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龙棺之徐福宝藏白衣大师》 第一章 石头馆 民国二十八年,农历九月,深秋。 月光下,两男一女正在卖力的刨着冯大户家的祖坟。 冯大户老爸的棺材都被刨出来了,残破的尸体暴露在月光下,夜风钻过其腐烂的胸腔,传出"呜咽"之声,宛如亡灵在悲鸣。 "轰!" 沉闷的响声打断了亡灵的呜咽,两男一女连带着冯大户老爸的棺材一同坠进坟坑…… "龙哥?龙哥!我被土块压住了,快拉我一把!"何阿贵的焦急的声音从黑暗中。 一道烛光燃起,照亮了古旧的墓道。 冯大户的墓下面,竟然还有一个古墓! 陈启龙手持白蜡,抓着何阿贵的后脖领将他从土堆中拉了出来,瞥了后者一眼后,淡淡道:"阿贵,你快把冯老太爷的手扯断了。" 何阿贵低头一看,他拉着的可不正是冯老太爷的尸体! 因为用力过猛,指头都被他扯下来了,掌心上黏了一层发臭的绿色腐肉。 何阿贵顿时发疯疯似地跑到墙边,将手在墓道上一顿乱蹭,手掌挥动间,刺鼻的臭味钻进鼻孔。 "呕……" 他再也忍不住,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直接把隔夜的饭都吐了出来。 迷人的味道弥漫在墓道里,燕子脸色一变,也扶墙吐了个翻天地覆。 唯有在战场上见惯生死的陈启龙面不改色,他淡定的往上拉了拉面巾,挡住口鼻,略微嫌弃道:"人都死了有什么好怕的,快把手擦干净,检查墓道。" 说完,他抬腿向前走,烛光照亮了墓道更深处。 何阿贵和燕子擦擦嘴,对视了一眼,硬着头皮赶紧跟了上去。 墓道的墙上巨大的壁画和浮雕,遇到空气表面的色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诡异的场面看得燕子有些不安。 壁画上面画着奴隶、士兵、将领的模样,奇怪的是这些人脚向天,头朝地,看起来仿佛倒挂在地上。 同样反着的还有哪些浮雕,他们五官模糊分不清男女,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大张着嘴巴,似是在呼救,又似在哀嚎。 燕子紧张兮兮的问道:"龙哥,这些壁画浮雕这么诡异,会不会有问题?" 陈启龙看了一会,安慰道:"装神弄鬼罢了,你检查壁画,阿贵检查浮雕,我去前面看看,小心机关。" 何阿贵与燕子应承一声,开始自己的工作。 陈启龙来到墓道最深处,面前的壁画是一幅君臣夜宴图,皇帝与臣子坐在大殿上,大殿中央一个金色的炼丹炉,炼丹炉中一个明晃晃的太极图案。 陈启龙刚要伸手去摸,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嘶吼,随即响起竟了燕子的喊叫。 "龙哥!阿贵哥中邪了!" 陈启龙回头,只见何阿贵正瞪着血红的双眼,挥着工兵铲就往燕子脑袋上劈。 燕子一低头躲了过去,工兵铲劈在浮雕上,蹦出一层火星,火星的映衬下,浮雕狰狞扭曲的脸与阿贵一般无二。 陈启龙快步上前,伸手去抢工兵铲,何阿贵停下动作,看到陈启龙的脸顿时浑身一抖。 他眼神中变得惊恐,而极度的惊恐将化为愤怒,咬牙切齿的叫嚷道:"t 陈启龙将水壶递给阿贵,示意他漱漱口,随即指着墙上的浮雕道:"这些人面浮雕都是殉葬者的人头,先以泥水封闭,后上一层彩漆,泥水与彩漆之间涂上沙蟾曼陀粉。" "墓穴打开,彩漆氧化,沙蟾曼陀粉便会使人产生幻觉自相残杀。" "这东西不好弄,墓主人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阿贵听完委屈够呛,抱怨道:"那怎么就我出现幻觉了呢?" 没用陈启龙回答,燕子抢先说话,她指着颈上方巾道:"我们都知道面巾护口鼻,谁像你那么笨!" 看着阿贵和燕子恢复活力,陈启龙松了口气。 "别闹了,最里面的壁画应该是墓穴入口,咱们动作快点,别耽误时间。" 陈启龙率先向墓道尽头走去,阿贵燕子不敢耽搁立即跟上。 站在君臣夜宴图前,阿贵疑惑道:"龙哥,这是皇帝和大臣吃饭呢?我没看到机关啊。" 陈启龙微笑着解释:"这看起来是君臣夜宴,其实是方士炼丹。" 他伸手指了下炼丹炉,继续说:"你看这个炼丹炉,有什么异常?" 阿贵闻言仔细观察,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惊喜道:"这的壁画浮雕都是倒着修的,只有炼丹炉上的八卦图是正位,它一定是进入墓穴的机关!" 陈启龙点点头。 何阿贵急不可耐的将手摁了上去,下一秒,墓道空间发生巨变,从平行变为竖直。 画着方士炼丹图的墙壁裂开一道口子,三人当即坠下。 陈启龙手疾眼快,一手抓住何阿贵,一手甩出飞龙爪将其卡在浮雕上,三人吊在半空之中。 但这种状况只维持了一秒,随着冯老太爷棺材坠落,飞龙爪被砸开,三人连带着冯老太爷的尸体掉入了深深地甬道之中。 三人如同风中枯叶,在甬道中甩来甩去。 冯老太爷的棺材紧随其后,沉重的杉木棺材撞在岩壁上,传出"轰隆隆"的闷响。 "砰!" 一声闷响传来,陈启龙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双手向前拉住燕子与何阿贵,将他们甩到一旁。 同时脚下用力一蹬,陈启龙身体向后连退三步。 他刚刚站定身形,面前就传来"轰"的一声, 冯老太爷的棺材板摔碎了,木屑溅的到处都是。 陈启龙打开手电机警的观察四周,同时问道:"阿贵、燕子,你俩没事吧?" 燕子看了眼被划破的手臂,伤口的鲜血已经开始凝结,淡定回答道:"我俩没事,就是阿贵的衣服不能要了。" 何阿贵正疯了一般撕扯自己的夹克,一双手连拉带扯,恨不得直接将夹克撕下来。 刚刚在甬道里,冯老太爷的尸体被撞得粉碎,碎掉的烂肉都掉在了他的背上,这一块那一块,还撒的挺均匀。 好好的一件棕色夹克,后背硬生生被腐肉染成绿色,浓郁的腥臭味直冲何阿贵的鼻孔,他手中撕扯着夹克,嘴里还在不停往外吐着酸水。 陈启龙得知他们没事,也就松了口气,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石头棺椁上。 石头棺椁很大,高足有两米,棺盖打开,陈启龙三两下就爬了上去。 他站在棺椁上向下看,只能看到两排陶俑手持烛台跪在棺椁之内。 脚下的位置刻着一个六博棋的棋盘,棋盘对面坐着一个木质人偶,可偏偏就是看不见尸体。 "阿贵,你在外面守着,我和燕子看看情况。" 陈启龙交代一句就跳下棺椁,燕子立刻跟上。 何阿贵看了眼冯老太爷的尸体,实在让他肝颤,顿时顾不得陈启龙的命令,跟了进去。 陈启龙皱了皱眉:"你怎么也下来了,万一出点问题,谁在外面接应?" 阿贵狡辩道:"一副石头棺椁能出什么事啊……哎,这是什么东西?" 阿贵的目光被六博棋局吸引,伸手去碰棋子,就在棋子移动那一刻,巨变突生! 石头棺椁巨大的棺盖开始闭合。 陈启龙心知不好,大喊一声:"阿贵、燕子快逃。" 可哪还来得及。 "砰"的一声棺盖闭合,三人被封在了石棺之中。 第二章 六博棋局 陈启龙的手电还亮着,刺眼的白光将石棺内部照得通亮。 他仰头看着上方厚重的石头棺盖,表情颇为凝重。 燕子面若寒霜,咬牙跺脚愤愤说道:"何阿贵!瞧你毛手毛脚的,这下麻烦了吧!" 何阿贵自知做错事,低眉顺眼一副衰样,不停用蚊虫般细小的声音解释着:"我……我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 他口中说个不停,身体也慢慢向后退去,想要离自己闯祸的棋盘远点。 这家伙光顾往后躲,也不知道看路,脚下一个拌蒜跌了出去,发出一声惊呼:"诶呦!" "哗啦!" 伴随何阿贵的惊呼声,还传出了陶器破碎的声音。 陈启龙循声望去,只见何阿贵坐在一个破碎的陶俑之上,身下满是陶俑碎片和惨白的人骨。 他手拄着地,面色有些惊慌,嘴角微微冲动,不知是被人骨吓到了,还是被破碎的陶片扎了屁股。 "龙哥,这陶俑内怎么还有人骨呢?"燕子神情略显疑惑。 陈启龙淡定瞥了何阿贵一眼,看他没死就扭头继续观察六博棋局,"这里应该是处椁室,那些陶俑都是殉葬之人,和墓道内的浮雕一样。" 何阿贵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先前与冯老太爷尸体的数次亲密接触,现在面对骷髅他已经没那么害怕了。 他泄愤般地对着地上的白骨踢了一脚,口中不满的抱怨:"秦朝人还真是变态,一个墓室整这么多门道,还搞活人殉葬,太野蛮了!" 燕子被这番推卸责任的话气得够呛,当即反怼:"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瞎胡闹,我们至于被关起来吗?" "我……"何阿贵梗着脖子想要狡辩,但话在嘴边徘徊半天,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没办法,谁让自己惹祸是事实呢,别人说就说两句吧。 为了避免尴尬,何阿贵不再和燕子纠缠,他快步走到陈启龙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龙哥,对不起,都怪我不听你的话,害得咱们被困在这,你看这棺盖还能打开吗?" 陈启龙笑着拍了拍何阿贵的肩膀,安慰道:"别垂头丧气的,我既然能带你们下来,自然会带你们出去。" 说完,陈启龙指了指六博棋局:"刚才咱们都在看石棺,没注意棋盘变化,你们看这棋盘上除了阿贵刚刚动过的棋子,还有一枚棋子被移动了。" 何阿贵与燕子闻言眼睛瞪得溜圆,仔细的打量起六博棋局。 只看了两眼,何阿贵就发现了问题所在,他惊慌地说道:"龙哥,这……这个棋子不是我动的啊!" 陈启龙摆摆手,示意他淡定一些,又扬起下巴示意何阿贵和燕子去看棋盘前的木制人偶,口中解释道:"汉朝废黜百家之前,中华大地各种家族学派极多,其中墨家以机关术著称,这人偶和六博棋局应该就是墨家机关术所制,如果我推测的没错,破解棋局石棺便会开启。" 再看人偶,姿势果然与刚才不同,原本正襟危坐的人偶,此时有一只手悬在棋盘上。 不仅如此,人偶胸口的位置还开了个洞,露出一副竹简。 陈启龙的目光从竹简上扫过,又看了看棋局和棺盖,心中确定这竹简肯定有问题。 否则为什么早不出来晚不出来,棺盖一合就出来。 他带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竹简取出,竹简大概成人手臂般粗细,上面刻着大片的小篆和图案。 陈启龙端详片刻,脸上露出笑容:"你们看,这还有份棋谱呢,破解棋局应该不难。" 何阿贵可没这么乐观,他颓然坐倒在地,看着棋盘满脸愁容道:"可如果解不开这棋局呢,咱们三个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你想的太轻松了,饿死还得六七天,我们如果解不开棋局,可能一天都活不下来。" 未等陈启龙回话,燕子先开口了,她不知何时点燃了一根蜡烛,将蜡烛高高举过头顶,尽量靠近棺盖。 燕子的眼神中满是担忧,解释道:"烛火靠近棺盖没有丝毫晃动,代表棺椁内是完全密封的,根本没有空气流动,棺盖上留下的黑色,也是蜡烛燃烧不充分的表现,这说明棺椁内的氧气含量很低,如果我们不能及时逃出去,会被活活憋死!" 坐在地上的何阿贵脸色巨变,他嘴巴大张,却未发出半点声音。 窒息而死是个漫长且痛苦的过程! 呼吸困难会使人抓狂,死亡的逐渐逼近更会令人崩溃。 何阿贵脸上的惊恐被懊恼取代,他将头深深地低下,双手扯着头发,痛苦的喃喃道:"都怪我,是我害了你们……" 原本盯着棋局的陈启龙,闻言抬起头,对着何阿贵郑重其事的说道:"阿贵,别担心,哥一定带你出去的!" 陈启龙的声音坚定有力,没有丝毫慌张。 富有力量的话让何阿贵镇定下来,燕子也出言附和道:"阿贵哥,现在棺椁内氧气不多,咱们还是少说点话,让龙哥多点时间破解棋局。" 何阿贵倒是听话,伸手比了个ok,直接蹲在了陈启龙身边不再言语。 燕子盘膝坐在陈启龙对面。 两人看着陈启龙和地上的棋盘,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棺椁内鸦雀无声,陈启龙手拿竹简盯着六博棋局认真研究。 这东西失传了上千年,纵有棋谱可以看,学起来也难得很。 陈启龙看了许久,终于开始行动,他心中默念棋谱口诀:"张道揭畔方,高玄屈究张。" 手中则拿起那枚十二面的骰子,将其掷在棋盘上,随后看着骰子上的点数移动棋子。 每当陈启龙下完,棋盘上的骰子便会自行弹起,人偶也会随着骰子显示的点数挪动棋子。 十几个回合下来,木制人偶已经将两枚棋子送到了棋盘中心。 何阿贵与燕子虽然不知道规则,但也能隐隐感到不妙。 他们发现平日里淡定的龙哥,额头上也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局势糟糕!kuAiδugg 陈启龙心情就更加糟糕了。 根据六博棋的规则,只要对方棋盘内占据三子,自己最多只能下个平局。 但仅仅是平局的话,石棺会开吗? 陈启龙再次将骰子拿起,就当他要把骰子掷出时,何阿贵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一脸正色道:"龙哥,让我试试吧!" 陈启龙闻言一怔,随即点点头。 他知道何阿贵是玩骰子的行家,十岁上赌桌,一玩就是十七个年头,说到对骰子的掌控力,还真没多少人比得过他。 何阿贵拿起骰子在掌心搓了搓,轻轻摇晃,掷了出去。 十二面的骰子在棋盘上转了半点,终于停了下来。 一瞬间陈启龙麻了、何阿贵傻了、燕子怒了。 骰子静静地倒在棋盘上,居然是一点! 第三章 将军墓 燕子气坏了,一巴掌打在何阿贵肩膀上,抱怨道:"你非要逞强,这下好了吧!" 何阿贵脸色铁青,不知该说什么。 陈启龙倒是看得开,他摇摇头劝道:"燕子,你就别说阿贵了,我不也被赢了二子。" 燕子这才坐下,一双美目依旧狠狠地瞪着何阿贵。 此时人偶的回合结束,又轮到陈启龙出手了。 可陈启龙刚要去拿骰子,却又被何阿贵抢了过去,他将骰子死死攥在手里恳求道:"龙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次绝对能掷出十二点!" 陈启龙看着何阿贵,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二次投掷,何阿贵的脸色更为严肃,他紧闭双眼不停祈祷:"韩信爷爷保佑,这次我一定得成功!" 随后对着骰子吹了口气,手掌松开,将其掷在棋盘上。 三个人注视着不停旋转的骰子,整颗心都被提了起来。 骰子的旋转速度逐渐变慢,终于停了下来。 十二点! 看着这个数字,何阿贵如释重负般的吐了口气,忽然感觉衣服湿乎乎的。 低头一看,自己胸前竟然已被汗水打湿。 陈启龙也露出微笑,持棋连走十二步,终于,期盼中央出现了一枚属于他们的棋子。 这就是希望! 之后何阿贵如同赌神附体,连掷二十个回合,次次都是十二点。 幸亏人偶是木头做的,否则绝对会爆粗口。 这t 陈启龙用力点点头:"阿贵,你先躺一会,我去看看燕子。" 说完,他放下何阿贵来到燕子身边,开始急救。 先是胸部按压,随后人工呼吸,折腾了四五分钟,燕子方才悠悠转醒,但还是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 陈启龙扛起燕子翻身出了棺椁,将燕子平放在地,脱下衣服垫在燕子脑后交代道:"燕子,你先在这躺一会,我们去去就回。" "注意安全。" 燕子用虚弱的声音嘱咐一句,便闭上了双眼。 陈启龙再次进入棺椁,将何阿贵从地上拉起,正色问道:"阿贵,你恢复得怎么样?" 何阿贵抬手拍拍自己单薄的胸肌,笑道:"我好得很。" 见到何阿贵没事,陈启龙放心多了,他率先走到棺椁深处,这里的石板已经打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处垂着一条青铜索梯。 陈启龙掏出洋火点燃伸到洞中,洋火瞬间燃烧殆尽。 这代表墓穴内氧气充足,可以放心进入。 他见状向后一挥手:"下墓!" 随即率先进入墓穴,何阿贵紧随其后。 爬了四五米,陈启龙踩到了地面,他转身向后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口直立着的漆黑棺木。 棺木之上用朱砂刻着一排小篆。 "秦将冯劫!" 第四章 秦朝玉简 饶是陈启龙这般淡然的性格,也不免露出笑容。 秦朝古墓,还是将军的,陪葬品绝对少不了啊。 陈启龙从怀里掏出一根白蜡递给何阿贵,交代道:"阿贵,把蜡烛点上。" 何阿贵二话没说,接过蜡烛点燃后摆在了墓室边缘。 这也是盗墓行故老相传的规矩,盗墓前点上蜡烛,只要蜡烛不灭就代表墓主人没怪罪可以安心下手,一旦蜡烛熄灭便要马上离开,否则就会被冤魂索命。 陈启龙不信鬼神之说,之所以点蜡烛,为的依旧是测验氧气。 毕竟鬼能不能杀人有待商榷,没有氧气会憋死人却是事实。 "我靠,这什么情况?"何阿贵摆完蜡烛,发出一声惊呼。 他快步来到陈启龙身旁,拉着陈启龙往蜡烛那边走,语气异常焦急的说:"龙哥,你快来看看这个墓有问题啊!" 在昏暗烛光的照射下,他们所在的位置竟是悬空而建,下方不到五米处便是一条地下暗河,河水汹涌奔流,不时传出水流之声。 陈启龙眼见此景,心中泛起嘀咕。 华夏数千年来,无论阳宅还是阴宅,建造之时都会搭配风水,依照山川河流走势建墓据说有庇佑子孙的功效。 冯劫身为将军,不应该不懂这个到底。 都说墓前平流一河水,可称为宝剑水、亦可称之为将军水,得此水子孙后代性格刚直,多为武官,纵使难得富贵也可史上留名。 现在水流自墓下流过,就成了宝剑穿心,绝对是大凶之兆啊! 陈启龙想不到合理解释,但也没过多担心,毕竟大秦与现在相隔千年,风水理论有区别也不稀奇。 他拍了拍何阿贵的肩膀,安慰道:"别瞎想,或许人家就是看上溶洞内的气候,凭此保存尸首,快干活吧,燕子还等着呢。" 随即转身向漆黑棺木走去,何阿贵挠挠头,屁颠屁颠跟了上去,口中小声喃喃道:"溶洞存尸体?古代人把这当冰箱了?" 陈启龙走近棺木,目光打量四周,发现这墓穴内部也不太正常。 墓穴以棺木为中心的地面上,刻了一幅巨大的阴阳八卦图,又以阴阳八卦图为基准摆放了奇门八卦阵。 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奇门八门,有五门洞开,唯有开、休、生三个吉门上竖起了青铜柱,青铜柱上各自延伸一条锁链,嵌入棺木之内。 墓室内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陪葬品,只有一堆竹简环城一圈摆放在棺木周围。 这些竹简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篆,个别竹简上还勾画着精美图案。 何阿贵站在陈启龙身边,不满的嘟囔:"这个当官的有毛病吧,陪葬品啥都没有,整一堆竹简有啥用?还有这几根破柱子,想带都带不走,要是把做柱子的青铜做几个青铜鼎,咱们这次就发了。" 陈启龙对何阿贵的财迷言论很无奈,解释道:"这个墓看样子是秦朝将军冯劫的,此人文武双全,还担任御史大夫一职,负责记录秦朝历史,这些竹简看样子就是他的记录。"https:/ "史书这种东西感兴趣的人不少,收起来,也能换些钱。" 何阿贵一听是将军墓,嘴撇的更狠:"一个将军还是御史,临死就带点破竹简,还没上面冯家祖坟里东西多,龙哥,你说这冯劫不会是冯家人的祖宗吧?" 眼见何阿贵还在为陪葬品耿耿于怀,絮絮叨叨没有闭嘴的意思,陈启龙为了耳根清净,只能再度解释:"冯劫与他父亲都是受迫害而死,能有个墓就不错了,至于他是不是冯家人的祖宗,你还是问冯老太爷吧。" 一听冯老太爷,何阿贵不禁想起自己那件满是烂肉的夹克,胃里又是一阵翻腾,连忙岔开话题道:"龙哥,咱快点开棺吧,没准这位冯大将军把宝贝都随身携带呢。" 这可能还真挺大,古人嘛,总是把自己最珍视的宝物做陪葬。 陈启龙点点头,从腰间拿下一段绳索,系一个绳套,用其套住棺头,随即二人合力一拉。 "砰!" 棺盖落地,发出一声巨响,尘土被激起,呛得人难以睁眼。 数秒之后,尘埃落定。 陈启龙向棺内看去,棺中此时站着一具干尸,尸体缠绕青铜锁链,口含宝玉,身着乌黑将军甲,右手持一柄青铜宝剑,左手拿着两卷玉简。 宝剑经历千年,依旧寒光闪闪,看起来锋利无比。 玉简白若凝脂,由金线捆扎结实,也绝非凡品! 陈启龙见此面露微笑,何阿贵更是乐疯了,兴高采烈的叫嚷着:"我就说将军不会那么寒酸,果然好宝贝都在棺材里放着呢。" 说着话何阿贵就要上手拿宝剑,却被陈启龙一把拦住。 何阿贵愣了,这咋见到宝贝还不让拿呢? 此时陈启龙表情十分严肃,郑重其事的对何阿贵说:"凡入墓葬,武将不得取其兵刃、文臣不得取其笏板、君王不得取其衣物,这些都是规矩,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怎么还是记不住?" 何阿贵遭受训斥,悻悻然收回手,他真是难以理解自己的好大哥,为啥一到赚钱就迷信上了呢? 其实陈启龙倒不是死板,他一直秉承科学盗墓的原则,之所以不让拿这三样,不仅是为了遵守盗墓行宝贝不拿光的规矩,更是因为这几样东西蕴含墓主太多信息,一出手容易被盯上。 风险太大,得不偿失。 陈启龙将玉简取出,以羊皮包裹放入怀中,又往背包中塞了几卷竹简,随即便准备合棺走人。 何阿贵纵有埋怨,也不敢跟陈启龙争辩,配合他一起将棺材合上。 而就在棺材还差十几厘米闭合时,何阿贵突然惊呼一声:"龙哥,你看蜡烛灭了!" 陈启龙心头一惊,扭头去看。 可那蜡烛明明还亮着,虽然火光不大,但在黑暗环境中也算显眼。 陈启龙目光看向何阿贵,表情严肃的上下打量一番,沉声道:"你又搞什么鬼?" 何阿贵面露讪笑,摆出副尴尬模样,解释道:"龙哥,我太紧张,看错了。" 陈启龙盯着何阿贵的脸仔细端详几秒后叹了口气,无奈笑道:"你啊!能不能有点出息。" 何阿贵挠挠头,显得很不好意思,随即岔开话题道:"龙哥,咱快点合棺吧,燕子还等呢。" "嗯,合棺。" 陈启龙应了一声,二人发力将棺木合上,转身向青铜垂梯子走去。 来到垂梯旁,陈启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蜡烛,不禁身体一僵。 蜡烛居然熄灭了! 第五章 黑煞古尸 此时陈启龙就站在墓穴入口处,他能清晰的察觉到空气流动,身体也没有缺氧的感觉。 既然氧气充足,蜡烛怎么会无端熄灭呢? 古墓里真能闹鬼? 何阿贵发现陈启龙突然不动,不禁出言催促道:"龙哥,你想啥呢?快点走啊。" "你先上,我跟在你后面。" 陈启龙回过神,应了一句,不免为自己刚刚的想法感到可笑。 什么鬼啊神的,都是些沽名钓誉之徒包装自己的手段,蜡烛熄灭或许是被风吹得,他因此紧张兮兮,若是被何阿贵知道了,还不得笑掉大牙? 可就当二人即将动身之时,身后却传来一声巨响。 "砰!" "哗啦啦!" 二人闻声转头,只见漆黑棺木已经炸开,木屑纷飞。 青铜锁链崩裂,落得一地都是。 原本棺木所在的位置被烟尘遮蔽,看不清楚藏着什么,即便如此,陈启龙还是凭借军人的本能察觉到了危险,他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大喊一声:"跑!" 何阿贵已经被这诡异的场景吓傻了,陈启龙的声音传入耳朵,他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抓住垂梯就往上爬。 然而何阿贵的脚刚搭上去,一道寒光闪过,垂梯瞬间断裂。 何阿贵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再看垂梯对面的石壁上,正插着一把青铜宝剑。 陈启龙见此来不及去扶何阿贵,迅速从背包内抽出工兵铲握在手中,转身一脸警惕的看着黑棺的方向。 尘埃落定,逐渐露出一个人影,那是棺中的尸体! 尸体原本干枯如柴的肌肤如同气吹的一般鼓起,完美的贴合在了战甲之上,紧接着尸身之上开始长出黑毛。 眨眼的功夫,黑毛已经长到一寸,尸体也变得如同《西游记》中的黑熊精,魁梧可怕! 何阿贵倒在地上吓得不敢动弹,声音颤抖的问道:"龙……龙哥,诈……诈尸了?" 陈启龙盯着尸体,语气沉重道:"这是黑煞,也有人叫黑僵,民间传说中的一种僵尸,没想到传说居然是真的,还真有这种鬼东西。" 一听说对面是僵尸,何阿贵觉得自己腿肚子都在发抖。 也不怪他害怕,面对这种灵异生物,就连陈启龙也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可陈启龙毕竟当过兵,心理素质要好得多,他明白,此刻自己若是露出惧意,何阿贵恐怕就得晕过去,想要活命,只能硬碰硬。 这时黑煞也有了动作,他双脚踏地高高跃起,举着十根剃刀般锋利的爪子向陈启龙与何阿贵扑来。 黑煞的攻击激起尘土漫天,同时还裹挟着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纵使陈启龙捂着口鼻,依旧感到反胃。 但陈启龙已经没有思考时间,黑煞行动极快,已经冲到面前。 陈启龙的背后是地下暗河,他无路可退,唯有以攻代守,抡起工兵铲砸向黑煞面门,口中大喊:"阿贵,起来劈了他!" 何阿贵虽然胆小,却也不是囊货,既然无处可逃,那就拼个你死我活! 他攥紧工兵铲,对着黑煞裆部抡了过去。 这是何阿贵在街头械斗时总结出的经验,和男人打架,攻击下三路最有效。 不过黑煞还有蛋吗? 管他呢,砍了再说。 黑煞看起来像个黑熊,动作可不慢,眼看陈启龙的工兵铲要劈到自己,两根胳膊立刻改刺为扫,横着向陈启龙腰间抡去,同时抬起腿,踢向何阿贵的胸口。 陈启龙躲闪不及,被黑煞抡个正着,那感觉,不亚于在战场上被骑兵撞到,他如同风中落叶般,被甩到了一旁,手中的工兵铲倒是砸中了黑煞,却也只是砍落几根长毛,激起一片火花。 陈启龙虎口被震得生疼,若不是亲眼见过黑煞在棺中的模样,他甚至觉得这家伙和青铜柱换了材料! 何阿贵就跟惨了,被一脚踢到平台边缘,双手扣住平台,身体悬空,脚下是汹涌的地下暗河,他吓得面无血色,惊呼道:"龙哥救我!"https:/ 黑煞似乎明白逐一击破的道理,见到何阿贵这般模样,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向着何阿贵冲了过去。 吼叫声在墓穴内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何阿贵更是被吓得闭上眼,不敢面对黑煞。 陈启龙心急如焚,他之所以离开军队,不仅是厌烦了国人自相残杀,更是不愿再见到兄弟惨死。 此刻何阿贵遇险,陈启龙绝不趁机逃命,他一个翻滚,从地上拿起两根断裂的青铜锁链,转身借力,像甩鞭子一样将青铜锁链抡了出去。 青铜锁链带着破空之声抽在了黑煞背上,巨大的冲击力将黑煞打了一个趔趄,险些跌入暗河。 可惜,黑煞鹰爪般的脚死死抓住地面,让他稳住了身形。 黑煞受到攻击,当即放弃何阿贵不管,挥舞着爪子向陈启龙扑来。 性命攸关,钱财已不重要,陈启龙直接将装满竹简的背包丢了出去,自己身形一矮,向后滚去。 背包与竹简瞬间被撕裂,黑煞毫不停顿,冲到陈启龙面前。 这时陈启龙身后靠着青铜柱,已经没了退路,左右两侧都在黑煞攻击范围内,他避无可避。 何阿贵正在往平台上爬,一点忙也帮不上。 面对困境,陈启龙却愈发冷静,多年的征战生涯让他明白,越是危急时刻越需要镇定的头脑,否则绝无活路。 黑煞就没那么多想法了,他只是本能的要干掉眼前之人。 只见黑煞双臂张开,剃刀般的爪子从两侧向陈启龙腰间扫去,这下若被打到,当场就得被腰斩! 陈启龙当即转身,抓住青铜柱快速向上爬。 当黑煞双臂抡过来时,他已经爬到了黑煞头顶。 陈启龙松开手,双脚猛蹬青铜柱,借力来了个后空翻,一下落在黑煞背上,双臂扼住黑煞脖子,右脚踩在黑煞腰上。 黑煞嗷嗷乱叫,无奈四肢僵硬,根本够不到陈启龙。 陈启龙双臂后拉,身子下沉,右脚用力一蹬,直接把黑煞向后甩飞出去。 本以为能将黑煞丢入暗河,无奈黑煞太重,陈启龙用尽全力也只是将其甩到了平台边缘。 何阿贵已经顺利爬了上来,他捡起地上的工兵铲跑到陈启龙身边,声音颤抖道:"龙哥,这东西刀枪不入,我们怎么办啊?" 话音刚落,倒在地上的黑煞便如同弹簧般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陈启龙额头青筋暴跳,看着黑煞恶狠狠地说道:"放火,烧尸!" 第六章 父子同穴 说着话,陈启龙从裤子的口袋中拿出一个手掌般大小的铁制酒壶,这里装着高度白酒,夜里盗墓可以喝两口暖身子。 陈启龙将酒壶塞到何阿贵手中,语气严肃的交代道:"阿贵,我来吸引黑煞攻击,你找机会将酒泼在他的身上!" 未等何阿贵答应,黑煞已经夹着一股阴风冲了过来。 陈启龙再度捡起地上的青铜锁链,挥舞着上前应敌,他双手拼命挥舞,两条青铜锁链如同蛟龙般在空中上下翻飞。 这种花里胡哨的攻击方式完全伤不到黑煞,幸好陈启龙的本意也只是拖延时间。 一人一尸在墓穴内闪转腾挪打得热闹,何阿贵拿着酒壶伺机而动。 他的手有些颤抖,不知是紧张还是恐惧,站在原地哆哆嗦嗦不敢动弹。 此时,异变突生! 墓穴昏暗,战斗又激烈,陈启龙不小心踩到棺材木板,扑通一下摔倒在地。 黑煞趁机发难,伸直手臂向陈启龙胸口刺去,打算给陈启龙扎个透心凉。 眼见事情不好,何阿贵再不敢耽搁,大吼一声为自己壮胆,一个飞扑抱住黑煞,将白酒一股脑洒在黑煞身上。 下一秒,何阿贵便被黑煞甩飞出去。 陈启龙看准时机,从怀中掏出洋火,点燃丢到黑煞身上。 瞬间,黑煞身上燃起熊熊大火,他哀嚎着在墓穴内横冲直撞,身体在火焰的燃烧下冒出一股股恶臭的黑气。 陈启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何阿贵身旁将其拉起,想要用飞龙爪勾住墓穴口逃离此处。 可那黑煞就像狗皮膏药一样,身上烈火熊熊,仍不忘了与陈启龙作对,嚎叫着向他们冲了过来。 黑煞周身都是烈火,根本无法用脚踹开。 陈启龙与何阿贵身处平台边缘,下面就是暗河,根本无处躲避,飞龙爪的速度也不足以令二人快速逃脱。 陈启龙万万没想到,这焚尸的法子竟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们一旦被黑煞扑倒,即便不被撕碎,也被火烧死,想要活命只剩一条路——跳河! 陈启龙眼神中充满决绝,他与何阿贵对视一眼。 何阿贵敏锐的察觉的了陈启龙的想法,面露惊恐的喊道:"龙哥不要……啊!!" "扑通!" 何阿贵的声音被落水声吞没,陈启龙带着他跳入了地下暗河。 隐约间陈启龙又听到"扑通"一声,或许是黑煞也掉下来了。 地下暗河里没有灯光,黑洞洞的,陈启龙无法确认黑煞与何阿贵的位置,他焦急的大喊:"阿贵,你在哪?" 话音刚落,便有一只手搭在了陈启龙肩膀上,熟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龙哥,我在你身后呢。" 是何阿贵,他用手死死攥住陈启龙的衣服,声音虚弱的再度开口道:"我的腿受伤了,游不动了,龙哥,现在怎么办啊?" 陈启龙将腰带抽出,把自己与何阿贵的手绑在了一起,坚定的说道:"阿贵,哥一定会带你出去,一定!" 如此斩钉截铁的话,让何阿贵慌乱的心镇定下来,他对着眼前模糊的轮廓点点头,忍着疼痛,尽力游泳。 二人在河水的推动下向前漂流,上天保佑,在飘了四五分钟后,他们来到岸边。 陈启龙将何阿贵拖到岸上,他们靠在一处石壁上休息,陈启龙喘着粗气,回顾着刚刚的经历,只觉得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他从怀中拿出火折子吹亮,又在衣服上撕下一块长布,借着微弱的光芒,替何阿贵包扎腿上的伤口,嘴里不停安慰道:"阿贵,你看咱们这不没事了嘛,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次咱俩一定能逃出去。" 何阿贵兴冲冲的附和道:"是啊,我这跳河还被刮了个两寸的口子呢,受两次难,得有两次后福!等出去后我把那块玉卖了,请你和燕子好好吃一顿,在去赌坊快活……" 何阿贵话未说完,突然停下,尽管刚从冰冷的河水中出来,此刻他的身上却又出了一层冷汗。 陈启龙表情冷了下来,语气沉重的问道:"你在哪拿的玉?" "我我我……"一向伶牙俐齿的何阿贵,竟然结巴了,坐在地上我个没完。 陈启龙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气冲冲的逼问:"说,你是不是把尸体的压口玉拿了?" 眼见陈启龙动了真火,何阿贵再不敢隐瞒,从内怀掏出一块两指宽的玉牌递给了陈启龙。 玉牌色泽温润,正面刻着神兽獬豸,背面用小篆刻了个"清"字。 陈启龙见此脸色愈发阴沉,这是秦朝女巫"清"炼制的镇魂牌,为的就是封闭煞气,这次古尸变为黑煞,定是因为玉牌被偷。 想到此处,陈启龙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将玉牌塞给何阿贵,极其失望的说道:"阿贵,为了这东西,咱们的命差点搭上。" 何阿贵浑身一震,一把抱住陈启龙的腿,泪如雨下的忏悔:"龙哥,我错了,我财迷心窍,我不是人,我……"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陈启龙打断:"有什么事出去再说吧,先去找出路。" 何阿贵顿时闭上了嘴,挣扎要站起来。 他腿上的伤还没好,一下没站住,倒向了身旁的石壁。 只听"咚"的一声,石壁后传出回音,这代表石壁后面是空的! 陈启龙与何阿贵一对眼神,都感受到了对方的震惊。 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这服气来的也太快了吧。 陈启龙拿起火折子,仔细观察石壁,竟在石壁上发现一处凹痕,凹痕内是一个独角神兽的图案。 嗯?怎么是獬豸? 陈启龙当即夺过何阿贵手中的獬豸玉牌,向凹痕处摁进去。 "轰隆隆隆!" 随着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陈启龙面前的石壁缓缓打开,露出一条甬道。 陈启龙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还有一牌多用这种操作。 何阿贵见玉牌嵌入石壁,也不敢多嘴,小心翼翼的问道:"龙哥,咱们进去吗?" 陈启龙闻言点点头,痛快说道:"进,不进去怎么知道是不是条生路呢。" 随即他扶住何阿贵,两人一同进入甬道。 向前走了不过五米,便见到两扇三米高的石门,门前摆着青铜铸造的神兽赑屃,背驮青铜碑。 碑上刻九个大字。 "秦右相冯去疾之灵位"! 陈启龙看着碑文面色怪异,何阿贵看不懂小篆,着急问道:"龙哥,这上面写什么了。" 陈启龙笑着摇摇头,伸手向上一指。 "碑上说,这里面埋着黑煞他爹。" 第七章 墓中巨蛇 何阿贵脚下一软,差点跪下,声音颤抖道:"龙哥,咱还是原路返回吧,一个当儿子的诈尸都那么猛,他老爹要是也诈尸还不得把咱们撕零碎喽?" 陈启龙深感无语。 这小子从死人嘴里扣宝贝都不害怕,现在倒是怂了。 陈启龙开玩笑的说:"放心吧,只要你别偷摸扣人家嘴,没那么容易诈尸!快过来搭把手,把这门推开。" 一番话让何阿贵臊红了脸,心中的愧疚让他不敢多言,默默地走上前,跟陈启龙一起推石门。 这石门看似重若千钧,推起来倒没那么费力,二人同时发力,十几个呼吸间,便推开了个半米宽的缝隙。 陈启龙率先进入墓穴,何阿贵紧随其后。 当看清墓室内的情况后,陈启龙笑了,何阿贵傻了。 片刻的安静后,何阿贵发出一声兴奋的欢呼:"龙哥,咱们发财啦!" 陈启龙点点头,他没有失声尖叫,但眼中早已满是兴奋之色。 二人之所以如此失态,皆因这丞相墓内的陪葬品太多了。 一排排的青铜器具,堆成小山般的玉石珠宝,甚至还有一整套的编钟。 这一切华贵的陪葬品,都属于墓穴深处那具盘膝而坐的白骨。 白骨手持拂尘,宛若羽化仙师的模样,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炼丹炉,身边还亮着一盏长明灯。 何阿贵一瘸一拐的跑到长明灯前,满脸惊喜的说道:"龙哥,你看这蜡烛,点了几千年还没灭,绝对是用鲛人油炼出来的,咱们光把它拿出去,就够在城里换栋大房子啦。" 陈启龙看着何阿贵兴奋的模样,也不想泼冷水,其实世界上哪来的鲛人呢? 这蜡烛能亮,不过是建造墓室时的小手段。 墓室封闭前点上大量长明灯,只有一盏加足灯油,氧气燃烧殆尽后,所有蜡烛都会熄灭。 日后只要有人开启坟墓,空气进入长明灯就会重燃,以此吓走盗墓贼,算不得太过高深的计较。 "阿贵,你先把玉石金片之类的收一收,这鲛人烛先放着,要不墓穴太暗不好动手。" 陈启龙随口扯个理由,让何阿贵去清点宝贝,自己则去研究眼前的炼丹炉。 这个炼丹炉与墓道壁画上的一般无二,应该是当年术士所用,靠近些还能闻到一股异香,或许这就是丹药的味道吧。 陈启龙靠近后看见,炼丹炉中似乎有一个漆黑色的圆球,他以为那是遗留下的丹药,心生好奇伸手将其从炼丹炉中拿了出来。 接着长明灯微弱的灯光,陈启龙发现,这玩意居然是一片椭圆形的鳞片。 这是炼丹的材料没用完? 陈启龙不得其解。 与此同时何阿贵正在拼命地往怀里塞东西,玉石、玛瑙、宝珠各种精致的小玩意全被他收了起来。 收拾完那些小物件后,何阿贵站在了那套编钟前开始叹气。 在何阿贵看来,宝贝自然越大越好,这套编钟如果能运出去,他们一定能成为全市数一数二的大富豪。 可惜啊,以他手头的装备,一个编钟都拿不走。 就在何阿贵犯愁之时,头顶突然感到一阵湿寒,紧接着一团黏糊糊的腥臭液体便从他的头顶滴落在了肩膀上。 液体的味道,完全不亚于冯老太爷的尸体,何阿贵被恶心的直反酸水,拼命地压住吐意。 他抬头望去,然而如此昏暗的灯光,让他根本看不清墓穴顶部有什么,只能隐隐看见一对拳头般大小的红宝石正在闪烁着光芒。 见到又有宝贝,何阿贵兴奋的对陈启龙招呼道:"龙哥,你快过来看,我再墓穴顶上发现了一对红宝石,有拳头那么大!" 一对拳头那么大的红宝石,绝对世间少有。 陈启龙听到的第一时间还以为何阿贵在吹牛呢,走过去开玩笑道:"阿贵你被金子晃花眼了吧,什么红宝石能有拳头那么大啊。" 何阿贵自然不服,伸手指着墓穴的,辩解道:"我骗你干什么,龙哥你自己看,是不是比拳头还大,而且还会放光呢。" 这话越来越不靠谱了,哪有红宝石会发光的,又不是夜明珠。 陈启龙来到何阿贵身边一抬头,果然看到若隐若现的红色光球,他立刻拿出火折子吹亮后向上伸去。 就在火折子伸向墓穴上方那一刻,原本暗红色宝石突然变亮,宝石中裂开了一道黑色的口子,并且这宝石开始向下坠落。 陈启龙凝神细看,表情骤变,二话不说直接推着何阿贵扑向一旁。 下一秒便听到"砰"的一声,他们原本站着的地方多出来了一只五米多长的巨蛇。 巨蛇长这一个三角形的脑袋,浑身布满着乌黑色的菱形花纹,猩红色的信子在其口中吞吐,身体盘在地上随时准备再度进攻。 至与何阿贵刚刚见到的红宝石,便是巨蛇的眼睛,只不过刚刚大蛇眼睛闭合,透过眼睑看不到对方的瞳孔。 巨蛇盯着二人,下一秒身体如弹簧般飞出,口中喷洒着绿色的毒液向他们扑了过来。 何阿贵直接被吓愣住了,陈启龙见此一脚蹬在何阿贵肚子上,将他踢飞出去,自己也借力后退。 两人避开巨蛇攻击,陈启龙大喊道:"阿贵,快跑!" 何阿贵蛇口逃生,连忙从地上爬起,向着墓穴外跑去,同时声嘶力竭的叫喊:"这tm什么怪物,怎么这么大啊!" 陈启龙向何阿贵身边靠拢,并将一个椭圆鳞片对给何阿贵,推测道:"这条蛇可能是吃了仙丹,已经不能算是寻常动物了。" 何阿贵正想抱怨两句,身后却传来一阵劲风,巨蛇又咬过来了。 这巨蛇体态臃肿,动作却异常灵活,何阿贵根本跑不过,只能顺势扑倒在地。 巨蛇紧贴着何阿贵后背冲了过去,陈启龙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趁机刺向巨蛇。 匕首刺中蛇生,仿佛扎在了盔甲上,传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刺啦"声,并激起一层火花。 巨蛇并未受到丝毫伤害,反倒在冲锋之时,将墓穴的石门撞上了。 原本空旷的墓穴,因为巨蛇的出现变得拥挤。 此刻石门紧闭,陈启龙与何阿贵只能与巨蛇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正面交锋。 第八章 驱虎吞狼 说来也怪,这巨蛇将墓穴门撞上后并未理会攻击自己的陈启龙,反而张开血盆大口向何阿贵扑了过去。 何阿贵此刻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一瘸一拐的躲避巨蛇攻击,口中哀嚎着抱怨:"老子今天真是背到家,尸体砸我、黑煞追我、现在连蛇也要吃我,这群畜生把老子当唐僧了?" 他的腿脚现在不利索,刚说两句巨蛇已经追赶上来,何阿贵只能躲到编钟后,从怀里拿出玉石拼了命的往巨蛇头上砸。 可这些玉石还没有巨蛇的鳞片大,扔一个碎一个,丁点作用都没有。 眼见巨蛇离何阿贵越来越近,陈启龙快步跑上前支援。 他从地上捡起一柄青铜剑,对着蛇尾最薄弱处用力劈下。 "铛!" 如同铁器碰撞的声音在墓室内回荡,陈启龙手中的青铜剑断成两截,巨蛇的蛇尾也被砍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巨蛇吃痛,信子快速吞吐,发出"嘶嘶"之声,蛇尾一甩,直接砸在陈启龙胸前,将他抡飞出去。 陈启龙顺势向后一跳,抵消了不少力量,他并未受伤,衣服却变得血淋淋的,那都是巨蛇的血。 巨蛇将陈启龙甩飞后,立即抛弃何阿贵,向着陈启龙扑来。 这个缺少灵智的野蛮生物,此刻只想消灭伤害自己的人。 巨蛇张着大嘴对着陈启龙便咬,陈启龙用手拍地,连滚两下避开攻击。 巨蛇不依不饶,紧紧跟在陈启龙身后,嘴巴上下开合,想要将其咬碎。 眨眼的功夫,陈启龙已经被逼到墓室边缘,如果不想办法,不出十秒将无路可躲。 何阿贵连忙从编钟后走出,从地上拿起两只碗口大的小鼎充当鼓槌,对着编钟开始砸。 金属碰撞"铛铛"作响,其中还夹杂着编钟的钟鸣,墓穴内突然出现如此嘈杂的响动,巨蛇不禁身形一滞。 陈启龙作战经验丰富,怎会放过这种机会,他猛地从地面爬起,连跑两步,将墓穴边缘处的一根青铜戈攥在手中,随即如同射标枪一般,将其掷向巨蛇的眼睛。 巨蛇感应到危险,本能的躲闪,并闭上了眼睑。 这一切都在陈启龙的预判之中,巨蛇刚一动身,青铜戈便刺入了巨蛇瞳孔之内,将近两米长的青铜戈刺入了一半,将巨蛇的眼球钉在了眼眶之中。 巨蛇痛苦的扭动身躯在墓穴内横冲直撞,无数土块落下,让陈启龙与何阿贵不得不到处躲闪。 他们一直躲到了石门前,正要拉开石门,何阿贵突然感觉到石门在震动,他惊慌的问道:"龙哥,这石门怎么还在晃,墓穴不会塌了吧。" 陈启龙此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能感受到,石门正在摇晃,而且是从外向内的摇晃,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破门而入。 他将头靠在石门上仔细听,眉头逐渐扭成一团,语气沉重道:"是黑煞!黑煞正在撞门!" 何阿贵拉门的手僵住了,本想着趁机逃跑,现在前有狼后有虎,似是陷入绝境。httpδ:/m.kuAisugg.nět 巨蛇此刻还在墓穴内闹腾,眼睛的剧痛让这头野兽彻底疯狂,它毫无章法的左冲右撞,直接撞翻了支撑墓室的一根石柱,导致墓穴的半个墙面都倒了下来。 土石坠落,隆隆声不绝于耳,仿佛下一秒整个墓室就要坍塌了一样。 墓室顶端出现一片裂纹,裂纹中心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那正是巨蛇进入墓穴挖出的通道。 可惜陈启龙与何阿贵疲于奔命并未察觉。 黑煞也愈发狂暴,将石门撞得"砰砰"直响。 陈启龙与何阿贵夹在二者之间,似乎已没了活路。 陈启龙见惯生死,此刻尚能淡定。 何阿贵却被吓得乱了阵脚,实在是手足无措。 巨蛇发泄一通,怒火尚未消减,它不在破坏墓穴,调转蛇头向陈启龙扑来。 陈启龙身手矫健,将何阿贵推向一旁,自己身形一矮,躲到角落。 巨蛇攻击陈启龙失败,将目标转向何阿贵。 它尾巴一甩,将何阿贵缠住,就要往自己的嘴里丢。 何阿贵如梦方醒,拼命挣扎,整张脸因为蛇尾的缠绕涨得通红,他声嘶力竭的叫喊:"龙哥,救我!" 此刻,巨蛇的嘴巴已经张开,何阿贵被送到嘴边,腥臭的气味熏得何阿贵睁不开眼。 他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何阿贵觉得自己将生死于此。 千钧一发之际,陈启龙脑海中灵光一闪,他快步冲到石门面前站定,调整呼吸,将小臂上的飞龙爪瞄准巨蛇的口腔。 "阿贵,低头!"陈启龙大吼一声。 何阿贵闻言,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头低下。 陈启龙立刻将飞龙爪弹出,飞龙爪贴着何阿贵的头皮飞进了巨蛇嘴里,陈启龙用力一拉,直接勾住的巨蛇的喉管。 尽管巨蛇身体刀枪不入,但它的嘴里可没长鳞片,这一下的疼痛不亚于眼睛刺穿。 巨蛇当即舍弃何阿贵,张大嘴巴向陈启龙咬来。 陈启龙并不躲闪,反而摘下绑在小臂上的飞龙爪扣,将其绑在了石门把手上。 此时巨蛇已经近在咫尺,陈启龙一个鱼跃扑向地面,堪堪躲过蛇口。 巨蛇撞在石门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整个墓穴又晃了晃,落下不少尘土。 陈启龙虽然躲过蛇口,却也摔了个七荤八素。 他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但片刻也不敢停留,挣扎起身,跑到何阿贵身旁将他拉了起来,拖着何阿贵跑到墓室深处的白骨旁。 除非巨蛇挣脱飞龙爪,否则它绝对攻击不到此处。 何阿贵捡回一命,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小腿处的伤口也因逃跑撕开,愈发疼痛。 他强忍疼痛,咬牙问道:"龙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陈启龙拍了拍何阿贵的肩膀,气喘吁吁道:"再等等,马上你就能看到一处大戏。" 何阿贵不明所以,疑惑道:"什么大戏?" 陈启龙盯着石门处挣扎的巨蛇,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一字一顿的说道:"驱!虎!吞!狼!" 第九章 巨蛇斗黑煞 话音刚落,便见巨蛇向二人冲了过来。 何阿贵惊叫一声,本能的想要躲避,陈启龙却四平八稳的坐在那,并一把摁住何阿贵的肩头,不让他离开。 经过陈启龙一打岔,何阿贵再想跑可就晚了。 看着逐渐放大的蛇口,何阿贵的心沉入谷底,他本以为陈启龙有什么好法子,现在看来是想摆烂自杀啊。 既然无处可躲,不如硬气一波。 何阿贵扭头看向巨蛇,就算被吃,他也要正面恐惧。 预想中的死亡并未到来,巨蛇在他们面前三米处停了下来,鲜血从巨蛇口中涌出,令它不敢动弹。 此番场景让何阿贵措手不及,慷然赴死的造型立刻凹不住了,先是变得疑惑,接着又转为惊喜,他一脸崇拜的看着陈启龙,大声称赞道:"龙哥,你太厉害了,拿飞龙爪当鱼钩,亏你想得出来!" 陈启龙双眼死死盯着巨蛇,自信笑道:"好戏才刚要开始。" 何阿贵顺着陈启龙目光看去,只见巨蛇正摇头晃脑的想要甩开飞龙爪。 但飞龙爪已经嵌入肉中,仅靠蛮力根本无济于事。 不仅如此,每一次的转头还都会让巨蛇感到撕裂般的痛苦。 这种痛苦如同火药一样,逐渐点燃了巨蛇的嗜血本能,蛇眼中此刻竟出现了如同人类一般的怨恨之色。 巨蛇身体向后弓起,如同蓄势待发的利剑。 陈启龙见此表情变得严肃,郑重其事的嘱咐何阿贵:"只要这畜生向前冲,就立刻往右跑,找个角落躲起来。" 何阿贵相信陈启龙的判断,连连点头称是。 下一秒,巨蛇身体绷直,如炮弹一样冲向二人。 何阿贵与陈启龙立即躲闪。 逃窜中何阿贵看到巨蛇口中飞出一坨嫩肉,那是巨蛇的咽喉! 鲜血从巨蛇口中喷出,如喷泉般撒了一地,巨蛇的身体也染上鲜血,变得愈发恐怖。 何阿贵不敢再看,目光转向石门,却见到了更为恐怖的一幕。 石门被巨蛇拉开了。 黑煞拖着烧焦的身体,一步步向墓穴内走来,透过盔甲,还能看见森森白骨。 这tm是什么地狱绘卷! 尽管何阿贵从小见惯混混打架,也没见过这离谱的场景! 他不免腿肚子都有些转筋,这时,一双大手突然摁在他肩头,随后何阿贵整个人腾空了。 他被陈启龙背了起来。 陈启龙背着他跑到墓穴角落躲避,口中小声训斥:"你个怂玩意,怎么比燕子还胆小,逃命都不敢!" 何阿贵面露羞愧,不知如何应答,强行转移话题道:"龙哥,这就是你说的驱虎吞狼?" 陈启龙身体贴墙,侧头看向墓室中央,信心满满道:"你看着吧,这次咱们一定能活下来。" 与此同时,攻击失败的巨蛇又发了狂,尾巴狂甩,直接将墓穴中的白骨砸得粉碎。 黑煞见到自己老子被挫骨扬灰,口中凄厉嚎叫,举起爪子冲了上去。 巨蛇没什么脑子,认为黑煞与陈启龙并无不同,被如此"弱小"的生物挑衅,巨蛇更加暴躁,张嘴便咬。 可惜,它惹错了人。 黑煞的爪子比青铜剑锋利的多,直接在巨蛇嘴上开了十个血洞。 巨蛇的战斗力也不差,利齿咬穿了黑煞的盔甲,将黑煞扎了个透心凉。 而相比黑煞,巨蛇作为野兽更为疯狂,血腥的刺激让它不顾一切的想要报仇,竟无视伤口,直接将黑煞吞入腹中。 黑煞也是狠角色,被吞的过程中一直张牙舞爪,给巨蛇又添了十几道伤疤,但最终还是难以逃脱被吞的命运。 惨烈的战斗看得何阿贵心惊肉跳,此时黑煞被吞,他吓得浑身一震,毕竟刚刚自己也险些命丧蛇口。 何阿贵惊恐的双眼看着陈启龙,声音颤抖的问道:"龙哥,这下咋办啊?" 陈启龙面色铁青,他本想引得二虎相争,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哪成想黑煞这般不济,一个回合便被吃了,之前要这个水平,他与何阿贵也不至于被打下暗河啊! 陈启龙头脑飞速寻找,思量计策。 墓穴中的巨蛇却又折腾起来,整条蛇身痛苦的扭动着,嘴巴大张,吐出一团粘液,黏液中还夹杂着动物的残躯。 巨蛇的肚子一鼓一鼓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陈启龙见此心头一喜,莫非黑煞还没死! 只见十根剃刀般的利爪从巨蛇腹部此处,随后向两旁一拉,在巨蛇的腹部开了一个口子,各种内脏散落一地。 巨蛇挣扎的身体瞬间僵住,"扑通"一声砸在了地上,血淋淋的蛇口一张一合,已经没了咬人的能力。 何阿贵捂着嘴,惶恐地看着这一幕,手掌颤抖的伸向右侧,想让陈启龙扶自己一把,可却扶了个空。 再看陈启龙,手中拎着一把青铜戈,谨慎的向巨蛇尸体走去。 他知道黑煞还活着。 但黑煞被巨蛇吞入腹中,绝不会毫发无损,必须趁他病要他命! 陈启龙走到巨蛇尸体旁,刚好见到黑煞从巨蛇的胃里爬出来。 蛇胃被戳破,墨绿色的胃液流了一地,陈启龙穿着厚底胶鞋踩在上面,立刻冒出一股刺鼻的黑烟。 看来这些胃液的腐蚀性很强啊。 再看地上的黑煞,上下半身已经分离,身上的盔甲被腐蚀的破损,骨头也变得乌黑。 即便如此,黑煞在见到陈启龙时,依旧挥舞着爪子,想要攻击他。 陈启龙看着黑煞残躯,冷冷一笑:"去死吧。" 手中青铜戈一挥,黑煞的脑袋立刻如足球般从脖颈处滚下。 陈启龙将青铜戈向下一捅,直接将黑煞的头钉在了地面上。 此时,墓穴又是一阵晃动,落下不少土块,看来这里即将坍塌。 陈启龙不敢耽搁,趁着胃酸没流到蛇口,连忙将飞龙爪取下。 他已经注意到了头顶的洞口,那是他们逃生的希望。 何阿贵也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也冲过来帮忙,但他没去拿飞龙爪,而是想赶紧捡两个宝贝,否则这次就亏大了。 然而多数宝贝上都沾了巨蛇的毒液和胃液,根本无从下手。 何阿贵还在掂对,陈启龙从他身边跑过,大喊:"快走,再不走就要被活埋了。" 何阿贵不敢耽搁,瞄准地上一块白玉样的东西,揣进怀中拔腿就跑。 二人沿着坍塌的石壁向上走,到达废墟顶端,陈启龙将飞龙爪射出,拉着何阿贵准备撤退,可飞龙爪却无法收缩了! 墓穴内土块石头不停掉落,坍塌只是分分钟的事,这时候飞龙爪失灵,简直是判了二人的死刑! 第十章 徐福宝藏 何阿贵面如死灰,不知如何是好。 陈启龙抬头观察,发现飞龙爪的轴承处卡了一块蛇肉,他推了下何阿贵的肩膀,命令道:"阿贵,爬上去!" 事态紧急,何阿贵不敢耽搁,应了一声直接爬上绳索,眨眼的功夫便爬上去一半。 陈启龙为了能让绳索平稳,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哪怕石块不停落在自己身边依旧视而不见。 但陈启龙不会一直好运,终归会有石块砸在他的身上。 就在何阿贵爬到顶端之时,陈启龙被一块巴掌大的石头砸中了脑袋,身体一个趔趄,导致何阿贵又滑到了绳索中部。 何阿贵转头去看,只见陈启龙头顶有一块半米左右的巨石已经摇摇欲坠,一旦砸下陈启龙必死无疑。 可即便如此,陈启龙依旧没有挪动脚步。 何阿贵明白,陈启龙是担心两人都死在这。 为了大哥的性命,何阿贵也是拼了,低吼一声玩了命的向上爬。 快要接近时,他身体猛地一跃,扣住了洞口处的石块,伸出手去揪飞龙爪上的蛇肉。 何阿贵将蛇肉扯下,兴奋的回头看,却见巨石已经掉落! 何阿贵脸上的兴奋僵住了,他痛苦的大喊:"陈启龙!" 此时只听耳边的飞龙爪响起齿轮的转动声,陈启龙的身体紧挨着巨石掠过,被飞龙爪拉到了洞口处。 何阿贵张着大嘴,见到死里逃生的陈启龙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陈启龙看着何阿贵一脸呆样,怒气冲冲的骂道:"还t "玉简上却说徐福其实已经得到了仙药,并且在回来的途中发现了一处宝藏,其中有着富可敌国的珍宝,还有一枚独一无二的金蛋,但是在返回秦国的路上,徐福途经蓬莱仙岛经历了一场意外,所成的龙舟与宝藏一起沉到了海底,因此世人将那里称为蓬莱龙棺。" "那次灾难仅有一名叫做徐襄的方式得以生还,他带着仙丹返回秦国,将所经历的一切,告诉了当时的御史大夫冯劫。" "可惜当时始皇帝已死,秦二世登基,冯劫父子,因为得罪秦二世,被迫自杀,这个秘密也随着他们两个一起被深埋地下。" 何阿贵闻言将旁边的另一张纸拿了起来,颤抖着声音问陈启龙:"龙哥,那么说这张纸上记录的就是藏宝图了。" 陈启龙微微一笑,说道:"应该没有错,但现在信息还不算完整,你把剩下的那卷玉简给我,我继续研究。" "啊?玉简呐,我……我没带在身上啊。" 何阿贵神情骤变,支支吾吾的狡辩到。 陈启龙根本不信:"别扯淡,屋里我都看遍了,不在你身上还能在哪?" 何阿贵哭丧着一张脸,表情有些为难:"我把玉简交给李六了。" 李六是镇上有名的烂赌鬼。 陈启龙一听他的名字,顿时面露愠色,喝问道:"你是不是又去赌坊了?" 何阿贵当然不承认,狡辩道:"我就是把这个东西给李六,让他帮忙估算一下价格,你等着,我现在就去要回来。" 说完不等陈启龙回话,扭头跑出了书房,一溜烟的消失不见。 陈启龙看着何阿贵远去的背影颇为无奈。 这小子,迟早要吃赌博的亏。 何阿贵腿上绑着绷带,跑的倒是挺快,分分钟来到赌坊,可却没见到李六的身影。 这下他乱了阵脚,连忙沿街搜索。 路过扶桑会馆时,何阿贵突然停住脚步,他远远地向里张望。 窗户里面居然是李六,而在李六对面,还坐着一位高大的扶桑浪人! 第十一章 扶桑会馆 那位扶桑浪人何阿贵有所耳闻,好像叫什么水川太郎,据说刀法高强,在扶桑人中很有地位。 那就奇怪了,李六这么个市井泼皮,怎么会和他见面呢,看样子两人聊得还不错,李六笑得一脸褶子,眼睛都看不见了。 何阿贵感觉事情不妙,他在扶桑会馆对面的茶摊坐下来,喝着凉茶等候李六出门。 过了约莫五六分钟,李六终于从扶桑会馆里走的出来。 他手中拎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看起来恐怕要有四五十枚大洋,整个人开心极了,一路哼着小曲儿,往巷子里走去。 何二贵见此丢下两枚铜板,也立刻跟了上去。 李六进了巷子,拿着钱袋不停抚摸,心想一会儿要去牡丹楼快活一下。 可就在走到巷子拐角时,他的笑容却突然僵在了脸上。 何阿贵居然堵住了他的去路。 李六表情尴尬,将钱袋藏在身后连连后退,口中结结巴巴的说道:"吆,贵……贵哥,真巧唉,在这还能碰见你。" 何阿贵不想跟他浪费时间,直接将李六推到墙上。语气冷漠的说:"别废话,刚刚压给你的玉简呢?快点还给我,钱明天给你。" 李六挠着后脑勺,表情十分为难:"玉简……这个……" 何阿贵看见李六身后有东西,冷笑着一把抢了过来,拿着鼓鼓囊囊的钱袋问道:"刚才的事我都看见了,这些钱是扶桑人给你的吧,还想要这些钱的话,就麻溜把玉简交出来。" 李六支支吾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何阿贵见李六表情不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喝问道:"玉简呢!" 李六怕极了,诚惶诚恐的解释道:"在我家!玉简在我家,我这就给你取来。" 说完一下挣脱何阿贵的手,扭头冲着巷子外撒腿就跑。 何阿贵见李六想逃,冷哼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柄飞刀,手腕一抖,直接刺进了李六的大腿。 李六吃痛,脚下不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还未等他说什么,何阿贵已经来到了李六身边,揪着李六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目露寒光盯着李六的双眼,质问道:"你是不是把玉简卖给扶桑人了?" 李六手捂刀口,表情因为疼痛有些扭曲,勉强点了点头。 虽然何阿贵已经想到了这个答案,但见到李六亲自承认还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把钱袋别在腰后,腾出来的手钻出飞刀柄,轻轻一扭。 李六口中立刻发出了杀猪般的哀嚎,头顶的冷汗直流,顷刻间浸湿衣衫,声音颤抖的讨饶:"贵哥,不不不,贵爷您手下留情,饶了我吧!" 何阿贵神情冷漠,继续逼问:"说,你把玉简卖给那个扶桑人了,是不是水川太郎。" 李六摇摇头,吃力的说道:"不是,水川先生只是过了一手,真正想买玉简的人是吉冈大佐。" 听到玉简牵扯到扶桑军人,何阿贵表情愈发凝重,他有些疑惑的问道:"就凭你,也能认识扶桑大佐?而且,你怎么知道他要这东西的?" 李六不敢隐瞒,连忙解释说:"我也是听赌坊里那些扶桑狗腿子说的,据说吉冈大佐来着就是为了找一份秦朝玉简,我合计可能是这个,就拿过去试试,没想到还真蒙对了。" 玉简落到扶桑人手里可不是好消息,他们手里有枪防范严密,想夺回玉简,何阿贵必须获得更多信息。 "扶桑人收下玉简后将东西放哪了?" 面对这个问题,李六回答不上来了,磕磕巴巴的说道:"贵爷,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些日本人对玉简挺重视的,估计是放在安保程度最高的地方了!您问这干嘛?莫非……" 何阿贵一把将飞刀抽出,痛的李六将剩下的话吞了回去,他将飞刀抵在李六咽喉处,语气冰冷的警告道:"该你回答道老实回答,不该你知道的别瞎问。" 李六以为何阿贵要杀自己灭口,吓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讨饶道:"贵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这么做也是没办法,我得养家啊!" 何阿贵握刀的手抡圆,直接抽了李六一个大嘴巴,骂道:"你养家?你家在牡丹楼啊!快滚!" "我滚,我马上滚!谢谢贵爷!谢谢贵爷!" 李六不停道谢,钱都没敢要,拖着条伤腿,手脚并用飞一般的逃跑。 何阿贵却犯了难,扶桑会馆的防守太严密,仅凭一己之力进入就是找死。httpδ:/m.kuAisugg.nět 可他昨晚在墓穴之中惹了不少祸,现在若是再将玉简弄丢,实在是没脸去见陈启龙,无奈之下,何阿贵只能偷偷溜回家找燕子帮忙。 燕子正在房中看书,何阿贵突然鬼鬼祟祟的摸了进来,燕子不满的埋怨道:"贵哥,你怎么能乱闯女孩子房间呢!" 何阿贵嬉皮笑脸的走到燕子身边,从背后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了她,讨好道:"燕子,哥给你买了礼物,你打开看看。" 听到何阿贵给自己买礼物,燕子眼神中充满警惕,她可不相信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如此好心,直接将木盒推了回去道:"你是不是找我有事啊?有事就先说清楚,否则这东西我可不敢要。" 何阿贵赶忙将木盒打开,里面装着一个成色极佳的翡翠玉镯,他将玉镯塞到燕子手中,笑嘻嘻的说道:"燕子,你就是聪明,快把东西收下,晚上和哥一起去偷点东西。" 燕子连盗墓都不怕,偷东西自然是小菜一碟,再加上也真是喜欢这个镯子,就将翡翠玉镯戴在了手上,美滋滋的问道:"说吧,去哪?偷什么?" 何阿贵警惕的向外张望一眼,确认陈启龙不在屋外,方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扶桑会馆、秦朝玉简。" 燕子脸色顿时变了,一把将镯子摘下来放在桌上,拧眉立目瞪着何阿贵,气冲冲的说道:"好啊,我说你怎么有钱给我买礼物,原来是把玉简卖给了扶桑人!现在还想让我把玉简偷回来,不行,我得把这事告诉龙哥。" 何阿贵吓坏了,连忙上前捂住燕子的嘴,慌张说道:"小祖宗你吵什么啊,是李六那家伙把玉简卖了,要是让龙哥知道了,他肯定得亲自去扶桑会馆,你不想看见龙哥以身犯险吧!" 一听这话,燕子安静下来,但还是生何阿贵的气,一口咬在他手上。 何阿贵诶呦一声将手抽回。 燕子吐了口唾沫,咬牙切齿道说道:"好吧,我跟你一起去偷玉简,不过不是为了你,是为了龙哥!" 何阿贵龇牙咧嘴的甩着被咬的手,神情颇为高兴:"这就对了,快收拾东西我们走。" 燕子应了一声,收拾武器装备,跟着何阿贵的步伐溜出了家门。 第十二章 围捕 二人先到城中酒馆吃了个饭,待到天色彻底暗下来,便偷偷溜到扶桑会馆侧面围墙,瞅准时机翻了进去。 不得不说,扶桑会馆内的防守真是严密,二人进来后刚在灌木从中蹲下,便有一队巡逻的扶桑士兵扛着枪在他们面前走过。 眼见扶桑士兵走远,何阿贵压低声音对燕子交代道:"咱们兵分两路,我去放火引起混乱,你去找吉冈的办公室。" 燕子点点头,叮嘱道:"你也小心点。" 何阿贵自信一笑:"放心吧,着火了你就动手,我去接应你。" 说完,何阿贵在夜色的掩护下开始行动。 何阿贵与燕子分别之后,直接溜到了扶桑会馆值班室外,他靠在身体紧贴着强,露出小半张脸向里张望。 透过房间门的缝隙,他看见两个扶桑巡逻兵刚好从拐角处走过,直接上了楼梯。 机不可失,何阿贵用匕首撬开走廊的窗户,轻盈地跳了进去。 屋中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烟灰缸,里面塞满了烟头。 何阿贵拿出两个用火折子点燃,随后将其塞在了窗帘下摆处,眼看窗帘冒出黑烟,他又把房门反锁,从窗户跳了出去,离开此处去找燕子汇合。 窗帘慢慢的起火,浓烟从门缝处涌出,惊动了整个值班室的扶桑士兵。 熊熊燃烧的大火,也为燕子打响了行动信号。 此刻燕子已经来到了吉冈办公室外,这里很好找,就在扶桑会馆的最顶层。 不过令她想不通的是,对方身为大佐,办公室外居然只有一位哨兵把手,这有些不合常理啊。 但事态紧急,容不得燕子过多推敲,她贴着墙壁靠近扶桑哨兵。 与对方相距两米时,扶桑哨兵突然向燕子所在位置扭头。 这要是被发现,肯定得吃枪子。 幸好燕子身手矫健,右脚蹬地,瞬间靠近扶桑哨兵,在对方转过头的一刹那,抓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扭。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传出,扶桑士兵身体立刻软成一滩烂泥。 燕子轻手轻脚将尸体放下,拉开竹门进入办公室。 吉冈的办公室装扮朴素,甚至有些寒酸,只有一副桌椅、一张茶几,以及两个大书柜。 书柜内塞满了有关秦朝历史的书籍,两个书柜之中,还贴着扶桑国的膏药旗。 这倒是方便了燕子搜查,她首先来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却只看到一沓文件,密密麻麻都是扶桑文,个别文件上还画着狰狞的怪物,看起来像是蛟龙。 燕子匆匆扫了一眼,便又去检查茶几和书柜,但依旧毫无收获。 她环视整个房间,实在是想不出哪里还能藏东西。 突然,她注意到了墙上的膏药旗。 燕子走上前将膏药旗揭开,后面竟露出一个保险柜! 屋外传来更为嘈杂的呼喊声,燕子知道火灾恐怕很快就要熄灭了,她不敢耽搁,从办公桌上拿起水杯扣在保险柜上,耳朵贴着水杯,手放在了保险柜的密码按钮上。 按钮转动,传出细微的齿轮摩擦声。 燕子集中全力分辨声音的细微变化,将外界的干扰屏蔽,甚至都没听见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 "咔!" 清脆的声音响起,保险柜被打开,那卷秦朝玉简果然被放在保险柜中。 燕子喜上眉梢,连忙将玉简收好,准备离开。 可她一扭头,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走廊的灯居然灭了! 燕子结下腰间的皮鞭,小心翼翼的向门口靠近,她屏住呼吸,脚步轻盈,没有发出丁点声音。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和她作对,就在燕子来到竹门前时,她怀中的玉简因为晃动发出了声极其细微的"啪嗒"声。 声音刚落,一把明晃晃的扶桑长刀便破开竹门刺向了燕子心口。 燕子连忙闪避,可惜距离太近,尽管她身手敏捷,还是被刺中了肩膀。 而那持刀之人,正是何阿贵白天见到的水川太郎! 燕子抡起皮鞭向水川太郎头上抽去。 水川太郎躲都不躲,提刀再次刺向燕子心口,他明白,自己挨上一鞭不会死,但眼前的女人绝对扛不住这一刀。 由于武器的劣势,燕子无奈停止攻击,用鞭子去缠水川太郎的长刀,自己则矮下身形,从门边钻了出去拔腿就跑。 水川太郎穷追不舍,燕子有伤在身,只能不停向后挥舞皮鞭,拖延对方的追击。 可在跑到二楼楼梯时,燕子还是被追上了,她用鞭子缠住长刀,水川太郎便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燕子当场滚落楼梯。 此刻何阿贵从屋外跑了进来,他来到燕子身边,手持匕首与楼上的水川太郎对峙。 但下一秒,便有七八个扶桑兵涌出,手持步枪,直接将二人围了起来。 何阿贵与燕子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水川太郎将刀扛在肩上,趾高气昂的看着何阿贵,用蹩脚的汉语道:"你们,胆子好大,竟敢来扶桑会馆拿东西!说,你们,都是什么人!" 何阿贵环视四周心如死灰,他冷冷地看着水川太郎,讥讽一笑,根本不想和鬼子说话。 随后又低下头愧疚的看着怀中的燕子,轻声忏悔道:"燕子,哥对不起你,哥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燕子受了伤,身体有些虚弱,苍白的脸上硬挤出一个笑容,安慰道:"哥,你别这么说,咱们相依为命十几年,我怎么会让你独自冒险。" 何阿贵豆大的泪滴落下,紧咬牙关不知该说什么。 他恨自己,要不是自己好赌,玉简就不会丢,燕子也不会遭此大难。 水川太郎看着面前的男女唧唧歪歪,心中烦躁的狠,一挥手示意扶桑兵杀掉他们。 一个想要表现的扶桑兵,立刻端起刺刀向燕子扎去。 下一秒只听"扑通"一声,他便一头栽倒在地,脖子上扎着一柄精致的飞刀。 扶桑兵们瞬间警觉,集体向屋外看去。 "踏!踏!踏!" 随着脚步声临近,一个身影从屋外走了出来。 来人步伐稳健,眼神冰冷,面对一屋的扶桑兵也毫无惧色。 何阿贵和燕子看清对方的脸,顿时神色一喜,同时惊呼:"龙哥!?" 第十三章 威胁 只见陈启龙手中拿着一捆手榴弹,腰间还别着两把飞刀,目不转睛的盯着水川太郎。 在距离扶桑兵两三米的位置,陈启龙停住脚步,沉声道:"阿贵,带燕子过来。" 何阿贵扭头看了眼二楼的水川太郎,对方此刻正一脸警惕的盯着陈启龙的手,生怕他将手榴弹丢过去。 何阿贵见水川太郎投鼠忌器,把握时机搀起燕子快步跑向陈启龙。 那些扶桑兵虽然有枪,但没有水川太郎的命令也不敢阻拦。 陈启龙护着二人缓缓向后退,面对这么多支枪,他不敢有丝毫放松。 水川太郎自然不能这样看着他们历来,挥手示意扶桑兵跟上。 扶桑兵也是肉做的,面对手榴弹双腿不免有些颤抖,但军令如山,也只能哆哆嗦嗦往上顶! 大楼到门口的距离不过百余米,双方却足足走了七八分钟,全部的精力都用在预防对手身上了。 就在此时,一个身穿扶桑军装的中年男人从水川太郎身后走了出来,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留着仁丹胡,口中叼着眼袋,一张脸拉得老长,仿佛有人欠他钱一样。 男人的上半张脸被帽檐遮住,陈启龙看不到对方的眼睛,但直觉告诉他,对方在注视着自己。 水川太郎一见男人出现,立刻恭敬地退到一旁,男人双脚站定,两手交叉与腹部,以十分嚣张的态度说道:"陈先生难得来我们扶桑会馆,为何这么急着走啊?" 男人话音一落,所有扶桑兵顿时挺直腰板,都端起枪对准了陈启龙。 陈启龙当即止住脚步,将手放在了手榴弹引线上,冷笑着回答道:"夜深了,再不走该影响吉冈大佐休息了。" 吉冈闻言抬起头,一双阴狠的三角眼从军帽下露出,与陈启龙四目相对。 吉冈脸上露出一副假笑,故作亲切的数道:"自从我来到这,就听人说陈先生是为有勇有谋的探险家,今日一见果然不凡,陈先生,你这种人才若是能为我扶桑帝国效力,圣皇陛下一定会很欣慰的。" 陈启龙表情冰冷,缓缓摇头道:"吉冈大佐客气了,我一介游民,什么探险家都是别人瞎传的,如果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陈启龙用眼神示意何阿贵继续向外撤。 可何阿贵脚还没抬起来,便听吉冈厉声呵斥道:"慢!陈先生,人你可以带走,玉简必须留下!" 陈启龙当即反驳道:"我们华夏人的东西,凭什么交给你?" "砰!" 吉冈抬手放了一枪,随即将枪口对准陈启龙身后,威胁道:"就凭这两个人的命!" 陈启龙眉头微皱,瞥了一眼身后的何阿贵与燕子,再看看面前数十个黑洞洞的枪口,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我可以把玉简给你,但你们要先把枪放下,否则我现在就炸了玉简!" 吉冈看陈启龙拿着手榴弹,一副要鱼死网破的模样,也不敢逼得太狠,率先收起枪,又命令扶桑兵将枪口放下。 陈启龙见此转身面向燕子,似乎是在取玉简,但下一秒,他便猛地转身,将手榴弹丢向了扶桑兵。 "轰"的一声巨响,扶桑会馆门前尘土飞扬,靠前的几位扶桑兵被当场炸死。 混乱中陈启龙大喊一声:"跑!" 随即拉住何阿贵,向早就停在扶桑会馆门口的汽车冲了过去。 期间幸存的扶桑兵连发数枪,都没能拦住三人。 陈启龙坐上车,立即猛踩油门扬长而去。 扶桑兵想要追击,却被水川太郎命令停火。 水川太郎收刀入鞘,步伐稳健的走到吉冈身边,一脸恭敬的问道:"大佐阁下,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吉冈嘴角露出抹狡黠的笑容,一脸阴谋得逞的表情,吩咐道:"接下来的事会有人去做,你们盯紧点,不要让他过的太轻松。" 水川太郎九十度鞠躬:"嗨依!" …… 汽车上,何阿贵满头冷汗的靠着后座,大口喘着粗气,一脸庆幸的说道:"龙……龙哥,幸好你来了,否则,我们俩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 陈启龙面色愠怒,气冲冲的训斥道:"你tm还知道怕?扶桑会馆里住的都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找死还要带上燕子,快看看燕子的伤怎么样了!" 何阿贵被骂的哑口无言,不敢接陈启龙的话茬,扭过头面向燕子,关切的问道:"燕子,你的伤怎么样了?" 燕子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何阿贵赶忙俯身查看,竟见到燕子腰上出现了个血窟窿,血液将衣服染得通红。 何阿贵慌了,伸手去拍燕子的脸,口中大声呼喊:"燕子!燕子你说说话啊!龙哥,燕子中枪了,快点去医院!"kuAiδugg 陈启龙闻言大惊,扭头一看,只见燕子的脸已经毫无血色,嘴唇苍白,眼瞅着有出气没进气了。 情况紧急,陈启龙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汽车飞一般的冲向了医院。 即便如此,何阿贵依旧不停的催促着:"龙哥开快点,开快点啊!" 这种压迫感换做一般人早已慌了神,陈启龙却愈发镇定,他明白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出错,只有稳住,燕子才有活路。 "吱嘎……" 随着一阵儿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汽车停在医院门口。 陈启龙下车后直接拉开后座车门将燕子抱起,迈开大步向医院内跑去。 何阿贵紧随其后,声音焦急的大喊:"医生!医生在哪?快出来救人啊!" 值班的护士闻声抬头,刚好与陈启龙对上眼神,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迎了上去,同时向身边同事交代道:"快联系急救科医生,准备手术推车!" 同事也注意到了浑身是血的燕子,点点头,起身向院中跑去。 值班护士来到陈启龙身边,没等他开口直接说道:"快跟我走,直接送急救室!" 陈启龙也没废话,跟着值班护士向急救室的方向跑。 没跑几步,刚刚的同事便将手术推车推过来了。 值班护士拉住手术推车,催促道:"快让她平躺在车上。" 陈启龙依言照做,将燕子小心放好。 接下来正是由医护人员接手,推着燕子一路冲进急救室。 陈启龙与何阿贵一直紧随其后,直到他们亲眼看见急救的灯光亮起,紧张的情绪才缓解了一点。 何阿贵一脸愧疚的站在陈启龙身后,紧闭着的双唇蠕动良久,却不知如何开口。 陈启龙缓缓转身,一双充满怒气的眼睛盯着何阿贵的脸,令其更加惭愧。 随后,陈启龙毫无征兆的抡起拳头砸在了何阿贵脸上,将他打倒在地:"阿贵,以前无论是你是赌、还是惹事我从没怪过你,但你作为男人,理所应当保护好自己的妹妹,而不是让她帮你擦屁股!" "我……" 何阿贵捂着流血的嘴角想说些什么,可话未出口,便被陈启龙打断。 "我不想听你解释,有什么话,等燕子脱离危险你再对她说吧,让我看看,你有什么颜面去面对她!" 陈启龙的语气极其冰冷,何阿贵认识他五年,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和自己说话。 他知道,陈启龙动了真格。 这时一个护士从急救室,见陈启龙打人,立即制止道:"先生这里是医院,请您安静!" 何阿贵手脚并用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下蹿到护士面前,死死抓住护士肩膀,声音颤抖的问道:"我妹妹她怎么样了?脱离危险了吗?什么时候能出来?" 何阿贵挨了一枪,嘴角都是血,此刻泪水混着血液,让他的脸看起来格外狰狞。 护士吓了一跳,奋力挣脱,慌张叫喊:"你干嘛啊?快放手!救命,救命啊!" 陈启龙一把攥住何阿贵的手腕,将其从护士肩膀上拉下来,一脸歉意的说道:"抱歉,他情绪太激动了,护士小姐,刚刚进去的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护士揉着酸疼的肩膀,不满的白了何阿贵一眼,"她受的是贯穿伤,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失血过多,现在正在输血,一会就能出来了。" 何阿贵当场瘫坐在地,泪水止不住的流出,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 陈启龙长舒一口气,对护士点点头,感激道:"谢谢,辛苦了。" 护士友善的笑了笑,离开了急救室走廊。 陈启龙也向外走去。 何阿贵见状慌忙问道:"龙哥,你要去哪?" 陈启龙停下脚步,侧过半张脸,冷冷说道:"看老兵。" 第十四章 夜袭 何阿贵闻言,忙不迭的跟在陈启龙身后,一同走出急救室。 片刻后,二人出现在了一间简陋的病房内。 房中只有三张破旧的病床,依次躺着失去左眼的老张,断了右臂的老李,以及昏迷不醒的老沈。 老张虽然少了一只眼,视力却敏锐地很,陈启龙刚进病房他立刻撑着床边坐起,同时用手推了推边上的老刘,口中激动的喊道:"老刘,快起来,陈长官来看我们了!" 老刘扭头看向门口,想要起身,可他只有独臂,挣扎数次也没起来。 陈启龙快步走到老刘身边,语气略显无奈的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躺下。" 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鼓囊囊的钱袋,塞到老张手中。 老张原本激动的表情瞬间变得为难起来,他盯着钱袋看了片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其推了回去,语气坚定的说:"陈长官,我们不能再收您的钱了。" 陈启龙抓起老张的手摁在了钱袋上,不容置疑的说道:"把钱收起来吧!老沈的败血症不能断药,还有你和老李身体的旧伤,也需要住院调养,没有钱怎么行呢。" 老张与老刘看着身旁的陈启龙,眼神中满是感激之色。 老刘晃了晃自己的残臂,声音苦涩的说道:"唉!陈长官,我们都已经退伍很久了,身上这病更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治好,您赚的钱用在我们身上,就是个无底洞,填不满的!" 老张闻听此言,也不禁感慨道:"是啊!我们这些老家伙已经废了,花再多的钱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陈启龙俯身双手摁在老张和老刘的肩膀上,用极其诚恳的目光看着二人,开口道:"当年为南洋军阀效命,兄弟们跟我一起出生如此,如今你们身体落下残疾,我这个长官的怎么能坐视不管。" 如此真挚的语言,令老张与老刘心情激动不已,眼中泛起点点泪光。 两个年过半百,经历无数次生死的硬汉,此刻居然差点哭出了声! 何阿贵感觉气氛不太对劲,立刻出言打圆场:"张哥、刘哥,你俩和龙哥都是过命的交情,这点钱算不了什么,安心收着吧!而且自从龙哥离开了南洋军阀,就一直和我到处跑,各种宝藏我们见多了,钱也挣了不老少。" 为了证实自己的言论,何阿贵更是将怀中的玉简取出来,向二人介绍道:"你们看,这一卷都是秦朝古玉,过几天一出手,就是上千的大洋,所以你们就别和龙哥客气啦。" 老张与老刘虽然不认识古董,但也知道玉石价值非凡,对何阿贵的话也不禁信了几分。 可老张还是充满顾虑的说道:"我听其他老兵说过,陈长官自离开南洋军阀就一直四处探险,出生入死,挣得每一分钱都是用命换的,可是……可是到头来这些钱都花在我们身上了,我们受之有愧啊!" 何阿贵为了让他们老张安心,出言打趣道:"放心吧,没都给你们,龙哥还存着不少老婆本呢,再娶上四五房姨太太都没问题,是不是龙哥?" 听到姨太太三个字,陈启龙眼角狠狠一跳,侧过脸,冷冷地瞪了何阿贵一眼,警告他别乱讲话,毕竟刚刚二人的账还没算呢。 何阿贵见此,浑身一个激灵,立刻老实下来。 陈启龙这才转身对老张和老刘安抚道:"你们就放心的养伤,钱的事不用操心,交给我就行了。" 老张的泪水此刻已经滑落,他紧咬牙关抑制着激动地心情,口中不停念叨着:"谢谢!谢谢陈长官!" 老刘更是用他仅有的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陈启龙的手掌,语气坚决的说着:"陈长官,逢此乱世人命不如草芥,我们为南洋军阀舍命征战,却只被当成随手可丢的工具,只有您把我们这群大头兵当兄弟看,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愿意陪您出生入死!" 陈启龙拍了拍老刘握着自己的手,露出一抹真诚的微笑,随即叮嘱道:"你们好好休息吧,我先告辞了,有什么需要的话,一定要找人通知我。" 老张老刘连连点头,与其挥手告别,异口同声的说着:"陈长官保重身体!" 陈启龙微笑着退出房间,何阿贵紧随其后离开,出门前还不忘对老兵恭敬的说了句:"再见。" 何阿贵跟着陈启龙一直走到医院出口,陈启龙方才停下脚步,转身面向何阿贵,语气严肃的叮嘱道:"阿贵,这次燕子没什么大危险,我饶你一次,以后你再敢干出这种事,我一定打断你的腿!"kuAiδugg 陈启龙冰冷的口气,吓得何阿贵浑身一激灵,当即便想开口保证永不再犯。 但话还没出口,便被陈启龙堵在嘴里。 "你不用跟我保证什么,我的眼睛都能看见,燕子伤得不轻,这几天你就别回家了,留在医院照顾燕子吧,玉简给我。" 陈启龙伸出手,何阿贵立即将玉简递上,同时右手举起三指,对天起誓道:"我何阿贵保证,以后决不再赌,如有再犯,就让我断了这双手!" 陈启龙看着何阿贵坚定的眼神,冷冷的说了句:"记住你的话!" 随即转身离去。 何阿贵目送着陈启龙消失在夜色中,方才返回医院。 陈启龙离开医院,又在外面逛了半个时辰,确定没有扶桑兵尾随自己,才向家中赶去。 来到家门口,陈启龙伸手去推门,双手却在门前停住了。 去救何阿贵之前,陈启龙特意在门栓上放了个小竹片,防止有人溜进家中。 此时小竹片掉落在地,莫非是扶桑兵找上门了? 陈启龙不敢大意,他推门的手放慢速度,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院中的动静。 然而夜色下的小院却一片死寂,没有丝毫风吹草动。 陈启龙透过门缝看向院中,却见不到一个人影。 莫非是自己猜错了? 尽管如此,陈启龙仍然不敢松懈。 他右手紧握着腰间的匕首,左手轻轻地将门推开,侧身进入院中。 就在陈启龙双脚进入院中那一刻,院门左侧的灌木丛中突然有一人影暴起,手持一柄乌黑短剑,向着陈启龙刺来! 短剑漆黑色的剑身,在夜色下极不起眼,借着微弱的月光,陈启龙方才确定了短剑的位置。 他立即抽出匕首,用力一挥,将短剑推到一旁。 那短剑的主人功夫了得,竟借力转身,再次将短剑刺向了陈启龙的肩头! 第十五章 金娜 陈启龙用匕首将短剑向上一撩,轻松躲开攻击,同时连退两步拉开距离。 短短两个回合的交手,让陈启龙倍感疑惑,他眉毛紧皱,双目死死地盯着对面穿着夜行衣的人。 对方腰肢纤细,身体凹凸有致,一看就是个女子。 她刚刚的两次攻击,也都未瞄准要害,这似乎不是扶桑人的作风。 陈启龙手持匕首,摆好防御姿势,厉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女子并未搭话,冷哼一声再度欺身向前,挥剑砍向陈启龙拿着武器的手腕。 这次陈启龙早有防范,毫无畏惧的迎了上去,用匕首迎上短剑,左手握拳,一下轰在了女人肋骨上。 女人痛哼一声向后退去。 陈启龙占了上风,自然不会留手,冲到女人身边,想要一举将其制服。 可还没等他动手,只见女人伸手从后腰上一摸,直接掏出把手枪抵在了陈启龙头上,恶狠狠地威胁道:"打啊!有本事你再打啊!嘶……" 陈启龙再厉害,也不敢用脑袋接子弹啊,当即止住身形,声音低沉地询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女子咯咯一笑,示意陈启龙将匕首放下,随即语气轻松地说道:"我要你从扶桑会馆抢出来的那件东西!" 陈启龙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心中却在不停琢磨,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怎么会对秦朝玉简感兴趣? 如果仅仅是为了钱抢夺玉简,未免有些得不偿失,毕竟这可会得罪扶桑人啊。 不过既然她对玉简感兴趣,在得到玉简之前就不会轻易对自己下手。 陈启龙默不作声,惹得女人十分恼火,娇喝一声:"佟玉,把人带上来!" 屋子的门应声打开,那名叫做佟玉的女人,带着五名身材曼妙的手下从屋中走了出来,而那五名手下中间,似乎还拖着一名男子。 陈启龙借助月光看清男子样貌,瞳孔猛地收缩,心中暗道不好。 何阿贵怎么让她们抓住了! 此刻的何阿贵被绑的像大闸蟹一样,双眼乌青,口中被布塞紧,模样别提多惨了。 他见到陈启龙,眼神变得很激动,口中"呜呜"的叫个不停。 佟玉见状讲何阿贵口中的布扯了出来。 何阿贵当即大喊:"龙哥,快救我!" 陈启龙眉头紧锁看着何阿贵,不解的问道:"我不是让你在医院呆着?" 佟玉闻言冷笑一声:"呵,医院?我们是在赌坊门口抓到他的。" 陈启龙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中吐露着可怕的寒光,死死盯着何阿贵的脸。 何阿贵吓坏了,忙不迭的解释道:"我是去清赌账,龙哥,你得相信我啊!" 当前处境不妙,陈启龙没心思验证何阿贵的话,他再度看向黑衣女子,语气严肃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要那东西有何目的?" 黑衣女子咯咯一笑:"姑奶奶名金娜,要玉简自然是为了寻宝。" 金娜话音一顿,向后走了两步,枪口转向了何阿贵,出言威胁道:"识相的就痛快交出玉简,不然我一枪打死他!" 陈启龙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甚至做了个请的手势,风轻云淡的说道:"打吧,他死了你永远也别想得到玉简。" 这种威胁的话,没有半点威慑力,她眼角含笑,淡淡说道:"好啊,那就如你所愿。" 说着话,金娜将枪抵在了何阿贵的太阳穴上。 金属的冰冷感令何阿贵浑身一震,吓得面无血色,连声讨饶:"别别别,咱有事好商量,杀人解决不了问题啊!" 随即又对陈启龙喊道:"龙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陈启龙紧咬牙关,一言不发,与金娜双目对视,似乎想看清她的想法。 金娜扣着扳机的手指轻轻下压,语气中威胁的气息更甚:"我数三个数,三、二……" 死亡将近,和阿贵已经吓得求饶的声音的发不出来了,他双眼紧闭,身体不住地颤抖。 陈启龙见此叹了口气,终于松口,无奈喊道:"住手!" 随即将手伸入怀中,取出玉简,抛给金娜。 眼见金娜接住玉简,陈启龙再度开口:"玉简你已经拿到了,还不放人!" 金娜将枪递给佟玉,口中嘀咕道:"急什么!等我确认了玉简真假,自然会放人!" 陈启龙纵然心中不悦,但人在屋檐下,也只能隐忍,静观其变。 金娜打开玉简,借着月光仔细查看,可却越看越懵,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尽是茫然之色。kuAiδugg 陈启龙将金娜的反应看在眼中,心情好了不少。 看来这女人并不认识小篆,就算得到玉简,也没能力寻找徐福宝藏。 金娜的神情愈发懊恼,陈启龙趁机开口催促道:"看清楚了吧,玉简是真的,快把人放了。" 金娜闻言看向陈启龙,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不知为何,陈启龙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便听金娜说道:"没错,这个玉简应该是真的,可惜我看不懂,那就是没有用喽!既然玉简没有用,我凭什么要放人!" 如此胡搅蛮缠的理论,让陈启龙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金娜见陈启龙不说话,抢先开口道:"想要我放人也可以,你得帮我破解玉简,并充当此次寻宝的向导!记得不要耍花招,医院中的那个妹妹已经被我藏起来了,如果找不到宝藏,你们就别想见到她。" 一听燕子被掳走,原本浑身颤抖的何阿贵瞬间红了眼,对着金娜怒骂道:"臭婊x!你tm把燕子怎么了?我……" 佟玉对着何阿贵的肚子猛的一拳,将其接下来的话统统堵在了嘴里。 陈启龙面色非常难看,燕子身上还有伤,稍有闪失可能性命不保。 怒火攻心的陈启龙,不顾眼前的情况,对金娜出言警告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有什么背景,如果燕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永远也别想见到宝藏!" 金娜见陈启龙情绪激动,轻声安抚道:"你不用太慌张,那个女孩被我送到了一家私人疗养院,比你们之前的医疗水平强得多,好了,我再问你一遍,跟不跟我合作?" 两条人命被金娜握在手中,陈启龙不得不服软,他伸出右手,对金娜说道:"将玉简给我,我带你们去找宝藏。" 金娜喜上眉梢,手持玉简向陈启龙走去。 此时,院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院子的门被踹开了…… 第十六章 逃亡 水川太郎手持长刀站在门前,身后还跟着一队扶桑士兵。 看着院中的几人,水川太郎面露狞笑,他将手伸向金娜,一脸趾高气昂的说道:"你,把玉简交出来,不然,所有人都得死!" 金娜自然不肯,当即收起玉简,向屋中跑去。 水川太郎遭到拒绝,不禁恼羞成怒,命令手下士兵开枪射击。 陈启龙见此,连忙冲入屋中避难。 不知是扶桑兵枪法不好,还是陈启龙跑得太快。 十余发子弹,硬是在地上激起了一层火花,一下都没打到他。 陈启龙与佟玉将屋中的桌椅放倒,躲在后面,透过门缝注视着院中的扶桑兵。 这些扶桑兵在水川太郎的带领下一字排开,向着屋子步步紧逼,逐渐缩小到包围圈。 刚刚还神气的金娜,如今面色有些紧张,她压低声音质问陈启龙:"你这人是猪脑子啊,被扶桑兵跟踪了都不知道,现在好了,我们都被困在这了!" 陈启龙双眼紧盯门缝,头也不回的怼道:"怕不是你们毛手毛脚将扶桑兵引过来了,手枪呢,快给我一把。" 金娜一脸警惕的看着陈启龙,询问道:"你要枪干嘛?想趁乱逃跑?" 未等陈启龙开口,屋外又响起了一阵枪声,将门板打出来十几个窟窿。 陈启龙指着院子喝道:"你要是不相信我,咱们都得死在这!" 眼看金娜又要反对,佟玉连忙打圆场道:"小姐,现在情况危急,不是内斗的时候。" 随即她用枪指着陈启龙的头逼问道:"你这房子没有后门吗?有的话赶紧说,否则扶桑兵冲进来之前,我就先打死你们俩!" 陈启龙咧嘴一笑,满不在乎的说道:"屋中有密道,但没人拖延我们根本走不了,既然早死晚死都得死,莫不如大家做个伴。" 佟玉听说有密道,眼神顿时一亮,兴奋的对金娜叮嘱道:"小姐,你带着这两人从密道逃走,我和姐妹们留下来断后!" 那五名手下同时点头,目光坚毅,一看就是死士。 金娜并非优柔寡断之人,她眼中含泪对佟玉说了一句:"我在城外凉亭中等你们!" 佟玉用力的点点头。 金娜不再多言,用枪指着陈启龙向密道走去。 何阿贵路过佟玉身边,还向其竖了个大拇指,在他看来,佟玉这几个人绝对是完了。 果然,在陈启龙三人进入密道后,便听到头上的屋中传来一阵枪响,战况似乎非常激烈。 金娜强忍泪水,对陈启龙地吼道:"快走,别耍花样!" 陈启龙瞥了金娜一眼,继续向前爬去,心中却升起了一丝佩服之情。 眼前的女孩看起来年纪轻轻,做事竟如此果断,不简单啊! 三人来到城外凉亭时,已经是五更时分,远方的天空泛起一丝白光、 陈启龙与何阿贵坐在一起,对面是拿着手枪面色焦急的金娜。 他们说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坐着。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陈启龙忍不住开口说道:"金小姐,你的手下已经回不来了,我们准备出海吧,再耽搁下去,扶桑兵就要追上来了。" 金娜虽然比较成熟,但终究才二十多岁,面对生死抉择难免感到不舍,如今被陈启龙一刺激,心中的邪火都涌上来了。 她用枪指着陈启龙,厉声警告道:"乌鸦嘴,我不许你胡说!佟玉武功那么厉害,一定可以逃出来。" 何阿贵闻言小声嘀咕道:"武功高有什么用,再厉害也扛不住子弹啊。" 尽管他声音微小,却还是被金娜听见。 金娜当即调转枪头对准了何阿贵,口中怒喝:"你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遍!" 何阿贵立刻闭上了嘴。 且不说他没这胆子,就算有,也犯不着跟一个发疯的母老虎置气啊。 陈启龙起身阻止暴怒的金娜,提醒道:"你镇定点,现在扶桑兵一定在全城搜捕,只要枪声一响,咱们谁都别想逃!" 金娜自幼跋扈管了,哪容他人对自己指手画脚,当场便要调转枪头恐吓陈启龙。 然而此刻她已经被陈启龙近身,枪口刚离开何阿贵的面门,手腕立即被陈启龙攥住了。 陈启龙用力一扭,刺骨的疼痛传来,金娜一松手,枪便被陈启龙了过去。 陈启龙握住手枪,直接抵在了金娜眉心,逼问道:"你把燕子送哪去了?" 然而金娜并没有回答,反而捂着手腕眼神错愕的盯着陈启龙的身后。 陈启龙感觉一个坚硬的物体抵在了自己后腰上,同时身后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把枪放下,再敢对小姐无礼,我崩了你!" 此时佟玉身上沾满鲜血,右臂软塌塌地垂下,正一脸微笑的看着金娜。 金娜激动不已,她夺下陈启龙的枪,来到佟玉身旁,看着对方孤零零的身影,声音颤抖的询问道:"佟玉,其他姐妹呢?" 佟玉的眼神瞬间暗淡,沉默半晌方才艰难的回答道:"她们都死了。" 尽管早就明白了结果,但听到佟玉亲口说出这话,金娜还是万分悲痛。 佟玉连忙安抚道:"小姐,你别伤心了,我刚刚逃走之时,听到那群鬼子谈论北海湾附近有宝藏的消息,最近就打算向那边派兵了,我们得快点行动!" 陈启龙闻言表示:"既然你们已经知道宝藏所在,咱们就此分别,你把燕子的位置告诉我,我过去接人。" 金娜悲伤的表情顿时一僵,随即冷哼一声说道:"你想得美!只要宝藏没找到,你就别想见到那个女人!" 紧接着她一脸关切的询问佟玉道:"你的伤势要不要紧?要不你在这看着他们,我去准备汽车?" 佟玉瞥了眼流血的肩膀,摇头表示道:"贯穿伤不碍事,我前些天准备了一辆汽车,就在不远处停着,现在我们就能动身。" 金娜满意的点点头,眼神中满是赞许之色。 有佟玉这个知心人陪在身边,她总是分外安心。 金娜用枪推了推陈启龙的肩膀,又对着何阿贵招呼道:"二位别愣着了,上路吧。" 陈启龙无奈叹息,向着佟玉所指的方向走去。 何阿贵在金娜的逼迫下也连忙动身。 四人临时组成小队,向着北海湾进发! 第十七章 情报通 为了防止陈启龙与何阿贵不老实,金娜为二人带上了手铐。 她在前方开车,陈启龙与何阿贵坐在后排,佟玉端着枪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 路途的颠簸消磨了众人的怒火,车中的氛围也没那么多火药味了。 何阿贵看着佟玉,笑嘻嘻的开口说道:"我说大姐,该说的我们都说了,也陪你们一起来找宝藏了,你看咱能不能把手铐摘了?这玩意戴着也太难受了。" 说着话,何阿贵将手递到了佟玉面前。 佟玉白了何阿贵一眼,不满的呵斥道:"你管谁叫大姐呢!一脸褶子还装嫩,给我老实点!" 何阿贵一见佟玉生气,连忙换了口风,满脸堆笑的奉承道:"佟姑娘!佟大美人!都说相由心生,你长着这么好看,绝对是心地善良的人,咱们商量商量,你把我们哥俩手铐解开,我何阿贵用人品保证,绝对不跑,如果说谎就让我变成乌龟王八蛋!" 佟玉毫不动容,冷哼一声,揶揄道:"北海湾乌龟王八有的是,满海滩都是蛋,我去哪找你啊?老老实实待着得了,再敢多嘴,我把你嘴堵上!" 何阿贵被怼的哑口无言,噘着嘴敲了敲驾驶室的窗户,对金娜打起了小报告:"金大小姐,你有空管管佟玉,虐待俘虏了不行啊!" 金娜更加冷漠,完全不接茬。 何阿贵自讨没趣,气呼呼的低下头不再言语。 金娜此时突然开口问道:"陈启龙,你说宝藏会在北海湾内吗?" 陈启龙摇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不可能,根据玉简上的记载,徐福所乘龙舟是在一处海上仙岛附近遇难的,这与北海湾的环境并不相符,不过玉简上所绘的地图,确实与北海湾相距不远,那里的居民应该会知道关于海上仙岛的传说。" 金娜闻言露出笑意,洋洋得意地说:"能找到消息最好,记住,你们两个只有乖乖合作帮我找到徐福宝藏,才能见到燕子,到时候本格……本小姐心情好,说不定还能分你们点碎金子。" 何阿贵听到这话,将戴着手铐的双手举过头顶,一脸丧气的说道:"谈合作是不是得有点诚意啊?" 对此金娜与佟玉默契的选择的无视。 毕竟对她们来说,陈启龙才是合作伙伴,至于何阿贵,不过是赠品。 陈启龙看着金娜和佟玉趾高气昂的模样,大为不爽,冷冷地说了句:"记住你现在的话。" 随即他身体向后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车辆颠簸不停,也不知行驶了多久,终于来到了北海湾的码头上。 此时码头上人头攒动,各种渔船连成一排,看起来十分壮观。 金娜换上了一身干练的常服,率先走入人群,见人便问:"大哥,你听说过蓬莱岛吗?" 在场的人都在忙活生意,谁有功夫搭理她啊,脾气好的还能回句没听说话,遇到脾气不好的,直接甩手轰人,气得金娜小脸通红,佟玉更是差点和人吵起来。 陈启龙表情冷漠一言不发,何阿贵站在陈启龙身旁,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眼见金娜与佟玉吃瘪,他更是差点笑出了声。 海滩上太阳分外毒辣,本就晒的人心浮气躁,何阿贵如今的表现更是气得金娜血气上涌,拨开人群来到何阿贵面前,怒气冲冲的质问:"你笑什么?" 何阿贵连忙闭上嘴,强装出一副正经的表情,狡辩道:"我没有笑啊?你看错了吧?" 金娜不想与这个贱人计较,又将炮火对准了陈启龙,呵斥道:"说好的通力合作,你们两个就打算一直在这傻站着?" 陈启龙与金娜四目相对,不卑不亢的反击说:"你这么积极,打探到什么了?" "我……" 金娜一时语塞。 佟玉站出来为金娜出头,严厉的说道:"这不是你们偷懒的借口!到底合不合作给句痛快话,再不老实,我现在就把你们丢下海喂鱼!" 陈启龙掀起盖住手铐的衣服,揶揄道:"我们这个样子去打探消息,换做是你,你会说吗?" 何阿贵立刻帮腔,嚷嚷着:"就是说啊,想让我们办事总得给点自由吧,否则只能跟在你们身后晃,什么也打听不到啊。" 二人振振有词,金娜有些为难。 佟玉见此靠近金娜耳边小声建议道:"小姐,要不先将他们中一个人的手铐打开?如果不配合,咱们也有人质。" 金娜对佟玉非常信任,听她这么说,当即不再犹豫,点点头开口说道:"好,我给你们自由,但是只能先放一个人,表现不好别怪我不客气。" 陈启龙与何阿贵相视一笑,随即迈步上前,将手伸到金娜面前。 金娜不情不愿的打开了陈启龙的手铐。 陈启龙却并未行动,反而摊开手,对金娜说道:"给我拿二十块大洋。" 金娜以为陈启龙要拿钱跑路,顿时心生警惕,没好气的问道:"你要钱干嘛?" 不用陈启龙回答,何阿贵抢先开口了。 "大姐,打听情报也是要钱的,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像我们哥俩这么好说话呢?没有钱,一个字也问不出来啊。" 何阿贵贱兮兮的口气听得金娜想打人,幸好佟玉及时出手阻拦,同时提醒道:"小姐,大局为重啊!" 金娜不满地瞪了何阿贵一眼,随后从怀中拿出一把大洋,直接塞到陈启龙手中,语气不快的说:"身上就揣了这么多,都给你了。" 陈启龙用手掂量一下,大概有十几枚,也没过多言语,迈步走上了码头最高的一处楼梯。 他清了清嗓子,随即用洪亮的声音喊道:"各位乡亲,大家安静一下,我是来自省城的记者,现在报社征求关于蓬莱仙岛的传说,凡是可以提供线索的,统统可以领大洋两块,若是能提供重要信息,可领大洋十块!" 在那个年月,普通五口之家整年的花销也不过一百大洋,现在动动嘴就有大洋拿,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一时间本就热闹的码头炸了营,激烈的讨论声震得人耳朵生疼。 "我知道蓬莱仙岛在哪!" "我老家就是住在上边的!" "给我钱,我能给你带路!" "……" 陈启龙站在楼梯上,面露得意之色。 在看金娜,已经被眼前这番场景震住了,惊得目瞪口呆。 第十八章 蓬莱传说 此时只见陈启龙双手下压,高声喊道:"大家不要吵,一个个说,只要消息准确都能领到钱!" 随即他佯装恼怒的对金娜喊道:"小金,别傻站着,快点帮忙维持秩序!" 金娜如梦方醒。 她明知陈启龙是故意和自己作对,却又不得不配合演戏,强挤出一个笑容,回应道:"来啦。" 烈日下,金娜与佟玉忙得满头大汗。 陈启龙却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个不知在哪弄来的冰西瓜,边吃边听渔民们讲故事。 可惜,这些渔民中真正对蓬莱仙岛有所了解的几乎没有,都是人云亦云。 打听了足足一个时辰,有用的线索也不过两条。 一是说蓬莱仙岛是海上仙山,周围有迷雾保护,那些见过蓬莱仙岛的人通常都是大雾天气出海的渔民。 二是说蓬莱仙岛乃是神仙居住之所,岛屿附近有海怪出没,想要上岛之人,都会遭到攻击葬身鱼腹! 这两种说法和玉简上所描述的很像。 据说当年徐福便是在返程途中遭遇大雾,期间又遭到蛟龙袭击,才死伤惨重。 这么说蓬莱仙岛一定是在附近无疑了,可具体位置还是难以确认。 此时忙活半天的金娜走到陈启龙身边,左右打量两眼,气喘吁吁地问道:"怎么只有你自己,何阿贵人呢?" 陈启龙正在研究蓬莱仙岛的事,闻听此言猛地抬头,眼神中满是错愕,反问道:"阿贵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佟玉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将一副打开的手铐拍在陈启龙面前,手铐旁还放着一根掰弯了的发卡。 佟玉眼神冰冷,语气极其不快的说道:"别想了,那家伙一个人跑了。" 金娜愣了愣神,噗嗤一声冷笑,面色玩味的讥讽道:"陈启龙,你的好兄弟人品不怎么样啊,居然抛下你溜了!" 陈启龙将桌上的手铐拿起,随手抛到金娜怀里,吓了她一个激灵。 还未等金娜爆发,便听陈启龙说道:"阿贵是什么人,我比你们都了解,等着吧,他会回来的。" 金娜恼怒不已想要发作,被佟玉及时拦下,愤愤地威胁道:"最好如此,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话音刚落,便见何阿贵从一旁走了出来,口中叼着根冰棍,一脸茫然地问道:"怎么了?大夏天的脾气这么大,又要对谁不客气啊?来,吃根冰棍压压火气。" 何阿贵将手中的冰棍递向金娜,可盛怒之中的金娜却完全不领情,挥手将冰棍打落在地,怒声喝问道:"你刚刚跑哪去了?别告诉我你撬开手铐,就是为了去买冰棍!" 何阿贵并不答话,反而看着地上的冰棍直摇头,不住地嘀咕着:"可惜了可惜了,好不容易买到的,不吃也别浪费啊。" 如此轻佻的模样,莫说金娜看不下去,佟玉也忍不了,不顾周围有人,挥拳就要打何阿贵! 陈启龙急忙阻拦,并佯装不悦的教训道:"阿贵,别胡闹了!你到底干嘛去了,快点说清楚。" 何阿贵将手中仅存的一根冰棍递给陈启龙,随即笑呵呵的说道:"我看你们的脸色,情报打听的不顺利吧?" 金娜本就生气,一听他提这事更为恼怒,也不顾及身份,开口骂道:"有屁快放!" 何阿贵撇了撇嘴,一口咬下大半个冰棒,含糊不清的说道:"急什么,我刚刚可是打探到了重要消息!据说镇子南边住着一个老头,年轻时曾到过蓬莱仙岛,而且还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说到这何阿贵声音一顿,表情愈发得意起来,飘飘然的说:"我连着买了十多根冰棍才从老奶奶嘴里将消息问出来,怎么样,这个事你们没打听到吧?" 镇上居然有去过蓬莱仙岛的人! 这绝对是一个重磅消息! 三人震惊数秒,陈启龙才回过神来,激动地问道:"阿贵,你说的都是真的!" 何阿贵不满的看着陈启龙,抱怨道:"龙哥,你给我点信任好不好,咱可是在市井里长大的,光说打探情报,从来就没服过谁!" 说着话,何阿贵踮起脚尖向远处一指,十分肯定的说道:"那老头的房子就在镇南靠边第一家,咱们现在就过去。" 既然何阿贵都这么肯定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四人连忙上车赶赴镇南。 可到了地方众人却傻眼了,此处哪是民房,分明是个花子窝啊! 里面坐着的,全都是破衣烂衫的乞丐。 这些家伙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身上散发着刺鼻的臭味,即便关紧车窗,依旧往鼻孔里钻。 驾驶室中的金娜用手捂住鼻子,扭头看向何阿贵,语气不善的质问道:"你说的老头在哪呢?" 刚刚还言之凿凿的何阿贵,脸上出现了些许尴尬,却还硬撑着狡辩道:"谁说老头就不能是乞丐了!你等着,我这就进去把人找出来!" 何阿贵跳下车,强忍着刺鼻的臭味喊了一句:"有没有人去过蓬莱仙岛,能提供消息的,赏大洋十块!" 乞丐们上一秒还在为有人扰了清梦感到不爽,但一听到有大洋,全都换上了副谄媚的嘴脸,一股脑的跑到何阿贵身边将他围了起来,乱哄哄的叫嚷着:"大爷赏口饭吃吧!" 一时间口臭、汗臭、脚臭…… 各种恶心的味道齐齐涌入何阿贵鼻子里,他险些当场就吐了。 更恐怖的是,他感觉到有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屁股! 何阿贵慌得一批,他没想到乞丐们还好这口! 他想要反抗,但被这么多乞丐围着,就算是再好的身手也施展不开啊。 就在何阿贵要呼救之时,陈启龙从门外冲了进来,抬脚踢飞一个乞丐。 乞丐们见此一哄而散。 陈启龙趁机喝到:"没有消息别往上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多年征战生涯,让陈启龙发怒时自带一种肃杀之气,他双眼森然地扫视全场,乞丐们纷纷低下了头,竟无一人敢与其对视。 金娜对此倒是不以为然,毕竟只是群叫花子,她完全没放在眼里。 何阿贵掸落身上的尘土,从怀中掏出一块大洋,对其吹了口气,放在耳边倾听着大洋的嗡鸣,显得一脸陶醉,口中嘀咕着:"白花花的大洋,错过了可就没了!" 破屋内死一般的寂静,乞丐们被陈启龙吓坏了,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本以为这次要失望而归,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我知道蓬莱仙岛在哪!" 第十九章 小乞丐 陈启龙与何阿贵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惊喜。 何阿贵更是直接喊道:"刚刚是谁说话,快点站出来!" 此刻一个小脑瓜从乞丐堆里挤了出来,口中叫嚷着:"是我,我爷爷曾经去过蓬莱……" 话未说完,男孩便被一个满脸脓疮的乞丐捂住嘴拖了回去,这个面容丑陋的男人对陈启龙解释道:"我是这的丐头,这孩子脑袋有毛病,喜欢说胡话,两位大爷别和他一般见识。"筷書閣 丐头演技很棒,表情无比自然,却难以骗过陈启龙。 虽然刚刚陈启龙只看了男孩一眼,但透过男孩明亮的双眼,他便能确定,男孩绝不会是痴傻之人! 陈启龙顾不上干净,抓住丐头的手指用力一掰,只听"咔嚓"一声儿,丐头的手指便贴在了手背上,口中也发出阵阵哀嚎。 何阿贵看准时机,一把将男孩扯进怀里,向外就走。 丐头原本见二人气宇不凡,不想惹事,现在被陈启龙打伤,不禁红了眼,捂着手指龇牙咧嘴的喊道:"兄弟们,把人给我围了,不能让他们把人带走!" 乞丐们胆子倒是不小,一听大哥发话,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陈启龙就围上来了。 何阿贵见乞丐们围上来,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外,眼神中还带着些许同情。 几分钟后,陈启龙从屋中走了出来,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直接坐上车,对金娜说道:"咱们先去住店吧,给这孩子洗一洗,吃点东西在问他关于蓬莱仙岛的事。" 只要能探明蓬莱仙岛的消息,金娜自然没什么可说的,点点头开车就走。 至于那群乞丐,都被陈启龙收拾了一遍,各个鼻青脸肿,正蹲在屋里干嚎呢。 一行人来到镇上酒家定了两个房间,收拾妥当后又在包房中摆了一桌子菜,准备听小乞丐讲讲蓬莱仙岛的事情。 那小乞丐却像很久没吃饱饭了一样,埋着头一个劲的往嘴里塞东西,根本没有说话的意思。 桌上的菜也是上一道空一道,这种饿死鬼般的吃法,看得金娜都有些慌了,生怕小乞丐被撑死。 在小乞丐端起第六盘菜时,金娜终于忍不了了,伸手夺过菜盘放到桌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对方逼问道:"快说,蓬莱仙岛的位置在哪?" 金娜凶巴巴的气势将小乞丐吓得够呛,直接钻到了桌子底下。 陈启龙不满地瞥了金娜一眼,责怪道:"你就是这种求人态度吗?" 听到陈启龙这个作俘虏的敢教训自己,金娜气不打一处来,当场便要发作。 可陈启龙完全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离开座位,蹲在小乞丐面前,语气温柔的说道:"你刚刚说知道蓬莱仙岛的位置,是实话还是撒谎?" 小乞丐头摇得像拨浪鼓,慌张的解释道:"我没撒谎!我爷爷真的去过蓬莱仙岛,他还给我讲过许多关于岛上的故事!" 陈启龙点点头,握着小乞丐的手,将他从桌下拉到了凳子上,指着金娜说道:"你不用害怕那位阿姨,有我在,她不会欺负你的。" 金娜闻听此言气得嘴角直抖,紧握双拳努力压制怒火,为了顺利打探到蓬莱仙岛的消息,甚至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心中却已经将陈启龙骂了一万遍。 好家伙,姑奶奶今年二十出头就被小乞丐叫阿姨,这么算的话,你都够当小乞丐爷爷的了! 小乞丐看不出二人之间散发的火药味,平静心情,开口道:"据我爷爷说,在离镇子不远的海域内有一座蓬莱仙岛,那里终年被浓雾包围,水中不仅有恐怖的怪兽,还有很多暗流,一旦被卷入其中,就算龙王老爷出手,也救不回来。" "爷爷当时被风暴推倒蓬莱仙岛上,他说自己遇到了仙人,还吃了很多酒菜,最后仙人还告诉了他返回蓬莱仙岛的方法。" "我爷爷每隔十年就会回一次岛,去见那些仙人,算算时间,这些天他就该出发了!" 小乞丐话说的太玄乎,连仙人都整出来了,陈启龙听得直摇头,无法相信。 金娜佟玉更是装都不愿装一下,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小乞丐察觉到众人不信自己,变得有些急躁,连忙解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过我爷爷两个月前被扶桑兵抓去修铁路了,你们只要把他救出来,他一定能带你们去蓬莱仙岛!" 这话一出口,众人对小乞丐的信任直接降到了冰点。 金娜起身披上外套,准备离开,口中还不忘对陈启龙讽刺道:"你们两个还真是猪脑子,被小孩耍得团团转,什么蓬莱仙岛,不过是想利用你们救他爷爷。" 陈启龙与何阿贵的脸色也不好看,同时用怀疑的眼光看向小乞丐。 小乞丐解释不清,脸颊涨得通红,他突然举起手指着金娜佟玉说道:"我能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但她们不能看,得转过去!" 金娜肯定不乐意,自己可是这次行动的头,所有事情都必须在她的眼皮底下进行。 金娜一脸严肃的对小乞丐说:"既然你有证据,就赶紧拿出来,有什么可背人的!" 陈启龙也从旁劝道:"把证据拿出来吧,我们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再绕弯子,就没人帮你救爷爷了。" 小乞丐紧咬牙关,双手死死攥着衣角,表情十分纠结。 片刻之后,似是下定了决心,他猛地转过身,将裤子褪到脚下,撅起屁股大喊道:"看吧看吧!证据就在这!" 小乞丐虽然年纪不大,但毕竟是个男孩。 金娜又是个黄毛丫头,一见小乞丐脱裤子,连忙将头扭到一旁,娇嗔道:"你这个小流氓,脱裤子干嘛?" 佟玉比金娜淡定得多,尽管双颊绯红,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小乞丐的屁股。 准确的说,应该是小乞丐屁股上的刺青。 那是一个乌黑色的小篆字符,佟玉不懂什么意思,但她确定,自己曾在玉简上见过这个图案! 第二十章 意外收获 何阿贵也认出了这个符号,乐得哈哈大笑,指着小乞丐屁股炫耀道:"怎么样,我就说这次的情报没问题吧!" 金娜双手捂着脸,不停催促小乞丐提起裤子。 陈启龙闻言拍拍小乞丐的肩膀,示意他将裤子穿上,微笑着说:"你先回房休息吧,我们商量一下怎么救你爷爷。" "真的吗?"小乞丐眼神一亮,激动地催促道:"那你们可得快点,拖太久就来不及去蓬莱仙岛了。" 陈启龙面容和善的点点头:"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小乞丐应了一声,从桌上抓起一个鸡腿跑出了房间。 陈启龙走到包房门口,探头四下观瞧,确认附近没人直接拉上房门,再转过头时,已经换上了副严肃的表情。 他看着金娜,郑重其事的说道:"小乞丐身上的刺青是徐福的家徽,家徽样式只在玉简上有所记载,我认为他的话可信度很高。"筷書閣 金娜大喜过望,一刻也不想耽搁,连声催促说:"那我们还在这等什么,快点出发去救人啊!" 陈启龙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语气沉重的质问道:"你说救人?可谁能确定小乞丐的爷爷还活着?为扶桑人修铁路卖的不是力气,是命!退一讲,就算他爷爷还活着,以扶桑人对于铁路的重视,施工地绝对会有士兵把守。" "我们只有四个人,还有两个伤员,贸然前往岂不是羊入虎口?金小姐,我知道你很重视这些宝藏,但也不能要钱不要命啊!" 金娜做事虽然有些冲动,但绝不是傻子,一听陈启龙这么说,颓然坐回了椅子,嘴巴撅的老高,气鼓鼓的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何阿贵笑嘻嘻的想要开口,却被金娜怼了回去。 "你闭嘴,看你这副样子就是想打退堂鼓!我告诉你们,这次的宝藏我势在必得,谁也别想和我抢!" 何阿贵平白无故被说一通,又不敢反怼,一脸委屈的坐回了凳子。 陈启龙思量片刻,提议道:"扶桑兵手中有武器,来硬的绝无机会,想要救出老人还得靠智取!要不这样,我和阿贵现在出门打探情报,你们在这守着小乞丐,别让他到处乱跑。" "不行!"陈启龙话音刚落,便被金娜言辞拒绝。 她面带讥笑的揶揄道:"你们俩个鬼心思太多了,现在你们又要单独行动去打探情报,万一跑了我上哪找人去啊!" 陈启龙双手摊开,无奈表示道:"燕子还在你们手里,我们不可能跑,而且你这种阴晴不定的大小姐脾气太不稳定,带着你去打探情报,危险系数太高。" "如果你不同意我的计划,那就换个地方打探消息,若是因此错失宝藏,和我们可没关系。" 金娜满眼怒火的瞪着陈启龙,一口银牙咬的"咯吱"作响,粉拳紧攥,恨不得动手收拾对方一番。 可惜,她并不是陈启龙的对手。 而且陈启龙所言非虚,若是因为对方态度不好就撒泼,反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想到此处,金娜冷哼一声扭头面向佟玉:"这件事你怎么看?" 佟玉想都没想当即答道:"我认为陈启龙说的在理,这里扶桑势力庞大,我们必须步步为营,稍有不慎就会全盘皆输。" 金娜听到佟玉这么说,情绪显得有些低落。 这可是自己的姐妹啊,怎么能帮外人说话呢? 佟玉注意到金娜的情绪变化,话锋一转警告起了陈启龙:"虽然你的方法没有问题,但你们俩要记住,无论什么情况,不可以对小姐出言不逊,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何阿贵微微一笑,连连点头,作为整个队伍的底层,他可不愿给自己惹麻烦。 陈启龙没说什么,而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似乎也认同了佟玉的话。 只有何阿贵知道,以陈启龙的性格,根本不会将这种娇娇女放在眼里。 生死关头都控制不好自己的脾气,和她做队友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 金娜听到佟玉这样说,心情顿时缓和不少,起身打开房门招呼道:"快点走吧,趁着天还没黑把消息打探清楚。" 佟玉紧随其后走出房门,陈启龙与何阿贵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跟了上去。 四人刚走到大厅,便见一位身穿军服的大头兵,趾高气昂的进入酒馆。 小伙计见此迎上去,热情招呼道:"军爷,您里面请。" 大头兵对其视而不见,睁着三角眼左右扫视一圈,打开公鸭嗓喊道:"老板呢?把你们老板叫出来!" 话音刚落,头戴瓜皮帽的酒馆老板便从屋中迎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烫金的册子,恭恭敬敬递上前去,满脸堆笑:"军爷,您是为菜单的事来的吧?我们早就准备好了,正打算给您送过去,不好意思,还麻烦你跑了一趟。" 大头兵接过册子看也不看塞入怀中,表情显得很不耐烦:"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些菜可是我们营长为招待小山少佐准备的,如果耽搁了,你们都没好果子吃!" 说完大头兵仰头出了酒馆。 老板见到大头兵离开,脸色马上沉下来,小声骂道:"呸!狗腿子,好好的华夏人不当,去舔扶桑鬼子的屁.股,什么东西!" 陈启龙觉得事有蹊跷,让众人原地等候,走到老板身边装作闲聊的模样打听:"老板,这当兵的也太嚣张了,你咋不去跟他长官投诉啊?" 老板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看是店里的客人方才安下心,随即脸上出现一抹苦笑,抱怨道:"客官不是本地人,不了解镇上的情况,我们这没有政府,一直被军队管着。" "王营长是这的头,刚才那个兵就是王营长的警卫员,去告他的状,那不是找死嘛。" 陈启龙点点头,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可我刚才听说他们要招待扶桑少佐,怎么你们镇上还有扶桑人?" 酒馆老板脸上愁容更甚,重重叹了一口气道:"有,而且还不少呢!前段时间来了一批,说是要修铁路,抓走了不少人。" "扶桑人装备好,又是枪又是炮的,王营长一见就怂了,权力都给了扶桑人,整天缩在家里玩牌,只有镇上赌坊来了高手才会露一面,和人家玩上两把就又没影了。" "这不,过两天有个叫小山的鬼子来视察铁路,王营长就派人来订菜,整整二十几道,一毛钱都没给啊。" "唉……客官,我看您就是个过路的,提醒您一句,在镇子上千万别惹扶桑人,否则死了都没人敢收尸!" 老板说完返身回屋。 陈启龙道了声谢,退回到三人身边。 金娜不理解陈启龙为何在此耽误时间,急得够呛,抬腿就要往外走。 陈启龙抬手拦住她,压低声音说道:"回房,我想到对策了!" 第二十一章 引蛇出洞 三人面面相觑,想要询问,可陈启龙已经率先上了楼。 金娜纵使心中不爽,也只能快步跟上。 陈启龙走到自己门前,将屋门开了条缝,确认小乞丐还在房中,又自顾自的来到金娜她们的房间推门而入。 金娜脸色慌张,快步冲入房中,用被子盖住床上的衣物,随即转过身,恼怒的质问陈启龙:"你发神经啊!进我们房里干嘛?" 陈启龙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抬头示意何阿贵关上房门。 随后他才幽幽开口道:"金小姐,我们接下来要谈的计划,你总不想被那个孩子听去吧。" 金娜靠在床上,眼神狐疑的打量着陈启龙,不可置信的问道:"咱们连门都没出,你就有计划了?" 陈启龙点点头,解释道:"刚刚酒馆老板说再过两天会有扶桑少佐来此视察铁路,负责接待的是一位王营长,他喜欢赌博,只要赌场来了高手就会找对方玩两把。" "让阿贵去赌坊露两手,来一招引蛇出洞,只要控制住王营长,我们就可以混进接待队伍,跟着扶桑少佐进入铁路工地找小乞丐的爷爷。" 金娜对这个计划倒是挺满意,但是却信不过何阿贵,质疑道:"就他?说他是个烂赌鬼还差不多,如果真是赌术高手,也不至于将玉简押出去了。" 何阿贵老大不乐意,撇着嘴辩解道:"金小姐,要说功夫无疑,我可能不是你的对手,但要说到赌钱,你们三个绝对没人是我的对手!" "这骰子只要一响,我就知道它是几点。" 金娜见何阿贵如此自信,也放心了不少,笑盈盈地说:"好啊!只要你能将人引出来,控制他的事情交给我!" 计划定妥,陈启龙询问道:"既然都没有意见,咱们现在出发?" 金娜与佟玉没有一件,何阿贵却连连摆手道:"龙哥别急啊,既然想靠名气将人引出来,咱们且得打扮打扮呢!" 打扮? 陈启龙愣了一秒,便明白了何阿贵的意思,笑着点点头道:"这次你是主角,怎么打扮你来定。" 原本有些迷糊的金娜佟玉,在听了陈启龙的话后,也恍然大悟。 什么打扮啊,不就是伪装嘛。 既然何阿贵有主意,就随他去吧。 过了约摸大半个时辰,一行四人来到了镇上的赌坊门口。 何阿贵身穿绸缎长衫,手持折扇,梳着油头,鼻梁上还戴着副墨镜,走路一步三摇,算是把土财主的气质拿捏住了。 金娜佟玉二人分别穿着粉色和绿色的旗袍,一左一右俏生生的站在何阿贵身旁,脸蛋通红,俨然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三人虽然换了衣服发型,但还是本来的样子。 与之相比,陈启龙可太惨了。 不知道是不是何阿贵这小子蓄意报复,给他贴着一层浓密的络腮胡,脸上画了一道疤,还在左眼上戴了个眼罩,造型整得跟海盗似的。 陈启龙起初不乐意,可架不住何阿贵有说辞啊。httpδ:/m.kuAisugg.nět 他说陈启龙跟着南洋军阀打了那么多年仗,在军中也小有名气,这次要见的还是个营长,万一认出了陈启龙的模样,日后打击报复怎么办。 况且这幅模样也更有威慑力,符合打手的形象啊。 由于四人的造型太过显眼,刚到赌坊门口便有跑堂的迎了出来,十分热情的招呼道:"大爷里面请,想玩点什么,小的给您介绍介绍?" 何阿贵用扇子指着跑堂的伙计哈哈大笑,装出一副南方口音夸赞道:"吼吼吼,年轻人很有眼力见啊!小龙,赏钱!" 陈启龙立即迈步上前,从怀里掏出五枚大洋塞到了跑堂的手里。 如此阔绰的手笔在这偏僻小镇上可不多见,跑堂伙计乐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连连感谢道:"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何阿贵打开扇子摇了摇,随口对跑堂伙计说道:"你去招呼别人吧,我不喜欢陌生人在身边晃悠。" 跑堂伙计闻言连忙离开,对于这么阔的主,他是丝毫也不敢得罪。 何阿贵挑眉看向身后三人,眉宇之间毫不掩饰的得意,随即迈开大步进了赌坊。 赌坊里乌烟瘴气的,人们聚在一个个赌桌前,高深的嘶吼叫喊。 "开大!开大!" "猴王对全场通吃,拿钱拿钱!" "伙计,给老子取块福寿膏来!" 各式各样的声音不绝于耳,金娜佟玉难以适应这种环境,用手绢捂着鼻子,满脸厌恶。 何阿贵却如鱼得水,这个赌桌看看,那个赌桌瞧瞧。 刚好来到一个赌骰子的桌前,只见伙计从桌上拿起骰盅一阵摇晃,随后猛地将骰盅拍在桌上,高声喊道:"诸位,买定离手!" 赌客们闻言一窝蜂的扑了上去,将手中的钱压在赌桌上。 此时何阿贵身旁站着一位身材枯瘦的男子,手里死死攥着一枚大洋,眼神中满是纠结。 何阿贵咧嘴一笑,伸手将男子的大洋抢了过来,直接压在了豹子上。 男子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搞蒙了,想将大洋拿回来。 但赌桌有赌桌的规矩,钱压上了就别想往回拿。 这下男子可不干了,一把揪住何阿贵的领子,破口大骂:"你xx妈个死杂碎,敢动老子的钱,老子他妈掐死你。" 陈启龙见此立刻上前,对着男子小腹就是一拳,直接将他打趴在了地上,身体佝偻的像个虾米,痛的直哼唧。 陈启龙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厉声警告男子:"再敢对老爷无力,我打断你的腿!" 男子匍匐在地,勉强抬起头双眼充满怨恨的瞪着何阿贵,可身体的疼痛却让他难以说话。 再看赌桌旁站着的人,没一个管男子死活的,统统抻长了脖子,目不转睛的盯着骰盅。 伙计见无人下注,大喊一声:"开!" 骰盅下赫然摆着三枚全为六点的骰子。 "豹子,通杀!" 随着伙计一声大喊,桌旁的赌徒们各个捶胸顿足。 再看那个被打倒枯瘦男子,此刻却像被注入了兴奋剂,嗷的一声蹦了起来,疯了一样的大喊:"是我的!我赢了!" 他边说边伸开两条胳膊,将钱悉数揽入怀中。 赌徒们在佩服男子好运的同时,猛地想起,刚刚似乎是一位带着墨镜的人帮他下的注。 众人瞬间将何阿贵围了起来,高声喊着:"大师!赌神!教我们两招吧!" 赢钱的男子更是抱着一兜子的钱,"噗通"一声跪倒在了何阿贵面前,之前怨恨的眼神也被崇拜代替。 与其说是崇拜,不如说是虔诚。 这家伙对着何阿贵连磕三个响头,恳求道:"财神爷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再帮小的一把,这次我押大还是押小?" 何阿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故作高深的说了一句:"人有多大财都是注定的,小子,现在不抽身,你一个大子也剩不下!" 说完,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缓步走入了赌坊的更深处。 第二十二章 丁三,大头六 赌坊中间,好几桌人正在耍牌九。 何阿贵四下打量一圈,向着筹码最多那桌凑了过去。 看着牌桌上几个人在哪压钱,他就不停的小声嘀咕:"这庄家手里拿了副双天,还敢跟,也不怕把命搭上,啧啧啧,一群臭手。" 何阿贵声音虽小,坐在他身边的一个眼镜男却听见了。 这家伙手中提着五十几枚大洋正要往牌桌上放,此刻突然停下,抬头看了看庄家的脸,将手又收了回来,同时把面前的牌九向前一丢,说道:"我不跟了。" 其余的人不明所以,继续押钱。 片刻后亮明牌面,果然是庄家通杀。 眼镜男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庆幸自己听到了何阿贵的话,否则这把牌可是要输的不轻啊。 还没等他说句感谢的话,便听身后传来了一声儿怒喝:"小子,你懂不懂赌场的规矩!刚才在外面我就看到你到处支招,现在到了牌九这还敢说闲话!" "我告诉你,想玩就上桌,不敢上桌就老实闭嘴,再敢乱说话别怪我大头六不客气!" 何阿贵循声望去,见到一个身穿汗衫的秃头壮汉,正瞪着双牛眼看着自己。 他呵呵一笑,侧脸向陈启龙打了个眼色。 鱼上钩了。 何阿贵抬起扇子敲了敲大头六的肩膀,语气非常嚣张的说道:"就你们这伙计的水平还让我上桌,我怕一不小心把你们赌场赢黄铺喽。" 大头六表情错愕,像看傻子似的将何阿贵打量一通,抬手一拍脑门,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大头六在这呆了整整七年,各路高手也见过几次,就没人想你这么嚣张!" 何阿贵撇撇嘴,满脸无辜的嘲讽道:"没见过那是你见识多,在这么个蝈蝈笼子大的地方称高手,怕不是些酒囊饭袋啊。" 耍牌九的地方比大厅小得多,此时两人一闹,赌客们都停了手,开始看热闹。 他们眼中大多是好奇。 这个年纪轻轻的土财主有何过人之处,更好奇大头六这个看场子的打手会怎么对付他。 大头六面色有些难看,搓着手指,咬牙切齿的说道:"小子,牛皮吹这么大,也不害怕闪了舌头!" 没等何阿贵有所表示,金娜先飙起了演技,杨柳腰轻轻一扭,扯着何阿贵的衣角晃啊晃的撒娇道:"老爷,咱们快走吧,这群人不仅玩得差,赌的还那么小,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不想看了。" 之前一直男装形象的金娜,突然整了这么一出,就连陈启龙都不禁为之侧目,没想到那个一见面就和自己开打的悍妇,还有如此娇小可人的一面。 赌徒们原本都在盯着自己的牌,此时突然听见如此悦耳的声音,瞬间抬起了头,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金娜的躯体打量,毫不掩饰自己的色欲。 金娜感受到如此侵略性的目光,心里止不住的厌恶,连忙躲到 何阿贵之前虽然嚣张,但赌徒们都盯着各自手中的牌,没有注意他。 现在金娜说话,所有人可都听见了,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大头六。 大头六见何阿贵衣着光鲜,本不想和他闹得太僵。 可何阿贵也着实不会做人,自己给他台阶他不下,身边的女人也那么嚣张。 今天要不给他点教训,以后他大头六可不好混了。 想到这,大头六走到牌桌前,一把推开伙计,冲着何阿贵叫嚷道:"既然你那么有本事,我就陪你赌一场,咱们谁也别吹牛,牌桌上见真章!" 何阿贵摘下墨镜递到金娜手中,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去,跷起二郎腿兴致勃勃的说道:"好啊,爷我刚好手痒,你要是不怕输我奉陪到底,不过就咱们俩人玩也没意思啊。" 何阿贵话音一顿,指了指陈启龙:"要不你再叫个帮手,算上我这个家丁,咱们四个人玩。" 大头六闻言露出一抹嚣张的笑容,冷哼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欺负你了!来人,到后面把丁三爷叫来!" 伙计应了一声,向着后屋跑去。 再看周围牌桌上的人已经乱了套了,呜呜泱泱围了过来。 "让让,让让!我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挑战六爷和三爷?" "那还用问,肯定是外地的呗,但凡是咱镇上的人,哪有敢和六爷三爷赌牌九的。" "我去,这人看起来挺富啊,咋就这么想不开呢?和六爷三爷玩牌九,多少钱也不够输啊!" "啧啧啧,我看呐不仅要输钱,他身边那两个漂亮的小媳妇也保不住喽!" "哈哈哈……" 人群哄笑成一团,不时蹦出几句粗鄙的话,气得金娜小脸通红,偏偏又不能发作,只能攥紧拳头忍耐。 陈启龙虽然之前在军营里也见那些老兵玩过牌,但今天还是初上牌桌,很多东西都不清楚,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只有何阿贵这个混迹赌场多年的老油条,在这种气氛中还能怡然自得。 这倒让大头六有点相信他是个赌术高手了。 不过大头六心里可丝毫不慌,他本就是镇子上排行第一的牌九高手,马上要来的丁三,牌术也和他伯仲之间,两人配合不管对方多强也能一拼。 此时,那位被称作三爷的人从后屋走了出来。 他长得文文弱弱,手中还攥着本《孟子》,身着长袍,一副文人打扮,看起来与赌徒二字完全不沾边啊。 陈启龙知道不能以貌取人,却也面露疑惑。 何阿贵似是与丁三说话,又似对陈启龙解释,缓缓开口道:"大头六!丁三!两人凑一起就是副至尊宝啊!行,和你们俩玩牌还真能有点意思。" 大头六冷哼一声,挑衅道:"怎么你想打退堂鼓,完啦!今天的牌局不打完,你们四个谁也别想走!" 丁三倒是一副儒雅的模样,声音温柔的说着:"六爷你发什么火啊,人家客人不也没说什么吗?再说了,他已经坐在这里,还能走哪去啊!" 何阿贵见惯了装逼的赌徒,根本没叼他们。 围观的赌客却受不了了,一个个咧着大嘴说个不停,看向他们的目光满是同情,好像他们下了牌桌就得死一样。 如此剧烈的骚动也引起了大厅赌客们的注意,一切好事的此时都凑了过来,抻脖子垫脚想看个清楚,却啥也看不见。 只能想身边的人问道:"哥们,这什么情况,怎么都聚在这了。" 被问话的人一脸兴奋的解释道:"刚才来了几个暴发户,不知死活要和六爷三爷赌牌九,要我看今天他们要输光啦!" 这人嗓门贼大,经他一吆喝,又有大批人围了上来。 与外围的嘈杂相比,牌桌上的气氛压抑的多。 只见大头六从柜子里拿出一盒崭新的牌九推倒何阿贵面前:"客官,验牌吧!" 第二十三章 赌局 何阿贵打开密封的木箱,将一张乳白色的象牙牌九拿到手中,仔细看了看牌九背面的花纹,随后更是将所有的象牙牌九一字排开打量个遍,才满意的点点头道:"没问题,开始吧。" 何阿贵表面看起来风轻云淡,内心却冷笑连连。 这两个家伙胆子不小,正大光明的在这耍诈,但凡是个赌术高手都能看出来,他们在牌九上动了手脚,两张天牌与两张至尊的背面都有一条笔直的浅色裂纹。 寻常赌客或许发现不了,何阿贵可是一看便知。 丁三见何阿贵没问题,将牌往伙计面前一推说道:"洗牌!" 伙计点点头,将牌九洗的"哗哗"响,随即一字排开,准备摇骰子发牌。 伙计的手刚伸向牌桌,何阿贵便伸出折扇打了过去,伙计"诶呦"一声缩回手,龇牙咧嘴的看着何阿贵不敢发作。 大头六见此,厉声喝问:"客官,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反悔?" 何阿贵摇摇头,揶揄道:"我可没那个意思,不过这赌局上洗牌用你的人,发牌和掷骰子也用你的人,未免有些不合适吧?" "如果你们赌场这么办事,我莫不如直接把钱给你,还玩个屁啊!" 围观的赌客一时也闹腾起来,三五成群的小声议论。 "这小子心还挺细,可惜就是脑子不好,六爷三爷在一个牌桌上,还犯得着和他耍诈?" "话不是这么说的,既然是赌约肯定得公平,场地伙计加赌局都是赌场准备,找个神仙来也赢不了!" "就是就是,这牌桌上的伙计都是六爷调教的,让他发牌还有啥看的意思。" "嘘,别乱说话,也不怕惹上麻烦。" 丁三大头六被乱轰轰的赌客们烦的够呛,不满的训斥道:"你们吵什么?有谁觉得不公平站出来,我让你摇骰子!" 人群瞬间安静下去。 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谁也不会主动凑上去触霉头。 到头来还得何阿贵打圆场,笑着说:"老兄,你别动这么大火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不能赌局的一切都由你们操控。" "要不这样洗牌你们的人洗,掷骰子轮流掷,摸牌自己上手,无论输赢,总得让人心服口服,大家说对不对?" 赌客们看热闹不嫌事大,你一言我一语的随声附和。 "这个法子好啊,大家各掺一脚,谁也别占便宜。" "换法子赌有什么用?六爷三爷就是牛逼,怎么玩还不是他们赢!" "我看未必,六爷三爷也不是神仙,赌桌上的事谁能有十全的把握?老话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人家敢接招,肯定有点手段。" "嗯,有理有理。" 大头六又要发作。 丁三伸手拦住他,摇了摇头,随即抓起桌上的骰子丢给何阿贵:"那就按客官说的来,掷骰吧。" 何阿贵笑着拿起骰盅,也不急着摇,俯身看向牌九,小声嘀咕着:"二、四、六……嗯,就要这副牌。" 围观的赌客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何阿贵在说什么。 他也不再多言,开始摇动骰盅。 "哗啦哗啦,砰!" 骰盅重重的砸在赌桌上,何阿贵右手压着骰盅,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大头六撇撇嘴,对他这副故作高深的模样不屑一顾。 赌客们则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骰盅,想知道何阿贵在搞什么名堂。 随着何阿贵打开骰盅,人群顿时一片哗然,大头六嚣张的眼神也收敛了不少, 此刻骰盅中的三枚骰子都是一点,按顺序应是丁三先抓牌,随后是大头六与何阿贵。 而分到何阿贵手中的牌九,正是他刚刚选中的那几张。 刚刚夸赞过何阿贵的赌客顿时像中了彩票似的和身边人炫耀:"你看,我就说他有本事吧,要啥牌来啥牌,今晚的胜负说不准啦。" 有不服的还在辩解:"那有什么用,骰子一人掷一次,迟早还是一个输!" 赌桌上的四人并未被围观者干扰,自顾自的伸手拿起自己那份牌。 何阿贵简单的扫了眼手中的牌,便将其分前后放好,招呼道;"大洋二十块。" 金娜立即将钱摆在了赌桌上。 大头六撇撇嘴:"就这点钱,还敢嫌别人玩的小。" 何阿贵靠在椅子淡淡地来了句:"别着急,这不刚开牌嘛,好歹得让我试试水吧。" 大头六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拿起一摞大洋丢到牌桌中央。 丁三紧跟着也将钱推了出去。 而陈启龙,却在扫了眼牌九后,直接选择弃牌。 这一举动倒是没在牌桌上激起什么水花,大头六还瞄了一眼,丁三连看都没看。 毕竟在二人心中,陈启龙就是个凑手的,谁在乎他啊。 只有零星的几个看客在哪摇头晃脑的讥讽,觉得何阿贵找了个拖后腿的,一点用跟不上。 眼看大头六与丁三都选择跟,何阿贵亮出了自己前方的的一对牌。 七点! 不是很大,但依照牌九的规则,前方的都是小数,那何阿贵的另一副牌,至少也是七点以上。 与此同时,他又喊了句:"大洋五十块。" 佟玉立刻将钱放上赌桌。 围观之人目光集体看向丁三与大头六,想看他们如何应对。 大头六干脆的很,拿起一摞大洋便撇了出去:"我跟。" 再看他的牌面,也是七点。 二人前方打平,想分胜负只能靠后面那副牌了。 丁三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默默将钱推向牌桌,可他的牌面一亮,围观的人就不淡定了。 居然是九点! 虽然是个杂牌九,但也能让其立于不败之地。 一时间人群中爆发出不少夸赞之声。 "三爷牛逼啊!" "这用你说?整个渤海湾出去问问,有几个敢和三爷耍牌九的!" "小子,快点认输得了,再跟三爷玩下去,裤子都得输咯!" 丁三对这些言语充耳不闻,眼睛一直看着手中的书,嘴唇蠕动,读得起劲。 倒是大头六有些洋洋得意,一脸嚣张的看着何阿贵。 何阿贵摆出个惊恐的表情,语气做作叫嚷道:"啧啧啧,难怪大家对丁三爷这么推崇,果然是玩牌九的好手!可惜……" 何阿贵话音一顿,随即拿起后方的牌用力拍在桌上,脸上也瞬间挂上了一抹自负的笑容。 "可惜你今天遇到的是我!" 围观之人被这嚣张的声音吸引,纷纷探头想看清何阿贵拿的是什么牌。 刚刚赌钱的眼睛男就站在何阿贵身边,看得仔细,口中惊呼一声:"至尊宝!" 第二十四章 声东击西 丁三与大头六也难以淡定,瞪大双眼,神情愕然的看向何阿贵。 他们明明在牌九后做过手脚,居然还被何阿贵将了一军,看来这次真是遇上硬茬了。 何阿贵一副得意的表情,伸手将牌桌上大头六的那份钱收到了自己面前,随即又佯装可惜的叹了口气,喃喃道:"我以为多厉害呢,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面对这次的挑衅,无论是牌桌上的人还是周围的看客,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个别人甚至推测,何阿贵自打入门时所做的一切表现其实都是表演。 人家为的就是让丁三大头六放松警惕,好扮猪吃老虎。 大头六的态度也谨慎许多,不再与何阿贵逞口舌之快,将精力全放在了牌局上。 如此一来,陈启龙反倒是成了局外人。 四个人的牌局,唯独他是个小透明,要是不需要掷骰子,大家都想不起来有这么个人。 牌局连开数十场,何阿贵与丁三大头六的实力也只是伯仲之间,凭着掷骰子的功夫。 何阿贵多赢了几把,可一到陈启龙坐庄钱就又还回去了。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何阿贵居然才赢了不到一百大洋。 这种战况胶着的牌局刚开始看着还行,越看越显得没意思。 看客们觉得乏味,想要离开。 这时只见何阿贵一把推翻牌九,口中不耐烦的抱怨道:"不玩了不玩了,这磨磨唧唧的实在是没意思。" 丁三的情绪被牌局牵动,冷冷地质问何阿贵:"那你想怎么样。" 何阿贵这时靠在座椅上,歪着头用余光看着周围的人。 听到丁三的话,他猛地坐起,用手中折扇将自己和陈启龙面前的大洋聚在一起,并掏出来几张崭新的支票,上面的金额大的惊人。 他一脸严肃的说道:"既然想要分胜负,就别整那些弯弯绕,咱们一把梭哈怎么样。" 梭哈,赌局中一次压上所有身家的说法。 即便是脾气暴躁的大头六此刻也冷静下来,思考利害关系。 原本打算离开的看客们也都停住脚步,纷纷聚拢回来,甚至因为梭哈二字,还引来了不少原本对此不感兴趣的人,这其中就包括之前出现埃酒楼中的大头兵。 陈启龙与何阿贵都注意到了他的身影,心里安定了不少。 他们本想着靠围观者的口口相传引出王营长,可现在大头兵的出现让计划更容易实施了。 只要他们赢下这局,对方为了邀功,定会向王营长汇报。 以王营长好赌又好胜的性格,绝不会对何阿贵的存在置之不理! 想到这,何阿贵不禁出言催促:"你们两个行不行啊?要是能玩咱就继续,如果害怕就麻溜散场,这破椅子,坐的老子屁股都疼!" 大头六明白自己脑子不够灵光,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丁三。 丁三看起来面色如常,他深知赌桌上暴露自己的想法,便等于暴露了自己的底牌,所以尽管心中算盘打得"噼啪"作响,脸上也未表现出分毫。 何阿贵见此人心思真么重,决定再给对方添一把火。 他脸上挂着失望的表情,慢悠悠地从椅子上站起,对着陈启龙招呼一句:"小龙,把钱收好,撤了!" 同时他又不满的嘀咕了一句:"这点胆量都没有,还敢号称是高手?啧啧啧,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如此嚣张的态度和轻蔑的语气,顿时激起了一些围观者的不满,他们大声嚷嚷着:"三爷,您不能这么放他走啊!他要是这么出去,不是打了赌场的脸吗?" "是啊,让他就这么走了,咱们镇上的人脸还往哪放?" "对,不能让他走,给他梭哈!" "梭哈!梭哈!梭哈!" "……" 这些嚷嚷的大多是烂赌鬼,很多人都被赌场掏空了家底。 偏偏是这种人,情绪最容易被调动,一沾上与赌有关的事就没了理智。 但也多亏了他们的推波助澜,丁三终于下了决定,沉声道:"我跟你赌!" 何阿贵失望的脸上瞬间出现笑意,挥手示意陈启龙将手里的大洋放下,自己则坐回椅子上,眼神中充满兴奋感,毫不掩饰自己对赌局的期待。 这时丁三又开口了。 "赌局可以梭哈,不过刚刚你已经将骰子丢了,这次轮到你的手下坐庄!" 都不用何阿贵说话,围观的先嘀咕了。 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大家都看得出来,陈启龙就是个凑手的,牌局进行这么久,不是弃牌就是输。 让他坐庄,结果可想而知。 何阿贵闻言瞥了眼陈启龙,又将目光放到丁三身上,面色看起来很纠结。 这下竟轮到丁三反客为主了,质问道:"玩不玩?" 何阿贵此刻下了决定,他深吸一口气,坚定的答道:"玩!" 围观群众又是一阵乱哄哄,都对这种作死的行为很不理解。 不过这种嘈杂声也只维持了几秒,毕竟赌局花得又不是他们的钱,赌客们也乐的看个热闹。 赌坊伙计准备洗牌,何阿贵出手将其:"慢着!赌可以,规矩咱得变一变,坐庄可以让我的人坐,不过牌得交给我洗,你们负责掷骰子。" 赌局上掷骰子的向来是庄家,何阿贵提出这种方法不可谓不奇怪。 然而还没等丁三想清楚,大头六就将骰子接了过来。 "那就这么来!你洗牌吧!" 丁三略带不满的瞥了大头六一眼,似乎在怪罪他的莽撞行为,但却也没有反悔,虽然他掷骰子的功夫没那么好,但桌上的这三枚骰子里可是有水银的。 只要往桌上一敲,还不是要啥来啥。 何阿贵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油头,便将牌九揽入怀中,稀里哗啦一通乱洗后,将其摆了起来。 丁三的脸上出现一丝不易察觉到笑容。 他已经看见了排队中的一副天牌,而天牌之后的所有牌九都是光溜溜的,绝没有至尊宝的可能。 他立于不败之地! 丁三骰子调整到自己要的点数,重重一砸,随后也不用骰盅,直接把骰子放在手里一顿摇晃掷了出去。 众人依次拿牌,丁三手拿过牌一看,更是喜不自胜。 他手中同时来了双天双地两副大牌,这把稳了!无敌了! 饶是丁三这般淡定的人,也难以抑制心头激动,没等陈启龙这个庄家亮牌,他倒是抢先将牌亮开了,语气嚣张道:"你输了!" 何阿贵点点头,亮出了自己小的可怜的牌面,表情却看不出丝毫失败受挫的样子,反而笑嘻嘻的说:"是啊,我输了,不过你也输了!" 再看陈启龙,缓缓掀开面前的牌九。 双地至尊宝! 全场通杀! 第二十五章 玩命 丁三拍案而起,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启龙面前的牌,惊呼道:"这不可能!" 大头六更是气急败坏,口中喊着:"你们tmd敢出千?" 说着话,伸手就要去抓何阿贵。 然而他的手刚伸到赌桌中央,便被陈启龙攥住了手腕。 大头六下意识的挣脱,可却难动分毫,仿佛攥住自己手腕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铁钳! "来人!快来人!有人闹事!" 大头六自知不是陈启龙对手,立刻扯着嗓子呼叫援兵。 但此时赌桌旁为了那么多人,乱哄哄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就算赌场的打手听见了,想要挤进来也不是容易的事。 何阿贵用看蠢猪一样的眼神看着大头六,语气玩味的反问道:"出千?你是说我还是说自己啊?" 与此同时,他伸出手,取过陈启龙面前的牌九,背面朝下用力一抹。 再翻过来时,那道隐藏在牌九底部的裂痕便再次显露出来。 丁三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眼前的年轻人城府如此之深。 整场赌局从一开始,便是对方设下的陷阱,之所以表现得那么强势,也是为了帮同伴作掩护。 甚至于最后一把开始前,故作风骚的梳头,也是为了用发油抹平牌九痕迹。 想到此处,丁三不禁露出苦笑,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 他明白自己败了,或许不是败在了何阿贵手上,而是败在了平日的养尊处优之中。 被人吹捧这么久,心态已经飘飘然,现在败给了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从今以后他丁三在镇子上也混不下去了。 "我输了!" 丁三长叹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递给了何阿贵,口中说道:"我还有一处房产,地契就放在家中,马上叫人给你取来。" 何阿贵将银票收起说道:"房产就不用了,咱也不是那赶尽杀绝的人,怎么能连个容身之所都不给你呢?" 丁三心中愤懑,他不想被人可怜。 "你若不要,就捐给镇上做学堂,三爷我从不受人施舍!" 说完,丁三将手中的书往赌桌上一丢,拨开人群走出赌场。 围观的赌客,包括陈启龙一行人也不禁对其心生几分赞许,毕竟这年头能说话算数的人也不多了。 大头六没想到丁三这么硬气,一时间被惊得说不出话,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陈启龙见此,攥着大头六的手用了些力,同时质问道:"他的帐清了,你的还不赶快交出来?" 谁知大头六竟开始耍赖了,手中拼命挣扎,大喊着狡辩:"我tm又没跟你打赌,凭什么给钱你!你和丁三就是来凑数的,现在这牌局上赢得是我!" 赌场中人不烦对手赢钱,就烦对手赖账。 大头六的话一说完,人群里轰的一下就炸了营。 莫说那些与他关系差的,就连刚才将其尊称为六爷的人都扯着嗓子开骂了。 "呸!什么tm的东西,愿赌服输都做不到还敢出来玩牌。" "可不嘛,就这人还敢叫六爷?我看他就是个屁!" "你们看这副牌,后面还有印子呢!这傻x不光赖账,还tm出千,以前赢的钱肯定也是靠出千坑来的!" "rnm,还钱!" "……" 赌徒们的怒火被点燃,若不是忌惮赌场势力,恨不得直接撕了大头六。 大头六不甘示弱,扯着脖子喊:"你们tm疯了?滚外边玩牌去,别tm找老子晦气,来人!快来人!" 他看起来一副凶恶模样,其实不过是色厉内荏,早就吓破了胆。 就在此刻,人群后方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一个个不赌钱,都吵什么呢?" 这声音不大,却让全场都静了下来。 围观的赌客自觉分开一条道路,道路尽头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向前走来。 他身穿一身缎面的白色长袍,腰间还挂着一串玉石骰子,身材略显佝偻,气场却无比强大。 陈启龙明显感觉到,自从这位老者出现,大头六就抖个不停,用余光看去,只见对方已经出了一头冷汗。 再看何阿贵,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老者,心中更是激动不已。 他一看老者腰间挂着的玉石骰子便知道,这人是赌坊镇场的高手,若是能够赢下他,那个王营长绝对会出现。 老者面容冷漠,自顾自的走到大头六身边,抡圆了胳膊就是一巴掌。 "没出息的东西,赌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还不快把钱给这位客官。" 老者的声音气势很足,大头六根本不敢反抗,伸手从腰带里抻出一个布包放在赌桌上,声音颤抖的说:"我所有的家当都在这里装着呢,客官您收下吧。" 老者见此低喝一声:"还不滚!" 大头六如蒙大赦,慌里慌张跑出赌坊,模样狼狈至极。 但赌客们却出奇没有嘲笑他,因为大家都知道,老者身后的人是王营长,大头六影响了赌场名誉,能活着出去就算幸运了。筷書閣 何阿贵没理会这些,他用折扇摁住布包,将其拉回了自己身旁,嘿嘿一笑,扭头对陈启龙说:"走,咱们再到里面耍耍。" 陈启龙点点头,收拾了桌上的大洋就要走。 可刚一抬腿,便被老者出演拦住。 "两位小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换一家去赌吧。" 老者语气像是在劝告,围观的人却都明白,这是打算轰人了。 唯独何阿贵,嬉皮笑脸的看着老者道:"走千家不如坐一家,既然我们到这里就得玩个痛快,你们开赌场的,总没有撵客人的道理吧?" "那是自然。"老者肯定了何阿贵的话,随后竟主动邀请道:"既然小兄弟这么有兴致,不如让我来陪你晚上几把,不过这次咱们要——赌命!" 二字一出,老者的气势节节攀升,腰板挺得笔直,一双眼精光烁烁,死死的盯着何阿贵。 围观的赌客听闻此言都不免倒吸一口凉气,嘴上不敢说什么,心中却都在想:"赌坊这是被赢急了啊!" 何阿贵光想着引蛇出洞,便想应下赌约。 陈启龙却将其拦下,说道:"都这把年纪了,还想跟我家老家赌命,疯了吧!" 老者也不恼,微微一笑道:"赌什么我们一会再谈,现在我只问你们敢不敢赌,若是不敢就自行离去吧。" "呵呵,小爷我混迹赌场这么多年,还没有我不敢赌的呢!"何阿贵依旧是一副嚣张模样,用折扇敲了敲赌桌问道:"我们就在这赌?" 老者摇摇头,伸手向上一指:"不,我们去楼上包间,那里安静。" 何阿贵用余光瞥着陈启龙,陈启龙微微点头。 何阿贵见到后当即同意:"好,前面带路吧!" 再看围观的人群,全都难以淡定了,以前纵有高手前来,也都是踢馆,像他们这样能引得老者亲自挑战的还真是独一份! 那位王营长手下的大头兵也在此刻偷偷溜出了赌坊,向着军营跑去。 第二十六章 天赋型赌神 陈启龙注意到大头兵的动作,彻底安心了,跟着何阿贵一同上楼。 赌客们纵然千般不愿,也不敢在赌坊中闹事,围在楼下看了两眼,便纷纷回到各自的赌桌。 几十秒后,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又在赌坊内响起,就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赌场包间内,何阿贵与老者对面而坐,催促道:"说说吧,你想怎么赌?" 老者一挥手,身旁伺候的侍者便拿来了一个骰盅,里面还摆着六枚骰子。 "我看你是位玩骰子的好手,那咱们就来比比掷骰子,五局三胜,免得你觉得我以大欺小!" 何阿贵听到老者的话,当即问道:"那彩头又怎么算?" 老者伸手对着四人一指,语气阴森的说道:"若是你们输了,所有人都要留下一条胳膊!若是我输了,如何处置随你们的便!" 金娜佟玉自然不干,万一何阿贵输了,她们不就遭殃了。 "老头,你们两个人的赌约却要砍我们四个的胳膊,未免太不讲道理了吧!" 老者循声望去,只见身着粉色旗袍的金娜,正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 他也不闹,反而对何阿贵言语揶揄道:"客人牌技了得,这御妻之道怎么如此不堪?" 何阿贵心里也恨得慌。 之前就不想让这两个女人来,她们却像狗皮膏药似的,死皮赖脸偏要跟着。 一点忙没帮上不说,关键时刻还掉链子! 幸好何阿贵在演戏这方面素质还是很高的,面对金娜的胡闹依旧面不改色,笑呵呵的回应道:"当初把小辣椒从牡丹楼赎出来,就是看上了她这股子刁蛮劲,若是个闷葫芦,爷爷我还不惜的要呢。" 说着话扭头看向陈启龙,偷偷使了个眼色道:"小龙,把两人夫人带到一旁休息,别站着瞎掺和。" 陈启龙恭恭敬敬说了句:"是。" 随后他走到金娜与佟玉身旁,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二位夫人,先到这边休息吧。" 金娜还是一副气鼓鼓的表情。筷書閣 陈启龙见此,压低声音威胁道:"计划为重!" 此时佟玉也冷静下来,轻轻拉了金娜一把,金娜这才不情不愿的坐到了一旁。 何阿贵与老者之间的赌局也正式开始。 有幸在屋中观看的伙计开心坏了,以为能见证一场精彩的大战。 可事实上,二人之间的比试,远比刚刚那一场无聊的多。 他和老者都是玩骰子的高手。 说比小,两个人摇的全是一。 说比大,两个人摇的又都是六。 无奈之下变换玩法,改成一人摇骰子,另一个人猜大小。 连着玩了十几局,双方硬是一个猜错的都没有。 而现在何阿贵与老者就是在拼耐力,比谁的身体先扛不住。 老者不是傻瓜,很快便发现局势对自己不利,直接将骰盅摁在赌桌上不摇了,还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你我情逢对手,几十个回合未分胜负,老夫纵横赌场数十载,还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要不咱们再换个玩法。" 何阿贵一脸不耐烦:"骰子的玩法就那么几样,咱还能换什么?" 老者连连摆手:"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换个别的东西赌。" 这下何阿贵可不敢了,他心里明白,自己之所以能跟老者比个伯仲之间,完全是因为自己十几年来骰子不离身,走到哪玩到哪。 若是换了个别的赌法,自己肯定得让这老家伙玩死。 何阿贵刚想回绝老者的要求,陈启龙竟站了出来,一脸严肃的对何阿贵说:"老爷,要不换我和这位先生赌一下吧。" 何阿贵有些懵逼,他了解陈启龙,自己的这位龙哥向来是黄赌毒三不沾,怎么突然要下场赌博呢,这和计划里的可不一样啊。 何阿贵面色惊疑的看着陈启龙,语气还要佯装恼怒:"你多大的本事,还想用老爷和太太们的胳膊当赌注?" 金娜与佟玉也慌得要死。 之前何阿贵赌,她们只是有点担心,现在换上陈启龙,直接连担心的必要都没有了,不可能赢啊! 陈启龙却异常坚定:"我确定!老爷,只要您给我机会,我一定能赢下此局!" 话说到这份上,何阿贵也不好阻拦。 一来他不认为陈启龙会做鲁莽的决定。 二来实在不行直接跑路呗,腿长在自己身上,咋整也不能站着挨砍啊。 "行吧,既然你有这种自信,就换你上,刚好让我看看你的赌技如何。" 何阿贵说着起身让出了位置,坐在一旁看热闹。 老者自然不会阻拦,这送上门的好机会,若是因为自己多嘴搅黄了,那就太傻了。 老者将骰盅拿在手里,一脸从容的问道:"你想怎么玩?" 陈启龙:"猜大小!" "那你可得竖起耳朵听仔细了!" 老者谨慎至极,纵然面对陈启龙也没有丝毫松懈,不顾强者风范抢先摇起骰盅。 陈启龙沉默不语,双眼死死盯着老者的手,同时仔细聆听着骰子撞击的"哗哗"声。 摇晃数十下,老者将骰盅拍在桌上,满脸得意的看着陈启龙。 可还未等老者询问,陈启龙便开口说道:"两点。" 这俩字一出口,金娜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她真想把陈启龙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水! 这可是六枚骰子,怎么可能掷出两点? 佟玉则眼神凶恶的瞪着何阿贵,似乎在责怪他为何放任陈启龙胡闹。 然而何阿贵却一脸惊喜的喃喃道:"太牛了,太牛了!龙哥不愧是龙哥,干啥都是天才。" 再看老者,原本脸上得意的表情已经僵住,目光由喜悦变为愕然,而那骰盅之内,六枚骰子分成两摞立在其中,最上面的骰子点数相加,可不正是两点! 第二十七章 出千?砍了你的手! 侍者懵了! 金娜和佟玉懵了! 就连何阿贵这个已经猜到结果的人,也心存疑惑。 如果说陈启龙猜中大小可能是懵了,可他直接连点数都猜出来了,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要说他血脉觉醒,突然能透视了也不现实啊! 事实上陈启龙靠的不过是两个字——敏锐! 他对声音与危险的感知都特别敏锐,因此在观摩了何阿贵与老者几十回合的战斗后,他已经掌握的听骰子的技巧。 现在轮到陈启龙摇骰子了。 老者的震惊缓和了不少,心想就算对方猜中几次也无妨,大家充其量也就是个旗鼓相当,大不了接着平手呗。 过一会自己就装作体力不支昏倒,他们还能用水把自己泼醒不成? 陈启龙拿起骰盅开始摇动,"哗哗"声不绝于耳、 老者刚开始很是淡定,可几秒后脸色便沉了下来,他发现自己竟听不出骰盅内的声音了。 陈启龙也在这时将骰盅拍在了赌桌上,咄咄逼人的问道:"大还是小?" 老者额头上浮现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双眼紧紧盯着骰盅,口中却一言不发。 "大还是小!" 陈启龙再次出言催促。 老者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押大!" 陈启龙脸上顿时浮现笑意,他将骰盅缓缓打开,六枚骰子四个一点,两个三点,妥妥的小。 陈启龙赢了! 老者看着赌桌上的骰子,又是一阵青筋暴跳。 那些骰子的边角,都已经被撞得破损,各个不是掉茬就是开裂,也难怪自己听不出来。 这已经不是在拼技巧了,完全是拼蛮力啊,若是这般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老者强装淡定,假模假样说道:"客官的力气还真是不一般,骰子都被摇碎了,如此功夫恐怕在赌桌之上难逢对手啊。" 随即又向身旁的伙计招手道:"这幅骰子已经不能用,快点收拾喽,换副新的上来!" 伙计如梦方醒,应了声是,连忙去收拾桌子。 就在伙计要离开时,老者又吩咐道:"记得带两块湿毛巾上来,让客人擦擦脸。" 伙计会意,立刻走出了房门。 这是他们赌坊内的暗语,上干毛巾啥事没有,但只要上湿毛巾就是要出千了。 片刻之后,伙计拿着一个托盘跑了回来,上面放着两条湿毛巾以及六枚崭新的骰子。 老者示意陈启龙拿一条擦擦手,却被断然拒绝。 "不必了,咱们还是抓紧将这场赌局比完吧。" 老者听到陈启龙这态度也不强求,将骰子放入骰盅,拿起来就是一顿摇。 "哗哗"声照旧。 陈启龙却听得皱起了眉头。 他感觉此刻自己听见的声音,似乎与刚刚有所不同了。 可惜,老者没给他想下去的时间,将骰盅摁在赌桌上问道:"大还是小?" 陈启龙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大。" 老者的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喜色,他揭开骰盅,骰子的点数之和不过九点。 陈启龙输了。 金娜等人的心不禁又提了起来,陈启龙倒是淡定,二话不说拿起骰盅开始摇骰子。 但他仅仅摇了两下便将骰盅放在了赌桌上,还没等老者猜大小,直接将骰盅打开了。 不仅金娜等人摸不清头脑,老者也是一脸懵逼,面露愠色的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陈启龙闻言嘴角出现一抹冷笑,拿起一枚骰子放到牌桌之中,目光玩味的看着老者反问道:"你说呢?" 老者心中惊诧万分,莫非这人发现骰子有问题了? 表面上老者仍强装硬气,装作毫不知情的辩解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陈启龙见老者在装蒜也不与他争辩,直接抄起桌上的托盘,对着骰子用力一砸。 老者面色大惊,想要阻拦却为之晚矣。 骰子被陈启龙砸出一道裂纹,从中流出了些许银白色的液体。 何阿贵见此张嘴就骂:"好你个老东西,居然用水银骰子出千!" 水银骰子是赌场中最常见的出千工具,能够控制骰子点数,这副骰子不知是怎么做的,就连何阿贵都没看出问题。 但对于老者来说骰子已经不重要了,既然场面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先控制住陈启龙他们才是关键! 老者将桌布向上一掀,扭身便向包间外跑去,对着走廊内候着的几位打手吩咐道:"动手!" 陈启龙伸手拨开桌布,眼前已经从白发老头换成了五位身材壮硕的大汉。 各个凶神恶煞,看起来很不好惹。 可陈启龙看见他们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却只是觉得好笑。 这群家伙绝对是把金娜佟玉两个女眷当成花瓶了,否则也不会如此轻敌。 大汉们已经开始行动,两人分左右围住陈启龙,剩余三人冲向后方,想要将何阿贵他们制住。 陈启龙眼见两位大汉向自己扑来,当即侧身躲闪,随手又抄起了木头托盘,对着其中一位的脑后便抡了过去,动作干净利索,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仅仅是一个错身的功夫,便有一位壮汉倒下。 与他同时攻击陈启龙的人大惊失色,慌张喊道:"你们快把那几个人抓住,这家伙太厉害,我对付不了!" 其余三名壮汉闻言不敢耽搁,加快了脚下动作。 可惜他们错看了形势。 金娜佟玉虽然穿着旗袍,但也不是好惹的。 二人脚下行动不便,就直接拿起了身后的椅子,对着壮汉头上便砸。 两位壮汉根本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彪悍,丝毫没有防备,只听"砰砰"两声,二人便头顶流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何阿贵战斗力虽然差了点,但身手极为灵活,上蹿下跳遛得壮汉脑袋发懵。 他则看好机会一茶杯拍在壮汉太阳穴上,将对方击昏在地。 至此,整个房间内的打手便只剩一个清醒的了。 这个身材魁梧的大个已然没有了刚进屋时的威风,双腿打颤,就差跪在地上求饶了。 陈启龙腰间发力,一记右鞭腿将壮汉踢向窗边。 壮汉吃痛,脚下不稳竟直接从窗口跌落,砸在了一楼的赌桌上。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整个赌坊彻底乱套了! 第二十八章 王营长 这群爱看热闹的赌徒,在短暂的震惊后,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看着倒在赌桌残骸上昏迷不醒的打手,纷纷议论这是有人来砸场子啊! 在乱哄哄的议论声中,四位始作俑者正不紧不慢的走下楼,陈启龙手中还拉着那位老者。 何阿贵摇着折扇,一副悠闲模样,口中却毫不留情的怒斥道:"诸位看看,这就是你们眼中的赌神,丁点本事没有,输了牌就出千!"httpδ:/m.kuAisugg.nět 赌客们的目光瞬间转向楼梯,看着如同死狗般被陈启龙拖拽着的老者,各个面露惊异之色。 "卧槽,他们把王营长的人打了?不要命了吧!" "屁!你没听见吗,是对方出千被抓,没把他手剁了就不错啦。" "你别听这群外来的胡说,老先生威名在外,怎么可能败给几个毛头小子?依我看绝对是这群家伙输不起,要倒打一耙!" "……" 眼见事情闹大,赌场的老板终于现身,与他同时出现的,还有几十个手持棍棒的打手。 老板表情严肃的站在二楼栏杆处,对着楼下拱手道:"各位客官,赌坊今日有事要办,请大家早些散了吧!" 赌客们可不是傻子,一看这阵仗就知道赌坊老板狗急跳墙要打人,不管输赢,纷纷跑回赌桌将自己的钱收起了,一窝蜂似的逃离赌场。 看热闹的吓够呛,陈启龙他们却完全没有逃的意思。 陈启龙与何阿贵背靠背站在一处,警惕的看着四周的打手。 金娜和佟玉这两个女人更是彪悍,为了打架方便,直接将旗袍的开衩从小腿撕到了膝盖之上。 赌场老板冷冷的说了句:"动手!" 打手们二话不说,举起棍子就往上冲。 陈启龙踹散一张椅子,将带着钉子的木条拿在手中,对着面前打手的胳膊抡了过去。 "刺啦"一声,钉子刺破汗衫,扎进打手的肉里。 对方也是个硬茬子,胳膊上滋滋冒血硬是咬牙顶住了,挥着手中的木棒砸向陈启龙的脑袋。 陈启龙右手松开木条,身体一转,木棍贴脸而过。 他顺势用左手握住木条,向外一拉,直接将打手的胳膊扯开了一条口子, 饶是对方再硬,也顶不住了,"嗷"的一声惨叫,瘫坐在了地上。 此时何阿贵他们也与打手们展开交锋。 金娜与佟玉将头顶的发簪握在手里,对着打手们一顿猛扎,每次出手都会让对手身上多出个血窟窿。 何阿贵作为敏捷性选手,继续保持游击战术,在人群中来回穿梭,找准机会就向下三路出手。 他的招式虽然不雅,但效果绝对杠杠的。 那些打手被发簪刺中,大多都不会停手,甚至在疼痛的刺激下打的更猛。 但遭到何阿贵"捣蛋攻击"的人,却统统嘴唇发紫,倒在地上痛的直哼哼。 就在屋中打的不可开交之时,赌坊的门被"砰"的一声踹开了,八位身穿军服的士兵齐刷刷跑进屋里,在门的两侧站定。 陈启龙闻声看去,只见一位身材臃肿的胖子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左手拄着一根拐杖,右手按在腰间的枪上。 再看那群士兵恭敬的样子,这家伙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要找到王营长! 王营长看到眼前这般混乱场景,眉毛紧锁,不耐烦的说道:"都住手,别打了!" 赌坊中的人早就打红了眼,怎么可能被一句话叫住,仍旧轮着木棒往陈启龙他们身上招呼。 王营长一向说一不二,见到这群人不听命令当场就火了,抬起右手,对着顶棚就是一枪! "砰!" 声音响彻全场,打手们全都丢下木棒蹲在地上,一脸恐惧的看着门口,就连赌坊外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也吓得闭上了嘴。 陈启龙一行四人,浑身血迹斑斑的站在赌场之中,很难让人不注意到他们。 王营长眨巴着小眼睛,在金娜与佟玉的美腿上流连许久,最终却停在了何阿贵脸上,饶有兴致的问道:"听说镇上来了位赌技高手,是你吗?" 何阿贵连忙换上一副笑脸,恭恭敬敬的答道:"没错,正是在下,不知这位老总是?" 王营长闻言看向身边的大头兵,对方当即点头肯定了何阿贵的话。 王营长的脸色顿时开朗不少,甚至主动与何阿贵握手,同时说道:"我是南洋军的营长,姓王!" 何阿贵做出一副惊讶表情,伸出双手紧紧握住王营长,口中还不忘记拍马屁。 "原来您就是王营长啊!失敬失敬!我们几个刚到镇上,便听码头的渔夫说您是个体恤百姓、爱兵如子的好官。" "我本以为这当官的都是些瘦弱文人,今日得见,才知王营长是个文武双全的大才啊!" "您一露面,这群家伙就再也不敢造次,都是被您一身虎威吓得啊!" 一番恭维的话,听得王营长十分舒服,眼神得意,嘴角也难掩笑意,拍着何阿贵的肩膀夸赞道:"先生也不简单啊,你怎么看出我属虎啊?" 何阿贵嘴角一抽,没想到自己顺口胡咧咧的话还能意外收获,当即赔笑道:"气势!我就是从您的气势上看出来的,这种超乎常人的霸气,是藏不住的!" 如此明目张胆的拍马屁,让人听得直反胃,向来波澜不惊的陈启龙,嘴角都在微微抽搐。 但王营长还偏偏就喜欢这种恭维,尤其是被一位赌术高手恭维。 "哈哈哈哈,先生和我真是对脾气,相见恨晚啊!"王营长笑了几声,抬起手中的拐杖指向面前打手,出言问道:"先生,你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何阿贵刚要说话,赌场老板先冲了出来,"扑通"跪倒在王营长面前号啕大哭。 "王营长,您可得给我做主啊,这群家伙到我店里砸场子,赢走了不少钱,座馆师傅劝他们到别家赌,这群人就恼了,在赌场一通乱砸,座馆师傅都被打晕了。" 说着老板伸手向角落一指。 王营长抬头一看,还真是座管的老头,一动不动趴在地上,若不是老板提醒,还以为他死了呢。 这种情况让王营长有些不好办。 赌坊毕竟是他罩着的,老板月月上供,如今出了事他不管说不过去。 可要是就这么把一位赌术高手毙了,那不可惜了吗? 就在王营长纠结之时,何阿贵一声暴喝:"你tm放屁!" 第二十九章 陪长官打麻将 何阿贵抬起脚,直接将赌坊老板踢翻在地。 这下王营长可看不下去了,眉毛顿时竖起,满脸怒意的看着何阿贵。 "就算你是赌术高手,未免也太嚣张了,当着老子的面打人,这不没把我放在眼里吗?" 就在何阿贵打算再次动手时,王营长用枪抵住了他的脑袋"你要是再敢动手,别怪我手下无情。" 何阿贵倒是不慌,他知道王营长不会轻易杀自己,立刻满脸委屈的控诉道:"王营长,您消消气,我也不想和他们动手,但这群家伙太欺负外地人了。" "见我赢了钱,就派坐馆的来找茬,牌桌上他们出老千,还要砍我的胳膊,现在那副水银骰子还在楼上放着呢,您一看便知!" 王营长闻言瞥了赌坊老板一眼,吓得对方一哆嗦,随即又对身边的大头兵命令道:"你上去把骰子拿下来。" "是!" 大头兵立正敬礼,一路小跑到了楼上,分分钟将六枚骰子都取了下来。 王营长看到这东西,脸色更为阴沉,枪口一转对准老板脑门,同时将那枚破损的骰子丢到了老板面前,语气冰冷的责问道:"你们赌场就这么办事的吗?坐馆出千,还敢倒打一耙!" 老板似乎被王营长吓到了,表情显得很惶恐。 但事实上,老板心里镇定多了,这个老油条一听刚刚王营长的话,就知道对方是在帮自己将责任往坐馆的身上推,看来这月的供奉还真没白交。 他也连忙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说:"王营长,我……我不知道这事啊!您说我这么大一间赌坊,至于为了几个小钱去坑客人吗?这都是坐馆先生,为了保住自己地位自作主张,我真是不清楚啊!" 王营长眉毛一挑,似乎看清了事情原委,将枪收好对赌坊老板招招手道:"好啦,你先起来吧。" 赌坊老板感恩戴德,连忙起身,站在原地等候发落。 王营长则面向何阿贵说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就是这坐馆的老头心胸狭隘,来人啊,将他拖出去,砍掉双臂,逐出镇子!" 紧挨着王营长的两位士兵挺胸抬头,高喊一声:"是!" 随即二人跑出队伍,抬起昏迷的坐馆老者出了赌坊,将其在赌坊门前放下,取下背后步枪,挥着刺刀砍向对方肩膀。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老者的双臂齐根而断,血跟不要钱似的喷向四周,染红了不少围观者的衣衫。 老者大张着嘴巴,想要站起,却"扑通"一声儿摔倒在地,没挣扎两下便彻底昏死过去。 王营长有了新欢,完全不在乎这老家伙的生死,一脸厌恶的挥挥手。 行刑的士兵会意,抬着老者离开赌坊。 原本密密麻麻的围观者中也出现一片空地,毕竟谁也不愿踩在将死之人的血上,多晦气啊。 王营长转头看向何阿贵,笑呵呵的问道:"这么处理,先生应该满意了吧?" 何阿贵连连点头:"满意满意!要不说您是青天大老爷呢,判案一点也不偏向本地人。" 王营长又嘿嘿笑了两声,看起来无比受用。 "既然事情都处理完了,先生上楼陪我玩两把如何?让我也见识见识,逼得座馆出千的赌术。" 王营长主动咬钩,何阿贵自然不会拒绝,并将陈启龙叫到自己身边介绍道:"能和您玩牌是我的荣幸,不过赢得座观的人可不是我,而是我的这位伙计。" 王营长眼中喜色更甚:"好好好,真没想到一次能遇到两位赌术高手,咱们一起玩。" 可当他仔细看了看陈启龙的脸,眼神中却出现了一丝疑惑,对何阿贵询问道:"先生,你的这位伙计是不是去过南洋啊,我怎么看他这么眼熟呢?" 突发的情况令何阿贵有些懵,一脸错愕的看着王营长,下意识的辩解道:"不可能吧,他从小就是我的伙计,就算去过南洋也是小时候的事,您怎么会看着眼熟呢?" 陈启龙也压低嗓子附和道:"小人山村出生,九岁进入老爷府上做工,从未出过远门,世上之人何止千万,和小人有几分相似也不出奇。" 王营长咂咂嘴,嘀咕道:"是啊,他从来不赌博,你怎么可能会是他呢。" 何阿贵小心翼翼的问道:"王营长,您说的是谁啊?" "不该问得别问!"王营长警告一句,随即便又换上一副笑脸:"咱们还是先上楼玩牌,楼下的烂摊子交给他们处理吧。" 说完王营长迈开大步向楼上走去,这间赌坊内有他的专属包房。 陈启龙与何阿贵对了下眼神,招呼上金娜佟玉一起跟了上去,紧随其后的还有那些王营长的亲兵。 几人消失在楼上后,老板立即指挥伙计清理现场。 不多时便支上赌桌再度开业。 那些赌客们也好似忘记了刚刚血腥的一幕,鱼贯而入开始赌钱。 或许对于这些嗜赌如命的烂赌鬼来说,人命真的没有赌博重要吧。 此时王营长已经带着陈启龙一行人进了包房,包房内装扮华丽,金光闪闪,看起来富贵气十足。 陈启龙本打算在王营长进入包房后,就动手将其制住,可没成想他的那些亲兵也跟了进来,在屋中齐刷刷站成一排。 完全没有动手机会。 何阿贵见此略显慌张的问道:"王营长,您这是?" 王营长挥挥手:"先生你别担心,这些人都是我的亲兵,咱们玩咱们的,他们不会打扰的。" 何阿贵也不好再说什么,现在是王营长的主场,他们得想办法让王营长落单。 王营长已经在牌桌前坐下,催促他们赶紧来打牌。 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陈启龙与何阿贵落座,又带上金娜凑手,四人打起来麻将。 起初陈启龙想着将王营长陪开心了,大家多玩一会,趁着对方上厕所时下手。 可这家伙也不知道平日里得罪了多少人,胆小的要死,撒尿都让亲兵跟着。 眼看计划无望,陈启龙趁着王营长上厕所的功夫,临时又与何阿贵制定了一个计划。 二人刚讨论完,便听到门外传来了熟悉的拐杖声。 第三十章 鸿门宴 下一秒,王营长推门进入房中,一脸的洋洋得意。 他觉得自己刚才在牌桌上以一敌三,神气无比,却不知何阿贵他们一直在压制实力。 这再一上桌,局面马上变了。 何阿贵凭着一手掷骰识牌的手段连胡十把,赢得王营长满脸怒气。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金娜居然也胡了三场,而且每次胡的牌都和王营长的一样,仿佛故意挑衅似的。 这让王营长更为火大,嘴上没说,心里却在埋怨何阿贵不会做人,之前玩的好好的,现在这不是让自己难堪吗? 王营长越打心越乱,越乱打得越差,最终竟打出了一炮三响。 陈启龙、何阿贵、金娜同时胡牌。 王营长再也搂不住火了,一把扯出桌布,只听"哗啦"一声儿,所有的麻将都滚落在地。 亲兵们见到长官生气,瞬间围了过来。 摘下背着的步枪,拉栓上弹,枪口对准四人。 陈启龙眼疾手快,回身将对准自己的枪口向上一推,抬脚踢向士兵小腿,同时用枪托将其击倒,夺过步枪瞄准王营长,整个包间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亲兵集体调转枪口瞄准陈启龙,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动手。 毕竟此刻陈启龙也以同样的姿势对着王营长。 王营长脸色大变,眼神中满是惊慌,瘫坐在椅子上早就没了刚才的威风,对着何阿贵喊道:"快让你的伙计把枪放下!t 果然,王营长把握不住了,痛痛快快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脸上露着荡笑,恬不知耻的说道:"美人真是见外了,我是你家老爷的哥哥,就是你的哥哥,叫营长多生分啊。" 何阿贵多聪明个人,一听这话立刻附和道:"是啊,叫什么营长啊,快叫哥,这才亲近嘛。" 金娜看着王营长的脸,感觉仿佛看到了只成精的猪妖,管他叫哥实在恶心。 王营长见她支支吾吾不说话,也十分扫兴,不满的将酒杯砸在桌上。 "怎么,叫我声哥委屈你了?" 金娜咬牙不说话。 幸亏佟玉反应快,端着酒杯走到王营长身边,往他肩膀上一靠,满脸妩媚的撒娇道:"哥哥您可千万别怪罪,我这妹妹年纪小,太害羞了,来我敬您一杯。" 王营长转头一看,嚯,又是个身材婀娜的美人,火气瞬间全消,嘿嘿一笑接过酒杯:"妹妹说的什么话,我就是和她闹着玩,我堂堂一个营长,难道还会和小丫头置气吗?" 包间内的气氛缓和如初,在佟玉的周旋之下,金娜也逐渐掌握了节奏。 两个美人你一言我一语不停恭维,什么英明神武啊、海量啊、豪气啊,把王营长从头到尾夸了一遍。 王营长哈哈大笑,本来不大的眼睛眯成了缝。 两瓶酒下肚,他开始飘了,毛手毛脚要对金娜佟玉不轨。 可这家伙没察觉到,针对他的厄运也即将降临! 第三十一章 胁迫 何阿贵拦住王营长伸向金娜胸部的手,劝阻道:"大哥,屋里这么多人,您这么做不合适啊。" 王营长心里正美着呢,突然被打断心情非常糟糕:"怎么,你tm后悔了?可是你说要把这小娘们送给我的!" 这家伙喝得醉醺醺的,说起话来含混不清,揪着何阿贵的衣领宣泄自己的不满。 酒精发酵的味道喷到何阿贵的脸上,让他感到作呕,却又不得不强忍吐意继续劝说。 "大哥,我哪能反悔啊,只不过屋里人这么多,您这样不体面啊!要不我们先退出去,您再好好享受如何?" 王营长闻言一怔,看了看自己的亲兵,又看了看身边娇小可人的金娜,口中发出一阵儿荡笑。 "嘿嘿嘿,老弟,你还真是考虑周到啊,好,你们都出去吧,我和弟妹深入交流一下。"kuAiδugg 何阿贵立刻跑到两位亲兵身边,热情招呼道:"二位,大哥都发话了,咱们去隔壁喝点。" 两位亲兵没搭理何阿贵,径直向外走去。 他们对于何阿贵这种卖妻求荣的行为,打心眼里瞧不起。 何阿贵也不在乎,招呼上佟玉准备离开。 路过金娜身边时,他还专门停下脚步叮嘱道:"你可一定要好好伺候王大哥,别给我丢脸啊!" 金娜深埋着头,一言不发。 王营长还以为她害羞了呢,对着何阿贵挥手驱逐道:"老弟,你麻溜走吧,你在这看着弟妹都不好意思了。" 何阿贵又是一顿点头哈腰,十分卑微的离开了房间,快步跟上了前面的两位亲兵。 两位亲兵离开王营长后,准备返回兄弟们休息的房间。 可一到房门外,二人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们不是在里面喝酒吗?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难道都喝醉了? 此刻何阿贵也已经追了上来,和佟玉一同站在两位亲兵身后,热情的问道:"二位,怎么还不进去啊?" 两位亲兵依旧没有理会他,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 二人往房中一看,瞬间傻眼了,其余的几名弟兄居然都被五花大绑撂倒在地。 原本应该被捆住双手的陈启龙,此时正端坐在房门前,神情冷漠的看着二人。 他们第一反应就是掏枪。 但何阿贵与佟玉又怎会给二人机会,同时勒住对方脖子,抬脚踢向对方腿弯向后一拉,二人当场晕厥。 陈启龙将两根麻绳跑出,说道:"将他们捆扎实了,我们去看看金娜那边什么情况。" 何阿贵用麻绳将亲兵捆在椅子上,笑道:"龙哥你就放心吧,以金娜的身手对付那头肥猪,恐怕比我们还快呢。" 捆扎完毕,何阿贵又将桌布撕下,塞住了两位亲兵的嘴。 陈启龙带着他们返回金娜房间,推开门便见到衣衫不整的王营长被堵住嘴巴捆在柱子上。 金娜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口中不停骂着:"死肥猪,还敢对姑奶奶动手动脚,打死你!打死你!" 随后她更是一记撩阴腿踢在了王营长的裆部。 王营长那张因为和酒精涨红的脸,在顷刻间变成了酱紫色,若不是有肥肉庇护,这一脚恐怕得把他踢昏过去。 何阿贵看的胯下一凉,不禁吞了下口水,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招惹这个睚眦必报的疯丫头。 陈启龙快步上前,将还要供给的金娜拉到一旁。 "别打了,留着他还有用!" 金娜看着一脸严肃的陈启龙,气呼呼的甩开手,走到佟玉身边。 陈启龙面向王营长警告道:"不要喊叫,否则我马上杀了你。" 随即取下其口中的抹布。 王营长刚刚遭受重创,现在想嚷嚷也喊不出来,强忍疼痛从嗓子中挤出了个娘们唧唧的声音。 "好汉饶命啊!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您要钱我马上准备,千万别杀我!" 陈启龙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伸手撕掉了自己脸上的伪装,摘掉帽子目光凌厉的看向王营长,声音冰冷的问道:"王元你还记得我吗?" 听到王元二字,王营长不禁一愣,这个名字他已经很多年没用过了,怎么可能有人知道。 他睁大双眼,努力让自己看清对面人的脸。 突然,王营长脸色一变,声音颤抖道:"不……不可能!你真会在这?" 陈启龙没有回应他的问题,转身从桌上拿起一把餐叉抵在了王营长的咽喉上。 "我当初就该杀了你。" 这冷冰冰的声音直接将王营长吓破了胆,若不是有绳子捆着,恐怕已经瘫倒在地。 他的双眼已经被惊恐填满。颤抖的口中不停祈求着:"陈长官,我我我没干坏事啊,您饶了我吧。" 何阿贵从之前就好奇,这家伙怎么会觉得陈启龙眼熟。 听他这么一说也忍不住问道:"龙哥,这家伙认识你?" 陈启龙神情冷漠的点点头:"当初我在南洋军阀任职,他是我手下的兵,当初若不是他胆小怕死误了行动,老李也不会断掉胳膊。" "我已决心脱离军阀,放他一条生路,没想到这狗东西居然混上了营长。" "手握兵权肆意妄为,还甘心给扶桑人做狗,真是丢尽了华夏的脸。" 说到此处,陈启龙手中的餐叉又向前推动几分。 王营长感到喉头传来刺痛,更是吓得体若筛糠。 但这家伙也不傻,猜到陈启龙兴师动众引自己出来,绝不是为了杀他泄愤,连忙央求道:"陈长官,是我辜负您的信任了,您饶我这次,我一定改过自新,您让我干嘛我干嘛!留我这条狗命,让我赎罪吧!" 眼见王营长已经彻底没了反抗的念头,陈启龙放下餐叉,对着金娜询问道:"你不是说有手段对付他吗?动手吧。" 金娜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药丸,脸上挂着恐怖的笑容一步步靠近王营长。 "张嘴,把它吃了。" 王营长当然知道这不是好东西,可在陈启龙"核善"目光的注视下,他却丝毫也不敢反抗,双眼紧闭,哆哆嗦嗦的张开了嘴。 金娜将药丢入王营长的嘴里。 随着"咕噜"一声儿,那枚小指指腹般大小的漆黑药丸被王营长吞入腹中。 这家伙吃完药便想接着求解药,可话未出口,便感到腹中传来一股剧痛,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第三十二章 扶桑考察团 金娜见此直接将桌上的茶壶端起,对着王营长泼了过去。 热水淋头,王营长瞬间清醒。 他用力摇头甩开脸上的茶叶,慌张的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金娜坐回椅子,面带微笑,悠哉的解释说:"这是一种秘制毒药,人若服下会在三天内肠穿肚烂痛不欲生而死。"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金娜这么一说,王营长顿时感觉腹中传出一阵儿灼烧感,仿佛有人在他肚子里生火一样。 他痛得要死,又不敢发出惨叫,只能一脸惶恐的祈求金娜:"姑奶奶,求您把解药给我,我保证对您言听计从,像狗一样忠诚!" 金娜翻了个白眼,嘴角露出一抹讥笑。 "你这种人渣也配跟狗比,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随即金娜又取出了个小瓷瓶放在了桌上,对王营长说道:"这里是一日份的解药,只要你老实听话,我自然会帮你解毒。" 王营长玩了命的点头,不停保证:"我听话,我绝对听话!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 金娜闻言扭头看向陈启龙,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陈启龙视而不见,走到王营长身边逼问道:"据说有个叫小山的扶桑人要来这边视察,你负责接待对不对?" "没错,接待小山少佐的人确实是我,您想……"王营长突然停住,脑海有出现了个不得了的想法,一脸惶恐的问道:"您不会是想刺杀小山少佐吧?不行!这绝对不行!" "如果小山少佐出了意外,那群扶桑人一定会活剥了我的。" 话音刚落,一把尖刀便从后方飞来,扎在了王营长的身后的柱子上。 陈启龙回头看去,只见佟玉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语气冰冷的威胁道:"如果你不好好配合,我现在就活剥了你。" 这话说完,在场的人都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再看王营长,浑身颤抖的看着自己脸边的飞刀,下身已经出了一片水渍。 这家伙居然吓尿了! 水渍向外蔓延,金娜飞也似的跑到房门口,眼神中满是厌恶。 陈启龙也向一旁挪了几步,双眉皱起,冷声道:"我们对那个小山没兴趣,只是要去兵营,到时候我们自己行动,你只需正常办事就行。" 王营长大张着嘴巴,神情呆滞。 陈启龙见此厉声喝道:"王元,你听见了吗?" "啊?"王营长如梦方醒,想了想陈启龙刚才的话,立即说道:"我愿配合,只要你们饶了我,我什么都配合!" 见识到佟玉的凶狠后,王营长已经顾不上扶桑人了,哪怕日后奔走逃亡,也比现在就比干掉强。 陈启龙满意的点点头,对何阿贵招呼道:"阿贵,给他松绑。" 何阿贵看着地上的水渍也很抵触,可屋里除了大哥就是两个女人,他也只能认命,哭丧着脸应了一声儿,上前为王营长松绑。 边解绳子,何阿贵还不忘了威胁:"记住别耍小心思,否则就等死吧!" 看到刚刚还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何阿贵这种态度,王营长不免又是一阵儿懊悔,可最终也只能卑微的点点头。 在陈启龙的监视下,王营长给家中去了个电话,说自己筹备迎接事宜暂时不能回家,随后便被软禁起来。 期间陈启龙与佟玉轮番对其进行拷问,这家伙倒是惜命,都不用上刑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交代了。 据王营长说,修铁路的地方一共有上百名扶桑兵,管理者叫做岛田彻。 他们武器精良,还有重机枪,周围更是设了三道隔离网,如果有人混进去闹事,绝对是有去无回! 这让陈启龙他们也不得不更为谨慎。 可惜时间不等人,转眼便来到了迎接小山少佐的日子。 陈启龙等人穿上亲兵的军服,跟着王营长一同前往码头。 站在码头上看着远处的客轮靠近,王营长紧张的直咽口水。 陈启龙见此俯身靠近他耳边,沉声道:"放轻松点,别露出马脚。" 王营长硬着头皮点点头,此时客轮也已靠岸,一位身穿军服的扶桑男子率先走了出来。 他手持方巾捂住口鼻,眼神中满是厌恶之色。 在他身旁还站着一位衣着华贵的扶桑女子,也是一副趾高气昂的嘴脸。 二人悠哉的走上码头,身后一个瘦弱男子拖着行李拼命追赶。 王营长在陈启龙的指示下,向着男子走了过去,摆出一副恭敬的表情,热情询问道:"请问您是小山少佐吗?" 扶桑男子止住脚步,将王营长上下打量一番,随后嘟囔了一句扶桑话。 王营长一脸懵逼。 虽然他在扶桑人手下做事,但对扶桑话也仅仅是一知半解,根本不明白对方说什么。 还好那位瘦弱男子赶到,气喘吁吁的翻译说:"小山少佐问你是干什么的!" 一见对方有翻译,王营长松了口气,连忙介绍到:"我是岛田君派来迎接少佐阁下的,您第一次来到华夏,旅途劳顿,我已经备好了酒宴为您接风洗尘。" 王营长话音刚落,小山便又嘟囔了一大段扶桑话。 翻译此刻已经不喘了,一脸傲气的模样:"小山少佐说了,他不想吃低贱的华夏食物,现在马上动身去军营,他需要休息。" 听到小山如此贬低中华,陈启龙等人都气不打一处来。 尤其是金娜,气得牙根痒痒。 她真是想不通,一个弹丸之地的小国,有何资格评判华夏,还说华夏食物低贱? 怎么不说自己山猪吃不了细糠呢! 王营长当狗当惯了,丝毫不觉得为难,一脸谄媚的附和道:"少佐说的有理,咱们这就回军营,您这边请。" 小山闻言抬腿便向汽车走去,完全没有理会王营长的意思。 王营长倒是不在乎,赔着笑脸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汽车共有两辆,王营长本想为小山开车,可小山的夫人却不同意。 理由也是奇葩,觉得王营长太胖了,浑身冒汗,让人一看就喘不过气。 如此一来倒是合了陈启龙的意,他竟成了小山的司机。 王营长带着何阿贵他们开另一辆车前方带路。 陈启龙本想着一路开到军营,晚上就能混入铁路,到时候趁着夜色救人。 可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路过一片树林时,王营长的车居然抛锚了! 第三十三章 暴露 小山见到前车突然停下,语气愠怒的嘟囔句扶桑话。 翻译闻言,连说一串"嗨依",推门向前跑去。 陈启龙听不懂扶桑话,为了不节外生枝,只能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看戏。 这时王营长也从车上下来了,面色惶恐的对翻译解释道:"不好意思,车突然坏了,打火打不着,我们现在就修车,劳烦您转告小山少佐稍等一会。" 翻译指着王营长鼻子骂道:"你t 虽然陈启龙在军队时学过修车,可眼前什么工具没有,甚至连搭把手的人都找不出来,一时间还真拿这车没办法。 何阿贵他们打不上手,只能站在一旁等候。 过了约莫十几分钟,小山少佐坐不住了,他带着翻译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指着陈启龙的鼻子一通怒骂。 翻译倒是挺敬业,不仅翻译了小山的话,甚至连语气都表演出来了,跳着脚吼着:"你们这群华夏猪,这点事都做不好,这种卑贱低劣的血统,根本不配拥有如此富饶的土地,你们通通需要圣皇阁下的洗礼。" 紧接着又扭头指向王营长:"还有你,怎么如此废物,我真是好奇,岛田彻究竟是怎样的饭桶,才会选你做手下,简直丢进了扶桑帝国的脸!" 王营长满脸堆笑:"是是是,太君教训的是,我们是废物,您消消气,车子肯定马上修好。" 陈启龙见惯了大风大浪,自然不会因为几句话露出马脚。 倒是何阿贵与金娜,两人深埋着头,小脸涨得通红,明显是被气到了。 就在这时,坐着汽车里的小山夫人突然叫喊起来。 小山向后瞥了一眼,口中又嘟囔出一句扶桑话。 翻译一顿点头哈腰,转身向汽车的方向跑去。 小山少佐用厌恶的眼光看着众人,开口骂了声:"八嘎!" 说完,他转身要往回走。 金娜压着嗓子,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扶桑鬼子也太嚣张了。" 何阿贵当即附和:"就是,等从铁路工地出来,我非偷光他的东西,看着鬼子还神不神气。" 抱怨过后,何阿贵抬起头,却见到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持枪之人正是小山。 他眼神冰冷地盯着何阿贵,用十分娴熟的华夏语说道:"你们要破坏铁路?" 何阿贵懵逼了! 这鬼子怎么能会说华夏语呢? 如果他本身会说华夏语,带个翻译干嘛?装b啊! 陈启龙倒是早就发现了小山懂得华夏语,毕竟这家伙每次听到王元说话,都能直接应答。 可惜没机会将这个消息告诉何阿贵。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们下来修车根本就没带武器,面对拿枪小山,完全没有胜算。 小山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十分嚣张的嘲讽道:"卑劣的华夏人,竟然逼我和你们说话,真是脏了我嘴,你们这群家伙都该死!" 说着话,小山已经准备扣动扳机。 陈启龙大吼一声,将扳手向小山砸了过去,想要救下何阿贵。 但扳手怎么可能快的过子弹呢? "砰!" 一声枪响,血花四溅。 何阿贵"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身上还压着小山的尸体。 小山死了,脑袋被开了个大洞。 开枪的是王营长。 这个惜命如金的家伙明白,若是陈启龙他们死了,自己也绝无活路。 为了保命,这只忠犬将利齿对准了自己的主子。 短暂的寂静后,车里响起一声女人的尖叫。 她亲眼见到丈夫死在面前,已经吓得慌了神,再也保持不住贵妇模样,推开车门玩了命的要跑。 陈启龙迈开步子冲到王营长面前,夺过手枪,抬手、瞄准、"砰!" 一发爆头。 小山夫人与丈夫一样,直挺挺的倒在了异国的土地上。 之前那位气焰嚣张的翻译,此时已经吓瘫在地,腿软得像面条似的,无力逃跑,嘴唇颤抖,磕磕巴巴的说:"求求求您放了我吧,我也是华夏人,咱们是同胞啊!" 陈启龙并不理会,将枪抵在翻译头上,逼问道:"他们说这个扶桑人是第一次来到华夏,我问你,他和这里的岛田彻认识吗?" 翻译拼命摇头:"不,他们不认识,小山先生之前一直在海外留学,回到扶桑后立即被派往这里,他和目前的这些军官基本都不认识。" 陈启龙继续问:"那他们见面后凭什么验证身份。" 翻译强撑起汽车指了指:"小山先生有战区司令派发的委任函,上面盖着钢印,他们都认这个。" 听他这样说,陈启龙对何阿贵喊道:"阿贵,把行李翻出来看看。" "好嘞。" 何阿贵应了一声,三两步跑到车上将行李拿出来,打开箱子,第一眼便看到了一个信封,上面还写着一行他不认识的扶桑语。 何阿贵将信封拿起,还未等他说话,翻译便叫嚷道:"没错,就是这个东西。" 何阿贵将信将疑:"龙哥,靠封信就能证明身份?咱不会被他骗了吧。" 翻译顿时面无血色,伸出手向天起誓:"各位大哥,我真没说谎,真的!" 金娜见状走上前,从何阿贵手中夺过信封,抽出信纸上下打量一番道:"我在扶桑住过三年,就内容看,这确实是封委任状。" 陈启龙点点头,再度面向翻译,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你刚才说自己是华夏人?" 翻译先是一愣,随即眼放精光,连声说道:"对对对,我祖祖辈辈都是华夏人,祖辈还为朝廷出过力呢。" 可他这番示好的言论,却听得陈启龙面色愈发冰冷。 "既然祖祖辈辈都是华夏人,为何要给扶桑人做狗呢?" 翻译听到陈启龙语气不善,便想解释。 可随着"砰!"的一声枪响。 那番苍白无力的辩解,永远留在了他的口中。 第三十四章 演起来了 眼看扶桑考察团仅有的三位成员全部死亡,金娜来到陈启龙身边,担忧的问道:"这些家伙都被杀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陈启龙拿过金娜手中的委任函,解释说:"既然考察团的人与岛田彻素未谋面,我以委任函作证明,扮成小山就好了。" "你?"金娜打量着陈启龙,眼神中吐露着怀疑:"你连扶桑话都不会说,进去不就得露馅啊。" 陈启龙伸手一指金娜:"不是还有你嘛。" 金娜没明白陈启龙什么意思,一脸懵逼的看着他:"我?" "嗯,就是你。"陈启龙点点头:"你之前在扶桑住了三年,会说扶桑语又懂当地风土人情,一会你穿上那个扶桑女人的衣服扮成我夫人,我就说自己水土不服说不了话,不就混过去了嘛。" 金娜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丫头,要和陈启龙演夫妻心里很是抗拒:"陈启龙你这一脸胡茬看起来都得四十多了,咱俩扮夫妻肯定得穿帮啊,要不你和佟玉配合吧,她当初和我一起去的扶桑,肯定没问题。" 佟玉倒是忠心,被金娜卖了也不生气,同意假扮陈启龙的妻子。 但没想到陈启龙却不干了,对着金娜一脸严肃的说:"她不行,必须是你!" 本来金娜只是有些抵触,可现在见陈启龙这么坚持,不免开始胡思乱想。 这家伙怎么回事,为啥非得和我演夫妻,难道是见本姑娘长得漂亮意图不轨? 没错,肯定是这样! 一想到陈启龙在这种时候还在打自己的主意,金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的说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我警告你不要胡思乱想!" 陈启龙一看金娜的眼神,就知道对方肯定想歪了,无奈解释说:"咱们四个都需要身份混进去,目前来看小山夫妇、翻译再加一个仆人刚刚好。" "以你这种不冷静的性格,让你担任翻译合适吗?或者说你甘心充当拖行李的伙计?" "你!"金娜拧眉立目瞪着陈启龙,却不知该说什么。 陈启龙也不再理她,对着何阿贵与王营长招手道:"过来搭把手,先把他们三个尸体藏起来,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说完,陈启龙直接将翻译的尸体提了起来,向一旁的林中走去。 何阿贵与王营长应了一声,也各自拖着一具尸体跟了上去。 金娜撅着小嘴,咬牙切齿的看着陈启龙的背影,迟早得让这个不服管教的"手下"尝尝自己的厉害。 佟玉见此也只能出言劝告:"小姐,为了宝藏暂时忍一忍吧。" 金娜自然明白要以大局为重,扭头对佟玉说道:"走,咱们先把衣服换了。" 佟玉闻言点点头,跟着金娜一同返回车上。 片刻之后,处理完尸体的陈启龙带着何阿贵与王营长走出树林,一眼便见到身穿扶桑服饰的金娜与佟玉。 衣服算不上合身,但也是贵气十足。 金娜年纪不大,走起路来却颇有一种贵族小姐的风范,与身上的衣服搭配,还真有些上位者的意思。 金娜发现三个男人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怒道:"男人果然都是好色鬼,看你们三个这幅猪哥相,真是丢脸。" 王营长惭愧的低下头,作为战俘他可没资格反抗。 何阿贵两手一摊,无奈的摇摇头走到一旁,他可不想和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 只有陈启龙,一步一步向着金娜靠近。 起初金娜并不在意,可当陈启龙与她仅有半米之隔时,她想不在意也不行了。kuAiδugg "你……你要干什么?" 面对一言不发的陈启龙,金娜有些慌张,口中质问,脚下已经向后退去。 可偏偏身后就是汽车,金娜刚走两步便被拦住去路。 几个人中的气氛有些奇怪,王营长依旧蹲在角落等候吩咐。 陈启龙靠的越来越近,他与金娜的脸只有一拳之隔,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脸上的汗毛。 金娜已经被突发的状况搞蒙了,看着陈启龙逐渐逼近的脸不知如何应对。 佟玉倒是反应过来,大喊一声:"你要做什么!" 说着话,她便伸手去拦陈启龙,可下一秒便被陈启龙抓住手腕动弹不得。 陈启龙也停下动作,目光紧紧盯着金娜慌张的双眼,沉声道:"如果你不想我们葬身敌营,就先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扶桑人阴险多疑,若是露出破绽,咱们必死无疑,知道吗?" 陈启龙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吼出来了。 金娜在与他相处的这段时间还没见过陈启龙这样发火,一时间竟被镇住了,甚至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你好自为之吧!" 陈启龙见金娜似乎被吓到了,也不愿再咄咄逼人,最后提醒一句,转身去换衣服。 佟玉见陈启龙走了,立即上前安慰金娜:"小姐你没事吧?他们都是粗人,你别和他们置气,气坏了身体犯不上。" 金娜却未回应佟玉的话,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陈启龙离开的背影,眼中的惊慌之色逐渐消失,渐渐被羞愤替代,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粉拳紧握,指节都捏成了白色,用力一拳砸在引擎盖上,口中愤愤说道:"陈启龙,等拿到了宝藏,我一定要你好看!" 话音刚落,拳头上一股痛意袭来,金娜再也保持不住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捂着小手原地直蹦,一脸委屈的嘟囔道:"疼死了疼死了,都怪陈启龙这个坏家伙,这笔账姑奶奶下了!" 佟玉见次只能不停安慰她气大伤身,同时拉过金娜的手为其按摩止痛,不过在佟玉的眼神中还是闪过一丝不耐烦,面对眼前这个连脾气都控制不住的大小姐,她实在是感觉疲惫。 金娜的手在佟玉的按摩下恢复了不少,陈启龙此时也已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曾经从军十余载的他,换上军服气势立刻节节攀升。 金娜看着陈启龙此时威严的模样,连手上的痛感都忘了,不禁疑惑地想着,怎么一件衣服便能让人的气质变得这么多。 原本开起来不修边幅的邋遢探险家,此刻摇身一变成了冷峻威严的魔鬼军官! 啧啧啧,没想到陈启龙这家伙还有两副面孔呢。 陈启龙此刻仿佛已经融入了角色,一手拉开车门,扭头对众人吩咐道:"出发,扶桑军大营!" 第三十五章 深入敌营 依照陈启龙的安排,王营长开车前方开路,陈启龙等一行四人跟在后面。 反正王营长中了毒,也不担心他会反水。 凭着手中的委任函,陈启龙轻松穿过三道封锁线,来到扶桑军大营。 驻扎在此的岛田彻听到考察团来了,一脸懵逼,寻思不是说好的休息一晚转天过来吗? 这怎么刚下船就跑军营来了,自己啥都没准备啊! 可既然人已经到了,他也不能耽搁,召集了早就准备好的军乐队,风风火火赶到军营门口,一路敲敲打。打,极力展现这自己的热情。 陈启龙一身军装,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表演,似乎心情不佳。 这让岛田彻十分惶恐,生怕陈启龙记恨自己招待不周。 他连忙走上前去,微微躬身与陈启龙握手。 岛田彻身材本就不高,直到陈启龙胸口,一弯腰气势直接没了。 而陈启龙面对岛田彻如此明显的示好,却依旧面似寒霜,稍微瞥了岛田彻一眼,立刻又抬起头,表现出一副目空一切的状态。 岛田彻心里憋屈啊! 就算自己招待不周,对方也不至于这么瞧不起人吧! 这倒是冤枉了陈启龙。 陈启龙也不想这么装,可他听不懂扶桑话啊,只能装出一副高冷军官的模样,减少交谈几率。 尽管心中愤懑,但一想到对方的背景,岛田彻还是觉得当次缩头乌龟,恭恭敬敬的带着陈启龙他们向餐厅走去。 陈启龙一见岛田彻行动,也立刻抬腿跟上。 倒不是他猜中了岛田彻的意思,而是自打进入军营以来,金娜就一直挎着陈启龙的手臂。 这是他们在路上定下的方法,只要金娜挎着陈启龙的胳膊收紧,陈启龙就要跟着金娜向前走,只要金娜握住他的手,他就点头,否则就摇头。 几人来到餐厅落座,桌面上摆着的都是些扶桑本土的食物。 寿司、清酒、天妇罗…… 岛田彻的表情沾沾自喜,他刚要说话,便见陈启龙将委任函丢到了他面前。https:/ 随即金娜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岛田君,这是陆军司令部发给我先生的委任函,请你过目,他因为水土问题喉咙有些不舒服,接下来他要说的话都由我代为转达。" 岛田彻点点头,打开委任函仔仔细细检查一遍,这东西可不能出纰漏。 在确认了委任函的真实性后,岛田彻又将委任函装好,恭恭敬敬送了回去。 面对这个官职与背景都远超于自己的男人,他可不敢有半点的无礼。 岛田彻本想着自己以礼相待,陈启龙也不会太过分,没想到他刚换回委任函,屁股还未坐在椅子上,陈启龙便抢先发难。 他面露怒意的在金娜耳边嘀咕了两句,随后便听金娜说道:"岛田君,帝国在北方的战争已经打响,战线推进极快,可我们进入军营后却发现你们这里的工程进展缓慢,若是这个情况,恐怕上峰不会满意啊!" 金娜声音虽然温柔,但岛田彻看着陈启龙那张凶狠的脸,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慌忙解释说:"小山少佐,我们这里地势偏僻,交通极差,很多修路的材料运进来都很困难。" "而且当地的土壤含水量也很大,我们已经全天候的工作了,可很多情况并非人力可以克服的。" 别看陈启龙听不懂扶桑话,但他看人极为老道,光是凭着岛田彻此时的状态,他便能够断定,对方一定是在求饶或者解释,便决定趁其势衰,直接切入主题! "岛田君,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但你也应该明白,帝国只看结果从来不关心原因,更何况你所犯的错误远远不止这一个!" 金娜一说这话,岛田彻瞬间蒙了,他自认并未做过什么错事,立即反问道:"小山少佐,我听不懂你的话,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还请明确的告诉我!" 这话陈启龙只凭推断可猜不出来,但二人还有办法。 他先贴近金娜耳边随便嘀咕两句,装作商量的样子,随后金娜再将岛田彻的话以此方式转述给陈启龙。 紧接着便见金娜指着门口处候着的王营长说道:"来的路上我们听这个人说,在北海湾上流传着一个宝藏的传说,巧合的是吉冈大佐也在调查此事,而了解这个线索的人据说已经被你抓来修铁路了!" "这个计划关系到北方地区的军费,若是那人累死在工地上,你就是罪魁祸首!你说,帝国该不该追究你的责任!" 岛田彻冤枉极了,他一个修铁路的监工,哪管得着华夏人的宝藏传说啊。 可一听此事又牵扯到了一位大佐以及北方地区的军费,他也不敢含糊,用不太标准的华夏语喊道:"王营长,你地,快过来!" 王营长与何阿贵此时的身份只配把门,听到里面叽里哇啦说了一通,突然叫到自己,心里也是慌得不行,连忙快步跑入屋中,站在岛田彻面前,恭恭敬敬的问道:"岛田阁下,您叫我有什么吩咐吗?" 岛田彻在陈启龙面前唯唯诺诺,面对王营长绝对是重拳出击,抬手就是一巴掌,喝骂道:"你,和小山少佐说这里有宝藏?为什么我不知道?那个知道宝藏的,下落的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王营长捂着被打红的脸,心里那个恨呐,对他吆五喝六的是陈启龙,凭什么自己挨揍。 然而他和岛田彻是一路货色,典型的欺软怕硬,一个屁没敢放,老老实实的解释说:"岛田阁下,宝藏的事都是一些传言,当地没人当真,我就没向您报告,那个声称知道宝藏下落的人,现在就在工地上呢。" "八嘎!以后,无论什么事,都必须向我报告!现在你立刻去把人带来!"岛田彻对王营长吼了一通,又扭头恭恭敬敬的对陈启龙说道:"小山少佐,您要找的人就在这里,很快就会带来。" 金娜捏了捏陈启龙的手,滑溜溜的小手让陈启龙感觉手心痒痒的,难免心神一荡,随即反应过来,对着岛田彻点点头,嘴角也终于出现了些笑容。 就连他都没想到,这次的计划,可以如此顺利。 第三十六章 爷孙重逢 王营长身材臃肿,动作可是够麻利的。 刚出去没几分钟,便带着一位骨瘦如柴的老者走进餐厅。 说老者骨瘦如柴绝不是夸张,那老者的腿看起来还没有陈启龙的胳膊粗,残破的衣服下露出条条肋骨,双眼呆滞的看着陈启龙他们,身体还在不住地颤抖。 难以想象,这个老者经历了多少摧残,又是怎么在这种地方活下去的。 老者衣着破烂,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一进来岛田彻就表现出来强烈的厌恶感,但仍旧得意的指着老者对陈启龙邀功道:"小山少佐,这就是你要找的华夏猪,他还活着。" 陈启龙听不懂岛田彻说什么,还在等着金娜翻译。 可金娜看到老者这凄惨的模样却已经受不了了,直接反驳道:"可是他已经快死了!" 这就让岛田彻很不爽了,之前不管说什么,金娜都是在转述陈启龙的话,自己听着也就听着了。 而金娜在岛田彻眼中,充其量就是个军人家属,她凭什么啊! 陈启龙敏锐的捕捉到了屋中气氛的变化,为了继续保持主动权,居然直接掀了桌子。 各种盘子碗碟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原本想要表达不满的岛田彻,胆子也立刻缩进了屁股里。 陈启龙再次俯身对金娜耳语了几句,甩开袖子向外就走。 岛田彻不明所以,刚想询问情况,便听金娜语气不善的训斥道:"岛田阁下,铁路的事情明天我们会全面考察,现在我们要带这个人回镇上看病,如果他死了,吉冈大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金娜带着佟玉跟着陈启龙一同离开了餐厅。 何阿贵作为仆人,自然要负责背上老者。 岛田彻望着几人离开的背影愣了几秒,抄起桌上的酒瓶"夸嚓"砸碎在了地上。 他在北海湾当着这么久的土皇帝,还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欺负。 气头上的岛田彻也顾不上什么热情招待了,原本应该派去保护陈启龙他们的卫队,一个没走,统统留在军营。 tmd,你不给老子好脸色,老子还不伺候了呢! 殊不知这样一来,反倒是随了陈启龙的意,若是真有一队扶桑兵跟着,他们还不好脱身了呢。 陈启龙他们凭着委任函,再度穿过三道封锁线回到镇上。 途中他们便已经换上了之前的衣服,毕竟穿着扶桑军服太扎眼了。 期间佟玉更是再三向老者表明他们不是扶桑人,而是来救他的。 可老者似乎受了太多折磨,对于佟玉的话根本不信,哆哆嗦嗦的挤在车的角落,仿佛哑巴一样不愿与人交流。 金娜与佟玉见此实在是有些恼火,合着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就带回了个哑巴? 还是陈启龙沉得住气,他开着车对金娜劝道:"老人在那种地方关了这么长时间,身心肯定受影响,你们逼他也没用,等会见到他孙子,可能他就愿意说话了。" 陈启龙这么一说,金娜与佟玉也暂时安静了下来。 而事情也如陈启龙所料,他们将老者带回酒楼房间,叫醒了正在睡觉的小乞丐。 美梦被扰,小乞丐很不开心,嘴巴撅的老高,吃力的睁开朦胧的睡眼。 看着眼前干瘦黝黑的老者,小乞丐一时愣住了,他只觉得这人十分熟悉,却又不敢相认。 倒是老者一眼便认出来自己的亲孙子,两行清泪瞬间从眼眶流出,用颤抖的声音说出了见面一来第一句话:"小宝,爷爷回来了。" 小宝,正是小乞丐的名字。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宝终于确定眼前人就是自己的爷爷。 见到爷爷被摧残成这般模样,他不禁扑倒爷爷怀中嚎啕大哭,不停的抽泣。 女孩子生来心软,金娜已经被这爷孙相见的场景感动得流泪。 就连陈启龙与何阿贵两个大男人,此刻也不禁心头发酸。 佟玉倒是没受什么影响,甚至开口说道:"吉冈他们的人很快就会追过来,到时候与岛田一会面,咱们的伪装就会被戳破,双方合力再想跑就费劲了,现在我们得赶快问出蓬莱仙岛的位置。"筷書閣 说着佟玉就要上前,何阿贵一把抓住她的手,不满的教训道:"人家爷孙俩刚重逢,你就这么冲上去啥都别想问出来,除非你要对老人孩子动粗。" 佟玉甩开何阿贵的手,反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何阿贵打开门:"咱们先出去,让爷孙俩稳定下情绪,你放心,这世上就没有贵爷我打探不到的情报。" 众人对视一眼,跟着何阿贵出了屋。 过了约摸十来分钟,何阿贵又带着陈启龙与金娜走了进来。 小宝此刻已经依偎在爷爷怀中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痕。 老者一见陈启龙,便想起身,陈启龙连忙挥手示意他坐下。 老者坐在床上,满脸感激的看着三人,压低声音说道:"谢谢,谢谢各位恩人,要不是你们,我这把老骨头就要死在里面了。" 陈启龙回答道:"大爷不必客气。" 随后他向何阿贵递了个眼神,何阿贵会意立即说道:"老人家,我们听说您曾到过蓬莱仙岛,每年都会回去一段时间,这是真的吗?" 老者闻言一愣,低头看看怀里的孙子,反问道:"这些话是小宝告诉你们的吧?唉,这孩子也是为了救我,蓬莱仙岛是神仙呆的地方,我怎么可能每年都去呢?" 听老者这么说,三人眼神中流露出失望之色。 可还没等他们说话,就听老者继续说道:"其实我也就去过那么一次,在上面住了两天而已。" 三人的表情瞬间从失望变得无语。 我曹,这老头还是个大喘气。 陈启龙当即开口问道:"老人家,那么您能跟我们说说关于蓬莱仙岛的事情吗?" 面对救自己一名的恩人,老者本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现在却犹豫了起来。 金娜心里着急,催促道:"老人家,看在我们帮你爷孙相逢的份上,就把这件事告诉我们吧,只要消息准确,我还可以给你一笔大洋。" 老者连连摆手:"不不不,恩人你们误会了,老头子我不是为了钱,实在是那地方过于凶险,想要上岛更是九死一生,我担心你们会以身犯险啊!" 第三十七章 童谣 何阿贵两眼一转,立刻想出了一套说辞,他将陈启龙与金娜拉到一起向老人家介绍道:"老人家,他们两个是我在军中认识的哥哥和嫂子,二人之所以来到这,为的就是完成组织的任务。" "不瞒您说,对于蓬莱仙岛不仅是我们华夏人感兴趣,那群扶桑鬼子也派出了军队行动。" "若是让他们上了岛,莫说是岛上的仙人,就连岛上的石头恐怕都得被搬走!您生为华夏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小鬼子们染指咱们的宝物吧!" 老者被扶桑人欺凌这么久,一听到扶桑人要动华夏的宝物自然心情激动,不过更令他在意还有另一件事,就是陈启龙与金娜的关系。 这俩人虽然站在一起,但举止却一点也不自然,怎么看也不像两口子啊! 老者指着陈启龙与金娜疑惑地问道:"他们是两口子?" 何阿贵撒谎脸都不红:"对啊,就是两口子,结婚不久,还有点放不开。" 说完,何阿贵拱了陈启龙一下,陈启龙与金娜撞在一起。 何阿贵当即向陈启龙递了个眼神。 陈启龙会意,无奈的抬起手搂住了金娜的肩膀。 金娜被陈启龙揽入怀抱,身体瞬间僵住,不自然的抬头看向陈启龙的脸。 陈启龙纵横沙场多年,和女人如此亲密却还是头一遭,这个万年老处男的身体此刻比金娜还要僵硬呢,就连双颊都隐隐泛红。 这般娇羞的表情,出现在一位饱经沧桑的大叔脸上,还真有点反差萌。 金娜看到陈启龙如此可爱的一面,居然"扑哧"一声儿笑了出来,身体也放松了许多。 倒是陈启龙,完全不知道金娜为何会笑,手搭在肩膀上又不能收回,只能尴尬的咧咧嘴,强行配合一波。 这少女与大叔的组合,一时间展示出了种莫名的和谐。 何阿贵促狭一笑,指着二人说道:"您看,他们好着呢。" 老人打量着二人,轻轻点了点头。 何阿贵趁热打铁,继续问道:"老人家,您就把蓬莱仙岛的事和我们说说吧,且不说这一切真假如何,这都是咱们华夏文明的一部分,终归得有人传承下去不是。" 老人思索再三,终于松口了。 "唉,是啊,无论如何,也得让后人知道,我们华夏有着这样一座仙岛!既然你们想听,我就说说。" 三人面色一喜,来到对面的床铺上坐成一排,竖耳倾听。 老人抬起头,目光透过窗子看向远处的大海,缓缓说道:"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当时我还年轻,不服输有冲劲!" "时年北海湾上的道台老爷母亲做寿,重金悬赏要一对海狗子,我年轻气盛,为了钱独自出海,虽然捕到了一只海狗子,却在返航时遭遇大雾,迷失了方向。" "我在海面上飘啊飘啊,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海上的雾就已经浓的看不清东西了。" "突然我感到有东西从渔船下游过,仅仅是擦了个边,就差点将渔船掀翻了!" "本以为是撞见了捕鱼的鲸,可当那东西浮出水面,我才发现,那是一条七八米长的蛟蛇啊!" "通体都是金鳞,身前长出了爪子,看它的样子,恐怕已经要化龙了,可就是这么个即将化龙的灵兽,却极其残暴,将我的渔船装成两截,张嘴便要吃了我,还好我的船上有海狗子,那东西肉厚,吸引了蛟蛇的注意,否则我可能已经死了!" 蛟蛇! 还是要化龙的蛟蛇! 陈启龙听得直皱眉,若不是经历了之前冯劫墓中的一切,他还真是难以相信这套说辞。 金娜没经历那些,已经憋不住了,她觉得老者将自己当小孩了,这不纯纯的在讲故事吗? 她直接打断老人的话,问道:"老大爷,我们想知道的是蓬莱仙岛,你这又是蛇又是龙的,说的都是什么啊?" 老者闻言也不恼,抬腿拉开了裤脚,露出一道疤痕。 他指着疤痕说道:"这就是被那条蛟蛇爪子划伤的,而我再被蛟蛇后便拼了命的向前游,我也不知道面前是什么方向,当时想的只是活命,或许是妈祖娘娘眷顾,那条蛟蛇居然没追我,而我也游上了蓬莱仙岛!" 一听蓬莱仙岛,三人瞬间来了精神,就连金娜也不多嘴,安静的像个乖宝宝。 老人见此笑了笑,继续说道:"我被岛上的仙人救了,他们带头的是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人,而那些仙人穿着也与我们不同,看起来倒像是古书里的人物。" "当晚正赶上仙人们在举办一场祭祀,头领与扮作蛟龙的族人打斗,随后又将一条大鱼放在祭祀台上,头领向鱼的身上滴血,我则随着仙人们拜倒在地,对着蛟龙叩首。" "这时,海鸟们还扑上来将鱼吃光,在月光的照映下,我看到海面上一条蛟龙破水而出,接着又一头扎进海里,看那模样,倒是和我遭遇的蛟蛇有几分相似。" "对了,在蛟龙消失后,仙人们还唱了一首童谣。" "天命神灵,中元子降,仙境雾隐隐,灵岛月茫茫。蛟龙震东海,草芥拜艮方……"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老者看起来有些疲倦,他扶着床虚弱的说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再然后仙人便给了我艘船,让我离开了仙岛,可惜海雾茫茫,离开那里后我也记不得方向。" 陈启龙立刻起身,走到老者身边。 "老人家谢谢您,这是二十块大洋,您拿着带着小宝现在就走!" 尽管陈启龙说的诚恳,老者依旧极力推脱:"恩人,你们救了我的命,老头子怎么能再拿你们的钱呢!快收回去吧!" 令陈启龙意外地是,金娜居然在这时抓住了他的手,将钱再度塞回老者手中,语气温柔的说着:"这笔钱您就收着吧,扶桑人睚眦必报,一定会来找你们麻烦,这些钱留着路上用,你们赶快走吧!" "这……"老者迟疑片刻,终于还是将钱收了起来,他知道,自己一旦再被扶桑人抓住,绝对是死路一条。 "恩人,你们的恩情我们爷孙永远不会忘的,再见了!" 说完,老者将小宝叫醒,爷孙俩一同向陈启龙他们鞠了一躬,手牵着手离开了房间。 金娜将房门再度关上,扭头对陈启龙询问道:"怎么样,你听出什么来了。" 陈启龙想了想,说道:"根据老人家的话,蓬莱仙岛周围似乎有蛟龙出没,玉简内容也说明徐福等人是遭到了攻击才会沉船,这样一来,我们想要登岛必须有足够的火力!" 金娜眉毛一皱:"谁问你这个了!现在蓬莱仙岛在哪都不知道,光想着对付蛟龙有什么用。" 陈启龙神情玩味的看着金娜,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蓬莱仙岛的位置已经说说清楚了,你没听出来?" 金娜一脸懵逼:"啊?他什么时候说了。" 陈启龙摇摇头:"你还真是个笨蛋,蓬莱仙岛的位置就在那首童谣里啊!" 第三十八章 围剿 金娜这下更傻了,她是真的没有听出童谣里有何信息。 而且陈启龙刚才叫自己什么? 笨蛋! 是不是自己这段时间太配合了,这家伙怎么都分不清大小王了! "陈启龙!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谁是笨蛋?童谣什么时候说过蓬莱仙岛的位置,要是解释不清楚,我要你好看!" 看着眼前炸毛的金娜,陈启龙只觉得好笑。 这个强装成熟的小丫头,骨子里还是刁蛮小姐啊。 但表面上,陈启龙却是一本正经的解释说:"中元子降,仙境雾隐隐,说的便是阴历十五子时,蓬莱仙岛附近会降下浓雾。" "蛟龙震东海,草芥拜艮方,说的则是蓬莱仙岛附近有蛟龙称霸,艮指的是东北方,只要我们在阴历十五子时向艮位行驶,穿过浓雾便可登岛!" 耳听陈启龙分析的头头是道,金娜也由愤怒变得惊喜,夸赞道:"不错嘛,一首童谣你都能推断出这么多,看来本小姐找上你还真是找对了!" 和阿贵闻言立即帮陈启龙吹嘘道:"那是自然,就凭我龙哥的能力,在整个华夏探险家中也得是数一数二的啊。" 唯有陈启龙一脸苦笑,坐在床上暗暗摇头。 合着我被你逼迫着出来寻宝,还得怪我实力太强喽?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酒楼内陆陆续续开始进客人。 陈启龙他们所在的房间外,也传来了一阵儿嘈杂,随之而来的便是"啪啪啪"的砸门声。 何阿贵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眉毛瞬间皱起,伸手将门拉开,不满的问道:"谁啊?大晚上的砸门,有毛病吧!" 可看清敲门人的脸,何阿贵却愣住了。 这不是佟玉吗? 只见佟玉眼神中带着惊恐,手指楼梯焦急的说道:"快跑,岛田带人追来了!" 话音刚落,还未等何阿贵开口询问,便听"砰"的一声儿枪响,头顶的门框上当场出现了一个弹孔。 何阿贵来不及多想,直接将佟玉拉入房中,反手将门推上。 陈启龙用力将床拖过来,挡在了门前。 金娜伸手去开窗户,可窗门刚一打开,便有一排子弹打来,直接将窗户打得粉碎,"哗啦啦"落了一地。 前有狼,后有虎! 与此同时,房门外也响起了"咚咚"的踹门声,她唯一能求助的只有陈启龙。 "陈启龙,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面对金娜的询问,陈启龙一时也难以回答,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面对这群穷凶极恶的敌人,总不能徒手搏斗吧? 他转头看向三人问道:"你们身上还有什么武器?" 何阿贵摇摇头,他本就不是战斗担当,身上各种小物件不少,武器还真没有。 金娜也只有一把当初与陈启龙首次交手时所用的漆黑短剑。 唯一有些杀伤力的,就只有陈启龙从小山尸体上搜来到配枪,以及佟玉腰间别着的一枚手雷。 "咚咚咚!" 屋外的踹门声越来越响,门板咯吱作响,看起来已经承受不了几下。 陈启龙简单思量,伸手对佟玉说:"把手雷给我!" 佟玉没有照做,而是看向了金娜。 金娜立即点点头。 佟玉这才交出手雷。 陈启龙拿着手雷对何阿贵交代道:"你把另一张床立起来推到角落,你们三个躲在床后,只要门开了就准备往外跑。" 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解释太多,陈启龙怎么说何阿贵他们就怎么做。 三人合力将床挪到墙角躲好。 陈启龙将被单卷在挡门的床腿上,随后又将手雷拔下保险,绑在门把手上。 他扯着被单的衣角,身体向后退出去,心中却一直在计算着扶桑兵踢门的频率。 就在扶桑兵即将踢门的时候,陈启龙用力拉开挡门的床,自己则一个鱼跃,跳到了何阿贵他们身边。 紧接着便听"轰"的一声儿,整个房门被炸的稀巴烂。 四人躲在床后,却也被震得耳鸣眼花。 陈启龙用力甩甩脑袋,大喊一声:"跟我走!" 随即一脚踢开破烂的床板,向门口跑去。 此时走廊中的扶桑兵也被炸的七荤八素,陈启龙突然出现,连开三枪,击毙了三个鬼子,同时俯身从地上捡起一把步枪两枚手雷。 狭窄的楼道内,陈启龙如同战神附体,一个冲锋将面前的两个扶桑兵扎了个透膛。 金娜他们也捡起枪,跟在陈启龙身后打掩护。 酒楼内的鬼子并不是很多,这么一波冲击已经所剩无几,而刚刚的躁动也吓坏了酒楼中的客人,一个个忙不迭的向外跑去。 这些人本想逃离危险,可刚一迈出酒楼门,便被打成了筛子。 其余房客见此都吓得躲在屋中角落瑟瑟发抖,却再也没人敢向外跑了。 陈启龙他们躲在柜台后,身边就是瑟瑟发抖的老板。 这时酒楼外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陈长官!不要继续反抗了,这里已经被岛田先生包围了!你们快快出来,协助扶桑皇军寻找宝藏,否则所有人都得给你们陪葬!" 喊话的是王营长,自打陈启龙他们离开,这家伙便被岛田彻一顿拷打,一个没忍住把实话吐露出去了。 他眼看已经无法通过委曲求全获得解药,立刻又成了岛田的狗,主动请命来抓陈启龙。 除了走廊中炸死的那些,屋外的其实都是王营长手下的伪军。 金娜被气得眼睛冒火,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个天杀的狗东西,亏我还想给他解药,早知道就应该加大剂量,让他直接死在军营。" 陈启龙试图安抚金娜的情绪:"别担心,他们没有直接下杀手,恐怕是向吉冈核实了宝藏的事,现在我们还是安全的。" 这话一出,金娜还没表示,酒楼中的客人就有坐不住的了。 角落中一个醉醺醺的大汉站了起来,指着陈启龙他们吼道:"你们是安全的,我们呢?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就因为你们这些人,现在都被困住了!你们滚,都从这滚出去!" 佟玉平时看起来没什么,面对危险时就变得十分暴力,一听男人说话,直接将枪端起来了。 一见到黑洞洞的枪口,大汉瞬间醒酒,双腿打颤差点坐在地上。 陈启龙见此立刻压下佟玉枪口,对着她摇了摇头,又开口对酒楼中的客人说道:"各位今日因我们被困,陈启龙深感抱歉,但情况危急,我们还不能离开,还请各位海涵。" 客人们自然没有反对的,毕竟他们有枪啊,万一惹恼了直接开火怎么办? 然而此刻,酒楼老板居然在陈启龙身后站了起来,手中拿着一个瓷坛,对着陈启龙的脑袋便要砸! 第三十九章 突围 陈启龙虽然在和人说话,但一直在警惕四周,察觉到脑后一股劲风袭来,身体向旁边一歪,直接躲了过去。 瓷坛砸了个空,"夸嚓"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何阿贵反应过来,要去摁住老板。 那知金娜翻译更快,对着老板后颈一记手刀,直接将其打昏在地。 佟玉这个暴躁狂,见到有人攻击队友,又想下杀手。 这次还没等陈启龙出手,金娜就先把她拦下了:"佟玉,因为我们他的店都被毁了,生气也正常,而且你就算杀了他也无济于事,莫不如想想如何对付外面的伪军!" 佟玉这才罢手。 此时,王营长的声音再度传来,他的语气中威胁的意思更重:"我给你们最后五分钟考虑,如果再不出来,我可就要炸酒楼了!" 话音刚落,一个手榴弹便被丢到了酒楼门墙,将本就摇摇欲坠的门板炸得粉碎。 幸存的客人们已经彻底慌了神,有亲人朋友的聚在一起流泪告别,孤身一人的更是在墙上写起了遗书,看样子好像世界末日了一般。 这种气氛的烘托下,何阿贵也有些慌张,毕竟他们要是死了,燕子也回不来了。 他小心翼翼的向陈启龙建议道:"龙哥,要不我们投降吧,先保住命再说。" 陈启龙闻言犹豫了,俗话说的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但以他对王元以及扶桑人的了解,落在这群家伙手中,恐怕没个好。 金娜听后更是直接伸手怼了何阿贵一把,对着犹豫不决的陈启龙说道:"现在玉简在我身上,除非我死了,否则绝不会交给扶桑人!" 面对生死攸关的大事,何阿贵也不再给金娜好脸,他质问金娜:"既然你不愿意投降交出玉简,那你说,我们怎么出去?是在这等死,还是出去找死!" "我……" 金娜被问的哑口无言,但仍旧不同意放弃玉简。 佟玉没有表态,她紧紧贴着金娜,目光不善的看着何阿贵,不用说也知道她选择和金娜站在一起。 陈启龙心里苦啊。 这怎么战斗还没开始,队伍就先内讧了呢。 他眉头紧皱低下了头,恰好看到打碎的瓷坛,瓷坛内流出许多液体,闻起来还有阵阵香味。 是油! 陈启龙灵机一动,一个计划浮上心头。 他伸手拉住何阿贵,对三人说道:"别吵了,现在去厨房拿瓷坛,跟我上楼,我有办法了!" 第四十章 出海 漫天的布条散落,犹如天空中降下的火雨,沾满油的碎布,只要沾到身上,变回燃起一团火焰。 这群伪军刚将身上的火苗拍灭,就见到对面的窗户里又飞出了十多个布团。 有了刚刚的教训,这次所有人都不敢随便开枪,四散开来到处躲闪。 可令他们惊讶的是,这次的布团居然不爆炸了? 王营长感觉布团没什么危险,不禁有些恼怒,自己手下这群货也太怂包了,一有危险就像没头苍蝇似的乱跑,这怎么行。 他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吼道:"都他妈跑什么,几团破布就把你们吓成这个卵样,还不赶紧回来!" 长官发话,伪军们不敢耽搁,又聚在一起,细心的士兵已经发现了问题,这脚下的地面怎么这么滑呢? 还没等他说话,就看二楼窗户里飞出了个大火球,向着队伍中央飞了过来。 伪军们又慌了,抬腿想跑,可却脚下打滑,滴溜溜滚作一团。 而那火球一到地面,立刻点燃了油渍,酒楼外仿佛开起了铁板烧排队,食材则是那些火海中惨叫的伪军。 "啊!救命啊!" "疼,好疼啊,快杀了我!" "砰!" "……" 伪军们阵营大乱,已经有人忍不住烈火灼烧的痛苦,饮弹自尽,但更多的人,还是在地上打滚,想活下来。 二楼上,陈启龙一行人正靠在窗边观察。 金娜听着伪军的惨叫,看着在火光中扭曲的人体,一时间感觉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向陈启龙身边靠过去。 陈启龙感到有人贴近自己肩膀,扭头一看,不禁愕然。 这小丫头什么情况,居然往自己怀里钻? 当然,现在不是想儿女私情的时候,陈启龙咳嗽一声:"咳咳,伪军们已经乱了阵脚,咱们现在下楼。" 说完,一脚踹开窗户,脚踩屋檐跳了下去。 其余三人见此也不犹豫,跟着陈启龙一起跳下。 王营长见到陈启龙他们现身,惊慌大喊:"快来人,来人把他们给我抓了!" 然而他身边的伪军都忙着灭火,没有一个理他的,但这家伙也不傻,知道陈启龙不是常人,早在道路两旁安插的埋伏。 此时一声令下,左右瞬间跑出了二三十个伪军,齐刷刷向陈启龙他们跑来,已经形成了合围之势。 陈启龙见此拉开腰间的烟雾弹丢向伪军,同时拉起金娜的手,大喊一声:"跑!" 说完话他率先冲了出去,何阿贵也和佟玉向着另一方向逃脱。 王营长此时即将毒发,也顾不上惜命了,带着仅存的二十多个伪军冲入烟雾之内。 看着陈启龙他们分散逃跑,王营长简单思量,大手一挥喊道:"你们十个跟我走!其余的往去追另一队。" 随后,带头向着陈启龙的方向追击。 王营长本以为凭借自身对镇子的结构,可以很快追上,却忘了考虑自己的体重,才跑了十几分钟,便在一个巷子内失去了陈启龙的踪迹。 王营长气急败坏的叫嚷着:"陈启龙,你t 佟玉点点头肯定了何阿贵的话,并指着码头说道:"刚刚我们从渔民手里买了一艘渔船,已经停在船坞中。" 陈启龙闻言抬头看向月亮,缓缓开口:"今天正是阴历十五,现在已经到了戌时,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准备出海!" 第四十一章 蓬莱初现 渔船随着波浪在海面上飘荡,陈启龙他们累了一天,此刻正在轮流休息。 负责第三班岗的是金娜。 她坐在船头,向前往远眺,不停地寻找着蓬莱仙岛的位置。 本应在船舱中睡觉的陈启龙来到了她身边坐下,并将一块烧饼递给了金娜。 "阿贵那小子藏了点干粮,你也累了一天,吃点东西吧。" 面对陈启龙的关心,金娜没有抵触,她接过烧饼微微一笑,说道:"谢谢。" 随即拿着烧饼就往嘴里塞,这一天的奔波,早就让金娜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月光照在金娜狼吞虎咽的脸上。 她的形象看起来并不淑女,甚至有些过于豪放,或许这才是她毫不设防时的样子。 陈启龙一时看得有些出神,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他又连忙将目光转向了月亮。 二人就这样沉默的坐在一起。 连大海都忍受不了这种沉寂,刮起了阵阵海风。 海风呜呜作响,金娜蜷缩着身体,突然唱起了那首童谣:"天命神灵,中元子降……" 金娜的嗓音清脆甜美,歌声更是悦耳,陈启龙听得入神,不自觉的开始跟着哼唱:"蛟龙震东海,草芥拜艮方……" 可他刚唱了一句,金娜就收声了,一脸愕然的看着陈启龙。 陈启龙也很迷茫啊,眼神中满是疑惑,与金娜四目相对,一副无辜的模样。 如此童真的表情,出现在一个饱经沧桑的大叔脸上,实在是有些反差萌,金娜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陈启龙看着突然发笑的金娜,脑子更蒙了,眉头紧锁打量着对方,就差直接问金娜是不是犯病了。 金娜在笑了十几秒后,终于平复下来,十分惊讶的对陈启龙问道:"你刚刚跑调了,不知道吗?" 陈启龙脸上的茫然瞬间化为尴尬,他咧嘴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听不出来。" 看他此时的模样,仿佛一位犯了错误被叫家长的小学生。 金娜被陈启龙的模样逗得又是一阵娇笑,佯装凶恶的教训道:"蓬莱岛上的人要是都照你这么个唱法,蛟龙还不得把他们都吃喽。" 陈启龙看着眼前天真烂漫的少女,不禁有些出神, 金娜发现陈启龙这样傻乎乎的看着自己,也是俏脸一红,娇嗔道:"看什么呢你!" "我……" 尽管陈启龙历经过无数的生死,也不免女色,他总不能说自己看你这个小丫头漂亮,想多瞅两眼吧? 那还不得被当成流氓! 但金娜今天也不知什么情况,出乎意料的没再纠缠,而是主动给了陈启龙一个台阶。 "好啦,别在那我我我的,现在我唱一句童谣,你跟着我学,我可不想宝藏还没找到,你就先进了蛟龙的肚子!" 陈启龙看到金娜这种反应,先是一怔,随即微笑着点了点头。 夜色之中,金娜再度开口:"天命神灵,中元子降……" 陈启龙跟着她的歌声,一遍遍的唱着,二人之间那层无形的隔阂,在此时仿佛烟消云散。 他们两个唱得开心,但船坞里还睡着两个呢。 就在金娜第四次开口时,何阿贵成功被吵醒了。 大半夜的听到船外响起女人的歌声,他还以为遇见传说中的鲛人了呢,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提起枪走到了甲板上,仔细一看,原来是金娜陈启龙两个人在那唱童谣呢! 何阿贵心里真是草了,不满的抱怨道:"你们两口子还真是有情趣,大晚上不睡觉在这练童谣,咋的,打算给我生个大侄子?" 原本唱得开心的二人,听到这话,顿时闭了嘴。 面对这种直白的调侃,陈启龙老脸一红,抄起身边一个水杯直接砸了过去,恼怒道:"就你小子话多,没事赶紧睡觉去!" 金娜就更不用说了,小脸因为羞愤涨得通红,指着何阿贵咬牙切齿的喊道:"臭无赖,姑奶奶我撕了你的嘴。" 说着话她就往何阿贵身边冲,全然不顾身处的环境。 无巧不巧,刚刚陈启龙砸向何阿贵的杯子滚了回来,整落到金娜的脚下。 夜色漆黑,金娜什么都看不见,一脚踩了上去,"啊"的一声惊呼,身体就向海里摔了进去。 这茫茫大海,若是坠入其中再想上船难如登天。 陈启龙眼疾手快,猛地起身一把拉住金娜的手,身体向后一倒,将金娜拖了回来。 而金娜也因为惯性,直接摔入了陈启龙的怀里。 连续发生的状况令金娜慌张不已,只感觉心脏"扑通扑通"玩了命的跳,仿佛一张嘴就要蹦出嗓子眼了。 "金娜!金娜!你没事吧?" 关切的声音传去金娜耳中,她眉毛皱起。https:/ 是陈启龙在叫我? 金娜迷茫的抬起头,正对上陈启龙关切的眼神,这一刻她如梦方醒,发现自己竟然趴在陈启龙怀中! 金娜刚刚吓得如白纸般的小脸,腾地一下由白转红。 她慌里慌张的从陈启龙怀里站起,声若细蚊地说了句:"谢谢。" "别客气,你没受伤就好。" 陈启龙回应着金娜的话,从甲板上站了起来。 他刚才出手救人,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现在想起,就连他都不能确认,自己是因为关心金娜死后燕子下落不明,还是单纯的在关心金娜的安慰。 "龙哥,甲板上来冷了,我先回船舱,一会再来换班。" 何阿贵知道自己惹出了麻烦,找个借口就想溜,一掀帘子,正好撞上要出来的佟玉。 方才甲板上那么闹腾,佟玉被惊醒也不足为奇,可刚要上甲板,便被何阿贵撞到,她的心情也很不爽,整张脸充满怒气。 佟玉刚要出言抱怨,突然她的目光怔住了,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们看,那是什么?" 三人闻言齐刷刷的转头,一时间他们也似被施了定身咒,目光凝视远方,一言不发。 片刻后,何阿贵打破了宁静,他惊喜的大喊:"龙哥,我们到蓬莱仙岛了!" 陈启龙与金娜四目相对,都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喜色,随即二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 再看海面,距离渔船几千米的位置,已经升起了一层浓雾。 层层浓雾之后,一座仙岛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远远便可看见岛上有一座如同灵芝般的高大山峰,此时正在雾气之中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第四十二章 海市蜃楼 四人精神大振,全力向蓬莱仙岛进发,随着他们与仙岛之间越来越近,雾气也愈发浓重起来。 尽管此刻是午夜,他们的身边却是白茫茫的一片,趴在船边向下看,竟然连海面都看不到!kuAiδugg 纵然如此,被惊喜冲昏头脑的众人也不愿就此停手。 陈启龙比较谨慎,一手拿着海航图,一手把控渔船的前进方向,防止偏航遭遇暗礁。 眼瞅着他们与蓬莱仙岛只有百米之隔,周围的雾气突然再度喷涌,完全遮蔽了视线。 海面上没有任何声音,被白雾裹挟的众人,仿佛跌入了异度空间。 陈启龙并不惊慌,他凭着记忆让船继续前进。 百米距离,转瞬即到。 陈启龙突然捡起地上的水杯向船边走去。 三人不明所以。 金娜疑惑地问道:"陈启龙,你要做什么?" 陈启龙也不答话,直接将水杯往船下一抛。 "咕咚!" 陈启龙眉毛瞬间皱起,他扭头看着三人,语气沉重的说道:"事情不对,这里水还很深,根本没靠近岸边。" 本以为即将登上蓬莱仙岛的三人表情错愕,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何阿贵也听出了水声有问题,却还是不甘心的说道:"龙哥,是不是咱们船开偏了,或许蓬莱仙岛就在附近呢?" 金娜与佟玉也连连点头,附和他的说法。 陈启龙摇摇头,眼神十分肯定,仅仅百米的距离,他自信绝不会偏航。 "呜呜呜。" 海面上突然起了一阵风,将迷雾吹散了许多,几人四下张望,那里有半点蓬莱仙岛的影子。 金娜看着前方若有所思,口中喃喃道:"明明是按照童谣提示走的,难道是我们翻译错了?" "不可能!" 陈启龙坚信自己的判断。 何阿贵和佟玉站在一旁,不知该说什么,面对这种场景,他们根本没有办法。 金娜想着童谣,下意识的唱了出来:"天命神灵,中元子降,仙境雾隐隐,灵岛月茫茫。蛟龙震东海,草芥拜艮方……" "雾隐!" 陈启龙灵机一动,走到船头,指着蓬莱仙岛消失的位置说道:"我明白了,这是海市蜃楼,童谣中说雾隐,或许这迷雾就是为了隐蔽仙岛,而海市蜃楼便是诱饵!" 众人听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可光有解释没有用啊,找到蓬莱仙岛才是关键。 还未等有人发问,陈启龙对着何阿贵喊了句:"阿贵,将船掉头,若是我猜的没错,蓬莱仙岛一定就在相反的方向。" 在何阿贵眼中,陈启龙就是最牛批的人,他说的话绝对没问题,啥都没问,直接上手调整航向。 金娜佟玉也没什么好说的,陈启龙就是她们硬拖来的,现在遇到问题不信他还能信谁啊。 这次渔船在海上足足飘了两个时辰,子时早已过去,纵使金娜想要相信陈启龙,也按捺不住问道:"陈启龙,我们不会走错了吧,现在已经是寅时,天都要放亮了,我们连蓬莱仙岛的影子都没看见。" 陈启龙露出一个信心十足的微笑:"放心吧,童谣中说的子时只是寻找仙岛的线索,也就是海市蜃楼出现的时间,只要我们继续向前行驶,绝对能找到蓬莱仙岛。" 说着话,陈启龙又从身上掏出一把手枪塞给了金娜:"之前处理小山尸体时,在他老婆身上发现一把汉斯国产的瓦尔特手枪,你拿着防身吧。" 金娜看着陈启龙手中那支小巧的手枪,心头一喜。 她之前的配枪丢在酒楼了,步枪又不适合女孩子用,正发愁呢,陈启龙竟搞来了一把世界顶级的手枪,这礼真是送到了心坎里。 金娜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美滋滋的接过手枪,对着陈启龙莞尔一笑,说了声:"谢谢。" 见金娜这么喜欢,陈启龙心情也很好,点点头,转身再度看向远方。 又过了一会,太阳从地平线下升起,伴随着那耀眼的光芒,一个熟悉的海岛也出现在了四人的眼中。 蓬莱仙岛! 蓬莱仙岛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变得光彩夺目,相较于昨晚云雾中的仙岛少了几分仙气,多了些许真实。 渔船上的四人,双眼都被惊喜充满。 陈启龙用力拍了下何阿贵的肩膀,兴奋的说道:"阿贵,升帆全力前进!" 说完,他抢先一步走向桅杆,何阿贵紧随其后。 二人将船帆全部升起,大海似乎也想为几人加把劲,一股海风吹来,渔船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这时,海面上也渐渐凝结起了一层薄雾。 众人破雾而行,目标直指蓬莱仙岛。 渔船快速前进,眼瞅着千米之内便是蓬莱仙岛,突然渔船像是撞到了暗礁,一阵剧烈摇晃,金娜与佟玉当场摔倒,陈启龙与何阿贵拼命抱住桅杆才勉强站住。 金娜扶着佟玉挣扎起身,揉着脑袋表情痛苦:"嘶……发生什么事了?" 何阿贵连忙解释:"别慌,有可能是触礁了,我进船舱看看,有没有漏水。" 说着何阿贵便要走,胳膊却被陈启龙一把拉住,陈启龙摇了摇头,语气凝重的说:"不对,以我们刚刚的速度,如果是触礁船肯定当场散了,这恐怕是……" 未等陈启龙将话说完,便见佟玉一脸惊恐的看着船头,声音颤抖的喊道:"蛟龙!是蛟龙!" 陈启龙瞳孔一震,没有回头看,反而就地一滚,拿起甲板上的步枪。 起身!拉栓!瞄准!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陈启龙已经将枪口对准了船头。 此时,佟玉口中的"蛟龙"也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只见那"蛟龙"上身直立于水面,足有五米多长,粗细与成年男子无疑,浑身经历,口中满是利齿,头顶无角,龙爪的位置也仅有两个未退化的残肢。 与其说是蛟龙,或许称之为蛟蛇更合适。 这家伙此刻整张这血盆大口,发出"嘶嘶"的警告声,那满嘴里利齿看得人不寒而栗。 而它之所以这么生气,看来与其背后脱落的那片蛇鳞有关。 看来,刚刚渔船撞上的应该就是这家伙。 何阿贵也见到了蛟蛇的模样,吓得心里发毛,缓步后退想要拿枪。 结果他脚下踏空,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 原本与陈启龙对峙着的蛟蛇,见何阿贵露出破绽,立即张着大嘴向他咬来! 第四十三章 斗恶蛟 兄弟遭难,陈启龙这个做大哥的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但这蛟蛇被全速行驶的渔船撞到,只是掉了一层鳞,它的防御力可想而知。 想要伤到蛟蛇,唯有攻其弱点! 陈启龙对着蛟蛇的眼睛就是一枪。 蛟蛇反应极为迅速,闭眼侧头。 子弹打在鳞片上激起一片火花,蛟蛇则继续向何阿贵咬去。https:/ 虽然只是拖延了两秒,但这已经够了,金娜反应过来将绳子甩出套住何阿贵,她与佟玉合力一拉,何阿贵身体瞬间倒退半米。 而他刚刚所在的位置,此刻已经被蛟蛇撞出了一个窟窿。 何阿贵惊得脸色煞白,这股恐惧在顷刻间化为怒意,促使他拿起步枪,对着蛇头的位置连开数枪。 结果可想而知,自然又是无功而返。 更令众人惊恐的是,在扛住两次攻击后,他们竟然在蛟蛇的眼中看到一丝得意! 这个畜生居然做出了人类的表情! 佟玉傻愣愣的站在金娜身边,双眼之内满是崇拜的光芒,由衷的赞叹道:"天啊,它根本不是蛟蛇,它是妖!是神兽!" 生死攸关之时,突然夸起了对手,陈启龙感觉佟玉指定是有点大病。 "管它是妖还是神,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人对付不了的东西!阿贵、金娜,我吸引蛟蛇注意,你们攻击它鳞片脱落的位置!" 金娜与何阿贵闻言点点头,端着枪摆好了战斗姿势。 陈启龙则用手掌握住刺刀轻轻一划,血液瞬间从掌心留出。 他将鲜血抹在自己脸上,对着蛟蛇又是一枪,蛟蛇被枪声吸引,蛇头转向陈启龙,信子吞吐间它感受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嗜血的本能被唤醒,蛟蛇身体扭头,长着血盆大口对着陈启龙咬了过去。 蛟蛇身体巨大,动作却极其迅速,眨眼间已经来到陈启龙面前。 陈启龙当然不会跟它硬刚,快步跑向桅杆,上演了一出秦王绕柱。 金娜与何阿贵也行动起来,左右站定对着蛟蛇鳞片脱落处连续开枪。 没有了鳞片的保护,蛟蛇的防御力骤减,每颗打在蛟蛇身上的子弹,都会带起一片血花。 蛟蛇仰头"嘶嘶"的惨叫,可这却并不能阻止它的动作,这种不致命的伤痛,只会刺激的蛟蛇更为残暴,它的蛇眼变成一条竖线,死死盯着陈启龙,再度向其发起进攻。 陈启龙动作利索,手把桅杆,飞快的爬了上去。 蛟蛇绕着桅杆向上爬,陈启龙也被逼到了桅杆顶端,看着逐渐接近自己的蛇口,陈启龙纵身一跃,扯着船帆荡向一旁,"砰"的一声平稳落地。 蛟蛇身体缠在桅杆上,一时难以下来。 此时佟玉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何阿贵还在射击,金娜没了子弹,只能对着蛇身挥舞刺刀,可每次砍下去,也仅仅能听见"铛铛"的金属碰撞声,难以造成伤害。 "金娜,把枪给我!" 陈启龙大喊一声,金娜闻言立即将手中的枪丢了过去。 陈启龙接住步枪,手持绳索跑到船舱之上,将绳索用力掷出套住蛇头,蛟蛇猛烈挣扎,他则借力向前荡去,瞄准鳞片脱落处一刀刺下。 蛟蛇吃痛,身体猛地发力,竟将那根比人腿还粗的桅杆绞的粉碎。 蛟蛇身体得以活动,直接将陈启龙甩了出去。 陈启龙也顺势挥动刺刀,在蛟蛇身上留下了一道半米长的伤口,随即便跌落在地,剧烈的撞击令他气血翻涌,一时说不出话。 金娜与何阿贵面对凶猛的蛟蛇,义无反顾的站在了陈启龙面前。 何阿贵不用说,自然是出于兄弟感情。 至于金娜,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何要这么做,或许只是因为她不想见到眼前的男人就这样死去。 这时,消失许久的佟玉也从船舱走了出来,她腰间别着两枚手雷,手里还提着一个坛子。 何阿贵见到她张嘴便骂:"你tm刚才跑哪去了,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们死了你也活不了!" 佟玉脸色冰冷,根本不鸟何阿贵。 她先将坛子抛出,砸向蛟蛇脑袋,蛟蛇根本不躲,直接将其撞碎。 坛中的液体在蛟蛇的脸上流淌,这味道,是油? 佟玉则在三人的注视下,拉开一枚手雷丢向蛟蛇。 她想如法炮制,以对付伪军的方法将蛟蛇逼走! 蛟蛇嘴巴很大,手雷稳稳地落了进去,就连陈启龙的脸上都闪过一丝惊喜。 然而众人却在蛟蛇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戏谑,随后这家伙居然将手雷吐了! "轰!" 海面掀起一团巨大的水花,蛟蛇却毫发无损。 何阿贵看不下去,当场爆粗:"卧槽,这tm是什么东西,还知道吐手雷?" 然而更令他崩溃的事情还在后面,只见蛟蛇腹部鼓起一个气团,快速冲向喉咙,紧接着只见蛟蛇大嘴一张,竟喷出了一团烈火! 这已经不是怪兽那么简单了,绝对算得上妖怪啊! 陈启龙反应迅速,拉住金娜与何阿贵一头扎向船舱,同时对佟玉招呼道:"快躲进来!" 佟玉回过神,身子向后一倒,滚入船舱之内。 四人都能感受到床舱内的温度在上升,头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了一层汗水。 偏偏现在又不能出去,一上甲板,非得成为"铁板烧"不可。 幸好,蛟蛇火力也没那么足,透过船舱前的火光,陈启龙可以看见,蛟龙已经闭上了嘴。 他将步枪调转,枪托用力砸在船舱顶棚,将烧焦的船板轻松砸出了一个大洞,蛟蛇见有人露头,再度发难,一头撞了过来。 渔船在经过焚烧后,已经变得松散,被蛟蛇这么一撞,当场散架了,陈启龙他们抓着木板浮在海面上。 本来蛟蛇就是优势方,现在到了自己的主场更是咄咄逼人,一头扎进水中,带着浪花冲向陈启龙,它可是记着呢,就是这个男人划伤了自己。 "龙哥,快躲开!" "陈启龙,小心!" 金娜与何阿贵同时喊道,陈启龙却像听不见一样,双目凝神盯着冲向自己水流。 蛟蛇来到陈启龙身旁猛地钻出水面,张嘴便咬。 陈启龙身子一扭,用力蹬在蛇头之上,身体借力冲向蛟蛇伤口,将刺刀插入蛟蛇体内稳定身形,另一只手拿出刚刚从佟玉那要来的手雷,咬开拉环塞入蛟蛇伤口之内。 蛟蛇吃痛拼命挣扎。 "嘡啷"一声脆响,刺刀直接断在了蛟蛇体内,陈启龙也被蛟蛇翻起的海浪推了出去。 不过他此时的脸上却满是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蛟蛇身体被榨成两截的惨状。 可现实却泼了所有人一头冷水。 那枚手雷是哑弹! 第四十四章 灭蛟登岛 大家的眼神中透露着绝望,陈启龙却不愿就此认命。 他抬起抢瞄准了蛟蛇伤口内的手雷,尽量在海水中稳定姿势,口中喃喃道:"你不炸,老子帮你炸!" 然而随着陈启龙扣动扳指,只传来了"砰"的一声,连点火花都没出现。 陈启龙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随即用力一摔,将枪丢进海里。 这个掉链子的玩意,关键时刻居然没子弹了! 陈启龙面色阴沉的看着眼前庞大的蛟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自己好不容易找到蓬莱仙岛,莫非要死在岛前? "小姐,你要干什么?" 陈启龙正寻思着呢,身后突然传出佟玉的惊呼,他寻声查看,竟看到金娜迎着蛟蛇游了上去! 这不是在找死吗? 陈启龙焦急的大喊:"金娜,快点回来!" 在看金娜,口中叼着陈启龙送她的瓦尔特手枪,目光牢牢锁定蛟蛇伤口内的手雷。 蛟蛇似乎察觉到了危险,身躯向后躲闪,张着大嘴去咬金娜。 可它的身躯实在是太庞大了,算上水面下隐藏的部分,足足有八米多,想要藏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金娜面对越靠越近的蛇吻,也没躲避的意思,此时她已经顾不得什么宝藏了,她只知道,自己一个人死,总比所有人葬身蛇腹强得多。 金娜拦过一块木板稳住身体,对着手雷就是一枪。 "砰!" 子弹射出,蛟蛇的巨口也以咬下。 金娜闭上双眼,在她看来,自己已经必死无疑。 但她忘了,陈启龙绝不是躲在女人身后贪生怕死的男人,在发现金娜的意图后,他便拼尽全力向着金娜游来。 在蛇口闭上的刹那,他拉住金娜向下一沉,潜入海中躲了过去。 紧接着便听海面上"轰"的一声巨响,蛟蛇的身体被炸出了一个血窟窿,巨大的冲击力将蛟蛇抛向一旁,手雷在蛇腹上留下了个血窟窿,上下蛇身仅有一层皮连接着。 蛟蛇痛苦的扭动身体,鲜血如同泉水般涌出,顷刻间染红了整片海面。 佟玉与何阿贵顾不上蛟蛇,一起冲向陈启龙和金娜消失的地方。 他们两个离爆炸点最近,轰鸣声震得二人头昏目眩,向着海底沉下去。 还好佟玉何阿贵救援及时,一人一个,将他们拎了上来。 "龙哥!龙哥!你醒醒,快醒醒啊!" 何阿贵摇晃着陈启龙的肩膀,焦急的叫喊着。 陈启龙浑身一激灵,缓缓的睁开双眼环视四周,甩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嗓音嘶哑的问道:"蛟蛇……蛟蛇死了没有?" 何阿贵扭头看去,蛟蛇的尸体漂浮在海水上,已经一动不动了。 他连忙对着陈启龙点点头:"死了,已经死透了!" 陈启龙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挣脱何阿贵扶着他的手向佟玉游去,吼着询问:"金娜怎么样了?" 佟玉抱着金娜的身体,眉头紧锁,听到陈启龙的询问,声音哽咽的回答:"小姐还活着,但……但她的身体好烫,似乎中了蛇毒!" 中毒? 那种体型的蛟蛇也会有毒? 陈启龙心存疑惑,目光飞速扫过金娜的身体,却未发现伤口,此时他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伸手抓住金娜的小腿,将其从水中拖了出来。 定睛一看,她的小腿外侧果然有一寸来长的伤口,但那明显不是被咬的,反而像是被蛇鳞刮伤所致。 不过金娜的伤口处,确实也有中毒的表现,附近的皮肤都成了乌青色。 陈启龙看着血色的海水,恍然大悟:"蛇血有毒!快带金娜上岸!" 说着话,他伸手将金娜抢入怀中,拖着她向岸边游去。 何阿贵佟玉紧随其后,随时准备接替陈启龙保护金娜。 但他们都低估了陈启龙的体力,这家伙经历恶战,居然还能带人一路冲刺跑到岸上,那速度,何阿贵与佟玉想追都没追上。 爬上蓬莱仙岛,陈启龙没心思欣赏周围景色,立即将金娜平放在地,解开自己的腰带,系在伤口上方,双手挤压伤口,乌黑的毒血流淌下来。 昏迷中的金娜发出一声痛哼,随即竟睁开了眼。 才爬上岸的佟玉面露惊喜,向金娜扑了过来,口中大喊:"小姐,你醒过来了,太好了!" 可她刚冲到旁边,就被陈启龙一把拦住。 "别乱动,她体内还残留着蛇毒,贸然移动身体只会导致毒液扩散。" 听闻此言,佟玉立刻停手,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何阿贵烦躁的走来走去,突然他灵光一闪,兴冲冲的对陈启龙说道:"龙哥,之前那个老人家说岛上有仙人,要不这样,让佟玉在这照顾她,咱们两个去找仙人求助?" 陈启龙看着虚弱的金娜,点了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佟玉你……" "不行!"佟玉十分强硬的打断陈启龙的话,指着二人讥讽道:"你们当我是小孩子?如果你们两个跑了,我和小姐岂不是要留在这里等死!" 平白遭受怀疑,何阿贵自然不能忍,反怼道:"既然你不相信我们,救自己去求救吧,说得好像谁愿意受这份累一样。" 谁知佟玉还是不干:"要是我走了,你们对小姐下杀手怎么办?" 如此胡搅蛮缠,就连金娜都看不过去,她缓缓摇头,声音虚弱的劝道:"佟玉,别说了。" 佟玉却像铁了心一样,根本不为所动。 陈启龙担心金娜身体,不想过多纠缠,对何阿贵劝道:"阿贵,你和佟玉一起行动吧,我们在这候着,记得早去早回,蛇毒耽误不得。" "是。"何阿贵不情不愿的答应着,扭头对着佟玉招呼道:"还不快跟上,再磨叽你家小姐就要毒发了!" 何阿贵率先向内岛走去,佟玉看着虚弱的金娜,叮嘱道:"小姐,等我回来。" 随即她也跟着何阿贵的步伐,消失在了二人面前。 "你老实躺着,我去拾点柴火。" 陈启龙对金娜交代一句,起身开始忙活,现在天气还冷,必须早点将身上烘干,否则要是再着凉,金娜这条命就彻底保不住了。 金娜一反常态,乖巧的点点头。 不知为何,看着陈启龙忙碌的身影,她竟感到了莫名的安心。 第四十五章 仙岛土著 没过多久,陈启龙便抱了一堆树枝回到了金娜身边,他右手上拿着一根尖锐的木棍,木棍上还插着一条两斤多的大鱼。 金娜此时已经恢复了一些,满脸喜色的问道:"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大一条鱼?" 陈启龙难得露出闷骚的一面,看着木棍上的鱼,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这也算大吗?我觉得还好吧。" 这种表现倒是把金娜看的一愣,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陈启龙主动和人开玩笑。 陈启龙说完话,也觉得有点尴尬,强行岔开话题:"我现在生火,咱们先把衣服烤干,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一会阿贵他们应该就回来了。" 如此窘态,又让金娜差点笑出声,她紧紧抿着嘴巴点点头,不敢再去看陈启龙。 陈启龙动作麻利,分分钟升起一堆篝火,他在篝火旁与金娜之间搭了一个烘干架,脱下衣服放在上面烤火。 隔着烘干架,陈启龙热情招呼道:"金娜,你也把外套放在上面烤干吧,我准备烤鱼。" "好。" 金娜的声音从烘干架的另一端传来,片刻后,一件被海水浸湿的外套搭在了烘干架上。 贴身的衬衣金娜还穿在身上,虽然湿哒哒的穿着难受,但一想到烘干架后坐着位赤裸上身的男人,金娜就觉得还是穿着点好。 陈启龙没想那么多,手里拿着处理好的鱼认真的烘烤。 长年的军旅生涯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在身处险境的时候,补充体力才是王道。 或许也正是这种极其理性的思维,让这个男人事到如今依旧孑然一身,他面对危险时敏锐的感官,丝毫没有察觉到,烘干架后金娜的心理变化。 金娜一开始确实将陈启龙当成了完完全全的工具人,本来只想依靠燕子做人质,逼陈启龙帮自己找宝藏。 可一路的相处下来,她由衷地感觉到陈启龙这个人对待朋友兄弟太真诚了,相比于此,以友情做筹码的自己似乎有些卑鄙。 尤其是这一次,陈启龙拼命救下自己,或许自己应该换个方法,与陈启龙合作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金娜向烘干架的另一端喊道:"陈启龙。" 本想着陈启龙一答应她就开始谈合作的事,但令金娜没想到是,她话一说完,一根插着半截烤鱼的木棍就伸了过来。 随后陈启龙还笑呵呵的夸赞说:"金娜,你这鼻子也太灵了,我刚把鱼烤好就被你闻出来了,快拿着吃,放凉就该腥了。" "啊?好。" 金娜也被整懵了,接过烤鱼就开吃,直到将鱼塞到嘴里,那股炙热感才让她回过神来。 她看着湿哒哒的自己,又看看手中烤的有些发黑的鱼,竟然露出了一个微笑。 自打走上寻宝之路,这还金娜头一次感觉这么放松,尽管看起来有些狼狈,但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让她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陈启龙,谢谢你。" 正在大快朵颐的陈启龙听到这句话有些不明所以,隔着烘干架他又看不到金娜的表情,还以为金娜再说鱼的事呢,豪迈的表示道:"一口吃的犯不着这么客气,只要你信守承诺,把燕子放了就比什么都强。" 金娜听到陈启龙质疑自己的信用,不免有点小情绪,刚想反驳,却听丛林深处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 "咕咚!咕咚!" 陈启龙瞬间警觉,起身看向林中。 金娜隔着烘干架什么都看不见,焦急的询问:"陈启龙,什么东西过来了?" 话音刚落,那个制造噪音的元凶便露面了。 对方身长两米,高一米有余,体型壮硕、四肢短粗,身披厚重铠甲,鼻子上顶着个一尺多长的大角,如同坦克一样,以摧枯拉朽之势撞了过来。 陈启龙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大吼一声:"是犀牛!" 随后也顾不得其他,越过烘干架,抱起金娜就跑。 金娜被陈启龙牢牢搂在怀里,感受着他身体散发的热量,整张脸瞬间涨红了。 她很抵触这种接触,仰起头尽量不让自己的脸贴在陈启龙胸口上,这个动作刚好让她能看到身后的场景,那头巨大的犀牛不知发了什么疯,鼻孔冒着粗气,一个劲的向前追,依现在的速度,再有十几秒,他们俩就得被撞碎了。 性命遭受威胁,金娜的小女孩心思瞬间收了起来,从腰间拔出枪,对着犀牛便射。 可她躺在陈启龙怀里,瞄准实在不便,连看开三枪全部打空。 金娜重新调整姿势,对着犀牛的眼睛,偏偏这时候陈启龙又来了个甩弯,犀牛的攻击倒是避过去了,子弹也打偏了。 瓦尔特手枪一共只有八发子弹,金娜受到这把手枪时就已经被用掉一发了,现在仅存的两发若是再制不住犀牛,他们两个绝对得交代在这。 想到此处,金娜用力拍了拍陈启龙的胸口,焦急的喊道:"陈启龙,跑稳点!" 陈启龙一看金娜拿着枪,便明白她什么意思,抱着金娜的右手用力一抬,将其推上肩头,随即左手手臂托住她的屁股,右臂揽住腰部,竖着抱起了金娜。 金娜被陈启龙牢牢抱住,表情有些僵硬,不过她也明白,陈启龙又不是在占便宜。 眼瞅着犀牛调整好姿势又冲了过来,金娜深吸一口气,紧握手枪,瞄准犀牛前肢的关节,"砰砰"就是两枪。 犀牛发出"哞"的一声惨叫,重重地摔倒在地。 金娜兴奋的拍着陈启龙后背,大笑道:"停下停下,犀牛被我打倒了!" 陈启龙立刻止住脚步,将金娜放倒在地,称赞道:"枪法不赖嘛,你继续躺着,把短剑给我。" "那是自然!" 金娜仰起头,满脸得意,她将背后的乌黑短剑解下递给陈启龙。 陈启龙接过短剑,一步步走向犀牛,现在他得把这个大家伙解决了,否则任其叫下去,万一引来它的同伴自己和金娜就完蛋了。 站在犀牛身前,陈启龙攥着短剑的手高高扬起,瞄准犀牛脖颈处便要刺下。 这时,他的耳朵捕捉到一丝利箭破空之声,陈启龙当即滚向一旁,抬头再看,他刚刚所站的位置正插着一根长矛! 有人! 陈启龙浑身一震,起身看向长矛飞来的方向,竟见到丛林之内,走出了一群身穿黑色甲胄的士兵。 陈启龙懵了,对面这形象怎么看也不像仙人啊! 那算什么? 仙岛土著? 第四十六章 梦回秦朝 这群土著的领头之人骑在一匹骏马之上,甲胄样式华丽,头顶红缨盔,脸上还带着副龙首造型的面具。 土著们刚一出现,金娜便来到了陈启龙身边,她手中紧攥着枪,想要瞄准面具人。 陈启龙连忙将金娜的手摁住。 他一直在金娜身边,对枪里有几发子弹可太清楚了,若非情况不允许,陈启龙一定会郑重其事的告诉金娜:"没有子弹的枪就是块废铁,别拿出来丢人啦。" 面具人上下打量着金娜,大喝一声:"擅闯秦人领地,残害岛上生灵,当诛!" 说着话,他双腿一夹马腹,手持长枪冲了上来。筷書閣 身后的那些士兵紧随其后发起冲锋,齐声高喊:"杀!" 陈启龙将乌黑短剑丢给金娜,嘱咐道:"自己小心。" 随即陈启龙向着土著头领冲了过去。 面具人见陈启龙手里连个武器的没有,觉得他就是来找死的,手握长枪对着陈启龙胸口刺去。 陈启龙身手敏捷,侧身躲过攻击,立刻攥住枪杆,双脚蹬地,身体用力一扭想要夺枪。 面具人身为头领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察觉陈启龙的意图一个空翻下马,顺势将长枪横扫。 陈启龙的力气本不弱与对方,但刚经历了两场恶战,面具人又借了战马冲锋的力量,他根本无法抗衡,为了避免受伤,只能松手,身体倒在地上,长枪在陈启龙身上划过。 这时那些士兵也跟了上来,冲在最前方的两位手持长矛刺向陈启龙的双肩。 陈启龙一记扫堂腿撂倒二人,拾起地上的长矛,一手一个,再度迎击面具人,现在只有将他擒住,自己和金娜才有活路。 面具人丝毫不惧,一柄长枪在他手中如同银龙一般上下翻飞。 顷刻间,这人便与陈启龙打了十几个回合,双方硬是都没占到便宜。 陈启龙不禁对面具人心生佩服,听他刚刚的声音,应该还是个少年,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武艺,着实是不简单。 面具人似乎也因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感到兴奋,长枪一抖,又和陈启龙战在了一起。 陈启龙打得痛快,金娜可惨了。 那群士兵不敢打扰头领的雅兴,目标全都盯上了金娜,虽说他们的战斗力一般,但蚁多还能咬死象呢,更何况金娜还有伤在身。 多亏了金娜机灵,她意识到这群人不会轻易伤害犀牛,围着犀牛身边跑起了圈。 有追上来的她就回身砍两剑,否则埋头就是跑。 这时陈启龙与面具人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二人体力下降的厉害,眼看胜负就在这几个回合之内。 面具人持枪刺向陈启龙面门,陈启龙左手持矛挡开,右手直接将长矛掷向面具人的肩膀。 毕竟他的目标不是杀人,而是捉对面做人质。 面具人枪身一动,拨开长矛,长矛的尾端却撞在了龙首面具之上。 面具脱落,陈启龙懵逼了,和自己打了这么久的家伙居然是个女人? 巴掌大的脸上长着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高耸的鼻梁下一张薄唇,红扑扑的双颊还有点婴儿肥,看模样恐怕还不到二十岁! 此时,陈启龙的身后又响起了金娜的一声惊呼。 他下意识的扭头观瞧,却被面具人趁虚而入,一枪拍在腹部,将他掀翻在地。 面具人毫不留情,持枪便刺,陈启龙连忙用长矛格挡,不甘的大喊:"若不是我朋友中了蛟蛇毒,今天绝不会败在你手里!" 令他没想到了是,这句话说出口,面具人的表情瞬间变了,抬手制止道:"都住手!" 随即她以枪抵着陈启龙的胸口逼问道:"你说那个女人中了蛟蛇毒?" 陈启龙发现对方似乎对蛟蛇感兴趣,手指海面说道:"没错,那条蛟蛇的尸体就在海上,不行你可以派人去看。" 面具人双眼紧盯着陈启龙,头也不回的命令道:"来人,速去探明海中情况!" 围着金娜的士兵中立刻走出三位,右手放于左胸之上,齐声答道:"诺!" 接着便快步跑向海边,脱掉甲胄下了水。 片刻之后,海面上传来一声大喊:"赢月公主,海面上确有蛟蛇尸体一具,蛇身断裂,已经死透了!" 陈启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个战斗力爆表的女孩,竟然会是公主? 那她的国家,民风得多彪悍啊! 还好陈启龙控制力强,没将自己的想法透露在脸上,否则赢月这枪恐怕就扎下来了。 赢月听到报告,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她没想到面前这个男人真有能力屠杀这条为祸海域的蛟蛇。 这本应是件值得开心的事,但一想到蛟蛇家族报复,赢月心中顿时升起寒意,脸色也冷了下来,长枪一挥击落陈启龙手中的矛,对着手下吩咐道:"你们几个将二人绑了,留下一人照看犀牛,其余的统统下海,将蛟蛇尸体运回营地!" 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行动,陈启龙被绑住双手,不得动弹。 脸色铁青的金娜也被放在马背上。 赢月翻身上马,走在队伍前方,陈启龙被押着一路疾行。 刚开始他们所走的路与丛林没有什么区别,走着走着地势便平坦起来,很明显,现在的道路已经存在了很久。 道路两旁已经能看到一些人为开垦的耕地,不时还会遇见两个身穿麻衣的农民,他们见到赢月都会恭恭敬敬的打招呼,赢月也会点头回应。 她那威风凛凛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公主的气质。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了山脚下,这里有着几十栋房子,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这群岛民的营地。 每间房子之前,都竖着一杆大旗,旗面上绣着小篆写着的"秦"字。 陈启龙看了又看,心中升起一个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念头,莫非当初沉船之后,徐福他们并没有死,而是流落到了蓬莱仙岛? 刚刚他见到赢月等人时就觉得他们所穿的甲胄样式有些熟悉,现在想来不正是调整后的秦甲吗? 再看看身旁这些只在历史描述中看到过的建筑,陈启龙不禁发出一声苦笑,他们四人本想着上岛寻宝,现在却队伍走散,自己与金娜还成了阶下囚,甚至来了次梦回秦朝,想想都觉得不真实。 赢月这时勒住战马,站在房屋之前高喊一声:"本公主捉到一行擅自登岛的外族,将与龙场之内行刑,所有人前往观礼!" 第四十七章 嘴遁 金娜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脑中不停思考,该如何破除困境。 陈启龙冷着脸观察四周,手腕轻轻扭动,准备挣脱绳索,趁赢月不备将其制服,唯有这样,他们才有逃脱的机会! 他们被秦兵推推搡搡带到了所谓的龙场,名字叫的好听,其实就是一处砍头台。 陈启龙与金娜被摁倒在砍头台前,之间赢月招了招手,手下士兵立即又将两个熟悉的身影架了出来。 是何阿贵与佟玉! 二人双眼紧闭,看样子是昏过去了。 陈启龙见此头疼不已,之前还想不通他们为何出去求救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原来是落到了这群秦人手中。 凭自己一人之力,绝对带不走他们三个,陈启龙无奈停下手中动作、 可他心中还是十分疑惑,不出意外的话眼前这群家伙应该就是老者所说的仙人,但他们的行事风格为何会与老者所说差的这么多。 不救人就算了,还一言不合就砍头! 何阿贵与佟玉被放在陈启龙的身边,随着三盆凉水泼下,二人和金娜都清醒过来。 "咳!咳!"何阿贵剧烈咳嗽两声,双眼环顾四周,一见到陈启龙整个人都懵了,想要动弹,却被死死摁在砍头台上。 何阿贵有些惊慌的询问道:"龙哥,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被抓了?" 陈启龙苦笑一声:"这是刑场,我们要被砍头了。" 砍头! 何阿贵傻眼了,自己刚刚走在林中,整和佟玉斗嘴呢,便感觉后背一痛昏了过去,怎么在一睁眼就要挨刀了呢? 这时龙场之内已经聚集了很多秦人,他们都是前来观礼的,不仅是想看看几十年来未出现过的外族人长什么样,也想看看是什么人有能力灭掉蛟蛇。 眼看人来的差不多了,赢月走到人群之前,对着众人开始训话。 她伸手指向砍头台上的陈启龙,义正词严的说道:"各位子民,吾等先人随徐大人来到仙岛,受秦王所托世代守护此岛,千百年来无人进犯。" "眼前这些贼子,尚未登岛便杀害龙神子嗣,为我族带来灾祸,其后更是伤害岛上生灵,其行可诛!" "如今贼人已系数擒获,当即刻斩首,祭我大秦!" 周围的秦人也是淳朴,简简单单几句话,便将他们的情绪全都调动了起来。 一个个声嘶力竭的高喊:"斩杀贼子,祭我大秦!" "秦国万岁!秦王万岁!公主万岁!" "杀了这些带来祸患的家伙!" "……" 赢月挥手制止众人的叫喊,扭头对刽子手下令:"斩!" 刽子手闻言上前一步,手中的大刀高高扬起作势要砍。 陈启龙肌肉紧绷,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蹲在一旁的何阿贵,此时已经了解了情况,眼珠一转顿时想到个好主意,对着赢月高声喊道:"公主且慢!我等此行是奉秦王之命!" 刽子手们反应极快,一听何阿贵提到秦王,已经挥下的大刀硬生生在半空中逆转,砍在了地上。 错力的感觉让刽子手一阵气血反应,却来不及调整,抬起头看向赢月,眼神似在询问:"公主,这人还杀不杀?" 何阿贵的这波操作把赢月也惊到了,一脸愕然的看着行刑台上的四人。 围观的秦民更是默契地闭上了嘴,他们的眼神中充满怀疑,毕竟自祖先流落海岛,这还是千年以来首次遇到自称秦国子民的人。 可是看他们这打扮,也不像啊。 何阿贵见赢月和在场的秦民已经被自己镇住了,连忙趁热打铁继续说道:"秦王有命,让我等前来蓬莱仙岛,带守护此地的秦国子民回家!" 此话一出,如同一碗凉水浇入油锅,所有的秦民都沸腾了。 "你听见了吗?秦王没有忘了我们!" "听见了听见了!我们世世代代住在这座岛上,现在终于要回家了!" "爹爹,秦国在哪呀?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吗?" "……" 赢月目光扫过龙场,高喊一声:"安静!" 原本乱哄哄的议论声,立刻停下。 赢月走到何阿贵面前,用冰冷的眼神审视着他的脸,右手一伸,询问道:"既奉王命,可有圣旨?" 何阿贵撒谎的本事早就融入血脉,面对质疑丝毫不慌,与赢月四目相对,信誓旦旦的说道:"当然!" 接着他晃了晃身上的绳子,苦笑着说:"公主你先把我们的绳子解开,大家都是秦人,有事好好谈嘛。" 赢月看着几人的落魄的模样,也不想能掀起什么风浪的样子,思量片刻,对秦兵下令道:"给他们松绑。" 秦兵解开绑着四人的绳索,金娜身体虚弱站不来了,险些栽倒在地,一只大手及时出现,扶住了她的肩膀,帮她稳住身形。 "你没事吧?" 听到陈启龙的关切的话,金娜心头一暖,微笑着点点头,随即推开陈启龙的手,靠在了佟玉身上。 何阿贵瞥到这一幕,眼神中充满了八卦一下的欲望。 他想不通啊,怎么自己刚离开这么一回,两人的关系就缓和了这么多? 莫非龙哥老树开花,看上那个小妮子了? 他正寻思着呢,耳边又传来赢月的喝问:"还不将圣旨呈上!" 何阿贵也是厉害,刚刚还在想陈启龙的事呢,听到赢月问话,一秒都没寻思立即说道:"回公主,圣旨落在海里了。" 赢月气得眉毛竖立,一把揪住何阿贵的领子,将其拉到自己面前:"大胆,敢愚弄本公主!" 眼见赢月发火,何阿贵也丝毫不慌,哄女孩他也很有一套。 只见何阿贵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用极为诚恳的语气夸赞道:"公主气质非凡,智勇双全,如同仙女下凡,在下不过一介凡夫俗子,怎敢对仙女说谎。" 这番油腔滑调的奉承,听得陈启龙都直起鸡皮疙瘩。 但赢月自幼生活在蓬莱岛上,所有人都敬她为公主不敢造次,突然被人这么夸赞还真有些不适应。 她将何阿贵向后一推,冷哼一声道:"少跟我来这套,油嘴滑舌实为奸臣!若是没有圣旨,本公主如何相信你们?" 何阿贵早就想好应对方法,来到金娜身旁招招手:"御史大人交给你的玉简呢,快点给我。" 金娜心中不情愿,但现在保命才是关键,只能将玉简交给何阿贵。 何阿贵手持玉简,笑呵呵的先给赢月,口中说道:"千年以前,徐福大人出海,中途不慎遇难,其弟子徐襄大人一路辗转返回咸阳,并将途中发生之事制成玉简献给始皇陛下,可惜玉简制成之时,徐襄大人便仙去了。" "始皇陛下见此,夸赞诸位先祖为国之勇士,自那以后,始皇陛下便命人破解龙舟遇险之地,秦国天子都对此事十分看重。" "历经千年,我等终于找到勇士之后,也算不辱王命了!" 第四十八章 毒发 百姓们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更有甚者已经涕泗横流,口中高呼:"先祖,陛下没有忘了我们啊!" 赢月年纪虽小,却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她打开玉简看了又看,确认上面的记载属实,不过这还不能证明陈启龙他们的身份。 赢月手中长枪挥舞,搭在何阿贵肩膀之上,质疑道:"仅凭一卷玉简,如何能证实你们的身份,我怎知你们道听途说,以此造假?" 何阿贵也是佩服这女人的脑回路了,合着在她心里,这么机密的行动就能做到人尽皆知? 呃…… 好像也没啥毛病,徐福出海这事放在岛上,还真就所有人都知道。 金娜强撑着身体,从腰间取出一块龙纹令牌,高高举过头顶,对着赢月喊道:"公主,我们有秦王御赐的令牌!" 赢月闻言眉毛一挑,挥手吩咐道:"把令牌呈上来。" 站在金娜身边的秦兵,拿起令牌恭恭敬敬送到赢月面前。 赢月接过令牌前后打量,这令牌为纯金所制,顶端有一盘龙,正面四个大字"御赐通行!" 背面则写着"醇亲王府!" 赢月眼中透露着疑惑,看着令牌喃喃自语道:"这令牌好生奇怪,醇亲王又是哪路王侯?" 金娜靠在佟玉身上,已经没有解释的力气。 陈启龙看着金娜与令牌,表情略显复杂,也未开口回话。 眼瞅着要冷场,何阿贵再次站了出来,开始胡诌。 他抢过令牌,托在手上,郑重其事的向赢月介绍说:"公主殿下,这是秦王陛下为我们这一脉专门特制的通行令牌,为的就是让我们走遍世界畅通无阻,方便寻找勇士们的下落!" 赢月眉头紧锁,表情十分迷茫。 "特制令牌?可这上面分明不是我秦国文字,你所说的世界,又是哪个国家?" 何阿贵重重的叹了口气,做出一副惋惜之色:"常言道,山中一甲子,世上已千年!公主殿下,我大秦早已今非昔比,这令牌上的文字,便是经过数十代改革的秦文,为的便是将我大秦文化推向世界!" "对了,所谓的世界,就是这苍穹之下所有领土,如今统统归顺我大秦!" 赢月双唇颤动,眼神不停变化,何阿贵站在她身边,甚至能够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何阿贵知道赢月已经被说动,此时还差一把火。 此刻他脑中一道灵光闪过,何阿贵试探性的开口道:"包括四海!" 赢月再也绷不住了,双眼激动地看着何阿贵啊。 如此一来,何阿贵心中终于有底了,挺直身板冲到赢月身边,与其四目相对言辞肯定的说:"没错!始皇帝陛下当年派徐福出海,宣称是为了找寻长生之法以及稀世宝藏,但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面对着自信满满的何阿贵,赢月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声音也颤抖起来:"你……" 何阿贵却根本不给她插话的机会,双手向后一背,摆出副无所不知的模样,转身面向秦民言之凿凿的说道:"我主嬴政乃千古名君,统一六国不过是辉煌伟业的开始,他笃信邹衍的大九州学说,这其二就是想要征服大瀛海,徐福便是那探路的先行官!" 赢月这下彻底蒙了,一把拉住何阿贵的手臂,不停追问道:"你为何会知道?为何!" 何阿贵自信一笑,挑眉看向陈启龙。 陈启龙脸上满是赞许之色,还偷偷向何阿贵竖了个大拇指。 何阿贵明白,赢月已经被自己拿捏住了,无需再做过多的表演,他语气诚恳的解释说:"这一切自然是秦王告诉我家先祖的,我平生从不说假话,还望仙女公主明鉴。" "祖母跟我提及过,此事只有王室亲信才知晓。"赢月说着话,缓缓放开了抓着何阿贵的手,颇为忧虑的问道:"如今,我大秦是何状况?" 何阿贵一猜就明白赢月想听什么,毫不客气的吹嘘道:"秦国一统六国后不久又横扫北方蛮夷和东边倭国,实现了天下共主!如今秦国上下一心,国富民强,百姓有衣穿、有房住、粮食管够吃,一片太平盛世啊!" 赢月面露惊喜之色,兴奋的问道:"秦国有此盛世,不知在位的是我哪位王兄?" 何阿贵张口就来:"当今圣上乃我大秦第一百五十六位皇帝赢乾!" 陈启龙闻言摇摇头,看着何阿贵不知该说什么,自己的这位弟弟也太皮了,现在这情况,还有心思开玩笑。 就连身体虚弱的金娜,都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 倒是赢月显得有些失落,独自喃喃道:"第一百五十六位?已经这么久了。" 台下的秦民也被公主的情绪感染,一个个唉声叹气,感叹岁月无情。 何阿贵偷瞄这众人的反应,心里又有了新点子,一个箭步冲到赢月面前,单膝跪地用慷慨激昂的语气吼着:"我家先祖受历代秦王之命,出海寻找当年的秦人,到了我这辈,承蒙秦王庇佑,不辱使命终于寻得公主!臣,终于报效皇恩了!" 说到最后,何阿贵的声音中都带上了哭腔,他用手捂住双眼,装模作样的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 赢月武功虽高,年龄也不过19岁,听到这番说辞,激动坏了,双手搀住何阿贵将他从地上扶起,十分真诚的说道:"醇亲王一脉为大秦所做的一切,秦国百姓永记在心!" 围观的秦民也对这些"找寻他们上千年"的勇士敬佩不已,异口同声的大喊:"秦国百姓永记在心!" 何阿贵绷不住了,挣脱赢月的手,冲到陈启龙身边,将头靠在陈启龙肩头,用力拍着他的后背,声嘶力竭的喊着:"大哥,你听见了吗?我们做到了!"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陈启龙尴尬极了,又必须配合表演,抓着何阿贵的肩膀安慰道:"嗯,我们做到了!" 可事实上,陈启龙能清晰的感觉到,何阿贵这小子笑的身体直哆嗦。 既然已经证明身份,自然不能再将陈启龙他们当成阶下囚。 赢月当场下令:"送几位贵客去休息,筹备晚宴!" 秦民们欢呼雀跃,陈启龙他们也如释重负。 就在这时,金娜却"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第四十九章 大祭司 原本欢快的气氛顷刻间又冷了下来。 陈启龙来到金娜身边,俯身一看,伤口处那些乌青色的肌肤,此时已经变得僵硬。 何阿贵见此才算想起正事,连忙询问赢月:"仙女公主,这位金大人在来的路上中了蛇毒,咱们岛上有什么医治的方法吗?" 赢月摇摇头,叹气道:"蛟蛇是妖物,我们从来不敢招惹,没有解毒的方法。" 陈启龙身体一僵,看着金娜煞白的小脸,心情很是低落。 佟玉更是咬着嘴唇,紧紧攥着双拳,似乎在忍耐泪水。 只有何阿贵表现的夸张,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原地转圈,不停嘟囔着:"完了完了,她要死了谁带我去找燕子啊?" 赢月被何阿贵搞蒙了,什么找燕子,捉鸟吗? 尽管心中疑惑,但赢月清楚,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而且金娜刚开始还好好的,因为自己贸然动手才导致毒发,她这还没回朝便害死了一位功臣,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想到此处,赢月连忙安抚众人:"你们先别难过,虽然我对此没有办法,但大祭司学识渊博,一定会有解决之法!" 陈启龙闻言直接抱起金娜,客客气气的对赢月催促道:"那就劳烦公主带路了。" "大祭司的住处旁人不得进入,你们先随我回房。"赢月对陈启龙说完,又扭头吩咐身旁秦兵:"快去通知大祭司,告诉他有使臣中了龙子之毒,让他速速来我房中救人!" 秦兵得令,点头称:"诺!" 随即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跟我来。"赢月招呼一声前方带路。 陈启龙抱着金娜紧随其后,佟玉也快步跟了上去。 唯有何阿贵,看着陈启龙的背影面露疑惑,他还是想不通,陈启龙和金娜的关系怎么就这么好了呢? 莫非自己这位老大哥,真的春心萌动了? "阿贵,快跟上!" 他正琢磨呢,陈启龙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何阿贵连忙拔腿追了上去。 周围的秦民见众人走远,也纷纷散去,口中还在不停祈祷:"龙神大人,保佑我大秦勇士平安吧!" 赢月带着一行人来到自己的房中,毫不嫌弃金娜此时衣着脏乱,示意陈启龙将金娜放到自己床上,同时充满歉意的说:"抱歉,若不是我冲动行事,金大人也不会毒发。" 陈启龙摇摇头:"公主无需自责,我们也没有解决蛇毒的方法,若不是见到你们,恐怕她也只能等死了。" 如果说陈启龙说这话是出于无奈,何阿贵的想法可都是实打实发自内心的,他顺着陈启龙的话说道:"对啊,这事要怨也得怨蛟蛇,与公主有什么关系呢?" 众人正说这话,便听屋外有人高喊:"大祭司到!" 赢月神情一喜,连忙招呼道:"快请大祭司进来。" 陈启龙他们的视线也同时看向门口,在众人的注视下,一位长袍老者在秦兵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大祭司身高将近两米,从头到脚都被长袍笼罩,仅有一对枯瘦的手掌搭在搀扶者的胳膊上,走起路来有些摇晃,手掌上皮肤皱巴巴的,显然年事已高。 但大祭司戴着的乌木面具,又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唯有那双精光烁烁的眸子,让人印象深刻。 当大祭司的目光从陈启龙他们身上扫过,众人心中同时升起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你们是秦人?" 大祭司苍老的声音响起,众人皆是一惊。 陈启龙不知大祭司因何心生怀疑,但现在不能自乱阵脚,语气诚恳的回复道:"我们当然是秦人。" 何阿贵也立即附和:"是啊,我们还有醇亲王的令牌呢。" 说着又将金娜的那块令牌递给了大祭司。 大祭司瞥了眼令牌,摆摆手没有收下,缓步走到金娜身旁,开始为她检查伤口。 赢月一直认为金娜毒发是自己的责任,心里比谁都急,眼看着大祭司慢慢吞吞,语气略显焦急的询问道:"大祭司,你看这毒能解吗?" 大祭司摇摇头:"龙神后裔非寻常生灵,它们血液中的毒,世上无药可解。" 陈启龙眉毛皱了起来,眼神中充满失望之色。 佟玉更是扑倒金娜怀中,默默抽泣。 何阿贵与金娜不对付,倒是没有那么难过,可当他看到赢月为了金娜伤心,情绪也不免开始低落。 不成想,大祭司这时又开口了。 "虽说世上无药可解,但也绝非只有死路,这岛的中心处有一个龙坑,那里是蛟龙诞生之处,如果你们能够进入龙坑内部,或许还能找到解毒的方法。" 说着话,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这里是我炼制的一些丹药,虽然不能解毒,但也能延缓毒发,若是你们动作麻利些,这人可能还有救。" 众人非常无语,这老头什么毛病,说话咋还大喘气呢? 但随即他们又不得不考虑,是否要救金娜。 毕竟要去的可是蛟龙诞生之地,之前遇到一只险些全军覆没,万一那里是蛟龙的老巢,贸然前往岂不是找死? 就连金娜最好的姐妹佟玉,此刻也默不作声。 房间内,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 "龙坑在哪?我去!" 陈启龙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话音刚落,何阿贵便拉住了他耳语道:"龙哥,你疯了?蛟龙实力恐怖,万一再遇上几个,咱们就死定了!燕子的下落佟玉一定也知道,我负责将消息问出来,龙坑绝对不能去,为了她拼命不值得啊!" 何阿贵语气急切,还带着一丝责怪。 可这番话陈启龙却没有听进去,他眼神坚定地看着何阿贵,反问道:"阿贵,我什么时候放弃过朋友?" "可……" 何阿贵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他明白,既然陈启龙将金娜称为朋友,那么就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对方去死。 他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对大祭司问道:"大祭司,告诉我们龙坑的位置吧,身为秦人之后,我们是绝不会放弃朋友的!" 第五十章 蓬莱禁地 话说的大义凛然,其实何阿贵只是担心陈启龙独自上路会有危险,之所以提到秦人,当然是为了在赢月面前露脸了,他还想和这个英姿飒爽的小公主关系更进一步呢。 事实证明,对于赢月这个年龄的少女来说,英雄的形象确实很有吸引力。 之前何阿贵在刑场上的那番言辞已经让赢月十分佩服,现在更是将他与陈启龙看做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好汉,心中的赞许之情又加深了几分。 赢月一想到陈启龙与何阿贵作为普通秦人都能有如此血性,自己这个当公主的更是不能落下。 当即走上前双手往二人肩膀上一拍,豪气十足的说道:"二位能为朋友以身犯险,可当秦人表率,龙坑所在位置想必就是岛中心的那片禁区,本公主熟悉岛上的情况,愿意与你二人一同前往!" 说完,赢月抬头看向大祭司。httpδ:/m.kuAisugg.nět 虽说她是公主,但毕竟年纪尚幼,很多事的决策上,还是要征求大祭司的同意。 大祭司稍加考虑后缓缓点头,赢月脸上也露出笑容。 陈启龙心中大概猜到了赢月的想法,也不推辞,现在这种情况,多个帮手就多些机会。 何阿贵就不必说了,听到赢月要一同前往的时候,就已经眼放精光,心里开始盘算着路上自己该怎么表现,好和这位仙女公主拉近距离。 在场说得上话的就这么几个人,现在三个都表态了,压力瞬间来到了佟玉身上。 她从金娜的怀中抬起头,对着陈启龙他们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陈启龙闻言眉头锁得很紧,劝说道:"佟玉,这次前往龙坑未必能寻回解药,你还是留下来照顾金娜吧!" 陈启龙这样说还是存有一定私心的,万一佟玉在行动中身亡,金娜又没救回来,被她们藏起来的燕子可就找不到了。 佟玉不知是担心金娜安全,还是怕不参与行动遭到秦人嫌弃,态度异常的坚决:"你们可以去,我也可以去,金娜现在身中蛇毒,我就算留下也照顾不了她。" 何阿贵此时也想通了陈启龙话中含义,想要继续阻拦,可沉默许久的大祭司却突然说话了。 "龙坑所在之地,猛兽毒虫众多,多个人多份力,既然这位姑娘想去,你们又何必推辞呢?" 大祭司一开口,陈启龙他们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龙坑的准确位置只有大祭司知道,万一惹得他不高兴,闭口不谈,一切就都凉凉了。 大祭司颤颤巍巍走到赢月面前,从怀中拿出来一个纸包,郑重其事的说道:"从营地出发,径直向南走到禁区,再向里走两炷香的时间便能见到龙坑所在,途中有很多毒虫,这里的药粉可以将其驱散,公主一定要带好。" 赢月点点头,将纸包收下。 大祭司又转向陈启龙说道:"我炼制的丹药,最多能将蛇毒压制一天,一天后若是你们没有找到解毒之法,就快些回来吧。" 山路难行,一天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陈启龙闻言对着大祭司拱手道别:"我们即刻出发,金娜就劳烦大祭司照料了。" "安心去吧,望各位勇士平安归来。" 大祭司回了一句,对屋中的秦兵招了招手:"你们抬上这位姑娘,随我一同回丹房。" 说完,大祭司与陈启龙等人一同离开了赢月的房间。 他在秦兵的搀扶下返回丹房,赢月则带领着众人赶往危险重重的龙坑。 一出营地,赢月便把纸包拿了出来,让陈启龙他们在身上撒好药粉。 凭借着药粉的功效,以及赢月对蓬莱岛的熟悉,他们在前半段路上走得顺风顺水,半点麻烦都没遇到。 期间倒是见过几只稀奇的动物,不过众人忙着赶路,也未驻足观看。 直到他们来到所谓的禁区之前,气氛开始凝重了。 首先见到了便是一块五米多高的巨型石碑,上面刻着四个大字——"立返勿进!" 赢月也在石碑前停下脚步,对众人交代道:"这石碑是千年前的秦人所立,此地内的生灵都异常狂暴,进入之后,你们绝不可以触碰任何东西,否则都有丧命的危险!" 见赢月说的这么严重,众人也纷纷点头。 何阿贵更是三两步跑到赢月身边,郑重其事的保证道:"仙女公主放心,我何阿贵绝对寸步不离待在你身边,有什么问题我来解决!" "嗯!" 赢月莞尔一笑,对其投来赞许的目光,相对于陈启龙佟玉这两个闷葫芦,她还是更欣赏何阿贵这个快人快语的家伙。 陈启龙站在后方,看着何阿贵的表现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看来这小子是喜欢上赢月了,可何阿贵也不想想,就以他们两个背景的差距,怎么可能有机会在一起。 何阿贵没考虑那些,他手里握着匕首,摆出一副警惕模样,牢牢地跟着赢月。 不过这些都是表面功夫,何阿贵装的警惕,其实心思却都放在赢月身上。 莫说防备野兽袭击了,刚走出几百米,这家伙就一脚踏空险些摔倒。 幸好陈启龙离他比较近,一把捉住后领,帮他稳住身体,才让何阿贵没有过于丢人。 何阿贵站稳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对赢月解释自己刚刚的窘态:"仙女公主,难怪这里被称为禁区,地上全是坑,我这么小心防范,还是差点摔了跟头。" "此处常年无人来访,地势不平也合情理,大家都小心一些。"赢月也没戳穿何阿贵,反而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何阿贵嘿嘿一笑,抬腿要走。 就在此时,刚刚险些害他摔倒的洞口内突然钻出一个黑影,对着何阿贵便扑了上去。 何阿贵眼睛余光看到有东西攻击自己,连忙闪身躲避。 赢月与陈启龙动作更是迅速。 赢月掷出长枪,将那东西钉在地上,陈启龙冲上前去,一刀将其劈成两半,地面上瞬间淌满绿色的汁水。 再看那东西,竟是一只面盆大小的蜘蛛! 第五十一章 龙坑 此刻蜘蛛虽然已经断为两截,爪子却还在不停抽动,看得人毛骨悚然。 何阿贵看着蜘蛛蠕动的身体,喉头不禁一阵发痒,险些吐了出来。 他强压恶心,声音颤抖的询问赢月:"仙女公主,咱们岛上的东西,都这么长这么大吗?" 赢月摇摇头:"岛上的生灵很多,并非都是体型巨大,这种地穴蜘蛛在禁区之外也从不会攻击秦人,或许只是这个地方将它变得狂暴了。" 何阿贵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顺口又想夸赢月几句,却被陈启龙一把揪住衣领。 "何阿贵,你给我认真点!从现在起你跟在我身后,这次就算救不了金娜,也不能再搭上一条人命!" 陈启龙的满是嗔怒的语气让何阿贵当场就怂了,一句也没有反驳,老老实实跟在陈启龙身边,不过眼神还是止不住的往赢月身上飘。 佟玉这个一开始非要跟来的人,现在却成了哑巴,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不知心中在盘算着什么。 赢月见此也连忙打个圆场,招呼道:"禁区范围不大,我们走了这么久,距离龙坑应该不远了,抓紧赶路吧。" 说完,赢月率先向前走去,其余三人也立即跟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时间尚早,接下来的路上几人一只大型猛兽都未遇见,偶尔窜出两个搞偷袭的小家伙,也被陈启龙和赢月轻松解决。 对于陈启龙的表现,何阿贵没觉得有什么,他早就习惯的自己这位大哥的战斗力。 但每当赢月干净利索的清除危险后,何阿贵都会立即上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一顿夸赞。 气得陈启龙都揶揄他:"阿贵,你这张嘴不当个大奸臣可惜了。" 面对调侃何阿贵也不在意,他现在最想要的是一次表现机会。 陈启龙和赢月的动作太快了,这一路上根本没轮到他出手,这不有碍他在赢月面前树立自己文武双全的形象呢吗。 众人走着走着,来到一处向下延伸的峡谷,阵阵寒风从谷内吹来,赢月站在谷口也不躲避,抬起手向里一指道:"这里面就是龙坑了,其中会遇到什么,谁也说不准,大家一定要加倍小心。" 传说中的蛟龙诞生之地即将出现,就连何阿贵也收起了嬉皮笑脸,一脸严肃的点头称是。 赢月手握长枪,带着众人继续前进。 峡谷的路并不长,不过百米而已,两分钟后,他们便站到了龙坑的入口处。 这里是一个三米多高的洞窟,由于峡谷两侧的山崖遮蔽,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完全看不清有什么东西。 现在必然要有一个人前方探路。 何阿贵一路上也没抓住表现的机会,当即毛遂自荐,拍着胸脯对赢月说道:"仙女公主,让我来打头阵。" 眼看何阿贵自信满满,赢月也不想打击他,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个火折子递了过去,嘱咐道:"一定要小心行事,我们就跟在你身后!" 何阿贵伸手接过火折子将其吹亮,微微一笑保证道:"你就瞧好吧。" 随即他握着匕首,向洞口走去。 陈启龙本来还想阻拦,但看看他们之间的距离,何阿贵若是有危险,也能及时救援,不如遂了他的意,让这小子在赢月面前表现一番。 何阿贵虽然有意表现,但也不是为色不要命的楞种,他明白这龙坑之内势必凶险异常,因此每一步都走的非常谨慎,眼睛凝视前方,一刻也不敢错神。 可他一进洞中,便闻到了刺鼻的恶臭,那味道,就算是比起当初冯老爷子的烂肉也不遑多让。 他本来就被蜘蛛残骸惹得反胃,现在被着味道一冲瞬间有点上头了。 更令何阿贵紧张的是,他在这股臭气之中,还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野兽气息。 莫非黑暗之中正有什么怪物盯着自己? 何阿贵心里发毛,双眼更加频繁的观察四周,反而忘了注意脚下。 突然,他感觉自己踩到了一团滑腻之物,还未来得及反应,"呲溜"一下便摔倒在地。 陈启龙见此连忙询问:"阿贵,你没事吧?" 何阿贵只是摔了一下,并无大碍,只当是自己踩到了苔藓。 他撑着地面站了起来,甩了甩手掌沾着的滑腻物体,回应道:"我没事,就是地上有点滑,摔了一跤,你们走的时候小心点。" 这时,何阿贵突然发现,赢月的脸色变了,眼神慌张的看着自己身后。 紧接着他便听见赢月语气焦急的喊道:"何阿贵,快跑!" 一听这话,何阿贵就知道准没好事,当即便想与陈启龙他们汇合。 可不着急还好,他心里一急,脚下也乱了章程,一个打滑再度摔倒。 何阿贵顿时懵了,此刻他的头上满是红色的光点,看起来犹如血色的星空,密密麻麻的。 仔细看,这那里是什么星空,分明是无数的血红的眼睛! 陈启龙等人集体倒吸一口冷气。 仅凭眼睛的数量看,阴影中的动物数量就得上万,哪怕是群虫子,一拥而上也会把何阿贵啃得连骨头都不剩啊! 陈启龙与赢月急忙冲上来救人,而山洞之上也传来了"哗啦啦"挥动翅膀的声音,下一秒数以万计的兔唇蝙蝠自洞穴内鱼贯而出。 蝙蝠们"吱吱"的狂叫不止,尖锐的声音在洞穴回荡,震得陈启龙他们脑仁疼。httpδ:/m.kuAisugg.nět 它们爪子锋利,性情更是残暴,对着众人发起猛攻。 陈启龙与赢月挥动着手中的武器斩杀蝙蝠,佟玉也立刻拔刀攻击,就连倒在地上的何阿贵,都一刻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匕首。 本以为挺过蝙蝠的这波攻击便安全了,哪成想这群家伙冲出洞穴之后,立即杀了个回马枪,张着大嘴,尖叫的扑向众人。 十余万只蝙蝠! 洞口直接被堵死了,如今陈启龙身上也没有手雷,想要从这里冲出去无异于天方夜谭。 简单思考后,他一把拉起何阿贵,对众人喊道:"往洞穴里跑!" 此时也没有别的方法,大家只能且战且退,上面砍着蝙蝠,脚下还要防止滑倒。 但那群蝙蝠也不知怎么了,各个不要命一样,义无反顾的向前冲。 何阿贵这时也看清了,脚下的那里是苔藓,分明是这些蝙蝠的排泄物,顿时又是一阵恶心,不过他也想到了一个暂时退敌的方法。 "龙哥,先别管蝙蝠了,快往里跑!" 何阿贵手持火折子,带头向前冲,陈启龙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但如今也只能快写跟上,保证队伍不散。 人在前面跑,蝙蝠在后方紧追不舍。 终于在跑了几十米后,众人脱离了那些湿滑的蝙蝠屎,身前一米多的地方,都被已经风干的蝙蝠屎代替。 何阿贵得意一下,带着众人跨过屎堆,反手将火折子丢出。 那些风干的蝙蝠屎就是最好的燃料,瞬间一道火墙燃起,将蝙蝠们隔绝在外。 第五十二章 水中暗道 动物们对火本能的畏惧让蝙蝠们停下了追击,但仍在火墙的另一端聚集不散。 何阿贵将沾满蝙蝠粪的衣服脱下来往火里一丢,得意洋洋的对着赢月邀功道:"怎么样,我这个办法还不错吧。" 赢月眼神中吐露着欣赏,可还没等她出演夸赞,就听蝙蝠群中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随即最靠近火墙的一排蝙蝠,便不要命的冲了进来。 火焰瞬间将它们吞噬,这几只疯狂的蝙蝠瞬间化作焦炭,摔在火墙之中。 顿时升起一团黑灰,空气中也飘散出阵阵肉香。 何阿贵瞪大双眼看着火墙后再度准备冲锋的蝙蝠,嘴角微微颤抖,发自内心的感叹道:"卧槽,这群蝙蝠疯了吧!" 话音刚落,又是好几只烤焦的蝙蝠尸体摔在地上。 火焰似乎也在这种冲击中变得黯淡了许多。 陈启龙直到这时,才清楚地感受到,为何赢月会说禁区内的生物都很狂暴,照这群蝙蝠的状态来看,它们简直是不要命的嗜血机器啊! "火墙支撑不了多久,咱们得找路离开这。" 陈启龙表情凝重,声音中透露着浓浓的担忧,说完这一句,立刻转身向洞穴深处走去,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火折子正准备吹亮,身后却突然照来一束白光。 随后何阿贵的手便出现在了陈启龙面前,他的掌中还拿着一只手电筒。 陈启龙诧异的看了何阿贵一眼,将手电接了过来,略带责怪的说道:"有这东西早点拿出来,还至于摔跤?"https:/ 何阿贵嘿嘿一笑没有解释。 他一开始是打算开着手电进来,但赢月亲自递火折子给他,不接多驳人面子啊。 赢月此时则一脸好奇的看着陈启龙掌中的手电,凑上前去问道:"此为何物?" "呃……" 陈启龙面对提问不知如何回答,佟玉也被谈话声吸引,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 何阿贵倒不觉得有什么,反而在看到赢月单纯的眼神后嘚瑟了起来,洋洋得意的对赢月介绍道:"仙女公主,此物名曰手电筒,内含电池,堪称照明神器。" 赢月眼中喜色更胜,追问道:"此物何人发明?" 何阿贵哪里知道,信口胡诌道:"古西域的人民崇拜月亮,因此模仿月亮星辰,融琉璃宝珠制成灯泡灯罩,青铜做柄,内放电池两枚,这便是手电筒的起源。" "时至今日,这东西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不过既然公主喜欢,等出了龙坑,这支手电就献给公主殿下。" 赢月虽贵为秦人公主,但毕竟久居荒岛,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一听说何阿贵要将这种好宝贝送给自己,脸上露出喜色,对于何阿贵的"博学",更是表现出了钦佩之情。 对于何阿贵这种哄骗无知少女的行为,陈启龙实在是看不下去,一把拉住何阿贵的领子,催促道:"别胡说八道,快点走吧!" "哎,龙哥,给点面子,你别拉我啊!" 可惜,何阿贵的求饶并没有用,他就这么被陈启龙拖着走到了洞穴深处。 然而看清洞穴内的样子后,众人却都傻眼了。 哪有路啊? 只有一圈石壁,中间则是一方水潭。 更要命的是,此刻身后传来的火焰声已经越来越小,再有四五分钟,那群蝙蝠恐怕就要冲进来了。 "阿贵,你和公主殿下检查前方石壁,我和佟玉检查左右,既然这里是蛟龙诞生之地,就绝不可能会是死路!" 陈启龙交代完率先开始行动。 赢月心知状况紧急,也没因陈启龙命令自己的事情纠缠,叫上何阿贵检查前方石壁。 可四人忙活了一圈却发现石壁之后没有退路,正当他们想研究其他方法之时,洞外的蝙蝠一窝蜂的冲了进来。 同伴的死亡让蝙蝠们更加疯狂,一个个瞪着血红的眼睛,张着嘴就往脖子上咬。 陈启龙见势不妙,高喊一声:"下水!" 随后他一个猛子扎进潭中,其余三人反应过来,也急忙跳入水里。 但他们忽略的一个问题,这群疯狂的蝙蝠连火墙都敢冲,一个水潭又怎么阻止得了他们呢? "扑通!" 第一只蝙蝠冲下潭中,紧接着蝙蝠们就像下饺子似的,噼里啪啦往潭水里跳。 几人浮上水面,正撞见了此番情景,何阿贵气得大骂:"这群畜生真是疯了,就这么缺你贵爷这口肉?" 陈启龙看着悍不畏死的蝙蝠群,咬牙说道:"下潜!" 蝙蝠毕竟不是水生生物,只要潜的够深,让水流盖住身上气味,他们就一定会离开。 陈启龙与何阿贵倒斗多年,水路旱路走了无数,潜水自然轻车熟路。 赢月与佟玉虽是女孩,但一个是生在部落中的秦人悍将,一个是自幼经历特训的战士,游泳也是好手。 四人身体一沉,瞬间冲入水下两米的地方。 蝙蝠们此刻还不肯放弃,拼了命的往下冲,可惜任凭蝙蝠们在疯狂,也难以冲入水下一米。 但这群野兽还真是有耐心,虽然自己进不去,也不想让陈启龙他们上来,数以千计的蝙蝠盘旋于水潭之上,黑压压的一片,看起来恐怖极了。 陈启龙一行四人虽然身体好,但毕竟不是水猴子,这么憋下去,不用蝙蝠出手,自己就先淹死了。 他们得想办法逃生! 陈启龙四下观瞧,突然发现眼前有一只小鱼游过。 潭中有活鱼,这水也必是活水! 他抬头一看,前方不远处竟还透着亮光,立刻对着身边几人挥手,示意大家跟他一起向前游。 游了大概一分钟,陈启龙从水中探出了头,看着眼前的景色,心中暗暗感叹:"没想到这大山深处还有一个内谷。" 内谷比外面的山洞大得多,谷内长着一下低矮的植物,抬头十几米的地方有一个口子,陈启龙当时在水下见到的亮光便是从这传出的。 陈启龙走上岸,佟玉紧随其后也跟了上来。 这让陈启龙很诧异,刚刚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明明是何阿贵啊,按理说以他的水性不应该被落下,而且赢月怎么也不见了? 陈启龙看向潭中,只见一个水花翻起,何阿贵终于漏了头,赢月则被他架在肩膀上。 何阿贵刚一出水,便慌张的大喊:"龙哥,赢月溺水了!" 第五十三章 养蛟化龙 一听这话,陈启龙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赢月可是秦人公主,万一她有个闪失,他们这群人怕不是要被愤怒的秦人生吞活剥了! 想到这,陈启龙再次跳下水,帮着何阿贵将赢月从水中拖了上来。 佟玉见陈启龙他们忙活,倒也乐得清闲,在旁边看起了戏。 何阿贵将赢月的身体放平,立即对其展开急救,一顿胸外按压后,赢月水倒是吐出来了,人却尚未清醒。 陈启龙见此立刻提醒:"阿贵,给她做人工呼吸。" 何阿贵闻言当场就要上嘴,可在即将碰到赢月嘴唇时,他却猛地止住身形,扭头一脸为难的看向佟玉,恳求道:"佟玉大姐,要不你来帮她做人工呼吸吧,我倒是没什么,赢月是个秦人,男女授受不亲,我怕她接受不了。" 佟玉嗤笑一声,调侃道:"呦,看一路以上对人家眉来眼去、油腔滑调的,没想到还是个纯情的种子?我这次来是为了救小姐的,其他人的死活与我无关。" 陈启龙对佟玉这种漠视团队的言论很不爽,但他和佟玉关系一般,也没出言训斥,反倒是三两步走到何阿贵身边,对着他脑袋就是一巴掌,气冲冲的骂道:"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现在赢月性命都有危险,你还想什么男女有别?" 陈启龙的一番话,总算是把何阿贵骂醒了,当即不再犹豫,掰开赢月的嘴,紧闭双眼低头吻了上去。 顿时一丝柔软清凉的感觉透过双唇传进了何阿贵的大脑,但他来不及感受,一心忙着救赢月的命。 几口气渡了过去,何阿贵却感受不到赢月的动作,而当他缓缓睁开眼向旁一瞥,竟与赢月四目相对。 何阿贵的身体与周围的空气一同僵住,佟玉并不在意二人发生什么,陈启龙则看着自己这位陷入尴尬的兄弟,面露喜色,嘴角颤抖明显是在憋笑。 时间暂停几秒后,赢月一把将何阿贵推开,随即站起来看着周围佯装惊讶的感叹道:"天啊!没想到岛上还有这种地方,看来这里便是大祭司所说的蛟龙诞生之地,大家快跟我走,找到解药救金大人的命!" 说完,赢月率先向山谷的另一端走去,佟玉紧随其后,何阿贵就那么呆呆的坐在地上,注视着赢月远去的背影。 陈启龙摇摇头,自打结识何阿贵这个兄弟,他还是第一次见其对一个女孩这么魂不守舍。 陈启龙走到何阿贵身旁,抓住他的后领将其从地上拉起,拍着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阿贵,既然喜欢人家就得好好表现,这么呆呆傻傻的可不行啊!" 随后,陈启龙也向前走去。 何阿贵如梦方醒,小声嘀咕道:"这么多年连个大嫂都没找到,还给我传授恋爱经验,不知道谁傻。" "你说什么?" 陈启龙扭头质问。 何阿贵连忙装傻:"啊?我什么都没说啊?龙哥,等等我咱一起走。" 说着话,一溜烟的跟上了陈启龙。 陈启龙与何阿贵刚走几步,便见赢月与佟玉二人站在前方不动了。 陈启龙心中好奇,脚步不停,口中问道:"公主,怎么停下了?" 赢月扭头,看到跟在陈启龙身旁的何阿贵,小脸有些泛红,随即连忙将目光看向陈启龙,手指前方说道:"陈大人,你看这山谷内怎么都是鼍(tuo)龙?"kuAiδugg 听到鼍龙二字,陈启龙先是一惊,以为这蛟龙诞生之地真的有龙出没。 可仔细一想,他便又冷静了下来,赢月是秦人,她的认知与现代人并不相同,口中的鼍龙恐怕说的是鳄鱼。 陈启龙走上前去,发现面前是一处山崖,山崖距地面足有三四米,两岸由吊桥相连,桥下果然趴着七八只膘肥体壮的大鳄鱼,此时,这群家伙正在休息。 虽然想不通鳄鱼为何会出现在山谷之内,但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陈启龙向三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一只脚踏上吊脚,用力踩了踩,确认吊桥足够结实后,他又向众人挥了挥手,率先走了上去。 几人跟着陈启龙的步伐,稳稳当当过了吊桥,看到桥下的鳄鱼一只也没惊醒,大家都松了口气。 过桥后再走十几步,便是一处洞窟。 陈启龙带着众人走入其中,洞窟之上有一处极为平整的圆孔,阳光透过圆孔照进来,让四人勉强能看清洞窟内的景象,只看一眼,他们便呆在了原地。 饶是陈启龙这位见过世面的探险家,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洞窟之内,居然立着将近九米高的大钟,大钟上长满青苔,看不清原本的样貌,钟的上方还破开一个水缸粗细的大窟窿,看起来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撞碎了一样。 大钟后摆着一块巨大的岩石,岩石周围还散落着一地的白骨,白骨的数量之多,已经快将洞窟的地面铺满了。 何阿贵吞了吞口水,眼睛盯着大钟,声音颤抖的询问道:"龙哥,这地方阴森至极,咋看也不像能长出蛟龙的样子,倒像是白骨精的洞府,你说咱不会是走错了吧?" 陈启龙摇摇头,语气肯定:"不会的,咱们一路都是按照大祭司所言前行,这里又只有一条路,想出错也没机会啊。"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佟玉此刻也开口了。 "我早年听老爷说过,水中万物皆可修炼成龙,而蛇又被称为小龙,所以有一些掌握奇数的高人,便会以大法力,养蛇成蛟,以蛟化龙。" "这番仪式中,通常需要生灵祭祀,依我看这可能就是一处养蛟化龙的地方,这大钟恐怕就是传说中能汇集天地灵气的金钟法器!" 一听到"金钟"二字,何阿贵财迷的劲当场就上来了,不过现在他不好将话只说,只能向陈启龙建议到:"龙哥既然这金钟是法阵的关键,那极有可能也是蛟龙诞生的源头,我去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解毒的方法!" 说完,何阿贵不等陈启龙答话,飞似的冲向了大钟,从怀中掏出手绢擦掉上方青苔,随即掏出匕首,对着大钟划了下去! 火光下,一道耀眼的光芒闪出,这九米高的大钟,居然是纯金的! 第五十四章 呼雷 何阿贵扭头看着陈启龙,眼中的欣喜之色难以掩盖,他又用手绢擦开一部分,匕首轻轻一刮,顿时又是一层金粉散落。 如此一来何阿贵可就不仅仅是高兴了,他甚至有些吓到了。 这大钟可足有九米啊! 如果通体都是金子所造,那得多少钱啊? 陈启龙虽然探索过上百座古墓,但如此阔绰的手笔还是第一次见,心中虽然也很震惊的,但终究比何阿贵淡定得多。 "阿贵,金钟的事一会再说,先检查洞窟,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听到陈启龙的吩咐,何阿贵也赶紧从金钟边上离开,走到墙边探索洞窟。 四人同时忙活起来,要说这洞窟也真是大,中间放了这么大个金钟,仍旧十分宽敞。 地面上由于铺满了白骨,看不清有什么特殊痕迹。 陈启龙倒是在墙上发现了一些线索,这里的墙壁十分光滑,上手一摸便能确认是人工凿制而成的。 墙壁上每隔数米便刻着一大串文字,说是文字倒不如说是图画,陈启龙仔细研究一番,勉强读了个大概,推测这可能是化龙仪式所用的符号。 可惜,这东西对解毒毫无用处啊。 几分钟后,众人在金钟前集合,陈启龙出言询问到:"我那边什么都没找到,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佟玉语气冰冷的回了句:"没有。" 何阿贵也两手一摊,表示一无所获。 赢月一言不发摇了摇头,看来也是无功而返。 陈启龙思量片刻,目光看向了金钟。 何阿贵敏锐的捕捉到了这点,立即说道:"龙哥,你看这金钟上破了个大洞,很有可能是蛟龙养成,破钟逃跑了!我觉得咱们与其在洞窟内寻找线索,莫不如将金钟打碎,这里面可是龙呆过的地方,就算留下个一鳞半爪的,凭神兽的能量也够解毒的了。" 这话虽然有贪图金钱之嫌,但确实也有几分道理,与陈启龙的想法不谋而合。 "好,咱们在金钟上破个洞,进入看看是否有线索。" 陈启龙话刚说完,何阿贵便窜了出去,他心知凭借匕首想挖开金钟太过困难,于是从地上找到一块大石头,坐在金钟后的岩石之上,甩开膀子就开砸。 顿时一阵金属撞击的"铛铛"响起,透过山谷回音,这声音显得愈发洪亮,震得众人连忙捂住耳朵。https:/ 陈启龙原本正在用剑切割金钟,此时也不得不停下手中动作,对着何阿贵喊道:"阿贵快停手!" 何阿贵手也已经有些被震麻了,将石头放在身边,龇牙咧嘴的说道:"龙哥,这么砸吵是吵了点,贵在效率高啊,我已经砸出脑袋大的一个洞了!" 陈启龙他们一听何阿贵这么说,顿时不埋怨了。 毕竟他们现在才刚将金钟割开口子,与何阿贵那边的进度相比着实有些太慢了,既如此,还不如用何阿贵的方法早些将金钟砸开。 于是,由赢月带头,几人向何阿贵所在的方向走去。 刚走两步,便听赢月发出一声惊恐的大喊:"何大人,你坐着的石头活了!" 嗯? 石头怎么还能活呢? 不仅是何阿贵,陈启龙他们也懵了,连忙侧身去看。 只见黑暗之中,一个人头大小的光点突然亮起。 随后何阿贵便感到身下一阵地动山摇,吓得他连忙跳下"岩石",忙不迭的与陈启龙等人汇合。 等他扭过去看向身后,竟发现自己刚刚坐着的"岩石"已经站了起来,并缓步爬行来到了光照范围之内。 这时众人才看清了这块"岩石"的真面目,它竟是一只身长十多米的巨型鳄鱼! 这家伙也不知道在洞窟内活了多少年,浑身上下长满苔藓,难怪众人一开始没有看出它的本相。 "呼雷!是呼雷!" 赢月不愧是行动领队,一口叫出来眼前巨鳄的名字。 陈启龙随即也反应过来,这是一只湾鳄啊! 只不过寻常的湾鳄体型不过六七米,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居然比同族大了一倍,说是恐龙也不为过。 但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多想,湾鳄张开它那能吞下整个人的血盆大口,迈着沉重的步伐向众人爬了过来。 "快跑!" 陈启龙虽然想救金娜,但绝不愿白白牺牲,眼前这个巨大的生物,比海上蛟蛇要恐怖的多,绝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 众人闻言拔腿冲向洞口。 湾鳄行动虽缓,奈何步子极大,看起来慢慢悠悠,却在众人到达洞口前一甩尾巴,将洞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陈启龙与赢月对视一眼,一人持剑,一人拿枪,对着湾鳄尾巴刺了上去。 湾鳄尾部鳞片单薄,还真让二人刺的凹陷下去,可也仅限于此。 湾鳄自身并未受到丝毫伤害。 不知是因为体温不够,还是身体太胖,这大家伙行动十分不便,也不愿扭头咬人,直接将杠子一般的尾巴向着陈启龙他们横扫过来。 只是轻轻一动,陈启龙便感觉到一阵罡风,心里明白,若是被这尾巴扫到,不死也得断掉十几根骨头。 他脸色一变,拉住赢月向后就跑,同时对着何阿贵招呼道:"快躲到钟后!" 何阿贵与佟玉哪敢耽搁,玩了命的往金钟后面跑,恨不得多生出两条腿。 何阿贵更是不停埋怨自己,为何要给金钟砸个窟窿,万一因此不结实了,岂不是害了所有人? 就当众人逃到金钟旁边时,湾鳄的大尾巴也抽了过来。 "铛!" 金钟上传出响彻山谷的嗡鸣,陈启龙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整个脑袋都晕乎乎的。 何阿贵在最后一刻推了赢月一把,使其落在了安全范围。 而他自己可就惨了,刚好紧贴着金钟。 这一声巨响过后,何阿贵口中发出一声惨叫,靠近金钟的右耳竟渗出鲜血。 佟玉冷漠的看着这一切,不仅没有伸手,反而向后缩了缩,保证自身安全,毕竟这种混乱的局面又没人会注意到她。 赢月倒是知恩图报,冲上前将何阿贵拉了回来,焦急的询问着:"何大人,你怎么样了?" 何阿贵还未回答,湾鳄便又开始行动。 这家伙似乎不愿伤到金钟,从一旁绕了过来,张着大嘴便要将佟玉吞下! 第五十五章 命悬一线 原以为躲在最后便能安全的佟玉,这时傻了眼,身体连连后退,竟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手枪,对着湾鳄抬手便射。 "砰砰!" 两声枪声响起,一枪射咋湾鳄头顶,根本没能穿透鳞甲,第二发打倒湾鳄嘴里,也只是令其渗出了一丝鲜血而已。 湾鳄作为此地的霸主,被扰了清梦已经十分恼火,此刻又被蝼蚁般大小的东西打伤,怒火更甚,闭紧嘴巴对着陈启龙他们顶了上来,想要将四人压死在洞窟中。 陈启龙与赢月拉着何阿贵跑在前方,佟玉紧随其后,四个人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本来按照湾鳄的移动速度是无法追上他们的,奈何现在何阿贵还未清醒,导致四人逃脱速度变慢。 身在最后方的佟玉,再次有了被吞掉的风险。 紧急情况之下,这家伙居然又从怀中掏出了枚手雷,拉开保险环,对着湾鳄头顶便丢了上去,自己则顺势扑倒在地。 佟玉虽是女人,但也是个练家子,手雷精准的砸到的湾鳄眉心处,"轰"的一声炸开。 没有防备的陈启龙与赢月,被爆炸的气流直接掀翻在地。 湾鳄体积虽大,但防御力相较于蛟蛇逊色许多,整个脑袋被炸的皮开肉绽。 手雷破碎的弹片刺入了它的鳞甲,却无法将鳞甲击穿,全部卡在了湾鳄脸上,令其本就凶狠的模样,变得更加凶神恶煞。 不过模样虽惨,湾鳄的行动却未受到太多影响,它也仅仅是脖颈处流的血多了一些,头上伤口看起来更像是皮外伤。 "呼轰轰轰轰!" 洞中响起了宛如震雷般的轰鸣,那是湾鳄的叫声,这家伙直到此刻才彻底动了真火。 陈启龙扭头望去,刚好见到湾鳄仰头嚎叫的模样,再看佟玉,拍在地上玩了命的往自己这边爬。 陈启龙看着佟玉,双眼中仿佛要冒出火来! 他起身快走两步,抽出宝剑对着佟玉,厉声喝问:"你到底还瞒着我们藏了多少东西?再不说清楚,咱们谁也别想活!" 佟玉面对陈启龙的突然发难,立即举起手中的枪,眼神中充满警惕。 "铛!" 就在陈启龙与佟玉对峙之时,一声沉闷的钟声响起,那是湾鳄爬行时蹭到金钟发出的声响。 佟玉意识到湾鳄又要攻击自己,眼神立即变得慌乱起来,对着陈启龙喊道:"我身上还有一枚手雷,你让我过去,我马上交给你。" 说着话,佟玉更是放下了枪表示诚意。 尽管陈启龙讨厌这个自私的女人,但现在实在不是内斗的时候,他一把将佟玉拉起,带着她向前狂奔。 然而两人腿都快跑断了,却仍旧不敌慢吞吞的湾鳄。 此刻,陈启龙与佟玉都能感觉到背后喷来到阵阵腥臭之气。可他们却不敢回头张望,生怕一扭头便会葬身鳄口! 何阿贵身体恢复了一些,他虚弱的用手撑着金钟,捂着流血的右耳对赢月说道:"公主,不用管我,快去救他们。" 这句话何阿贵说的很吃力,语气却不容否定。 赢月担忧的看了何阿贵一样,抓起手边的长枪对着陈启龙他们迎了上去。 湾鳄的嘴已经来到了陈启龙头上,带着千钧之力向下咬去。 这一刻就连陈启龙都觉得自己命绝于此。 赢月也猛地停下脚步。 一直注视着战场的何阿贵,心里难受极了,他不愿相信,自己喜欢的女孩竟是这种胆小怕事之人! 他努力的挪动双腿,恨不得自己冲上去将陈启龙救回来,却身子一软,"扑通"摔倒在地。 何阿贵拼命抬起头看向陈启龙,竟发现赢月对着陈启龙抬起了手上的长枪,随即用力掷了出去。 枪头闪烁着寒芒,若是被刺中,定会在陈启龙身上开一个大窟窿。 何阿贵瞪大双眼惊呼道:"龙哥小心!" 陈启龙原本正在埋头奔跑,一听有人叫他,下意识的抬起头,却见一根长枪飞向自己。 佟玉也发现了这个状况,心底怒骂赢月是个毒妇。 面对危险,二人本能的停下脚步。 而那根长枪就这么擦着陈启龙的头发,从二人脑袋中间飞了过去,直挺挺的扎在了湾鳄的下颚上。 湾鳄吃痛,却未停止攻击,鳄口依旧咬下。 陈启龙看着那排巨大牙齿向自己逼近,自己竟无路可躲,心中倍感绝望。 然而,那排牙齿却在陈启龙面前三寸的位置停了下来。 陈启龙愣了一下,来不及多想低头冲出鳄口,三两步跑到赢月身旁,扭头再看,原来是那根长枪卡住了湾鳄的嘴。 佟玉此刻也已脱身,她与陈启龙一样,头顶身上皆是冷汗,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任谁也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虽然自己被赢月所救,陈启龙却没时间道谢,他注意到了湾鳄头顶崖壁上的一块巨大石笋,其位置刚好位于湾鳄的脖颈处,这也是湾鳄周身鳞甲最为薄弱的地方。 此时,湾鳄因为口中卡了东西,不停的摇头晃脑。 陈启龙看准机会,从腰间解下绳索,瞄准金钟破损之处将绳索丢了上去。 绳索顺利卡住,陈启龙一手抓住绳索,同时用嘴咬开手雷保险环,脚下连跑两步,借力将自己甩了起来。 陈启龙腾空而起,与石笋越来越近,就在手雷爆炸的前一刻,陈启龙将其对着石笋根部丢了过去,自己也连忙松开绳索,直接摔在了湾鳄背上。 石笋齐根断裂,湾鳄也在此刻扭头咬向陈启龙,以目前的速度来看,陈启龙势必会先落入鳄口! 何阿贵此时自保都是问题,赢月也没有趁手的兵器。 只有佟玉还有一把手枪。 千钧一发之际,佟玉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或许她真的不喜欢陈启龙这个人,想借机除掉这个眼中钉,但最终佟玉还是抬枪打在了湾鳄的眼睛上。 毕竟日后探索蓬莱龙棺,还需要陈启龙的帮助。 湾鳄没有防备,眼珠瞬间爆裂。 剧烈的痛感令其身体一僵,随即只听"扑哧"一声,巨大的石笋穿过湾鳄的脖颈,将其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第五十六章 鳄势力包围圈 石笋直径极粗,差点斩断了湾鳄的头颅! 脖颈处与眼中同时传来的两股痛感,令湾鳄彻底陷入癫狂,它疯狂的扭动着身体,已然不顾金钟是否损坏。 随着湾鳄下半身用力一扭撞在金钟之上,这座被风雨侵蚀数千载的大钟立刻凹了下去,"轰"的一声砸在了湾鳄后腿上。 这家伙头尾都被固定,再难动弹,只能不甘的摔着尾巴,鳄口内喷着鲜血,发出阵阵"噗噗"声。 陈启龙跳下鳄背走向赢月,气喘吁吁地向其拱了拱手,语气诚挚的说道:"多谢公主殿下救命之恩!" 赢月搀扶着虚弱的何阿贵,轻轻摇头:"陈大人哪里话,能够降服这个怪物,你才是最大的功臣!" 就连何阿贵也不顾自身伤痛,强撑着身体对陈启龙竖了个大拇指。 "你们看那是什么?" 佟玉的惊呼声突然响起,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原本金钟遮盖的位置,竟放着一只断裂的鹿角。 不对,这破碎的断角足有半米长,不像是鹿身上的,结合养蛟化龙之事,众人心中同时生气了一个想法。 这或许是龙角! 龙,从上古之时便是亿万华夏子孙信奉的图腾,更是传说中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神兽,如今竟能见到真龙之角,众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许多。 不过此刻的龙角看起来色泽灰暗,如同枯枝一般,反倒是其上面长着的一根麦穗,看起来金光闪闪的是个宝贝。 说是麦穗,其实只是形似而已,不出意外的话,这东西应该是龙角之中长出的一根灵药。 原本有金钟的遮挡,众人还没感到有何异常,现在金钟倒了,药香味瞬间弥漫开。 陈启龙提鼻子一闻,便感觉头脑清晰的不少,身体的疼痛也减弱了几分。 他扭头看向其余三人,他们的表情也是如此。 最离谱的莫过于何阿贵,本来病病殃殃的模样,现在明显精神了许多,眼神也变得明亮了。 但这小子身体一好就犯坏,硬是装成没有恢复的模样,继续让赢月搀着自己。 灵药药力强横,不仅对人有效,一旁趴着的湾鳄,此刻也不再折腾,眼中的鲜血流的越来越慢,再过一小会恐怕就要止住了。 "这灵药太厉害了,咱们得赶紧收起来,别让这怪物恢复了!" 佟玉说着话,伸手就要将灵药摘下,可还未等碰到,便被陈启龙抓住了手腕。 佟玉心头一震,便想抬枪,可手上刚有动作,陈启龙的匕首就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赢月不明白二人因何如此,急忙制止道:"你们干什么?" 佟玉瞥了眼脖子上的匕首,不敢有丝毫动作。 陈启龙松开她的手腕,将枪夺过来,随即收刀解释说:"别误会,我只是在担心灵药,这东西生在龙角之上,贸然摘下,很有可能会导致药效丧失,到时候金娜就没有活路了!" "哼!" 佟玉冷哼一声退到一旁,现在的她根本没能力与陈启龙对抗。 陈启龙脱下衣服,小心翼翼的将灵药包裹住,随即手把龙角,缓缓将其从地上拉起,生怕伤到灵药根须。 何阿贵搭着赢月的手,佯装虚弱的询问陈启龙:"龙哥,药已经拿到了,这个怪物怎么办?" 陈启龙看了眼安静下来的湾鳄,对众人说道:"它现在没死只是被灵药吊着一口气,不必管它,咱们带着灵药离开就好。" 说完,陈启龙抱着灵药向洞外走去,其余三人紧随其后。 可陈启龙刚走到洞口,便停下来脚步。 何阿贵心中好奇,侧头向外看,看清了外面的场景,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待在吊桥下的鳄鱼,不知何时都爬了上来,通通趴在吊桥之上,双眼死死盯着陈启龙。 此时赢月没有趁手兵器,何阿贵又受了伤,陈启龙的那把宝剑被湾鳄压在身下,他们剩下的武器只有一把匕首和佟玉的那把枪,想要对付十几只鳄鱼,明显不够用。 赢月也发现了外面情况不对,心中疑惑不已,出言询问道:"陈大人,这群鼍龙怎么会围堵咱们?莫非,洞中的怪物是它们的首领?" 陈启龙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仔细一寻思,这事有些不对啊。 若是为了保护湾鳄,它们早就该冲上来了,何必等战斗结束再来这一出呢? 难道…… 陈启龙脑中冒出来一个想法,他将手中的灵药向一旁挪了几分,果然,所有的鳄鱼脑袋都转向了灵药的位置。 陈启龙恍然大悟,原来这群家伙堵得不是自己,而是这颗灵药,之所以没有冲上来,恐怕是因为洞中湾鳄尚未死绝的缘故。 就在陈启龙琢磨如何破解眼前难题的时候,佟玉掌中又拿出了一枚手雷,她的表情很纠结,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用手雷解决这群鳄鱼。 好巧不巧,赢月看见了这一幕。kuAiδugg 她虽然不知道手雷是什么东西,但对其威力却深有体会。 赢月见佟玉没有将手雷拿出来的意思,便突然出手将夺了过来,对着陈启龙喊道:"陈大人,佟小姐手中还有一个宝贝,你看以此退敌如何?" 佟玉脸色大惊,刚想抢回来,就感觉一道冰冷的目光盯在了自己身上。 陈启龙面若寒霜的瞪着佟玉,没想到这女人到最后还是留了一手,随即伸手接过了赢月掌中的手雷,解释道:"鳄鱼都在吊桥上,若是用手雷攻击,咱们都会被困在这。" 一听这个方法不能用,赢月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何阿贵感觉到赢月的失落,追问道:"龙哥,你还有别的方法吗?" 没等陈启龙出口,佟玉先答话了:"既然鳄鱼们想要灵药,咱们将灵药丢到桥下不就行了?" "想都别想!"陈启龙当场否决佟玉的提议,反问道:"你不是金娜的姐妹吗?难道不知道这灵药对她多重要?" 佟玉还要狡辩:"我又没说全丢,可以折下一半嘛,总不能让公主殿下困死在这啊。" 陈启龙不再理会佟玉,反而面向赢月说道:"公主,此时尚未到绝境,若是我们就这样放弃灵药,岂不是白白折腾一趟?" 赢月本身就是仁爱之人,自然明白陈启龙的意思。 "现在还有时间,我们想想别的办法,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要再提放弃灵药之事。" 第五十七章 古巫密室 赢月话音刚落,何阿贵便夸赞道:"仙女公主真是菩萨心肠,时时刻刻体恤下属,不像某些人连自家姐妹都不关心!" 佟玉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心中更是充满怨恨。 她实在是想不到,自己本想讨好赢月,竟落得如此下场。 陈启龙没空理会佟玉在想什么,他返回洞中拿起刚刚的绳索,想要从崖壁上荡过去,只要他用灵药将鳄鱼引走,众人自然能够脱身。 陈启龙来到吊桥桥头,还未开始行动,便感到一阵地动山摇。 原来是洞中的大家伙又折腾上了。 灵药不在身旁,疼痛感冲上来湾鳄的脑袋,令其疯狂的甩动着尾巴,砸的石壁开裂,洞顶的石笋纷纷掉落,扎在湾鳄身上,又给它开了几个血窟窿。 身上吃痛,这家伙反而闹得更欢,连吊桥上的鳄鱼都被这股恐怖的气势吓倒,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可眼睛却还直勾勾的盯着陈启龙怀中的灵药,退到一半便止住身形,不愿再动弹。 崖壁上的石块也跟着掉落,让陈启龙完全找不到固定的位置。 无奈之下,陈启龙只能暂时退回洞口。 湾鳄感觉倒是敏锐,陈启龙一回来马上就不折腾了,不过那些原本退走的鳄鱼,也再一次占据了吊桥。 "龙哥,要不先把怪物宰了吧!它这么闹腾,咱们根本没有精力去对付外边那群鳄鱼啊!" 何阿贵满是怨气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湾鳄,恨不得亲手了结对方。 陈启龙却摇了摇头:"不行,若是它死了,外面……" 他本想说外面的鳄鱼会趁机进来,可话说一半却停住了。 陈启龙就着昏暗的火光发现,墓室内的墙上似乎出现了一个缺口。 陈启龙顾不上何阿贵还在装病,直接将灵药塞给他,嘱咐道:"把灵药拿好!" 随即陈启龙便钻进洞中查看。 眼看何阿贵突然恢复,赢月也没起什么疑心,只当是灵药起了作用。 陈启龙走入洞中,直奔自己刚刚看到的缺口跑去,手中握着匕首,提防着湾鳄突然甩动尾巴。 事实证明,陈启龙看对了,此刻墙面上正露着巴掌大的窟窿。 陈启龙向里面望了望,应该是一间密室,不过这密室的石门太过厚实,凭借人力难以打开,洞穴的另一端都被湾鳄占据,寻找机关也不现实。 陈启龙思量片刻,对着洞口处的三人说道:"你们贴着墙面站好,我发现了间密室,需要用手雷炸开!" 听说有密室,三人皆是一喜,这代表着里面可能存在逃生通道啊! 他们立即行动,靠墙站好。 陈启龙则拉开保险环,将手雷塞到缺口处,快步跑出洞穴。 "轰!" 一声巨响传来,随后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石头掉落的声音。 湾鳄的尾巴尖也被炸断一截,这大家伙疼得大吼一声,但又被剧烈挣扎,看来刚刚那番折腾着实废了它不少力气。 陈启龙探头观瞧,发现墙壁上已经炸出了个将近两米的大窟窿,可以轻松进入密室。 不过这次爆炸也让山洞出现了一道裂纹,裂纹直达上方圆孔,一旦开裂洞穴内的一切都将被掩埋。 陈启龙不敢耽搁,拿起一根火把向密室走去。 佟玉毫不犹豫跟了上来,陈启龙瞥了她一样,也没阻止,毕竟现在已经没时间在她身上耽误工夫了。 何阿贵则与赢月一起,抱着灵药,稳住洞穴内外的两股"鳄势力"。 陈启龙与佟玉进入密室四下打量,可这里却不像有通道的样子。 陈启龙站在密室中间向里望,只能看见一具白骨,倒是白骨两侧,摆着一些石板兽皮,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象形文字。 另一面则是些瓶瓶罐罐,有些装着药粉,有些装着白骨,上面也刻着象形文字,看起来这里倒像是原始的化学实验室。 陈启龙开始专心研究兽皮与石板上的文字。 佟玉还不死心,在密室内到处摸索,或许是心中尚有怨气,她走到那具白骨身旁时,狠狠踢了一脚。 "哗啦!" 骨头散落一地。 陈启龙瞥了一眼,见没有什么问题,也就不再理会。 佟玉却表情一怔,随即小心翼翼的拨开人骨,在人骨下方拿出来一张皱巴巴的卷宗。 这东西不知使用何方法制成,历经千年,居然还未破损。 卷宗上画着一些龙形符号,佟玉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时,佟玉注意到陈启龙居然搬着一个罐子向外走去,她连忙叫到:"暗道还没找见,你干什么去?" 陈启龙头也不回的答道:"别费力了,这里就是古巫驯养蛟龙时歇脚的地方,根本没有暗道。" 说完陈启龙直接走出密室,佟玉内心却无法平静。 她看着手中的卷宗开始琢磨,既然这里是驯龙的地方,那个古巫又如此珍视这个画满龙纹的卷宗,难道这上面记载的就是驯龙的方法? 佟玉到没想过要驯龙,但哪怕能驯服一只蛟蛇也好啊。 想到这,佟玉将卷宗藏在了怀里,跟随陈启龙走出密室。 一出来,她便见到陈启龙正端着罐子往湾鳄伤口处撒药粉呢。 佟玉一脸懵逼。 这什么操作? 出不去了想要在洞里做烤肉? "陈启龙这是干嘛呢?" 面对佟玉的提问,何阿贵直接选择无视,倒是赢月为其解答道:"陈大人说了,这些药粉很可能有麻醉作用,若是效果属实,咱们就能凭此麻翻鼍龙离开这了。" 佟玉点点头不再说话,站在一旁心中想的却还是卷宗的事。 陈启龙在撒完药粉后便目不转睛的观察着湾鳄的变化,这大家伙起先还瞪着眼睛,不到十几秒眼皮便上下打架,半分钟后双眼再难支撑,紧紧地闭在了一起。 陈启龙又跑到了湾鳄断掉的尾部,将匕首用力插进伤口左右划动。 这操作看得何阿贵他们人都傻了,万一麻药劲头不够,湾鳄尾巴一扫还不得给陈启龙抡个好歹的。 幸好,何阿贵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湾鳄此刻如同死过去了一样,丝毫没有动作。 药粉有效! 陈启龙松了口气,用绳索困住鳄口中的长枪,用力将其扯出还给赢月,又从湾鳄的身下抽出自己的宝剑,随后不大情愿的将匕首丢给了佟玉 不管怎么说,现在大家还要并肩作战,而且给她匕首,总比将灵药交给她要强。 陈启龙帮大家将武器涂满药粉,有返回密室拿出两张兽皮,一张用来包裹灵药,另一张包裹了一些麻醉药粉揣进了怀里。 "出发!" 随着陈启龙一声令下,四人向着满是鳄鱼的吊桥走了过去。 第五十八章 返回营地 陈启龙带着佟玉走在队伍前方,赢月手持长枪保护拿着灵药的何阿贵。 其实本应是手持匕首的佟玉殿后,可这女人一路上表现异常,陈启龙是在信不着她。 有了麻醉药粉给宝剑附魔,这群鳄鱼在陈启龙面前统统成了土鸡瓦狗。 他也不跟鳄鱼硬刚,看准机会对着靠近自己的鳄鱼就是一剑,随后便等着对方被麻翻。 如此依法炮制,陈启龙不费吹灰之力,仅凭一人一剑便摆平了所有鳄鱼。 为了防止这群家伙醒来追击,紧随其后的赢月又在所有鳄鱼头上开了个窟窿,一枪一个稳准狠,看得何阿贵嘴角直抖,心里盘算着日后要是将公主泡到手,自己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啊。 何阿贵正胡思乱想呢,众人已经来到了熟悉的水潭边。 陈启龙示意佟玉前方开路,佟玉虽然心中抵触,但此时也没有跟陈启龙抗衡的能力,乖乖的跳入水中。 陈启龙与何阿贵一人架住赢月一条胳膊,带着她潜入潭中。 不多时,四人再度出水。https:/ 本想着往外撒一些麻醉药粉放倒蝙蝠,可惜天不如人愿,风一直往里刮。 无奈之下,一行人只能再次将武器涂上药粉,小心翼翼的向着洞外走去。 此刻,地面上还散落着蝙蝠烧焦的尸体,头顶上的蝙蝠倒是少了许多,看起来似乎也就几十只,其他的恐怕是出去觅食了。 本以为能顺利脱身,可就在走到洞穴中间时,何阿贵因为脚下湿滑没有站稳,猛地向前扑去,好巧不巧撞在了佟玉身上。 何阿贵倒是稳住了身体,佟玉却"扑通"一声摔在了蝙蝠屎里。 还没等佟玉起身,洞顶的蝙蝠就被惊动了。 陈启龙他们在刚刚的厮杀中沾了一身的血,对于那些蝙蝠来说就是最好的兴奋剂,因此它们刚一醒,便对陈启龙等人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还好蝙蝠数量不多,陈启龙与赢月二人挥动手中武器,过来一个干掉一个,就连佟玉也凭借匕首劈开了两只蝙蝠的身体。 最可怜莫过于何阿贵,手捧灵药施展不开,只能在三个人中来回穿梭寻求庇护。 眼看着蝙蝠数量越来越少,众人感觉将要安全之时。 仅剩的五只蝙蝠,突然盯上了没有武器的何阿贵,不要命似的向他扑来。 陈启龙与赢月及时出手,斩落四只蝙蝠,只有一只冲到了何阿贵身旁。 不过还好,佟玉就在何阿贵身边。 只见她手握匕首,身体一转,蝙蝠的脑袋顿时掉落。 与此同时,何阿贵只觉得手臂一痛,随即脑海中传来一阵强烈的昏迷感,他强撑着身体走向陈启龙,将灵药向前递出,口中说着:"龙哥快拿走……" 陈启龙闻言伸出手,可他刚接过灵药,何阿贵便倒了下去。 陈启龙连忙去扶,赢月抢先一步将何阿贵搀住,而那条被赢月搀着的手臂上,赫然有一道匕首刮出的血痕! 陈启龙顿时变了脸色,手掌紧握剑柄,目光冰冷的看向佟玉。 佟玉向旁挪了两步,躲到赢月身后,将匕首扔给陈启龙抢先说道:"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故意的!" 陈启龙也不回话,踏着沉重的步伐向佟玉走来。 佟玉竟敢对何阿贵动手,这无疑是在挑战陈启龙的底线。 赢月发现事态不妙,连忙从中调和到:"陈大人,你先不要发怒,我感觉何大人的脉象并无异常,呼吸也很平稳,就会暂时昏迷而已,况且佟小姐也是为了保护何大人才将其误伤,你若因此迁怒于她,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陈启龙闻言停下脚步,松开握着剑柄的手搭上了何阿贵的脉搏,感受其脉象平稳后,眼神方才柔和下来。 "佟玉,你好自为之,再有下次,绝不饶你!" 佟玉被警告后老实了很多,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陈启龙见此也不再纠缠,打开灵药外的兽皮,将其放在何阿贵身旁,可这东西似乎只能疗伤,对于迷药毫无作用,何阿贵毫无转醒的迹象。 赢月见灵药无用,对陈启龙建议道:"陈大人,要不你先带着灵药回去吧,金大人的情况并不乐观,晚一刻都有生命危险!" 陈启龙看着昏迷的何阿贵,陷入纠结,他可不放心将兄弟留在佟玉这个女人身边。 赢月也看出来陈启龙的想法,再次催促道:"陈大人,你快走吧,这里有我绝对没事,我看何大人伤口很浅,过一会应该就会苏醒,而且你到了营地后,也可以叫人来接应我们。" 陈启龙看着逐渐西下的太阳,又想了想赢月的武艺,重重叹了口气,对赢月嘱咐道:"公主殿下,我这兄弟就拜托你照顾了!" 赢月表情严肃的点点头:"陈大人放心去吧!" 陈启龙再次用眼神警告佟玉,随即抱着灵药沿原路返回。 赢月扭头对着佟玉招手道:"我们也往前走走吧,先离开这片禁区,否则蝙蝠们回来就麻烦了。" 佟玉此刻手无寸铁,并且又想讨好赢月,自然咋说咋是,乖乖的跟在赢月身后向外走去。 陈启龙既担心金娜,又担心昏迷的何阿贵,因此一刻都不敢耽搁,玩了命的往营地里跑。 也亏得他体力充沛,若是换一个人,恐怕半路上就累倒了。 陈启龙回到营地,拦住一个路过的秦人打探道:"请问你知道大祭司的丹房在哪吗?" 营地内的秦人都目睹了陈启龙他们被审判的一幕,自然知道眼前的人是"秦王特使",当即表示说:"大祭司的丹房就在营地那头,大人您跟着我走,一会就到。" 说着话,秦人前方开路。 陈启龙气喘吁吁,也不跟他客气了,紧随其后走了过去。 五六分钟之后,二人来到丹房之前,秦人伸手一指说道:"大人,丹房到了。" 陈启龙此时方才喘匀了气,对其拱手道谢。 秦人走后,陈启龙敲响丹房的门,房门缓缓打开,几位秦兵率先走出,随后大祭司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陈启龙面前。 至此,陈启龙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觉得金娜可以得救了。 然而大祭司在看到浑身血迹的陈启龙后,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大手一挥,对两侧秦兵下令:"把人给我拿下!" 第五十九章 吃错药了? 陈启龙连忙后退两步,一手抱着灵药,另一只手则抽出宝剑,疑惑地问道:"大祭司,你这是何意?" 大祭司没有回答陈启龙的问题,而是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他反问道:"公主呢?" 陈启龙恍然大悟,原来大祭司是因为赢月没和他一起回来心生怀疑,当即出言解释道:"何大人受了伤行动不便,赢月公主宅心仁厚,决定让我先回营地抢救金大人,你现在派人沿路寻找,很快就能发现她的下落。" 大祭司摇了摇头,语气不善的说道:"我无法相信外人!" 陈启龙心头一震,想起与大祭司初次见面时,对方就怀疑过他们的身份,莫非大祭司知道外面的事? "如果我伤害了赢月公主还会回来吗?" 陈启龙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大祭司却固执得很,根本不相信他的话,站在房门之前,根本没有让开的意思。 就在二人僵持之时,屋中传来一声痛呼。 "呃……啊!!" 这声音一听便是金娜,陈启龙脸色大变,但现在可不是和秦人闹掰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松开了右手。 "铛啷!" 宝剑落地,陈启龙向着大祭司拱手请求道:"无论大祭司信是不信,赢月公主确实无碍,现在金大人毒伤恶化,请你务必先行救人!" 大祭司思索片刻,对着秦兵下令:"给此人戴上镣铐,随我一同入室救人。" 虽然陈启龙在秦兵心中也是秦王派来的大臣,但在这个岛上,大祭司便是权利巅峰。 二人手持镣铐走向陈启龙,一个示意陈启龙伸手,另一个则动手去拿灵药。 陈启龙明白,一旦自己被戴上镣铐,那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生杀大权都落在了大祭司身上。 可看大祭司那副风烛残年的身体,自己一出手他恐怕当场就得倒地上,就算赢月与他们在山谷内经历了生死,也比上她与大祭司二十几年的相处之情啊。 她若是一冲动,自己与金娜还有何阿贵依旧没个好下场。 既然事情两头堵,陈启龙索性决定信大祭司一回,他将灵药稳稳当当交到秦兵手中,又伸出双手带上镣铐,全程十分配合。 大祭司见陈启龙老实,点了点头转身进入屋中。 两位秦兵说是押着陈启龙,但出于对陈启龙身份的顾忌,他们也只是跟在陈启龙身后而已。 丹房内,金娜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手掌不自觉的微微抽动,嘴唇也变成了黑紫色。 大祭司走到金娜面前,伸手打开了灵药之上的兽皮,一股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了整间屋子,原本房间内还有一丝丹药的气味,此刻统统被灵药压了下去。 见此神物,两位秦兵的眼都直了,一个劲的吞口水,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抢夺一样。 饶是大祭司活了八十多年,见到灵药那一刻也不禁愕然,与此物相比,他往常炼制的丹药怕是连草灰都比不上。 陈启龙将三人的反应看在眼中,心里开始提防起来,他担心这三人被灵药诱惑,不愿用其给金娜治病。 若是这样,他便只能将他们制服。 幸好,大祭司定力不错,几秒后便反应过来,对着屋中的两位秦兵挥手命令道:"你二人先退下吧!" "啊?" 两位秦兵皆是一愣。 "啊什么?还不出去,带人去接赢月公主!" 不知是灵药起效,还是大祭司怒火中烧,他的嗓门大了许多。 被这么一吼,两位秦兵才如梦方醒,对着大祭司躬身下摆,随即向后退去。 直到二人走出丹房之时,目光还不舍的在灵药上流连呢。 陈启龙看着几人的反应也是倍感不解,他们在洞穴中初见灵药时也没这么大反应啊,怎么别人看上两眼就上头了呢? 大祭司将灵药放在金娜床头,随即走到陈启龙面前,伸手摘下自己的面具,露出了一张青年人的脸。 陈启龙当场看蒙了。 这什么情况,易容术? 青年人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你不必乱想,我正是岛上的大祭司,不过是驻颜有方而已。" 陈启龙瞪大双眼看着青年人的脸,也找不到丝毫易容的痕迹,而且听说话的声音这人也确实是大祭司。 不过一个八十岁的老头长了副十八岁的脸,你跟我说这叫驻颜有术,这tm是神仙法术吧!kuAiδugg 陈启龙心中有诸多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大祭司倒是自顾自的说道:"我曾得到一卷徐福老祖所写的古籍,里面记录了长生不老药的制作方法,我历经千辛万苦,也只落得个容颜不老,刚刚我从这株灵药上感受到了长生的希望,你只需告诉我发现灵药的过程,我自会帮你朋友解毒。" "对了,别想用秦王子民的身份骗我,早在四十年前,我救起一位渔夫时便知道大秦已经亡了!" 陈启龙听大祭司提起四十年前的渔夫,不免一愣,没想到小乞丐爷爷遇到的那位头领竟是眼前的大祭司,这也太巧了吧! 不过他既然知道自己这群人的身份,为何不戳穿呢? 陈启龙稍微想了一下,便不再纠结此事,毕竟现在救金娜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事情日后再说吧。 "我们根据你的话顺着道路进山,在蛟龙诞生之地发现了一口金钟,还有一条巨大的呼雷……" 陈启龙仔仔细细的将寻药经过讲了一遍,包括最终赢月让自己先走的事也又讲了一遍。 大祭司听后点点头,喃喃道:"看来这灵药药力着实强横,金姑娘如今身体虚弱,如果直接服用恐怕性命不保,看来……" 大祭司话说一半,突然撇开陈启龙,拿起灵药向一旁的药柜处走出。 陈启龙见状走到金娜身旁坐下,任由大祭司在那鼓捣。 没办法,他毕竟不是医生,对制药的方式了解的太少了。 大祭司虽然一把年纪,调起药来速度却极快,分分钟端着两个瓷瓶走到了陈启龙面前,将其中一个瓷瓶塞到陈启龙手中说道:"这是我用灵药调出的药膏,你将其抹在金姑娘腿上,我来给她喂药水。" 说着话,大祭司伸手掐住金娜的下巴,向下一掰,直接将整瓶药水倒了进去。 这狂野的行医方式,看的陈启龙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他伸手拿起瓷瓶,将药膏倒在手上,随即轻轻的抹在金娜小腿的伤口上。 金娜此时皮肤虽然乌黑,手感却依旧光滑,只不过因为中毒的缘故,伤口附近的肌肤有些僵硬冰冷。 而随着陈启龙反复涂抹,他感觉金娜的肌肤恢复了柔软,手掌掠过之处还传来了一丝暖意。 他抬头一看金娜的脸,乌黑的颜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美丽的俏脸逐渐恢复粉嫩。 看来这是要康复啊! 就在陈启龙欣喜之时,金娜的脸却越来越红,她嘴巴下意识的张开,吐出一股热气,就连小腿也变得滚烫。 金娜原本粉嫩的肌肤上,出现了病态的红色,整个人如同烫熟的大虾。 就算陈启龙不懂医术,也看的明白,这是吃药吃出毛病了啊! 第六十章 药引子 陈启龙想到此处,立刻抬头看向大祭司。 大祭司与陈启龙四目相对,看出了他眼神中的怒火,摇摇头无奈的解释道:"这……这不应该啊,我也不知为何会是这种情况。" 陈启龙没有心思在与大祭司纠结,起身走向大祭司刚刚调药的药台,从上面拿下一根筷子,将金娜身体反转,筷子缓缓伸进金娜咽喉,为其催吐。 "呜哇……" 金娜受到刺激,立刻大吐特吐,各种污秽之物流了一地。 大祭司常年为人看病,更恶心的场面也见过,倒是不嫌弃,守在金娜身边为其诊脉。 陈启龙开口对大祭司问道:"怎么样?" 大祭司摇了摇头:"不行,她的体温虽然有所下降,但脉象仍旧错乱不堪,心跳速度已经临近二百,如此下去恐怕难逃一死!" 金娜刚才已经吐了许多,现在无论受到什么刺激,也只是干呕吐不出东西来,陈启龙想要帮她洗胃,可岛上又没这条件。 就在陈启龙思量对策时,大祭司突然对他喊道:"药膏!快去拿水把刚刚的药膏也擦掉!" 是啊,她腿上的药膏也有灵药的成分。 陈启龙不敢耽搁,按照大祭司的指示跑到一旁拿来水盆,可当水盆放在金娜床边时,陈启龙却傻了。 这灵药治蛇毒不行,治伤口是真牛批,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金娜腿上的伤口居然已经长好了,连条疤都没留下。httpδ:/m.kuAisugg.nět 陈启龙重重的叹了口气,坐在了地上,心中升起一阵失落与惋惜。 他惋惜金娜年极轻轻就要客死异乡。 至于自责那是不存在的,对陈启龙而言,他认为自己已经做的够多了,为了金娜的性命不惜以身涉险,最好的兄弟也莫过如此了吧。 陈启龙放弃了,大祭司却不愿放弃。 倒不是说他比陈启龙更加关心金娜,而是他精通医术,觉得事情还有换机。 更何况他日后还想用灵药炼制长生不死丹,这可是千载难逢测试灵药功效的好机会,若是错过了,稀里糊涂炼出丹药,自己这条老命还不得交待了。 "你先别难过,事情或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大祭司对陈启龙说着这么一句,随即自顾自的解释道:"刚刚我为她炼制药物,只用了灵药的两片药叶,又搭配了许多中和性的草药,按理说药效不该如此凶猛。" 陈启龙眉毛一皱,打断大祭司的话问道:"既然不该如此凶猛,为何她服药之后会是这样。" "嘶……这个……" 大祭司思索片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方才你说这灵药生于龙角之上,又是你们在蛟龙诞生之地所得,我推断她之所以反应剧烈可能与此有关。" 陈启龙一经提醒,心中也有了想法:"金娜是身中蛇毒,那蛟蛇很有可能便是千年前那条神龙的后代,它的血进入了金娜体内,所以在灵药的催动下才变得狂暴,影响了金娜?" 大祭司连连拍手称赞:"没错,二者同宗同源,所以才会反应剧烈,不过我还是觉得有某件事是我们没有注意到的,你在将遇到灵药后发生的事和我讲一遍。" 现在已是困境,陈启龙索性死马当成活马医,既然大祭司问了,他便再度开口说道:"呼雷撞到金钟,灵药出现,我们感觉身体逐渐恢复……" 大祭司仔细听着陈启龙的话,不敢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终于让他发现了问题所在。 "是血!一定是血!" 大祭司面露兴奋之色,抓住了陈启龙的肩头,还没等陈启龙询问,他便如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的推断一股脑说了出来。 "灵药药力极强,你们几人在近距离接触后却没有丝毫不适,这就是因为你们身上沾了呼雷的血!而那一地的白骨,恐怕也是呼雷吸收灵药药力时杀死的动物,若是我推断没错,血可能就是一副药引,能够中和灵药的药性!" 陈启龙听大祭司说的如此肯定,当即问道:"既然已经发现了根源所在,是否有方法救她的性命?" 大祭司脸色有些闻言,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没那么有底气了:"如果说我的推断没错,只需向金小姐口中滴血,应该就能解除药力反噬,不过这始终只是推论,我也不敢打包票,你放了血她就能醒过来,或许病情加重也不一定。" 情况如此紧急,陈启龙那还顾得上这么多,金娜此刻的已经半只脚踏入了阎王殿,治有可能死,不治则是必死,既如此,为何不搏上一搏? 更何况不就是血吗? 流一些也没什么。 陈启龙向大祭司伸出手问道:"大祭司,你这里有干净的刀吗?" 大祭司心领神会,对着陈启龙点点头道:"你等着,我这就去取。" 片刻后,大祭司果然拿来了把包裹严实的小刀。 "这是我平时为族人处理伤口时用的,绝对干净。" 陈启龙将小刀接过,看着寸许长的刀身,以及薄而锋利的刀刃,心中不禁感叹大祭司的医术真不错,居然都能自行研制手术刀了! 可就在陈启龙要割开手掌之时,房门却"砰"的一声被打开了。 大祭司快速拿起面具戴在脸上,陈启龙则扭头看向门口,发现那里站着的竟然是佟玉。 佟玉一见陈启龙手持利刃站在金娜面前,立即高声喝问道:"陈启龙,你要干什么!?" 大祭司险些被撞破秘密,心中恼火,出言驱逐道:"谁让你擅闯丹房的!我和陈大人正在为金大人治病,你还不退下!" 佟玉闻言不退反进,走入房中质问道:"有人拿着刀子治病的吗?我家小姐只是中毒,难道还需要刮骨疗伤不成?" 这下大祭司懵逼了。 他所学的知识都是秦朝文献上的,刮骨疗伤那是三国的事,他根本不知道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陈启龙救人心切,不想和佟玉纠缠,冷冷的说了句:"我先为金娜治病,一会自然给你解释。" 说着,陈启龙便用刀去割手掌。 佟玉却油盐不进,向着陈启龙冲了过来! 第六十一章 血饲 佟玉本以为陈启龙手上带着镣铐,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可双方一交锋,陈启龙却直接用镣铐缠住了佟玉的手,同时一记扫堂腿踢中佟玉脚腕,令其直接摔倒在地。 陈启龙并未理会撒泼的佟玉,索性用刀在手掌上割了道口子,任鲜血滴落到金娜口中。 陈启龙不理会佟玉,别人却不愿放弃找她麻烦的机会。 何阿贵回到营地时已经恢复清醒,此时刚好和赢月走到丹房门口,听到佟玉的叫嚷恼火不已,推门而入嚷嚷道:"谁这么大的口气,居然想动我龙……哥,龙哥,你这是干嘛呢?" 大祭司看到二人疑惑的模样,出言解释道:"灵药与蛇毒起了反应,导致金大人病情恶化,据我推断血液应该能够中和药性,陈大人此举只是在救人而已。" 赢月与何阿贵同时点点头,坐到一旁不再说话。 他们倒也不是听懂了,只是觉得既然大祭司与陈启龙都觉得这方法有效,那就试试呗,总不能投鼠忌器,让大家伙白忙一场啊。 赢月刚想为其说句话,何阿贵便出言阻拦道:"仙女公主,龙哥现在正在救人,不能随便移动,你就让佟玉再这么趴一会吧,她是金大人的好姐妹,肯定不会在意的。" 赢月一想,何阿贵说的也有道理,点点头不再说话。 陈启龙掌心的血滴落的速度越来越慢,伤口眼看就要凝结,他只要再次挥刀将伤口割开。 掌心虽痛,陈启龙脸上却露出了笑容,他看见金娜脸上的红晕正在褪去,呼吸声也逐渐变得平稳,这是即将恢复的征兆啊! 不过陈启龙毕竟是人,身体再好也架不住这么流血啊,眼看金娜要醒过来,他的脑袋却迷糊起来。 何阿贵看陈启龙有些不大对劲,关切的询问道:"龙哥,你怎么样了,要不换我来吧?" 他可不是关心金娜,只是不愿见到陈启龙伤了身体。 陈启龙也不跟何阿贵客气,吃力的点点头,从一旁扯过纱布包在手上便要起身。 这下可给了佟玉机会,她猛地一顶,将陈启龙掀翻在地,攥紧拳头对着陈启龙的脸砸了过去。 何阿贵刚要往陈启龙身边走,见此情况立刻连跨两步跑到陈启龙身前,手臂一挥推开佟玉的拳头,怒气冲冲的质问道:"你t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病床上的金娜竟然自己坐了起来,听她刚刚那中气十足的说话声,仿佛没事人一样。 原本还一脸凶相的佟玉,见到金娜康复如初,居然嘴巴一撇嚎啕大哭,一头扎进金娜怀里哭诉着:"小姐,你总算醒了,我都快担心死了,若是你除了三场两段,我回去该如何交代啊!" 赢月与大祭司对于佟玉的做法倒是没啥表示,何阿贵就不同了,眼睛差点从眼眶中翻出来,嘴巴更是快撇到后脖子了,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对佟玉的鄙视。 不过金娜大病初愈,倒没注意这些细节,眼看佟玉哭的伤心,立即安慰道:"好啦,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嘛。" 说着话,她转头环视房间,疑惑的问道:"陈启龙呢?他人去哪了?" 何阿贵这个二货,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和佟玉生气了,都忘记自己的龙哥了。 他连忙俯身将陈启龙从地上扶起。 金娜意识到陈启龙倒在自己病床前,更加懵逼了,抬手指着陈启龙,语气困惑的问道:"他……他怎么会倒在地上?" 佟玉是个白眼狼,金娜又摆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何阿贵看不下去了,语气揶揄的回答道:"还不是为了救你,否则龙哥躺在地上干嘛?避暑吗?" "救我?" 金娜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在刑场上毒发昏厥那一刻,其它的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赢月见此站出来为陈启龙说话:"是啊金大人,自你毒发以来,最担心的便是陈大人了,他为了帮你寻找解毒之法,不惜以身犯险进入岛上禁地,险些搭上性命。" 何阿贵立刻跳出来邀功,指着自己和赢月说:"不止是龙哥,还有我和仙女公主。" 随后他撇了痛哭中的佟玉一眼,不情愿的说道:"还有你这个小跟班,虽然只能帮倒忙,但也跟去了。" 佟玉听何阿贵这样说当然不愿意,起身就要吵架,金娜见此一把将佟玉拉住,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再惹冲突。 金娜安抚好佟玉后,刚想向陈启龙道谢,大祭司又说话了。 "金大人,你服下灵药后体内蛇血变得狂暴,我推断以鲜血为引可以压制,陈大人毫不犹豫便割开手掌放血,这种魄力,老朽还从未见过!" 听到大祭司的话,金娜愣住了,她抿了抿嘴唇,确实感受到一股血腥气,在看陈启龙的手掌,血液已经渗透纱布流了出来。 何阿贵也意识到问题紧急,连忙缠着陈启龙往里走,口中催促着:"大祭司,快帮我龙哥止血!" 大祭司立刻忙活起来。 金娜坐在床上,看着陈启龙的背影,眼神一变再变,不知在想着什么。 第六十二章 暗生情愫 陈启龙掌上刀口并不是很深,大祭司找出金疮药撒在上面,很快便止住了流血。 本想用灵药帮他快速恢复身体,或许因为灵药不完整,药效远不比之前,陈启龙只能靠静养恢复。 何阿贵看着昏迷中的陈启龙,摇摇头感叹道:"龙哥你这命也太不好了,累死累活搞个灵药,自己还用不上,到头还得兄弟我照顾你。" 说着话,何阿贵便要将陈启龙扶起。 可他刚有动作,便见身后一只手伸了出来,抓住陈启龙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何阿贵扭头一看,顿时愣了,来人居然是金娜。 她扶着陈启龙语气坚定的说道:"他是因为救我受的伤,照顾他的事就交给我吧。" 何阿贵闻言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其实对于金娜与佟玉二人,何阿贵都不怎么喜欢,这俩家伙一见面就绑架自己,还用燕子做人质,实在有些可恶。 他之所以没有阻拦金娜,更多是因为陈启龙之前的态度,让何阿贵觉得自己这位龙哥对金娜有好感,因此才想让他们亲近亲近,毕竟陈启龙都三十多了,也该给自己找个大嫂了。 然而金娜的决定却遭到了佟玉的反对,她拦在金娜面前义正词严的说:"小姐,你大病初愈怎么能如此操劳,伺候人的事还是交给何大人吧。" 此话一出,还没等何阿贵回应,赢月便怼了回去:"佟大人,你这话说的太不讲道理,陈启龙是为了救金大人所伤,古人云投之以李,报之以桃,现在陈启龙身体虚弱,金大人照顾他又有何不可呢?" "公主我……"佟玉想要解释,却被赢月再次打断。 "佟大人无需多言,我只是希望你明白,秦国之所以强大,靠的绝不是自私自利之举。"说完赢月又面向金娜道:"金大人,休息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你随我来吧。" 金娜点点头,扶着陈启龙跟随赢月离开丹房。 何阿贵见见状也连忙上前搭把手。 唯有佟玉,站在原地面若寒霜的看着众人的背影,眼神中隐隐透着怒气。 但由于她刚刚的莽撞之举,大祭司也不待见佟玉,当即出言驱赶道:"老夫还有事要做,佟大人请自便。" 佟玉闻言,连忙掩饰住心中怒意,退出了丹房。 金娜出于对陈启龙的感激,自从陈启龙晕倒那一刻起,便觉得对其进行贴身照顾。 赢月准备的房间内只有一张大床,金娜便在床边打起了地铺。 原本何阿贵还想与陈启龙住在一起,可现在一看,属实是不太方便,干脆住在了陈启龙的隔壁。 因为陈启龙需要养伤,探索龙棺的计划不得不暂时搁置,何阿贵没事做,便天天缠着赢月让她带自己去打猎,美其名曰捉些山珍为陈启龙补身子。 赢月本就是佩服忠勇之士,也就没拒绝,再加上何阿贵这家伙嘴巧得很,总是能把岛外的世界变着花样的说给她听,什么"长着轮子的千里马"、"千里传音的小盒子"、"摄人灵魂的闪光镜"……等等等等,说的赢月恨不得现在就与他们返回"大秦"。 佟玉则仿佛转性了一样,每天不作不闹,就泡在岛上的书斋内,除了饭点能现身,其他时间完全见不到人影,也不知道她在研究什么。 就在陈启龙昏迷的第三天,金娜正在用毛巾为陈启龙擦脸,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金娜面露惊喜,连声道:"陈启龙,你终于醒了,等着我现在就去叫人。" 说着话金娜就要往外走,可她的手腕却被陈启龙拉住了。 金娜不禁一怔,扭头疑惑的看着陈启龙。 此刻陈启龙已经从床上坐起,语气严肃的说道:"金娜,先别走,我有事要和你谈。" 金娜不明所以,但看陈启龙这种状态,也能猜到不是小事,点点头说:"好你说吧。" 随即金娜将手抽回,坐在了陈启龙的对面。 陈启龙板着一张脸,缓缓开口:"之前你拿出了醇亲王府的令牌,想必是位皇族,如今所谓的皇上在扶桑人的帮助下意图复辟,简直是华夏的耻辱,我绝不会为这种昏庸无能的人找宝藏!" 金娜摇摇头,对陈启龙解释道:"你误会我了,我父亲确实是皇族亲王,但我所做的一切绝不是为了那个糊涂皇帝!" 听到金娜对皇帝有这么大的抵触,陈启龙也很惊奇,也就没插话,静静等她说下去。 金娜见状,深吸一口气,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 "我父亲一直想要报效国家,奈何国力贫弱,奸佞当道,迟迟未受到重用,前些年皇帝退位,军阀混战,扶桑人野心昭昭入侵华夏,我和佟玉便被父亲送往扶桑本土,为的便是师夷长技以制夷。" "回国后,父亲将他的亲信交给了我,我们分散到全国各地寻找宝藏,就是为了扩充实力,与扶桑人和军阀抗争!" "我相信终有一天扶桑人都会滚回他们的小岛,军阀混战也将结束,到那时国家才会和平,生活在华夏土地上的人民才能安居乐业!" 金娜越说情绪越激动,听着她的身世和遭遇,陈启龙也不禁陷入回忆。 失去左眼的老张,失去右臂的老刘,眼神涣散躺在床上的老沈…… 一张张面孔从陈启龙的脑海中闪过,不只是自己的这些战友,还有战场上那些无名的尸体。 征战多年,陈启龙深知战争对人民的危害,金娜的理想听起来虽然有些不切实际,但着实振奋人心。 就在陈启龙沉思之时,金娜再度开口:"陈启龙,谢谢你不顾危险的救我,我不该因为自己的想法将你拖下水,这次寻找徐福宝藏就不劳烦你了。" "燕子那边我曾让佟玉交代过,必须我亲自出面才能放人,等离开这里,我便和你去救她。" 陈启龙见金娜一脸真诚的模样,再想想她这么做的目的,也不愿与其过度纠缠,但是对于寻找徐福宝藏的事他可不能置身事外。 旁的不说,陈启龙为这事经历了那么多危险,眼看宝藏到手让他退出可不行。 他还得靠这笔钱帮战友们治病呢! 而且何阿贵也不小了,陈启龙这个做大哥的看他终日混迹街头着实心急,也想为他讨房老婆,治治这小子的野性,最近看他好像相中了赢月,人家作为公主,想要娶到手还不得拿出点真本事? 最关键的一点是,陈启龙实在担心以金娜的身手会折在这次寻宝上,到时候不仅少了个爱国的有志青年,燕子也找不回来了。 于是他清清嗓子,开口道:"寻找宝藏,我也得去!" 第六十三章 摸金校尉 金娜闻言一怔,表情愕然的看着陈启龙,她想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突然变得热心肠了? 陈启龙见金娜困惑,出言解释道:"你知道,我是个探险家,蓬莱龙棺作为千年前的遗迹,全国也找不出几个,我现在已经来到了它面前,若是不进去看看,岂不是太遗憾了。" "而且那里面还有徐福留下的宝藏,我总得分上一份吧。" 陈启龙直白的表示自己就是为了钱,金娜反倒是安心了不少,这种俗气的欲望,在很多时候比那些为了友谊之类的高尚言论要可信的多。 金娜点点头,向陈启龙伸出手,微微一笑道:"那我就谢谢你的帮忙了!" 陈启龙握住金娜的手,口中还不忘了提醒道:"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们可是合作关系,有事情必须商量着来。" "没问题,除了分钱以外,其他的事情都听你的!" 金娜十分干脆,她明白自己几斤几两,虽说自己留学归来还统领着一批亲信,但在探险领域内还是个新手,与其劳心劳力,莫不如做个甩手掌柜等着分账。 陈启龙听着金娜的答复也很开心,这下他可以专心探险,不必担心队伍意见不合了。 二人同时露出满意的笑容。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何阿贵用兽皮抱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砂锅跑了进来,口中大声嚷嚷着:"金娜,我和赢月公主抓到了一窝榛鸡,汤炖好了,你快喂给龙哥……" 何阿贵声音一顿,目光停留在陈启龙身上,嘴巴张的老大愣在原地。 下一面,何阿贵脸上的呆滞便被惊喜冲散,他将砂锅往桌上一放,双手摊开冲了出去。 "龙哥,你终于醒了!" 何阿贵嘴上喊着,就要往陈启龙身上蹦,那模样,活像一个好几年没见过父母的留守儿童。 陈启龙也被他这股热情劲吓到了,连忙出言制止:"阿贵,站住,别激动,我什么事都没有!" 何阿贵这才停住脚步,可他马上又发现了陈启龙与金娜紧握着的手,立刻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神玩味的看着二人。 陈启龙与金娜意识到不对,连忙将手松开。 "阿贵,你不要乱想!" 陈启龙一脸正色的警告,何阿贵却不以为然,嬉皮笑脸的说:"我乱想什么了?龙哥,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有啥不好意思的,我现在走了,你们两个继续。" 说完话,何阿贵也不等陈启龙解释,拔腿就往外跑,跑出房间后还专门回头对金娜嘱咐道:"鸡汤放凉就不香了,记得早点喂龙哥喝喽!" 然后,这小子就彻底没影了。 金娜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之前陈启龙昏迷,所有食物都是她亲手喂的,现在陈启龙已经没事了,还让她喂,怎么好意思啊! "何阿贵,我撕了你的嘴!" 金娜怒喝一声,便想追上去收拾何阿贵,可刚一抬腿,手腕就被陈启龙抓住了。 她心头一颤,扭头看着陈启龙娇嗔道:"你要干嘛?" 陈启龙立即松开手,对其解释道:"你别冲动,阿贵就是皮了点,他没什么坏心思,现在我已经恢复了,咱们还是以任务为重,先去找赢月公主谈龙棺的事吧。" 一听到龙棺,金娜的情绪平复下来,点点头回应道:"好,不过以后你管好何阿贵,别让他总说胡话!" 陈启龙对何阿贵的嘴欠也是无能为力,但此时也只能点头应承下来,随后二人一起出了房门前往赢月的寝宫。 因为之前探索禁区之事,陈启龙现在已经成了岛上不少人的偶像,再加上赢月公主的吩咐,他们这一路上可谓是畅通无阻,来到赢月寝宫前都无须通报,守卫直接放行。 一入寝宫,二人便见到了何阿贵的身影,这家伙不知在说什么,逗得赢月咯咯直笑。 而赢月注意到陈启龙与金娜后,立刻收敛笑容,热情的对陈启龙招呼道:"陈大人你终于醒了,我正打算去看你,没想到你这就来了。" 陈启龙对赢月拱手说道:"劳烦公主挂念,我着急过来是有要事相商。" 赢月伸手一指屋中座椅:"有什么事,二位坐下说。" 陈启龙落座后表示说:"赢月公主,我们此次前来不仅是为了寻找流落在外的秦民,更是为了寻找龙棺!当初徐襄大人回朝,曾对陛下汇报了东渡的壮举,声称获得了无数奇珍异宝,秦王对此很感兴趣,让我们在找到秦民之后,务必要带着宝藏一同返回。" "如今我伤势痊愈,希望立刻动身,取回龙棺宝藏!" 赢月闻言,脸色有些为难,迟迟没有说话。 何阿贵仗着与赢月关系好,出言催促道:"仙女公主,你就告诉我们吧,我们早点行动取回宝藏,岛上的秦民也能早日回家不是。"httpδ:/m.kuAisugg.nět 赢月摇摇头说:"并非我不愿告诉你们宝藏所在,实在是龙棺掩埋之地机关重重,即便去了也只能铩羽而归。" 金娜闻言立即指着陈启龙说道:"公主只管说出位置就行,取宝的事交给他!" 陈启龙也配合的点了点头。 赢月看着陈启龙喃喃道:"陈大人的确身手了得有勇有谋,可是……" 见赢月拿不定主意,金娜再度说道:"不瞒公主,陈大人在朝中的职位便是摸金校尉,无论什么宝藏,对他来说都手到擒来。" 赢月眼神一亮。 何阿贵见状立即帮腔道:"所谓摸金校尉,就是专门去寻找古人宝藏的特殊官衔,搬山卸岭寻龙诀,堪舆倒斗觅星峰,无论宝藏藏得多深,找起来都轻轻松松。" 这下赢月彻底来了兴致,双眼盯着陈启龙问道:"不知陈大人这寻宝之术如何施展?" 话说到这份上,陈启龙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接:"那个,我们摸金校尉寻宝靠的只有四句口诀,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如有八重险,不出阴阳八卦行,凭此,可寻天下奇珍。" 赢月此时就像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被三个老狐狸忽悠的心潮澎湃。 金娜见此又加了把火,说道:"公主,您和这些秦国子民回去,秦王定然高兴,但是如果能带着宝藏一起,岂不是喜上加喜?" 何阿贵也说:"天下黎民也会对公主另眼相看。" 两人将赢月捧起,陈启龙则趁机施压道:"如今听闻有倭国人也觊觎宝藏,正策划前来盗宝,如不带走,恐有后患!" 一边是秦王褒奖,一边是外邦夺宝,赢月考虑都没考虑,当场便钻了套,豪气十足的说道:"既如此,本公主就和你们一同前往!" 第六十四章 青铜剑阵 赢月同意前往,陈启龙与金娜脸上皆是一喜,何阿贵不仅不开心,情绪反倒显得有些低落。 赢月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点,出言问道:"何阿贵,你怎么了?" 何阿贵皱眉思考片刻,突然抬起头看向赢月,一脸正色的说道:"公主殿下,你刚才说龙棺所在之地机关重重,极其危险,我们受了秦王之命,自当舍身取宝,但公主你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和我们一起去冒险呢?" "公主只需讲明龙棺位置所在,其他的就交给我们吧!" 陈启龙了解自己这位兄弟,他之所以这么说,肯定是不希望赢月以身犯险。 可这番话却听得陈启龙直摇头,心中不禁感叹:"就算是阿贵这种机灵鬼,遇到喜欢的女人也会变得没脑子,一心想着关心赢月,却忘了赢月是怎么样的人。" 果然,何阿贵话一说完,赢月本来和善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质问道:"何大人,你认为本公主是娇弱的小女子吗?" "不!当然不……" 何阿贵连忙表示自己没有那个意思,随后又想解释什么,赢月却打断了他的话,语气颇为不满的说道:"既如此,何大人为何不愿让我一同前往龙棺?" 何阿贵想回答,赢月没有给他机会,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龙棺宝藏本就是岛上秦人的先祖收集而来,将宝藏献于秦王,更是千年前便应完成的任务!我身为秦国公主,自当身体力行,为秦人做表率,而不是自重身份遇难而退!" 赢月说这些话时,整个人身上都透露着一股无畏的气势,令陈启龙与金娜心生佩服。 金娜与赢月同为皇族子孙,对此感受最深,她不禁在想,若是他们的皇室也有这种觉悟,国家或许也不会遭为敌欺凌。 何阿贵站在赢月身旁,表情变了又变,终于释然一笑,拱手道:"既然公主决心已定,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探索龙棺之时,请公主务必小心,我会时刻守在你左右,保护公主殿下安全。" 这次赢月倒是没有再反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眼睛深处还隐隐透着一丝欣喜。 她转过身对陈启龙说道:"当年徐福回朝中途遇险,无奈上岛避难,他们所乘龙舟便被搁置在海底溶洞之中,通往那里的本有两条路,可惜当年徐福他们登岛的入口因为台风被掩埋,再想见到龙棺,只能走那条满是机关的通道。" "关于机关的记载已经无处可寻,既然陈大人是御封的摸金校尉,这次的行动便全权交由你指挥,包括本公主在内,所有人都会令行禁止,也希望大人不要辜负秦王的信任。" 陈启龙当即起身回道:"定不辱命!" 赢月对陈启龙如此干脆的答复很满意,大秦男儿,就应该有这种魄力。 计划已定,准备工作进展迅速,赢月从秦兵中挑选了三位精明能干的悍将,又命人准备了一些吃食装备,第二天一早,这支由八人组成的队伍,在日光的照耀下踏上征程。 存放龙棺的海底溶洞位于蓬莱岛西岸,因为靠近海边,沿途的野兽到不是很多,只不过由于需要穿过灵芝山丛林,道路比较难走。 众人走了一会,终于适应了点,速度刚有提升,就听佟玉喊了句:"我要方便一下,大家等等我。" 金娜对着佟玉笑道:"快去吧,用不用我陪你?" 佟玉摇摇头,反身跑入密林。 何阿贵看着来气,偏偏还不能说什么,毕竟人有三急,要是这个都管,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众人终于抵达了海底溶洞。 溶洞口很宽敞,若是有汽车可能也开的进去,在溶洞上方有很多石笋,不知何处渗出的水流一直顺着石笋流下,滴滴答答将地面变得异常湿滑。 进入溶洞前,三位悍将从怀中掏出打火石,准备点燃火把。 可因为洞穴潮湿,"当当当"打了半天也不见火星。 此时赢月一脸得意的走到三人身边,从怀里掏出火机,先是将自己手中的火把点燃,又依次点燃了三人的火把。 三位悍将武艺超群,但都是没出过岛的土鳖,看见赢月用一个小盒子就能点着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其中有位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更是疑惑地问道:"公主殿下,这是何物啊?" 赢月公主此时的表情与何阿贵嘚瑟时一模一样,满脸微笑的仰着头兴冲冲的介绍道:"这宝贝叫做火机,是中原河南地区一位大能发明的,有了它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取火,等咱们取出龙棺宝藏返回大秦,本公主赏你们一人一个!" 三人常年打猎,深知火种的重要性,同时躬身下拜,齐声道:"谢公主殿下赏赐。" "诸位无需多礼,快起来吧。"赢月说完,扭头看向何阿贵,何阿贵眼神中透露着称赞,对其竖了个大拇指。 此情此景看得陈启龙真是头疼,老话说"学坏容易学好难"。 自己昏迷了不过两天,赢月这位秦国公主怎么就被何阿贵带的画风跑偏了呢? 金娜也是哭笑不得,连忙招呼道:"公主殿下,咱们继续走吧。" 赢月这才将火机收起,回到队伍之中。 何阿贵立即凑上跟前,小声夸赞:"仙女公主就是聪明,我只说了一遍,你就记住火机是荷兰……河南人发明的了。" 赢月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乐呵呵的往前走,看来对这番吹捧很是受用。 向洞内走了三四分钟,众人见到了进入龙棺处的石门。 石门上有一些凹凸不平的石块,看起来应该是机关,下方还有一个凹槽,隐隐能看到一些青铜齿轮,造型之精密,让陈启龙都心生赞叹。 秦人祖先们不仅机关弄得好,排场摆的也不赖,石门两侧各有三位手持青铜剑的兵俑,各个造型英武,用来守门绝对是气势十足。 可不知为何,陈启龙总觉得这些兵俑透露着危险,别的不说,光是他们剑上的血迹,以及地上的动物残骸就绝对有问题。 "大家不要轻举妄动,这些青铜兵俑很有可能就是第一重机关,必须有人先行探路。" 陈启龙说完本想自己上,何阿贵却直接站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短剑说道:"龙哥,探路的活就让我来吧。" 说着话,何阿贵步伐坚定的走向石门。 陈启龙看着何阿贵的背影还真有点欣慰,这个平时喜欢偷懒耍滑的家伙,在喜欢的女人面前终于正经起来了。 事实上,何阿贵主动请战也就是因为赢月,他之前说过会保护赢月安全,不能食言。 赢月知道何阿贵武艺略差,此刻不免有些担心,忍不住对其叮嘱一句:"何大人,小心点。" 赢月关心自己,何阿贵自然不能置之不理,扭头笑道:"放心吧!" 然而他话音刚落,距离最近的兵俑,便挥剑向他头顶砍了过去! 第六十五章 破阵 还好何阿贵一直提防着,余光处瞥见光影闪动,立刻转动脚腕,身体一斜,堪堪避了过去。 可还没等他喘口气呢,身后便又有一柄利剑向其脖颈处扫来。 何阿贵连忙手握短剑向后挡,这一下倒是将青铜剑推开了,可他手中的剑也被打落。 这时最开始攻击何阿贵的兵俑再度发难,对着他的凶手持剑便刺。 何阿贵眼看着利刃袭来,身体却根本来不及反应,此时他唯一能选择的,便是用手臂去挡,就算断条胳膊,也比丢了性命强。 就在何阿贵决绝的抬起右手之时,突然感觉一股力量从脚腕处传来,随之他整个人"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就在何阿贵被陈启龙拽倒的一瞬间,两侧的兵俑同时双手握剑向下刺去。 幸好金娜机灵,帮陈启龙一起拖动麻绳,将何阿贵从兵俑之中拖了出来,也亏了二人动作迅速,何阿贵才只损失了些头发,再慢一秒,他的天灵盖就要被割开了! 赢月这时已经冲到了何阿贵身边,十分紧张的询问道:"何大人,你没事吧?" 何阿贵连忙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脑袋还在脖子上,胸口也没有血窟窿,方才松了口气,硬挤出一个笑容对赢月说道:"仙女公主被担心我,我福大命大,有老天爷保佑,没事的。" 金娜有些看不下去,冷言冷语的提醒道:"刚才可不是老天爷保佑你,是你的龙哥哥!" 何阿贵表情一僵,满脸歉意的看向陈启龙,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尴尬。 陈启龙自然不能让何阿贵在赢月面前难堪,还为其开脱道:"算了,阿贵也不是有意的,而且这些兵俑配合默契又刀枪不入,就算阿贵拼尽全力也不见得能闯过去,接下来还有别的机关,到时候再让他表现吧。" 何阿贵连连点头,再也不敢有半点逞能的心思。 陈启龙则抽出背后的青铜剑,走入剑阵之内。 他的脚刚一落地,面前的两个兵俑便挥剑砍了过来。 但陈启龙不是何阿贵,刚刚还目睹了兵俑攻击人的招式,轻轻松松荡开面前的双剑,一个闪身钻了过去。 不过已经入四个兵俑的攻击范围,陈启龙便感觉有些吃力了。 这些家伙是青铜制成,根本不怕劈砍,只攻不守本就让人难以抵挡。 更恐怖的是,他们之间还有这精妙的配合,出剑时看似杂乱无章,却统统封住陈启龙的躲避空间。 就连最里面的两个兵俑也在不停的根据前方动作挥动青铜剑,防止陈启龙直接跳过去。 如此二十几个回合,陈启龙终究着了道,衣服被划开一道口子,虽然没有受伤,但他心知再拖下去必成死局,连忙挥舞兵器荡开青铜剑,从包围圈中跳了出来。 陈启龙喘着粗气,握剑的右手传出阵阵酥麻的感觉,青铜剑上更是出现了两块缺口。 "呼呼,这些兵俑实在难缠,他们居然还会剑阵,让我休息一会,再去尝试。" 陈启龙说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何阿贵看着眼前的兵俑抱怨道:"这石门前的通道修的也太窄了,要是再宽上一米,两个人同时破阵就好了。" 金娜闻言白了他一眼:"人家设置机关就是为了保护龙棺,照你这么说还不如直接修条梯子直通到底呢。" 何阿贵脸皮多厚,当然不会被这种话怼蔫了,语气更为不快的说:"本来就是嘛,如果不想龙棺重现人世,不如直接将洞口封死,这种剑阵一个人怎么过啊?" 何阿贵话一说完,一直默不作声的赢月居然开口了。 "谁说这剑阵一个人过不了,依我看没什么难度,陈启龙,这次本公主来破阵!" 众人都被赢月的话吸引,而赢月则将自己的长枪往何阿贵怀里一放,拿起陈启龙的青铜剑走入通道之内,速度之快,让何阿贵连阻拦的话都来得及说。 见到兵俑挥动青铜剑,何阿贵担心急了,生怕赢月受伤。 其余人也是一脸紧张的看向通道。 然而面对利刃的攻击,赢月只是脚步轻移动,连剑都没出,便轻松穿过了前两个兵俑。 进入四个兵俑的包围后,她方才舞动长剑,手中左刺右挑,脚下步伐轻盈,没过十个回合,赢月居然就从剑阵之中穿了过去,来到石门之前。 何阿贵看向赢月的眼神满是敬佩,就差飚小星星了。 陈启龙也大为震惊,不过他立刻反应过来,扯下何阿贵的匕首丢了过去。 赢月稳稳接住,一把将匕首插入凹槽之内,齿轮被卡住,所有的兵俑动被定了身,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众人连忙穿过通道,陈启龙专心的站在石门前破解机关。 何阿贵抱着长枪凑到赢月身边,毫不吝啬的夸赞道:"仙女公主真是武艺了得啊,这剑阵连龙哥都破不了,你竟然这么轻松就过来了!" 赢月接过长枪,眼神中带着些许骄傲的说道:"小意思,这是只有我等王室子孙才知道的攻击秘术,破个剑阵还不轻松。" 何阿贵又是一顿彩虹屁输出,夸得赢月美滋滋的。 就在此时,石门前突然响起"铛"的一声,原本插在凹槽中的匕首经不住齿轮的挤压,居然崩碎了! 众人连忙看向兵俑,兵俑丝毫未动,倒是石门两侧,飞出一排利箭,当场夺走了两位悍将的性命。 金娜眼疾手快,将身上配剑插入凹槽,这才止住了攻击。 赢月见秦人死于自己面前,心痛不已,她对陈启龙问道:"陈大人,石门机关还没破解吗?" 陈启龙没有答话,扭头对何阿贵喊道:"阿贵,握住你面前的石块,听我口令,同时顺时针旋转!" 何阿贵点点头,连忙照做。 "三!二!一!转!" 陈启龙与何阿贵同时发力,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响声,石门中打开了一条半米宽的通道。 从头到尾如同隐形人的佟玉,这时倒是不客气,拉着金娜便冲了进去。 赢月与仅剩的那名秦人紧随其后。 陈启龙将双臂拉到最大,勉强够到何阿贵的那个石块,随即用力抓紧,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阿贵快走!"https:/ 何阿贵面色焦急的反问:"那你怎么办?" 陈启龙双眼瞪着他,吃力的大喊:"走!" 何阿贵心知自己劝不动龙哥,只能走入石门。 陈启龙此刻手指颤抖,也已经撑不住,双手松开的同时,用力向前一扑,进入石门之内。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石门再度关闭。 第六十六章 金翅龙蝇 陈启龙一进入石门,众人瞬间围了过来,何阿贵伸手去拉陈启龙,同时口中问道:"龙哥,你没事吧。" 陈启龙握紧何阿贵的手,借力站起,埋怨道:"让你走你不快点走,害得我又多撑了半分钟,下次再敢磨叽,看我收拾你。" 何阿贵尴尬的笑着,还要不停的说:"是是是,我记住了。" 这幅窘态,逗得赢月娇笑连连。 众人点燃火把再度前行,可还没走几步呢,就又遇见了岔路口。 何阿贵左瞧瞧右看看,随后用手指着右侧的洞口问道:"是不是这边?我好像能看见里面有光。" 陈启龙闭起眼睛仔细倾听,摇了摇头道:"不对,应该是左边,那里有水流声。" 何阿贵闻言走到左侧洞口,竖起耳朵将脑袋伸了进去,可任凭他怎么听,也只能听到水声。 这时赢月拿着火把靠了过来,火苗在左侧洞口前微微跳动。 赢月对着何阿贵解释道:"没错就是这边,你看火苗在洞口还会跳动,这就表示里面有风流动。" 何阿贵看着火苗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公主殿下就是聪明,来我们往左边走。" 说着话,这小子便跟着赢月一同走入了左侧洞穴,同样发现正确道路的陈启龙就这么被晾在了身后。 陈启龙摇摇头,感叹自己交了个"重色轻友"的兄弟! 金娜见状走到陈启龙身边,调笑道:"怎么样,没想到自己这个做大哥的也有失宠的一天吧。" 陈启龙闻言苦笑一声,摊手表示说:"这小子有异性没人性,我能怎么办,做大哥的也不能不让兄弟找老婆啊,快走吧,免得他一会再给我惹麻烦。" "我看是你怕被兄弟抛下吧!" 金娜又挖苦一句,跟着陈启龙一同进了洞穴。 剩余的那位秦人看了眼佟玉,做了个请的手势。 佟玉摆了摆手道:"你先走吧,我殿后就行。" 二人本就不熟,秦人自然也不客气,扭头走入洞中。 佟玉四下打量一番,在左侧的洞前放下了一枚配饰,随后才跟了上去。 陈启龙等人走过一个狭窄的通道,又来到了一个溶洞之内,可这溶洞里却没了前进的路。 这就奇怪了,明明陈启龙与金娜都测试过是这边,怎么可能会错呢? 更奇怪的是,此处的墙壁上又一层斑驳的白色印记,金娜指着这些东西好奇的问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众人齐齐摇头。 只有何阿贵这家伙,趴到石壁上闻了又闻,撇着嘴说道:"这玩意闻起来有点酸臭味,可能是变异的苔藓吧," 众人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可加下来又听何阿贵喊道:"龙哥,你快过来,我怎么感觉这边有风透过来呢?" 陈启龙闻言立刻来到何阿贵身边,借助火光仔细观看,果然,就在何阿贵刚刚闻石头的地方,还真有一道裂缝,脸凑过去隐隐能感到气流,若不是这家伙闲得蛋疼,他们想找到这里还真得费点功夫。 陈启龙从背包被拿出一柄铁锤,对着裂缝处便砸,一顿"叮叮当当"的响声过后,石块碎落一地,终于砸出了一个能让人通过的洞口。 陈启龙打头,众人依次钻了过去,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密封的石块之后居然是一道断崖,两岸相距足有十几米,想要过去只能走桥。 要命的是,吊桥不知什么原因还断了,就垂在对面的崖壁上。 眼见前方无路,金娜看着陈启龙问道:"咱们能不能从附近绕过去?" 陈启龙摇摇头:"眼前的悬崖深不见底,周围也没有什么明显的道路,通过的唯一方法应该就是那个吊桥了。" 赢月面色略显悲伤的附和道:"我也听先辈提起过只有这桥可以继续前行,当年为修桥,很多人都摔下了山崖。" 既然没有别的方法通过,陈启龙只能站在崖边,研究如何将吊桥修好。 何阿贵见此不禁感叹道:"这要是有飞机就好了,咱们直接飞过去。" 赢月眼神迷茫的看着何阿贵问道:"飞机又是何物?" 何阿贵思索片刻答道:"飞机啊就是一种人造的大鸟,浑身都是铁的,光喝油就能飞,人坐在飞机身上想去哪都可以!" 如此神奇的东西,听得赢月兴奋极了,眼神中都透露着憧憬。 何阿贵见此当即表示说:"仙女公主,等咱们拿着宝藏回到秦国,我就买一架大飞机,带着你周游世界,想去哪就去哪,天涯海角玩个遍!" 赢月莞尔一笑,连连点头。 那副纯真的模样,看得何阿贵都有些呆了。 郎情妾意的画面如此美妙,陈启龙的声音却在这时不和谐的响起。 "阿贵,快来帮我修桥!" "哎,这就来!" 何阿贵答应一声,恋恋不舍的走了过去。 来到悬崖边,陈启龙递给他一根飞龙爪,指着吊桥的底部说:"阿贵,瞄准那里将飞龙爪丢出去,只要将吊桥拉起,我们就能过去了!" 何阿贵点点头。 随着陈启龙的口号,二人同时抛出手中的飞龙爪。 用飞龙爪挂东西的手艺是他们在倒斗时炼出来的,准头那是没的说,只见飞龙爪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随即稳稳的落在了吊桥底部。 二人向后抻了抻,确认已经牢牢扣在吊桥上,便叫来众人一同用力拉起飞龙爪。 吊桥很长,众人用出来吃奶的劲,方才将其拉直,随后将麻绳绑在木桩之上,这下算是准备完了。 陈启龙率先前行,将脚踩在吊桥上,缓缓向前走了两步,确认吊桥稳定后,便大步跑了过去,随后向众人招手道:"大家快过来吧。" 众人也不耽搁,逐一走上吊桥。 所有人都过去后,桥面上只剩下赢月和佟玉,本以为不会再出什么意外,陈启龙他们身后却传出来一阵"嗡嗡"声。 扭头望去,大家心里皆是一惊,只见陈启龙身后的洞穴内竟出现了上百个光点,光点隐隐闪动,而且越来越大。 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有一群拳头大的苍蝇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第六十七章 命悬一线 这群家伙与其说是苍蝇,倒不如称之为怪物,它们一个个身披鳞甲,翅膀挥动时还闪烁着耀眼的金光,更可怖的是,苍蝇们的手臂都变成了龙爪的模样,爪尖长度足有一寸,这要是被刮到,分分钟开膛破肚啊! 苍蝇群异常狂暴,各个瞪着血红的眼睛,挥舞着利爪往众人身上扑。 它们尖锐的口器,瞄准了大家的脑袋,准备在上面开个窟窿,看样子是将他们的头当成椰子了。 赢月此时站在桥上,看着苍蝇大喊道:“大家小心,这是金翅龙蝇,它的血很异常,千万不要沾到身上!” 听赢月这么一说,陈启龙猛然想起,当初在冯劫墓中见到壁画上,蛟龙身旁还真有一些带着翅膀的小东西,本以为那是长相奇怪的海鸟,现在看来恐怕就是龙蝇啊。 想到此处,陈启龙原本劈向龙蝇的剑轻轻一扭,转劈为拍,只听“砰”的一声,眼前的龙蝇摔倒在了地上,但这种程度的攻击对着身披鳞甲的龙蝇完全就是搔痒,瞬间便滚了起来。 赢月的手下见拍打无效,对着龙蝇的肚子挥剑便砍。 尽管龙蝇长着鳞片,在这种冲击之下,还是被切成两段,腹中的汁液撒了一地,其余的都顺着青铜剑流向秦人的手掌。 秦人斩杀一只龙蝇,还未来得及高兴,便感到一阵难以承受的灼热。 下一秒,龙蝇血浆流过的地方燃起了绿色的火苗。 火苗顺着剑身一路之下,眼看要烧到秦人手上,他当即丢掉青铜剑。 这时一只龙蝇从侧身袭来,直接撞上了秦人前胸,他的胸口被扎出个血窟窿,整个人更是被这股冲击力带飞出去,跌落悬崖,连声惨叫都未发出,便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大家不要砍伤龙蝇,将它们拍下来,毁掉翅膀!”筷書閣 情况危急,陈启龙顾不上为死人忧伤,连忙提醒大家该如何应对。 何阿贵一听龙蝇不能砍,直接将长剑插在地上,脱下衣服缠住手臂,一个箭步冲上吊桥,向着赢月跑了过去。 赢月手中挥舞着长枪,不停将靠近的龙蝇击退,凭借武器长度,暂时没有龙蝇能靠近她,可也露出疲态。 眼看着何阿贵来到自己身边,赢月心头一喜,还不等她说什么,便感觉自己的手被紧紧握住,耳边传来了一个令人安心的声音:“跟我走!” 何阿贵拉着赢月狂奔,凡是遇见挡路的龙蝇,挥拳便打,为了心爱女孩的安危,他此刻如同战神,竟真的带着赢月冲出了包围圈。 赢月看向何阿贵的眼神也从最初的敬佩,隐隐透露着一丝爱慕之情,没办法,这种风趣幽默又肯为自己拼命的小帅哥,实在是很难不动心啊。 当然,这其中也多亏了陈启龙在外周旋。 自打何阿贵上桥以后,陈启龙便抡着飞龙爪帮其驱赶靠近的龙蝇,否则他也不会这么轻松。 何阿贵将赢月带走,桥上的佟玉可麻爪了。 本来靠着赢月的长枪,二人还能勉强挡住攻击,现在剩她孤身一人,那里拦得住狂暴的龙蝇。 龙蝇们也发现了佟玉落单,一股脑的向她冲去。 佟玉深知一旦陷入包围绝无活路,当下竟放弃防御,玩了命的往前冲,只想逃离吊桥。 金娜学着陈启龙刚刚的模样,以飞龙爪驱赶龙蝇,不过她的技术属实水了点,对龙蝇毫无危险。 好在陈启龙与何阿贵都不是见死不救之人,尽管对佟玉颇有微词,这时也并未袖手旁观,同时拿起飞龙爪驱赶龙蝇。 赢月则挥舞长枪守在三人身边,防止龙蝇偷袭。 可佟玉这女人运气也实在是差,眼瞅着还有两三米就要脱离吊脚,居然一脚踩断了桥板,小腿瞬间被木头刮出了血,卡在洞中拔不出来。 生路近在眼前,自己却不得动弹,佟玉绝望了,整张脸充满着怨恨之色。 金娜这时丢下了手中的飞龙爪,从地上捡起长剑,冲向吊桥。 陈启龙连忙制止:“金娜,别冲动!” 可金娜又怎会放弃自己的姐妹,她一路冲到佟玉身边,二话不说用剑劈开桥板将佟玉拉了起来。 佟玉脱困后二人想跑,可此时身边早就围上了密密麻麻的龙蝇,一双双利爪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金娜咬着嘴唇,眼睛一转,心中打定主意,双手摁在佟玉后背上用力一推,同时舞动长剑荡开左右龙蝇。 佟玉借力冲出吊桥,金娜可就惨了,手中长剑被前方的龙蝇死死抓出,难以抽回,身后的龙蝇呼啸而至,转瞬间以来到近前。 金娜救人之时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此刻也只是惨然一笑,等待死亡来临。 不过有人却不想让她死,金娜感觉自己腰部被缠住,一股大力传来,身体不由得往前走了两步避开身后攻击。 面前的龙蝇对着金娜伸出利爪,但爪子还没碰到金娜,便见一只大手扣在了龙蝇头上,像运球一样将其推向崖底。 金娜抬起头,看见陈启龙站在自己面前。 她刚要开口,陈启龙便抢先训斥道:“你tm疯了,要是你死在这,谁去救燕子?” 金娜眼神愧疚的看着陈启龙,心中却莫名的升起些许暖意,她知道陈启龙是在关心自己。 不过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龙蝇们左右穿梭,尖锐的口器如同利箭般不停刺向二人的身体,稍有不慎就会如同先前的秦人一般,被扎个血窟窿坠入崖底。 吊桥本就是临时修复,经过这番折腾已经摇摇欲坠,何阿贵与赢月想上去支援,却担心会导致吊桥断裂,只能继续用飞龙爪驱赶。 这时何阿贵看向桥对面,发出一声惊呼:“龙哥,快上来,这死苍蝇在割绳子了!” 陈启龙与金娜无暇分神,赢月抬头一看,果然有一只龙蝇正用口器划着木桩上的麻绳,此刻已经割开了三分之一。 为了陈启龙的安全,赢月将自己珍爱的长枪掷了出去,龙蝇被扎穿,钉在了木桩上,血液顺着伤口落下,滴落在绳索之上,火焰瞬间燃起,吊桥剧烈的晃动起来。 下一秒,麻绳断裂,吊桥侧翻,陈启龙与金娜向崖底摔去! 第六十八章 食肉藤 千钧一发之际,陈启龙丢掉青铜剑,一手抓住未断的那根麻绳,另一只手抓住了悬在半空中的金娜。 二人挂在桥上无法动弹,金翅龙蝇借机发难,对着他们冲了过来。 所有人的心在此时都提了起来,何阿贵急得眼睛都红了,抡着飞龙爪就想冲过去,却被悬在桥上的陈启龙喝止住。 “阿贵,站在那别动!” 何阿贵闻言猛地停住脚步, 只见陈启龙拉着金娜的手,用力向前摆动,将身体荡了起来,就在金翅龙蝇即将把二人围住之时,陈启龙借力松手将金娜丢上地面,自己也拼命向前扑去。 落在地上,陈启龙片刻不敢停歇,一个翻滚站了起来,同时从腰包内取出了一张大网。 “阿贵过来帮忙,其他人快点跑!” 金娜等人不知陈启龙要做什么,但他们清楚现在多问一句都是耽搁功夫,连忙转身向后跑去。 何阿贵则快步跑到陈启龙身边。 陈启龙将大网的一端递给何阿贵,指着洞口处的石头说道:“快把网挂好。”httpδ:/m.kuAisugg.nět 何阿贵会意,立即行动,二人用大网罩住洞穴入口,金翅龙蝇都被隔在外面,它们用爪子拉扯着大网,乱作一团。 陈启龙与何阿贵没再和这些家伙纠缠,扭头去追金娜等人。 这面的洞穴很开阔,往里走了七八米就是金翅龙蝇的老巢,金娜她们三个此时就站在老巢前面。 陈启龙见她们几个不动弹,心生疑惑,询问道:“你们怎么不继续走了?” 金娜扭过头看着陈启龙,用手向前指了指,表情看起来十分厌恶。 陈启龙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到巢穴之内满地都是婴儿手臂粗细的蛆虫,数量足有上百条,纠缠在一起不停扭动,这场面的冲击力,金娜她们没吐已经很不错了。 陈启龙向前走了两步,用剑劈向距离自己最近的蛆虫。 随着“噗”的一声,蛆虫当场毙命,体内汁水流了一地,却不像成虫一样会燃烧,其余的蛆虫感到危险也纷纷逃离,毫无攻击的意图。 “这些蛆虫没有攻击性,咱们快走吧,否则等龙蝇冲进来,就只能成为蛆虫的养分了。” 陈启龙说完,迈开大步向前走,一些躲闪不及的蛆虫被他踩得粉碎。 三位女人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走。 在走出龙蝇巢穴那一刻,金娜她们彻底忍不住了,站在墙边狂吐不止。 陈启龙顾不上安慰几人,现在还有更大的困难需要解决。 就在几人的面前,是一个长长的甬道,甬道尽头有一个向下的洞口,目前来看应该是前往溶洞地步唯一的入口。 可这甬道之内,却长满了粗壮的藤蔓,藤蔓顶端都长着脸盘大小的花苞。 何阿贵本来在陪着赢月,此时见陈启龙望着甬道出神,开口问道:“龙哥,怎么往前走了?” “阿贵,你看到这些藤蔓了吗?”陈启龙指着甬道问了一句,不等何阿贵回答,便继续说道:“这甬道内都是石头,阳光雨露更是少得可怜,在这种环境里,能长出这个大的植物,你不觉得奇怪吗?” 何阿贵听陈启龙说完,觉得这些藤蔓确实有问题,他拿起青铜剑,好奇的戳了戳,哪成想却没戳进去,甚至连道划痕都没留下。 “龙哥,这……” 何阿贵被眼前的情况惊得不知该说什么。 陈启龙见此眉头紧锁,转身从地面上挑起一只蛆虫扔进了甬道之中。 随着蛆虫落地,原本安静的藤蔓,瞬间如同巨蟒一般游动起来,距离蛆虫最近的一条藤蔓已经张开了花苞,花苞内密密麻麻足有几十根尖刺,在触碰到蛆虫的那一刻便勾住了对方身体。 下一秒花苞闭合,地面上已经没了蛆虫的影子! 原本往此处袭来的藤蔓也归于平静,纷纷退回原地。 原本正在狂吐的几位,如今也懵了,他们意识到:眼前这些植物,或许比龙蝇更为恐怖。 赢月走到陈启龙面前,将火机拿了出来,说道:“陈大人,要不试试火烧吧。” 陈启龙没接火机,摇摇头道:“这些藤蔓既然生长在龙蝇巢穴之内,肯定不会畏火,否则一只龙蝇就把这烧光了。” 还没尝试就下定论,赢月当然不服,她点燃火机想要一试,可还没等她伸手,便听身后传来了巨大的嗡鸣声。 金翅龙蝇脱困了! 它们一股脑地冲回巢穴,将陈启龙他们堵在了甬道口,有几只性子凶猛的已经冲了上来。 陈启龙手持青铜剑将龙蝇荡开,扭头冲入满是藤蔓的甬道,对众人大喊:“快往里跑!” 一声令下,除了佟玉之外,其余三人毫不犹豫跟了上去,他们对陈启龙有着十分的信任。 众人一走,佟玉即使心有不甘也只能跟上,毕竟她自己可扛不住那么多的龙蝇。 陈启龙他们进入甬道,龙蝇们也追了上去,与此同时藤蔓又开始翻腾起来,花苞张的老大,在空中飞舞。 不过说来也怪,这些藤蔓折腾的凶,却并不攻击人,只是盯着天空上的龙蝇大快朵颐。 惊慌中的众人明显没意识到这点,还在拼命地躲避。 来到溶洞入口时,没有一个人犹豫,直接跳了下去。 这入口当年不知怎么设计的,狭小极了,仅仅三四米的距离,便将众人磕的浑身酸痛。 落地之后更是直接滚作一团,陈启龙躲避及时逃过一劫,紧跟着他的何阿贵可就惨了,被三个女人砸在身下,差点没了半条命。 “各位姑奶奶快点起来,我快被压扁了!” 随着何阿贵的一声惨叫,众人方才分开。 陈启龙这时已经打开了手电,对众人招手道:“快走吧,龙舟应该就在附近了。” 说完陈启龙前方开路,金娜等人也连忙跟了上去。 他们现在身处溶洞之内,根本无法辨别方向,只能一直往前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灯光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众人凝神一看,竟是半截龙舟! 第六十九章 蓬莱龙棺 龙舟斜靠在岸边,露在外面的船体木头已经变黑,长满了灌木。 被水侵蚀的部分,长满了青苔,桅杆砸进了甲板里,陷入船舱,船舱里凌乱不堪,一箱箱的金子散落在洞内。 “陈启龙,我们找到了!” 金娜激动地叫了出来。 陈启龙也难掩脸上的喜色,喃喃道:“希望里面的宝藏不要让我们失望!” 大家欢呼雀跃着向龙舟跑去,只有佟玉,独自站在队伍后方冷眼看着这一些,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向后退去…… 龙舟虽然断成两截,众人却依旧能看出其曾经的雄伟,光是龙舟的前半段,长度就将近六十米,整体看来恐怕要比记载中郑和下西洋所乘坐的宝船还要大。 船头处摆放着一个半米高的龙头雕像,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夺目的金色光芒,仅凭双眼也能确定这是纯金打造。 赢月作为秦人公主,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感慨道:“原来这就是当年的龙舟,已经上千年了啊。” 金娜心情也很激动,出言催促道:“是啊,也不知道这龙舟内究竟藏着什么宝贝!公主殿下,我们进入看看吧。” 赢月点点头,走入船舱之内,陈启龙他们紧随其后。 龙舟外散落的金子已经很多,船舱内的宝贝更是数不胜数。 青铜器、玉石、各式各样的宝珠……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足球般大小的金蛋,何阿贵越看越兴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不停的小声念叨:“发财了!发财了!” 赢月耳朵尖,隐约听到了何阿贵说发财,立即不满的质问道:“你说什么?” 何阿贵反应多快啊,脑袋往后一扭便换了一张面孔,一脸谄媚的说道:“恭喜公主!恭喜秦王!秦王见到公主和宝藏,一定开心极了。” 赢月还真吃他这套,嘴角又挂上了美滋滋的笑容。 所有人都沉浸在发现财宝的快乐之中,陈启龙却盯着眼前的宝贝眉头紧锁,疑惑地说道:“这些都是天然的金子和金蛋,它们当年是从哪里来的呢?” 陈启龙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毕竟哪有正常人会显得没事干,将好好的金疙瘩融成金蛋。 可常言说得好,青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现在大家都被宝藏迷住了眼,哪还顾得上想这些。 何阿贵将手搭在陈启龙肩上,笑呵呵的说:“龙哥,你管从哪来的干嘛,这些还不够多吗?赶紧拿吧!” 陈启龙看着何阿贵,指了指面前的宝贝反问道:“就靠咱们几个人,怎么拿?一块块的搬,就算搬个十天半月也搬不完啊!” 陈启龙话音刚落,还不等众人答复,便听黑暗处传来一个声音道:“既然你们搬不完,就让我来帮你们搬!” 溶洞内突然来了外人,船舱内的几位皆是一惊,连忙冲了出去。 刚一出船舱,陈启龙便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吉冈! 这家伙此时身穿扶桑军装,水川太郎就站在他身后,两侧是二十多位端着枪的扶桑兵,将陈启龙他们围了起来。 金娜、陈启龙、何阿贵都懵了,他们想不明白吉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赢月不认识吉冈,更不认识步枪,见到外人闯到龙舟之前,十分气愤,指着吉冈的鼻子训斥道:“大胆!你们是何人?擅闯我秦人领地!” 说着话,她更是打算冲过去将吉冈擒住。 幸亏何阿贵手快将她拉住,否则赢月就要变成筛子了! 吉冈表情悠然自得,嚣张的说道:“秦朝女人?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话一说完,便有一个扶桑兵走上前来,将枪盯在了赢月脑袋上。 赢月刚想挣扎,就又被何阿贵拉住,他贴在赢月耳边,小声叮嘱:“别动!” 赢月不知何阿贵为何如此,但她听得出来何阿贵语气中的焦急,出于对何阿贵的信任,赢月停止了挣扎。 吉冈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他站在对面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赢月,那样子就像是在看一具活着的古董。 陈启龙作为队伍的主心骨,自然要站出来。 他向前走了两步,将何阿贵挡在身后,义正辞严的对吉冈说道:“吉冈,这是华夏人的宝藏,只要有我们华夏人,你休想带走。” 吉冈闻言并不恼火,反而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没错,能够找到宝贝,我确实要感谢你们华夏人!佟小姐,这次还真是仰仗你的帮助了,哈哈哈。” 在吉冈的笑声中,佟玉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一脸冷漠的看着众人。 金娜见此情景,直接僵在了原地,她双唇颤抖,眼神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阿玉,你都做了什么!” 面对金娜愤怒的质问,佟玉显得异常平静,她缓缓开口道:“皇族已没,国将不国,识时务者为俊杰。吉冈大佐识才爱才,我为我自己挣个好前途有什么问题?” 这种卖国贼的言论令人不齿,众人听到后皆是眼含怒火的瞪着佟玉。 何阿贵本就和她不对付,更是出言揶揄道:“我说这帮孙子追的这么紧!原来是有卖国贼啊!” 佟玉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反而有些得意的说道:“国将不在,弃暗投明才是明智之举。” 金娜看着眼前陌生的佟玉,心如刀绞,她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回忆起往昔的童年岁月,不禁喃喃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我父亲视你如己出,如此信任你,你居然……” 面对金娜的情真意切的诉说,佟玉却只是发出一声冷笑:“视如己出?我从小跟你学一样的东西,一起去扶桑留学,论能力我哪点不如你,凭什么要屈居你之下,给你当副手?就因为你父亲是亲王,我的血统比你低下?” 金娜显得更加痛苦:“阿玉,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佟玉并没有让金娜将话说完,冷冰冰的打断道:“别说了,曾经的一切已经过去,如今我帮大佐找到了宝藏,新国成立后我便是第一位女将军!” 陈启龙实在听不下去了,训斥道:“扶桑人杀害我国子民,如何立国?就靠这宝藏?痴心妄想!” 这次没用佟玉回话,吉冈冷哼一声说道:“这就不劳陈先生操心,新国的建立,你们是看不见了。” 说着话,吉冈对身旁士兵一招手:“来人,把这些宝藏给搬走,不留活口!” 第七十章 逃亡 随着吉冈一声令下,他手下的扶桑兵立即行动起来,纷纷冲入龙舟之内搬运财宝。 水川太郎则带着的浪人一步步向陈启龙他们围了过去。 此时陈启龙一行四人手中都没有兵器,完全是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 吉冈得意地笑着,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佟玉恭恭敬敬的站在吉冈身旁,看起来倒是比面对金娜时忠心的多。 金娜见此,心中更是气愤,双眼冒火瞪着佟玉。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语气惊慌的询问道:“佟玉,我父亲现在在哪?” 佟玉没有回答,眼睛看向吉冈。 见到吉冈点头她才开口说道:“你父亲已经去见太祖皇帝了,别担心,马上你也会去陪他。” 或许是为了表忠心,佟玉说完拿起宝剑向金娜走了过去。 吉冈站在原地,一点期待地等着“姐妹相残”的好戏。 何阿贵与赢月警惕的观察着逼近的浪人们,生怕对方突然发难。 陈启龙身体稍微向后挪了挪,眼睛不停打量周围的环境,计划着接下来的逃跑路线。 三人都在想着如何求生,金娜却一心只想杀死佟玉,哪怕是同归于尽,她也要报杀父之仇! 眼见佟玉走到近前,金娜猛地冲了出去,面前的扶桑浪人根本没想到她敢这么做,防范不慎竟被夺了腰间短刀。 金娜夺刀之后没做停留,直接挥刀砍向佟玉头顶,佟玉吓得赶紧低头,堪堪躲了过去。 吉冈看到手下如此窝囊,心中十分恼火,怒骂一声:“八嘎!” 同时,他拿出手枪,对着金娜脑袋瞄准。 情况危急,陈启龙来不及多想,将随身的飞龙爪掷出,打落吉冈的手枪,抬腿便往金娜身边跑。 水川太郎此时已经来到三人身边,见陈启龙要走,立刻挥刀攻击。 眼瞅着刀就要落在陈启龙身上,只听“铛”的一声,水川的刀被不明物体击中,向旁一滑,贴着陈启龙的身子砍到了地上。 他恼怒的四下观瞧,发现地面上一只破碎的打火机正在兀自旋转,在他对面,赢月则保持着投掷的姿势。 多亏赢月出手,为陈启龙争取了时间,他靠近金娜后一把拉住对方的手,扭头便向身后一个溶洞跑去,同时伸手指向另一边对何阿贵招呼道:“阿贵、公主你们往那边跑!” 话音一落,何阿贵立即行动,攥着赢月的手拼命狂奔。 水川太郎不等吉冈下令,带着手下提刀便追。 吉冈留下十几位扶桑兵继续搬运宝藏,对剩下的人挥手喊道:“跟我走!” 随后便带着人,向陈启龙逃跑的溶洞钻了进去。 身后扶桑兵追得紧,情况十分危急,可在这个时候赢月却闹起了情绪,她对何阿贵质问道:“刚刚那些倭国人是什么意思?什么成立新国?什么国将不在?” 何阿贵耳中不时传来扶桑兵的脚步声,哪有心情解释,随口敷衍道:“仙女公主,这事等咱们逃出去我再跟你解释,现在先逃命要紧!” 赢月看着眼前狂奔的男人,眼神中涌现出诸多情绪,有怀疑、有委屈、有失望…… 她声音颤抖的开口询问:“你之前说的,秦国统一天下?秦王接我们回家?全都是假的?” 像何阿贵这种人精,面对谎言被戳破时本可以轻松圆回来,可听着赢月那悲伤的声音,他的脑子却卡壳了,磕磕巴巴说不出话. “我……” 赢月也是个机灵人,见他这种反应便知晓了答案,语气从刚刚的失望变成了怀疑,略显愤怒的质问道:“刚刚那些倭国人是不是也是你们带过来了?” 这下何阿贵可不能在当哑巴了,连忙解释说:“不是我们!我们也是被骗的!” 但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赢月的信任。 “骗?就像你们骗我?” 何阿贵听到赢月这样说,心中莫名的痛了起来,他混迹江湖这么久,从未如此难受! 何阿贵想停下来解释,可追兵已然来到身后,他只能继续安抚道:“公主,都是我们的错,等出去后我们再向您谢罪,这里真的很危险。” 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敷衍终于惹怒了赢月,她停下脚步猛地将手抽出,冷冰冰的说道:“别碰我!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现在必须跟我走!” 何阿贵心里很难受,可现在他必须强硬下去,只有逃出去才有解释的机会。 说着话他又去拉赢月的手,却被赢月躲了过去,再想伸手已经晚了,水川带人围了上来。 扶桑浪人们刚要上前,水川却将他们拦住了,他曾听闻秦朝战将实力强悍,现在想独自和赢月过过招。 只见他拿过一把扶桑刀丢到面前地上,趾高气昂的说道:“秦朝女人,打败我,我就放你们离开!” 何阿贵不想让赢月犯险,便想上前代替她与水川决斗,可刚往前走一步,便被赢月推倒了身后。 “赢月……” 何阿贵担忧的呼唤着赢月的名字,赢月充耳不闻,自顾自走上前将扶桑刀拿起。 水川见状,立刻摆出来攻击的架势。 扶桑兵们也行动起来,他们围成一个圈,将赢月与水川围在中间,何阿贵则被两人盯住,防止捣乱。 赢月与水川持刀而立,互相盯着对方的手掌,下一秒二人齐动,只听“铛”的一声,两把扶桑刀已经砍在了一起。 二人一经交手便打得难解难分,赢月凭着皇家秘传的武艺,将扶桑刀舞得虎虎生风,招招都往水川脖颈处招呼。 水川也不是吃素的,只用简单的挡、劈、削三个招式便化解了赢月的攻击手段。 这倒不是说扶桑刀法高明,实在是赢月不擅长使刀,若是长枪还在手中,绝对分分钟挑了对面。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战斗打响不死不休! 前两个回合赢月还能支撑,可再打下去便落了下风,躲闪之间,她不慎踩到一块湿滑的岩石,顿时露出破绽。 水川残忍一笑,对着赢月肩头挥刀劈下,这刀若是砍中,整条胳膊恐怕都要废了。 第七十一章 金山 赢月抬刀格挡,可却依旧难以挡住攻击的势头。 眼看长刀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归来,何阿贵趁机推开两侧扶桑兵,夺过其腰间短刀,向着赢月冲了过去! 他将赢月向旁一推,手持短刀迎了上去。 “铛!”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传出,短刀坠落在地,何阿贵的肩膀被砍出了一条二寸长的伤口。 “何阿贵!” 赢月惊呼着冲了上来,将何阿贵拉入怀中。 何阿贵则拼命抬起双手,像护崽的母鸡一般将赢月挡在身后。 “呵呵,秦朝人和现代人、公主和盗墓贼,还真是一段跨越了时间与阶级的爱情,可惜这段爱情还没开始就要埋葬在溶洞里了,等回到扶桑,我一定会找最好的作家为你们写一出戏剧的,哈哈哈!” 水川手持扶桑刀,狞笑着逼近。 身旁的的扶桑浪人也都放肆的大笑,在他们看来,何阿贵与赢月已是必死之人。 赢月扶着何阿贵,身体慢慢向后退去,水川也不急,反正二人又跑不了,他很享受这种猫戏老鼠的游戏。 可赢月身为秦朝公主,又怎会甘心受此等侮辱! 她眼神扫视四周,发现一处漆黑的暗动,于是一手攥住何阿贵的手臂,另一只手紧紧环抱何阿贵的腰,脚下发力猛冲两步,撞开挡路的扶桑浪人跳下了暗洞! 这下水川懵了,人要是跑了他没法交代啊,连忙快走两步上前查看。 他拿出手电向洞中照去,竟然看不到尽头,这让水川松了口气。 “他们已经死无全尸了,我们走!” 一声令下,水川带着浪人们原路返回去找吉冈汇合。 吉冈这面正在玩了命的追赶陈启龙与金娜,他们手中有枪,不停的对着前方的二人射击。 可不知因何缘故,往日里表现不错的扶桑兵,此时都成了描边大师,子弹打了不少,硬是一发没中,气得吉冈吹胡子瞪眼不停谩骂:“你们这群废物,眼睛都是瞎的吗?冲着人打!” 扶桑兵诚惶诚恐连连点头,可再开枪还是不中,只是让昏暗的溶洞内闪起了不少黄色的光斑。 吉冈自然又是一通怒骂。 扶桑兵们不好受,陈启龙与金娜就更难熬了,子弹不停擦身而过。 跑着跑着,二人突然发现面前出现一道黄光。 这是一处溶洞入口! 陈启龙与金娜想都不想,一头扎了进去。 可一进洞二人就蒙了,这破地方竟然没有出路! 更令二人震惊的是眼前的场景,整个山洞内居然摆着几十座大。大小小的金山! 没错,就是金山! 每一座都是由金币和金块堆成,矮的半米左右,最高的将近两米。 这些金山无论高矮,每一个上面都放着一枚金蛋,金蛋大小不一,却都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看起来十分梦幻。 吉冈与佟玉紧随其后追了进来,一进洞,他们两个也傻了。 与着洞中的金子相比,龙舟内的宝藏显得都有些微不足道了。 吉冈激动地嘴角直抖,突然他举起双手,疯狂大笑:“哈哈哈哈!有了这些金子,我们就能买飞机、买大炮、买坦克!只需一年,扶桑帝国的国旗就能插遍华夏的每一个角落,扶桑帝国万岁!!”筷書閣 吉冈手下的扶桑兵将领导这么兴奋,也高声附和:“扶桑帝国万岁!!” 此时却又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吉冈,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这些宝物都是我华夏的,你们别想拿走!华夏延续数千年,抗击过无数外敌侵扰,最终胜利的永远是我们!迟早有一天,你们扶桑人也会像旧日的豺狼一般,死在华夏人的手中!” “砰!” 吉冈抬手一枪打中陈启龙的大腿,轻蔑的瞥了陈启龙一样,嚣张的说道:“华夏延续千年,也到了倒下的时候了,此后这片土地上的主人将是我扶桑圣皇!” “就算你大话说的再多,现在还不是亲眼看着我搬空金洞,拿你们的宝藏,为我扶桑帝国效力?哈哈哈哈!” 陈启龙中弹后,一脸痛苦的蹲了下来,金娜见状连忙俯身搀住他。 看着陈启龙因为伤痛紧咬牙关的样子,金娜心中的怒火再度盖过了理智,她要上前拼命。 而因为刚刚龙舟前的那次遭遇,佟玉早就对她心有防范,金娜刚一起身,她便掏出腰间飞刀射向了金娜的胸口。 鲜血瞬间流出,金娜身体向后倒去,陈启龙强忍疼痛一把将其接住,二人同时跌坐在地。 他顾不上自己腿上的疼痛,焦急的询问道:“金娜!金娜你怎么样了?” 金娜表情痛苦,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 佟玉这时已经走来过来,她脸上带着一抹疯狂的神色,语气温柔的对金娜说:“小姐,让我送你上路吧!放心,你我亲如姐妹,我不会看你痛苦。” 金娜此刻还没有回应的力气,陈启龙满眼怒意的看着佟玉,他怀疑过对方有问题,可没想到这人会是如此的蛇蝎心肠。 可愤怒归愤怒,现在的陈启龙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就在佟玉将长刀抬起之时,身后的吉冈说话了。 “佟小姐别急着动手,先搬金子,我要留着他们的命,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金洞被搬空!” 佟玉现在就是吉冈的一条狗,深知宝藏被发现后,自己已经没了原先的筹码,只能乖乖听话,退回吉冈身旁。 吉冈挥挥手,手下的扶桑兵们便开始工作。 这时水川太郎带着一众浪人也赶了过来,他见到这一座座金山,眼睛都直了,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对手下大喊:“放下刀,快点搬!” 说着话,水川更是第一个冲了出去。 吉冈对水川这种失礼的行为并不在意,毕竟哪有人能淡定的面对金山呢? 洞中所有人都在围着金子忙活,只有陈启龙与金娜依偎在一起,用紧张的目光看着彼此,对外界的一切漠不关心。 “我们可能真要死在这里了。” 金娜嘴角挂着一抹凄惨的笑容,声音虚弱的说着。 陈启龙闻言将她往自己的怀中拉了拉,郑重其事的说道:“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带你出去,你不会有事的!” 第七十二章 唤龙 金娜明白,陈启龙是在安慰自己,以他们如今的伤势,就算没有扶桑兵拦着也过不了龙蝇那关。 想走? 怎么可能! 不过垂危之际有人关心自己,还是令金娜很开心,她艰难地抬起手放在陈启龙的脸上,眼中含泪看着对方,声音颤抖道:“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连累进来。” 陈启龙神情一滞,片刻后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什么傻话呢,就算没有你,我和阿贵也会来的,我可是最有名的探险家!” 这回轮到金娜呆住了,她从未想过,这个不懂风情的糙汉子,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陈启龙不等金娜回话,搀着她扶住墙壁想要站起来。 洞中的人都在忙着搬金子,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就连一直防着金娜的佟玉,现在也正冲着最大的金蛋使劲呢。 就在二人艰难起身之时,洞穴顶端突然传来了一阵空灵的旋律,这旋律若有若无,听着极其飘忽,又令他们觉得十分耳熟。 声音自出现后逐渐放大,甚至有些震耳朵。 可那些扶桑人却像完全没听见一样,依旧埋头苦干,恨不得马上将金子搬空。 金娜仔细聆听片刻,抬头看向陈启龙,惊疑的问道:“是童谣?” 陈启龙不知为何会有音乐传出,但他确认这就是童谣的声音,立刻点头回应。 金娜沉思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跟随童谣唱了起来:“天命神灵,中元子降,仙境雾隐隐,灵岛月茫茫。蛟龙震东海,草芥拜艮方……” 陈启龙听后也随着她慢慢哼唱。 两人的声音在洞穴内回荡,渐渐地洞穴内竟出现了回声。 吉冈扭头看了他们一样,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他可不认为几句胡编乱造的童谣,便能让二人活命。 而随着第一遍童谣唱完,只出现在二人耳中的音乐竟戛然而止,陈启龙与金娜疑惑地看着四周,洞穴内依旧黑洞洞的,感觉并没有什么变化。 可就在下一秒,山洞却剧烈晃动起来。 这下不只是陈启龙与金娜,就连扶桑兵们也慌了,大家都怕洞穴坍塌,要是整片山砸下来,人和金子都得玩完。 吉冈已经被金子迷了眼,看着手下的扶桑兵动作放慢,立即怒骂道:“八嘎!谁都不许停,快给我搬!” 慑于吉冈的淫威,扶桑兵们不得不再次行动起来。 就在一个扶桑兵伸手去够金蛋时,他突然看到眼前的石壁动了! 扶桑兵吓得浑身一哆嗦,伸手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 没错,石壁确实在动! “石头,石头活了!” 扶桑兵发出一声尖叫,嗓子都喊劈了。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到他身旁,只见那漆黑的石壁上突然睁开一个比人头还大的蓝色眼睛,眼睛扫视洞穴后,瞳孔猛地收缩。 “嗷!!” 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声响彻整个洞穴,随后只见一条将近二十米长的蛟龙从洞顶飞落,蛟龙浑身长着暗金色的鳞甲,四肢粗壮,头顶还长着一对利刃般的龙角 它身旁跟着三条身长十米左右的蛟蛇,模样与陈启龙他们在海上见到的一般无二。 蛟龙乃是神兽,关于它们的传说在整个世界都很有名,扶桑人见此差点吓得尿了裤子,纷纷四散奔逃,距离最近的那位手中还抱着金蛋,当场瘫倒在地,竟是连逃命的力气都没有了。 蛟龙见有人偷蛋,龙爪探出,直接将那位扶桑兵的脑袋踩爆,白的红的顿时喷了一地,冲击力当场拉满。 陈启龙与金娜因为之前遭遇过蛟蛇攻击,倒是挺淡定。 陈启龙看着巨大的蛟龙感叹道:“原来这童谣就是唤醒蛟龙的口诀。” 金娜点点头,虚弱的回应:“是啊,想来徐福等人当年也是因为童谣招来此物,才会葬身海底。” 与他们的淡定相比,扶桑兵们就太不堪了,手中的武器都没捡,只顾往外逃。 吉冈也是狠人,对于手下毫不留情,“砰”的一枪打死一位逃兵,吼道:“都回来搬金子,谁敢跑,我现在就打死他!” 扶桑兵们这才不情不愿的止住脚步,扭头再次向金山走去。 蛟龙眼见这些“蝼蚁”还敢对金子动手,心中怒不可遏,它仰头大吼一声,身旁的三条蛟蛇瞬间冲出扑向了扶桑兵。 吉冈立即发令:“拿手雷炸死它们!” 扶桑兵们为了活命,各个骁勇起来,持枪扫射边打边躲,抽冷子就丢手雷,还未成气候的蛟蛇一时间还真被压制住了。 蛟龙见此就要出击,这时,一个楞种冲了出来! 水川太郎竟然挥刀砍向了蛟龙! “铛!” 扶桑刀砍在鳞片上,竟传出了金属碰撞之声。 只不过水川那把无往不利的扶桑刀在挥砍后却当场断裂,而蛟龙的身上莫说受伤,就连一道划痕都没留下。 蛟龙看向水川,眼神透露出浓浓的蔑视。httpδ:/m.kuAisugg.nět 只见蛟龙嘴巴微微张开一道小口,随后一条火线喷出直奔水川,水川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眨眼间便化作焦炭,就连他的短刀都被烧红了。 蛟龙如此恐怖的战斗力,令陈启龙也心生恐惧,别说被这怪物针对,就算不小心被波及一下也绝对是十死无生啊! 他艰难俯身捡起一把刀和自己掉落的飞龙爪,并从怀中拿出当时在遗迹内发现的麻药洒在刀上,为一会的逃离做准备。 再看吉冈,这时候已经完全疯狂了,他无法接受自己完美的计划被突然闯出的怪物破坏。 他不停扣动扳机,对蛟龙发起攻击,口中大喊着:“攻击蛟龙,集体攻击蛟龙!” 扶桑兵们听到命令立刻放弃了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蛟蛇,将火力全部倾泻在蛟龙身上。 可这蛟龙真就如同传说中的神兽一样,手雷在其身旁炸开,居然也只能让它身体后退而已,连破甲都做不到! 扶桑兵们心中涌出阵阵绝望,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场必死的战斗,可却不能收手,毕竟已无退路可言。 就在所有人关注战场之时,佟玉却抱着最大的那枚金蛋溜到了洞边。 她要逃跑! 第七十三章 逃出生天 众人没有注意到佟玉的行为,蛟龙可看的清楚,仰头长啸一声,便要向佟玉扑去。 这一举动着实将扶桑兵们吓得够呛,还以为蛟龙要和他们拼命了呢,死命扣住扳机,手雷不要钱似的往蛟龙身上丢。 如此狂轰滥炸之下,就连洞穴都被撼动了,石块“哗啦啦”的向下滚落,石壁上也出现道道裂痕,一直延伸到洞穴顶端。 即便是蛟龙再强悍,面对这种火力,也难以快速脱身,竟然就这么眼瞅着佟玉将金蛋抱走了! 就在佟玉逃脱那一刻,洞穴顶端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一块磨盘大的石块掉落,当场砸死了负责投手雷的扶桑兵。 阳光透过洞顶照耀进来,墙角处的陈启龙可以清晰地看见,所有扶桑兵的脸上的绝望,以及蛟龙眼神之中的残暴。 果然,没了手雷压制的蛟龙,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杀伤力,大尾巴一甩,顿时便有三四个扶桑兵骨断筋裂横尸当场! 幸存的几位也被吓得肝胆俱裂,哪怕逃跑会被击毙也不想与蛟龙抗衡,扭头向着洞穴外冲去。 蛟龙胸前鼓起一个气团,气团快速上移来到蛟龙喉头,随后蛟龙张开巨口,一道足有四尺多宽的烈焰从其口中喷出。 正在逃跑的扶桑兵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当场汽化! 他们刚刚所站位置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影子般的图案,那便是他们活在世上的唯一痕迹。 蛟龙的火焰十分恐怖,点燃了扶桑兵的尸体,地面的苔藓也迅速干燥燃烧,整个洞穴底部化成了一片火海,升起滚滚浓烟。 陈启龙反应迅速,早在蛟龙攻击之时,便站在金山上抡起了手中的飞龙爪。 因为腿部受伤,瞄准并不顺利,直到蛟龙喷火的瞬间,飞龙爪终于挂到了洞穴外。 陈启龙面露喜色,确认飞龙爪固定结实后,他将金娜捆在腰上,把金娜的双手搭在自己胸前,语气坚定的说道:“我这就带你离开!” 金娜嘴角带着微笑,虚弱的点点头,靠在了陈启龙的肩膀上。 陈启龙攥紧绳索,开始向上攀爬。 蛟龙刚刚团灭了扶桑兵,此刻正在高声吼叫,似乎并未注意到陈启龙二人。 这本是一个绝佳的逃生机会,可就在陈启龙爬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体一沉,有一股向后的力量正在拖着自己。 他低头去看,竟见到吉冈正抓着金娜的脚腕往上爬,这家伙的脸被硝烟熏得乌黑,看起来狼狈不堪,唯有那双眼睛,依然闪烁着阴狠的寒光。 金娜不停晃动双腿想将吉冈踢下去,可她身体本就虚弱,吉冈为了活命攥的又很用力,根本难以挣脱。 陈启龙胸前倒是还有一柄涂了麻药的短刀,可他却不敢冒险将刀掷向吉冈,万一对方将刀接住,反手给他来一下,定会当场掉落洞底而死。 吉冈此时也不好受,由于金娜的挣扎,他必须先稳住身子,不能向上移动,可现在情况危急,谁也不能确定蛟龙何时会注意到这里,多停留一分钟,就多了一分死亡的危险。 吉冈迫切的想要离开,而眼前的两人就是自己的阻碍,他松开抓着金娜脚腕的手,用力拉起身子,挥拳打向陈启龙的大腿。 这一拳力度不小,顿时牵动了伤口,痛的陈启龙直咬牙,身体也不禁微微颤抖,为了防止坠落,他不得不更用力的拉住麻绳。 金娜看着陈启龙因为用力而扭曲的脸,再看看身下不停攻击着陈启龙的吉冈,她心中涌上了一个想法,随即靠在陈启龙耳边满含歉意的说道:“陈启龙,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将你卷进这件事里,希望你脱险后,能替我去醇亲王府祭拜父亲。” 说着话,金娜拔下了胸前的飞镖,陈启龙的后背瞬间感受到一股暖流。 那是金娜伤口中流出的鲜血! 金娜手持飞镖想要割断捆着自己与陈启龙的绳索,只有少了她这个拖累,陈启龙才有希望活下来。 可她刚要动手,手腕就被陈启龙抓住了,陈启龙夺下飞镖,强势的将金娜的手搭在自己肩头,不容置疑的说道:“抓紧我,你不可以就这么放弃!” 金娜心中却提不起半点求生的想法,随着胸口血液流出,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口中梦呓般的喃喃道:“天涯静处无征战,兵气销为日月光,带着我们的理想活下去……” 这仿佛遗言般的嘱托,让陈启龙心情更为沉重。 吉冈却看到了机会,趁机猛地向上爬了两下,手拉在了陈启龙与金娜腰间的绳索上。 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攥拳砸向陈启龙的伤口,这一击誓要让陈启龙松开麻绳,只要陈启龙他们掉下去引开蛟龙,自己就活了! 可吉冈忘了一件事,在这个位置上,他能碰到陈启龙,陈启龙也能攻击他。 在感觉到腰间负重增加的一瞬间,陈启龙便手握飞镖向后挥去。 这一下不偏不倚扎进了吉冈的太阳穴中! 吉冈砸向陈启龙的拳头僵在了半空中,他身体剧烈抽搐,嘴巴张得老大,满是血丝的眼中透露着浓浓的不甘。 那份不甘的神色转瞬即逝,吉冈的瞳孔逐渐散开,他手上一松向下坠去。 此时浓烟剧烈搅动,一个巨大的龙头探出,张口便把吉冈吞了下去。 更恐怖的是,蛟龙的眼睛已经看向了绳索。 陈启龙不敢耽搁,紧咬牙关拼命向上攀爬。 但蛟龙显然不打算放走任何一个人,就在陈启龙他们靠近洞口之时,蛟龙张着嘴巴冲了上来,其带动的劲风,将洞中的浓烟都吹散了。 陈启龙心知这么跑下去必死无力,当即停下动作,一手握紧麻绳,另一只手从胸前拔出长刀,双目瞄准蛟龙的眼睛,将沾满麻药的长刀用力向下掷出。 长刀从蛟龙的眼球上划过,却难以刺入其中,蛟龙依然凶猛的冲了上来。 陈启龙脸色一沉,扭头继续向上爬,只要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想放弃。 就在陈启龙的手伸出洞穴的那一刻,蛟龙追到了他身边,大张着嘴巴要将其吞下,陈启龙半截身子已经进了龙口,可蛟龙的嘴巴却没有闭上,反而迅速消失在了视野中。 陈启龙向下一撇,只见蛟龙双目无神,已经被麻昏了,正在向洞底坠落。筷書閣 得救了! 第七十四章 大圆满? 陈启龙心中狂喜,手臂用力一撑,整个人冲出了洞穴,不敢有丝毫耽搁,一瘸一拐的向外跑。 此时洞中传来“轰”的一声巨响,那是蛟龙撞在地面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地面的剧烈晃动,陈启龙摔倒了,就手脚并用的向前爬。 在他爬离洞口百米左右时,身后传来了天崩地裂般的轰鸣。 “轰隆隆隆!” 陈启龙被震得趴在地上,艰难扭头向后看,却见到原本高出地平线很多的洞顶,已然坍塌,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天坑! 陈启龙万分庆幸,哪怕他刚刚有半点犹豫,现在恐怕也要成为这天坑中的冤魂了。 “金娜,我们逃出来了!” 陈启龙的声音难掩激动,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他连忙扭头去看,只见金娜原本粉嫩的小脸已经变得惨白,陈启龙去抓金娜的手,只感觉到透骨的冰寒。 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陈启龙快速解开捆着二人的绳索,将金娜抱在怀中,手掌伸到金娜衣襟处,手掌在空中停了两秒,接着便扯下了金娜的外衣。 如今救人要紧,他已经顾不上男女有别。 陈启龙将金娜上身衣物逐一褪下,只留一件贴身小衣,随后将自己的衣服撕成布条,缠绕在其伤口处。 做完这些,陈启龙方才想起处理自己腿上的伤口。 在伤口上方系紧布条后,陈启龙俯身将金娜抬到了自己身上,双腿用力,艰难的向营地中走去。 现在只有灵药才能救金娜的命! 陈启龙背着金娜向海岸线靠近,他对这里不熟,必须来到海边原路返回才行。 就在陈启龙来到溶洞入口处不远的海边时,耳中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叫喊声。 “龙哥!龙哥快救我!” 是何阿贵! 陈启龙循声望去,看到距岸边百米处的水中,何阿贵正拖着赢月向岸边游动。 陈启龙嘴唇颤抖,眼眶中浮现出晶莹的泪珠。 这个在战场上体验了无数生死的汉子居然哭了! 在刚刚洞穴坍塌之时,陈启龙就担心何阿贵会被困在里面,可他的身体已经没了破除机关的能力,就只好强忍悲痛,带着金娜回营地求救。 现在发现何阿贵还活着,他的喜悦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 陈启龙轻轻的将金娜放在地上,忍痛狂奔十几步冲入了海中,双臂不停划着水,以最快的速度接近何阿贵。 来到何阿贵身旁,陈启龙架住了赢月的另一条胳膊。 “龙哥……” 何阿贵想说什么,却被陈启龙打断。 “有话上岸后再说!” 何阿贵点点头,二人一同向岸边游去。 来到陆地,何阿贵反倒不急着说话了,他放平赢月的身体,向之前一样为其做人工呼吸。 “噗!呕……” 随着几大口海水吐出,赢月终于清醒。 “公主,你没事吧?” 何阿贵关心的上前询问,赢月一见到他,立刻拉下了脸,伸手猛地将其推开,恼怒道:“本公主的安危无须你们这些外人关心!” 何阿贵身体虚弱,被推翻在地,伤口被拉扯,顿时传来一阵刺痛。 “啊!” 听到和阿贵的痛呼,赢月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可是为自己扛了刀,现在肩膀上还有伤口。顿时面露担忧之色。 可对于此时的赢月来说,无论是陈启龙还是何阿贵,都是害得秦民遭难的祸首,她想上前关心,可却迈不过心中那道坎。 陈启龙自然是第一时间跑到何阿贵身旁,他见到何阿贵肩膀上深可见骨的刀伤,只看一眼便连忙将头转了过去。 他是不忍心看啊! 陈启龙咬着牙,用微微颤抖的手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条,简单的帮何阿贵包扎了一下。 随后他转身面向赢月,单膝跪地,双掌拱手举过头顶,语气诚挚的恳求道:“公主殿下,是我将灾难带到了蓬莱仙岛,一切责罚陈启龙愿意承担,不过现在金娜阿贵都有伤在身,请您务必要救他们。” “只要公主施以援手,陈启龙的性命任凭发落!” 何阿贵听陈启龙这样说,眼中已是朦胧一片,自打认识陈启龙以后,自己与燕子一直被他照顾,直到此刻龙哥还要用性命保全自己,如此情分,自己又能如何报答? 何阿贵不知道,他抬起泪眼看向赢月,他相信赢不是个冷血的人,绝不会对自己的战友痛下杀手。 赢月刚要回答陈启龙的话,一抬头正对上了何阿贵的眼睛,看着一向风趣的男人,用如此伤感卑微的眼神看着自己,赢月心中的怒火平息了。 她清楚的感觉到,这眼过后,自己已经没有怨恨对方的力量。 无数的话语汇集在赢月的心中,最后却只轻飘飘的说出了:“先回营地吧。” 说完,她径直走到金娜身旁,将其背在了身上。 陈启龙松了一口气,何阿贵更是破涕为笑。 两个伤员相互扶持的站了起来,他们看着彼此,只觉得无比安心,经历这么多能够活着已经是一种幸运。 虽然一个伤了手,一个伤了脚,但他们可以成为彼此的手脚,肩并肩一起前行。 走在路上,何阿贵又哼起了小曲,眼见陈启龙看向自己,他便嘿嘿一笑,出言问道:“龙哥,江湖上都说兄弟如手足,你看咱们,这不就是妥妥的手足兄弟!”https:/ 陈启龙也露出笑容,重重的点了点头。 何阿贵这次没有说什么,嘿嘿一笑,继续哼着小曲,与陈启龙相互搀扶着跟在赢月身后。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方向,赢月也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容。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虽然被何阿贵骗了,但至少没出什么大事,那就原谅他吧。 只可惜那三位将领,为寻龙棺丢了性命,回到营地后一定要为他们举行隆重的葬礼! 几人各怀心思一路前行,眼看再走十多分钟就到村子,赢月与陈启龙却同时停下了脚步。 他们一个是久居山林的猎手,一个是征战杀伤的军人,对于此刻空气中的味道十分敏感。 这是血的气味! 村子出事了! 第七十五章 最后的秦人 何阿贵虽然也是出身市井,见惯了各种打斗,但对如此细微的血腥味还真察觉不到,眼见陈启龙一脸凝重的模样,不禁好奇的询问道:“龙哥怎么了?” 陈启龙正在思考血腥味的来源,没有回答。 何阿贵想问赢月,又不敢开口,只能打哈哈似的说道:“你们两个不会是闻到饭香味走不动道了吧?” 这话一出口,赢月立刻转过头,眼神凌厉的瞪着何阿贵。 何阿贵明白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嘴。 赢月也没过分纠缠,目光看向了陈启龙。 两人一对眼神,便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同时点点头,接着走向路旁,一人捡起了一根粗壮的木棍。 这玩意虽然杀伤力一般,但总好过没有的强。 何阿贵也不是笨蛋,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营地里应该是进了敌人了,也慌忙从地上捡起了块石头攥在手中。 三人小心翼翼的向营地移动,越靠近营地血腥味便越重。 走进营地之中,能看到道路两侧有清晰的打斗痕迹,地面上、墙上到处都有血迹。 几人来到营地中的一处岔路,赢月将金娜推到了陈启龙身边,小声说道:“你先带着她去丹房看看,再晚金大……金娜应该就撑不住了。” 说完,又对何阿贵招招手:“你跟我一起去龙场。” 陈启龙与何阿贵对此没异议,立刻兵分两队开始行动。 陈启龙将赢月背在身上,轻手轻脚的前进着,生怕惊动了暗处的敌人。 从刚刚街道的场景,他已经可以断定,攻击村子的就是吉冈所带的扶桑兵。 对方手里可有枪啊! 现在若是碰见,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陈启龙走到丹房附近,看见路边有个草叉,立刻拿在手中,这东西杀伤力比木棍强多了。 他来到丹房前,却见到丹房的们虚掩着,一道血迹从门内流出,延伸了足有两米远。 莫非大祭司遇害了? 陈启龙想到着,手握草叉靠在了门上,做了个深呼吸,随即猛地将门推开! 昏暗的房间中,他只见一个扶桑兵正靠墙而立,陈启龙立刻将手中草叉掷出,身体向旁躲避。 “噗”的一声传来,草叉刺入了扶桑兵的身体,可陈启龙却没听见惨叫声。 对方被秒了? 陈启龙没敢轻举妄动,他仔细倾听屋中的声音,确定没有丝毫声响传出,方才走了进去。 此时草叉就扎在扶桑兵的胸口,而扶桑兵的脖颈处,还扎着一把长刀。 难怪他不吭声,原来早就死了。 陈启龙顾不得寻思扶桑兵的死因,连忙将金娜放在病床上,翻箱倒柜的寻找灵药。 可如今丹房之中连大祭司的身影都不在了,哪里还有灵药的踪迹。 就在陈启龙绝望之际,药柜上掉下一块兽皮。 这兽皮他很熟悉,就是当初包裹灵药的那块。 陈启龙将兽皮拿到面前一闻,只觉得一股淡淡的清香传来,头脑顿时清醒不少。 陈启龙大喜,看来当初包裹灵药时,有不少药粉落在了上边。 他来到金娜身旁,三下五除二解开了包扎伤口的破布,随后将头转向一旁,掀起了金娜的小衣,将兽皮盖了上去。 陈启龙也不确定金娜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受药力反噬,更不确定这有没有效,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啊!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就在这时,龙场的方向传来了赢月的惊呼。 陈启龙转头去看病床上的金娜,面色似乎有所好转,现在他待在金娜身旁也帮不上忙,于是关好丹房的门,向龙场的方向跑了过去。 一进龙场的大门,陈启龙便看到了昏倒在地的赢月,以及蹲在她身旁不停呼唤其名字的何阿贵。 “赢月!赢月你醒醒!赢……龙哥?” 何阿贵正喊着呢,突然看到陈启龙的身影,不仅愣住了。 陈启龙好奇二人的反应,询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何阿贵嘴巴张了张却不知该如何说明此时的情况,最终伸手向龙场中央一指,说道:“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陈启龙不明所以,迈着大步向前走。 进入龙场之中,陈启龙身体僵住了,只见当初准备将他们几人砍头的行刑台上,密密麻麻摆放了上千个脑袋! 有老人! 有少年! 有为他们做饭的大婶! 还有嗷嗷待哺的婴儿! 所有秦民的头就这样摆在刑场之上,很多人的眼睛还不甘的睁着,尸体就那么乱七八糟的堆在行刑台后,行刑台附近的土地被染成的暗红色。httpδ:/m.kuAisugg.nět 陈启龙紧握着双拳,身体不住地颤动,双眼布满了红血色,一口钢牙咬着“咯吱”作响。 如此血腥的场面,就算当年的战场上也不曾发生。 战士们各为其主,虽然做的也是杀人的勾当,但在他们心中,对手也是人! 可岛上的秦民,却被当成猪牛羊一般的祭品,被割下了脑袋! 能做出这种事的人,真的还配被称之为人吗? 陈启龙不忍再看,强压悲伤转身走向何阿贵,用手重重的拍在他的肩膀上。 何阿贵此时情绪平复了些,他声音颤抖的解释道:“刚刚我们来到这里,赢月一看到那些秦人的尸体就疯了,她砍碎了两个扶桑兵的脑袋,转身就往外跑,结果刚跑到这就昏倒了。” 说着话,何阿贵从手旁拿起两枚飞镖递给了陈启龙。 “我们来的时候,两个扶桑兵已经死了,他们被割了头插在抢上,不出意外,致命伤应该出自这两枚飞镖。” 陈启龙接过飞镖,定睛一看,这竟与金娜胸口处的飞镖一般无二。 看来佟玉已经跑出来了,想必那丹房中死去的扶桑兵也是她所杀,灵药也被其带走了。 陈启龙将飞镖收好,声音低沉的对何阿贵说道:“等赢月醒后就带她离开吧!她是秦人最后的血脉,既然你喜欢她,就要保护她一辈子!” 第七十六章 分别 何阿贵重重的点了点头,即便是陈启龙不说,他也想带着赢月离开这片伤心地。 否则留她一人孤身住在岛上,日子长了一定会疯魔。 何阿贵抬手掐住了赢月的人中穴,一下下用力的按着,随着一声轻哼,赢月缓缓张开了双眼。 “赢……公主殿下,你好点了吗?” 何阿贵紧张的询问,本想直呼赢月的名字,可又怕惹得赢月不开心。 赢月在听到何阿贵的呼唤后久久没有说话,就那么眼神呆滞的看着何阿贵的脸,泪水从眼眶中静静滑落。 何阿贵有些手足无措,与赢月四目相对,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可一想到龙场之内的惨状,那些话便卡在了喉咙中。 陈启龙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注视着二人。 他见过很多令人绝望的场景,但都不及这次震撼,赢月还不到二十岁,自幼在海岛长大,岛上的秦人便是她全部的亲人,如今遭此重创,真不知道她能否承受下来。 三人就这么沉默着,片刻后赢月将头埋在了何阿贵的怀中,放声大哭。 撕心裂肺哭声在龙场之中回荡,陈启龙与何阿贵都能真切的感受到那份悲伤,不过这倒是让他们安心了很多,至少赢月哭出来了。 何阿贵稍显迟疑后,紧了紧双臂,将赢月用力抱在自己怀里。 陈启龙对着何阿贵使了个眼色,暗示自己先行离开。 何阿贵轻轻点头,生怕惊扰了赢月。 陈启龙离开龙场,一路跑回丹房,推开房门,一眼便看到坐在病床上的金娜。 此时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不过看起来多了不少生气。 “金娜,你没事太好了。” 陈启龙满脸欣喜的走到金娜身旁,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关心。 金娜正在穿衬衣,一看到陈启龙,脸色不禁有些红晕,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问道:“赢月何阿贵他们两个怎么样了?房间里怎么还有扶桑人的尸体,大祭司人呢?” 面对金娜一连串的询问,让陈启龙不知从何答起。 “赢月阿贵他们已经回来了,现在在龙场,大祭司和其他秦人……” 金娜听出陈启龙的语气不对劲,连忙追问:“他们怎么了?” 龙场内的血腥场景再次浮现在陈启龙的脑海之中,他攥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其他人都死了!” 金娜身子一僵,猛地抬头看向陈启龙,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死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 虽然金娜与岛上之人接触不久,但这里的人也都是华夏同胞,听此噩耗,让她怎么能不难过。 陈启龙坐在金娜身旁,将飞镖从怀里拿出递到她面前:“咱们离开村子后,扶桑兵对这里进行了屠杀,那几个扶桑兵现在已经死了,看样子是被佟玉杀掉的。” 金娜将飞镖放在眼前,越看心中越气,她与佟玉的姐妹之情已经断了,现在只有无尽的仇恨。 不管佟玉逃到什么地方,她一定要将其找出来报仇! “咱们先去看看赢月吧,她失去了亲人,现在一定很难过。” 金娜说完,将飞镖收好下了床。 她的身体还很虚弱,脚一落地险些摔倒,陈启龙立刻出手将其扶住。 金娜对着他露出一抹微笑,将手抽出,走出房门。 陈启龙紧随其后,目光不时看向金娜,生怕她跌倒。 两人行至半路,便见到何阿贵与赢月迎面走了过来。 赢月眼睛肿的像灯泡一样,满脸都是泪痕,走起路来脚步虚浮,看上去比金娜还要憔悴。 何阿贵一手搀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看向赢月的眼神透露着浓浓的心疼。 “金娜,你没事了?” 赢月强打精神从何阿贵的怀中站起,用虚弱的声音询问着。 金娜上前拉住赢月的手,眼眶中泪水奔涌而出,刚刚得知丧父消息的她,很能体会金娜的心情。 “赢月公主,是我对不起你,要是我早些发现佟玉有问题,或许就能避免这场灾祸!” 赢月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佟玉是背叛者,她犯的错怎么能怪在你身上呢?大秦已经亡了,我们这些秦朝子孙也应追随故国而去。” 闻听此言,陈启龙心头一震,当即出口劝解道:“公主殿下,秦朝已亡,华夏还在,我们虽然并非秦人,但与秦人留着一样的血,我们都是华夏的子孙!” “更何况那些残害秦朝子民的倭寇仍在华夏大地上逍遥,杀了他们为秦人报仇才是正道!” 何阿贵也连声附和:“是啊公主,现在大仇未报,你可不能做傻事啊!”筷書閣 他们说了这么多,赢月的眼中仍旧没有一丝求生的神采。 现在的她早已没了初见时的意气风发,巨大的打击让赢月难以恢复斗志,她现在只想将秦人的尸首好好埋葬。 “你们以后还是叫我赢月吧,在你们离开前,我有一个请求,能否帮我将大家的尸身埋葬,我不希望他们死后还要落个曝尸荒野的下场。” 陈启龙三人自然是连连点头同意,他们本就对秦民之死深感惋惜,而且现在金娜身体虚弱,陈启龙何阿贵有伤在身,也需要休养些时日。 几人定下此事,便各自回房休息,转天一早开始埋葬秦民。 陈启龙与金娜负责挖坟,何阿贵就跟随赢月一起拼接尸体,期间赢月免不了又是一通哭泣。 他们忙了足足七天才将尸体全部掩埋。 期间众人发现龙场内并没有大祭司的尸体,陈启龙结合丹房内的尸体以及丢失的灵药,推断大祭司可能是被佟玉劫走了。 这对赢月而言倒算个好消息,至少让她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位秦人存在。 陈启龙与何阿贵的伤虽然没有好透,但已经不影响行动,在尸体掩埋完成的第二天,三人决定离开。 海岛边上,陈启龙与金娜坐在船中,何阿贵站在沙滩上不停的劝说着赢月:“赢月,你就跟我们走吧,现在大祭司还在佟玉手上,你得去救他啊!” 赢月却摇摇头表示:“秦国不在了,外面的世界已经改变,那里不属于我。” 何阿贵又想开口,却被赢月打断。 “你不用再说了,我不会离开这里,大祭司的下落就拜托你们帮我寻找吧,谢谢了!” 陈启龙闻言在船上回应道:“放心吧,只要发现大祭司的下落,我们会回来找你的。” 赢月微笑着点点头,扭头面前何阿贵轻声道:“你走吧。” 何阿贵纵然不舍,可也无法阻挡分别,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布包塞到赢月手中,猛地靠近赢月耳边。 “我会把大祭司带回来的!” 说完何阿贵转身跑上了船,将手用力搭在陈启龙的肩膀上说道:“龙哥,开船吧。” 陈启龙看着他,随后对着赢月挥了挥手启动了小船。 “轰隆隆隆!” 一阵马达声响起,小船快速的离开海岸线,逐渐消失在了赢月的视野中。 赢月注视着空荡的海面,良久未曾离开。 她打开手中的红布包,里面是一颗蛟蛇的牙齿,上面用小篆刻着两个字——阿贵。 第七十七章 金娜的葬礼 平静的海面上,陈启龙和何阿贵金娜乘坐着小船,在海上飘荡,逐渐向北海湾靠近。 何阿贵靠在船边,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陈启龙见状凑上前打趣道:“怎么了,刚离开赢月这么一回就开始魂不守舍?” 何阿贵看着陈启龙尴尬一笑,随后还不服气的反问道:“龙哥,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有志气吗?” 不等陈启龙说话,金娜先解释上了。 “你这么问就误会他了。” 这话听得何阿贵与陈启龙同时懵逼,紧接着金娜话锋一转道:“其实你在别人心里也挺没志气的。” 何阿贵傻了。 陈启龙在愣了一秒后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金娜也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整个船上的气氛顿时欢乐起来。 何阿贵一脸苦相,撇着大嘴抱怨道:“我何阿贵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自己没人疼,还被你们两口子寻开心。” 这话一出口,陈启龙与金娜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他们之间的感情虽然已经有了点暧昧的意思,但尚未挑明,何阿贵口中的“风凉话”反倒戳中了二人的小心思。 陈启龙瞪了一眼何阿贵,沉声训斥道:“阿贵,别乱说话!” 而一向比较泼辣的金娜,这次却出奇的没有发火,只是脸颊泛红赌气一般的将头转向了旁边。 陈启龙一发话,何阿贵就老实了,他挠挠头,嘿嘿一笑,又作出一副肉疼的表情说:“我这不是憋屈吗!你说咱们这一路上,被鬼子追、被蛟龙咬、连苍蝇都惹不起,结果呢?” “现在龙洞塌了,一块金子没捞着!玉简埋在了洞里,秦人惨遭横祸,赢月也不跟我们走!合着咱们忙活了这么久,除了一身伤什么都没得到。” 陈启龙闻言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就知足吧,遇见这么多事,咱们哥俩还能囫囵个站在这挺不容易了!钱的事别担心,等接回了燕子,咱们找机会再下冯劫墓,他老爹的陪葬品不少,现在黑煞和那条大蛇应该都死了。咱把那些东西拿了,不仅够老张他们看病,也能好好歇息一阵了。” 一听有钱赚,何阿贵脸上总算有了喜色。 “不简单啊龙哥,原来你早就把后路想好了!”何阿贵对着陈启龙连连夸赞,紧接着又面向金娜笑嘻嘻的问:“娜姐,你接下来想去哪?要不和我们一起得了,咱也有个伴。” 金娜看了眼何阿贵,目光又飘到陈启龙身上。 陈启龙对着金娜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之前你说自己手下有一批亲信,可以待出来和我们一起干啊,我们俩迟迟未动大墓,就是因为人手不够,到时候赚了钱我和你七三分账。” 听到陈启龙邀请自己,金娜嘴角不禁露出笑意,娇嗔道:“既然你们这么需要我的帮助,本小姐也不能不近人情,不过分账得我七你三,我可还养着一家子人呢!” 陈启龙摇摇头:“那可不行,我也有兄弟要养,最多六四!” “五五!” “不行不行,六四是底线!”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何阿贵实在受不了了,他们这哪是在砍价啊,根本就是打情骂俏! 何阿贵受不了了,一头扎进船舱蒙头大睡。 又过了约摸半个时辰,小船在北海湾一处偏僻的岸边停下。 他们之前在镇上闹的事情太大,扶桑人早就火了,只有在这才能确保安全。 “金娜,燕子被关在哪?咱们先去把她接出来。” 陈启龙话出口,何阿贵连忙附和。 “是啊金娜,咱快去接燕子吧!我都一个月没看到那丫头了,也不知道你关人的地方伙食怎么样,可别把我妹子饿瘦了。” 金娜白了何阿贵一眼,随后一脸为难的向陈启龙解释说:“我知道你们很着急见到她,不过我父亲被佟玉害死,现在已经过了头七,你们容我先回家一趟,处理家父的丧事,然后马上和你们去接燕子。” 似乎是害怕陈启龙他们不放心,金娜还特意强调一句:“我给了对方三十块大洋,这才一个月,肯定花不了。” 陈启龙看着何阿贵,不免有些为难。 何阿贵与燕子从小一起长大,他对燕子的感情要比自己深得多,可现在金娜父亲去世了,这也不是个小事,不让人回去奔丧,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何阿贵与陈启龙认识这么久,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虽然担心燕子安危,但一个月都等了,也不差那一天的时间,于是出言道:“龙哥,既然金娜都这么说了,咱就陪她先回去呗。” 有这句话,陈启龙总算不必纠结,点点头说:“好,那咱们就先去醇亲王府。” 金娜用感激的眼神看向二人,突然发现平时烦人的何阿贵,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几人乔装打扮混上火车,当天下午便赶到了醇亲王府。 醇亲王府修得气派,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四个大字——醇亲王府! 院墙高达五米,每面墙上都刻着龙凤浮雕。 据金娜说,醇亲王府占地足有十亩,每天都有人来拜访,说是门庭若市也不为过。https:/ 可如今的王府看起来却有些冷清,匾额之上挂着白布绸子,虽然是下午,门口还是点着两盏白灯笼,门紧紧的关着,仿佛无人居住一样。 金娜跑上前,将大门拍的“砰砰作响”,口中焦急的喊着:“来人啊,快点开门!” 她喊了足有三四声,院中才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回应道:“别急别急,这就来。” 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透过大门还能听到有人在念叨:“你们不是说好了明天来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丧事还没办完呢。” 说完这句,门后传来“哐啷”一声。 挡门木被摘下来了。 “咯吱!” 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老翁从中探出了头,他眼神似乎不是很好,眯着眼抬头打量着几人。 金娜早就认出来对方,激动地喊道:“赵伯,我是金娜啊!” 赵伯闻听此言,嘴巴惊得老大,瞪着眼手指金娜不停哆嗦,声音颤抖的叫着:“格格你还活着?这……这不可能!” 陈启龙与何阿贵对视一眼,都有些不明所以。 金娜冲到赵伯身旁,将脸凑了过去说道:“赵伯,你仔细看看,真的是我啊!” 赵伯有眯起了眼睛,凝神看了几秒,惊呼道:“格格,真的是您!可……” 赵伯结结巴巴说不出后续的话,手指哆哆嗦嗦指向身后。 陈启龙、金娜与何阿贵三人同时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府内正堂里摆着一口红漆棺椁,前方还竖着一块巨大的牌位,上面清楚地写着一行大字。 醇亲王之女金娜灵位! 第七十八章 消失的燕子 三人集体愕然! 这什么情况,金娜还活蹦乱跳呢,怎么就办上葬礼了? 最懵逼的自然是当事人金娜,她指着灵堂疑惑地问道:“赵伯,这是怎么回事?” 赵伯叹了口气,将门拉大了一些。 “格格,您和这两位朋友还是先进来再说吧。” 金娜带头向前走,陈启龙何阿贵紧随其后。 三人一进门,身后便又传出了“吱呀”声,赵伯又将门关上了,随后便转身返回灵堂。 金娜坐在椅子上,面色非常难看,她再度开口问道:“赵伯,你怎么给我办上葬礼了?院里的家丁呢?怎么一个都看不到?” 也不怪金娜气不顺,谁坐在自己的棺材旁边,心情也好不了。 赵伯闻言答道:“格格,就在七天之前佟玉那丫头赶回了家,她手中拿着王府的令牌,告诉我们说格格您死在了扶桑人的手中,还说王爷的死也与杀害您的扶桑人有关。” “从小到大,她与格格您的关系最亲密,我们对此也没有怀疑。” “佟丫头说您和王爷死了,她要为你们二位报仇,便召回了所有的亲信部队,为凑齐行军的盘缠,更是遣散了所有家丁,将王府抵押了出去。” 金娜听着赵伯的话,心中的怒火一个劲的往上窜,得知王府被抵押,气得用力一拍扶手站了起来,愤怒的质问道:“佟玉不过是个外人,她凭什么抵押王府?”筷書閣 赵伯一听这话,当场拜倒在地,诚惶诚恐的说道:“格格,这都是老奴的错,我不辨真假轻信了佟丫头,将王爷托付给我的地契交了出去,明天一早,买主就要来收房了!” 金娜咬着嘴唇,眼神中充满痛苦的神色,她伸手将赵伯扶起,安慰道:“赵伯,这不是你的错,别伤心了。” 赵伯又是一阵鞠躬,口中不停说着:“感谢格格宽宏大量!” 金娜摇摇头:“你在府上做了这么多年管家,要说感谢,也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 赵伯连连摆手,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对金娜说道:“格格,佟丫头走之前还留下了一个包裹,我这就给您拿来。” 说着话,赵伯扭头进了内府。 金娜再次失落的坐回椅子上。 陈启龙在她身旁关切的询问:“这王府是你父亲留下的,难道你就打算这么拱手送人吗?” 何阿贵也出言附和:“金娜,这都是佟玉惹出的乱子,咱不能吃哑巴亏啊!明天就要回合同,对方要是不给,我偷也偷回来,这场交易根本就不合理!” 陈启龙点点头,这也是他心中想的。 这王府不是佟玉的,凭什么她说卖就卖? 可令二人没想到的是,金娜却摇摇头表示说:“既然卖了就卖了,我年幼时母亲就死了,一直跟着父亲长大,现在父亲也走了,这多大的王府也不再是家,只是一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囚笼罢了。” “一会我给父亲上炷香,咱们就离开吧,我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陈启龙与何阿贵站在金娜身旁,再难说出劝慰的话。 此时的金娜如同彼时的赢月,都已经是孤家寡人了,他们能做的只有陪在金娜身旁,让她不那么孤独。 这时赵伯也从内堂走了出来,他将一个脸盆大小的包裹放在金娜面前,另一只手递过来一张合同。 “格格,佟丫头留下的东西都在这了,这张纸是王府买卖的合同,您看一下。” 金娜结果合同随便扫了一眼便放在了一旁,毕竟她已经对此地放下了。 倒是何阿贵,瞥了一眼合同上的数字,惊得张大了嘴巴。 纹银五十万两! 难怪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室贵族虽然没落了,还是实打实的富豪啊! 另一边,金娜已经打开了包裹,里面放着金娜从前买给佟玉的首饰,还有三张一万两的银票以及一张信纸。 信纸上只有六个字——欠你的,还给你! 用卖人家房子的钱,偿还养育之恩,这操作看的陈启龙与何阿贵一阵气血翻涌。 金娜的表情也很难看,她拿着信纸的手用力攥紧,将信纸捏出了一个窟窿。 金娜连做几个深呼吸,方才让情绪平复一些,但心中的恨意却愈发变得强烈,她现在只想尽快了结身边的琐事,去找佟玉报仇。 “赵伯,这些东西你拿着吧,卖掉之后当做回家的盘缠。” 金娜收起银票,将包裹塞回赵伯手中,接着问道:“父亲的坟墓在哪?我想去祭拜一下。” 赵伯心知金娜是不想在看见和佟玉有关的东西,也没有推脱收下了包裹,指着东南方向说道:“王爷的墓修在城外山中,现在时局动荡,没法大修陵寝,委屈王爷了!格格,我这就带您过去?” 金娜摆手拒绝:“不必了赵伯,我一会还有事要做,祭拜父亲后就要出发,家中的时就劳烦你费心了。” 赵伯当即许下承诺:“格格放心,我一定会照看好王爷陵寝的,” “多谢赵伯了。”金娜对着赵伯鞠了一躬,扭头对陈启龙何阿贵招呼道:“咱们走吧。” 说完,金娜率先向门口走去,陈启龙与何阿贵紧随其后。 赵伯一直跟到门前方才止住脚步,对着金娜的背影高声喊道:“格格,一路小心啊!” 金娜身体一僵,接着继续大步向前走去,她不能为旧时的感情所累,只有一直向前才能有报仇的机会。 金娜买了些香烛纸马祭拜父亲后,三人便启程去救燕子。 据金娜说,燕子就被藏到了陈启龙缩在镇子的边缘处,她让佟玉租了一间民房,并派专人看守。 走在路上,陈启龙与何阿贵的脸色都不错,马上能见到燕子,两人的心情都很好。 跟随着金娜的步伐,三人来到一处联排的民房。 房子看起来挺宽敞的,就是表面破旧了些。 金娜走上前敲门,手掌刚拍过去,便听“咯吱”一声,房门缓缓打开了。 金娜满脸疑惑。 当初特意叮嘱要严加看守,怎么连房门都没关严。 她索性将房门整个推开走进屋子,陈启龙与何阿贵也立刻跟上。 放眼看去,屋中杂乱不堪,桌子板凳倒了一地,墙面上黑红一片,似是干涸的血迹。 三人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何阿贵忍不住询问道:“金娜,这是怎么回事?” 金娜也很迷茫,连连摇头表示:“我之前来的时候分明不是这样的。” 这种含混不清的回答何阿贵当然无法接受,他显得有些恼怒,但又不好直接对金娜发作,只能一头冲进房屋深处,口中不停大喊:“燕子!燕子你在哪?” 金娜面带歉意的看向陈启龙,陈启龙没说什么,跟在何阿贵身后向屋内走去。 不知怎的,陈启龙总觉得事有蹊跷,如果金娜说的都是真话,这里就只有她和佟玉知道,发生这种事极有可能是佟玉所为,若是她存心报复自己,燕子的境地会非常危险! 金娜见陈启龙板着脸不说话,也只能默默跟在他身后,一直祈祷燕子不要出事,否则她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陈启龙与何阿贵。 随着深入房间,三人都闻到了一股恶臭。 这味道愈发浓烈,三人的脸色也愈发阴沉。 这是腐尸的气味! 第七十九章 入狱 一个可怕的念头萦绕在三人心间。 终于他们在最里面的房中发现了两具伏在地上的尸体,尸体上已经爬了一层蛆虫! 何阿贵脸色巨变,伸手就要将尸体搬过来。 陈启龙一把将他拉住,呵斥道:“阿贵,你镇定点!仔细看看他们的体型,绝不会是燕子!” 何阿贵本来还想挣脱,听到这句话方才冷静,凝神仔细观察,尸体看上去确实要比燕子矮一些、壮一点。 安抚好何阿贵,陈启龙从地面捡起一根凳腿,想用其将尸体翻过来。 可就在陈启龙将凳腿伸向尸体之时,屋外突然冲进了一批警察,荷枪实弹指着他们。 带头的警察队长眼神兴奋的看着三人,得意地笑道:“哈哈哈,老子带人在这蹲了三天,总算逮住你们这群杀人犯了,来人,给我拿下!” 队长发话,警察们立刻围了上来。 金娜是急脾气,自然无法忍受这种诬陷,当下就要发火。 陈启龙一把拉住金娜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何阿贵站在陈启龙的身后小声询问:“龙哥,我们该怎么办?” 陈启龙看着逐渐靠近的警察,对二人嘱咐道:“别冲动,见机行事。” 随后他放下手中凳腿,双手摊开笑呵呵的向队长解释道:“长官,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们三个就是来找人的。” 队长看了眼陈启龙,撇着大嘴趾高气昂的说道:“少废话,我们亲眼看见你们在尸体旁,这就是证据!还有什么多余的话,回到警局再说,把人带走!” 一声令下,警察们推搡着三人向外走,陈启龙攥着金娜与何阿贵的手防止二人冲动。 现在事态尚未清晰,警察们手里有枪,一旦爆发矛盾,吃亏的肯定是他们。 三人没被带回警局,而是直接被扭送到了监狱。 队长将他们三往牢里一丢,扭头便走了。 何阿贵看着队长走远,心中的疑惑再也压不住了,跑到陈启龙面前抱怨:“龙哥,你怎么能跟他们来呢,这群家伙根本就是要抓替死鬼,和他们讲不清道理的!” 金娜也将目光看向陈启龙。 陈启龙绝不是胆小怕事之人,她也好奇陈启龙刚刚的表现。 陈启龙语气无奈的解释说:“既然知道他们是想抓替死鬼,就不能发生冲突,这群人为的无非是尽快结案,只要解决麻烦,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如果我们反抗,很有可能被当场击毙!” 听陈启龙这么说,何阿贵终于不抱怨了,但还是十分焦虑。 “龙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啊?燕子下落不明,咱们得出去找她啊!” 陈启龙点点头。 燕子现在或许就在佟玉手中,要不早些将她救出来,很可能会有危险! 金娜认为燕子丢失自己难辞其咎,当即表示说:“燕子的事因我而起,这次找人我也来帮忙!” 没等陈启龙与何阿贵回应,牢房的角落处的草堆里突然站起一个消瘦的人影,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扯着嗓门大声嚷嚷:“谁这么不长眼,叨叨起来没完?没看到六爷正睡觉呢?” 三人同时看向人影所在位置。 本来何阿贵并未认出对方,可当那人一开口,他就觉得有些熟悉了,指着人影声音略带迟疑的问道:“李六?” 人影明显一僵,探出脖子仔细瞅了眼何阿贵。 随后他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扑通”一声趴在地上,三扭两扭钻入草堆,慌张的喊着:“不是!我不是李六,你认错人了!” 陈启龙看着对方的表现,扭头对何阿贵问道:“你当初就是把玉简给他了?” 何阿贵尴尬一笑点了点头,接着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草堆前,伸手向下一抓,拎着李六的领子将其拽了起来。 “怎么着,一个月没见不记得你贵爷了,还敢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 那个脏兮兮的人影确实是李六,这家伙发现何阿贵后就想躲,一看躲不过马上换了副嘴脸,佯装亲热的招呼道:“诶呦!您看我这对狗眼,在牢里都关瞎了,居然没认出贵爷!您老人家怎么有心情进牢里溜达啊?” 何阿贵松开李六衣领,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少tm跟老子打哈哈,你怎么进来的啊?” 李六疼的龇牙咧嘴,却还只能一个劲的赔笑说:“贵爷,您还不知道我吗,没钱就偷点,这不五天前被抓进来了。” 何阿贵对李六这一脸贱相十分厌烦,刚想把他撵走,陈启龙突然走上前来问道:“我是陈启龙,听阿贵说你平常一直在市井上混,有没有听过燕子的消息?” 李六听闻眼前之人是陈启龙,眼珠子瞪得老大! 这可是何阿贵的大哥,他根本得罪不起,连忙挂上了一副谄媚模样,笑呵呵的说道:“龙爷,我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据说您是这方圆百里最厉害的探险家,燕子姐在哪您会不知道?” 听着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好像知道什么。 没等陈启龙回话,何阿贵上前直接按住李六,厉声道:“有话快点说!” “贵爷你别急啊,我确实瞥见过一眼,不过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她,而且那都是好多天前的事了,你现在让我想,我也想不起来啊。” 这时狱警非常巧合的从门口经过,语气不善的警告道:“你要干什么?告诉你,别给老子惹麻烦,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看着狱警背后的步枪,何阿贵只能暂时作罢。 金娜从怀中掏出了张一万两的银票,放到李六面前,笑盈盈的问道:“睁眼看看这个,应该能帮你找回的记忆,” 李六一见银票眼都直了,口中喊着:“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说着伸手去抢,金娜立刻将银票收回。 李六咽了咽口水,看着身旁的陈启龙与何阿贵也不敢轻举妄动,嘿嘿一笑说道:“我能见到燕子姐也是巧合,七天前我去牡丹楼喝酒,上楼的时候撞见龟公扛着人往院里走,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我确认那一定是燕子!” 陈启龙与何阿贵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金娜不明所以,对李六问道:“牡丹楼是哪家酒楼?” 李六面露尴尬,咧着嘴磕磕巴巴的说:“不……不是酒楼,是青楼!” 第八十章 越狱 这下金娜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一个妙龄少女被卖进青楼,绝对比死还要恐怖。 即便是一向沉得住气的陈启龙,心中也倍感焦急,他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何阿贵站在陈启龙身旁焦急的催促道:“龙哥不能再愣着了,再拖下去燕子恐怕……” 接下来的话他不敢说,甚至想都不敢想。 李六感觉到牢中气氛有些尴尬,可他实在舍不得放弃那一万两的银票,磕磕巴巴的对金娜说:“小姐,您看这钱……” 对于李六这种无赖,金娜才不会和他讲什么诚信,从怀里掏出十几块大洋丢出去,不再搭理他。 李六比较识相,乖乖捡起钱缩到了角落。 陈启龙看到金娜给李六钱,倒是想出了个计划。 “金娜,你身上的银票借我用一下。” 金娜倒是爽快,陈启龙一开口,毫不迟疑的将三万两银票交了出去。 陈启龙走到牢门前,对着外面喊道:“狱警大哥,劳烦你过来一下!” 刚刚那名狱警闻声走了过来,一脸不耐烦的问道:“怎么了?” 陈启龙作出一副友善的模样,佯装委屈的说:“狱警大哥,我们三个是被冤枉的,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交个保释金先把我们放了?” 狱警闻言表情瞬间和善了许多,常年在监狱工作,他清楚这可是赚外快的好机会,立刻拿腔拿调的说道:“这保释金的事情可不归我管,想要谈这事得去找局长!” 陈启龙连连点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是是,但我们三个现在不是出不去吗,这钱你受着,劳烦帮我们传达一声。” 说着话,陈启龙将银票塞进了狱警手中。 “哎,你这是干什么!” 狱警嘴里拼命推辞,手上却一点不客气,直接将银票塞入袖中,向一旁侧身,背对着陈启龙他们又将银票抽了出来。 搭眼一看。 好家伙,纹银一万两! 他一个小小的狱警,一年的薪水也就勉强三百个大洋,一万两,够他赚一辈子了! 只需点点头,他就能从一个当差的穷鬼成为富翁。 可老话说得好——人心不足蛇吞象! 狱警见到陈启龙等人出手阔绰,语气又如此焦急,料定他们是有急事,就想再敲一笔。 到时候他也不必传话,带着钱直接跑路! 心中这样想着,狱警做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先生,这真不是钱的问题,你们三个可是杀人的罪过,从古至今,你见过那个杀人犯花点钱就能到处逍遥的?” 陈启龙本就想用钱平事,听到对方嫌弃钱少也不绕弯子,直接开口问道:“那究竟用多少钱才能出去?” 狱警低头思量片刻,伸出手掌上下一翻。 何阿贵见此差点骂出声。 这小子也太贪了,张口就要十万! 陈启龙依旧保持着笑脸,对着狱警点了点头,当着狱警们向金娜与何阿贵递了个眼神。 二人会意,立刻贴到了牢门前将陈启龙挡在中间。 狱警满脸疑惑的询问:“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陈启龙眼睛向后一瞥,压低声音说道:“嘘!牢里面不还关着一个呢吗,让他看到终归不好,你靠近点,我直接把钱给你。” 老话说得好,财迷心窍! 眼前狱警心和脑子都被银票裹住了,整个身体里只有一个字——钱! 他想都没想正常人会不会将十几万银票戴在身上,左右扫视确定没人,直接迎了上去。 而他刚一接近牢门,何阿贵与金娜便将他的手扯住,让其无法触碰手枪。 陈启龙一手扯住狱警衣领,另一只手死死扣在对方脖颈处。 狱警拼命挣扎,却也无济于事。 李六在角落的草堆中露出一只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吓得赶紧捂住嘴巴,他还以为陈启龙三人想杀了狱警呢。 事实上,陈启龙在感觉狱警昏迷之后,便立刻松了手,蹲下身从对方腰间解下钥匙,顺手拿回了银票。 金娜何阿贵松开手,狱警“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三人打开牢门径直走了出去。 李六看着敞开的大门也想趁乱逃走,可再一看牢门处狱警的“尸体”,又老老实实的缩回了草堆,生怕惹上事端。 警察署的监狱就在镇上,规模不大也没几个犯人,防卫工作就没那么周密。 陈启龙一行三人都走到监狱门口了,也没看到其他狱警。 可就在三人刚刚松了一口气是时,监狱的警铃声响了。 “嗡嗡!” 尖锐的声音在三人耳中回荡! 事态危机,三人拔腿就跑,可刚走了两步,便被两个持枪的狱警堵了回来。 转身向往其他方向跑,才发现自己已经进了包围圈。 而在狱警身旁,站着的正是李六。 因为经常入狱,他对此处的结构很熟悉,虽然走得晚,却还是早一步将陈启龙等人拦住了。 他半个身子躲在狱警后面,眼神中透着恐惧,不停地小声窜动狱警:“这些人胆子可大了,杀人放火啥都敢做,要是逃出去肯定得报复!” 李六一顿胡诌,为了就是让狱警将陈启龙他们当场击毙,否则陈启龙他们活了,自己绝对没个好。 狱警听到李六的话,目光凝重的打量起了陈启龙,他能看出来陈启龙是个杀过人的主,而且绝不是杀一个两个那么简单,他要比那些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恐怖的多! 若是让陈启龙离开,恐怕自己真的会惹上麻烦,可若是这么将他杀了,上面问起也不好交代啊、 陈启龙看着周围六七个狱警,心里也没了办法。 就算他们功夫高,也只是普通人,肉体干不过枪啊! 陈启龙本想着先返回监狱。再设法逃脱。 何阿贵却忍不了了,一想到燕子身在牡丹楼就没法冷静,大喊一声就要向前冲。 幸亏陈启龙出手快,将他拦在了原地,否则一旦跑出去,恐怕会被当场打成筛子。 “龙哥,你放开我!” 何阿贵还在大喊,周边的狱警已经将枪端了起来。 陈启龙附在他耳边不停劝说:“你冷静点,要是我们死在这燕子就彻底没救了!” 何阿贵明白陈启龙的话,可是他急啊! 他生怕晚去一秒燕子就会被其他男人欺负。 面对这种情况,金娜已经将手放在了怀中的王府令牌上,尽管这个身份不一定有效,她还是想试试。 就在此时,人群外传出一声大喊:“都围着干什么呢?快给我散开!” 第八十一章 无罪释放 喊声响起,包围着陈启龙三人的狱警纷纷散开。 一名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份文书。 “经吉冈少佐查证,本案真凶现已伏法,陈启龙等人均为误判!” 几名狱警面面相觑,仍在原地未动。 男人脸色一沉,抬脚将挡路的狱警踹到了一旁:“妈的,没听到老子说话吗,还不放人?” “刘警长,这……” “格格可是万金之躯,出了问题你担待得起吗,给老子滚!” 刘警长喝退周遭狱警,满脸堆笑的来到了金娜面前。 陈启龙和何阿贵担心刘警长会突然发难,便一齐挡在了金娜身前。 “二位,我不过是想和金格格说句话而已,你这……” 金娜将陈启龙拽到身旁:“他与我是旧相识,没事的!” 刘警长一扫之前的嚣张,转而对金娜鞠了一躬:“外委千总刘牧野,给格格请安!” “旧国已亡,刘警长这是在羞辱我吗?” “牧野不敢!” “既然真凶已经伏法,那就请刘警长行个方便吧!” 何阿贵担心燕子受辱,急切地想要离开大牢。 “好,三位这边请!” 刘牧野将三人带至牢外,又对门口的看守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格格叫辆车过来!” “不必了!” 金娜抬手叫住刘牧野:“刘牧野,他们投靠扶桑鬼子我不管,因为人各有志,但你作为前朝千总,虽说只是个八品武将,那也不该屈身事敌,折了我华夏的骨气!” 刘牧野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仍恭敬道:“格格,我这也是曲线救国,我在这里起码能照顾照顾同胞。” “今天的事情我不与你计较,你好自为之吧!” 望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刘牧野面色阴沉。 “警长,一个前朝的落魄格格也敢和您这么说话,要不我去教训教训他们?” “放他们出去是吉冈少佐的命令,你少给我惹事!” 刘牧野向前走了两步,旋即站定:“把李六处理掉,免得他管不住嘴!” “是……” 牢房内,李六正缩在墙角数着大洋。 “小骚蹄子出手还挺阔绰,等出去了我也去逛逛牡丹楼。” 他出卖了陈启龙后就自己跑回了牢房,正盘算着出狱后如何挥霍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李六,住够没呢?” “瞧您说的,这地方哪有住不够的!” “住够了那就走吧,上头让我送你出去!” 李六起身的时候顺手将钱塞进了裤兜,他走到门口还不住的对狱警点头哈腰:“承蒙关照,承蒙关照!” 那狱警将帽檐拉的老底,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好说!” 刚走到门口,便听周围警铃大作。 李六被吓了一跳,刚想撤回牢房就被那狱警用枪顶住了脑袋:“黄泉路上慢点走,下辈子别再赌了……” 砰—— 枪声响起,李六死尸倒地。 “案犯李六妄图越狱,现已正法以儆效尤!” 此时,扶桑公馆内,吉冈少佐正在与一名阴阳师谈话。 “鬼岛大师,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放了陈启龙,他可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 “吉冈少佐,吉冈大佐乃是为了圣皇而死,他将会被后世铭记!” 阴阳师带着一副惨白的面具,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凛冽寒芒:“为了圣战,你必须要摒弃私怨,要懂得以国为重!” 吉冈少佐沉默了半晌,最终无奈应道:“为了圣战,我一定会摒弃私怨,圣皇陛下板载!” 出狱后的何阿贵带着陈启龙和金娜七拐八绕,最终来到了一出热闹的街市。 这里到处人来人往,莺声燕语不绝于耳。 金娜脸色赤红,已经后悔来到这里了。 何阿贵指着前方一处最热闹的庭院说道:“那就是牡丹楼!” 他要冲入其中,却被陈启龙一把拉住:“阿贵,别闹事!” “龙哥,燕子就在这里,我得把她找回来!” 何阿贵双目赤红,显然是怒上心头。 陈启龙将他拉至一旁:“放心吧,燕子很聪明,能保护好自己,咱们现在不宜在城中闹市,一会一切都听我安排!” 陈启龙刚嘱咐了何阿贵,又转头对金娜说道:“这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你在这里等我们!” 金娜秀眉微蹙:“燕子失踪和我也有关系,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你……” 陈启龙还想说话,却被金娜一把拉住,强行将他拖到了牡丹楼前。 “呦,大爷,来玩了!” 三人刚到门前,陈启龙和何阿贵的胳膊便被门口迎宾的女子挽住了。 陈启龙脸色涨红,一把甩开了身旁女子:“咱们素不相识,还是疏远些好!” 那女子看了一眼脸色同样难看的金娜,捂嘴轻笑道:“怪不得这么正经,原来是带着太太来的,那您是要听曲还是要喝酒啊!” “我要找你们老板!” “你说什么?” 何阿贵拦在女子面前,冷声说道。 “我说,把这里的老鸨子给我叫出来!” 看着这里的灯红酒绿,听着这里的莺声燕语,何阿贵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意了。 他将燕子视作自己的亲妹妹,他不敢想燕子在这里会经历什么。 过度的刺激让何阿贵再次红了眼,说话的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那女子见他语气生硬,便也没好气的反呛道:“想找老女人回家找你妈去,还敢在这里撒野,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何阿贵抬头看向女子,眼睛几欲喷火。 金娜秀腕高抬,一掌甩在了那姑娘的脸上:“再敢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那姑娘吃了亏,捂脸哭喊起来,院里的龟公见有人闹事,也带着打手涌了过来。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牡丹楼闹事!” 看着周围这十几名打手,陈启龙无奈叹了口气:“阿贵,你怎么这么冲动!” “龙哥,你别劝我,今天出事全由我何阿贵扛着!” “你扛?我倒要看看你小子究竟有几斤几两,小的们,给我打!” 龟公一声令下,众打手一股脑的的朝着何阿贵冲来…… 第八十二章 大闹牡丹楼 一名打手挥起木棍砸向何阿贵的脑袋,却被陈启龙一脚踹飞。 何阿贵侧身避过龟公的冲撞,抓起一旁小厮手中的茶壶,将滚烫的茶水全都浇在了龟公脸上。 龟公被烫的倒地哀嚎,脸上也起了几个水泡,他指着何阿贵捂脸骂道:“他xx的,我们这可是刘警长罩着的,你敢在这闹事,你找死。” 何阿贵拾起地上的木棍,骑坐在了龟公身上:“我去你妈的,少拿刘牧野压我,今天要是不把人交出来,老子烧了你的鸡窝!” 他边骂边用木棍朝龟公的脑袋猛砸,那龟公身材矮胖,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哪里会是何阿贵的对手。 何阿贵将龟公打的满头是血,他也因为刺激而双眼赤红。 陈启龙解决了身边的几名打手后,立刻上前拽住了何阿贵的衣领。 何阿贵以为有人从后偷袭,抡起木棍便朝陈启龙砸了过去。 两人距离太近,陈启龙躲闪不及,只能用肩膀接下这一棍。 喀嚓—— 木棍应声断裂,何阿贵呆在原地。 “龙哥,你干什么!” 看着面容扭曲的陈启龙,何阿贵惊声问道。 “阿贵,住手吧,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陈启龙拽过一名想要逃跑的打手:“去把老鸨子叫来,快点!” 打手跌跌撞撞跑到了楼上,陈启龙转头对周遭围观的嫖客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搅扰了各位的雅兴,今天各位的一切损失都由我陈启龙负责!” 他们刚领教过陈启龙和何阿贵的手段,现在谁还敢让他负责,哪怕是已经付过钱的,现在也都想着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只是他们刚要出门,却又被金娜拦住了。 “各位,都别急着走!” “为免有人通风报信,请你们在这里先等等,等事情解决完了你们再走也不迟!” “你算干嘛的啊,闹事也就算了,现在还堵门,你也太霸道了吧?” “就是就是,赶紧让开,大爷没工夫在这耗着……” 众人七嘴八舌,说的金娜脸色铁青。 突然,她从怀中摸出了一把手枪:“谁想先走,站出来!” 这把手枪就是陈启龙之前从小山少佐那里搜来的瓦尔特手枪,之前在海上的时候金娜曾用其炸断了海蛟。 见她掏枪,众人纷纷后撤,不敢靠前。 “呦,今天这是刮的哪路邪风啊,竟然给我这里送来了三个瘟神。” 楼梯上,一个身穿红衣的中年女人自上而下俯视着庭院。 见老鸨出面,龟公迅速爬起:“红妈妈,他们是来闹事的,快派人通知刘警长!” 红妈妈冷冷瞥了他一眼:“不中用的废物点心,还不滚到一边去,竟给我丢人现眼。” 龟公被骂,垂头丧气的躲到了一旁。 何阿贵一见老鸨便怒火中烧:“老鸨子,你把燕子藏哪去了?” “呵,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真以为撂倒了几个打手就能唬住我红妈妈?实话告诉你吧,别说我没见过你说的那个燕子,就算我见过了,她现在也成了别人的了!” 红妈妈这番言语刺激的何阿贵两眼发红,他刚想冲上楼去,却被金娜伸手拦住。 两次宣泄受阻,这让何阿贵的情绪趋于崩溃。 “你干什么!” “你已经弄丢了燕子,现在又要拦我,你和我们有仇是吧!” 何阿贵怒目圆睁,状若疯虎。 金娜脸色一白“没错,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今天要是找不回燕子,我把命赔给你!” 她从怀中摸出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并将其丢到了红妈妈面前:“这是一万两,我们要给燕子赎身!” 一见银票,红妈妈的语气也变得和缓了许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三位贵客请移步雅间……” 牡丹楼风波平息,闹市街一切如故。 踏上二楼台阶时陈启龙惊讶发现,这看似平平无奇的木质台阶,选用的竟都是上等的紫檀木。 紫檀木质地厚重,不怕虫蛀鼠咬,故又被称为帝王木。 一间青楼妓馆却用得起这等木料,这也让陈启龙对红妈妈背后的势力产生了好奇。 二楼的廊道烟雾弥漫,时不时的还会传出几声靡靡之音。 金娜听的面红耳赤,连忙躲到了陈启龙的身边。 红妈妈将他们带至一处厢房,并对他们说道:“都请坐吧,咱们好好聊聊!” 屋内装饰典雅,摆放有各式古玩,三人刚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土腥气。 陈启龙并未落座,而是打量起了屋内的各式古董。 金娜将那张银票拍在了桌上:“一万两,赎一个身上有处枪伤的女孩子!” 红妈妈眼珠一转,笑着说道:“姑娘嘛,我这里的确是有,不过我们牡丹楼的规矩向来是只进不出,你想坏了规矩,那就得付出代价!” “嗯,那这样呢!” 金娜再次拍出一张银票,可红妈妈却仍是摇头。 金娜救人心切,连续拿出了十万两银票,这笔钱还是佟玉抵押王府得来的。 见红妈妈仍在摇头,何阿贵一把将她提了起来:“他xx的,你玩我们是吧!” 红妈妈还想说话,却被何阿贵一巴掌甩在了脸上。 “小子,你敢打我!” 红妈妈诧异地捂着脸颊,指着何阿贵骂道。 “打你怎么了,不把燕子交出来,老子今天抽死你!” 何阿贵连甩了红妈妈几个巴掌,她那惨白的大脸瞬间便被打成了猪头。 哭叫的声音引来了楼下的打手,他们再次将陈启龙三人团团围住。 龟公一见红妈妈挨打,立刻督促打手们救人,可他们才刚闯进来,便被陈启龙用长凳给抡了出去。 见此情景,龟公仍不死心。 趁着手下与陈启龙缠斗的空档,他一头钻进了厢房,想要阻拦何阿贵。 金娜早就注意到了龟公的小动作,见他提着攮刀靠近了何阿贵,当即抬脚踹在了龟公的胸口。 此时陈启龙已经被十几名打手包围,他们个个手中提着刀棍,陈启龙仅凭一条长凳有些招架不住。 龟公摔倒,那把攮刀滑落到了陈启龙的脚边。 他弯腰拾刀,顺势刺向了一名打手的大腿。 第八十三章 三首金佛 攮刀锋利无比,瞬间便刺穿了那打手的大腿。 陈启龙拔刀的时候顺势一撞,便将其他打手全部撞了出去。 龟公还想爬起,却又被金娜补了两脚。 本就有伤在身的他,现在只能趴在地上直哼哼。 何阿贵连抽了红妈妈几十个嘴巴,把她的后槽牙都打飞了几颗。 其他打手还想靠近,但碍于陈启龙手中的攮刀,却又都望而却步。 见红妈妈已经被打成了猪头,陈启龙喝住了何阿贵:“阿贵,再打就出人命了!” 何阿贵揪着红妈妈的头发问道:“我问你,燕子到底在哪?” 红妈妈啐了口血水,无力的说道:“燕子被人买走去做了小妾,已经走了五六天了!” 何阿贵只当红妈妈是在骗他,抬起手来又要去打。 金娜拽住了何阿贵的手腕:“何阿贵,你非要闹出人命才罢休吗?” 何阿贵此时已经恢复了些理智,他将红妈妈掼在地上不再理睬,金娜则凑到了红妈妈面前:“你把燕子卖给谁了?” 红妈妈含糊不清的说道:“那人是个生客,操着一口外地口音,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你没骗我们?” “我哪敢骗你们!” 刚才的毒打已经让红妈妈彻底拜服,为了增加说服力,红妈妈趔趄着跑到床边,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尊金佛。 “你们说的那个燕子被我卖了一千块大洋,那个买主说身上的现银不够,就用这尊金佛抵了账!” 金佛取出,屋中的土腥味变得更重。 陈启龙被金佛吸引,也来到了红妈妈身边。 这是一尊造型怪异的三首金佛,金佛高约一尺,共有三头六臂,通体是由黄金铸成,其重量绝不低于十斤。 金佛身上带有许多土沁,而且腥气十分浓烈。 陈启龙看到金佛便料定这是有人刚从墓里取出来的! 金佛的三个头颅各做哭,笑和怒状。 六只手中分别持有一件法器,宝剑,长枪,念珠,经书,净瓶,降魔杵。 这尊佛像最诡异的并不是他的造型,而是佛像的底座。 陈启龙探险多年,光顾过的古墓不计其数,见到过的佛像也是数不胜数。 那些佛像采用的往往都是莲台,异兽一类的底座。 可这尊佛像的底座却是密密麻麻的骷髅,骷髅表情各异,诡谲莫名,就连陈启龙看后都不由得心生抵触。 “你说这尊佛像是那买主抵给你的?这尊佛像的价格绝不下于五千大洋,他为什么会将这个抵给你?” 红妈妈低头嗫嚅道:“他让帮他保守秘密,绝不能将这件事情透露给别人!” “这么说来,你是知道他的下落了?” 面对陈启龙的审问,红妈妈立马摇头:“我真不知道他带着那个姑娘去哪了,我就是开青楼的,管不到人家!” “嗯,希望你不要骗我,否则我烧了你的青楼!” 陈启龙将一张银票甩在了桌上:“这尊金佛我买下了,多余的钱就当是给伙计的医药费!” 他抱着金佛拂袖离去,无一人再敢出手阻拦。 走出牡丹楼,何阿贵垂头丧气。 金娜满脸愁容的说道:“抱歉,这件事情都是因我而起,要不是我……” “和你没关系,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陈启龙开口打断了金娜:“委托人被害,燕子被俘,这一切都是佟玉做的,本来和你也没什么关系!” 听到此处,何阿贵突然甩了自己一巴掌:“要不是我当初手贱,押掉了那支竹简,那燕子也就不会受伤了!” 何阿贵越说越愧疚,狠狠的打了自己几巴掌。 陈启龙一把将他拉住:“就算你把自己打死,难道燕子就能回来吗?”筷書閣 “龙哥,我心里难受!” 何阿贵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陈启龙呵斥道:“站起来,难道你想让燕子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吗?难道你何阿贵就甘心当个孬种吗?” 他将何阿贵从地上提了起来:“咱们找到了这尊金佛,那就能想办法找到燕子,放心吧,我陈启龙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见陈启龙言之凿凿,何阿贵的心中也再次生出了希望:“龙哥,咱们还能找到燕子吗?” “收好金佛,咱们去趟万法寺!” 三人乘车前往城郊万法寺,而陈启龙的心中此时也是百味杂陈。 陈启龙早年刚加入南洋军的时候还只是一名大头兵。 那时他才初出江湖,每次打完仗后,他都会前往万法寺,并与寺中的一悔禅师促膝长谈。 一悔禅师不仅精通佛法,对历朝历代的古物也有深刻研究。 两人相交甚笃,关系也是亦师亦友。 后来南洋军阀逐渐陷落颓势,陈启龙也对军阀心灰意冷,于是便就此退伍了。 退伍之后的陈启龙看惯生死,不再信佛法,自此他与一悔禅师的联络也就越来越少了。 金娜见陈启龙一言不发,于是便对他低声问道:“怎么了?有心事吗?” 陈启龙略微摇头:“没事,只是要见旧友,心中有些忐忑……” 车驾停在万法寺前,陈启龙怀抱金佛走下了汽车。 他刚想伸手扣门,却见一名小沙弥率先推门走了出来。 见到门前的三人,小沙弥并不惊讶,他先对三人行了一礼,随后又对陈启龙问道:“施主可是姓陈?” “没错,在下陈启龙,特来拜会一悔禅师!” “看来师父说的果然没错,今日的确有旧友登门!” “既然禅师已经算出我会光顾,那就请小师傅前面引路吧!” 陈启龙迫切的想要知道这金佛的出处,于是便敦促小沙弥引路。 “好,三位施主请和我来!” 小沙弥前方引路,三人进入了万法寺内。 这里仍是绿树成荫,但破败的庙宇和寂静的寺院却仍让陈启龙感觉心酸。 “小师傅,这寺中的其他僧人呢?” “家师已将师兄们全部遣散了,他说乱世已至,无人可避,与其苟且寺中青灯古佛,还不如投身疆场保家卫国!” 第八十四章 剑指滇南 闻听此言,金娜不由得感叹道:“真不愧是有大修行的禅师,思想竟如此豁达!” “实不相瞒,我留在这里也只是为了等待陈施主,等陈施主见过了师父,我也就该下山了!” 小沙弥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但言语中却充满了沧桑和老练。 何阿贵好奇地问道:“现在到处兵荒马乱,你下山又能干什么?” “投身行伍,除魔卫道……” 穿过殿前的树林,四人来到了残旧的大殿。 佛像上的金漆已经剥落,露出了里面灰白色的泥胎。 供桌上只放着一束长香,旁边摆着两盘已经发黑的水果。 小沙弥递过长香:“师父稍后便会出来,几位施主请自便,我先去给你们准备些斋饭!” 他匆忙离开大殿,前往了寺内的厨房。 陈启龙手捧长香三拜九叩,何阿贵在一旁帮他用洋火点燃了长香。 他刚将香烛插进香炉,便听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小师傅不必操劳,我们三人有事在身,不能在此久留!” “许久未见,何故不留?” 苍老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陈启龙不由得心头一震。 转头看去,一位身穿纳衣的老僧正站在大殿门口。 老僧身材高瘦,须发皆白,衣着虽然破旧,但却有种独特的气质。 他迈步走入大殿,笑着对陈启龙说道:“陈施主,上次一别已有数年,你让老衲等的好苦啊,来来来,三位快请坐!” 在一悔禅师的邀请下,三人分别落座,而陈启龙也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出了那尊三首金佛。 “禅师,启龙这次登门,实乃有事相求!” “但说无妨!”httpδ:/m.kuAisugg.nět “舍妹之前受伤被拐,现不知去往了何处,那买主临行之前只留下了一尊佛像,启龙才疏学浅,看不出这金佛的底细,所以特来请教禅师!” “原来如此!” 一悔禅师接过金佛,仔细打量了起来。 何阿贵虽觉急躁,但也不敢对禅师放肆,只坐在一旁抓耳挠腮。 一悔禅师端详了片刻,又将金佛放到了一旁:“这尊金佛似乎是北周的古物,不过上面土腥气很重,想来应该是从墓中得来的!” “那您能看出这金佛的出处吗?” “北周佛教盛行,单是中原境内,信徒便逾有千万之众,那时不仅是百姓信佛,上位之人也同样信奉佛教。” “不过中原佛教传于正统,佛像造型也是恢弘大气,金佛贵重,必是出自内宫,工匠绝不会将佛像铸造成三头六臂的怪异模样。” “老衲料想这金佛出自滇州,那里信仰繁杂,且受中原影响颇深,想来应该会有小乘佛教的传承!” 陈启龙听后豁然开朗,不由得笑道:“禅师不愧是鉴宝高手,竟能将这金佛的来历讲述的如此透彻,启龙着实佩服!” 见金佛来历已经明朗,何阿贵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禅师不愧为此道高手!” 金娜沉默片刻,最后开口问道:“禅师,您为何会对古董珍玩如此了解,难道您当初也是宫中的官吏吗?” 一悔禅师笑着摇了摇头:“老衲不曾在宫中当差,说起我的过往,倒是有些繁复!” 一悔禅师一开口,三人的注意力就算被吸引了过去。 陈启龙虽没有窥私的癖好,但对这位已经结识多年的老友,他也的确有些好奇。 何阿贵心痒难搔,便在一旁旁敲侧击起来:“禅师年轻时的经历也很是丰富吧?比起我们龙哥又如何?” 陈启龙瞪了一眼何阿贵,示意他不要胡说。 一悔禅师对此并不介意,只是悠悠说道:“老夫虽未像陈施主那样投身军旅,但却当过十年的摸金校尉。” “老衲盗墓十年,几经生死,最后方才悟通个中真谛,封建帝王陈宝入棺,却置百姓生死于不顾。” “我将墓中宝藏取出,若只图自己挥霍,那与那些封建帝王又有何不同?” “自那之后我便金盆洗手,自此遁入空门,用盗墓得来的积蓄创建了这万法寺,只为福泽周遭百姓,借此求个心安!” 一法禅师话语轻柔,但在场三人却不由得肃然起敬。 两人闲谈片刻,陈启龙决意告辞。 “禅师,舍妹至今生死未卜,启龙无法久留,还望禅师谅解。” “陈施主有要事在身,老衲也不多留,不过滇南路远,这件信物留与施主,去后也好行个方便!” 一法禅师自手腕取下一串念珠,将其交给了陈启龙。 陈启龙鞠躬话别,刚到门口就又撞到了那名引路的小沙弥。 陈启龙取出一张银票交给了小沙弥:“这笔钱就用来修缮庙宇,赡养禅师吧,无论国情如何,信仰不应缺失!” 接过银票,小沙弥有些呆楞:“陈施主,这……” “下次再见,希望你能正式持戒!” 离开万法寺,何阿贵愈发急切:“龙哥,咱们什么时候去滇州?” 金娜在一旁提醒道:“滇州距此相隔千里,不能急于动身,要先准备东西!” “今天先准备路上所需,明早动身前往滇南……” 翌日清晨,一辆马车出城而去。 赶车的正是何阿贵,陈启龙和金娜则在车中打点行囊。 为保此行顺利,他们特地在宪兵队“补办”了一份通行证。 金娜整理好了其他东西,陈启龙又像是变戏法般从怀中摸出了一把子弹:“这子弹与你的瓦尔特手枪更好配套,你要细心收好,免得被人搜去……” 这一路虽然坎坷,但陈启龙等人仅凭通行证却也抵达了滇南。 中原战火尚未蔓延至此,滇南成为了华夏仅存的一方净土。 三人舟车劳顿,随意选了一处客栈落脚。 他们刚一踏进客栈,便听到角落处的两名酒客正在低声交谈。 “嘿,听说了吗,最近又有人闯滇南遗迹了。” “早听说了,据说人还挺多的呢!” “那地方邪得很,据说里面的金银财宝全都是摩罗娜迦守护的……” 第八十五章 古滇遗迹 听对方提起滇南遗迹,陈启龙便朝对方看了一眼。 何阿贵福至心灵,到柜上买了两坛好酒,满脸堆笑地凑到了对方身边。 “二位,喝着呢!” 这两人聊得正酣,突然被人打扰,难免有些不悦。 一人抬头看向何阿贵:“怎么着,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我们是从外地赶来贩玉的商客,对这周遭习俗不太了解,想和您打听一下情况。” 对方见何阿贵样貌淳朴,加上还有好酒作陪,于是便答应了何阿贵的请求,邀请他一同坐下了。 陈启龙不想生事,就先和金娜一起上了二楼。 半小时后,陈启龙的房门被推开,何阿贵一身酒气的走了进来:“龙哥,打听清楚了!” 金娜秀眉微蹙,伸手捂住了鼻子:“何阿贵,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嗨,别提了,我不喝他们就不说,嗝,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根据那两名酒客所说,滇南遗迹位处深山之中,周围被瘴气包围,每年七到九月瘴气都会被水气冲淡,这才是进入古滇遗迹的最佳时机。kuAiδugg 现在恰逢农历八月,据说已经有一批寻宝队伍率先开进了深山。 不过古滇遗迹的危险绝不只是瘴气那么简单,林中土地松懈,很多地方都有暗藏的沼泽。 加之时局动荡,偷猎行为日益增加,所以要进遗迹就要先找向导。 何阿贵不胜酒力,说到此处已是醉眼迷离。 陈启龙让他先在房中休息,自己则要动身去找向导。 金娜不放心他一人独行,便跟着一起下了楼。 陈启龙刚一下楼便与店中伙计撞了个满怀,那伙计连忙致歉:“小的有眼无珠,有所冲撞请您见谅!” “不碍事!” 陈启龙走出几步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突然回头叫住了店小二:“小二哥,你等一下!” “大爷,您有何吩咐?” “你是本地人吧?” “没错,我就是本地人。” 见小二答的爽利,陈启龙随手丢给他一枚大洋:“这是给你的赏钱,帮我找一名熟悉周边地况的向导!” “好嘞,我这就给您找人!” 店小二掂量着大洋喜笑颜开,金娜不解的问道:“这能行吗?他能找到靠谱的向导?” “放心吧,在这里顶数他的消息最灵通,咱们只管等着就行了……” 两人坐在一楼边吃边等,而那店小二也的确信守承诺。 片刻过后,他领着一位老人走了进来。 “把爷,这就是要找向导的客官!” 店小二将把爷带至陈启龙的面前,陈启龙刚想起身示好,却被他一把按住:“阁下不必多礼,咱们坐下聊吧!” “小二哥,去给把爷泡壶好茶!” 陈启龙支开了店小二,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是贩玉的商人,这次想进滇南深山寻找矿脉,您老能不能给我们带个路?” 把爷压低了声音对陈启龙说道:“说实话,你是想要寻找矿脉还是想进滇王墓?” 闻听此言,陈启龙有些吃惊:“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身上的土腥气太重,瞒不住我!” 把爷目光炯炯,紧盯着陈启龙。 两人对峙片刻,陈启龙无奈说道:“我们的确是要进滇王墓,不过此行非为求财,而是为了救人!” 陈启龙怕引起对方反感,赶忙澄清了自己的立场。 把爷点了点头:“嗯,你这人倒是实诚,不过我帮不上你的忙!” “现在虽然能进入古滇,不过这一路上的沼泽也足以致人死地,要进滇王墓单凭一个向导还远远不够,你们还得有个好坐骑!” 要进古滇遗迹需要穿越大片的原始森林,陈启龙他们装备繁杂,凭借人力的确无法携带。 金娜在旁问道:“我们有钱,买几匹马不就行了?” “不行,马蹄窄圆,容易陷落,到时候你们连人带马都有危险,想进山你们只能骑象!” 听说要骑象进山,两人同时面露难色。 滇南地区虽有少量驯养的大象,不过当地百姓将象看的十分贵重,有钱都买不到。 想要租赁就需要主人同往,可谁又愿意为了一点酬金就以身犯险? “这样吧,我给你们指条明路。” “镇外有废弃驿馆,你们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陈启龙给了把爷几块银元作为酬金,随后便匆匆赶往镇外,寻找起了那个废弃驿馆。 两人边走边问,终于在傍晚找到了这里。 驿馆是一处破旧的独栋小楼,外面的院墙已经被拆掉,只剩下低矮的墙根。 一名青年正在院中洒扫,见有人靠近便高声喊道:“驿馆已经废弃,不再留宿了!” “小哥,我们不是投宿的客人,我们把爷介绍来的,来找向导的!” 听到陈启龙的回应,青年放下了手中的扫把。 “你们是把爷介绍来的?” “没错!” “我爹的确没进山,不过他是在等人,你们既然是来找向导的,那你们有信物吗?” 青年把陈启龙问的一愣,他可不记得把爷给过自己什么信物。 见陈启龙面露难色,青年开口道:“既然没有信物,那就不是我爹要等的人,二位请自便吧!” 见青年拂袖离去,陈启龙连忙将他叫住:“小兄弟,请等一下!” 他自怀中摸出了那串一悔禅师交给他的念珠:“这是一悔禅师给我的信物,麻烦您帮忙通传一下,就说陈启龙求见!” 青年接过念珠,径直上了二楼。 金娜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串念珠就是信物?” “我也不确定,只能碰碰运气了!” 片刻过后,青年再次下楼,这次他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 “家父现在就在二楼,请二位跟我来吧!” 三人行至二楼,青年抬手敲门:“爹,客人已经到了!” “嗯,让他们进来吧!” 青年将门推开,一派富丽景象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屋内摆放着各式古董,从青铜器到陶器应有尽有。 陈启龙只扫了一眼便确定这些都是真品,其中一尊三足铜鼎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汉代,不仅是真品,而且还是绝品! 第八十六章 昂措向导 青年将二人引至此处,随后便转身下了楼。 屋中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手执念珠对他们说道:“请进吧,二位!” 看着屋中一应珍玩,陈启龙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他就是一悔禅师的老搭档! 老人将念珠放在一旁,随口问道:“一悔近况如何?” “一悔禅师身体安好!” “我这老伙计多年未曾露面,现在刚有消息便是让我帮忙,不合情理!” 老人抬头看向陈启龙:“你来找我,是不是想进滇王墓?” “没错,我妹妹被人拐骗,现在已经进了滇南,我要去救她!” “那你能出多少酬金?” “一万大洋够吗!” 金娜掏出银票放在桌上,可老人却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 “俗气!” 陈启龙知道对方绝不会为财帛所动,想请对方出山就只能投其所好。 他面带笑容地对老人说道:“我这有一尊出自滇南的三首金佛,如您愿意帮忙,在下自当双手奉上!” “嗯,这个可以!” 老人的表情有所舒缓:“明天将金佛带来,咱们起身进山……” 次日清晨,三人赶着马车再次来到驿馆。 本以为这次上路的就只有他们四个,等他们来到才发现,驿馆外已经站满了人。 老人迈步走到了陈启龙面前:“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 陈启龙将金佛奉上,老人只看了一眼便将其交给了儿子:“不错,的确是滇南三首佛!” “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就走!” 得到了三首金佛的老人显得十分高兴,几人的关系也就此拉近了许多。 通过攀谈陈启龙得知老人名叫昂措,这支马队也是昂措一手创建的。 马队共有一名向导,十名枪手,专司带路工作。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四头大象和十几匹马,这就是他们进出滇南的保障。 何阿贵第一次骑象有些不太适应,想要换乘马匹却被向导拒绝。 “山里有老虎,你不会驭马,会被老虎拖下去,还是骑象安全!” 何阿贵虽不想骑象,但他更怕老虎,所以便只能遵从安排。 原始森林地貌复杂,其中兼有藤蔓拦路,他们虽有大象开路,可进程同样缓慢。 此时恰逢雨季,雨林燥热压抑,见众人情绪不高,昂措便给他们讲起了古滇王国的传说。 古滇国坐落于群山之间,因治下富庶,故而发展迅猛。 古滇王国传承仅有百年,但却历经数代君主,传闻古滇国的首代君主便是人与蛇妃所生。 正因王室身怀蛇神血脉,所以才导致他们命短早亡。 除此之外古滇民还崇尚邪神与畸胎,此处出土的古董多数也都有畸形崇拜的影子,比如陈启龙从牡丹楼中得来的三首金佛。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不觉间便已经闯入深山。 就在众人跋涉之际,一名枪手突然从马上翻落,向导发现对方胸口染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注意隐蔽,咱们遇到偷猎队了!” 众人下了坐骑各自隐藏,剩余的九名枪手也纷纷开枪还击。 双方位置极为隐蔽,一时间难以发现对方的存在,但向导带领的枪手使用的只是老式火铳,超出一定距离便会失去作用。 偷猎队火力强劲,压得他们抬不起头,陈启龙转头对金娜问道:“你的手枪呢?” 金娜将枪塞给陈启龙,他对着枪声传来的位置扣动了扳机。 林间血花翻飞,一名偷猎者应声倒地。 陈启龙锁定了对方位置,号召其余枪手对偷猎者所在位置进行射击。 双方历经几轮攒射,最终向导队伍子弹打空,再次落入颓势。 无奈之下向导只能用大象作为肉盾进行防御,同时想办法朝对方靠近,试图发动白刃战。 大象虽然皮糙肉厚,但也抵不住对方的猛烈火力,四头大象一死三伤,向导的眼睛也因此变红。 就在双方苦战之际,天气突然变得阴暗,紧接着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水灌入枪身,使偷猎队的武器哑火。 马匹遭受惊吓,开始四散奔逃。 偷猎队和向导队被冲散,只剩昂措,向导和陈启龙等五人因与大象贴近而幸免于难。 偷猎队不知所踪,枪手队也伤亡惨重。 向导担心大雨可能会引发泥石流,于是便凭借记忆带着陈启龙等人找到了一处山洞。 山洞内部十分宽敞,哪怕是容纳了五人三象,也同样还有很大的空间。 三头大象紧贴着四人站立,向导看着象身上的枪伤心疼的直骂娘。 陈启龙眉头微蹙:“刚才那个绝不是普通的偷猎队,他们的火力太猛,听声音似乎是南洋军工厂仿制的汤普森冲锋枪!” 金娜诧异道:“汤普森冲锋枪?难道咱们撞到南洋军了?” “南洋军的战斗力不会那么弱,枪可能是他们在黑市买的,不用担心!” 仿制的汤普森冲锋枪口径较小,虽能穿透象皮,但在没有击中要害的情况下还无法杀死大象。 向导为三头大象挑拣着弹头,也顾不上身边的三名雇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何阿贵发现洞中变得越来越闷。 透过象腿下的缝隙,他发现山洞外围此时站满了野生动物。 成群的野羊和山狼站在一起,野兔在狐群间穿梭。 昂措从包裹里取出干粮分给几人:“都吃些东西吧,这雨来的急,去的也快,晚些时候咱们就能出去了!” 陈启龙和金娜吃着干粮沉默不语,何阿贵吃了两口便觉得干涩难咽。 他将干粮放在一旁,伸手摸向了腰间的飞镖。 见何阿贵想要摸镖,昂措按住了他的手:“你要干什么?” “这东西太难吃了,外面有野羊和兔子,我打两只开开荤!” 何阿贵想要抽镖,但昂措却按的更紧:“不行,在这里不能伤害动物,你还是吃饼吧!” 见遭遇阻拦,何阿贵有些不满:“肥肉都送到嘴边了,不吃岂不是浪费了?我烤肉的手艺可是一绝,您就等着吧!” “我说不能打就是不能打,伤害这里的动物会激怒摩罗娜迦,难道你想害死大家吗?” 第八十七章 摩罗娜迦 见昂措再次提起摩罗娜迦,何阿贵不屑地说道:“如果摩罗娜迦真的存在,那那些偷猎者早就遭报应了,咱们还能被困在这里?” 昂措没有说话,只是将饼塞回到了何阿贵的手中。 向导坐在角落幽幽地说道:“昂错说的没错,这里的确是摩罗娜迦的守护之地,这里的血腥气味会招致摩罗娜迦的注意,她会扰乱咱们的心智,让咱们自相残杀!” 何阿贵还想说话,却被陈启龙阻拦:“好了阿贵,先克服一下吧!” 何阿贵没再说话,只是低头吃着干粮。 五人缩在山洞苦等了一下午,这场大雨方才停歇。 向导担心雨停后会有猛兽来此觅食,便敦促他们继续上路,以免惹来麻烦。 雨水冲开了上游的河道,在洞外汇聚成了一道溪流。 向导见后大喜过望:“只要顺着溪流往前走,很快就能找到滇王墓了!” 何阿贵不解的问道:“顺着水走就能找到,这是什么原理?难道滇王疯了,要引水冲坟?” 昂措解释道:“不是引水冲坟,是要保证墓葬周围的风水格局,我和一悔早年曾去过滇王墓,那里的风水格局是凭栏望月,四周环山,底部储水,这样才能聚拢月阴以旺国势!” “切,再旺又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亡国了!” “阿贵,少说两句……” 一行五人牵着大象沿溪而下,陈启龙突然听到了一阵呼救声。 几人循声而至才发现,受困的是一名陌生青年。 他的胸部以下已经完全陷入泥沼,双臂勉强抓住了一旁的藤蔓,但也阻止不了下沉的趋势。 见有人靠近,他连忙呼救:“快救救我,我要撑不住了!” 向导见他穿着皮夹克,旁边还扔着一把冲锋枪,当即便认出了他的身份。 “你是偷猎队的?” 面对向导的质问,青年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就是来探险的,不认识什么偷猎队!” “不说实话是吧,那你就接着等死吧!” 陈启龙见对方不说实话,作势就要离开。 青年穷途末路,哪里还敢隐瞒,见他们真要离开,青年连忙改口:“没错,我爹就是偷猎队的领队,我们刚才被马群冲散了……” 青年话音未落,向导就一把抓起了身旁的石头:“他xx的,你们打死了老子的象,还想老子救你?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见向导起了杀心,陈启龙连忙将他拦住:“冷静点,就算杀了他你的大象也不能复活了,咱们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遇到偷猎队,得留他做个人质!” 青年见陈启龙愿为自己说话,连忙表示自己一定配合。 陈启龙与何阿贵合力将青年拖出泥沼,青年的气还没喘匀,陈启龙便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要是敢撒谎,我就再把你丢进去!”筷書閣 青年看了一眼泥沼,连忙顺从的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叶昊!” “你们这只偷猎队共有多少人?” “十个……” 叶昊话音未落,陈启龙就将他丢进了一旁的泥坑里。 叶昊再次下沉,而且这次下沉的速度更快。 他想伸手去扯藤蔓,但何阿贵却抢先将藤蔓踢到了一旁。 叶昊满脸委屈的对陈启龙说道:“大哥,救人救到底,你不能这么玩我啊!”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如果你敢撒谎,我就把你丢下去!” “我没撒谎。” “没撒谎?咱们交手时的枪声虽然杂乱,但其中汉阳造的数量就不少于十支。” “除此之外你们还配备了南洋兵工厂仿制的汤普森冲锋枪,就是你用的这种。” “你感觉人数对得上吗?” 见陈启龙动怒,叶昊无奈道出实情:“其实我们总共有二十二个人,我爹这里分了十二个,为的是猎捕大型猎物,比如大象。” “二当家那里还有十个,他们负责从远处圈禁猎物,我们之前是在一起的,后来被马队冲散才被迫分开!” 听叶昊提起大象,向导眼圈通红:“你们猎捕大象干什么?” “扶桑人喜欢象牙,我们得到的象牙就全都卖给了他们……” 听到此处别说向导了,就连金娜都义愤填膺。 “你们利欲熏心,残害生灵也就算了,竟然还给扶桑人当狗?” “我们也是没办法啊,一大家子都要吃饭,不做这个我们还能干什么!” 陈启龙先将叶昊从泥沼中拖出,随后又安抚了向导和金娜的情绪。 他对叶昊的为人也有所不齿,但现在敌强我弱,双方相差悬殊,倘若真杀了叶昊,那他们也就失去与偷猎队谈判的资本了。 经过一番调停,向导决定暂时放过叶昊。 陈启龙拾起了地上的汤普森冲锋枪,发现枪身进水严重,已经无法使用。 他用绳子捆住了叶昊的手脚,并将其放在了象背上。 向导虽有些不满,但也不好驳陈启龙的面子,只能随他去了。 此时他们已经进入了林间最深处,向导对周围地况并不熟悉,只能换昂措继续引路。 昂措根据脚印断定偷猎队也在朝滇王墓方向行进,故而决定连夜赶路,想赶在偷猎对之前抵达目的地。 林中月色皎皎,几人快速前行。 走着走着他们突然发现前方出现了点点火光,似乎是有人在前方扎营休整。 陈启龙示意队伍止步,并寻找掩体迅速隐藏。 他们距离火光约有百米,前方只有一条小路可供通行,众人决定今晚先在这里休息,等明天拉开了距离再上路。 何阿贵刚将象背上的叶昊放下,他便满脸为难的说道:“大哥,我想方便一下!” 何阿贵指了指一旁的林地:“就在这里方便!” “不行啊,那不是还有女人吗?不方便!” 见两人窃窃私语,陈启龙走了过来:“怎么了阿贵?” “龙哥,他说他要方便一下,还说金娜在这里不方便!” 陈启龙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在这解手的确不合适,这周围林深树密,只有这一处空地适合下营,这样吧,你带他去那边解手!” 陈启龙将手枪塞到了何阿贵的怀里:“如果他敢耍花招,那就一枪崩了他!” 第八十八章 叛变 两人来至林间,叶昊恭敬地对何阿贵说道:“贵哥,我在这方便一下,要不您离远点?” 何阿贵摇了摇头:“龙哥让我盯着你,免得你小子耍花招!” “嗨,您手里拿着枪呢我哪敢耍花招啊,靠得太近有味道,您稍稍离远点,咱们都方便。”kuAiδugg 何阿贵仗着手中有枪,放松了对叶昊的警惕。 “你快点,别耍花招,我就在旁边盯着你!” 他眼看着叶昊蹲在了树丛间,这才退到一旁。 正当何阿贵享受着难得的片刻静谧的时候,树丛间传来了一阵窸窣作响的声音。 他以为是野兽出没,连忙提枪起身,却发现叶昊已经跑出了老远。 周围树影婆娑,光线昏暗。 何阿贵对着叶昊开了一枪,随后便听到了叶昊的一声闷哼。 他正欲追赶,却被闻声而至的陈启龙一把拉住:“阿贵,别追了!” “龙哥,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万一他通风报信怎么办?” 陈启龙严肃地说道:“咱们两处相距不过百米,山中静谧,他们肯定听到枪声了,现在就算抓到叶昊也来不及了!” 何阿贵有些泄气:“我真没用,拿着枪还能让他跑了。” “是这小子太狡猾了,我本以为你拿着枪就能吓住他,没想到他还真敢跑!” 自从进入滇南,队伍频频失利。 陈启龙知道何阿贵救人心切,不想让他有太大的压力,于是便将他带回了营地。 见何阿贵垂头丧气,金娜也摒弃了前嫌。 她将一只铁壶递给了何阿贵:“人丢了就丢了吧,咱们进墓也不能一直带着个累赘,喝点咖啡暖暖身子吧!” 何阿贵不知咖啡为何物,只以为是云南特产的茶叶。 心情燥郁的他接过铁壶就灌了一口:“噗……呸呸呸,这是中药吗,怎么这么苦!” 金娜被他都得够呛:“哈哈,咖啡不是这么喝的,要这样慢慢喝……” 叶昊捂着腿上的伤口一步一步的挪向偷猎者营地。 刚才在逃跑时何阿贵一枪打在了他的腿上,幸得没有伤及要害,这才给他留了条命。 回到营地时他发现众人正在切割象牙,火堆上烤着猴肉,旁边的木架上还晾着几张猴皮。 “二叔,快救救我!” 叶昊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随后便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营地之中。 腿伤已被包扎,偷猎队的二当家疤脸就坐在他的身边:“小昊,你没事吧?” 见自己已经回归营地,叶昊顿觉一阵委屈:“二叔,我差点没死在他们手里!” “好好好,告诉二叔那边是什么情况,二叔替你报仇!” 叶昊将自己之前的经历全都给疤脸讲了一遍,见队伍中人数不齐,他又问道:“二叔,我爹他们还没回来?” “之前兄弟们都走散了,现在也才回来几个,我们还在寻找大哥的踪迹。” “不过你不用着急,好好在这休息,二叔一定把你爹找回来!” 疤脸刚安慰了叶昊两句,便被自己的心腹叫到了一旁。 “二爷,大当家的没回来?” “刚才你不都听到了吗?还没回来!” “既然没回来,那您为什么不……” 心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疤脸脸色沉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分家搞内讧?” “大当家多吃多占,兄弟们早就不愿意了,况且他都那么大的年纪了,日后早晚都要退位,您要是把叶昊杀了,那大当家的位置不就是您的了吗?” 狰狞的伤疤在火光的映射下不断颤抖,疤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片刻过后,他转头对心腹说道:“小三,事情做的利索点,别被人抓到把柄,” “您放心吧,这里都是您二爷的人,没人敢泄密。” “嗯,你去吧,我下不了手……” 小三会意,提刀来到了叶昊身边。 叶昊还未意识到危险临近,还坐在火堆旁津津有味的吃着猴肉。 “三哥,来一块!” 见小三靠近,叶昊举起了手中的猴腿。 “不了大少爷,您吃吧!” 小三来到叶昊身边,假装关心叶昊的伤势,同时也将腰间的利刃探到了叶昊身后。 疤脸躲在树后冷眼旁观,他从事偷猎活动多年,早就练得一副铁石心肠,不忍下手不过是他的托词,他真正的目的是不想自己手上染血,寒了手下们的心。 叶昊吃得正香的时候小三突然勒住了他的脖子,叶昊还欲挣扎,突觉得背后一阵剧痛。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小三:“三哥,你……” “不好意思了大少爷,你不死,二爷没法出头啊!” 小三目露凶光,连刺数刀,叶昊嘴角流血,身体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小三用身边的猴皮擦拭了一下刀锋:“兄弟们,大少爷死了,二爷才能上位,只要你们乖乖听话,三爷保你们吃香喝辣!” 偷猎队制度森严,等级关系复杂。 虽然人数不多,但两伙人马却是互相交杂,疤脸的队伍里也有队长叶龙的心腹。 小三杀了叶昊,已经犯了死罪,如果此事泄露出去,他和疤脸都得死。 众人默不作声,任凭叶昊挣扎。 片刻过后,叶昊死在了血泊中。 小三啐了口唾沫:“呸,人还不如畜生,捅两刀就死了!” 疤脸从树后走出,环视众人一圈:“今天在场的诸位以后就是我疤脸的兄弟,只要我顺利当上队长,保证让你们吃喝不尽,但如果有谁敢出卖我……” 疤脸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那我就让谁和他一样,死在这里!”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小三谄媚的凑到疤脸身边:“二爷,这尸体怎么处理?” “之前和咱们交手的那支队伍就在离这不远的林子里,把脑袋剁下来给他们送去,看他们愿不愿意合作!” 疤脸交给小三一套话术,让他去与陈启龙交涉。 陈启龙等人此时正在烤火取暖,何阿贵仍对叶昊逃跑一事耿耿于怀。 “这小子跑了咱们就没有依仗了,万一他们趁夜摸过来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怎么办?” 第八十九章 献头劝降 就在何阿贵说话之际,他身侧的树林突然传来一阵异响。 陈启龙反应迅速,用枪对准了那处位置:“谁在里面,给我滚出来!” 此言一出,林中动静更大。 陈启龙刚要开火,一名青年从树丛中站了起来:“陈大哥,别开枪!” 青年衣襟染血,胸前挂着一只布褡裢,正是刚杀了叶昊的小三。 小三双手高举,笑着对陈启龙说道:“龙哥,我是来给您送东西的!” 陈启龙虽不知对方来意,但却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 他料定此人也是偷猎队的一员,于是便开门见山地问道:“怎么,你们大少爷回去了?” 小三表情有些僵硬:“啊,回去了!” “我们二当家的为了感谢龙哥对大少爷的关照,特地派我过来给您送些薄利!” 小三摘下布褡裢,刚想递给陈启龙,却被何阿贵抢了过去。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你们该不会是想要害龙哥……” 何阿贵话音一落,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便从褡裢中滑落了下来。 何阿贵被吓得脸色煞白,仓皇退至一旁。 陈启龙面不改色,指着地上的人头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大少爷不听话,理应受些惩治,这也是我们二当家的给龙哥的谢礼!” 何阿贵脸色惨白,显然是被吓得不轻:“你放屁,脑袋都切下来了,这就是你说的惩治?” “呵呵,龙哥,您是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嗯,你们二当家的是想要逼我合作,对吧!” 看到叶昊人头的时候陈启龙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预谋。 偷猎队此举是想将自己推至火坑,逼着自己与他们合作。 如果自己不从,那他们便会将叶昊的死推到自己的头上。 自己现在只有五个人和一把枪,绝不会是装备精良的偷猎队的对手。 见陈启龙默不作声,小三又敦促道:“龙哥,时间有限,您考虑好了吗?” 陈启龙点了点头:“先带我们去见二当家!” “好嘞,龙哥这边请……” 向导不想和偷猎队接触,便和昂措留在了营地,等待他们谈判结束。 众人来到疤脸的营地,终于见到了这支残缺的队伍。 他们之前虽然也被冲散了,但他们的建制却更完整。 刚一见面,疤脸的眼睛就在金娜身上扫个不停。 金娜嫌恶的锁在陈启龙身后,不给疤脸再看到自己的机会。 陈启龙严肃地对疤脸问道:“二当家,你把叶昊的人头送到我那里,这不是合作的规律吧?” 疤脸摸了摸光头,爽朗一笑:“很简单,如果你愿意合作,那就是叶昊死,” “如果你不愿意合作,那你们就一起死!” 闻听此言,何阿贵眉头紧蹙:“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们?” “龙哥,你这小弟太不懂规矩了!” “阿贵,你不要吵!” 陈启龙制止了何阿贵,又转头对疤脸说道:“我兄弟懂不懂规矩自有我这个做大哥的管教,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想和我谈合作,那就拿出你的资本!” 陈启龙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哪怕面对周围十几号人和七八条枪,他也同样临危不乱。 疤脸笑眯眯地说道:“此处距离滇王墓还有三四十里的山路,单凭你们五个人,一把枪,根本无法顺利抵达。” “如果你愿意合作,我可以送你们去滇王墓!” “谁告诉你我们是要去滇王墓的?” “在这周围能驯养象群的就只有昂措大师和他的向导,你们带着象群横冲直撞,还真以为能瞒住我们?” 陈启龙思忖片刻,最终决定答应疤脸。 之前爆发冲突时他们的物资已经丢失大半,现存的资源的确不足以支撑他们继续深入。 而且疤脸人多势众,就算他不答应,疤脸也能逼他就范。 “好,我和你合作!” “嘿嘿,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兄弟我交下了!” 疤脸拍了拍陈启龙的肩膀,又将目光转到了金娜的身上:“兄弟,我已经亮出我的筹码了,你是不是也该表表你的诚意啊?” “你想要什么诚意?” “很简单,把这小妞给我玩玩?” 疤脸一脸淫笑,伸手便要去摸金娜。 金娜反手扣住了疤脸的手腕:“瞎了你的狗眼,竟然调戏到我的头上来了!” 在疤脸被控制的同时,偷猎队的枪口也已经对准了他们。 “小娘子挺泼辣啊。就不怕被打成筛子?” 陈启龙提起疤脸的衣领,将他拽到树丛边:“谁敢开枪,我就先打爆他的脑袋!” 小三担心疤脸遇险,跟在一旁寸步不离。 何阿贵发现他腰间还别着手枪,便生出了抢夺的心思。 众人靠到林边,小三警备松懈。 何阿贵射出梭镖,正中小三肩膀。 小三栽倒在地,何阿贵趁机夺枪。 这边的异动使陈启龙略微分神,疤脸趁机挣脱了束缚,直接滚到了一旁的深坑里。 污水和枯叶彻底隐去了疤脸的踪迹,陈启龙还想追逃,却被偷猎队的火力压制住了。 三人躲在沟里头都抬不起来,头顶子弹乱飞,树枝扑簌簌的直往下落。 何阿贵将枪塞给陈启龙:“龙哥,咱们怎么办?” “他们火力太猛了,咱们先走为上!” 在他们受到压制的同时,小三也顺着水路逃跑了。 陈思龙想掩护何阿贵和金娜撤退,却发现偷猎队已经从侧面迂回。 他们已经被完全包围了! 见此情景,金娜无奈道:“实在抱歉,不仅没帮你们找回燕子,还害得你们也落难至此。” 陈启龙安慰道:“现在未必就是绝路,大不了咱们一起上路!” 何阿贵也一改之前的怯懦,双手握镖笑着说道:“是啊,要是这次还能逃出去,那你就真该以身相许,嫁给龙哥了……” 偷猎队三面合围,三人处境岌岌可危。 就在陈启龙准备殊死一搏的时候,一声象鸣自远处响起。 三头大象拖着燃烧的枯树直朝着偷猎队冲来!https:/ 原来是昂措听到了枪声,料定是陈启龙等人遇险,这才在大象的身上绑上枯枝,想借火势替他们解围。 第九十章 遭遇军阀 大象智慧极高,已经将偷猎者视作仇敌。 现又被烈焰驱使,致使三头大象陷入狂暴状态。 偷猎队的队员还没来得及举枪,便先被大象踩成了肉泥。 其他偷猎者被血肉模糊的同伴尸体吓得手足无措,更无法组织反击了。 大象冲垮了偷猎者的营地,冲散了他们的建制。 何阿贵看了一眼身旁的河沟,转头对陈启龙问道:“龙哥,咱们怎么办?” “必须追到疤脸和小三,他们不死,咱们无法救人。” 想起刚才的经历,金娜恨得牙根痒痒:“一会我要亲自拿疤脸开刀!” 三人并未和昂措汇合,而是顺着河沟追了过去。 小三之前挨了一镖,现在行动困难,只能由疤脸扶着他走。 见身后火光闪动,小三费力地推开了疤脸:“二爷,您先走吧,我给您殿后!” “不行,你待我忠心耿耿,我不能把你丢下!” 见后方火光追进,疤脸弯腰想要背起小三。 小三挣脱了疤脸的手,面目狰狞地说道:“二爷,我现在就是个废人,别白费力气了。” “何阿贵刚才夺了我的枪,陈启龙她们已经追过来了,你快走吧!” 小三推了疤脸一把,并对他大吼。 疤脸沉默片刻,最终开口道:“三子,如果二爷有命出山,那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家人……” “谢二爷!” 小三对疤脸拱了拱手,一屁股坐在了湍急的河水里。 疤脸无奈,转头逃离了河沟。 陈启龙三人顺流而下,终于在下游抓到了小三。 见陈启龙来到,小三竟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陈启龙,你终于来了!” 何阿贵一见小三便心生不满,一脚将其踹倒在了溪流里:“狗东西,你笑个屁!” 虽是挨了一脚,可小三却仍是十分狂妄:“何阿贵,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有种你打死我!” 何阿贵气急,当即便要摸镖杀人。 陈启龙将他拽到一旁:“疤脸还没找到,不能急着杀他。” “呸,你们找不到二爷的,他早就逃了!” 小三啐了口血水,笑着说道:“我们是经验最丰富的猎手,这里的地形我们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你们想抓二爷?下辈子吧!” 陈启龙还想逼问,却见小三的嘴角流出了血迹。 他担心小三服毒,用力捏开了小三的嘴。 一块血糊一片的肉块掉落在地,那竟是半截舌头! 小三担心自己撑不过逼问,便咬断舌头借此躲避。 未得报仇的金娜脸色铁青,上前便给了小三几巴掌。 陈启龙虽不屑于小三的人品,但他对小三的表现还算满意。 虽然他跟错了主子,但这份忠诚却难能可贵。 他拦住暴怒的金娜,转头又对小三说道:“我敬你是条汉子,现在我就送你一程!” 他将枪口对准了小三的脑袋,刚要扣动扳机,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声响。 陈启龙担心疤脸埋伏,忙将枪口转至身后。 “呵呵,这狗东西说的果然没错,这里还真有武装势力啊!” 陈启龙转头便与一队士兵撞了个对脸,而逃跑未遂的疤脸此时也在他们的控制之下。 小三见疤脸被俘,急得一阵呜咽。 疤脸面露苦涩:“三子,二爷对不起你!” 一个军官打扮的青年颐指气使的对陈启龙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想杀人?” “嗯,此人行事卑劣,我的确是要杀他!” 陈启龙倒也坦诚,竟承认了自己的目的。 那军官冷笑道:“现在可是民国,你还想私设公堂,随意杀人?是谁给你的胆量!” 陈启龙并未说话,只是将枪口从小三的头上挪开了。 军官点了点头:“算你聪明,来人,把他们带走……” 陈启龙万没想到,自己只是追杀余孽,竟也会成为军阀的俘虏。 回去的路上,金娜低声对陈启龙问道:“这些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样子应该是南洋军,想靠盗墓筹措军饷!” 来至下游营地,陈启龙发现这里起码驻扎着一个营的兵力。 而且这里的俘虏还不止他们一队,偷猎队队长叶龙竟被俘获了。 见到疤脸,叶龙很是惊诧:“老二,你怎么也被抓住了?” 疤脸不愧是演戏大师,他挣脱了身旁士兵的束缚,跪倒在了叶龙面前:“大哥,兄弟无能,没保护好小昊,你杀了我吧!” 闻听此言,叶龙眉头紧锁:“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怎么了?” “你我之前被象群冲散,我们逃跑的时候又恰好遇到了沼泽,” “兄弟一时失察,导致掉队,结果小昊就被他们杀了……” 疤脸摇指陈启龙,哭的涕泗横流。 叶龙怒上心头,当即便要夺枪杀人。 卫兵反应及时,一脚将叶龙踹倒在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他妈不老实!” 叶龙倒地后仍在挣扎:“我不过杀了你们一头大象而已,你竟然要我儿子的命。” “你别听疤脸胡说八道,明明是他想要篡位,所以才杀了叶昊!” 金娜和疤脸本就有仇,见疤脸又将杀人的罪责推到他们身上,当即便说出了真相。 叶龙咬牙道:“毒妇,你还想挑拨我们兄弟感情?我和老二相交多年,他的为人难道我不清楚吗?” “爱信不信!” 见道理讲不通,金娜索性闭嘴。 叶龙被卫兵绑到了树上,以免他夺枪伤人。 陈启龙等三人已经被缴械,卫兵对他们的监管也较为松懈。 他们三人坐在树下,看着疤脸和叶龙窃窃私语。 金娜咬牙切齿的说道:“刚才就该直接杀了他,免得他胡说八道!”https:/ “这家伙太卑鄙了,人明明就是他杀的,他还把责任都推到了咱们的头上!” 陈启龙叹了口气:“这就是我之前执意要杀他的原因!” “偷猎队在滇南地区拥有不小的势力,如果放任疤脸逃离,咱们必将遭受影响!” 见四下无人,何阿贵低声道:“龙哥不用担心,晚些时候我会找机会干掉他!” 说到此处,何阿贵目露凶光。 陈启龙摇了摇头:“周围警备严密,还得小心行事!” 第九十一章 匕首为凭 就在三人窃窃私语之际,一名衣衫褴褛的士兵从外面跑了回来。 “墓道塌方了,营长让叫几名工兵过去!” 士兵叫走了几名工兵,整个营地一片寂静。 片刻过后,一名士兵无奈的说道:“唉,看样子今天又要出事了!” “笑话,最近哪天不出事?” “得了,都早些休息吧,说不定明天就轮到咱们去填坑了!” “闭嘴,咱们都是许旅长的部下,不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给许旅长丢脸……” 年轻军官的一声呵斥让营地再次陷入沉寂。 看着这群面露疲乏的士兵,陈启龙心中微动。 许旅长这个称谓勾起了他的回忆。 陈启龙当初曾效力于南洋军,而他的老长官恰好也姓许。 那时陈启龙只是一个小小的连长,而许长官也不过就是一个营长而已。 时局动荡,军阀混战。 陈启龙所在的军队曾被敌对军阀打散,许营长被流弹打穿肺部,身受重伤。 是陈启龙悍不畏死,背着他一路冲出绝地。 那场战斗过后,许营长侥幸得以存活,陈启龙则对国内的混乱战局产生了厌弃和失望。 他从此退出军营,成为了一名探险家。 许营长继续从军,离开了原本的驻地。 分别之前许营长曾送给陈启龙一把匕首,并让陈启龙将其当成两人再见时的信物。 只是生逢乱世,前路渺渺,谁知自己何时又会客死异乡? 陈启龙只当许营长的话语是玩笑,全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不过那把匕首倒是被陈启龙当成了宝贝,并一直带在身边。 想到当初的战友,陈启龙有些怅然。 就在他追忆往昔之际,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自他的耳畔响起。 “你当过兵?” “没错!” 来者正是那名年轻军官,他看向被捆在树上的叶龙:“你是怎么招惹到他们的?” “他们打死了我们的大象,还把杀人的过失推卸到了我的头上!” “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找我妹妹。” 闻听此言,军官双眼微眯:“我不喜欢别人撒谎!” “龙哥没有撒谎,我们的确是来找妹妹的!” 何阿贵担心陈启龙会说错话,赶忙将话题引了过来。 军官转头看向何阿贵:“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妹妹怎么会跑到滇南山区里来?” “她之前身受重伤,疗养的时候被人卖到了青楼,最后被一个盗墓贼买下了。” “我们经过多番打听,这才知道她被带到了这里!” “盗墓贼买人的目的是什么?” “血祭滇王墓!” 陈启龙最终还是说出了真相,何阿贵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陈启龙此言一出,就意味着他们盗墓贼的身份已经败露。 别看这支军队也是来此盗墓的,可官盗和民盗本就是两码事。 民国政府延续清庭旧治,对盗墓贼的处理十分严格。 他们在这年轻军官面前暴露了身份,那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死路一条。 听陈启龙提出献祭滇王墓的时候,年轻军官有些紧张。 “盗墓贼为什么要血祭墓葬,他们不是可以直接打盗洞吗?” “盗洞不是万试万灵,这种盗墓方式只适合中原王墓,因为中原地势平坦,古墓防贼多会采用机关暗括,如果能找准位置,将盗洞直接打入主墓室,那就能避免遭遇机关的困扰!” “滇南地区的葬制与中原不同,这里到处都是崇山峻岭,想必滇王墓葬也应该位处山间。”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要打盗洞,那就要挖穿山脊,此等浩大工程,非群盗所不能!” “而且滇南地区还是巫蛊文化的发源地,为防贼人光顾,滇王一定会在自己的墓中设下虫蛊机关,血祭不仅能安抚墓中亡灵,同时也能吸引蛊虫现身!” 听完陈启龙的这番解释,年轻军官面容凝重:“你深谙盗墓之法,莫非也是个盗墓贼?” 陈启龙摇了摇头:“我们不是盗墓贼,我们是探险家!” “我们会去往一些已经被人盗掘的古墓,从中发掘抢救一些有价值的古董!” 年轻军官盯着陈启龙看了片刻,最终无奈叹了口气:“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是南洋军许旅长的部下,扶桑军队步步紧逼,现在大军压境,即将抵达滇南!” “许旅长奉命驻守滇南,但我们军费不足,现已无法维持军队开销!” “正因如此,所以我们才被逼无奈做起了官盗!” 滇王墓位处山中,固若金汤。 这支军队人数虽多,但却无搬山之能。 发掘墓葬期间,他们频频失利。 工兵队现已折损大半,自身携带的火药也已用至见底。 如果不能尽快突破墓道,那他们就要搁置此次行动了。 听对方几次提及许旅长,陈启龙试探性的问道:“你说的许旅长,是许伯川吗?” “大胆,你怎敢直呼许旅长大名!” 年轻军官勃然大怒,对陈启龙斥责道。 陈启龙自腰间拔出匕首,并将其递到了军官面前:“这是你们许旅长送给我的匕首!” 军官接过匕首,仔细打量一番。 在贴近刀柄的刀身上的确刻有一行小字:许伯川敬赠贤弟启龙! “你真认识许旅长?” “嗯,我们以前是战友,你能带我见见他吗?” 军官握紧匕首,无奈地对陈启龙说道:“旅长正在前线督战,我没法带你去见他!” “不过我可以先请示一下营长,看他如何定夺!” 年轻军官起身要走,却又被陈启龙叫住:“等一下,我还有件事情想问你!” “您请问!” “我妹妹现在的近况如何?” “您妹妹的情况恐怕不太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阿贵暴跳如雷,厉声质问道。 “我们找到滇王墓的时候,墓葬大门已经被打开,您的妹妹已经被盗墓贼的手下带入墓室!” “我们在外围击毙了盗墓贼的头目,并接管了外围事务,但直到现在我们也还未突入墓道,更不知内部近况如何!” 年轻军官将情况和盘托出,何阿贵忙对陈启龙说道:“龙哥,咱们下墓去找燕子吧!” 第九十二章 怀疑 “嗯,现在也只能下墓找人了!” 陈思龙转头对年轻军官说道:“长官,麻烦您帮我找一下营长吧!” “好,我这就去,三位稍等!” 年轻军官匆忙离开,何阿贵有些忧虑地说道:“也不知燕子在墓中怎么样了!” “放心吧,燕子的身手不亚于你我,肯定不会出事的!” “我怎么觉得他们不太靠谱,现在军队下墓受阻,你又袒露了自己的身份,他们该不会让咱们帮忙盗墓吧?” 金娜秀眉微蹙,感觉此事不太对劲。 “许伯川奉命看守滇南,可手下却只有一个旅,他可能是想借盗墓扩充军队吧……” 片刻过后,年轻军官赶回。 在他身边还跟着另一名灰头土脸的中年男人。 那人一边走路一边对问道:“小冯,你确定这是探险家?” “他对滇南墓葬的布局分析的十分透彻,和咱们摸索出的结构基本一致,应该没错!” “嗯,稍后由我交涉,你不要开口!” “赵营长,他们可是许旅长的朋友,您不能动粗啊!” “啧,大敌当前,搜罗军费才是要务,哪里还顾得上他们是谁的朋友……” 两人来到营地,赵营长一眼就盯上了坐在角落的陈启龙。 还没等冯副官介绍,他便径直走向了陈启龙:“你就是那个探险家?” “没错,就是我,我是你们许……” “我这里是军营,不是认亲戚的地方,你们既然来了,那就是壮丁!” “前面的工兵死的差不多了,冯副官,把他们和咱们抓来的盗墓贼全都带去,让他们去给兄弟们趟雷!” 闻听此言,何阿贵勃然大怒:“瞎了你的狗眼,我龙哥可是你们许旅长的朋友,你敢这么对我们!” 赵营长不怒反笑,拔枪指向了何阿贵的脑袋:“再多废话,老子先毙了你!” 陈启龙看出了对方的图谋,低声对何阿贵吩咐道:“阿贵,不要说话,听他们的安排!” 冯副官无奈,只得将叶龙,疤脸等一众偷猎者和陈启龙等人一并带至滇王墓。 墓葬距离营地不远,三面群山环绕,前方有一条河流。 河流在墓门前被分隔,从左右两侧绕过,形成了昂措说的凭栏望月局。 墓门已经被炸开,露出里面黑黢黢的狭长墓道。 墓门两侧摆放有许多尸体,衣着杂乱,应该是南洋军与盗墓贼的混杂。 现场血腥扑鼻,还充斥有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哪怕是身经百战的陈启龙,闻到这股味道有些反胃。 冯副官递给三人几颗药丸:“不好意思,我只能帮你们这么多了,这是从盗墓贼身上搜出来的药丸,希望对你们有用!” “没事,我能理解!” 陈启龙刚与冯副官交流两句,便听赵营长在一旁吼道:“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把他们给我推进去!” “我们可以下墓,但墓中危险重重,我们总不能赤手空拳吧!” “说的也对,来人,给他们几把刺刀!” 赵营长一声令下,几把明晃晃的刺刀递到了陈启龙的面前。 他们刚被冯副官俘获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将他们缴械,三人仅有的两把手枪都被收了上去。 只剩陈启龙的匕首和何阿贵的飞镖未被收走。 但这些东西在墓室内的毕竟有限。 陈启龙无奈接过刺刀,带领何阿贵和金娜率先走入了墓道。 叶龙和疤脸紧随其后,也被士兵赶了进来。 赵营长和他手下的士兵就守在门口,根本没有进来的意思。 叶龙刚一脱离军队的管控,便立刻换了副嘴脸。 他看着陈启龙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道:“陈启龙,你还我儿子命来!” 叶龙提刀前冲,想要偷袭陈启龙。 偷猎队其他队员趁此机会也将何阿贵和金娜团团围住,显然要对三人不利。 三人退至角落,陈启龙冷声道:“叶龙,你就执意认定叶昊是我杀的?” “一边是我的兄弟,一边是我的敌人,你说我该信谁?” 见对方冥顽不灵,金娜开口大骂:“就你这个猪脑子还想做老大?什么时候被人坑死都不知道!” “臭娘们,我撕烂你的嘴!” 疤脸怕金娜泄露真相,提刀便冲了上去。 金娜临危不乱,抬脚踹开疤脸,后又挥刀砍向对方胸膛。 她虽是女流但却出身名门,自幼练习的拳脚功夫又怎会输给一个只会横冲直撞的莽夫。 这一刀虽未砍中要害,但却在疤脸的胸口留下了一道狭长的伤口。 伤口皮肉外翻,鲜血直流,疤脸后退两步,面目愈加狰狞。 “臭娘们,你找死……” 双方交战之际陈启龙忽听得头顶一阵窸窣作响。 他抬头去看才发现,这墓室的穹顶竟铺着一层琉璃瓦。 琉璃瓦在中原墓葬中较为常见,其本身质地脆韧,抗压却不抗击。 中原墓葬常在琉璃瓦中掺杂火油,此物沾身即燃,无法扑灭。 就在陈启龙愣神之际,一把短刀斜钉在了他的耳侧墙壁上。 射出飞刀的不是别人,正是偷猎队头领叶龙。 见自己一击未中,叶龙又咆哮着扑向了陈启龙。 两人扭打在了一起,一时分不出个胜负。 陈启龙,金娜都在捉对厮杀。 压力一时全都来到了何阿贵的身上。 十几名偷猎队成员已经将他团团包围,何阿贵左手握刀,右手摸镖,要与对方同归于尽。 他的身手虽不如陈启龙,但见识却不少。 他早就看出了头顶铺的是琉璃瓦,意识到了其中可能夹带有火龙油。 见己方陷入颓势,叶龙又善恶不分,何阿贵便生出了与对方两败俱伤的心思。 就在众人准备扑向何阿贵的时候,何阿贵率先出手,挥镖打碎了头顶的琉璃瓦。 瓦片碎裂,碎屑迸溅。 陈启龙抬头看向穹顶,发现上方已经裂了个大缝。 陈启龙踢开叶龙后挥刀砍向疤脸的脖颈,疤脸就地一滚,避过了陈启龙一刀,但脖子上还是渗出了血来。 陈启龙将金娜扶起,又对何阿贵喊道:“阿贵,不要恋战,往墓道里跑!” 火龙油见空气即可燃烧,陈启龙虽未见火油渗漏,但仍高度紧张。 第九十三章 蛮荒蜱虫 他的一声呼喊同时也吸引了偷猎者的注意力,见穹顶碎裂,众人也都仓皇逃往墓室。 众人逃跑之际,穹顶上方窸窣作响的声音越来越大。 偷猎者们前拥后挤,还没跑两步,一个黑色物体便从穹顶裂缝中掉落下来。 陈启龙见落下的东西不是火龙油,感觉有些奇怪,于是便站在原地看了一眼。 结果这一看之下陈启龙只觉得头皮发麻,这感觉甚至比沾身即燃的火龙油还要可怕! 从裂缝中落下的竟是一只巴掌大小的黑色蜱虫! 陈启龙当兵时曾吃过这种虫子的苦头,但他见过的蜱虫最大也不过指腹大小。 蜱虫落在了一名偷猎者的身上,尖利的口器直接刺入对方颈部。 那偷猎者发出了一声哀嚎,随后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蜱虫吸饱血液已经长至人头大小,而那名偷猎者此时也已化作一具干尸。 见此情景,不仅陈启龙乱了阵脚,就连金娜也已大惊失色。 “这是蛮荒蜱虫,快跑!” 众人此时已经顾不上缠斗,只是一心想要逃命。 吸饱了人血的蛮荒蜱虫发出一声鸣叫,紧接着便又有无数蜱虫从穹顶缝隙中爬出。 这条墓道是依托隧道开凿出来的,其中岔路繁多,他们便想借此机会甩脱身后的蜱虫。 在经过一条岔路的时候叶龙再次与偷猎队分开,只剩几人还跟在他的身边。 陈启龙三人行动迅捷,步调一致,一直未曾走散。 在逃跑期间陈启龙仍不忘给自己澄清:“叶大当家,你儿子真不是我杀的!” “我们在泥沼里救了你儿子,本想借此威胁你带着我们前往滇王墓,可你儿子却在半路逃掉了!” “那时我们的营地相隔不过百米,他想去找疤脸求援,结果疤脸受到小三蛊惑,想要篡位谋权,这才杀了叶昊!” 陈启龙苦心劝说却被叶龙打断:“陈启龙,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狡辩?” “疤脸跟了我十几年,对我向来忠心不二,单凭你的三言两语就想让我怀疑自家兄弟?” 见叶龙冥顽不灵,金娜在一旁骂道:“你还真是善恶不分啊,就你这个智商,和你儿子也没差到哪去!” 叶龙本就承受了莫大的丧子之痛,现在又被金娜如此嘲讽,自是又红了眼。 他不顾身后追击的蜱虫,挥刀便便金娜砍去:“老子先砍死你这小贱人!” 叶龙挥刀便砍,陈启龙抬手阻拦。 其他几名偷猎者眼见着大当家都动手了,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几人在这狭窄的岔路中再次动起手来,逃亡进度也因此受到了影响。 何阿贵被几人围至角落,伸手想去摸镖却发现梭镖都已跑丢。 他反手握刀,朝着一人的脖子抹了过去,但却被对方抬脚踹到了墙上。 “刚才是你打碎的穹顶吧?害得老子逃了这么远!” 何阿贵输人不输阵,身陷绝境仍叫嚣道:“没错,就是你贵爷打碎的,你能怎么着吧!” “还嘴硬,老子打死你!” 何阿贵与那名偷猎队成员翻滚到了洞穴深处,陈启龙想去支援,却被叶龙拦住, “陈启龙。他是你弟弟吧?今天我就让你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洞中机关重重,稍有不慎便将是死路一条,陈启龙揪心何阿贵,但奈何无法甩脱叶龙,所以只能暗暗心急。 何阿贵与那名偷猎者一路滚至深处,他身材单薄,又无兵器傍身,哪里会是常年穿山越涧的偷猎者的对手, 两人刚一交手他便落入颓势,被人骑在身下一顿暴打。 何阿贵只是用双臂格挡,同时双手乱抓,想要找些东西抵挡对方的攻击。 误打误撞间何阿贵触动了墙上了一处机关,整条隧道全部塌陷,只剩下了七处平台供人踩踏。 何阿贵虽在平台边缘,勉强逃过一劫,但与洞中深渊也已近在咫尺。 那偷猎者本来骑在何阿贵的身上打的正爽,现在忽见洞中地面塌陷,他不由得为之一愣。 何阿贵趁机伸手直捣对方眼球,同时双膝屈伸,用力将对方顶了下去。 那名偷猎者自身不差落入深渊,连声惨叫都没发出来就直接死在了里面。 何阿贵勉强爬起,朝着坑底看了一眼。 只见坑底石锥密布,锋利异常,那名偷猎者已经被石锥刺穿了胸膛。 何阿贵去看时那名偷猎者还没有死,石柱刺穿了他的腹部,将他的内脏带了出来,全都挂在了石锥上。 那人躺在坑底还在挣扎,血液顺着他的伤口流出,可他却还在对何阿贵伸手。 见此情景,何阿贵被吓得脸色苍白,不由得朝后退了几步。 陈启龙见墓道中的机关又被触动,自然也无心与叶龙恋战。 “阿贵,你怎么样?” “龙哥,我没事,就是出人命了!” 何阿贵被吓得语无伦次,结结巴巴的说道。 “站在那等我,不要过来!” 陈启龙嘱咐了何阿贵一声,扬手放出了飞龙爪。 飞龙爪稳稳抓住了何阿贵身边的一块凸起石壁,陈启龙试了一下硬度,感觉足以承受两个人的重量。 他转头一脚踹开了叶龙,又迈步跳到了金娜身边。 这里到何阿贵那里的距离大概有五十米,中间共有七处凸起,应和北斗七星之布局。 陈启龙所在的位置是天权,金娜所在的位置是天玑,两处相隔不过数米,陈启龙纵身便至。 他一脚将与金娜缠斗的偷猎者踹进坑底,又伸手揽住了金娜的腰。 金娜脸颊绯红但却并未挣扎,因为这墓道里处处都充斥着危险,稍有不慎便会失足而亡。 陈启龙绷紧绳索,借助飞龙爪强大的握力直接荡到了何阿贵身边。 叶龙刚才又折损了两名手下,现在身边只剩三人。 他面目狰狞地看着陈启龙:“真没想到这都被你小子逃了!” 陈启龙无奈道:“只要你愿意信我,我可以救你一命,墓中危险颇多,只有我能帮你出走困境!” “放屁,咱们绝无和解的余地,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九十四章 七星困阵 “既然如此,那你好自为之吧!” 陈启龙抛下一句话后便开始拆除飞龙爪,准备继续朝墓穴深处探索。 就算带着这群偷猎者,他们最终也难以抵达主墓室。 叶龙头脑简单,只懂冲杀。 疤脸阴险毒辣,贪财好色。 有这样的首领带领,这支偷猎队必将走上绝路。 叶龙与陈启龙相隔只有二十米,见陈启龙准备离开,叶龙顿时急火攻心。 剩余的几处落脚点,距离并不远,他对身旁的一名手下说道:“小德,你去试试深浅!” 目睹了同伴惨状的小德现在哪里还敢试探,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当家,我……” “少废话,你他娘的去不去?” 叶龙脸色一沉,直接将刀抵在了小德的后心。 为子报仇已经成了她的心结,为了达成目的,他已经不再顾忌手下的生死。 小德脸色一白,无奈道:“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趟雷!” 小德说得悲壮,其他几人也都面露苦涩。 这次趟雷的是小德,那下次可能就是他们。 谁都不知道这条墓道还要走多久,也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危险在等待着他们。 小德后退两步,纵身一跃,恰好落在了另一处高台。 说是落脚点,实际上脚下的面积并不小。 这处落台约有一丈见方的面积,小德落地后稍稍踉跄了两步,不过随即便又站稳了脚跟。 他惊讶的对叶龙说道:“大当家的,这里没……” 话音未落,平台从中裂开。 小德一时不察,落入坑底,落得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叶龙起初以为此举已经顺利,却没想到机关之中还有机关。 如果跨过小德所在的落点,那他们距离下一处落点就有将近十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他们无法越过。 就在叶龙愣神之际,那处分裂的石台再次合拢的严丝合缝。 陈启龙耳力极强,在石台合拢的瞬间他听到了石台机扩扣合的声音。 这让陈启龙想通了石台的工作原理。 那就是血祭! 石台染血会让机关扣合,这意味着每走一步都要有人牺牲。 刚才牺牲的是小德,所以这处石台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陈启龙对叶龙喊道:“跳到小德掉落的那个石台上,那里是安全的!” 叶龙被气得咬牙切齿:“放屁,小德刚被摔死,你告诉我那里是安全的?” “七星石台需要人血献祭,小德血染石台,下方的机关已经扣合,那里绝对安全!” 陈启龙说的认真,金娜却因此不满:“你忘了那老家伙刚才把咱们追的多惨了?你帮他干什么?” “这里太过诡异,多个帮手总归是多条出路!” 陈启龙与叶龙并无血海深仇,真正栽赃陷害的其实是疤脸。 他能理解叶龙的丧子之痛,也钦佩叶龙为子报仇的必死之心。 叶龙仍在坚持,不肯相信陈启龙。 可就在此时,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窸窣作响的声音。 这声音众人都十分熟悉,赫然便是那夺人性命的蛮荒蜱虫! 山洞的岔路处,一群蛮荒蜱虫已经抵达。 为首的几只蜱虫吸足了人血,现在已经长到人头大小。 一见蛮荒蜱虫来到,叶龙的两名手下大惊失色:“大当家的,虫群来了!” 他们常年混迹山间,自然知道蜱虫的厉害。 这种蜱虫比寻常蜱虫大出千百倍还不止,他们可不想命丧蜱虫口中。 叶龙两方权衡,最终还是觉得跌死好过被咬死。 他对身边的两名手下说道:“你们在这等我,这次我给你们趟雷!” 他后退两步后纵身一跃,恰好落在了石台中央。 本以为石台会再次开裂,却没想到石台稳如泰山,毫无半点开裂迹象。 那两名手下见叶龙无事,便也都跳了过来:“大当家的,姓陈的好像没骗咱们!” “嗯,他的确没骗咱们,可前面还有三处石台,咱们怎么办?” 石台需要血祭的观点得以验证,他们总共就三个人,总不能一一赴死,平白给蜱虫铺路吧? “大当家的,兄弟我一条贱命,死不足惜,我去陪小德了……” 一名偷猎者说着便要起跳,但又被陈启龙喝止:“站住!”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想讲绿林义气,做无谓的牺牲吗?” “那你说怎么办?” “我也没有万全之策,只能试试看了!” 陈启龙再次挥手,飞龙爪抓住了一只已经吸饱鲜血的蛮荒蜱虫。 飞龙抓实后他用力收手,借助荡性将蜱虫拉至前端石台。 这蛮荒蜱虫不仅体格硕大,表皮也坚硬无比。 在飞龙爪的拉扯之下蛮荒蜱虫非但没有爆浆,反而还生龙活虎的准备攻击众人。 石台当即再次震动,并从中分裂。 人头大小的蛮荒蜱虫落入缝隙,并被夹的四分五裂。 鲜血迸流,机括扣合的声音再次响起。 “跳!” 就在陈启龙抓虫献祭的这个空挡,那群蛮荒蜱虫已经开始吐丝结网,准备跨越机关攻击众人了。 叶龙带领两名手下再度起跳,而陈启龙则是故技重施,又抓了一只蛮荒蜱虫献祭。 “这里的机关环环相扣,只有击碎琉璃顶,放出蛮荒蜱虫,才能在这里拥有献祭之物!” 金娜口中喃喃自语,似是已经想到了什么。 陈启龙连续三次出手,这才救得叶龙三人的性命。 跳到对面后叶龙已是面如金纸,他年事已高,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只是做在原地喘着粗气。 “陈启龙,别以为老子会感谢你,这是你欠我的!” 叶龙没了复仇的心思,只想休息好后便与众人分道扬镳! 可就在此时,何阿贵突然指着地底的陷坑说道:“你们快看,血液聚流了!” 众人朝下一看,发现之前坑底的血液果然都流到了天枢所在的石柱上。 石柱上的图案被染红,散发着妖冶红光。 蛮荒蜱虫不敢继续靠近,站在远处对众人嘶叫。 石台中心下陷,露出了一具干枯女尸。 女尸腹部肿大,隐约还在蠕动,似是有胎儿想要破腹而出。 石柱上的鲜血全都注入到了女尸体内,这让女尸重新充盈起来。 “妈的,装神弄鬼!” 叶龙怒骂一声,手中短刀直朝女尸的腹部甩了过去…… 第九十五章 尸虫 见叶龙掷出飞刀,陈启龙不由得大惊。 这古墓邪异非常,东西哪能随意触碰。 他正欲放出飞龙爪勾回飞刀,但却仍是晚了一步。 飞刀恰好刺中女尸胸口,并凭借坠势剖开了女尸的腹腔。 叶龙身边的两名手下还在不知死活的拍手叫好,只有陈启龙被气的脸色铁青。 “好个屁!” 陈启龙状若疯虎,怒吼了一声。 叶龙三人同时看向陈启龙:“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能杀人报仇,现在连剖具尸体也不能吗?” “迟早被你害死!” 陈启龙准备带领何阿贵和金娜先离开,以免出现祸端被他牵连。 叶龙本就不想与他合作,还想靠己方三人之力从墓中摸得宝贝。 就在两方即将分道扬镳之际,那女尸口中突然发出了一声奸笑。 笑声刺耳难听,如同抓挠门板。 叶龙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冒犯了墓中亡灵,身体不由得一颤。 陈启龙转头看向高台女尸,同时攥紧了手中的飞龙爪。 虽说这女尸已经干瘪,但她刚才已经吸足了血液。 滇南盛行虫蛊之术,难保女尸是否会借血重生。 “龙哥,要不先试探一下?” “好主意!” 何阿贵手臂一甩,飞龙爪脱手而出,直奔女尸腹部而去。 女尸腹部虽然被叶龙用刀切出了条伤口,可现在也只是一道细小的缝隙。 飞龙爪刚飞到女尸面前,那道缝隙突然变大,紧接着便是一阵窸窣作响。 何阿贵怕有闪失,连忙收回了飞龙爪。 女尸肚子彻底张开,一群黑压压的飞虫从中飞了出来。 虫群数目庞大,身上冒着红芒。 见此情景,何阿贵被吓了一跳:“龙哥,又是虫子!” 他大吼一声转头就跑。 叶龙三人则被吓得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人在受到过度惊吓的时候往往会手脚发软,行动不便。 叶龙现在正是如此。 本以为自己逃脱了蛮荒蜱虫的围剿便是安全的,可谁知自己一时手欠竟还会招惹更大的麻烦。 一名偷猎者躲闪不及被虫群包围,他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凌乱的白骨便铺满了一地。 这虫子不仅数量庞大,而且还以人肉为食! 陈启龙本想弃他不顾,但奈何后续盗墓还需人手。 叶龙行事虽然鲁莽,可毕竟也能起到些作用。 见他站在原地不动,陈启龙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别愣着了,你想死在这吗?” 经陈启龙这么一提醒,叶龙这才想起逃跑。 五人此时哪还顾得上墓中机关,唯一想的就是从这里逃出去。 几人顺着岔路狂奔,根本顾不上身后的虫群是否在追击,现在只有远离七星阵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跑了一阵后叶龙转头对陈启龙问道:“姓陈的,你怎么这么了解这座古墓,你是不是进来过?” “实话告诉你吧,我本来就是个盗墓贼。” “要不是这次是来救我妹妹的,这座滇王墓我早就搬空了!” 双方想要合作,那就要有足够的信任。 外面的军阀他信不过,但他信得过叶龙。 他们都是江湖中人,叶龙也是受人蒙骗才会钻了角尖,自己连续救了他两次,他相信陈启龙不会出卖自己。 “怪不得,我还以为你在故意给我下套!” 叶龙跑的气喘吁吁,还不忘回头看上一眼。 吃人的虫群并未追来,后方一切如常。 他从怀中摸出了一根火折子,并将其吹燃:“我实在是跑不动了,咱们休息一下吧!” 他和手下席地而坐,丝毫不顾形象。 陈启龙本不想停留,但看看何阿贵和金娜此时的模样,他也不忍继续赶路。 “叶大当家,咱们打也打了,聊也聊了,现在是不是该谈谈合作的事情了?” 陈启龙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滇王墓凶险异常,单凭咱们一方绝对无法闯过!” “如果你愿意合作,那咱们就一起往下闯,得到的宝物三七分账!” “如果你不愿意,那咱们现在就分开,我们继续向前,直到找到主墓室为止!” 听到此处,叶龙冷笑了一声:“我本以为你陈启龙也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却没想到事到临头还想着发死人财,你不是来找妹妹的吗?” “没错,我的确是来找妹妹的,但我妹妹是被另一伙盗墓贼带进来的,她们现在十之八.九就在主墓室。” 既然那群盗墓贼敢身犯险境,直接带着燕子来这里。 那就说明他们对滇王墓提前有过了解。 不会像己方这样无头苍蝇般的乱撞。 不论是中原王朝,亦或是番邦小国。 皇室陵寝都有一个特点。 那就是将最珍贵的东西藏在主墓室。 只要他们找到主墓室,那不仅能找到燕子,而且还能升官发财。 这次行动损失不小,不仅害得昂措丢失了火枪队,就连向导的马匹和大象也都是死的死伤的伤。 陈启龙又不是土财主,经不起这样的损失。 所以他必须要为后路做铺垫。 见陈启龙言之凿凿,叶龙微微点头:“好,那我就信你一次,我跟你合作!” 两人正式达成协议,准备进行合作。 就在他们准备继续赶路之际,叶龙的手下突然按到了墙上的一处机关。 山洞震荡,碎石砸落,地面也开始震动起来。 “快跑,又有机关被触动了!” 地面急剧收缩,一个热气蒸腾的深坑出现在众人脚下。 陈启龙等五人此时都在深坑上方,而坑中则是翻滚着滚烫,冒火的热油。 这就是西域火龙油! 陈启龙本以为墓主人会将这种防盗手段应用在墓室入口,却没想到自己半途中竟会遇到油坑。 火龙油温度极高,火焰升腾。 就在众人即将跌入火坑之际,陈启龙和何阿贵同时放出了飞龙爪。 飞龙爪紧抓住另一侧凸起的岩壁,此时他们也已经顾不得测试稳定与否了。 陈启龙一把揽住金娜的纤腰,带她荡到了火坑的另一侧。 何阿贵则顺势拉住了叶龙,并将他也甩到了未被波及的地方。 第九十六章 烈火焚身 只是如此一来,何阿贵的便没有上去的机会了,他再次荡下火坑,差点跌落其中。 陈启龙收回飞龙爪,本想去抓叶龙手下,却见何阿贵也因救人陷入险境。 陈启龙无奈,只得将飞龙爪抛向何阿贵。 飞龙爪触之则握,其中的机扩十分有力。 何阿贵眼看着自己便要葬身火海,此时的他却出奇的冷静。 “龙哥,一定要把燕子救出来,再替我说声对不起!” “少废话,自己说去!” 何阿贵即将跌落的瞬间,陈启龙的飞龙爪勾住了他的腰带。 他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紧接着便被提了起来。 “疼疼疼,抓到我肉了!” 何阿贵疼的一阵惨叫,可陈启龙却对此充耳不闻,直至将何阿贵提上坑道才肯罢休。 何阿贵死里逃生,那名偷猎者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刚才事发突然,陈启龙和何阿贵能救下其余两人就已经是殊为不易。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名枪手跌落坑底,并被火龙油吞噬。 火龙油并不深,只有坑底薄薄的一层。 但这种油脂燃点极低,附着性也强,只要粘在身上,那边无法扑灭。 那名偷猎者在坑中猛地站起,身上,脸上沾满了火龙油。 他在坑底痛苦哀嚎,场面极其恐怖。 陈启龙面露不忍之色,将随身带来的刺刀递给了叶龙:“你来定夺吧!” 叶龙明白他的意思,他并未说话,只是伸手接过了长刀。 “小柳,爷送你一程!” 叶龙自幼生长在山间,锻炼出了一手百发百中的飞刀绝技。 十丈内的鸡蛋他都能一刀切成两半,可在面对痛苦哀嚎的小柳的时候他却身体发颤,久久下不去刀。 这毕竟是自己的兄弟,让他动手去杀,他如何舍得? 见他久不动手,陈启龙劈手夺过了短刀:“拖延越久他就只会越痛苦,速战速决吧!” 飞刀抛出,正中小柳胸口。 自此,叶龙彻底沦为光杆司令。 人死之后地面再次闭合,火龙油的光芒也被遮掩住了。 就在众人准备继续启程之际,一阵熟悉的奸笑声再次响起。 何阿贵被吓了一跳,开口骂道:“他xx的,该不会是那个女尸追来了吧?” “不是,这不是女尸的声音……” “这是虫子的叫声!” 金娜眼尖,看到了远处飞来的十几只食人虫。 那飞虫已经由原本的红豆般大小长到了现在的巴掌大小,看体型丝毫不亚于蛮荒蜱虫。 “我知道了,这是滇南巫师培育的噬骨虫!” 金娜在扶桑留学时曾学过考古专业,扶桑对中华文化极感兴趣,也曾研究过滇南虫蛊。 “这种噬骨虫专吃尸体的骨髓,吃得越多长的越快,而且体内剧毒无比,沾上就死!” 这噬骨虫飞行速度极快,根本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 眼见虫群即将飞至,陈启龙再次甩出飞龙爪。 飞龙爪抓住一只噬骨虫,发出了一声金属撞击般的脆响,陈启龙猛地甩手,将噬骨虫和飞龙爪一齐撞向石壁。httpδ:/m.kuAisugg.nět 预想中的碎裂并未出现,飞龙爪被弹至一旁,爪尖深深嵌进了噬骨虫的甲壳内。 剧烈摔打使噬骨虫释放毒液,剧烈的腐蚀性甚至让飞龙爪出现了腐蚀迹象。 这飞龙爪可是探究古墓的唯一工具,陈启龙自然不敢有所纰漏。 他飞速收爪,并转头对金娜问道:“这虫子该怎么处理?难道杀不死吗?” “噬骨虫摄入钙质较多,甲壳强度极高,轻易无法摧毁,它们唯一的弱点就是怕火!” “怕火?” 陈启龙有些无奈。 他们唯一的火源就是叶龙手里的火折子。 除非他们能再次撬动机关,并将噬骨虫引入装满火龙油的火坑。 否则这些虫子就将是不死的存在! 就在陈启龙陷入两难的时候,一声弓弦绷紧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陈启龙刚转过头,就见一支燃烧着火焰的箭镞自他眼前掠过。 箭矢落处噬骨虫被钉在地上,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众人耳边响起:“你要是死了,我还真没法和一悔交代!” 放箭者不是旁人,正是与他们走散多时的昂措与向导。 此时他们的身边还跟着几名偷猎者,不过他们都对昂措马首是瞻。 几人背上都背着弓箭,见噬骨虫还在蠢蠢欲动,昂措抬手又是几箭。 这弓箭威力极强,将几只噬骨虫都钉在了地上。 众人暂时摆脱危机,叶龙将几名手下带到一旁问话,陈启龙则和昂措坐到了一起。 陈启龙三人被俘虏时昂措等人就在附近,他和向导救下了几名慌不择路陷入泥潭的偷猎者,并用他们携带的鹿筋制作了弓箭。 他们一直尾随在军队身后,直到陈启龙等人被带入营地才算罢休。 见昂措和向导都还平安,陈启龙喜不自胜:“你们也是被南洋军强逼进来的?” 昂措摇了摇头:“不是,我们是从滇王墓侧面的泄水口爬进来的!” 凭栏望月局虽能藏风纳气,但山无常形,水无常势,谁都难保水栏是否会漫过地基,灌入墓室。 设计滇王墓的工匠当初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山体侧面一个极不显眼的位置开凿出了一个泄水口。 这个墓葬的入口高,墓室所处的位置低,昂措等人钻进来的时候恰好听到了前方的私语声。 他料定陈启龙等人已经来至此处并且遇到了麻烦,所以才会带人汇合。 “怎么样,你们三个没事吧?” 昂措关心陈启龙等人的情况,故而开口询问道。 陈启龙有些无奈:“这一路上的机关都被我们碰了个遍,要不是我们身手矫健,恐怕早就做了滇王的随葬了!” “我从入墓到现在只遇到了你们这一批活人,之前进来的那批盗墓贼现在已经没了踪迹……” 昂措说到这里,略微有些无奈:“你们三个高手都落得这步田地,之前那伙盗墓贼的情况就只会更糟,不会更好。” “泄水口距离这里不远,我劝你们不要继续前进了,滇王古墓危险重重,别为了一个明知救不出的人把自己的性命搭在这里!” 第九十七章 矢志不渝 闻听此言,何阿贵目眦欲裂。 他本就看不惯昂措的做派,现在又听昂措说他们此行是去送死。 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即便要扑上去和昂措拼命。 向导眼疾手快,张弓对准了何阿贵:“退后,不要动!” 何阿贵咬牙道:“有种你就弄死贵爷,否则爷今天非敲碎你的牙!” “够了阿贵!” 陈启龙喝住何阿贵,迈步来到了昂措面前。 “昂措前辈,承蒙您一路关照,咱们就此别过吧!” 陈启龙话语虽轻,但语气却十分坚定。 昂措眉头微蹙:“你是准备好去赴死了?” “嗯,我们与燕子几经生死,虽没有血缘,但却也胜似同胞!” “不管她现在是死是活,我和阿贵都不能将她丢下!” 陈启龙转头看向金娜:“不过晚辈还有一事相求,希望您能答应!” “你说吧!” “金小姐出身豪门,与我们这些泥腿子并无瓜葛,我希望您能将她带出去!” 金娜诧异的看向陈启龙:“姓陈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前路危机重重,你不能跟我们走下去,否则只会拖我们后腿!” “你……” 被陈启龙当众训斥,金娜气的脸色涨红。 她刚想争辩,便听叶龙在一旁说道:“想保护她也不能伤了她的心,否则日后有你受的!” 叶龙带着手下来到陈启龙身旁:“我们是说什么都不会走的,毕竟墓里的宝贝还没分呢!” 金娜听出了叶龙的弦外之音,她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也不走,这次不管从墓里摸出什么,都得有我的一份!”https:/ 见众人都不肯离开,昂措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诧异之色。 “陈启龙,你真不走吗?” “不走!” “好,既然你们都不肯走,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和你们走完这最后一程!” 见他们都不肯离开,昂措索性不再劝导。 “我年轻时曾和一悔来过滇王墓,那时虽然只看出了一个凭栏望月的格局,不过我们也推断出滇王墓的长度最多不会长于一里!” “按照那时古滇国的国力,想要掏空山腹那是绝无可能!” 昂措不愧是盗墓界的前辈元良,只是当年的一瞥,便能将滇王墓的内部构造推断出十之七八。 众人前后簇拥,并肩而行。 原本只剩四人的队伍现在被扩充到了十几人。 墓门打开后空气灌入,使得原本未被燃尽的长明灯再次燃烧起来。 长明灯间隔虽远,但却能维持一个基本的亮度,使众人不会在洞中迷失方向。 昂措告诫陈启龙,在古墓中凡遇岔路皆要靠右而行。 因为古人凡遇凶伤吊唁皆以右为贵,这也是古墓中流传不变的传统。 众人且说且行,不多时便再次遇到了一条岔路。 这岔路阴气沉沉,其中还有窸窣作响的声音。 何阿贵举着火折子想去看看情况,可刚一靠近便被蛛网蒙住了脸。 他被吓得连连后退,等伸手想拂去蛛网的时候却发现这蛛网黏性极佳,很难拂落。 几名偷猎者上前一同帮忙,这才勉强摘下了何阿贵脸上的蛛网。 脱困后的何阿贵不服气的对昂措说道:“你不是说要靠右而行吗?现在怎么右路不通?” 闻听此言,昂措反问道:“滇王墓虫蛊奇多,右路不通,左路你就走得通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何阿贵举着火折子来到另一处岔口,却发现这里已经被断龙闸拦住。 昂措指着断龙闸对何阿贵说道:“右路是生路,故而有虫蛊护佑!” “左路是死路,却有人和你一样贪图省力,妄想绕路而行,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何阿贵被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陈启龙将他拉到一旁,又对昂措说道:“您给我们指条明路,这里究竟该怎么走!” “简单,硬闯!” 昂措指着蛛网密布的左路对陈启龙说道:“如果命硬,闯过左路自可以直抵墓室。” “如若不硬,今日十之八.九便会死在这里!” 陈启龙自入行至今也曾下过许多古墓。 对于断龙闸,他也有很深的了解。 断龙闸虽然凶险,但并非无法破解。 在机关出动之前只要一根铁棍便能抵住闸口,使其无法下落。 但断龙闸重逾千斤,一旦落下便无法打开,除非能从内部掘开盗洞,否则受困其中必死无疑。 在看到这扇断龙闸的时候,何阿贵便想到了之前那群盗墓贼的下落。 他们可能已经先自己一步闯到了这里,并且犯了一个极为致命的错误。 闯闸! 他之前下过的多是明,清古墓。 此前虽下过一次冯劫墓,但却并未从中学到什么知识。 断龙闸的运行原理和触动方式连他都不明白,就更别说那些二把刀的盗墓贼了。 见他在原地失神,叶龙在一旁敦促道:“陈启龙,走还是留你说句话啊!” “走!” 众人将手中弓箭全都做成火把,用于烧毁岔路洞中的蛛网。 陈启龙几人压轴走在最后方,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洞中一片寂静,脚步声清晰可听,那种诡异的窸窣声也被脚步声压了下去。 蛛网粘性虽强,但其缺乏水分,遇火即燃,并未给众人造成阻碍。 不过他们并未发现黑暗中已经有些细小的蜘蛛钻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走着走着,一名偷猎者突然停了下来。 他身边的同伴一边烧蛛网一边喃喃自语道:“我的耳朵怎么这么痒……” “嗯?老三,你怎么不走了?” 闻听此言,老三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并对这名偷猎者招了招手。 对方以为他是看到了什么宝贝,急不可耐的凑了过去,结果却发现对方的左手已经搭在了刀柄上。 他有些恐惧的朝后退了两步:“老三,你要干什么?” 老三手起刀落,一颗大好人头滚落在地。 失去了头颅的尸体还楞怔怔的站在原地,掉落在地的人头咕噜着滚到了一旁。 人头嘴角翕动,喃喃自语道:“好快的刀啊!” 老三眼中闪过一丝垂涎之色,发疯般跑向那具喷血的尸体…… 第九十八章 寄生蛊 他们二人都是叶龙的手下,同时也是这支临时队伍的先驱。 众人在后方并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只知道原本的两支火把现在只剩下一支了。 叶龙对着洞内喊道:“大海,老三,里面出什么事了?” 火光摇曳,洞内昏暗不明。 见久久无人回应,叶龙自觉脸上无光。 “他xx的,两个废物!” 叶龙骂了一声,提刀便要进洞。 陈启龙一把将他拉住:“现在不是莽撞的时候,他们可能是在洞里遇到了危险,咱们一起进去!” 众人一拥而上,进入山洞。 刚进去就见一人正抱着一具无头尸体。 他贪婪的吸吮着尸体脖颈处的血液,全然不顾染红的衣襟和脸上的血渍。 看到这一幕,场上众人同时脸色一变。 叶龙指着那人骂道:“老三,你xx妈干什么呢!” 老三抬起头来阴恻一笑,随手将大海的尸体推到一旁,并朝其他人扑了过来。 他手里还握着短刀,明显是来者不善。 陈启龙怕有危险,便将身边的金娜和何阿贵全都推到了一旁,自己提刀迎了上去。 两人短刀相对,陈启龙选择攻击老三的胸腹。 而老三则不与陈启龙正面对抗,而是选择不断骚扰,并时不时的来一记拔刀斩,直冲陈启龙的脖颈咽喉。 老三拿着的虽然是短刀,可他却保持着双手持刀的姿态,看起来十分怪异。 何阿贵喃喃自语道:“这个路数看起来怎么这么熟悉?” “这是扶桑的武士刀法,你看起来当然熟悉了!” 金娜在一旁说道。 “武士刀分为长刀和肋差,他所使用的就是肋差刀法!” 闻听此言,何阿贵骤然开朗:“我想起来了,我之前见扶桑鬼子用过这种刀法!” 他转头看向叶龙:“叶老大,你这队伍里还有混血?” “少放屁,老三是我从小带在身边的,是不是混血我比你清楚,这绝对是洞里有问题……” 几人交谈之际,陈启龙以逐渐占据上风。 他一脚踹开老三,同时提刀刺向对方胸膛。 就在他即将毙敌之际,老三突然起跳,直朝后方的队伍杀来。 这老三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不仅行动迅捷,刀法凌厉,身手也变得极为矫健。 见他跳至众人面前,金娜仓皇夺过一名偷猎者的腰刀,并朝着老三刺了过去。 半空中的老三无法转向,被金娜一道刺穿了胸膛,可诡异的是伤口处并无血液流出,老三也仍旧生龙活虎。 他正欲反击,陈启龙此时却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洞中寒芒一闪,陈启龙手起刀落,老三的颅骨掉落在地。 场面虽不血腥,但却十分诡异。 这次老三没再挣扎,而是直接倒在了地上。 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陈启龙不禁眉头紧蹙。 他用刀拨动老三的脖颈,发现他的脑袋已经被完全吃空,里面只剩一只拳头大小的黑色蜘蛛。 与此同时,叶龙身边的其他手下也都纷纷发难,并将刀刺进了周围同伴的胸膛里。 变故来得太快,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 杀人后的偷猎者并没像老三那样攻击力十足,而是都趴在地上吸吮起了同伴的鲜血。 昂措脸色阴鸷:“这群人是被寄生了,快杀了他们!” 陈启龙用刀挑起老三脑袋里的蜘蛛,并将其甩到了一名偷猎者的脸上。 那名偷猎者被砸的一愣,随后便暴怒的冲向了陈启龙。 他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染红,嘴角处还挂着碎肉,看起来分外狰狞。 陈启龙一脚将他踹开,挥刀直取对方脖颈。 那名偷猎者躲闪不及,脑袋直接被陈启龙剁了下来。 这些被蛊虫寄生的人的骨骼会变得非常脆弱,不过他们的生命力却变得更强了。 那颗头颅滚落在地,但却并未因此死亡。 陈启龙眼见着人头又滚了回来,并作势要咬自己的脚踝。 他单手持刀,将其钉在了人头上,同时用脚一踢,直接将人头从中剖开。 随着人头裂开,一只被切成两半的蜘蛛出现在了陈启龙面前。 蜘蛛腿还在抽动,不过已经没了生机。 陈启龙发现了寄生者的弱点,于是便对其他人喊道:“用刀砍他们的头,把他们脑袋里的蜘蛛剖出来,这样他们就无法伤人了!” 众人得到点拨,开始纷纷效仿。 原本的兄弟变成了反目的仇敌。 这里完全变成了一处屠宰场。 看着不断倒下的手下,叶龙心如刀绞。 不过他到底是杀伐果断的大当家。 虽是心痛伙计的境遇,但这并不影响他挥舞屠刀。 一名又一名寄生者倒在地上,又被其他人砍去头颅,场上的形势逐渐出现逆转的迹象。 终于,所有寄生者全部被铲除。 而原本的十几名偷猎者现在也只剩下四人了。 叶龙看着倒地的尸体,眼眶通红。 “兄弟们,是我对不起你们,如果我还有命出去,我一定会善待你们的家人……”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这些寄生蛊是从人的耳道钻进大脑里的,只有堵住耳朵才能避免被寄生!”https:/ 金娜撕破衣摆,将其中的棉絮搓成了捻子递给众人。 山中昼夜温差极大,他们都是穿着棉袄,带着夏衣进来的。 虽说地上的尸体也都穿着棉衣,可众人却不敢用他们的衣服来封堵耳道。 并不是怕惊扰死者,而是怕他们身上沾有虫卵,再给其他蛊虫可乘之机。 前方的蛛网已经被烧光,露出了一个阴暗,狭窄的隧道。 除去那些寄生在人脑内的蜘蛛之外,陈启龙等人并未看到其他的蛊虫。 只要堵住耳道,他们应该就是安全的。 面对面前这个不知通往各处的隧道,他们都有种深切的无力感。 “大家现在原地休息,稍后继续赶路!” 陈启龙安顿好众人,随后便将昂措叫到了一旁。 “昂措大师,您和向导先回去吧!” “那尊三首金佛虽然贵重,但却不足以买下您和向导的两条性命。我们的包裹还寄存在顺来客栈,若是我们此行无法回来,还请您将东西送给一悔禅师……” 第九十九章 执着 昂措打量了陈启龙一番,反问道:“你做好准备要死在这里了?” 问题虽然突兀,但陈启龙却毫不避讳:“对!” “若是不能救出燕子,我情愿死在这里!” 昂措叹了口气:“前路艰险,危险重重,这么做值得吗?” “值,只要能护他们周全,那一切就都值得!” 昂措见陈启龙语气坚定,便知道自己肯定无法劝动对方。 他拍了拍陈启龙的肩膀:“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走了!” “什么?” “你能为救人舍生忘死,那我又怎能面对理想瑟缩不前?” “当初我和一悔曾想过盗掘滇王墓,不过因为我儿出生,心中多了几分牵绊,这才就此作罢。” “现在他已经长大,不需要我的庇佑,我也应该亲自走完这最后一程了!” 陈启龙不知道昂措这是出于真心还是只想陪自己入局,他还想劝说,却见昂措摆了摆手:“你不必劝我,我自有分寸!” 他重新回到隧道,并对众人说道:“前面的困境都已度过,现在通往墓室的大门就在眼前,大家加把劲,咱们闯进去!” 昂措率先钻进隧道,并隐没在了其中。 叶龙不愿落于人后,也号召手下钻入了洞中。 这下隧道里就只剩陈启龙三人了。 他先是看了一眼何阿贵,又转头看了一眼金娜:“”前路迷茫,生死未卜,你们准备好了吗? “不救出燕子誓不罢休!” “嗯,我也一样!” 见他们两个意志高昂,陈启龙也深受感动。 “就算是死,咱们也要死在一起……” 隧道狭长阴暗,不过内壁光滑整齐,明显经受过打磨。 昂错说的果然没错,古滇国的实力的确不足以开凿群山,只能用这种取巧的方式联通墓道和墓室。 洞中虽阴暗狭窄,但他们并未遇到其他的麻烦,一路畅行无阻。 爬出隧道以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开阔壮观的广场。 广场依托山体而建,面积足有数十亩。 不过这并不是人工开凿出来的,而是一处天然岩洞。 广场空旷,并不符合古代墓葬的建制,陈启龙料定这里不是墓室。 他们进来的同时,洞中四壁悬挂的长明灯也都纷纷亮起。 整个山洞被照的一片通亮,九尊巨鼎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巨鼎个个都有一人高下,青铜在灯光下闪烁着幽光。看得众人一阵愕然。 何阿贵指着九尊巨鼎结结巴巴地说道:“龙,龙,龙哥,是青铜器!” 盗墓行业中有三种东西最为紧俏,同时也最容易脱手。 一是瓷器,二是玉器,三就是这青铜器。 瓷器和玉器还需要撞运气,只有遇到行家才能以最好的价格出手。 可青铜器却不一样,这就是古董行当里的重器,国宝级别的存在。 不论是国内的收藏家,还是国外的鬼子蛮夷,对这东西那都是趋之若鹜,只要能摸出一件,那便能衣食无忧。 见何阿贵如此激动,金娜在一旁给他泼了瓢凉水:“这青铜鼎的重量起码要有几千斤,就算给你,你搬的出去吗?” “阿贵,先别盯着青铜鼎,去看看鼎中有没有什么线索!”https:/ 青铜鼎作为墓中的祭器,通常都是用于放置一些墓主人较为钟爱的随葬品。 现在他们只看到祭器,却并未看到墓室入口,陈启龙感觉线索可能会在九鼎之内。 何阿贵身手矫健,率先爬上了距离最近的一尊青铜鼎。 鼎内放置的象牙,马骨一类的东西都已风化腐朽,一碰就碎。 何阿贵对于这些破烂不感兴趣,只是将其拨至一旁。 象牙之下放有许多玉器,不过古玉因在鼎中放置的时间太久,其内部已经结出了一层土沁。 何阿贵对于这些古玉倒是很感兴趣,纷纷将其收入囊中。 等他继续向下发掘的时候,他在最里面翻出了一尊红玉小鼎。 小鼎做工精细,晶莹剔透,红光萦绕,像极了传说中的血玉。 何阿贵以为自己发了财,兴高采烈的想去拿鼎。 结果手到之处没有摸到玉鼎,反而是摸到了一个黏糊糊,软塌塌的东西。 他用手一捏,感觉那东西有些粘手。 将手往回一抽,才发现手上竟握着一只高度腐烂的人头。 人头的皮肉已经消解,都粘在了何阿贵的手上。 他只觉得一阵恶心。差点失足掉下古鼎。 “龙哥,这里有尊玉鼎,还有颗人头!” “把东西取下来,让我们看看!” 何阿贵先将人头甩到了地上,又伸手摸出了那尊玉鼎。 人头没什么看头,众人便将其随意丢到了一旁。 不过他们对于何阿贵摸出的这尊玉鼎倒是很感兴趣。 他们用水将玉鼎冲洗了一遍,何阿贵这才发现玉鼎的材质并不是血玉,他看到的红色不过是人头的血迹沾染在了鼎上。 玉鼎比巴掌稍大,玉质晶莹细润,上面刻有九龙腾飞之图案。 拿着玉鼎与这尊青铜鼎进行对照,可以发现二者如出一辙,不过是大小有些不同而已。 陈启龙掂量着手中玉鼎,心中似是想到了什么。 “阿贵,麻烦你再爬几次鼎,看看其他鼎中是否也有与这相同的玉鼎。” “得嘞!” 何阿贵动作麻利的再次爬上铜鼎,其他人则在下方驻足围观。 金娜有些不解的对陈启龙问道:“你怎么知道其他鼎里还会有玉鼎?” “因为这玉鼎就是开启真正墓室的钥匙!” 陈启龙举着玉鼎对金娜说道:“从咱们进来到现在,经历的所有困境都要有鲜血献祭才能通过,无论是蛮荒蜱虫,七星结阵还是噬骨虫和寄生蛊,他们都需要鲜血安抚。” “阿贵刚才在鼎中发现了新鲜的人头,我感觉这可能是之前那伙盗墓贼留下的祭品,而他们献祭的目标也就是这尊玉鼎!”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其他几尊鼎中应该也都有相同的祭器,只要能将其找出,咱们就能进入真正的滇王墓!” 就在两人探讨之际,何阿贵再次喊道:“龙哥,你说的没错,这里还有一尊玉鼎!” 第一百章 九子玉鼎 何阿贵取出两尊玉鼎,并将其全部摆在众人面前。 “这玉鼎上雕的是什么,怎么这么丑?” “丫头莫要胡说,这上面雕额的可是龙子!” 山区中的原住民对神明的信仰是狂热,偏执的。 金娜自幼便留洋深造,不了解这些生僻神兽也属正常。 陈启龙不忍金娜被责备,出面解释道:“这是龙生九子中的囚牛和睚眦,墓主人用它们来做镇墓兽,看样子是想借此成龙!” 何阿贵嗤之以鼻:“滇王不过草头天子,凭他也妄想成龙?” “滇南可是巫蛊文明的发源地,虽然地域偏僻狭窄,但滇王有百万生民进贡,难保不会成仙!” 昂措可是盗墓界的老元良,虽然何阿贵与他不对付,可也从心底钦佩对方的手段。 单凭对方寻气望脉,能带这一群偷猎者毫发无伤的闯入滇王墓。 他何阿贵就不得不尊称对方一声前辈! 昂措行至众人面前,指着其他几尊巨鼎。 “这几尊鼎里应该还有玉鼎和人头,这玉鼎就是开启墓道的祭器,之前那群盗墓贼应该已经进入了主墓室!” 陈启龙眉头微蹙:“前辈,您的意思是,墓室就在这……” “没错,就在脚下。” “这是一座墓中墓!” 何阿贵对主墓室在何处已经不感兴趣,他现在最想的就是找到燕子,把她完整的带回来。 不等陈启龙吩咐,他已经手脚麻利的爬上第三座巨鼎。 鼎中的金银玉器对他丝毫产生不了诱惑,他只是飞速的翻找着玉鼎。 何阿贵自小便在市井谋生,早就练就了一副摸爬滚打的本领。 众人看着何阿贵在鼎上辗转腾挪,都被惊的张大了嘴巴。 何阿贵须臾之间便取出了其他七座玉鼎。 鼎中人头都已腐烂干涸,不成人样。 昂措指着地上列摆的九鼎说道:“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饕餮,赑屃,狴犴,负屃,鸱吻,鸱尾!” “敢用九龙做镇墓兽,我感觉这墓里的滇王不简单!” 所谓滇王指的不只是一位,而是滇南历代王者的总称。 古滇国历史虽短,但建国之后也曾出现过几任滇王。 这座墓葬位处山中多年,碑文早已不在,无人知晓这任滇王是何时继任,何时驾崩的。 “阿贵,你和我出去取些祭品来!” 陈启龙从一名偷猎者手中接过短刀,带着何阿贵再次钻出了通道。 出去之后何阿贵有些不满的抱怨道:“龙哥,这些糙活让叶龙他们来做不就行了,何必咱们染指?” “那是叶大当家的兄弟,咱们去切已经很无礼了,你还想让人家帮你来切?” 何阿贵缩了缩头:“这样的确不太合适!” “阿贵,你要学会从决策角度去思考问题,而不是一直这样做被决策者!” 何阿贵挠了挠头:“龙哥,我只管跟着你就行了,不用考虑那么多!” “阿贵,墓中危险重重,生死不过转瞬,万一我死了,你该怎么办?” “那我会死在你的前面!” 何阿贵看着陈启龙,眼中充满了坚定。 “自从燕子受伤,我每天都在自责,我太没用了,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 “我也想做一个你这样的人,能为身边的人扛下一切,这样我也就不会失去她了……” 陈启龙拍了拍何阿贵的肩膀:“我们一定会重回蓬莱仙岛,也会找回赢月公主!” “龙哥,我爱你!” 何阿贵作势要扑,却被陈启龙一脚踢开:“别玩洋人的那一套,心情好了就干活……” 两人提刀切割着还算完整的人头,这些都是之前被寄生者刺死的偷猎者。 陈启龙将何阿贵带来,主意也是为了让他锻炼胆量。 何阿贵从未上过战场,也没经历过大规模的生死,陈启龙怕他无法成长,无法独当一面。 何阿贵蹲在一旁费解的锯着人头,坚韧的脊骨仅凭刺刀无法切断,急得他焦头烂额。 陈启龙捡起石块丢给何阿贵:“用石头砸刀背!” 何阿贵长得虽然瘦弱,可一身蛮力却不容小觑,拿着石头三两下便砸断了脊骨,取下了一颗人头。 陈思龙乐得自在,在一旁做起了监工。 何阿贵费力的切下九颗人头,并将他们的头发系在一起。 人头就像一串大号的葡萄,挂在何阿贵的腰间呼来荡去,不过他却没有了之前的恐惧? 两人重新钻回隧道,昂措已经将九鼎环绕在了祭坛周围。 见到同伴的头颅,在场所有偷猎者的眼圈都红了。 可他们也知道,如果不能顺利开启墓门,那他们就都走不出滇王墓。 在这里一切都要听从陈启龙和昂措的安排! 见到人头,昂措点了点头:“不错,把人头摆进去吧!” 人头与方鼎结合的还算密切,因为死去时间不久,所以这些人头的血液也都还没有干涸。 血液灌满整个玉鼎,并从玉鼎底部流出。 鼎足带有孔洞,将血液疏导进了地上的缝隙里。 九鼎中存留的血液虽然不多,但却还是在地上展现出了一个壮观的腾龙景象。 就在众人诧异眼前变化的时候,地面突然裂开,一道宽敞的通道出现在众人面前。 通道处的台阶延伸向下,两侧石壁上装有许多的长明灯烛。 陈启龙下台阶的时候一直在默数,他担心会在这里遇到迷魂阵。 众人总共下了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就在他们即将迈入墓室的时候,一阵红雾随风飘来。 见此红雾昂措脸色骤变:“这是汞气,大家先撤出去!” 所谓汞气,即为水银挥发产生的有毒气体。 水银是液态金属,毒性极强,稍有不慎便会置人死地。 但除此之外水银还有一个神奇的功效,那就是防腐。 古代帝王常喜欢用水银作为防腐剂,无论是将其灌入尸体体内,还是用于点缀墓室,所贪图的都是水银的防腐功能。 众人退至洞外,昂措对他们说道:“我年轻时曾吃过汞气的亏,这东西吸入体内便会遍体生瘢,产生中毒反应,咱们现在缺食少药,一定要确保自己不能中毒!” 第一百零一章 仙尸 墓道内汞气翻滚,赤红一片。 陈启龙和何阿贵虽有心下墓寻找金娜,但受条件限制,也只能先行作罢。 昂措频频观望墓道,似乎比他们两个还要心急。 金娜用随身携带的纸笔写写记记,显然是在记录本次下墓经历。 叶龙折损了儿子和一众兄弟,心情明显有些低落,也不与众人交谈,只是瑟缩在一旁的角落。 众人各怀心思,等待汞气散去……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墓室内翻滚的红雾逐渐散去,里面显现出了点点星光。 墓道延伸向下,坡度较大,所以可以看清下方的情况。 何阿贵指着墓道说道:“各位,雾散了,能下去了吧?” “嗯,走!” 陈启龙早已经等不及了,见墓中毒瘴散去,他率先起身踏入了墓室。 昂措本想再观望一下,但奈何陈启龙两兄弟现在已经急不可耐,也只能随他们去了。 再次踏入墓室,可见度明显高了许多。 两侧墙壁上的烛火摇曳,将众人身影拉得老长。 虽然之前已有过探索,但昂措还是让他们紧贴洞壁前行,以免触发机关。 墓道内气氛压抑,陈启龙的心中也隐约浮现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走下台阶,众人来到了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地——滇王古墓。 墓室面积并不大,站在台阶上便可以尽收眼底。 地上有水银形成的江河,虽历经千年却仍未干涸,此时仍在缓缓流动。 墓室顶端有明珠镶嵌,组成了诸天星宿的图案,与地表银河交相呼应,绝美壮观。 看到此番景象,就连昂措都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好个滇王,竟然仿造秦皇建制修建陵墓!” 何阿贵环视周围一遭,但却并未看到之前那批盗墓贼的身影。 他转头对昂措问道:“你不是说之前的盗墓贼也已经进来了吗,他们人呢?” “别着急,先找找看!” 昂措推开何阿贵,直朝墓室深处走去。 头顶虽有明珠照耀,但却看不清墓室内的大体情况。 他们之前做的简易火把还未用完,此时都已纷纷点燃。 两名偷猎者紧跟在昂措身边,生怕他会遭遇危险。 可等他们走进墓室内部的时候,两名偷猎者全都大惊失色。 墓室内并未放置棺椁,只有一个高约一米的白玉高台。 玉石高台润泽光亮,没有半点契合的痕迹,似乎是出自一块原石。 虽说滇南盛产玉石,可如这般体型庞大的白玉却也罕见。 不过让众人惊诧的并不是这块体积庞大的玉石,而是玉石高台上坐着的墓主人。 那人身穿九爪龙袍,头戴镶珠冕旒金冠,怀中抱着一把宝剑。 看衣着这应该就是滇王,九爪龙袍是华夏属国国君专属的龙袍。 只是这滇王的头颅显得怪异了些! 獠牙横龇,虬须皆张,眼赤如朱,头大如斗。 好好的一个人身上竟顶着一个龙头!httpδ:/m.kuAisugg.nět 陈启龙听到众人惊呼也有些惊诧,同时心中的不安也变得愈加强烈。 他指着玉台上的滇王刚想问是不是拼接的,却突然发现滇王的胸口起伏了一下。 滇王还活着? 陈启龙盗墓多年,虽也听说过墓中活尸的传闻,但却从未见过。 今天突然见到墓主喘气,这不免让陈启龙心生戒备。 他反手握住刺刀,准备先捅这不知死活的墓主两刀。 昂措看出了陈启龙眼中的杀气,伸手将他拦住:“别急,这未必是诈尸,不要惊扰亡灵!” 何阿贵指着龙首滇王问道:“这不是诈尸还能是什么,我们之前盗冯劫墓时曾遇到过墓主尸变,你知道那多凶险吗?” “老夫见过的粽子并认识的人还要多,不过滇王肯定不是尸变,滇王墓位处深山,此处藏风纳气,能保死者尸身不腐。” “依我看来,滇王不是要尸变,而是要成仙!” 华夏历代君王皆将长生视作毕生追求。 只是世上没有百代王朝,也没有万载君王。 秦皇功盖万古,最终也不免咸鱼傍身的下场。 就在三人争执不下之际,玉台上的滇王突然动了一下。 昂措转头看向一旁,发现那几名偷猎者竟在攀爬高墙,想要摘取顶端镶嵌的明珠。 一名偷猎者已经取下了两枚明珠,那明珠个个都有拳头大小,其中隐隐还有红光闪现。 陈启龙指着明珠喊道:“快把那东西丢开,那是虫卵!” 手捧明珠的偷猎者此时还沉浸在一夜暴富的美梦里,哪里还听得进陈启龙的话。 只是捧在手中的明珠突然换动,紧接着便出现了一道寸许宽的裂痕。 那名偷猎者呆愣的看着手中的明珠,他可能还想不通好端端的明珠为何会无故碎裂。 陈启龙挥手抛刀,一刀便将碎裂的明珠打了出去。 裂缝中,一条人臂长短的百足虫从中爬了出来。 百足虫身体乌黑,如同披了一身铁甲。 陈启龙转头对何阿贵喊道:“阿贵,掩护大家撤出墓室,这里有危险!” 众人刚才都举着火把,热浪被送至棚顶,致使顶部镶嵌的虫卵全部孵化。 随着卵壳碎裂,一条条黑色百足虫从顶棚落了下来。 刚才那名手捧明珠的偷猎者率先成为了虫群的目标,一条硕大的百足虫直接落在了他的肩头。 他想伸手将其拂去,却不料他刚一伸手,那百足虫便一口咬在了他的虎口上。 只是一口,他便觉得身体瞬间麻痹,眼皮也重的睁不开了。 下一秒,他扶着墙壁呕吐起来。 无数细小的虫卵从他口中喷出,他被寄生了! 众人的武器之前已经遗落的七七八八,只剩何阿贵手中还有一把刺刀。 他左右挥刀斩断了数条百足虫,将众人一路护送到了台阶前。 那名被寄生者此时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他挣扎着想要冲向陈启龙,却被何阿贵率先拦住。 “龙哥,你也走!” 何阿贵一脚踹翻了那名被寄生者,同时一刀砍在了对方的脖颈上。 因为被寄生的缘故,这名偷猎者的骨骼已经脆化。 何阿贵一刀斩落了他的头颅,随后便见无数细小的百足虫从他的胸腔里喷了出来…… 第一百零二章 金甲龙尸 百足虫数量奇多,陈启龙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对何阿贵说道:“阿贵,虫卵是漂浮在空气里的,切记不能给被百足虫咬伤!” 滇南蛊术玄奇无比,陈启龙也不知道滇王是如何让虫卵漂浮在空气中的。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夜明珠中的百足虫不过是催化剂,真正危险的应该是他们首次下墓吸入体内的汞气。 他们的人数本就不多,现在又受到了百足虫的袭击,伤亡变得愈发惨重。 有两名偷猎者跑的太慢,又被那只巨型百足虫追上并咬伤。 一名偷猎者被咬之后剧烈挣扎,竟把那条百足虫甩向了陈启龙。 何阿贵见势不对,连忙冲到陈启龙身旁,将他撞到了玉台上。 同时他调转刀锋,朝百足虫邪劈下去。 刺刀锋利,百足虫被切做两段。 带有口器的半截身子落在了地上,另外半截身子则恰好掉在了何阿贵的身上。 黑绿色的浆液流满了何阿贵全身,而那两名偷猎者也已经被百足虫转化。 他们双眼赤红,身体摇晃着朝何阿贵和陈启龙靠近。 他们的脚下则是如黑潮般席涌的百足虫。 何阿贵反手握刀,靠到玉台上:“龙哥,走不掉了!” “嗯,怕吗?” “不怕!” “只是有些遗憾,毕竟燕子还没找到……” 说到此处,何阿贵的眼神有些黯然。 陈启龙拍了拍何阿贵的肩膀:“阿贵,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学会从上位角度思考问题吗?” “你想让我学着独当一面?” “没错,带着他们离开滇王墓,我留在这里陪燕子!” 深入滇王墓,一路艰难险阻,陈启龙从未退缩半分。 之所以会如此坚持,主要就是为了找到燕子,凑齐这个铁三角。httpδ:/m.kuAisugg.nět 一路追寻至此,燕子杳无音讯,之前那只进入王墓的盗墓团伙也已消弭无踪。 陈启龙虽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摆在眼前:燕子很可能已经遇难。 他不能让何阿贵也死在这里! 听陈启龙说要留下,何阿贵顿时瞪大眼睛:“龙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快点走!” 陈启龙一脚将何阿贵踹了出去,反手握住了滇王怀中的佩剑剑柄。 宝剑出鞘,寒光闪耀。 虽历经千年,可剑身却没有半点锈蚀。 何阿贵眼睛通红,转头看向陈启龙:“龙哥,你也走啊!” “走不了了,你看头顶!” 何阿贵抬头看向头顶,发现穹顶上镶嵌的“明珠”此时均已龟裂,有些更是已经探出爪足。 穹顶内的百足毒虫,要孵化了…… “阿贵,将九尊玉鼎重新放回铜鼎之内,外面的墓门就会彻底关闭,这些虫子都是瞎子,只对人的体温有感应。我留在这里,你快走!” 陈启龙背靠玉台,仗剑而立。 何阿贵双眼充血,目眦欲裂:“我不走,要死就死在一起!” “放屁,难道你想让我白死吗?” 陈启龙深知何阿贵的性格,自己若不强逼,他绝不会离开。 他将滇王剑架在了脖颈:“你要是不走,我现在就自杀!” “龙哥!” “快走……” 何阿贵咬了咬牙:“龙哥,等我回来!” 他转头跑上石阶,要将关闭墓门的办法告知昂措等人。 陈启龙背靠玉台,面对面前的被寄生者和攘攘毒虫,仍显得泰然自若。 “滇王老儿,你好有福气。” “今天竟有我陈启龙替你陪葬!” 现场氛围紧张,陈启龙环顾四周,突觉颈部一阵刺痛。 他伸手去摸,发现手上沾满血渍。 原来是用力太甚,剑锋划破了皮肤。 生死当前,这点小伤他自是不放在眼里,可就当他转头继续与被寄生者和虫群对峙的时候,他发现虫群竟有退后的迹象。 陈启龙有些惊诧,还以为是自己的鲜血逼退了虫群。 他并未踏前,而是用手指沾了点血渍,甩到了虫群内。 黑压压的百足虫瞬间汇聚,贪婪的舔舐着地面上的鲜血。 陈启龙看的心惊不已,就此放弃了借机突围的想法。 这些虫子凶残嗜血,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陈启龙只顾眼前,不顾身后,因为他背靠玉台,上面只有一具诡异的龙首尸, 他久经战阵,见惯了生死,自然不将尸体放在心上。 可就在他此时,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陈启龙转头看向身后,就见身着龙袍的龙首尸已经从玉台上站了起来。 龙首尸的龙袍内还穿着一套金甲,起身难免有些响动。 陈启龙终于明白虫群为何会后退了,它们不是畏惧自己的鲜血,而是在惧怕这具尸体身上的龙威。 龙首尸起身后伸手就要来抓陈启龙的肩膀。 陈启龙并未束手待毙,而是侧身躲到一旁,同时挥剑刺向龙首尸。 剑锋触及金甲,迸发出一阵火星。 龙首尸后退两步,挥手想要拔剑,却发现手中只剩剑鞘。 他发出一声咆哮,直接将剑鞘朝陈启龙掷了过来。 剑鞘被陈启龙轻松避过,并钉在了一旁的石壁当中。 陈启龙拉进了与龙首尸的距离,借助洞中愈发微弱的光亮,他发现龙首尸的眼球昏暗无光。 他看不见东西,只能听到声音! 陈启龙挥剑砍向玉台的一角,龙首尸便立刻朝那个角落扑去。 玉台被踏裂,龙首尸扑了个空,这才发现自己被耍了。 何阿贵此时已经跑上石阶,洞中的“明珠”也都孵化完毕。 无数人臂长短的百足虫从缝隙间滑脱,落在何阿贵的肩头或是脚下。 他一边用刀剥离长虫,一边对洞外守候的众人喊道:“将九只玉鼎归位,这样能再次封闭墓门!” “何阿贵,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虫卵已经全部孵化,洞里全都是百足虫,只要被咬一口,那就必死无疑!” 何阿贵的声音传出墓道,叶龙跨步走向了玉鼎。 金娜一把将他拉住:“叶龙,陈启龙和何阿贵可都还在里面呢,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封闭墓门了,难道你想等着百足虫全爬出来,把咱们大家都咬死吗?” 第一百零三章 分歧 “不行,现在封闭墓门他们就是死路一条!” “大小姐,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咱们几个死不足惜,可蛊虫之灾一旦外溢,整个滇南都要给滇王殉葬!” 他们历经险阻,一路闯入滇王墓。 中途遭遇的危险至今仍让叶龙心有余悸。 他知道,就算他们已经蹚过一次机关,可回去的路上没了陈启龙和何阿贵,他们最终也只会是死路一条。 现在要将两人封禁墓中,那就等同于断了自己的所有退路。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之际,昂措突然开口:“等下,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陈启龙等人虽是受一悔禅师指引方才找到了他。 可他对这些人却并没有什么感情。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金娜会被自己对陈启龙的感情蒙蔽双眼,但昂措不会。 因为他是此行中唯一的引路人。 他脚尖点地,腾身而起,直接跨过了面前的九尊玉鼎。 何阿贵站在墓门前提醒他们关闭墓门,但自己却没有踏出的意思。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这是想和陈启龙同死! 昂措虽不知道墓室内的情况,但他知道若是连陈启龙都生出了必死之心,那墓室内的情况就定是达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 他快步窜至墓门前,一把按住了何阿贵的肩膀。 何阿贵通知完消息,刚想回头奔回墓室,却感觉自己肩头一重。 他转头看向昂措,不满的说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难道您还想找我的后账?” “是陈启龙让你出来的吧?” “嗯,是!” “他想让你活。” “你……” 何阿贵和昂措本就不太对付,现在见对方又拦住了自己的去路,何阿贵当即便要反驳。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昂措便扣着他的肩膀将他直接提了起来。 “喂,你要干什么?” “完成亡者的夙愿!” 昂措将何阿贵丢出了墓室,紧接着大袖一挥,拍飞了一片即将爬出墓室的百足毒虫。 何阿贵重重的摔在地上,行动有些迟缓。 他盯着昂措的背影骂道:“老子是死是活和你有半毛钱关系,你凭什么拦我?” “就凭我是这次的引路人!” “陈启龙若是已经怀有必死之志,那就说明墓室内的情况已经无法挽回,让你回去也不过是自寻死路。” “难道你想让陈启龙死不瞑目吗?” “放屁,我龙哥怎么会死?” “看看那下方的毒虫,只要被咬上一口,陈启龙便会中毒而死,你以为滇南虫蛊之术是坊间讹传吗?” 金娜上前扶起了何阿贵,她眼圈发红,看着即将合拢的墓门:“何阿贵,你振作一点,这里的人还要你亲自带出去!” 何阿贵跪倒在了墓门前,双拳紧握,眼圈通红。 “我对不起燕子,对不起龙哥,我真他妈没用啊!” 何阿贵狠狠的抽了自己两巴掌:“若不是我用玉简抵债,燕子也就不会受伤了,要真是那样,我们又何必来滇南这个鬼地方!” 他的心中虽自责,愧疚。 可世上终究没有后悔药。 金娜拽住了何阿贵的胳膊:“何阿贵,如果你还是个男人,那你就振作一点,别让陈启龙白死,也别让我看不起你……” 随着九尊玉鼎归位,墓室大门缓缓合拢。 地宫中的光亮被隔绝,墓室再次变得昏暗。 之前流通的空气仍有留存,所以墓道中的长明灯并未熄灭。 陈启龙手握滇王佩剑,紧盯着面前的龙首尸。 龙首尸虽身着金甲,但行动却十分敏捷。 滇王金金甲质地坚韧,哪怕是削铁如泥的滇王佩剑也无法将其砍开。 两人进行了数回合的较量。 陈启龙虎口被震裂,掌心也流出了鲜血。 剑柄被鲜血染红,十分滑腻,很难掌控。 龙首尸受到了血腥味的刺激,变得愈发狂暴起来。 他仰头发出一声咆哮,再次冲向陈启龙。 而陈启龙也拿出了破釜沉舟的气势,单手握剑刺向了龙首尸。 宝剑,金甲再次相对。 剧烈的撞击使剑身出现弯折。 龙首尸的也被剑锋刺出了一道缺口。kuAiδugg 见此情景,陈启龙再次发力。 滇王佩剑长驱直入,直接贯穿了龙首尸的腹腔。 龙首尸似是能感到疼痛,他捂着腹部伤口朝后退了两步,脑袋也转到了陈启龙所在的方向。 就在此时,一条百足毒虫落在了龙首尸的肩头。 穹顶上镶嵌的虫卵已经孵化的七七八八。 剩余的少部分虫卵现在也都已经开裂。 龙首尸抓起那条百足毒虫,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随着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响起,龙首尸的眼球也变得有神起来。 恢复了些许视力的龙首尸变得更加狂暴了。 他疯狂抓取身边的毒虫,并将其一一送至口中咀嚼。 黑红色的浆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原本干枯,凹陷的眼球,现在也以恢复了正常。 陈启龙见情况有变,想要退到一旁思考应对之策。 可他才刚挪出两步,龙首尸便发现了他的动作。 他反手扣住玉台一角,并从上方扣下了一块玉砖。 原来这座玉台并非一体,而是古滇国的能工巧匠用雕琢好的玉砖砌成的。 滇南盛产玉石,滇王又是这里的主宰。 想要找到足够的白玉自己镶嵌一座玉质祭台,这点小事还不是信手拈来。 龙首尸将玉砖砸向陈启龙。却又被陈启龙侧身躲过。 飞溅的玉屑溅落在了陈启龙的身上和脸上,使他的身上又添了数道伤痕。 通过玉台被掀开的一角,陈启龙发现里面竟然是空的。 说是空的也不准确,因为他透过玉台的角落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 那竟是失踪多时的燕子! 燕子的身侧还放有一枚雕琢着龙纹的印玺,她睡容恬淡,呼吸平稳,显然还活着。 见到了失踪多时的燕子,陈启龙心中大喜。 原本他的心中已经萌生死志,可他现在却想将燕子带出去。 他撕下衣摆缠在手上,再次握紧了滇王佩剑。 他要与面前的龙首尸来一场真正的生死决战。 既然燕子还活着,那他就不能让燕子沉沦于古墓之中。 第一百零四章 四面楚歌 龙首尸似是感觉到了陈启龙身上的杀气。 他退至玉台旁边,将手探进了空洞。 陈启龙以为他要对燕子不利,快步上前挥剑便砍。 这墓室面积本就不小。 陈启龙与龙首尸拉开的距离又太大。 等陈启龙冲过去的时候,龙首尸的手臂已经从玉台空洞中缩了回来。 陈启龙一剑斩落,毫不留情。 龙首尸侧身闪避,同时也用一明晃晃的东西砍向了陈启龙。 陈启龙定睛一看才发现,龙首尸的手中竟握着一把长刀。 这把刀长约四尺,刀柄长度便将近一尺。 刀身上镶嵌有七颗宝石,刀脊处是夹金双龙纹饰。 刀身寒光闪烁,上面的花纹也是瑰丽奇美,一看就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刀剑相冲,陈启龙被震的虎口发麻。 龙首尸拿到了武器,二者的攻防关系瞬间出现了转变。 原本执剑主攻的陈启龙,在龙首尸的猛烈攻击下被打的节节败退。 反观龙首尸,此时却是越战越勇,不仅将手中长刀挥舞的密不透风,而且还封锁住了陈启龙的所有退路。 洞中光线昏暗,龙首尸的眼睛尚未恢复,这也给陈启龙提供了一定的便利。 他开始借助玉台玉龙首尸周旋。 龙首尸手中的长刀虽然锋利,可对这玉石高台却也无可奈何。 陈启龙一边与龙首尸周旋,一边低头想要观察燕子的情况。 不过他每次低头去看的时候,龙首尸都会变得异常狂暴。 这让陈启龙逐渐发现了问题所在。 起初他以为龙首尸要保护的是被封在玉台中的燕子,可随着几番观察下来,陈启龙发现情况并非如此。 龙首尸要保护的并不是燕子,而是摆放在燕子身旁的那枚印玺! 多年的从军经历使陈启龙养成了处变不惊的性格。 越到危难时刻,他的头脑就会越清醒。 此时虽身陷险境,可陈启龙却能静下心来思考问题。 既然那九尊玉鼎是开启墓室大门的关键。 那在那伙盗墓贼进入墓室之后,又是谁将玉鼎归位,使墓室重新关闭的? 他来到这里这么久,从未见过其他尸体。 之前进入其中的盗墓贼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并未在此留下任何踪迹。 再加上被封存在玉台中的燕子和她身旁摆放的滇王印玺。 陈启龙推断出了大致的事情脉络。 燕子的确就是此行的祭品。 而他们要献祭的对象却不是滇南传说中迦娜神,而是端坐在玉台上的这具千年龙尸。 他们先将燕子封入玉台,借此稳住龙尸,再退出墓室,将九鼎归位。 如此一来,这里便会被彻底封闭,他们也就可以等着下一批倒霉鬼自投罗网了。 他们这么做目的很可能不是为了墓中的金银财宝,而是为了玉台中封存的那枚滇王印玺。 想到这里,陈启龙的心中顿时涌现出来一股寒意。 若是那伙盗墓贼真埋伏在附近,那身处室外的何阿贵等人可就危险了。 在陈启龙失神之际,龙首尸再次冲上前来。 陈启龙仓皇应战,却被龙首尸用刀砍伤了手臂。 鲜血溅落玉台,逐渐流入了玉砖缝隙内。 陈启龙捂着手臂退后两步,想要迎战却有些体力不支…… 墓室内,陈启龙与龙首尸厮杀正酣。 墓室外,何阿贵也已经被金娜骂醒。 他跪在地上喃喃自语道:“是啊,龙哥豁出性命把我送出来,为的就是让我带你们出去。” “如果我真的自暴自弃,让大家蒙难于此,那我又怎么对得起龙哥?” “你能想明白就说明你还算个男人,赶快起来,咱们现在就走!” 经历了一路的风霜坎坷,金娜也对陈启龙生出了几分依赖。 她看了一眼合拢的墓门,泪水不觉的顺着眼角滑落。 叶龙的手下死伤惨,现在身边只剩两三个人。 他组织手下去搀扶力竭的何阿贵和向导,准备顺着之前的通道返回岔路洞窟。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之际,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突然自众人身后响起。 “各位能坚持走到这里,想必历经了许多磨难吧?要是就这么离开了,各位会甘心吗?” 一群黑衣人自周遭阴暗处缓缓走出,他们的身上都系着红腰带,脖子上还带着造型奇特的骨质吊坠。 何阿贵看到了黑衣人佩戴的摸金符,这说明他们就是最早进入墓室的那批盗墓贼。 他摆脱了偷猎者的搀扶,走到了那群盗墓贼的面前。 “我妹妹呢?” 何阿贵声音冰冷,开口质问道。 “你妹妹?你说的是那个被我们从牡丹楼买来的姑娘?” “没错!” “她啊,她就在墓室里,不过她已经成为滇国王妃了,恭喜你啊国舅爷……” 这盗墓贼非但不理会何阿贵的情绪变化,反而还出言讥讽,刺激何阿贵。 何阿贵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口中喝骂道:“我去你妈的!” 他挥拳砸在对方脸上,将对方打了一个趔趄。 见同伴受伤,其余盗墓贼一拥而上,对着何阿贵便是拳打脚踢。 金娜夺过身旁偷猎者背着的硬弓,一箭射翻了一个盗墓贼。 “谁再敢动我就射死他!” 金娜将箭搭在弦上,再次瞄准了那群盗墓贼。 这伙盗墓贼并无兵器,只有一些随身携带的盗墓工具。 面对箭法出神的金娜,他们不敢莽撞冒进,只得退至一旁。 何阿贵从地上爬起,啐了口血水:“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你们给燕子陪葬!”筷書閣 何阿贵虽然被打得很惨,但他的眼神却像饿狼一样犀利。 被他注视的盗墓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而金娜则示意一旁的偷猎者将何阿贵拉回来。 双方人马相互对峙,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金娜秀眉微蹙着对他们问道:“你们将燕子带来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献祭了!” “那你们献祭的对象又是谁?” “滇王!” 闻听此言,金娜脸色一变:“你们将燕子献祭给滇王了?” “没错,在你们进入墓室的时候,那个名叫燕子的姑娘也就在你们面前,只是你们没有看见,这才错失了与她相遇的良机!” 第一百零五章 国玺 这名盗墓贼的眼中蕴含着蔑视与挑衅,似乎是在讥讽何阿贵的无能。 何阿贵攥紧刺刀,咬牙骂道:“兔崽子,我日xx妈!” “你骂的再凶也没用,那姑娘又不是被我们卖到牡丹楼的,要不是她身怀古滇血统,我们也不会将她弄到这里!” “而且你不妨想开些,对于一个姑娘来说,与其留在鸡窝受辱,那还不如死了痛快些!” 何阿贵越听越气,牙齿咬的咯嘣作响。 先是陈启龙自愿死于滇王墓,后是得知自己与燕子擦肩而过却没有施救。 连续失去两名伙伴,这给何阿贵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只想手刃这些盗墓贼。 可双方实力相差悬殊,他们这支队伍不过寥寥七八人,可那伙盗墓贼却有近二十人。 一旦动起手来,吃亏的还是他们。 金娜听盗墓贼提起了古滇血统,脑中闪现出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你们说燕子有古滇血脉?那你们将她带来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献祭滇王,摸金发财?” “呵,当然不是了!” 那名盗墓贼走到一旁,随意坐了下来。 “我们是为了拿到滇王印玺!” “玉玺可是国宝,就算拿到了,你们又该怎么出手?” “谁说我们要出手了,我们是要把玉玺交给杜桑军队!” “眼看着扶桑军队就要挥师进城了,要是不拿出点东西来唬住那群恶鬼,我们都得掉脑袋!” 见这盗墓贼竟将卖国投敌说的理直气壮,这下就连叶龙都忍不住了。 他指着这名盗墓贼骂道:“你们他妈也算是个人?大敌当前不想着报效国家,还想拿祖宗的东西给小鬼子?你们是亲爹生娘养的吗?” 那盗墓贼瞥了他一眼,鄙夷的说道:“这里谁骂我们都可以,唯有你不够格!” “别忘了,咱们之前在山里打过照面,你是什么货色我们心里清楚!” 叶龙被他噎的半晌没说出话来,他拍手起身:“戏已经唱完了,咱们也该忙些正经事了。” 包围住几人的盗墓贼们齐刷刷的亮出腰刀,并将刀刃对准了他们。 “这里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刚才想用你们挡雷,免得滇王那个老粽子跑出来。” “现在看来你们的那个同伴应该已经和滇王同归于尽了,只是可惜了一条好汉了。” 见盗墓贼拿出绑绳,金娜眉头微蹙:“你们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想借你们的脑袋再开一次墓门!” 金娜等人被盗墓贼制服,并被绑在了鼎足上。 何阿贵仅剩的一把刺刀和偷猎者们制作的弓箭也都被收缴了上去。 何阿贵一直在挣扎,但却根本无法挣脱。 他和金娜被安置在同一处鼎下,可金娜却显得十分自然。 “别挣扎了,没用的!” 金娜低声提醒道。 “那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放心吧,我有办法!” 金娜小臂一抖,一把锋利短刀自袖中滑落,她手捏刀背切割绳索,同时紧张观察着那伙盗墓贼的动向。 他们已经取出了九尊玉鼎,并将它们依次摆放在了何阿贵等人的面前。 让何阿贵奇怪的是不仅金娜刚才没有反抗,就连昂措和向导也都如此。 玉鼎取出,盗墓贼拉出了一个偷猎者。 就在他准备将人头砍下的时候,昂措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盗墓贼有些不耐烦:“老东西,有话下地府和阎王说去,爷爷没工夫和你逗闷子!”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知道滇王宝玺意味着什么吗?” 昂措没头没脑的问可以么一句,使得在场众人都心生疑惑。 何阿贵在一旁说道:“还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的荣华富贵,意味着他们数典忘祖,这群狗东西一辈子都注定抬不起头来!” “不,滇王宝玺镇压的是古滇国运,牵扯到的是整个滇南。” “如果你将这枚玉玺拱手让于扶桑人,那他们就能以此割裂滇南。到时你们就是卖国贼!” 卖国贼三个字一说出口,在场众人都觉得心头一颤。 他们虽然是盗墓贼和偷猎者的组合,但他们起码还有一颗爱国之心。 虽政府积弱,国家危亡,但他们却从未生出过投敌叛变,出卖国家的心思。 卖国贼的这个字眼,对于任何有良知的华夏人来说,都显得无比沉重。 那名盗墓贼沉默了半晌,最终无奈说道:“老先生,各人各有各人苦,您老多担待吧!” 他将那偷猎者提到了玉鼎前,将他的脑袋按在了鼎上。 偷猎者被吓得身体颤抖,裤裆都湿了。 叶龙高喊道:“六子,拿出点骨气来,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怕什么!” “大当家的,六子不怕,六子在黄泉路上等你,狗日的盗墓贼,我日xx妈!” 盗墓贼手中钢刀高举,叶龙的泪水潸然而下。 这些人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都是些穷苦人家的孩子。 平常虽然以兄弟相称,可实际上却和他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眼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死在自己面前,叶龙心如刀绞。 那盗墓贼用衣摆蹭了蹭刀刃:“兄弟,你是好样的,一路走好吧!” 盗墓贼的钢刀刚一举起,他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众人转头看向身后,发现原本合拢的墓门现在竟已打开,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从浓雾中走了出来。https:/ “龙哥?” 见到此人。何阿贵十分惊讶。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杀了!” 见墓室内出现异常,那名盗墓统领显得十分骇然。 他刚想指挥手下杀人,就见那站在墓门前的人影突然动了一下。 半截长剑自他手中挥出,精准刺穿了那名盗墓贼的胸膛。 那盗墓贼朝前趔趄两步,最终重重的摔倒在了众人面前。 “没用的东西!” 盗墓统领骂了一声,随即拾起了地上的长刀。 不过他提到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杀人,而是要用于自卫。 墓门前烟尘散去。 众人终于看清了从中走出的那人的真容。 衣衫碎裂,浑身是血,此人正是受困墓中的陈启龙。 第一百零六章 屠龙 陈启龙将碎裂的衣衫系在了腰间,同时他的腰上还挂着一枚用黄绸包裹的玉玺。 他的肩上扛着昏迷的样子,左手还保持着挥剑的姿势。 而在他的脚下,还滚落着一颗铁面虬须,怒目圆睁的龙头。 见到陈启龙全身而退,众人全都十分惊喜。 那名盗墓贼见从墓室中出来的不是龙首人身的滇王,顿时也松了口气。 见陈启龙浑身是血,伤势严重。 他提刀便要上前。 他心心念念的滇王宝玺现在就在陈启龙的身上。 只要能杀了陈启龙,那他就能在扶桑鬼子那里换来数不清的荣华富贵。 可他刚冲出两步,身后便传来了一阵香风。 一只素手揽住了他的肩膀,明晃晃的刀片也架在了他的喉咙上。 剧烈的刺痛袭来,温热的触感滑下。 刀片割破了他的喉咙,他捂着脖颈痛苦的栽倒在了地上。 金娜甩了甩手中的短刀,将上面的血渍甩到了地上。 其余盗墓者见统领已死,一时竟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们不知是该反抗还是该直接投降。 只能愣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统领倒地抽搐。 金娜本并不想取其性命。 他只想制止盗墓统领,以免他伤到陈启龙。 毕竟他们与盗墓贼之间的实力相差悬殊。 一旦双方爆发冲突,他们很难全身而退。 只可惜这盗墓统领冲势太猛,竟自己撞在了刀刃上,并割破了自己的颈动脉。 他躺在地上不断抽搐,拼命伸手想要捂住伤口。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狂飙,逐渐染红了墓门前的地面。 “启……陈启龙,你没事吧?” 金娜本想直接叫启龙,但又觉得这个称谓太过暧昧。 于是便红着脸叫出了全名。 陈启龙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帮我照顾一下燕子!” 他将燕子交给金娜,径直走到鼎前。 他拔出了插在那名盗墓贼身上的半截断剑,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对周遭的盗墓贼说道:“接下来你们全都听我指挥,谁敢乱动我就杀了谁!” 浑身浴血的陈启龙自带一股凌厉杀气。 那伙盗墓贼群龙无首,此时早已失了方寸。 刚才统领的死已经让他们乱了阵脚,现在又哪敢忤逆陈启龙的意思。 陈启龙提剑割断了何阿贵身上的绑绳。 何阿贵激动的语无伦次,只是结结巴巴的说道:“龙哥,我,我……” “阿贵,你做的很好!” 陈启龙拍了拍何阿贵的肩膀,并将断剑递给了他:“去给他们松绑,我要休息一下!” 何阿贵按照陈启龙的指示为在场众人全部松绑。 割断的绳子也没浪费,何阿贵将在场的十几名盗墓贼双手反剪,全部捆了个结实。 陈启龙滞留墓中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与滇王的一场鏖战却使他精疲力竭。 之前行动仓促,再加上洞中行动不便,他们的干粮早已经被丢在了半路。 何阿贵从这伙盗墓贼的藏身之处搜出了许多的干粮,虽然还是干饼,可这次他却吃的津津有味。 那伙盗墓贼为了节约粮食,之前已经节食多日。 现在见何阿贵等人吃的这么香,他们也都咽着唾沫,垂涎不已。 陈启龙看出了他们的心思,于是便对何阿贵说道:“阿贵,给他们送些吃的!” “龙哥,这群人之前还想杀我们,你……” “他们也都是受人逼迫的,现在带头的已经死了,咱们没必要再为难他们!” 何阿贵拗不过陈启龙,只能将半袋干粮丢给了他们:“要不是龙哥宅心仁厚,我早宰了你们了!” 被陈启龙带出的燕子此时仍昏迷不醒。 昂措对她进行了一番检查,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吸入汞气太多,这才导致昏迷。 想要解救倒也简单,只要将其带出墓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再用清水清洗口鼻,肠胃便可。 众人休整的时候,和阿贵问起了陈启龙在墓室中的经历。 他离开时陈启龙只被是被虫群包围,但滇王还未尸变。 他也搞不清楚陈启龙为何会割下滇王头颅,还说滇王头颅中是不是藏有宝贝。 闻听此言,陈启龙哑然失笑。 “这不是滇王,这只是个老粽子而已!” 原来陈启龙在玉龙首尸缠斗的时候,发现这具尸体会有意维护印玺。 龙首尸虽然力大无穷,但行动却十分缓慢。 陈启龙在与其缠斗时顺势解开了他肩甲上的环钮,将他的锁子甲脱了下来。 洞中的百足虫群受龙首尸震慑,不敢靠近陈启龙,这也给他创造了一个机会。 龙首尸的锁子甲被解下之后,陈启龙故意卖了一个破绽。 他将龙首尸引至玉台旁边,趁对方挥刀时侧身闪避,使那柄长刀卡在了玉台缝隙里。 龙首尸智商低下,只想拔刀与陈启龙继续缠斗,所以便在玉台上浪费了很多时间。 陈启龙借此机会用剑将龙首尸钉在了墙上,并顺势取出来玉台中的印玺。 在他取得印玺的同时,龙首尸也掰断了长剑。 在龙首尸要对陈启龙进行攻击的瞬间,陈启龙抱玺转身,挡在了龙首尸面前。 龙首尸在看到印玺的瞬间身体一震,随后便如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在了地上。 陈启龙不仅在玉台里发现了一尊印玺,而且还从中找出了两卷帛书。 根据帛书上的详述,陈启龙了解到了滇王的过往。 滇王不仅信奉佛教,而且还信奉摩罗娜迦。 他认为自己是人与蛇神的后裔,是佛教的护法天龙。 所以他死后要用玉台藏身,并用龙头武将作他的佛家三世法身。 至于他的真身,早已在玉台中羽化。 根据陈启龙的推断,玉台上的龙首尸很可能是滇王用古滇邪术制成的傀儡。 这傀儡体中有滇王培育的蛊虫,所以即便身死,也会对滇王宝玺怀有敬畏之心。 陈启龙借助龙首尸对滇王宝玺的敬畏斩下了他的头颅。 随着龙尸头颅落地,原本严丝合缝的玉台也就此崩解。 陈启龙用两卷帛书裹住印玺,并将其悬在了腰间。 随后便扛着昏迷的燕子,提着斩落的龙首一步一步踏上了台阶。 百足毒虫虽想攻击,但却畏惧他手中的龙头。 陈启龙知道这颗龙头可能就是他们逃出滇王墓的关键,所以才会将其一同带出。 第一百零七章 腾龙纹身 看着地上的龙头,何阿贵顿绝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脚将龙头踹到一旁,又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死了都不安生,还做着成神的美梦!” 看着一旁昏迷的燕子,何阿贵又问道:“龙哥,咱们怎么出去?” “昂措大师不是知道一条通往洞外的排水渠吗?从排水渠爬出去!” 何阿贵指挥那伙盗墓贼背上燕子,在昂措的带领下,众人终于找到了那片水渠。 这里距离墓室的正口大概有百丈的距离。 可就是这一百丈却隔绝着生死,致使叶龙的数名手下全都死在了途中。 众人走的虽然仓促,但陈启龙却还是带走了滇王宝玺。 若真如昂措所说,这枚玉玺代表着滇南的龙运。 那陈启龙就更不能让其落入扶桑军队之手了。 等他们爬出墓室的时候,他们发现外面的守军已经散尽。 营地遗迹还在,只是军队撤离了。筷書閣 昂措通过象哨重新找回了象群,而他们也终于返回了城外驿馆。 之前在山中与他们失散的几名枪手,已经提前回到了驿馆。 根据昂措的儿子所说,扶桑军队已经进入滇南境内。 许旅长已经率领部下展开了反击。 现在战况十分焦灼,滇南守军的情况并不理想。 听说许伯川军队正在阻击日军,陈启龙决定去看看自己的这位老战友。 他将燕子托付给昂措。 又让金娜留下照顾燕子。 本想自己独自出城,可却遭到了何阿贵的阻拦。 “龙哥,这次我必须和你同去!” 见何阿贵语气严肃,陈启龙反问道:“为什么非要和我一起去?明明这里更需要你!” “可你的身边也不能没人,这里有昂措和金小姐,肯定不会出事!” 陈启龙摇了摇头:“此一行赏不知结果如何,我不能带着你一同冒险。” 何阿贵态度虽然强硬,可陈启龙却更加坚持。 两人僵持了片刻,最终还是金娜在一旁打起了圆场:“就让阿贵和你去吧,这边我会照顾好的!” “你……” “谢谢嫂子!” 何阿贵的一声嫂子叫的金娜俏脸通红,她轻声啐道:“谁是你嫂子?别乱叫!” “好好好,我不乱叫,我去准备马匹!” 何阿贵出门备马,陈启龙眉头微蹙:“阿贵性格太冒失了,不该出入军营重地。” “可这次他在墓里也同样扭转了乾坤,如果不是他提前告知我们关闭墓门,那我们现在恐怕早就死在那里了!” “既然你有心栽培何阿贵,那就是要让他见些大场面,一直躲在你的庇护之下,他怎么能够成长?” 贵族出身的金娜,在很多事情上都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她知道陈启龙有栽培何阿贵的意图,便想让陈启龙多带何阿贵去见见世面。 陈启龙沉默了片刻,最终无奈说道:“好吧,就这一次!” 他行至门前,停住了脚步:“照顾好燕子,还有你自己!” 就在两人交谈之间,院中的何阿贵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 陈启龙还以为是何阿贵出事了,连忙跑了出来。 结果刚一出门,他就看到何阿贵衣衫不整,正用力蹭着自己的胸膛。 “阿贵,你发什么疯?” 何阿贵的胸膛已经被蹭的一片血红,可他此时仍不罢手。 他指着胸口的皮肤对陈启龙说道:“龙哥,你看这是什么鬼东西?” 陈启龙定睛一看,发现何阿贵的胸口竟出现了一条金色的盘龙。 他可不记得何阿贵闻过纹身。 他指着何阿贵的胸口问道:“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咱们下墓之前还没有呢!” 下墓之前他们曾在山洞中烘烤过衣服。 何阿贵记得十分清楚,自己的胸口那时并无纹身。 “这东西应该是在墓里粘上的,你看看你的胸口有没有!” 金娜此时已经顾不上男女有别了,敦促陈启龙也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 陈启龙扯开衣襟,发现自己的胸口上的确也有一条和何阿贵同样的金色盘龙纹身。 这纹身栩栩如生,龙形十分霸气。 只是龙头上只生有一只独角,看起来还是有些怪异。 金娜点了点头:“龙生独角,是为蛟龙,看来这东西的确是从滇王墓中带出来的!” 何阿贵紧张道:“这该不会是滇王施加在咱们身上的蛊术吧?” “这纹身不痛不痒,你要是没提醒,我现在都发现不了,应该不碍事!” 陈启龙安慰了何阿贵两句,又转头对金娜说道:“你让昂措和向导都检查一下,看看他们身上是否也有此类纹身,昂措见多识广,应该知道如何解决。” 前方战事吃紧,军队随时可能开拔。 陈启龙不想在此耽搁太多的时间,只想早些见到许伯川,早些获悉上级的计划。 滇王宝玺现已出世。 若滇南注定沦陷,那陈启龙就要提前带走滇王宝玺。 总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枚印玺落入敌寇之手。 何阿贵的情绪由原本的紧张逐渐转为平静。 两人担心这枚印玺可能会给众人招致杀身之祸,于是便将其带在了身上。 前往前沿阵地的路上,何阿贵对陈启龙问道:“龙哥,万一许伯川要抢印怎么办?” “我了解他的性格,他不会这么做。” 陈启龙言之凿凿,可何阿贵却摇了摇头:“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你们已经分开多年,你确定他还是当初那个许伯川?” 见何阿贵话里有话,陈启龙转头问道:“阿贵,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感觉咱们应该先把滇王宝玺藏起来,然后带一枚假印去见他。” “如果他真有杀人夺宝的心思,那就让他的计划彻底落空。” “如果他真的愿为国奋战,不想将祖宗遗物拱手让人,那咱们也可以把滇王宝玺交给他!” 何阿贵的这番回答让陈启龙十分满意:“为什么他愿意为国作战,你就会把印玺交给他?” “这东西象征的可是滇南气运,交到许旅长的手里,总好过留在咱们手里!” 陈启龙举起马鞭,指了指何阿贵腰间的包裹:“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第一百零八章 闯营 陈启龙拍马向前,意气风发。 何阿贵疑惑的打开背囊,却发现自己背着的并非玉玺,而是一块与玉溪大小相同的青石。 “龙哥,原来你早有打算!” “你说的没错,多年未见,我也不知许伯川的性情是否改变,贸然带印前往,恐怕会因此害了滇南!” 之前的一切不过是陈启龙对何阿贵的考验。 他只想试试何阿贵的心性是否得到了磨练,是否已经具有了上位者的大局观。 当下时逢乱世,天下已经乱成棋盘。 要做弃子还是做博弈之人,这要他们自己选择。 带走印玺不过是陈启龙的托词而已。 他现在已经信不过任何人。 而真正的滇王宝玺已经被陈启宗藏至他处,除他之外,没人能找得到。 两人边走边问,终于找到了前沿军队驻扎的地方。 这里距离战场约有十里左右,前方是一处桥梁,现在已经被炸塌。 不是陈启龙与和阿贵刚靠近军营,便被一列巡逻的士兵给拦了下来。 带队巡逻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强迫陈启龙下墓的赵营长。 见来人是陈启龙,赵营长十分惊讶:“你还没死?” 何阿贵在一旁洋洋得意道:“你死了我们都不会死,我们是来拜会许旅长的,快去通传一下!” 有关于陈启龙与许伯川的关系,赵营长之前也听冯副官提起过。 只是之前急着破开滇王墓,所以他便没有顾及对方的身份。 现在见陈启龙再次回归,而且直言要见许伯川。 赵营长也有些难办。 大家都知道许旅长治军严明,如果被他知道自己敢对他的朋友不敬,那许伯川一定会毙了他。 见赵营长迟迟不愿动身,何阿贵开口敦促道:“还等什么呢?赶紧的!” 陈启龙抬手阻止了何阿贵:“阿贵,先不要吵!” 他取下何阿贵肩上的包袱,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这是我们之前得到的滇王印玺,这关乎着整个滇南的运势,如今敌寇兵临城下,我想将这东西送给许旅长保管,还望行个方便!” 见这两人说的认真,赵营长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就派人通知许旅长,他正在开会!” 赵营长派出一名士兵去旅部报信,而他则是准备继续巡查周边。 陈启龙将他拉至一旁问道:“现在战况如何?” “扶桑军队出动了四个混编联队,兵力共计上万,我们虽然占据着滇南要势,可现在的战况仍不乐观!” 闻听此言,何阿贵在一旁问道:“你们不会弃城不顾吧?” “绝对不会,我们身后就是滇南百姓,一旦城破,军队溃逃,百姓必会遭受屠戮!” “许旅长已经下令,全军准备抵死一战,不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绝不会让倭寇踏入滇南半步!” 赵营长语气坚定,目露杀机,陈启龙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兄弟!” “之前在滇王墓是我多有冒犯,不过那时战况吃紧,军饷无法补充,我们也是被迫无奈才做了官盗,希望两位能够理解吧!” 别的不说,就单凭赵营长这战士一兵一卒的魄力,陈启龙和何阿贵就要对他刮目相看。 陈启龙摆了摆手:“之前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大敌当前,我等华夏儿女皆当携手迎敌!”https:/ “多谢!” 赵营长拱了拱手,随后率领军队继续巡查周边。 根据赵营长所说,之前已经有多股扶桑间谍势力试图渗透军营。 不过都被他们提前抓住并就地正法了。 看着军中旗杆上挂着的两颗人头。 陈启龙知道这场战争恐怕只能以一方的全军覆没收场。 他与何阿贵随意找了一处坐下。 等待许伯川的接见。 片刻过后,冯副官匆匆赶到。 “陈大哥,何大哥,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见到陈,何两人,冯副官显得十分高兴。 “我们之前在墓中的确遇到了些危险,不过此行还算顺利,我们这次来见许旅长,主要是为了给他送样东西!” 陈启龙拍了拍随身携带的背包,示意冯副官东西就在这里。 “许旅长已经恭候多时了,二位请和我来吧!” 冯副官将两人带至军帐,许伯川正在沙盘上推演扶桑军队的动向。 他一边复盘一边念叨着:“对方陈兵数万,后方还有支援,咱们这里只有一个旅,形势于我不利啊!” “既然不利,许旅长何不弃城保命,以期日后反攻?” “放你娘的屁,后方就是滇南数百万百姓,难道你要让我打开城门,把这些狼崽子迎进来吗?动摇军心,该死!” 许伯川骂了一句,伸手就要拔枪。 可等他回过头的时候,瞬间愣在了原地。 “陈老弟?” “没错,就是我!” 许伯川放下了枪,上前直接抱住了陈启龙:“陈老弟,皖南一别已有数载,没想到你我还能再见!” “是啊,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到旅长的位置,而且还能担负起镇守滇南的重任!” 两人寒暄了两句,许旅长喝退了冯副官,并让陈启龙和何阿贵先坐下。 看着面前的沙盘,陈启龙开口问道:“许旅长,倭寇来势汹汹,你准备如何应对?” “说实话,无法应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说到此处,许伯川有些落寞:“军阀连年混战,内耗严重,咱们的老东家现在甚至连军饷都开不出,半月之前我就已经发出求信,可现在都杳无音讯!” “会不会是通讯员被拦住了?您没多派出几人试试?” 何阿贵在一旁插口问道。 “派出多少人结果都是一样的,滇南已是孤城一座了!” “对了,陈老弟,你怎么突然到访滇南了?” “我是来救人的!” 陈启龙将之前的经历原原本本的给许伯川讲了一遍,包括自己是如何被强迫下墓的。 听到此处,许伯川勃然大怒:“报出我的名号还有人敢对你不敬?老子现在就毙了他!” 他刚想传令杀人,陈启龙立马拦住了他:“请旅长息怒,赵营长那么做也是为了缓解军中的燃眉之急,启龙能够理解!” 第一百零九章 锁环金龙 许伯川无奈叹了口气:“情况如此,的确怪不得手下,老弟你多担待吧!” 见许伯川的确没有弃城逃命的意思,陈启龙也将话题引入了正轨。 “许旅长,兄弟这次来,是想给你送样东西!” “什么东西?” “滇王宝玺!” 许伯川激动地站起身来:“兄弟,你说什么?你们把滇王印带出来了?” 见许伯川这么激动,何阿贵在一旁吹嘘了起来:“许旅长,您不必大惊小怪的,凭借我和龙哥的手艺,想带出一枚玉玺那不是手到擒来吗?” 许伯川摇头道:“我不是激动于玉玺现世,而是兄弟你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燃眉之急?” “没错,我之前认识了一位仙姑,她身边还养有一条金蛟,她说我只要献出滇王印,那她就愿意帮我扫平敌寇,护住滇南!” 听到金蛟二字,陈启龙和何阿贵顿时脸色骤变。 这让他们想起了蓬莱仙岛遗失的龙蛋和最终叛离了队伍的佟玉。 陈启龙试探性的问道:“许旅长,您说的这位仙姑是不是一个年轻女人?长相清秀?” 许旅长摇了摇头:“我与仙姑也只有一面之缘,我初次率部进入滇南密林的时候曾吸入过有毒的瘴气,是仙姑替我们解了毒!” “也就是在那次,她告诉我只要能找到滇王印玺,她就可以借滇王之力帮我扫平敌寇!” “不过说来奇怪,仙姑手段虽然高超,但她从不以真正的面目示人,只是带着一层面纱,而且自从上次解毒之后,我的胸前就多了这么个东西!” 见这里并无外人,许伯川也不避讳,直接拉开了自己的衣襟。 胸膛袒露,一条金龙出现在了陈,何两人面前。金龙盘肩环颈,头尾即将相连。 见此情景,陈启龙也拉开了自己的衣服。 他胸前的金龙和许伯川的如出一辙,不过他这条金龙还没达到头尾相连的地步。 “许旅长,我和我兄弟身上都有这个印记,恕我直言,这可能是滇王的诅咒!” “没错,仙姑也是这么说的!” “她说这是锁环金龙,只要金龙头尾相合,我便会全身溃烂而死,唯一能救我的就只有她的那条金蛟!” “那她救人的代价是什么?” “滇王宝玺!” 何阿贵刚问了一句,陈启龙和许伯川两人便都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此时陈启龙已经确定,这个所谓的仙姑就是由佟玉假扮的。 此人在蓬莱仙岛投靠扶桑军队,窃取龙蛋,走先他们一步返回北平,变卖了王府。 陈启龙本以为她会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可谁知冤家路窄,他们竟会在这里见面。 “许旅长,这仙姑就是个骗子,你千万不能信她,滇王宝玺象征着滇南气运,一旦落入让人之手,恐怕整个滇南都将易主!” 许伯川笑了笑:“兄弟放心吧,我老许虽然只是个兵痞,但我也不是贪生怕死的小人!” “仅凭三言两语就想让我拱手献宝,那断无可能!” “我知道那仙姑有些门道,于是便提前将她稳住,让她住在了距离军营不远的一个村子里,一来方便监视,二来也能控制住她!” “我本想等扶桑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再逼她施展手段,可现在看来,此人似乎不太可信?” “她不仅不可信,而且还很危险!” 何阿贵细数佟玉诸般罪责,弃主不顾是为不忠,害主未遂是为不仁,投靠敌军是为不义,变卖主家祖产,没有半点留恋是为不孝。 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现在却成了许伯川口中的仙姑,只能许伯川受到的蒙蔽实在太深。 听了何阿贵此番叙述,许伯川也是气上心头。 他当即便想让卫兵将佟玉瓦解至此处,然后将其枪决示众。 见许伯川情绪激动,陈启龙拦住了他:“许旅长,佟玉本领虽然不强,但她那条蛟龙却极为难缠,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他将许伯川拦住,和他低声商讨了一番。 两人最终定下一个计划,明天就由许伯川代为出面,假意献玺,他要亲自会会这个假仙姑。 当天夜里,陈启龙与何阿贵就住在了军营之中。 何阿贵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陈启龙也被他搅得不得安生:“阿贵,你怎么还不睡?” “龙哥,佟玉那娘们太歹毒了,我怕她还有后招!” 何阿贵之前可吃过佟玉的亏,若不是她从中作梗,赢月的族人也不会悉数惨死,这个仇他可还一直记得呢。 “放心吧,就算她再诡计多端,在枪炮面前也是花拳绣腿,况且咱们身上的锁环金龙应该也只有她一人知道如何破解,无论如何咱们都要找到她!” 何阿贵从床上爬起来,认真的对陈启龙问道:“龙哥,若是咱们解不了这锁环金龙的毒,那你最后想死在哪?” 陈启龙本想骂何阿贵是乌鸦嘴,可见何阿贵问的认真,陈启龙也便认真作答了起来:“若真有那天,那我希望自己能死在皖南。那是我参军入伍的地方,还有许多战友曾埋骨那里!” “那要是真有那天,你又想死在哪里?” “我想死在蓬莱仙岛的外围,你到时就把我的骨灰撒在海里吧,我想守着赢月公主!” 月光皎皎,何阿贵面露忧色。 陈启龙看得出来,他又在想远在蓬莱仙岛的赢月公主了。 他虽不懂情爱,但也知道自己的兄弟动了心。 他出言安慰道:“放心吧阿贵,咱们的毒一定能解,咱们也一定能再回蓬莱仙岛,这次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赢月公主也带出来!” “真的吗龙哥?” “嗯,我骗过你吗?” “没有,谢谢龙哥……” 何阿贵受到鼓舞,倒头便睡。 在他的心里,陈启龙就是无所不能的。 他答应的时候那就一定能做到,而自己要做的,就只是无条件的相信他。 只是此时,远隔千里的蓬莱仙岛上,一场危机正在酝酿。 赢月公主独守蓬莱仙岛,并在这里为其他族人守墓。 只是最近她发现岛上的动物似乎变得越来越怪异了! 第一百一十章 滇南古寨 自从蓬莱仙岛出事以后,岛上的生物便开始变得狂暴起来。 它们不是互相厮杀,便是大举进攻其他物种,这导致蓬莱仙岛现在已经变成了血色炼狱。 赢月公主一度以为这是岛上族人的冤魂在作祟,她每日都在岛上巡视,希望能遏制乱象。 不过岛上地形复杂,面积广阔。 但凭她一人之力,难以遏制众多狂躁的生物。 最后她只能听之任之。 任凭这些生物厮杀。 这天夜里,赢月公主怀抱长枪坐在岛上。 远眺海面,她仿佛看到何阿贵乘船而归。 连日来的困倦涌上心头,赢月公主靠在树上就这样沉沉睡去了…… 次日清晨,冯副官一早便来到了陈启龙的房间。 外面的集合哨声和军队训练的声音早已将陈启龙吵醒。 他起身走出营帐,恰好撞上了冯副官。 “陈大哥,您起的挺早啊!” 在得知了陈启龙与许伯川的关系后,冯副官对陈启龙的态度也愈发恭敬起来。 陈启龙笑了笑:“听到哨声就躺不住了,想看看你们的军容军纪!” 此时,操场之上,数队士兵正在跑操。 远处已经传来了饭菜的香气。 陈启龙食指大动,转头对冯副官问道:“饭菜很香啊,你们平常都吃什么?” 冯副官有些尴尬的回答道:“文职每天四两精米,武官每天四两糙面,士兵和我们的待遇基本相同,如果吃不饱,那就填补些野菜!” 闻听此言,陈启龙眉头微蹙:“他们可是要上阵打仗的,就给他们吃这些东西?”她可没有勇气觉得新闻的事能瞒过他们。 “没办法,军中粮饷亏空,上方迟迟没有拨款,之前镇守滇南的本有两个旅,之前因为粮饷不足,已经撤走一个了!” “怪不得你们会盗墓!” 陈启龙口中念叨了一句,随手自怀中摸出了一张银票:“这个给你,兑付些现银!” 看到这张银票,冯副官的眼睛瞪的老大:“陈大哥,你!” “别说你我,都是咱们华夏自家的军队,我姓陈的尽些心力也是应当!” 这是一张面值十万的银票,能在全国各地兑付。 可哪怕是十万大洋,想要维持这支军队的长期开销那也是万万不够的。 而这笔钱已经是陈启龙近些年来的所有积蓄。 他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这支抗倭军队在此忍饥挨饿。 同时也痛恨南洋军上级的贪腐无能。 若不是上层养着一群闲人,这群士兵也不会面临如此窘境。 见陈启龙坚持,冯副官伸手接过了银票:“那我就代许旅长,代军中兄弟感谢陈大哥慷慨解囊了!” “嗯,这群兄弟都是要上战场的人,经此一战,生死尚未可知,切不能让他们寒了心!” “小弟明白。” “带我去见许旅长,我有话要和他说!” 冯副官将陈启龙带至指战厅,许伯川旅的几名团长此时正在听从许伯川的安排。 见陈启龙来到,许伯川停止了战略部署,只是对手下的几名团长叮嘱道:“稍后就进入你们各自的位置,扶桑军不开火,你们也切记不能开火,可他们一旦开火,那就给我狠狠的打回去!” “是,旅长!” 几名团长回答的干脆,随后便走出指战厅,返回了各自的团部。 许伯川笑着对陈启龙问道:“老弟今早没休息好吧?” “住在这热血军营,让我这老兵如何休息的好?” 陈启龙笑着和许伯川打趣了一句,两人间的关系又因此拉近了许多。 许伯川无奈解释道:“倭寇与我方相距不远,现在双方已呈犬牙交错的态势。” “他们之所以迟迟不敢进攻,主要是吃不准守城军队究竟是一个旅还是两个旅!” “之前的事情小冯和你说了吧?上方粮饷迟迟不拨,导致方定洪旅提前撤离滇南,这城中现在只有区区八千守军,如果我不造些声势,那扶桑军恐怕早就动手了!” “上方无能,贪腐严重,这些事情咱们都知道,若不是如此,当初我也不会退伍!” “是啊,说的就是这个!” 许伯川将陈启龙拉至沙盘前:“扶桑军现在有一个旅团正在与我方遥相对峙,我部前沿观察他们今早有些动向,我担心他们可能要攻袭滇南,所以今早才特地做出安排!”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先去找仙姑,早些解决那边的事情,你也好早些坐镇滇南!” “如此甚好,那咱们就即刻启程……” 许伯川之前特地征用了一个村子用作这位仙姑的下榻之处。 根据许伯川所说,这村子里还有二三百名村民。 不过他们性格淳朴,对外来人士并不排斥。kuAiδugg 许伯川在江仙姑安置到这里的时候,还曾给这些村民一笔看护费。 为的就是让他们守住仙姑,不要让其随意走动。 这个村庄位处山间,交通很不便利。 为保此行安全,许伯川还特地带上了自己的手枪队。 他与陈启龙,何阿贵三人骑马走在前方。 手枪队则是跟在后方掩护三人。 他们在山中足足跋涉了一上午。 这才在中午时赶至仙姑藏匿的山口。 许伯川转头对身后的手枪队说道:“你们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离开半步!” “是!” “陈老弟,许老弟,前方道路狭窄,咱们只能步行前进了!” 三人下马步行走去古村,刚进山口,陈启龙和何阿贵便同时闻到了一股腥骚恶臭的味道。 这味道让他们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而且还勾起了他们脑海中很不愉快的回忆。 当初他们前往蓬莱仙岛的时候,曾在海上遇到蛟龙。 蛟龙出海便会掀起这股腥骚恶臭的气味。 两人刚闻到这股味道,便想起了蓬莱仙岛上遗失的那颗龙蛋。 难道佟玉已经将龙蛋孵化成功,并在这里养起了蛟龙? 沿途他们并未见到村民,许伯川感觉有些奇怪,便在村中四下搜寻了一番。 村中茅屋都已空置。 有些房屋甚至已经结上蛛网,显然长期无人居住。 许伯川眉头紧锁:“真他妈邪门,村里这几百口人怎么全都消失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控蛊之术 看到村中空置的房屋和消失的村民,陈启龙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他感觉这些消失的村民很可能和佟玉有关。 古村依托山势,四周都是连绵不绝的山脉。 只有正前方的村口处,有一处能用于进出的谷口。 陈启龙转头对许伯川问道:“许旅长,这里应该有后山吧?” “的确有,我之前曾和副官在这里进行过排兵演练,想过要将这里展成我们的后方战场!” “因为这里四壁环山,易守难攻,那时我还想过要将后山当成机枪预伏点的!” 见推断得到肯定,陈启龙点了点头:“这就没错了,我感觉村民们可能都在后山!” “后山只有一处石台,那是村民们以前用来祭神的祭坛,他们平白无故去后山干什么?难道是要祭祀吗?” “嗯,有可能……” 许伯川按照记忆将陈启龙和何阿贵两人带至后山。 这里此时正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刚闻到这股味道,许伯川的脸色便难看到了极致。 他拔出手枪快步上前,结果就看到一群村民正围着祭坛转圈。 村民们手中都拿着已经被切断喉咙的家禽,家畜。 禽畜血液染红了祭坛边缘,祭坛边缘出现了一连串的血色符文。 一名身穿白衣,脸戴面纱的女子就坐在祭坛中央。 她的尖头盘绕着一条手臂粗细的幼龙。 周遭虽血气弥漫,但她却恍若未闻。 看到这诡异的场景,许伯川脸色一沉。 他将枪口对准天空,砰砰连放了两枪:“都他妈别转了,看的老子心烦!” 他高声怒骂了一句,可这些村民却对此充耳不闻。 他们仍在一圈圈的打转。 而那些诡异符文,此时也开始扭曲起来。 陈启龙知道事情的症结就在那祭坛中央的女子身上。 此时放枪示警,震慑村民是没用的。 他劈手夺过许伯川的手枪,并将枪口对准了那名女子:“停止祭祀,否则我毙了你!” 听到陈启龙的威胁,那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许旅长,倭寇大军压境,进犯滇南,我这可是在帮你!” “帮我?你把这些老百姓祸害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难道这就是在帮我吗?” 许伯川虽出身草莽,但他并不傻。 看到周遭这些百姓的呆滞表现他就知道事情定有异常。 面对许伯川的质问,那女子轻声笑道:“我现在是在向上天祈福,希望他们能派出天兵天将,为许旅长助战。” “老子不信什么天兵天将,老子只信手里的这把枪,你要是再不让这些老百姓恢复正常,老子现在就要你的命!” 看着那黑漆漆的枪口,女子悻悻然的打了一个响指。 一声清响过后,周遭的百姓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何阿贵上前搀扶血泊中的百姓,根本顾不得验证这女子的身份。 陈启龙看到的女子身上盘亘的蛟龙,便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佟玉,我们找你找的好苦啊!” “能被陈大哥如此惦记,这倒是我的福分了!” 佟玉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并从祭坛上站了起来:“小姐好吗?” “她很好,只是恨不得吃你的肉!” “还有我,咱们的仇也总要算一算!” 何阿贵将倒在血泊中的几名百姓全都拖至一旁,随后也面目狰狞的对佟玉说道。 “你把我妹子卖到了牡丹楼,害得我妹子被带到了这里,要不是我们来的及时,她恐怕就要成为滇王的随葬品了!” 听到何阿贵的控诉,佟玉摇了摇头:“这怪不得我,我把燕子卖到牡丹楼,主要是为了给她找个归宿!” “如果你们死在了蓬莱仙岛,那燕子怎么办?她总得活下去不是!” 佟玉非但没有对自己的罪行进行忏悔,反而还巧言善辩,大放厥词。 闻听此言,何阿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佟玉,我杀了你!” 何阿贵的手在腰间一掠,两把飞镖便被他握在了手中。 何阿贵的飞镖虽不如陈启龙的枪法精准,但在如此近的距离内,他想杀人绝非难事。 两把飞镖直朝佟玉的胸口刺去,但佟玉却不闪不避。 就在飞镖即将刺到佟玉胸口的时候,那条蛟龙突然动了。 它头尾相衔,直接箍住了佟玉的上身。 飞镖射在龙鳞上,迸溅出了一阵火星。 蛟龙不仅毫发未伤,而且还张口衔住了一支飞镖。 何阿贵的这些非标全都是他花了大价钱打造的。 之前哪怕在赌坊输得分毫不剩,他也从未想过要当掉飞镖。 可这次他却眼看着那只精铁飞镖被蛟龙叼在口中,随后又嚼了个咯嘣作响。 另一只飞镖掉落在了佟玉的脚下。 何阿贵弯腰想去捡拾,可飞镖却被佟玉踩住了。 “何二哥,想拿飞镖,哪有这么容易?” 与此同时,佟玉再次打了个响指。 之前那些昏迷的村民,现在竟又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他们提起地上的禽畜尸体,并吸吮动物体内的血液。 整个场面诡异异常,那些村民的嘴角也都被血液染红了。 这个场面陈启龙再熟悉不过。 之前他们在滇王墓中曾几次遭遇蛊虫侵袭。 那时他们的同伴也都像是这些村民一样毫无理智可言。 有了之前的经验,陈启龙一眼便看出这些村民是被蛊虫寄生了。 他指着佟玉问道:“你用蛊虫控制了这些村民?” “陈大哥还真是好眼力,可惜你太碍事了!” “赶快把这些村民身上的毒蛊驱散,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 他之前一度认为佟玉只是不甘屈居人下,所以才会生出反叛的心思。 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佟玉已经彻底陷入疯魔。 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甚至不惜用蛊术操控几百名村民。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野心二字就能解释的了。 她简直是疯了! 面对陈启龙的斥责,佟玉冷声道:“你算老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她在陈启龙和何阿贵二人身上打量了一番,最终又将目光锁定在了何阿贵的身上。 而那枚假造的滇王宝玺,此时就在何阿贵的背包里。 第一百一十二章 血祭造龙 见何阿贵身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佟玉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 陈启龙看得出来,她这是在忍笑。 “怪不得你们会和许旅长一起来见我,原来你们已经拿到了滇王宝玺。” 她转头对何阿贵说道:“如果想救这些村民,那就把玉玺交出来!” 可谁知一向以人命为重的和阿贵此时却一反常态。 他将背包举起,并对佟玉威胁道:“老子才不管这些村民呢,他们和我非亲非故,他们的死活与我又有何干?” 一见何阿贵举起了玉玺,陈启龙和许伯川两人同时一惊。 陈启龙惊的是他知道这玉玺是假,但他不知道何阿贵此时意欲何为。 许伯川惊的是那滇南重宝现在正被高悬空中,一旦何阿贵将其摔碎,那整个滇南的运数都将因此颠倒。 到时失去了龙脉护佑,滇南能否保全还是个问题。 两人的心思虽有不同,但他们表现却出奇一致。 一见两人吃惊的表现,佟玉更加笃定何阿贵举起的就是真正的宝玺。 她还想和何阿贵谈条件。 于是便故作镇定的说道:“何阿贵,这里可是有几百条人命,只要我现在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开始互相残杀!” “难道你想看着这些村民死在你的面前吗?” 何阿贵冷笑了一声:“你现在大可以试试,看看究竟是那畜生的反应快,还是我龙哥的子弹快!” 陈启龙的手枪一直瞄准着佟玉的脑袋,那蛟龙虽包覆住了佟玉的全身,但却无法护及佟玉的头部。 之前在蓬莱仙岛时,佟玉也曾见识过陈启龙的枪法。 她深知只要自己稍有破绽,陈启龙便能一枪将自己毙命。 见条件无法谈成,佟玉只能选择让步。 “我可以先帮这些村民驱散体内蛊虫,不过你也要让我看看这宝玺的真伪!” 佟玉敢提出这个条件,是因为她笃信何阿贵还是担心这些村民的。 这些村民刚才倒在了血泊中时,何阿贵从慌忙上前搀扶,担心他们会被血液呛到。 从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何阿贵并不是他表现的那样铁石心肠。 听到佟玉提出的这个条件,许伯川连忙说道:“何老弟,快答应他吧,这可是几百条人命啊!” 何阿贵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陈启龙。 现在场上双方对峙,最难做的却只有陈启龙一人。 他们带来的这枚宝玺本就是假的。 如果佟玉发现了这宝玺只是一块石头,那她肯定会勃然大怒,甚至可能会杀了这些村民。 可如果不让佟玉验证真伪,那她又不会给这些村民驱虫。 这些村民早晚还是死路一条。 这进退两难的境地,让陈启龙无从抉择。 最终他只能无奈道:“阿贵,给她看看吧……” 陈启龙本意是想唬住佟玉,并趁她警惕松懈的空挡一枪毙命。 只要能杀了佟玉,其他的事情都好解决。 这些村民体内的蛊虫,他完全可以请人驱除。 昂措在滇南有着极广的人脉,想找一位蛊师倒也不成问题。 何阿贵将包裹托在手中,并缓缓打开了一角。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并不是那块青灰色的顽石。 而是一条晶莹剔透的盘龙枢纽。 这盘龙枢纽和滇王宝玺一般无二,这顿时引起了陈启龙的警觉。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并用质问的眼神看向了何阿贵。 何阿贵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并再次将那盘龙枢纽包了起来。 “怎么样?看到了吗?” 佟玉这次总算放松了警惕。 她笑着点了点头:“没错,的确是上等的和田玉料。看来这就是你们从滇王墓中盗掘出来的宝玺了!” “东西你已经看到了,现在赶快救人吧!” “好说!” 佟玉从怀中口袋里摸出了一只瓷瓶,并将其砸碎在了祭坛上。 馥郁的香气蔓延至整个祭坛,那些倒地不起的村民现在也纷纷打起了喷嚏。筷書閣 他们打喷嚏时会有一些小虫从他们的口鼻中喷出。 而在打过喷嚏后,那些村民也开始逐渐有了反应。 “我之前只给他们下了一些噬心虫,让他们能听从我的摆布,现在噬心虫已经被引出,你也该把滇王宝玺给我了吧?” 见佟玉开口索要滇王宝玺,何阿贵冷声道:“佟玉,你以为我何阿贵是刚出道的雏儿吗?” “没见这些村民苏醒过来,我是不会把滇王宝玺交给你的!” “好,那你就稍等片刻吧!” 佟玉并未反驳,显然是胸有成竹。 片刻过后,这些村民纷纷苏醒,并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名老者指着佟玉骂道:“你这妖妇,我们按照许旅长的吩咐,好心将你收留在这里,你却对我们下蛊?” 佟玉冷笑道:“你们在我的眼中不过蝼蚁,要怪就怪许伯川轻信谗言,这才将你们推入绝境!” “佟玉,你我之间的事情大可以私下解决,何必牵扯到这些村民呢?” 陈启龙看不惯佟玉的嚣张作派,也在一旁开口说道。 闻听此言,佟玉冷笑了一声:“姓陈的,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为什么要和你过不去?难道就因为我曾经是金娜的女婢吗?” “这点小事犯不着让我杀人灭口,我想得到滇王宝玺,为的就是将你们踩在脚下!” “看到我脚下的这处祭坛了吗?这就是当初滇王成龙的方寸谷,七星台,只要我手持宝玺在此入定,七日之后我也将化身为龙,成为滇南主宰!” 见自己的计谋即将得逞,佟玉已经彻底陷入癫狂。 她转头对何阿贵吼道:“姓何的,我已经将这些村民体内的蛊虫驱散,你赶快把滇王宝玺给我!” “好啊,我这就给你!” 何阿贵扬手将包裹丢给了佟玉。 陈启龙想要阻拦但却为时已晚。 就在他提枪准备打碎宝玺的时候,那条蛟龙突然腾空而起,直接将宝玺含入口中。 陈启龙见毁宝无望,只能又将枪口对准了佟玉。 他扣动扳机,一枪打在了佟玉的肩膀上。 佟玉被打的的一个趔趄,直接翻到了祭坛下。 第一百一十三章 后招 见佟玉翻落祭坛,陈启龙提枪上前查看情况。 何阿贵紧跟在陈启龙身侧,担心佟玉还有后招。 等两人靠近的时候,佟玉已经消失无踪。 下一秒,一个阴测的声音自两人身后响起:“你们在找我吗?” 两人回头看去,发现佟玉已经出现在许伯川的身后。 一把尖刀架在许伯川的脖子上,刀刃下压,许伯川的脖子已经流出血迹。 “站在那里不要动,否则我宰了他!” 佟玉和金娜一样,自小便学习武术,寻常男人三五个得进不得身。 许伯川虽久经沙场,见过许多大世面,但其本身毕竟只是一个鲁莽武夫。 何阿贵担心许伯川的反抗会使佟玉动杀心,于是赶忙说道:“姓佟的,有事你冲着我们来,现在大敌当前,你别伤害许旅长!” 许伯川将手探至腰间,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刀柄已经露出。 陈启龙对他摇了摇头,可他却对陈启龙流露出了一丝微笑。 下一刻,许伯川手肘上抬,直朝着佟玉的下颌砸了过去。 佟玉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两步,手中的刀刃割伤了许伯川的颈部。 许伯川抽刀回身,一刀便将佟玉手中的匕首给砍飞了出去。 他一脚踹向了佟玉的小腹,并借此与佟玉拉开了距离。 陈启龙快步上前,用枪对准了佟玉,同时将许伯川拉到了一旁。 “许旅长,你没事吧?” 许伯川擦拭了一下颈部的血迹:“没事,不过被划伤了一点皮肤而已!” 陈启龙将枪口对准佟玉的脑袋,同时冷声道:“阿贵说的还真没错,你的确不可信!” “呵,玉玺已经到了我的手里,现在整个滇南都将是我的囊中之物,你们这群蝼蚁,只配跪服在我的脚下!” 佟玉怀抱滇王宝玺,状态癫狂异常。 何阿贵来到陈启龙身旁,皮笑肉不笑的对佟玉说道:“蠢货,你真以为我会把宝玺给你?” 闻听此言,佟玉大惊失色。 她一手扯开包裹,却发现那玉龙枢纽下面粘着的只是一块方型的青石。 “要不是我会雕刻,今天还真骗不过你!” 见佟玉手中的并不是真正的滇王宝玺,陈启龙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转头对何阿贵问道:“好小子,你竟然连我都骗。” “要是不先骗过龙哥你,那我又怎么她上当呢!” 原来那只玉龙枢纽是何阿贵从滇王古鼎里顺出来的冥器。 那几尊古鼎里放有许多长条玉石,而用于雕刻玉龙枢纽的这条,就正是那鼎中成色最好的一块。 何阿贵本想用这块玉料给赢月雕一枚护身符。 可昨天来到军营时,他发现陈启龙并未将滇王宝玺带在身上。 佟玉生性谨慎多疑,这点特性他十分了解。 为了骗过佟玉,他只能忍痛舍弃这块玉料,将其雕琢成了玉龙枢纽。 别看是仿品,可这玉龙枢纽却是何阿贵按照记忆一点点雕琢出来的。 因为玉料中掺杂了鼎中的水沁,一看便是从古墓中发掘出来的老料,所以佟玉才会信以为真。 不过佟玉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最终却还是栽在了何阿贵的手里。 她气的要将那块青石砸碎。 但何阿贵却先她一步用飞龙爪抓住了那块玉龙枢纽。 “你不喜欢也别砸啊,我还要送给赢月呢!” “何阿贵,你还真是无耻啊!” 佟玉被气的脸色铁,咬牙切齿的说了这么一句。 陈启龙拦在何阿贵身前,再度将枪口指向了佟玉:“你没资格说别人无耻!” 佟玉紧盯着陈启龙,伸手揭下了脸上的面纱。 “陈启龙,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们吗?这就是答案!” 佟玉原本白净的脸上现在已经被成片的蛇鳞覆盖,只有鼻子以上的皮肤还是正常的。 她指着自己的脸,对陈启龙和何阿贵厉声呵斥道:“这一切都是拜你们所赐,如果不是你们横插一脚,我也不会带着龙蛋逃离蓬莱仙岛!” “佟玉,你总喜欢把责任推卸到别人的身上,难道你就没考虑过自己的问题吗?” “我有什么问题?我最大的问题就是我的出身,我没有醇亲王那样身份显赫的父亲,也没有金娜那种出身名门,自幼便能远洋留学的家庭。” “我想爬的更高,我就只能踩着别人的肩膀,陈启龙,你不过是一个盗墓贼而已,你凭什么指责我?” “没错,我们的确是盗墓贼,但我们知道自己不该忘本,知道不能和扶桑人狼狈为奸,你对婢女的身份耿耿于怀,可你有没有想过金娜是如何待你的?” “当初在蓬莱仙岛,你三番五次想对她下手,她可曾怀疑过你,抛下过你?” “强者的确要踩着其他人的肩膀才能力争上游,但你注定不是强者,因为你的心已经扭曲了!” 陈启龙的一番言论将佟玉的自尊心打击得荡然无存。 她开始变得癫狂起来。 “我是强者也好,弱者也罢,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许伯川,我念你是条汉子,本想饶你一命,可你竟然不听仙姑教诲,反而带人杀我。” “你也该死!” 随着佟玉的情绪逐渐癫狂。 之前那些昏迷的村民现在也正逐渐苏醒。 就连那名恢复神智的老者。 眼神也逐渐变得迷离起来。 “我在他们身上下了两种蛊虫,刚才不过驱散了一种而已!” “现在我就让你们尝尝这血生蛊的滋味,我要让你们亲眼见证我是如何成龙的!” 随着佟玉的一声令下,那群村民开始疯狂的朝陈启龙等人扑去。 三人且战且退,村民们组成的包围圈也在不断缩小。 最终,他们被围困在了祭坛之上。 陈启龙和许伯川虽都有武器傍身,但他们却不想将武器对准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何阿贵环视周遭,眼中闪过了一丝嫌恶的神情。 这些村民各个口流涎水,目光呆滞,俨然一副食人妖魔的模样。 他攥紧了手中的飞龙爪,转头对陈启龙说道:“龙哥,他们已经丧失人性了,不行咱们就杀出去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祭坛地宫 飞龙爪共有四只爪刀,每把都锐利无比。 这锐利的爪刀再配上飞龙爪的强大握力,甚至能扣紧岩壁,洞穿林木。 之前众人在滇王墓遇险时,陈启龙和何阿贵就是依靠着飞龙爪力挽狂澜,这才救出了金娜和叶龙。 而且飞龙爪不仅是一件盗墓器具,同时还是一件防身利器。 陈启龙一见何阿贵这个模样,便知他已经起了杀心。 他按住了何阿贵的手腕:“别急,能不杀人就尽量不杀!” 佟玉这次似乎是和他们杠上了。 哪怕三人已身陷囹圄,她也没有逃跑的意思。 她只是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被村民包围的三人。 “我知道你们之前落脚的地方,等你们死了,我会亲自取回滇王宝玺!” 有蛟龙傍身的佟玉,现在可谓无敌。 哪怕驿馆有昂措坐镇,一旦佟玉前往,危险也必不可免。 见这几百号村民靠的越来越近,许伯川也握紧了手中的短刀:“陈老弟,做个决断吧!” 陈启龙眼中闪过了一丝悲悯的神情。 他抬手刚想扣动扳机。 却觉得脚下祭坛突然震颤起来。 何阿贵低头看了一眼,随后惊声道:“龙哥,石板裂开了!” 七星台曾是滇王成龙之地,占尽了方寸谷的风水地利。 只是滇王成龙距今已有千年。 经过这上千年的风吹日晒,用于搭建祭坛的石板早已脆化。 承载三两个人的重量已是勉强。 现在突然被这几百名村民一起踩踏。 这石台岂有不碎之理? 陈启龙暗道一声不好,拉起身边两人便想跳离七星台。 只可惜他的反应还是晚了一步。 在他起跳的瞬间,七星台彻底碎裂。 一个黑黢黢的大洞出现在了三人脚下。 他们三人连带周遭的几百名村民全都掉进了黑洞之中。 见此情景,佟玉也是大惊失色。 这七星台可是她借地气成龙的地方。 现在祭坛碎裂。 她还有成龙的机会吗? 她本想上前探明情况。 却见下方黑洞中突然飞出了一只铁爪。 铁爪扣住了她腰间的缦带,将她也给拉进了黑洞之中。 黑暗中的何阿贵只觉得一阵强烈的失重感袭来。 在下坠的过程中他随手丢出了飞龙爪,试图抓住祭坛边沿稳定身体。 可谁知抛出的飞龙爪并未抓住祭台边缘,反而是将观望的佟玉给抓了下来。 没人知道这处险洞究竟有多深,何阿桂只觉得自己似乎下坠了很长时间,最后重重拍在了水里。 掉落水中的何阿贵只觉得自己五脏颠倒,险些喷出血来。 所幸他擅长水性,在水中扑腾了几下便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洞中四下黑暗,使何阿贵看不清周遭环境。 他一边拍击着周遭水面一边喊道:“龙哥,许旅长,你们在哪?” “阿贵,你没事吧?” 何阿贵刚喊了几声,便听远处传来了一声询问。 他听得出来,这是陈启龙的声音。 他循着声音游到陈启龙所在的位置,发现许伯川也在陈启龙的身边。 刚才下落的过程中,许伯川没有调整好角度,不巧撞到了凸起的石头上。 那块石头撞到了他的后脑,并使他颅骨凹陷,性命危在旦夕。 这条地下暗河的宽度足有近十丈,河水冰冷刺骨,水流十分湍急。 在何阿贵的帮助下,陈启龙终于将许伯川弄到了岸上。 许伯川颅骨凹陷,身上多处骨折,早已是气若游丝。 经过两人的一番折腾,许伯川悠悠醒转。 他拉住了陈启龙的手腕:“启龙,咱们这是在哪?” “许旅长,咱们还在方寸谷,这里是地下暗河!” “嗯,启龙老弟,阿贵兄弟,这次是我老许害了你们。” 许伯川咳嗽了两声,鲜血顺着他的口鼻喷出,他的状态变得更加萎靡。 “要不是我带你们两个进谷寻找仙姑,你们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只是未能将倭寇逐出我华夏大地,伯川死不瞑目啊!” 许旅长样貌虽然凄惨,可他身上最重的伤其实就是颅骨骨折。 陈启龙和许伯川下落的位置较低,摔伤并不严重,这才让许伯川捡回了一条性命。 不过这里没有任何的医疗条件,若是直接放任不管,许伯川必死无疑。 就在两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暗河上游突然冲下了一根手臂粗细的枯木。 陈启龙跳入水中,捞出了那根枯木,并用枯木和自己的衣服捆扎了许伯川的颈椎。 他的后脑被枯木的枝丫托起,杜绝了血液呛入气管的危险。 许伯川状态虽好了一些,但他对能否活着出去却仍不抱有希望。 他拉着陈启龙的胳膊叮嘱道:“启龙,我若死在这里,你可以将我的尸骨弃之不顾。” “军人为国而战,何须马革裹尸,伯川虽未能有幸死在战场,但我同样杜绝了妖人霍乱的危机,我死得其所!” “只是我若死在此处,我那几千兵马必将因此慌乱,甚至可能有哗变的危险。” “到时你一定要和阿贵兄弟一同离开这里,并将那一旅兵马托付给冯副官,让他不要宣布我已死亡的消息,此临战之际,切不可动摇军心!” 许伯川虽出生草莽,可在此时却仍忧心于国家大事,忧心于滇南百姓。 他的高尚情操使陈启龙和何阿贵都不由得为之泪目。 陈启龙紧握着许伯川的双手:“许旅长,你那一旅的兵马还需你亲自率领才行,你尽管放心,只要我陈启龙还有一口气在,我就绝不会让你死在我的前面!” 陈启龙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何阿贵听的心酸,便将头侧到一旁偷偷擦拭眼泪。 可就在他转头的这个空档,他看到水面飘过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形如枯木,直挺挺的飘在水上。 东西上趴着一个身穿白裙,肩头染着血迹的女子。 何阿贵看的仔细,一眼便分辨出了那女子的身份。 对方正是被他用飞龙爪带进暗河的佟玉! 他指着佟玉飘走的方向骂道:“臭娘们,没想到你也下来了,老子今天剥了你的皮!” 何阿贵甩出飞龙爪,同时纵身跃入了水中…… 第一百一十五章 食人鲳 何阿贵刚跳下水,就觉得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原本平静的水面,在他跳下水后突然翻涌起来。 起初他还以为这是水开了。 扑腾着想上岸。 可等他随手摸到一样东西的时候,他突然愣住了。 他的周围此时密密麻麻的满是游鱼。 他跳下水后,这些鱼变得异常兴奋,全都涌到了他的身前。 这才导致水面出现浪花,像是沸腾了一样。 他随手抓起一只,想看看这是什么品种。 结果手掌刚一握,他便觉得掌心传来了一阵刺痛。 这鱼身上竟长满了尖刺! 他将鱼甩到岸上,再次奋不顾身的追向佟玉。 他手掌处的伤口被河水冲开,鲜血招惹的群鱼紧随其后。 何阿贵一时不查,他的手掌便被咬了一口。 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抬手时发现那长满尖刺的怪鱼正咬着他手心处的伤口不放。 陈启龙安顿好许伯川后便将目光转到了那条乱蹦的怪鱼身上。 怪鱼每次跳跃,都会撞上岸边的石头。 并因此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 陈启龙随手拿起怪鱼,发现这鱼身上的鳞片竟已长成了板甲。 鳞片之间看不出缝隙,而且嘴里还长有密密麻麻的獠牙。 陈启龙看的奇怪,想将这怪鱼放生。 可他的手却被许伯川按住了。 “陈老弟,这鱼放不得!” “怎么了许旅长?难道鱼有问题?” “嗯,这东西叫食人鲳,平常最嗜血气,三年前我负责掩护军医队撤离,他们就曾在滇南野涧中遭遇过食人鲳。” 说到此处,许伯川目露痛惜之情:“那次共有十几名伤员命丧鱼口,准备抬上岸的时候,他们已经化作皑皑白骨,身上的皮肉都被鱼吃了!” “这,阿贵还在河里,我得去救他!” 陈启龙担心何阿贵会步那十几名伤员的后尘,当即便要进行援救。 许伯川伸手将他拉住:“只要身上不带有血腥气,这鱼便不会伤他。” “你刚才为了照顾我,身上沾染了许多血渍,现在下水难道是要做鱼食吗?” 陈启龙心系何阿贵,现在哪里听得进劝告? 见许伯川再三阻拦,他伸手便按住了许伯川的手:“许旅长,今日无论如何我不能让阿贵身犯险境,你在这里稍等片刻,兄弟我去去便回!” 陈启龙对自己的身手极为自信。 毕竟他之前曾迎战过滇王三世身,并亲手斩下了那古滇龙尸的头颅。 现在水中不过是一群食人鲳而已,他自信自己不会被困。 陈启龙刚跳入水中,并感觉自己脚下传来了一阵痛意。 他用脚猛踢,竟从河底踢出了一只体格硕大的红色鲳鱼。 这鲳鱼体长足有二尺,口中的獠牙足有小指般长短。 被从水中踢出后,这鲳鱼非但没有挣扎,反而张口朝着陈启龙咬了过来。 食人鲳构造独特,头大身小,这鱼虽只有二尺,可那一张大嘴却能吞下人的拳头。 若真被这鱼咬上一口,陈启龙不免要掉块肉。 这食人鲳出水后力气极大,就连陈启龙都无法将其轻松按住。 就在他即将受伤之际,一只飞龙爪突然从斜下飞出。 精钢龙爪直接洞穿了食人鲳的脑袋,并将其钉在了一旁的岩壁上。 与此同时,何阿贵的声音自陈启龙身侧响起:“龙哥快上岸,这鱼太他妈邪乎了!” 何阿贵的身上此时已经挂满了食人鲳,他裸露在外的皮肤现在已咬的鲜血直流。 那些鲳鱼紧随其后,似是要将他啃成白骨才肯罢休。 亏得何阿贵反应迅速,再加上身上的衣服质地坚韧,这才保护得肚腹未被食人鲳咬穿。 两人挣扎着爬上岸,陈启龙不满的对何阿贵问道:“阿贵,你怎么突然就下水了?你太冒失了!” 何阿贵检查着身上的伤口无奈道:“龙哥,佟玉也下来了!” “什么,你看到她了?” “没错,那娘们好像昏迷了,刚才我看到她趴在那蛟龙身上直挺挺的不动,就想把她抓来,可谁知……” “她有蛟龙傍身,按理来说不会受伤,她可能知道这地下暗河里有食人鲳,所以才故意引诱你下水!” 经陈启龙这么一说,何阿贵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他没穿这麻料的粗布衣裳,那刚才下水,食人鲳便会轻易撕开他的肚皮。 别看这群鲳鱼没长脑子,只懂得追逐血腥。 可它们却很了解应该如何对付大型猎物。 这些鲳鱼在发起攻击的时候只对何阿贵的肚子下口,尖利的牙齿虽未咬破何阿贵的衣服,但却也在何阿贵的肚皮上留下了很多的伤痕。 两人商讨了一番,最终决定自岸上出发去追佟玉。 暗河中的光线昏暗,他们看不清前方是否有路。 但经陈启龙的推断,这条地下暗河应该是人为修筑而成的。 当初的修筑者既然会在这里放生食人鲳,那就说明他们肯定提前留有退路。https:/ 佟玉阴险狡诈,现已成为他们的心腹大患。 若不能趁此机会将她除掉,那日后说不定还要给他们增添多少麻烦。 河岸宽阔,离水面还有很远的间隔。 之前随他们一同下落的那些村民,现在都已不知去向。 陈启龙与何阿贵报仇心切,现在也顾不得那些失踪的村民了。 他们浙只将许伯川一人留在这里,并将那把手枪交给了许伯川。 双方约定,只要陈启龙还能活着回来,那他就会一定会想办法将许伯川带出去。 这地下暗河本就是滇王成龙之地,汇聚着滇南龙运,谁都无法保证前方还有什么东西。 所以哪怕是盗墓经验充沛的陈启龙,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活着回来的。 两人各自拿着兵器,顺河岸向下走去。 许伯川目送两人,眼中闪过了一丝悲切的神情…… 此时,滇南驿馆内。 昏迷多日的燕子已经苏醒。 金娜为照顾燕子,已经几天几夜不曾合眼。 昨天夜里她终于不堪疲惫,睡在了燕子身旁。 今日早晨她突然感觉床塌一阵摇晃,睁眼看时便发现燕子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惊喜的说道:“燕子,你终于醒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失明 听到金娜的声音,燕子有些诧异:“你是谁?龙哥和贵哥呢?” “我……我是他们请来照顾你的人,咱们以前见过面,难道你不认得我吗?” 面对燕子的质问,金娜显得有些心虚。 当初就是他劫持了燕子,借此来威胁陈启龙和何阿贵。 若不是她劫走燕子,众人也不至于远赴滇南,几经生死。 燕子将头转向金娜:“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是你们蒙住了我的眼吗?” “没……” 金娜刚想说没有,却发现燕子的眼睛竟是一片昏白。 她失明了! 为稳住燕子的情绪,金娜连忙说道:“没错,大夫怕你见到强光会刺伤眼睛,所以才把你的眼睛蒙上,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大夫。” 对于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女来说,失明的打击是难以接受的。 燕子重伤初愈,金娜不想她再遭受打击,只能随口安慰两句,随后便匆忙离开了房间。 她找到昂措,并将燕子的情况说了一下。 昂措听完后点了点头:“燕子小姐的眼睛应该是被滇王墓中的汞气熏瞎的!” “那还有救吗?” “汞气虽非毒蛊之术,不过倒也不是无药可解的麻烦,古方记载蛇胆可以明目,不过燕子小姐中毒已深,普通的蛇胆以无作用。” “若真想为他医治双眼,那就只能出海寻龙,以蛟龙之胆入药,才能使她双眼复明!” 听到蛟龙二字,金娜脸色煞白。 他们当初远赴蓬莱仙岛时,曾在海上遭遇过蛟龙。 那次即便是有枪支棒身,他们也差点死于蛟龙之口。 若不是最后陈启龙引爆了炸药,恐怕他们早就葬身龙腹了。 正因那次经历特殊,所以金娜才会对蛟龙留有莫名的恐惧。 可怕归怕,作为末代贵族的金娜,身上同样有种常人没有的魄力。 “前辈,燕子就麻烦您照顾了,我现在就去陈启龙汇合,一同出海寻找蛟龙!” 闻听此言,昂措眉头微蹙:“你们知道哪里有龙?” “知道!” “蛟龙怪力无穷,兼之皮糙肉厚,单凭你们三人确定可以对付?” “就算把命搭在那里,也不能放弃给燕子治眼睛,此事本就是因我而起,那就让我亲自解决吧!” 金娜掏出张银票交给了昂措,并叮嘱他好好照顾燕子。 随后乘着驿馆的快马火速赶往城外,要在许伯川旅驻扎处与陈启龙等人汇合。httpδ:/m.kuAisugg.nět 清庭虽已灭亡,但金娜凭借着自己的公主身份却还是混进了军营。 接待她的是上次曾打过照面的冯副官,当得知陈启龙等人已经动身前往方寸谷以后,金娜也快马加鞭赶往了方寸谷。 方寸谷此时已是一片狼藉。 祭台塌陷,只剩地下的一道深坑。 守在谷外的士兵还不知方寸谷内部发生的情况。 见金娜要强闯方寸谷,为首的卫兵立刻拦住了她:“许旅长在此会见仙姑,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他们去见的不是仙姑,是一个心思歹毒的妖妇,这里发生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我是受冯副官委托,专程来找许旅长的,前方战事吃紧,军机贻误不得!” 见金娜说的认真,几名士兵相互对望了一眼。 经过片刻的低声交谈后,那名为首的士兵对金娜点了点头:“你进去吧!” “多谢!” 金娜调转马头,直接冲入方寸谷。 谷内寂静萧条,杳无人烟。 她沿村路走至七星台,却发现这里地面塌陷,周遭一片狼藉。 她翻身下马,在周围寻找了一遭。 除去遍地的牲畜尸体和尚未干涸的血渍之外,她再也没看到其他东西。 塌陷处深不见底,只能听见底部有水声流过,同时向外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金娜秀眉微蹙,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她推断陈启龙等人很可能是掉入了陷洞之中,而造成这一切的缘由可能就是佟玉。 她将绳索系在一旁的树上,又将另一端捆在自己的腰间。 她试探性的滑向洞底,同时提防着周遭可能存在的偷袭。 因为提前做足了准备,所以金娜并不像陈启龙等人那么狼狈。 滑到底部时他首先看到的就是躺在岸边的许伯川。 二人虽不相识,但金娜却认得南洋军的军服。 “你就是许旅长?” 面对金娜的询问,许伯川点了点头:“没错,我是许伯川,你又是谁?” “我叫金娜,是来找陈启龙的!” “姓金,你是皇族还是高丽人?” “皇族!” “陈启龙和他兄弟沿河向前走了,这里危险重重,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许伯川对这些落魄皇族并无好感,所以在得知金娜的身份后,他的态度显得有些冷漠。 金娜说了声谢谢,随后便解开腰间的绳子,一路向前走去。 岸边泥土湿润,何阿贵与陈启龙的脚印清晰可见。 但因为双方相隔的时间太久,所以一时半刻也难以聚齐。 金娜循着地上的脚印一路向前追去,不敢有半刻停滞。 而陈启龙和何阿贵则是走走停停,一边在墙上做标记,一边循着水流寻找佟玉的踪迹。 两人兜兜转转,最终来自一处岔路前。 地下暗河至此被分为两道。 看着面前的分岔河口,陈启龙眉头微蹙:“这里水流湍急,难保佟玉被冲到了哪条路上!” “龙哥,咱们分开找吧!” 就在陈启龙陷入两难的时候,何阿贵突然提出了分头寻找的提议。 “难道你不怕有危险吗?” “再大的危险都不如佟玉这个毒妇危险,今日若不杀她,日后她必成祸害!” 一想到燕子之前的经历,何阿贵就觉得自己气不打一处来。 有过滇王墓中的经历。 何阿贵的胆量已经远超从前。 现在他戾气已起,势必要杀了佟玉才肯罢休。 陈启龙思忖片刻,最终点头道:“那好,你向东,我向西,咱们只分开半炷香的时间,在这时间内若是能找到佟玉,那便将她带回来,要是找不到也千万不要耽搁时间,一定要及时折返回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鬼面鼎 两人分开之后,陈启龙独自走向了西边的岔路。 他刚才已经和何阿贵做好约定,两人只分开一刻钟的时间。 他一边在心中默念着步数,一边观察着周遭的情况。 一路追击至此,地下暗河由原本的湍急逐渐变得和缓。 他沿途向下追了一路,并未看到佟玉的身影。 但他却在这里闻到了一股腐朽的铜腥味。 这种味道多出自于一些规格较高的皇家陵墓。 因为那些陵墓中常用铜铁铸造祭器,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祭器将会腐化,并散发出这股难闻的味道。 陈启龙感觉前方可能藏有古墓。 于是便快步向前赶了过去。 不多时,一尊高有丈余的青铜鼎出现在了陈启龙面前。 这青铜鼎下有三足,鼎身两侧铸有双耳,鼎身正前方则铸有一面目狰狞的鬼面。 鼎上恶鬼青面獠牙,鼻子上还打有一只鼻环,看着分外狰狞。 看到这尊青铜鼎后,陈启龙不禁眉头微蹙。 他从事盗墓行业多年,经手的古玩无数。 诸如青铜鼎,釜这类的国宝级文物他也见过许多。 可单从外表他还真没看出这尊青铜鼎的铸造年限。 青铜祭器多出于商周时期,那时的古人尚未掌握冶铁工艺,鼎又是规格最高的祭器,所以那时的古人向来以鼎为尊。 不过商周时期的古人真有能力铸造体积如此之大的铜鼎吗? 就在陈启龙揣摩这尊鬼面铜鼎年份的时候,鼎上鬼面的双眸中突然渗出了鲜血。 看到此处,陈启龙心中一惊。 他还以为鼎中附有邪祟,甩手便将短刀射向了青铜鼎。 二者距离本就不远,兼之陈启龙目力惊人,这一刀竟不偏不倚的刺进了鬼眸中。 陈启龙只听得一声浑厚的如牛叫般的声音自鼎内响起。 紧接着那只鬼眸中渗出的鲜血便更多了。 刚才那声音和陈启龙在蓬莱仙岛上听到的龙吼有几分相似。 陈启龙预感这铜鼎可能就是佟玉与蛟龙的藏身之处。 他放慢脚步,轻手蹑脚的走向铜鼎。 同时将手探进腰间,摸出了随身携带的飞龙爪。 这山洞本就拢音,再加上声音是从那尊鬼面铜鼎中响起的。 鬼面铜鼎起到了扩音效果。 将那声龙吼传到了隔壁山洞和暗河河道之内。 尚未走远的何阿贵和已经靠近的金娜全都听到了这声龙吼。 两人当即锁定目标,直朝陈启龙而来。 而此时,陈启龙已经靠到了那青铜鼎旁。 他踩着鼎足勉强翻上铜鼎,扶着铜鼎边缘朝内侧看了一眼。 他发现佟玉果然身处鼎中,而那条蛟龙现在则缠绕在佟玉的身上。 蛟龙的鳞甲已经从原本的金色变成了灰白色。 在蛟龙的缠绕之下,佟玉脸上的面纱被揭掉,露出了脸上成片的龙鳞。 不过陈启龙吃惊的发现,佟玉脸上的鳞片现在正在脱落,取而代之的则是散发着淡金色光泽的皮肤。 这皮肤十分柔嫩,有种吹弹可破的感觉。 而佟玉的眼皮现在也在剧烈活动,似乎随时都可能醒来。 这蛟龙虽未成年,但却有护主的本能。 见佟玉受伤昏迷,蛟龙便将自己的龙气渡给了佟玉。 若真让它得逞,那佟玉日后必成祸害。 陈启龙握紧飞龙爪,直朝蛟龙的脑袋捶了下去。 飞龙爪上的刀刃十分锋利。 兼之陈启龙这一拳也用尽了全力。 他这一拳直接将蛟龙砸至鼎底,头上鳞甲被割裂,黑绿色的鲜血瞬间流出。 龙血滴到了佟玉的身上,并使佟玉身上的鳞片加速脱落。 陈启龙想将她们分开,便翻身越入鼎内,伸手去抓蛟龙。 受到陈启龙的一击之后,那蛟龙已经被彻底激怒。 只见它像刺猬一样,身上的鳞片都已竖起。 那鳞片十分锋利,如同竖插在蛟龙身上的尖刀。 陈启龙伸手去抓龙颈,谁知手掌竟被龙鳞割出了数道伤口。 同时那蛟龙与佟玉缠绕的也更加紧密了。 这鼎虽不深,但其内部却十分宽阔。 即便容纳了两人一龙,鼎内空间仍绰绰有余。 陈启龙强忍疼痛,掐着龙颈便与其纠缠在了一起。 佟玉被甩到了一旁,龙林脱落的速度也开始放缓。 这蛟龙虽是异种,鳞甲坚硬,怪力无穷。 可经过之前的一番折腾,这蛟龙的状态也已不如从前。 经过一番缠斗之后,陈启龙死死的将蛟龙压在身下。 并用手上缠绕的飞龙爪猛砸蛟龙的头颅,撕扯它身上的鳞片。 在疼痛与仇恨的刺激下,陈启龙状若疯虎,每次出拳都必会在蛟龙身上留下道道伤口。 何阿贵刚从洞中折返回来,便与同时赶来的金娜撞了个照面。 “阿贵(嫂子),你怎么在这?”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金娜此时也顾不上这突兀的称谓,忙不迭的对何阿贵问道:“阿贵,陈启龙呢?” “龙哥就在这条岔路里,刚才那声龙吼应该就是他搞出来的!” “快进去看看,他可能是遇到麻烦了……” 等两人跑进山洞时,陈启龙已经从鼎中站了起来。 他将蛟龙按在了鼎耳上,一拳接一拳的猛砸蛟龙头颅。 那焦龙头部的鳞甲已经被陈启龙全部揭掉,只剩一只血肉模糊的龙头还在垂死挣扎。 看到这一幕,何阿贵和金娜皆是大惊失色。 蛟龙有多强悍,他们之前在蓬莱仙岛曾有过见识。 这条蛟龙虽是幼体,可按理来说也不该如此孱弱。 打到最后,陈启龙手上的飞龙爪已经被龙血染黑。 他将手抬起,摊开,控制着飞龙爪上的五只利爪直朝蛟龙的颅顶抓去。 何阿贵看的一阵激动,呼吸急促。 这一刻,陈启龙的身姿已经变得更加伟岸。 正当陈启龙准备处死蛟龙之际,一个面色苍白的人影突然从他身后站起。 何阿贵被这人影吓了一跳,指着陈启龙的背后结结巴巴的说道:“龙哥,你身后有人!” 陈启龙下意识朝旁边一躲,就见一把钢刀紧贴着他的手臂砍了下去。 出现在陈启龙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蛟龙借气的佟玉。 第一百一十八章 除龙攘祸 陈启龙朝旁边一躲,勉强躲过了佟玉的偷袭。 同时金娜也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并将枪口对准了佟玉。 “佟玉,咱们的恩怨该有个了结了!” 看着脸色苍白,身形摇晃的佟玉,金娜心中百味杂陈。 两人自幼便生活在一起,名为主仆,实为姐妹。 她也没有想到。 被自己视为姐妹的佟玉,有一天竟会背叛自己,而且还会害得自己沦落至此。 金娜想要扣动扳机,但却被何阿贵拦住:“她和龙哥离得太近了,千万别开枪!” 这洞内四周全是岩壁,双方相隔距离也实在太近。 若是金娜开枪,那很可能会发生跳弹。 到时就算能将佟玉击毙,陈启龙也很可能会受伤。 何阿贵虽报仇心切,但他不想让陈启龙为佟玉陪葬。 佟玉抚摸着光洁的脸颊,突然癫狂笑道:“哈哈哈哈,身兼龙气,化蛟成龙,我终于成功了,我就是女帝!” 看着癫狂的佟玉,何阿贵冷声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们就算把滇王宝玺毁了也不会交给你!” “找死!” 佟玉勃然大怒,挥刀刺向身边的陈启龙。 此时她和陈启龙距离最近,而陈启龙也是这三人中身手最好的一个。 若真让陈启龙就此逃脱,那佟玉必将再次陷入危险。 那蛟龙见主人已经苏醒,便低声沉吟了一声,似是在撒娇,又似是在求救。 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蛟龙,佟玉嘴角勾出了一丝冷笑:“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现在就安心上路吧!” 佟玉挥刀的同时,陈启龙侧身闪避,她这一刀直接剁在了鼎耳上。 陈启龙虽连续躲避了两次进攻,但他并未将那蛟龙松开。 他知道,这蛟龙与佟玉一旦合体,那在场三人将不会再是他们的对手。 可谁知佟玉这次没急着反击,反倒是将刀刃对准了蛟龙。 佟玉持刀侧滑,将宽厚的鼎耳当成了屠龙的砧板。 这蛟龙只有手臂粗细,身上的鳞甲也已经被陈启龙剔除。 根本挡不住这来势汹汹的刀刃。 陈启龙只听得一声脆响,紧接着便是龙血喷溅散发出的腥臭气味。 那颗龙头被佟玉直接斩落,并滚到了鬼面铜鼎中。 因为距离太近,佟玉的脸已经被鲜血染成了黑红色。 她手持短刀,癫狂的指着陈启龙:“陈启龙,现在我有龙运傍身,你还奈何的了我吗?” 闻听此言,陈启龙无奈叹了口气:“唉,你已经疯了!” “我没疯!” “这天下本就是无主之物,她金家先祖取得,我佟玉为何取不得?” “只要你把滇王宝玺给我,我就可以割据滇南,成为一方女帝,到那时我将驱除鞑虏,恢复山河,难道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 陈启龙笑了笑:“这不只是我想看到的,这是天下百姓都想看到的,谁不想国泰民安,谁不想安居乐业?” “可是你佟玉心术不正,不仅勾结倭寇,卖友求荣,而且还控制村民,做你的春秋大梦。” “这天下若真被你指掌,那你的毒害将不弱于那些倭寇,认清现实,早些伏诛吧!” 这两人距离太近,金娜和何阿贵虽有武器在身,但却都不敢轻举妄动。 见陈启龙还在与佟玉废话,金娜秀眉微蹙:“陈启龙在干什么?他怎么还不动手杀了佟玉?” “龙哥之前耗费体力太大,现在应该是想稳住佟玉,借此恢复一些体力!” 何阿贵不愧是陈启龙的莫逆之交,只是稍一思索,便想到了陈启龙的目的。 金娜躲在暗处一直用枪瞄着佟玉:“要是我能一击毙命,直接打爆她的头,那还会出现跳弹的情况吗?” 面对金娜的询问,何阿贵并未作答。 他只是将手伸到腰间,并摸出了一只梭镖。 陈启龙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暗自恢复体力。 可即便如此,他对能否战胜佟玉,心中仍无底气。 他之前的体力消耗实在太大了,在滇王墓中受的伤现在还隐约出现了复发的征兆。 而佟玉则一直是在以逸待劳,体力上并无太大的损耗。 就算陈启龙占据了性别优势,想要降服全盛状态的佟玉,恐怕也要费上一番周折。 何阿贵见陈启龙迟迟没有反击,便知道陈启龙现在一定陷入了窘境。 他对身边的金娜低声说道:“稍后我用梭镖去射佟玉的肩膀,不管中与不中,她都会下意识的躲到一旁。” “你要趁着这个空当开枪,如果能做到一击毙命再好不过,如果做不到,一段子弹打空,那龙哥就有到波及的危险。” “机会只有一次,一定要把握住!” 说话间,何阿贵已经攥紧了手中的梭镖。 金娜看了眼佟玉所在的位置,同时对何阿贵点了点头:“我说数到三,咱们就开始!” “一,二……” 金娜还没念到三,何阿贵便率先起身甩出了手中的梭镖。 这洞中光线虽然昏暗,但梭镖还是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光影。 见此情景,佟玉连忙侧身闪避。 不过这一镖还是扎在了她的肩头。 佟玉疼的朝后趔趄了两步,并拉开了与陈启龙的距离。 金娜趁机起身开枪。 枪火照亮了山洞。 陈启龙眼看着佟玉的太阳穴被洞穿。 鲜血顺着她另一侧的太阳穴中喷出。 有人头作为阻隔,子弹的动能被极大削减,最终卡在了岩壁上。 佟玉的眼睛瞪的老大,直接栽倒在了铜鼎里。 此时,这只铜鼎已经被鲜血灌满。 龙血与佟玉的血液混杂在一起,并从那鬼面的双眸中渗出。 陈启龙已经脱力,只有扶着鼎沿才能站稳脚步。 何阿贵与金娜同时跑到近前,并关切询问陈启龙的情况。 陈启龙体力稍有恢复,不由得何阿贵与金娜竖起了大拇指:“幸亏你们来得及时,否则我就死在佟玉手里了!” 金娜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你没有受伤吧?” “刚才与蛟龙搏斗的时候被割伤了手掌,除此之外,并未受到其他损伤!” 陈启龙歇息片刻,又对金娜反问道:“我不是让你在驿馆守着燕子吗?你怎么跟来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地道坍塌 经陈启龙这么一提醒,金娜顿时想起了自己来到的目的。 “燕子已经醒了,但眼睛也被滇王墓中的汞气熏伤了,昂措说只有龙胆才能治她的眼睛,我是想叫你们一起去蓬莱仙岛的!” “不用去蓬莱仙岛了,这不是有现成的龙胆吗?” 陈启龙从血泊中捞出龙尸,麻利的将其开膛破肚,取出了龙胆。 这蛟龙只是幼体,那颗所谓的龙胆,比起蛇胆也没大到哪去。 不过寻常蛇胆都是墨绿色的,可这蛟龙的胆囊却是金色的。 看着手中的龙胆,陈启龙笑道:“虽然不大,不过医治燕子应该足够了!” 大仇得报,燕子苏醒。 接踵而来的喜悦让三人的心情无比放松。 就在他们准备休息片刻再离开的时候,那尊鬼面铜鼎突然传来了一阵震荡。 那双鬼眼已经变成了腥红色,原本闭合的大口现在也已张开。 巨鼎摇晃的同时,连带整个山洞也都开始摇晃起来。 碎石簌簌下落,还将何阿贵的脑袋砸出了一个大包。 见此情景,陈启龙脸色微变:“佟玉之前已经夺取了整个方寸谷的运势,现在她死了,方寸谷的运势也随她一同消散了!” 陈启龙翻身跃出铜鼎:“快走,这里要塌!” 方寸谷本就是滇王成龙之地,这里还暗含着一丝滇王留存的龙气。 佟玉虽未拿到滇王宝玺,可那蛟龙却在她昏迷时将自身龙运渡给了她。 有蛟龙的运势做引,方寸谷遗留的龙运自然也都融合到了佟玉的体内。 倘若佟玉不死,就算她拿不到滇王宝玺,她也一样能成为滇南女帝。 只是佟玉现已死亡。 这方寸谷中的龙气便也随她一同消散了。 陈启龙总算想清楚这地下河谷中为何会放有一尊巨大的青铜古鼎了。 这尊古鼎应该就是用于承载龙运的器具。 一切都是机关造化。 若是在众人下坠前,何阿贵未曾甩出飞龙爪,那佟玉也不会跟着找到潜藏的龙气。 不过这样也好。 这样虽是散了滇南的龙运,但却能保证滇南后世不会再有藩王割据的动荡局面。 三人连滚带爬的逃离了叉路。 河岸两侧已经被碎石拦堵,无法通行。https:/ 面对此种绝境,陈启龙决定游泳渡河。 何阿贵对水中的食人鲳鱼仍心有余悸。 见陈启龙做足架势想要下水。 他立刻脱下了身上的衬衣。 他将衣服撕成碎布条,绑住了陈启龙身上的伤口:“龙哥,水里有鲳鱼,万事要小心!” 何阿贵脱衣的时候金娜羞赧的将头转到了一旁:“臭流氓,有鲳鱼怎么了?为什么要脱衣服?” 陈启隆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对金娜解释道:“这水中有种食人鲳,会循着血腥味伤人!” 闻听此言,金娜惊讶道:“还有这样的事情,那许伯川为什么没告诉我?” “你见到许旅长了?” “对啊,就在我下来的地方!” “你下来的地方?你是从上面下来的?” “当然了,我用来下滑的绳索还在外面呢!” “好,这次总算有退路了!” 见金娜已经铺好后路,陈启龙总算放下心来。 这七星台下的结构虽要比河道稳定,不过坍塌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在他之前他们一定要找到一条退路,并将重伤的许伯川成功带出。 现在扶桑军兵临城下,没有许伯川的领导,他的那支旅注定只是一盘散沙。 所以无论是念在往日交情,还是看在大敌当前的份上,陈启龙都要将他带走。 陈启龙归心似箭,只想尽早离开。 草草的包扎好伤口后,他率先跳入了河中。 不过令他惊讶的是食人鲳并未出现,水中竟是一片平静。 这让陈启龙感觉有些奇怪。 他随手扯掉了用于包扎伤口的布条。 任由鲜血渗进水中。 在河水的浸泡下,血液瞬间染红了周遭的河面。 何阿贵见陈启龙如此行径,当即喊道:“龙哥,你这是干什么?” “阿贵,那些食人鲳不见了!” “之前这水里全都是食人鲳,怎么会无端端的就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们感觉到了地震的危险,所以提前逃离了这里吧,你们赶快下水,咱们去与许旅长汇合!” 地震导致地下暗河的地理位置出现颠倒。 原本的下游现在却变成了上游。 三人借助颠倒的水势以最快的速度游往出口。 大概一刻钟后,陈启龙终于看到了躺在岸上的许伯川。 这里靠近七星台,所以受到的影响较小。 许伯川躺在岸上气若游丝,听到了一旁的水声,还以为是水中有怪物想要上岸。 他一把抓起身旁的手枪,并将枪口对准了水中。 “许旅长,是我们!” 陈启龙怕许伯川开枪,便连忙喊了一声。 听到了陈启龙的声音,许伯川激动的一阵咳嗽:“咳咳咳,陈老弟,你回来了!” “是啊,我们已经杀了那个毒妇,现在就想办法带您回去!” 游到岸上后,陈启龙赶忙跑到了许伯川身旁。 许伯川口含鲜血对陈启龙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想成为你们的累赘,你们就别管我了!” 许旅长将枪交到了陈启龙手中:“我许伯川战场抗敌十数载,没想到最后竟要死在这不见天日的山洞里!” “启龙老弟,我还想求你一件事!” 陈启龙严肃的对许伯川说道:“许旅长,有什么要求等出去了您尽管提,外面可还有一个旅的兄弟正等着您呢,您不能自暴自弃!” 许伯川叹了口气:“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这里等会就会塌陷,你要带着我,那谁都走不了!” “老哥只有一个请求,就是希望你在临走前能给我个痛快,只要对着我的脑袋开一枪,别让我憋屈的死在这!” 陈启龙顺势接过许伯川的手枪,许伯川眼中闪过了一丝欣慰的神情,刚想开口,却被陈启龙捂住了嘴:“许旅长,这枪我先替你保管,今天我非要把你带出去!” 陈启龙将许伯川扶了起来,又转头对身旁的何阿贵说道:“阿贵,把许旅长绑在我的身上!” 第一百二十章 逃出生天 何阿贵和金娜将许伯川绑在了陈启龙的身上,陈启龙本想一马当先,先试试这绳子是否经得住两人的重量。 毕竟金娜体态轻盈,她从上面下来不会给绳子增加太大的压力。 可陈启龙刚提出这个想法,就遭到了何阿贵的反对。 “龙哥,还是让我试吧!” 陈启龙摇了摇头:“阿贵,这绳子……” “这绳子如果连我的重量都经不住,那你和许旅长就该想些其他办法上去了!” “况且你还背着一个人,就算上去也得有人接应不是!” 陈启龙还想说话,但却被何阿贵伸手制止:“好了龙哥,就听我一次吧!” 何阿贵自幼生于市井,摸爬滚打身手了得。 只见他双手握住绳子,随后便如老猿般攀登了上去。 这绳子上没有着力点,何阿贵只能依靠双臂的力量向上攀爬。 爬了大概三五丈的距离时,何阿贵已然脸色涨红,汗如雨下。 见他这副模样,金娜秀眉微蹙:“阿贵也太不顶用了,只是爬了这么几下就没力了?” “他不是没力,他是恐高!” 借助一根绳子悬在半空,这让本就恐高的何阿贵变得更加难受。 可哪怕面临如此困境,何阿贵也未曾松懈分毫。 他闭上眼睛,屏住呼吸,继续向上攀爬。 这次他的速度明显加快。 他的汗水也打湿了那条绳子。 就在何阿贵即将攀登置顶之际,在这洞口之上突然出现了一张白惨惨的大脸。 那大脸手上握着一把短刀,正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看着何阿贵。 那张脸足有巴斗大小,脸色苍白,浮肿,表情十分僵硬。 何阿贵私人克服的恐高的恐惧,但冷不防看到这么一张大脸也还是将他吓得够呛。 他双手一松,险些从半空跌落。 陈启龙与金娜此时也都注意到了上方的异常。 金娜对着那大脸甩手便是两枪。 那张大脸被子弹击中,发出了一声惨嚎,那刀也贴着何阿贵的脸颊掉了下来。 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何阿贵的脸颊,幸亏何阿贵手攥的紧,否则他就又要从上方跌下来了。 大脸受到袭击,惨叫一声后便迅速逃离了这里。 何阿贵有心向上追击,三步并作两步便爬出了这处洞窟。 可等他出去的时候,却只发现洞口附近有一连串脚印。 根本没再看到那张大脸的影子。 何阿贵爬出洞窟的同时,下方的震荡也出现了停止的趋势。 他趴在洞口,对下方的金娜和陈启龙说道:“龙哥,嫂子,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我把外面的卫兵叫过来!” 这绳子的质量虽得到了验证,可何阿贵仍不放心。 陈启龙刚与蛟龙进行了一番搏杀,现在体力才刚刚恢复。 许伯川本就是个身材魁梧的北方汉子,体重起码有一百七八十斤。 这重量平时看来不算什么。 可现在他们是要从洞底逃生,陈启龙要背着许伯川爬上几十丈的高度。 此次行动稍有不慎,陈启龙与许伯川便都要跌死在这里。 为保险起见,何阿贵决定将许伯川的几名卫兵叫来帮忙。 陈启龙对那群卫兵并不放心。 担心他们可能因为许伯川重伤而哗变。 就在他准备阻拦何阿贵之际。 许伯川第低声道:“就让阿贵去找吧,这几个卫兵都是我的心腹,他们不会害我!” 得到授意,陈启龙未再阻拦何阿贵。 等何阿贵跑到山口的时候,那警卫兵也正朝着村中走来。 见何阿贵出现,其中一名卫兵立马将他拦住:“贵哥,里面情况怎么样了?我们旅长呢?” “许旅长遭受意外,不慎跌入山洞,现在正和龙哥在一起,我过来就是想让你们帮忙救人的!” 这几人果然是许伯川的心腹,一听许伯川遇险,他们的眼睛都红了。 何阿贵组织他们几人在附近民宅中搜罗了几根绳子和用于采药的吊筐。 等一切全都准备好后,他们再次回到洞窟。 何阿贵依靠那棵大树做了一个简易滑轨,并将吊筐拴牢放了下去。 陈启龙将许伯川放在了吊筐内,何阿贵和几名卫兵同时用力,这才将许伯川拉了上来。 许伯川获救后,陈启龙和金娜也分别从洞窟中爬了出来。 三人自此逃出生天。 而这洞窟也终于轰然坍塌了。 看着坍塌的洞窟,陈启龙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之色:“可惜了那几百名村民,竟全都成了佟玉的陪葬品!” 之前那些村民应该是与他们一同跌落进了洞底。 可他们却并未见到那些村民的踪迹。 见陈启龙情绪失落,金娜在一旁安慰道:“他们在这里世代生活,应该知道哪条暗道可以逃出去,你不用担心他们!” “是啊龙哥,咱们能将许旅长救出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就别再自责了!” 现在虽已逃出来了,但许伯川的情况却同样不容乐观。 之前下落时,许伯川虽也掉到了水中。 但他的脊椎和后脑却撞到了水中的礁石。 河水起到了一定的缓冲,这才没让许伯川直接撞死的。 可即便如此,许伯川同样需要手术。 众人套上一驾马车,先将许伯川送回了军营。 回到军营后,陈启龙请来了昂措。 他虽然只是滇南的一位向导,可他在滇南却拥有崇高的地位。 他先将那颗蛟胆交给了昂措,随后又将他带到了许伯川的营帐。 这里已经层层戒严,只有冯副官和几名亲卫贴身照顾许伯川。 现在扶桑军队兵临城下,许伯川重伤一事现已经成为军中首要机密。 许伯川多日不曾现身,冯副官一直对外宣称许旅长是在研究扶桑军队的战法。 可实际上,许伯川现已病情恶化,几近弥留。 在陈启龙的引领下,昂措并未受到任何阻拦。 他们进入营帐的时候,冯副官刚给许伯川喂过汤药。 屋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熏的人睁不开眼睛。 可即便如此,许伯川仍面如金纸,昏迷不醒。 昂措眉头微蹙道:“用灵药吊命只是治标不治本,你们要想办法给许旅长医治才行!” 第一百二十一章 龙胆续命 闻听此言,冯副官无奈一笑:“老前辈,我们也想给旅长医治,可现在滇南的条件你也知道,我们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自从扶桑军队大兵压境。 滇南百姓便已是死走逃亡。 有能力的,有背景的,现在几乎都已逃离。 剩下的只是一些百姓和他们这些军人。 滇南之前的确有几位名医。 可为了不给扶桑军效劳,不让祖宗的心血落入敌寇之手,他们早已隐姓埋名,举家搬迁。 现在军中虽有几名军医,但他们也都是二把刀,只能开药为许旅长续命,但却无法医治许旅长。 “嗯,我知道了!” 昂措说话的同时,将手探到怀中。 他掏出了陈启龙交给他的那枚蛟胆:“启龙,这东西很珍贵,你舍得让我用吗?” 陈启龙毫不犹豫的说道:“您尽管用,如果是不够,天涯海角我也替你寻来!” “这东西可关乎着你妹妹能否重见天日啊!” “燕子虽然也很重要,可许旅长的生死却关乎着滇南的千万百姓,这个账,我知道该怎么算!” 闻听此言,昂措点了点头:“不错,你倒是比你那兄弟沉稳得多!” 昂措撕开蛟胆,并掰开了许伯川的嘴。 他用指甲取出了一点已经干涸的胆汁,并将其探进了许伯川的口中。 胆汁刚一入口,许伯川便剧烈咳嗽起来。 冯副官本想上前查看情况,但却被昂措一把拦住。 “这蛟龙胆是可以续命的好东西,陈启龙二话不说便将龙胆让了出来,你理应心存感激!” 许伯川咳嗽的虽然剧烈,可脸色却由苍白逐渐转变成了红润。 冯副官二话不说,当即跪倒在了陈启龙面前:“龙哥,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请受小弟一拜!” 他说话间便要给陈启龙磕头。 陈启龙被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扶住:“冯副官,你这是干什么!” “龙哥救了我们旅长,那就是救了我们全旅,这一拜您受得起!” “面对如此窘境你们却还愿意留下来,这一拜理应由我来拜,而不是你!” 陈启龙强行扶起冯副官,并转头对昂措问道:“前辈,许旅长情况如何?” 昂措刚为许伯川把过脉,听陈启龙问起,他摇了摇头。 “许旅长的伤情虽已稳定,但情况却不容乐观。” “那颗龙胆的确起到了续命的功效,但续命也只是暂时的,许旅长已经油尽灯枯了!”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许伯川又咳嗽了两声。 这次他吐出了几块如手指般大小的血块,脸色也彻底恢复了正常。 他从床上挣扎坐起,虽已面临死亡,可表情却十分轻松。 “能续上几天的命就足够了,等我把小鬼子逐出滇南,我就算死也对得起祖宗了!” 许伯川此言说的悲壮。 冯副官则在一旁偷偷抹着眼泪。 “行了,哭什么哭?我要和二位贵客说几句话,你先出去站岗吧!” 面对许伯川的命令,冯副官不敢有任何违逆。 他起身离开营帐,这里一时就只剩下了陈启龙,昂措,许伯川三人。 许伯川捂嘴轻咳了两声,又对陈启龙问道:“咳咳,启龙兄弟,你把龙胆让给了我,那你妹妹怎么办?”https:/ “许旅长,你刚才不是昏迷了吗?怎么……” “昏迷归昏迷,但也不是什么都听不到,这几天躺在床上混混沌沌,我倒是借此想通了一个道理。” “我之前畏缩不前,只是指挥军队与扶桑军对峙,这只会让他们轻视我军。” “若想驱除敌寇,那就只能快刀斩乱麻。” “稍后我会让冯副官草拟一份滇南对敌寇宣战诏文,就在这滇南城下,与他们来一场真正的决战!” 许伯川目光坚定,显然已经做好了与敌寇决战的准备。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送你们离开!” 许伯川话锋一转,又将话题引到了陈启龙身上。 “你要尽快找到龙胆,把咱妹子的眼睛治好,兄弟我此生无以为报,就只能将这一条性命扔在战场上了!” 在昂措为许伯川续命的同时,何阿贵已经收拾好了驿馆中的随身物品。 昂措最近一直在为燕子调理身体。 滇王墓中的汞气虽然狠毒,但在昂措的调理之下,燕子也已经恢复了些许光感。 这日。何阿贵刚将东西收拾完。 便见燕子坐在院中独自发呆。 他来到燕子身边低声问道:“怎么了,是又不舒服了吗?” “没有,就是感觉我在拖你们的后腿!” 听到燕子这句话,何阿贵只觉得鼻子一酸。 “傻丫头,别想那些有的没的,龙哥快回来了,咱们也要走了!” “要不我还是留在这里吧!” 燕子突然转头说道。 “现在到处兵荒马乱,你们带着一个瞎子也不合适,等什么时候战争结束了,你们再回来接我!” “不行!” 何阿贵拒绝的十分干脆。 “我和龙哥千辛万苦才将你找回来,就算你暂时看不见,我们也绝不会将你丢下。” “而且昂措已经找到了救治办法,只要一颗龙胆,你的眼睛就能复原!” 找到龙胆已经成为了何阿贵的唯一目标。 他要为自己当初的错误作出补救。 他要再上蓬莱仙岛! “阿贵哥,屠龙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咱们就连墓里的粽子都搞不定,你又能拿什么屠龙?” 就在两人争辩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车声。 “燕子,这你可就小瞧你阿贵哥了,他现在不仅能搞定墓里的粽子,同时也有擒龙缚虎之能!”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刚从军营折返回来的陈启龙与昂措。 许伯川苏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组织军队反攻,想要趁扶桑军松懈之际先博一个开门红。 许伯川得知陈启龙要前往蓬莱仙岛。 于是便专程空出一架战机,并派出一名飞行员专程协助陈启龙。 陈启龙本想让昂措与他一同离开,可谁知昂措性格执拗,非要留在滇南。 这次陈启龙是专程回来接他们三个的。 而且他已经与许伯川许下约定。 找到龙胆后他会再回滇南,与许伯川并肩作战。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远渡仙岛 陈启龙本想带着他们直接离开单,却被昂措拦住:“龙胆还有些剩余,先给燕子姑娘试试!” 燕子服下龙胆,双眼光感再次增强。 虽还是看不清眼前事物,但却依稀能看清道路,走路也不用依靠手杖了。 见龙胆果然有效,陈启龙等三人喜不自胜。 昂措有些惋惜的说道:“可惜这龙胆是分于两人所用,若将这龙胆全都用在燕子身上,你们也不用远赴蓬莱了!” “许旅长的安危更重要,这件事情您做的没错!” “不过您确定不与我们一同离开吗?” “我就不走了,若扶桑军真的打进城来,那我就将这驿馆的古董全部炸毁,到时再隐遁山间!” 昂措这里的确存放有不少的珍奇古董。 其中有几样甚至堪称国宝。 陈启龙知道他不愿离开的原因主要就是这些古董。 不过他那满屋收藏的确不好携带。 所以陈启龙只能放弃劝说,转而让何阿贵带上东西准备离开。 燕子虽已恢复光感,但金娜还是紧跟在她的身边。 对于燕子,金娜始终心怀愧疚。 不过陈启龙和何阿贵并未在燕子面前提起金娜的身世和过往。 燕子也并不知道自己所经受的一切苦难全都是由金娜所引起的。 她只知道金娜是陈启龙的爱人,也是他们的嫂子。 许伯川派出的飞机就等在郊外山间。 飞机起飞可以鸟瞰滇南全境。 他们发现许伯川旅驻扎的位置现在已经升腾起了阵阵浓烟,依稀还可以听到枪炮响动。 见此情景,何阿贵惊讶道:“这就开打了?” “嗯,许旅长当真是条汉子!” 看着下方的战场,陈启龙心中百味杂陈。 此时他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祈祷这场战争尽快结束,也祈祷许伯川能顺利驱逐敌寇。 飞机盘旋升天,特意绕开了战场。 这里距离蓬莱仙岛不过千里,起飞之前,飞机已经加满了油。 何阿贵坐在飞机上鸟瞰神州大地万里河山,只觉得一阵心潮澎湃。 金娜面带笑容的对他问道:“怎么,现在不恐高了?” “现在只剩激动了,哪里还有恐高的心思!” 何阿贵洋洋自得的应了一声,随后继续向下观瞧。 见他如此得意,金娜玩心大起。直接一把推在了他的肩膀上。 何阿贵朝下一个趔趄,当即被吓的脸色苍白:“嫂子,你坑我……” 数小时后,飞机成功抵达蓬莱海域。 只是这里雾气弥漫,飞行员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降落位置。 陈启龙依照记忆为飞行员指路,最终他们终于将飞机降落在了蓬莱仙岛的西侧。 这里距离赢月族人居住位置并不远,三人决定先将飞机放在这里,徒步去找赢月。 想到这里之前的惨状和自己的不作为,何阿贵心中有些忐忑。 之前幻想过的狼毛画面现在已经全部消失,就连提前准备好的措辞,现在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他一直低头不语,陈启龙在一旁问道:“你不是一直想见赢月公主吗?怎么现在又成蔫茄子了?” “龙哥,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傻小子,有什么不敢面对的?如果她愿意跟你,那咱们就一起离开。” “那如果她不愿意呢?” “那你就留在这里陪她!” “这怎么行?咱们说过不会丢下兄弟的。” “就算你留在这里,我们也还有其他人陪伴,燕子,金娜,我们可以互相取暖!” “可如果连你都走了,那赢月公主怎么办?” 陈启龙话语虽轻,但却向重锤砸在何阿贵的心头。 他沉默了半晌,最终终于打定主意:“好,如果她这次还不想离开,那我就留在这里陪她……” 众人边聊边走,金娜也在为燕子讲解岛上的见闻。 燕子的眼睛虽然还看不清,但却能依稀辨别眼前的事物。 对于众人之前在岛上的坎坷经历,燕子也显得很感兴趣。 两女走在前方聊得十分开心。 只剩那飞行员被他们冷落在了一旁。 就在众人即将抵达赢月族群之际,那名飞行员突然指着前方惊讶道:“那是什么东西?” 众人被他的声音吸引,纷纷转头朝前看去。 他们看到了一只背甲漆黑,背生尾刺的海蝎子。 何阿贵干涩的咽了口唾沫:“那玩意应该是蝎子吧?” “你见谁家蝎子能像脸盆那么大?” 通过外形判断,那应该就是一只海蝎子。 蓬莱仙岛位临大海,潮气极重,这导致岛上生有许多的毒虫。 而这海蝎子就是岛上最常见的毒虫之一。 陈启龙他们上次上岛的时候,就曾遇到过这种毒虫。筷書閣 海蝎子的体积只有手指长短,但其尾刺却奇毒无比。 他们上次上岛曾见过一名赢月族人被海蝎子蛰伤了脚掌。 只是片刻时间,那人的脚掌便已经一片漆黑,若不是大祭司医术精湛,那人最后就只能截肢了。 何阿贵对于这些毒虫天生便有排斥,只是看到感觉得浑身不适。 之前岛上横行的海蝎子就已经让他吃尽了苦头。 现在见这海蝎子竟长到了脸盆般大小。 何阿贵更是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阿贵的确要比以前更加果断。 见那海蝎子张牙舞爪还在示威。 何阿贵甩手射出了两把梭镖。 梭镖射在了海蝎子的背甲上,但却并未嵌进其中,反倒是被弹开了。 看着被弹开的两只梭标,何阿贵眼睛瞪的老大:“这是什么鬼东西?连镖都扎不死!” “让我试试!” 金娜随手便是两枪,这次子弹未被弹开,而是嵌在了海蝎子的甲壳上。 青绿色的液体流出,剧烈的痛苦使海蝎子变得狂躁。 它张扬舞爪想要扑向众人,金娜赶忙拉着燕子躲到一旁。 陈启龙手握飞龙爪,刚想出手,却觉得耳侧突然传来一阵凉风。 一杆青铜长枪直从陈启龙的耳侧掠过,并将那只海蝎子钉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自众人身后响起。 “蓬莱仙岛不许外人踏足,你们现在离开,本公主可以饶你们一命!” 第一百二十三章 久别重逢 何阿贵颤抖着转过头:“公主殿下,是我们!” 二人阔别已久,再见面时却都有些拘束。 赢月看着何阿贵那张饱经沧桑的脸,想要跨步上前,但走了两步却又站在了原地。 “岛上的宝藏你们不是已经拿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我……” 何阿贵还想说话,却被赢月伸手阻拦:“不要再说了,你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赢月从何阿贵的身旁走过,伸手拔出了那把插在海蝎子身上的长枪。 “你们只会给这片土地带来不幸,你们还是走吧!” 看到赢月决绝的态度,何阿贵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他站在原地愣神之际,金娜突然在一旁低声说道:“赶快追上去,还愣着干什么?” “啊?” “去服个软,她放不下你!” 受到赢月的鼓舞,何阿贵终于鼓足勇气追了上去…… 这两人该如何处理各自的关系,陈启龙等人并不关心。 他们现在关心的是这岛上毒虫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大! 那只海蝎子已经被钉死,连枪都无法打穿的背甲,现在已经裂开了一道寸许宽的伤痕。 灰白色的肌肉组织和绿色的浆液流了一地。 使得周遭充斥着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 那名飞行员捂着鼻子对陈启龙问道:“这岛上怎么这么奇怪?” “我也不知道,上次来的时候还一切正常,不过短短月余,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启龙,你快来看。” 就在陈启龙认真观察毒蝎之际,金娜突然在一旁喊了一声。 等众人来至金娜身边的时候,他们全都愣住了。 金娜蹲在一颗已经被蛀空的槐树下,指着那手指长短的蚂蚁对陈启龙说道:“发生变异的不只是海蝎子,还有其他昆虫,肯定是咱们之前误触到了什么东西,这才导致岛上的生态环境失衡!” “具体情况还要问问赢月公主才行,就是不知道阿贵能否搞得定……” 何阿贵追着赢月来到古村。 赢月站在村口的槐树下,转头看向何阿贵:“既然已经走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我是回来找你的,我很想你!” 何阿贵虽不像陈启龙那样木讷,但面对感情,他也只是一个新手。 赢月摇了摇头:“上次你来了,带来了扶桑军,结果导致我的族人全部死于屠刀之下!” “你们离开之后,岛上的生物全都发生了变异,为了保护族人的遗骸,我每天都在墓园周遭巡视!” “你的思念只会给我带来灾难,只会给这片土地带来痛苦,何阿贵,我们不合适。” 在赢月说出我们不合适的那一刻,何阿贵如遭雷击。 他朝后趔趄两步,险些跌坐在地。 之前在滇王墓中,几次险死还生,唯一支撑他的希望就是能与赢月再次见面。 也正是因为这份执念,何阿贵才有勇气踏上这座满目疮夷的蓬莱仙岛。 如今赢月亲手打破了他的希望。 来自精神上的重创,让何阿贵有些难以招架。 就在两人遥相对望,沉默不语之际,陈启龙匆匆赶来。 “赢月公主,之前的事情我们的确脱不开干系,但扶桑军队绝不是我们带来的。” “一切都是因为我们听信了小人谗言,这才将佟玉那个叛徒带到了岛上。” “不过我毕竟是这支队伍的领头人,如果您心有怨气,那还请您对我言明,阿贵对你毕竟是一片真心,你说话如此伤人,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闻听此言,赢月勃然大怒:“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 “当初你们用假身份骗我的事情我还没和你们计较,你竟然还指责起我来了?” “蓬莱仙岛不欢迎你们这些外人,诸位请回吧!” 赢月提枪转头便走。 何阿贵还想追赶,却见赢月提枪转头,并将枪尖对准了何阿贵的胸膛。 “尔等再敢踏前半步,本公主定要你们血溅当场!” 赢月公主虽是女流,可那一手长枪用的却是出神入化。 见她已经动怒,陈启龙也不敢放任何阿贵上前。 他拉住何阿贵的手腕,强行将他带出了村子。 金娜已经在不远处布置好了营地。 返回营地的路上,何阿贵一直沉默不语。 那飞行员不知他们与赢月的纠葛,便只是坐在一旁眺望海景。 陈启龙坐在何阿贵身边,低声劝慰道:“族人离世对她肯定有很大的打击,她可能是将所有的罪过全都归咎到了咱们的身上,所以才会情绪失控!” 何阿贵痛苦的摇了摇头:“眼神骗不了人的,她也在想我,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冷漠?” “阿贵,之前我和你说过,上岛之后,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哪怕你要留在这里。” “但现在你要听我一句劝,这里并不适合你!” 何阿贵转头看向陈启龙:“龙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蓬莱仙岛的生态链条已经扭曲,岛上所有昆虫都已经变异了,没有赢月公主的帮助,你一天都活不下去。” “而且你看赢月公主刚才的那番表现,你刚才要敢踏前半步,她还真能用枪给你戳几个窟窿,杀气是掩饰不住的,难道你想留在这里,平白搭上一条性命?” 何阿贵被问的一阵哑然,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就在两人沉默无言之际,金娜自远处走了回来。 她手里提着几只野鸟,见这两人垂头丧气,便将鸟丢到了陈启龙脚下。 “我刚才看了一下,影响仙岛生态平衡的源头应该在岛内深处,咱们现在所处的是蓬莱仙岛的外围,这里的昆虫体积虽然也受到了影响,但还没有岛内那么离谱!” “而且除去昆虫之外,其他动物并未受到影响,这几只鸟就是我在岛内打的,它们的体积都还算正常!” “会不会和之前那处岛内遗迹有关?” “很有可能,不过具体情况还要纵深探索才能知道,今晚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进岛!” 见何阿贵状态不佳,金娜便转身回了帐篷。 陈启龙知道多说无益,于是便将何阿贵自己晾在了这里,想让他自己考虑清楚。 第一百二十四章 岛内探索 痛苦的不仅是何阿贵一人。 此时,岛上墓园内,赢月正跪坐在族人的墓碑前。 “大祭司,你能听到我的话吗?” “他们又来到了这里,而且找到了我。” “你不在族内,蓬莱仙岛就只能有我一人支撑。” “我好累啊!” “我也想找个依靠,但我不想让仙岛成为他的牢笼,大祭司,我究竟该怎么办……” 次日清晨,众人从帐篷中走出。 营地里飘散着烤肉的香气,何阿贵坐在火堆旁正满脸笑容的为众人准备着食物。 他烤的,正是金娜昨晚从岛内打落的那几只鸟。 陈启龙昨晚还在担心何阿贵的精神状态,可就今早的情况来看,何阿贵恢复的倒还不错。 吃早饭时,陈启龙提出想让何阿贵在营地守着燕子的想法。 何阿贵对此表示拒绝,并声明一定要和他们进岛探秘。 “这蓬莱仙岛上的事情本就是咱们引起的,我也该亲手将其平息才是,就让这位兄弟守着燕子吧,他对岛内情况不了解,而且到时出岛还得靠他!” 何阿贵提出想要留下的,就是那个送他们来此的飞行员。 陈启龙还想说话,却被金娜用眼神制止了。 相比于陈启龙,金娜明显更懂人心。 “就让阿贵跟着一起去吧,路上也多个帮手,昨天我看了,岛内情况的确很复杂,带他进岛的确不合适!” 见金娜和何阿贵都在坚持,陈启龙也不好多说什么。 吃过饭后,三人共同离开了营地。 那名飞行员将篝火的余烬撒在帐篷周围,借助焦炭的气味抵御毒虫的进攻。kuAiδugg 燕子现已恢复了一些微弱的光感,虽然行动尚且不便,但也脱离了需要别人照顾的地步。 那名飞行员用笔记述着自己在蓬莱仙岛上的见闻。 并打算将自己本次的所见所闻刊登。 但他却没注意到,在他记述见闻的时候,一条手臂长短的蜈蚣已经从帐篷后方的缝隙偷偷爬了进去…… 蓬莱仙岛内部植被茂盛,加之近段时间岛上雨水充沛,这导致仙岛内部宛若蒸笼,热的众人心烦意乱。 三人进入此处之后才发现,这岛上最恐怖的并不是那大如脸盆的毒蝎和手指般粗细的蚂蚁。 而是那巴掌大小的蚂蝗和堪比蜻蜓的蚊子。 何阿贵一边驱赶着蚊子一边对金娜问道:“嫂子,这里的虫子怎么都这么大个儿?” 对于何阿贵的口无遮拦,金娜已经逐渐习惯。 她随手拍落一只蚂蝗,并对何阿贵解释道:“因为昆虫的生命周期较短,雨季又是它们孵化繁殖的季节,一旦受到岛内力量的刺激,它们的体态结构就会发生改变。” “但鸟类和哺乳动物不一样,这些动物的生命周期较长,相较于蚊虫而言,它们的自身基因较为稳定,所以才不容易受到影响!” “可虫子都这么大了,专靠吃虫为生的鸟该怎么办?”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这些鸟类也会随着虫子的改变而改变,它们可能也会改变自己的食谱,这两种情况其实都有可能!” 听到金娜的这番解释,何阿贵不由得赞叹道:“不愧是喝过洋墨水的人,什么哺乳,什么基因,我一句都没听懂!” 原本严肃的金娜被何阿贵逗的扑哧一笑:“人类就是最典型的哺乳动物,咱们不都是吃母乳长大的吗?”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要搞清楚这些虫子变化的原因,金娜,你对这有什么看法?” “我感觉问题可能和先秦遗迹有关,但这只是我的推断,我现在也不敢确定!” “阿贵,你呢?” 陈启龙刚想询问何阿贵的意见,却见何阿贵竟从两人身边消失了。 这雨林遮天蔽日,周遭林木耸立,其中难保会隐藏有什么毒虫猛兽。 见何阿贵失踪,陈启龙立马慌了神。 “阿贵,阿贵!” 陈启龙的呼喊声惊的周遭鸟雀乱飞。 就在他遍寻无踪之际,何阿贵的声音突然从他的身侧响起:“龙哥,我在这……” 原来刚才三人边聊边走,何阿贵一时不查竟掉入了一处陷坑内。 这陷坑深度足有两丈,何阿贵在下坠时虽伸手抓住了坑壁上的藤蔓,但还是被摔了个七荤八素。 陈启龙两人合力将何阿贵拉出,何阿贵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黏糊糊的,脚上还套着半只蛋壳。 这蛋壳明显是被何阿贵踏破的。 虽然只剩半个,但大小仍和人头相当。 而且不只是这半只人头大小的蛋壳唬人,何阿贵身上的粘液也是腥臊难闻。 几人之前都在先秦遗迹中面对过那蛟龙,陈启龙只一闻就觉得何阿贵身上的味道和那蛟龙有几分相似。 “这是蛇蛋!” 陈启龙断言。 “蛇蛋,这么大?” 何阿贵对陈启龙的言论明显有些质疑,他摘下脚上的半只蛋壳,并用其对着自己的脑袋比量了一下。 “这半个蛇蛋都和我脑袋差不多大了,要是一整个的蛇蛋……” 何阿贵说话的时候突然觉得头顶也黏糊糊的,而且那黏液还流到了他的脖子上。 何阿贵满脸嫌恶的擦拭脖梗,可就在他将头抬起的瞬间,他对上了一只灯笼大小的红色眼球。 那眼球中的竖瞳宛如黄金铸就,周遭的鳞片个个都有巴掌大小。 饶是何阿贵南征北讨,近来胆色提升了不少。 可在看到这只眼睛的时候,他也不免双腿发软。 “龙哥,有蛇!” 何阿贵此时再也顾不上身上的粘液了,他甩手射出两支梭镖,直朝那巨蛇眼球飞去。 那巨蛇的眼球堪比小号灯笼,况且距离本就很近,和桂这两只飞镖瞬息间便钉在了巨蛇的眼球上。 巨蛇的眼睛被刺中,流下了两股殷红的鲜血。 剧烈的疼痛并未让巨蛇退却,反而是发狂暴起来。 那巨蛇张口便朝何阿贵咬了过来,似是要将眼前的蝼蚁吞入腹中才肯罢休。 金娜找准巨蛇张口的机会,对着巨蛇的大口便是两枪,其中一颗子弹打在了巨蛇的牙齿上,火星迸溅间,子弹被弹射到了别处。 另一颗子弹则是打到了巨蛇的口中。 瓦尔特手枪的威力虽大,但在这堪比蛟龙的巨怪面前却仍显得微不足道。 第一百二十五章 岛内湖泊 子弹嵌入了巨蛇的上颚,疼的巨蛇一个劲的甩头。 巨蛇的身体不断打转,将周围粗壮的树木压折了不少。 陈启龙拉着何阿贵和金娜连连闪躲,几次摆脱了被砸中的危机。 看着周遭折断的林木,还有那条翻滚的巨蛇,何阿贵只觉得自己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平日里虽天不怕地不怕,但却最忌惮这种巨怪。 终于,巨蟒口中的疼痛得以消减。 它循着味道再次将头转了过来。 三人已是退无可退,只能站在原地巨蟒对峙。 丛林中树木杂乱,就算想要逃跑,单凭他们三人的速度也绝比不过这条巨蟒。 与其一味逃窜,还不如正面迎击,说不定还有将其击退的机会。 这次三人站位比较分散,这样能够分散巨蟒的注意,并为被当做目标的同伴吸引火力。 陈启龙距离巨蟒的站位最近。 而巨蟒也首先看到了他。 正当众人以为陈启龙可能会成为巨蟒攻击的首要目标的时候,这巨蟒竟再次转头看向了何阿贵。 被如此巨物凝视,何阿贵只觉得背脊发凉。 金娜见巨蟒死盯着何阿贵不放,顿时想明白了其中缘由。 “阿贵,你刚才踩碎的应该是这条蛇的蛇蛋,你衣服上有蛋清的味道,所以它才会追着你不放!” “你赶快把外套脱下来,这样它就不会死盯着你了!” 巨蟒之前遭受过两次攻击,所以这次显得尤为谨慎。 它缓缓靠近何阿贵,并未轻易发动攻击。 何阿贵趁机脱下外套,甩手将其丢到了一旁。 那挂着蛋清的外套本就极为沉重,经何阿贵这么一甩竟直接挂在了远处的树梢上。 “别乱动,蛇看不到静止的猎物!” 陈启龙早年间南征北战,曾与不少蛇类打过交道。 对于蛇的习性他非常了解。 经他这么一提醒。 另外两人也在原地充当起了木桩。 那巨蟒见味道已经消散,还以为是偷蛋贼跑到了远处。 于是立马掉头追了过去。 眼见巨蟒离开,众人全都松了口气。 陈启龙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立刻敦促何阿贵和金娜逃离此地。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片雨林洼地。 蓬莱仙岛整体是一个聚宝盆型的结构。 越往中间走,岛内地势就越低。 这段时间岛上雨量骤增,这处聚宝盆的中心现在已经形成了一片小型湖泊。 三人的退路已经被巨蟒封堵,前路又有湖泊阻拦,金娜知道那衣服骗不了巨蟒多久,于是便对身边两人说道:“咱们已经无路可退了,现在只能下水!” “岛上的生物全都变异了,这水里不会有蚂蟥吧?” “现在下水最多被咬两口,可要是不下水,一会那畜生折返回来,咱们就得把命丢在这!” 在这性命攸关之际,金娜也已顾不得其他。 她深吸一口气,率先跳入水中。 见她已经下水,陈启龙转头对何阿贵敦促道:“阿贵,你裤子和鞋上还都粘着蛋清,要是现在不下水,稍后那巨蟒一定会回来找你!” 一听的巨蟒还会卷土重来,何阿贵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龙哥,我……” 看着面前深邃的湖水,何阿贵仍有些犹豫不决。 陈启龙知道何阿贵胆小,面对这些未知的危险难免会心生恐惧。 他伸手指向一旁,故作惊讶的对何阿贵说道:“阿贵,你看那是什么?” 何阿贵不疑有他,转头去看。 陈启龙趁此机会一脚踹在了何阿贵的屁股上:“乖乖下去吧你。” “龙哥,你阴我!” 何阿贵刚喊了一声,随即便呛了两口水。 何阿贵水性极佳,呛了两口水后便立刻稳定身形:“龙哥,你也下来吧!” “行!” 两人耽搁的这片刻功夫,那条巨蟒已经发现自己被骗,林间再次传来一阵躁动,惊的周遭鸟雀乱飞。 很显然,那巨蟒已经处于暴怒状态。 陈启龙纵身跃入水中,而那巨蟒也已在林间探出头来。 它的蟒头堪比一驾马车,大部分身体隐匿在林间,使人看不出它的有多长。 巨蟒窜出丛林后随即扬起蟒头,摆出了一副攻击姿态。 何阿贵与陈启龙不敢妄动。 只能漂浮在水面上,用脚踏水。 水流冲淡了何阿贵身上的腥气。 巨蟒一时间失去了目标。 但它并未就此离开,而是守在了岸边。 两人漂浮在水面,丝毫不敢妄动。 见金娜迟迟没有出水,何阿贵眉头微蹙:“龙哥,嫂子怎么不见了?” “不知道,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潜下去看看!” 陈启龙最担心的就是这湖中会隐匿有什么危险。 蓬莱仙岛的险恶和复杂,他们之前已经有所领教。 上次是有赢月族人领路,他们才能顺利进入岛内。 现在失去了当地人的援助,他们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陈启龙偷偷潜入水下,寻找起了金娜的踪迹。 这湖泊虽是暂时形成,可其深度也有几十米。 湖水冰冷刺骨,水下能见度极低。 陈启龙在周遭巡视了一圈,并未看到金娜的踪迹。 就在他以为金娜可能潜到别处的时候,一道巨大的黑影突然从他身下游过。 这黑影的大小堪比他们乘坐的那架飞机。 陈启龙背着黑影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暗藏在水中的蟒蛇巨怪。 可等那身影游过之后他才发现那并不是蟒蛇,而是一条巨大的鲶鱼! 那鲶鱼身长近三丈,头大尾短,腹部滚圆。 陈启龙早年间服役的部队,曾与扶桑军团有过多次正面对抗。 那时粮食紧缺,腹中饥饿的几名战友便将主意打到了河中的鲶鱼身上。 大战刚过,军中秩序松散,那几名战友便偷偷跑到河边逮起了鲶鱼。 别看那时战乱频发,举国上下粮食匮乏,可那河中的鲶鱼却生得十分肥硕。 那几名战友吃了个肚圆,又带回一些鲶鱼想让其他兄弟也都尝尝荤腥。 他们本是好意,可谁知连长看到后却勃然大怒。 原来这里之前是扶桑军团的占领区,他们在这里肆意屠杀百姓,又将尸体全部丢入河中。 河中的鲶鱼是靠着人肉的滋养才会生的如此肥硕。 第一百二十六章 鱼腹藏棺 那几名战友得知真相后吐了一个昏天暗地,连长则让他们将捉到的鲶鱼全都放回了河里。 也是从那次开始陈启龙才知道,原来这鲶鱼不仅什么都吃,而且还会将那些比它们体积小的活物全部一口吞掉。 见这鲶鱼的肚子如此硕大,陈启龙心中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担心金娜可能也被这鲶鱼吞到了肚里。 念头一起,陈启龙顿生杀心。 他拔出别在腰间的短刀,直朝那鲶鱼游了过去。 鲶鱼体形硕大,在水中游动的速度极慢。 陈启龙下潜到鲶鱼身下,随即上浮,并将锋利的刀刃直刺进鲶鱼腹中。 鲶鱼吃痛,却不想着攻击陈启龙,只是一味逃跑。 陈启龙握着刀柄矗立原地,鲶鱼向前游动的时候,肚子也恰好被刀刃剖开。 水下黑血弥漫,周围的可见度变得极低。 鲶鱼腹中坠有重物,现在肚子被剖开,腹中的重物便将它的内脏全都扯了出来。 连续的刺痛和虚弱让这条鲶鱼变得狂躁起来。 他猛甩巨尾,煽动了周围的水流。 陈启龙置身乱流之中,想要抽身却无能为力。 在这巨兽面前他就像一片飘零的树叶,只能随水流而动。 鲶鱼挣扎间一尾抽在了陈启龙的胸口。 陈启龙只觉得自己像被重锤砸中,喉咙处一阵腥甜,紧接着便吐出了一口鲜血。 鲶鱼的内脏被全部扯出,挣扎片刻过后,这条巨兽终于没了力气。 它缓缓沉入水底,就此没了声息。 而那包裹着重物的内脏此时也沉入到了湖底深处。 陈启龙担心那被包裹的就是金娜。 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连忙追着鲶鱼一同沉了下去。 湖底距离水面足有近三十米的深度。 在这个深度之下,陈启龙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压碎了。 在这里他完全无法换气。 他屏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那坨坠入水底的肠胃。 他伸手摸了两下,发现其内部十分坚硬。 看来金娜并未被巨鲶吞食。 确定了对方的安全后,陈启龙扯着这坨肠胃浮上了水面。 压力转换过快致使陈启龙口鼻都流出了鲜血。 他刚浮上水面,就见金娜也从不远处游了过来。 金娜见陈启龙的怀中抱着一坨鱼肠,秀眉微蹙着问道:“你抱的是什么东西?” “鲶鱼的肠子……”筷書閣 陈启龙将的事情讲了一遍,金娜听完后噗哧一笑:“你当我傻啊,还会被一条鱼给吃了?” “我是刚才下水的时候看到远处有一点亮光,于是便游过去看了一下情况!” 两人交流了一下刚才的经历,等回头去找何阿贵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已经上岸。 原来是那巨蟒担心巢中其他蛇卵的安危,只在这里守了片刻便退去了。 何阿贵身上的蛋清已经被湖水冲尽,他担心水下会有蚂蟥,于是便先上了岸。 见陈启龙和金娜两人双双浮上水面,和阿贵立刻上前迎接,并接过了陈启龙手中的鱼肠。 这坨鱼肠足有几十斤重,其内部还包裹着一件坚硬沉重的物体,总重量加到一起足有近两百斤。 哪怕是两人联手,搬动这副鱼肠也费了很大的周折。 陈启龙将鱼肚剖开,耀眼的金光使三人都将头转到了一旁。 等眼睛逐渐适应了这种强光刺激后,陈启龙再次转过了头。 鱼肚中包裹的是一副小巧的金棺,这口棺材的长度只有一尺,宽度约有半尺左右。 与其说是棺材,其实更像是一件盛器。 只是这棺材上面雕刻有九条金龙,棺盖上还有铸造留下的一道符箓。 棺材虽然不大,但却像是镇压着什么东西。 除去这口棺材外,陈启龙还在鱼肚中发现了一些散落的人骨。 这些骨头已经被鲶鱼消化的千疮百孔,只是随意一碰,便会化作碎渣。 看着面前的这口金棺,金娜开口道:“我刚才在水里发现了一条地道,那个地道的入口是圆形的,四壁打磨的十分光滑,我感觉那可能是盗洞!” “古圆近方,的确可能是盗洞!” 陈启龙摸着下巴开始了他的推断。 “世人都知道蓬莱仙岛宝藏无数,可能在咱们上次上岛之前便已经有人捷足先登,此人在这湖中打通道洞,并在墓室里盗取了这口金棺。” “金棺沉重,他在水中行动不便,所以才会被那鲶鱼所吞,最后他葬身鱼腹,这口金官却留在了鲶鱼的肚子里!” 听到此处,何阿贵在一旁附和道:“我觉得龙哥说的有道理,而且这岛上的异变也可能就是那个盗墓贼搞出来的,毕竟不是谁都像咱们这么专业!” 见他推卸责任的时候还不忘自夸两句,金娜白了他一眼:“行了,嘴下留德,不要冒犯死者!” 看着摆在面前的金棺,何阿贵激动的搓了搓手:“我都好久没开棺了,现在手艺都有些生疏了,既然棺材已经带上来了,那咱们就升棺发财吧!” 何阿贵说着便要上手,陈启龙却直接拦住了他:“这上面印有符箓,其中难保封存着什么东西,现在情况尚不稳定,咱们不宜直接开棺!” “龙哥,你就是太谨慎了,这么小的一口棺材,你还怕里面封着粽子吗?” “而且既然你们都说这棺材是从古墓中带出来的,那咱们总得先把棺材打开,才知道古墓里有什么东西吧?我觉得这里面封存的无非就是墓主人的印玺,帛书一类的东西。” “至于上面刻印的符箓,可能就是故弄玄虚罢了!” “嗯,我同意阿贵的说法!” 金娜罕有的和何阿贵站在了统一战线,并同样主张开棺。 何阿贵对金娜投去了一个感谢的目光,随后再次看向了那口金棺。 陈启龙见何阿贵心痒难耐,便也只能无奈叮嘱:“开棺可以,但里面的东西不能乱动,只取对咱们有用的东西!” “嗨,放心吧龙哥!” 何阿贵一手扶着棺沿,一手扣紧龙首,直接将那重逾的棺盖给抓了起来。 棺盖掀开后,棺内飘散出了氤氲雾气。 陈启龙还以为棺内藏有毒物,立刻将何阿贵和金娜拽到了一旁。 第一百二十七章 白玉灵芝 等到雾气散去后,三人再次靠近棺前。 却发现这棺材内只盛放有一只用玉石雕琢的灵芝。 雕琢灵芝所用的玉石晶莹剔透,虽是一块石头,但却雕琢的惟妙惟肖,十分传神。 见棺中只有一颗玉灵芝,何阿贵也变成了泄了气的皮球。 “还以为这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呢,没想到就只有一块破石头!” 金娜拿起玉灵芝打量了一番:“这可不是什么破石头,这灵芝做工精巧,一看就出自大家之手。” “看来这应该是那墓主最喜欢的随葬品,否则也不会用这金棺盛殓,若能将此物带出,应该也能卖上不菲的价钱!” 最近这段时间,何阿贵他们虽是东奔西跑,但却毫无收获。 上次从牡丹楼得来的那尊三首金佛,最终也抵给了滇南的昂措。 他们虽是顺利救出了燕子,但却一直没有收入,一直在吃老本。 现在听说这玉灵芝可能价值不菲,何阿贵顿时生出了卖宝回血的心思。 “行,这金棺太重,而且还太显眼,想将这家伙带出去肯定不容易,不如咱们就是将这株玉灵芝带走,到时也能卖个好价钱!”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陈启龙见何阿桂想将灵芝带出售卖。 立马对他说道:“岛上的异常很可能和这株灵芝有关,如果是能将灵芝送回古墓,岛上说不定能恢复正常!” 自从上次来过一趟之后,陈启龙对这座蓬莱仙岛便充满了敬畏。 同时他对赢月的族人也充满了深切的自责和愧疚。 如果不是他们利欲熏心,想登岛寻宝。 赢月的族人也不会惨死在倭寇的屠刀之下。 正因如此,所以陈启龙才不想让何阿贵带走这株玉灵芝。 听陈启龙提起赢月,何阿贵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失落。 很显然,何阿贵对赢月之前的态度仍耿耿于怀。 金娜不像陈启龙那么强势,她随手将玉灵芝塞进了何阿贵的怀里:“怎么处置这颗灵芝?由你自己来定夺,我们尊重你的意见!” 何阿贵望着手中的灵芝沉默了半晌。 最终他将灵芝再次放入了棺中。 “就按龙哥说的办,再把灵芝送回去吧!” 他不忍心看着赢月的家园被毁。 哪怕赢月永远都无法原谅他。 三人坐在岸上晒干的衣服,随后再次跳入水中,准备将灵芝送回墓室。 陈启龙的推断也有几分道理。 这玉饰的造型太过特殊,装敛的规格也太高。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这株玉灵芝可能蕴含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自三人上岸休息再到下水,之前那条巨蟒一直没有折返回来。 金娜按照之前的记忆找到了那处盗洞。 三人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里竟然别有洞天。 盗洞斜向向上延伸,并未被湖水浸湿,而且这盗洞打的极为考究,内外直径基本一致,且洞壁光滑极易攀登。 三人顺着盗洞向上攀爬,片刻过后,三人得以抵达墓道。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漆黑,深邃的墓道。 墓道内的墙壁和地砖都是用青石雕凿而成的。 和阿贵掏出贴身携带的火折子并将其吹燃,朝周遭查看的时候他发现身旁的一侧墙壁上挂有一盏长明灯。 火折子虽然方便,但毕竟燃烧不了多久。 何阿贵举着火折子来到墙边,顺势点燃了那盏长明灯。 这盏长明灯刚一点亮。这面墙壁上悬挂的其他灯烛也跟着一同点燃了。 何阿贵下过这么多次古墓,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陈启龙也觉得奇怪,于是便上前敲了敲墙面。 经这么一敲,陈启龙发现这墙壁是空心的。 “当初在修筑墓道时工匠特地掏空了墙壁,并在这里注满了灯油,点燃长明灯的同时,墙壁内的灯油也会被点燃,这样不仅可以为人照明,也可以排除墓道内的湿气……” 这虽是一座水下墓葬,但封闭性却极佳。 墓道内并无半点潮湿迹象,墓室结构也没有丝毫变形。 三人顺着墓道一路向前,沿途的机关已经被人提前触发,这就更说明了陈启龙的推断是正确的。 看来那鱼肚中的碎骨的确是上一名盗墓贼留下的,他历尽艰险,闯入墓室,最终却为别人做了嫁衣。 三人踩着这条已经被烫好的道路一路向前,直抵墓室。 摆在他们面前的墓门也同样是用青石嵌合而成的,墓门保持着虚掩的状态,门下缝隙处还放有一根撬棍。 “咱们能顺利抵达此处,还真要感谢之前那位前辈,如果不是有他提前蹚雷,单凭咱们三个,还真打不开这墓门!” 陈启龙这次上岛只为寻求龙胆,并不是为盗墓而来。 那些用于盗墓的工具,他这次并未带在身上。 那盗墓贼走的仓促,并未取回撬棍,所以这墓门才一直保持着虚掩的状态。httpδ:/m.kuAisugg.nět 三人从那缝隙挤进墓室。 随后便被眼前的景象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墓室内部装饰的十分恢弘,地上铺设金砖,墙上镶嵌明珠。 墓室中央摆放有一张龙椅,龙椅周遭还罗列着数不清的灵药。 粗如手臂的人参,生成人形的首乌,大如伞盖的灵芝…… 这些在外可被奉为珍宝的灵药,现在却被当成杂物随意丢弃。 和这些灵药相比,地上的金砖和墙上的明珠都显得黯然失色。 墓室内也放有几盏长明灯,不过这些都是跪姿人灯,人灯上洒有金粉,灯芯和灯油注满人灯内部。 这几盏长明灯和外面的长明灯应该共用着同一处灯油,几人进入墓室时,墓室中的几盏长明灯也已亮起。 看着面前的金光闪烁的长明灯,何阿贵眼睛都直了:“我的个乖乖,这该不会也是黄金的吧?” 何阿贵走上近前,轻抚那长明灯的脸颊,却发现手中触感细腻滑润,这不是金属的触感,而是皮肉之躯才有的细腻。 何阿贵朝后退了两步,指着面前的跪姿人灯喊道:“龙哥,这油灯是用人皮做的!” 何阿桂话音未落,他们身后的墓室大门突然合拢。 跪姿人灯手捧的烛火突然由原本的橙黄色变成了幽绿色。 墓室内也传来了一阵尖利,诡异的笑声…… 第一百二十九章 真正的皇族 那具男尸干瘪腐朽,可那张脸却生的细腻光润,二者结合在一起,实在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听到两人的呼唤,男尸竟睁开了眼睛。 不过他并未认出面前的两人。 而是用沙哑低沉的嗓音吼道:“胆敢扰我清修,该死!” 男尸说话的同时,挥手朝何阿贵的胸口打去。 何阿贵将双臂交叠在胸前,试图抵挡男尸的猛烈攻击。 结果这一掌直接将他拍出了老远,使他重重撞在了身后的青石墙壁上。 那青石墙壁现已滚烫无比,何阿贵这么一贴,便闻到了身后传来的一阵焦糊气味。 等他落地的时候,他的衬衣已经烫坏,背上也多出了数个水泡。 他趴在地上疼的直哼唧。 但还不忘嘴硬:“妈的,老子辛辛苦苦给你送灵芝,你竟想要我们的命!” “尔等下墓窃宝,扰我安宁,使我无缘长生大道,实在该死!” 南师伸手攻向陈启龙,却被陈启龙用尖刀挡住。 这一刀直接刺穿了南师的手掌。 可南师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他反手握住刀刃。 并猛的用力一扭。 精钢打造的短刀被南师瞬间扭断。 陈启龙手中只剩半截光秃秃的刀柄。 南师随手将刀甩到一旁。 却不料那刀刃竟钉在了何阿贵的耳侧。 若是再偏半寸,何阿贵便将落得个脑浆崩裂,横尸当场的结局。 见这南师很难应付。 陈启龙转头对金娜喊道:“你扶着阿贵先去耳室,这里交给我!” 金娜摇了摇头:“要走一起走!” “啧,不把他解决了,今天谁都走不了!” “那也不行……” 金娜十分执拗,说什么都不肯提前离开。 何阿贵此时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满脸扭曲的说道:“这老粽子把咱们害得这么惨,我绝不可能放过他!” 何阿贵说话间便甩出了手中的飞龙爪。 飞龙爪直朝南师胸口抓去。 这南师不知飞龙爪的厉害。 并未躲避或是阻拦。 直到飞龙爪扣在了他的胸口。 男尸在想挣脱,却发现已经来不及。 何阿贵猛的一拽飞龙爪,那男尸趔趄着趴在了散落在地的火油上。 他的脸被瞬间烧毁,皮肉全都扭曲到了一起。 整个墓室内散发出了一股焦臭难闻的气味。 南师仿佛经受了莫大的痛苦,趴在地上发出阵阵哀嚎。 何阿贵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大仇得报的笑容,同时摸出梭镖便想朝南师的后脑插去。 无论是人还是僵尸,一旦被贯穿后脑,都将彻底死亡。 何阿贵想用此招制服男尸。 却在即将得手的时候被人打断。 一颗石子自而是那端飞出,直接打在了何阿贵的梭镖上。 何阿贵只觉得手腕一麻。 梭镖不由得掉落在地。 紧接着,一个身影跨墙而过,拦在了何阿贵与男尸面前。 那身影脸上也带着一只黄金面具。 在火光的映射下,表情呆滞的面具显得分外恐怖。 何阿贵跪坐在男尸背上,指着那人影对陈启龙喊道:“龙哥,这老粽子还有帮手!” 陈启龙知道事情紧急,也想动用飞龙爪。 可他还没等动手,那身影便率先揭下了脸上的面具。 “是我!” 清冷的声音响起,二人同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从耳室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已久的大祭司。 和那南师相比,大祭司的身上多了几分人气。 而且大祭司身上的皮肤衰老严重,只有那张脸还保持着青春模样。 这两点特征极好辨认,让陈启龙和何阿贵在第一时间认出了大祭司的真身。 “大祭司,您怎么在这?” 一见到大祭司现身,陈启龙便知道自己和燕子的伤都有救了。 闻听此言,大祭司无奈叹了口气:“之前蛮夷入侵,屠戮岛上族众,我本想率众反击,却先被他们控制住了。” “他们想让我带路,帮他们找到岛上的宝藏,我便将他们带到此处,让他们葬身蟒腹!” “不过他们的武器太强,竟击退了护墓巨蟒,为躲过他们的攻击,我只能潜入水底古墓!” 闻听此言,何阿贵惊诧的问道:“您早就知道这里有座古墓?” “当然了,这里就是赢氏皇族的墓室!” “被你按在身下的这位,就是赢武灵王,是始皇帝的堂兄!” 听了大祭司这番发言,何阿贵哪里还敢造次。 他连忙起身放过男尸,并躲在了大祭司的身后。 赢武灵王并未继续攻击,只是死盯着面前的大祭司:“你与我如此相似,是我的几代玄孙?” “我是赢氏第五十六代玄孙,赢龙!” 大祭司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跪在了赢武灵王面前,并恭恭敬敬的说道。 “赢氏第五十六代玄孙?我与徐福出海,至今过了多少年?” “已过两千年有余!” “那当今天下可还是我赢氏所有?” “朝代更迭,现天下战乱频发,始皇帝早已驾崩,现在的天下已经不属于赢氏了!” 闻听此,赢武灵王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啊,天下岂有万古不灭的君主,又哪有百世流传的王朝呢!” “我而今为何复生?” “您临终之前曾为自己设下了涅槃之局,而今离火初升,正应凤凰涅槃之象,老祖正是因此重生!” 赢武灵王摇了摇头,逐渐清明的眼神中并没有对重生的欣喜与欢愉,反而充斥着无尽的失落。 “天下易主,朝纲崩亡,我复活又有何用?” 他再次做回王座,并对大祭司说道:“将这三人带出古墓,日后不要再让人打扰我的安宁!” “是!” “千载悠悠,不过白驹过隙,所谓生死,也只是过眼云烟……” 赢武灵王坐在王座上喃喃自语,同时身体也再次变得僵硬。 周围火焰逐渐熄灭,墓室的温度也开始逐渐下降。 为避免春启龙等人再打扰到赢武灵王,大祭司将他们带到了一旁的耳室。 耳室中陈列着许多珊瑚玛瑙,海中兽骨一类的东西。 不过因为陈列时间太久,这些东西早已风化。 “赢武灵王早年曾随徐福出海,并于海外求得了不死仙方,只是回归的路上途遇海难,致使船只沉没,只剩少数族人流落到了仙岛之上。” 第一百三十章 长生术 剩余的族人将船拖到了蓬莱仙岛,并将从海上得来的宝藏全都埋藏在了岛内。 哪怕已经流落荒岛,他们仍保持着对大秦王朝的敬畏与向往。 哪怕当初登岛的初代先民已经离世。 他们的后世子孙也一直在尝试离开蓬莱仙岛,重返秦朝盛世。 只是自从那次海难过后,岛外便出现了许多类似蛟龙般的生物。 那些蛟龙不仅能兴风作浪,而且还隔断了岛民离开仙岛的想法。 就这样,他们在荒岛上流落了整整两千年,并繁衍了几十代。 赢月并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 真正的皇族血脉其实是大祭司。 祭司在岛上拥有着崇高地位。 而这个位置正是大祭司家族世代相传的。 其实岛上多数居民都是当初徐福从大秦带走的仆从的后代。 大祭司一直隐藏着自己的身份。 为的就是避免节外生枝。 近些年来,外界流民进出蓬莱仙岛的频次越来越高。 而大祭司则是岛上先民中唯一有资格与这些流民进行交流的人。 他从这些登岛流民的口中得知,原来大秦早已灭亡。 而现在又恰逢乱世,外面的百姓可谓是民不聊生。 为了保全族人,大祭司决定继续龟缩岛上,同时这样也能护住岛上先民遗留的财富和徐福从海外得来的长生术。 见大祭司三番两次提起长生术,何阿贵好奇的问道:“长生之法真的存在?我一直以为那是传说!” “不是传说,不过修炼长生之法的要求也极为苛刻!”筷書閣 “首先,想要长生就得是皇家血脉,这又被称之为真龙遗脉,在岛上,除我之外,再无其他真龙遗脉。” “其次,修炼长生需要占据龙运,现在岛上唯一凝聚龙运之地这里,就是赢武灵王墓!” “赢武灵王临终前特地指定了这处位置,为的就是夺岛上龙运,借此谋求长生!” 闻听此言,何阿贵在一旁低声道:“我还以为这位老祖是什么心系天下之人呢,现在看来倒也是贪生怕死……” 何阿贵话音未落,金娜便狠狠地掐了他一下。 他疼的一个激灵,也意识到了自己话语有失。 大祭司并未动怒,只是无奈说道:“老祖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长生,而是为了占据岛上龙运,使这里不会出现真龙!” “一旦真龙现世,便意味着天下将会割裂,到时必将刀兵四起,民不聊生,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天下着想!” 何阿贵毕竟年轻,没有大局观念。 饱经战事的陈启龙和受战争影响最大的金娜却能明白赢武灵王的这番良苦用心。 “你们不要以为长生就是幸事,老祖在此枯坐两千年,虽一直不死,但却留有神志。” “他可以感受到外界的事物变化,也可以感受到时间流逝,若你们也能在此枯坐两千年,那我也可以将长生之法传给你们!” 何阿贵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这样的长生我们无福消受,您还是和我们一同出去吧!” 大祭司摇了摇头,严肃的对他们说道:“我不能离开这里,你们请回吧!” “大祭司,蓬莱仙岛需要您!” “蓬莱仙岛需要的不是我,蓬莱仙岛需要的是安宁。” “只有无人居住的仙岛,才能迎来永久的安宁与和平,听我一句劝,你们尽快离开这座古墓,带着赢月一起出岛吧!” 听大祭司提起赢月,何阿贵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失落的神情。 陈启龙知道大祭司性格执拗,若他不愿离开,即便自己磨破嘴皮也无法说动。 他撩起衣服,露出肩膀上的纹身:“大祭司,我们在滇南中了一种邪术,您看此术有法可解吗?” 大祭司打量了一下陈启龙身上的盘龙纹身,最后点了点头。 “这是盘龙蛊,想必你们是接触了墓中尸体吧?” “没错!” “盘龙蛊需要以毒攻毒方能根治,你们当初进岛时猎杀的那头蛟龙曾被冲到了岸边,那蛟龙胆囊被我取出就在我的床头柜中。” “你们取出蛟龙胆囊,将胆汁和水涂抹在盘龙蛊上,不消一时三刻,这蛊术自会解除!” “大祭司,还有一件事情,自从上次扶桑军队上岛之后,岛上生物都出现了异常变化,很多昆虫现在都已变得巨大无比,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 闻听此言,大祭司抚须笑道:“之前扶桑军队上岛的时候,曾有一名盗墓贼随他们一起进来,此人偷偷潜入湖中古墓,窃取了赢武灵王手中的灵芝。” “那灵芝是用于镇压岛上气运的,灵芝丢失,岛内气运失守,这才导致龙气外泄,生物出现异常变化。” “现在你们已经将灵芝送回,这里的环境也会慢慢恢复,你们不必担心!” 在这有限的时间内,大祭司为他们解决了许多疑惑。 陈启龙起身拜谢大祭司。 何阿贵与金娜也在一旁对大祭司行礼。 大祭司一一还礼,并对他们叮嘱道:“你们离开时一定要带走赢月,赢武灵王复苏,已经将岛上龙运全部占据,蓬莱仙岛支撑不了多久了!” 众人还想询问大祭司话中含义,却见大祭司挥手便将他们推出了耳室。 此时,灵王墓的大门已经再次打开。 而这座墓葬此时也发出了剧烈震荡。 头顶灰尘掉落的更加猛烈,有些嵌合不实的青石现在已经脱落。 何阿贵还想带出大祭司,可他刚跑到墙洞前,堆落的青石便封住了耳室出口。 陈启龙强行拉住何阿贵,并对他吼道:“你疯了吗?你要干什么?” “大祭司是赢月唯一的亲人,我不能让他死在这!” 何阿贵对之前的事情仍存有愧疚。 他想竭尽所能做出补救。 不想让大祭司死在灵王墓中。 金娜在一旁劝慰道:“大祭司修炼了长生术,即便被封存在这里,也能做到千年不死。” “咱们先离开这里,保证赢月的安全,等什么时候外面的世道稳定了,咱们再将大祭司带走也不迟!” 何阿贵还想挣扎,却被陈启龙一把拽住,强行带出了灵王墓。 第一百三十一章 坍塌 三人前脚刚踏出墓室,紧接着墓室的穹顶便落了下来。 墓室内烟雾弥漫,三人头也不回的继续朝前跑。 刚才若是晚出来片刻,他们三个就得穹顶砸死。 现在虽然没被砸死,但他们的处境仍不明朗。 墓室穹顶坍塌,导致墓道墙体变形。 火油顺着墙体缝隙流出,并点燃了墓道。 三人每一步都踏在火上,火油烧穿了裤子,烫伤了小腿,但他们却不敢有片刻停留。 只怕稍迟片刻便会葬身火海。 三人就这样头也不回的逃出了墓室。 等他们返回盗洞出口的时候,却发现外面的水流已经灌进了盗洞。 墓道内火油燃烧耗空的氧气,他们本就处于缺氧状态。 本想到盗洞这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然后再从盗洞撤离。 却没想到水下地形出现变化。 水位也升高到了这个程度。 三人强忍着缺氧的痛苦一头栽进盗洞。 此时他们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游上水面,否则他们便会因缺氧而窒息。 所幸这里距离水面并不远,三人虽精疲力竭,但水性还算不错。 片刻过后,三人同时浮上水面。 三人此次虽死里逃生,但心中却都十分沉重。 眼见着赢武灵王和大祭司被活埋在灵王墓中却无能为力。 这种落差让三人实在高兴不起来。 浮上水面后他们发现,出现变化的不仅是这处深潭,同时还有面前的丛林。 那条巨蟒仿佛受到了惊扰,正在丛林中不断打转。 而岛上的飞鸟和野兽此时也顾不得危险,纷纷疲于奔命。 许多野兽在经过巨蟒身边的时候被压成肉泥。 岛上一时血腥弥漫,臭气熏天。 “这巨蟒已经感觉到了危险,但还想留下守护巢穴,现在已经陷入癫狂了!” 看着面前扑腾的巨蟒,金娜无奈说道。 见巨蟒如此疯狂,何阿贵也顿感无力。 “想要回营地,巨蟒巢穴是咱们的必经之处,现在这畜生发疯,咱们该怎么回去?” “绕路!” 在这关键时刻,陈启龙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既然陆路不通,那就走水路,这处深潭应该连通大海,实在不行咱们就从海上迂回!” 陈启龙这个办法虽然蠢笨,但却是现今最保险的办法。 巨蟒在前方拦路。 蓬莱仙岛还有随时陷落的危险。 若不尽快离开,只怕他们都得葬身此处。 最终三人一拍即合。 决定自水中迂回,寻找出路。 蓬莱仙岛面积广博,他们此时正处岛心。 想要自此入水,需要游出很远。 三人下午出墓,一直游到次日清晨,这才从湖心深潭迂回到了岛外海岸。 而到了此时,三人也终于筋疲力尽。 他们刚爬上岛便都累的昏迷不醒。 等他们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正身处村中。 赢月正在为他们熬药。 燕子则在一旁打着下手。 何阿贵是第一个醒来的。 他刚一醒来便见赢月端着汤碗推门进来。 何阿贵还以为是在做梦,赶忙伸手拉住赢月:“赢月,我是在做梦吗?不要离开我!” 何阿贵的后背在灵王墓中被烫伤。 在游泳时,背部的水泡被冲破,海水渗透进了他的皮肤里。 赢月从未见过如此严重的伤势。 就连何阿贵背上的伤口,也是赢月亲手处理的。 这个赢月眼中的懦夫,哪怕面对切肤之痛,也未皱半下眉头。 可他却一直在睡梦中呼喊赢月的名字,并恳请赢月不要离开。 赢月之前虽然已经做好了不与何阿贵相认的打算。 可见对方梦中念叨的都是自己,赢月又不禁有些心软起来。 她对何阿贵柔声说道:“你不是在做梦,我就在你身边!” “那就好,那……” 刚刚苏醒的何阿贵只觉得浑身无力,他刚想做回到床上,却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剧痛。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猛的从床上蹿了起来。 “嘶,我的后背!” “你受了很重的伤,我把你背上受伤的皮肤都剥了下来,以免伤口感染!” 赢月说着,将汤碗递到了何阿贵面前。 “先把药喝了吧,我去把陈大哥和金小姐的药也端来!” 接过赢月手中的汤药,何阿贵只觉得心中暖意洋洋。 他将碗中汤药一饮而尽,丝毫没有觉得苦涩,反而是觉得一阵蜜意涌上心头。 就在和阿贵嘚瑟之际,燕子也推门走了进来。 “阿贵哥,你醒了?” “燕子,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就是之前那名飞行员死了……” 原来三人离开时,那名飞行员正在帐篷中记录笔记。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一条剧毒的蜈蚣已经偷偷潜入他的帐篷。 等他回头准备取墨的时候那条蜈蚣突然暴起,并咬在了他的左手虎口上。 这岛上毒虫的毒性都十分猛烈。 那飞行员被咬后不过片刻便毒发身亡。 燕子眼睛虽有光感,但却看不清周围发生的情况。 听到飞行员发出惨叫,燕子还以为飞行员遭遇了攻击,于是便想上前帮忙。 而那只蜈蚣已经盘踞在飞行员的身上,只等燕子靠近,便要发动致命一击。 就在这关键时刻,赢月赶到。 她用长枪挑开了蜈蚣,并护住了燕子。 随后她将燕子带到了村中,并问起了何阿贵等人的去向。 在听说何阿贵等人进岛准备探查岛上迷局真相的时候,赢月忧心忡忡,慌忙进岛寻找几人的去向。 等她进岛的时候,却发现岛上已经一片混乱。 她在深潭边找到了那口金棺,但却并未发现几人动向。 她将金棺带回村子,次日清晨准备继续寻找几人动向的时候,突然发现他们出现在了岸边。 而他们的身边此时也已经爬满了毒虫。 赢月将他们全部带回村中,并用大祭司留下的草药为他们恢复精力。 当何阿贵问起他们昏迷了几天的时候。 赢月推门走了进来:“你们已经昏迷快半个月了,这段时间岛上异动不断,之前的岛上深潭现在也已经变成了一处水洼!” 何阿贵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这一觉睡了这么久?” “是啊,岛上有两处火山即将喷发,这里已经不是久留之地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通缉要犯 众人抵达口岸后,直接弃船不顾。 他们先在城外租了一间民宅,后又由处事机灵的何阿贵和会日语的金娜出门买了一些日用商品。 陈启龙,赢月,燕子三人则是一直待在民居,等候两人的回归。 在前往城中的路上,何阿贵好奇的对金娜问道:“嫂子,之前那伙鬼子问什么了?” “没事,就是问咱们是从哪里来的?知不知道蓬莱仙岛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本来是想将咱们直接扣押的,但见我会说扶桑语,就没敢轻举妄动,花钱打点一下就将咱们放走了!” 何阿贵贵有些惋惜的说道:“可惜那些白花花的银子了,竞都拱手给了他们!” “能换回一条命就不错了,你这个人啊,就是舍命不舍财,要是被他们发现了船上的那口金棺,那咱们就谁都走不了了!” 金娜虽将大部分的钱全都给了那伙扶桑士兵,但身上也还有些余钱。 两人在城中买了一些日用商品,又在药铺给燕子买了一些用于调理眼睛的中药。 何阿贵计算着这一路花了多少钱,准备将那口金棺变卖后再折现还给金娜。 回去的路上,何阿贵发现街前有处地方人头攒动。 他好奇的挤进人群,想看看有什么热闹可凑。 结果他刚挤进人群,就看到了贴在墙上的几张告示: 陈匪启龙,于一月之前在蓬莱仙岛伏击吉冈大佐,并致使吉冈大佐遇害身亡。 陈匪此举,不仅是挑衅我扶桑帝国。 更是蓄意破坏东亚之共荣。 若有人知晓陈匪及其余党下落,可尽快通知宪兵队,我宪兵队将给予一千块大洋之奖励。 看着面前的告示,何阿贵气的牙根直痒。 吉冈大佐明明是利欲熏心,想要登岛夺宝,这才死在了蓬莱仙岛。 可这该死的扶桑宪兵队竟将所有罪责全都推卸到了他们身上,而且还给出高额悬赏,想要寻得他们下落。 幸亏这告示上的图画画的不像,否则他们刚进港口就得被那群扶桑士兵认出来。 不过在看到墙上张贴的告示的时候,何阿贵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座小城恐怕不是久留之地。 他们只能在此稍作休整,随后便要尽快离开。 他们虽住在郊外,但那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何阿贵将头埋的老低,挤出人群后便叫上金娜火速离开了这里。 两人乘坐马车直奔城外。 等回到住处后,何阿贵将自己之前的见闻全都讲给了众人。 陈启龙在听说自己已经成为宪兵队的悬赏目标后,不由得冷笑道:“吉冈大佐是这里的首脑,既然对方发出悬赏告示,那就说明吉冈已死。” “这里的鬼子现在已经群龙无首,不足为惧!” 赢月仍对之前的仇恨耿耿于怀,在听说对方群龙无首的时候,赢月当即提议要将他们全部杀光。 陈启龙点了点头:“之前他们在仙岛犯下了累累罪行,这件事情咱们绝不能善罢甘休!” “反正咱们早晚都要离开,不如在离开之前先给他们准备一份厚礼……” 赢月在岛上生活多年,早已经将大祭司的一身医术学得了十之七八。 她将龙胆入药,佐以何阿贵买来的其他中药,为两人驱除了盘龙蛊。 等到治疗燕子的时候,她将龙胆研碎,制成熏香,并用其熏烤燕子的双眼。 何阿贵本来还担心这会导致燕子的况进一步加重,可等熏烤了片刻过后,他惊讶的发现,燕子的眼中竟流出了两行朱砂泪。 这就是燕子之前在滇王墓中吸入的汞气! 熏烤片刻后,燕子的泪水逐渐由原本的赤红变成了清澈的眼泪。 而这也意味着燕子眼中的汞气已经被彻底排除。 赢月让众人不要打扰燕子休息。 随后便将众人赶出房间,并关上了屋门。 此时天色将晚,院中一片寂静。 看着那摆在院中的金棺,何阿贵又动起了歪心思。 “之前的存银现已花的七七八八,咱们折腾了这么久,现在也只落下了这口金棺,想要跑路免不了各路打点,不如咱们先将这口棺材卖了吧?” 他说话时还特地转头看向了赢月,生怕赢月会不同意。 可赢月生活在岛上多年,对这黄白之物早已司空见惯。 这口金棺在别人眼中看来可能是珍玩至宝,可在赢月眼中看来,这不过是一件普通的随葬而已。 见赢月并未表态,陈启龙低声说道:“在这出手不太方便,要不还是带到老刘那里出手吧!” 陈启龙口中所说的老刘是他们的长期合作伙伴。 此人常年居住于燕京,生意做的十分庞大。 之前他们从墓中发掘出的冥器,十之七八全都出售给了老刘。 这次这口金棺,陈启龙只怕除他之外没人能再吃下。 “龙哥,这里距离燕京太远了,若是沿途都要带着这口棺材,只怕没到燕京,咱们的脑袋就先掉了!” “要我说不如就先在这里找地方出售吧,卖多卖少终究是笔盘缠!” 陈启龙沉思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既然如此,那你今晚就先将这棺材带出去,看看能否找到合适的买家!” “若是找不到,那就连夜将其运出城外,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大不了先藏起来,日后再来发掘便是!” 陈启龙叮嘱的何阿贵两句,随后便急着查探燕子的情况。 何阿贵有心带赢月出去见见世面,于是便和赢月先将那口金棺抬到了车上。 眼见夜色将至,何阿贵赶着马车,带赢月离开了郊外。 城中此时一片灯火通明。 路上随处可见扶桑士兵巡逻。 幸亏有何阿贵百般劝解,否则赢月早就要从马车上杀将出去了。 何阿贵赶着马车招摇过市,丝毫不怕扶桑士兵的盘问和拦截。 这就是他盗墓多年养成的习惯。 越是显得畏畏缩缩,就越容易被人盯上。 只要行事大方,敢于随意招摇,那便不会引来太大的麻烦。 他赶着马车在城中绕了几圈,最终将车停在了城西郊区的聚宝阁前。 一名身穿短打的小伙计此时正在门前迎客。 眼见有马车停在店前,小伙计立马凑了上来:“这位爷,您是想买些藏品啊,还是想卖些珍玩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离岛 一听说火山喷发,何阿贵顿时想到了他们之前的经历。 那处岛中深潭很可能就是一个火山口。 赢武灵王所说的龙脉,指的应该就是那处火山。 赢武灵王之所以能浴火涅槃,正是因为他借助了山中孕育的火气。 如此说来,大祭司在那里似乎也能保证安全。 想到此处,何阿贵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笑容。 见他笑的如此猥琐,赢月秀眉微蹙:“你笑什么?蓬莱仙岛覆灭你很高兴吗?” 何阿贵摇了摇头,没心没肺说道:“蓬莱仙岛覆灭我当然不高兴,但蓬莱仙岛一覆灭,你就得跟着我们出山了,我……” 何阿贵话音未落,赢月便抬脚踩在了他的脚面上:“无耻!” 何阿贵疼的发出一声哀嚎,却不想惊动到了躺在一旁的陈启龙。 听到这声哀嚎,陈启龙猛的坐起:“谁在大吼大叫!” 几人同时被陈启龙的反应吓了一跳,而陈启龙身上散发出的杀气此时也弥漫了整个房间。 何阿贵被吓得当即噤声。 赢月也赶忙抬起了自己的脚。 见周围无事,陈启龙长舒了口气:“呼,原来是一场噩梦!” 等他回过神时,却发现周遭几人全都在盯着他看。 他被盯的有些不太自然,便笑着说道:“怎么?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赢月摇了摇头:“没事,既然醒了,就先把药喝了吧!” 见陈启龙对所处情况并不惊讶,何阿贵有些好奇。 等赢月转头去忙其他事情的时候,何阿贵凑到了陈启龙身边:“龙哥,你知道咱们在哪吗?” “不是在赢月村中吗?” “你不惊讶咱们是怎么到这来的吗?” “这有什么可惊讶的,你和金娜都是被我和赢月公主带回来的!” 原来三人靠岸后,陈启龙也出现了短暂的昏迷。 可在赢月发现他们的时候,陈启龙也苏醒了过来。 那时他才发现,三人已经被周遭的毒虫包围。 幸亏有赢月相助,他们三人才勉强逃出毒虫的包围,而陈启龙硬是靠着自己顽强的意志将他们全都送至了赢月村中。 之后陈启龙也陷入了昏迷。 一睡就是半月有余。 三人小腿上的伤势此时都已痊愈。 除了何阿贵背上的烫伤外,陈启龙和金娜两人已完全恢复。 等到当天下午,金娜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而此时,蓬莱仙岛上的地震已经变得愈发频繁。 他们必须尽快离岛,否则便会有性命之危。 只是飞行员已经死亡,他们现在又该如何离开? 当天傍晚,三人再次来到岸边。 陈启龙想试试自己能否驾驶飞机。 可等他们到来的时候才发现,那架飞机已经被碎石砸坏,两侧机翼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就在众人对此深感绝望的时候,金娜发现了远处坍塌的一处洞窟。 那洞窟中隐约有一只龙头探出,虽相隔甚远,但那古朴苍凉之感却仍扑面而来。筷書閣 几人来自洞窟旁边。 这才发现,这雕工精致的龙头竟是一方木舟。 徐福出海,为克服海上的恶劣环境,便在巨船上携带了许多小型龙舟。 当初先民在海外失事,大船沉落海底,他们正是依靠这些小号龙舟才勉强登岸。 这些龙舟全都是由木料坚韧的楠木雕琢而成的,虽已历经千年,但却并未损坏。 他们将龙舟从洞穴中拖出,只见这龙舟长度将近十米,上面共有六个槽位。 每个槽位处都带有船桨,可以帮助他们在海上行进。 龙舟前端的龙头上镶嵌有一颗明珠,并在夜晚散发着璀璨光华。 见有先民遗留的龙舟。 众人也都看到了求生的希望。 何阿贵跑回赢月村,在大祭司的房间中找出了那颗珍藏的龙胆。 并将那口从鲶鱼腹中得来的金棺拖了回来。 一切万事俱备,几人登船离岛。 而那架残破的飞机和那具飞行员的尸体则被永远的留在了蓬莱仙岛上。 五人离开后不久,蓬莱仙岛火山喷发,岛上的一切全部陷入到了汪阳火海。 听着身后传来的巨响和震荡。 何阿贵再次转头看向仙岛。 火山喷发的位置正是灵王墓所在的区域。 那里会首先陷入火海之中。 出于私心,何阿贵并未与赢月提及大祭司尚在岛中的事情。 虽然即将进入文明世界,但赢月却显得闷闷不乐。 众人明白,赢月这是舍不得蓬莱仙岛,舍不得那些葬身于此的岛民。 蓬莱仙岛火山喷发,导致周围水域波涛翻滚。 不过不知是这龙舟质地特殊,还是有岛上先民亡魂加持。 龙舟面对滔天海浪却并未翻沉,反而是将船上五人全都安全护送到了岸上。 他们登岸的位置就是当初离开的港口。 此时已是天明,但这里满是驻扎的扶桑军队。 他们在此处与蓬莱仙岛隔海相望。 而蓬莱仙岛此时已经被灰黑色的火山灰完全笼罩。 那群扶桑士兵一边观看一边窃窃私语。 直到龙舟靠岸,两名士兵上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两名士兵用扶桑语对他们进行盘问。 金娜也用扶桑雨对他们进行回答。 见双方聊得起劲,自己却如鸭子听雷。 何阿贵不满的念叨道:“这群小鬼子在这念叨什么呢?说的话和他妈鸟语一样!” 赢月见这群扶桑士兵和之前登岛的那群士兵穿着相同,便认定他们是屠戮岛民的罪魁祸首。 她提枪便想杀个痛快,却被陈启龙一把按住了枪柄:“殿下,稍安毋躁!” 赢月双目赤红:“他们就是屠戮岛民的罪魁祸首,我要杀了他们为大祭司报仇!” 何阿贵此时也在一旁劝说道:“你能杀得了他们,但你杀不了所有扶桑士兵,这里人多眼杂,你一旦动手,咱们都得死在这里,以后杀他们的日子长着呢,你不要急于一时!” 面对两人的规劝,赢月终于丢下了手中的长枪。 金娜此时已经与扶桑士兵交涉完毕,她将身上仅存的银票交了出来,这才获批通过港口。 那口金棺被何阿贵提前用衣服盖住,这才躲过了这群扶桑士兵的搜剿。 第一百三十四章 聚宝阁 何阿贵本就是此道老手,自然不会被他一个伙计糊涂。 他将手背至身后,拿腔拿调的说道:“爷自然来了,那自然是想看看你们店里有没有什么好货了!” “不过我告诉你,我这双眼睛可刁的很,别想着拿假货来糊弄我!” “嗨,瞧您说的,我们聚宝阁就是这凤阳城的金字招牌,您在别的地方兴许能买到假货,可在我们聚宝阁,您找都找不到!”httpδ:/m.kuAisugg.nět “行啊,既然你小子这么敢说,那就带我进去看看吧……” 何阿贵跳下马车,将赢月从车中停了下来。 小伙计在前方领路,同时招呼着堂中伙计照顾一下何阿贵的马车。 进店参观,这也是做生意的关键步骤。 只有先用自己的专业水平唬住对方的伙计,这才能将对方的老板叫出来。 若是连伙计这关都过不去,那他那金棺也就不用出手了。 两人来至店中,何阿贵粗略的扫量了一番。 这小伙子说的果然没错,聚宝阁中藏品都是真品。 不过其中摆放的多是些明,清时期的瓷器书画,这些东西何阿贵平日扫都不扫一眼。 柜台中有几块古玉倒还算稀罕,不过土沁的痕迹太过严重,一看就是某位同行从墓中带出的冥器。 小伙计先是取出了一只明代描金双龙盘,这盘子大盈尺余,胎腻细润,虽不是皇家烧制,但却也是珍品。 何阿贵随手接过双龙盘,并用手敲了敲:“景泰蓝的盘子,做工虽然精细,但却不是皇家御用,顶多能值一千块大洋!” “爷,您还真是好眼力,这可是我们店中的珍藏,不知能否入了您老法眼?” 何阿贵随手将盘子放在一旁:“你们店里的珍藏要是就这种水平,那就趁早将聚宝阁的牌子摘下来吧,免得丢人!” 这小伙计见何阿贵年轻,起先还未将他放在眼里。 可等见何阿贵能准确认出这只明代描金双龙盘的时候,这小伙子顿时生出了几分敬意。 这只盘子就连他们老板都差点打了眼。 可这年轻人却能一眼认出这不是皇家御用。 由此可见这年轻人在古玩行当的造诣不低。 小伙计先是唤人给何阿贵泡了壶茶。 随后又从柜台中抱出了一只三彩瓷马。 这瓷马高约一尺,上面色彩鲜明,一看就是上品唐三彩。 何阿贵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件藏品倒是不错,怎么也能值上五千块大洋,不过这东西我和你说不着,先把你们老板请出来!” 见何阿贵有要买的意思,小伙计忙不迭的跑到后院去叫老板。 赢月秀眉微蹙着对何阿贵问道:“咱们不是来卖东西的吗?你怎么又买起东西了?” “别急,这不过是我的手段而已,等下他们老板出来,咱们再谈买卖!” 片刻过后,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自后院来到堂前。 男人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见到何阿贵立刻拱手道:“没想到小店竟然来了尊神,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何阿贵,今日路过宝地,便随意进来看看,叨扰了老板的生意,还望您多多见谅!” “好说好说,小李子,去给何先生泡杯好茶!” 闻听此言,小李子挠头道:“掌柜的,这已经是咱们店里最好的茶了,您……” “胡闹,去把我房中珍藏的那饼陈年普洱取出来!” 何阿贵知道,这是掌柜的故意想把小伙计支开。 这小伙子倒也聪明,听出了掌柜的弦外之意后,立刻转头离开了柜上。 男人上下打量了何阿贵一番,随后试探性的问道:“我看阁下不像是来买东西的,倒像是来卖东西的,莫非是有什么珍玩想要赏与小店?” 见掌柜的如此反应,何阿贵暗道不好。 这家伙应该是看出自己的身份了! 何阿贵捂嘴轻咳了两声,还想继续打马虎眼:“瞧您说的,我要是真有东西想卖,刚才就不会和那小伙计多纠缠了,我只是喜好古玩,所以才想进来看看!” “哎,这里没有外人,兄弟若有宝货,就请拿来一观吧!” 见何阿贵迟迟不肯露宝,男人又劝说道:“这整条街上只有我这聚宝阁和扶桑人没有瓜葛,我闻得到兄弟身上的土腥气,知道你是做哪行的!” “你若真有宝货,不如将其转手给我,这起码还能留住国宝,不会落入扶桑恶鬼的手中!” 男人的这番话说的真切,何阿贵也看出了他的爱国之情。 可何阿贵此时却仍有些犹豫:“并非是我不想舍弃此物,只是这东西牵连颇多,我怕给您招致祸端!” “何兄尽管放心,只要此物我能吃下,日后小店遑论生死,都与何兄无关!” “敢问掌柜贵姓?” “在下姓张,名昌海!” “昌海兄,此物不宜示人,请您随我出门一观!” 那口金棺已经被何阿贵藏在了马车夹层里。 他怕的就是沿途会被扶桑士兵发现。 见张昌海对此物有意。 他便将张昌海请到了车上。 想让其在车上估价。 三人来至马车之上,何阿贵掀起了夹层挡板,露出了里面的一口金棺。 见到此物,张昌海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嘶,这是国宝啊!” 何阿贵点了点头:“昌海兄果然好眼力,实不相瞒,这东西是我们从蓬莱仙岛带回来的,就因为这东西烫手,而且对我华夏意义深重,所以我才不能轻易出手!” 张昌海伸手抚摸着棺盖,眼中流露出了一丝狂热之意。 “不错,这的确是件好东西,何兄,这金棺有多重?” “起码两百斤上下吧!” “单单是这两百斤黄金,就能换上十二万大洋,您这金棺起码是先秦时期的古物,历史价值难以考量,若是将其卖给真正的买主,起码能卖上二十万大洋!” 听到这个数字,何阿贵顿觉一阵失落。 佟玉之前偷卖了金家大宅,就那一所破落宅子还卖了十几万大洋呢。 这口金棺在他想来起码能卖上三五十万的大洋。 可现经张昌海估价,这东西就只值二十万? 第一百三十五章 路遇险情 见何阿贵面露迟疑之色,张昌海连忙解释道:“若是换做往常,这口金棺起码能卖上三十万。” “但您也知道,现在世道混乱无序,就连古玩行也都受到了影响,您这东西要是卖给外国,应该能卖到三五十万,可要是卖给我们这些小商户,二十万就是高价了!” 说到此处,张昌海面露难色。 何阿贵知道他们的苦衷,也不想这东西就此流往海外。 于是便点头应承道:“您说的没错,现在这世道谁都不易,既然您开价二十万,那我也就不驳您了,这个东西您拿走吧!” 见何阿贵愿意割爱,张昌海十分高兴:“我店里现在就有银票,我这就给您取来!” 张昌海去取银票,何阿贵和赢月也将蒙在黑布下的金棺抬到了聚宝阁中。 双方钱货两清,交割完毕。 何阿贵又对张昌海叮嘱道:“张老板,我之所以愿意折价将东西卖给您,就是看中了您不会卖国的骨气,这东西您可无论如何都不能交给外人!” 虽说钱货两清后何阿贵便无权再管这金棺的去向。 但这东西毕竟是老祖宗留下的。 何阿贵还是不想他落入那群扶桑鬼子的手里。 张昌海将胸膛拍的山响,并对何阿贵保证道:“何兄尽管放心,哪怕赔上我张昌海的身家性命,这东西我也绝不会拱手让人,这是二十万的银票,您务必收好!” 何阿贵刚将银票收起,张昌海边又说道:“何兄听我一句劝,这银票或是尽早兑付,或是买房置地,总之赶快用出去,现在市面上风言风语传的不断,都说上面可能会废除银票,以后直接选用现银交易……” 双方交易完毕。 何阿贵与张昌海闲谈几句后便离开了聚宝阁。 之前那群伙计一直缩在后院,未曾上前。 等见客人离开后,小李子方才来到前厅:“掌柜的,刚才那是卖东西的?” 张昌海白了他一眼:“不该问的不要多问,你留下,让其他人回去休息吧!” 小李子喝退了后院的其他人,等他再次来到前厅时,就见前厅地上摆着一口刺目耀眼的金棺。 看到这口棺材,小李子的眼珠差点没突出来。 “掌柜的,这……” “这东西可关乎着咱们聚宝阁的身家性命,你是我最信任的伙计,我只留你在这!” “切记,明天把后院那群人全都给我看紧了,绝不能让他们去宪兵队报信,我张昌海不能对不起祖宗……” 在这主仆二人交谈的同时,何阿贵也已赶着马车来到了城郊。 这里距离他们的住处已经不远。 眼见着即将抵达目的地。 何阿贵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就在此时,何阿贵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了一阵嘟哝声。 这声音既像醉汉的低语,又像那晦涩难懂的扶桑话。 何阿贵感觉不太对劲,于是便调转马头想要离开。 就在此时,前方突然响起了一声枪响。 驾辕的马匹受到了惊吓,当即便要转身逃离。 幸亏何阿贵一直勒着缰绳,这才没让这匹马跑掉。 “你们,什么的干活?” 就在这个空档,几名扶桑士兵拦住了何阿贵的马车。 “我们就是车夫,刚下工,想要回家!” 何阿贵连说带比划,试图蒙混过关。 何阿贵话音未落,那名扶桑士兵突然动怒。 他将何阿贵从车上扯了下来,随手便抽了他两巴掌。 何阿贵虽挨了两巴掌,但却仍是面带笑容:“太君,您这是干什么,我们可都是良民啊!” “良民?良民大半夜的还不回家,我看你们就是山贼!” “太君,我们真不是山贼,您看,我这有良民证!” 何阿贵将手探至腰间,作势要拿良民证。 那名扶桑士兵不疑有假,便顺势将头探了过去。 下一秒,何阿贵突然伸手掐住对方的脖子,并将其直接掼倒在地。 “去你妈的小鬼子,竟然敢打你贵爷!” 何阿贵将那名扶桑士兵按倒在地,同时抽出腰间梭镖直朝对方喉头刺去。 锋利的梭镖直接贯穿对方咽喉。 那名扶桑士兵趴在地上抽搐了两下,随后便就此没了声息。 另外两名士兵眼见同伴遇害,还想拔枪射杀何阿贵。 却不料他们手中的枪才刚刚举起,一杆青铜长枪便从马车中飞了出来。 一名扶桑士兵直接被长枪贯穿胸膛,钉到了身后的树上。 另一名扶桑士兵已经拉栓上膛,举枪准备射击。 何阿贵侧身闪避,就地一滚。 那名扶桑士兵已经喝多了酒,活像一只软脚虾。 巨大的后坐力使他的枪口直接飘到了天上。 那一枪并未打中何阿贵。 而何阿贵则是顺势射出梭镖,直接刺入对方的脑袋。 一缕鲜血自对方眉心流出,那名扶桑士兵躺倒在地,到死都未曾瞑目。 何阿贵拔出嵌在扶桑士兵眉心上的梭镖,并在对方身上随意擦了两下。 赢月此时也已经从车上跳出,并拔下了钉在树上的青铜长枪。 看着面前的三具尸体,赢月面无表情的问道:“他们也不过如此,你们为什么这么怕他们?” 何阿贵随手拿起地上的枪,并对赢月说道:“刚才是他们没有防备,所以咱们才能偷袭成功。” “这东西叫枪,里面打出的子弹随便就能要人性命,不是我们怕他们,而是我们没有这个东西!” 何阿贵将枪全部收入车上,又对着地上的尸体啐了口唾沫:“该死的小鬼子,等着和你们的死鬼天皇团聚吧!” 两人再次上车,匆匆赶回住处。 两人行至半路,恰好遇到了准备赶往事发现场的陈启龙和金娜。 原来他们早就听到了枪声,还以为是他们遇到了麻烦,这才准备赶往事发现场帮忙。 等见两人生龙活虎的返回了住处,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回到住处后,何阿贵满脸坏笑的从车上取下了三支步枪:“我和赢月遇到了三个鬼子,趁他们不备就随手将他们打发了,我感觉这东西咱们应该用得着,于是就给带回来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引火烧身 看着摆在面前的三把长枪,陈启龙顿觉一阵眼热。 “咱们离开之前一定要给他们留下点深刻印象,阿贵,你先和我去把枪藏起来,明天咱们一起去城里逛逛……” 两人将枪藏在了后山石缝里,那处石缝距离住处起码有两里远,他们不用担心扶桑士兵会找到这里。 藏枪的时候,陈启龙对何阿贵问道:“你将那金棺卖给谁了?” “聚宝阁,老板叫张昌海,总共卖了二十万大洋!” 和阿贵毫无保留,直接将银票交给了陈启龙。 陈启龙接过银票,又对何阿贵问道:“这件事情没别人知道吧?” “除了聚宝阁的几个伙计,再没人知道这件事!” “而且张老板已经答应我了,那口金棺绝不会流入海外……” 见何阿贵已经打点好了一应事物,陈启龙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好,我也担心这国宝会流于国外,那样咱们可就都成了罪人了!” 等两人再次回到住处时,燕子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 那龙胆的拔毒效果的确很强。 燕子的眼睛现在已经恢复视力。 陈启龙和何阿贵身上的盘龙蛊现也已经基本消除。 这一行五人在院中饮酒作乐。 丝毫没有受到之前那段插曲的影响, 酒过三巡,几人各自回房休息。 直至次日清晨,一阵猛烈的敲门声自外面响起。 何阿贵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转头看向屋外却发现院里已经站满了扶桑士兵。 这群扶桑士兵已经将枪口对准了他们的屋门,并在大喊大叫的说着什么。 陈启龙自床上坐起,脸色阴鸷的对何阿贵说道:“阿贵,准备一下吧,麻烦上门了!” 房门打开,何阿贵与陈启龙举手走出房间。 一名扶桑少佐来自两人面前,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扶桑话。 在少佐说话的同时,一名身穿白衣,头戴黄帽的翻译官也在旁边翻译了起来。 “少佐在问你们,昨晚有没有听到枪声!” 陈启龙点了点头:“听到了,就在距离这不远的地方!” “枪声是什么时候响的?” “大概是亥时,只响了一声!” 陈启龙说的时间,地点都对得上。 那名翻译又转头与少佐耳语了两句。 那扶桑少佐似是听出了什么端倪,于是便又问了几句。 “我们少佐问你们,昨天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员?枪声响起后,有没有去现场凑热闹?” “绝对没有,您不知道这周遭土匪横行,我们昨晚还以为是遇到土匪砸明火了呢,吓得我们根本不敢出屋,更别说是去凑热闹了!” 陈启龙的脑袋反应极快,仅凭何阿贵昨晚交代的只言片语,便推断出了那三名扶桑士兵很可能是来此剿匪的。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将所有罪责全都推到土匪身上,让他们直接来场狗咬狗。 那名翻译又与少佐耳语了两句,所有后便对陈启龙叮嘱道:“最近宪兵队会派人前来剿匪,少佐希望你们能够配合宪兵队行动,要是看到可疑人员,记得第一时间通报宪兵队!”筷書閣 “是是是,您尽管放心!” 陈启龙点头哈腰的总算送走了这群扶桑士兵。 何阿贵也就此松了口气:“他xx的,这群鬼子咬的真紧,今早就追查到这了!” “嗯,他们现在是饿极了想咬人,可咱们就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见扶桑士兵已经走远,陈启龙上前关上了院门:“今天白天就先在这里休整,晚上咱们一起进城,探探虚实……” 经过一白天的养精蓄锐,众人的精神已经基本恢复。 金娜为他们每人制作了一张人皮面具,这面具贴合皮肤,惟妙惟肖,戴上面具之后,哪怕是近在咫尺的熟人,也绝对认不出他们的真实身份。 距金娜所说,这易容的本领还是早年从宫中流传出来的。 他父亲年轻时不爱提笼架鸟,却偏爱这仪容的本事。 后来清廷衰败,老王爷深居简出,必将这身本领交给了金娜。 入夜,几人带好面具,乘坐马车前往了凤阳城。 凤阳城中热闹非凡,到处都是沿街叫卖的小贩和随意打闹的儿童。 若不是街上时不时还有几队扶桑士兵往来穿梭,陈启龙还真要将这里误认为是一片净土了。 不过这里虽是热闹非凡,可街角的聚宝阁此时却是一片混乱。 张昌海此时正在柜上把玩着他新收的鼻烟壶。 突然闯进一队扶桑士兵,将张昌海架了起来。 张昌海一边挣扎一边喊道:“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伪军打扮的中年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走到张昌海面前:“张老板,有人举报您昨天收了一件从蓬莱仙岛流落出来的古物,这件事情是真是假啊?” 闻听此言,张昌海破口大骂:“他xx的,是谁往老子身上泼脏水?要让我知道是谁,我非撕了他的破嘴!” “哎哎哎,您先别急着骂街,您只要告诉我这件事情是真是假就行了!” “当然是假的了,这凤阳城被你们搅和的哪里还有古董可收?这不明摆着就是栽赃陷害吗!” “非也非也,举报您的不是别人,正是您店里的伙计,如果您愿意把这古董交出来,那我现在就带人离开,可如果您抵死不交,那就别怪兄弟我不念旧情了!” 闻听此言,张昌海的心都凉了半截。 本来他还以为这二鬼子只是带人来诈他的。 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怕这是自己的店里出了内鬼。 不过想到昨天对何阿贵的承诺,张昌海还是咬牙不认:“我的确没收过什么从蓬莱仙岛流出的古董,如果你们不信,现在大可搜店!” “人是苦虫,不打不行,人是木雕,不打不招。” “您当老板就算真收了古玩,若是不想交出,那我也铁定搜不到什么,既然您咬死不认,那我只能请您去宪兵队走一遭了!” 这二鬼子挥了挥手,几名扶桑士兵便将张昌海架出了聚宝阁。 张昌海被带出聚宝阁的时候,何阿贵恰好赶着马车从聚宝阁门前经过。 他虽戴着面具,但他还是感觉张昌海认出了他!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入狱探望 直至被带上囚车之前,张昌海还在频频回望那辆马车。 何阿贵知道一定是那口黄金棺椁给张昌海带来了麻烦,他呼吸有些沉重,表情也变得阴鸷起来。 陈启龙在一旁问道:“刚才那位就是金棺买主吗?” “没错,就是他!” “嗯,看来这口棺材给他引来麻烦了!” “龙哥,咱们该怎么办?” 何阿贵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将求助的目光再次投向陈启龙。 陈启龙摸了摸下巴:“现在有两个办法,一是劝说这位张老板将金棺交出来,只要他不承认认识咱们,那就能破财免灾,起码能保住一条性命。” “第二个办法就是咱们组织劫狱,想办法将张老板从中捞出来,不过这样风险太大,很可能会把咱们也搭进去!” 沉默片刻后何阿贵说道:“还是明天我托人去宪兵队打听一下吧,能不动手尽量不要动手!” 何阿贵与陈启龙都是侠士性格,绝不会眼看着张老板身陷囹圄。 今晚游玩时何阿贵一直闷闷不乐,次日一早,何阿贵便匆忙来到了聚宝阁。 老板入狱,这聚宝阁的伙计也怕遭受牵连,纷纷逃离了此处。 现在只剩小李一人还在苦苦支撑着聚宝阁。 何阿贵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他是戴着那张人皮面具来的。 小李正在那拨弄着算盘,想要清算一下店里的财务,看看能否将张昌海救出。 见店里来了一个生面孔,小李有气无力的说道:“爷,我们今天不待客,您早些回去吧!” “我是张老板的朋友,听说张老板遇难,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闻听此言,小李的脸顿时变成了苦瓜:“爷,我们老板已经被带到宪兵队了,除非您和宪兵队那边有交情,否则今天说啥都是白搭!” 见小伙计也毫无对策,何阿贵只能退而求其次:“这样吧,你能不能带我去见去张老板,我这里有些银两,可以帮你打通关系!” 何阿贵自袖中摸出两筒银元,并将其放在了桌上。 一向贪财的何阿贵现在却表现的泰然自若,丝毫没将这两百块大洋放在眼里。 小伙计无奈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们老板娘也正催我去看看老板呢,只是柜上余钱不多,实在没法打点,既然您愿意出钱,那咱们就走一遭吧!” 人被送入宪兵队,那就相当于被打入了天牢。 除了店里的伙计之外,再无人能进去探望。 小伙子从店里带了一床被褥,说是要给张昌海送去。 两人压低帽檐,一路行至宪兵队,小伙计好说歹说,又拿出大洋好一番打点,这才获得了半柱香的探视时间。 两人一同进入监牢,却发现张昌海此时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他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 就连手心都被打烂了。 此时他正瑟缩在监牢角落,早已落得个衣不蔽体。 一见张昌海这副模样,小李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掌柜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听到小李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张昌海抬头看向了门外:“小李子,你来了?” “是啊掌柜的,我来看您了!” “店里生意怎么样?” “除了我之外,其他的学徒全都跑了,可能就是他们告的密。” 听了小李的话,张昌海无奈叹了口气:“唉,我张昌海玩了一辈子的鹰,没想到临了竟被鹰啄了眼,怪我自己遇人不淑,这才招了那几个没良心的伙计!” 说到此处,张昌海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在了墙上。 小伙计见此大惊失色,连忙劝告张昌海不要动怒。 张昌海眼神游移,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何阿贵的身上。 昨天在聚宝阁门口他便看到了此人。 那时虽未敢相认,但他却一直觉得此人有些熟悉。 现在闻到了对方身上的气息,张昌海立刻确定了何阿贵的身份。 他转头对泣不成声的小李说道:“小李子,这位是我的朋友,你先退下,我有话要和他说。” 正所谓虎死威犹在,张昌海即便落得如此地步,他的话对小李子来说那也如圣旨一般。 小李退至一旁,不敢偷听二人说话。 张昌海连滚带爬的来到门前,并对何阿贵低声说道:“何兄,是你吗?” “张老板,是我,昨晚咱们还曾有过一面之缘呢!” “没想到最后一个来看我的竟然是你,想我之前那些所谓的至交好友,现在可能都躲在暗处想着看我的笑话呢吧!” 张昌海明知自己死路一条,但此时却仍是泰然自若。 他笑着对何阿贵说道:“何兄,我知道你来的目的是什么,你想知道我有没有失约!” 何阿贵摇了摇头:“那金棺虽然贵重,但终究抵不得一条人命,我今天来是想提醒张老板一声,实在不行便将那金棺交出去吧!” 张昌海摇了摇头:“不行,绝对不行!” “张某贱命一条,死不足惜,若能以此残躯护得国宝周全,那也是我张某此生的造化!” “何兄,话说至此,张某还有一事相求!” “张老板请讲!” “实不相瞒,张某虽有些闲钱,可前几日给您的那二十万大洋却也已经是我的所有身家。” “我死之后,只怕家中妻儿无人照奉,我想将那金棺的位置告知于你,用那金棺换取你几万大洋!” 张昌海说到此处已是泪流满面。 何阿贵心中大受感动,连忙说道:“张老板尽管放心,这笔钱我会如数送到您夫人的手中,至于这笔钱,您夫人究竟是用来买您的性命,还是用来安家置业,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这口金棺已经害得您锒铛入狱,我总不能靠它再赚您一条性命吧!” 何阿贵此时已经做好打算,要将那二十万大洋如数奉还。 张昌海摇了摇头:“何兄,那口金棺就算张某买下了,无论如何您都不能再转手让人,这笔钱就当是我借您的,若真有来世,张某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厚恩!”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作假 张昌海激动的连连咳嗽,牵动了之前被打的内伤,接连呕了几口鲜血。 何阿贵见张昌海如此模样,连忙劝解道:“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您出来!” “何兄,民不与官斗,还是算了吧!” 张昌海拍了拍何阿贵的手,同时将一张字条塞进了何阿贵的衣袖里。 “何兄,守护国宝的重任就交托给你了,昌海无能,认命了……”kuAiδugg 何阿贵还想说话,却被狱警告知探监时间已到。 走到牢门口时,何阿贵回头看了一眼张昌海,却发现他此时正在冲着自己笑。 回到住处后,何阿贵拿出了那张纸条。 这纸条上画着一个简易版地图,地图上标注了一个名为三王山的地方。 陈启龙看着桌上的地图,开口对何阿贵问道:“这是张老板交给你的?” “嗯,他说自己已经认命,要将金棺重新交给我,并想换些现银给他妻儿安家!” 陈启龙从衣兜内摸出了那沓银票:“这钱你明天就送回聚宝阁吧,张老板因此入狱,他家人肯定急需打点关系,咱们不能乘人之危!” “龙哥,那口金棺怎么办,咱们要不要挖走?” 那口从蓬莱仙岛上带回的金棺,现在却成了一块烫手山芋。 陈启龙思忖片刻后说道:“金棺还是要带走,就算不将其出手,这东西绝不能留在此处,现在这里已经被倭寇占领,若将金棺留在此处,难保不会落入他人之手。” “那明天我先去聚宝阁打听打听关于这三王山的消息!” “明天我与你同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陈启龙已经做好打算,要在挖出金棺后尽快离开此处,北上京津。 至于那口金棺,他准备在京津等地出手。 他们现在虽不缺钱,但许伯川部在滇南却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此处与滇南遥隔千里,陈启龙无法联系许伯川,也不知滇南现今情况如何。 他想将这口金棺尽快出手,并将这笔营收交给许伯川。 入夜,陈启龙正在屋中读书。 房门被推开,一股香风自外吹来。 陈启龙转头看向门口,就见金娜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今天怎么有这么高的兴致,竟然窝在房间里看书。” 陈启龙随手将书放在桌上:“昨天在夜市随手淘了本古书,闲来无事便翻了两页,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我看你和阿贵都在为那位张老板的事情发愁,便想和你商量一下对策,看看能否救出张老板!” 陈启龙无奈的叹了口气:“宪兵队要求张老板把那口金棺交出去,张老板抵死不交,这才被抓了起来。” “咱们现在只有两条出路,一是找出金棺送到宪兵队,二就是直接劫狱,想办法将张老板带出来。” 说到此处,陈启龙抬头看向金娜:“你觉得这两个办法哪个更可行?” “啧,你和那个张老板一样,都是个死脑筋!” 突然被骂了一句,陈启龙有些发懵:“怎么?难道你还有第三个办法吗?” “宪兵队现在只是认定张老板收了咱们从蓬莱仙岛带出的古物,但他们并不确定咱们带出的是什么,随便找件东西交上去,应付一下不就行了?” 陈启龙摇了摇头:“那群二鬼子各顶各的都是人精,且不说咱们交上去的东西能否入了他们的眼,单是年份问题就根本无法解决,你现在让我去哪找先秦时期的古物?” “咱们是没有先秦时期的古物,但阿贵之前不是在滇王墓中的带出过一块玉吗?只要将那玉石稍加雕琢做旧,再加上那玉料的本来年份,骗过那群二鬼子应该不成问题。” 金娜此言的确给陈启龙提了个醒。 他突然想起何阿贵在方寸谷曾用假的玉龙枢纽骗过佟玉的事情。 要知道,佟玉对古董珍玩的认知和研究可要远胜倭寇,何阿贵能用玉龙枢纽骗过佟玉,要骗那些倭寇应该也不成问题。 想到此处,陈启龙喜不自胜。 他匆忙来到何阿贵房间,就见何阿贵正在用软缎打磨那只枢纽。 滇南本就盛产玉石。 滇王墓中的用于陪葬的玉石更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何阿贵从滇王墓中取出的那块玉料细腻温润,再加上何阿贵雕工精湛,使得这玉龙枢纽颇具贵气。 经过一番打磨,这玉龙枢纽变得更加光润。 见陈启龙突然来到,何阿贵随手放下了软缎:“龙哥,你怎么来了?” “阿贵,别蹭了,把那玉龙枢纽给我看看。” 何阿贵随手将玉龙枢纽递给了陈启龙,可孰料陈启龙接过玉龙枢纽后,竟随手将其摔到了地上。 原本洁白温润的玉石,就这样被摔出了一道裂痕。 何阿贵匆忙将其拾起,一脸肉疼的对陈启龙抱怨道:“龙哥,你这是干什么?这是我要送给赢月的礼物!” “阿贵,这只玉龙能救张老板的命!” 陈启龙此言一出,手捧玉龙的何阿贵顿时呆住了。 “龙哥,你没和我开玩笑吧?” “我怎么会用这种事情来和你开玩笑,早些休息,明天和我上山……” 次日清晨,两人来到后山。 陈启龙取出藏在山岩缝隙中的枪支,并在山中猎捕了一头野鹿。 他们将路扛回住处,在鹿腿上割了一道口子,并经和何贵雕琢的那只玉龙枢纽塞进了鹿腿上的伤口里。 做好这一切后,他们将那头野鹿挖坑掩埋, 并准备了许多中药调制药水。 两人前前后后总共忙活了两三天。 忙好之后,何阿贵再次来到聚宝阁。 原本热闹的聚宝阁,现在已经门可罗雀。 店中只剩小李一名伙计还在忙里忙外。 老板娘一直在为张昌海的事情奔波,根本无暇照顾孩子。 小李也便放下了柜上的生意,专职做起了奶爸。 何阿贵走进聚宝阁的时候,小李正抱着孩子在屋里一圈圈的转,同时口中喃喃自语的哄着孩子睡觉。 见何阿贵来了,小李连忙将孩子放进了摇篮:“何老板,您来了!” “是啊,我来看看店里,顺便打听打听张老板的近况。” 第一百三十九章 血玉沁 听何阿贵提起老板,小李的表情明显有些落寞。 “我和老板娘都劝过老板,但他无论如何都不愿交出那件古董,宪兵队已经传来话了,半月后,老板若还不肯将那古董交出来,那我们就要等着收尸了。” “是我害了张老板,如果不是我将那烫手山芋抛给了他,他也不会因此入狱!” “您千万别这么说,我们老板压根没有怪您的意思,昨天我刚到牢里看过他,他让我叮嘱你一声,让您早些离开这里,以免被那些二鬼子盯上!” 哪怕到了此时,张老板还在惦记着他们。 何阿贵苦笑一声后对小李问道:“小李,我问你,宪兵队那边究竟知不知道你们老板收了什么?” 小李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别说宪兵队不知道,就连我们这些伙计都不知道。” “那件东西是我和老板一起送去三王山的,从始至终我都不知道那是件什么东西,肯定是店里有人走漏了风声,这才让那群二鬼子找上了门!” 闻听此言,何阿贵放下心来。 “那你就放心吧,我有办法救张老板了,你近日再去牢中记得帮我给张老板带句话,让他一定保重贵体。等我救他!” 何阿贵说完后,将一摞银票压在了桌上:“这笔钱留作打点之用,在牢里要舍得花钱,让张老板过得舒坦些……” 看听过消息后,何阿贵转头便进了一家药铺。 买好几味药料后,他特地在城中转了几圈,等确定无人跟踪自己,这才返回村中住处。 陈启龙,金娜等人此时已经将那头死鹿挖了出来。 因为经过的时间不长,所以死鹿尚未腐烂。 陈启龙取出鹿腿中的玉龙枢纽。 在阳光下一照后发现,鹿血已经沁入玉石之内。 随后他又提到将那头鹿剥了皮。 并将那块玉石包进了鹿皮之内。 整个场面显得尤为血腥。 死鹿虽未腐烂,但也散发出了一股难闻的气味。 这件事情虽不用金娜,燕子,和赢月帮忙。 可却还是将三女看的一阵恶心。 赢月在蓬莱仙岛上一直以狩猎为生。 见陈启龙剥鹿皮的技法十分娴熟。 她也便来了兴趣。 “陈大哥,你来来回回的折腾这头死鹿干什么?” 金娜在一旁捂着鼻子说道:“他这是在做血玉沁,要给那只玉龙枢纽造假。” “没错,按理来说血玉沁应该用死猫或是死狗来做,不过要将猫狗血沁入玉石,起码需要一年以上的时间。” “鹿血的附着性要比猫血和狗血更高,而且古玉质地温润,所以更容易沾染沁色,要用鹿血做血沁,几天便能成功!” 燕子毕竟跟了陈启龙这么久,对于古物如何造假的事情,她也已了如指掌。 赢月本来对这事情还挺感兴趣的,可等听说陈启龙是在造假之后,她顿时变得兴致全无。 蓬莱仙岛民风淳朴,岛上的原住民从不会勾心斗角,更不会相互欺诈。https:/ 所以对于陈启龙玉石造假的这件事情,赢月不仅不能理解,而且还打从心里十分鄙夷。 见她不再说话,陈启龙也知道他心中定有误会。 “公主殿下,我们这么做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谋利,而是为了救人。” “之前那群宪兵队的二鬼子抓了收下金棺的张老板,若不能用这只玉龙将张老板救出,那咱们这次罪过可就大了!” 陈启龙出身草莽,侠义心肠,绝不会眼看着张老板死在那群二鬼子的手里。 赢月心思单纯,对扶桑人又有着极为浓厚的恨意。 听说要救人,她一把抄起了身旁的长枪:“既然要救人,那还搞这些弯弯绕干什么?不如咱们直接杀进去,把人抢出来便是了。” “我的公主殿下,您可别添乱了!” 就在院中情况即将变得复杂的时候,何阿贵从外匆匆赶回。 他夺下赢月手中的长枪,并随手将其放到一旁。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他们手里的枪可是很厉害的,单凭你这一把长枪,解决不了问题!” 赢月平日里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只有何阿贵能与她交流。 何阿贵安抚了赢月,随后便将她推回了房间。 “龙哥,三七和川穹都买回来了!” “好,张老板那边情况如何?” “宪兵队已经告诉店里的伙计了,半个月后,张老板若还是不肯交出古玩,那就要枪毙张老板!” “嗯,半个月,时间还来得及!” 陈启龙支起坩埚,将何阿贵买回的几位药材放入其中熬制。 两人坐在院中聊天,旁边就放着那张包裹着玉龙枢纽的鹿皮。 对于陈启龙的这番操作,何阿贵也极不理解:“龙哥,你给玉石造假我能理解,但你为什么让我买药啊?” “沤血法制出的血沁会因为部位不同而出现血块聚集的情况,这样造出的古玉,行家一眼便能看出真伪!” “想要让血沁看起来更自然,首先就得摸通玉理,并用这些能疏通血瘀的药汁反复浇灌玉石,使其内部的血瘀疏通,遍布整块玉石。” 陈启龙说话时又转头看向了何阿贵:“阿贵,我知道你脑子活泛,这一手本来不该在你面前显露,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要用心看,用心学。” “不过你要记住,造假行当虽是一本万利,但这行却散人品,败德行,咱们虽是盗墓贼,但咱们绝不能做这种龌龊勾当,你明白吗?” “你放心吧龙哥,这次救出了张老板以后咱们就远走高飞,至于什么玉石造假的事情,日后我绝对不碰!” “嗯,把那张鹿皮拿来吧!” 包裹严密的鹿皮被放入盆中。 陈启龙用勺子一勺一勺的盛着药汁,并将其反复浇在鹿皮上。 滚烫的药水将鹿毛烫脱,并使鹿皮紧缩到一起。 陈启龙对此毫不介意,只是继续坐着手中的工作。 如此反复十几个来回,那张鹿皮已经被烫熟,毛孔也已经张开。 药液已经顺着鹿皮渗入到了玉石之上,待到热气散去后,陈启龙伸手便将那已经缩成人头大小的鹿皮提了起来。 何阿贵递过短刀,只等陈启龙割开鹿皮,揭晓答案。 第一百四十章 沁血龙玉 陈启龙一刀割开了鹿皮,那只玉龙枢纽随即掉了下来。 玉龙枢纽被药水烫的热气蒸腾,掉到地上还粘了不少的灰尘。 陈启龙顾不得烫,一把抓起玉龙枢纽,随后又将其丢到了院中的水缸里。 热玉遇冷水,发出了滋的一声响,随后便缓缓沉入了缸底部。 何阿贵凑到缸前低头一看,随后他的眼睛便瞪的老大。 只见到水缸内部此时已经是红光一片。 而那红光正是由玉龙枢纽折射出来的。 那玉龙枢纽白里透红,沁色均匀,十分漂亮。 他伸手将玉龙枢纽捞出,放在鼻子下这么一闻,发现枢纽本身并无异味。 陈启龙为了这只玉龙枢纽已经熬了几天的夜。 现在早已是眼眶乌青。 见何阿贵兴高采烈,陈启龙便自己这次造假已经成功。 “阿贵,再用软缎打磨一下这款玉料,明天咱们就带着它去探监!” 陈启龙回到房间沉沉睡去。 只是这一觉他睡得并不安稳。 不知是他近几日思虑过度,还是因为他一直惦记着滇南近况。 他睡着后便梦到了浑身是血的许伯川,和他身后的数千军士。 许伯川站在远处与他遥相对望,两人之间还隔着一条河流。 他想呼唤许伯川,但对方却似充耳不闻。 只是最终对他挥了挥手,随后便转头离开了河岸。 这个梦做的诡异离奇。 使陈启龙在梦中惊醒。 他气喘吁吁的从床上坐起。 这才发现此时不过夜半。 这场诡异噩梦使他已无心入睡。 陈启龙翻身下床,推开屋门,便见何阿贵正在院中打磨玉料。筷書閣 “阿贵,还没睡?” “是啊龙哥。睡不着!” 经过前几次的历练,何阿贵的性格已经变得愈发成熟。 他的所有成长陈启龙全都看在眼里,对于何阿贵现金的表现,陈启龙也是十分满意。 “为什么不在房间里打磨?” “我想看看这血沁究竟有没有什么疏漏,既然扶桑人敢直接勒索张老板,那说明他们手下肯定有鉴宝大师。” “这个群人的眼睛可刁的很,若真被他们发现什么纰漏,那不仅救不张老板,恐怕咱们也得被撂进去!” 陈启龙对何阿贵的担心并不感觉意外。 反而是对何阿贵的细心表示赞同:“那这血沁有问题吗?” “说实话,还真没有问题,血沁很自然,散布的也比较均匀,古玉本就稀缺,带有血沁的玉石更是难得,想来他们应该看不出端倪!” 陈启龙伸了一个懒腰,突然对何阿贵问道:“阿贵,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和阿贵被问的有些发懵:“啊?当然是跟着你了,我还能有什么打算?” “赢月已经跟你出岛,你就要对她负责,盗墓一途险阻重重,我不想再带着你冒险了。” 闻听此言,何阿贵的眼睛瞪着老大:“龙哥,你要把我踢出局?” “不是踢你出局,是为你日后打算。” “赢月是个好姑娘,只是对外界并不了解,咱们带她抛头露面,日后只会引来麻烦,我已经想通了,这次走,后咱们将金棺带到上津,并找个熟人出手。” “卖出前后给你留一部分安家,剩下的交给许伯川抗倭,你以后就不要再下墓了!” 陈启龙此言说出,何阿贵沉默了良久。 两人相交这么久,何阿贵自然听懂了陈启龙的意思。 可就在两人沉默无言之际,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自他们身后响起:“我不会离开,我要找到徐福留下的宝藏,重复我大秦传说!”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赢月。 何阿贵转头看向赢月:“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睡不着,出来看看你们!” 赢月坐到了何阿贵身边,并对陈启龙说道:“我这次出岛并不是为了避祸,而是为了复国。” “我们在岛上蛰居千年,却不知道世道已经变得如此纷乱,倭寇入侵,百姓惨遭涂炭,若是大秦荣光还在。倭奴岂敢至此?” 赢月说话时杀气腾腾。 何阿贵在一旁劝说道:“倭奴入侵是历史遗留问题,这件事情说起来也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的。” “可是他们杀了我的族人,还搞得蓬莱仙岛生灵涂炭!” “徐福当初远赴扶桑,只为寻找长生仙药。” “据说他从扶桑带回的宝藏中不仅有长生药,同时还有治国方。” “若是徐福的船只未在海上损坏,那依靠他的辅佐,大秦必将千秋万代。” “只是最后船队失踪,徐福宝藏下落不明,长生药与治国方也都一同遗失。” “只要能找到治国方,那我就能重新复国,到时必能将倭寇逐出华夏,何阿贵,你支持我吗?” 赢月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只是近几日,她看到了城中百姓疾苦。 看到了倭寇如何践踏这片土地。 这让赢月心中升起了涛天恨意。 何阿贵还未曾答话,陈启龙便先说道:“我支持公主殿下!” 何阿贵先是一愣,随后也附和道:“没错没错,我也支持你!” “既然支持,那就不要再说什么退伙的事情了,陈启龙,我们会跟着你一起找到徐福宝藏,找到能使华夏振兴的治国方……” 次日清晨,陈启龙与何阿贵乔装打扮,再次来到聚宝阁。 小李正在柜台中拨弄算盘,核算最近店中的花销。 老板娘坐在柜台前暗自垂泪,仍对救夫一事耿耿于怀。 见有人走进店中,老板娘立刻站起:“二位是要看些什么吗?” 陈启龙摇了摇头:“我们是张老板的朋友,这次是来救他的。” 闻听此言,老板娘大喜过望:“你是说的是真的吗?您真能救昌海?” “没错,宪兵队追查的古物就是我们卖给张老板的,闻听张老板落难,我们特地将那件古物带了过来,只为用此换取张老板的性命。” 陈启龙说话间,自怀中摸出了一只木匣,木匣打开,一只红光闪耀的玉龙枢纽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就是我之前卖给张老板的古物,还请嫂子行个方便,带我们去宪兵队走一遭!” 第一百四十一章 献宝 听说陈启龙是来送宝救人的,老板娘十分激动,扑通跪倒在了他的面前:“这,这您让我怎么谢您才好啊!” 陈启龙慌忙扶起女人:“嫂子,您千万别和我客气,张老板会被抓进宪兵队,我们也有责任,不管是使银子还是送东西,我们都要将张老板捞出来!” 见陈启龙说的如此笃定,老板娘也生出了信心。 她让小李去买些酒菜,再带着陈启龙和何阿贵一起去趟宪兵队。 小李离开后,陈启龙便和老板娘提起了有关于宪兵队的事情。 提起此事,老板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的宪兵队长名叫吴二麻子,以前就是在街头巷尾混饭吃的青皮,结果鬼子打进城了,他在前面当起了引路的狗,摇身一转就成了宪兵队长!” “换做以前,他给我家老张提鞋都不配,这次也怪老张遇人不淑,招了那么几个暗藏祸心的伙计,这才把他收受古董的事情抖了出来!” 说到此处,老板娘再次落泪:“只是可怜我家老张,最近在牢里可没少吃苦……” 见老板娘情绪低落,何阿贵连忙安抚:“嫂子,之前我也见过张老板了,我还让小李给狱警递了钱,您放心吧,张老板吃不了苦!” 陈启龙关心的可不是吴二麻子的出身。 他关心的是这吴二麻子有什么喜好?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陈启龙发现有些二鬼子甚至比真正的鬼子还难缠。 就说这吴二麻子。 他若不是青皮出身,天生便带有仇富心理。 他也不会如此坑害街坊。 更不会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将张老板逮捕入狱。 现在蓬莱仙岛都已经覆灭。 就算真有从蓬莱仙岛流传出的古物,那又有什么用呢? 那口金棺一无铭文二无图饰,除去其本身价值和历史价值之外,没有任何考量意义。 吴二麻子之所以会将张老板逮捕入狱,无非是为了一。血前尺,想要彰显自己的高人一等罢了。 “嫂子,这吴二麻子就没什么喜好吗?” “有,此人贪杯好色,在整个凤阳都是出了名的!” “好,我知道了!” 得知此人尚有缺点,陈启龙心中便有了计划。 既然吴二麻子贪杯好色。 那他就要从这两点出发。 好好整治一下这个青皮无赖。 过了不多时,小李拎着一只食盒匆忙跑了回来。 食盒盖子虽未先开,但其中的香气却已传了出来。 “老板娘,这是我在街角买的几样熟食,你看现在……” “你这就带着二位先生去宪兵队吧,我怕你自己去了会怯场,说不明白话!” 对于老板娘的安排,小李表示认同。 陈启龙,何阿贵两人分别起身,并对老板娘拱手而别。 老板娘将二人送至门前,并对陈启龙叮嘱道:“这位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事若难为也不要强求,总不能为了老张再把您二位给搭进去,” “您放心吧嫂子,我们一定尽力!” 三人叫了三辆黄包车,风风火火地赶往了宪兵队。 此时宪兵队长吴二麻子正在与两个女人饮酒作乐。 其中一人依偎在吴二麻子的怀中,娇滴滴的问道:“吴大队长,我听说您把聚宝阁的张掌柜给抓了,有这事吗?” 吴二麻子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咧嘴笑道:“在这凤阳城里,老子要抓谁就抓谁,怎么,他是你相好的?” 那女人面露羞涩的锤了一下吴二麻子的胸膛:“您说什么呢?我就是觉得好奇,所以才想问问。” “没错,我的确把那老小子抓起来了,咱们凤阳城新上任的龟田太君最爱古玩,我听说这小子收藏了一件从蓬莱仙岛上流出的古物!” “他也不想想他算个什么东西,他也配收藏这种宝贝?” 就在吴二麻子饮酒作乐之际,一名卫兵从外面匆忙跑了进来:“队长,外面有人来了!” 闻听此言,吴二麻子匆忙起身:“谁来了,是龟田太君还是福冈少佐?” “都不是,是聚宝阁的伙计来了!” 卫兵的一句话差点没将吴二麻子气过去。 吴二麻子抓起酒杯直接砸在了他的头上:“你xx妈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个小伙计就能把你吓成这样?” “这小伙计还带了两个人,说是给您来送宝贝的……” 卫兵捂着脑袋,有些委屈的说道。 吴二麻子冷哼道:“那个姓李的伙计这两天可没少往牢里跑,看样子应该是姓张的想开了,想主动把古董交出来!” “你们两个先回避一下,你去把他们全都给我叫进来!” 两个女人略带不满的离开了大堂,卫兵捂着脑袋再次跑出大门。 黄包车已经离开,陈启龙三人此时正站在门前悠然等待。 见卫兵再次出现,何阿贵当即追问道:“吴队长怎么说啊?他要是不肯见我们,那我们可就先走了!” 何阿贵作势要走,这名卫兵连忙将其拦住:“您先别走,我们吴队长要请三位进去一叙!” “好,麻烦你前面带路吧!” 在这名卫兵的带领下,陈启龙三人绕过了层层关卡,最终才终于抵至宪兵队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这里就是以前的都统衙门。 满清政府垮台,都统衙门就地解散。 吴二麻子当上了宪兵队长后就把这昔日阔绰的都统衙门当成了自己的办公区,平常不仅再次吃住,还会在此招嫖狎妓,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而他搜罗古董的目的也很简单,为的就是在那新上任的龟田太君面前邀功。 此人是凤阳城总治安官,也是吴二麻子的顶头上司。 吴二麻子出身市井,习得了一身阿谀奉承的本事。 他还想着借助祖宗留下的古董好好在龟田面前表现表现,借此奔个高枝儿呢。 饮酒作乐的雅兴被搅扰。 这让吴二麻子有些不满。 等见三人进去,只有那小伙子的手中拎着一只食盒的时候,吴二麻子的不满情绪顿时上升到了极点。 他指着三人的鼻子问道:“你们不是说来献宝的吗?宝贝呢?”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兄弟相称 见他如此猖狂,何阿贵顿觉气不打一处来。 他刚想开口驳斥对方两句。 但却被陈启龙伸手阻拦。 陈启龙接过小李手中的食盒,也不回答吴二麻子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兄弟,我听闻吴队长喜好美酒美食,所以特地备下了薄酒素菜,想和吴队长攀个关系!” “放屁,老子缺你这口酒吗?” “你们要是想来赎人,那就把东西交出来,要不然现在就立马给我滚蛋,老子这宪兵队从不招呼闲人……” 吴二麻子说完便要招呼卫兵赶人,却见陈启龙将手探至怀中,摸出了一只巴掌大小的檀木匣子。 这匣子又扁又长,上面不仅带有描金纹饰,同时还镶嵌有珍珠,玉石。 且不说这匣中盛放的东西,单是这只木匣,那就是吴二麻子从未见过的珍品。 看到这木匣,吴二麻子眼睛都直了:“这就是你们要送的宝贝?” “您是说的没错,这就是张老板之前私自收下的宝贝,是我们从蓬莱仙岛带出来的!” “这么说来之前,在蓬莱仙岛伏击皇军的也是你们了?” 吴二麻子此言一出,屋里屋外顿时有无数只枪口对准了他们。 陈启龙将木匣托在手中,微笑着说道:“若我们真是伏击皇军的歹人,那我们今日怎敢堂而皇之的到此露面呢?” “我们是海外归来的考古学家,之前登岛是为了研究先秦历史,只是因为经费不足,所以才将从岛上带回的东西卖给了聚宝阁。” “要不,您先看看东西?” 陈启龙知道,面对此等地痞无赖,自己就算磨破嘴皮也是枉然。 与其与对方继续废话,还不如先让对方看看东西。 他伸手打开木匣,露出了里面的血玉。 现在虽是白天,屋中光线充足。 可堂屋却还是被匣中血玉映了个满堂红。 “这是先秦时期的龙纹枢纽,是我们从秦武灵王手中亲自取出的随葬品,经过千年温养,这玉石已经沾染上了秦武灵王的血气,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啊!” 吴二麻子哪见过什么好货? 出身市井的他,就算看到假货也认不出来。 看到这块玉石,吴二麻子的眼睛都直了。 “你说的那个什么秦武灵王,他是干什么的?” “此人乃是始皇帝嬴政的堂兄弟,当初徐福东渡扶桑,就是由秦武灵王陪同监督的,最后徐福船队葬身海上,秦武灵王与自己的一队随从流落在了荒岛之中,而那座荒岛,就是现今被众人传颂的蓬莱仙岛!” 给古董编撰一段故事,使其更具真实性。 这是古玩商贩常用的伎俩和手段。 陈启龙虽未做过此类事情,但他之前却也和不少古董商贩打过交道。 这个谎撒的不仅圆润,而且还假中有真。 何阿贵万没想到,往日正义凛然的龙哥,今天竟也会撒谎。 听完了陈启龙的这番阐述,吴二麻子脸上的笑意更甚。 他慌忙跑至陈启龙面前,刚想伸手接过木匣,却又突觉自己的手太脏,不能直接触碰此等至宝。 他先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随后又用双手接过了那只木匣。 “依你所言,这倒真是件宝贝!” “那当然了,否则张老板也不会为了维护国宝而宁死不屈了!” 见宝贝已经到手,吴二麻子顿时又换了个脸色。 他伸手搂住了陈启龙的肩膀,并笑着对他说道:“你比那个张昌海要上路,既然你交出了这件宝贝,那我就认下你这个兄弟了,日后在凤阳城中,没人敢再惹你!” “既然如此,那我就多谢吴队长了!” “嗯?还叫队长?” “哈哈哈哈,多谢吴兄!” “哎,这才对嘛,来来来,喝酒……” 吴二麻子喜笑颜开,拉开架势便要与陈启龙喝上几杯。 陈启龙知道此人贪酒,只有先将他哄好,才能提及救人之事。 两人喝过几杯后,陈启龙试探性的对吴二麻子问道:“吴兄,张老板冥顽不灵,不肯交出古玩,的确是他有错在先。” “不过话说回来,这件古董到底是我卖给他的,所以此事我也有些责任。” “今日我是受张老板发妻之托,特地将这件古物奉上,同时也想将张老板带回去,您看……” 闻听此言,吴二麻子笑着挥了挥手:“好说好说,其实我抓他吧,也不过就是想杀杀他的锐气,别仗着自己读过几本破书,就想压到老子头上,嗝,要论做人,他还差的远呢!” 吴二麻子打了个酒嗝,又一把抓住了陈启龙的手:“陈老弟,你手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古董了?要是有的话,你就尽管拿出来,哥哥我也好在龟田太君那儿给你谋份差事!” 吴二麻子佯装喝醉,可眼中的狡黠却躲不过陈启龙和何阿贵的眼睛。 二人知道,吴二麻子这哪是要给自己谋差事,他分明是要利用古董去巴结那龟田太君。 陈启龙笑着说道:“实不相瞒,蓬莱仙岛火山喷发,我们离开的实在仓促,若不是我这兄弟眼疾手快,我们恐怕连这玉龙都落不下!” “所以要说古董嘛,我们实在是没有了……” 陈启龙说到此处时,吴二麻子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 可陈启龙随后又说道:“我们手里虽然没有存货了,可张昌海却还藏有不少古玩,只是这藏宝之处,除他之外无人知晓,只要您放了张老板,我帮您把这藏宝的地方套出来!” 要放张昌海,不过是小事一桩。 吴二麻子这几天已经让张昌海吃尽了苦。 他也不想白养着张昌海这个闲人。 既然东西已经拿到,那他就不用继续关着对方了。 与其落得个食言而肥的骂名,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这两人将张昌海带走。 想到此处,吴二麻子也打定了主意。 他挥手将卫兵叫了进来,并对其说道:“你带着我这两位兄弟去牢里接人,记得千万别放错了。” 吴二麻子随后又对陈启龙说道:“启龙兄弟,你要救人,我可给你面子了,今天这顿酒,无论如何你都要把我陪好,待会把人放走之后你要再回来,再陪我好好喝几杯……”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三王坟 两人走出宪兵队大门时,吴二麻子的手下已经套好了马车。 陈启龙与吴二麻子攀上了交情。 导致这群二鬼子不得不对他卑躬屈膝。 两人登上马车后,一名伪军负责赶车,后面还跟着两队宪兵负责护送。 坐在车上,何阿贵对陈启龙竖起了大拇指:“龙哥,你那故事讲的还真棒!” 陈启龙无奈道:“这血玉只能骗过吴二麻子,若是他真将这块玉佩交给龟田,这玉佩的真伪定会被识破。” “不会吧,那玉佩做的不是挺真的吗?” “做的真也没用,两千多年前的雕刻手艺和现在的肯定不同,那时古人雕琢玉器,多是用石器进行打磨,你用刻刀雕刻,那玉龙棱角虽然分明,但却少了几分灵性。” “难道你没听说过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吗?” 陈启龙此言一出,何阿贵当即陷入沉默。 半晌过后,何阿桂方才问道:“那咱们这次还回去吗?” 吴二麻子刚才特地叮嘱过两人,在放过张昌海后,要他们回去继续喝酒。 陈启龙撩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 马车后面跟着两队举着火把的宪兵。https:/ 那宪兵个个都是荷枪实弹,显然是吴二麻子提前安排好的。 陈启龙放下车帘,转头对何阿贵说道:“不回去是不行了,吴二麻子一直防着咱们呢!” “一会告诉张老板,让他带着妻小赶快离开凤阳,吴二麻子不是想带咱们去见龟田吗?这次我就成全他……” 马车在空旷的街道上一路狂奔。 最终停在了监牢门前。 按照宪兵队副队长的指示,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的张昌海,被人从监牢中带了出来。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破损,脸上,身上的皮肤也以红肿溃烂。 何阿贵上次探监距今不过数日,可张昌海却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在两名狱卒的搀扶下,他抬头看了一眼何阿贵。 他刚想开口,却被何阿贵伸手拦住。 “你们把张老板扶到车上,再把我们送到聚宝阁!” “龙爷,贵爷,队长那边可还……” “就算要回去喝酒,也得让我们先把张老板送回去吧?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自己还走得了吗?” 副队长无奈,只能按照何阿贵的吩咐,命人将张昌海扶到了车上。 这监牢距离聚宝阁上有一段路程。 三人坐在车上便聊起了天。 张昌海这几日虽挨了不少的苦头,但受的也只是些皮外伤,虽有些伤筋动骨,但却不至于危及性命。 见自己被两人带出,张昌海顿时明白了他们与吴二麻子间的交易。 张昌海声音颤抖的对何阿贵问道:“何兄,莫非你真将那金棺交给日寇了?” 何阿贵摇了摇头:“我们没有交出金棺,而是造了一块假的血玉,金棺还在三王山!” 闻听此言,张昌海顿时松了口气。 随后他又急切的说道:“吴二麻子在凤阳的势力不小,你们用假玉骗他,若被他发现原委,他定不会善罢甘休,强龙不压地头蛇,听我一句劝,你们还是赶快离开凤阳吧!” 陈启龙在一旁说道:“我们暂时不能离开,但您和您的妻儿必须离开。” “这件事情已经给你们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我们不能害得你们家破人亡。” 陈启龙说话间从怀中摸出了一张银票。 “这是一张五万的银票,您拿在路上留作盘缠。” “三王山的那口金棺我们并未挖出,您将其带到上津,可以用那金棺换个铺面,换个地方,您的生意一样能东山再起,没必要在凤阳和他们死磕。” 陈启龙已经为张昌海想好了所有退路。 上津距离燕京不过百里。 现在虽也在敌寇的铁蹄之下,不过那毕竟临近首都,想来情况会比凤阳好得多。 张昌海虽是一届古董商人,但他的性情却太过刚硬。 如果继续留在凤阳,最后难免会落得一个过刚则折的下场。 况且陈启龙这次还准备着手整治吴二麻子和龟田。 他们轻手利脚,到时尽可离开。 可张昌海若留在此处,最后却难免会受到牵连。 看着面前的银票,张昌海嘴唇颤抖。 这并非是劫后逃生的恐惧。 而是得以知己的喜悦。 为了那口金棺,他虽已散尽家财。 可话说回来,这五万大洋他却从未看在眼里。 见身后的宪兵队相隔甚远。 赶车的车夫也并未偷听几人谈话。 张昌海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身上的秘密。 “二位,事已至此,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三王山,也是先秦的藏宝之地。” “我们张家就是三王坟的守墓人……” 徐福当年带兵出海。 要为使皇帝寻求长生术。 返回途中曾在海上遭遇海啸和海怪的攻击。 最终导致流落荒岛。 秦武灵王更是在蓬莱仙岛长眠了两千多年。 不过当初徐福率领的队伍也并未全都留在蓬莱仙岛。 曾有一位大将军率众驾驶龙舟出海,登陆地点就是现在的凤阳。 不过大将军登岸的时候始皇帝早已驾崩。 天下早已陷入楚汉争雄的混乱局面。 这位大将军自知复国无望。 便在凤阳自刎,追随秦皇而去。 这位大将军的遗体就是张昌海的祖先埋葬的。 而埋葬大将军的那座山,便是现世所称的三王山。 山中不仅埋葬着大将军的遗骨,同时还设立有秦武灵王和徐福的长生祠。 正因为山中设有三人道场,所以这里才被称为三王山。 而张昌海的祖先,也正是当初那位大将军的手下。 此人并未自刎,而是长久的留在了凤阳。 那处三王山中不仅埋葬有大将军的遗骨,同时还藏有许多他们从海上带回的珍宝。 张家之所以能开启一间古玩店,也正是因为他们在三王山中取出了一些算不得真品的随葬。 可就只是这区区几件随葬品,却让张家迎来了百年兴旺。 到如今,张昌海为守宝藏而得罪了吴二麻子。 为保留家族血脉,他不得不离开此处。 只是在离开之前,他要将出入三王山的地图交给陈启龙和何阿贵。 第一百四十四章 地图 马车一路行至聚宝阁。 陈启龙让宪兵队众人在门口等候。 他们要和老友再叙叙旧。 副队长虽十分心急,但却也不敢过分催促。 只能眼看着两人架着张昌海进入了聚宝阁。 就在此时,一名宪兵来到了副队长身边:“队长,他们该不会从后门跑了吧?” “你带着兄弟们将聚宝阁围住,如果他们敢跑,那就直接击毙!” “是!” 两队宪兵将聚宝阁团团围住。 而何阿贵则在进门之后顺手关上了聚宝阁的大门。 张昌海的妻子此时早已在堂屋等候多时。 见张昌海果然归来,她直接扑了上去。 “当家的,你总算回来了,这些日子你吃了不少苦吧……” 夫妻二人抱头痛哭,看的何阿贵也是一阵心酸。 哭过之后,张昌海的妻子又去为他烧水泡澡。 而伙计小李此时也早已在后院睡下。 偌大的前堂,此时只剩三人。 张昌海自前台柜中取出一本账簿。 翻开账簿,用刀割开本皮,里面竟夹有一张用熟牛皮刻成的地图。 这牛皮被揉制的薄如蝉翼。 可上面的地图却清晰如故。 张昌海将地图放在两人面前。 并对陈启龙和何阿贵说道:“那口金棺就被我放在了三王坟的入口墓道里。” “先祖遗训,张家守陵人不得踏入主墓室,最多只能进入左右耳室,实不相瞒,我这店中许多珍宝全都是我从左右耳室中带出来的。” “先祖曾传下训诫,不允许我们离开凤阳城,要我们豁出性命也要护住三王坟。”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得罪了吴二麻子,我日后也没有好日子过。” “不如现在就将这三王坟的地图交给你们,日后若有驱逐鞑虏,恢复河山之日,希望你们能妥善处理三王坟中的古物,那可都是国之重宝啊!” 看着摆在面前的地图,陈启龙眉头紧蹙。 “张老板,这地图太贵重了,我们兄弟走南闯北,恐怕难保此物周全!” “若是保不住地图周全,那就提前将其烧掉,总之,绝不能让其落入日寇之手。” “日寇迟早都会被逐出神州,哪怕把古物留给子孙后代,也绝不能留给那些狼子野心的畜生……” 说到此处,张老板捂着胸口一阵咳嗽。 陈启龙见他激动,不敢多言,只得收起这张地图。 外面宪兵队副队长催的急促。 陈启龙也欲起身告辞。 离开之前,陈启龙再度提起那口金棺:“张老板就将那口金棺带走吧,日后到了上津,也好谋条出路。” 张昌海摇了摇头:“那是国宝,不能私人占有,您给我这五万大洋就足够我日后用度了,我不打算去上津了,勾心斗角的事情我早已厌倦,我现在只想携妻带子,过几日闲云野鹤的生活。” “张家出身于咸阳,我打算起身前往陕西。” 听了张昌海这番话,陈启龙只觉得打心底里一阵钦佩。 他对张昌海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兄弟就不多说了,愿张老板此行顺利,也希望日后你我还能再见!” “昌海若得不死,日后定会再见,二位兄弟保重……” 三人拱手而别,陈启龙与何阿贵也离开了聚宝阁。 次日清晨,张昌海携妻带子离开了凤阳。 至于那座店面宏大的聚宝阁,则被张昌海留给了伙计小李。 店中还有一些未曾出手的古玩。 还有这间规模宏大的店面。 张昌海将这些东西也一并留给了小李,并未将其折换成现银。 之前发生过的一切事情,包括他和吴二麻子间的冲突,那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这一切和小李这个伙计并不发生冲突。 日后就算真有东窗事发的时候,想来吴二麻子也不会刁难小李。 仅仅一夜之间,小李便从原本的伙计摇身一变成为了聚宝阁的大掌柜。 聚宝阁再次开门营业。 不过却因此次冲击而导致生意大受影响。 陈启龙与何阿贵再次回到了宪兵队。 并与吴二麻子把酒长谈,直到次日方才离开。 吴二麻子对陈启龙的酒量十分钦佩。 不仅执意要认下这个兄弟,而且还要给陈启龙安排一份差事。 吴二麻子看似鲁莽,可此人却极富心计。 陈启龙提出离开的时候,吴二麻子未做阻拦,但却私底下派人跟踪陈启龙和何阿贵,而且叮嘱手下绝不能让他们离开凤阳。 与此同时,吴二麻子还找来了凤阳有名的几位鉴宝师,要让他们对陈启龙送来的这只玉龙枢纽进行鉴别。 吴二麻子的算盘打的虽响,可一切却都在陈启龙的应对范畴之内。 那玉龙枢纽虽是造假,可玉石却确实是先秦的东西。 血沁经过了汤药的熬煮,看起来十分写实。 寻常鉴宝师恐怕难以辨别真伪。 所以他也不担心吴二麻子会突然翻脸。 就以他在凤阳的地位。 他也找不来什么鉴宝高手。 这块玉龙枢纽除非真送到龟田面前。 否则无人能知这玉龙枢纽的真假。 陈启龙之所以没急着离开凤阳,不仅是担心吴二麻子的后招,同时他也想依靠这枚玉龙枢纽搅乱凤阳的局势。 他听说近两日蓬莱仙岛上的火势已经有所和缓,而扶桑军此时也正组织人手准备登岛搜罗古玩。 蓬莱仙岛前些日虽有火山爆发,但燃起的火焰毕竟只留于地表,不会伤及地下湖中的秦武灵王墓。 若真被扶桑军顺利登岛,只怕岛上的先秦古器也会不保。 在此之前,陈启龙必须要做出一桩大事,这样才能遏制住扶桑军登岛的脚步。 他与吴二麻子秋毫无犯,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吴二麻子心思谨慎,已经找了好几波鉴宝专家为其甄别玉龙枢纽的真伪。 而陈启龙也已将自己这支队伍的几人全部聚合,准备前往三王山探索三王坟。 他不能在凤阳逗留太久。 在离开之前,他要想办法保全三王山。 他提前安排何阿贵在凤阳市场上买了许多硝石和几袋木屑,准备必要时刻调配火药炸毁三王山。 待到一切全都准备完毕后,陈启龙一行五人驱车赶往了三王山。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下墓 三王山的这个名字听起来大气,可实际上却只有三座连绵起伏的低矮山包。 山脉总体高度不过三四百米。 整体地势落差也不大。 在从事盗墓之前,陈启龙也学过葬经。 三王山三山孤立,四方无水。 距离码头不远,导致这里的水汽极重。 而三王山中到处都是凸起的山岩,根本没有植被可以存活。 这导致这里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一片,毫无生气可言。 这样的地方根本不适合葬人。 就算真的埋葬了尸体,日后也难免会因地势变化而导致风水更加恶劣。 也不知那位自刎于此的将军是否留有后代? 就算有后代留存于世。 恐怕也得不到先祖的半点福荫。 不过陈启龙这次来这可不是为了相地的。 他是要找到墓室入口,并进入三王墓。 陈启龙,何阿贵,燕子,金娜这四个人都有充沛的下墓经验。 燕子自不用说。 受伤之前,她曾随陈启龙下过冯劫墓,而那时何阿贵还只是一个需要人照顾的楞头青。 金娜对墓中的机关了解虽不透彻,可她之前也随陈启龙闯过滇王墓。 那次在墓中也是艰险重重,金娜能全身而退,也足见其本身的不凡。https:/ 这支队伍中只有赢月是新手。 虽身手了得,但性情也确实有些鲁莽。 陈启龙最担心的就是赢月会在墓遭遇危险。 下墓之事非同小可。 墓中机关歹毒,随时随地都可能要人性命。 下墓之前陈启龙对何阿贵再三叮嘱,一定要照顾好赢月。 何阿贵也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会将赢月带在身边。 几人按照牛皮地图上的指示,终于找到了位处三王山下的墓室入口。 而这个入口与其说是墓道入口,还不如说是狗洞。 这个入口极为狭窄。 正处三王山合并之处。 洞口的直径大约二尺左右。 高度不过一尺见方。 勉强可以塞进一口棺材。 想要爬人却要费上很大的周折。 在这个盗墓队伍中,陈启龙和何阿贵都会简单的拆解关节。 想要钻入这个入口倒也不算问题。 至于其他三名女子,个个都是身材纤细苗条。 想要从此进入更不是问题。 陈启龙身先士卒,活动身体让肩颈关节移位,然后屈起肢体,钻入了墓室入口。 刚一进去,他便闻到了一股腐朽难闻的味道。 而这股味道,向来只存在于古墓当中。 陈启龙钻入墓道后,紧接着便是燕子,金娜和赢月三人。 作为队伍中的另一名男性,何阿贵起到了殿后的作用。 墓室入口虽然狭窄,可进来后却是别有洞天。 这里的内部经过了简易的雕凿。其内部虽不算高,但却能让一名成年人直立而起。 而且这墓道十分狭窄,只能允许一名成年人进出,甚至连两人并排进入都做不到。 这样的宽窄也让陈启龙笃定,墓道中应该没有机关。 三人顺着墓道向前走出百余步。 墓道内的空间逐渐变得宽敞,足以容纳三人并排前行。 这就说明从这里开始,墓道内就可能存在有机关了。 陈启龙拿出地图。 并用火折子点燃了随身携带的简易火把。 根据地图的指引,他们终于找到了位处三王山中的耳室。 进入耳室后,他们终于发现了这座三王坟的工程浩大。 这处耳室的面积堪比滇王墓的主墓室。 其中摆放有各类盔甲,兽骨和许多他们在外面从未见过的青铜礼器。 这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尊一米见方的铜鼎。 这铜鼎体积虽然不大,甚至还不及滇王墓九龙鼎的十分之一。 但这尊铜鼎上的花纹和刻蚀却让众人都为之惊诧。 这尊铜鼎上刻的赫然便是秦武灵王退海图。 图上的秦武灵王手持利剑。 正在对一头硕大的海兽怒目相向。 那头海兽似乎感受到了秦武灵王的威压,所以便开始向后撤退。 而秦武灵王所在的那艘巨舟上,无数将士已经搭弓射箭,似是准备迎击海怪。 他们曾在岛上见过秦武灵王。 知道此人的面貌,长相。 这尊铜鼎上雕刻的秦武灵王退海图真可谓是惟妙惟肖。 上面的灵王样貌甚至比真正的灵王还要传神。 看着面前的这尊铜鼎,何阿贵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并不是他起了贪财之心,而是这尊古鼎的价值要远高于那口金棺。 “想来这个应该是当初侥幸存活的将士,为纪念灵王退海的壮举而铸造的铜鼎。” “因为这里设立有灵王生祠,所以才将这尊铜鼎供奉在了这里!” 金娜在一旁分析的头头是道。 而赢月则是面无表情的走到了铜鼎面前。 她伸手抚摸了一下铜鼎。 眼中闪过了一丝热切。 “灵王退海,大祭司当初曾和我讲过!” “这尊铜鼎的价值难以考量,绝不能让其落入扶桑人之手!” 看到这尊铜鼎,陈启龙更坚定了护宝的决心。 他们现在只探索了一侧耳室,还有另一侧耳室未经探索。 从外至内,三王坟已经变得愈发宽敞。 可等众人来到另一侧耳室门前的时候,却发现这侧耳室已经被移到石门所阻。 石门上雕刻着两行篆体大字。 众人无一认识。 到了此时,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赢月身上。 “公主殿下,您认识这上面的字吗?” 陈启龙转头对赢月问道。 “非张姓者入此墓,必遭天谴,尸骨无存!” 赢月读出了石门上刻下的两行文字后脸色突变:“这是诅咒!” “张家一直是这里的守墓人,这个诅咒想来也是张家先祖当初刻下的!” 看着门上的诅咒,陈启龙转头对燕子说道:“燕子,想办法打开机关!” 见陈启龙执意要闯,赢月劝说道:“陈大哥,这诅咒非同小可,要不咱们还是别进去了吧?” 何阿贵在一旁安慰道:“放心吧,这样的诅咒们见多了,我们现在不还是生龙活虎的站在这吗?” “这次进入古墓并不是为了谋取私人利益,而是为了保全这里的先秦宝藏,若是各位先祖在天有灵,想来也不会怪罪咱们!” 就在何阿贵劝说的同时,燕子也开始着手破解墓中机关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破解机关 燕子与何阿贵共同拜师于一位销器儿山老前辈的门下,自幼便习得一身破解机关的本领。 老前辈自年轻时便摸索出了宋,元,明,清各种大型墓葬的机关变化。httpδ:/m.kuAisugg.nět 年近花甲时,将燕子与何阿贵收入门下,并将自己毕生所学传给两人。 燕子心性沉稳,不像何阿贵那样急躁,所以学得了师父真传,一手开解丘门的本领用的是出神入化。 何阿贵虽未学得开解丘门的本事,但却在师父那里学到了一手足以以假乱真的造假本事。 两人在没遇到陈启龙之前一直单干。 不过他们两个那时年轻且胆量有限,所以只敢做一些小偷小摸的勾搭。 后来何阿贵在赌场出千被捉,赌场老板要剁了他的手。 幸亏有陈启龙出面,出钱救下了何阿贵,这才组成了后来的盗墓铁三角。 也正因如此,所以向来没谱的何阿贵才会对陈启龙言听计从。 每每思及此事,何阿贵都会感慨良多。 而这也是陈启龙为何不愿将那手仿古技艺传授给何阿贵的原因。 三人在门口只等了片刻。 只听得耳边机扩声响。 原本严丝合缝的墓门,竟缓缓升了起来。 见此情景,赢月不禁秀眉微蹙。 看得出来,她对陈启龙执意打开墓门一事仍心有不满。 墓门打开,何阿贵伸手朝腰间一摸,这才惊诧的对陈启龙说道:“龙哥,忘带蜡烛了!” 升棺发财,最重要的就是在墓室西南角点燃一根蜡烛。 这根蜡烛不仅是对墓主人的供奉。 同时也象征着盗墓者的长明灯。 若是盗墓期间蜡烛不灭。 那就说明墓主人的灵魂早已离去。 墓中的随葬品他们尽可取走。 若是蜡烛出现变化,那就说明墓主人对他们已经心生不满。 此时他们就该退出此处。 以免惊扰亡魂。 何阿贵做惯了盗墓勾当。 此时见墓门打开,便一心想着升官发财。 陈启龙伸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随后转头对何阿贵低声道:“咱们今天不是来摸宝贝的,咱们今天是来探底的,不带蜡烛也不要紧!” 何阿贵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索性便不再说话。 陈启龙自怀中摸出一只麻雀,直接将其丢进了墓室。 金娜诧异的问道:“你从哪抓来的麻雀?” “刚才进山的时候路过了一个鸟窝,我见里面有鸟在孵蛋,就顺手把它抓出来了!” 麻雀受惊,在墓室里扑腾了好一阵子,最后才找到出口,从几人头顶飞了出去。 确定了空气没有问题后,陈启龙身先士卒,迈步踏入了这座将军墓。 刚一进入,一股腐朽难闻的味道便直冲陈启龙的鼻子。 何阿贵紧随陈启龙之后,也一同跟了进来。 他的脚刚一踏入墓室,就觉得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朝下一看,才发现自己竟踩碎了一只骷髅头。 那只骷髅上的皮肉早已腐烂,只剩一只苍白的头骨。 他刚才一时不查,用力猛,竟将那骷髅踩出了一个窟窿。 现在他半截脚掌都已陷入了骷髅内,抬脚便将那头骨带了起来。 他伸手剥掉头骨:“龙哥,你见过在主墓室放随葬者尸体的葬制吗?” 闻听此言,陈启龙摇了摇头:“任何古墓都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主墓室是墓主人的长眠之所,而那些随葬者则全都是墓主人的奴隶。” “就算墓主人真的会他们陪葬,他们也没有资格踏主墓室,更别说和墓主人葬在一处了。” “既然随葬者不会和墓主人葬在一起,那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骸骨?” 何阿贵伸手指向地面。 陈启龙这才发现。 他们所处的这处墓室,此时已经完全被白骨铺满。 有些年份较远的骨骼,此时已经化作骨粉。 陈启龙刚才向前踏出了几步。 致使地上骨粉纷飞。 整个墓室的可见度也都因此变低。 何阿贵捂着鼻子对陈启龙问道:“龙哥,我感觉这里不太对劲!” “嗯,先退出去!” 此时进入墓室的只有陈启龙和何阿贵两人。 他们刚想退出墓室,却听身后传来了一阵轰隆声响。 墓室大门竟要关闭了。 陈启龙想用东西撑住墓门。 可等他在身上摸了一圈之后才发现,自己此时身无长物。 而且这墓门是由一整块的石板打造而成,重量足有千斤。 除了墓室中央的那口石棺,恐怕没什么东西能将其撑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墓室外的赢月突然出手了。 她将手中的长枪掷出,青铜长枪直接卡在了墓门的缝隙上。 这重达千斤的石门就被这根长枪生生卡住了。 石门虽然被卡住了,但石门上的机关却并未被破坏。 石门仍在下落,挤压的长枪发出一阵咯吱的摩擦声。 陈启龙不敢怠慢,拉着何阿贵便从石门最下方的缝隙划了出去。 两人逃出墓室的同时,赢月也快步上前,在石门缝隙中拔出了自己的青铜长枪。 石门轰然落地。 震得整个墓道都一阵摇晃。 几人勉强站稳脚步,再看向石门时却发现那石门早已合拢的密不透风。 对于刚才的经历,何阿贵此时仍心有余悸。 他拍着胸膛说道:“谢天谢地,幸亏赢月反应快,要不我和龙哥就被关在里面了!” 燕子也没想到已经被破除机关的石门竟还会合拢。 她走到陈启龙和何阿贵的面前,歉疚的说道:“抱歉,刚才的机关我都已经破坏了,我真没想到会这样。” 金娜此时在一旁说道:“这件事情不怪你,这是一处疑陵,规格和葬制不等同于正常古墓。” “看似这里是正对左右耳室的主墓室,可实际上这里却只是一处殉葬坑。” “而且这石门上共有两套机关,你刚才只破坏了一处,所以石门会主动开启。” “一旦有人进入,石门上的另一套机关便会被触动,到时石门便会闭合。” 听到此处,在场众人都捏了把冷汗。 何阿贵在一旁问道:“就算石门关闭又能怎样?燕子是销器儿山的正统传人,任何机关都难不住她!” 第一百四十七章 疑陵 两人师出同门,何阿贵对燕子的本领自是极有信心。 金娜用看弱智的眼神看了一眼何阿贵,随后又解释道:“一旦第二道机关被触动,墓室内的毒气便会被触发,就算是大罗神仙,片刻之内也会中毒身亡。” “我知道燕子本事不差,可她破除机关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如果你们两个刚才真被困在疑陵内,那等燕子打开墓室的时候,你们两个也就性命不保了!” 经过刚才这么一吓,何阿贵早已没了力气。 他颓然的坐倒在地,口中抱怨道:“张老板也忒不靠谱了,人都已经走了,最后还摆咱们一道!” 陈启龙摇了摇头:“张老板不是摆了咱们一道,而是连他都不知这三王坟的隐情。” 经过刚才这段小插曲,陈启龙也想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张昌海的确是三王坟的守墓人。 不过这其中有些内幕就连张昌海的祖辈都不知道。 就比如三王坟是一处疑陵。 就如张昌海所说,他之所以能经营起这间古玩店,主要也是仰赖于三王坟中藏有的珍宝。 而这些珍宝则全都是张昌海在三王坟耳室中取出的。 张昌海进退有度。 只从耳室中取出了一些普通的随葬品,并未打扰墓主安宁。 所以他才能安然活到现在。 并未受到疑陵影响。 而张昌海的祖辈显然也都是恪守己任的老实人。 所以当初三王坟初建的时候,他们张家才会被选为守灵人。 而他们三个虽然得到了前任守灵人的认可,并从对方手中拿到了那份三王坟的地图。 但他们却并未尽到守灵人的职责。 反而想要进入主墓室探宝。 这也就酿成了他们后续可能会遭遇的悲剧。 刚才若不是赢月眼疾手快,他和何阿贵此时就真要成为那位秦代将军的殉葬品了。 不过他们进入此处并非是为了牟利。 而是想探清这里究竟有多少奇珍异宝。 所以就算刚才遭受了一些阻拦,陈启龙此时仍不打算离开。 对于他的决断,赢月仍觉得十分冒险。 他们拿着的那张牛皮地图十之八.九就是假的。 上面并未标注各处疑陵的位置。 只标明了两处耳室所在的方位。 如果继续向下探索,他们说不定还要遇到多少危险。 几人坐在原地休整片刻,随后继续向前进行探索。 等走到墓室深处时,他们看到了墙上刻绘的许多壁画。 这些壁画多数是以记录海上生活为主。 壁画中的人衣着古朴,不是在海上搏击风浪,便是在与一些衣着奇特的土著进行交易。 金娜看着墙上的壁画解释道:“先秦时期,罗马帝国的力量也正处顶峰,这个时段,世界上有许多国家都开始了文明发展的进程,徐福率领的船队应该是在大秦周遭环绕了一圈,并结识了这些岛上先民,与他们进行了交流和交易,最后才将目标锁定在扶桑岛上!” 何阿贵在一旁插口道:“要是徐福当初没登岛,那现在扶桑鬼子是不是还光着屁股捉鱼呢?” “历史没有如果,徐福登岛,让扶桑岛上的原住民意识到了岛外还有更加广阔的世界。” “而那处荒岛不仅没能囚禁那些岛民的野心,反而让他们对陆地的渴望变得变态而扭曲!” 在他们三人观看壁画的同时,赢月也在协助燕子破解周围的机关。 她们在这里又发现了两处疑陵。 她们怀疑这可能是秦武灵王和徐福的衣冠冢。 等这两道墓门打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两口格外耀眼的金棺。 金棺上镶嵌着各色宝石。 因为过度氧化,金棺呈现出了橙黄色。 这两口金棺和他们在蓬莱仙岛上带出的那股小号金棺如出一辙。 可大小却要相差十几倍。 这两处墓室十分宽敞,其面积起码在数百平米以上。筷書閣 墓室内堆叠着各种宝物,在这些宝物的映衬下,黄金反倒成为了最普通的东西。 看着面前的金棺和周围堆垒的宝物。 陈启龙确定这绝不是疑陵。 几人一同踏入墓室,并合力推开了一口金棺。 这口棺材内只放着一套粗布麻衣,还有两卷已经泛黑的竹简。 “这是徐福的衣冠冢!” 看到棺中的东西,何阿贵惊喜的说道。 这棺材内壁极深,何阿贵连滚带爬这才勉强攀至金棺边缘。 他伸手将金棺中的两卷竹简拿出,并用自己的衣服蹭了蹭。 金棺密封性极佳。 竹简虽然泛黑,但却并未腐坏。 他饶有兴致地将竹简收入囊中,但却对那件粗布麻衣充耳不闻。 金娜眉头微蹙道:“阿贵,咱们这次不是来参观的吗?你那小偷小摸的毛病怎么又犯了?” 何阿贵抗议道:“嫂子,你这么说话可就冤枉我了,我这哪里是小偷小摸的毛病?我分明是看中了这两套竹简上的内容。” “什么内容?难道你以为徐福会将长生不老的秘密刻在上面?” “当然不是了,当我感觉徐福可能会把治国策刻在上面!” 徐福当初出海共为寻访两件东西。 一是为秦皇寻得长生不老药。 二就是为大秦设计找到传说中的治国策。 当初那些士兵在为徐福创建衣冠冢时,竟会将这两卷不起眼的竹简放入金棺内。 足以见得这两卷竹简对徐福有多重要。 所以根据何阿贵的推测,这竹简上雕刻的十有八。九就是赢月之前提起的治国策。 现在中原大地积弱濒危,若这真是能改变国运的宝物,那与其留在此处蒙尘,还不如将其带走,以期更大的作用。 闻听此言,金娜还想辩驳,但却被陈启龙出言阻止:“我感觉阿贵说的也有道理,这两卷竹简就算放在这里也没什么用途,不如就随了他的心愿,将这竹简带出去吧!” 金娜的脾气虽然不好,但对陈启龙却是言听计从。 见陈启龙已经开口,金娜索性也不再说话。 何阿贵如现献宝将那两卷竹简全都送到了赢月面前:“既然是徐福留下的东西,那自然要有你亲自保管,这东西还是你收着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守棺凶尸 赢月也不客气,伸手便接过了那两卷竹简:“如果这上面记载的真是治国策,那等到大秦复国的那天,你们就全都是功臣……” 这边的衣冠冢,众人已经检索过了。 除去棺中的两卷竹简外,他们在未发现其他有任何考量价值的宝物。 地上的金银珠宝虽多,但却不足以让他们动心。 而且他们此次进来之前已经表明过立场,此次进入只是为了探究三王墓中的情况,绝不是为了私自谋利。 等这处墓室检索完毕后,几人转头又进了另一处墓室。 这处墓室和徐福墓的陈列基本相同,同样是一口嵌满了金玉的棺椁和满地的珠宝。 但唯一不同的是,这处墓室摆放的金棺前竟还坐着一具尸体。https:/ 这具尸体身穿金甲。 手中拄着一柄长刀。 尸体背靠金棺,虽已历经千年,但尸身却并未腐烂。 几人起初还以为这尸体是一具摆设。 可等他们低头去看时才发现。 这竟然是一具真的男尸。 男尸颈部有一处巨大的切口。 金甲的缝隙处也有许多黑色的污渍。 众人都看得出来,这具尸体生前应该是自刎身亡! 看到这尸体所在的位置和颈部巨大的创口。 何阿贵当即想起了什么。 他指着那具男尸,对身边其余几人说道:“我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一处疑陵和两座衣冠冢了,因为这具尸体就是当初在此自刎的那位大将军!” 何阿贵将整件事情串联到一起,并未众人理清了事情经过的脉络。 这位大将军当初为开辟航道而离开了蓬莱仙岛。 可登案后却因某种原因而无法返回。 正因如此,所以他才会令人在此修建长生祠,也就是众人现在所见的衣冠冢。 传说若有人为生人立碑敬奉,那此人便能得到愿力加持,从而获得延寿。 而这位大将军显然是想借这种方式来为秦武灵王和徐福祈福。 在长生祠修建完毕后,这位将军为表忠心,自刎在了秦武灵王的长生祠内,要生生世世为秦武陵王守墓。 而原本为他设计好的那处墓室,最后也就被负责修建三王坟的能工巧匠给改造成了一处疑陵。 而张昌海留给他们的那份地图也算不得是假的。 毕竟这件事情可能连张昌海的祖辈都不知道。 若不是他们此次打开了这两座长生祠,恐怕他们此时也都还被蒙在鼓里。 既已来到此处,他们自然是要看看秦武灵王的金棺中摆放有什么东西。 其实出他们还担心这种亵渎先人的做法会被赢月排斥,可谁知当看到秦武灵王的金棺的时候,赢月表现的比他们还要兴奋。 最终在几人联手之下,金棺的棺盖被推开,而里面的东西也终于显现在了众人面前。 相较于徐福棺中的寒酸,秦武灵王棺中摆放的东西就比较奢华了。 这金棺中分别放有一把长剑一枚印玺,何阿贵自棺中将长剑取出,他只觉得这长剑异常沉重。 这剑鞘上不仅镶嵌有大颗的珍珠和宝石,同时还镶嵌有许多各色的珊瑚珠。 何阿贵费力的将剑拔出。 一道寒光顿时照亮了整座墓室。 看着面前这寒光闪烁的长剑,何阿贵不禁赞叹道:“真是好宝贝啊!” “嗯,历经千年却仍如此锋利,不愧是灵王佩剑……” 看着何阿贵手中的长剑,陈启龙也不禁赞叹道。 就在两人观看这把剑的同时,那具依靠着金棺的将军尸体也突然抖动了一下。 只是众人此时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那把灵王佩剑上。 根本没人注意到那具尸体的动作。 金娜担心他们又起贪心。 于是便开口敦促道:“看完了就把剑放回去,咱们也该走了!” 何阿贵这次没有犹豫,二话不说便将那把长剑放回到了棺中:“这等宝物绝不能流落在外,要真落到了扶桑鬼子的手里,那咱们可真是百死难逃其咎!” 他将长剑放回的同时,那具将军尸体也停止了抖动。 就在众人准备转头离开墓室之际,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突然自门外响起。 几人同时警觉起来,并将目光转向墓道。 “各位,我可是跟了你们好久了!” 一群宪兵堵住了墓室出口。 黑黢黢的枪口一齐指向了陈启龙等人。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名宪兵队副队长。 他奉吴二麻子之命,秘密跟踪陈启龙。 今天早晨本想去村中继续跟踪,可等到了村中才发现,陈启龙等人竟消失不见了。 此人心思缜密,循着地上的车辙印一路找到了三王山。 并根据此处的蛛丝马迹确定几人肯定进了这处山洞。 他率人在背后跟踪,并将陈启龙几人堵在了三王坟内。 看到墓室中的遍地珍宝,他的眼睛都直了。 “好啊,你们果然是有所企图,怪不得你们一直留在凤阳,不肯走!” 此人皮笑肉不笑地走到陈启龙面前:“怎么样?要不要做个交易?” 看着瞄准自己的枪口,陈启龙此时也不敢轻举妄动:“你想做什么交易?” “很简单,我知道你和吴队长之间的关系,我也知道你不想这宝库的秘密泄露。” “咱们二一添作五,我帮你把这里所有的宝藏全都运出去,你将这里其中五成的利润分给我,我替你保守秘密,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陈启龙面带笑容的对他说道:“你不是吴队长的手下吗?难道你连他都不想告诉?” 这人冷笑了一声:“吴二麻子算个屁,不过是一个顺杆儿爬的泼皮而已,老子从没将他放在眼里。” “而且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找到这里?还不是因为那家伙信不过你,所以才让我一直跟着你!” “今天在场的都是我的兄弟,你要是答应,我就帮你把东西运出去,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先把你们做掉,然后再把东西运出去!” “答应与否,你自己考虑吧!” 这人拍了拍陈启龙的肩膀,随后便退到了一旁。 陈启龙将身边几人聚至一起,低声对他们说道:“他们手里有枪,咱们不是对手,还是按他的分咐做吧!” 赢月性格刚硬,最烦别人胁迫,当即便要发怒。 何阿贵对她摇了摇头,同时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第一百四十九章 虚与委蛇 这边副官命令手下朝外搬运金银,这里摆放着满地的珍宝,但他仍不满足。 他又将主意打到了摆在墓室正中央的武王金棺上。 他用手摩挲着那口金棺,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这可真是好东西啊,这么大块金子啊,这要是搬出去,够我置办多少宅子了!” 金娜在一旁忍不住插口道:“这里遍地金银,已经足够你十辈子的开销了,你又何必和死者过不去?” 闻听此言,那副官冷笑了一声:“呵,什么叫和死者过不去?” “人死如灯灭,这遍地金银他能带走分毫吗?与其留在这里,与他一同腐朽,那还不如舍给天下苍生,这起码还能有人念着他的好!” 副官强词夺理,气的金娜脸色通红。 若不是这里人多眼杂,金娜早就拔枪杀人了。 陈启龙示意他们安静,随后又转头对那副官说道:“这里遍地金银,何时想取都可以,但这口金棺可不一定!” “现在扶桑军队已经入主凤阳,你要是想把这口金棺带走,那现在就得早点着手,否则这么大的物件,你日后可带不进城!” 这副官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还是你说的有道理,那狗日的龟田平日里最喜欢搜罗珍玩古董,这东西若被他发现,那我肯定是连块金渣都落不下!” “不过这棺材大,洞口小,他们是怎么把棺材运进来的?” “这还用想吗?棺材上没有半点切割的痕迹,肯定是当初有能工巧匠将金矿运了进来,然后就地冶金铸造,这才打造的这口武王金棺。” “而且我劝你听我一言,这棺材若是切开,其本身价值便会大打折扣。” “你若是真想借此牟利,那就先派人把洞口炸开,把这金棺整个运出去,到时运到上津或是燕京,一口金棺可抵百万大洋!” 他们在扶桑军队的手下做二鬼子,受尽百姓骂名。 一年的收入也不过百十块大洋。 就连这点微薄,收入也要受到吴二麻子的盘剥。 听说一口金棺便抵他万年收入。 这副官顿时瞪大的眼睛。 “你没骗我吧?这东西真值这么多钱?” “咱们现在不是合伙人吗?你有人手,我有渠道,若是没有你的帮忙,这棺材我也没法运出凤阳,你我合力,到时不论卖出多少,你我都一人一半,五十万够你吃十辈子了!” 正所谓酒清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听说这金棺竟能卖上如此高价,这副官呼吸变得愈发沉重起来。 “好啊,要是没遇到你,老子还真没这份财运!” 他眼珠一转,随后又说道:“只是现在扶桑军队戒严,市面上根本买不到火药,你让我如何炸开这洞口?” “这简单啊,我这兄弟是销器儿山的学徒,调配火药可是他的专长,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来之前便已经准备好了调配火药的原料,不如我在这里给你留作人质,先让我兄弟出去配药?” 陈启龙主动提出留在这里,为的就是打消这副官的疑心。 他看得出来,此人对自己不甚信任,甚至话里话外都还夹杂着一些防备之意。 若他提出亲自出外调配火药,那这副官肯定不会同意。 既然如此,不如将这任务交给何阿贵,顺便让他将身边的三名女眷带出去。 闻听此言,何阿贵眉头微蹙,刚要开口,却被陈启龙用眼神阻拦:“兄弟,去给这位老总亮一手吧!” 何阿贵摇了摇头:“不行,万一我走了,他们对您不利怎么办?” “哈哈,你小子的疑心倒是挺重!” 那副官顺腰间拔出手枪,并将枪口对准了何阿贵:“老子要是不爽,随时都能要了你们的小命,想和我讨价还价,你xx妈配吗?” 见副官想要动手,赢月也在一旁提起了长枪。 陈启龙怕副官伤人,于是连忙伸手按住了他:“哎哎哎,都是自家兄弟,莫要伤了和气!” “我兄弟自小在山中学艺,性格比较耿直,我先和他交代两句。” 陈启隆将何阿贵拉至一旁,并低声对他说道:“你现在出去调配火药,把金娜,赢月,燕子全都带走。”筷書閣 “我在这里稳住他们,想办法让他们把注意力全都转到这口棺材上,等火药调配好之后,你就把火药撒在洞口,到时我自会想法把他骗出去!” “你把他骗出去了,他那些手下怎么办?” “我邀请他一起出洞参观,让他那些手下留在洞里抬棺,到时把那些二鬼子全都封在洞里,只剩他一个,还不任凭咱们拿捏?” 陈启龙交代了几句,又将调配黑火药的配方交给了何阿贵。 一切全都交代好后,他拍了拍何阿贵的肩膀:“无论如何,这里的古董不能让他们带出分毫,否则咱们不仅对不起张老板,更对不起祖宗!” 何阿贵虽不想独自离开,但又实在拗不过陈启龙。 最后只能将三女全部带走。 那副官见陈启龙的确配合,对他的戒备也打消了几分。 “你那兄弟,真会调配火药?” “当然了,销器儿山做的就是挖坟掘墓的买卖,要是连调配火药都不会,那我凭什么将他带在身边?” “不对啊,既然人家是盗墓专长,那人家凭什么和你合伙?” “因为我会寻龙望气,定穴分金啊!” 陈启龙拉着这副官好一顿吹嘘。 将自己的一身盗墓本领吹的是出神入化。 如果是何阿贵,金娜,燕子三人在此。 见他这副口若悬河的模样,恐怕都得惊掉下巴。 不过陈启龙的这番言论也的确吸引了这名副官的注意。 他将目标从那些珍玩上全都转到了陈启龙身上。 并专心致志的听起了陈启龙的吹嘘。 至于他的那些手下,则是将提前带入墓中的长绳全都捆在了棺材上,并分别派出几人出外砍树,准备做两根撬杠将这棺材抬出去。 这边,陈启龙将自己在冯劫墓中遭遇粽子的事情添油加醋的给这副官讲了一遍。 听的副官浑身冒汗,恨不得现在就撤出墓穴。 第一百五十章 里应外合 陈启龙用手扶着副官的肩膀,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你知道吗?我们常把墓中尸体称作粽子,而这粽子也有黑白之分!” “墓中尸体常年不见天日,有些尸体不腐不化,便会成凶作怪,所以我们平常进墓时,都会在墓室的东南角点上一根蜡烛,若是蜡烛熄灭,就说明墓主人亡魂仍在,这庄买卖就做不得!” “我们之前在冯劫墓里遇到的就是一具黑凶,那老粽子遍体黑毛,刀枪不入,若不是那黑蛇与老粽子同归于尽,我们恐怕早就葬身在古墓之中了!” 这副官看似凶悍,却也是个银样镴枪头。 听了陈启龙的这番讲解,手里的枪都差点握不住。 就在此时,两人身旁的棺材突然传出了一声巨响。 副官被吓了一跳,连忙转头去看。筷書閣 这才发现原来是手下一时处理不慎,将从外带回的木杠撞在了棺盖上。 而经他这么一撞,那具原本靠坐在棺材上的将军尸体也划靠到了副官的身上。 副官自觉在陈启龙面前丢了颜面,于是便转头骂道:“你xx妈做事怎么毛毛躁躁的,就不知道小心点吗?” 那名士兵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但却丝毫不敢辩驳,只能点头称是。 副官发泄了一通心中火气,这才发现那具干尸竟靠在了自己的肩头。 他脸色铁青,一把便将那尸体推倒在了地上。 陈启龙想要阻拦,但却没来得及。 陈启龙的心中隐约有种预感,今天这墓中怕是要出事! 那具尸体保存的实在太完好了,而且将军临死前肯定心怀一股无法返回咸阳的怨气。 这样一具心怀怨气,千年不腐的尸体,极有可能会发生尸变。 刚才他们进出墓室都极为小心,根本不敢触碰这具尸体。 可这副官不仅接触了尸体,而且还与其发生了直接碰撞。 陈启龙担心这尸体可能会尸变! 想到自己之前在冯劫墓中的遭遇。 陈启龙顿觉一阵恶寒。 众人继续整理金棺。 而那副官脸上的笑容则是变得愈发灿烂。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成摞的大洋摆在自己面前。 甚至心中已经开始盘算。 等这金棺出手之后,自己该如何黑吃黑了! 而就在此时,陈启龙突然听到墓室外传来的一阵脚步声。 “龙哥,火药已经调配好了!” 闻听此言,那副官当即起身:“好啊,既然如此,那就准备炸墓吧!” 陈启龙阻拦道:“炸墓也不必急于一时,咱们不如先去看看这火药调配的如何,也试试威力能否一次炸开墓门,否则到时尾大不掉,只怕还会招致他人觊觎!” 副官听从了陈启龙的安排,与他们二人一同出外查看火药威力。 剩余的那些宪兵则是继续在墓中处理那口金棺,准备将其抬出。 这金棺可是实打实的黄金铸成,其重量起码要在三四千斤。 单凭他们几人,恐怕无法带出金棺。 他们将木材砍断,并制成了与金棺底部宽窄一致的滚木。 又将提前带入墓中的麻绳捆在棺材上。 这样前面有人负责拉拽。 后面有人安置滚木。 便能想办法将这口金棺运出墓道。 一切整理完毕后,这群兵痞便打起了地上那些金银珠宝的主意。 他们自然不认识什么珊瑚玛瑙。 只知道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的道理。 他们开始往各自的口袋里塞金锭和玉石,亚根没将那价值更高的珊瑚珠放在眼里。 可他们哪里知道,在同等体积的情况下,珊瑚珠的价值远高于黄金。 这群兵痞劫掠了地上的金银还不罢休。 最后甚至将主意打到了那将军手拄的长刀上。 那长刀并无刀鞘,刀背上打有七只拇指大小的孔洞。 这孔洞看似是要镶嵌东西。 但直至将军临终,这把宝刀都未打造完毕。 这群士兵里有一个比较有心计。 他知道那些金银做不得数,还是这洞中古董的价值更高。 于是他便将主意打到了这把刀上。 恰好他和副官的关系还比较近。 就想着把这将军配刀藏在金棺里。 然后一同带出洞外。 见其他同伴都在争抢地上的金银。 他伸手去拽将军怀中的配刀。 可这一拽之下,他才发现将军将刀抱的很紧。 任凭他如何拉拽,都无法将刀从将军怀中抽出。 看着地上这干枯的尸体。 他突然心生暴虐。 一脚踹在了将军的胸口上。 “他xx的,都不知死了多少年了,还将身外之物看的这么重!” “再不把刀放开,信不信老子一把烧了你的死人骨头?” 不知是不是他的痛骂起到了作用。 等他再伸手去拉时,将军竟真的松开了手。 他弯腰将刀拾起。 却不料一把抓到了刀刃上。 这把长刀虽在墓中沉寂了千年,但刀刃却仍是十分锋利。 他伸手一抓一握,刀刃恰好割破了他的手掌。 鲜血沥沥拉拉的在了将军的身上。 染红了将军的盔甲。 这兵痞只觉得手掌一阵生疼,起身检查时才发现,手掌上竟被割出了一道寸许深的伤口。 他一边甩手一边对将军骂道:“他xx的,死都死了,竟还敢来害老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狂踹将军。 直到把将军的胸甲踹的凹陷,尸体也倾倒到了一旁。 可即便如此,他仍不肯罢休。 就在他再次落脚的时候,将军突然睁开了眼睛,并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将军将嘴张开,一口黑气直喷在了这兵痞的小腿上。 虽然隔着裤子,但他仍觉得自己的小腿一阵冰寒。 等他再想将腿抬起的时候,将军的尸体也随他一同站了起来。 见尸体诈尸。 这兵痞直接被吓得尿了裤子。 僵尸闻到了他身上的异味,直接松开了他的脚踝,并伸手朝旁边的另一名士兵抓了过去。 那士兵被僵尸掐住后颈,用力一扭,直接落得了一个七窍流血,断气身亡的下场。 见此情景,其他士兵都被吓破了胆。 他们纷纷向外逃离,但奈何墓门太窄,没跑出几步便都卡在了门上。 此时他们哪里还顾得上谦让,只是一个劲的向外猛蹿。 第一百五十一章 金甲秦尸 就在将军尸变,疯狂扑人的时候。 外面的陈启龙和何阿贵,也已经将调配好的黑火药撒在了山洞周围。 副官之前还想回去查探情况。 但却被陈启龙拦住。 燕子八面玲珑,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这才算将副官稳了下来。 而洞中的情况此时早已变得危急万分。 刚才被抓脚踝的那名兵痞,现在反倒成为了最早逃脱的一个。 因为他身上沾有尿味,所以僵尸并未将他当做目标。 眼见着僵尸尸变,并杀死了自己的队友。 他也被吓成了软脚虾。 他踉跄的跑出墓门,再回头去看时,却发现自己的那群队友此时都已经卡在了门上。 这群人个个争先恐后想要逃脱。 可奈何墓门宽度有限,任凭他们如何挣扎,都无法从此处脱身。 不过这正好给身后的僵尸提供了便利。 金甲僵尸快步上前,抓住两名士兵便咬。 那兵痞回头时只见金甲僵尸正满嘴是血的对他呲牙咆哮。 若是再迟片刻,他哪里还有命在? 他就这样连滚带爬的逃出了三王坟。 他逃出来的时候恰好撞到了正在撒火药的何阿贵。 何阿贵被他撞了个满怀,刚想呵斥对方没长眼睛,随后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骚味。 他朝后退了两步,满脸鄙夷的对这士兵问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大的骚味?你尿裤子了吧?” 这士兵拉着何阿贵的胳膊,结结巴巴的对他说道:“僵尸,里面有僵尸……” 闻听此言,那副官立马拔出了手枪。 他一把拽住这名士兵的衣领,并将其从地上提了起来:“什么僵尸?你胡说什么呢?” “队长,我没胡说,这里面真有僵尸,咱们的兄弟都……” 这队长还想问话,却突然觉得自己腰间一痛。 紧接着便是一个熟悉的女声自身后响起:“他的确没胡说,墓里的秦代将军可能尸变了!” “可他不是已经死了两千多年了吗?怎么还会尸变?” “只要心怀怨气无处发泄,再加上尸体不腐不烂,哪怕过了万年,也有尸变的可能!” “不过咱们现在要聊的可不是僵尸,而是你,乖乖的把手举起来!” 副官丢下手枪,举起了双手。 金娜将枪踢到一旁,并冷声对这名副官说道:“你还真是狗胆包天,竟敢在后面跟踪我们!” 虽然身陷险境,但这名副官却仍在嘴硬:“吴二麻子说的果然没错,你们还真是不简单!” “敢和你们这些二鬼子耍伎俩,我们简单得了吗?” 听说墓道中的那些士兵都已遇害。 陈启龙他们也终于放下心来。 金娜用枪控制住副官。 而另一边调制的火药也已经洒满了整个洞口。 现在只等陈启龙点燃引线。 这座三王坟便会彻底被炸塌。 等到那个时候,这里隐藏的先秦古物便会随着一股烟云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但在此之前他们还要解决副官和那名逃出的士兵。 副官此时仍想讨价还价,他转头对陈启龙说道:“我可是吴二麻子派来跟踪你们的,如果我在这里遇害,那你们也不脱干系!” “吴二麻子性格狡诈,平生最是多疑,你就不怕他对你们下手吗?” 听了他的威胁,陈启龙摇了摇头。 “我们随时都可以远走高飞,所以我根本没将吴二麻子放在眼里,反倒是你这个知道了我们所有秘密的二鬼子,才是我眼下的心腹大患!” “这座三王坟绝不能对外公布,更不能让鬼子知道这其中隐藏着先秦宝藏。” “既然不幸被你撞见了,那你就跟着你那些兄弟一起上路吧,黄泉路上也好有个帮衬!” 陈启龙转头对金娜使了个眼色,示意金娜处决副官。 可就在此时,洞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咆哮。 金娜动作一滞,未能提前开枪。 而副官则是趁着这个空挡直接转头,并将金娜的胳膊抬高了起来。 等金娜再想开枪的时候,枪口已经对准了天空。 砰砰两声枪响,子弹打到了空处。 副官得以侥幸逃生,还想抢夺金娜的手枪。 可他却错过了金娜的实力。 就在他想要动手抢枪的时候,金娜一记撩阴腿直接踹在了他的胯下。 副官被踹的身子一拱,直接躺在了地上。 而此时,一具身着金甲的僵尸也从墓道中走了出来。 那僵尸身材魁梧,嘴角挂着血痕。 见到洞外还有生人,便发出了一声渗人的咆哮。 金娜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副官? 连忙将枪口对准了这具僵尸,并砰砰连开了几枪。 子弹打在了金甲僵尸的身上。 最后又都跳到了一旁。 这僵尸不仅皮糙肉厚,而且还刀枪不入。 就算挨了几枪,也仍和没事人一样,转头便朝离他最近的何阿贵冲了过去。 何阿贵临危不乱,朝后退了几步。 他本想先将僵尸引开,然后再与对方交手。 可等他退后几步之后才发现,他此时正站在一处山崖前。 他朝后退了几步,直接撞到了身后的崖壁上。 而这僵尸则是直接将他逼到了死胡同。 何阿贵自腰中摸出飞龙爪,就在僵尸伸爪来抓的瞬间,何阿贵猛的荡出飞龙爪,用其抓住了悬崖上方的一棵小树。 他卯足气直接蹿了上去,让这僵尸扑了一个空。 而这僵尸此时仍不死心。 又再次目光放到了陈启龙等人的身上。 趁着僵尸转头扑人的空挡,副官连滚带爬的逃离了墓道入口。 没人注意他去了哪里。 而紧随副官之后,那名从墓道中逃出的士兵也循着副官的脚步一同逃离了现场。 在场的几人,此时眼中只有僵尸,哪里还顾得上那两个逃跑的二鬼子。 陈启龙有意试探,拔出腰刀便朝那僵尸刺了过去。 这僵尸身上的锁子甲,经过千年风化早已脆弱不堪。 被陈启龙用刀一刺。 肩膀处的锁环发生断裂,整件铠甲都脱落到了地上。 陈启龙一刀刺在僵尸的胸膛。 却觉得虎口被震的一阵生疼。 等他再次将手缩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虎口已经被震裂。 鲜血已经染红了刀柄。 金娜连开几枪逼退了僵尸,但手枪中的子弹也已经耗空。 燕子手上只有用于开解墓门的工具,也无法有效的击退僵尸。 金甲秦尸迈步上前,直奔陈启龙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赢月出手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引爆墓门 赢月手中的长枪猛的自斜下刺出,一枪便刺在了金甲秦尸的肩头。 那僵尸还想挣扎,却被赢月直接抵到了石壁上。 赢月手握长枪,将僵尸挑起。 何阿贵顺势从树上滑落。 并用飞龙爪套住了秦尸的颈部。 秦尸受制于人,一时无法动弹。 陈启龙则是趁此机会点燃了身旁的引线。 此时他们距离墓门只有不到十米。 一旦地上的火药被引爆,他们可能也会遭遇危险。 眼看着地上的引线越来越短。 陈启龙转头对赢月喊道:“赢月,把他扔进墓室里!” 赢月双臂较力,再次将那秦尸提了起来。 何阿贵松开手上的铁索,将那精钢打造的飞龙爪留在了秦尸的脖子上。 飞龙爪质地特殊,对于盗墓贼来说,绝对是珍贵的利器。 可现在生死攸关,何阿贵自是不敢迟疑。 赢月用力将那金甲秦尸丢进了墓道里。 陈启龙则是拉着众人奔向远处,不敢再在原地停留。 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响起,整个山谷都开始剧烈震荡起来。 墓门开始剧烈摇晃。 碎石从山间滚落。 就连他们脚下此时也是一阵震颤。 众人躲在一块巨石后面,这才勉强躲过一劫。 而那狭窄的墓室入口,此时则被山上滚落的碎石彻底掩埋了。 墓门被堵的严丝合缝,里面再听不到半点动静。 见此情景,何阿贵长出了一口气:“妈的,差点死在这!” 何阿贵颓然地坐倒在地,转头看向众人刚才躲避的那块石头,才发现那块巨大的山岩已经被迸溅的碎石给打的满是裂痕。 如果是刚才动静闹得再大一些。 那他们的脑袋恐怕也得像这块石头一样被砸碎。 陈启龙转头看向何阿贵,略带责备的说道:“阿贵,我不是告诉你要少放硝石粉吗?” 何阿贵挠了挠头,尴尬的笑道:“我这不是怕威力不够,会堵不住这道入口吗?我也没想到这黑火药会这么厉害……” 两人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不免相互打趣了几句。 而金娜走出掩体后的第一件事,则是寻找刚才被她踢翻在地的副官。 她在周遭找了一圈,既没发现副官的尸体,也没发现副官的行踪。 她转头对陈启龙等人喊道:“事情不好了,让那个二鬼子逃了!” 刚才他们在这已经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如果真被那副官逃跑,那这处先秦古墓也必将会被吴二麻子发现。 那到时他们可就要食言而肥了! 陈启龙劝慰金娜不要慌张,随后便指派众人在周边开始寻找。 这里地势险要,那二人没有马匹,此时定跑不了多远。 几人分头寻找,相约找到副官后便将其带回此处汇合。 之前从墓中逃出的那个宪兵,枪支已经丢失在了古墓里。 而那名副官的手枪也早就被金娜踢到了碎石堆中。 两人没有枪械傍身。 压根不是这几人的对手。 想将二人生擒,无非是举手之劳。 赢月初次下山,又不了解周遭情况,于是陈启龙便将她和何阿贵安排在了一起。 燕子只会拆解古墓机关,但拳脚功夫却不如金娜娴熟,所以陈启龙便让她们组成了一队。 队伍共有五人。 他们两两一组,剩下的自然就只有陈启龙一人了。 索性三王山三面有路,一面背崖,五人兵分三路进行寻找,倒也不会遗失线索。 在三人组成队伍,分别进行寻找的时候,那名副官和手下已经逃到了三王山深处。 别看三王山海拔不高,可覆盖面积却极广。 这名副官料定陈启龙等人会循着大路寻找他们,于是干脆反其道而行之,带着自己的手下从小路折返回了山间。 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两人都已精疲力竭。 而这宪兵之前又被秦尸抓伤了脚踝,现在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更跟不上副官的脚步。 他跟在副官身后,气喘吁吁的问道:“刘副官,咱们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为啥非要跑到山里啊?” 刘副官转头瞪了他一眼:“蠢货!咱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秘密,要是走到路被他们抓住,最后必将死路一条!” “但他们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咱俩竟会折进山里,就算他们长着千里眼,顺风耳,也别想在山里逮着咱俩!” “大不了就在这和他们耗上几天,我就不信他们有耐性一直在这等着咱们!” “等我从这出去了,我非要弄死那个姓陈的……” 刘副官话音未落,那名士兵便一个趔趄跌倒在了地上。 刘副官见手下跌倒,便上前将他扶了起来:“你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少逛窑子吗?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才走几步路就成了软脚虾?” 刘副官口中骂个不停,却没发现这名宪兵的犬牙正在逐渐增长。 他本不想再管此人。 可奈何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想要逃出三王山,还需两人合作才行。 见对方的确走不动了,他弯腰想将对方背在身上。 可就在他弯腰的这个空档,那名宪兵突然从后方掐住了他的脖子。 刘副官遭遇偷袭,当即怒骂道:“他xx的,老子可是你的长官,你敢偷袭我,你就不怕我毙了你吗?” 刘副官口中骂个不停,但那名宪兵此时却完全丧失了理智。 他将刘副官按倒在地,一口咬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刘副官吃痛,猛的用肩膀将对方撞出老远,紧接着又从地上翻了起来。 别看刘副官胆小如鼠,但此人却也学得些拳脚功夫。 见那名士兵还想扑上来,刘副官直接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胸口。 “妈的,瞎了你的狗眼,敢偷袭老子!” 刘副官一个过肩摔将对方掼倒在地。见对方还想挣扎,他抓起旁边一截粗如手臂的树枝,直接刺进了对方的咽喉。 那宪兵在地上好一阵抽搐,最后终于没了声息。 刘副官瘫坐在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肩膀,这才发现肩头竟被那名士兵生生撕下了一块皮肉。 他用手一摸,疼的一阵呲牙咧嘴。 本想在此休息片刻,却又担心被陈启龙等人发现,便只能扶着树干站起。 “他xx的!好处没捞到,平白弄了一身伤,今天真他妈倒霉到家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宴会 陈启龙等人在周遭寻找了一圈,但并未见到刘副官和那名逃跑士兵的踪迹。 看着天色将晚,周遭传来阵阵狼嚎,几人也不敢在此多做停留,只能赶着马车离开此处。 离开之前,他们找出了山缝中藏匿的几把枪支,并将其全都带回了住处。 刘副官率众监视他们是受到了吴二麻子的授意,现在刘副官失踪,宪兵队其他成员都在三王坟中遇难。 这件事情吴二麻子一定会查到他们的头上。 陈启龙不打算在此继续逗留,也不打算再去给龟田找什么麻烦。 来日方长,他准备见好就收,先离开此处。 回到住处之后,陈启龙让何阿贵烧毁了那份牛皮地图。 随后便让众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凤阳镇。 他们刚将东西收拾完毕。 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陈启龙转头朝门外看去。 就见一列荷枪实弹的宪兵跑到了他们的住处。 何阿贵和金娜反应迅速,当即便在屋中选好了射击位置,并通过窗缝将枪口伸了出去。 陈启龙此时正在喂马。 见有宪兵来到,他不慌不忙的打开了院门:“各位,深夜到访有何见教?” 这群人知道陈启龙与吴二麻子的关系,自是不敢怠慢了陈启龙。筷書閣 见他发问,为首的那名军官立马应道:“是这样的,我们吴队长今晚在宪兵队设宴,准备款待龟田太君!” “您之前给吴队长送过一只血玉枢纽,吴队长想借此机会在龟田太君面前替您美言几句,所以特地派我过来,请您到宪兵队赴宴!” 闻听此言,陈启龙点了点头。 他故意转头喊道:“阿贵,出来吧,吴队长要请咱们吃饭!” 陈启龙叫何阿贵主要有两个目的。 一是提醒屋中众人不要轻举妄动。 二也是他与何阿贵合作时间已久。 这次两人共同赴宴,若是席间有什么危险,彼此也能有个照应。 闻听此言,何阿贵不敢怠慢,立马放下手中枪支跑到了屋外:“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吴队长的手下,不过这大半夜的,怎么突然想起请我们吃饭了?” “吴队长要将二位之前送到的玉龙枢纽交给龟田太君,并想借此机会为二位美言几句,希望能给二位在凤阳城中谋份差事!” 陈启龙与和阿贵都是人精。 自然知道吴二麻子的企图。 他要给二人谋求之事是假。 想让二人为他顶雷才是真。 那枚玉龙枢纽,就连吴二麻子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担心送给龟田假货,会因此惹怒对方,所以才将他们两个叫去顶雷。 如果龟田认定这东西是真的,那到时所有的好处都将被吴二麻子包揽。 可如果龟田认出这东西是假的,那吴二麻子就会先将他们抛出去。 总之吴二麻子里外都不吃亏,最后承担风险的还是他们两个。 话虽如此,但他们也不能不去。 吴二麻子是宴请宾客,可他派来的人却都带着枪呢。 两人若是稍有不从,这群宪兵就敢把他们打成筛子。 他们手里总共只有三支枪,十几发子弹。 要真对上这群宪兵。 恐怕连具全尸都留不下。 听了领队的这番话,陈启龙笑着对何阿贵说道:“难得吴队长有心,有好事还惦记着咱们,你赶快收拾一下,咱们去赴宴吧!” 何阿贵转头跑回房间。 而陈启龙则是对面前的一众宪兵说道:“我们兄弟平常邋遢惯了,要去赴宴也不能就穿这套衣服,烦请各位稍等片刻,我先进去换身衣服!” “好,我们就在这里等着,马车已经备好,还请二位快些行事……” 摆脱了这群宪兵后,陈启龙也回到了屋中。 他刚一进屋,金娜和燕子便立刻迎了上来。 金娜对陈启龙问道:“不是说好今晚离开吗?难道今晚不走了?” “走不了了,吴二麻子已经在宪兵队为设下了鸿门宴,要是敢有妄动,咱们就都得死在凤阳!” 陈启龙说话间,一旁的箱中取出了一件长衫。 他转头对金娜叮嘱道:“等下我和阿贵去宪兵队赴宴,你在这里照顾好燕子和赢月,绝不能踏出这院子半步!” “最迟明早我们就会回来,具体情况如何,明早咱们再做打算!” 众人身陷囹圄,只能见招拆招。 吴二麻子是个贪色之人。 陈启龙也不敢带着这三名女眷共同出席。 况且他之前也没见过龟田,还不知这鬼子的喜好如何? 不过此人竟然喜好古董,那想来对华夏的文化应该也有些研究。 今天龟田这关恐怕没那么好过。 换好衣服后,陈启龙与何阿贵一同走出了房间。 外面此时已经停好了一辆马车,而门口的宪兵也已经分散到了各处。 这间小院的房前屋后都已经被宪兵包围。 见此情景,陈启龙便更加笃定了心中想法。 吴二麻子宴请是假,威逼才是真! 见两人走出房间,那名领队立马迎了上来:“二位,宪兵队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宴席,还请两位快些上车,以免延误时间!” “好好好,咱们这就走……” 两人撩开长褂上的马车。 那名领队则专程负责为两人赶车,那一众宪兵分作两列。 牢牢的将马车裹挟在中央。 何阿贵只觉得一阵气闷,撩开车帘想要透口气。 可谁知车帘刚被撩开,一名跟在车旁的宪兵便将目光转移了过来。 那眼中杀气腾腾,似要将何阿贵撕成两半。 何阿贵讪笑两声,再次放下车帘。 随后他转头对陈启龙说道:“龙哥,这群人来者不善啊!” “看来吴二麻子这次是吃定咱们了!” 陈启龙转头朝车外看了一眼:“这明摆着是怕咱们跳车,所以才会防守的这么严密,只是不知道宪兵队那边发没发现刘副官失踪!” 从乡下赶往城中需要走一段距离极远的沙石路。 马车颠簸,车架吱吱作响。 两人谈话的声音恰好被车架的响声所掩盖,使得外面的宪兵根本无法察觉。 “等到了宪兵队,一切见机行事,希望那龟田是个半吊子,看不出玉龙枢纽造假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鉴宝大师 等两人来到宪兵队的时候,吴二麻子早已在门口翘首企盼。 见马车终于赶回,吴二麻子快步上前:“我说二位兄弟,你们可算来了!” 他主动上前撩开车帘,并将两人扶了下来:“龟田少佐都快到了,你们两个怎么才来!” 陈启龙笑着说道:“我刚才忙着喂马呢,衣服太脏,所以提前换了身衣服,让您久等了!” “没事没事,来了就好,跟我一起等着吧!” 片刻过后,大批扶桑士兵出现在这条街上,紧接着便有两辆绿皮卡车缓缓开至宪兵队门前。 车上坐着一个身材高大,剃着光头的中年男人。 单凭外貌,陈启龙还没看出此人是扶桑人。 他还是从此人身上穿着的军装和鼻子下的卫生胡才认出此人是日本军官的。 见这人来到,吴二麻子压低了声音对陈启龙和何阿贵说道:“别在这儿愣着了,赶快去和龟田少佐打个招呼!” 他说完后便满脸谄媚的率先走到了龟田面前:“龟田少佐,您总算来了!” “嗯,你不是说今晚要在这里举行鉴宝大会吗?我刚处理好公务便立刻驱车来到这里,希望你今晚准备的宝物,不要让我失望!” 龟田少佐一开口,陈启龙才发现此人不仅长得像华夏人,就连口音都很像。 随着龟田少佐下车,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也从副座走了下来。 此人脸上戴着眼镜,怀中还夹着一只皮包,明显是一副学究打扮。 一见此人,陈启龙的心都坠到了谷底。 这人身上自带一股土腥气,明显是长期与墓中冥器打交道。 此人不是盗墓贼,那便是鉴宝专家。 寻常人身上绝不会养出这股气味。 这人下车后先看了陈启龙与何阿贵一眼。 何阿贵对他点头示意,此人也不回应,只是紧跟在龟田少佐身后。 待到几人同时进门,陈启龙对走在身边的何阿贵低声说道:“大事不妙,咱们今天遇到行家了!” 何阿贵想要说话,但却被陈启龙阻拦:“等下你先离开这里,回去收拾东西,带燕子他们离开,之前从张老板那里收来的银票全都被我放在箱子里了,带着东西去上津,别留在这!” 闻听此言,何阿贵将头摇成了拨浪鼓:“龙哥,你又要把我踢出去!” “不是把你踢出去,我死不要紧,可这里还牵扯着你们四条人命呢,此人若是识破玉龙枢纽有假,无论是龟田少佐还是吴二麻子,都不会放过咱们。”筷書閣 “与其大家都死在这里,还不如留一个人顶罪,你不是已经记住三王坟的具体位置了吗?日后若能将倭寇逐出华夏,你就把三王坟中的先秦古物全都交给国家……” 两人说话时刻意将声音压得极低。 而龟田少佐也正与吴二麻子聊个不停。 他们的声音压过了陈启龙和何阿贵的交谈。 但他们没发现,两人的谈话全都被那位跟在龟田少佐身边的中年男人听在了心里。 进入正堂后,几人分别落座。 那些扶桑士兵则将这宪兵队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 看得出来,龟田虽然只是一名少佐,但此人在军中的地位却不低。 凤阳毕竟是临海重镇,守住这里就能保证扶桑军后方无恙。 等众人全部落座后,吴二麻子命人取出了陈启龙之前送来的那只檀木方盒。 他满脸堆笑地将那只盒子奉上:“龟田少佐,这就是我给您准备的宝贝,来自蓬莱仙岛的血龙枢纽!” 他将盒子打开,血红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厅堂。 见此情景,那名鉴宝专家也有些发愣。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并凑到了龟田少佐身边。 龟田看到这只玉龙枢纽也显得十分喜爱。 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副手套,戴好后方才取出檀木方盒中的玉龙枢纽。 这玉龙枢纽不过巴掌大小。 上面的刀痕早已经被何阿贵打磨的十分光洁。 枢纽中沁满了鹿血,在周遭灯光的映射下,显得一片通红,十分漂亮。 龟田也是鉴定古玉的专家。 他先将玉龙枢纽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随后又伸舌头舔了一下。 这主要是为了确定玉龙枢纽有没有造假。 玉石造假主要分为两个类别。 一是如陈启龙这样血沁,将玉石放在死猫死狗的肚子里,然后再将死猫死狗的尸体埋入土中。 让尸体在土中沉淀一年,然后再将尸体挖出,这样猫狗体内的血液便会沁入到玉石之内。 这样伪造出的玉器虽然也和血玉一般无二,可其上面却会沾有一股洗刷不掉的腐臭气味。 第二种方法就是将玉石丢到茅坑里。 让排泄物浸满玉石,并将玉石伪造出泛黄的痕迹。 这种造假玉石更好分辨,只要放在鼻子下面一闻,便能闻到那臭不可闻的气味。 市面上较为流行的造假方法就只有这两种。 龟田明显是对玉石造假有过很深的了解,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来辨别这块玉龙枢纽的真伪。 不过他明显低估了陈启龙的造假能力,也低估了华夏百姓的智慧。 如果这块玉龙枢纽真这么容易被识破,那陈启龙今天也就不会堂而皇之的坐在这里了。 陈启龙之所以有底气,一方面是因为他对自己的造假技术比较有信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块玉石的确是一块先秦古玉。 龟田仔细辨别了玉石真伪。 随后点了点头:“不错,玉石本身没有问题,血色沁染的也很漂亮,不过对于玉石我还只是一名门外汉,辨别此等珍宝,还要张大师亲自出手才行!” 龟田说完后,恭敬的将玉石递到了那名中年男人手中。 那名中年男人接过玉石后仔细分辨了一遭,随后又转头看了一眼陈启龙。 就是这一眼,便让陈启龙与何阿贵如坠冰窟。 此人一看就是鉴别古玩的行家里手,这玉石虽然是先秦时代的古物,可何阿贵的刀工却无法和先秦时代的攻玉之术相比。 那个时代的玉器,多数都是用坚硬的石头打磨而成。 即便有少数的地方需要刀劈斧刻,雕刻的位置也是十分粗糙,远不像何阿贵雕刻的这么细润。 第一百五十五章 暗中相助 虽说这半真半假的东西最容易蒙混过关。 不过那也只是相对而言。 面对此等行家里手,古董要稍有破绽,都会被对方在第一时间察觉。 龟田少佐见张大师不言不语,脸色也变得阴沉了下来。 “张大师,是东西有问题吗?” 张大师并未答话,只是起身来到灯下。 仔细端详一番之后,张大师重新将玉龙枢纽放回到了檀木盒中。 “恭喜少佐得此珍玩!” 张大师此言一出,场上气氛顿时缓和。 龟田少佐眉开眼笑:“张大师,你可真是吓死我了,你刚才为什么要卖关子?” “因为这东西做工太精细,我怕自己看走了眼,所以特地在灯下好好端详了一番。” “实不相瞒,无论是这古玉的用料还是玉中的血沁,都是我平生仅见的精品。” “若是我没猜错,这块玉料想来应该是出自古滇,少佐有所不知,先秦时期,云南便已始皇帝臣服,当时许多的宫廷玉料也都是由滇南进贡到皇宫的!” “原来如此,如果不是张大师解惑,我还真不知道这其中深意!” “吴桑,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面对龟田少佐的质问,吴二麻子也不敢隐瞒。 连忙将陈启龙与何阿贵献宝的事情讲给了龟田少佐。 他并未将功劳全部揽下。 而是将这两人推了出去。 听完了此番叙述,龟田少佐不胜唏嘘。 “我自幼便十分仰慕华夏文化,从小便自学汉语,现在得以踏入这片土地,能够将千年前的珍宝握于手中,这是我的无上殊荣!”kuAiδugg 陈启龙与和阿贵虽是满脸堆笑,可却对这老鬼子恨得牙根痒痒。 可即便如此,两人也只能满脸堆笑地听他讲述自己对华夏文化的仰慕。 “现在我扶桑帝国全面出击,只为将华夏百姓从迷蒙混沌中带出,只有共治共荣,才是东亚的唯一出路……” 听着龟田这番吹嘘,何阿贵恨不得用酒杯砸碎他的脑袋。 可看着外面那些荷枪实弹的扶桑士兵,何阿贵就算有着再深的恨意,也只能将其埋藏在心底。 不过在众人饮酒的过程中,陈启龙发现龟田并不像其他扶桑军官那样贪杯好色,反而是对古董之道研究颇深。 在得知了他那考古学家的假身份后,龟田顿时打开了话匣子,拉着他聊个不停。 席间,何阿贵多喝了几杯,顿觉尿意上涌。 他向龟田请辞,随后便在一名日本士兵的陪同下前往了院中的厕所。 他前脚刚进厕所,张大师也紧随其后走了进来。 这旱厕本就狭窄。 两人一并进入,何阿贵只能侧身为他让出道路。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空档,张大师将一张纸条塞进了何阿贵的口袋里。 何阿贵伸手想掏纸条,却被张大师伸手拦住,对方对他使了个眼色。随后便自顾自的解起手来。 何阿贵生性谨慎,将那张纸条藏在了厕所的房梁顶上,这才随张大师一同返回席间。 龟田少佐坐在陈启龙的身边,关切的问道:“陈桑,考古工作一定很辛苦吧?” “的确很辛苦,需要东奔西跑,日日奔波,我们之前就在蓬莱仙岛上遭遇了火山喷发,我们乘坐的飞机也在岛上失事,若不是我们找到了一艘先秦的龙舟,恐怕我们早就葬身海上了!” “原来蓬莱仙岛的大火是由火山喷发造成的,实不相瞒,我们之前已经准备派兵上岛,因为我确定徐福留下的宝藏就在岛上!” 龟田虽是扶桑人。 但他的确很了解华夏文化。 他凭借扶桑遗留的徐福航海图,料定徐福的船队会途经蓬莱仙岛。 早在陈启龙他们出海之前,龟田便已经准备抽调人手前往蓬莱仙岛。 后因陈启龙破坏了灵王墓,导致岛上风水格局出现变化。 这才引发了蓬莱仙岛的火山喷发。 而这也直接导致龟田放弃了之前的登岛计划。 陈启龙等人因祸得福,借此阻止了国宝流失的危机。 何阿贵见龟田频频提起蓬莱仙岛。 于是便对其试探性的问道:“龟田太君,您为什么对蓬莱仙岛这么感兴趣?难道也是为了谋求长生?” 龟田少佐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了,对于一名武士而言,坦然面对死亡就是我最需要做的事情,我要登上蓬莱仙岛,是因为我找到徐福当初留下的手札!” “自从我们扶桑帝国入主华夏,华夏各大党派林立,一直在阻挠我们建设大东亚共荣圈。” “经过我们大国师的指引,我们知道了这是华夏的祖龙龙脉在作祟。” “不过华夏幅员辽阔,我们也不确定这条祖龙龙脉究竟隐藏在何处,根据我的推断,徐福的手扎中应该会技术有祖龙龙脉的方位所在。” “只要能斩断这条龙脉,我们就能彻底征服华夏,建设真正的大东亚共荣。” “而你们这些文人,到时将也会受到重用,我们需要你们教化你们的族人,让他们融入到真正的共治当中……” 闻听此言,何阿贵不禁钢牙紧咬。 扶桑人亡我之心不死,不仅要斩断华夏龙脉,还要让读书人全都变成二鬼子,让他们从内部瓦解民族信仰。 陈启龙看出了何阿贵眼中的凶光,他轻咳了一声,转头对身边的龟田少佐说道:“龟田君,我弟弟酒量欠佳,现已喝醉,我要送他回去了!” 见陈启龙请辞,龟田连忙挽留:“我与陈桑一见如故,今晚还要促膝长谈。” “既然贺先生喝醉了,那就让吴桑在这里为他安排一个住处吧,等到明日我会派人送你们回去的!” 陈启龙不敢执意请辞,也怕引起对方的怀疑。 见龟田少佐都已经发话了。 吴二麻子自是不敢怠慢,扶起何阿贵便将其搀到了后院。 何阿贵此时并未喝醉,但他明白陈启龙的良苦用心。 他知道自己的情绪已经失控,若是继续在场上逗留,难免会让龟田看出端倪。 吴二麻子看出了陈启龙隐约有成为龟田身边红人的趋势。 于是便想着好好笼络一下何阿贵。 所以他回到后院便直接将何阿贵搀进了自己小妾的房间。 第一百五十六章 僵尸 吴二麻子的这个小妾是刘副官之前买来的乡下姑娘。 现在时局动荡,战乱频发,百姓卖儿卖女的事情已是屡见不鲜。 刘副官知道吴二麻子贪淫好色,便将这买来的姑娘送给了吴二麻子,想着能多多与他笼络关系。 可这姑娘来到宪兵队后一直哭哭啼啼,搞的吴二麻子毫无兴致。 他这才把姑娘自己丢在了后院的厢房,准备等献宝之事结束后再来收拾她。 那姑娘在宪兵队里人生地不熟,早早便吹灯休息了。 现在突然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还以为是吴二麻子来了。 被吓得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吴二麻子粗暴的将门推开。 对着躺在床上的姑娘吼道:“他xx的,你眼睛瞎了吗?还不过来搭把手!” 姑娘碍于吴二麻子的淫威,只能上前扶住了酒气熏天的何阿贵。 吴二麻子打着酒嗝对她说道:“你不是嫌老子是个粗人,不爱跟老子吗?” “这小哥是个读书人,还是个考古学家,今晚你就好好给我伺候他,伺候好了,明天你就跟着他走!” 姑娘早已将这宪兵队当成了龙潭虎穴。 更将那吴二麻子视作洪水猛兽。 听闻有机会逃离升天,这姑娘哪还管得对象是谁?当即便将何阿贵扶到了床上。 见她如此主动,吴二麻子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开口骂道:“小贱蹄子,宁肯跟一个外人,也不愿意跟老子!” 姑娘低声不语,只是在那照顾着何阿贵。 吴二麻子心中不满,但也不能发作,转头便离开了厢房。 姑娘本想去洗个毛巾为何阿贵擦脸,但却被何阿贵一把拉住:“别忙活了,我没喝多!” 闻听此言,这姑娘被吓了一跳。 她低声嗫嚅道:“既然没喝多,那我现在就陪您休息吧……” 姑娘说话时便要宽衣解带,而何阿贵则直接按住了她的手:“你这是干什么?” “吴司令已经说了,只要我今晚伺候好您,明天您就可以带我离开宪兵队。” 姑娘语气中带着哭腔。 而何阿贵则是气恼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将姑娘的衣襟整理好,并对其怒斥道:“你是一个人,你不是任吴二麻子摆布的玩偶,你就不能有点自己的想法吗?” 听到何阿贵的斥责,姑娘将头埋的更低了:“我爹说了,战乱一起,人还不如畜生。” “我实在不想跟吴二麻子,这位先生,您就行行好,带我走吧!” 何阿贵刚才只是佯装喝醉,为的就是早些离场,以免与龟田有过多的交流。 他也没想到吴二麻子行事竟会如此下作,竟直接将他送到了女人的房间里。 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少女,何阿贵无奈叹了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樱桃!” “嗯,今晚你睡床上,我睡地上,明天我会带你离开宪兵队!” 何阿贵说完便要起身,而樱桃则直接跪倒在了他的面前:“先生,我该如何谢您才好啊!” “不用客气,生逢乱世,大家都是苦命人,能帮,就尽量帮一把吧!” 这边,何阿贵与樱桃秋毫无犯。 另一边,前堂的酒宴则喝的正酣。 这里可是凤阳城的中心地带。 而且还是宪兵队。 龟田自信无人敢在此处行刺,于是便也放下了戒备之心。 让手下在院中饮酒作乐,不必再行防卫。 眼见着月上中天,子时将近。 那位负责鉴宝的张大师此时早已是哈欠连天。 陈启龙酒量不错,哪怕是以一敌三,同样不落下风。 而龟田此时则是喝脸色涨红。 搂着陈启龙的肩膀,表现的十分亲热。 吴二麻子亲自将小妾拱手让人,心中难免有些郁闷,于是便在旁边一杯杯的喝着闷酒。 几人各怀心思。 也不互相交流。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同时转头看向门外。 守在门口的些扶桑士兵此时也都已经站了起来。 可等外面那人显出身形的时候,众人全都松了口气。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失踪两日的刘副官。 见对方穿着宪兵队的衣服,龟田便也放松了警惕。 吴二麻子迈步走到刘副官面前。 抬脚便踹在了对方的肚子上:“你这两天死哪儿去了?差点怠慢了我的贵客!” 换做往常,哪怕挨了一脚,刘副官也会满脸堆笑的讨好吴二麻子。 可今天刘副官却满脸铁青,一个劲儿的对着吴二麻子咆哮。 见手下不听自己的话。 吴二麻子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他转头招呼是守在门外的宪兵,先将刘副官按住,以免惊扰到了龟田少佐。 可谁知两人刚一靠前,刘副官反手便抓住了一人肩膀,随后一口便咬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这一口直接将那宪兵的脖子咬下一块皮肉。 那名宪兵捂着脖子上的伤口。 鲜血顺着指缝不断喷溅。 吴二麻子哪见过这种场面? 此时早已被吓破了胆。 他朝后退了两步,想要转身逃跑,但却被刘副官从后面扑倒在地。 吴二麻子趴在地上挣扎。 而刘副官则是一边咀嚼着口中的皮肉,一边作势要扑咬吴二麻子。 守在门外的那些扶桑士兵反应极快。 眼见刘副官暴起伤人,这群扶桑士兵立刻将枪口对准了刘副官。 可他们手中的步枪穿透性极强,一旦擅自开枪,难免会误伤吴二麻子。 没有龟田的命令,他们不敢随意开枪,只能站在原地与之对峙。 陈启龙见此情景,便知刘副官肯定是中了尸毒。 只有墓中的僵尸才会暴起扑人,并如此嗜血。 龟田从地上站了起来,紧张的看着面前的局势,想让手下救人,但却不知该如何救起。 吴二麻子虽然只是个伪军,可凤阳还需要他协力共治。 如果他真的死在这场宴会上,那整个凤阳的治安都会因此受到影响。 就在龟田不知该如何进退的时候,陈启龙突然出手。 他抓起面前的酒杯,直朝地上的两人掷去。 酒杯不偏不倚,正巧砸在了刘副官的额头。 刘副官被砸的身子朝后一挺。 这才没有咬到吴二麻子。 第一百五十七章 除暴 虽然并未受到实质性伤害,但吴二麻子还是被吓得够呛。 他从腰间拔出手枪,对着刘副官的胸口便连开了几枪。 一直到枪中的子弹被打光。 刘副官的胸膛已经被打出了十几个血窟窿。 他所使用的手枪穿透性极强。 子弹甚至已经嵌入了刘副官身后的影壁墙。 刘副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吴二麻子还以为自己已经将对方击毙。 刚想将枪插回腰间吹嘘两句。 刘副官却再次爆起,掐住了吴二麻子的脖子。 这次他直接将吴二麻子提了起来。 指甲也嵌入了对方的肩膀。 吴二麻子疼的嗷嗷惨叫。 身上的伪军军服也已经被鲜血浸湿了。 看到这一幕,龟田更是被吓得够呛。 他指着已经变成筛子的刘副官说道:“这是什么情况?他到底怎么了?” 张先生推了推眼镜,在一旁气定神闲的说道:“此人怕是已经变成了僵尸,所以才会如此暴虐!” “想要除掉僵尸,单凭枪支无用,只有用糯米散去僵尸身上的阴气,这样才能制服对方!” “那还不快去准备糯米?” “龟田少佐,现在城中的米行早已关门,恐怕找不到糯米喽!” 不知为何,陈启龙总觉得张先生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再加上张先生在刚才鉴宝时故意放水。 这让陈启龙怀疑起了张先生的立场和身份。 不过此时毕竟是性命攸关。 刘副官已经率先变做僵尸。 若是吴二麻子在因他而死。 那吴二麻子恐怕也得变做僵尸。 陈启龙在古墓中见识过僵尸的可怕之处。 知道若是僵尸的数量太多,那他们这些人今天都没有生路可言。 所以就在众人呆立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陈启龙迈步上前,再次出手。 以往的大型宴会上,只要有扶桑军官出席,那入场的所有人便都要进行搜身。 可今天这场宴会毕竟是在宪兵队举行的。 所以吴二麻子便免去了搜身的惯例。 其实在他的心中还恨不得今晚有人来刺杀龟田。 只要有人前来刺杀,他便能借此机会表露自己的忠心。 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他今晚的决定,竟会救了他的命。 陈启龙一脚踩在桌上。 借助起跳之力腾身而起,同时从腰间抽出了那把短刀。 他与刘副官的距离本就不远。 所以在腾身飞出的时候,他直接用膝盖顶在了吴二麻子的胸口。 他这借助身体冲势的一顶,直接将吴二麻子撞出了老远。 吴二麻子和刘副官都撞到了身后的影壁墙上。 刘副官刚成僵尸不久,还不具备铜皮铁骨的特性。 经陈启龙这么一装,他直接松开了手。 而陈启龙则是借此机会猛的出刀。 一刀划在了刘副官的脖子上。 这次刘副官当真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吴二麻子捂着肩膀从地上站起。 再看一下站在原地的刘副官时,他眼中已经充满了恐惧。 见陈启龙站在原地不动。 他还想上前拉动陈启龙。 可他才刚上前两步。 刘副官的身体便突然抖动了一下。 吴二麻子被吓了一跳,连忙朝后退了两步。 可刘副官这次却并未扑人。 而是跪倒在了众人面前。 吴二麻子知是何情况,躲在陈启龙的身后偷眼去看。 这才发现刘副官的项上人头已经滚落在地。 只剩无头尸体跪在地上一劲抽搐。 刚才被刘副官扑咬的那名士兵,此时已经气息奄奄。 吴二麻子命手下将士兵送到城外的乱坟岗子进行掩埋。 但却被陈启龙阻拦。 “此人明显是中了尸毒,绝不能掩埋于地下,现在立刻准备干柴将其火化!” 陈启龙刚才可是在僵尸手下救了吴二麻子一命。 吴二麻子此时对他已是言听计从。 见陈启龙发表意见,吴二麻子立刻命令手下执行。 见僵尸之祸终于解决。 龟田也是笑逐颜开。 “陈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厉害!” “哪里哪里,不过是出身行武,懂得些拳脚功夫罢了!” “不不不,你的刀法很精湛,我很欣赏你!” 第一百五十八章 座上宾 次日清晨,陈启龙迷迷糊糊的听到自己耳边传来了一阵呼唤声。 “陈桑,你醒了吗陈桑?” 陈启龙刚将眼睛睁开。 便见龟田此时正站在他的面前。 陈启龙腾的从地上坐起身子:“龟田少佐,您醒的挺早啊!” “是啊,没想到昨晚喝的太尽兴,竟然在这里睡着了,陈桑,你感觉如何?” 陈启龙醒来时只觉得自己的头脑有些昏沉。 他伸手拍了拍额头:“昨晚喝的太多,有些不太舒服,让龟田少佐见笑了!” “哪里哪里,陈桑可是性情中人,昨晚我喝的也很高兴!” 龟田将陈启龙从地上搀扶起来:“陈桑,我已命人在醉仙楼定下席位,咱们去吃些东西,清醒清醒吧!” 陈启龙万没想到龟田竟会对自己如此热情。 他推脱不过,只能和龟田一同前往的醉仙楼。 何贵此时也在后院厢房醒来。 现在已是深秋时节,他昨晚在地上睡了一夜,今早起来难免腰痛。https:/ 他扶着腰推开房门。 却恰好撞见了从另一侧房中走出的吴二麻子。 吴二麻子见何阿贵扶着腰。 还以为他是在昨晚累到了。 于是便笑着揶揄道:“何先生,昨晚睡得可还安稳?” 何阿贵对吴二麻子拱了拱手:“多谢吴队长款待,昨晚我睡得很是踏实啊!” “踏实就好,那小娘们儿兄弟我可一次没碰,专程就是留给你老兄的!” 陈启龙已经成为了龟田身边的红人。 吴二麻子自是要趁此机会好好巴结巴结何阿贵。 何阿贵心里虽觉得恶心,可却还是要装出一副十分受用的模样。 他笑着对吴二麻子说道:“吴哥有心了,这妹子我就……” “你尽管带走,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差人在凤阳城中给你置办一套宅院!” 闻听此言,何阿贵连忙摆手:“怎敢让吴哥破费?我们从事考古的,常年东奔西跑,不一定在哪里安家落脚,就算真在这里置办了宅院,也不可能在此常住!” “吴哥将自己的爱妾忍痛相送,小弟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两人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却是暗怀心思。 樱桃在屋中听到了两人的交谈。 她拿出抽屉中的剪子。 割破了自己的手臂。 并将鲜血滴在了床单上。 若是吴二麻子发现她未与何阿贵同房。 那何阿贵的秘密恐怕就都要暴露了。 为恩人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 这也是樱桃甘愿的…… 在龟田的陪同下,陈启龙来到了醉仙楼。 这里是凤阳城规格最大的酒楼,同时也是上流名仕经常出入的地方。 两人坐在桌前,小二直接送上了一锅海鲜粥。 龟田笑着对陈启龙说道:“我们扶桑国的饮食向来以海鲜为主,我每每饮酒宿醉,就喜欢喝上一碗海鲜粥!” “原来如此看来,龟田少佐对酒中之道也颇有研究啊!” “哪里哪里,我之前在扶桑只喝清酒,来到华夏后我才知道,原来酒也可以分作这么多的种类。” “华夏几乎是每个地区都有自己独特的酒类,这是扶桑远远不能相比的!” “这倒也是,华夏文化博大精深,就连扶桑的文化都是由徐福引带过去的,要是真论起来,我们华夏还是扶桑的老师呢!” 见陈启龙敢和龟田这么说话,这醉仙楼中的酒客全都齐刷刷的将目光转向了他。 在场众人可都知道这群扶桑鬼子是什么秉性。 这可是稍不气顺便要杀人的主! 面对陈启龙的如此无理。 龟田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陈桑这番话说的的确没错,华夏不仅是扶桑的老师,同时也是东亚国家共同的老师。” “若不是有华夏作为文明的先驱,现在的东亚应该还是一片荒蛮之地!” “我知道陈桑是一位爱国之人,也知道陈桑对于我们扶桑军人一定颇有微词。” “但是您要明白一个道理,历史的车轮永远是向前行进的,没有人能一直生活在过去的荣耀里,现在的华夏就是积弱的代名词!” “自从西方国家用坚船利炮轰开了华夏的国门,华夏便沦为了整个东亚的耻辱。” “而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洗刷华夏身上的耻辱,为了让整个东亚再次进入共融共治的局面。” “陈桑,作为一名有志之士,我感觉你不应该守着对扶桑的成见生活,你应该融入我们,为建设伟大的东亚共荣而努力!” 陈启龙脸上带着笑容,可心中却早已将龟田骂了个狗血淋头。 若不是此处人多眼杂,他在凤阳还牵扯颇多。 他真想在这里做掉龟田。 可无奈寄人篱下,他也只能屈身事贼。 陈启龙笑着对龟田说道:“龟田少佐说的没错,华夏的近代史的确是一段屈辱的历史。” “可纵观华夏千年历史,这个国家曾数次陷入深潭泥沼,也曾数次傲立于世界之巅。” “现在我们的确积弱,但那不是我们背叛国家的理由。” “我相信华夏总有一天会再次强盛,也相信我们有一天会再次立足于世界顶峰!” 眼看话题变得有些僵硬。 龟田笑着对陈启龙说道:“我是一名军人,不知何时便会战死沙场,政治上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也不会过多过问。” “可不论如何,今天我们还是朋友,我希望能和陈桑携手进步,也希望陈桑能给我多讲一些有关古董方面的知识!” “这当然可以了,龟田少佐如此谦虚好学,启龙自然不敢有所隐瞒……” 吃过早饭后,陈启龙本想离开。 但却被龟田请到了自己的家中。 经过这一番接触,陈启龙发现龟田的确是一名性情中人。 只是他也是帝国主义的帮凶。 他也是一名侵略华夏的凡人。 就算龟田是一名性情中人,陈启龙也绝不会放弃暗杀龟田的打算。 他将陈启龙请至家中。 并将自己收藏的古董全都拿到了陈启龙面前。 陈启龙发现归田收藏的古董主要以明清时期的瓷器为主。 鲜少能看到玉器,字画一类的东西。 不过这些藏品中最吸引陈启龙的,当属一对成化官窑五彩凤凰胆瓶。 第一百五十九章 会面 陈启龙刚一进入龟田家中。 目光便被那对成化官窑五彩凤凰胆瓶吸引住了。httpδ:/m.kuAisugg.nět 龟田见他看的入神,便在一旁笑着问道:“陈桑也懂得瓷器?” “略知一二!” “那你知道这件瓷器是什么吗?” “这应该是明代官窑出产的凤凰彩瓶,别看明代距今只有几百年,可体量如此之大的瓷器,能保存的如此完整,却也不易!” 这瓷瓶高度约有三尺。 胎釉细腻,着色均匀,当真是一只珍品。 陈启龙盗掘古墓无数。 所以也曾深入研究过这些瓷器。 看到面前的这只瓷瓶,陈启龙也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见他如此喜爱,龟田当即说道:“既然陈桑如此喜爱,那我便将这其中一只送给你!” 闻听此言,陈启龙连忙摇头:“还是算了吧,正所谓成物不可损,这两只瓷瓶本就是一套,若真将其拆开,那对面太可惜了!” “希望这两只瓷瓶会像你,我之友谊,长长久久!” 龟田命手下将其中一只瓷瓶装箱。 并差人将其送到陈启龙的府上。 除了这只瓷瓶,龟田还给陈启龙展现出了许多其他的收藏。 展示完毕之后,龟田笑着对陈启龙问道:“陈桑,你知道我为什么只收藏瓷器吗?” 陈启龙摇了摇头:“不知道,难道龟田少佐对我们华夏的瓷器还有特殊情节吗?” “陈桑知道西方国家是如何称呼华夏的吗?他们将华夏称之为china,翻译过来就是瓷都的意思。” “自从华夏与外界有建交关系开始,华夏的瓷器就一直是风靡世界的存在。” “所以在我看来,华夏最珍贵的东西就只有两样,一是广袤的土地,二是精美的瓷器!” 陈启龙笑着点了点头:“看来龟田少佐对华夏文化的研究的确很深入啊,很多华夏人的了解都未必有您深入!”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你知道我们扶桑陆军入学后的第一堂课学的是什么吗?” “我们学的就是你们的《孙子兵法》!” “只有学透敌人所擅长的东西,才能在正面战场将敌人击溃。” “陈桑,你只看到了我们是侵略者,但你却没想过我们为什么可以长驱直入,直抵中原!” “龟田少佐,您不是说自己不是政治家吗?既然如此,那咱们今天就只谈古玩,不谈政治。” “我是一名军人,一切都要以扶桑的利益为重。” “但这也不影响我与你交朋友嘛,我亲爱的陈桑……” 陈启龙不愿与龟田聊起华夏的近代史。 那是因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龟田。 扶桑给华夏带来的创伤是永远无法抹去的。 作为一名军人,陈启龙永远都无法忘记。 龟田完全把陈启龙当做了自己的知音。 拉着陈启龙鉴赏了自己收藏的各式古物,并将其中几样珍品送给了陈启龙。 陈启龙一直在这待到中午。 这才找个机会匆忙离开了龟田的宅邸。 可即便如此,龟田还是对他做出了邀请。 请他明天再来府上一叙。 离开龟田宅邸后的陈启龙并未直接返回村中。 而是前往了昨天与张大师约定好的醉仙楼。 今天早晨,陈启龙曾在此处慷慨陈词,驳斥了龟田少佐。 这件事情已经被醉仙楼的小二和酒客当成了一桩美谈。 而陈启龙也一跃成为了凤阳城中的知名人物。 陈启龙来到醉仙楼时,许多酒客都对其频频观望,眼中的仰慕之情溢于言表。 陈启龙找到了张先生所在的席位。 并坐在了他的面前。 张先生为陈启龙斟满一杯酒,并笑着对他说道:“陈先生怒斥龟田少佐,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街头巷尾的美谈,看来昌海还真没看错你,你还真是一位爱国名士!” 陈启龙摆了摆手:“什么爱国名士我是万不敢当,我只是看不惯扶桑人那又当又立的婊x脾气。” “这里毕竟是华夏,不是他们的倭国小岛,容不得他们在此撒野!” 张大师笑了笑,并对陈启龙说道:“陈兄,算上今日,咱们可都喝过两次酒了,难道您就不好奇我的身份吗?” 陈启龙摇了摇头:“我不好奇你的身份,因为我确定你是一个好人,否则昨天在宪兵队你也不会出面替我解围!” “其实你早就看出那玉龙枢纽有假了吧?”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陈启龙开门见山,直接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张大师点了点头:“您那玉龙枢纽做的的确不错,那块玉料也的确是先秦时期的古玉,就是上面的雕工实在太精细了,要不是有昌海提前告知,恐怕我也得被打了眼!” “那您觉得,龟田身边还有人看得出这块玉料的真假吗?” “实不相瞒,那块玉龙枢纽连我都分不出真伪,就凭龟田身边的那几个二把刀,他们断看不出此物真假。” “而且就算他们看出此物有假,龟田也绝不会相信他们的话,我在龟田面前,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闻听此言,陈启龙总算放下心来。 毕竟这块玉料还关乎着他的身家性命。 若真被龟田辨别出真假,那陈启龙他们就真难走脱了。 聊完了玉料真假,陈启龙又问道:“张大师,您今日将我约至此处,该不会是只想向我卖个人情吧?” 就从昨晚张大师拿出三王坟地图的那刻开始。 陈启龙便知道这位张大师的身份非同凡响。 此人很有可能是通过龟田找到自己。 并想和自己私下磋商一些事情。 见陈启龙快人快语。 张大师索性不再隐瞒:“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明说了吧。” “在下张万宗,现任华夏鉴宝协会理事,张昌海就是我的堂弟。” “我之前得到了弟妹手信,称昌海收到了一个先秦重宝,想让我来到凤阳,代为保管。” “这里现在已经完全暴露在了扶桑军队的铁蹄之下,将国宝放在此处,绝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我才特地从上津赶至此处,想要迎回国宝,并将其运往上津!” 第一百六十章 暗度陈仓 闻听此言,陈启龙略微沉吟了片刻。 见他不再答话。 张万宗也有些着急。 “陈先生为何一言不发?难道您还有什么顾虑吗?” “不是我有顾虑,而是扶桑军队现在已经接管了凤阳全城。” “我们之前只将金棺从海上带回,便受到了城内驻军的层层盘查。” “现在阁下要将金棺运往上津,只怕此举会被扶桑军队发现啊!” 张万宗笑着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您不必担心,我来凤阳之前已经将一家老小全部带来。” “这次我会留在凤阳做人质,让我的妻儿带着那口金棺离开!” “龟田对我十分信任,一定不会怀疑我的家人!” “可此事一旦暴露,您的家人……” “自从鞑虏入侵,我等便都成了丧国之人,早死晚死也都一样!” “若能舍此残躯为国家尽一份心力,那也算我等没有辱没先祖!” 张万宗说话时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彩。 陈启龙看得出来,他这番话说的十分认真。 “实话和您说吧,我们之前已经引爆炸药炸毁了三王坟,张老板之前收购的那口金棺,现在就在三王坟中!” “如果您真想要拿走这口金棺,那我们只能打条盗洞,将金棺给您运出来。” 之前炸山时,何阿贵搞错了黑火药的配比比例。 导致三王山已经全面坍塌。 那处原本狭窄的洞口,现已被千斤巨石所阻拦。 若想挪开洞口巨石,那就必须要动用骡马牲畜。 可凤阳城中的骡马多数都已被扶桑军队征用。 只有极少数还在个人或是脚行手中。 就算他们凑得齐足够的马匹。 运载巨石也需要极多的人手。 这样大张旗鼓的在三王山中开工。 那一定会引起扶桑驻军的警惕。 所以想要取出那口金棺就只能以打盗洞的方式将其偷运出来。 而且这件事情还只能秘密进行。 否则一旦被人发现,他们都得落得一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张万宗已经豁出了妻儿的性命。 再等几日也是无妨。 他将此事托付给了陈启龙。 希望陈启龙能尽快打通通往三王坟的盗洞,并将那口国宝金棺运出来。 两人谈话完毕。 各自离开了醉仙楼。 等陈启龙再次返回乡下宅院的时候。 他发现院中已经摆满了龟田赠送的古董。 何阿贵正在院中端详着那只五彩凤凰胆瓶,见陈启龙回来,他连忙站了起来:“龙哥,你回来了!” “是啊,这些都是龟田送来的吗?” “没错,我前脚刚回来,龟田后脚就差人把古董全都送来了,还点名说是送给你的!” 陈启龙点了点头:“嗯,龟田之前请我到他家鉴宝,还将这成对的五彩凤凰胆瓶拆成两份,送了我一只!” 陈启龙转头看了一眼院中,发现金娜,燕子,赢月三人都不在。 他眉头微蹙道:“她们三个呢?” “之前我不是从三王坟中带出了两卷竹简吗?他们正在破译竹简上的内容呢!” 赢月此时正按照竹简上的内容逐字翻译。 金娜和燕子则是将赢月翻译的译文全部记下。 竹简上记述的内容,距今已有千年历史。 很多词汇与现今的含义都有着极大出入。 那竹简上的数字不过数千。 可翻译出来的内容却足有洋洋洒洒的十几万。 根据赢月的逐字翻译,众人得知这竹简上的内容总共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是徐福游历海外的诸多见闻。 其中包括一些西方国家的风土人情。 以及这些国家愿向大秦臣服的意愿。 另一卷竹简上记述的则是徐福游历华夏大地所发现的三道龙脉。 据竹简中的内容所记述,三道龙脉共分为一祖二从。 祖龙龙脉发源于西北,汇聚于中原。 从龙龙脉,一道起于中原,另一道起于北方。 若祖龙遭劫,从龙便会汇聚龙脉,成为另一条祖龙。 徐福还在竹简中指出,希望始皇帝能将自己的儿子分封到两处从龙龙脉所在之处。 只有占据三处龙脉,这才能保证大秦王朝长盛不衰。 而天下除去这三道大龙龙脉之外。 还有无数条小型龙脉。 大龙龙脉可育天子。 小龙龙脉能生反王。 所以徐福在竹简中指出,始皇帝不仅该占据天下三处龙脉。 而且还应该截断天下其他的所有小型龙脉。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龙气不损。 让大秦得以千秋万世。 看完这番论述,陈启龙不禁感叹道:“徐福真不愧是扶桑九菊一派的祖师,就连这斩龙断气的手法都如出一辙!” 听到斩龙断气这四个字。 金娜顿时来了精神。 “你说九菊一派要斩龙断气?” “没错,这件事情我也是龟田说的,他还说九菊一派现在已经进入中原,不过我觉得他们很可能要先从西北的龙脉断起!” 就如徐福在竹简中所说。 主龙龙脉发源于西北。 那也是孕育了始皇帝的龙脉。 若是这条龙脉被根断,那华夏的气运必将因此受损。 想到此处,金娜拍案怒道:“这群扶桑鬼子还真是亡我之心不死,咱们也即刻赶往西北,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赢月仍在自顾自的翻译竹简上的内容,对几人的吵闹声充耳不闻。 竹简上的内容虽然已经被翻译了大部分,但其中仍有一小部分字体不甚清晰的无法翻译。 对于这部分内容,赢月只能综合前文连看带猜。 终于,赢月成功将手札上字迹最模糊的一段翻译了出来。 “夫游四海八荒,定天下龙脉。” “曾将自海外得来的三件珍宝,置于三处龙脉之中,珍宝不失,天朝不灭,此为徐福宝藏……” 听了这番阐述,众人无不心潮澎湃。 原来早在千年前,徐福便已预见了华夏今日之危机。 他早已将自己在海外得来的重宝放置在了这三处龙脉之中。https:/ 如此一来,众人的任务也就从阻止九菊一派斩龙断气变成了守护这三件镇压气运的珍宝,保证他们不会流失海外。 守护龙脉虽迫在眉睫,但陈启龙仍未忘记自己对张万宗的许诺。 当天夜里,他带着何阿贵等几人再次前往了三王山。 并准备在山中打出一条盗洞,将那口金棺重新运出。 第一百六十一章 暗度陈仓 众人兴致勃勃来到此处。 都想着运出珍宝便能离开凤阳。 可等来到三王山,众人却全都傻了眼。 三王山的土壤主要是由碎土和沙石构成。 而他们之前盗掘的古墓,选择打盗洞的地方全都是经过沉淀的夯土层。 夯土层结构稳定,挖掘觉得时候不容易发生坍塌。 和这种砂石土层,一旦稍有不慎便会导致盗洞塌陷,甚至可能会把他们活埋在里面。 哪怕是陈启龙,看到眼前的这种情况也觉得头疼。 不知从何处入手,也不知该从哪里挖掘。 寻常手段在此处无法施展。 想要在这打通盗洞,恐怕难于登天。 就在陈启龙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之际。 何阿贵在一旁出了个主意:“龙哥,不如把盗洞打深吧!” “底层结构绝不会像表面这么松散,否则这里的土地也承受不起三王山的重压。” “只有将盗洞打深,咱们才有机会进入三王坟内部!” “可进了墓里你又该如何出来?难道洛阳铲还能打通岩层吗?” “实在不行到时就只能动用火药了,咱们到时就只能祈祷三王山山体稳固,不会因为内部震荡而塌陷,否则咱们就都得被活埋在盗洞里!” 在这里施工肯定是不可能了,不管是时间还是客观条件都不允许他们这么折腾。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方案只有两个。 要么直接放弃,做一次食言而肥的小人。 要么就像何阿贵说的那样,直接深打盗洞,到时再用火药炸开三王山最底部的岩层。 只要三王山整体结构稳定,那他们就能顺利进入三王坟。 可一旦某个环节出现失误,那他们就都得被活埋在盗洞里,到时恐怕连尸骨都难以找全。 陈启龙站在原地沉吟片刻,最终转头对何阿贵说道:“就按照你说的办,你去把东西拿出来!” 陈启龙他们平日盗墓最仰赖两样东西,一是飞龙爪,二就是洛阳铲。 何阿贵将两只洛阳产全部组装好,随后将其中一只递给了陈启龙:“这里比较干旱,想来应该不会挖通地下水源!” “嗯,而且这里距离墓室也不远,满打满算也就是十几丈的距离,之前咱们只炸毁了墓室入口,墓室内部想来还是完整的,只要挖进墓道,咱们就能自由出入!” 以前他们这只团伙共有三人盗墓。 燕子负责攻克技术难题。 陈启龙和何阿贵则是负责出力。 现在人数增加。 可洛阳铲却仍只有两把。 金娜在这呆的满不自在,于是便想找些事情来做。 “我们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吗?或者咱们轮流挖?” 陈启龙摇了摇头:“这点小事不用你们帮忙,不过墓里还有一具僵尸,你带着她们去城里逛逛,顺道买张渔网,买些糯米回来!” 此时天色将晚,但还未到夜深。 凤阳城中每晚都有夜市。 陈启龙知道这几个女孩子是闲不下的脾气,于是便让金娜带她们去城里逛逛。 这里只留他和何阿贵,耳根子也能稍微清净些。 三女走后,两人继续吭哧吭哧的挖土。 不多时,何阿贵便累的满头大汗。 他一边挖土一边对陈启龙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要给那些鬼子一点教训吗?咱们临走之前是不是该给他们留下点什么?” 陈启龙沉吟片刻,最终点头说道:“我想刺杀龟田!” “此人对华夏文化了解深刻,若让此人继续存活,日后必将成为祸害!” “龟田的目标太大了吧?如果真把他杀了,那咱们又将如何脱身?” “这件事情你不用管,到时我自有决断!” “好……” 两人边说边挖,一直干到深夜。 这里的土层虽坚硬难挖,但他们还是在原地打出了一个深达丈许的深坑。 果然如何阿贵所料,这三王山深处的土层还算结实。 足以支撑他们挖通这处盗洞。 不过任何事情都不能一蹴而就,更何况挖到洞本就是个体力活。 挖到这里,两人便坐到一旁开始歇息。 两人在山中一直坐到深夜,金娜三人方才返回。 见他们正在原地休息,金娜还以为他们是挖累了,于是便主动请缨要替他们干一会。 “你看,我就说这种体力活应该轮流干吧,你们两个先去休息吧,我们挖一会!” 陈启龙摆了摆手:“不是挖累了,而是今晚不挖了。” “盗洞今晚无法挖通,如果继续挖下去,很可能会导致周遭土层塌陷,到时难免会酿成大祸。” “今晚就先干到这里,让你们买的糯米,你们买回来了吗?” 金娜将一包糯米递给了陈启龙。 陈启龙将糯米撒在盗洞周边,又将剩余的一点糯米全都洒在了墓道入口的石缝里。 他这么做的是为了散去墓室里的阴气。 昨晚他们已经遇到了尸变的刘副官。 这说明之前折损在墓室里的那些宪兵队队员,现在恐怕也都已经变成了僵尸。 他们进入墓道后,不仅要搬出墓道中的金棺和有价值的文物。 还要想办法将那些僵尸全都清理掉。 否则那些僵尸日后必将酿成大祸。 处理好了这里的事情后,众人再次返回村庄。 陈启龙已经劳累了一天,回去后他倒头便睡,一直睡到了次日清晨。 一大清早陈启龙还没睡醒,便听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何先生,我们这也是遵照龟田太君的命令,龟田太君正等着程先生去鉴宝呢!” “就算急着鉴宝,你也得让我大哥睡好了觉啊,他之前已经折腾好几天了!” “要是耽误了那边的时辰,我们到时也得跟着遭殃,您就行个方便,先让我们把陈先生叫起来吧!” “不行不行,你们赶快退出去……” 陈启龙推开房门时,就见何阿贵正在与几名伪军推搡。 而这几名伪军便正是吴二麻子的手下。 见陈启龙已经醒来,那伪军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陈先生,您醒了!” “嗯,龟田太君还真是好雅致,一大清早便叫我过去!” “您甭提了,龟田太君想您想的昨晚都没睡好……”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双龙玉佩 这龟田是不是这么想自己,陈启龙并不知道。 但陈启龙知道自己和龟田走的越近,自己目标达成的机会变越大。 他让何阿贵先回去休息,自己则是跟着几名伪军走出了院门。 外面此时正停着一辆汽车,一看就是龟田亲自派出来的。 这几名伪军也知道陈启龙是龟田身边的红人。 所以自是不敢招惹。 都跟在陈启龙身边好生伺候着。 而陈启龙也是在与他们交谈的过程中才得知,原来这几人一直负责着龟田的饮食起居。 他对其中一名伪军问道:“龟田太君平常都喜欢吃些什么?” “龟田太君平常最喜欢醉仙楼的海鲜粥,再就是这个时节的大闸蟹。” “岛国人嘛,您明白的!” 陈启龙点了点头,心中便已经有了算计。 他准备在离开之前送龟田一份大礼! 汽车兜兜转转,不多时便来到了龟田的宅邸。 见陈启龙来到,龟田刻将他请到了屋中:“陈桑,昨天真应该把你留在这里,我从未和一个支那人这么投缘过!” 陈启龙笑了笑:“龟田太君,在我们中国,交朋好友是要以礼相待的。” “您对我们华夏人的这个称谓未免有些太轻蔑了吧?” 陈启龙此言一出,跟在他身边的那几名伪军同时替他捏了把汗。 陈启龙不知道龟田的脾气,可他们却都非常了解。 龟田软硬不吃,好虐嗜杀,常以虐待百姓为乐。 陈启龙和张先生是他们见过唯二能和龟田平起平坐的华夏人。 就连负责凤阳防务的吴二麻子,在龟田面前都要矮上三分。 陈启龙竟敢和龟田这么说话,他们都怕龟田会因此翻脸。 可接下来更让他们惊愕的一幕发生了。 龟田非但没有翻脸,反而是十分诚恳的向陈启龙道了歉:“实在抱歉,陈桑,是我一时没有改过口来!” 陈启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这人就是较真,还希望龟田太君能够见谅!” “习武之人都是这个脾气,我能理解陈桑!” “来来来,快看看我之前一直珍藏的宝贝!” 龟田说着,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一对阴阳玉佩。 这对玉佩约有手掌大小。 共分为阴阳两块。 其上面雕琢着鱼鳞纹路。 看起来做工十分精细。 而且陈启龙一眼便看出来这是真正的先秦古品。 而不是他们之前用于糊弄龟田的那种仿造品。 “这块阴阳双龙玉佩,是我们扶桑重宝,因为我之前战功卓著,所以天皇陛下才将它赏赐给了我,希望它能带给我好运!” “昨天我忘记了身边还有这个物件,所以才没有将其拿来给陈桑过目!” 陈启龙虽不知道这双龙玉佩有何作用,但看着这玉佩的奇怪造型,陈启龙总觉得这玉佩会有什么特殊作用。 见陈启龙看的愣神。 龟田便在一旁说道:“陈桑,怎么了?” “没事,我看这玉佩的确漂亮,所以一时有些失神!” “既然喜欢,那就拿到手里慢慢去看!” 龟田二话不说,便将双龙玉佩塞到了陈启龙的手中。 陈启龙摩挲着手中的玉佩。 突然想到了这玉佩和什么相似。 他们之前在滇南曾中过蛊毒。 肩膀上生有一条金龙。 据说只要那条金龙头尾相连。 中蛊之人便会气绝身亡。 陈启龙摩挲着手中的双龙玉佩,突然感觉着玉佩上的纹路和那盘绕的金龙有几分相似! 陈启龙当即便想到这可能是用于打开徐福宝藏的钥匙! 看来他要想办法将这双龙玉佩弄走才行。 见陈启龙心不在焉。 龟田转头对身旁的卫兵说道:“去把我珍藏的熏香,拿来给陈桑提提神!” 那名卫兵转头离开了房间。 陈启龙手握双龙玉佩,看着看向门外的龟田,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机。 若能杀了龟田,那这双龙玉佩便会落入他的手中。 不过这样一来,他们也会被扶桑军队全城搜捕,到时能否活着出城也是一个问题。 可若不能将这双龙玉佩带走,那他们又该如何和九菊一派抗衡? 仅凭他们的飞龙爪和洛阳铲吗? 陈启龙思忖片刻,最终想到了一个妙计。 他要借走双龙玉佩,再给龟田来个暗度陈仓。 双龙玉佩很有可能是徐福当初留在岛上的。 现在拿回,那也是拿回华夏人自己的东西。 对于用计坑骗龟田这件事,陈启龙心中并无半点负罪感。 见陈启龙沉默不语,龟田试探性的问道:“陈桑难道有心事吗?我看你今日怎么闷闷不乐?” 陈启龙无奈苦笑道:“实不相瞒,在下平生最爱玉器,今日看到这两块上等古玉,一时有些爱不释手,又不知该如何和您解释,故此闷闷不乐!”kuAiδugg 闻听此言,龟田不禁笑道:“我还以为陈桑有什么心事呢,原来不过是这点小事!” “既然陈桑喜欢古玉,那今晚就留在此处慢慢鉴赏,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真的可以?” “当然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龟田答应将着阴阳双龙玉佩借给陈启龙。 不过他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那就是要求陈启龙住在这里。 表面上看似是要与陈启龙亲近,可实际上却是为防陈启龙携宝潜逃。 不过就算身在此处无法离开,陈启龙也同样有办法造假。 见龟田如此爽朗,陈启龙当即说道:“我可以住在这里,也能与龟田太君多多交流,不过不瞒您说,我在乡下租赁了一套房屋,我的朋友还住在那里!” “我住在这倒是没事,但我要把我的行踪告知给我的朋友,以免他们认为我失踪了!” “这当然没问题了,我现在就派人通知他们!” 龟田说着便要去叫手下,而陈启龙则连忙将其拦住。 “鬼天太君有所不知,我那几位朋友生性谨慎多疑,若您派人传信,那他们肯定会心生疑窦。” “不如这样,烦请您派人将我兄弟何阿贵接来,我当面和他交代几句,然后便在这里住上几日,您看如何?” “好好好,这都是小事,我现在就派人开车去请何先生!” 第一百六十三章以己为质 过了不多时,龟田派人将何阿贵请到了凤阳城。 而龟田也在此时被他的上司叫到了城防部开会。 这恰好给陈启龙和何阿贵提供了机会。 陈启龙将何阿贵带到龟田给自己安排的房间。 随后从口袋中摸出了那对双龙玉佩。 “阿贵,这对玉佩必须要造出一对假的来,我要把真的掉包带走!” 闻听此言,何阿贵顿时皱起了眉头:“龙哥,你这太冒险了,再说了,不过是一对寻常玉璧而已,你费这么大的周章干什么?” “这可不是一对寻常的玉璧,这是用于开启龙脉的钥匙,若是不将这对玉璧带走,咱们就无法抢先进入龙脉。” “现在扶桑九菊一派已经进入中原,咱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一定要尽快造出一对足以以假乱真的玉璧!” 看着手中的玉璧,何阿贵又对陈启龙问道:“龟田就这么让你把玉璧带走了?” “他没让我把玉璧带走,还是让我住在这里,慢慢鉴赏,他摆明了是想将我压在这里作为人质,这玉璧你若能做好,那我便能全身而退,你若是做不好,那我就得把命搁在这儿!” 闻听此言,何阿贵更不同意了:“不行,这东西就算再重要,也没有你的命重要,就算没有钥匙,咱们也还有火药,大不了把龙脉入口炸开!” “别说傻话了,就按我说的做,趁着龟田不在,你现在就回去!” 这阴阳玉佩分别是用一块绿色的翡翠和一块上等汉白玉雕琢而成的。 就算何阿贵有巧夺天工,以假乱真的本领。 想在短时间内找到足以替代这两块玉璧的材料,那也是难如登天。 不过陈启龙早已为何阿贵想到了出路。 在送走何阿贵之前,他叮嘱何阿贵可以去找张万宗帮忙。 此人既然是古董协会的理事,想弄来两块合适的玉璧应该没什么问题。 而陈启龙不在的这几天里,三王坟那边的事情也要暂时搁置下来。 现在他们不能将战场继续拉长,只能先将一件事做好。 得到陈启龙的命令。 何阿贵只能带着那对玉璧离开龟田宅邸。 回去后他的第一件事就是仔细端详这对玉璧。 揣测其本身的雕工。 这对玉璧相较于他们之前得到的其他秦代玉饰打磨的要更加精细。 的确如陈启龙所说,这对玉璧的作用应该就是用于开启某处密室。 不过想要进行一比一的还原,这同样不是易事。 相较于玉石,翡翠的材质更加脆硬。 这双龙玉佩不仅雕工精细,而且合到一起还严丝合缝,从中根本看不出半点缝隙。 想将翡翠打磨到这个程度,那绝非一时半刻所能达到的。 但他们现在的时间已然不多。 不仅是陈启龙身陷囹圄,而且他们也需尽快前往中原,阻止九菊一派的断龙计划。 为了找到合适的材料,何阿贵在凤阳城中的古董店整整转了两天。 哪怕开出万两白银的高价,也同样没人能拿出合适的翡翠。 最终无奈之下,何阿贵只能再次来到聚宝阁。 之前张万宗便在那张纸条中阐明了自己的身份。 而何阿贵也知道了张万宗和聚宝阁的渊源。 想要找到张万宗,那就必须通过聚宝阁这个渠道。 再次来到聚宝阁时,这里已然门可罗雀。 小李虽然接替了聚宝阁,并成为了这里的掌柜。 但小李之前只是一个伙计。 但凡是从事这个行业的,没有一个熟客愿意相信小李。 正因如此,所以小李已经几天没接到生意。 见何阿贵匆匆赶来,小李显得极为热切。 “何爷,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何阿贵无心与他打趣,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这次是来找张万宗先生的,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他?” 见何阿贵语气急促,小李当即说道:“好,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小李一通电话打到了张万宗所住的宾馆,两人相约就在聚宝阁见面。 过了不多时,张万宗匆匆赶来:“何先生,您有什么急事吗?” “让您说着了,我这次还真有急事要找您帮忙!” 何阿贵也不隐瞒,顺手便从怀中掏出了那对双龙玉佩。 “我龙哥为了拿到这件东西,现在正在龟田府上做保。” “实不相瞒,这玉佩我已经拿回三天了,若是再不能尽快找到造假材料,那龟田就要发现端倪了!” 张万宗将双龙玉佩接在手中,并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是先秦时期的古玉,要找合适的白玉倒是不难,只是这块翡翠……” “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块翡翠,而且质地还要与这块翡翠相同,不能有半点出入!” 张万宗没说行与不行,而是转头先对何阿贵问道:“何先生,只为这一对玉佩便要冒如此风险,这未免有些不太合适吧?” “若是只为玉佩本身,那的确不太合适,可这玉佩却关乎着华夏的三处龙脉。” “若不是为了保住华夏根基,龙哥也不会以身犯险!” 何阿贵知道张万宗是个可信的人。 既然现在有事相求,那就不能对对方有半点隐瞒。 他索性将事情和盘托出。 而张万宗听完后则是眉头微蹙。 “既然这是打开龙脉的钥匙,那这东西就不能留在龟田手里,你尽管放心,我现在就去给你寻找合适的翡翠,今晚之前我一定派人送到你的住处……” 话说至此,两人拱手告别。 而何阿贵也回到乡下宅院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何阿贵这边为救陈启龙真可谓是绞尽了脑汁。 而在龟田府上,陈启龙此时也是如履薄冰。 九菊一派进发中原。 却遭到了华夏道派的极力阻挠。 双方因龙脉而发生争执。 现已斗法数日,九菊一派伤亡惨重。 扶桑岛国发来号令,要求龟田即刻调兵前往中原,增援九菊一派。 因为此事,龟田已经几次三番和陈启龙提起了那对双龙玉佩。 陈启龙只能百般搪塞,推说自己还未看完。 这日,龟田再次找到了陈启龙。 “陈桑,我的军队不日便要启程,那双龙玉佩你可曾看好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 危在旦夕 闻听此言,陈启龙一阵讪笑:“龟田少佐,那双龙玉佩我爱不释手,这两日我日日都在把玩。” “虽然少佐出征在即,但调度军队也尚需一些时日。” “不如少佐就将这双龙玉佩再在我这放上两日,等少佐启程之时,我必将双龙玉佩双手奉上。” 闻听此言,龟田有些薄怒:“陈桑,之前我是信得过你,所以才将这双龙玉佩交到你的手上。” “你现在百般推辞,王顾左右而言他,是不是不打算将双龙玉佩配物归原主了?” “哪能呢,这里可是您龟田少佐的宅邸,我这几天从未出入宅邸半步,就算不想物归原主,这东西我也带不出去啊。” “既然您常说咱们是朋友,那朋友之间借些东西自然也是正常,您贵为帝国少佐,总不能连这点容人雅量都没有吧?” 见龟田语气生硬,陈启龙只能用出激将法。 “好吧,既然陈桑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就卖你一个面子,这玉佩你最多只能再看一天,明天我的部队便会前往中原,到时你必须将双龙玉佩归还给我。” “这可是天皇陛下所赐之物,我就算丢了性命,也绝不能遗失这对玉佩!” “好好好,那就一天时间,不过明早还请您将我那兄弟叫来,我得让他接我回去!” “好,那就这样!” 龟田转头离开,而陈启龙则是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 他已经几天没和何阿贵取得联系。 也不知何阿贵那边现在情况如何? 若是明早不能交出双龙玉佩,那他这次就真的要命陨凤阳了。 当天夜里,张万宗再次被请到了龟田府上。 龟田说要在离开之前再请两位朋友喝一顿酒。 而陈启龙则是在席间委托张万宗给何阿贵带去口信,让他尽快做好双龙玉佩,并将其归还给龟田。 在赶来赴宴之前,张万宗已经差人家那玉璧和翡翠全都送给了何阿贵。 而何阿贵此时正在家中赶工。 销器儿山的本领那可不是吹的。 何阿贵上次便在一夜之间雕琢出了一只玉龙枢纽。 而那玉龙枢纽甚至差点将张万宗都骗了过去。 现在要雕琢一对玉龙。 这对何阿贵来说自然不是难事。 转眼已是深夜,何阿贵的房间仍是灯火通明。 突然,何阿贵的房门被推开。 赢月端着一只粗瓷大碗走着进来。 “还没休息?” 何阿贵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这双龙玉佩已经拿回好几天了,如果不能将其尽快归还,那龙哥肯定会有危险,今晚我得熬夜赶工,将这对双龙玉佩雕出来!” “这几天也没听陈大哥传回消息,想来应该没什么大事,你先喝碗绿豆汤吧!” 何阿贵放下手中的玉佩和刻刀,随手接过了那碗绿豆汤。 “这是你煮的吗?” “对啊,快尝尝味道!” 何阿贵刚喝了一口绿豆汤,脸色随即变得铁青。 见他这副模样,赢月忙在一旁问道:“怎么了?是不好喝吗?” 何阿贵的脸上勉强浮现一丝笑意:“没事,挺好喝的!” 赢月自幼生在岛上。 要论打猎,赢月当属第一。 可要论及下厨,那赢月可就不太行了。 不过这毕竟是心上人的一份心意,即便再不好喝,何阿贵也得强忍着恶心喝下去。 他将绿豆汤饮而进,随后又将汤碗递给了赢月:“刚才我都困了,喝完这碗绿豆汤,顿时精神了不少!” 闻听此言,赢月秀眉微蹙:“有这么难喝吗?” “不是难喝,就是提神!” “我不信,除非你再喝一碗!” “不行啊,我这做着手工呢,要是再喝一碗,那我今晚就得跑厕所了!” 何阿贵好说歹说算哄走了赢月,不过这碗绿豆汤喝完,他的确有些尿意上涌。 他捂着肚子跑出屋门。 就见院外影影绰绰的有一道人影闪动。 “谁在外面?” 何阿贵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便听一人在外面应道:“是我,张万宗!” 见是张万宗来了,何阿贵自然不敢怠慢。 他上前打开院门,并将张万宗请了进来:“张会长,您怎么来了?” “我刚从龟田府上回来,要替陈启龙给你带句话,归田,明天便要启程前往中原,你今晚务必要将双龙玉佩雕好,若是陈启龙明早不能归还双龙玉佩,那龟田便会拿他祭旗!” “好,我明白了,明早我亲自把这双龙玉佩送给龙哥……” 次日清晨,外面鸡鸣响起。 何阿贵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 随后一口气将双龙玉配上的玉屑吹飞了出去。 玉屑纷飞,双龙玉佩终于显现出了原貌。 他将两块玉佩合并到一起。 随后对着太阳仔细观察了一番。 两块玉佩并的严丝合缝,哪怕是放在阳光下,也看不出半点异样。 他又将自己雕琢好的两块玉佩与那真品放到了一处。 两相对比看不出半点差别。 只是何阿贵雕琢出玉佩相较于原本的双龙玉佩要更加细润。 雕刻时刻刀纷飞。 玉石温度也会因此升高。 所以何阿贵常须在玉石上点水。 借此降低玉石温度。kuAiδugg 眼见着赝品玉佩已经伪造完成,何阿贵便生出了前往龟田府邸送宝的想法。 他将马车套好,随后便独自赶着马车前往了龟田府上。 等他来到时,这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占满了扶桑士兵。 何阿贵请人上前通传了一声,这才顺利进入府邸,见到了陈启龙。 陈启龙昨晚一夜未睡,此时精神有些恍惚。 眼见着何阿贵来道,陈启龙心中便也有了分寸。 他将何阿贵带至自己所在的房间,并对何阿贵低声问道:“那玉佩做成了吗?” “已经做成了!” 何阿贵自怀中摸出双龙玉璧,并将其交到了陈启龙的手中:“真品就在咱们手里,你现在就把赝品还给龟田!” “好!” 陈启龙手握双龙玉佩找到龟田,龟田此时正在整理军容,见陈启龙手握双龙玉璧,他的表情也有所缓和。 “陈桑,我刚要去找你!” “我知道,所以我先来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毒杀龟田 龟田接过双龙玉璧,并对其进行了一番仔细打量。 看完之后,他转头对陈启龙问道:“陈桑,这玉璧好像有些不对啊!” 陈启龙以为龟田看出了端倪,于是便笑着问道:“龟田太君,这哪里不对?” “我记得这双龙玉佩之前可是十分干热的,那您这次归还回来便显得如此细润了!” “那是因为人在养玉!” 就在龟田正义发难之际,张万宗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 张万宗的身边跟着一名手拎食盒的小伙计,满脸笑容的对龟田说道:“龟田太君既然精通华夏文化,想来应该不会不懂人养玉的说法吧?” “陈先生近几日一直在观摩,把玩这对玉璧,自然会将自身的汗液和精气浸入到玉石中,秦玉流传至今,内部本就晦涩,现经精气浸染,自是会散发出玉石本身的光彩!” 张万宗简单几句便将这玉石造假的事情搪塞了过去。 龟田对此事虽有疑问,但也确定手中的这双玉璧并无问题。 那双龙玉璧他也曾无数次盘玩。 对于其本身的构造,他远比陈启龙和张万宗要熟悉。 况且陈启龙近几日一直没有离开。 就算想让陈启龙造假,他也没有这个机会。 龟田收起玉璧,并对张万宗问道:“张大师,您今天不是不来了吗?” “我与龟田太君相交已久,今日龟田太君欲离开凤阳,万宗自是要亲自送别!” “这里有我请人从城阳湖带回的当年闸蟹,我请醉仙楼的大师傅将其做成了醉蟹,特来送给龟田太君!”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陈启龙发现了龟田的两大爱好。 那就是古董和美食。 龟田出身岛国,对水产品极为钟爱。 陈启龙本也打算在食物上做文章,借此毒杀龟田。 可近几日他一直被囚困在龟田府上,无法联系外界,自然也就没有为龟田投毒的机会。 见张万宗为龟田送来醉蟹。 陈启龙心中顿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他该不会在这醉蟹中做了文章,想借此毒杀龟田吧? 张万宗示意小伙计将食盒送给龟田,但却被龟田身边的一名士兵阻拦。 小伙计之前将头压的老底,使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等受到日本士兵阻拦的时候,那小伙计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张万宗。 陈启龙也在此时看清了那小伙子的样貌。 此人正是聚宝阁的新任掌柜小李。 陈启龙万没想到,张万宗竟会将他也拉进来。 龟田喝退了这名士兵。 随后伸手接过了小李手中的食盒。 盒盖打开。 一股浓重的花雕香气从中传出。 龟田深深嗅了一口香气。 笑着对张万宗竖起了拇指:“张大师真是有心了!” “万宗身无长物,没什么能送给龟田太君的,今日只能送上一盒醉蟹,借此聊表心意!” “这醉蟹也是我们华夏的传统美食之一,用的是十年花雕腌制而成,我知道龟田太君此行必是山高路远,担心太君路上可能会没有胃口,所以特将此物送给太君!” 闻听此言,龟田喜不自胜。 他将食盒递给身边的士兵。 又转头对陈启龙和张万宗拱了拱手。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希望下次再见时,咱们还可以把酒言欢,也希望到了那时,东亚共荣圈可以顺利建成!” 张万宗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我也期待能与龟田太君再度见面……” 张万宗的笑容中隐藏着很多内容。 只是头脑简单的龟田并未看出。 他在手下的搀扶下转身上了汽车。 随后又故作深沉的与陈启龙和张万宗挥了挥手。 汽车驶去。 那群扶桑士兵也终于离开了凤阳。 一时间,笼罩在凤阳上空的阴云得以散去。 而陈启龙和张万宗也都同时长舒了口气。 张万宗笑着对陈启龙说道:“这个傻鬼子还真是好骗,我在那份闸蟹里放了无色无味的毒药,只要他吃上一口,不消一时三刻便会七窍流血而死!” 闻听此言,陈启龙十分惊讶:“现在龟田还未走远,如果他此时贪嘴,吃了那螃蟹,那你岂不是要有危险?” 张万宗摆了摆手:“放心吧,我在醉蟹里加的是陈年烈酒,酒气若不散去,那螃蟹便难以入口。” “龟田自诩是一名美食家,他一定会等到酒气散去再吃醉蟹,等到那时他们早已离凤阳千把里远了!” 说到这里,张万宗又对陈启龙正色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也准备离开凤阳了,至于三王坟中的那些古董,就暂时放在那里吧!” 近几日陈启龙受困龟田府邸。 连带三王坟那边的盗洞进度也都跟着受到了影响。 此时若是重开盗洞。 那免不了还要在凤阳耽搁几日。 一旦龟田身死。 那群扶桑士兵极有可能会重新返回凤阳,并对他们进行清剿。 张万宗不想以身犯险,更不想在这里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今早来到之前,他便已经让自己的妻儿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凤阳了。 而小李则是老早便将聚宝阁的门给关上了。 原来小李自觉才疏学浅。现在还无力支撑聚宝阁。 于是便想跟着张万宗一同到上津闯闯,同时也去见见世面。 小李若是再离开,就无人知道三王坟隐藏的秘密了。 这就是为什么张万宗愿意将古董放在三王坟中,而不将其运走的原因。 听到此处,陈启龙不禁在心中敬佩起了张万宗。 此人做事滴水不漏,不仅借送蟹之名封死了小李的后路。 而且还靠着这一手逼迫自己也得离开凤阳。 龟田一死,凤阳短时间内便会陷入混乱。 到时就算他对墓中古物还有歹意,他也无法返回凤阳盗墓了。 说到底,张万宗终究还是在防着他们。 不过对这一点,陈启龙并不在意。 何阿贵将马车赶出,来到了陈启龙身边。 陈启龙对张万宗拱了拱手:“张会长,咱们此次一别,想来日后还有再见的机会,希望下次再见,华夏已是海晏河清!” 张万宗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想来那日也为期不远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闯西北 三方势力拱手话别。 龟田率领部队前往中原。 陈启龙带着何阿贵几人前往了西北。 而张万宗则是带着家眷和小李一同返回了上津。 三方势力选择了不同的方向。 其最后得到的结果自然也不尽相同。 坐在马车上,何阿贵忍不住哼起了歌。 虽然歌声并不在调,但几人听的却都无比轻松。 陈启龙自怀中摸出那对双龙玉佩:“阿贵,你的造假功夫越来越好了!” 何阿贵笑着摇了摇头:“还是不够信心,否则也不会被龟田那老鬼子发现端倪!” “这次我能逃出生天,可全仰赖你在销器儿山学来的本事了,只是不知颠南那边战况如何,不知许旅长现在是否还活着?” 听陈启龙提起许旅长。在场几人全都一阵沉默。 许伯川当真人杰。 面对数倍于己方的兵力,仍选择抵死不退。 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捍卫滇南的万千百姓。 只是他们在凤阳一直没听说滇南那边的情况。 也不知许伯川部现在究竟是抵御成功还是已经沦陷。 陈启龙本想等此次事情结束后亲自前往滇南看望许伯川。 可谁知现在他们的身上又肩负起了新的使命。 金娜在一旁安慰道:“许旅长率领的部队毕竟是南洋军的精锐,就算敌寇猖獗,想来一时半刻也不至于沦陷。” “况且他们还占据着滇南的天险地势,就算无法抵御日军攻击,他们也可以化整为零,进入山中避祸!” 闻听此言,陈启龙摇了摇头:“许旅长的脾气我非常了解,一旦开战,他绝不会退出阵地,除非他的军队全部打光,否则他绝不会撤离滇南。” “只是不知滇南现在情况如何,单凭他那一个旅,能否守住滇南……” 对于许伯川部能否获胜的问题,其实在场众人心中都有分寸。 扶桑君上次派出三个旅团。 兵力共计近两万人。 许伯川部虽是一个加强旅,可人数也不过近万。 况且他们南洋军的装备远比不过扶桑军队精良。 想在武器性能差距过大的情况下以一敌二,那是绝无可能的。 五人自凤阳出发,颠簸一路,最终终于来到咸阳。 而这也是他们这次所行的目的地。 这里不仅是始皇帝建都的地方。 同时也是华夏三条龙脉中,那条主脉的发源地。 几人进城时,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这里现在已经被扶桑军队接管,并全面实行宵禁政策。 眼看着前面城门即将关闭,何阿贵立刻敦马快跑了几步。 这才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入咸阳。 咸阳城内一片太平景象。 街道人群往来如梭。 两侧还有不少从事买卖生意的商贩。 见他们驾车入城,这些商贩也不惊讶。 仍是在那自顾自的聊天交易。 而就在此时,他们突然听到了一声怒骂。 “该死的***,你竟然敢对我不敬,你知不知道我可是扶桑帝国的武士?” “老子管你xx妈什么武士,在这吃饭就得给钱!” 声音是从一处饭店中传来的。 几人将目光转去,就见一个彪形大汉正一名身穿黑衣,木屐的五是从店中推出。 那名武士腰间还别着两把刀,说起话来语调十分奇怪。 他的那句***明显激怒了这名壮汉。 壮汉拎着他的衣领,挥拳便要打他。 见此情景,武士连忙拔出了腰间的短刀。 他手握刀柄,斜下上撩,那武士刀的刀刃十分锋利,一旦切中,壮汉的手臂必将被砍断。 不过那壮汉显然也是个练家子。 眼见着武士拔刀,他顿时将手挪到一旁。 一手揪着武士的后衣领。 另一只手顺势抓住了武士的腰带。 随后就像提一只小鸡一样,将那名瘦削的武士从地上提了起来。 紧接着他双臂用力,直接将那名黑衣武士砸在了地上。 众人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 那武士躺在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 在场围观的众人爆发出了一阵强烈的欢呼声和鼓掌声。 而那名壮汉则是对着地上的武士啐了口唾沫:“去你妈的小鬼子,这敢来吃白食,老子他妈打死你!” 这名壮汉不仅身形魁梧,性格暴躁,而且那一手摔跤的本领也堪称娴熟。 陈启龙对此人产生了兴趣,于是便让何阿贵将车赶到那饭店门前。 那武士躺在地上缓了半天,这才缓缓从地上爬起。 他还想去找壮汉的麻烦。 但却被下车的金娜一脚踢在了腿弯上。 武士扑通跪倒在了店门前,这下他的脸上可再也挂不住了。 他愤怒的从腰间拔出长刀,转头便要砍向金娜。 而就在此时,一杆青铜长枪如蛟龙出海般的从车中探出,并直接横栏在了武士与金娜之间。 武士刀砍在了青铜枪杆上。 顿时爆发出了一阵刺目的火星。 青铜长枪先是一顿,随后又是朝后一推,那名武士被反震之力震的朝后退了几步,脸色也变得更为阴沉。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见武力不能取胜,这名武士索性与他们讲起了道理。 何阿贵从车上跳下,笑着对这名武士说道:“这好像是我们华夏人的地界,在这惹是生非的似乎是你吧?” 闻听此言,这名武士勃然大怒:“我们可是来帮助你们建设共荣圈的,是你们的恩人,难道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吗?” “你们不是恩人,你们是侵略者,面对侵略者,我们只能用拳头回应!”kuAiδugg 何阿贵此言一出场上众人顿时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掌声。 这名武士见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转头惺惺离开。 不过离开之前他还放下狠话。 要让何阿贵他们小心。 对于这名武士的威胁,何阿贵自然没有放在心上。 那名壮汉还想追打武士,但却被陈启龙拦住。 “兄弟还是消消气吧,现在整个咸阳城内都是扶桑的驻军,你若真将他打死了,那你们也没好果子吃!” 闻听此言,壮汉只能站定脚步。 他转头对陈启龙问道:“这位兄弟,敢问你们是从何处而来,来这里又是所谓何事?” 第一百六十七章 龙脉坐标 闻听此言,陈启龙笑着说道:“我们是从凤阳来的,这次来这的确是有些事情要处理!” “不过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所以有些事情还要仰赖兄弟帮忙!” “这都好说,咱们进来聊吧!” 壮汉十分爽朗的将陈启龙等人请入店中。 此时虽是傍晚,可店中却并无几人。 看着这门可罗雀的酒楼,陈启龙眉头微蹙:“此时正是吃饭的时间,怎么店中客人如此稀少?” 壮汉无奈道:“全都是被那些扶桑鬼子给搅和的,自从他们进城,城中的生意现在是越来越难做,之前我这小店每日还都能迎来几桌客人。” “可自从他们进入咸阳,欺男霸女的事情是屡见不鲜,我这店里的生意也是被他们给搅和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对那扶桑武士如此仇视!” “唉,世道艰难,只能受他们的鸟气,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准备些吃的……” 此时恰逢店中无人,壮汉便将陈启龙等人当做了客人招待。 见他起身去了后厨,何阿贵在一旁低声说道:“龙哥,要不咱们还是换个地方住吧?” “为什么要换地方?” “他今天才刚招惹了扶桑武士,想来那群鬼子不会善罢甘休,今晚若是住在此处,只怕咱们也会引火烧身!” 何阿贵的说法虽然也有道理。 可金娜却明显有着不同的意见。 “越是如此,咱们越该住在这里。” “这位老板身怀武艺,想来早年应该也是一方富户。” “他在此处开设酒楼,迎来送往,肯定知道不少咸阳城中的内幕消息。” “咱们在这人生地不熟,想要寻找一处龙脉,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正因如此,所以咱们才要和这位老板打好关系,说不定此人能帮咱们找到龙脉呢!” 燕子此时也在一旁说道:“阿贵哥,我感觉娜姐说的有道理!” “嗯,我也觉得咱们不能弃老板于不顾,既然明知那黑衣武士会来报复,那咱们今晚就更要留在此处,否则岂不是平白害了他?” 见金娜,燕子,赢月都同意陈启龙的想法。 何阿贵也只能无奈顺从:“好吧,那就听你们的,今晚咱就住在这了,等下我和那老板盘盘道,看他是不是真知道龙脉所在……” 片刻过后,老板从厨房中端出了几道小菜,并顺势坐到了桌前。 “反正现在店里没人,我陪你们喝两杯!” 老板拿出珍藏的好酒,给在座几人各自斟了一杯。 “都来尝尝,这酒还是我爷爷以前留下的!” 众人推杯换盏,喝了个不亦乐乎。 金娜,燕子,赢月三人不胜酒力,早早便上楼休息了。 楼下大堂中,陈启龙等三人还在饮酒聊天。 饶是这老板酒力不差。 可以架不住陈启龙与何阿贵的一劲猛灌。 此时他也喝的有些微醺,见何阿贵还要倒酒,他大着舌头对其说道:“不能喝了,今天喝的太多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大哥您可是海量,快再喝一杯!” 老板打了个酒嗝,醉眼迷离的对何阿贵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想把我灌醉,然后问我知不知道龙脉的位置,对吧!” 闻听此言,何阿贵心中不免一惊。 他之前虽提起过这个想法,但那时这位老板正在厨房中做饭。 这个想法他是和自己的几位同伴私下说的。 这老板怎么会看穿他的心思,并一语将其道破? 见何阿贵有些愣神。 陈启龙在一旁找补道:“您太多虑了,我们是因为初来乍到,感觉和您兴味相投,这才想和您多喝两杯,若是您真不胜酒力,那今天的酒局便就此作罢吧!” 陈启龙以退为进,明显是想激对方继续喝酒。 这等着劣的伎俩,就连何阿贵都能一眼看穿。 可这位性格爽直的老板却偏偏上了当。 “怎么能就此罢休呢,承蒙二位兄弟赏脸,那我就再喝一杯!” 老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直接趴在了桌上。 他双脸酡红,口中喃喃自语道:“西出城门,行六十里,可见一碑,距碑后三十丈处藏有机关,开之可见暗道,龙脉入口便在其中!” 这老板似是喝醉,又似是清醒。 刚才这番话仿佛是故意说给陈启龙和何阿贵听的。 两人都是盗墓行家,记忆力惊人。 对于老板报出的这串坐标。 他们不到片刻便已烂熟于心。 眼见老板已经喝醉,陈启龙便叫何阿贵一同将老板扶到楼上。 这老板身材魁梧,体型彪悍。 单凭陈启龙一人,还真无法将其带至楼上。 两人费尽周折,这才将老板送到了楼上卧房。httpδ:/m.kuAisugg.nět 何阿贵心思细腻,安顿好老板后便又下楼收拾酒桌残局。 陈启龙坐在桌前对何阿贵问道:“阿贵,你觉得老板喝多了吗?” 何阿贵摇了摇头:“刚才这串坐标他报的太过突兀,我感觉他是在装醉!”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真想告知龙脉坐标,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咱们?” “可能是因为家族传承或是某些其他原因吧,就像张老板那样,他不也是到了最后一刻才将三王坟的坐标告诉咱们吗!” 何阿贵的无心一语却给陈启龙提了个醒。 联想到之前曾将三王坟坐标告知自己的张昌海。 陈启龙顿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莫非这位店老板就是守护龙脉的世家传人?” “别说,这也有可能,而且这位老板之前在店门口打扶桑武士的时候我也看到了,此人下盘稳健,摔跤技术一流,明显是个练家子!” 何阿贵常年在江湖上奔波,三教九流都有接触。 不过摔跤一直都是北方满蒙地带的常见打斗方式,在西北地区见到摔跤手,这是何阿贵之前从未想过的。 片刻过后,何阿贵将桌上的残羹冷炙全都收拾妥当。 就在他们即将上楼休息之际,陈启龙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外面的脚步声十分嘈杂,可见来人数量不小。 陈启龙与何阿贵两人互对望了一眼。 随后便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弓弦绷紧的声音。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夜半围困 听到这个声音,陈启龙顿觉心中一惊。 他一脚踹翻面前的方桌,并将何阿贵一同拉至桌后。 两人才刚多好,外面便传来了一阵箭矢破风的声音。 店铺木门几乎在瞬间被射成了筛子。 无数支箭倾巢而入,瞬间便铺满了整个大堂。 而两人用于挡箭的方桌上此时也密密麻麻插满了箭矢。 若不是陈启龙反应及时,他们二人现在就得被射成刺猬。 破旧的店门被人一脚踹开。 两名身材矮小,精壮的扶桑武士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二人鼻下都留着卫生胡,身穿武士常服,足踏木屐,走起路来啪啪作响。 两人进入大堂后,一名武士拔出腰间长刀,并将其对准了陈启龙与何阿贵藏身的桌子。 “出来,不要躲躲藏藏!” 这两名扶桑武士的汉语说的十分蹩脚,听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陈启龙并未一味躲藏,而是率先从桌后站起身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到此无故生事?” 面对陈景龙的质问,那名扶桑武士冷笑道:“这里有人打伤了我们道馆的学员,你们现在必须把他交出来,我就只有我就放火烧了这间酒楼!” “你还真是好大的口气,你烧一个试试!” 见这扶桑武士口气如此生硬,何阿贵顿觉怒气上涌,开口反呛道。 “该死的***,你以为我们不敢吗?” 听到这名武士轻蔑的嘲讽。 何阿贵顿时脸色铁青。 他指着这名武士的鼻子,一字一顿的说道:“老子最烦有人将华夏称为支那,就凭你们这群小鬼子也敢在此大放厥词,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就如华夏人反感支那二字一般。 这群扶桑武士也同样反感鬼子二字。 见何阿贵竟敢如此冲撞自己。 这名扶桑武士的脸都绿了。 “你敢侮辱我们扶桑帝国的武士,你该死!” 这名武士说罢便要上前。 而何阿贵也顺势从陈启龙的腰间抽出了短刀。 “妈的,老子今天就陪你比划比划!” 见此情景,另一名武士也想上前。 但却被这名武士伸手阻拦。 “我非常佩服你的勇气,但我是一名优秀的帝国武士,你不过是一个卑劣的支那人,你不配与我动手!” “我去你妈的!” 何阿贵越听越气,挥刀便朝对方砍去。 那名扶桑武士仗着自己的兵器更长,便想与何阿贵拉开距离再进行搏斗。 但何阿贵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见对方一个劲的后退,何阿贵便继续快步前冲,他手中的刺刀虽短,可这刀却被打磨得无比锋利。 只要稍有接触,便能在对方身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这武士连续向后退了几步。 同时不断用刀试探,骚扰何阿贵。 何阿贵建功心切,并未看出这是对方的陷阱,只是步步紧逼,想将对方斩于刀下。 可就在他即将接触到对方的时候,那名扶桑武士突然收回了长刀。 紧接着又从腰间拔出了一把短刀。 那短刀一般是武士用于切腹使用的,名为肋差。 他拔出肋差便朝何阿贵的腹部刺去。 此刀寒光锐利。 若被刺中,何阿贵不死也得重伤。https:/ 但因为两人距离太近,何阿贵此时就算想要躲避,身体前倾的惯性也无法阻挡。 他直直的朝对方撞去,眼见着便要隐恨武士刀下。 就在此时,陈启龙突然出手。 陈启龙向前跨出一步,一把抓住了何阿贵的肩膀,并用力将他甩到了一旁。 同时陈启龙抬腿上踢。 一脚便将到武士手中的肋差踢飞了出去。 那名武士还想拔出长刀迎敌,可陈启龙此时已经靠到了他的面前,并按住了他那只握着刀柄的手。 武士刀又被重新插回了刀鞘。 陈启龙一拳便砸在了这名武士的面门上。 这武士发出一声闷哼,随后便朝后栽了过去。 等他爬起来时才发现,自己的鼻梁已经被陈启龙打断,而那把短刀肋差,则是斜斜的插在一旁。 这武士输的并不甘心。 随手便将一旁的肋差拔了出来。 并朝陈启龙的咽喉划去。 陈启龙朝后仰头,使出了一招铁板桥。 同时他也从何阿贵手中夺过了那把刺刀。 这名武士一刀滑落空处。 身体不自觉地倾向了陈启龙。 陈启龙起身时一刀刺进了这名武士的后心。 当即便将他扎了个透心凉。 那尺许长的刺刀直接贯穿了他的前胸。 他朝后退了两步,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启龙。 “你……你一个卑劣的支纳猪,怎么能伤到我!” “小鬼子,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别以为学了两句汉语便能在这片土地上横行霸道,我们研究武术的时候,你们的天皇还在撒尿和泥呢!” 这名武士伸手想要捂住胸前的伤口。 可鲜血却顺着他的指缝喷了出来。 他仰躺在地。 鲜血顺着后心的伤口流出。 将整块地板都染成了红色。 眼见领事身亡,外面的那群扶桑武士顿时怒火攻心,他们将之前准备好的燃烧瓶纷纷砸向酒楼大堂,并对酒楼射出了成排的箭矢。 燃烧瓶砸落在店中的桌椅上,并燃起了熊熊大火。 随后那群武士便拔出腰间长刀,同时冲入店中,想将陈启龙和何阿贵砍成肉泥。 陈启龙单手握刀,并将何阿贵护在身后。 何阿贵见这群鬼子来势汹汹,面对陈启龙低声说道:“龙哥,你先坚持一下,我去厨房找些趁手的家伙!” 经过之前的连番风浪,何阿贵的胆量已经越来越大。 见这群扶桑武士来势汹汹。 何阿贵非但没有感觉到恐惧。 眼中反而还透露着兴奋的光。 陈启龙点了点头:“这里交给我,你小心行事!” 就在两人说话的同时,那群扶桑武士已经冲了进来。 陈启龙率先抬腿踹倒一个。 随后又将手中刺刀刺进了另一名扶桑武士的胸膛。 大战一触即发。 这处酒楼也在瞬间变做修罗地狱。 楼下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楼上几人。 金娜听到声音后立马拿出手枪跑到了门外。 可她刚一出来,却恰好与另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与她一同出来的不是别人。 正是骁勇善战,枪法如神的赢月。 第一百六十九章 望气寻龙 两人刚一出门,便见陈启龙已经身陷火海。 他手握刺刀,浑身染血,脚下已经倒下了几具尸体。 就在此时,一名扶桑武士试图从后方偷袭陈启龙。 眼见那把长刀即将劈落在陈启龙的后颈。 金娜举枪瞄准了那名扶桑武士。 可她连续扣了动扳机,却不见有子弹射出。 而陈启龙此时也已来不及做出反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赢月突然出手。 她在二楼将手中的青铜长枪掷到了楼下。 那杆沉重的青铜长枪直接将准备偷袭陈启龙的扶桑武士钉在了地上。 而对方手中的武士刀距离陈启龙的后颈也只有不过寸许的距离。 这一枪直接将对方钉死。 而那把武士刀也紧贴着陈启龙的后背滑落到了地上。 听到身后的金属声响,陈启龙这才回过神来。 他转头朝身后看了一眼。 便见一名扶桑武士已经被钉死在了他的身旁。筷書閣 杀死一人之后,赢月手扶栏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 而那群武士眼见陈启龙来了帮手,便立刻全都跑到了楼下,试图围剿赢月。 这并不是他们小题大做,而是他们刚才看到了赢月是如何在二楼准确刺死一名武士的。 那杆青铜长枪的重量起码在几十斤上下。 寻常人想将其拿起都困难。 就更别说像赢月这样能做到挥使如臂的了。 赢月跳下二楼的同时,一脚踹飞了一名靠近的武士。 同时她反手一掌拍在了另一名武士的脸上。 赢月常年用枪,臂力惊人。 这一掌拍出,直接将那名武士的后槽牙都打飞了几颗。 对方飞旋着滚落在地。 口中鲜血狂吐,爬都爬不起来。 赢月趁此机会杀出了一条血路。 跑到刚才被她刺死的那名武士身旁。 随手便将插在地上的青铜长枪拔了出来。 眼见周围武士数量逐渐增多,赢月顺手使出了一记横扫千军。 那群武士被赢月打倒在地。 并被修好枪支卡壳的金娜一一补枪,将其击毙。 燕子此时正在屋中调制暗器,准备给这群扶桑武士一个惊喜。 楼下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就算那老板睡得再死。 此时也得被惊醒了。 他猛的从床上翻起。 透过窗纸便见楼下已是火光冲天。 等他从屋中跑出的时候,他发现一楼大厅此时已是一片狼藉。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黑衣武士的尸体。 陈启龙站在尸体之间傲然挺立。 手中的刺刀此时还在滴血。 而另一名长相娟秀的少女此时则是手握青铜长枪,枪尖上还挑着一个肠穿肚烂的武士。 而距离他不远处的位置则站着之前那谈吐优雅,举止不凡的女子。 那女子手中握着一把手枪,此时正对他面带笑容的点头示意。 看到这足以崩坏三观的一幕,这位店老板彻底茫然了。 他之前痛打扶桑武士是为了给自己和同胞出口恶气。 可饶是他如此冲动,他也不敢在这城中随意杀害扶桑人。 毕竟扶桑人势力庞大,一旦彻查起来,他也难逃此处。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不显山不露水的几名租客下手竟会如此狠厉。 不仅杀死了一众扶桑武士,而且此时还没有罢手的意思。 双方此时已经形成了对峙的态势。 这群扶桑武士人数虽多,可此时却也都萌生了逃跑的心思。 他们并不像自己口中所说的那样悍不畏死。 看着地上一具具尸体。 他们也已被吓得肝胆俱裂。 可即便如此,他们却还想仗着人多解决对方。 毕竟这次他们在此丢了脸面。 若不能将这个场子找回来,那他们就真的只能以死来敬谢天皇了。 双方对峙片刻过后,这群扶桑武士便又出现了蠢蠢欲动的趋势。 而就在此时,手握两把菜刀的何阿贵也从厨房中冲了出来。 他甩出一把菜刀,正中一名扶桑武士的命门。 那沉重的菜刀直接劈开了对方的颅骨,白色的脑浆混杂着鲜血从伤口流出。 何阿贵这一刀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群扶桑武士再没了作战的心思。 而是纷纷溃逃。 不敢再在此停留。 何阿贵胸中梗着一口恶气。 见对方逃跑,还想继续追赶。 但却被陈启龙一把拉住。 “穷寇莫追,先清理战场!” 几人扑灭了店中大火,并将那些尸体全都堆叠到了一处。 刚才不过片刻工夫,他们便杀了十几名扶桑武士。 现在就连店中的木质地板都已被鲜血浸透。 闻着店中这扑鼻的血腥味,陈启龙无奈叹了口气。 他转头对楼上的老板说道:“老哥,实在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那老板豁达的挥了挥手:“不碍事,看你们如此痛快的杀鬼子,我心里舒服,不过一间破店而已,老子不开了!” 店老板上楼打包了自己的所有财务。 随后又将店中的酒全都泼洒在了大堂。 紧接着他竟一把火将这家酒楼和楼中尸体全都点燃了。 看着这熊熊燃烧的火焰,何阿贵不禁大惊:“好端端的你把店烧了干嘛?” “如果不放火烧店,这些尸体也无法处置,现在东南西北四座城门都有扶桑军队把守,而且此事一旦传出,到时咱们都得掉脑袋。” “与其留着这个拖累,还不如将其一把烧了,也好求个安心……” 看着面前已经被烧落房架的酒楼,陈启龙顿觉心中惭愧。 “老哥,您好心好意留宿我们一晚,可我们这次却连累了您连家都没了!” “算了,别说这些了,老子早就受够了这群扶桑鬼子的鸟气,这次一把火烧掉了酒楼,我正好参军抗战!” 他说完后拍了拍陈启龙的肩膀:“兄弟,山高路远,你们要多多保重,昨晚我和你们说过的话,你们都记住了吗?” 店老板此言一出,陈启龙更加坐实了心中的想法。 看来对方果然没有喝醉。 昨晚的确是他在故意泄露龙脉所在。 陈启龙点了点头:“我都记住了,多谢老哥指点!” “就凭你们对扶桑鬼子的这个态度,我就知道你们绝不是卖国求荣之人,只要你们这些能人志士还在,华夏就永远不会灭亡!” “诸位,山水有相逢,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第一百七十章 滇南捷报 那店老板与众人拱手而别,在冲天火光的映射下逐渐远去。 周遭的邻居和城内守军都来这里灭火。 整条街巷一片喧哗。 这倒给了陈启龙等人逃离的机会。 他们套上马车,直奔城门而去。 等他们来到西城门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见亮。 守在这里的并不是扶桑军队,而是一群身着灰色制服的伪军。 “阿贵,你去应付一下……” 那群伪军各个手持画像,正在对出城之人进行对比,看样子应该是昨晚城内发生的暴行引起了扶桑军队的注意。 何阿贵轻快的跳下马车。 并从口袋中摸出了几块大洋。 见何阿贵将马车停在远处,那几名伪军立刻看出了端倪。 其中一人拔出腰间手枪,并朝何阿贵快步走来。 “军爷,您辛苦!” 何阿贵见面先到了声辛苦,随后便跨上了对方的胳膊。 那伪军粗暴的将和阿贵甩到一旁:“少和老子玩这套,车里拉的是什么?” “唉,车上拉的是麻风病人,人快不行了,我家老爷让我拉到城外给找个地方埋了!” 闻听此言,那伪军立刻朝后退了几步:“你是城里谁家的奴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上报?” “军爷,现在城里口风紧啊,我们老爷怕真上报了会惹乱子,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就别查了!” 何阿贵说着便将手中的大洋塞进了对方手里。kuAiδugg 那伪军接过大洋便立刻将手缩到了袖子里。 “现在这整座城都被扶桑军队接管了,你也就是运气好,出城的时候遇到了我们,万一遇到扶桑人,你这条小命都保不住!” 何阿贵满脸堆笑道:“咱们和鬼子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幸亏有军爷您帮忙,要不这尸体我还真没处发丧!” “快去快回,等下城中就会戒严,你要是不快点回来,那可就进不了城了!” 听伪军这个口气,显然是准备放何阿贵一码? 闻听此言,何阿贵点头哈腰道:“是是是,您尽管放心,我绝不会给您添麻烦……” 他轻快地跳上马车,正欲出城。 却听身边传来了一个青稚的声音:“号外号外,帝国之花龟田文秀于昨日离奇暴毙,滇南守军受驰援打退扶桑首轮攻击,来来来,大家都看报啊……” 这声高喊将何阿贵吓了一跳。 他刚想驱车离开,却听车内的陈启龙低声说道:“阿贵,买份报纸!” 何阿贵又从怀中掏出一枚大洋,并叫住了那个卖报的少年:“小兄弟,请等一下!” “哎,请问您是要买报吗?” “给我一份今天的报纸!” 何阿贵将那枚大洋甩到了卖报少年的背包里,少年见何阿贵出手如此阔绰,非但没有惊喜,反倒是有些为难:“先生,我没钱找您啊!” “不用找了,给我一份报纸就好了!” 少年十分高兴,将一份报纸递到了何阿贵手中。 何阿贵刚拿过来一看,便发现报纸头条上刊印着一行黑体大字:龟田文秀离奇暴毙,军部怀疑此为仇杀! 不过这个报道下面也刊登了陈启龙,张万宗和他何阿贵的照片。 很显然,扶桑军方也将龟田文秀的死归咎到了他们三人的身上。 何阿贵知道此事当个不得,于是便立刻赶着马车跑出了城门。 而就在他出城的同时,他听到刚才收钱的伪军对着那名报的少年喊道:“过来,拿份报纸看看!” 这少年早已与他们混熟。 对这几名伪军也没有防备。 于是便笑眯眯地将报纸递了过去。 等几人看到报纸上刊登的照片的时候,他们同时想起了刚才那个车夫。 “老三,这照片里的人怎么和那个车夫那么像?” 被问及此事的老三一阵哑然。 因为收了钱,所以他只能无力的申辩道:“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可能就是巧合而已,龟田文秀是在凤阳出发的,就算真的是那车夫给他下毒,难道他们还能这么快就跑到长安?” “这倒也是,哎哎哎,干什么呢?过来检查……” 就这样,何阿贵仅凭几块大洋便逃过了一次杀身之祸。 逃出城外的何阿贵只觉得心脏一阵狂跳。 他将报纸递进车中。 并对陈启龙说道:“龙哥,长安恐怕也待不得了,咱们还得另谋出路!” “嗯,取出龙脉中藏匿的宝藏之后,咱们就先前往滇南避祸,龟田文秀既然死在了路上,那九菊一派想来也不会轻举妄动。” “报纸上不是说滇南守军首战告捷吗?正好咱们也能把钱送给许旅长!” 几人按照老板的指引,从西门出城后便一直向西而行。 走出六十里后,他们果然发现了一块石碑。 石碑上刻有三个大字:藏龙谷! 这是一条曲折幽寂的山谷。 谷内通路只有六尺宽窄,根本容不得马车出入。 这块石碑正挡在藏龙谷前。 老板所说的龙脉隐匿之处,想必就是这里。 陈启龙与和何阿贵相互对望了一眼。 两人眼中都有难掩的兴奋。 见他们这副模样,燕子在一旁开口问答:“龙哥,贵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龙脉就在这藏龙谷内,店老板之前已经告诉我们了!” “怎么可能?这藏龙谷一眼就能看到边,根本不像是藏匿着风水古墓的地方,就算徐福真的将镇压龙脉的宝物放在此处,那他也总得找个隐蔽的地方吧!” “是不是真的一试便知,你们跟着我走,千万别掉队!” 陈启龙曾经刻意测试过。 自己三步便能跨出一丈。 那店老板昨日酒醉时曾说,龙脉藏匿之处就在距背后三十丈远的地方。 也就是说,陈启龙只需向前跨出九十步,便能发现此处机关。 藏龙谷两侧岩壁光滑。 地上还有不少的车辙印记。 显然这里常年有人推车出入。 并在长安往返经商。 看到此处,众人便都不再担心这里会有机关了。 他们一路跟随着陈启龙。 直到走入藏龙谷1/3处。 陈启龙突然站定了脚步。 藏龙谷内潮湿阴暗。 受阳光直射的时间极短。 致使藏龙谷两侧岩壁生出了许多青苔。 可众人走出三十丈后。 陈启龙突然发现自己左侧的岩壁上有一块巴掌大小的面积并未被青苔覆盖。 而是裸露着青灰色的岩层。 第一百七十一章 龙脉 这处裸露的位置距离地面约有一米,远低于常人的身高,所以即便这处裸露如此突兀,之前也从未被人发现。 陈启龙尝试着将手掌贴在岩壁上。 就觉得那块并未覆盖青苔的岩壁有些灼热。 他料定此处就是机关,但却不知应如何将其打开。 此等事情,自然只能寄希望于出身销器儿山的燕子身上了。 “燕子,这应该就是进入龙脉的机关,你先试试能否打开!” “好,交给我吧!” 燕子拿出随身工具,随后便蹲在机关前开始琢磨起来。 陈启龙与和阿贵分别守在山谷两端,以防有人闯入。 金娜和赢月则在一旁翻看起了何阿贵买来的报纸。 金娜近几日一直在教赢月认字。 她们之前在蓬莱仙岛时,使用的一直是先秦文字。 而那时的文字距离现在还颇有些出入。 为了让赢月更好的适应社会,金娜这才决定教赢月认字。 众人各司其职,分工明确。 片刻过后,他们同时听到了一声机扩响动。 紧接着便是石板摩擦的声音。 陈启龙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发现燕子面前已经开启了一道石门。 那石门高约一米,恰好就是裸露岩壁所在的高度。 燕子笑着对众人挥手道:“门已经打开了,快进来吧!” 陈启龙率先钻入石门,并在里面吹亮了火折子。 借着微弱的灯光,众人终于看清了这石门内的景象。 藏龙谷依托山而成。 而藏龙谷中的这道暗门则是完全将一侧山峰掏空了。 他们进入后便发现,摆在他们面前的是蔓延向下的石阶。 而石阶两侧的墙壁上则挂有许多的铜灯。 陈启龙将火折子凑向铜灯。 点燃了里面的灯油。 一时间整个通道都骤然亮起。 而他们身后的石门则在此时缓缓闭合上了。 见此情景。何阿贵大惊失色:“完了,忘留人在外面接应了!” 燕子摇了摇头:“这石门是一道小型的断龙闸,厚度足有一尺,重量近乎千斤,就算留人在外接应,他们也无法打开这道石门,徐福既然将镇压龙脉的宝藏留在了此处,并将入口设置成了断龙闸,那就说明此处还有其他的出路!” “没错,一切都听燕子的安排,咱们先下去看看……” 石阶陡峭,几人只能相扶同行。 这处暗道虽在山壁,内侧单这里却并不潮湿,反而是十分干燥。 为防缺氧,陈启龙每隔数十步才会点燃一盏铜灯。 而经过上千年的静置。 这铜灯里的油脂非但没有蒸发,甚至都还保留着原本的液态。 陈启龙断定这灯油内肯定掺杂了其他的东西。 只是不知对人体是否有害。 众人跨越了九百多级台阶。 一直走到最深处。 而此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则是一处宽敞的石室。 而这石室内则盘踞着一条粗如水桶的黄金巨龙。 石室面积足有近百平米。 可这条盘踞的巨龙却占据了石室近一半的面积。 巨龙身体呈现出暗黄色。 这是黄金氧化后的颜色。 看着面前的这条巨龙,何阿贵不禁咽了口唾沫。 如果说他们之前从蓬莱仙岛带回的金棺是一件绝世珍宝。 那这条黄金巨龙恐怕就是无价之宝了! 巨龙弓身低头,呈盘旋欲飞的姿态。 那黄金巨龙的双角上摆放着一把宝剑。 看样子那应该就是用于镇压龙脉的圣物了! 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拿走这件镇压龙脉的圣物。 这条黄金巨龙体形庞大。 别说是他们,就算是有扶桑军队协同的九菊一派。 恐怕也无法将其从此处带出。 陈启龙走到近前,伸手便拿起那龙角上的长剑。 长剑出鞘,发出了一声铿锵响动。 紧接着便是一声龙吟随之传出。 没有了宝剑镇压的巨龙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那条黄金巨龙突然睁开了眼睛。 并对陈启龙喷出了一股龙息。 何阿贵眼疾手快,连忙将陈启龙拉到一旁。 而那股龙息则是将石室内所有的灯火全部吹熄了。 何阿贵的手里还捏着陈启龙刚才给他的火折子。 在这点微弱火光的映射下,石室内金光闪耀,龙鸣声不绝于耳。 陈启龙将几人聚之一处。 全都躲在了石室角落。 对于此处发生的情况,陈启龙并不知晓缘由。 片刻过后,一阵晃动传来。 那条金龙再次发出一声咆哮。 石室内灯火再次亮起。 而那金龙则已变成了一条青灰色的石龙。 石室还是如原来那般并无变化。 变化最大的就是那条镇压龙脉的金龙。 看着面前那青灰色的长龙。 何阿贵失神的念叨道:“以前常听说有术士可以点石成金。” “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金子能变成石头的!” “不是金子变成了石头,而是那把剑镇压了石雕的龙气!” “石雕被龙气充盈,所以才会变成金龙。” “而一旦取走了长剑,放走了龙气,这条所谓的金龙自然也会被打回原形,变成它原本的样子!” 经金娜这么一解释,何贵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现在龙气已去,这处龙脉是不是就无用了?” 闻听此言,金娜点了点头:“没错,想来徐福当初应该是为了保证秦朝的千秋霸业,所以才会将这条龙脉镇压在长安。” “只是秦朝二世而亡,高祖刘邦率先率兵打入咸阳,这才沾染了龙气,成了汉高祖!” “徐福此举只是为他人作嫁衣!” 就在几人在此说话的同时,一群身穿黑色长袍的扶桑人也来到了藏龙谷。 为首的一人手中持有地图,经过比对后对身边人说道:“这里就是藏有始皇龙脉的地方,只要能将这里的龙脉破坏,华夏的气运便将就此一蹶不振!”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很简单,破开这道石门……” 就在这几名扶桑人准备强行破拆石门的时候,藏龙谷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震荡。 紧接着他们便看到有一条金龙在藏龙谷上端升空。 见此情景,那名手握地图的扶桑人连忙将地图抛至一旁,又从怀中摸出了一条金色的长绳:“有人提前释放了龙脉,绝不能让它跑了!” 第一个七十二章 锁龙阵 这几名扶桑人正是来自九菊一派,他们之前进驻中原龙脉的墓地受到阻挠,连带协助他们的龟田文秀也被人秘密毒杀。 这件事情不仅引起了扶桑军方的重视,同时也让他们察觉到了有人正在暗中关注此事。 正因如此,所以他们才会放弃前往中原的想法。 转而来至此处,寻找被徐福封印在咸阳的祖龙龙脉。 只要能将这处龙脉截断,那整个华夏的运势都将受到影响。 扶桑也能借此达成他们的目的。 可谁知他们刚到此处便遇到了龙脉升天。 若是真被龙脉就此逃离,那他们这次来到中原的目的就彻底破灭了。 几人蹲在地上,各自拿出金绳,并编织成了一张锁龙网。 锁龙网编好后,之前那个手拿地图的九菊一派首领拿起金网变朝天上丢去。 金网在天空中突然延展。 并套住了那条几欲飞离的金龙。 眼见着自己的目的已经得逞,这群扶桑人顿时欢呼雀跃。 可就在他们准备将金龙拉下之际。 他们身旁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几人疑惑的转头看去。 随后便见进入龙脉的那道石门缓缓打开。 一道人影从中窜了出来。 从里面冲出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拿到了镇龙剑的陈启龙。 这条龙脉本就是他释放的。 刚才的天摇地动也让他们受惊不小。 为避免藏龙谷因此垮塌,将他们活埋在这里。 等情况稳定过后,燕子便立刻着手破解内部机关。 就在九菊一派即将成功屠龙时候。 燕子终于将机关彻底破解。 这道进出龙脉的石门也终于应声打开。 陈启龙刚从中钻出,便见几名身着黑袍的扶桑人正拖拽着一张大网。 而天空中则是传来了阵阵龙吟之声。 见此情景他便知道,之前准备前往中原的九菊方士恐怕是将目标转移至此处了。 陈启龙挥手拔剑。 一剑便朝对方砍了过去。 不过手持大网的那名九菊一派的首领反应也是十分迅捷。 在听到宝剑传来的破风声的时候,对方猛的侧身闪避。 陈启龙这一剑直接劈在了身旁的岩石上。 火花四溅,乱石飞射。 将周遭的其他几名扶桑人全都打的睁不开眼。 金娜此时也已从洞中钻出。 眼见着周遭有扶桑人设伏,金娜拔出手枪便朝对方射去。 双方距离如此之近,金娜的子弹自是无一落空。 几声枪响过后,两名九菊方士直接横尸当场。 对方也没想陈启龙等人的速度竟会如此之快。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自己的两名手下已经被枪杀。 他一手猛的拖拽那张金网。 一边从腰间拔出了一把短刃。 同时对身边其他几名手下喊道:“拦住这几个***,我很快就可以屠龙成功了!” 这群人此时已经陷入癫狂,为了摧毁华夏国运,他们早已不惜一切。 听到首领的敦促,几人各自拔出腰间短刀朝陈启龙冲来。 陈启龙手持长剑,以一敌多却不落下风。 而那名九菊一派的首领此时则是青筋毕露,那原本飞腾的龙脉也逐渐被他拽落了下来。 若是这龙脉真的落地,那这九菊一派的首领便会立即将其斩杀。 到那时,就算几人有回天之力。 恐怕也无法挽大厦之将倾了。 见此情景,陈启龙也急着想要冲过去。 他知道这条龙脉绝不能被斩断。 他想要阻止那九菊一派的首领。 可身边的几人也不是软柿子。 这几人虽对屠龙起不到作用,可他们的刀法却都十分精湛。 就算陈启龙有镇龙剑在手。 想要拿下几人也绝非易事。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把长枪突然从侧面杀出。 原来是何阿贵和赢月从地底龙穴中钻出来了。 斜下里一把长枪刺出。 差点刺中那名武士。 对方朝后连连后退几步,这才未被长枪刺中。 不过他的衣摆早已被长枪划破。 看起来显得有些狼狈。 与此同时,何阿贵也已经从洞中钻出。 他一眼便看到了那个拖拽金网的九菊方士。 见他出现,陈启龙连忙说道:“阿贵,快去阻止他,绝不能让他得逞!” “得嘞!” 有陈启龙和赢月阻拦着几名武士。 何阿贵自是毫无阻碍。 他几步便跨到那名九菊术士身前。 抬脚直接朝对方腰部踹去。 可那人十分狡诈,早便听到了陈启龙敦促何阿贵的声音。 在何阿贵冲到他身后的同时,他猛地转过身来,伸手便抓住了何阿贵的脚踝。 他的腕力极强,将何阿贵的脚踝捏得咯嘣作响。 可就在他即将扭断何阿贵的脚踝之际。 何阿贵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紧接着,何阿贵将手探到腰间,一道刺目白光猛的亮起。 那张金网竟被何阿贵用刺刀斩断了。 何阿贵从凤阳出来时便穿了一身长褂。 这么做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藏匿身上携带的银票。 之前在墓中的时候,陈启龙拿到了镇龙剑,于是便将自己随身携带了许久的刺刀交给了何阿贵。 何阿贵不愿带着那明晃晃的刺刀招摇过世,于是便将其藏在了长衫下面。 本来只是无意之举,可谁知竟在关键时刻起到了决胜作用。 眼见着手中的金网被斩断。 这名九菊术士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同时他也自腰间拔出一把短刀,直朝着何阿贵刺来。 藏龙谷极为狭窄。 中间的一条通道仅有六尺宽窄。 容纳两三人并肩通过便已经很是困难。 现在这群人又在此处打生打死。 人数一多便更没有辗转腾挪的空间了。 何阿贵朝后退了两步。 本想躲过对方的刀锋, 可谁知身后竟是一个躲避陈启龙的武士。 两人后背相撞,同时转头。 却发现身后站着的竟是自己的仇敌。 何阿贵反应迅速,揪着那人的衣领便将其推到了自己的身前。 而他则是趁势转到了对方身后,直面陈启龙。 陈启龙手中的镇龙剑此时已经高高举起。 似是要将何阿贵从中劈成两半。 可当他看清楚转过来的是何阿贵的时候,陈启龙猛的收剑。 这才阻止了一场惨祸的发生。 而那名九菊一派的首领,显然就没有这么快的反应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破阵 眼看着手下已经转到了自己的面前,他想收刀却已经来不及。 那一刀直接没入对方腹部。 那名九菊方士的表情一时间变得十分扭曲。 他低头看向插在自己胸部的短刀。 嘴唇阖动,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并未说出口。 那名九菊一派的首领对失手错杀手下一事并无任何愧疚。而是直接将刀从对方的胸膛中拔了出来。 鲜血喷了他一脸。 他的表情变得狰狞扭曲。 何阿贵将尸体推到他的身前。 并开口讥讽道:“还以为你也是高手呢,却也不过如此,竟然连自己人都下得去手。” 那首领的汉语说得十分蹩脚:“既然已经来到此处,那他就应该怀揣着为天皇尽忠的决心,我没有杀他,只是帮他超脱了而已!” 闻听此言,何阿贵不由得抠了抠耳朵。 “要说颠倒黑白,还是你们扶桑人更擅长,不过我们华夏人可不吃你这一套!” 对方刚将尸体推开。 何阿贵便持刀直刺对方胸膛。 那九菊一派的首领钢将刀挡住胸前。 何阿贵便将刀锋一转,直朝对方的胸膛划去。 这一刀直接划开了对方的黑色长袍。 并让对方的皮肤裸露在外。 几人定睛看去。 这才发现对方的胸口竟纹有一朵九叶菊花。 那朵菊花已经被鲜血染红。 他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伤口,随后用手轻轻将血液擦掉。 “看来是我小看你了,你们既然敢来此释放龙脉,那就绝不会是普通人,这次是我轻敌了!” “少说废话,既然敢来,那就把命搁在这儿吧!” 何阿贵抢步上前,再次出刀。 而陈启龙,金娜,赢月三人也趁着这个空当将其他几名武士全部解决掉了。 这群人的武艺虽然精湛,可手中使用的却全都是扶桑的肋差短刀。 相较于陈启龙三人的兵器,他们的武器根本占不到优势。 何阿贵继续与那名九菊方士缠斗。 双方斗的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可何阿贵却隐约发现对方已经有力竭的征兆。 刚才他用金网囚龙,试图将那股被释放的祖龙龙脉拉回。 可是人力岂能与天力相抗衡? 刚才的一番周折已经使他精疲力竭。 可那祖龙龙脉最终还是在何阿贵的干涉下逃脱了。 现在他想反制何阿贵。 却因刚才损耗的力气太多而无法在第一时间将其拿下。 眼见着自己的手下已经折损了十之七八,他的眼睛也已发红。 这群人可都是他在扶桑带出的九菊一派的精锐高手。 现在眼看着这些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他的情绪也终于因此崩溃。kuAiδugg 可即便如此,何阿贵却还在一旁出言挑衅。 “看来你们九菊一派也不过如此,你这些手下都是泥捏的吧?” “我劝你们还是早些滚回那个小岛上吧,想要侵占华夏领土,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我要是你,我早买块豆腐撞死了,连自己的手下都看管不好,你凭什么当统领……” 扶桑人的性格就是狂妄自大。 因为扶桑岛地域狭窄。 导致他们在性格上有着极大的缺陷。 他们骨子里面透露着一种自卑的情绪。 而自卑到了极点便会变作自大。 何阿贵言语阴毒。 激的对方脸色涨红。 对方还想出言反驳,可若论嘴上功夫,他哪里是何阿贵的对手! 何阿贵说话的时候他根本插不了口。 只能自己气的面皮涨红。 而且他的刀法虽然精湛,但却要时刻提防着陈启龙和赢月。 那两人也是近战高手。 其实力绝不亚于他。 但正所谓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他这个九菊一派的统领。 对方出言百般讽刺。 这让他逐渐抑制不住心中火气。 他快步上前,挥刀直刺何阿贵的胸膛,想要彻底了结与此人的争端。 他此时已经将何阿贵逼至一处角落。 就在他即将刺死对方之际,一枪一剑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杆青铜长枪直接挡住了他下落的刀锋,并用力将他的刀锋回荡了回去。 他朝后退了两步,却见那长剑已经刺向他的肋骨。 无奈之下,他只能伸手从腰间摸出一只黑色圆球,并将其摔在了地上。 圆球落地,一阵烟雾升腾。 等烟气再次散去的时候,众人发现那名九菊方士已经消失不见。 陈启龙还想去追,但却被金娜制止:“别追了,那是扶桑的忍术,他们之前勘探过这里的地形,现在早就已经逃跑了!” 看着藏龙谷中横七竖八的尸体,陈启龙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他已经好久没这么畅快过了。 昨天在咸阳城中,他们虽然也杀了扶桑武馆的许多学员。 可那群人个个都是银样镴枪头,其自身实力与这群武士根本无法相比。 尸体堆在此处也不用刻意处理。 这周围还有许多的郊狼和鹰犬。 将尸体留在此处,周遭的食腐动物自会解决。 这群扶桑人也不配入土为安。 金龙已经远遁,地上只剩下何阿贵刚才砍断的那半张破网。 陈启龙将那金网捡起,并揣到了怀中。 何阿贵擦拭了一下头顶的汗水,并将刺刀重新插在腰间:“龙哥,接下来咱们去哪?要去中原吗?” “先不急着去中原,我想先去一趟滇南!” 陈启龙之前便说过,要将之前变卖金棺所得的收入送往滇南,以资许伯川部抗倭。 此时距离他们离开滇南已有月余。 他还不知道滇南那边的情况如何。 不过之前他们从报纸中得知,滇南守军首战告捷,并得到了南洋军的支援。 如此说来,那边的情况现在应该还算稳定。 而且他们现在刚得了一把镇龙剑。 陈启龙准备将此剑拿给昂措鉴定一下。 这把剑之前曾用于镇压华夏龙气。 若真是弥足珍贵的国宝,那陈启龙也不能将其一直带在身边。 若能将这把宝剑托付给昂措。 那也方便他们继续行走江湖而不被这把宝剑牵绊。 众人一拍即合,决定先前往滇南去见昂措。 他们找回之前停在藏龙谷另一端的马车。 趁着咸阳城中的守军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立刻拍马上路。 这一路上他们辗转多个城市。 陈启龙发现沿途许多城市都已被扶桑军队占领。 第一百七十四章 会面 而他们每过一处都如蝗虫过境般掠夺当地百姓的财物。 眼看着他们对周遭百姓犯下的累累罪行何,阿贵恨的牙根一阵痒痒,但却无可奈何。 随着战争的不断深入,华夏大地上驻扎的扶桑军队已经越来越多。 众人这一路上尽量绕过那些规模较大的城镇。 但却还是免不了要与扶桑军队有近距离接触。 幸亏和阿贵为人机敏,这才将几次危难全都搪塞过去。 而众人也终于有惊无险的来到了滇南。 他们此行足有三千多里,耗时近半月有余。 等他们来到滇南城下的时候,他们首先看到的就是驻扎在外的军队和几处野战医院。 之前的几场战争十分惨烈,导致许伯川部的老兵已经拼死了十之七八。 剩余的这些新兵根本不认得陈启龙与何阿贵。 于是在马车靠近营地的时候,几十只枪口便指向了他们。 何阿贵面带笑容的从车上跳下:“各位不必如此紧张,我们不是什么坏人!” 连番战争已经让这群士兵情绪紧绷,见和阿贵还敢下车,几名士兵立刻上前将其围住。 “别说废话,举起手来!” 何阿贵乖乖将手举起,并笑着对他们说道:“我叫何阿贵,我大哥叫陈启龙,我们与许旅长是朋友,能否请各位行个方便,帮我们给许旅长捎句话,就说我们兄弟前来求见!” 何阿贵将姿态放得很低,而且他身上也的确没带什么危险物品。 早在下车之前,何阿贵便将随身携带的那把刺刀和飞龙爪全都放在了车上。 为的就是避免这些士兵起疑。 这群士兵对和阿贵进行了一番搜身,等确定何阿贵身上并无任何危险器械之后,这才有人将其带入军营。 “许旅长正在和其他旅长开会,现在没空见客,我先带你去指挥部见冯副官!” 这群士兵不知道何阿贵的身份是真是假,也不敢直接将何阿贵带至许伯川面前。 现在可是关键时期。筷書閣 如果何阿贵真是扶桑军派来的刺客。 那许伯川很可能会有危险。 许伯川现在可是这支军营的最高统帅,如果他出了什么问题,这支军队就要因此陷入瘫痪。 这两名士兵将和阿贵带到了指挥部,何阿贵也终于在这里见到了冯副官。 二人虽只有一月未见,可这次再见面时和阿贵却发现冯副官的一条袖管已经空空如也。 见来人是何阿贵。 冯副官脸上洋溢出了一丝笑容。 他迈步上前,伸出左手握住了何阿贵的胳膊:“何兄,你怎么来了!” “我和大哥一起回来看看你们,你这是……” 何阿贵欲言又止,本想直接问明情况,但又怕冯副官因此伤心。 冯副官爽朗一笑:“之前打仗的时候被打断了一条胳膊,不碍事!” “唉,你才这么年轻,还没退伍便落下了残疾,以后可怎么办啊?” “倭寇兵临城下,我们不过打退了他们的首轮进攻,接下来他们还会有更疯狂的举动。” “对于他们而言,滇南就是一块放在嘴边的肥肉,你说一条恶狗岂有放过肥肉的道理?” 何阿贵的心情本来还很沉重,可听了冯副官的这番调侃后,他却还是不免笑了出来。 而冯副官也在此时问出了一个问题:“何兄,许旅长之前曾给您二位派过一名飞行员,并将您各位亲自护送到了蓬莱仙岛。” “可从那之后,那名飞行员便再未返航,我想和您问一句,那飞行员究竟是死在了岛上,还是现已叛国投敌?” 闻听此言,何阿贵无奈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和你保证,那名飞行员绝未投敌!” 听说飞行员没有投敌,冯副官便也明白了那飞行员的遭遇。 此人十之八.九就是死在了蓬莱仙岛。 何阿贵也明白滇南守军此时的现状。 倭寇船坚炮利,拥有着极强的制空权。 而滇南守军满打满算也只有几架飞机。 面临如此近况。 他们能守住滇南已经是孰为不易。 两人聊了几句后,冯副官敦促手下快将陈启龙等人带入军营。 众人再次会面。 冯副官却因战争落下残疾。 这让陈启龙也不胜唏嘘。 他曾经也是一名军人,也曾为国家效力。 冯副官此事的现状也引起了陈启龙的共鸣。 众人聊了一阵。 陈启龙问起了许伯川的现状。 在得知许伯川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 陈启龙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丝笑容。 其实早在当初他便知道。 他们从方寸谷带出的那颗龙胆有着延年益寿,起死回生的强大功效。 昂措当初之所以会让陈启龙做决定,一方面是为了试探他的人品,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留下那颗龙胆,并用其为许伯川治疗。 燕子那时虽然双目失明,可那毕竟只是小伤。 要用那颗龙胆治疗。 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陈启龙正因知道此事,所以才愿意割舍龙胆,将其送给许伯川。 而他们几人则是冒着生命危险前往了蓬莱仙岛,并在那里重新取得了蛟龙之胆。 之前接待他们的卫兵并未撒谎,许伯川的确是与其他几名旅长一同开会去了。 他们虽然联手打退了扶桑军队的首轮进攻,可远处盘踞的扶桑军队最终却在到处征粮,隐约有卷土重来的征兆。 几位旅长不想让辛苦手下的滇南落入倭寇之手。 所以今早特地召开一场会议,并将许伯川请去,准备共商讨敌大策。 陈启龙问起了之前那场战端的损失情况。 冯副官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我们旅是率先与对方的三支旅团交手的,交手第一天我们便损失了近千名战士,扶桑军队拥有极强的火力压制能力,而我们的枪械射程又没有那么远,所以只能采用掘进方式尝试与其近距离作战。” “第一天我们损失的大部分都是工兵,他们冒着战火硝烟终于挖通了我们与扶桑军队之间联通的战壕,也正因如此,后续战局才有所转机。” “细算下来,这场战争南阳军共出动了四个整编旅,我们与扶桑军队交战半月有余,歼敌数千,可我们也付出了近万人伤亡的代价!” 第一百七十五章 闲聊 闻听此言,在场几人皆不胜唏嘘。 见众人心情沉重,冯副官连忙说道:“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咱们的装备虽然差,但是咱们有后勤保障,滇南的老百姓都巴不得将孩子送到军中历练呢!” “别看之前几次战争,咱们的损失很大,可现在军中人数却是越打越多,老百姓们虽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他们却知道什么叫唇亡齿寒。” “一旦滇南失守,那城破之日便将是城内生灵涂炭之时啊!” “你们的困难我们也都了解,不过我们现在的确帮不上什么忙,这次回来主要是想看看你们缺些什么,我们也好尽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面对冯副官,陈启龙并无任何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冯副官面露难色,最终说道:“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食物和药品。” “弹药方面虽然也有欠缺,不过这些东西在咱们后方倒也有补充,而且前几次战争中我们也从鬼子的手里掳获了不少战利品!” “自从鬼子兵临城下,他们便对周围的几个乡镇横征暴敛,现在别说当兵的吃不上饭,就连老百姓,现在也有饿死的!” 见粮食情况如此紧缺,何阿贵忙在一旁问道:“你们不是有后勤补给吗?既然弹药能供上,难道粮食就供不上?” “无论什么时候,粮食都是紧缺资源,滇南现在共计驻扎了四个旅,数万人都等着吃饭,我们这些健全的军人只能将粮食省给那些伤员,否则军队人数将会出现进一步缩减!” 听到此处,陈启龙幽幽叹了口气。 “和你说句实话,粮食的事情我们也无能为力。” “不过这次我倒是给你们带来了一些军饷!” 陈启龙自怀中摸出了一沓银票。 他将其全部铺在桌上。 冯副官打眼一扫才发现,这桌上的银票竟有十几万两。 若是换做开战之前,这些大洋足够他们几年的开销了。 可现在站端打响,就算他们手里有钱,恐怕也买不到需要的物资。 而且这钱毕竟是陈启龙他们舍命换来的。 就算他们情况危急,冯副官也不想要这钱。 他伸手将银票推回到陈启龙面前:“陈大哥,您能想着回来看看我们,我的心里就已经很感动了,这钱我替许旅长做主了,我们不能要!” “你和我客气什么?就算没有咱们之前的关系,我和许旅长那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们这次从咸阳赶来,长途跋涉几千里,为的就是将这笔军饷送到你们手里。” “你若是不收下,那不是辜负了我这番良苦用心了吗?” 冯副官继续摇头:“这钱是你们拿命换来的,现在正是战端将起的时候,以后的日子说不定要有多难过,我要把这钱留下了,只怕你们日后无依无靠。” “而且现在滇南的情况您二位也都已经看到了,现在整个滇南都处于扶桑军队的控制之下,他们已经将周遭的漕运和铁路沿线全部切断,就算我们手里有钱,也无法从外界获取任何物资,这钱与其留在我们手里,还不如您拿回去!”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之际,指挥所外的士兵突然高喊道:“许旅长好!” “嗯,外面的军队正在训练,怎么不见冯副官监督啊?” “冯副官正在指挥所待客,这才耽误了日常训练!” “什么客人竟然能让咱们冯副官如此重视,快让我老许也见识见识……” 许旅长用马鞭挑开了门帘。 刚将头探着来,便看到坐在指挥所中的陈启龙与何阿贵等几人。 见是他们,许旅长连忙跑了进来。 “陈老弟,何老弟,你们总算回来了。” 陈启龙和何阿贵都相继起身,许旅长紧握着二人的手,激动的对他们说道:“上次在方寸谷,若不是你们倾力相救,那哪还能有我老许的今天?” “许旅长言重了,我们将您救出是为了让您率领军队阻击倭寇,现在我们不也得到了相应的回报吗!” “来来来,快坐吧……” 许旅长将几人重新请回座上。 冯副官识趣的离开了指挥所,前去监督士兵训练。 看到桌上铺满了银票。 许旅长笑着说道:“看来你们这次是来给我们送钱来了!” 陈启龙点了点头:“我们前几天刚看到滇南大捷的喜讯,恰好我们那时刚在外面办完事情,所以便带着身上的所有银票想来看看您!” 许旅长笑着摇了摇头:“阻击倭寇算不得我一人的功劳,这件事情还全靠南洋军其他兄弟支援,我们四个旅加在一起,足足四五万人,这才勉强将倭寇打退。” “不过我倒是也看到了报道,据说那个什么帝国之花,龟田文秀在凤阳被人毒死了,你们可曾听说过此事?” 陈启龙本不想提起此事,可何阿贵却在一旁说道:“这件事情我熟啊,我和龙哥就是亲历者!” “哦?有意思,快给我讲讲!” 何阿贵将之前在凤阳城中的经历,原原本本的给许旅长讲了一遍。 包括他们是如何和张老板结缘。 又是如何结识的龟田文秀。 陈启龙如何与龟田文秀时间,并让何阿贵造出一对假的双龙玉壁,借此偷龙转凤的整个过程全都讲给了许伯川。 讲到最后,何阿贵有些遗憾的说道:“我们本来是想亲自给龟田文秀送毒药的,可谁知这是最后竟被别人抢先了。” “龟田文秀并不是死在凤阳,而是死在了他前往中原的路上!” 听到此处,许伯川不禁竖起了拇指:“几位还真是人中龙凤,面对扶桑鬼子竟还能做到如此冷静沉着,并与对方周旋至此,我老许佩服!” 陈启龙摆了摆手:“许旅长不要这么客气,我们也不过是为国尽一份心力而已,龟田文秀自诩中国通,此人若是活着,那一定会让扶桑国的侵华力度加剧,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提前将他解决。” “说的没错,各位既然来了,那今天就请务必住下,我现在就让人准备晚宴,今晚我要和二位兄弟好好喝上两杯……”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夜宴 陈启龙本想前往城外驿站拜访昂措。 可谁知竟受到了许伯川的热情邀请。 许伯川说什么都不肯让他们离开,非要让他们在这儿吃完饭再走。 当天夜里,许伯川在军中设宴。 冯副官也成为了作陪人员。 几人坐在指挥部中开怀畅饮。 而许伯川也提起了之前在方寸山中的经历。 那次他们几人迎战佟玉,若不是何阿贵用假造的玉龙枢纽稳住了对方。 恐怕他们早就死在那群村民们的群攻之下了。 而正是那次,许伯川从高处坠落,差点摔死。 陈启龙,何阿贵,金娜三人不离不弃,出手相助,这才将他从绝境中拉出。 说到此处,许伯川不禁老泪潸然。 而冯副官也在一旁连连劝说。 酒喝至酣处,许伯川打了个酒嗝:“兄弟,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冯副官说的没错,这钱就算留在这里,我们也实在没处去用,所以这钱你们就拿回去吧!” 陈启龙还想说话,可许伯川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听哥哥一句劝,有钱就在北平或是上津置办一处家业,那毕竟是天子脚下,就算倭寇猖獗,北平和上津也终究乱不起来。” “就凭你们的手艺,随便开一家古董铺子,那也能保证一辈子衣食无忧,不必像我们这样颠沛流离。” 何阿贵此时在一旁说道:“许旅长,我们这辈子恐怕是没机会从军报国了,这笔钱也是我们的一点小小心意,终究是为抗战尽一份心力。” “既然我们都已经拿出来了,那就请您不要推脱了,别寒了我们的心!” 众人百般劝说,可许伯川却抵死不要。 陈启龙知道他的脾气,担心一再争执可能会导致许伯川旧伤复发。 无奈之下,只能将钱再次收起。 见对方将银票收起,许伯川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一丝笑容:“哎,这才对嘛,入乡随俗,既然来了这里,那就要听我的规矩,只是不知你们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是想在滇南暂住些时日,还是准备来了就走?”kuAiδugg “实话和您说吧,我们这次主要就是为了给您送这笔军饷,同时也想看看您的身体近况。” “现在人已经见到了,心意也已经送到了,我们也不便在此久留,这就准备尽快离开了!” 听陈启龙说他们准备离开。 许伯川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落寞之情。 不过他还是笑着说道:“离开也好,别看现在两军成对峙之势。” “可这种平衡维持不了多久。” “扶桑军队向来不愿吃亏。” “我们之前虽然打退了他们的一波进攻,可他们的后续支援现在也在路上。” “为了支援滇南,整个西北战区的南洋军几乎全被调度到了这里,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其他支援了,除了抵死一战,我们再无其他选择!” “难道你们就没想过撤出战场吗,或许这样能保全实力,以待日后反扑!” 赢月突然在一旁问了一句。 而许伯川也将目光转向了她:“这位姑娘看起来有些面生,想必是你们这次从外面带回来的吧!” “这位是蓬莱仙岛的赢月公主,大秦血脉!” 听到这番介绍,许伯川也有些吃惊:“大秦血脉,秦朝距今不是已经过了两千多年了吗?怎么还会有血裔留存于世?” “赢月的先祖当初曾随徐福出海寻找不老仙药,等他们寻药归来的时候,在蓬莱仙岛区域突遭风暴,最终一行人全部流落在了蓬莱仙岛。” “赢月就是秦武灵王的后代,也是大秦仅存的直系血裔!” 对于赢月的身世,陈启龙远不如何阿贵了解了。 听了何阿贵这如数家珍般的阐述。 许伯川不禁点头说道:“怪不得这姑娘一身古气,原来是先秦血裔!” 许伯川平生最恨逃兵。 更恨别人问他为何不离开滇南,非要率众以命相搏,抵死相抗。 可在得知问话之人是久不出世以后,许伯川心中的怒气便也平息了几分。 他苦笑着对赢月说道:“并不是我们不想离开,而是扶桑军队残暴异常,滇南百姓之前一直在支持我们抗击倭寇,这件事情扶桑驻军也是早有察觉。” “如若我们撤离此处,那便是将整个滇南拱手让给了倭寇。” “到那时他们必会屠尽整个滇南。” “百姓必将平白蒙受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