的遗憾，刘晓玲带着两人去了南 泉。 南泉的行道树最有异国情调，全是高大的法国梧桐，都是渝都还是陪都的时候栽种的。 粗壮的树干，斑驳树干上的纹路，还有马上就要来到的秋天黄叶与飘絮。 “这法国梧桐啊，一树金黄、遍地黄叶、漫天飞絮，说起来诗情画意，其实那飘絮讨厌得很。”刘晓玲道。 刚从温泉池子里爬出来，三个人都是脸红红的。 “我见过更美的风景。”王芳道。 这时候，王芳想起了自己经历过的那些艰难，但自己见过的风景也是她们没见过的。 似乎，现在想起来也不是太难。 “是啊，你比我们爬过更多的山，走过更多的路。”刘晓玲道。 “明天我准备回去了。”王芳道。 “为啥不多耍几天？难得出山一次。”刘玉霞问。 “我想明白了。剩下的假期我要回去多陪陪父母和爷爷婆婆。”王芳低头道。 第二天早上，刘玉霞和王芳乘坐列车去了省城，刘晓玲也在中午回了广明厂。 文艺汇演的事情结束了，郝敏现在又回到人事科。 没有了组织节目这些事，郝敏觉得无聊。 康旷明现在完全不理自己，一到星期天就跑渝都，不用说也是去安慰自己的女朋友。 康旷明现在完全让郝敏死了心。 她打了电话回家，说了广明厂组织人员外出培训的事，自己没能被选上。 郝俊林安慰了她，然后让她等消息。 这天，刘晓玲和邱红梅走小路回寝室，刚跨过围墙缺口，就看见山坡上都是学生。 “这是在干什么？”邱红梅问刘晓玲，刘晓玲也不知道。 随手拉过一个小朋友，刘晓玲问道:“小朋友，你们这是在做啥子？” “学校集体上劳动课，这一片都是我们学校的小农场。”小朋友不到十岁的样子，手里还拿着一把小锄头。 或许是第一次上这样的课，感到很新鲜，大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旁边一个空手的小孩见小男孩正在与刘晓玲她们说话，偷偷地伸手把小锄头夺了过去就朝一边跑，小男孩跟着就撵了过 去。一边的一个老师急忙叫喊着也追了过去，这要是出了事可不得了。 “红梅你看看化英在不在？”刘晓玲看着追逐嬉笑的小孩对邱红梅道。 “化英在前面。”邱红梅一直在看四周，这一下就看到了周化英。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了周化英这里。 “化英，你们今天搞得这么热闹啊。”确实热闹。搞个劳动课，居然还带了各色的彩旗出来插在山坡上。 “你这就冤枉我们何校长了。”周化英道。 “今天第一次来，彩旗是划分各个班级的地块的。” 周化英一向很崇拜他们的何校长，听见刘晓玲这样诋毁的语言，赶紧解释道。 呃。刘晓玲有点不好意思，这是小人度君子之腹了。 看一向聪明的刘晓玲难得的被怼得无语，周化英和邱红梅都笑了。 三人站在小路上说话，刘晓玲又发现了两个问题。 学生中有许多说北方话的，想来都是北方师傅们带过来的孩子，而以前农村装扮的孩子却看不见了。 “因为北方过来的学生多，听说学校又接到了通知，今年开学就只招收了厂里的孩子。”周化英道。 “那附近的小孩上学怎么办？”邱红梅问道。 “说是你们买肉的那个岔路口有个小学，都去那里读书。”周化英道。 “天呀！那不是6、7岁的孩子早上要走7、8里路去上学？”邱红梅道。 “7、8里算什么，听说有些地方学生上学走十来里的都有。”周化英毕竟在学校当老师，这些情况还是了解一些的。 “附近这些农民不闹？”刘晓玲问道。 “怎么不闹？学校拿了上面的通知出来，来学校的农民也怪不到我们学校。”周化英道。 附近社员被盖着红彤彤印章的通知劝回去后，现在正在串联更多的社员，他们还是要继续找学校说道说道的。 “化英，我们先回去了。小孩子手里拿着东西不安全，你多看着些。”邱红梅提醒周化英道。 “晓得了。晚上我回来吃，把我的饭煮起。”周化英对刘晓玲道。 第272章 学校里的冲突 过了没两天，听说郝敏因为组织文艺汇演的突出成绩，被特别安排外出培训一年。而且培训地点和广明厂此次外派的地点不同，她单独去了魔都造船厂。 刘晓玲知道这个消息后只能感叹郝敏父亲的神通广大。 又过了两天，听周华英说学校去了许多的社员，强烈要求学校允许附近的农家子弟在学校读书。这一次，就算拿出通知来社员也不答应。 学校自然不能违背上面的通知，拒绝的态度就很坚决。社员怒了，开始打砸学校的物品。 学校里面超龄生老师很多，进厂前也是在街面上搞过各种活动的，也不怕事便上前阻止。双方不可避免发生肢体接触，大动作演变成动手。 一时间学校成了演武场。 正是上课时间，女老师们躲进教室让学生们把门用桌椅挡住，小学生们在教室里吓得哇哇大哭。中学生中有血性的冲了些出来也加入了战团，一下子扭转了战况。 社员人少吃了亏，就有社员跑下楼在操场上呼喊附近的社员。一下子，周边的社员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有孩子在学校读书，提着扁担、竹杆和链杆（哒谷子的农具）等就朝学校里冲来。 学校周边是没有围墙的。眼看着这些社员冲进学校去老师们就要吃大亏，好在李连长他们的驻地就在学校旁边，立刻组织了人员赶到了学校。 周化英道:“你们不知道那些社员好凶哦。要是李连长他们晚一点点，何校长他们肯定要被打惨。” 经此一役，社员中有三个住进了厂医院，老师和学生各住进去了两个。 结果就是，社员们终于知道，自家的孩子们是进不去厂子弟校了，也不再去找学校。还有一个结果就是，附近社员跟工厂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举个例子:足球踢进了附近的藕田。以前社员看到后会主动帮忙捡出来还给学生，现在则是守在一边，不交2毛钱不许去捡。过时不捡的，社员进去帮你捡出来拿回屋，请 老师或校长拿5毛钱才还。 顺便说下最后怎么处理的。 何校长出面跟藕塘边的农户商量，子弟校的公厕粪便只允许他家来掏，这才好不容易解决。 后来子弟校以公厕为界，在靠近农村一侧修建了围墙。 工厂的一些配套厂房、车间完工后，建筑队伍抽出来参与了生活区的建设。生活区的住房越建越多，住在工作区配套房的职工越来越少。 终于，劳新他们都搬到了生活区男单工宿舍楼，内部装修完毕的职工第二食堂也开张了。 刘晓玲在厂里面也觉得有点无所事事的感觉。 毕竟图纸需要修改的地方并不多，她前面还站着王工，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就解决掉了。 趁着不忙，科室里的同事关系处得不错，刘晓玲经常周六上午上班，中午就乘船回家，星期一上午再回厂。 邱红梅也跟着刘晓玲去了她家两回。 王芳休完探亲假回了肃省。销假的第二天，分局通知她，让她回局里。 王芳这两年的表现很不错，就有领导决定重点培养一下。因为只是中专文凭，局里面有些人并不看好，于是上面决定多考察她一段时间。 一年的实习期过后，上面硬生生又多考察了她一年。好在王芳自己没有颓废，工作的积极性一直都保持的不错，让曾经反对的人也表示了赞同。 刘晓玲也确实请了苏东来帮忙，看能不能把王芳调回巴蜀。苏东来委托帮忙的人打听了王芳的消息后，对苏东来说，王芳现在是人家单位正在培养的后备干部，问还帮着调动不？ 苏东来又问刘晓玲，刘晓玲当然不能再贸然继续，谢过了苏东来。 那时候的大学生和中专生是不是很抢手？大学生肯定是，但中专生就不一定了，看环境。 在广明厂这种央属军工厂，大学生多，中专生也多。这些中专生就不太受重视。换个单位或者是地方上，这时的大学生是稀缺资源，中专生也是可遇不可求。 环境很重要 。 就这么混日子，就到了刘晓玲生日。过了生日按虚岁算，刘晓玲就是二十岁了。 女子办九不办十。 晓军请假来了渝都，苏丽丽提前寄来了生日卡。 不能来的，能打电话的也都打来了电话。 邱红梅和周化英她们没跟她一起到渝都，而是等她回厂后大家再聚一次。 在渝都，大家在饭馆吃了饭，重头戏在晚上，刘仁贵把同班组同事和刘仁承、吴有礼都叫了过来，晚上一起办了烧烤大会。 十一月份，东西也不怕坏。 大家帮着把肉腌好穿成串，等刘晓玲回厂的时候带回厂。 又准备了发好的香菇和其他配菜。 刘仁贵提着开山（斧头）砍了一根竹子回来，坐在院子里削了一大捆的竹签子。 卢学敏在这住了几个月，原本就活泼的性子在跟大家熟悉之后，更是不见外。看见晓军回来了，也不去上晚自习，整晚都跟在晓军的身后。 现在的高中生已经失去了继续努力的目标，学习认不认真全都靠自觉。 刘晓玲已经知道刘许妹她们的工作情况，吃饭的时候向刘仁贵的同事敬了一杯茶，也没去跟刘仁承和吴有礼交谈。 吃过饭，大家都散了。边月冰才得空把一把钥匙交给了刘晓玲。 “老妈。房子买好了？” “嗯，这次没得时间了，下次回来我让晓梅带你过去看。” 房子的位置在渝都半岛的对面南岸，据说是个带院子的。刘晓玲听了就很满意。 现在半岛和南岸都还是靠轮渡往来，还没有过江的大桥。 刘晓玲强压住过江去看房子的想法，躺在床上有点兴奋睡不着。 晓军在省城那边的新房早在一个月前就买好了，也是带院子的。就在后世的天府广场周边，走不了几步就是春熙路，位置实在太好，所以只是半个院子也买了下来。 晓军没搬过去，依旧在学校，吃住上班都方便。 两处的房子都是边月冰自己掏的钱，刘晓玲看老妈没开口也就没说拿钱给她。 第273章 开趴 刘晓玲提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广明厂。 下午刘晓玲去上班，晚上按照约定在男单工宿舍那边汇合聚餐。 刘晓玲、邱红梅和梁艳三个人拿着渝都带回来的菜和烧烤炭下了楼。周化英已经提前下班去了车间，指导劳新他们制作烤架。 马丽华在女单工宿舍大门等着她们，看见三人就过来帮着拿东西。 经过这段时间和李东的相处，马丽华跟这帮人也不再陌生，这次聚会也一起参加。 烟子太大人也坐不开，不可能在宿舍走道里烧烤。这一次聚餐就选在了男单工宿舍楼外不远的一处草坪。 场地安排在外面，要拿的东西就太多了。 下午做出来的三个烧烤架子，现在已经扔在了草地上。劳新和其他的人正在搬小凳子和两个小方桌。 李东力气大，提了两个水桶。一个桶里面装着搪瓷饭盅和饭盒、筷子，另外一个桶装着满满的水。 有人远远见到刘晓玲她们，就有人跑过来把四人手里的东西接过去。 “小玲你们先坐会，等我们把这些弄好了还得你出马。这烧烤我们都不会。”劳新对刘晓玲道。 刘晓玲也没坐，去把装烧烤炭的的布袋子找到，给三个烧烤炉发火。 过来几个男同学，接过了生火的工作。 康旷明也在，过来和刘晓玲打了个招呼，就去和那几个同学生火去了。 康旷明和女朋友陈媛媛两家接受了刘晓玲的建议，准备开个专做青蛙、泥鳅和黄鳝的特色饭馆。现在是媛媛的妈妈在边月冰饭馆学习，饭馆门面就在西区动物园附近，人流量很大，饭馆开起后生意应该不错。 刘晓玲看这几个人都干得似模似样的，就去打开调料包。 炭跟调料都是刘晓玲在平台上购买的，这年代要买齐烧烤用的调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邱红梅和梁艳过来帮忙，把佐料和工具分成三堆，而马丽华早跑去李东那边。 桌子只有两张，刘晓玲干脆让男同学把三个烤炉放 成一排，中间隔着小方桌好放工具和食材。 又去把肉串和菜都拿出来，都放在方桌上。 肉串都是在渝都就腌过串好的，现在就等男同学们把炭火生好。 这时候还有下班晚一点的同学赶过来。其中一对男女同学抬着一个大铝锅，里面是先就煮好的大米饭。 刘晓玲叫过劳新，让他安排一个同学再去拿一个锅和一些生姜过来，等会儿煮点青菜汤。 山坡不远处的小路上，不断有青工下班，见这群人要搞野餐的样子，有认识的人就在路上朝坡上喊。 不过看见这群人中有许多女生，都没好意思当不速之客。 准备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刘晓玲看炭的火候还不到，就过去和梁艳坐在了一起。 “晓玲，你发现了没有？”梁艳问道。 “没头没脑的，我知道你说的啥？”刘晓玲让邱红梅也坐下。 “你看嘛，大都是一对一对的了。”梁艳道。 刘晓玲这才有时间观察了一下，果然是。 这才来广明厂半年，这也太快了吧。 果然待在这里，是无聊了呢还是真无聊了呢？ “唉，你两个还是太挑了。要不何必羡慕他们。”刘晓玲道。 邱红梅笑笑没说话，梁艳不服气了。 “我哪里挑喃？都说我这三班倒，都不愿意找我……”梁艳这话就有些真假参半。 不愿意的人是有，想追她的也是一大把。梁艳也是非常漂亮的，眼光也确实有点高。 “不说了，我要去工作了。”刘晓玲站起身就朝烧烤架走去。 见炭火燃烧得差不多，刘晓玲把一个烧烤架灭了明火，拿出一把肉串开始烤起来。 旁边两个烤架也立马围上了人，一人抓了些串在手上，模仿刘晓玲的动作像模像样地操作起来。 周化英站在劳新背后，不断地提示劳新该怎么做，毕竟她是参加过一次的。不过当时她是学得最差，然后吃现成的那位。 但劳新就是不听她的，只是跟着刘晓玲的动作学。 从 被周化英指导厨艺开始，他吃的苦头太多，在这方面已经不相信周化英了。 刘晓玲一边烤着一边讲解，邱红梅也参加过一次，没多久就找到了上一次的感觉，动作看起来就很老到。 在烤第一把肉串时，刘晓玲把韭菜和其他的一些菜也放在了烤架上，该刷油的时候刷油，该翻面的时候翻面，不时抖一些佐料粉…… 终于，刘晓玲停止了动作，把手里的肉串放进旁边桌上的一个饭盒中，大家才明白这些应该能吃了。 看大家都人手一串了，劳新止住了大家的谈笑，说起了今天聚会的主题。 “今天是晓玲同学的生日，我们大家祝她生日快乐。”这时所有的同学们都齐声祝刘晓玲生日快乐。 劳新又道:“今天所有的肉菜都是晓玲同学从渝都带回来的。你们看嘛，好多哟。让我们也谢谢阿姨！” “谢谢阿姨！” “谢谢！” 这时就有人去开汽酒和白酒。 汽酒是给女同志准备的，男人就喝白酒。 慢慢的有人自己也会烤了，其实会不会的都要上去弄一下，好奇。自己没把握的，就烤一两串，觉得自己烤得还不错的，又拿上一大把，总之，桌子上的饭盒里是不缺肉串和菜了。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还好不算冷。 刘晓玲也没再下场烤串，被劳新、李东还有康旷明几个拉着在桌子上聊天。 到最后，邱红梅发现，围着烤炉的就她们几个女同学，男同学对烤串这个过程没了兴趣，全都去喝酒吹牛去了。 就连周化英和马丽华都跑去挨着自己的男朋友坐着喝汽酒，听男人们说着傻乎乎的话。 梁艳也发现了，叹口气站起来。 蹲久了，脚有些软。 她伸伸腰踢踢腿，准备走几步活动一下。 刚走两步就站住了，眼前突然冒出来七八个黑影。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黑影问道。 几个男同学这才发现不对，急忙站了起来，有几个还把酒瓶都提在了手上。 第274章 挺身而出 这时一个黑影走到了一盏瓦斯灯旁边，灯光下帽子上的五角星反着光，大家才看清楚居然是一名解放军战士。 “这……”劳新也没想到为什么招惹了解放军，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李东是个细心人，猜想是不是露天用火引来了驻军。 赶紧走上前去解释。 “解放军同志，我们就是搞了个野餐。您看，场地都是打扫过的没有草，炭火也是装在铁盆里的。”李东一面说一边指着地上和烧烤炉给这位解放军看。 解放军正要说话，梁艳突然说道:“李连长，今天是您带队啊？” 被称作李连长的解放军没想到在这还遇到熟人了，扭头仔细打量了一下称呼自己的女青年，好漂亮，但确定不认识。 “你认识我？” “我是电话班的，李连长的声音我都听熟了。没想到声音的主人这么帅。”梁艳见没猜错，顺杆子就上。 “哦？凭声音你都能认出我来，不简单啊。”李连长有些忘了来这干什么了。 见梁艳主动上前跟解放军套近乎，刘晓玲急忙让劳新请其他战士坐下。 战士们这时闻到香味，见旁边桌子上一串一串的，就是不知道那是什么，闻起来跟以前吃过、看过的都不一样。 面对劳新他们的热情都不敢坐，领导还在交涉中。 “你……”李连长正要说话，梁艳道:“我们这叫烧烤。来，李连长尝尝。”说完就在桌上抓了一把肉串硬要递给李连长，把李连长吓得连连后退。 李连长有心说点硬话，面对梁艳又说不出来。 只得又退了几步道:“注意防火！下次不得再在野地里生火了。” 转身就要带着战士们离开。 李连长要走，梁艳还不干了。抓着手里的那把肉串追上去，硬是塞给了李连长，然后把手一背。 李连长看着眼前的姑娘，手里的肉串没处送，只得握在手里转身就走。 战士们跟着走了，路上还能听见几个战士小声的笑。李连长大为恼火，伸手欲把肉串扔了，扭头看那姑娘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又把手收 回。 带着战士下坡来到小路上，李连长整队训话。 “刚才是哪两个瘪犊子的在笑话咱？” 他们部队就是驻扎此地保证广明厂安全的，平常也没那么严肃，马上就有人告发了发出嗤笑声的两个家伙。 李连长数了下肉串道:“正好差两串，罚你两个没得吃。” 话音刚落，一队战士都哄笑起来。 “这不公平！”一个被罚的战士嚷嚷道。 “你还说不公平？有本事自己去弄两串吃。”带队的一个排长道。 李连长没说话，低头开始撸串。 “唉，给我留一口。”被罚的战士拉着旁边一个战士的手臂道。 “你也是，给我留一口，只要一口。”另外一个被罚的战士也央求身边一个平常关系尚好的战士。 虽然没有被当场驱离，但这一来大家心情就有些郁闷。 刘晓玲笑道:“今天幸亏有梁艳护航，大家先不忙喝酒，把肉串和菜烤熟了再搬到宿舍继续吃。” 大家就笑，然后几个认为自己烧烤技术过关的人就拿着烤串围在了烤炉前忙活。 所有的烤串都烤好了，一群人回到男单工宿舍继续喝酒。 刘晓玲几个回到寝室，已经是夜里11点过。 梁艳今天的表现让刘晓玲感慨。行行出状元这句话真有道理！ 作为一个接线员，能够凭声音把人对上号，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梁艳明天上午8点的班，今天晚上喝汽酒喝的有点多、这汽酒虽说就像汽水跟果酒的混合液，但度数不比啤酒低多少。 刘晓玲把闹钟定好，万一梁艳醒不了，自己还可以叫醒她别迟到。 洗洗睡下，刘晓玲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卢俊。自己过生日或者卢俊过生日，相互都不能在身边陪伴。刘晓玲不禁又想起边月冰说的那些话。 两个人的时间自由度决定了卢俊来看她的时间多一些，自己如果不是尚大使有事安排，还不太好私自往返港岛，毕竟自己现在也是属于军工厂的职工。 但卢俊来了后又如何？过了年，卢俊也是20大几的人。一直拖着不结婚 ，不说卢俊本人，他的父母怕也要埋怨自己。 翻来覆去想不明白，好一阵烦，刚睡着，闹铃又响了。 梁艳果然没醒，刘晓玲只得把身子探出床沿拿枕巾去拂梁艳的脸，终于把她弄醒了。 “啊。差点就迟到了。谢谢你。”梁艳急忙起床穿衣收拾。 看她忙着收拾，刘晓玲道:“梁艳，你这样可不行。冬天的话，早上太冷了。你得跟领导说说，在办公室收拾两间屋出来，让你们有个休息的地方。早上冷不说，还不安全。” “以前住房紧张，办公室都有人住。我们也在办公室住，还没有这个问题。今年不说不行了。你睡嘛，我走了。” 刘晓玲在床上还是睡不着，干脆起来换了运动装下楼，出去跑一趟。 梁艳没走大路，依旧是从山坡小路下山，刘晓玲在公路上跑见不到她。 跑到厂大门岔路口，左拐是进厂门，直走就是镇那边买肉的那条路。 刘晓玲看时间还早，决定跑远点，就朝镇上那条路跑去。 跑了一段路，就看见岔路口那边有火把晃动，刘晓玲心中窃喜，今天运气不错，居然又能碰上偷偷卖肉的农民。 杀猪匠都把刘晓玲认熟了，远远的还伸手对刘晓玲挥舞了一下。 天气凉快了，肉能多放段时间，刘晓玲干脆多买点，称了3斤多的连尾坐墩肉。 跑回厂，广播刚响没多久，刘晓玲拿了自家卤调料包出来，把猪尾巴这些收拾了下，准备自己搞点卤肉来吃。 把肉扔在锅里，刘晓玲就去洗漱，然后等着邱红梅跟周化英起床收拾好，一同拿着饭盒就去食堂吃早餐。 至于肉，就等它泡在卤水里。 “晓玲，还是把锅端进屋去嘛。”周化英看煤气炉和铁锅都在走道上不放心，提醒刘晓玲道。 刘晓玲都走到楼梯口了，懒得回来。 “等它在那里。应该没人拿吧。” 确实还没有听说有人丢东西的。邱红梅没也没说话，今天周化英能想起说这话都是破天荒的事。 见刘晓玲没动，两人也没坚持，把门锁上就下楼。 第275章 祸事将至 刘晓玲中午下班回来就给煤气炉打气，想趁中午在家，把肉卤了晚上回来吃。 气打好了，刘晓玲把火点燃，顺手把锅盖揭开看一下水是否合适。 好了，锅里就只剩下些卤水，放在里面的臀尖肉和猪尾巴不翼而飞。 这真是被人偷了。 见刘晓玲拿着锅盖在那里发愣，邱红梅过来伸头朝锅里一瞧，也是怔在那里。 “晓玲，这是被偷了？” “嗯，被偷了。”刘晓玲点头道。 周化英回来听说猪肉和猪尾巴被偷了就很气愤，要去走廊上骂上一回，邱红梅把她拉住。 “骂了有用吗？”邱红梅对周化英道。 “算了。”刘晓玲也劝周化英。 好在屋里还有一些肉，周化英这才稳住，没有出去骂人。 三个人把住这层楼的人都想遍了，也不觉得会有谁能做出偷肉的事来。 “唉，今后小心些。”刘晓玲道。 进屋将就锅里的卤水把剩下来的肉煮了。一部分卤肉拿来炒回锅肉，剩下的卤肉直接切片和点麻油、味精和胡椒面，干辣椒面蘸着吃。 “化英，今天怎么不去那面吃饭？”邱红梅问。 那面是指劳新那边。 “我傻呀！明明这里有肉吃我还去那边。”周化英道。 说完，三个人又都笑了，完全忘了刚才被偷了肉的事。 等到梁艳下班回来，看室友又给她留了饭菜，心里也庆幸能和这几个人分在一间宿舍。 星期六中午，刘晓玲回了渝都直接就去了饭馆。 陈媛媛的妈知道是刘晓玲回来了，急忙过来跟刘晓玲打招呼。 两人见过面的，说了两句陈妈妈就去忙了。 边月冰对陈媛媛的妈印象不错，除了空闲学着做菜，忙的时候也是像服务员帮着端菜、洗碗。 她来边月冰这里学弄菜，并没有薪水。 “妈，等会吃了饭让晓梅带我去看新屋子。”刘晓玲对边月冰道。 “要得。”边月冰理解大女子的心情。 小时候有件新衣服都要急着穿何况是一个新家。 新房子就在后世鹅公岩大桥附近江边上，距离宏光厂不远。 一条街不算长，都是民国时甚至更老的建筑。街面 都是条石铺地，条石表面被岁月磨得发亮。街道也不宽，门对门也就一丈左右距离。临街的门面还是一块一块的木板竖在卡槽里，开门时需要一块一块地取下来。 虽然前面临街不宽，但因为就一条街，每户人家背后都有空地，所以房屋的进深比较长。有些人家在屋后面开了菜园，用竹竿扎了篱笆围住。 讲究的人家把厕所也单独建在了屋后，跟住房保持了一段距离。 刘晓梅带着刘晓玲在街上走了不一会，来到一处关着的木门处。 刘晓梅指着一个小二层的木楼对刘晓玲道:“大姐，就是这里了。” 刘晓玲摸出钥匙打开门，进去是个堂屋，目测有30多平。朝里面看过去，一水的木质结构，还有上二楼的木梯。 继续朝后面走，就是过道和住房。一直走到底就是厨房。厨房开得有门，打开就是一个跟小楼齐宽的菜园子。菜园用竹竿围着，还有一间小屋，不用问就是厕所了。 因为没有建好城市下水系统，周边住户大都建的是旱厕。粪坑露在院墙的外面，全靠农户来掏走。 现在，刘晓玲就能闻到空气中的味道。 刘晓玲转回头又上二楼。 木质的楼梯随着脚步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上面也有三间卧室，靠街的那面还开着一扇窗，三根竹竿搭在对面，上面还有两个衣架。 呵呵，竹竿掉下去会不会砸到西门大官人？ 刘晓玲也是笑了。 说实在的，刘晓玲很不满意。当时看房的如果是自己，她绝对不会选这样的房子。 唯一可取的就是二楼后面有个露台，能在那里坐着，看着江景喝杯茶。 不过，空气中弥漫的味道，想来没有几个人能有这个雅兴。 刘晓玲心中叹口气，她理解边月冰的想法，这边和自己刘家坝的房子差不多。 刘晓梅在一边看大堂姐脸上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也不敢多话。又不是自己家的房子，再说，是赞成哪个的意见好呢。 回到饭馆，边月冰也看出来刘晓玲兴致不高，知道是对房子不太满意。 边月冰是多想得开的人？她也不去理刘晓玲， 你不高兴自己再去买啊，又不缺钱。 对了，这次你没出钱，老娘还得找你补贴一点。 “大女子，你过来一下。” 刘晓玲过来挨着边月冰坐下，她正在盘算是不是请个探亲假，抽时间专门办购房这件事。 “啥事嘛？” “拿点钱来。”边月冰道。 刘晓玲也不需要边月冰的解释，点点头道:“回去我给你。” “妈，那间房子不太好。”刘晓玲顿了顿道:“走哪里都有点不方便。” “是有点不方便。但是赶场天闹热。”边月冰回答道。 这里还有赶场天，要么逢369，要么是逢147、258赶场。 “我想另外找一处……” “随便。”边月冰干脆得很。有钱你想咋个用都可以。 看老妈脸色很勉强，刘晓玲也不想继续说下去找骂，自己跑一边去了。 边月冰不喜欢热闹的城市，她买下这套房的原因是大女子说的要带院子的。其次还是觉得这里周边环境跟自家差不多，隔几天还能赶回场。 回到厂里面继续上班不到半个月，康旷明又来找刘晓玲。 林进之帮着郝敏办了事，让陈媛媛家不好过。这些事也不会是林进之出面去办，也是由下面的人去办的。 前段时间那人向林进之报告说陈媛媛家新开了家饭馆，生意十分火爆，每天赚的钱不少，日子比以前过得还好。请示林进之是不是再采取点行动。 林进之也想多挣表现，打电话联系郝敏，结果郝敏外出培训没联系上。林进之便自作主张，让那人继续对陈媛媛家进行打压。 一时间，工商税务卫生部门都去了。开饭馆前在这些单位都完善了手续，才开张不久有啥问题？ 至于买卖青蛙，又不是林蛙和岩蛙这些保护动物，那年代买卖青蛙又不犯错。 调查中，在供货渠道上发现了边月冰这家饭店，目前所有的油料和粮食这些都是边月冰这边提供的。 现在，陈媛媛家饭馆涉嫌走私粮食、油料被勒令停业。说是过几天就会有人来边月冰这边调查。 康旷明的父亲打听到了消息，赶紧让康旷明来通知刘晓玲。 第276章 想办法 刘晓玲听后脑袋里面就是轰的一声，像是一个原子弹在里面爆炸了似的。 一方面怪自己做事不谨慎，也有些埋怨康旷明。就不能说是自己在黑市上买的？才开业几天，能有多大的数量？ 这件事摊上自家用同样的理由就不行，营业时间长达数年，就算是购买黑市的数量也能算上巨大。 这一次，该如何过关？搞不好就得有人要判刑。 刘晓玲眼神复杂地看着康旷明离开的背影。 年轻轻的背影不再是才认识那会儿那般挺拔，反而更像前几年的大伯。 左思右想没想出办法来，刘晓玲跑去家属区找任科长请假，说家中有急事，需要马上回渝都去一趟。搞不好还要回老家去一趟。 任科长这里请假没有问题，几句话就说好了。任科长还对刘晓玲说有啥事需要单位出面的，就打电话回来。 刘晓玲谢过任科长，出门就朝厂区外走去。她要连夜赶回渝都。 晚上9点来钟，刘晓玲回到了渝都西区的家里。 边月冰两口子已经回家了，看见刘晓玲回来，四嬢、赵新月和卢学敏都来陪着说了会话。 刘晓玲耐着性子陪着，直到几个人都散去休息。 看大女子跟着自己进了卧室，边月冰这才发现刘晓玲似乎有事要跟自己说。 “大女子，有啥事唛？”边月冰问。 刘晓玲便把陈媛媛家饭馆出事牵涉到自家油料和粮食进货的事情说了。 边月冰饭馆这些年用的油料、粮食这些都是刘晓玲在负责。她知道都是大女子变出来的。现在有人要查这些东西是从哪里进的货，这怎么说得清楚? 看老妈的样子，刘晓玲就知道靠老妈也想不出法来。又不能跟刘仁贵讲，估计就算跟他讲了他一样想不出办法。 听到外面刘仁贵的脚步声，刘晓玲又安慰了边月冰两句，起身就回了自己房间。 刘晓玲想了半天，无论如何没法解释粮食和油料的来源，转过头来再一想，只能从人 的身上入手。 把来调查的人搞定，事情也就解决了。 第二天一早，刘晓玲就跟着边月冰去了饭馆。一路上，刘晓玲感觉老妈也没休息好，心事重重的样子。 到了饭馆看见杨柳，刘晓玲把她拉到一边。 刘晓玲告诉杨柳，自家饭馆生意太好，有人要对付自己，大概率是从工商这边出手，想请杨柳去问下她姨爹，帮着打听一下。又把康旷明家开饭馆从自家拿的油料、粮食的事说了。 陈媛媛的妈在这学厨师的是大家都知道，也知道他们家的油料和粮食都是在这里用车拖过去的。 杨柳马上就带着刘晓玲去找她姨爹。 工商所的房子很小，三个人看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杨柳的姨爹便带着两人去了附近的一间茶楼。 杨柳的姨爹四十二、三的年纪，看样子就很油滑。坐下来刘晓玲还没有说话，姨爹就对刘晓玲家这些年对杨柳的照顾表示感谢。 这番话说出来后刘晓玲心里就有些稳了。人家这是表明态度，认了这些年的人情，有事尽管说。 这些年，只要是饭馆开了业，节日和年底，老妈都送了红包。这些话就没必要说。 刘晓玲大致说了事情的起因，又明确说了自家的粮食和油料来源有问题，询问现在如何处理这些事。 “这些事应该是我们来查。等会回单位我就问问，看那边是哪个来查这事。” 看刘晓玲有些紧张，姨爹笑着道:“晓玲你不用担心，做饮食生意的，除了供销社和百货公司这些国有饭馆，又有几家是粮店供应的粮食和油料。还不都是在外面各显神通找的。” 姨爹确实也想帮刘晓玲他们这个忙。就她们饭馆一家，每年给的红包比他全年的工资还多，保住刘晓玲她们也是在保护自己的收入。 还有，人家为啥给红包？不就是等着万一有这么一天自己能站出来解决困难。 分别时，刘晓玲拿了个布包出来递给杨柳姨爹。 “姨爹 ，这里有点钱，你去帮忙不能空手。” 姨爹也不推脱，直接收了。 中午，杨柳的姨爹带着两个人来饭馆吃饭，看见刘晓玲不动声色地示意了一下。 杨柳的姨爹在杨柳面前一直比较维护形象，很少带人来饭馆吃饭。就是来，从没有吃白食的时候，都是别人把钱付了。 今天带着两个人来，点了菜，还对刘晓玲开玩笑道:“今天我带同行过来专门尝特色菜的，一定要弄出水平来。” 刘晓玲心道:好快！还好自己一点没耽搁。 边月冰亲自上厨，这都是好久未出现的事。 吃饭的过程中，姨爹当着两人的面叫过来杨柳，跟两人介绍过关系，还让杨柳给两位敬了酒。 吃完饭，姨爹带着两人走了。 刘晓玲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下去，但是人的工作是有人做了，粮食和油料的来源还得找，不然，那两个人也交不了差。 想了半天，刘晓玲出来在街上给王成斌打了电话。 “小刘厂长，真的是你啊。早就听说你就在渝都上班，咋个从来都不联系我喃，也给我个机会请你吃顿饭撒。” 王成斌一听电话是刘晓玲打来的，在电话里面热情得很。 “哎呀，王经理，没在厂里了就不好牵扯这些事，所以一直没联系……” “现在你在渝都没有？在呀。这样你等我，我马上过来。”王成斌知道边月冰的饭馆，甚至他还带人去吃过饭。 两人就在饭馆里面见了面。 中午这餐已经结束了，边月冰带着人回家，就剩下守店面的刘义信，现在拿了根板凳在街外面坐着。 寒暄过后，刘晓玲估摸了一下王成斌的态度，这才把事情大致说了下。 意思就是自己家饭馆生意好，现在被人告了，自家粮食和油料的来源说不清楚，看王经理有啥指点的没有？ 王成斌也知道现在私人开饭馆的，基本上就没有正规的进货渠道，只不过没人问的时候都没事，一查起来都说不清楚。 第277章 摆平了又来？ “这件事嘛其实也能解决，谈不上指教。总之一句话，不是大事情。这样，晚上我再叫两个人来吃饭，你当面办个招待，事情就算摆平。下回我再重新请你吃饭。”王成斌说完就去打电话。 两人接下来聊些刘晓玲拿毕业证，现在单位上班的情况如何等等。 “哎，小刘厂长，你晓得不。前段时间罐头厂的厂长换了还引起了争夺？”王成斌道。 争罐头厂厂长？ 刘晓玲确实还不知道这件事。 离开刘家坝来渝都上班，这才半年多，还没有回过老家。 王成斌见刘晓玲还不知道这件事，就把他知道的一些情况给刘晓玲说了。 原来是刘晓玲走了后，陈斌来接任罐头厂厂长，平常的管理还是冯涛在管。 镇上潘书记有个亲戚在刘家坝务农，对知青罐头厂垂涎已久。潘书记提出道刘晓玲暂时代厂长，是因为她创始人，大家都没意见。现在位置空出来了，按照当时的纪要，现在就应该由刘家坝的社员来担任厂长。陈斌只是借调来的老师，不是刘家坝的社员。陈斌当厂长，跟纪要的规定不相符。 于是怂恿他的亲戚出面，要求开社员大会，选举一个刘家坝的社员来任厂长。 刘家坝的社员并不想重选厂长，但有人闹到了镇上，刘镇长要来纪要看过后，发现确实上面有这一条。加上潘书记在一旁推波助澜，镇上就要求刘家坝小队按照纪要重新选一个社员出来担任厂长。 刘家坝只得召开小队全体社员大会，选举新厂长。 潘书记的亲戚私底下拉选票，用潘书记的钱买选票、请吃饭画大饼…… 选举结果出来，居然是把卢彩霞给选上了。 卢彩霞是知青也是小队的人，这没有异议。不信？可以看户口。 就这么个事。 这背后不用说，刘晓玲一猜就是刘仁友捣的鬼。 反正陈斌不符合条件，刘晓玲对王小兵又有提醒，李小鹏没得领导的能力，张文浩一天到晚在外面跑，没有群众 基础。倒是卢彩霞跟当地社员打交道时间多一些，家就在当地。刘仁贵威信足，在背后稍微做点工作，就把卢彩霞给选上了。 “呵呵，彩霞来当厂长也好。”刘晓玲笑道。 原本刘晓玲最担心的就是卢彩霞，怕她被边缘化，谁知道人家不仅没有被边缘化还担任了罐头厂的负责人。 呵呵，造化弄人，人的际遇谁能预料得到。 等到两个要请的人到了，经王成斌介绍才知道这两人就是王成斌的手下，分别就是管账和管库房的。 刘晓玲心里清楚，王成斌这是要帮她背了供货来源的事，心里说不出的感激。 当着刘晓玲的面，王成斌说了有人要查这家饭馆的粮食和油料这些来源，要两人记下饭馆的名字、老板名字以及开业时间等等，随后就告诉刘晓玲可以开饭了。 拿了两瓶白酒，又把刘仁贵叫来陪坐，大家好好喝了一回。 等三人离开的时候，刘晓玲拿出三个口袋，里面都是两瓶洋酒。一人提了一个口袋走。 红包就算了。可以给，但不是今天。 今后万一王成斌跟下属闹翻了，其中的一个人说:某年某月，王经理收了红包，我和某某在场，我俩也有…… 你叫王成斌今后如何开展工作？如何管人？ 粮食、油料的来源解决了，杨柳姨爹那里就算不能摆平来调查的人，刘晓玲现在也不用太担心。 边月冰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看大女子把三人送到了街上走了，这才过来在刘晓玲身边站住。问道:“怎么说？” “应该没事了。”刘晓玲说完，也轻轻叹了口气出来。 大女子办事就没有不牢靠过，既然说没事了，边月冰也就放下了担心。 昨天晚上一夜都没睡好，就想着会不会抓自己和刘仁贵去坐牢，对两个娃儿有没有影响，还不敢跟刘仁贵商量。 今晚上终于能睡个好觉。 刘晓玲自然还不敢回厂，杨柳的姨爹那边至少还要到明天才有消息。如果对方一定要查， 她还得出面联系王成斌，这是商议好的。 第二天一早，杨柳姨爹昨天带来的两个人果然找上了饭馆，询问他们大米、面粉和油料等进货渠道。 边月冰表现出农村妇人的胆小跟不愿意配合的态度，还是刘晓玲的觉悟和文化高些，在一边劝说边月冰。 把边月冰憋急了，边月冰说为什么要把别人给说出来？她得了人家这么些年的帮助，不能忘恩负义。 刘晓玲对来调查的两人表示很不好意思，农村人没得文化，请对方谅解，然后把工矿贸易公司供货的事情说了出来，但具体往来自己也不清楚。 两个人得到了供货单位的名称告辞走了，临走时还感谢了刘晓玲对他们工作的支持。 两个人一走，边月冰就问刘晓玲刚才自己的表演如何。刘晓玲没说话，只是给边月冰比了个大拇指。 中午，杨柳的姨爹来了，告诉刘晓玲事情已经了结。来调查的两个人去工矿贸易商店核实了情况，商店的经办人员承认为边月冰饭馆提供了米面和油料。 至于账面上的资料，经办人员承认没有如实按饭馆名称记载账务往来，现在要找出来具体的哪几笔就是，他们也不敢确定。 总之是要怎么糊弄就怎么糊弄，对方也没有坚持查账。 刚才，杨柳的姨爹已经送他们上了公交车。 康旷明和陈媛媛家的饭馆没开好久，又因为卫生复查不过关，终于还是被要求停业整顿，然后就没了然后。 卫生部门一直不提供相关证明，饭馆至今也不敢擅自开业。 康旷明找到了刘晓玲，对给他们带来的麻烦表示了歉意。刘晓玲一直隐约感觉这事跟郝敏有关，但没跟康旷明说出自己的猜想。而是出了个主意，让他们去省城那边继续开特色饭馆，不要再在渝都做生意。 康旷明也认为只有这样，对这次给刘晓玲一家带来的麻烦再次表示了歉意。 就在刘晓玲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过关的时候，饭馆又遇到了各种的状况。 第278章 老妈金盆洗手 街道和卫生部门开始经常上饭馆来检查，甚至还以厨房有小动物为由罚了两回款。 事已至此，刘晓玲觉得老妈这个饭馆也是开不长久了。 她跟边月冰商议，还是关门歇业算了。 “关门也没得啥子，我反正也不想做了。就是信娃子、晓梅他们咋个办？”边月冰也知道自家饭馆被针对了，但又没有办法。 此时听了刘晓玲的建议，就问刘晓玲。 “老妈，我觉得拿笔钱让二哥和晓梅回省城那边开饭馆，四嬢和新月也过去帮忙。你要么就留在这，要么也回刘家坝去。”刘晓玲道。 “屁话，我走得到吗？小敏还在这上学。” “是哈，这还有个儿媳妇要养。”刘晓玲开玩笑道。 边月冰也笑了，道:“还不知道是不是呢就帮人家养女儿。万一成了还好说，如果不成岂不是冤枉。” 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做了这么久的饮食生意，边月冰确实也有点做腻了，她也不是缺钱的人，暂时休息一下也行。 在刘晓玲回厂的前一天晚上，组织开了个家庭会。 “这就是我的打算了。你们看有啥说的？” 边月冰讲了自己准备休息，出资让刘义信和刘晓梅回省城那边继续做饭馆，看四嬢和赵新月是否愿意跟着过去帮忙。 刘义信早就想自己干了，只是一直没好意思提出来。年底他准备结婚，三婶算是送了他一个大礼。 刘义信当即表示赞同。 刘晓梅只要不回农村就好，也没有反对。 四嬢这里有点问题。 经过刘仁贵的筛选，四孃跟宏光厂木工车间的一个工友李继刚认识交往了几个月，现在算是确定了两人的关系。 李继刚比刘仁贵小一岁，也是退伍军人，原配在几年前生病去世。 因为李继刚每年只有探亲假时才能回家，原配妻子身体一直不好，在老家农村只有个15岁的独子李长征。 两人这时的感情正处在关键的时间，四孃这一走，两人关系还怎么继续就成了问 题。 作为哥哥又是小妹的介绍人，刘仁贵最担心的便是这件事。 边月冰把刘仁娟喊出堂屋，去了主卧私下交谈。 这时的交通极不方便，每周也只休息星期日一天。四孃真要回去省城那边，两个人基本上就算彻底断绝了交往。 不一会边月冰和刘仁娟两个人回来了堂屋，边月冰又把刘仁贵叫了出去。 刘晓玲猜不出老妈边月冰有什么办法，只得去看四孃的脸色。 这一看就发现四孃脸色还有些微红，心中就是一动。 刘仁贵和边月冰不一会也进来了。 边月冰就说四嬢的事先放一放，过后再议。然后说到自己打算留在渝都，等到卢学敏高中毕业再回刘家坝。 卢学敏晚自习回来，也在一边坐着，大家也没有不要她听。 现在她听了边月冰的决定，觉得因为要照顾她，边月冰不能跟着去开饭馆，感觉对不起边月冰。卢学敏就说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让边月冰跟着过去继续开饭馆。 大家听了都是一阵笑，哪有未来的儿媳妇跟着公公（公爹）单独一起生活的。 卢学敏被大家笑得不知所措，也没有人跟她解释。 边月冰摸着卢学敏的头轻声道:“幺妹。不是你耽搁我做生意，实在是我做了这些年不想闻油烟子味了。照顾到你毕业，我就回刘家坝去。” 刘晓玲在一边看了想，这怕是将来婆媳关系最好的一对。 事情定下来，饭馆开始大酬宾。于是街上都知道这家饭馆要关门了，每天来吃饭的食客络绎不绝。 这家饭馆为什么要关门的各种传言也流传了出去。 卫生部门两次罚款都是在众目睽睽下发生的。所以，流言基本上都是说这家饭馆被卫生防疫部门滥用职权赶走的。 当然，也有说是饭馆得罪了人，人家天天来找茬，逼得人家不得不关门。 来的客人越多，流言传得就越广。 终于，防疫部门的主要领导听到了流言，气愤之余便亲自过问下面科室是什么情况 ，外面传得太难听。 负责卫生防疫的科长只得说了分管领导让他们多去看下饭馆的情况。 多去看下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懂。 分管的副职就是这么一说，罚款两次都是科室干出来的事。神特么有小动物痕迹！蚂蚁、蚊虫、偷油婆（蟑螂）算不算？又是啥痕迹？ 主要领导把科长大骂了一顿。 税务就喊冤了。 这些小饭馆都是固定税，生意无论好坏都是那么点固定的税款，我去检查个毛啊。 为啥坏人里面有我？ 这些事也只能私下流传，又拿不上台面。 第二个休息日，刘晓玲又回了家，才知道当初边月冰是如何处理四孃的事。 边月冰询问刘仁娟对李继刚的感觉，又让刘仁贵去找李继刚说了四孃准备回省城的打算。见李继刚很捉急，就询问李继刚的打算。 李继刚脸一红，就憋出了要和四孃结婚的打算，他也不想错过刘仁娟。 刘仁贵大喜，回来就给刘仁娟和边月冰讲了。 双方约定好年底结婚，刘仁贵带着四妹急忙赶回省城这边回去帮着办理手续。 在镇上，两兄妹偶遇了原妹夫赵家锡。 赵家锡和刘仁娟离婚后，立马就再次结婚。原本想赶紧再生一个男丁，谁知道几年了一无所出。 后找的这个女人也是生过孩子的，赵家锡不由得猜测是不是自己有了问题。 去医院检查，果然说是啥少精症，问题还会越来越严重。 赵家锡不知道啥叫少精症，只晓得在后代这件事上自己有病，而且医生给他判了死刑。 对比两段婚姻，赵家锡非常后悔。 他后悔没有先去医院给自己做个检查，造成了对刘仁娟的误会。现在再次见到刘仁贵兄妹，心中只有内疚。 再听说刘仁娟是回来办结婚手续，心中更是郁闷。 自己的亲女儿现在跟自己不亲，原因还在自己。 今后自己不会再生，还要帮别人养孩子。 赵家锡蹲在路边，看着刘仁娟兄妹进了派出所，随后掩面大哭。 第279章 委屈，意难平 12月24日，卢学敏放了寒假。 元旦节，四嬢要结婚。 李继刚已经提前在厂里请假回老家准备婚礼。现在，边月冰带着四嬢也要赶回刘家坝，提前准备一下。 因为是二婚，赵新月这次并不会参加婚礼。列车在省城停下后，晓军来省城火车站接卢学敏和赵新月两人去了学校。 等几天，晓军再和赵新月回刘家坝。 刘仁贵和刘晓玲还要上班，两个人只能晚几天再走。 康旷明和自家的饭馆被查这件事，最后还多亏了王成斌。 如果不是他来承担了供货的来源，边月冰这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刘晓玲专门去办公室找了王成斌一次，提了两瓶洋酒包了个红包作为感谢。 王成斌拿出洋酒欣赏的时候看见了红包，便让刘晓玲把红包收回去。 “晓玲，我记得当初峨县的供销社跟百货公司不能供应辅料，我问为何不断了两家的供货，你当时的回答我现在都记得。你说你不想当一个只看重利益的人。” 王成斌把两瓶洋酒放进办公桌下面的柜子里，然后对刘晓玲笑道:“现在你我没了生意上的往来，但我想我们应该还可以是朋友。” 见刘晓玲点头，王成斌接着道:“只可惜边嬢嬢那么好的生意，说丢就丢了。其实我这里真的可以供应米面跟油料。” “我妈说她做伤（腻）了，想休息一下。”刘晓玲道。 “行。我话说到这里，以后有需要就来找我，不要跟我客气。”王成斌做了保证。 坐在回广明厂的班船上，回忆当时的情景，刘晓玲依旧被王成斌的话感动。 回到厂里面没两天，刘仁友打电话来，说他儿子刘义君在元旦结婚，问刘晓玲有时间回刘家坝不。 刘晓玲便说自己元旦节要去参加四孃的婚礼，刘义君的婚礼就参加不到了。 因为李继刚的老家距离刘家坝有100多里地，以那时的交通条件，赶路参加两地婚礼根本就办不到。 刘仁贵听说是刘仁娟要再婚，表示非常高兴，他们也是一起从小长大的兄妹。 询 问了刘仁娟未婚夫的情况后，刘仁友也把老家发生的新情况告诉了刘晓玲。 公社刘书记刘仁贤调到镇里面当了副镇长，漆大队接了刘书记的职务，王小兵当了公社大队长。 说实话，刘晓玲真没想到王小兵能以知青的身份担任公社的大队长。不过知青也是社员，王小兵工作能力强，群众基础好，被选上也正常。 放下电话，刘晓玲回了自己办公室。 整个技术科就任科长那里有一部外线电话。 刘晓玲坐在办公室，不禁想起自己在罐头厂的日子。天天有事做，每天都好充实的感觉。 现在，确实有些无聊啊。 1969年12月30日下午。 刘晓玲提着厂里面发的干黄花鱼坐船回了渝都。 码头上居然见到了卢俊。 刘晓玲实在忍不住，心中涌起一股委屈的感觉，上去一把将卢俊紧紧抱住。 看见卢俊，想起在厂里受的委屈，她真的想哭。 卢俊猝不及防，只得抱住她，等她的情绪恢复。 回渝都的人很多，码头上过去过来都是人。 卢俊一手提着鱼干一手牵着刘晓玲，沿着台阶缓步而上。 “是想我了吗？这么激动。”卢俊问。 他昨天就到了，在刘仁贵的口中知道了家中的变故。知道刘晓玲刚才的情绪激动不光是因为见了自己，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刘晓玲不说话，低着头只管走。 卢俊现在知道路，见去市中心的客车太挤，干脆放弃了坐车的想法，两人一直走路到了市中心。 市中心的人更多，好多的人想趁着下午时间采购点东西。 “晓玲，买点东西再回去？”卢俊问。 “不了，还是直接回去了。”刘晓玲看着排着长队的人道。 走在摩肩擦踵的街道，刘晓玲从来没有感觉自己会如此的茫然。 这条街熟悉吗？熟悉。自己已经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了。好像又不熟悉，过去过来的人那么多，除了身边这一个，自己叫不出其他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坐在去西区的客车上，刘晓玲靠着卢俊睡着了。 卢俊还从没看过 刘晓玲熟睡的样子，现在看上去，从来都是爽朗阳光的脸上居然有疲惫的样子。 卢俊用手指轻轻抚平刘晓玲微皱的眉，感到一丝心痛。 到家，刘仁贵已经做好饭，正等着。 昨天，大女子打电话到车间，说了今天下午回来。 刘晓玲的兴致不高，还是拿了瓶酒出来，让老汉和卢俊两人喝。 看老汉和卢俊喝酒聊天，刘晓玲慢慢感觉心安。 本来说把大黄鱼弄了下酒，刘仁贵不干。说春节带回去，让边月冰和晓军也尝尝。 还问刘晓玲厂里面元旦节还发了些啥子。 “老汉，还有些豆粉、花生米我没带回来。那些家里面都有。”刘晓玲道。 “不是，我是想看下你们厂的福利咋个样。我们这种老厂现在都不发这些。”刘仁贵道。 “对了，这回小卢来带了好多东西。” 卢俊听刘仁贵这么说，就准备去拿出来给刘晓玲看。 刘晓玲拉住了卢俊道:“都有些啥子嘛？” “干的墨鱼、瑶柱、海参……都是好保存的。”卢俊道。 “我晓得了。回去难得拿，就放在渝都好了。以后等我休假的时候就回来吃。”刘晓玲笑呵呵的道。 刘仁贵在旁边听了就是一愣，正要说话，就听见刘晓玲继续道: “也不行啊，放在渝都，那不是晓军都吃不到了！算了，还是都拿回去。” 卢俊见刘晓玲又开始调皮，急忙拦住她打圆场道:“刘叔叔，不用担心。今后我叫羊城的朋友多寄些。” …… 因为刘仁贵提前购买了车票，晚上12点，刘晓玲三人上了火车。 按照约定，李继刚今天在老家准备好旅社，边月冰和大伯二伯还有刘仁娟先去住下，刘仁贵三人今天直接赶过去和边月冰汇合。 明天，李继刚带人来旅馆接刘仁娟。 按照当地习俗，爷爷、婆婆等娘家人都不会过来。但刘家三兄弟担心小妹，非要作为护送的娘家人参加。 李继刚也是二婚，更没有那些讲究了。刘仁娟的哥哥们要来，他完全没有异议。 而刘晓玲和卢俊则纯属添头。 第280章 借车送嫁 因为明天就是元旦，乘车的人太多。三人在省城下了车，去李继刚家的长途汽车却没了座位。 刘仁贵去邮局打了个电话联系了一个省城的战友，没多久就来了一个小车。 车是属于某部门的，司机很年轻，问清楚刘仁贵是谁后有些惊讶。 逢年过节领导派他出车，一般接送的都是各样的领导，没想到今天要接送的是位看上去既像农民又像工人，总归不像干部的中年人。 虽然这样，年轻司机也不敢贸然得罪。 “刘老师，您叫我小陈就是。我们主任说这两天我都跟你一路。” “不好意思，过个节都要麻烦你。你如果放心把车给我开，你自己还是在家休假行不行？”刘仁贵还没说话，卢俊在一旁对小陈道。 刘仁贵正在想有点麻烦别人，听卢俊这么说赶紧表示可以这样。 小陈有些为难，内心倒是想趁节日在家中陪陪家人，但小车这东西金贵，万一私下里出了事，自己担不起责。 “车钥匙给我。”卢俊招呼了一声小陈，自己去了驾驶室。 小陈跟过去，把车钥匙递给卢俊，然后自己去拿摇棍。 “我去，还不是电打火的。”刘晓玲在一边心中感叹一声。 小刘来到车前把摇棍插进去，看了眼卢俊就开始使劲摇起来。 小陈看着小车在车站里开了一圈，是彻底放了心。 要了小陈的地址，卢俊告诉他说有啥事会先直接找他，又摸了两张大团结给了小陈。 卢俊开车一路打听着道路，终于在下午4点多钟到了李继刚家的镇上。 镇上能住人的旅社就两家。 有些小一点的镇就只有一家，可见李继刚他们这个乡镇还算是比较大的。 边月冰看到卢俊带了老公和大女子到了，终于放了心，就怕两人不能按时赶到。 当下对卢俊的印象更好。 想起大女子对卢俊的做法，不禁又恨了刘晓玲一眼。 刘晓玲敏锐地接收到了老妈传递的信息，心 中茫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她。 莫不是更年期？好像又还有点早吧。 等收拾好东西，李继刚来了。 看见刘仁贵，李继刚很高兴，毕竟两人关系不一样。都是退伍军人，有当兵的共同经历，又是工友今后还是自己的舅哥。 都是二婚，没有婚前不见面那些讲究，李继刚过来招呼他们吃晚饭。 看见停在旅馆门口的小车，再看看卢俊的穿着，李继刚心头就把小车和卢俊联系在了一起。 供销社旅馆旁边的门面就是饭馆，李继刚招呼几人进去吃饭。 刘仁贵他们进门的时候，刘晓玲找卢俊要了车钥匙，去小车里拿了一个军绿色挎包出来。 等着进了饭馆，刘晓玲从挎包里拿出一瓶洋码字的红酒来放在桌上，李继刚猜测，这酒应该是刘仁贵未来女婿带来的。 然而等着上菜的时间，看见卢俊拿着酒瓶翻来覆去观看欣赏，还在向刘晓玲询问洋酒品牌和啥类型时，李继刚又懵了。 看这样子这洋酒还不是卢俊带来的。 李继刚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总觉得老刘的背后并不是大家想的那么简单。 再说，他李继刚又不贪图老刘家的什么财物，确实是对刘仁娟有好感。 放开了，李继刚喝起酒来也不拘束，虽说喝不惯洋酒，总也算是一种新的尝试。 刘晓玲拿红酒出来也不是得瑟，明天李继刚还得办事，晚上最好就喝点度数低的酒。饭桌上一点酒都不喝，总感觉差点气氛。 吃过饭，李继刚把账结了，然后带几人回旅馆，和刘仁贵他们又聊了一小会就告辞。 这时天已经黑了，听说还有将近好几里的路，卢俊就提出开车送李继刚回家。李继刚要拒绝，刘仁贵就说让卢俊顺便看下路，明天李继刚不要派人过来接，到时间自己开车送四妹去。 李继刚推脱不过，就上了车。 刘晓玲也跟着上去。 冬天的乡村路上寒冷、黑暗。省道的沿途没 有一个路灯，汽车大灯下只见西北风吹得落叶飘飞。一路开过去，见不到一个行人。 真要这样走几里路回去，李继刚肯定冷得够呛。 到了一个路口，李继刚说到了。卢俊和李继刚下车后，两人站在路边又说了几句话。 刘晓玲就看见李继刚朝一处山坡指了指，可能是给卢俊指方向。两人告别后，李继刚就离开道路朝他刚才指的方向慢慢走过去。 卢俊朝四周看了又看，就回到了车上。 刚才李继刚先上车坐的副驾驶位，刘晓玲坐在后排。 带着一股冷气卢俊就朝刘晓玲扑了过来，刘晓玲也不矜持，热烈地回应卢俊…… 没法子，这段时间刘晓玲也确实太想卢俊了。 两人在后座缠绵了半个多小时才停住。 “晓玲，我不想等那么久。”卢俊看着刘晓玲，表情有些委屈。 “我知道了。”刘晓玲穿件毛衣，半截身子躺在卢俊的双膝上，仰看着卢俊。 “卢俊，回渝都后你不忙走，去渝都市区买套房子。我没时间去选。选好后的手续我来办。” “嗯。”卢俊低头看向刘晓玲，一只手在刘晓玲脸上轻轻地摩挲。 “走吧，回去晚了，老妈又不晓得要咋个编排我。”刘晓玲让卢俊去开车。 卢俊打开车门去了驾驶室，化身正常的司机。 晚上休息无话。 第二天早上起来，几个人出门吃了早饭。回到旅社，刘晓玲就拿出眉笔这些要给刘仁娟化妆。 刘仁娟吓了一跳，本以为换了全新的衣裤和鞋就行了，拉着边月冰就求助，希望她来阻止刘晓玲。 边月冰这次没有阻拦刘晓玲，拉着刘仁娟坐下，让刘晓玲给她化妆。 考虑到这个时代的接受度，刘晓玲手下有分寸，只给刘仁娟略施粉黛，画了个浅浅的淡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刘仁娟从没想过自己还有这么一副容颜。被脂粉轻轻遮掩了岁月的痕迹，好像年轻了十岁。 一时间也是痴了。 第281章 四嬢的新生活 昨天晚上李继刚虽然答应了不大张旗鼓地过来迎新娘，但还是让他的大哥李继明带着儿子李长征来了旅馆。 得知大伯子哥哥和继子到了门外，刘家人急忙迎了出去。 李长征个子普通，跟着大伯来到刘仁娟面前，规规矩矩地站好，小声叫了声: “小妈。” 刘仁娟一时愣住了，从没想过李长征能对自己有好脸色，但这声称呼也让她感受到了李继刚的真诚。 一时间手足无措，在身上衣兜乱翻，想给李长征个见面礼。 李继明在一边看着未来弟媳的样子，越看刘仁娟的无措跟慌乱心中越是有些喜欢。 这个弟媳不是个尖刻的，相反还很淳朴。 刘仁娟是新换的衣服，几个口袋除了线头连纸屑都没有，能掏出个啥？ 刘晓玲拿出一张大团结递给了刘仁娟，刘仁娟急忙转手就给了李长征。 李继刚在厂里上班，李长征的母亲病逝之后都是跟着大伯李继明生活，相较而言，李继明更像李长征的父亲。 李长征没有接过去而是看向了大伯，见大伯点头才伸手接了，还说了声:“谢谢小妈。” 刘仁娟还没有啥子旁边的刘晓玲等人倒是感动坏了。 这几年，刘晓玲已经深刻地融入了这个家。看刚才的情景，苦命的四孃应该是找到她的幸福了。 嗨！自己啥时候才能不这样多愁善感啊。 刘晓玲一边想一边不经意就靠在了卢俊的身上。 刘家三兄弟这才急忙和李继明招呼说话。 一车坐不下。卢俊先开车送李继明和刘家三个哥哥去路口，然后再回来接刘仁娟和边月冰、刘晓玲、李长征。 把车停在路边锁好，李继明带着一行人下了公路就朝村子里走去。 显然公路上的情形已经被村里人看到了。 几个人刚离开公路，村子里就出来了一群人，一路放着鞭炮就迎了上来……这待遇，跟新嫁娘一个样啊。 几个人下车时，边月冰看看时间，又看看刘晓玲，一个冷眼飞刀杀向刘晓玲。 刘晓玲心中有鬼，就 晓得要遭老妈看穿，眼见飞刀过来，急忙避开，躲在卢俊身后。 婚礼过程很简单，没有揭盖头这些仪式。在鞭炮声中，两人向大照片、李家父母以及观礼来宾行礼，又相互鞠躬就算礼成。 院坝上大约有40来席，公社和小队的领导都来了，就连亡妻家里也有两位哥哥前来祝贺。 刘仁贵和另两位哥哥见了，就觉得幺妹这次所嫁的人不会太差。 心情放宽，酒就朝宽处落，加上李家过来敬酒的人多，一时间喝了不少。 刘晓玲拿相机在一旁不时拍照，还把卢俊也拍进去几张。卢俊仗着要开车，喝过几杯就不再喝酒，也要过相机帮刘晓玲拍上几张。 婚礼的照片刚才也拍了，刘晓玲答应洗好后会让老汉带给李继刚。 晚上喝过酒，大伯、二伯还有刘仁贵都是卢俊从车子里抱回旅馆。 第二天一早，李继刚就和刘仁娟赶到了旅馆。 李继刚招呼几个舅哥吃早饭，然后就去旅馆打电话。 6个人挤个车本来也无所谓，但李继刚在镇上找了车。李继刚和刘仁娟跟大家分成两车到了县城。 在县城，刘仁娟和三位哥哥告别。 边月冰道:“四妹莫流泪了，没几天你就要回刘家坝（年初二），看新月咋个安排。” 赵新月现在晓军家里，今后李继刚和刘仁娟如何安排，还要看李继刚如何打算。 “三嫂，这回春节我就不回去了。我和继刚商量过了，回渝都后我们也准备租个屋，把长征接到渝都，像你开始那样摆摊做早餐和晚餐。” 见两人对今后已有打算，大家也放了心。 刘仁娟也是跟着边月冰学了很久的，所以做个早晚餐肯定没问题。 “我屋头还有油和粮食，开始的时候就在我这里拿。我反正都没做了。”边月冰也是大方人。 又说了些话，这一次是真的告别了。刘家三兄弟坐客车回省城，卢俊则开车带刘仁贵、边月冰和刘晓玲回省城。 大家在省城火车站又是一场告别，大伯、二伯回刘家坝 ，边月冰去省城找晓军。卢俊去找小陈把车还了，跟着刘仁贵、刘晓玲乘火车回渝都。 刘晓玲、刘仁贵各自回厂上班，卢俊一个人在渝都市早出晚归选房子。 星期六下午，刘晓玲提前回家。 卢俊表示还没有找到称心的房子。 腻腻歪歪过个周末，刘晓玲又赶回厂里上班。 终于看到康旷明，康旷明说新的店已经开了，这次是用的一个亲戚的名字，位置就在省城荷花池不远。因为距离火车站比较近，人流量大，元旦这几天的生意一直都很好。 并对造成边阿姨饭馆关门一事再次对刘晓玲表示了歉意。 刘晓玲也没说刘义信他们另外开业的事，劝康旷明不要把这件事再放在心上。 郝敏在魔都培训，接到林进之的电话，得知陈媛媛家饭馆被封的事，一再称赞做得好。表示春节回家的时候要在老爸面前多说说林进之在渝都照顾自己的情况。 林进之不知道刘晓玲与郝敏的过节，也不知道边月冰和刘晓玲的关系，所以后续的事情也没有在电话里跟郝敏说。否则那件事说不定还要追查下去，王成斌搞不好都要受到牵连。 李继刚的婚假还没耍完，两个人带着赵新月和李长征就回了渝都。 因为李继刚也是住单工宿舍，刘仁娟和赵新月暂时还是在刘仁贵这里住。李长征则是由李继刚在厂单工宿舍找了张床暂时住下。 因为刘晓梅他们退租不久，刘仁娟就去找那房东询问，果然还没有租出去，就承租了下来。 刘仁娟在边月冰这里干活，她和赵新月都有薪水，手里不缺钱。 在刘仁贵这里没住两天，刘仁娟和赵新月就搬了过去。果然，两口子也开始摆摊卖早点，晚上也出来卖了几天夜宵。 夜宵的生意不好，这年头就没有几个晚上还在外面喝酒的，最后刘仁娟只卖早餐。 边月冰也去看了四妹的早餐摊子，生意不错，赵新月和李长征之间相处也还和谐。回家跟刘仁贵说了，刘仁贵终于彻底放了心。 第282章 十八梯的吊脚楼 又到了礼拜六，刘晓玲再次赶回渝都。 沙嘴码头，卢俊来接她。 “晓玲，我看好了一套房，是吊脚楼哎。”卢俊显得有些兴奋。 “哦，是哪里的？”重庆的吊脚楼是一种地方特色，刘晓玲喜欢的老房子样式。 “就在我们乘车的车站旁不远。”卢俊道。 那就是十八梯咯？ “嗯。”卢俊点头道。 见刘晓玲兴致很高，卢俊也很高兴。两个人也不忙着回西区那边了，直接就去了十八梯看房。 一条从山脚到山顶的石板梯坎不少于好几百步，梯坎两边是从山脚直接建到山顶的吊脚楼。 刘晓玲和卢俊现在站着的公路边，正好是石板梯坎的终点。 卢俊指着一处吊脚楼道:“晓玲，就是那一套房，这里数下去的一、二……五的那套。” “下去看看？”刘晓玲问卢俊。 卢俊摇摇头道:“今天没人。我约的是明天带你去见面，你再看下屋子是否满意。如果没有意见，周一一起去办理过户手续。” 刘晓玲站在公路边向下俯视，这套房是典型的吊脚楼，有点老旧。不知道有没有连接到市政下水。 卢俊说他已经问过了，有市政下水。 两人又看了会，这才去乘车赶往西区。 下了车，刘晓玲让卢俊跟着她一起，去邮局给王成斌打了个电话，约好明天晚上在遇仙楼吃饭。 第二天是星期天。 一早，刘晓玲和卢俊给刘仁贵说去看房，中午晚上都不用等他们回来吃饭。 下了车，没走几步就到了十八梯。 这地方，交通方便没得说。今后就算起来晚了，也可以乘车到江边码头。 房东把两人招呼进屋，也不多话，让两人自己到处查看。 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又在窗台看了外面四周环境，刘晓玲很满意。跟房主确定了价格便约定明天去办手续。 刘晓玲拿钱给房主，请他在外面找两个棒棒把屋里的东西搬走。 人家这是把搬家的力钱都给了，房东也不啰嗦， 痛快地答应马上开始搬。 两人在市区内又闲逛了一圈，把看到的自己可能要买的东西在心里记下。 下午五点半，刘晓玲和卢俊去了遇仙楼。 整个大厅中吃饭的人不多，两人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服务员上前递过菜单，刘晓玲表示还要等人，等会再点。她在电话里面表示感谢王成斌的帮助，现在也不知道王成斌会不会把库管和财务叫来一道。 等了不到五分钟，刘晓玲就看见王成斌一个人进了大厅。 王成斌进来就看见了刘晓玲和旁边坐着的卢俊。 刘晓玲站起身，给双方介绍。 王成斌看着卢俊，总觉得不像巴蜀人。刘晓玲说是曾经在刘家坝插队的知青。 “卢老弟，我也去过刘家坝好几次，没有见过你喃？”王成斌坐下来，对卢俊道。 “哦，我早就离开了刘家坝，现在外面做事。”卢俊道。 “不知道何处公干？”王成斌继续问道。 卢俊有些惊讶于王成斌的刨根问底，但是也知道王成斌出面帮过刘晓玲一家，不太好跟他计较。 “在外面跑商，主要是在羊城那边混生活。”卢俊道。 刘晓玲这时也听出了王成斌话语中的探究，想来是有点不放心卢俊，要帮自己把关。 刘晓玲把菜单递给王成斌道:“王经理，其他还有人没有？你来负责点菜嘛，我和卢俊都不太会。” 王成斌接过菜单，知道刘晓玲要拦住自己，便不再跟卢俊说话，而是选择起菜品来。 “王经理、王哥。”刘晓玲道。 “我和卢俊认识了将近十年了，他的家人我也全都见过。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 王成斌放下菜单，认真地看了眼刘晓玲，然后点点头。 刘晓玲的聪慧与为人处事的老到，王成斌自然深有体会。如果卢俊现在依旧是刘家坝的知青，王成斌或许还会再找机会劝劝刘晓玲，现在他也只能相信刘晓玲的眼光。 因为现在正是饭点，大厅里还是有几桌客人吃饭。 听说是晓玲在外面吃饭，刘义祥也只是出来打了个照面，没能出来陪着吃饭。 王成斌的酒量也好，和卢俊一个人承包一瓶尖庄。 临走时，一点没有喝多的感觉。 “晓玲，我发现你的朋友都对你不错啊。” 站在遇仙楼大门外，卢俊看着王成斌的背影道。 “那是！” 周一早上起来，刘晓玲弄好早饭。 “老汉，今天我要去过户，你上班后帮我打个电话给任科长，就说我请一天假。” 看刘仁贵要走，刘晓玲道。 “我晓得了。” 刘晓玲和卢俊吃完饭收拾完毕，出来乘车就去房管所跟房东签转让的协议。 地契、钥匙拿到手，刘晓玲总算松了口气。 请了两个棒棒打扫房屋卫生，刘晓玲带着卢俊就开始采买家具。 中午，两个人在外吃了饭就回十八梯查看房屋情况。 “大哥，我这里再给你点钱，你去找人把这玻璃换了。”刘晓玲觉得有几块玻璃确实打整不干净，不如换玻璃来得快些。 房东搬家后所有的窗户都没有窗帘，现在市面上又不像后世到处都有打窗帘的，还得自己买布慢慢打。 好在这里高，房屋建在山坡上，周围没视线能看到这里。 出了门，两个人又满世界乱串，到处采买。 “卢俊，我明天还要回去上班，剩下的事情你继续。辛苦你了。” 晚上，两个人坐在新房里，看着窗外的灯光。 因为接收家具和整理的缘故，两个人在新房里忙活，饭都忘了吃。终于把已经买来的东西收拾好，两人终于能坐下来歇一歇。 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楚卢俊眼里的色彩。 他伸出手把刘晓玲的手握住，道:“我不辛苦。我喜欢。” 刘晓玲的手抖了一下，没说话。 她把头低下不敢去直视卢俊的眼睛，她怕会陷进去。 卢俊握着刘晓玲的手站起来，刘晓玲也跟着站起来。 卢俊凑过头去亲吻在刘晓玲的发上、额头，刘晓玲也伸手揽住了卢俊。 第283章 殉职、逃避 冬日的阳光慢慢升起，将探寻的光伸进十八梯一处没有窗帘的房间。 阳光照在眼帘上，刘晓玲艰难地睁开眼。 撑起身子，被子滑落下来，露出上半身…… “哦呀，好冷！”刘晓玲打个寒战，赶紧去抓被子。 抓不动？就看见旁边的卢俊压着被子，露着坏笑，看着自己在阳光下的身体。 对上卢俊的目光，刘晓玲还是不习惯。一下子缩回进被窝，伸手在被盖下面搜寻自己的衣物。 抓出一件却不是自己的，扔在一边继续搜寻。几次划过一个不明物体。 “唉，你不要乱摸。”卢俊道。 “快点呀，我还要去坐船。”刘晓玲依旧伸手一阵乱摸。 “唉。”卢俊长长的叹了口气。 卢俊突然一掀被子，把刘晓玲吓了一跳。眼光避过不可描述，快速伸手捡起自己的衣物。 “呵呵。这下多快！”卢俊重又合上被子，小声笑道。 简单梳洗过，刘晓玲也不管卢俊，在他脸上匆匆亲了一口就开门出去。 早班船已经走了，第二班要9点钟才有。 昨天晚上没吃晚饭，晚上又加班，这时候的肚子开始抗议。 刘晓玲从趸船上回到码头沙滩，那里有许多竹棚，都是卖早餐的。 要了一碗饭和一份豆花，刘晓玲开始吃早餐。 一边吃早餐，思绪又飞回到了昨天晚上两人相处的时候。 看卢俊的样子很生疏，自己应该放心。 在厂里面上班，刘晓玲也没啥事。在办公室里面坐着，经常就会想起那晚的情景。 刘晓玲二世为人，要说这些事都经历过，但每次想到细节处，忍不住还是脸色微红。 “晓玲，下班了。”邱红梅进办公室喊刘晓玲。 刘晓玲恍恍惚惚起身就走。 “你饭盒都不拿？”邱红梅发觉刘晓玲有点心不在焉。 刘晓玲转身又去拿饭盒，两人一道去食堂打饭。 因为天气冷了，最近两人都是在生产区的食堂打饭。中午休息时间短，两人也不回寝室 ，就在邱红梅的办公室眯一会。 然而一路上就听见人们议论纷纷的，也不知道说的啥事。 “何强，你们在说什么呀？”邱红梅看见前面一群人当中有个认识的人，就问他道。 “啊，红梅啊，你还不知道？”何强扭头见是邱红梅就回答道:“今天上午，厂里面一辆小货车在垭口翻到公路下面，黄司机和小冯都死了。” 两人听了就是一愣。 渝都这边都是山区，广明厂的物资不仅从水路来，也有很多是陆路过来，比如火车站。 广明厂到渝都是一条路，这条路跑客车，路还相对好一点。另外一条路从火车站回来，则要翻过一座山，其中一段山路很陡，路边就是陡崖。 厂里拉货的司机都怕走这条路，这两年也没有出过事。今天第一次听说车子在那里出事还有人殉职了。 刘晓玲和邱红梅都知道这个小冯，只因为她是广明厂第一个女司机。 才20出头吧，还是学徒工。 多好的年华就这样逝去了！ 都说三线人是献了青春献子孙，小冯直接就把青春奉献了。刘晓玲心头喟叹。 邱红梅也是沉默下来。 吃过中午饭，两人回到邱红梅办公室休息。 “晓玲，我想走了。”邱红梅对刘晓玲道。 刘晓玲没说话，看着邱红梅等她的下文。 “家里催我回去。”邱红梅简单说道。 广明厂，大环境是如此闭塞，吃的是食堂的大锅饭，住宿是好几个人，还总要相互的迁就。 况且，邱红梅也没能遇到能让她动心的人。如今，小冯的殉职更让她有些心灰意冷。 刘晓玲没有说话，她不知道邱红梅在广明厂的每一天其实都是一种坚持，都是在坚持走自己的人生路。 如今她不想坚持，她要听从父母的安排，走一条更为舒服的路。 刘晓玲都不知道自己能在广明厂待多久，主要是因为卢俊的身份。真要是和卢俊结婚，哪怕自己依旧想留下来，广明厂作为一个 军工厂也容不下自己。 劝也无从劝起，刘晓玲只能抱以沉默。 “晓玲，你怎么不说话？”邱红梅看刘晓玲久久沉默不语，便问刘晓玲。 “我能说什么？”刘晓玲面带苦笑对邱红梅道。 “我自己能呆多久我都不知道，我又如何劝你？劝你什么？” 听刘晓玲如此说，邱红梅也吃了一惊。 她从来没想到刘晓玲居然也是一副随时要走的状况，只是什么原因不得而知。 难道是因为和秦书记的矛盾冲突无法缓和，所以刘晓玲想离开广明厂到其他地方去？ “晓玲，你可以说下原因吗？”邱红梅小心地问道。 刘晓玲摇摇头，从她在后世了解的这个年代的信息她知道，这原因还真不能说，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别人来说都只能是个秘密。 邱红梅见刘晓玲不说也不再追问，两人就此沉默下来。 星期六上午，广明厂给殉职的两位职工举行了隆重的悼念仪式。 在露天电影场地，重新又搭起了一个灵棚。 师徒两人各躺在黑布罩住的一个木台上，身边堆放着采来的野花。桌子两旁分别有一个战士执枪站立。 正对着黄师傅的那一面的墙布上有一面党旗，小冯对着的则是一面共青团旗。 高音喇叭不断重复地播放着哀乐，在萧瑟的寒风中传得很远很远。灵棚对面肃立的是全厂职工，一起来跟两位殉职者告别。 秦书记致悼词。 然后是各科室、车间代表上前敬献花圈。 …… 参加完了悼念仪式，刘晓玲心情复杂地朝江边走去，她要乘船回渝都。 “晓玲，你不吃了中午饭再走？”邱红梅问道。 悼念仪式结束时才10点多，下午还得上班，不过刘晓玲已经跟任科长请了下午的假。 “不了，现在去我还可以坐11点钟的船。”刘晓玲道。 马丽华也走了过来，道:“晓玲，我跟你一起。我今天也回家。” 邱红梅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终于决定了:回家。 第284章 夜不归宿，老汉过问 刘晓玲和马丽华来到江边码头，刚好看见上水的轮渡船缓缓驶来，赶紧跑上趸船买了船票。 “中午上水人少，还有位子坐。”马丽华在趸船上就看见二楼上都有空位。 来到二楼上找了座位坐下。 “晓玲，小冯和我都是北培的，不过我们并不认识。”马丽华道。 看刘晓玲坐在那里有些沉默，马丽华不再说这件事换了一个话题。 “梁艳耍朋友了你晓得不？”马丽华问。 “啊？梁艳耍朋友了？没听她说喃。”刘晓玲也很吃惊。 这段时间尽忙着自己那些事了，周末就跑回渝都，对寝室的人和事都有些忽略。 “呵呵。你还不知道啊。”对于梁艳耍朋友的事刘晓玲居然不知道，马丽华也觉得有些意外。 “那天我们搞烧烤惊动了巡逻的军人，还是梁艳把他们对付走的。哪晓得后来梁艳就经常去找人家李连长。李连长不跟她见面，她就给人家打电话。” 马丽华笑了笑，接着道:“梁艳就在电话班，打电话方便。” “再后来李连长跟她见面，劝梁艳安心工作，谁知道后来两人就成了。有人看见梁艳晚上上班都是李连长送她。” “哦，那好呀。终于又解决掉一个。”刘晓玲笑道。 “对了，你和李东的进展又如何嘛？”刘晓玲问。 “李东很好。这次我回去就是征求家里面的意见。如果家里没有意见，春节我就跟他一起去他们家。”马丽华满面笑容。 一路上和马丽华摆谈着，倒也冲淡了刘晓玲的坏心情。 船到沙嘴码头，乘客们纷纷站起身，收拾东西准备下船。 刘晓玲和马丽华也下了楼，准备上岸。 站在下船队列里，刘晓玲眼光向岸上一扫，就看见了沙滩上那个人，正含笑看着自己。 刘晓玲也没避讳，直接朝着卢俊就走了过去。 马丽华紧走两步，小声问道:“男朋友？” 刘晓玲点点头。 马丽华见刘晓玲也没说啥，就跟着一道走了过去 。 “卢俊，这是厂里面的同事马丽华。”刘晓玲介绍道。 两人相互打了招呼，三人就一起继续走。走完沙滩来到了平路上，马丽华还要去坐客车就告辞走了。 时间还早，刘晓玲和卢俊也不去坐车，就这样慢慢走。 到了市中心，刘晓玲感觉到肚子饿了，正要说话，卢俊已经带着她朝着颐之食的门口而去。 渝州鸡、开水白菜、蒜泥白肉和“轰炸某京”等都是这家的特色。 吃过饭，两人就去了十八梯新买的吊脚楼。 一个星期的时间，卢俊把整个屋的家具和床铺、被褥这些都采购齐全，窗帘也都装好，整个屋充满生活的气息。 卢俊从背后抱着刘晓玲，挨个房间请她验收。 到了卧室，卢俊抱着刘晓玲不动，卢俊粗重、滚烫的呼吸吹在刘晓玲的头发上。 躲是躲不过了，刘晓玲晃动身子想摆脱八爪鱼一样的卢俊。 “你松开啊。” “我松了，你不许跑”卢俊道。 “嗯。” 卢俊把刘晓玲转过身来，缓缓地单腿跪下，从衣袋里拿出一对戒指。 卢俊哪懂这些，都是看了几部电影才学会的。 “嫁给我。”卢俊伸手捉住刘晓玲的一只手，将女式的那只戒指拿出来，就要给刘晓玲戴上。 刘晓玲怔了怔，张开了五指。 卢俊看见刘晓玲的反应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情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晓玲，带上它我们就是一辈子的夫妻。”卢俊郑重道。 刘晓玲接过卢俊递过来的男式戒指，卢俊立马将手伸了过去。 刘晓玲将戒指慢慢给卢俊戴上。 刚戴好戒指，卢俊一把将刘晓玲抱起就朝床边走去…… 窗外已是华灯初放，刘晓玲和卢俊穿着睡衣正在吃面条。睡衣有点薄，抵御不了寒冬的低温。 床上有厚厚的温暖的被盖，刘晓玲却有些怕上床了。 刘仁贵一个人守在家里，这是大女子没有回家的第二回。 他知道大女子一定是跟卢俊在一起，有些担心又 有些宽慰。 这些年，因为边月冰来到渝都做生意，他和子女的接触才多了起来。 大女子的优秀不容置疑，有时候他都非常惊讶。大女子在刘家坝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如今，女儿是彻底长大了，自己为什么会有要失去她的感觉？ 他是军工厂的职工，自然知道卢俊的身份意味着什么。如果大女子真要和卢俊在一起，广明厂是不能呆了，或许就会跟着卢俊去那遥远的南方。 自己、月冰还有晓军将要面临什么？甚至刘家坝和白马村的亲人又该怎么办？ 身边发生过类似的事，一惯不太想事的刘仁贵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些担忧，在察觉到卢俊和大女子之间产生了感情时就有，但他没有对边月冰说过。 多年的接触，他知道卢俊的人品，他内心里也信任卢俊能给大女子带来幸福。他一直隐而不发，无非是事非临头，存着走一步算一步的想法。 如今，不想不行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去了江边新屋，然而大女子和卢俊并不在。等他赶回家中，看见大女子和卢俊正在屋里。 刘晓玲和卢俊买了些肉菜正在收拾，看见刘仁贵从外面回来，脸色严肃。 “卢俊，你来一下。”刘仁贵把院子里的卢俊叫到了堂屋，刘晓玲想了想也跟了进来。 “晓玲，你先出去一下，我和卢俊说事情。”刘仁贵对刘晓玲道。 “我就要在这。”刘晓玲犟道。 刘仁贵还想说什么，默了一下道:“也行，你也在一边听到。” “卢俊，你和晓玲有啥子打算？”刘仁贵看着卢俊，问道。 “刘叔，我当然要和晓玲结婚。”卢俊道。 “现在是啥情况你也知道，就你的身份，晓玲和你结婚后还能在广明厂工作么？”刘仁贵道。 卢俊张了张嘴，他很想说让刘晓玲跟他去港岛的，但是这话他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刘晓玲是能跟他走，但是刘仁贵、边阿姨还有晓军又该怎么办？ 第285章 未来的打算 刘晓玲在旁边看两人都不说话，知道两个人都没有好的办法。而自己在决定把自己交给卢俊前就已经想过这些事而且有了决断。 “老汉、卢俊，我想过这件事，你们都听我说。”刘晓玲道。 刘仁贵和卢俊都看向刘晓玲，看她有什么主意。 “我想回刘家坝，代表向阳公社，负责联系普华公司和经济园区。” 刘仁贵和卢俊还是第一次听刘晓玲说她的打算，两人都是一惊。 “大女子，你要回农村？”刘仁贵道。 “晓玲，结婚的事怎么办？”卢俊道。 “老汉，是不是城市户口我不在意的。在广明厂无所事事早让我想回刘家坝了。在那里我能做更多的事。”刘晓玲道。 “卢俊，暂时我俩不会有名义上的婚姻。普华公司在经济园区至少有两个合资企业，你随时能来峨县，而我们可以在省城买套房一起生活。” 卢俊愣了一下道:“万一我们有了孩子？” 卢俊他真想要个孩子，至少要一个孩子。 刘晓玲也听得明白，笑了笑道:“如果真有了孩子，请尚叔叔出面借调我一年半载的，生了就是。只是怀孕和生孩子只能在港岛，我会经常去港岛。” 说到这，卢俊已经是认可了刘晓玲的安排。没有名义上的婚姻又如何，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还能有孩子，他已经很满意了。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晓玲。 “晓玲，尚叔叔会答应吗？”卢俊还有一点担心。 “放心吧，绝对没有问题。就算我俩的事露馅了，尚叔叔也会保我家的安全。” 刘仁贵在一边莫名其妙，这个尚叔叔是谁？好厉害的感觉。 “老汉，总之你就放心吧。” 卢俊去了一块心病心思就活泛起来。 “晓玲，要不把刘叔和边阿姨他们接到港岛，我们在港岛办个婚礼如何？” 刘晓玲也想有个婚礼。想了想，就是港岛媒体太过厉害，只能是秘密举行。 “我觉得可以。”卢俊道。 刘仁 贵在一边晕乎乎的，刚才还在担心，现在居然说到全家去港岛举办婚礼，这都哪里跟哪里啊。 星期一，刘晓玲一回厂就去请探亲假。 “小刘，是不是家里又有啥事？”任科长关心地问道。 “是有些事要回去处理。感谢任科长关心。”刘晓玲道。 吃过晚饭，梁艳和周化英都去谈恋爱，没在寝室。 天气阴冷，刘晓玲和邱红梅早早洗漱爬上床。 “晓玲，听说你请了探亲假？家里有什么事吗？”邱红梅问道。 “嗯。”刘晓玲道。 “红梅，这次我回去真有点事，可能要离开广明厂了。”刘晓玲觉得还是先给邱红梅露个口风。 “这么快？为什么？”邱红梅感到很突然，前几天才说这事，今天就说起要离开广明厂了。 “红梅，现在我不能说原因，或许将来能告诉你。” “哦。”邱红梅听了，更加觉得继续呆在这里没有了意思。 第二天，刘晓玲跟卢俊一道去了省城。 大清早两个人下了火车，直接就去了晓军的新屋。果然，晓军和老妈在。 “你不上班跑到省城来干啥子？”边月冰招呼完卢俊就看着刘晓玲问道。 “我耍探亲假来看你，你还不高兴？” “哪个要你来看。”边月冰看着刘晓玲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探亲假也耍得早了点。 “妈，中午吃啥子？”刘晓玲一边问一边把手里的挎包放在桌子上。 晓军把保温瓶提过来，给卢俊和大姐泡茶。 “咦？”刘晓玲一下就看见从楼梯下来的卢学敏。 “老妈，你是有了干女儿就不要亲女儿了哇？你好生考虑下哦。”刘晓玲道。 “我就是喜欢干女儿。”边月冰招招手，卢学敏就跑了过来。 “小敏，你不回去你妈不说你吗？”刘晓玲问。 “不得说我。我说来干妈这里，家里不好耍。”卢学敏一边跟卢俊打招呼一边挨着边月冰坐下。 刘晓玲见状就想扶额长啸三声。 卢俊在一边看着 两人斗嘴嘿嘿笑。 “下午我和卢俊要去丽丽家，晚上不一定会来吃饭。你们不用等我们。”刘晓玲道。 晓军也过来坐下，看他们聊天。 看样子晓军又长高了一点，只是有点发胖的感觉。看来老妈硬是把晓军照顾得好。 说笑一阵开始准备中午饭，结果是晓军和卢学敏在厨房里面忙，边月冰在一边老神在在的休息。 “老妈，你这是提前享受婆婆待遇了哈。”刘晓玲小声道。 “哼。你说你给我煮过几顿饭？”边月冰有些得意的样子。 刘晓玲无话可说。是嘛，人家边月冰就是这么牛。 吃过饭，刘晓玲和卢俊拿了礼物就朝苏丽丽家赶，他们要在苏东来上班前拦住他。 两家距离不远，两人成功地将苏东来拦在了家里。 看见刘晓玲和卢俊一起出现在门口，苏东来一点没有吃惊的感觉。 递上礼物寒暄几句，苏东来就问两人来有什么事。 刘晓玲就把自己回农村，作为向阳公社对经济园区和普华公司的联络员的想法给苏东来讲了。 都是明白人，刘晓玲也没说现在广明厂没投产，自己无所事事，所以想干点事之类的大话。 苏东来就想得多了。 看关凌凌把茶水端上来了，苏东来就让卢俊自己坐一会，让刘晓玲跟他进了苏丽丽的房间。 “实话跟我说，是不是因为卢俊？”苏东来认真地对刘晓玲道。 刘晓玲点点头。 “但这也不是解决的办法啊，晓玲。”苏东来道。 刘晓玲也不隐瞒，说了自己的打算。当然，尚大使不能说出来，只是说有人能在刘晓玲怀孕的时候把她借调离开。 苏东来思想里做了无数的斗争，终于还是开口道:“晓玲，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也不要回刘家坝，回去后你那联络员也是没名没分的。” “如果你说的那人真能在你那个的时候把你借调走，你不如直接调到经济园区来工作。你有通关的手续，出差港岛也名正言顺。” 第286章 委屈求全 刘晓玲其实也有过调到计委工作的想法，不过苏东来不开口，她不会主动说出来。她还想过，实在借调到办法不行，自己辞职后跑到港岛就完事。又有谁知道。自己不仅有通关文书，还有那边的身份证。 苏东来要去上班，现在宿舍楼和标准厂房正在施工阶段。刘晓玲和卢俊也跟关凌凌告辞。 “走，我们去看房。”刘晓玲挽着卢俊的手臂道。 卢俊只看出来刘晓玲和苏东来谈了话后满面都是喜色，也不知道苏东来和刘晓玲都说了些啥。从刘晓玲现在的语气来看，应该是好事就对了。 卢俊在大街上也不好多问，就跟着刘晓玲开始挨门挨户的打听有谁要卖房。 走了一下午，刘晓玲就发现卖房的人还比较多，都不用去挨家挨户打听，直接到居委会就能问到。 这时间有太多被下派的，都委托了居委会帮他们卖房。人下派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回来，尤其是下派有单位接收的，基本上就绝了回来的念头。省城的房子空着不如卖了，手里还能有点活钱。 距离锦江边上不远，刘晓玲看上了一个院子，院子里也是有了一家人，卖房的人也只有半边的产权。 跟晓军那个院子一样，都是只有一半的产权。 后来刘晓玲才知道，当时的院子必须要有两家人以上。就算整个院子都空起的，也至少得有两户。当然一大家人原本就住一个院子的是历史遗留问题。 院子一楼围着个天井，有两处楼梯可以上二楼。二楼走廊的一处被木板隔断开，这都是先前两家就分好了的。 价格很便宜，四百块。 居委会的人说这家人就在近郊，他们会通知这家人回来办手续，让刘晓玲等两天。 因为跟边月冰说过不等他俩吃饭，两个人干脆就在外面吃了。 一路高高兴兴地说笑着回了晓军这边。 路上，刘晓玲也把苏东来说的讲给了卢俊听。 “呃，我觉得这礼物送轻了，苏叔叔这是帮了好大一个忙。”刘晓玲道。 “ 是，下回来我多带两瓶酒过来。”卢俊点头。 看着两人满面笑容地进了院子，边月冰看着刘晓玲就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女娃子把卢俊这样挂着，要挂到啥子时候？ 这段时间边月冰不想给大女子好脸色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如今更是变本加厉，还公然挽着胳膊进来。 “死女娃子你过来。”边月冰说完就进了屋。 卢俊站住，刘晓玲却照旧挽住他，拉着他一道进了屋。 “妈，你那媳妇儿呢？”刘晓玲进了院子就到处看，没看见晓军和卢学敏。 “我让晓军送她回去了。”边月冰道。 因为卢俊在这里，边月冰就不想让卢俊看见卢学敏在这屋子里晃。 “来，卢俊，叫妈。”刘晓玲道。 一时间空气都凝固了。 卢俊和边月冰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还是卢俊年轻反应快，这是要摊牌了。马上恭恭敬敬叫了边月冰一声“妈。” 这一声直接把边月冰吓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刘晓玲赶紧上去牵着她的手把她按在椅子上坐好。 “妈，我和卢俊决定了，我们要结婚。”刘晓玲道。 边月冰对卢俊的身份虽然不是很敏感，但也知道这是不容于现在社会的事。 刘晓玲让卢俊出门去外面望风，自己跟边月冰说了去港岛结婚的打算。 “你老汉同意了？”边月冰感到有些回不过神。 “嗯。”刘晓玲点点头。 “这么荒唐的事他也答应了？”边月冰怔怔地望着大女子问道。 什么叫荒唐的事？刘晓玲腹诽了老妈一句，只得又作解释。 反复说了好久，边月冰依旧不能释怀。 还在劝说时，晓军回来了。 看见卢俊站在门口就过来打招呼。 听见外面的说话声，里面的人这才停止了交谈。 “我不同意。”边月冰硬邦邦丢下一句就站起来走了出去。 晚上，刘晓玲要去和边月冰睡，想晚上再跟她解释，但边月冰把门关了，不让她进去。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来到院子里洗漱。卢俊看见 刘晓玲便用眼神询问，刘晓玲看看在一边满口白沫的边月冰摇了摇头。 卢俊凑过来，小声问道:“边阿姨对我有意见？” “没有意见，只是现在还想不过来。”刘晓玲道。 “用不用我去跟边阿姨说说？” “不用。这件事还得我继续劝解她。”刘晓玲回答道。 这件事的主要症结还在卢俊的身份上，目前又是无法改变的，卢俊去跟边月冰说再多也没用。 刘晓玲也没想到在边月冰这里碰了壁。要说边月冰对卢俊很好，经常埋怨自己把卢俊挂着，为此还给自己脸色看。现在不答应，无非就是对两人的将来不看好。 吃过早饭，刘晓玲带着边月冰等人一道乘车去草堂、文殊院等地游玩，游玩途中边月冰很是高兴。 这些年虽然都在渝都、省城做生意，还真没这样一家子一起出去游玩过。 中午就在外面吃饭。 “要是你老汉也在就好了。”边月冰一边吃着川北凉粉一边说道。 大冬天的，凉粉吃起来有点凉。油辣子放重一点，依旧能让人觉得浑身暖和。 “老妈，春节等老汉回来，去了老家后我们就去爬峨眉山。要得不？”刘晓玲现在是舔狗。 “妈，去嘛。冬天的峨眉山满山冰雪更是好看。”晓军看出来大姐有些不对，出于维护大姐的心理，果断给出了助攻。 边月冰有些动心，看了一眼刘晓玲并没有当场答应。 回到家里，把火盆发起，几个人就围成一圈烤火聊天。 因为晓军在，也没再说结婚的事，只是把自己在锦江边看好了一个院子的事拿出来说了。 “晓军，还买得有兔脑壳得嘛，差点忘了。快去拿来啃起耍。”刘晓玲突然想起来，支使晓军去拿。 边月冰乜她一眼，刘晓玲赶紧站起来道:“我去，我去。” 见大女子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边月冰在心里叹了口气。 晓军站住身看大姐跑过去翻口袋，更是觉得大姐跟老妈有事瞒着自己。 现在看，明显是老妈占了上风。 第287章 办房契 还真是少见呐。 几个人啃着兔头，各有心事。大家都不说话，就连刚才说的新房子的事都没人提起。 还是边月冰率先离开，几下洗漱完了又进屋把门给关上。 卢俊老实得很，乖乖洗漱完毕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刘晓玲见老妈这副样子，知道短时间内是无法说服。收拾完进了自己的房间。 春节回厂就办理调动，经济园区的厂房应该能建成一部分，可以让农机厂先进入。 就是不知道集体宿舍建得怎样，能不能先有一栋完工。否则工人们没有住处，一样开不起工。 胡乱想了一阵，刘晓玲终于还是睡着了。 被闹钟闹醒，刘晓玲从空间里面出来。 晓军正在院子里锻炼身体，同院的那一家也起来生火烧水。看见刘晓玲还打了个招呼。 热水应该是晓军起来烧的。 家里现在烧的蜂窝煤，每天早上起来生火很麻烦。按道理应该是晚上备一个蜂窝煤烧起，把风门关到最小，第二天起来就不用重新生火。 重新生火能节约一个蜂窝煤出来，但需要木材或纸张引火。现在的纸张宝贵，一家人能用来引火的只有报纸。报纸上面有相片，等闲不敢烧，万一烧了印有相片的报纸被人告了就是大麻烦。 今天洗漱的人就差个边月冰，显然她不想面对刘晓玲。 刘晓玲要挣表现，刚才把要出门买早点的晓军喊住了。 洗漱完了，她就拿着个筲箕，里面装了一个大搪瓷缸子出门。 买了稀饭、油条和馒头、包子回屋。看见边月冰正在院子水槽边洗漱，讨好的举了举手中的筲箕，道: “老妈，早饭买回来了。” 边月冰满嘴的牙膏沫子，看了一眼刘晓玲没理她，把一边的卢俊看得心痛，过来接了早点放在堂屋桌子上。 “晓玲，等会我们要去看房子。”卢俊看屋子里没人就提醒刘晓玲。 “嗯，我记到的。” 两人吃了早点跟边月冰告了别就去乘车。 正好过了上班的高峰期，客车不太挤。也就4、5站 路，不一会就到了。 去了居委会，就看见上次接待过他们的那位吴大妈迎了上来，道: “小刘、小卢，你们还来得早哎。蒋老师正等到你们的。” “哦，吴嬢嬢。早上坐车有点挤，所以来晚了。对不起！”卢俊道。 “莫得事。主要是蒋老师那边管得严，要他办完事就回去。”吴大妈一边说一边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说着话三个人进了办公室。 屋里面有个40多岁戴着一副眼镜的中年男人，有些紧张的站起来，看着进来的刘晓玲和卢俊。 “蒋老师？”刘晓玲问道。 “不敢不敢，我是蒋永福。” “蒋老师，小刘，你们进那间办公室去谈嘛。”吴孃孃安排三人去了一间没有人的办公室。 “蒋老师，听说你要卖房子，我们也去看了，你准备卖好多钱嘛？”刘晓玲问道。 “居委会那里我说的是4百，你们看？”蒋老师有些紧张。两个年轻人能有多少钱嘛。 “为啥子要卖房子喃？”刘晓玲真心觉得房子太便宜了，不想占这个便宜。 “嗨，那些就不说了。我们一家现在都在郊县，这辈子也回不来，留着这房子也没有用。”蒋永福不愿意跟陌生人讲自己的事，摇头道。 卢俊问道:“蒋老师，我们看过好几处的院子，人家都比你的卖价高，您是不是有急事要用钱？” 卢俊怕蒋老师犟脾气上来，最后还带上了尊称。 刘晓玲看一眼卢俊，三观跟自己合拍，心里更加满意。 蒋永福是读书人但不是书呆子，她听得出来卢俊语气的变化是在照顾自己情绪。 “我最近确实需要用钱。我现在在一个厂里上班，孩子没工作，年初厂里有几个招工指标，我想活动一下。”蒋永福简单地说了自己的情况。 刘晓玲和卢俊相互看了一眼，卢俊道:“蒋老师，400怕是不够。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按照市价500元买您的房子？” 蒋永福也呆住了，没想到两个年青人不仅不砍价，还愿意按 照市场高价给自己钱。 “你们年青人存点钱不容易，就给400好了。”蒋永福道。他听厂里人议论过，劳资科那里有300元基本就能够，如果有400元，完全就没了问题。 “蒋老师，孩子的工作可不是小事，您就多拿点去。”说完话，卢俊就开始掏钱。 刘晓玲没带户口，但有盖了钢印的工作证，居委会在双方的协议上盖了章。三人一起又去了房管所，重新把地契改成了刘晓玲的名字。 出了房管所，卢俊询问蒋永福什么时候来把家具拖走，蒋永福说家里什么东西都拿走了，就是一些带不走的木家具和院子里的小石磨，不准备要了。 刘晓玲和卢俊都是去房间看过的，知道那些家具不少而且平常应该很爱惜，坚持要给家具钱。 推脱一番，卢俊又给了蒋永福200元。要再多给，蒋永福转身就走。 虽说人生不平坦，但傲气还在。 拿着钥匙，两人在省城又开始了买买买模式。 “晓玲，要到中午了，还是回家吃饭吧？”卢俊提醒刘晓玲道。 卢俊知道边月冰最近对刘晓玲不满，心疼刘晓玲，就算被褥被盖都置办齐了，也没有抓紧时间滚回床单、打回扑克的想法。 “好吧。”刘晓玲知道卢俊的心思，主动给打了一个啵，两人锁好房门乘车回家。 赶回家时，边月冰和晓军正在等他们吃饭。如果不是卢俊提醒，或者两人中午真的没回来，保不齐边月冰又要怎么说刘晓玲一顿。 看见两个人乖乖地回来，边月冰示意晓军去给两人舀饭。 两人在院子里把手洗了，老老实实坐下吃饭。 晓军就觉得整个气氛压抑得很。 正要说活，就听见边月冰问道:“手续办好没？” 晓军一愣，办手续？难道大姐和卢俊出去是办结婚手续？没听说啊，而且哪有这样子的严肃气氛。 “办好了。”卢俊抢在刘晓玲前面回答道。有些事不光是刘晓玲挣表现，自己也是当事人，也得表现得恭敬一些。 第288章 撵人，回刘家坝 “好多钱嘛？”边月冰对花了多少钱还是感兴趣的，于是又问。 “300。”卢俊回答的毫无停顿，然后又补充道:“房主把家具留下了，又给了200。” “哦。有这个院子大没得？”边月冰哪里是说不理就不理的，总归是自己女儿的事。 “有，比这个稍大一点，也有另外一家人。不过那一家只占了楼下两间和楼上两间。”刘晓玲回答道。 “距离锦江不远。看得到锦江宾馆。”卢俊又补充道。 “哦。”边月冰默想了一下。省城这边的四合院二楼一般有8间屋，一楼因为要安装院门，要少一间。 邻居楼上楼下都只有2间，那就意味着大女子那个院子比自己现在住的还多了几间屋出来。300块的价格真心便宜。 晓军这才知道大姐也在省城买了房子。 “大姐，下午你们还去那边新房子不？我跟你们去帮忙。”晓军道。 刘晓玲看边月冰没有反对的意思，答应了晓军。 吃了中午饭，三个人就一起出门。现在住的是市中心，好多东西在这里买方便些。 三个人大包小包去乘客车，居然被多买了一张票。跟车的售票员说铺盖占了地方…… 几分钱的小事，犯不着起争执，刘晓玲默默把票补了。 下了客车，晓军就说该把自行车蹬出来，只要他找得到地方，送货这些事就能交给他。 连续几天的采购和布置，新房终于又有了生活的气息。 后来的这几天，边月冰也跟着出来采购，牢牢把刘晓玲给看住，不让她跟卢俊有单独在新房独处的时间。 刘晓玲和卢俊也看出来了边月冰的想法，终于还是断了为爱鼓掌的想法。 卢俊还在庆幸，在渝都时候主动出击了。 卢俊老实了，刘晓玲可不老实。故意外人没看见的时候抛个媚眼给卢俊，要不就是伸手进卢俊道衣服里面，在他胸膛上划个圆圈，一转身就跑到边月冰的身边……总归 把卢俊逗的欲仙欲死。 眼见着春节临近，边月冰对卢俊下了逐客令。 “卢俊，过几天就是春节了，你经常在南边，还是回家看看你父母嘛。顺便帮我们全家都带个好。” 卢俊看看刘晓玲，刘晓玲低头不语。 卢俊还想最后争取一下，看着边月冰道:“边阿姨，能不能让晓玲也去京城？” 边月冰狠狠心道:“卢俊啊，这次你还是自己回去吧。有些事你也先征求哈家里老人的意见。” 刘晓玲在一边不说话，是因为她知道现在的老妈把她看得这样紧，无论自己如何求情，老妈都是不可能放自己离开视线之外的。 卢俊不愿意去买票，边月冰也不催他，而是叫晓军骑自行车去帮他买了第二天的预售票。 卢俊见边月冰态度坚决，也只得乖乖顺从。 第二天，边月冰拿出一大堆东西，都是这几天跟着刘晓玲他们采买时买的。赶走卢俊的想法，很明显是预谋已久。 又让晓军用自行车驮着，跟刘晓玲一道送卢俊去火车站。 送完卢俊回来，刘晓玲的兴致也不高。 刘晓玲知道卢俊这次回京城过完春节就直接回港岛。 昨天晚上，她又拿了些申请专利的资料给卢俊，然后说了自己的想法。 “卢俊，老妈的态度你不要放心上，她都不是针对你个人，而是担心我俩走不下去。”刘晓玲安慰卢俊道。 “我明白，我从来没埋怨过边阿姨，她也是为你好。”卢俊道。 “等我去了刘家坝，你找机会来，我们悄悄地回省城。我也会找出差的机会来港岛见你。”刘晓玲继续道。 这些其实都是两人说过无数次的打算。 “如果哪天说服了老妈同意去港岛，你父母他们能不能去港岛？”刘晓玲问。 卢俊心里没底。 “傻子！你可以找省里领导请求让骆阿姨去港岛省亲，你爸爸估计是去不了。” 普华公司正在和省里开办合资农用三轮车厂，公司法 人请求自己老妈去普华公司看看，这应该没有问题。卢父因为涉及之前知道的国家秘密，多半是去不了。 坐在飞驰的列车上，卢俊心里也不轻松。 他理解边阿姨的态度，但是怎么解决这件事？至于自己家里，那会有问题么？ 看着大女子心情郁闷，边月冰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对大女子的担心以及对这件事会带来的后果，她其实并不像刘晓玲和刘仁贵想的那样不了解。 就因为这样，她才不能让这件事对老公和儿子造成不好的影响。 按照约好的时间，刘仁贵也来了省城。 为了节约时间，刘仁贵在火车站等到晓军来接他，直接去了隔壁的长途汽车站，坐长途客车一起回刘家坝。 边月冰的户口一直在刘家坝，刘仁贵每年都有探亲假，这次他又是提前了几天请的探亲假。 刘仁承和吴有礼还得过几天等厂里放假才能回来，他们的探亲假得留到双抢的时候休，就跟刘仁贵以前一样。 客车在白林镇停了，刘晓玲一家人下了车。 刘晓玲站在公路边，看向刚才在车上就看见的高耸耸的两栋电梯房。 由于房屋的遮挡，看不见电梯房的下面，也看不见标准厂房。刚才听同车的社员介绍说，厂房也修建好了大部分，两栋电梯房中的一栋已经通了水电。 刘晓玲对苏东来的工作能力还是很佩服。 苏东来想着进度，根本没有同时建造同时完工的想法。而是尽量建成一个就要完善一个的功能，可以提前发挥作用。 还要回家，四个人也不久呆，边月冰安排刘仁贵去菜市场买菜和肉，自己带着两姐弟先回家。 刘义信和刘晓梅兄妹先前就自己回了家。四嬢刘仁娟这次要去老公家里团年，因为交通不便，大年初二回不回娘家都说不准。 所以这次边月冰回刘家坝，同行人数是最少的一次。 把东西扔在家里，带上给爷爷婆婆的礼物，一家人去了老屋。 第289章 二伯家也开饭馆了 大堂哥刘义祥还没回来，春香住在公公婆婆家里，看见刘晓玲他们过来也很高兴。 刘义祥在外工作，大伯也有收入，春香手里又有积蓄，家里生活并不难过。所以冉婆婆现在不去小队上工，专门在家照顾春香的饮食起居。 春香怀孕也不过半年多，从小农村长大，除了婆婆不许她去做的事，家里面的活路依旧自己在做。 冉婆婆又是个心善的，和春香的关系相当融洽。 大家一起聊天，爷爷婆婆也问起刘晓玲在厂里的情况，刘晓玲都捡好听的说，两个老人都很高兴。 农村人家里有个大学生是非常自豪和骄傲的事，有个吃公家粮的，家家都羡慕。老人在外面走动，也更受人尊敬。 一家人其乐融融，刘仁贵和二伯、二伯妈也过来了。 刘义信和刘晓梅元旦节前回来，说三婶的饭馆不开了，让自己和晓梅自己找地方自己开饭馆。 刘晓兰跟周志坚分手后，就不想在刘家坝待。知道大哥和三妹要自己开饭馆，说什么也要参加。 在渝都开饭馆是刘晓兰建议的，两地都不熟悉还不如去渝都，起码还有个杨柳的姨爹能帮着照看一下。 况且，三婶饭馆的那些菜比较适合渝都人的口味，在省城就不一定有那么多人喜欢。 刘晓兰去找杨柳时，刘晓玲和边月冰都离开了渝都，双方没有见着。 杨柳的姨爹答应帮忙，条件当然还是杨柳能去帮工。 在刘晓兰看来这都不算条件，原本就要请人的，他们三兄妹也忙不过来。 这段时间渝都市场上管得又有点紧，特别是米粮和油料的渠道开始了一次大规模清查，让一些饭馆关了门。 杨柳的姨爹负责市场管理，这些消息自然知道，不久就帮着在南岸这边找了个门面。 门面的位置在南岸，但这时渝中半岛过来南岸却没有桥梁，只有轮渡。虽然有些不方便，但是距离近，好些食客还是愿意坐船到南岸来吃饭。 轮渡要晚上10点才收，三兄妹有信心把生意做好。 三兄妹商量，决定不回家了马上开业。趁着春节这段时间大家手里有点闲钱又愿意消费，赚一波快钱，顺便 把名声打出来。 “老汉、妈。春节的时候月冰大哥的儿子结婚，四妹又在那边过年，我们家的团年饭要提前办，您们看哪天合适？”刘仁贵问刘礼才和冉婆婆。 “你们自己看嘛，等祥娃子回来就行。”刘礼才道。 大人商量团年饭的事，刘晓玲突然想起刘欣欣还拜托自己帮她联系夏阳的事，就问二伯妈刘欣欣现在的情况。 “你说欣欣啊，这不国庆节就嫁人了嘛，男人就是镇上的，说是在水厂上班。”二伯妈很奇怪刘晓玲突然问起刘欣欣，两个人听说关系不好得嘛。 “没事，好久没看到，我就是突然想起她随口问下。”刘晓玲道。 刘晓玲想起那天刘欣欣来找自己时那张绯红的脸来。这样也好，免得自己看到她还要给她解释。 巴蜀人就是说不得。 离开老屋，一家人朝自己家走的路上，刘晓玲碰到了刘欣欣。 刘欣欣现在刘家坝小队上工，下午收工就走路回镇上的家，正好经过这里就看见刘晓玲。 刘欣欣其实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当然，自己也能在镇上有份工作就更好了。但这有些不切实际，而刘欣欣不是不切实际的那种人。否则，她也不会答应嫁给比她大11岁的这个水厂职工。 现在这条路是回镇上的必经之路，两人在这里遇到再正常不过。 “晓玲。”刘欣欣喊了声，又跟刘仁贵他们打了招呼，刘晓玲只得站住。 家里人回应了刘欣欣几句话，然后继续朝家里走。 “欣欣，听说你结婚了？”刘晓玲主动出击，她不想刘欣欣扭着她问夏阳的事。 “嗯，今年国庆结的婚。”刘欣欣一边回答刘晓玲的话一边打量刘晓玲的穿着。 “现在还好吧？”刘晓玲问得有点忐忑，生怕刘欣欣扑上来责问自己，为什么不帮自己联系夏阳。 然而没有。 刘欣欣表示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要是能解决个工作不下地就最好了。 对那个曾经让她梦见过无数次的英俊退伍军人，她都不想问刘晓玲了。 因为，退伍军人回乡后，跟她一样，也就是个刨土的农民。在刘家坝刨土也就罢了，毕竟年底分配比罐头 厂的知青还高，但其他的公社能跟刘家坝比……刘欣欣可不愿意。 “欣欣，等到公社农机厂这些建起来，你应该能有个工作的。”刘晓玲完全没有骗刘欣欣的意思。 公社农机厂和水电设备厂厂建起来后肯定是要招工的，刘欣欣作为有文化的年青人必定最先招工进厂。 “哦，我晓得厂里面有宿舍……”刘欣欣道。 “听说是单工宿舍……”刘晓玲提醒道。 其实就刘晓玲所知，刘欣欣这种镇上有住房的并不会分房。 …… 回到家，刘晓玲都没想到两人居然谈得风生水起，直到刘欣欣想起她该回去煮饭两人才散。 晚上吃过饭，卢彩霞来了。 卢彩霞现在是知青罐头厂的厂长，工作两、三个月，大家的反映不错。依旧很注意知青和社员之间的关系，这都是刚才大伯跟二伯他们说的。 “彩霞，现在都还顺利？”两人在堂屋坐下来，中间是刘仁贵刚生好火的火盆。 “还好，萧规曹随。呵呵。”卢彩霞在刘晓玲面前比以前放的开了些。 “又分知青来没有？” “咋个会没有？现在王小兵跟以前刘书记一样，极个别的小队分了些知青后，剩下的都丢给我们了。”卢彩霞笑道。 “我给王小兵说了，年后请他去趟宏光厂，联系代培这些知青。将来的农机厂要不少工人的，我们罐头厂真容纳不下这么多人了。” 代培知青的事是农机厂的事，卢彩霞让王小兵去联系也是应该的。看卢彩霞不动声色地就把这群人又踢回给了王小兵，刘晓玲也觉得卢彩霞真的成熟了许多。 卢彩霞对刘晓玲在工厂的生活和工作情况很是好奇，问了许多，又请刘晓玲到罐头厂去看下。 刘晓玲没答应，请卢彩霞给春节值班的知青说一下，春节期间自己可能会去打几个电话。 卢彩霞当然满口答应，还说会放一把自己办公室的钥匙在值班室。 第二天上午，刘仁友也过来了，他要跟刘晓玲谈谈。 “十一伯，君哥结婚没能参加得上，真是有些遗憾……”刘晓玲道。 刘仁友手一挥道:“错过了就错过了，还有几个崽儿喃。呵呵。” 第290章 油滑的褚书记 看到刘仁贵和边月冰出了房门，几人又聊了会。无非就是边月冰的饭馆不开了，是留在渝都呢还是准备回刘家坝下地啊这些。 又约好了春节后喝酒的事，这才转头来跟刘晓玲继续说话。 “晓玲，苏主任说农机厂的车间已经可以安装设备，宿舍楼的1号楼也能住人了。问我们好久可以开干。” “十一伯，前段时间我还看见卢俊，他说机器设备都准备好了，就是在等这边的厂房。既然厂房建好了，你就跟苏主任联系，让卢俊那边发货。机器的安装跟调试这些都要和卢俊那边先说好。” 刘晓玲想了想又道:“安装设备前，请宏光厂安排师傅和代培的知青回来，暂时住在1号楼。在安装的时候，这些师傅和知青们也能熟悉下设备。 我这里有两样机器的图纸，你拿去给张院长他们看，把工艺流程这些都安排好…… 招工的事你让公社出面，优先在公社招人。虽然刘家坝是大股东，但名义上这是公社的企业。要是你想安排人进厂，自己私下找公社漆书记。明面上的麻烦就不要去惹了。” 虽然半年多没见面，刘仁友一点都没有改变，依旧对刘晓玲的话言听计从。 以前涉及到农业的部分就赶不上刘晓玲，现在这些就更不说了。 看见刘仁友要走，刘晓玲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道:“十一伯，这回分来的知青人家宏光厂不一定答应帮着代培。实在不行，你就建议跟着过来的师傅学。师傅那里每月多考虑几块钱的补贴就是。” 不要看宏光厂的王书记豪爽，万一人家只是看刘晓玲的面子喃？上次刘晓玲联系的时候，王书记可是不要代培的费用还倒给生活费。 换个人，还能行不？ 刘义祥回来了，刘家提前团年。 团年的第二天一早，刘晓玲一家去白马村大舅家参加边执礼的婚礼。走的时候，刘许妹她们都还没有回来。 边月冰心急，想回去帮忙，回去就提前了一天 。 结果没啥事。 边执礼也是厨师，又在外历练了几年，尤其是单独开了饭馆后独当一面，这一次准备自己的婚礼，哪有不用心的。 来都来了，没得事就耍嘛。 幺舅妈这回没有来。寒冬腊月朔风冷，小幺儿太小不能出门，每天还要喂奶。 “执礼真是长大了。”边守德对边月冰道:“开始我也不放心，有几天很早就去看。结果每天天不亮就看见执礼把门就开起了。东西这些都收拾得规规矩矩，屋子打扫干净了才关门……” 听着边守德的叙述，边守嗣和王秀琴也很感慨。 王秀琴想起边执礼不愿回农村的失踪时，哪一天不是担惊受怕？后来娃儿说他出海，不说别人家姑娘了，就是自己还不是一样的每天担心？ 现在大儿子不但安定下来，婚姻的事也解决了。过段时间，自己也是要当婆婆的人了。 正说着，边执礼过来了。 看见老妈眼里又是含着泪，心里知道老妈又想起了以前。 挨着王秀琴坐下，给二姑爹和老汉发了烟点上。 “妈，咋个又想起那些不高兴的事了喃。春节后也到我们那里住几天嘛，县城还是要热闹些。” 边执礼的未婚妻就是附近生产队的，因为婚俗的约定，这几天在娘家住，要等到明天边执礼去把她接过来。 第二天，按照时辰，边执礼带着一群小伙子去接新娘，刘晓玲和边春华准备中午饭和晚饭。 “春华，现在你也是个富婆了哈。”刘晓玲开边春华的玩笑道。 边春华虽然在渝都帮忙的时间不短，但直接跟刘晓玲接触的时间并不太多，闻言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她和哥哥开饭馆将近一年，虽然因为是县城，消费能力没有渝都强，收益还是很可观。 干个几年，她也想跟杨柳一样找个城里人嫁了，城里的生活跟农村确实不一样，下雨天都不用穿筒靴。 中午，边执礼他们在女方家吃饭。 吃过饭，一群人抬着女方的嫁妆，上面贴有 写着囍字的红纸，一路摇晃着回了男方这边。 仪式依旧很简单，礼成后的酒席才算是婚宴。 这时，刘晓玲他们才第一次见到表嫂。 表嫂顾秀英早就注意到了人群中手拿相机的刘晓玲。一来是相机是个稀罕物，私人能拥有的比较少，其次是因为刘晓玲的穿着，明显跟周边的人就不一样。 悄悄扯了边执礼的袖子就问拿相机的是哪个。知道是二姑家的刘晓玲表妹，这才把人跟名字对上号。 “果然好漂亮。”顾秀英暗道。 席桌就摆在村子里的晒坝上，大概有二十来桌。 酒都喝了两巡褚书记姗姗来迟，说是有点事情来晚了。直接就自罚了三杯。 跟边守嗣和刘仁贵几人打了招呼，就来跟刘晓玲聊天，汇报白马村的现状。 刘晓玲也理解褚书记的想法。现在看见刘晓玲很不容易，村里面种菜、种果树的规模基本上已经没有扩大的空间。 从农学院请来的教授研究蘑菇种植的进度不太顺利，主要还是纯手工，教授的办法也不多。 缺乏仪器，连基本的显微镜都没有，教授也只能过猜，能有进展才怪。 刘晓玲让褚书记询问教授，需要什么设备，该买的要买。如果实在买不到，刘晓玲答应有机会帮他们买了带过来，反正平台上多得很。 褚书记又是一番感谢。 嘴里一阵白话，刘晓玲才明白大舅现在已经是小队长了。元旦过后才担任的，职位都还是热乎的。 刘晓玲只得又端茶敬了褚书记两杯，心里不免感觉褚书记有些油滑。 刘晓玲放下茶杯，刘仁友又端上了酒杯。 没办法。人家褚书记栽培你大舅子，边月冰在一边看着，刘仁贵还能不表示表示，说什么也得敬褚书记两杯酒才行。 边守德还在后面端着酒杯等着。 褚书记栽培自己大哥，说什么也得敬酒不是。 大舅呢？至少得喝酒做个陪。 总之，一顿晚宴就这么糊糊涂涂又明明白白地在酒杯往来之中结束了。 第291章 申请调离广明厂 第二天中午，边月冰带着一家人回了刘家坝。 原本应该再住一晚上，初三再走也行。但是刘仁贵想回去看幺妹刘仁娟回家不，少有的跟边月冰提了要求，要提前回家。 边月冰也理解老公兄妹情深，跟爸妈和大哥小弟告别，带着一家人回了刘家坝。 提前回家，在娘家没待够，边月冰一路上心情不爽，又开始怼大女子。 刘晓玲心知肚明，不敢吭声。 去年答应给外公外婆的电风扇现在都还没得影子。边月冰其实也没想起，只是提前回来不爽，看见刘晓玲就想起了这事，于是嘴就挂在了刘晓玲身上。 刘晓玲叹口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总是自己吃挂落，晓军为毛就没得事？ 其实晓军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姐这么不被老妈待见，心里也替大姐感到冤枉。几次为了大姐出面劝说老妈，反被大姐劝说不要跟老妈顶嘴。 私下里询问大姐，大姐说让到老妈，这是啥更年期综合症。 更年期综合症是啥？晓军不知道，但总归明白这是一种病，发作起来是不讲道理的，所以也就不劝了。 心里还庆幸，老妈没找自己的麻烦，都让大姐承受了。 家里一切照常，四嬢刘仁娟并没有在年初二回来。 刘晓玲这就出门去找刘许妹她们去了。 关于刘晓玲调动的事，苏东来已经找了领导。领导也知道这个刘晓玲，很爽快地答应了，就等着刘晓玲拿了商调函回厂去办手续。 刘晓玲在罐头厂跟苏丽丽打电话，知道省里面领导都同意自己的调动也很高兴。终于可以少考虑好多事了，立马就打电话给了卢俊。 卢娇娇国庆节结婚，刘晓玲没能去。这次带着新婚的丈夫回娘家，听说是刘晓玲打来的电话，就在一边等着。 刘晓玲给卢俊说好马上给农机厂和张院长他们发货，卢娇娇就把电话抢过去 。 一部戏二十集，刘晓玲和卢娇娇也能演十来集。 卢俊上次就被卢娇娇抢过电话，知道自己没了说话的机会，便过去跟妹夫岳阳聊天。 岳阳的家里也是军人出身，双方家庭条件相当，卢盛隆和岳阳的父亲还认识。 按理说在活动中没受到冲击的岳阳一家，应该是劝儿子远离卢娇娇的，但是岳阳的父亲却支持儿子和卢娇娇的恋爱，哪怕因此有可能耽误岳阳的前程。 军人始终有军人的性格。 刘晓玲又给刀沐青打了电话。 刀沐青在家，还把夏阳也带了回去。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夏阳可比卢俊身份单纯，人家就是个退伍军人，现在在羊城一家商贸公司工作。 这家商贸公司是卢俊请巴蜀省工业局在羊城设立的办事处，就是为了方便将来机器设备的进出口业务。今后有大量的设备经由这个商贸公司进口，组建未来的农用三轮车厂。 知道刀沐青和夏阳的现状，刘晓玲有高兴又有些不平，自己和卢俊为什么就这么难！ 回到家里，刘晓玲在平台上买了五台吊扇。 “妈，你来一下。” 边月冰跟着进来，刘晓玲把靠墙的五个纸箱指给她看，然后道:“妈，这里有五台吊扇，你愿意给谁就给谁。” 边月冰正想怼大女子两句，听出了大女子心中好像有事，又忍住了。 刘晓玲拿了一个板凳坐在院中，看西方冬日夕阳。 原本因为调动有望还有些高兴的心情，被刀沐青和夏阳的现状给刺激了，心情就像刮面的冷风，凉飕飕的。 春节的假期结束了，刘许妹、刘英他们都离开刘家坝回自己上班的城市。 刘家坝学习四人组就剩下了刘晓玲一个。 为了等刘晓玲，苏丽丽特意在家多待了一天，等着刘晓玲到她家。 因为苏东来去帮她拿商调函，刘晓玲就在苏丽丽家等着。 关凌凌也关心刘晓玲，认为刘晓玲回来省城上班比在渝都广明厂要好，虽然渝都那里离父母近。 “你一个人在三线厂就那么辛苦。要是在那里结婚成家，以后子子孙孙都只能在那个夹皮沟里面生活。出来是对的。”关凌凌看刘晓玲的脸色不太好，还以为她舍不得离开那里。 刘晓玲的脸色确实不太好，毕竟商调函一拿，自己就是真的要离开造船这个行业。自己心头还有那么多新的造船技术和新工艺，就这么埋葬掉了？ 上辈子的造船情结还没散呐。 刘晓玲也不能让别人为自己担心，连忙整理了一下心情，对关凌凌道: “关阿姨，我没有什么舍不得，只是早上吹了冷风有些不舒服罢了。能回到省城跟苏叔叔共事，我高兴还来不及。” 关凌凌急忙就去给刘晓玲找药，苏丽丽仍是担心地看着刘晓玲问道:“晓玲，你说的是真的？” “嗯，广明厂就是个小村落，省城一条街就有整个广明厂的家属区大了。”刘晓玲笑道。 中午，苏东来下班，进了屋就把刘晓玲的商调函递给了她。 “晓玲，回去抓紧办。我这里的人都不知道经济园区该怎么搞，我都是你的学生。你来了，我这担子也就松了一大半。” “谢谢苏叔叔。” “你谢他做什么？”关凌凌打岔道:“你没听你苏叔叔说，你去了是给他减负的吗。” “对，对。减负。这个词说得好！贴切！”苏东来笑道。 第二天一早，刘晓玲送苏丽丽去火车站，苏丽丽在京城上班。 送走苏丽丽，刘晓玲乘车回了峨县。 收拾好东西，刘晓玲准备回厂上班。 刘仁贵每年都有探亲假，这次又比刘晓玲请假晚，他的假期还没完，还能在刘家坝陪边月冰多待几天。 回到渝都，刘晓玲没有去西区租赁房住，而是去了十八梯新家。 第292章 调动不予通过 晚上，站在窗前，看着江南岸的万家灯火，落寞寂寥的心情无法抵挡。 躺在床上，鼻端依稀还能闻到卢俊的味道。 这几年，刘晓玲不乏一个人独居的时间。但开始思念一个人后，一个人就是这么孤单无助的滋味么？ 回到厂里，工厂已经开始上班。周化英的寒假还没完，应该就是这几天就要结束了。 邱红梅先回厂，看见刘晓玲便告诉她自己正在办理调动手续，又询问刘晓玲是不是确定了要调走。 梁艳上白班，要晚上九点过才回寝室。 刘晓玲苦笑了一下，拿出了自己的商调函。 “不行！”秦书记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定。 这段时间，尤其是春节过后，这些回过家的人提出调动的申请太多太多。人事劳资科长跟分管人事的副厂长汇报后，副厂长让他到厂办公会上专门提出这个问题。 厂办公会上，人事劳资科的科长提出了这个问题。 秦书记抓过申请调动人员名单捏在手上，看着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道:“大家知道有多少人提出调动申请吗？整整56个人。其中还包括研制出碎石机的刘晓玲。” “这些人如果都走了，将来，船厂还能靠谁？靠你们这些4、50岁的人吗？” 秦书记深吸一口气，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看着人事劳资科的蔺科长道: “蔺科长，你把这些人的请调理由整理一下，实在有困难的拿出来我们研究，其他的一律不准。” 作为逃兵典型，刘晓玲再一次被秦书记记住了。 刘晓玲和邱红梅的调动申请都被否决，邱红梅给家里打了电话，刘晓玲也给苏东来打了电话。 苏东来让刘晓玲放心，他这边继续找人找关系办理刘晓玲调动的事。他还告诫刘晓玲这段时间不要赌气，还是要认真对待工作。 放下电话，刘晓玲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自从上一次搞了一次烧烤聚餐之后，刘晓玲的这些校友们就喜欢上了这种聚餐形式。 上一次大家都未 能尽兴，看见天气转暖，周化英假期回来后，便怂恿劳新和李东他们到江边再搞一次烧烤。 刘晓玲认为江边还是太冷，提议到江对面去玩。她无事时翻看周边的资料，知道那边有个溶洞。 年青人就喜欢刺激的活动，刘晓玲的建议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 星期日，大家按照事先的商议，带上了绳子、水壶和手电筒等能够想起并找得到的工具。劳新几个人又去食堂买了几十个馒头作为干粮。 在江边码头集合后，一共有十二个人。梁艳把李连长也约起了一路。 李连长第一次以梁艳男朋友的身份参加活动，倒也一点不怯场，大大方方跟所有人打招呼。 人刚到齐，轮渡公司的上水船就到了，大家上船。 这班船的下一站就是对面的港口设备厂，也就相当于两岸之间的摆渡船。 这班船在对面停靠后回继续向上，终点站就是渝都沙嘴码头。 大家下了趸船在沙滩集合，劳新几个就把买的馒头拿出来分给众人。 如果有人在溶洞走散，随身携带几个馒头也能让人在没有脱险之前保证有一两天的食物。 问过路人，大家朝着溶洞的方向前进。 天色还没有透亮，李连长拿着一个手电在前面领路，其余人跟在后面。 未知的探索就要开始，一群人在兴奋中还有点小紧张。 刚才路人说了这个溶洞当地人称排花洞，顺着江边走。洞口就在距离江边不远的小坡上，很明显。 走了约半小时，天光大亮。李连长看见了前面不远处小山坡上的洞口。 “同志们，马上就要到了。”李连长回头道。 “噢。”一群人欢呼起来。 这里已经非常偏僻，四周没有看见一家农户。 隔江而望，依旧能看见广明厂在江边最大的厂房——104车间，也能看见刘晓玲她们原来居住过的平房。 “其实并没走多远啊。”邱红梅一直跟着刘晓玲一道。 周化英、马丽华和梁艳这些人都有男朋友，现 在都成双结对。 “望山跑死马。沙滩边好走，半小时估计也有5、6里路了。”刘晓玲道。 李连长开始召集众人讲注意事项，刘晓玲和邱红梅也过去听。 讲完注意事项，李连长又让大家把衣服、裤子收拾利落，让大家最好把裤腿扎好，防止里面的蚂蝗和爬虫之类的。 刘晓玲准备得充分，不仅仅把裤腿扎好还在脖子上围了一块围巾。 看邱红梅没有围巾，假装从挎包里又拿了一条让邱红梅围上。 李连长在那里组织大家进行准备，梁艳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眼睛里都是小星星，都摘不下来了。 也幸亏有了李连长，要不然这些年青人真没有这个组织纪律性。 看大家都准备好了，李连长牵着梁艳的手率先进了排花洞，大家也陆续跟上。 开初进去也没有啥值得驻足欣赏的，路也好走，经常能看见人们遗留的杂物。 慢慢的，地上出现了水洼，然后是水塘。洞顶上也开始出现了渗水，终于有了各种造型的石钟乳出现。 现在的相机没有闪光灯，刘晓玲也没了照相的想法。 地面也开始不平，刚过一个拐角，惊动了一大群的蝙蝠出来，黑压压一片掠过众人头顶或身边。 一阵惊叫声中，女孩子都躲向身边的男朋友，男孩子也趁机搂住了女朋友…… 毫无防备啊，两人就被撒了狗粮。 怪不得后世男生都喜欢带女朋友看恐怖电影。 刘晓玲更郁闷，刚才下意识地就将冲向自己这边的蝙蝠给收进了空间，现在空间地上还躺着7、8个死蝙蝠…… “不要乱跑、乱动。小心脚下！”李连长大声喝道。 刚才梁艳一下子钻进了他怀里，等他安慰过后才想起自己的责任。 等大家的情绪稳定一些后，一行人继续朝洞内走。 地势越来越低，洞中的路忽宽忽窄，经常要用手趴着旁边的石头才能保持身体稳定。 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腔，周边都是岩壁，似乎这里就是尽头。 第293章 技改 一群人都围过来各找地方坐下稍事休息。 李连长围着洞厅走了一圈，来到一处蹲下观察。 这里有一处暗河，暗河流动缓慢，水面距离上面还有5、60厘米的距离。 刘晓玲猜想这个洞应该和长江是连通的。现在是枯水季节，所以暗河水流比较平缓。如果从这里继续游进去，里面或许还有洞道。 李连长站起身，将手电筒抬高四处扫看，没有发现洞口和缝隙。 刘晓玲也过去在暗河处蹲下。 手电光透过水面射进水里，偶尔反射回一些鳞光。 有鱼。 没有抓鱼的工具，并且刘晓玲也不知道这些鱼是不是受保护级别的，就没说出来。 李连长过去跟梁艳说了几句话，然后让大家再休息会准备返回。 进来时走得急，返程的时候大家开始欣赏沿途的风景。 石钟乳的样子就不说了，形态很难形容。石花跟鹅管都很多，就是有些偏黄，应该是氧化得厉害。 多半是近年来进洞的人多了。 一群人回到洞口小厅，已经下午一点半都过了。李连长就问大家是不是在这里吃了饭再返回广明厂。 大家都有些饿，就在洞口这处小厅搭了两个柴火堆，开始烤馒头吃。 虽然就是吃个烤馒头，但大家伙兴致依旧很高。难得在枯燥无味的日子里找到一回消遣，彼此围着火堆聊天。 看着升起的烟雾，刘晓玲想到洞内的石花、鹅管变黄，现在也有自己的那份罪过。 大家寝室里都没有准备吃食，晚上聚餐不可能。坐船回厂后便各自散了。 周化英和梁艳都找自己男朋友玩，刘晓玲就跟邱红梅两人回了寝室。 两人都不再谈论调动的事，只是扯一些闲聊。 “晓玲，刚才你听到他们说的酸洗车间的事故没有？就是昨天下午发生的事。” 酸洗车间就是给钢板等钢材除锈的车间 。 在一个大池子里将强酸兑好，然后把要用的钢板这些浸泡在其中，通过化学反应去除掉锈蚀的地方，顺便将钢材给氧化。 那是一个充满危险的车间。 在那里工作，呼吸道与肺部会受到损伤，工作时也得小心翼翼，掉进酸洗池再捞出来就剩一把骨头。 “出了啥事？”刘晓玲知道酸洗车间只要出事必定是大事，至少都要上伤残等级的。 “唉，一个青工掉下去了……”邱红梅说这话时还有些害怕。 这时候钢材除锈有一道工序是把钢板在强酸中浸泡，氧化一段时间后再吊起来。 因为是人工除锈，难免有工人不负责任或不仔细，铁锈未清除干净。在酸洗后发现了就要铲除掉未清除的铁锈，视情况决定是否再入池浸泡。 有时候工人图省事，就在钢板吊起来的时候在酸液池边工作。 这回出事多半也是这个原因。 如果钢材在入酸洗池浸泡前除锈彻底，就不会在池边检查除锈效果。 刘晓玲知道，钢材的除锈除了用人工还有喷砂除锈的工艺。这种工艺相对安全，还能减少工作时间和工人的劳动强度，也能有效减少工人因吸入粉尘造成的矽肺。 星期二上班，刘晓玲拿出了喷砂除锈的工艺给任科长，还有一张原理图。 任科长见刘晓玲又提出了新工艺，还没看就大大的鼓励了一番。 任科长知道刘晓玲对于没能出去培训有意见，申请调动又被厂里卡住，就怕刘晓玲年纪小看不透这些，变得萎靡消极就不好。 现在肯定要借此机会大大鼓励。 等刘晓玲离开了办公室，任科长这才开始仔细看刘晓玲提出的除锈工艺来。 才看了几页，任科长就坐不住，拿着一叠纸就去楼上找况大勇厂长。 刘晓玲提出的喷砂除锈工艺很简单，就是利用高压气（水）流喷出沙 粒在钢材表面，使得钢材表面的锈蚀部分与钢材脱离，从而达到除锈的目地。 “如果真能成功，小刘又立一大功啊。”况大勇看完感叹道。 “是呀，我们大家对现在的除锈工艺熟视无睹，就没想过要去改进一下。要说这个思路和需要的设备都不难，难的是大家都没去想。” “我问过小刘的，为什么突然想起改变酸洗除锈的工艺。她说是听说酸洗车间出了事故才想起的。”任科长道。 “科里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不？”况大勇抖了抖手中的资料问任科长道。 “应该没有，昨天小刘在那里画图写东西，都是她一个人。噢，小刘制图时科里的资料管理员邱红梅也去看过，说是向小刘学习。” 况大勇知道邱红梅和刘晓玲是同学，也是自学教材的大学生。但他不认为邱红梅的水平能有刘晓玲高。 “王工怎么说？”况大勇又问。 “王工？王工没跟我谈过这件事。这资料我都没看完就直接来找的你。”任科长道。 况大勇沉吟了一会道: “这两天秦书记正在为酸洗车间那件事闹心，小刘这份新工艺基本上解除了酸洗车间的后顾之忧，秦书记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我这就拿过去给他说说，希望……” 况大勇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真心希望这件事能改善小刘和秦书记之间的关系。 随着基建工程不断推进，越来越多的车间厂房建立起来。设备也跟着进场安装和试车。 酸洗车间是较先投入试验阶段又是第一个被暂停试验的车间。 这一回，刘晓玲并没有自己画设备图纸，只画了原理图。广明厂已经把相关资料送到了京城总部，总部在组织专家验证后，着手安排相关技术人员研制气体和水流喷砂的设备。 很快，设备和试验结果出来，除锈效果完全符合要求。 第294章 缓和关系 总部决定，在整个系统内的都要将从人工除锈逐步改成高压水流喷砂除锈。 高压水流喷砂除锈工艺生产过程中无烟尘更加环保，更有利于工人的身体健康。 刘晓玲这一下在总部领导那里都出了名。 秦书记陷入迷惘之中，只是这次他没有生气也就没有再砸电话。 这刘晓玲不按套路出牌，到底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没能出去培训又没能调动，不是该意志消沉萎靡不振的么？ 秦书记周围的人都知道，刘晓玲上次申请调动到省城工作没去成。如今刘晓玲只要愿意，总部的领导也会考虑让她调去京城总部吧。 或许，自己应该相信刘晓玲的。 秦书记心中想。 不管以前是否信任刘晓玲，现在看，不放刘晓玲走都是正确的。 是人才就更加不能放走！ 不过，自己应该找这个刘晓玲开诚布公地谈谈了。 秦书记让刘秘书进来，让他通知刘晓玲到自己办公室谈谈。 刘秘书打电话给技术科，同时心里就在考虑是不是把郝敏针对她的事讲出来。 刘晓玲接到刘秘书的电话也很惊讶，因为这时候秦书记找自己不可能是教训自己，只能是某种程度上的表示歉意。 技术大楼到厂办大楼也就几分钟的路。 走到厂办楼层，恰巧遇到刘永琼刘副主任。 看见刘晓玲，刘副主任也很高兴，毕竟自己是刘晓玲到厂后认识的第一个人。 “晓玲，我都听说了，干得不错！继续加油噢。” 听说是秦书记找，刘副主任也不敢和刘晓玲多交谈耽搁时间。 “快去吧。”刘副主任就和刘晓玲再见。 刘秘书已经等在了过道中，看见刘晓玲就迎了上来。 他还是决定暂时不把郝敏针对她的事说出来，一是信息来源不好解决，二来他也不知道刘晓玲有无背景，能不能报复回来。 进了秦书记的房间，刘晓玲安安静静地站在沙发边上，看着刘秘书跟秦书记介绍自己。 刘晓玲不相信秦书记不认识自己，只不过现在她的耐烦心有些长进。 刘晓玲坐下，刘秘书也退出了办公室。 秦书 记看见刘晓玲又一下子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自己对刘晓玲的成见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噢，自己对刘晓玲有成见吗？ 素不相识，自己为什么对她就有了成见？ “小刘同志，来到广明厂后，你在工作上勤勤恳恳，先是发明了碎石机现在又提出了新的除锈工艺，为三线军工事业立下大功。我代表广明厂……要向你敬礼！” 说完，秦书记站起身对着刘晓玲微微鞠了一躬。 刘晓玲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来。这也太过隆重，仪式感太强。 秦书记复又坐下，对刘晓玲道:“上一次外出培训没有你，这一次你的调动申请我也没同意。不知道小刘你对我有没有意见？” “没有意见。”刘晓玲道。 “我听说你曾经跟人讲，哪怕你不出去培训也比这些人培训了强。当时我是不高兴的，以为你是在说气话，还很骄傲，现在我信了。明说，你是个人才，我就更加不能放你离开广明厂。你理解吗？” 秦书记说话开门见山。 “秦书记，我没有意见。而且我申请调动确有我的原因，跟我和广明厂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哦，小刘，你能说说为什么想要调动工作吗？”秦书记问。 刘晓玲知道自己这时不能推辞不说，否则两个人的矛盾刚开始松动，立马就会再次加深。 “秦书记，这话说起来就有些长了，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听我说完？” 秦书记朝椅子后背一靠，大有一副你讲，看你能讲多久的意思。 “这要从我们学校停课开始讲起……”刘晓玲道。 “……现在经济园区的厂房建好，企业也要进驻。主持工作的苏主任希望我能去经济园区工作。我想事情不能半途而废，所以才有了这次调动申请。” 秦书记早已经听呆住了。眼前这个年纪小小的女孩，为了让家乡父老解决温饱不再贫困，居然已经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出来。 他相信刘晓玲现在说的这些话。 “小刘，你们老家的社员已经真有这么富裕了？”秦书记也是从农村出来的，老家还有不少的亲戚。 改善了社员的生活，秦书记是相信的，但是一个社员的年收入超过了广明厂大多数的职工，秦书记还有些不敢相信。 “秦书记，收入肯定比一般工人高，这在一年前就是这样了。我们还对危旧房的社员家庭采取……”刘晓玲继续道。 “还有全公社的孤寡老人……” 秦书记听着听着突然呆住了，以前好像看过一个纪录片，里面也是这样。 “等等，小刘啊。你们那里是不是拍过一部纪录片？” “嗯。纪录片就是在我们公社拍的，叫《在希望的田野上》。”刘晓玲道。 “对了，就是这个名字。”秦书记一拍手道，真没想到纪录片的主角就在自己眼前。 记得当时自己看纪录片时还在想，怎么让家里的乡亲们也过上好日子。结果也是当时激动，到现在都还没动。 “这样好不好，如果园区那需要你的时候，你来请假我特批。时间长短都可以。”秦书记道。 “小刘啊，现在我处在这位置，真要想给家乡办点事，又怕别人说我徇私，是利用职权。你有什么办法没有？”秦书记这是又想起为家乡父老过上好日子的想法了。 “只要不直接动用工厂里的人和物资，其实很好解决的。”刘晓玲道。怎么感觉到秦书记有些交易的味道。 “现在农村的主要矛盾就是人多地少。土地的面积和总的产出有限，刘家坝就是将多余劳动力转移出土地……实施了多种经营……让集体多了部分收入……宏光厂帮向阳公社代培技术工人就是一种支持……” 刘晓玲也有修补跟秦书记关系的想法，说得就很详细。秦书记听得明白，还掏出笔记本来记下。 中间让刘秘书进来给刘晓玲泡了茶水。 刘秘书进来，看见刘晓玲正侃侃而谈，秦书记趴在办公桌在笔记本上记得认真。 刘秘书实在搞不明白现在的状况。 到了下午下班的时间，秦书记才停止了请教。跟刘晓玲约好，今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再找刘晓玲。 刘晓玲当然是满口答应。能有和一把手缓和关系的机会，她又不傻。 第295章 样机制作完成 中午和邱红梅一起去食堂打饭，邱红梅还担心刘晓玲在秦书记办公室有没有争执。 “没有争执，相反把引起误会的事情都说清楚了。”刘晓玲笑着安慰邱红梅道。 第二天上午上班，刘晓玲去了任科长办公室，想给苏东来打电话，说秦书记准许她请假的事，结果又被任科长关心了。 “没事，任科长。该说的都跟秦书记说清楚了。谢谢任科长。”刘晓玲也很感谢任科长。 现在技术科的年轻人中，任科长最看好刘晓玲，所以多给点关心是应该的。 “事情说开了就好。你打电话嘛，我出去有点事。”任科长见刘晓玲的脸色不似有假，也为刘晓玲高兴。 在单位里面，无论你水平多高能力多强，跟一把手关系不好，被忽视或无视，你也没办法。 苏东来听了刘晓玲电话，其实并不满意。他知道刘晓玲申请调动的真实原因，现在这样搞法是治标不治本，刘晓玲自己的问题并没有解决。 “晓玲，能跟秦书记缓和关系当然好，但是你的事情怎么办？你现在连调动两个字都说不出口。不行！我还得继续找人做工作把你调出来。” 刘晓玲默默放下电话。 是啊，她现在跟秦书记关系无论好坏都调离不了广明厂，自己的事情如何才能解决？ 四月人间芳菲尽。 经济园区那里，向阳公社农机厂已经进驻，普华公司承诺的机器设备也已进场安装调试。 因为普华公司联系设备供应商安排了技术人员随行，刘晓玲就没有回刘家坝。 经济园区的厂房建造时间不算快，主要是高压电力的变电站和其他配套设备拉了进度。 春节前，刘晓玲已经将履带微耕机和手执式收割机的图纸交给了刘仁友，让他转交给张院长他们研究。 履带微耕机，搭配多种配件后可旋耕、开沟、回填、施肥、起垄、推土、秸秆还田、打药、犁地和运输等功能。后世价格也就小几万。 这是刘晓玲决 定创办农机厂时就想好的产品，或者说正是这款机器促使刘晓玲决定开办农机厂。 该款履带微耕机早就分别申请了功能与外观的专利。 刘晓玲在平台上看上了一款小型手执式圆盘除草机，圆盘旁增加一个塑料或白铁皮半圆筒，收割的水稻或麦子也能成束状，便于捆扎。 平台上这款除草机是用充电锂电池作为动力，普华公司的新电瓶正好可以替换锂电池。 履带微耕机和手执式稻麦收割机就是农机厂的最初产品。 这两样产品经过园区管委会审查，认为两样产品依托普华公司现有生产能力，不论是功能和质量都有保证，有巨大的销售市场。 苏东来认为，履带微耕机可以出口，收割机能提高农业生产效率，让更多农民离开土地去搞多种经营。 普华公司变压器公司生产的新型矽钢片，主要用于自家公司的摩托、空调和家用电器的微型变压器。 此外还成立了一个大型的变压器制造公司，产品瞄准欧洲与米国市场，现阶段没有足够的产能顾及刘晓玲跟卢俊商议的小水利发电设备。 所以，第二个小水力发电设备厂的进驻还得再等等。 上一次，卢俊就将张院长和龚明超他们的研究设备和仪器一并送了过来。 现在场地有了，张院长和龚明超以及后来找来的研究人员，分别从酱菜厂、罐头厂抽身出来，来到农机厂。占用一个车间，设立了研究室，对外声称农机厂技术科。 在搬进来新厂房之前，张院长他们就审查过了刘晓玲拿过来的两份图纸。 当时一群人对这两份图纸进行审查时，曾任魔都609研究所副所长的陈光辉感叹道: “这两份图纸完全没有审查的必要嘛。” 当时他们唯一的担心就是发动机和蓄电池。 普华送过来农机厂设备时，还送过来十台小型发动机和十台新型蓄电池。说是让农机厂用来试生产履带旋耕机和手执式收割机。 搬进研究 室，设备安装就绪，各式仪器也拿出来，大家终于可以集中在一起正大光明地开始自己的研究。 拆开了一台小型发动机，看过构造后，陈光辉明白国内目前的发动机材料还达不到要求，就连蓄电池都无法仿制。 拆分了图纸，几个人各负责其中的一部分，全身心投入到旋耕机的试生产当中。 加工零部件的师傅都是从宏光厂请过来的。 这些师傅在宏光厂的时候就负责带知青徒弟。向阳公社农机厂成立后，这些知青还没能出徒，但又要回刘家坝。王书记依照与刘晓玲的约定，让这些师傅们跟着过来，继续教这些知青徒弟。 今年的知青分配下来后，不出刘晓玲所料，宏光厂的王书记没有答应王小兵，这批知青就没能送到宏光厂代培。 王书记也是要看人来决定是否耿直。 你王小兵是哪个？不认识啊。 现在师傅们来了刘家坝，向阳公社私下找到这些师傅，以每月每人补贴5元钱的代价，请他们多带一两个徒弟。 这些师傅们当然愿意。一个是赶，两个是撵，何况补贴不低。 现在这是师傅们都是几个人一间屋，暂住在新建的电梯房。 有了这些技术精湛的老师傅，履带式旋耕机的样机在手执式收割机样机成功后不久也顺利地制作了出来。 看着眼前从没见过机器样子，包括师傅们在内都很期待这玩意儿到底能不能如同陈所、张院长说的那样能干。 按照运输模式组装起来之后，高志富发动机器，在车间里面逛了一圈。 “张院长、陈所，我觉得能行。”高志富下了车后有些激动。 陈光辉年纪大些，做事也稳重。 四下看了看，对周围几人道:“把其他配件装上车，我们找个地方把功能都试验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就请苏主任来看。” 刘仁海赶着牛车，上面坐着公社漆书记和王小兵、张院长、陈光辉等人，高志富开着旋耕机慢慢朝选好的试验场开过去。 第296章 参不参加秋交会？ 下午，苏东来就接到了向阳农机厂的电话，说是两台样机都已试制出来，请园区的领导们来看看。 在经济园区工作的这么久，终于出成果了，苏东来带着管委会的成员立马就朝刘家坝赶。 下午四点过，苏东来等人终于赶到。因为电话里面先就说好了的，张院长和陈所他们一直没有撤场。 把所有的功能都逐一演示完毕，苏东来终于放了心。 产品出来后，如何上市销售还有许多的手续要办理，这些都是经济园区管委会负责的事情。 现场，苏东来就开始布置工作。 当天晚上，罐头厂食堂。 园区管委会的工作人员和所有参与试制的师傅们一起喝了一顿酒，卢彩霞作陪。 旁边的张院长、陈所、老龚、高志富等人单独也摆了两桌，没能和苏东来他们一桌，还是因为身份问题。 晚上苏东来赶回省城，直接去了省计委欧主任的办公室。 欧主任也是听苏东来说农机厂的样机制作好了，一直在办公室等消息。 “老苏，你说农机厂那个旋耕机能生产了？功能真有那么多？”听了苏东来的汇报，欧主任也很高兴。 刘家坝他曾经去考察过。一个人对于去过的地方总有些熟悉感，更何况那一次的考察给他的印象非常好。 省计委坚持在刘家坝建一个经济园区，当时是要引进农用三轮车厂。 后来农用三轮车另外选址，省计委依旧保留了经济园区，不惜让一个副主任长期坐镇，确实是想探索一条新农村建设的道路。 这期间，征地、建厂房和新建电梯房样式的职工宿舍，国家的投入不少。然而，省里面反对引进外资的声音更是不小。作为省计委现在的一把手，虽然省里领导非常支持，但在成果出来之前，欧主任肩膀上一直都有压力。 现在终于是出成果了，欧主任也有肩头一松，扬眉吐气的感觉。 “老苏，是不是请省工业局和其他部委的人也去现场看下？今后原材料采购、质检和销售这些，都还得这些人手下留情。” “嗯，我这就回去做准备。”苏东来道。 “那就辛苦你了。准备好了给我说一 声。这段时间我也到各部委转转，联络一下感情。”欧主任笑道。 刘晓玲这里也得到了消息，知道自此向阳农机厂算是走上了轨道，起码农机厂这一块暂时用不着自己操心了。 至于小水利发电设备厂，目前普华公司变压器的产能不足，向阳公社这里加工生产能力也跟不上，暂时缓缓吧。 至于跟卢俊之间的事，现在也只能放一放。 “苏叔叔，羊城的交易会您知道吗？”刘晓玲打电话问苏东来。 刘晓玲对向阳农机厂是有想法的，现在产品出来了，自然想放到世界面前展示一下。 “晓玲，你说是把农机厂的旋耕机和手执式收割机送过去参展？”苏东来一听就明白刘晓玲要说什么。 从1957年开始，中国出口商品交易会就在羊城开始举办，后来人称广交会。在当时被封锁的情况下，是国内商品对外展示和出口的主要渠道。每年春秋举办，分别称为春交会和秋交会。 现在刘晓玲说的就是1970年的秋交会。 “对的啊。还有那新型矽钢片也可以参展的。”刘晓玲道。 新型冷轧矽钢片是以刘晓玲名字申请的专利，但工业化的生产工艺由国内一家机构研究成功。 普华公司在港岛的变压器厂都投产了，国内的冷轧矽钢片厂还在建设中。 这不是效率问题，而是国内受到资本主义国家的打压，尤其是在“巴统”组织下，很多先进的仪器和加工设备都购买不到。国内也不可能用陈旧设备来建成一个具有世界领先水平的冷轧矽钢片厂。 国家千方百计去弄一些较为先进的设备，自然就耽搁了时间。 “苏叔叔，要不我去趟港岛，把普华冷轧矽钢片厂的设备照样弄一套过来？”刘晓玲道。 “能行？”苏东来还不知道刘晓玲的能耐，要是尚大使管理经济园区，早就委托刘晓玲去办这些事了。 “能行。”刘晓玲肯定道。 “我这就办借调的手续，你等我通知。”说完，苏东来挂断了电话。 冷轧矽钢片厂涉及到冶炼，园区安置不下就算了。倒是可以争取在园区变压器厂建个变压器厂。 没有两 天的功夫，省计委借调刘晓玲的手续到了。 因为借调的时间较长，借调手续需要秦书记亲批。秦书记没有一点食言，一点没犹豫就同意了刘晓玲的借调。 刘晓玲去厂办大楼跟秦书记告别，秦书记正色道:“小刘，你是广明厂的职工，在外好好干。给他们看看广明厂的人怎么样。” “嗯。”刘晓玲点点头。 秦书记自从上次向刘晓玲请教了如何帮助家乡脱贫致富之后，决定依葫芦画瓢，给老家建议先办一个水果罐头厂，充分利用老家产梨的优势，然后再深加工家乡的其他土特产。 告别寝室的三位室友，刘晓玲坐船先回了渝都。 边月冰现在又住在了渝都，每天都要照顾卢学敏上学。 中午、晚上，刘仁贵和卢学敏都要回家吃饭，边月冰每天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回家做饭。白天都没有其他事，有时也去刘仁娟的摊位耍一下。 闲下来的时间边月冰也会想起大女子的婚事，只是她想不出有什么办法来解决。 她愿意接受卢俊成为自己的女婿，但是目前的社会，让她担心两人结婚后可能会产生的后果。这后果只是她一个人承受也罢了，但是要波及到老公和幺儿，她是绝对不允许的。 又不是星期天，大女子回来了。 现在两娘母在一起，隐隐有了些隔阂。 没有多余的话，两人一起准备好了午饭。 刘仁贵和卢学敏回家吃饭，看到了刘晓玲。 “大姐，今天又不是礼拜天，你咋个有时间回来呢？”卢学敏早就没有做客的感觉，一边吃饭一边问。 边月冰也没问过，现在和刘仁贵一样都等着刘晓玲的回答。 “这次是经济园区借调我一段时间，要去港岛那边采购一些机器设备。” 刘仁贵笑道:“那不是又能看到卢俊了。” 话音未落，就见边月冰”啪“地一声将筷子拍到了桌上，站起身出了堂屋。 刘仁贵和卢学敏两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再说话。 刘晓玲没想到一谈起卢俊的名字老妈就这么激动，看来春节前卢俊在家时，老妈还给自己留了脸面。 自己也当过母亲，也理解老妈，更不会跟她斗气。 第297章 到羊城出差 几个人默默吃完饭，卢学敏几下就把桌子收拾干净，进了厨房洗碗。 堂屋里就剩下刘仁贵和刘晓玲父女两个。 刘仁贵扭头看了眼堂屋门，小声对刘晓玲道:“你妈这段时间脾气有点不对头，你不要跟她计较。我还不是都在忍她。” 刘晓玲呵呵笑起来，道；“老汉对不起，你受了我的无妄之灾。我不会跟老妈计较，她也是为我好。” “那就好，我还怕你想不通跟你妈顶起来。”刘仁贵道。 “厂里面说派两个电焊工师傅去经济园区带徒弟，我都没报名。还不是不放心你妈一个人在这。” 刘晓玲真的很感慨这时候的夫妻感情，物资并不丰富，甚至可以说欠缺，但一家家的感情氛围真跟后世不一样。 两人又聊了一阵，直到宏光厂的大喇叭声传过来。 “老汉你去上班嘛，我这就去赶火车。眼不见心不烦。我走了，老妈不看到我心头还舒服一些。” 说着，刘晓玲也去提她的挎包，跟着刘仁贵出了堂屋。 “妈，我走了。有时间再回来看你。”刘晓玲站在院子里喊。 “滚！” 刘晓玲看看刘仁贵，耸耸肩就要走，卢学敏风一样跑出来。 “等哈，大姐，我跟你们一起走。” 等卢学敏来到身边，刘晓玲在她头上揉了一下，道:“妹儿，你的书包没有拿啊。” “书包在教室的。”卢学敏回道。 也是，这时候学业不重，高中毕业就完，又不需要努力学习考大学。 出来不久便分开，看着刘仁贵和卢学敏走向宏光厂的背影，两人更像父女多一些。 到了省城时间已晚，刘晓玲决定先去锦江边的那套房休息。 真要上班了，就去市中心晓军那套房去住，上班近些，可以慢慢走路去。 早班车人挤人的恐怖情景，刘晓玲不想参与。 进了院子，看见了同院的邻居，双方友好会谈了一会。 邻居一家四口，男主人姓张，女主人姓雷，都只有三十来岁。两人有一个读小学的儿 第298章 卢俊的接待工作 刘晓玲和刀沐青是好久未见，进了房间门，刘晓玲刚把门关上，刀沐青一把就抱住了刘晓玲。 在藏南，刀沐青感怀夏阳舍身为自己挡住饿狼（当然，也不排除部分颜控因素），两人开始了恋爱关系，刀沐青毕业时就选择来到羊城造船厂。 卢俊带着夏阳来见了刀沐青。卢俊找了巴蜀省工业局的领导帮忙，夏阳被安排到了巴蜀省工业局驻羊城办事处下属的一个对外商贸公司工作。 两个人现在感情进展顺利，春节还一起去了刀沐青家，已经处于谈婚论嫁的阶段。 松开刘晓玲，两人坐下来聊。 刀沐青知道刘晓玲和卢俊的恋情，她也知道刘晓玲和卢俊跟她和夏阳情况不同。 夏阳的户口已经转到了羊城，他现在就是本地人。卢俊是港岛普华公司的法人，谁都知道他是港岛人。 “晓玲，你们想好怎么解决没有？”刀沐青问。 “说实话，现在是走一步看一步。目前还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刘晓玲道。 话说到这，两人都有些无语。 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两人这才睡了。 第二天上午，夏阳开车把刘晓玲和高志学送到口岸，看着两人过关。 出了关口，刘晓玲就看见了卢俊，身边站着华子几人。 刘晓玲上了卢俊的车，高志学上了华子的车，一行人去了蓄电池厂。 卢俊的办公室安置在蓄电池厂，而他最近在港岛买了一套房。 在港岛，若是没有固定的房产，信誉都没有那么高。卢俊很少和当地商人往来，只是因为跟刘晓玲说好了今后的打算，卢俊这才在半山上购买了一处院落，作为今后的住处。 时间还早，三人公事公办在会议室商量设备进口的问题。为了多留刘晓玲几天，卢俊提出有些设备需要申请，没法当场答应。 中午，卢俊带着刘晓玲和高志学在外面宾馆吃了顿饭，又给两人在吃饭的宾馆订了两套房。 “两位客人就在这里休息，下午我约了人有事就不过来了。两位想出去转转也可以，我已经安排了人在大厅随时等候。”卢俊指了指身后的两个人。 “老板，房间订好了。”华子过来报告。 两间房不是相邻的，甚至不在一个楼层。 卢俊对办事的华子十分不满，华子称客房就没有相邻的，就剩几个零散的。 高志学和刘晓玲都出面打圆场，卢俊这才放过了华子。 卢俊亲自送刘晓玲去她的房间，华子则送高志学。 卢俊进了屋就抱住了刘晓玲。 这段时间积蓄已久的思念一下子都爆发出来。 华子等高志学进房间后就在门口守着，今天无论如何不能打断老板跟老板娘的相聚时刻。 高志学还在回想卢俊在会议室谈话的态度，潜意识里觉得卢俊有些不太愿意。 拉开门准备去找刘晓玲谈谈该怎么办，却看见普华的四名员工站在门口。 “高先生有事？”华子问道。 “没……没事。”高志学退了回来。 刘晓玲跟高志学也不熟，而且正是午休时间，高志学想还是算了，等下午再去找刘晓玲。 下午2点多，高志学正睡的迷迷糊糊，就听见敲门声。 爬起来透过猫眼看是华子便开了门。 华子并没进门，对高志学道：“高先生，刘小姐出门去逛商场了，让我们跟你说一声。” 去就去吧，都说港岛是购物天堂，刘晓玲忍不住去逛逛也是能理解的，毕竟下午没事。 刘晓玲哪里去了商场，就在房间里和卢俊鹊桥相会。 一别便是万水千山，相逢已隔数月。 躺在卢俊怀里，刘晓玲不想说话也不想动，只想就这样沉浸到日光西照、月色淡然…… “我这里的货已经准备好了，随时能发。”卢俊道。 “发货，发货。”不知哪里受到了刺激，刘晓玲一边念叨一边撑起身子…… 下午五点半，华子又敲开了高志学的房门。 “刘小姐说要在街上大排档尝尝港岛美食，不回宾馆吃饭。高先生是在宾馆用餐还是也去街上吃？” “就在宾馆吃吧。”高志学不想走路。 路边摊有宾馆的高档？ 卢老板说过，他俩这次在港岛所有的开销都由普华公司负责。 就是不知道给女朋友买件衣服能不能报？ 高志学心里想，不好意思开口问。 晚上十点，高志学已经好久没亲眼看到刘晓玲，心里也有些不放心。 他打开门，华子已经不见。问门口的人，得知刘晓玲已经回宾馆，他便决定去看看。 等他穿好衣服来到刘晓玲房间，刘晓玲打开一条门缝，露出半边脸问道：“有事么？” “没事，就是一天没看到人心里有点担心。” “谢谢高哥关心。我今天累了一天，已经睡下，就不跟你说了。” 今天，刘晓玲确实累的够呛，躲在床上的卢俊更累。 “再见。” “高哥再见。” 高志学看看关上的门，终于放下心来。 “现在出去还能有好玩的吗？”高志学问普华的人。 “有啊。我们这里的凤楼非常有名的。”那人回答道。 “凤楼？” 那人见高志学不明白，附身过来在耳边给他解说。 …… 我不是这个意思！ 高志学急忙偏开耳朵，快步回了自己房间。 高志学晚上睡眠不好，主要是想了一晚上的凤楼，为什么会被允许。 被人叫醒后，高志学洗漱完毕来到餐厅，看见卢老板正陪着刘晓玲说话。 “高先生，来坐啊。尝尝这边的早茶。”卢俊看见高志学，站起身来招呼。 刘晓玲换了一身衣服，样式有点新潮，难道是昨天买的。 穿在刘晓玲身上，更显身材不说，面色都红润了许多。 坐下来，旁边服务生过来在面前放下一个小盆，是茶水的颜色。 港岛这边喝茶都是用小盆的吗？听说大步颠国喝茶用盘子，这港岛异化得有点严重啊。 高志学双手端起小盆…… “高哥。” 听见刘晓玲喊自己，高志学放下手中的小盆。 “这是洗手的。这边的习俗，内地来的人都不太知道。”卢俊告诉高志学，顺便给了个台阶。 哦。 高志学伸手在盆里晃了晃，在旁边递过来的毛巾上擦了擦。 盆子撤下，卢俊开始介绍吃的。 一边吃一边说，旁边不时有小推车上面放着小吃过去过来的。 一直吃到上午十点过。 第299章 不想走也得走 “高先生，听说昨天你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下午，都没能出去看看。嗨，出差这种事确实辛苦。要不今天我让人陪你们两个出去走走，给家里人带些礼物什么的。来港岛一趟，回去没有礼物可不行。” “小刘，你看？”高志学看向刘晓玲。 刘晓玲道：“我刚才问了卢老板，需要报备的设备他今天亲自去办。设备的报价不归我们管，这样说起来我们就没事了，你就跟他们去看看吧。 昨天逛的太累，我腿有些酸就不出去了。” 说完，刘晓玲对卢俊点个头，然后起身去乘电梯。 没走两步又站住对高志学道：“早茶吃得太多，中午我就不吃了，高哥你自己看着办。” 卢俊跟着一道下楼来到大厅。他跟旁边的华子耳语几句，然后跟高志学告辞，出门离开。 “请吧，高先生。”华子道。 “等会，我回去拿东西。”高志学的钱还在旅行袋下面藏着，没带在身上。 华子笑了笑，小声对高志学道：“卢老板说了，1000块以内普华补贴。” 高志学已经离开宾馆一里多，卢俊开着车又回到了宾馆。 上楼接了刘晓玲，卢俊开车带着刘晓玲去了自己新买的住宅。 车子出了市区，慢慢上了坡。然后慢悠悠朝山上开。 “贵不贵？”刘晓玲知道后世半山豪宅的名气。 “不贵。”卢俊觉得真是不贵，倒不是装13。 这时候所谓的半山住宅真不贵。只是因为刘晓玲要求保密这才来半山处买的院子。 院子有门卫，都是藏南过来的弟兄，属于学不会管理又不愿学技术的人。 院子不小，中间是三层的小楼，远处还有两处二层的小楼。 “门边这一排是兄弟们住的，正面这栋主楼就是我们的。右手边三十来米的那处是客房……”卢俊带着刘晓玲一边走一边介绍。 进了主楼大门就是大厅，沙发上坐着几个人。 刘晓玲认出王大哥和元子，其他几个就不认识了。 大家过来打招呼，和刘晓玲见面。 剩下几个分别就是肖秉志、唐昭国、段利强跟王顺利。这几个人原本在部队时就是排长，在藏南也是中层，来到港岛后依旧是普华公司的二级班子，现在每人基本上都管着一个厂。 “今天第一次在这里吃饭，请大家来燎锅。”卢俊道。 一群人移步去了餐厅。 酒菜摆好，卢俊提酒说话。 感谢大家一如既往团结奋斗，开创出如今的局面。 然后请老王提第二杯。 老王首先感谢刘晓玲，是她让弟兄们脱离了刀口舔血的日子。是她提供的技术让大家站住了脚，才能安身立命。 老王的这番话让大家明白，大家能过上现在的日子，不要看着卢俊住大房子，中层住公寓。看似兄弟一场，结果收入分配不公平。 现实就是如此。就像老王说的，没有他们这些兄弟，卢俊和刘晓玲靠着手里的技术，依旧能够在港岛混得风生水起，一样能过非常好的日子。 甚至可以说，不是他们这些人的拖累，卢俊和刘晓玲过得更简单。 这番话传出去，老王会得罪许多人。但是老王今天不说，恐怕有些人还真的以为公司的收益应该平分才算公平。 刘晓玲在一旁很感激老王。这些话总应该有人说出来，只是不应该由她和卢俊来说。 她一直都在担心这件事，唯恐有想不透的人在下面闹事。如果真是那样，刘晓玲也不知道卢俊该如何应对。 刘晓玲出面自然好解决，她没有和这些人在冰天雪地共同战斗过，她没有那么多的情感的羁绊。只要把脸一抹，看资本主义到底保护谁。 能安安稳稳当然最好。 这顿酒，好几个人都喝醉了。 有些人纯粹是喝得高兴，有些人是终于明白了现实，还有的人是心中郁闷。 安排把这些人抬到客房去休息，卢俊带着刘晓玲上了三楼露台。 远处是翠绿的青山，群山下一处城市，在周边的绿色衬托下像一块难看的苔藓。 “晓玲，怀孕了就来这里。你看青山辽阔、空气清新。登高远望，心旷神怡。”卢俊搂着刘晓玲道。 又用手指了一处小坡。 “开始我还觉得院子太大，现在觉得小了。如果多生几个孩子，我还怕这里不够宽，不够跟他们打仗、捉迷藏……” 下午，卢俊把刘晓玲送回了宾馆。 两人就在宾馆的咖啡厅要了壶茶，小声地聊天。 高志学已经在回宾馆的路上。 “这批货通过夏阳这个贸易公司接收，再转送到省城。公路始终没有水路方便快捷。” 正说着话，隔着玻璃，就看见高志学和华子几人拎着大包小包进了大厅。 两人相视笑了一下，卢俊伸手握住刘晓玲的手。 “真不想让你走。”卢俊道。 “我理解你，我也希望王大哥他们能过得好。” 卢俊口袋中的对讲机“嘟”了一声，卢俊缩回手。 不一会高志学进来。 “高先生，幸不辱命。今天中午设备已经发出去了。请转告苏主任，普华公司一定会竭尽全力地支持内地的发展。” 高志学也严肃起来，道：“我一定转告苏主任和其他领导。” 所以说混官场的人呢，呆久了都会提高些情商。 花花轿子互相抬。 晚上，办完公事和私事的高志学喝多了，被华子几个架着回到了房间。 卢俊跟着去了刘晓玲房间，呆到第二天早上。 今天，刘晓玲就要回去。 刘晓玲慵懒地躺着，不想起来。 她不想走，不想离开。 卢俊托着她的背把她推起来坐好，然后找她的衣物，再一件件给她穿上。 刘晓玲眯着眼很享受这个过程，回去了就没有了。 终于穿戴完，刘晓玲去了洗漱间。 看着要出房门，刘晓玲一下子扑在卢俊身上，久久不愿松开。 “我就叫你过来，你又不。”卢俊低声道。 “我不。”刘晓玲松开手，慢慢打开了房门。 …… 高志学买的东西便宜，所以数量多。刘晓玲建议他这次自己拿一部分，剩下的由夏阳帮他从羊城寄回去。只要不从港岛寄，国内的邮件、包裹也不打眼。 高志学同意了。刘晓玲打的空手，但总不能让刘晓玲帮自己拿。 第300章 新项目难产 两人去苏东来办公室汇报这一次去普华公司的情况。 高志学让刘晓玲先汇报，自己来作补充。 刘晓玲汇报说经过两次商议，普华公司的卢总答应了帮忙购买设备的要求，现在这些设备已经发出。 高志学补充道：“苏主任，看得出来卢总是一个非常爱国的商人，他说，普华公司一定会竭尽全力地支持内地的发展。” 苏东来听了看向刘晓玲，刘晓玲点头道：“是的，这是卢总当着高老师和我的面说的，他说请我们把这句话带给苏主任和各位领导。” 汇报结束，苏东来对两人表扬了一番，这么短的时间能完成这个任务确实应该表扬。 “小刘你等一下，还有个事情需要你去完成。” 看到高志学离开，苏东来急忙打听矽钢片的事说得怎么样。 “苏主任，卢俊那里没有问题，用于参展的冷轧矽钢片卷这一次随设备一并发过来了。高志学不知道这件事。” “哦，卢俊那里有没有提啥条件？”苏东来问道。 在他看来，普华公司毕竟是做生意的，这种事不提条件自己还不太放心。 “没有条件。卢俊说国内的冷轧矽钢片的冶炼质量如果真的比普华的好，他不介意在国内采购。” 苏东来想了想，如果答应下来，国内又多了出口创汇的一个渠道，自己也多了一个成绩。 苏东来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放弃，对刘晓玲道：“你跟卢俊说国内采购还是算了。质量相差也不多，内地发过去增加成本。再说国内的需求也大，产能也不能够保证。代我谢谢他。” 刘晓玲听了苏东来的话，知道苏东来已经明白卢俊的心意。 “出口创汇的事我有过考虑。既然是目前世界上最好的，我也不愁在秋交会上没人采购。”苏东来笑着对刘晓玲道。 说完正事，苏东来问刘晓玲道：“既然好不容易去一趟，为什么不多留几天？” 刘晓玲没有回答，而是问苏东来道：“苏叔叔，变压器厂进驻经济园区的事定下来没有？” “定下来了。卢俊在发货后就让夏阳给我打了电话，他没给你说？” “没有。”卢俊确实没给刘晓玲讲这件事。 这个卢俊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私下通知苏东来让他放心，刘晓玲可以理解，为啥就不能把矽钢片卷的事也一并说了？ 是忘了？还是昏了头。 卢俊：那两天休息不好，可不是就给忘了。 “我得到消息后就去给领导汇报。领导说这件事办得很好，还表扬了你和小高。然后就说变压器厂定在了经济园区。” “苏叔叔，除了水利发电设备厂，还有一个项目，您看行不行？” “哦？还有项目？说说看。” 园区到目前进驻了农机厂一家企业，变压器厂和水电设备厂的进驻也都是说好的事。再有个企业进驻，经济园区的大框架就基本成型。 苏东来心情急迫一点都能理解。毕竟一个省级部门的副职就管这么三瓜两枣的，说起来寒碜。 “新项目是建一个生产简易打火机的工厂。只是其中的原材料牵涉到石油产品，不知道国内提供起来有没有困难？” 后世的一次性打火机，这时拿出来，谁顶得住？ 米国和过小日子的国家针对普华公司的空调机提出侵权诉讼，现在基本上要结案了。 据卢俊说，这四家企业面临普华公司的反诉，将要赔偿巨额的款项。但这期间，这四家公司也确实提出了好几项空调方面的专利申请。 不过刘晓玲知道了这些专利项目后哈哈大笑，因为这些都是刘晓玲跳过或遗漏的专利，都落后于现在普华生产的空调。 现在刘晓玲推出的一次性打火机肯定有专利保护。 米国和欧洲能有的唯一的办法是耍流氓，以低价倾销为由提高关税或者干脆禁止一次性打火机的销售。 刘晓玲不怕禁止销售，世界又不是只有米国、欧洲市场，一次性打火机必将火遍全球。 现在的困难是国内石油产品少，塑料和燃气都依赖石油产业。 刘晓玲最坏的打算是进口丙烷、丁烷和塑料。 苏东来也不清楚这方面，只得让刘晓玲回去写个报告，看需要哪些东西。再由苏东来打报告，看国内的供应能不能保证，能提供多少。 一次性打火机的专利技术名义上属于普华公司，刘晓玲准备把专利技术无偿授权给国家，也为卢俊挣点印象分。 没有跟苏东来说专利授权的事，是因为刘晓玲不知道国内的石油产业能不能保证原材料的供应。也就是说，这个厂能不能建起来还说不定。 其实刘晓玲的想法有些想当然。 就算她提出专利无偿授权给国家，国家对于这个厂也不一定会支持。毕竟全国需要石油产品的地方太多，而且大都是涉及国计民生。没有打火机还有火柴是不？ 又有谁能知道这小小的玩意，不仅能出口，一年还能卖出上亿个？ 刘晓玲的报告交出来，苏东来也第一时间上报，然而上面的反应却很冷淡。 国内需要石油产品的地方太多，大多还是涉及化工、化肥等重要产业。一次性打火机的一次性概念就不讨喜，这时候讲求的是结实耐用。 民间都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用一次就扔，那是资本主义的奢侈之风。 好吧，大家对充气式的打火机还有点兴趣，不过也仅仅停留在兴趣上。 苏东来没有得到上面的支持，也很沮丧。 “苏叔叔，这个厂是一定要建的。”刘晓玲看着苏东来道。 “没有原材料，我们们就以来料加工的方式搞。不过要进驻经济园区就有些困难，上面会质疑园区为什么让这家企业进驻？” “是呀，大家都不看好，我为什么就能让打火机厂进驻？”苏东来还有句话没说出来。 这个厂办不好，苏东来只能承认自己没有水平。搞好了，是不是说自己眼光好、水平高，力排众议最后打大家的脸。 刘晓玲也沉默了，苏东来的担心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