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道士》 第1章 三个怪人 我叫陈奇,出生在西北高原、黄河边上一个叫龙王庙的普通村子里。 爷爷是一个土郎中,会两手土医术。平常给十里八村的人看一些疑难杂症,也不收钱,就是收一些鸡蛋,罐头之类的东西。一辈子与人为善,挺受乡亲们爱戴。 那年我刚出生,家里办满月酒的那天,自然是来了不少宾朋庆祝,没想到,却突然出现三个闹事的人。 一个瘸腿的道士,看着英俊潇洒。一个独眼的尼姑,看着风情妩媚。一个断手的教书先生,看着严肃古板。 2000年以前的时候,有许多手脚不灵便的人,看谁家摆喜宴,就去混些烟酒打发钱。 那三个人的打扮古怪,连唱戏的都不那么穿,而且都带着残疾,看着让人心底慎得慌。 大好的日子,我爷爷不想多事,急忙拿着三包烟塞过去,同时询问来意。 三个人二话不说,打掉了我爷爷递过去的烟。 我爸上去推了一下瘸腿道士的肩膀,那个瘸腿道士却跟纸做的似的,一下被我爸推出了七八米远。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成年人被我爸推的飞出了台阶,满堂宾客看得目瞪口呆。 我爸也愣在了当场。 爷爷感觉事情不妙,问他们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 那个独眼的尼姑答非所问,问我爷爷,听说过陈屠龙吗? 我爸和周围的人都纳闷了,还叫陈屠龙这种名字的? 我爷爷一听到陈屠龙这个称呼,当场脸色大变,音调拔高不少,失声的问他们到底是谁。 三个怪人并没有回答我爷爷的话,转身就往村里一片桃树林走。 我爷爷脸色大变。让家里宾客该吃吃,该喝喝。 却带着我爸便追了上去。这几个人格外古怪,不光说话云山雾罩,身子还跟纸片子似的。 不弄个清楚明白,谁也不会安心。 追到树林。 独眼的尼姑停下脚步,转身咯咯冷笑,盯着我爷爷问到:想听故事吗? 我爷爷哪有心情听故事,却不敢乱动,打算探探底,看对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独眼尼姑自顾的讲起了故事。 说几十年前天下混战,军阀割据一方。此时,当地出了一人,名为陈屠龙。 陈屠龙,只是外号,其真名叫陈君临。这个陈君临的爹,颇有权势。沉兵数万,掌控西部青海湖一带的盐田。 陈君临十六岁时,就独自带兵,负责盐田外围事务,稽查私盐外流。 附近三百里黄河众河段,车站,码头,关卡要塞,全在陈君临的掌控之下。陈少帅少年得志,拥兵自重,飞扬跋扈自是不必说。 都说朋友妻不可欺,那是,陈君临十九岁,瞧中了属下布行一个少奶奶。 那少奶奶叫李红绣,不光容貌颇美,还心的善良,乐善好施,时常接济流离失所的老百姓,小孩子都在私底下喊她绣观音。 陈君临跟李红绣的丈夫还是发小,正月十五,云霄佳节。陈君临说他有一件衣裳的图样要改,派人去请发小夫妻一起来赏花灯,顺道让绣娘帮他看看衣裳的图样。 小夫妻得知陈大少爷有请,喜出望外。 过年,大团圆的日子,东家有请。上东家登堂,这不是要受重用的征兆吗? 夫妻俩兴高采烈的带着拜礼,见到陈大少爷。 两口子还在给大少爷行礼呢,陈大少爷谈笑间,忽然掏出一把勃朗宁,对着发小砰的就是一枪! 李红绣的丈夫,脑袋开花,血溅五步,保持着作揖的姿势倒了下去。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李红绣被丈夫喷了满身的血,惊魂未定,陈君临挥退护卫和下人,抽下腰带勒着绣娘的脖子,在人家丈夫尸体面前,把人给糟蹋了。 陈大少爷快活完了才发现绣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勒断气了?变成了一具尸体。 故事讲到这里,独眼的尼姑媚眼惺忪的问我爷爷:“这个故事咋样?” 见爷爷沉默不言,断手的教书先生接着说:“从那天起,陈大少爷就像是上瘾了一样,只要见着好看的良家,强抢还不算,还喜欢当着别人丈夫的面祸害。祸害完了,还要问一句:上吊否?旧社会的贞洁观念极重,良家遇到这种遭遇,没有不上吊的。陈大少爷不光以逼死良家为乐,还热衷收集上吊绳。性子更是喜怒无常,喜欢猫哭耗子假慈悲……” 教书先生又讲了另外一段陈君临的故事。 那是陈家底下的管事,到了年底去收租对缴不起租金和粮食的都是拳打脚踢。 这种事有下面的管事操劳,本不该陈大少爷管。陈大少爷听说收租子的管事收租子喜欢打人,便教训管事,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样不好,太粗鲁了。 陈大少爷便想出了一个“文雅”的主意,谁家要是不交粮食,不准动手打人,不准抢,谁敢抢就毙了谁。 说对付那些不交粮的,只需把玻璃渣子倒进米缸就行了。 年底米缸里的那点粮食是过冬活命的。往米缸里倒玻璃渣子,不挑干净吃进去,估计肚肠里面都剌破了…… 教书先生讲到这里,话没说完,一旁的瘸腿道士打断了教书先生的话。 瘸腿道士讽刺道:“读书人的坏,也不过如此了。可要说陈少爷千不该,万不该,他不应该去屠龙!” 第2章 少帅屠龙 我爸听到瘸腿道士讲到屠龙,下意识的问难道世上还真有龙不成? 只听到那瘸腿道士接着讲,那一年,陈君临二十四岁。 突然之间,一道调令下来,命陈君临的爹带兵一万,西兵东调,去花园口炸河堤。目的是使黄河改道,阻止日军入侵。上头说此乃大计,刻不容缓。 陈老爷收到这道调令,看的深远,如果按照命令执行,强行将黄河改道,必然淹没下游三省,造成民不聊生的局面。陈老太爷情愿抗令,也不干这种千古大罪之事,此乃大义。 从个人利益来看,当年天下局势紧张,陈老爷若亲自带领重兵去做这么一件事,说不得会导致内防空虚,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不管是从大义,还是从个人角度出发,这件事都不能干。 可贸然抗令的话,就落了旁人口实,说不定就中了当权者的圈套。 当年的陈家,是四大家族之中陈氏的重要组成部分。不然也掌控不了盐田这么重要的生活物资。宋氏家族则始终在一旁眼馋着盐田的买卖,想要参一手。这要是抗命,宋家一定会大做文章。 正当陈老爷左右为难的时候,陈君临站了出来,说他爹不能去,换他去执行任务不就得了。还说杀一是为罪,屠百万为雄。屠得九百万,方为雄中雄。 于是陈君临带兵,千里跋涉赶到花园口,炸毁了河提。 黄河强行改道之后,滔天河水,奔腾而出。 村庄农舍,良田,下游三省不知道有洪流要来的黎民百姓,尽数淹没在了滚滚洪流当中。 河水改道之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逐渐干涸的黄河古道/上,出现了一个前所未见的奇怪生物。 外形像蜥蜴,体长近百米,眼睛有磨盘那么大,朝着陈君临带的一万人马咆哮不止。 看到了这样一个怪物,除了陈君临带的一百亲卫,其余九千多人丢盔弃甲,喊着造孽啊,龙王爷显灵了。装备精良的人马,吓得一哄而散。 陈君临见此不单没退,还带着一百亲卫,调转五十门大炮,封/锁了那个奇怪生物的所有退路,开始轰炸。 炮火连天,那个巨/大生物挨了炮击,鳞片破碎,浑身是血。咆哮着,想要逆流而上,可是前路已经被封死,无数炮弹正等着它呢。 巨/大的生物朝上游河水,爬几步,就被几炮轰回去。 五十门大炮炸了足足一个时辰,炮弹都炸完了,那巨/大躯体躺在地上,被炸的不成样子,还在动。 亲卫都被吓到了,战战兢兢地劝陈君临把这怪东西,给抬回水里去。盲羊补牢,为时未晚。 万万没想到陈君临一刀削死了觐见的亲卫。他独自一人踩着淤沙黄土,两腿深陷的爬到那怪物身边。 拿着指挥刀从怪物磨盘大的眼睛,往里搅。等那怪物彻底不动,陈君临已经成为了一个黄人。那巨形生物流出来的血,是黄色的血。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陈君临确定巨/大生物死透了,招呼亲卫,收拾一些完好的肉块,竟然下令手下就地生火做饭。带着一百亲卫把那巨形生物给吃了。 故事讲到这里,瘸腿道士面露心悸的停了下来。 独眼的尼姑和断手的教书先生也对这样一个人,流露着难以名状的畏惧。 我爸听入迷了,紧憋着呼吸,好奇的追问:“后来呢?” 瘸腿老道士看了我爷爷一眼说:“后来的故事,该陈先生讲了!!” “哎!”我爷爷叹了一口气,在我爸古怪的眼神下,我爷爷说:“不管那巨/大的生物到底是什么东西。能长那么巨/大,说不定活了成百上千年,都成精了。就这么冒冒失失给吃了,能有好结果吗?后来……” 陈君临带着亲卫回去之后,出事了,像染上了花柳病似的,从脖子开始向下,浑身长出了铜钱一样的烂花斑,一块一块像剥掉了鳞片似的,很快就烂得不成人样了。 而那一百亲卫疯得疯,死的死。 疯的都跳了黄河。 死的,则是自个把自个抓死的。那伤口,就跟鹰爪刨出来的似的。 陈君临为了活命,开始重金悬赏,广寻神医。 黄河两岸的名医是有不少。但稍微有点医德的名义,听说陈君临造了大孽,决堤黄河淹掉了三个省,连传说中的龙都给拿炮轰死了,全都不肯出手相救。 只有那种有本事,但贪钱的名医,寻悬赏而来。 那些寻悬赏而来的名医见了陈君临的症状后,全部束手无策。 那些来给陈君临瞧病的名医,陈君临都当面给了重金,感激对方的到来。但把人一送走,陈君临便下令,择机杀掉。 那一年,黄河两岸的名医,有三分之一都被他杀掉了。 眼见找神医这条路堵死了,活不了命,陈君临又开始剑走偏锋,广招天下奇人异士。 拿出玉石,木材,药材,还有一些从那黄河龙形生物身上剥下来的东西,当悬赏。 乱世出妖邪,也出奇人。那年月,江湖上的奇人可不像现在似的,大都是骗子。 敢上陈府替陈大少爷瞧病的奇人,手上都有过硬的本事。 经过各方甄别之后,三教九流,奇门江湖的巅峰高手,齐聚一堂。 足足有三十位之多,这三十位,都说能治他的病。 但陈君临不信,设下了三关考验,谁赢,他就信谁。 第一关,名为火海捞月。 校场上架一口油锅,地面铺上火炭,油锅烧滚烫了,扔一把钥匙在油锅里。让三十位奇人,光/着脚,带着手上枷锁,踩着火炭,去油锅里捞钥匙。 油锅里面的钥匙,可以打开手腕上的铁枷。 一炷香以内,开了锁的人,能通往第二关。 没有别的规则,只要一炷香开锁,就行。 面对地上铺的火炭,有踩高跷的,有用假肢的,有用通天绳挂在半空脚不着地的,有神打一脉敢拿脚直接踩火炭的,有踢开火炭站在原地不动,操纵一些稀奇古怪之物去拿钥匙的……各种奇技层出不穷。 再说从油锅里捞钥匙。 有人横练功夫外放,拨开热油直接用拿钥匙,手丝毫不见损伤的。也有手伸进去,手被炸熟了,却跟没知觉似的人……那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火炭和油锅,对那三十名奇人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难度。 真正危险的是,身边一起取钥匙的人。这些到来的奇人,有的是为名,有的是为利,反正各有各不得不争的理由。甚至不少人相互之间,本来就有仇。 当有人拿到了钥匙刚要开锁,旁边突然闪过一道金芒,不知什么暗器射到此人脖子上,当场暴毙。 那场面简直不是抢钥匙,就是一场相互残杀的血腥盛宴。 一炷香以内,死了八名顶尖高手,十七个锁没开,最后,就通关了五个人。 紧接着是第二关,过菜盆。 这是陈大少爷为了对付那些贩私盐的人,设下的刑罚之一。一个大池子,有几十米宽,底下布满了蝎蛇鼠蚁。 陈大少爷派人,把第一关死掉的人,全扔进菜盆喂了五毒。 按动机关,从池底升起梅花桩,又在梅花桩上涂了蜂蜜,顶上铺上了白纸,铺成了一条纸路。白纸挡住了梅花桩的形状轮廓,让人在看不到下面的情况下,从纸上通过。 尸体掉进菜盆之后,血腥之气弥漫,蛇虫都被激起了凶性。 白纸之下,密密麻麻全是毒物,不说瞧见了,光听那些蛇鼠撕咬的声音,一般人靠近了都会腿软,别说踩着纸走路了。 陈君临却说:能人异士就该飞天遁地,这都过不去,还算什么能人? 进入第二关的五位高人,尽管各出绝技,最终却也五去其三,仅有两人通关。 这通关的两人,一个是游方道士,名叫诸葛青。一个是苦行僧叫忘尘。 本来还有第三关,但苦行僧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要陈君临跟他苦行,便救陈君临一命。 陈大少爷本就是一个狂得没边的人,龙都能炸得主,跟他讲这话,他直接送了苦行僧一颗花生米,送苦行僧去见了阿弥陀佛。 并且,因为苦行僧这一句话,他迁怒于第一关没通关,却活下来的另外十七人。 让手下人拿乱槍打死那十七名奇人。他直言,谁敢跑就追杀谁家的亲属。没亲属,就灭了谁的村子。要是都没有,跑一个,他就灭一个村子。反正谁跑,就会害死无辜的人。 可怜那十七名身怀奇术之人,一动不动,全被打/死了。 到了最后的最后,五湖四海而来的三十位高手,就活下来了一个道士诸葛青。 也那一年,奇门江湖开始黯淡失色,奇门传承被陈君临杀断了一半。 而那位仅剩的诸葛青向陈君临献策,祭天封神可以救他的命。 故事讲到这里,我爷爷看着三个怪人没有再讲了。 我爸听了这么久的故事,越听越蹊跷,尤其是我爷爷讲这些事的时候,不时的叹息,还面露愧疚。 我爸感觉这件事跟我爷爷有关,但不敢问,我爸说:“后来呢?咋个封神?陈君临的病好了没?” 第3章 恶灵讨债 “病好了!”我爷爷叹了口气,又讲起了封神治病的事情。 按照那个向陈君临觐见的诸葛青所说,黄河气运澎/湃,积累千年,既能孕育出真龙,也能依托黄河册封神明。 册封神明就是如同明朝人皇册封各方城隍一般。唯一的麻烦是需要准备人皇印加盖的文书。 还说陈大少爷的病因屠龙而起,此番封神不仅可以镇/压邪龙,还能顺便巡道黄河,镇/压因黄河改道淹没下游三省产生的怨灵。如此一来,陈君临的怪病自然能好。 陈君临见道士拿出具体方案,大喜过望。也不管是不是谗言,立刻开始准备封神大典。 陈君临请各方交好的势力帮忙。从五湖四海不折手段,弄到了生辰符合要求的四十八名龄少女。 这四十八名妙龄少女,不单生辰符合要求,并且姿色上乘。 陈大少爷又从这些少女里,选了三名脸蛋,身材,气质最佳的少女,划分天地人三才,准备封蓝娘娘,黄娘娘,红娘娘。蓝对天,黄对地,红对人。册封为黄河九曲玄元地母无极娘娘。 一切准备就绪,良辰吉日,祭天封神。 封神那一天,风和日丽。 黄河摊上,新盖的黄河娘娘庙前头,二十八头新杀的耕牛扒皮做成的二十八面耕牛大鼓,敲得震天响。 庙前头,搭好的祭祀台上,陈大少爷一袭白衣长衫,躺在轿坐上,看着滚滚黄河上一条镶嵌着龙骨的大船。 祭台中央一名鼻子以下全用黑布蒙着的老者,只有一双浑浊的老眼露在外面。 在特制的纸上写着祭文。那特制的张纸上早已盖好了当年的人皇大印,只需填上祭文便可。 祭祀台下,乌央乌央站了九百九十九人,全部用黑布裹着身子。都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谁也不知道谁是谁。 上千双眼睛,也全部盯着河上的大船。 船上四十五名少女,分别身穿红,黄,蓝三种不同颜色的素衣。每十五人,穿一种颜色。身后还站满了,密密麻麻不同颜色的纸扎人。 她们站在甲板上,都知道她们要死了。哭着,喊着,哀求着,骂着,凄凉的声音此起彼伏。 老者将第一篇祭祀文书写完,烧掉。 手一挥,震天的鼓响停下来。 老者念道:送随从。 送随从就是让船上的四十五名少女,先走一步。 砰砰砰的槍声响起,船底被打穿,大船逐渐淹没。 鼓再起。 二十八面耕牛鼓,鼓声震天,就像被剥皮做鼓的耕牛,在哀嚎。 鼓声下,大船被滚滚洪流淹没。一个个年芳十八的少女,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原本风和日丽的天空,忽然起了剧烈的河风。天空阴云密布,雷声滚滚。 一道旱雷劈下来,劈在主持祭祀的老者头顶。 老者当场倒地身亡。 陈君临见到天显异象,从躺椅上跳起来,过去踢开被劈死的老人,拿起笔,亲自写起了第二篇文书。 文书写完,烧掉。 随后大吼一声:“送黄河娘娘。” 三顶十六抬的大轿子,装着三名身穿红嫁衣,黄嫁衣,蓝嫁衣,凤冠霞帔的绝美少女,从新盖的黄河娘娘庙抬出来。 大桥里的人儿,哭泣,无奈,甚至是诅咒,都被淹没在了锣鼓唢呐声中。没有人知道轿中的三名绝色少女,是怎么样的绝望挣扎? 三顶大花轿被掀进了黄河。 陈少爷又写上了第三纸封神文书,册封九曲黄河玄元地母无极娘娘。 陈大少爷看了看确定没有错误,只手点燃了文书。 文书烧掉阴云密布的天空,恢复了风和日丽。 紧接着古怪而神秘的事发生了。 陈大少爷衣服底下的烂斑里,忽然有无数小虫子钻出来。在钻出体内的一刹间,小虫遇风而散,全部不见了。 那怪病,自此竟然痊愈了! 病好之后,陈大少爷大宴宾客,既为自己祝贺,也为册封的黄河娘娘庆生。 游方道士诸葛青自然成为了座上宾。 大宴开了三天三夜。 宴席尾声,却得到三姨太的通报,说游方道士诸葛青偷偷溜进了五姨太的院子。三姨太拿命担保,道士跟五姨太苟且到了一起。 得知了这个情况,陈君临顿时怒发冲冠,派人围了五姨太的院子。 他闯了进去,道士和五姨太在大堂喝茶,并没有做什么苟且见不得人的事。 别以为游方道士是救命恩人,陈大少爷就会念什么情谊。陈大少爷二话没说,掏出勃朗宁,砰砰两声,废掉了游方道士的两条腿。 诸葛青正要反击,四大护卫已经扑了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掉了游方道士的双手。 废掉掉了道士之后,陈大少爷这才问:“你们两个,是不是背着我有私情?” 五姨太出生江南书香门第,家里也是富商,因为盐运生意,族中把她嫁了过来。 面对怒发冲冠的丈夫,五姨太惊慌失措。 跪在地上祈求说道:“妾身没有,妾身嫁过来一年多余,未有生孕。找诸葛先生是向诸葛先生请教有什么方子,能让我替陈家延续上香火。” 三姨太此时也跪下来说:“我敢拿命担保,他们两个,必然有染。” 一时间也分不清谁在说假话,陈大少爷就把三姨太和五姨太一起关进刑讯室,酷刑审问。 三姨太一口咬定五姨太出/轨了。 结果,私通的事儿是真是假还没掰扯明白。三姨太自己是有身孕的,在监牢里一折腾,意外大出血,死了。 三姨太死了,还是一尸两命,陈大少爷暴怒,更加严刑逼供五姨太。 五姨太哪里受得了这种酷刑,最终屈打成招。 得到五姨太亲口承认,陈大少爷不禁冷笑,让人准备了一口油缸。 把诸葛道士用布包成了一个长条,丢在油缸里,当灯芯用,点上了火。 一代奇人诸葛青,就这么被活生生的点死了。 诸葛青死后,陈君临又吩咐人把诸葛青的尸骨装进铁棺材,往棺材里倒进铁汁,把棺材焊死,沉了湖。 随后,陈大少爷亲自操刀,把五姨太绑在邢台上,一刀一刀扒了五姨太的皮,拆了五姨太的骨,做成了一盏精美的人皮灯笼。 手刃了所谓的奸/夫贱妇之后,陈大少爷提着五姨太做成的灯笼,开始狂笑不止。 “想我陈君临的女人,居然敢背叛我?失败啊失败,失败的人苟活于世又有何用……” 笑着,笑着,陈君临暴毙到底,就那么给笑死了。 故事讲到这里,我爷爷闭上眼睛,又是一声莫名长叹。 瘸腿的道士,独眼的尼姑,断手的教书先生,三个怪人摇头晃脑朝桃林深处走去。 只听那道士说:“这位堂堂陈氏大少,天不怕地不怕,屠龙吃肉,用恶胆包天来形容都不为过。为了自己活命祭天封神,活生生害死几十名无辜少女。竟然也会因为这么一件莫须有之事,误以为自己的女人跟别人睡了,气急攻心,暴毙在了那年仅二十四岁之际。” 那独眼的尼姑说:“正所谓天道好轮回!大凶大恶之徒,还是被老天爷给收了。” 断手教书先生,看着我爷爷一声感叹:“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江东有孙策,年轻气盛死。陈屠龙,哎!”断手教书百味杂陈的感叹过后,又对我爷爷说:“今天我们来,我只要一条命,是你的,还是你孙子的?” 大白天的,断手的教书跟上另外两人,走着,走着,走不见了。 我爸惊骇莫名。 三个怪人为什么要讲这样一个故事?为什么我爷爷也知道这个故事?为什么这三人要我爷爷或者我的命? 我爸古怪的看着我爷爷。我爷爷说:“陈君临就是我父亲,这三个都是讨债的恶鬼。” 第4章 压棺童子,道门山术 我爷爷除了是个土郎中,还是位阴阳先生,通晓阴阳之法,懂九宫飞星风水秘术。 他看出那三个怪人,是来讨债的恶鬼。 但当年陈屠龙灭了半个奇门江湖,害死的人太多,三个怪人究竟是何身份,我爷爷却猜不出来了。 讨债的恶鬼要陈家人偿命。 当天傍晚,爷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酒足饭饱之后,对我爸说:“咱家的娃儿,改叫陈奇吧。” 原本我已经有了名字,叫陈九阳。也是我爷爷取得。取好的名字说改就改,这很不寻常。 但为什么要给我改个新名字?我爷爷也没解释,只说了一句“教他行善”便进了房间。 房门被我爷爷从里面锁死了。 我爸猜到了些什么,流着眼泪,在门外跪了一整晚。 第二天鸡叫时,我爸两条腿跪的已经失去了知觉,脚步蹒跚的找钥匙打开房门。 只见爷爷一动不动的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脸色平静,却毫无生气可言。 我爸喊了两声,无人回应。 床边放着一个包袱。 包袱里装着爷爷为自己的身后事,准备的穿戴之物。 那些衣服里有一把古怪的镣铐。 后来我才知道古怪的镣铐是干什么用的。 阴阳先生身前窥探泄露天机,死后戴着镣铐下九幽黄泉,自己的罪自己赎,避免遗害后人。 再后来,我爸每次给我讲那天发生的事,都说爷爷选择赴死,是还陈屠龙的债,也是救自己孙子的命。 如果让讨债鬼动手,恶鬼索命肯定是害我,让陈家断子绝孙。 从某个角度讲我的命,是爷爷拿自己的命换来的。 我爷爷去世后,少了他做阴阳先生的收入,又多了一个孩子嗷嗷待哺。仅靠我爸一个人在工厂上班的工资,根本养不活这一家子。 不久后,我妈跟着一个比她大很多岁的老男人跑了,去南方做了生意。 我爸因为要带我,根本没办法去厂里上班。只好通过爷爷过去的关系,找了份殡仪馆开灵车的活。 开灵车,每天要跟尸体打交道。打我记事起,我就混在殡仪馆里。偶尔也会跟着我爸一起出车。 我跟着一起出车的名义是:压棺童子。 按照我们当地的习俗:童子压棺,往生路上平平安安,亡者可以投个好胎。 当压棺童子拿几天,我接触过许多稀奇古怪的事,还有一些禁忌,说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比如:殡仪馆里关公闭眼不坐堂,乱石子堆压无常;还有投河的死者,火化之前,必须要用一块湿布盖在脸上,不然尸体烧起来表情会哭,别提多吓人了。 我九岁生日那天,我爸忽然给了我一本老旧的兽皮手札。说是从爷爷的遗物里发现的,让我有兴趣就看看,没兴趣就算了。 这本手札是兽皮缝制。看上去年头很古老。里面都是手写的钢笔字,字迹儒雅且狂傲。 那时候我正值好奇的年纪,立刻就翻看了起来。手札里面记录了一些奇奇怪怪、晦涩难懂的秘术。 其中有个“大道第一功”,有大毅力,大智慧者,修行此功可脱离苦海,一看就假,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去修。我爸没学,我也没打算学。 相对而言,手札里面“五方五鬼搬运术”虽然也晦涩,多少还能看懂一些。 五方五鬼搬运术,说的其实是三种术法。 第一个是养灵。养的是东南西北中,五方五灵。我九八年生,是土命,可以坐中宫,培养木蛇,金猫,火鸡,水龟,合四象聚五行。也可以按照五行相生,养死于金,死于水,死于木,死于火的人,培养五方五灵。 养灵,最大的用途是侦查打探。 阴阳先生对客户的事了如指掌,往往都是用养的灵,事先探听到了消息。 第二个是搬。可以凭空挪动事物。 如果用这门本领偷东西,真是大材小用了。按照手札上的记载,这是一门遁术。凭空而遁,来去如风,如同拥有神鬼之力。 如果修炼到更高层次,可以像传说中的钟馗出行那样,小鬼开路。搬运召唤阴物阴灵,汇聚阴气,造成像阴兵过境那样的牛皮效果。 第三个,则是运。运气的运。 阴阳五行,天道轮回,万事万物,皆有气运。 用此法可以借运。桃花运,财运,身体健康的福运……只要炼到足够层次,都能施法实现。 这么多年里,我爸只领悟了五方五鬼搬运术中的一成本事,便成为了当地最有名望的灵车师傅。 方圆百里内,只要是吃殡葬饭的人,提到我爸都会肃然起敬,由衷的说上一句:陈师傅有真能耐,这么多年开灵车从来没走过水,每一单,都是“使命必达”! 走水的意思,就是撞邪后出事。 干这一行,十年不出事怎么可能呢?知避祸之法,懂行运之术而已。 我觉得自己比他有天赋多了。几年时间里,“五方五鬼搬运术”我会了七八成。 然而副作用也显而易见,一开始学这门秘术,我便看见了脏东西! 第一次是在某天送完了骨灰回殡仪馆的路上。 有个拖拉机坏在了路上,一名五十多岁的老乡,着急的要死,拦住灵车找我爸帮忙。我爸下车准备帮忙,我看到老乡的脚是踮着走的,脸色乌青,我被吓坏了。 我爸拍了两下我的小脑袋瓜子说:出门在外,与人方面就是与自己方便。 我爸下车帮老乡弄好了拖拉机,老乡开着拖拉机走了。 后来,我听说那个开开拖拉机的老乡,在半年前开拖拉机撞在了大树上,便撞死了。这让我确定我真的看到了脏东西。 后来我就见怪不怪了。没脸的,没胳膊没腿的,不穿衣服的,还有不是人却像人一样直立走路的……压灵车,住殡仪馆的这些年里,我见到了不知道多少。 唯一让我不爽的是,五方五鬼搬运术属于先秦方术,后来又被收录进了道门“山医命相卜”当中,又叫山术。在道门十大山术中排第七。但这门秘术我从没在我爸之外的人面前显露过,因为陈屠龙结仇太多了,敌暗我明,要是漏了底牌,等寻仇的有备而来,我拿什么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学会了本事要藏着不用,这让我感觉很憋屈。 但有我爷爷的事情摆在那,我和我爸不得不防。甚至我怀疑,我爸也藏拙了,但是我没有证据。 我因为把精力都放在了学习秘术上,导致我上学的成绩不咋样。 到了高考那年,我所有科目加起来,总分也没超过三百。我对此毫不在意,但在同学们眼中陈某某,也就是我在学业这条赛道上被淘汰了。有几个同学在背后说我连大学都考不上,以后铁定是个废物。 这话传到我耳中,我准备去灭了那几个同学。我只是略施小计,运用五鬼搬运之术,设法让那两个同学得了虚症,还没来得及下更狠的手段,却被我爸给发现制止了。 他觉得我缺乏管教,迟早要出事,也该去找自己的“媳妇”了。 第5章 小男孩和人头皮球 我三岁的时候,一个江南来的女老板,带着八岁闺女到我们这旅游。母女俩差点死在了草原上的无人区,被我爸救了一命。 那女老板因为见识到了我爸超出普通人的本事,提出了两家能不能结个亲的提议。 我爸看那小女孩五官精致,跟个瓷娃娃似的,长大了估计也是个美人胚子,大几岁也没啥不好,将来能照顾人。我爸便笑着应承了这个提议,说等俩娃长大了,如果有缘能对上眼,也不妨结个亲。 当年的娃娃亲,就是这么来的。 本来我很抗拒,但看了“媳妇”的照片之后,便立刻心心念念起了起来。 那女老板,后来发达了。在上京北新桥地铁站附近,开了一家远近闻名的大饭店。小姐姐也长大了。正如我爸所料,长成了一个大美人。精致的五官,雪白的皮肤,优雅的气质,一看到她的美照,练功都静不下心来了。 我九岁便开始学习方术,一天都不间断的练了九年,只要进入练功状态,都能心如止水。打见过“媳妇”的照片之后,练功的时候,她的样子就会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令我心浮气躁,根本沉不下心来。 恨不得插个翅膀飞到上京,赶紧去找这个“媳妇”。 我家离上京有千里之遥,我爸不让我一个人出门。他倒不担心我遇到什么危险,是担心我变成脱缰的野马,给别人带来危险。 我发誓,保证坐车一到上京,就去找文叔报道。绝对不乱跑,就算有人惹到了我,能忍就忍,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坑人。 当做了这个保证之后,我爸更不放心了,也不晓得我说错了什么。 反正我爸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让我一个人离开家门。 刚才提到的文叔,名叫许文,是我爸的发小。在上京某古玩市场卖一些文玩之类的,据说认识不少京城大老板。 他儿子刚考上大学,最近打算回乡办升学宴。 等文叔回乡的日子,我简直度日如年。一天天的数着,终于把文叔盼回来了。 办完了升学酒宴,文叔带着我来到了上京。 到了上京,我本来打算直接去找“媳妇”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打个车就能去的地方,我却胆怯了。 听说这“媳妇”自从大学毕业后,就开始接手饭店的生意。 我琢磨着,要不然先混进饭店当个服务员得了。 暗中观察一下她,万一“媳妇”有了男朋友,那我就别骚扰人家了。 按照我的性格,肯定是什么事都冲在前面,但在见媳妇这件事上,我就是怂了。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关己则乱吧。 去面试的那天,刚到饭店大门口,我直接看傻眼了。 这哪儿是饭店啊,雕梁画栋的,简直跟宫殿似的。 光是大门,就足有别的馆子五六个那么宽。而且整体是一座大门楼! 门楼亭檐下,有一块高高悬挂、装裱华美的招牌。上面“古月饭店”四个烫金大字,闪闪发光。 诡异的是,一个抱着篮球的小男孩,此刻就坐在招牌旁边的琉璃瓦檐上。 那处瓦檐,比二层屋顶还高一米多呢…… 一个小孩爬到那么危险的地方,街面上来来往往的人,饭店进进出出的人,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盯着小男孩瞅的时候,小男孩正好也低头看过来。 刹那之间,手里的篮球变成了一个人头。 我忍不住心脏一抽。眨眼之间,人头又变成了篮球。 当即就意识到这个小孩,他绝对不是人! 这多半是只凶灵。 一般的邪祟都害怕阳光,太阳一晒就会受伤。可小男孩坐在阳光底下,一点事都没有,就是凶灵的特征之一。 为什么“媳妇”家饭店大门上,盘踞着凶灵? 但没来得及多想,我就被带着过去面试了。跟我一起等待的,还有八个人,六女两男。 他们都是穿的非常正式,只有我,土鳖一个。 瞥了一眼旁边男生的简历:20岁上京戏剧学院导演系在读,勤工俭学体验生活…… 我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学历:高中。 至于工作经历那栏,本来想写殡仪馆充门面,最后想想,还是空着算了。 另一边,一个穿着职业裙装,化着淡妆的漂亮女生,简历上也是写着名牌大学毕业,各种头衔和经历一大堆。 很快面试的房间里,喊到了“陈奇”的名字。 我本来不慌的,因为瞅了旁边两个人的简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此刻手心全是细汗的站起来。 憋着一口气,进入应聘室。 只见坐在办公桌后的主招聘官是个大美女,精致的五官如画,雪白的皮肤吹弹可破。 精美的吊牌挂在她胸前,写着人事总监:李紫桐。 她旁边两个同为都市丽人,气质跟相比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我一看到她的脸,便怔住了,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 她是我那定娃娃亲的便宜“媳妇”。 李紫桐坐在办公桌后,严肃的打量了我一遍,竟然让旁边的两个面试官出去。 两人站起来,疑惑的说了声好的李总,便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从外面带上。 李紫桐看着我不咸不淡的说:“坐吧!” 我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 李紫桐开门见山:“陈奇,咱俩也别绕弯子了。许文给人事部打招呼,说一个叫陈奇的想进饭店,我就知道是你。今天亲自来当这个面试官,就是想要跟你把话说清楚。” “我大你五岁,从小长大的环境也不一样,懂我的意思吗?” 刚一见面,她就劈头盖脸的一席话,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本来我是抱着不主动打扰对方的心态。但她这么讲,我就很不舒服了。 我立刻回答道:“还真不懂,你给个明示呗。” 没想到,李紫桐直接拿出一张银行卡拍在桌上。 “这里的一百万,是我的诚意。只要在我面前消失,我还可以再给你五百万,还有房和车子,让你拥有别人奋斗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我看着桌上的银行卡,一下子气乐了,笑着问道:“好家伙,出手可真够大方的,密码多少来着?” “尾号六位。”李紫桐看我拿起了银行卡,松了一口气。 我拿着银行卡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咔嚓一声,就给掰断了。 第6章 锁龙井的传说 眼见银行卡被我毁了,李紫桐冷着脸站了起来。 我抓着银行卡碎片,递到她眼前,松开手指,碎片全都掉在办公桌上。 我强压着怒气问到:“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母亲的意思?” 李紫桐面色不善的看了我两眼。 “都说这么明白了,你非要追根究底,一点面子也不留,才肯死心吗?” “小爷是修行中人,眼里揉不得沙子。退不退婚,让你妈来亲口说。说不认当年跟我爹定下的事,我自然拍拍屁股就走。” “满口我母亲,不就是提醒我,当年你父亲救过我命吗?我最瞧不起这种携恩求报的人了。” 李紫桐厌恶的瞄了我一眼。 当年的婚约,可是她母亲提出来的。我只求正面回应一句话,把事情了结,这tm的叫携恩求报? 如果当年没有我爹,她八岁就死了。救她一命,还救出毛病了? 我彻底怒了,隔着办公桌挑起她的下巴。 “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来携恩求报,你赶紧报答我!” 她打开我的手,一耳光朝我抽来。 我是练过的,受到袭击立刻形成条件反射,抓着她的手腕,就是一扭。 李紫桐顿时仰面朝天,大半个身子半歪在办公桌上,疼得发出了一声哼哼。 我赶紧松手说:“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李紫桐揉着肩膀,满眼杀气对我说道:“滚!” 本来她衬衣就少扣了一颗纽扣,这么一折腾,下面一颗也崩开了。 直接走光了! 我盯着衬衣扣底下深深的沟壑,瞪大了眼珠子。 李紫桐注意到了我的眼神,一把按住自己的领子。 “色狼,滚!” 看着她脸颊发红,气急败坏样子,还真好看。 此刻,我忽然产生了一个疑问。 千里迢迢过来相亲,就算你不同意,起码也得先礼后兵吧。 请我吃上一顿饭,然后再委婉的提出退婚的事,这才合理。 像这样直接拿一百万来砸我,这是人事总监能干出来的吗? 我现在怀疑,她拿钱砸我,是在测试我的诚意。 李紫桐见我还盯着她在看,恼怒的说:“你再不滚,我叫保安了。” 我想了想,要弄清楚情况,也不急于这一时。 “别作,有你求我的时候。” “我会求你?” “那咱们走着瞧。” 我放了几句狠话,便从应聘室出来,径直离开古月饭店。 回头一看,那个男孩依旧坐在招牌旁边,一动不动,暂时没什么异常。 我琢磨着,等到了晚上再来看看,便坐地铁回去了。 回去的途中,我倒是发现了一个特殊的状况。 在地铁站等车的时候,隐约听见站台的玻璃栏里面有铁链拉动的声音。 就像一串很长很粗的铁链,在铁轨上拖。粗大的铁链一节一节的与轨道撞击,剐蹭,发出的声音。声音比拉锯条的声音还刺耳。 我趁别人不注意,悄悄贴着玻璃栏往里面瞅。 只是玻璃栏后面比较黑。往黑暗处看,什么也瞧不见。 回到文叔开的文玩小店铺,文叔一个人坐在茶几边喝茶边赶苍蝇。 文叔见我回来,问我应聘的怎么样? 我所问非所答的说:“坐地铁遇到了一个怪事,听到铁轨上有特殊的声音。一到站,那个声音就没了。” “真的?”文叔好奇的给我倒了一杯茶,催促的让我仔细讲讲。 “真的。就是在北新桥地铁站,等地铁的时候,听到了铁轨上有铁锁链拉动的声音。” 文叔突然笑着说:“你小子就编吧!” 编?我没来得一怔,问他编什么? 文叔看了我两眼,他翻着白眼说:“你小子演的还真像。” “我编什么了?”我眉头紧锁的看过去,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文叔盯着我又看了我几眼,“你确定,真听到了铁锁链的声音?” “嗯!” “嘶!!”文叔深吸了一口凉气。 “坊间传闻,北新桥地铁站那有口锁龙井。说是明朝上京城发大水,刘伯温打造的锁龙井,把龙给锁了起来,水灾这才消退。到了日寇入侵的时期,小鬼子派人拉那口井里的锁链,锁链拉出了好几里长,依旧源源不绝,吓得小鬼子不敢再碰了。” “到了修地铁的时候,坊间传闻,又挖出了那口井,因为年代久远,那口井汇聚了许多冤魂厉鬼。修地铁惊动了井里的冤魂,那些东西没事就喜欢出来瞎溜达。” “所以,地铁五号线每到了深夜,沿途各站点关闭之后,会跑一趟空车,目的是把锁龙井跑出去的玩意,再全部送回锁龙井,免得那些东西找不到回锁龙井的路了,在外面害人。” 文叔一副惊悚的模样抱着肩膀,突然一声尖叫:“半夜坐地铁五号线,你身边的,可能不是人!” 我被他这么一惊一乍的,心脏都蹦到了嗓子眼。 文叔却哈哈大笑起来。 “臭小子,逗叔玩不是?外面溜达了一圈,听别人讲了锁龙井的故事,跑回来忽悠我?” 文叔以为我是在逗乐子。 但我听说这些事后,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坐在古月饭店招牌旁边的男孩。 该不是从锁龙井里跑出来的吧?邪祟这种东西,只要沾过龙气,那就不能当普通的凶灵看待了。 希望是我想多了。 可是在这个时候,我莫名其妙的担心起了李紫桐的安危。 想给她打个电话,可刚刚人家都让我滚了,当小爷是不要面子的吗? 我忍了两个小时,到快吃晚饭的时候,还是坐不住了。 给她拨了一个电话。 “呃,那什么,晚饭有空吗?请你吃饭。” “滚。”电话直接给挂了。 过了半个小时,我又忍不住一个电话过去。 “你家饭店招牌上,有一只凶灵,天黑之后千万别在饭店逗留。” “你咋不说我有血光之灾快死了,需要你给我作法才能救我的命啊?神经病,恶心。” 李紫桐对我一通臭骂后,手机里再次传来盲音。 我也怒了,暗暗骂道:笨女人,你真是爱死不死,死了最好! 第7章 我是无极道士 我提醒李紫桐小心凶灵,她却骂我神经病,这让我情绪异常暴躁。 为了发/泄不痛快,晚上八点多钟,我溜达到附近公园,找了一个僻静的位置,打起了拳。 一套无极阴阳拳,我打了十几遍,浑身热汗淋漓,劲风阵阵。 就在我打拳的过程中,我发现有一双眼睛注视着我。 我停下打拳,顺着感觉看去。五十几米开外的垃圾桶边站着一个面容俊俏,眼神锋利的男子。 我这一看过去,那名英俊的男子掐灭手里的烟头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通过他走路的姿势,散发出的凌厉气势,可以判断出这个人当过兵。 我疑惑的看着男子走到跟前。 他走到跟前,二话没说,刚猛的一拳直接打了过来。 速度极快,角度刁钻。 我一个闪躲避开,跟他拉开两米多远,警惕的盯着这个陌生男子。 男子眼神锋利的扫视了我一遍说:“反应不错嘛!我叫林岩,八年特种军医退伍,现在是李紫桐的私人保镖。” “李紫桐的保镖?有事?” “你和李紫桐的事情我听说过,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娃娃亲?”林岩笑了一下,又像下通知一样的说:“我专程过来找你,是要告诉你别想攀高枝了,强扭的瓜不甜。” 娃娃亲是什么?就是把时间线拉长了的订婚协议。在没有取消订婚协议之前,李紫桐就是我未婚妻! 一个保镖居然知道李紫桐私人的事情?他跟李紫桐什么关系? 想到这个问题,他们具体什么关系,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我看了林岩几秒,准备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后,去找李紫桐的母亲把这门订婚协议给了结了。 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内心虽然挺痛苦的,但那股因为李紫桐升起的暴躁情绪,也趋于了平淡。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我收回看林岩的目光,便往公园外走去。 林岩两步挡住了我的去路,眼神不善的盯着我质问:“你刚刚打的是无极阴阳拳?” “嗯?” 我疑惑的停下脚步。 林岩说:“我祖上三代都是中医,我劝你别再练无极阴阳拳这门邪门歪道的拳法了,免得英年早逝。” 祖上三代都是中医?中医世家子弟? 十个道士九个医,医道不分家。 无极阴阳拳,在正统中医和正统道士眼中,属于邪门歪道。 因为中医讲究阴阳平衡,五行相生相克。根本理论是如果阴阳失调,五行失衡,就会生病。 不管是太极,还是八卦,咏春,都是讲通过运动,锻炼肌肉筋骨呼吸,从而影响到内脏,调和阴阳五气,达到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效果。 正统讲阴极生阳,阳极生阴,阴阳平衡,刚柔并济。 但无极阴阳拳,跟正统的理念完全相反。 请问阴的极限在哪里?阳的极限又在哪里? 无极阴阳拳,讲阴无极,阳无极,追求的是极致的刚猛和极致阴柔。 从无极阴阳拳被创造出来,就被正统所不容,被归为邪门歪道。 我练的无极阴阳拳,更准确的说是无极阴阳拳的阴拳,极端的追求快狠准,追求以点破面。 大众所熟悉的道士,准确的称呼是太极道士,像我这种叫无极道士。 我看着林岩刀削斧劈的英俊脸蛋不禁乐了,我说:“你刚刚不是说这都什么时代了还娃娃亲?这都什么时代了,还管我练无极拳?” “男女之事属于小道,随着时代怎么改变都可以。但无极拳是偏激的邪门歪道,天理不容,你年纪还小,我劝你趁早迷途知返,免得害人害己。”林岩不容置疑的盯着我的眼睛。 说什么邪门歪道,天理不容?不就是太极的理念为正统,无极的理念跟太极的理念相冲吗? 我瞥了瞥嘴,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没想到林岩再次动手,朝我肩膀抓来。 他用的是军中擒拿,至刚至猛,出手狠辣无情。 我不闪不避,迅速的一寸拳打向了他的喉咙。 如果他不躲,我最多肩膀挨一下,但他的喉咙挨上我这一下,必死无疑。 林岩抓来的手,紧急变招,躲开了我打向他喉咙的寸拳。 我在他变招的当口,掏出随身携带的竹制匕首,扎了一下他腹部的左上方。 一击得手,我闪身退开说:“你已经死了。” 林岩揉着肋骨,正要再次动手,他听到我的话脸色难看的停下了动作。 因为腹部的左上方,肋骨下面,是脾脏。以我用竹匕首扎他的角度,如果换成真匕首,扎伤脾脏,再怎么抢救都无效。 他出生中医世家,一听便知道他输了。 林岩深吸了一口气说:“邪门歪道。” 我收起竹制匕首,转身走开说:“别惹我。” “上京龙蛇混杂,不是你一条小泥鳅能翻起大浪的。我劝你别太狂,免得给你亲戚朋友带来无妄之灾。” 我走了几步,听到身后传来的威胁,我脚下一顿,回头冷眼看过去。 林岩走过来,拍着我的脸颊说:“小/弟弟,别以为我是在威胁你,我只是给你讲一个事实。我祖上三代都在上京行医,关系网遍布三教九流,不是你一只井底之蛙能够理解的。就像你练邪门歪道的东西,把身手练得再厉害,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只敢用竹匕首?这就是现实。” 轻轻的巴掌拍在我脸上,不疼,但侮辱性极强。 我一把抖开他的胳膊,伸手一抓他的头发。 林岩反应极快的躲开,我只扯掉了他两根头发。 我暗自收起了他的头发,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看什么看?你要是再去纠缠李紫桐,就别怪我对许文的小店铺下手了。”林岩整理了一下发型,正了几下衣领走开说:“我也是无聊了,跑来跟一个乡下小子较什么劲?” 我捏着着林岩的两根头发,低着头,回到文叔家店铺的仓库,准备起了开坛作法的东西。 虎无伤人心,人有害虎意。 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第8章 开坛作法扎小人 我并没打算施展五方五鬼搬运术对付林岩,而是准备扎他小人。 千万别以为“扎小人”在民间是烂大街了的术法,就小瞧了“扎小人”。 事实上“扎小人”是十/大禁术之首。像令人谈之色变的痋术,蛊术,降头术给“扎小人”提鞋都不配。 痋术简单的讲是把虫子放在身体里来养,虫子会慢慢吃空人的五脏六腑。死的人越痛苦,养出来的痋术虫威力就越大。 蛊是把毒虫用特殊的毒草培养,然后放在一起厮杀,最后胜者为王。 降头是毒和人结合,弄出来的东西。 这样三门邪恶的邪术,只排在十/大禁术的末尾,连前五都进不去。 “扎小人”能排在十/大禁术之首,因为“扎小人”的本质是诅咒。 当然,我对“扎小人”只会一些皮毛,甚至连皮毛都不算。 真正练“扎小人”的人,入门就要剪掉自己的舌头,成为一个哑巴。 一来是为了练咒言,二来哑巴行走天下,肯定会受到冷眼和欺凌,导致内心的怨毒越积越深。 在行走天下的过程中,如果碰到了一个不嫌弃自己是哑巴的爱人,要亲手把心爱的人给咒死。 咒死心爱的人,怕是每时每刻都会活在痛苦中,连自己都恨自己。 怨世,恨自己,只是“扎小人”入门,继续往下修行的方法,我想想都头皮发麻。只希望这门十/大禁术之首的术法,永远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不要再现世了。 言归正传,文叔做了多年文玩生意,仓库里沉积了许多没卖出去的小玩意。 开坛作法扎小人的东西,在仓库里差不多都能找到。 我在仓库的空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点了四根红蜡烛。 又用指北针,把蜡烛调整到了正北,正南,正西,正东的位置。 点好了蜡烛,我拿白线绑着蜡烛的脚,把四根蜡烛连在一起,拉成了一个四方形。 这是最简单的四象八卦颠倒阵。 也是最简单的法坛。 因为四方形的四条边,代表着正北,正南,正西,正东。四个角代表着东南,东北,西南,西北。 然而此刻,红线连着的蜡烛,四根蜡烛是四个角。然而这四个角却占了正北,正南,正西,正东。 这就是错位了四象,逆乱了八卦。 我布置好了法坛,关掉仓库的灯。屋里当即陷入了一片昏暗,只剩下四根红蜡烛散发出来的烛光。 我拿了一叠拜神用的黄纸和剪刀,盘坐到法坛中间。 一叠拜神用的黄纸,一般都是九张。我打开黄纸,抽出薄薄的一张,用剪刀剪起了小纸人。 一张纸片人。 两张纸片人。 三张…… 昏暗的仓库,冰冷的地面,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徘徊。 当第七张纸片人剪出来,我终于进入了作法的状态。 我缓缓的闭上眼睛,拿着剪刀和黄纸,剪出了第八张纸片人。 作法需要状态,一般人作法都会先沐浴更衣,让身体处在最敏锐的状态。 在法坛前放空心灵,感受天高,感受地阔,感受光线,感受空气流动……尽可能的放开眼睛,耳朵,鼻子,舌头,肌肤对环境的感受,让思维跟着感受走。 当思维跟天地交感,便达到了大众所熟知的一个状态:心诚则灵。 心诚则灵,讲的是:无我,无天,无地,无所求,求有应。 无所求,求有应是指作法的时候,状态是无我,无天,无地,自然而然的去做一个东西,这个东西会通灵。 这种状态需要天赋,也需要后天的培养。 所以道门讲究两个字:悟性。 我处在作法的状态,闭着眼睛剪出了第八张小纸片人,猛得睁开了眼睛。 眼睛睁开的一瞬间,古怪的事情发生了,仓库里并没有风。 四个蜡烛上的火焰,一阵摇曳,猛得一下全部熄灭了。 连着四根蜡烛的线,也奇怪的绷断了。 整个仓库陷入了一片漆黑。 漆黑的环境里,静悄悄的。 我满背冷汗的大口喘着粗气,耳边只剩下了我厚重的呼吸声。 也就是闭着眼睛剪出第八张小纸片人的短短片刻时间,我感觉比做了一整晚上的噩梦还要疲惫。 “呼呼呼!” 我坐在地上,喘均匀了呼吸,爬起来打开仓库的灯。 拿着作法状态剪出的小纸片人,放到桌子上。 “扎小人”最重要的就是小纸人了。我已经开坛剪好了小纸人,也没急着对林岩下手。 我擦拭好了身上的冷汗,又泡了一壶茶。 坐到桌子前面,拿过墨水瓶子,把林岩的头发点燃,扔进墨水瓶里搅了搅。 提笔在纸片人头顶,双手和双脚,分别写下了“官病死丧宅”五个字。 又在小纸人中间画了一个咒言,咒言的图案一般人都不认识,意思是:煞。 官煞,病煞,死煞,丧煞,宅煞,五煞临身,扎小人这门术法,已经完成。 扎小人的术法虽然完成了,但如果林岩气运旺盛,这小人只会让他原本的好运消散。 为了防止林岩气运旺盛,扎小人对付不了他,我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半,时间还早。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拿着信封装好小纸人,搭车来到观音庙。 白天游客挺多的观音庙,这个事情已经关了门。 我在观音庙附近找了一个僻静的位置,施展五方五鬼搬运术,让五方五鬼带着信封跑进观音庙,把信封埋在了香炉里面。 拜神的人一般都是运气不好,才会求神保佑。这类上香的人,香火是带着晦气的。 即便是把一个人的生辰埋在香炉里,天天让倒霉的人拿香插,这个人也会倒霉透顶。何况是作法弄出来的小人,放在香炉里让人扎? “祖上三代都在上京行医,人脉遍布三教九流是吧?我呸!” 搞定了这一切,我心情极好的回去洗了一个澡,准备睡一个好觉了明天去找李紫桐的母亲,了结掉过去订的娃娃亲。 等退婚了结了娃娃亲,我就去找锁龙井。 毕竟陈屠龙打死过黄河里一条龙,万一那条龙上门寻仇,我连龙长什么样都没见过?那就被动了。 锁龙井里要是真锁着一条龙的话,倒是可以拿来参考研究一下。 我想好了要做的事情,踏实的进入了梦乡。 至于林岩?我已经把他抛在了脑后。一个死人而已,关注一个死人具体怎么死?有意义吗? 令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我刚起来洗漱完毕,李紫桐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冰冷的质问我:“姓陈的,你这个阴险小人,你对林岩用了什么邪法?” 第9章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我听到李紫桐冰冷的质问,没来得一愣。 扎林岩小人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李紫桐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李大小姐,您这一大早吃炸药了?” “林岩昨晚去找你,跟你发生了矛盾。他回家之后,洗澡一头栽倒在地晕迷不醒。医院检查结果身体毫无异常,从中医的角度判断他是心神受了重创,导致晕迷不醒。是不是你对他下了阴手?”李紫桐冷漠的质问再次从手机里飘出来。 听到她的话,我算是弄明白了什么情况。林岩出事了,而李紫桐见识过我爹神秘未知的本事,所以她怀疑是我? 我说:“他洗澡摔倒,你就来质问我?” “他家祖上三代,在上京行医已有百年。林家的关系网有多复杂,你知道吗?如果这件事跟你有关系,你知道你惹了多大/麻烦吗?”李紫桐在电话里头气急而笑。 听着冷笑声,我不屑的瞥起了嘴角。 麻烦?势力大就了不起吗? 十年可见春秋轮转,百年可见生老病死。千年过境王朝更替,万载长空斗转星移。人在天地之间虽然渺小,犹如井底之蛙,但我也要跳到那井口,站在井口上,抬着头,看一眼那无尽长空。 我不可能因为势力大的一只大蛤蟆,已经蹲在了井口。那只大蛤蟆不允许别的蛤蟆往井口上跳,我就不跳了。打,即便是输,那也无憾。 我说:“人各有命,富贵在天。李大小姐,您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去吃早饭了。” “我懒得管你。”李紫桐挂断了电话。 我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盲音,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女人是站在林岩那边在试探我的口风?还是在担心我惹麻烦? 她这动机模棱两可,像是在探口风,又像是在关心我这件事,我更偏向于往坏处想。毕竟我跟她不熟,而林岩是她的保镖,连我和她有娃娃亲这种私人的事情林岩都知道。 除非我脑壳有包才会认为这女人是关心我才会打电话来质问我。 她到底怎么想的?我懒得过多揣测,反正我打算拜访她母亲,了结掉过去这桩娃娃亲了。 我一个电话打给李紫桐的母亲,接电话的是她母亲的秘书。 我跟秘书一翻交流,得知她母亲在外地,下午三/点会飞回上京。 我跟对方讲好了,下午我去拜访,便为拜访准备起了礼物。 一个上午我都在文玩市场溜达,寻找和挑选礼物。 在溜达文玩市场的过程中,没想到捡了一个漏。 我碰到了一张雷击木做的小棺材。 这张雷击木做的小棺材,就跟普通的饰品小棺材放在一起,是春芽木做的。 应该是山里一棵春芽树被雷劈过之后,烧了半截,剩下的完好部位被木材商砍伐,弄下山卖给了工厂。工厂又制作成了寓意升官发财的饰品小棺材,又流落到了终端市场。 说白了,这张雷击木做的小棺材除了气味,还有感觉不一样之外,看起来跟普通春芽木做的没有区别。 价格也不贵三百多块钱。 因为文叔跟人家老板认识,那老板还给我打了个折,一百块钱就卖给了我。 棺材本来是装死人用的,被雷劈过的木头做成小棺材,稍微改进一下就能拿来封印邪祟。 就算不拿来封印邪祟,送人放在家里也能辟邪,逢凶化吉,增长运气。 事实上,雷击木最大的作用是放在身边可以解郁。至于原理?可能是雷击木带特殊静电,能刺/激到脑电波,又或者是别的原因,可以影响到人的生理,反正就是有解郁的功效。 这东西可遇不可求,对有需要的人来讲,千金难求。 我用一百块买到了雷击木做的小棺材,中午跟文叔一起在店铺吃盒饭,盯着小棺材都在沾沾自喜。 文叔说:“你下午要去拜见未来丈母娘,送一个一百块钱买的春芽木发财,会惹人笑话的。叔这还珍藏了几颗两百年的老蜜蜡,要不给你做成手串的尾扣,你拿去送人?” 木材这一行的水,比玉石行当的还深。雷击木认识的就认识,我也懒得解释。 我说:“我转了一上午挑到的东西,礼轻情意重,心意到了就好。” 文叔语重心长的说:“你小子怎么就不听劝呢?我告诉你,丈母娘看女婿,看的就是一个态度。” “叔,听您的意思,您是遭受过丈母娘的毒打?”我也没说是去退婚,毕竟婚还没退,等退了之后再告诉文叔也不迟。 “你爹才遭受过丈母娘的毒打,滚!” 就在我和文叔闲扯淡的时候,市场管理员带着一行三人来到了店铺门口。 那一行三人,为首的中年人,西装笔挺,不怒而威。模样跟林岩有几分相似,一看就是来着不善。 市场管理员进门,笑着跟文叔打过招呼之后,介绍那个中年人说:“许老板,这位是碧海珠宝的林总,跟大家也算半个同行了。” “许老板,你好。我叫林海,昨晚我侄子跟您侄子在公园发生了一点矛盾,现在昏迷不醒。”林海皮笑肉不笑的朝我看过来。 文叔并不晓得我和林岩的事情,更不知道我扎了林岩小人。但文叔二话没问,拿起茶壶,手一松,茶壶掉在地上碎了个稀烂。 很普通的一个紫砂壶。 文叔看着林海说:“五百年前宫廷御制的紫砂壶,怎么就被人给碰掉了呢?” 我对于文叔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因为文叔的儿子在县里跟人打架,我爸知道之后,也是不管他儿子是对是错,就给他儿子撑腰。我爹和文叔的护短,是一样一样的。 林海看着摔烂的茶壶,脸色不变。他带着的两个人面色难看的往前一步说:“碰瓷也不分是谁?不想混了!” 市场管理员笑呵呵的说:“许老板,林总,你们有什么生意慢慢聊,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市场管理员溜了。 文叔瞅着姓林的说:“你侄子昏迷不醒,是我侄子打的吗?如果是,请报案。不是的话,请离开。我这虽然是开门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但不欢迎恶客。” 第10章 麻烦上门 “许老板的胆色和气魄,在下也略有耳闻。二十年前,许老板单槍匹马到花鸟市场摆地摊,凭眼力和胆色打进了文玩市场。多年经营,经历了不少起起伏伏和风浪,总算在市场里站住了脚,捞到了一个买蜜蜡就找许文的名头。” 面对文叔的赶人,林海玩味的环顾着并不大的店铺。 他沿着橱窗走到店铺的镇店之宝,一串南红珠前面。 林海斯文的从口袋拿出一块手帕,面带笑容的恭维着文叔。 突然,林海用手帕包着手指,一拳打在橱柜玻璃上。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他这一拳用的是震劲。 玻璃像蜘蛛网一样龟裂,一块一块的散落下来。 林海转头冷眼盯着文叔,满眼奚落的讽刺道:“你这二十年起起伏伏,不过是在跟一些虾兵蟹将争夺一些蝇头小利,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 他抓过做为镇店之宝的串珠,用力一扯。 珠子一颗颗的撒落,掉在地板上,咚咚咚发响。 说时迟,那是快。林海是突然砸玻璃,拿出串珠扯断,我冲上去想要阻止,珠子已经散落了一地。 我没来得及抢过镇店之宝,一无极崩拳打向他的心窝。 林海用咏春散手架住我打过去的崩拳,被震退了两步,他赶紧跟我拉开了安全距离。 旁边两个随从迅速挡在他身前,一下把他护在了身后。 林海脸色难看的盯着我说:“无极崩手?” “散落的珠子,给我一粒一粒的捡起来,否则……”我走无极之道。林家是中医世家,医道不分家,后面的话不用我多说林海自然懂什么是无极道士。 今天他不把珠子一粒一粒的捡起来,那就把命留下来。 不是他们三个把我打死,就是我把他们打死。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眯眼发笑的开始倒数:“三,二……” 林海神色凝重的盯着我的眼睛。 “我捡。但是少年人,我劝你一句过刚易折。”林海忽然笑了,一副大气的样子蹲到地上,一粒一粒的捡起了珠子。 我看着他一粒一粒的捡着珠子,也没说话。 什么叫过刚易折,我要没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硬,这会挨欺负的就是我和文叔吧? 林海一串珠子捡完,他把珠子装进口袋说:“这串南红珠子也算是极品,在市面上不多见,但也不算什么稀罕的事物。价格差不多在二十几万浮动,我出三十万。多的算是砸破了玻璃的钱。” 说着,他朝身旁的随从瞥了一眼。 随从动作迅速的开出了支票,面无表情的递到文叔面前。 文叔接过支票,看了几眼说:“林老板有钱,大气。” “后生可畏,该谈我侄儿昏迷不醒,心神受创的事情了。”林海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走到茶几边,大刀阔斧的坐下去了又说:“我做珠宝生意,也有几位做蜜蜡生意的朋友,做的是上游市场,不做终端,如果许老板有兴趣的话,咱们找机会一起喝个茶?认识认识。” “做生意各有各的门路,就不需要林总费心了。”文叔不晓得我和林岩怎么回事,别的话一个字也没多说。 我看着林海说:“人要脸,树要皮。”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林海面部紧绷的站了起来,眼神锋利的盯着我说:“小朋友,见好就收。”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瞅着门外直言不讳的又说:“别让我动手赶人。” 林海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带着两个随从走了。 一副此事不会善了的眼神,吓唬谁呢? 我说:“别再惹我,否则玄门事玄门了。玄门中人玄门老。” 这句话文叔和林海的两个随从都没听太明白。说白了就是林家再来惹我,既分输赢,也分生死,只有一方能留在世上。 林海听了脚步一僵,双手发颤的回头说:“小子,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做人别太狂。” “我在家中坐,你们姓林的接二连三来找我麻烦?是你们习惯了欺负那些不敢吭声的人,有人反击就不习惯了吧?”我冲上去,一无极崩拳打过去。 林海惊险的躲开。 我也没有追击,冷眼盯着他。 “走。”林海脸色难看的一声招呼,带着人走了。 我回到茶几边,文叔面露余悸的吐着粗气说:“小祖宗,你知道林海是什么人吗?他掌管的碧海珠宝占了珠宝行业的半壁江山。你叔叔我这小店铺,只要他一句话就能轻易碾碎,你知道吗?” “怕什么?只要我不死,林家敢动您一根汗毛,我就去动林家的亲戚。”我瞥了瞥嘴。 文叔怔了一下,唉声叹息的说:“我以为我还保持着十八岁的少年心态,现在看来,叔我是真的老了。” 我笑眯眯的给他喝完了的空茶杯续上了茶。 文叔喝着我倒的茶水,不痛快的说:“笑屁。” 就在我跟文叔闲扯淡的时候,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一阵清风吹进店铺。 杯子里热气腾腾的茶水,热气飘了几下,怪异的直接凉了。 我察觉到异样,盯着杯子一下站了起来。 有句话叫人走茶凉,茶水忽然凉掉,这是不祥之兆。 文叔也察觉到了不对,紧跟着一起站了起来嘀咕:“这大热天的大中午,外头骄阳似火,哪来的徐徐清风?还有这茶,怎么突然凉了?” 文叔惊疑不定的说着,余光下意识的警惕着墙角,柜角,这些避阴的位置。 最后他看向了侧面一个柜子,因为那个柜子的高格,放着一尊关公雕塑。 文叔这一看过去,柜子高格便传来了一声瓷器裂开的声音。 我紧跟着几步过去,关公雕塑在我眼皮底下,碎成了一堆瓷片。 汪,汪,汪。 就在此时,店外又传来了隔壁店铺宠物狗的叫声。那声音像是恐吓,又像是惊慌。 我几步跑到门口,一出门槛,头顶的招牌掉下来。我反应迅速的躲开,掉下来的招牌几乎是贴着我的脸,掉在的地上。 幸亏我打小练武,警觉和反应比一般人要快,如果稍微躲慢一些,被招牌砸到脑袋,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心有余悸的盯着掉地上的招牌。 一抬头,发现原本挂招牌的位置,飘着一条红色纱巾。 那其实是一条白色纱巾,是被鲜血给染红了的血纱巾。 上面腥红的血液,粘粘连连的,散发着瘆人的煞气。 这尼玛的是碰到了厉鬼封门? 第11章 厉鬼封门 厉鬼封门是专门术语。 野史里记载,最有名的厉鬼封门,是沈万三和苏半城之争。 话说那是元末明初,苏半城垄断了江南大部份绸缎生意,低价收购桑蚕物资。 沈万三这个后起之秀,绸缎庄生意兴隆,以更高的价格收购农桑物资,惹恼了苏半城。 苏半城备了一马车丝绸,一马车瓷器,一马车金银珠宝,以及九百九十九担粮食上茅山,从茅山请下来了一个叫刘大彬的茅山道士。 这个刘大彬可不是凡人,是茅山第四十五代宗师级的人物。 元末明初,全真发展迅猛,横断江南,以驱除鞑虏为己任。这一位茅山宗师刘大彬受朝廷亲封,入元朝皇室做过醮,是元朝皇室放在江南跟全真放对的存在。 这个刘大彬那是有真能耐,否则元朝皇室也不会把这个刘大彬挑出来跟全真放对了。 苏半城请下来刘大彬之后,刘大彬在城里闲逛了三天,便跟苏半城讲:事情已办妥,是时候回山了。 苏半城好吃好喝的招待了刘大彬三天。 刘大彬这三天不是在城里溜达,就是在戏园子里听戏,又或者在酒楼里听姑娘唱曲,屁事也没干。 苏半城疑惑不解,或许心底已经在骂街了,但也不敢多问,又派人置办了九车米面粮食,亲自送刘大彬回山。 回到茅山,刘大彬又说了一句话:“你且查查周庄锦缎的情况。” 周庄锦缎便是沈万三绸缎庄的名字。 苏半城暗骂着刘大彬拿调子,回城这派人一查不要紧,查出来的结果吓了苏半城一大跳。 周庄锦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沈万三,绸缎庄的掌管,伙计,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因为打刘大彬下山那天起,这三天内,凡是到周庄锦缎买过布匹的人,不是头晕目眩,便是恶心想吐,其中还有三个富裕人家身怀六甲的贵妇,暴毙而亡。 若是一两个人买了沈万三的布出问题,也没人会联想到沈万三的布庄。 但成千上百人一起出事,共同点都是买过沈万三的布,那不找沈万三,找谁? 苏半城得知这个消息,欣喜异常。虽然苏半城对刘大彬如何做到的这一点,无比好奇,但他也不敢上茅山询问。总之沈万三火烧眉毛了,苏半城逮住机会,派人去煽风点火,集合了那些买布出事的受害者家属,一起砸了沈万三所有绸缎店铺。 并且要沈万三赔命,给个交代。 沈万三因此家业尽毁,还落了一个发配河南三年的牢狱之灾。 在发配的日子里,沈万三也没放弃东山再起的想法,可只要他尝试做生意,东西卖给谁,谁就会倒霉出事。 沈万三始终想不透哪里出了问题? 也是沈万三运气,一次破庙躲雨,因缘际会,碰到了云游避雨的张三丰。 沈万三向老道长讲了他的际遇。 张三丰让沈万三闭眼。 沈万三疑惑不解,但是照办了。 张三丰拿拂尘敲了一下沈万三的额头,随后说:“摸一摸你的背后?” 沈万三还没摸,就感觉背心皮肤不舒服,紧跟着伸手进衣服里,从背心撕下来一张“紫金符”。 紫金色的符篆,非布非纸非皮,但又像布像纸像皮。 上面绘制的符文,线条跟蝌/蚪一般,看着神秘未知又诡异。 沈万三莫名其妙的从身上撕下来了这样一个玩意,惊悚莫名的请教张三丰。 张三丰直言不讳的说:“这是无常封门咒。你做生意碰到了高人使坏,用无常封门咒封了你一生财运。常言道,失之东偶,收之桑榆,否极终有泰来时……” 张三丰说着拂尘一抖,沈万三手中的紫金符篆,落到了破庙的小香炉上。 张三丰说:“你损失的财运,皆在这炉子里,收好!” 也就是这时候,雨过天晴,张三丰含笑走出了破庙。 沈万三抱着香炉,两三步追到庙门口,发现张三丰已经到了数十米开外。再看,张三丰已经到了百米开外,再一眨眼,老道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这是野史里关于“聚宝盆”的记载,其中茅山刘大彬用的法门是:无常封门咒。 无常封门不是谁都能施展的,茅山后学便创造出了“厉鬼封门”这一法。 无常封门咒,排在道门十大山术第九位。 厉鬼封门是道门三十六小山术之一。 我站在店铺门槛外,抬头看着血红色的纱巾,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厉鬼封门。 这门小山术,主要是断人财路,也能要人的命。 文叔紧跟着我跑到门口,看着砸落到我脚边的招牌,一口凉气憋着嘴里说:“小奇,你没事吧?” “没事。”我收回看血纱巾的目光,轻轻摇头。 文叔跟着我瞅了两眼,他看不见血纱巾,疑惑的问我在看什么呢? 我为了避免文叔担心,没有透露血纱巾的存在,也没讲厉鬼封门的情况,直接了当的说:“文叔,咱们家麻烦来了。” 文叔回头看了一眼店内的茶几,还有摆放关公雕塑的柜子,低头看着地面的招牌,眼神锋利的沉声说:“你说接下来咋办?叔听你的。” 我从文叔言语之间感受到了淡淡的杀意。 别看文叔生的单薄,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事实上,文叔第一桶金是挖坟来的。 文叔一共下过两次墓。 第一次他是和村里恶棍下地,三个人一起下去的,最后只有文叔一个人出来了。 据说是产生了内讧,村里拿两恶棍永远留在了地下。具体怎么样?我也只听过只言片语,这种事我也不会傻到去问。 第二次,文叔下墓出来之后出来,莫名其妙的差点死球,被我爷爷治好后,他才单槍匹马来到上京做生意。 对于神秘未知的事情,文叔是半懂不懂,将信将疑,但他在地下经历了生死之后,碰到神秘未知的事情,文叔对我家是无理由的信任。 我说:“关店,从现在起,不管谁找您买东西,您都直接了当的说,店铺遇到了麻烦,这个生意做不成了,要等麻烦解决了再做。” “嗯?”文叔疑惑了一声,憋了口气说:“好!” “切忌,一定要直接了当的告诉对方,买卖做不成了,不要找别的理由模棱两可的托着客户。”我再次郑重的重申了一遍。因为买卖这是一条“因果”线,必须直接了当的砍断这条“因果”线,否则厉鬼封门就会沿着“因果”线来搞事情。 文叔虽然满眼的疑惑,但也没多问,郑重的说:“放心。” 厉鬼封门影响不到店铺的业务关系,那极有可能会有邪祟直接上门,让店铺见血导致生意破败。 我看着血纱巾露出了一个冷笑。 准备见识一下到底是什么玩意? 我对文叔说:“您现在就把歇业的牌子挂在门上,把店铺钥匙给我,您就开始放假。我在店子里等麻烦上门。” 文叔按照我讲的挂上了歇业的牌子,又把钥匙交给了我,他实在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出来。 “什么麻烦?” “我也说不准啊,到了晚上可能会有邪祟上门来买东西吧!” “得!!”文叔担心的看了我一眼,缩了一下脖子说:“这种事叔帮不上忙,就不留在这给你添麻烦了。” “安了,您回吧!” “对了,你不是跟你未来丈母娘约好了,说下午去上门拜访的吗?” “店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哪有心情去拜访什么未来丈母娘?”提到李家,我没来得一声冷哼又说:“不去了。” “你婶子跟罗秘书关系不错,我让你婶子给罗秘书讲一声,说你临时有事,过后再去拜访。”文叔讲的罗秘书是李紫桐母亲的秘书。 “行。” 我瞅着招牌上的血纱巾,也没多言。 第12章 美人招揽 文叔走了,我一个人留在店铺里等天黑。 白天的文玩市场,除了能看到各家店铺的老板,一个外人都瞧不见。 冷冷清清的,真就是门可罗雀。 平常这些店铺的老板,就是帮关系好的老客户,鉴定一下收藏,赚个人情世故。 如果运气好,弄到了在历史上有过沉浮的宝贝,那才叫事。那一铲子下去,在上京三环内买一套房,是很正常的事。 有的甚至,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辈子。 混文玩行当,九分运气一分技。运气不好,舌绽莲花,经验再足,在这一行里也只能黯然退场。 下午四点多钟,市场里的店铺,相继都关门打烊了。 也是这个时间点,市场内才真正的开始热闹起来。 因为摆地摊卖陶瓷,玉石,珠宝,字画,杂件的摊主,都来市场里开摊了。 摊主们差不多都是男女搭档,至于是不是夫妻就不晓得了,毕竟江湖儿女嘛,嘿嘿。 多半是女的负责守摊子。男的拿着手机在各地摊前边转悠,帮直播间的人看货,砍价,带货。 再有就是上京一些上班族,对一些小玩意感兴趣的,在网上自学了一些鉴宝手艺,白天上班,晚上出来溜达闲逛,想要捡漏。 对于地摊捡漏这件事,我只说一句话:生活如果没了梦想,那多无趣,万一实现了呢?嘿嘿。 再有就有游客,猎奇文玩市场跑过来溜达,这一类人,多半喜欢不懂装懂,俗称两脚大肥羊。 题外话不多说,主要是接下来邪门儿的事,许多发生在这个行当里,简单多介绍了这么几句。 下午五点多钟,别家的店铺都关门了,文叔店铺门口挂着停业的牌子。 我坐在店铺里,吃着盒饭,门外一个漂亮女人,敲了一下门。她站在门槛外,笑颜如花的朝我打招呼说:“小奇爷,您这个点还开着店,是打算收荒货吗?” 抬眼望去,女人瓜子脸,柳叶弯眉,化着淡妆的五官,称得上精致。 一件天蓝色复古包臀连衣裙,包裹着婀娜多姿的身段,像出水的芙蓉可水灵了。 尤其是一张白皙的瓜子脸,天生带着几分风尘气质。她站在那随便一笑,眼里就像带着钩子似的在放电。 这女人叫柳诗雨,在外头摆地摊卖翡翠。摊子上有成品,有半成品,还有原石。 那种一千块钱一吨的原石,包含运费从云南运过来,她从里面随便捡一颗块头大的石头,开几个窗了,敢开直播标价十万。 市场里的人都在背地里喊她:黑寡妇。就是骂她,心肝儿是黑的,不怕以后嫁人就死男人,当寡妇吗? 我瞅了门槛外的柳诗雨一眼,放下饭盒,拿纸巾擦拭干净嘴巴说:“稀客啊,进来坐。” “啥子稀客?姐姐在外头摆地摊,也没个片瓦遮头,哪像小奇爷您含/着钥匙出生……”柳诗雨按着开衩极高的裙摆,迈着笔直雪白的大长腿,跨过门槛。一副酸溜溜的口气,讲着恭维的话,走到了茶几跟前。 我站起来,倒了一圈茶,等她坐下了,我笑着说:“姐姐刚刚提到了收荒货,这是有荒货要出手?” 荒货,就是拾荒的荒。 收荒货,说的是东西进门,不问来历,啥都收。其实谁信谁傻比。 市场有三家店铺,白天不开门,晚上开门收货。 这三家店铺,业务分工明确,分别收红,黑,白三种货红,就是大户人家碰到了为难的事,需要钱,把收藏的东西拿过来出手。碰到红货一般不压价,帮忙渡个难关。 黑,就是坑蒙拐骗偷弄来的物件,最高给三成的价。 白,就是指从死人身上弄来的,最多的是遗产,偶尔有地下来的,这个最高是半价。 整个上京城收货的,已经被这三家垄断了。上京其余市场里收货的,也是这三个势力。 柳诗雨听到我的问话,脸上的笑意收敛,端着茶杯玩味的说:“许文也是市场里的老人了,不会不懂进庙要烧香的规矩吧?” 听到她的话,我没来得一怔,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 这娘们背后有人。 背后站的还是垄断了收货市场的三个势力之一。 她估计以为我晚上开店是要收货,便来问情况了。 我说:“红白黑三炷香,姐姐烧的是哪一炷香啊?” “你猜!”柳诗雨压着开衩到极好的裙摆,起身坐到我旁边说:“猜出来了有奖。” “奖啥?” “亲你一下咋样?”她一副怕被旁人发现的模样,朝门外瞄了两眼。 风情娇/媚的模样,外加人就坐在我半米开外,一阵阵的芳香飘过来,弄得我心跳的厉害。 我沉了口气说:“收白货的。” “猜对了。”柳诗雨一口亲过来,我感觉脸蛋被什么碰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自己感受,她已经亲完了,又挪了回去。 我下意识的捂着脸颊,心跳前所未有的快。 卧槽,小爷被突袭非礼了? 柳诗雨坐回去了之后,又说:“你是怎么猜到的?” “你怎么证明你是收白货的?”我笑眯眯的看着她。 “警惕性蛮高的嘛!”柳诗雨掏出了一张工作证,赫然写着:诗阁,首席鉴定官,柳诗雨。 诗阁就是那家重点收白货的铺子。 我拿着工作证看了几眼,确定了她的身份,没想到她一个摆地摊的,隐藏身份居然这么牛掰,是诗阁的首席鉴定官。 我好奇的问:“你一个人首席鉴定官,跑到外面摆什么地摊?” “废话,当然是寻找人才。”柳诗雨白眼连翻的又说:“你是怎么猜到我是收白货的?而不是收黑货,红货的?” “文叔在市场里混了这么多年,你们收货的三大势力,难道不晓得他的底子?他的第一桶金靠的就是地下的东西,是白货。文叔根子摆在这里,要招揽也是你们收白货的先来招揽。”我学着她的模样翻了连翻了几个白眼。 柳诗雨喝了一口茶,一副怕走/光的样子,按着裙摆站起来说:“你的无极崩手练的很不错,姐姐刚好差一个看谁不爽就打谁的爪牙。如果你扛不住林家的压力了,千万别死撑,记得来找姐姐帮忙喔。” “嗯?你知道?” “你跟林海动手的事情,整个市场谁不知道?”柳诗雨踩着猫步,水蛇腰一扭一扭的走到门口,回眸一笑又说:“姐姐还木有男朋友喔!姐姐最喜欢你这种练武的小狼狗,贼莽撞,贼猛。” 她眉目含情的样子,还有酥/麻的声音,惹得我连打了几个哆嗦。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贼莽撞,贼猛有什么特殊含义,她好像碰到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强忍着笑意走了出去。 当我反应过来贼莽撞,贼猛的含义之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爷,这是被口嗨了? 第13章 柳姐姐的鱼塘 柳诗雨跑过来招揽我,在无形当中跟店铺建立了一条“因果”线。厉鬼封门术就是寻着“因果”线找麻烦的。 柳诗雨走到门槛,门框上一滴血掉下来。 落到了她雪白的脖子上。 柳诗雨摸了一下脖子,又疑惑的四下看了几眼,迈开脚步走了出去。 通过她的反应可以判断,她看不到“厉鬼封门”挂在门框上的血纱,也没发现她脖子上沾了一滴血。 但是她又有所感觉。 我看到这一幕几步追到店铺门口说:“诗雨姐,你等等。” “嗯??”柳诗雨停下脚步,回眸一笑。 一双美眸星光点点,风情万种的笑容七分妖娆,三分玩味。 这一笑把我给惊艳到了。 我呆呆的看着她的笑眼,反应过来抬头看了一眼门框上挂的血纱。 血纱是施展“厉鬼封门术”用的,类似于传说中茅山宗师刘大彬施展“无常封门咒”用的符篆。 柳诗雨跟着我看了一眼门头问:“看什么呢?” 我又看向了柳诗雨的脖子,滴在肌肤上的血滴像血色泪痕,散发着淡淡的煞气。 煞气缠身会导致她时运不济,倒霉。 甚至可能会导致她被厉鬼找上。 柳诗雨见我盯着她的脖子瞅,她媚/眼如丝的肩背一挺,本来高耸的衣服挺起来,身材弧度更加迷人了。 我看了一眼,赶紧瞄向了别处说:“诗雨姐,你脖子上沾了一些脏东西,我帮你擦掉。” “脏东西?”柳诗雨带着一股香风几步走回来,像站不稳似的扶着门框问:“什么脏东西呀?” 芙蓉面带三分笑,站立迎风似要倒。这勾人的姿态,看得我心底直发痒。 我不敢多看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脖子上真有脏东西。” 柳诗雨掏出手机,拿手机当镜子照了照,像站不稳似的手扶了一下我的肩膀,纤纤玉指又缩了回去说:“什么东西啊?姐姐咋没瞧见白嫩的脖子上有脏东西?” “姐,咱能别自个夸自个皮肤好么?”这女人太会撩了,我强忍着不受美色的诱/惑,认真的说:“你刚刚出门的时候,是不是感觉有一滴水落在了脖子上?” 柳诗雨见我讲的认真,她收起了脸上的娇笑。这一瞬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气质大变,严肃,不容靠近。 人是一个矛盾的组合体,诗阁是文玩行当三大势力之一,她是诗阁的首席鉴定官,这般变化没什么好意外的。 我说:“中午我跟林海交手之后,我家店铺的招牌莫名其妙的掉了下来,这件事你也知道吧?” “嗯,听说过。”柳诗雨点头。 “林家世代是中医。医道不分家。我家店铺的招牌莫名其妙的掉下来,是有人利用茅山道术在背后使坏。”我实话实说。柳诗雨像听到了什么特别搞笑的事情一般,又笑了起来说:“你是想笑死姐姐吗?还茅山道术?看你年纪不大,编起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你不去天桥摆摊算命骗人真是屈才了!” “我说的是真的。” “我信你!”柳诗雨撩了一下头发丝,转身说:“我还有工作要忙。你要是扛不住林家的压力,可以来找姐姐帮忙喔!” 她不相信我的话,但我却不能看着她出事。 她背后站着文玩行当三大势力之一,诗阁。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诗阁发现跟文叔店铺有关,到时候诗阁迁怒店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两步追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柳诗雨被我拉的一个踉跄,她脚下靓丽的高跟鞋一歪,娇躯朝另一边倒去,我下意识往前追了一步,伸手去扶她。 一只手扶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一不小心扶住了她身前。 手碰到柔软之处,我像触电似的缩手。 心跳极快的感觉好狗血了! 可是又好喜欢。 我赶紧瞅着别处说:“你没事吧?” 柳诗雨站稳了,满眼寒霜的盯着我。 我说:“你等等,我给你看一个东西。” 我转身一头冲/进店铺。 柳诗雨眼神不善的跟着走进店铺说:“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在她的注视下,快速的找到一个铜盆,打了半盆水。 又拿了一瓶含有柚子植物精华的洗手液,来到她面前。 柳诗雨看着铜盆不咸不淡的问:“你这是干什么?” 我放好了水盆,把洗手液递过去说:“这是含有柚子植物精华的洗手液,跟柚子叶的作用差不多。你搓几下手,再摸一下你的脖子试试看。你脖子上真有脏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柳诗雨盯着洗手液,站着没动。 我说:“就是洗手液。” 她还是没动。 我说:“这就是普通的洗手液……那我去市场门口的超市再买一瓶没开封的过来。” “你等着。”柳诗雨一个电话打出去,过了不到三分钟,一个魁梧的年轻胖子,拿着一瓶没开封的柚子洗手液小跑过来。 这个年轻胖子的名头,我听过,甚至如雷贯耳。姓唐,市场外面一条街都是他爷爷的房产,那些品牌超市,咖啡馆,餐厅都是他家的房客。 妥妥的富三代。 他在眼下这个文玩市场,就是螃蟹一样的人物。大家都喊他唐公子。 唐胖子往我面前一站,一米八几的个头,胳膊有我大腿粗,身板的宽度一个抵我两个。 胖但不肥,健硕的身板像碾土机似的,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我莫名的心悸。 唐胖子把洗手液递给柳诗雨说:“柳老大,你要的东西。” 柳诗雨说:“谢了,我这儿还有点事。你先去我摊子那边,呆会再聊!” “啊?” 唐胖子失落的愣了一下,几步一回头的走出店铺。 走到了门口,唐胖子恶狠狠的回瞪了我一眼骂:“死小白脸!!” 我听到这话,不爽的一眼回瞪过去。 唐胖子虎目一睁,凶悍的气势一般人都不敢跟他对视。 我被瞪的也有些心虚,抬起拳头,手背对着他,竖起了一根中指。 唐胖子转过身来,捏着砂锅大的拳头说:“小子,别以为你打跑了林海就能在胖爷面前猖狂?有种出来单挑!看胖爷不把你打出翔来?” “滚!”柳诗雨满眼寒霜的一眼过去。唐胖子脖子一缩,哼哼唧唧的出了店铺。 唐胖子并没有走远,杵在门外抽烟,还不时瞥我一眼。 看那架势要不是有柳诗雨压着,他能直接把我逮住打一顿。 我好奇的看着店门外的唐胖子说:“唐螃蟹这是咋回事?” “姐姐鱼塘里面一共养了八条鲨鱼!他就是其中一条胖头鲨。你刚刚抓了姐姐不能随便被男人碰的位置,要不要也到姐姐鱼塘里来?”柳诗雨话说的声音令人心痒,但言语之下的冰寒,听得我背后发凉。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要不给她满意的答复,不用林家对我动手了,门外的唐胖子就足够我喝一壶了。 这女人就是那种笑颜如花,手里拽着冷刀子的狠角色。 我说:“你拿柚子洗手液洗洗手了,再摸一下你的脖子,就知道我没骗你了。” 柳诗雨打开没开封的洗手液又说:“你确定我脖子上真有脏东西?” “嗯,确定。” “你要是敢骗姐姐,姐姐可生气了。”柳诗雨抹上洗手液,在铜盆里反复搓洗起了白皙的嫩手。 她洗了一会,我拿了一块毛巾过去说:“你把手擦干,摸摸你的脖子。” 柳诗雨拿过毛巾,擦拭干双手。 她伸手往脖子探去,手快触碰到皮肤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把手缩了回去说:“你要是敢骗人家……” “你在怕什么?”我见注意到她眼中的紧张和好奇,忍不住笑了。 柳诗雨眼一冷,手放到了她脖子上。 手指碰到血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沾在她脖子上的血滴,变成了普通的血迹,沿着她的脖子流了下来。 她感觉到了血迹,瞪着一双美眸,紧夹着膝盖连打了两个寒噤。 我说:“你把手拿下来看看。” 第14章 江湖传承花折扇 柳诗雨洗过柚子水的手碰到了脖子上的血迹。 她拿下手,手指上沾的血迹并不多。 当她看着手指上沾的血,不敢置信的怔住了。 姣好的脸蛋紧张,好奇,惊悚,流露出的情绪很复杂。 她惊愕的鼻翼煽动,深吸了一口气,连香肩都在轻轻发颤。 可见内心是有多震撼。 我拿毛巾沾了一点铜盆里的水,毛巾递过去说:“你再擦拭一下脖子,把血迹擦拭掉,就不会有事了。” 柳诗雨接过去毛巾,轻轻擦拭干净脖子。 她调节好了情绪,好奇的问:“你说林家在背后用茅山道术使坏,道术真的存在?”这不是疑问句,是碰到了这种事,难以置信,震惊。 我笑着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柳诗雨接过杯子,慢慢喝了几口,惊奇的反复打量起了我来。 从头到脚,从脚到头,看了又看。 我被看的不好意思了,摸了几下脸颊说:“诗雨姐,我脸上有花吗?” “有。”柳诗雨一阵轻笑,笑得花枝乱颤。 太好看了,我看了两眼,赶紧扭头看向了别处。 她看到我的反应,笑得更迷人了。 站在店铺外,一直注意店内情况的唐胖子,不爽的踢翻了外面的垃圾桶。 他几步冲来,抓着我的衣领说:“什么茅山道术?少在这装神弄鬼。” “撒手。”柳诗雨笑容收敛,严厉的一眼过去。 唐胖子不甘心的松开我的衣领说:“柳老大,我打小在文玩市场长大,什么骗人的把戏我没见过?就这,你也信?” 唐胖子说着,敲了敲几下铜盆,又把手伸到盆子里搅了几下泡泡水。 最后拿起毛巾检查了又检查。 他什么毛病也没检查出来,却说:“我虽然看不出来他在盆子和毛巾上动了什么手脚,但这小子绝对是耍了什么花招。” “就算小奇是耍花招,是戏法,那也是他的本事,不是吗?”柳诗雨正儿八经的模样,不怒而威。 唐胖子紧捏着拳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柳诗雨变脸就像翻书一般,转头朝我看来,眼巴巴的说:“小奇,姐姐晓得打听别人的本事是江湖大忌,但这个事情弄得姐姐着实心痒。你能给姐姐讲讲吗?” 娇滴滴的模样我感觉我一个心都要被融化了。 这就是一个妖女。 唐胖子咬牙切齿的盯着我,一双拳头捏出了骨头响。 我瞅着唐胖子说:“你不信?” “呵呵。”唐胖子不屑的瞄了我一眼,蒲扇大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表示他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紧跟着他手一抖,手里多出了一把花折扇。 花折扇小巧精致,出现的很突兀,就是凭空变出来的。 我一看到他变出花折扇的手法,便想起了百年前混迹江湖的三种人。 走马红棍,花折扇,破草鞋。 据传花折扇,会迷魂术。拿扇子敲一下路人的肩膀,就能让人傻乎乎的跟着走,迷迷糊糊的把钱全掏出来,等受迷了的人醒来,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而破草鞋负责打探消息,走马红棍武力护航。如果花折扇干活的时候,没什么意外发生,破草鞋和走马红棍都在暗中猫着。 花折扇干的活,通俗的讲就是专门干碰瓷,仙人跳……等等这些事的。 只是花折扇挑选传人,一般都挑选娇滴滴的大美人。像唐胖子这样一个大块头,拿着一把精美小巧的花折扇,真的很…… 我一看到花折扇便退开几步,跟这唐胖子拉开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天晓得他这扇子上带不带迷/魂药这些东西? 唐胖子折扇一开,又唰的一声合上。 他蔑视了我一眼说:“怕了?在胖爷面前装神弄鬼,你还嫩了一点。” “要不咱俩打个赌怎么样?”我迎着唐胖子蔑视的目光。 唐胖子讥讽的扫视了一圈店铺内的橱柜,竖起手指上一枚玻璃种帝王绿戒指说:“跟我赌?胖爷一枚戒指,就能甩这破店铺不知道多少条街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赌?” 我说:“你不是说小爷装神弄鬼吗?只要你敢跟我在这店铺呆到明天早上,算你赢。” 唐胖子瞄了一眼旁边默不吭声的柳诗雨,他看着我说:“行,你要是输了,跪下喊三声胖爷,从胖爷胯下爬过去。” 柳诗雨说:“胖子,大家都是这一行混饭吃的,你跟小奇随便玩玩就行,别太过份。” 虽然柳诗雨经历过血滴的事情,但眼前的胖子不就会变戏法?看的出来柳诗雨对道门山术也是将信将疑。 唐胖子说:“我给柳老大面子,咱们玩轻一点。你要是输了,跪下喊三声胖爷就行。” “如果你输了,就买光这一橱柜手串如何?”我随手指向一旁的橱柜。 橱柜里放着十几串普通的珠子,属于小精品,价格在五千到一万之间。 卖东西不是重点,主要是跟他达成做生意的意向。一旦达成了做生意的意向,不管这笔生意最后成不成?那店铺就跟他建立了一种“因果”线。 “厉鬼封门术”是顺着“因果”线找人麻烦的! 打这个赌,一来是借刀杀人,灭一下唐螃蟹的威风。二来可以试探一下“厉鬼封门术”。 我凝视着唐胖子又说:“敢吗?” 唐胖子看着橱柜说:“胖爷要这些破烂干什么?这些东西加起来总共不要二十万吧?胖爷要是输了,直接给你二十万。” “我要是赢了,平白无故收了你二十万块钱,你反手把我给告到衙门,说我骗你的钱怎么办?”我一副不相信他的样子又补充道:“你一个花折扇,说白了就是个捞偏门的下九流,骗子,我不得不防!” “小子,你说谁是骗子?有种你再说一遍?”唐胖子一个富三代,肯定不是骗子。但他爷爷八成是靠捞偏门起家的,我的话就像踩到了他的猫尾巴似的。他暴躁的冲过来,又要抓我的衣领。 我几步躲到柳诗雨背后,揪着柳诗雨的袖子说:“诗雨姐,他要打我!” “胖子。”柳诗雨好笑的一声呵斥。 唐胖子恼怒的看着我说:“死小白脸,你能要点脸么?你要是输了就跪下喊三声胖爷。我要是输了,买下这堆垃圾。” “好。” 达成约定,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挂在门外的血纱巾,从门口飘过来,盖在了唐胖子额头上。 血纱盖在唐胖子脑门上,他瞧不见血纱,但似有所觉。 他下意识的撩了一下额头,又扭了扭头顶的鸭舌帽。 血纱在他额头留下了一团血迹,又飘出门外挂到了门框上。 留在唐胖子额头的血迹一阵蠕动,形成了一个蝌/蚪般的瘆人字符。 这个看起来神秘诡谲的字符我认识,含义是“子时”的意思。 子时就是大半夜,一天阴气最重的时辰。 半夜子时? 血迹凝聚成这样一个字符,是什么情况? 我看着唐胖子的额头说:“唐公子,等到了半夜,你千万别被吓哭。” “一吓二唬三要钱的套路,小爷比你精通,少在这装神弄鬼。你等着跪着喊胖爷吧!”唐胖子不信,不屑一顾的都懒得多看我一眼。 我看得出来,要不是因为柳诗雨他都懒得跟我打交道。 第15章 一刀穷,一刀富 我和唐胖子定下了赌约。 柳诗雨冲我说了一句:“小奇,姐姐相信你没装神弄鬼哟!”她说完,便出门看摊子开直播卖货去了。 唐胖子听到柳诗雨这句话,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这个死胖子当店铺是他家的一样,大刀阔斧的坐到茶几边,点来了两大盆子龙虾过来。 五百块钱一盆子的那种,放在茶几上。 他瘫在椅子上,喝啤酒,吃龙虾,看起了柳诗雨直播卖货。 这就一卖货的直播间,里面都是文玩和赌石的人。 唐胖子一进直播间,跟尼玛不要钱似的,一下送了十枚火箭。 一千块一个的火箭,一万块钱眨眼就被这胖子给烧了。 还真是财大气粗。 开直播的柳诗雨看到这一波礼物,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声谢谢唐公子,依旧介绍着她的原石。 一万块钱的礼物,她是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但就她一句谢谢唐公子,把唐胖子乐得连喝了两大口啤酒。 唐胖子又是一波火箭飞了出去。 直播间里的人见这么烧钱,就跟打了鸡血了一样,满屏都飘着:唐公子到。 有人问唐胖子昨天买的石头,开出了什么? 也有人讲唐胖子过去一刀下去,一百万打水漂了。也有人讲,唐胖子几十块钱买的石头,切出了千万。 唐胖子笑眯眯的看着屏幕,拿了一只龙虾朝我递过来说:“要吃吗?” 我看着他手机屏幕上刷过的话,忍不住升起了酸溜溜的情绪。 因为直播间里讲的事情都是真的。一刀穷,一刀富,这死胖子开石头,就像老天爷的私生子一般。他手上的玻璃种帝王绿,就是走在市场里随便包了一堆烂石头,开出来的。 他开出了这种属于石头玩家顶级追求的东西,他却还在那说:别看胖爷几十块钱开出了一个宝贝,那是先拿上京两套房交的学费。 他这话也是实话,可是一个出生普通的人一辈子都攒不到上京一套房,谁能拿上京两套房交学费? 这个死胖子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酸溜溜的看了一眼唐胖子额头上的字符,等着他出事了求我。 唐胖子说:“看什么看?投胎是一门技术活。甭管你是羡慕,还是嫉妒,都只会让你自己徒增伤悲。死小子,你要懂,这就是命!” 我沉默的拿过一瓶啤酒开始猛灌。 唐胖子见我这样子心情极好的说:“你要不是买几块石头玩玩?胖爷帮你出钱。” “不用,小爷我自个有钱。”我也是被他气昏了头,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我拿起手机,进入了柳诗雨卖货的直播间,充值了一万块钱。 从小到大,老子的压岁钱,这么多年加起来才攒了两万多。 再加上我来上京,我爹给了我五千块路费。 我全部家当才两万五。 这一万块充值进去,我一千块一个的火箭送出去,一砸千金的爽感混合发/泄郁气的感觉,瞬间充斥了我全身神经末梢。 我点/击屏幕的手指都在发抖。 点了一下,又一下,十个火箭送完,我全身欢悦感觉像在飞似的。 快乐的感觉过了十几秒,等快乐的感觉平复下来,我就后悔了。 一万块钱啊?就这么没了。 这可是我攒了好久的钱。 就为了争一口气,就这么没了? 直播介绍石头的刘诗雨看到这波礼物,她稍微一愣,笑着问:“这是哪位老板大驾光临?是有货需要小女子帮忙长眼么?” 我虽然后悔一万块钱打水漂了,但唐胖子就坐在我旁边虎视眈眈的瞅着。我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装着没事人一样发消息说:“角落那一堆石头我要了!” “这一堆么?”柳诗雨指着我要的东西,她又说:“初次见面,这八块石头都是老坑出来的,我也没开窗,就瞎蒙。您要是包圆了,算五百米一块,您看行不?” 这些石头就是一千块一吨,还包运费,从云南拉过来的。 我牙疼的不想要,但面子不能丢。我发消息说:“交个朋友,总共一千米咋样?” “行,老板已经破费了十枚火箭,一千米的话,我也不吃亏。加个联系方式,交个朋友。”柳诗雨把收款的牌子一摆。 我加了联系方式,转了一千块钱。 刘诗雨吩咐她身边的人用塑料袋装起了那八块石头。 石头装好,她拿笔在袋子外写名字的时候说:“开石头讲究一个运气,名字很重要,老板怎么称呼?” 唐胖子在我旁边啃着小龙虾,跟着说:“这是真的,我过去叫胖爷,开石头总亏。打改称呼叫唐公子之后,就转运了。你这号的称呼就一串数字,最好改一下。” 我心疼着那一万一千块钱,把直播间的称呼改成了:奇先生。 然后在直播间发消息说:“写这个名字吧!” 刘诗雨看到称呼估计猜到了是我,她嘴角直抽,在装石头的袋子上标记起了名字,说:“奇先生,您这石头是要我让人切?还是给您寄过去?” “开,当场开。” “开石头的工坊那边,也进行着直播。房号是……您可以到那边去看。”柳诗雨吩咐人把我的石头送去了工坊,她又帮别人介绍起了东西。 我拿着手机,转到工坊那个直播间。八块石头,每一块打开之前,我都充满了期待。期待着一刀暴富。 然而每一块切出来,都是垃圾,拿去做货都是浪费做工费的那种。 一万一千块钱花出去,就这么完事了? 我满腔后悔的再次回到柳诗雨直播间。柳诗雨笑颜如花的帮别人介绍东西,她看到我进入直播间笑着问:“奇先生,您的货开完了?我没留意工坊那边的情况,开出宝贝了别忘记送火箭呀!” 这话差点没把我气吐血。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有别人在直播间里讲:奇先生财大气粗,唯一一块有种头的,满裂。 看到屏幕上的落井下石,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想要再充值一万块钱,让这些落井下石的人知道,小爷不在乎钱。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我又充值了一万块钱,十个火箭射出去。 落井下石的人都闭嘴了。 我再次体验了一遍手指一点一砸千金的浑身发抖,但是账户余额提醒,只剩下了四千多块钱。我看到余额提醒,再一次后悔了。 丢开手机,我拿起小龙虾就啃。 唐胖子在我旁边说:“万儿八千就心疼了?穷批就别玩石头,也别打肿了脸冒充有钱人。” “呵呵!” 我冲唐胖子一声冷笑了,我拿起手机发消息给柳诗雨,让她把那些切开的石头派人给我送过来。 发完消息,我满头吃着龙虾,喝着啤酒,恨不得把两万块钱给吃回来。 过了不到一刻钟,两个穿职业装的女士,提着切开了的废石头过来。 她俩看到唐胖子跟我坐在一起吃龙虾。 两个女士先是一愣,随后咯咯轻笑的说:“唐公子也在呀!奇先生,您的石头。” “要吃龙虾吗?”唐胖子盯着其中一个长相过得去的女士,吸了一下手指头,吮得嗦嗦响。那女士朝唐胖子投去一个讨好的笑说她们还有事要忙,放下废石头走了。 天地万物有灵,翡翠就是石头之精。 这些不值钱的石头,对普通人来讲没用。但落到我手里可以用来造法坛,用来开坛作法。 也能拿来布阵。 我不知道到了半夜子时会发生什么事?但有备无妨,万一有邪祟上门找唐胖子呢? 我提着一堆石头在店铺墙角,布置起了“十八步迷神阵”。 “十八步迷神阵”通俗的讲,跟鬼打墙差不多。 邪祟要是一头撞进了“十八步迷神阵”会在里面迷路。 如果子时真有邪祟上门,人躲在里面,一来安全,二来还能把邪祟引进去,困住。 我蹲在墙角摆弄着阵法。 唐胖子见我鼓捣着石头。他讥讽我说:“别翻了,这就是一堆垃圾。就算你翻出花来,也是一堆垃圾。不就是两万块钱吗?来,喊两声胖爷,胖爷给你两万块钱,就当这石头是胖爷开废的。” “两万?你没有十万,别想碰一下小爷这堆垃圾。” “我怕是给你脸了是吧?也对,你一个穷批,花了两万块钱,还不得失心疯吧?本公子不跟疯子计较!”唐胖子奚落了我一句,他盯着柳诗雨的直播间又鄙夷我说:“才两波火箭就心疼成了这样,就这玻璃心还想跟我们玩,醒醒吧傻鸟!!” 我瞄了一眼他额头散发着煞气的字符,闷不吭声的继续布阵。 第16章 唐公子撞邪 我在店铺墙角布置好“十八步迷神阵”,又过了大半个小时,到了午夜十一点。 午夜十一点到凌晨一点,这两个小时就是子时。 一到子时,唐胖子额头血迹凝聚成的字符,散发出了浓烈的煞气。 煞气的照应下,唐胖子整张脸都泛起了血光。眼睛,嘴巴,鼻子,脸颊上像打了一层血色的蜡一般。 这么重的煞气缠绕在一个人身上,我还是头一次见。 我坐在他旁边,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唐胖子自个不晓得,他两盆小龙虾,一件啤酒被他吃喝得差不多了,舒服的靠在椅子上打着饱嗝说:“姓陈的,茶叶没味了泡点茶。” “子时到了,你自个小心一些。”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注意着店里店外的动静。 唐胖子扑哧一笑:“演的还挺像,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半夜子时到了?子时是一天阴气最重的时辰?呆在文玩店容易撞鬼?胖爷拿这招吓唬妹纸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面对他的不屑,我看了一眼他的脸并没有说话。 唐胖子又说:“要不你给胖爷讲个鬼故事来解解闷?放心,胖爷不会让你白讲的,一个火箭。” “你能平安无事的呆到明天一大早,再来小爷面前装比吧。” “装神弄鬼也看人好吧?死小白脸!” 就在我俩斗嘴的时候,柳诗雨扭着水蛇腰,走到了店铺门口。 这个柳诗雨一到门口,我就感觉到一股阴气从她那边灌进了店铺。 阴气给人的感觉,就像三伏天经过一栋古老的宅子,即便是站在大太阳底下,也会产生想要尽快离开那个位置,背后隐隐发冷的感觉。这是活人对阴气的天生感知。 这种天生的感知,会随着年纪增长,逐渐退化。 就像小孩子走路,前面圈着一条蛇。即便小孩子没看到地上有蛇,许多小孩子也会突然被吓一跳,往后跳开。等跳开之后才看清前面有蛇。 甚至于隔着一堵墙,小孩子没看到外面有蛇,也会突然被吓哭,说外面有蛇。 这种感觉有一个统称,就是人们常说的灵觉。 灵觉是每个人都有的天赋,有些人的灵觉退化了,有些人还保留着相对较强的灵觉。只是灵觉,也只是一种感觉,时灵时不灵的。 我感觉这个柳诗雨不对劲,想确定我感觉错了没?我打开手机,进入了柳诗雨的直播间。 一进直播间,便看到柳诗雨拿着一副仿品字画,在讲那副字画是怎么仿制的。 柳诗雨在直播间干什么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她在开直播。 我没有感觉错,门外这个柳诗雨有问题。 而唐胖子一看到柳诗雨过来,便站起来迎了出去。 等我确定这个柳诗雨不对劲的时候,唐胖子已经走到了大门口。他隔着门槛对外头的“柳诗雨”说:“柳老大,这小子太闷了,我懒得跟他打赌了!” “我可喜欢看男人为我斗气了!”假柳诗雨站在门槛外,眼波荡漾的盯着唐胖子。 唐胖子魂都快被勾走了,吞着口水说:“你对这小子另眼相看,我是酸,但他当我的对手,他还不够格。” “随你。”柳诗雨转身就走。 唐胖子心情极好的回头对我说:“死小白脸,你自个玩去吧,胖爷没工夫陪你玩了。” 他说着抬脚正要追出去,我说:“站住。” “怎么?想找事?” “你说呢?”我抽掉插在手机上的耳机,让直播间的声音外放。柳诗雨讲解字画的声音从手机里飘出来。 唐胖子听到声音,疑惑的看着我。 我几步走到他面前,把手机画面对着他说:“诗雨姐在开直播,门外这个女人是谁?你撞邪了!” 唐胖子看着手机惊愕的回神,他瞪着眼珠子看着走开的假柳诗雨,瞳孔放大,嘴角微翘,像是在笑。 我知道他这不是在笑,这是人碰到恐惧的事情,会造成肌肉抽搐,产生像是在笑的假象。 我反手一耳光抽在唐胖子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 唐胖子受疼的惊醒过来,他捂着脸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说:“人……人呢?” “什么人?” “刚刚那个柳……柳……” “走了!” 刚刚那个假柳诗雨转身走开,就像正常人走路一样,自然而然的走远了。 但它真的走了吗? 我依旧感觉店铺内充斥着一股阴气。那东西是走了吗?还是就在我们身边? 我警惕着周围的同时,也防备着一旁的唐胖子。因为邪祟可怕,许多时候人心比邪祟还要可怕。 果然不出我所料,唐胖子惊悚的反应过来之后,换了几口大气突然朝我扑了过来。 “小子,你对我施展了什么邪法?对,对,没错,一定是你在茶里加了什么作料,让我产生了幻觉。” “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对我下手?是不是活腻歪了?” 唐胖子像出笼的猛虎扑过来。 我因为早有准备,绕开他,一头跑出了店铺大门。 “死胖子,你给我清醒一点。你是花折扇,我是否用了迷幻一类的药剂?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站在大门外,警惕着扑了一空的唐胖子。我又说:“你自己拿铜盆打水,用带有柚子精华的洗手液,搓洗一下脸蛋。你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唐胖子追出门槛,惊疑不定的死死盯着我说:“小子,你还想耍什么把戏?” 因为我俩的争吵,十几米开外,几个摊子的摊主,一起看起了我们这边的热闹。 柳诗雨把手机给别人直播,她从摊位那边走了过来。 伴随她的靠近,一股芳香飘来。 我嗅到发香和体香混合的气息,还有活人特有的生气,我晓得这不是邪祟冒充的。 柳诗雨走到跟前说:“你们俩大呼小叫的干什么?不嫌丢脸吗?” 唐胖子眼神古怪的看着柳诗雨说:“站住,你别过来。” “嗯?”柳诗雨疑惑的打量着我俩。 我说:“胖子撞邪了。刚刚来了一个跟你长一样的女人。” “跟我长一样的女人?”柳诗雨眉头紧锁的看着我和胖子。 我点头嗯了一声。 唐胖子瞪着我说:“这小子就是装神弄鬼,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邪法,让我产生了幻觉。” 这个死胖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就不该叫住他,让他跟着那个假柳诗雨走才对的。 不过他额头上的字符,还有脸上的红光并未消退,时间还不到午夜十二点,时间还处在子时当中,说不准这胖子还会出事。 我看了胖子一眼也没说什么,等他见了棺材就晓得哭了。 柳诗雨来回看了我们两眼,说:“你们俩瞪来看去,是不是串通好了在忽悠我?” 第17章 邪魅附体 “你说我跟这个死小白脸串通好了一起忽悠你?” “你跟这个死小白脸才认识多久?你居然因为一个刚认识的小白脸怀疑我?”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因为柳诗雨的问话,唐胖子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 随着唐胖子的呼吸,笼罩在他脸上像血光一样的煞气,一口一口的被他吸了进去。 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唐胖子脸上的血光一扫而空。 而他额头的血色字符,就像活过来了一般,化成血流钻进了他的鼻孔。 一眨眼的功夫,唐胖子满眼恨意的,眼球布满了血丝。他从宽敞的t恤里,抽出花折扇。手一抖,折扇没有展开,却伸出了两根锋利的尖刀。 他脚下用力,像下山的凶兽扑到柳诗雨面前,扇子锋利的尖刀抹向了柳诗雨的脖子。 柳诗雨惊险的闪躲,披肩的秀发被削下来了一束。 唐胖子一刀失手,紧跟着一脚踢向了柳诗雨的脚腕。 柳诗雨抬脚架住了唐胖子这一踢。看她的反应,她也是个练家子。但唐胖子力气大,她一个踉跄,唐胖子扇子顶端的尖刀,刺向了她的脑门。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我反应过来,在尖刀离柳诗雨脑门不到五厘米的位置的时候,从侧面一脚踹开唐胖子。 柳诗雨逮住空隙,疾步退开了两米多的距离。 她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一张动人的风尘脸布满了寒霜。阴冷的美眸就像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她穿着的是复古款式开衩极高的包臀连衣裙。 她一撩裙摆,防走/光的蕾/丝打/底/裤旁边贴着一把袖珍“手/槍”。 她抽出“手/槍”,对着胖子扣动扳机。 一支塑料针头射出去,扎在胖子身上。 唐胖子挨了这一针,在扑向柳诗雨的途中摇摇晃晃,两眼一闭,砸在了青石地上。 像一头爆熊砸出了一声巨响。 柳诗雨一槍解决了发邪的唐胖子,她提着槍,转头看向十几米外开的摊位。 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看热闹的摊主们,面对刘诗雨投过去的目光,相继打着寒颤。有低头的,有看向别处的,一个个都回了他们的摊位。 柳诗雨收回看周围的目光,利索的把槍装回去,她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说:“这是麻醉剂,胖子只是昏倒了。他这是发哪门子的疯,要对我下死手?” 她说着朝晕倒在地的唐胖子走去。 我警惕的防备着地上的胖子说:“别靠近。” “怎么?”柳诗雨疑惑的停步。 我说:“这家伙再怎么争风吃醋,也不该对你下杀手。他的反应不对!” 柳诗雨自信的看了一眼扎唐胖子身上的针头说:“就算他是一头熊,挨了这一针,没有一刻钟也醒不了,放心!” 她话音未落,地上的唐胖子一只蒲扇大的手掌,撑着地,慢慢爬了起来。 柳诗雨受惊的吓了一大跳,脚步急促的退到了我身边。 她不敢相信的说:“麻醉剂失效了?怎么可能?” 我偏头看了一眼她惊愕的脸颊。 柳诗雨也注意到了她失态,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说:“那个……姐姐也是一个女孩子嘛!” 她这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害羞,看得我心跳加速。但眼下这个情况,并不是欣赏美女的好时机。我转眼盯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唐胖子观察了起来。 唐胖子面无表情,动作僵硬。 我来回观察了唐胖子好几遍,忽然他额头有一个新的血色字符,若隐若现。 这个新的血色字符,跟之前那个字符不一样。 这个字符的大概意思是“魅”。 魑魅魍魉的魅。 像魑,是螭。是指蟒灵,蛟灵这一类凶兽灵体。 魅,是未知,无形无形。是指那种不经意间就能迷人心窍的东西,多数是妖艳的凶灵,擅长鬼遮眼什么的,喜欢吸活人的阳气。 被魅盯上的男人,无一例外全部脱阳而死。被魅盯上的女人一般都是处子,都会瘦骨如柴,元阴散尽而亡。 我差不多判断出唐胖子是被“魅”附体了。 我当机立断,顾不上藏拙。闭上眼睛,与周围的环境交感,很快进入了“心诚则灵”的作法状态。 大拇指压着中指和小拇指,竖着的食指和无名指。 脚踩无极罡步,冲向了唐胖子。 同时快速默念着法咒。 法咒的音节很古怪,大概意思是:破天道,断阴阳,绝两仪,阴极无限,地火风水应赦令,破。 我冲到唐胖子跟前,一法指戳向唐胖子的额头。 法指还没碰到唐胖子,一条模糊的身影先一步从唐胖子身上出来。 红影一闪而逝。 逃了。 红影太快了,我也只是模糊的看到红影一闪,连轮廓都没有看清。 红影从唐胖子身上出来,唐胖子再次软倒在地。 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不到两个呼吸,一张脸变得发白,白的就像得了大病的人一般。 短短两个呼吸的时间,好好的模样变得惨白,看得人背脊发麻。 我蹲过去检查了一番,唐胖子只是损失了一些阳气,并没有大碍。 我转头说:“诗雨姐,这胖子太重,帮我扶他一下。” 柳诗雨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她听到我的叫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说:“你刚刚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气质好仙。姐姐好喜欢。今晚有空吗?约一个?” 我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不敢看她。禁不住心下暗骂:明明是她花痴,凭什么是小爷尴尬? 她看着地上的唐胖子,又问:“他这是?” “他被邪魅附体,导致阳气受损。”我招呼柳诗雨一起把晕迷的唐胖子扶进了店铺。 扶到店铺角落,我布置好了的“十八步迷神阵”当中。 我和柳诗雨一起把唐胖子放在阵中盘坐好。 柳诗雨看着脸色惨白的唐胖子担心的问:“他没事吧?” “他只是损失了一些阳气,以他的体格不会有什么大碍。等他醒来,几乎就不会有事了,你不用担心。”我忧心的看了一眼大门那边。因为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会有什么要命的大事发生。 柳诗雨好奇的看着我,想问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的模样,特别的动人。 我说:“胖子刚刚被一种叫“魅”的东西附体了。眼下我虽然赶走了魅,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感觉会有什么要命的事情即将发生。” “我相信你。”柳诗雨看着我突来了这样一句话,让我没来得一愣。不过很快,我便反应了过来。 她看不见脏东西,什么都是我在说。唐胖子在店铺发生这种事,站在她的立场来看,她首先怀疑的肯定是我使坏。 我迎着她的目光,从她的眼神感觉到了真诚。她也盯着我的眼睛,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们对视了几秒,相视一笑。建立了初步的信任。 她忽然眨巴了两下眼睛,一个媚/眼过来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我看着盘坐在阵中的胖子说:“你被血滴到过脖子,也有可能被魅找上。姐,你是处子吗?” “处子?什么处子?”柳诗雨稍微一怔,她反应过来我问的是什么,她脸色难看的说:“姐姐三十岁了,是姐姐长的不够漂亮,还是身材不够好,让你问出了这种脑残的问题。” 我也是被自己给蠢到了,赶紧解释:“魅除了喜欢男人的阳气,还喜欢处子的元阴。我就是问问,你要是处子的话,可能也会有危险。” “你还说?没有十个火箭是哄不好的,哼!”柳诗雨冷眼带笑的一鞋跟踩在我脚背上。 我脚疼的抓着她的胳膊说:“疼,疼……十个火箭?你把我卖了都没这么多钱!” “口头花花占看姐姐便宜,想要白占吗?渣男!” “你……你俩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候,盘坐在阵中的唐胖子醒了。他恼火的站起来,又两腿打摆子的蹲了下去。 我赶紧松开柳诗雨的胳膊,对唐胖子说:“你仔细想想,你碰到了什么事?你应该有记忆!” 唐胖子听到我的话,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一双虎目大睁,瞪的像铜铃一般大。 过了一会,他满脸惊悚的回过神来,不敢置信的说:“这……这世上真有鬼?” 柳诗雨咬牙切齿的说:“胖子,你要杀我的账,等这个事完了我们再慢慢算。” 第18章 拿捏唐胖子 一提到唐胖子要杀柳诗雨的事情,唐胖子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他蹲在地上,反复抓着后脑勺。 头发丝被他自个给揪了下来,他也没有在意。 他紧憋着呼吸在那说:“柳老大,你知道的,你知道我对你是什么心意。就算你要弄死我,我也会把脖子伸过去让你砍。我怎么舍得对你下杀手?我怎么可能对你下杀手?” “刚刚对你动手的不是我。不对,是我,我就是气不过你偏向这个小白脸。” “不对,也不对。我再生气,就算我弄死我自己,也不会对你动手的……” 唐胖子语无伦次,流露出的情绪痛苦,纠结,看起来与神经病没区别。 柳诗雨想要说什么。我小声说:“撞邪最恐怖的就是后遗症。你不让他现在把情绪发/泄出来,这股情绪憋在他心底,迟早有一天他会憋成真的神经病。” 柳诗雨听到我的话,把要安慰胖子的话憋了回去。 她倒了一杯热水过来。 唐胖子发/泄了一阵惊悚的情绪,眼巴巴的看着柳诗雨说:“柳老大,你相信我,我没想要杀你。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像喝醉了酒一样,脑子像不是我自己的……” 唐胖子满眼痛苦和哀求。 柳诗雨把茶杯递过去说:“我当然相信你了。你背后的刀疤还是为我留下来的呢,我怎么能不相信你?” “呜呜呜……” 唐胖子眼泪汪汪的哭了出来。 一个彪形大汉蹲在那,脑袋埋在膝盖上,嚎啕大哭,哭的像一个孩子。 哭了一会,唐胖子哭累了,不哭了。 柳诗雨把茶杯递过去。 唐胖子慢慢喝完杯子里的热水,他的情绪总算平静了下来。 我瞅着他说:“唐公子,好了吧?您可以走了。” “去哪?”唐胖子拿着杯子一愣。 我说:“你不是说我装神弄鬼吗?” “死小白脸……不,奇先生,我之前不知道您是高人,所以才满口胡言,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唐胖子惊悚的瞅着店门外。那担心的模样看着就像只要他一出大门就会撞邪一般。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瞅着地上布置“十八步迷神阵”的废石头说:“你躲在这个阵法里,缠上的你脏东西即便找来,也找不到你,你呆在这里会很安全。但是我布阵的材料特别稀罕,花费了十万块钱。给钱!” “多少?十万?这就是你花一千块钱买的废石头。你这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良心不会疼吗?”唐胖子盯着地上的废石头。 柳诗雨瞅着地上的石头,眼皮直跳,嘴角狂抽,但也没说什么。 我说:“命是你的,要不要给我钱,随便你。” 唐胖子并不差这十万块钱,但他就是不甘心。毕竟之前我们俩斗嘴,我说他没十万块钱别想碰我这堆石头,他还鄙夷了我穷比,玻璃心,没钱就别玩石头。他这要是给我钱,不是把他唐公子的脸打的啪啪啪响吗? 小命和脸面相对比,唐胖子纠结了好一阵,最后他不情不愿的给我转了十万块。 我收到到账信息,心情极好的看着地上的石头说:“钱货两清,地上这堆石头是你的了。你呆在里面,呆到天亮,我保证你今晚不会有事。” 唐胖子走回阵法里面,担心的问:“那过了今晚呢?” “你刚刚被一种叫魅的东西附体了,那种东西喜欢吸男人的阳气。你已经被它吸过阳气了。你就像是已经被它咬过了一口的猎物,你认为它会放过你这种身强体壮阳气极重的猎物吗?”我像看死人一般看了唐胖子一眼。 唐胖子跟着我的话思考了几秒。他连打了几个哆嗦,焦急的追问:“那现在咋办?” “想要我救你?喊声奇爷听听。” “你……你……”唐胖子不甘心的闭着眼睛,迟疑了许久,他紧咬着牙关喊:“奇爷。” 奇爷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挤出来的。 面对他的不甘心和满脸的屈/辱,我心情极好的拿出了雷击木做的小棺材,还有一个纸片人。 雷击木做的棺材,可以封印邪祟。 这张纸片人,虽然没有通灵不能用来扎小人,但终究是我开坛作法剪出来的。可以拿来做替身,让鬼物误以为这是唐胖子,可以用来骗鬼。 我坐在桌边,小纸人放在桌面上,提笔问:“唐胖子,你的生辰是什么?” “干什么?我虽然不懂道术,但也晓得生辰八字落到你们这种人手里会很危险。”唐胖子警惕的看着我。 “我如果想要害你,根本用不上你的生辰八字。”我不耐烦的说:“抓紧时间,我要抓鬼。” 唐胖子转眼看向柳诗雨。 刘诗雨轻轻点头,唐胖子报出了他的生辰。 我在小纸人上写下了唐胖子的生辰,又把小纸人放到了棺材里。我走到“十八步迷神阵”外把小棺材递过去说:“你滴一滴血进去,拿着小棺材在里面等着,当你看到小纸人动起来,就把棺材盖合上。” “这是什么?这怎么抓鬼?”唐胖子疑惑的接过小棺材。 我故意不想告诉他,就是要他好奇让他急。我不耐烦的说:“想死还是想活,想活就按照我说的话做。” 唐胖子不甘心的拿刀割破了手指,血洒出来,洒在棺材里的小纸片人上。 半张小纸人被血染红了。 柳诗雨好奇的问:“小奇,这有什么用?” 唐胖子吸着手指上的伤口,也满眼好奇的竖起了耳朵。 第19章 等凶灵 面对柳诗雨的好奇,我并没有卖关子。 我看着柳诗雨的俏脸,得意的瞥了一眼唐胖子说:“这张雷击木做的小棺材,可以封印邪祟。只要邪祟进去,盖上棺材盖。就算邪祟能来无影去无踪也别想跑出来。” “而里面这张小纸人上写了你的生辰八字,染上了你的血,有你的阳气缠绕,会让邪祟误认为这张小纸人是你。” “这叫请君入瓮。” 我笑眯眯的解释完。 唐胖子不爽我在柳诗雨面前装比,他敢怒而不敢言的瞪了我一眼,紧捏着小棺材生起了闷气。 我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痛快极了。 让这个王八蛋仗着家里有钱在小爷面前装比? 柳诗雨好奇的瞅着唐胖子手里的小棺材,更加好奇了,她说:“这不就是椿木饰品棺材吗?这东西还有封印邪祟的效果?” “对啊,死小白脸,这种饰品小棺材进价不超过五十块钱。你要是敢忽悠胖爷,胖爷要你好看。”唐胖子一下站了起来。 “这是被雷劈过的椿木做的,可遇而不可求。小爷拿出这宝贝救你,是给诗雨姐面子。否则你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你爹!” “你踏马……当胖爷是没脾气的吗?”唐胖子怒了,紧捏着砂锅大的拳头恨不得锤死我。 就在这时,店内的挂钟叮咚一声轻响,午夜十二点到了。 午夜十二点是子时正中间,一天里阴气最中的时间。 钟声一响,一股阴冷的夜风灌进店铺。 店内灯光闪烁了几下,又稳定了下来。 唐胖子脖子一缩,缩着脖子四处乱瞥着说:“奇先生,是不是那玩意又找来了?” 我从夜风中感受到了浓郁的阴气,浑身汗毛炸立,飞快的掏出一枚老铜钱,递向唐胖子说:“放在嘴里,别说话。” “这是什么?”唐胖子接过老铜钱。他看着上面的锈迹,迟疑的没往嘴里放。 我说:“古墓尸体里掏出来的镇尸钱,放在人嘴里可以镇/压活人的生气。放心,消过毒,不会有事。” “尸……尸体嘴里捞出来的?”唐胖子恶心的不愿意把铜钱往嘴里放。 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警惕着店内的情况,并没有搭理唐胖子。 唐胖子牙一咬,眼一闭,把铜钱放进他嘴里。他盘坐在“十八步迷神阵”当中,手发抖的拿着饰品小棺材,余光到处乱瞥。 那惊悚的模样,不晓得的还以为他周围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呢。 柳诗雨受到我俩的情绪影响,满眼好奇的四下看着。 我取下脖子上一块护身符递过去说:“诗雨姐,你戴上这个,可以诸邪不侵。” “这上面是战国末期,齐国的文字?” 护身符是一块风化的小石头,外形像一个田螺,上面“邹衍”两个字已经残缺不全,模糊不清,又能大致看出是这两个字。 柳诗雨做为诗阁的首席鉴定师,她稍微看了几眼,便认出了出来。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我无所谓的说:“这是先秦阳阳家的创始人邹衍研究太一生水,创阴阳数术时用过的东西。听起来很牛,实际上也就拥有一些辟邪效果,还没胖子手里的小棺材厉害。” “阴阳家创始人邹衍?”唐胖子眼神极其古怪的看着我说:“小子,这东西如果真是出自邹衍之手,那价值不可估量。是无价之宝,价值连城。” “利欲熏心,红尘迷眼,你也就这点眼界了。”我逮住机会蔑视了唐胖子一眼,催促柳诗雨说:“诗雨姐,你赶紧把护身符戴上。” 柳诗雨两手发颤的戴上护身符,瞥我的眸光,波光点点。雪白的脸颊浮现了两朵红霞。 那可口的模样别提有多动人了。 我看了她两眼,不敢多看的瞅着大门外说:“一块石头而已,只是身外之物。咱们脚下的大地,有多少石头经历了多少岁月?这东西放在高格就是一个摆件,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你把护身符给我了,你呢?”柳诗雨潇洒的不再纠结护身符的来历,关心的看着我。 “你安全就是我最大的安心。”我练无极拳,走的无极极阴之道,我感受着灌进店铺的阴风,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阴气?要不是柳诗雨和唐胖子在场,我已经练无极拳,开始采气了。 阴物从某种程度来讲,就是我的口粮。就像邪魅吸阳气一般,我是吸阴气的。 但舍己为人的好话就放在嘴边,不说白不说。 柳诗雨温柔的看了我一眼,也没多说什么。 唐胖子气得直瞪眼。 我又说:“诗雨姐,你放心好了。小小邪魅在小爷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一个手指头就能碾死。” 这是实话,如果我不隐藏在十大山术里排名第七的五方五鬼搬运术,魑魅魍魉真不够我一巴掌拍的。 但也是装比。 美女当面,此时不装比,什么时候装? 柳诗雨眼波荡漾的看着我扑哧一笑说:“姐姐现在怀疑你给我的石头来历有假了!!” “一定是假的。”唐胖子不屑的一声冷哼。 “死胖子,你要是再说话泄露生气,让邪魅找准了你的位置。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我凌厉的一眼过去。 唐胖子不再跟我抬杠,他盘膝端坐好,一脸的紧张。 就在我们闲扯淡的短暂时间内,店内地板吐水。 地面潮湿的连走路都滑脚了。 那些放货物的橱窗玻璃,也蒙上了一层水雾。 这种古怪现象,我因为碰到的多,见怪不怪。 但柳诗雨和唐胖子却惊疑不定的到处看着。 我坐到茶几边,打开电水壶,招呼柳诗雨过来一起坐。 我自顾的解释说:“地气升,邪气旺。这是邪魅在蓄势,八成是要强袭夺胖子的阳气了。” “不是?你不是说林家施展茅山道术,是要害你家店铺吗?这邪魅为什么逮着我不放?”唐胖子惊悚的提到了关键。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他是被我给坑了? 我说:“邪魅晓得我比你强,你我都呆在店铺里,邪魅当然挑废物下手了。” “死小白脸,你说谁是废物?” “闭嘴,你是不是真的想死?再泄露生气让邪魅盯上,就算小爷是个神仙也救不了你了。”我没好气的一眼看过去。 唐胖子不再说话。 他按照我讲的认真的盯着小棺材,等待着小棺材里的小纸人动起来,再把棺材盖合上。 我见到他这反应,满意的泡了一壶茶。 茶泡好,我替柳诗雨面前的茶杯倒上了一杯热茶。 柳诗雨拿起杯子,轻轻吹着热气,紧张又好奇的问:“你说的邪魅啥时候来?” “快了。” 我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大门外。 一个身穿七八十年代花布褂子,米白色长裤的女人,手里提着一把血淋淋的蔑刀,站在门槛外面。 这女人五官精致,轮廓圆/润,身上裹着麻布,乌黑的头发边上扎着一朵白花。 正所谓女要俏,一身孝。 这披麻戴孝的模样,看起来真俊。 就是手里提着刀,眼冒凶光的盯着店内,像在寻找什么。 当她目光落到我身上的时候,让我禁不住背脊发麻。 这么古怪的女人站在门槛外,柳诗雨和唐胖子居然毫无所觉。 这八成就是“厉鬼封门”的魅了。 跟邪祟打交道,一不小心就会阴沟里翻船,我心底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表面却异常的轻松的说:“诗雨姐,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解解闷咋样?” “姐姐紧张的膝盖都夹紧了,你还有心情讲故事!!”柳诗雨以防走/光的拉了一下搭在膝盖上的裙摆,又没好气的一个白眼朝我瞪来。 唐胖子恼火的说:“你们俩打情骂俏当我是个死人吗?” 他这一开口说话,披麻戴孝的女人转眼看向“十八步迷神阵”那边,提着蔑刀跨进了门槛。 第20章 无极九杀令 女人一踏进门槛。 货柜橱窗上的玻璃咔嚓咔嚓,相继龟裂,刺耳的声音听得我鸡皮疙瘩直冒。 柳诗雨看到近处一块玻璃裂开,她转头四顾,见屋里布满了水雾的玻璃,不一而同全部都裂开了,她受惊的打翻了手里的茶杯。 滚烫的茶水撒落,幸亏她也是个练家子,迅速躲开开水,没有被烫伤。 “小奇,这是?”柳诗雨警惕着周围。 唐胖子盘坐在“十八步迷神阵”内,惊恐的眼珠子到处乱转。 他反复的在那嘀咕:“她来了,她来了,我能感觉到她来了。” “不想死就闭嘴!”我紧急的一声呵斥。 还是迟了,那女人察觉到了唐胖子的生气,提着血淋淋的蔑刀,一头扎进了“十八步迷神阵”。 我看着那女人冲向唐胖子,心脏不由自主的蹦到了嗓子眼。 而那女人一踩进“十八步迷神阵”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她原本一米六左右的个头,眨眼变小,变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人。高度刚刚跟布置阵法的石头差不多高。 小人提着蔑刀在石头堆里到处乱转。 看到小人在石头堆里迷路了,我跳到了嗓子眼的心又落回了肚子。 也就是女人进入“十八步迷神阵”的那一刻,唐胖子浑身僵直的单手捂住了口鼻,瞪着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看向了那女人。 从他的反应来判断,他是见着了那女人。 柳诗雨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她盯着面露惊恐的唐胖子,在我旁边轻轻扯了扯我的袖子问:“谁来了?发生了什么?” “那东西进了十八步迷神阵,在里面迷路了。”我瞅着墙角布置的石头一声解释。 柳诗雨朝我挤过来,胳膊挤着我的胳膊说:“姐姐胆子小,你可别吓我。” 我嗅着旁边扑鼻而来的芳香,下意识的手从柳诗雨后腰伸过去,搂住了她一手可握的水蛇腰。 我情不自禁的举动,让柳诗雨娇躯一僵。 她不着痕迹的拿开我的手腕,躲开了半米,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她看着面露惊恐的唐胖子问:“胖子,你怎么了?” 她话音未落,摆在地上的石头震动了起来。 因为小人在阵法里绕了几圈,没有找到出路,提着蔑刀砍起了石头。 凶悍的一刀一刀下去,砍得石头,反复的跳动。 我见到石头跳动,被吓到了。 一般阴物是碰不到实体的。这女人提着蔑刀能砍动石头,那就能砍到人。细极思恐,试想一下面对这样的东西…… 我也就是一个惊骇的走神,那女人一刀下去,砍碎了一块石头。 十八步迷神阵是一个整体,一块石头碎了,阵法也就破了。 阵法这一破,女人恢复了一米六左右的个头。唐胖子受惊的正要发出声音,我紧张的喊:“闭嘴,千万别说话泄露了生气。” 唐胖子紧捂着口鼻,魁梧的身板瑟瑟发抖。 那女人眼中的怨气犹如实质,她受怨气影响凶戾的目光一片浑浊,看的出来她并没有神智。 她朝唐胖子拿着的小棺材一伸手,棺材里的小纸人飘起来,被她吸到了手里。 她张嘴一吸,小纸片人被她吸进嘴里。 紧跟着她又把小纸片人吐了出来。 小纸人飘飘荡荡落到地上。 原本被唐胖子的血染红了的小纸片人,血全没有了。 血被这女人给吞了。 我看到这一幕,心跳如擂鼓,整个头皮都麻了。这东西如果吸收掉血里蕴含的阳气我不意外,但连带把血一起吞掉,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凶灵了。毕竟血是实体,她吃到哪里去了? 邪祟的种类繁多,魑、魅、魍、魉是对鬼物的分类。而厉鬼凶灵是对邪祟的恐怖程度的划分。 不怕阳光是凶灵的标致。 能够触碰到实体是恶煞的标致。 恶煞,就是人们常讲的“凶神恶煞”里的恶煞。 恶煞跟凶神并列,可见其恐怖程度了。 我分辨出了这是一只恶煞,毛骨悚然的再次喊:“胖子用小棺材砸她,你快跑,往观音庙跑。别出声,快跑。” 唐胖子听到我的话,他担心的看着柳诗雨没动。 他自个都要死了,还有空担心别人? 我紧急的说:“你要是死了,你就什么都没了。” 唐胖子咬牙一小棺材砸向那女人,拔腿跑出大门。 那女人伸手一抓,抓住了棺材。 雷击木制造的小棺材一碰到那女人的手掌,像放电一般霹雳哗啦冒起了电火花。 那女人痛苦的甩着手,小棺材像沾了她手上一样怎么也甩不掉。 一只雪白的手被炸的焦糊,像是被火烧过一般。 “啊!” 那女人痛苦的咆哮着,鬼哭狼嚎的声音震得屋里一些器具来回晃荡。 柳诗雨因为看不到那女人,她看着浮空的小棺材,娇躯乱颤的瞪大了眼睛。 我交代了柳诗雨一句戴好护身符,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环境,很快进入了“心诚则灵”的施法状态。 脚踏无极罡步。 手掐法指,默念法咒:破天道,断阴阳,绝两仪,阴极无限,地火风水应赦令,破。 这是无极九杀令之一,破道令。 无极九杀令与金光咒,往生咒,太乙斩业咒,合称道门四大护身神咒。 无极九杀令,就是无极道士的招牌本领。 我一法指戳在那女人眉心。 破道令打碎了那女人的脑袋。 换成一般的凶灵已经被打的魂飞魄散了,可这女人只是整个脑袋炸开,碎成了一团血雾。 但她又不是人,脑袋成了血雾,身体依旧在动。 她痛苦的捏碎了小棺材,身影一闪退到大门口。 门框上的血纱飘下来,落到她没了脑袋的躯干上。 血纱上的血流到她身上,她周身血光笼罩,就像煮沸的水一般。 她又长出了脑袋。 不单脑袋恢复了原状,被小棺材电焦糊了的手也恢复了美白。 唯一有变化的就是原本被鲜血染红了的白纱,上面的血液全没了,变成了一条纯白的纱巾。 纱巾扎在了她乌黑的头发后面。就是家里死人了,遗孀戴孝,戴孝布的那种扎法。 这变故几乎发生在眨眼之间,我紧追到大门口,准备趁她病要她命。 然而刚靠近,她忽然梨花带雨,满脸哀伤的跪到地上。 她仰着一张伤心欲绝的脸,盯着我哭诉了起来:“郎怀冤愤,染病卧床。因积怨而莫解,为相思难偿,忧愤而殇!恨皇天之无情,怨地恶之不良……” 一听到她悲怆的哭腔,我便头晕目眩,站立不稳,感觉天旋地转了起来。 看着她像哭她自个男人一般的举动,我满腔惊恐心跳的厉害。 鬼哭郎,郎要丧,这是勾魂夺命。 第21章 恶煞苏醒 鬼哭郎,郎要丧。 我八岁那年还在当压棺童子。在我老家,有一个村的坟地就在大路旁边,他们村要把那片坟给推平了。他们村有个寡妇,老公的坟就埋在那。 而她老公死后没多久,五岁的儿子又走丢了。 那片坟就像地标一样,在进他们村的路口旁边。她怕坟推了,孩子回来找不到回村的路。村里要推坟,那个寡妇死活不肯。 在推坟那天,那女人跟村里管事的人发生了肢体冲突,挨了一顿毒打。那女人回去后就吃了耗子药,一命呜呼。 打那女人死后,村里有人经过平坟的那个路口说听到了一个女人在那地方哭死去的男人。 哭她男人死的早,丢下她在世上受欺负。怨人心不古,恨世道不公。 第一个听到哭泣声的人,回到村里讲这个事情,大家都不信,认为那个人是瞎说。 第二个,第三个听到哭泣声的人,回到村里讲,大家依旧不信,只当这些人都是找存在感,人云亦云。 直到村里那个管事的,汽车坏在进村的路口。听到田地里有一个女人哭她死去的男人,那管事的扔了车就往村里跑,疯了一样碰到人就说:有鬼啊,有鬼啊! 第二天一大早,那个管事的家里人发现那个管事的吃耗子药,死在了房里。 打那个管事的死后,只要经过那个路口,听到哭声的人都会死于非命。 连续死了三个人,事情闹得那附近几个村子,人心惶惶。 一些老人讲皮影戏可以镇邪。他们镇里出面,找文化非遗的皮影戏班子,到那个路口唱皮影戏。 皮影戏演到一半,拉二胡的老先生忽然哭了起来。老先生的哭泣声变成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跟那个已经过世的寡妇,一模一样。 皮影戏也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这件事还是我和我爹去解决的。 那个哭丧的女人,连厉鬼都不算,但为了消除她的怨气,我和我爹弄得灰头土脸,差点把命给交代在了那里。 因为鬼哭丧,更像是一种怨气深重的诅咒。 这其中的阴森恐怖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眼下这只披麻戴孝的恶煞,跪在我面前,伤心欲绝的朝我哭丧。 哭得我头晕目眩,头疼欲裂,仿佛有一根钢钉从我头顶在往我脑门里钉。 同时心口也是气闷,好似压着一块大石板,压得我难以呼吸。 我一个踉跄,跪到恶煞面前,用最后的意志抹了一把鞋底。 从鞋底抹下来了一些灰尘。 也顾不上鞋底的灰尘脏不脏,恶心不恶心。我把灰尘往嘴巴上抹了三遍,叽里咕噜的对着恶煞哭诉了起来。 “媳妇啊,我虽然心怀冤愤,染病卧床,因积怨无解,忧愤而死。但我死后,走黄泉,过奈何,又投胎转世活了过来。为夫现在还活着,你别哭了,你再哭为夫就要被你哭死了。” 我满嘴灰尘的用“冥言”一通胡说八道。就是按照她哭郎讲的话,在破她的诅咒。 “冥言”是一种古老的语言,最早使用“冥言”的是远古部落的巫师。 现在一些“扶乩”占星师,也懂一些冥言。只不过那些占星师都拿冥言当咒语用了,并不懂如何用“冥言”跟异类来沟通。 其实“冥言”靠的不是声音沟通,而是通过气息震动,调整自身精神波动。利用精神波动跟异类交流。 “冥言”牵扯到了精神波动。道士讲跟周围环境融合,天人合一。禅师讲观想,讲禅定。这东西即便有传承,想要学会还得靠个人的悟性。 “冥言”大概就是这么一个东西。 过去我学“冥言”的时候,除了感觉枯燥就是枯燥。这真到了要用上的时候才晓得过去的努力没有白费。 我通过“冥言”跟恶煞一番精神沟通。 披麻戴孝的恶煞不哭了。 她这一停下哭丧,我头疼欲裂,气闷的感觉逐渐缓和了下来。 她跪在门槛外,好像在思考什么。但又因为怨气,煞气太重,影响到了她的神智。 她脸上露出了挣扎的神色。 我想趁机给她来一破道令,但又无法确定能不能灭掉她?万一灭不掉,被她死缠着不放,那就麻烦大了。 我心跳极快的警惕着她。 过了一会,她痛苦的拿蔑刀反复拍打起了她的脑袋。 随着拍打,她额头一个金色的“敕”字闪烁不定。 这个金色的“敕”字我认识,是茅山控制鬼物的一种符篆。可以压制鬼物的心智,让鬼物失去自我意识,像狗一样任由茅山道士驱使。 “呜呜呜呜……” 她拿蔑刀拍脑门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两行血泪从她眼角流出来,金色的“敕”字伴随着她流出血泪,分崩离析。 控制她的茅山“敕”令破了。 “林老狗,我要你不得好死。”恶煞摆脱了茅山符印的控制,凶戾的气息瞬间暴涨。凶戾当中又多了几分凄戾。 虽然更凶了,但眼中却有了神采。 她恢复了神智。 没有神智的情况下已经够恐怖了,恢复了神智,要对付起来怕是更难了。 我在一旁看得头皮发麻。 好在听她仇深似海的喃呢,这是要去找姓林的麻烦了? 不管她跟林家有什么仇怨?反正跟我没关系。 林家用“厉鬼封门”来对付我,现在恶煞脱困,恢复了神智,要找林家寻仇,我是喜闻乐见。 多行不义必自毙,林家怕是有难咯! 柳诗雨看不到恶煞,她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一直站在店铺角落,注意着我的反应。因为恶煞的变化,店里地气升腾,阴风阵阵。环境的变化让柳诗雨抑制不住好奇和惊慌,她警惕的朝我这边走过来说:“小奇,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诗雨一朝我走过来,恶煞提着血淋淋的蔑刀,挡在我和柳诗雨中间,一刀砍向了柳诗雨的脑门。 这一刀太快了,我只见人影一闪,蔑刀已经落到了柳诗雨脑门上。 咔嚓。 柳诗雨脖子上的护身符,替她当下了这一刀。从先秦传下来的石头,龟裂,粉末化,阴风一吹,石屑消散在风中。柳诗雨脖子上只剩下了一根绳子。 蔑刀虽然没有砍伤柳诗雨,但柳诗雨也受到煞气冲击,白眼一翻,晕迷了过去。 恶煞并没有继续攻击柳诗雨,她转头看了我一眼说:“脱困之恩,来日必报。但你冒充我丈夫的账,我也记下了,来日再算。” 恶煞走了。 我扶起昏迷不醒的柳诗雨,确定她只是沾染了阴气昏迷,并没什么大碍。忍不住松了一大口气。 跟邪祟打交道,赢了没好处。 如果受伤,生病,丢命也只能自认倒霉。 这种东西活人惹不起。 寻常人碰到了稀奇古怪的事情,千万别一时兴起而好奇。若是招惹上了脏东西,导致疾厄痛苦缠身,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敬鬼神而远之。 第22章 胖子出事 我把晕迷的柳诗雨扶到茶几边的椅子上靠好,掐她的人中,把她弄醒。 她一醒来,便下意识的抱住了我的脖子。 一双玉臂箍着我的脖子,惊悚的娇躯还朝我一蹦一蹦。 我把手放倒她背心,轻轻拍了几下。 本来只是安慰,我并没想过乘人之危。 但发香混合着体香,扑鼻而来,她长的那么好看,身材又那么好,我心猿意马的手沿着她的背弯,轻轻往下,移动到了腰间。 手指碰到她盈盈可握的腰侧,我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 柳诗雨注意到了我的手,一把推。我,她挪到椅子角落,满眼寒霜的盯着我的手说:“你干嘛?” 我尴尬的倒了一杯喝茶递过去说:“诗雨姐,你先喝杯热茶,压压惊。” “哼!”柳诗雨一声冷哼,接过茶杯,我做贼心虚紧张的偷瞄着她,也不敢说话。 她心有余悸的一杯热茶缓缓喝完,好像周围有什么她瞧不见的东西一般,她惊悚的四下瞅了几眼问:“小奇,世上真的有鬼吗?人死后,真的还有东西存在吗?” 我说:“你之前昏迷时,感觉到了什么。” 柳诗雨好似记起了令她恐怖的事情,花容失色的说:“之前……之前我只感觉到一股阴寒扑面而来,那一瞬间我手脚好似都冻僵了,整个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了,紧接着看到护身符粉碎,我眼前发白,便失去了意识。也是在那短暂的瞬间,我好想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形容……” 她紧咬着牙关,努力调整着惊恐的情绪。 我看到她坚强中的柔弱,情不自禁的产生了一种把她搂在怀里,好好保护起来的想法。 我坐过去,一把搂住她的肩膀说:“别怕,有我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伤害不了你。” 她往我这边靠了靠,肩膀一碰到我,她用胳膊肘撞开我的胳膊说:“姐姐看你年纪不大,这张嘴还蛮会骗女人的嘛!!” “我说的是真的。” 到手的人儿从手中溜走,我追过去,想要再楼她。 柳诗雨反应迅速的往后一靠,脚抬起来,高跟鞋抵住了我的心口。她说:“小子,姐姐确实挺欣赏你的本事,但凡是要保持好分寸,知道吗?” 她仰躺在椅子上,一条雪白笔直的大长腿,穿着时尚靓丽的高跟鞋,就这么抵着我。 我顺着小腿看过去,看到裙摆底下,虽然只看到了打底/裤,但也太要命了。 我热血上头,回望了一眼店外,跑过去关上店门。 柳诗雨坐好了,端庄严肃的问:“你关门干什么?” 我感觉自个像一匹恶狼,盯着她好看的脸蛋,动人的身材,呼吸厚重的走过去。 刘诗雨媚/眼惺忪的说:“你要是敢乱来,姐姐可叫人了!” 我一把扑到茶几边。 柳诗雨一茶杯砸过来,我迅速躲开。 她一下躲到了椅子后面,隔着椅子警惕的盯着我说:“你冷静一点。” “是你让我不冷静的。我就想一亲芳泽。”我两眼死死盯着她。 柳诗雨扶着椅子,像站立不稳的瞄着我。 听的出来,她的呼吸明显也变得厚重了起来。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一看说:“是胖子打来的。” 一听唐胖子,我便清醒了过来。唐胖子去了观音庙,也不知道恢复神智后的恶煞,会不会继续找他的麻烦? 柳诗雨接通电话。 唐胖子惊悚的在电话那边大喊:“柳老大,救命啊,救命啊。” “胖子,你冷静一点。你在哪?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观音庙里面,门外有两个纸扎人在敲门……”唐胖子哆嗦的话没说完,手机便断了线。 柳诗雨担心的一个电话打过去,手机打通了,但没人接。 柳诗雨打了两遍,还是没人接。她紧急的朝我看来说:“胖子在观音庙说碰到了纸扎人敲门。” “什么纸扎人敲门?”不是恶煞吗?哪来的纸扎人?我疑惑不解的跟柳诗雨又简单交流了几句。主要是让她回去后洗热水澡,泡生姜茶,剔除阴气。 我关上店门,跟她在店外分开。分开前,柳诗雨幽怨的瞪了我一眼说:“你惹起了姐姐的火,又不帮忙灭火。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救命要紧,你也不想唐胖子死球吧?”我看了她一眼,一头跑出去,赶到了观音庙。 院门外青石铺垫的小广场,路灯透亮,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寺院是在古建筑的基础上修缮的。院子并不大,一扇大门开着。 平常的日子这间观音庙,都是大门紧闭。只有初一十五,特殊的节日,才会广开方便之门,招待游客进香。 这大半夜的,还开着门? 从眼前的情况来看,这地方怕是真出事了。 我站在门外,小心的朝门里看了看。里面灯火通明,也是一个人也没有瞧见。 我憋了一口气喊:“有人在吗?” 喊声在空旷的小广场和院内一阵回荡,寺院里也没个人答应。 寺里的僧众,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平常也有一些有钱的信众,喜欢闹里取静,到这来暂住一两天,怎么可能没人? 我紧跟着又喊了一声,还是没人答应。 我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打给唐胖子。 电话拨通,院门后面突然响起了手机震动并响铃的声音。 响铃声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很突兀。 我拿着电话拨打了十几秒钟,门后的铃声一直在响,但没有人接。 我挂断电话。 门后的响铃声也跟着停了。 我再次一个电话打过去,门后的响铃声又跟着响了起来。 我拿着手机迈过门槛,小心的走进空荡荡的院子,跟着铃声找到手机。 一部最新款的手机,屏幕破裂,躺在石头地上震动并响着铃声。 这就是唐胖子的手机。 我转眼四顾,忽然,我拿着的手机接通了。 唐胖子哆嗦的在手机问:“奇哥,你来了?你在哪?我……我在观音大殿神像后面。” 手机突然接通,我吓了一大跳。 胖子的手机在地上。谁在跟我通话? 我疑惑的瞅了一眼地上的手机。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我并不怕是邪祟在搞事情。 我直接了当的问:“你手机不是掉在院门后面吗?你现在用什么在跟我说话?” 第23章 红衣厉鬼 电话那边的胖子听到我的问话,愣了一两秒说:“奇哥,你在说什么?” 一副不知道我在讲什么的口气,听起来像真的一样。 不等我说话,电话那边又焦急的催问:“奇哥,你到哪了?” “我在观音庙门口呢!” 我看着地上震动响铃的手机,不晓得是地上的手机有问题,还是对面的唐胖子有问题? 电话里的胖子焦急的催促:“奇哥,你快来大殿。大殿里有个纸扎人,不晓得在找什么东西?我躲在观音神像后面,那个纸扎人已经快找到我了。” 听着惊悚焦急的声音,我笑着说:“纸扎人怎么会动?怎么会找东西?你是不是眼花了?如果是真的,我教你一招,拿口水吐它。” 对面那个声音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讲,稍微一顿。我逮住机会念了一句:唵嘛呢叭咪吽。 这是佛门六字真言。 我过去学习“冥言”,练过跟天地交感,天人合一。也练过禅定,观想。观想的是三面九眼十八臂的观世音。 无极之道是根本。外用的术法,不管三教九流,只要是我用的着的,我都学过一些。 “冥言”是通过精神波动跟异类交流的东西。让佛门治病救人那是白瞎,但论精神方面的建树,佛门就显得更为独到了。 我一六字真言念出来,手机里传来了一声惨叫。 是女人的惨叫声。 惨叫声过后,便没了声音。 我几步冲到观音大殿门口。 大殿到膝盖的木门槛,很高。 殿内,两排木架子上点着红蜡烛。 烛光照的香炉,神案,观音神像,好似染上一层血光。 掉在空中的盘香,散发着莲花的气味。 香炉里还有残香,在冒烟。 莲花味和香火味混合在一起,感觉既清新,又神秘。 大晚上的处在这环境,不由自主的就会产生背脊发麻的感觉。 我站在门槛外,朝里看了一圈,能看到的位置,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视线看不到的角落,到底藏没藏着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 我小心的迈过门槛,忽然产生了一种古怪的感觉。 感觉神坛那边有一双眼睛,朝我看了过来。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特别的清晰。 我猛得转眼朝神坛看去,雕刻苗条的观音神像,脚踩莲花,手捏法指,嘴角含笑,双眼微闭似乎不忍看这人间疾苦,又不忍闭上眼睛。 我这一看过去,那种被盯着的注视觉,又消失了。 我感觉这尊观音雕像有问题,脸色不善的说:“在观音大殿装神弄鬼小心遭报应。” “报应?这世道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你跟我说报应?”一声不屑的轻音响起。 我寻着声音看向神坛旁边的阴影处,一个红纸包裹的纸扎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阴影处。 这个纸扎人青衣,白脸,清秀的五官描绘的活灵活现。尤其是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当中,细微的朱砂点缀,看起来特别的瘆人。 当我目光碰到纸扎人的眼睛时,纸扎人好似抿嘴,对我笑了一下。 纸扎人这一笑,我没来得打了个激灵。 我这一失神,纸扎人双脚离地,带着阵阵阴风朝我撞了过来。 撞过来的纸扎人,幻影重重,难辨真假。 我索性闭上眼睛,靠感觉躲开了纸扎人的几次撞/击。 我逮住一个机会,一巴掌拍在纸人身上,把纸人拍飞了出去。 我睁开眼睛不耐烦的说:“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打架的。” 纸扎人停下对我的撞/击。 退到神桌边上,像护卫一样挡在了幔布前头。 我紧跟着朝神桌看去,盖着神桌的幔布动了动,一个高中生打扮,剪着娃娃头的可爱女生,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小女生关心的对纸扎人问:“红姨,你没事吧?” 纸扎人警惕的看着我这边说:“小心,这个人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红姨,您可是红衣厉鬼!他看起来比我也大不了两岁,怎么可能比您厉害?”小女生惊愕的看着我。 纸扎人没说话。 小女生对我说:“我告诉你,我师父是茅山木道人。我爷爷是上京有名的老中医,林莫一。我家是开珠宝行的,我爸爸叫林海。” 提到茅山木道人,提到她爷爷和爸爸,小女生又来了自信。 她肩背一挺,骄傲的仰着小下巴,看我的眼神仿佛在说:她后台硬,别惹她,她是我惹不起的存在。 我说:“我对你师父和爷爷没兴趣,倒是你这大晚上跑到这地方溜达,我对你挺感兴趣的,你叫什么?有男朋友没?” “本小姐叫林轻盈。”小女生打量了我一遍,又说:“你叫什么?碧海珠宝听说过吧,那是我家开的。看你这穿着打扮,你跟唐胖子混的应该不怎么如意!要不来跟本小姐混,本小小姐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要钱有钱,要妞有妞。但想当我男朋友就别做梦了。” “我叫陈奇。” “什么?你就是陈奇?那个敢跟我林家叫板的陈奇?”林轻盈受惊的躲到了纸扎人身后,阴狠毒辣的说:“红姨,替我弄死他。他要不死,别人还以为我林家好欺负呢。” 这个小丫头,纯真是真的纯真。 毒也是真毒。 我眯着眼睛说:“你说我要是打散了这个纸扎人,再设法让你像中邪了一样跑到大街上剥光自己。不晓得事后,你还狠不狠的起来?” “你敢!就你这个懒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乡下野小子,还想娶我紫桐姐,别做春秋大梦了。你要么现在就弄死我,要是让我活着回去,我一定让紫桐姐弄死你。”林轻盈愤怒的冲过来。 她伸手一爪子朝我的脸蛋抓来。我轻松的躲开了她这一抓。一巴掌过去,把她抽到了一边。 她被抽的披头散发,脚步踉跄的站稳。她不敢置信的捂着脸蛋说:“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林大小姐,请换一个别这么路人甲的台词。”我举起巴掌试了试,吓得林轻盈往后脖子一缩。 纸扎人一下挡在了我和林轻盈中间。 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从纸扎人身上出来。 女子一身红衣包裹的身段玲珑有致,脸蛋冰冷秀气。由于脸色惨白,一张红唇显得特别的鲜艳,红的像要渗血一般。 她从纸扎人身上出来,直接附体在了林轻盈身上。 跟我拉开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林轻盈”说:“奇先生,林岩心神受创,昏迷不醒,像是中了诅咒这一类术法。我沿着林岩散魂的气息找到了这个地方,恰好碰到了唐公子。轻盈和唐公子算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熟识,我帮轻盈恶作剧吓唬了唐公子一下,并没有害人的意思。” 第24章 杀生观音 红衣厉鬼身上的红衣,不害死上百人,别想形成血衣。 即便我赶到之后,我要是没本事,估计明天就会看到一条某人半夜猝死在大街上的新闻吧? 我看着三米开外的“林轻盈”,懒得跟一只红衣浪费口水。我直截了当的讲条件:“唐胖子人呢?把他交给我,如果他没事,我把他带走。那么你们来这干什么,我也不管,与我无关。” “奇先生,我如果把人交给你,你出尔反尔怎么办?让小女子怎么相信你?” “我耐心有限。” 条件谈不拢,那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天晓得这厉鬼是不是在拖延时间?准备着什么要命的把戏?迟则有变,手底下见真章就对了。 我眼一闭。 这一次我没有感受周围的环境,跟周围的环境交感,进入天人合一的作法状态。而是观想起了三面九眼六臂的观音,进入了观想状态。 再睁眼,我满腔慈悲,嘴角带笑。 “林轻盈”看着我,好像看到的不是我,而是别的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她慌乱的后退:“三头九眼十八臂的观音?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练的什么邪法?”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杀三界众生,度众生寂灭。舍利子,生即是死,死即是生,生死皆空……”我眯眼看着她,用冥言念起了杀生心经。 “冥言”的本质是通过言语带动一种精神波动。活人只能听到我发出的奇怪音节,很难感受到那股精神波动。但鬼物能感觉到。 “林轻盈”受到影响,痛苦的捶打着她的脑袋,蹲到了地上。 一个穿红衣的女人,从林轻盈身上出来。 红衣厉鬼惊恐的看了我一眼,丢下昏迷不醒的林轻盈,逃出了大殿。 我看着红衣厉鬼逃走,并没有停下念杀生心经。我继续念着:“来呀,来呀,一切有智慧的生灵,大家都在往寂灭行走。寂灭是大解脱,是大幸福,是无上极乐。寂灭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精神波动是一种很诡异的东西,红衣厉鬼听了我前段杀生心经,就算她逃跑了,后面我散发的精神波动也会被她感受到。 随着我继续念杀生心经,逃跑的红衣厉鬼又跑了回来。 她痛苦的抱着脑袋,跪到我面前。 一张惨白无血的脸扭曲变形,颤/抖的低语:“有想法实在太痛苦了,我愿意归于寂灭。” 她身上的红衣开始滴血。 血掉在地上,引动地气,弄得整个观音大殿地气升腾,潮气弥漫,肉眼可见的开始起雾。 架子上的蜡烛受到潮气冲刷,摇曳不止。 呼的一声,蜡烛全灭了,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漆黑。 如果这只红衣厉鬼在这里自我毁灭,这个地方将会变成凶煞之地。 我赶紧停下念杀生心经,换成了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随着安详平和的心经响起,红衣厉鬼逐渐恢复了平静。 慢慢的红衣厉鬼清醒过来,像受惊的兔子缩到了神桌角落,惊慌失措的防备着我说:“你不是人,你是邪魔。” “明明你才是杀人如麻的红衣厉鬼,怎么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呢?”我走到她面前,蹲在她半米开外,俏皮的朝她吐了吐舌头。 红衣厉鬼面对我的笑容,站起来想跑,又害怕的蹲回去,抱着膝盖缩得更紧了。 我看着她问:“你生前叫什么名字?” “冯秀秀。” “怎么死的?” “我爸欠了钱,他让我去卖酒替他还债,我不肯,把我关在家里让我反省。我在家里烧水,水烧干了也没发现,电水壶起火,造成成了火灾……”红衣厉鬼讲着,讲着,站了起来。 她低着头,浑身发抖的抬眼,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在我眼前消失了。 紧跟着空旷的观音大殿响起了她的轻笑声。 咯咯……咯…… 咯咯咯…… 笑声听得我心底直发毛。 声音像是从大殿各处阴暗的小角落发出的,也像是从头顶传来的,又像是神坛上慈悲的观音像在发笑。 我下意识的跟着笑声转头四顾,角落没人,头顶没人,神坛上只有石雕精致的观音像。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好像有人站在我身边在发笑。 “你是在找我吗?”突然,我耳后传来了一声冰冷刺骨的询问。我刚感觉到背后贴身站了一个人。那个人往前走了一步,融入了我的身体。 一股寒透骨髓的冰寒,从背脊直冲脑门。我感觉手脚冰冷,如坠冰窖。 紧跟着我的手不停使唤的抬了起来。 我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我的手一巴掌抽在我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 手疼,脸也疼。 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抽了自己一耳光,又看着自己的身体一个健步,一头撞在旁边的梁柱上。 头破血流。 血沿着头皮流下来,我除了手脚不受控制外,能感觉到疼,能感觉到血流过头皮的感觉,麻麻痒痒,我甚至嗅到了自己的血是什么味道。 太久了! 太久没有遇到过厉鬼了! 太久没享受过被厉鬼附体的感觉了! 太久没有要被杀死的感觉了! 这种感觉太令我心情激动了! 我这一激动没控制好情绪,精神波动过大,红衣厉鬼从我身体里被弹了出去。 我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捂着被撞破的脑袋,疼痛的倒吸着凉气说:“真爽。谢谢啊,谢谢你让我体验到了久违的快乐。” 红衣厉鬼躲到了墙角,语无伦次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要害你。是你问我怎么死的?我想到了那些事情,所以就失控了。你也是这方面的高人,应该知道厉鬼一旦怨气攻心就跟凶猛的野兽差不多,我也控制不住自己……” “你怕什么?我又没怪你。我只想感谢你一下。”我拿手指摸着头顶的伤口,破口不大,用头发裹着血按在伤处,等头发跟伤口沾在一起,我就没管撞破头的事了。 我抬手嗅着沾满了血的手指,笑着朝红衣厉鬼走了过去。 红衣厉鬼看着我手上的血,嘴馋的撩了撩红唇。她又害怕的抱紧了胳膊说:“你别过来。你这个邪魔外道,你别过来。” 我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每走一步,红衣厉鬼就吓的哆嗦一下。 我走到她半米开外,把带血的手伸过去说:“你要不要喝?” 我练无极拳,走的是极阴的路子。血里蕴含的阴气,极纯。对阴物来讲,大补。 红衣厉鬼低着头,偷瞄着我手上的血,紧咬着红唇不动。 我把沾着血的手,伸手她嘴巴旁边说:“来,这是我给你的感谢,你是不是也很想喝?为什么要忍耐呢?乖,张嘴,啊!”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红衣厉鬼眼馋的看了一眼我手上的血,偏脸看向别处,闭上了眼睛。 她无力的缓缓蹲到地上,紧抱着膝盖,整个人都在打哆嗦。 我低头盯着蹲在眼前的红衣厉鬼。 能把一只杀人如麻的厉鬼吓成这样,我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成就感。 但是,这才到哪?我才刚来兴致呢! 我说:“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我把你打的魂飞魄散,让你连鬼都做不成。二认我为主,只有你以后好好替我办事,我要是心情好了,就喂血给你吃。” 第25章 跟红衣玩游戏 红衣厉鬼战战兢兢的抬头。 一张苍白无血像打了一层白蜡的脸,从下往上仰视着我。 “你不选,我就当你默认了第一个选择。” “我……我……”红衣厉鬼正要逃跑。我暗自观想起了三头九眼十八臂的观音,盘坐在她面前,满腔慈悲的说:“我不喜欢强人所难,即便你是杀人如麻的红衣厉鬼,我也给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机会。咱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什么游戏?”红衣厉鬼话一出口,连忙闭上了嘴巴。 “你不是想逃吗?我今晚放过你,如果七天之内,你再被我逮住,我就帮你从那两个选择里,做一个选择如何?” 我的话让红衣厉鬼陷入了纠结,就在她迟疑不定的时候,我又说:“不,七天太长了,三天之内,我如果逮不住你,就放过你。你看怎么样?” 红衣厉鬼既放松,又紧张的问:“你真会放我走?” “我发誓!”我干脆利落的用冥言立誓,说今晚会放过她。 冥言立誓若是违反,会影响到我以后的修行。 红衣厉鬼见我立誓,不敢置信的愣了一下。她倔强的咬着嘴唇说:“七天就七天,你要是在七天内找到我,我就认你为主。” “你一只徘徊在人间无法超生的厉鬼,还学人要尊严了?那我满足你的尊严,用七天来抓你。”我奚落的瞅了一眼观音大殿的门,笑着说:“你可以走了,游戏开始。” 红衣厉鬼站起来。 走到一旁依旧昏迷不醒倒在地上的林轻盈身边。 她附体在林轻盈身上。 “林轻盈”爬起来,低垂着小脑袋瓜子,无精打采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指了一下神坛后面说:“唐公子就躺在后头。” 我走到神坛侧面,看到唐胖子晕死在地,确定了是唐胖子无疑。 我突然记起了一件事,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林轻盈”。 “林轻盈”抱着纸扎人,听到我喊她,受惊的脚步一僵,转头朝我看来。 我瞅了一眼香炉说:“我设法对付林岩的小纸片人,就埋在这香炉里。你把小纸片人拿回去在林岩身边烧掉,要不了多久,林岩就能醒来。” 她看了看香炉那边,警惕的防备着我。 过了一会,她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走到香炉旁边,扒开香灰从里面找到扎烂了的小纸人,走过去递到她面前。 她动了动鼻子,确认了有林岩的魂息存在。 她接住纸片人,迟疑不定的又问:“你为什么要放过林岩?” “我们不是玩了一个游戏吗?等我逮住了你,你就是我的鬼了。”我挑起她的下巴又说:“你为了救林岩辛辛苦苦的跑过来,我可不舍得让你白跑一趟。” “你有这么好心?” “林轻盈”受惊的偏头,退后了两步,紧抱着纸扎人说:“你不一定能在七天内找到我。” “我跟厉鬼玩游戏,我从来没输过。”我胜券在握的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示意她可以走了。 “林轻盈”一手拿着小纸片人,一手抱着纸扎人,脚步换乱的几步走出观音大殿。 我说:“等等。” 她浑身一个哆嗦停下脚步。 小身板都绷直了。 我报了一遍我的电话号码,还有地址说:“这七天,你要是遇到了什么要命的情况,可以来找我。我可不想你还没认我为主,就灰飞烟灭了。” “林轻盈”倔强的回头说:“我会主动去找你?” 从她忧心忡忡的样子,可以判断,她开始怀疑我对她做了什么她不知道的手脚了。 我虽然没在她身上做什么手脚,但那个披麻戴孝的恶煞,去找林家麻烦了。 如果她碰到那只恶煞,八成会有危险。 我说:“你记住我的话就可以了,你会主动来找我的。” “林轻盈”回头看了我一眼,害怕的瞳孔一缩,提着纸扎人走了。 我盯着她走开的背影,胜券在握的咧嘴轻笑。 轻轻的笑声吓得“林轻盈”走的更快了。 我看着她惊慌的脚步,忍不住心底一叹。 从小,我就跟邪祟打交道,邪祟的行为方式对我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其实我对付红衣厉鬼的方式,跟厉鬼害人对付人的方式,如出一辙。 这也算是一种职业病吧!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到底是人还是鬼? 我目送“林轻盈”在我视线里消失,转身到灯架旁边,点上了几根蜡烛。 观音大殿亮起来,我走到神坛后面,一脚踢在唐胖子大腿麻筋上。 唐胖子像诈尸一样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他张牙舞爪的乱打乱踢,惊恐的大喊:“有……有鬼啊!救命啊!” “这里是观音大殿,哪有什么鬼?鬼敢进来吗?”我又是一脚踢过去。 唐胖子受疼的冷静了一点。 他停下乱抓乱踢,抬头看了我一眼,神经兮兮的摸了一下我的脚腕。手又连忙缩了回去,还在那嘀咕:“能碰到,有温度……”说着一把抱住了我的腿。 我抽了一下腿,没抽开。 他反倒把我的腿抱得更紧了。 他眼泪鼻涕直流的哭诉:“兄弟,兄弟,你总算是来了。你要是再来迟一步,明天就见不着我了。” “兄弟?我可高攀不起您唐公子。我不是死小白脸吗?”我又是一巴掌抽在他脑袋瓜子上。 “以前是胖哥不对,胖哥错了。以后你在上京有什么事,只要招呼一声,胖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捂着脑袋松手,害怕的朝外头看了一眼说:“那个纸扎人走了没?” “我一来,就发现寺庙大门敞开,一个人也没瞧见。我到大殿找了一圈,发现你昏死在神坛后头,便把你叫醒了。”我随口瞎编了一段话。 唐胖子擦拭干净眼泪鼻涕,心有余悸的四处看了几眼,缩着脖子说:“真有纸扎人!不信你问住在庙里的僧人,还有暂住在这的居士。” “反正我赶到庙里,一个人也没瞧见,也没看到什么纸扎人。”我依旧随口胡编。 唐胖子迟疑不定的说:“你没碰到纸扎人吗?我告诉你,那东西可邪门了。当时纸扎人来敲门,一个沙弥去开门发现是纸扎敲门,吓得瘫坐在地。我又惊又怕又好奇的去扶小沙弥,从门缝瞧见真是一个红灵活现的纸扎人,惊慌失措的就给柳老大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没打完,纸扎人翻过院墙一下落到了我面前。那一张纸人脸当时就离我不到十公分,还……还对我笑了一下。” “我吓得扔了手机就跑,一头冲/进大殿,求菩萨保佑,便躲到了神坛后面。” “我躲在神坛后面害怕极了,再后来看到那个纸扎人走进大殿,我就……我就……晕迷了过去。” 唐胖子恐惧的讲着他的遭遇。 我在旁边安静的听着。 他因为把这些事情跟我讲了出来,惊悚的情绪在无形当中也释/放了不少。他讲完了,重重吐出了一大口气,转眼看着观音神像说:“你来没碰到那个纸扎人,难道真是观音菩萨保佑?” “应该是,你还不赶紧去上一炷香,谢谢菩萨保佑。” “对,对。”唐胖子跑到神坛前,朝神坛上宝相庄严,雕工精美的观音像,作了三个揖。 他拿起一旁的香,便开始了拜神。 我站在旁边,瞅了一眼神像的眼睛,冷漠的小声嘀咕:“还不出来?要我动手请你出来吗?” 第26章 收了一只厉鬼 我话一出口,神坛上的蜡烛摇曳了两下。 唐胖子拜神,正鞠躬抱着香。香尖上的香火,忽明忽暗一阵闪烁。 一个光脚,身穿雪白衲衣,眉心点着三瓣莲花的年轻貌美女子,手持念珠从神像走了出来。 她一双洁白的玉手夹着念珠,双手合十,朝我微微鞠躬说:“南无观自在菩萨。贫尼静音,见过尊者。” 烧香的唐胖子莫名其妙的哈欠连天,眼一闭,倒在地上的团蒲上打起了呼噜。 我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个长发及腰的尼姑。虽然她气质清静出尘,但隐而不发的怨气却告诉我,这也是一只厉鬼,甚至离恶煞也不远了。 我说:“这声尊者我可当不起。倒是你胆子不小,敢附在观音神像上。不怕佛门高僧路过,收了你这个孽障?” “我本佛门中人,三十年前来上京参与佛事,在这儿挂单,不曾想一些佛门败类见色起意竟对我……”静音提到她的死,哪还有半点清净祥和?满眼的戾气和不甘心,一扯身上的衲衣,露出了大半个肩膀,上面还有鞭痕。 她疯癫的浪笑不止:“你听说过二十年前观音庙惨案吗?全寺上下相继离奇死亡,无一生还。那都是我干的,我干的,呵呵,都该死,全都该死。” “我喊你出来,可不是听你的怨言的。”我懒得跟她废话,直接了当的又说:“我给你两个选择……” 我话还没说完,静音双手合十跪到我面前,满脸的煞气和戾气,又虔诚的说:“我愿意皈依杀生观音,杀尽苍生度众生寂灭,摆脱一些苦。” “善!” 我稍微有些惊讶,但也不意外。毕竟她的经历决定了她的选择。 我闭上眼睛,观想三面九阳十八臂的观音,用冥言念起了杀生心经。 静音也跟着念了起来。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杀三界众生,度众生寂灭……” 她的声音逐渐融入了我的声音,我观想当中的三首九眼十八臂的观音,其中一个脑袋的脸慢慢变成了静音的模样。 我一遍杀生心经念完,退出观想状态,睁开眼睛。 静音依旧一脸虔诚的跪在我面前,但我和她之间却产生了一种诡异而玄妙的联系。 我若想灭掉她,只要进入观想状态,改变三首九眼十八臂观音那一张属于静音的脸,她便会灰飞烟灭。 说白了就是我一个念头就能决定她生死。 “见过尊主。” 静音站起来,朝我做一个观音法指,又恢复了她那种清静出尘的模样。 尊者是佛门一种称呼。她认我为主,就改口叫了尊主。 我对这个称呼不怎么感兴趣,笑着说:“喊奇先生吧!” “奇先生。”静音答应了一声,瞄了一眼我头顶的伤口说:“先生,您头上流出的血不断往外逸散着阴气,这些精纯的阴气自然消散了也是浪费,要不拿来喂养人家吧?” 我冷淡的一眼过去。 静音连忙双手合十,低眉顺眼的站好了。 我说:“你是不是生前找人化缘,化习惯了?我可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施主。你给我记好了,我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但你不能要。” “是,奇先生。”静音一个激灵。 我又问:“你本身阴气精纯,要不是我感觉敏锐都察觉不到你身上隐藏的怨气。你要我的血干什么?” “之前您被红衣附体,撞的头破血流。我一察觉到您血里蕴含的阴气,就克制不住想要吸。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我,只要我吸收足够您血里蕴含的阴气,我就能成为恶煞,摆脱这座观音庙的束缚了。”静音拿着念珠的手都在哆嗦。可见她多么想要我的血。但她却是那种清静出尘的神态,就像在叙述别人的事情一般。 引而不发隐藏着一股子“婊气”。 对,没错,就是婊气。 我说:“血的事以后再说。等我有空了就来看你,我也该走了。” 我这一说要走,静音急切的往前一步,八成是想问我什么时候来?来了会不会给她喂血?但话到嘴边她又吞了回去,在那说:“您有事就忙您的事情,无需挂念人家。” 我没来得一下乐了:“你憋的不嫌慌吗?” “您这样瞅着人家,人家心有些慌。不信的话来摸摸看。”她嘴角微翘,露出了一抹媚笑。 媚笑一闪而逝。 她又说:“先生,我离成为恶煞只有一步之遥了。待我成为恶煞,便能离开这个地方侍奉先生左右了。还请先生莫忘了人家。” 她把恶煞和侍奉两个词,咬的稍微有点重。 恶煞能够碰到实物。活人做到的事情,恶煞都能够做到。活人做不到的事情,恶煞也能做到。 我瞅了一眼她姣好的脸蛋和身材,不由自主的浮想联翩了起来。 我说:“放心,我会来看你的。你给我叫醒这胖子。” 唐胖子倒在团蒲上呼呼大睡。 静音就看了唐胖子一眼,我也不晓得她怎么做到的,唐胖子便迷迷糊糊的动起了眼皮子。 静音一步走向观音神像,站在神像边转头又说:“对了,这间寺庙有一间尘封的地牢,里面藏了好几件唐代的青瓷和白瓷。”说完,她在了石雕上。 她的小命都抓在我手里,不可能编瞎话骗我。 这个寺庙有两百多年历史了,岁月更迭之下,有不为人知的地牢也不用意外。 这小娘们一脸的清静出尘,但勾人的小心思还真不少。 我要是惦记这儿的宝贝,怕是要拿血来换了。 当然,强行询问地牢在哪?她也会告诉我。 但我强行询问和她主动告诉我,一样吗? 我不要面子的吗? 唐胖子甩着脑袋爬起来,迷迷糊糊的左右看了几眼,惊悚的一下跑到我旁边,抓着我的胳膊说:“我好好的在上香,怎么就睡着了?” “你阳子消耗太大,身子虚,容易犯困。” 以胖子魁梧的体格,一身血气旺盛,阳气冲天。一般的邪祟都不敢靠近他,就算他今晚撞了一次恶煞,一次红衣厉鬼,也就是跟熬了一夜没睡似的,根本没什么大碍。 但我这话却把他给吓到了。 他焦急的说:“奇哥,那咋办?” 他说着,拽着我的胳膊就往观音庙外跑。 经过大门口,他捡起地上的手机,出门,又拽着我跑出了一百多米,跑到了大路边上,他才停下脚步。 我说:“你好歹也是花折扇的传人,怎么这么怂?” “花折扇混的是绿林江湖,混的又不是奇门江湖,换任何一个江洋大盗碰到这种事也得跪啊。”唐胖子心有余悸的搓了搓手,他又看了一眼时间说:“奇哥,这才三/点多钟,回去也是睡觉。要不我请客,咱俩去吃火锅吧?我晓得一个位置牛鞭,王八,人参,冬虫夏草……都是极品。” 我练无极拳,也好这一口。难得有机会宰大户,我笑着说:“管饱吗?” 唐胖子肉疼的牙一咬,点了点头说:“管饱!” 第27章 蛇婴降 唐胖子一个电话打出去。 过了没多久,一个主要从事餐饮的顶级会馆派来了一辆劳斯莱斯,把我和唐胖子接到了会馆。 一到会馆,经过了坐车一段时间的缓和,又到了唐胖子熟悉的地头,这死胖子又飘了。 说他看我刚刚坐车的反应很拘谨,嘲笑我该不会连这种商务豪车都没坐过吧? 我真就没坐过,面对他的嘲笑我也没法反驳。 他丫的将近一米九的个头,身板有我两个宽。因为我没吭声,他哥俩好的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又说:“以后好好跟胖爷我混,胖爷带你涨见识。” 蒲扇大的巴掌拍在我肩膀上,再加上他跟黑熊一般的体格,半压过来。 我暗中脚一跺地,用巧劲卸掉了一分力。 就算我打小练拳,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桩功练的扎实,也只能勉强支撑。 依旧被他给压的两条小腿打了几颤。 我一胳膊肘撞过去,撞在他身上,像撞到了粗壮的树干上似的。 他挪开拍我肩膀上的手,笑呵呵的说:“开个玩笑,别较真。” “开你娘的玩笑!”我冷漠的停下脚步,干脆利落的转身准备走人。 这一转过身,我看到李紫桐和另一个女人,有说有笑的从外面走进了会馆大门。 我没想到深更半夜会碰到李紫桐,没来得一怔。 唐胖子见我发愣,在旁边轻轻拐了一下我的胳膊说:“高级场合才能碰到高质量的美女。你看上这两妞了?胖爷我有她俩的联系方式,要不要给你一个?” “有病吧你!”我不爽的瞥了胖子一眼。 就在这时,李紫桐看到了我和唐胖子,她朝我们这边点了点头。 唐胖子回了一个点头,朝我小声说:“你看,妹子主动跟我打招呼了。我没骗你吧?我真有她俩联系方式,就是随口一问,你别玻璃心了啊。” 他的话刚说完,李紫桐走到了我们两三米开外。 李紫桐不咸不淡的说:“陈奇,我有话跟你说。” 她给她旁边的女人打了声招呼,独自走向了几米开外的玻璃墙。 我瞄了一眼旁边的唐胖子,小声说:“唐公子,你没有三十岁,也有二十七八了吧?你就算有人家大学刚毕业的小姐姐的联系方式,恐怕也只是点头之交吧?我就问你,你这脸疼不疼?” 我把这句话丢给唐胖子,心情痛快的走向了李紫桐那边。 会馆外面是花园,李紫桐站在玻璃墙旁边,欣赏着外面争相斗艳的花朵。 我走到她旁边,她拿余光瞥了我一眼,当我不存在似的瞅着外面质问:“你下午跟我母亲约好了,说去我家拜访。我母亲推掉了别人的饭局,亲自下厨,你却爽约了。你几个意思?” “我吃饭放你家一顿鸽子,你就不高兴了?那我爹救了你母女俩的命,你母亲主动跟我家订婚约,你却要撕毁婚约。那我是不是得勃然大怒,打死你?” “噗嗤!”李紫桐突然笑了,转过身来,微笑的伸出手说:“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李紫桐。” 我盯着她伸过来的手,疑惑的看着她。 她说:“大家都是年轻人,认识一下,先交个朋友。” “我来上京是找媳妇的,不是来交朋友的。你要么嫁给我,要么等我有空了上你家,问你母亲是不是要爽约?如果爽约,我只要一个答案就行,以后各不相干。”因为远处还有唐胖子和另一个女的看着我们这边,我碰了一下她的指尖,算是顾全了她的面子。 李紫桐眉头紧锁的收回手说:“你不改一下脾气,别说媳妇了,我怕你连女朋友都找不到。” “我找不到女朋友?那你为什么主动跟我说话?你不找我,自然有别的女人来找我。我就稀罕你这个大我五岁,快抱两块金砖的女人了?” “你能不能有点素质,有点修养?”李紫桐气得手发抖。 我说:“你有修养,我千里迢迢来上京找你,来者是客,就算你要撕毁婚约,也该先请我吃一顿饭,再跟我好好说吧?但你干了什么?你拿钱砸我。” “你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我不怕你惦记我家的钱吗?我讲的这是事实!”李紫桐转头又看起了外面的花园。 她亭亭玉立的站在我旁边,一如既往的优雅。 我看着她精美的侧颜,雪白的天鹅颈,叹了口气说:“算我上辈子欠你的。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巧遇而已,我跟朋友刚从海外回来,还在倒时差,我陪她去吃饭了。”李紫桐转身走出了两步。 我朝跟她一起来的女人的脖子看了一眼,再次问:“你确定你没别的事情要找我?” 那女人脸蛋和身材都不差,穿着打扮也很时尚,只是跟李紫桐站在一起略显逊色。 那女人脖子缠着一条蛇,蛇口里长满了人的牙齿。蛇脖子底下还长了两条婴儿手臂,奇形怪状的瘆人到了极点。 这东西我认识,叫蛇婴降。这种还没长出婴儿脑袋的,是蛇婴降的幼生体,靠吃孕妇肚子里未成型的坯胎成长。 东南亚许多女人,因为前任结婚,妻子怀了小孩,所以怀恨在心,会找降头师父请蛇婴降去报复前任。 之前我一看到这个女人,我就发现了她中了蛇婴降,所以我才会问李紫桐她有什么事找我? 李紫桐听到我再次询问,她停下脚步,憋了一口气说:“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什么我看出了什么?”我一副不懂她在说什么的样子。 李紫桐说:“我朋友在海外留学,最近一个月总是做那种清醒梦。梦到有条蛇在她身上游走,她想要醒来,却根本醒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蛇,钻进她的肚子,咬她。每次都是疼痛难忍了,被疼醒。” “醒来之后,是真的肚子疼,疼的满身热汗,恨不得在地上打滚。到医院检查,又没有任何问题。” “这次她回来,就是找中医看看的。” “本来我是打算明天带她去拜见林老爷子的,恰巧在这碰到了你。” 李紫桐讲着这些事情,浑身鸡皮疙瘩的搓着手臂。她紧跟着再次问:“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要破蛇婴降不难,但降头师却很难缠。 也不是说降头师多厉害,主要是那些降头师睚眦必报。 一个降头师为了报复一个人,用二十年练一门降头术,专门去对付特定的人,在降头师里是常态。要是降头师自己活不过二十年,就收一个徒弟,继续练,然后去寻仇。 我说:“你朋友的病,我能治。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帮你。” 第28章 最难过是情关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紫桐听到我的话眉头紧锁,仿佛没听清楚我在说什么。 我再次说:“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帮你朋友治病。” “我要劝你一句,做人切忌要低调,别小人得志。”李紫桐厌恶的瞄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能看出来,她真是打心眼里厌恶我。 我跟在她后面半米小声说:“你朋友病了,当然是你求着我了。难道还让我求着你说:紫桐姐姐,你行行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给你朋友看个病?我怕你是想多了。” 李紫桐停下脚步,转身面无表情的小声说:“咱俩三观不合,各自尊重,请你别死缠着我不放。” “小姐姐,打脸了啊。是你主动喊我到一旁说话的!” “你……行,算我自讨没趣。” 李紫桐气的胸腹起伏,她几步走到她朋友面前,两人一起去吃饭了。 唐胖子来到我跟前说:“死小白脸,你在外面有了别的狗,就离我家柳老大远一点。” “我现在心情不好,别惹我,小心我让你每天晚上做噩梦。” “奇爷,奇爷,咱就跟你开个玩笑。”唐胖子死不要脸的拉着我说:“吃饭去,吃饭去。” “奇爷,你是怎么勾搭上李大美人的?以后我去古月饭店吃饭,可以报你的名字免单吗?” 到了饭间,唐胖子满脸好奇的打听着我和李紫桐的关系。 我一言不发的跟满桌子大补佳肴,埋头狂吃。 唐胖子打听不到消息,也跟我抢夺起了饭菜。 一顿饭吃完,唐胖子结账,花费了八万二千多块。 过去我还不信网上谣传一顿饭吃出几十万的事,认为那是某个饭店故意打了小票弄得营销炒作。 这一次吃了八万多,我是真相信一顿饭能吃出几十万了。 真的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回到文玩市场,进入文叔家的店铺。 店内地面依旧潮湿,玻璃碎屑一地。 唐胖子打着饱嗝,走到一个货柜旁边,瞅着里面的珠子说:“胖爷愿赌服输,这一堆垃圾珠子,胖爷以二十万的价格买了。” “什么?”我都忘记了跟他打过这个赌。记起我俩确实有过这样一个赌约,我说:“你之前已经花六万六买了我一堆废石头,这又请我吃了一顿神豪大餐。这个就算了。” “一码归一码。胖爷有两大爱好,堵石和美食。只要跟赌字沾边的,从不打马虎眼。”唐胖子说着给我转了二十万。 不一会,到账短信响起。 余额总共二十七万多一点。 也就是一晚上的功夫,我卡里就有了这么多钱。我不由得暗自感叹:果然战争才是第一生财之道。 我拿袋子替唐胖子装了那些珠子,随手扔过去说:“我尊重你的赌品。” “你听说过上京四公子吗?我胖爷就在这其中。你想想上京堂堂天子脚下,比我爷爷有钱有势的人多的去了,为什么我胖子是四公子之一?凭的就是这个。”唐胖子自顾的点了一根烟,把烟盒丢过来。 我其实不抽烟,掏出烟来点了一根。 一根烟抽完。 唐胖子拍拍屁/股说:“死小白脸,胖爷我回了。” “小心路滑,别走路闪到了腰。” 也就是一根烟的事,我感觉我跟唐胖子之间,多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要是有事,我铁定会帮。 我要是有难,他也会上。 唐胖子走了,我吃了那么多大补的东西,到公园打拳到天亮。回到店铺仓库,洗了个澡。 我躺在简单的单人床上,给文叔转了五万块钱,交代了一些事情,便睡了。 这一觉下去,睡到下午四点多钟,被文婶急促的拍门声给吵醒了。 “臭小子,还睡呢?打电话都不接。赶紧起来,洗漱一下,李大小姐来了。” “我晚上还有事情,没睡好,别吵!”我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一声,被单往头上一盖又睡了。 过了一会,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咚……咚咚…… 很有节奏的两声,我闭着眼睛恼火的坐起来,只听到李紫桐在门外喊:“陈奇。” “我说小姐姐,小祖宗,您能不能尊重一下阴阳先生的作息时间?下午四点多,对我来讲就是凌晨四点,你懂吗?我要是没睡好,晚上碰到邪祟,被邪祟打死了,你负责吗?”我困倦的打开门。 因为我就穿了一条沙滩裤,也没注意到一柱擎天的自然反应。 文婶在门外瞅了我一眼,干咳了一声转身走开说:“你俩聊。” 李紫桐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的裤头。 我注意到撑起的沙滩裤,赶紧转身跑向洗手间说:“地方不大,你自己找凳子坐。” 仓库就是一间十米多米长的大通房。 一半的位置放着东西。 再有五六米长,三米多宽的空间,就是我的床,桌椅板凳,外加一个洗手间。 没了! 这不是简陋,这是寒酸。 我从洗手间方便完出来,套上了一件t恤问:“有事?” “你就住这?”李紫桐四处看了看,一根手指掩住鼻孔。 “你瞎么!!”地方狭小但整洁,我看到她掩鼻孔的反应,我本来就憋了一肚子起床气,心情更不好了。 李紫桐气急的捏紧了粉拳说:“林岩清醒了,但精神萎靡不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康复。” “他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来这是跟我讲别的男人的,请滚!” “林老爷子昨天还好好一个人,今天上午我得到消息,林老爷子殡天了。” “你扰人清梦,就是为了给我讲这些晦气的事情?” “我听林家被打住院的保姆讲,林老爷子房里下半夜好像有女人哭,林老爷子发疯了,按都按不住,自己拔光了自己脚指甲,手指甲,手脚血淋淋的服了砒霜而亡。保姆,花匠都被打住院了。” 恶煞恢复神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恶煞找上林家,林家有人出事,我并不意外。但这女人跑过来跟我唠叨这些事,让我莫名的很烦躁。 我烦躁的说:“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她被我的模样吓了一个激灵:“你激动什么?” 我指着门外说:“你跑过来跟我讲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滚,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打扰了,抱歉!!” 李紫桐冷淡的转身就走。她走到门口附近,我发现她肩膀微微发抖,像是在哽咽哭泣。 我看着她微抖的肩膀,也不晓得为什么一阵心绞痛。 烦,这女人神烦。 第29章 快意和恩仇 在李紫桐即将出门那一刻,我心疼的想要叫住她。但话到嘴边,被我硬生生吞了下去。 惹不起,老子躲得起。 李紫桐走了。 我洗漱好,换好衣服,来到店铺。 店铺招牌已经挂了回去。 店内货柜破掉的玻璃,也都换上了新的。 文叔坐在茶几边喝茶,见我过来,满眼好奇的问:“李大小姐来找你什么事?” “她跑过来给我报丧,说林老爷子死求了。”我到茶几边坐下,拿手机点了一份盒饭。 文叔听到这个消息,惊愕了好一会,手打颤的说:“林老爷子林莫一去世了?” “如果李紫桐没说谎,那就是死了!” “嘶!” 文叔慢慢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拿杯子的手都在微微哆嗦。“林老爷子的死跟你有关系没?” “林家用术法对付咱家店铺,术法被我破了。林老爷子遭到术法反噬,这算是自食其果。” “这……这……叔给你讲心里话,叔之前也没料到事情会闹怎么大。” “您怕了?”我抬眼看去。 文叔说:“林家家大业大,有钱有势,这都闹出人命了,叔能不怕吗?” 我干脆利落的说:“您这店子值多少钱?店子转给我,您和婶子回老家。” “叔没这个意思,只是……”文叔叹了口气说:“店铺是租市场里的,一年租金二十万,明年开春到期。店里和仓库的货,零零散散价值几十万吧!你给叔一百万,叔把店铺转给你。我让你婶子回老家,照顾家里老人,叔留在店里给你打下手。” “行。” 我二话没说,当场直接用手机给文叔转了二十万过去。 这钱还没焐热,眨眼口袋里就只剩下了两万。 我也没啥不舍的。 文叔收到钱,看着我,看我的眼神五味杂陈。 我说:“剩下的八十万,我会尽快给到您。我可能会加入诗阁,林家想动咱们店铺,也要看诗阁同意不同意?您给我打下手,以后店铺赚的钱五五开。” 诗阁是文玩行当的三大势力之一,文叔听到这个消息,吃惊的站了起来。 “昨晚柳诗雨来找你,是喊你加入诗阁?叔在这一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也入不了诗阁的法眼,你才来几天?” 文叔连着两个问题,情绪波动有点大。 我说:“没您在这一行这么多年的闯荡,没您替我打底子,诗阁也不会找上我。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看好,沾你的光,在这一行我也算是一个二代了。” 文叔欣慰的看了我一眼说:“叔以后就跟你混了。” “有您给我管粮草,稳定后方,我在外面闯荡也安心。”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跟文叔又聊了一会。 我留在店里,文叔去安排家里的事情去了。 傍晚,外面摆地摊卖陶瓷,玉石,珠宝,字画,杂件的摊主们,相继开起了地摊。 唐胖子跑到柳诗雨摊子那边徘徊了一阵,又溜达来了我这边。 他大刀阔斧的往茶几边一坐,掏出一部崭新的手机晃了晃说:“咱俩今晚比比手气?切个五万块钱的石头,看谁运气好?” “没钱。” “穷比。”唐胖子一声鄙夷。我站起来,一脚踢他鞋子上说:“起来,我还有事,要关店门了。” 唐胖子不情不愿的爬起来问:“这都晚上了,你能有什么事?” 我琢磨着去观音庙找静音,把埋在观音庙地牢里的唐代青瓷和白瓷给弄出来,变现了给文叔补上那八十万。 但地牢的入口,肯定是不为人知的,不然早被人发现了。 说不得,要打开地牢,还有不少麻烦。 我瞅着唐胖子高大魁梧的身板,又想到了他的身份,我笑眯眯的问:“唐公子,敢下地不?” “下地?”唐胖子怔了一下,凑到我旁边小声说:“你该不会要去刨坟吧?” “下地就是刨坟吗?上京哪有坟让我挖?” “不是挖坟,那是啥?” “观音庙里有间地牢。据说里面藏着唐代的青瓷和白瓷。”我拿胳膊肘拐了胖子一下,眉头一挑说:“要不咱哥俩一起干一票?” “你确定消息可靠?”唐胖子一下来了精神。 “废话。”我没好气的一个白眼,又说:“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消息是我提供的,找到了东西,四六开,我多拿你两成,你没意见吧?” “我没意见。要不咱俩把柳老大也拉进来?” “没问题。” 就在这时,李紫桐那个中了降头的朋友,提着礼品出现在了店门外。 店外来了一个人,我们赶紧停下了话头。 唐胖子先去找柳诗雨了。 那女人拎着礼品走进来,放到茶几上说:“陈先生,您好,我是李紫桐的朋友叫张莺,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我瞅了一眼她脖子上的蛇婴降说:“你的情况我能解决,一百万。” “一百万?你怎么不去抢?” “你是中了降头,不是生病。我要救你,不单要解决你中的降头,还要面对降头师的报复。”我没心情跟她磨嘴皮子,瞅着门外说:“我给李紫桐面子,给你指一条明路。中降头最好的办法是找降头师解决。” “降头师?” “你能中降头,说明你的圈子里肯定有东南亚那边的朋友。”我也不知道我的提醒,让她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张莺眉头紧锁,脸色变了又变。 我说:“我还有事要忙。” “谢谢,谢谢,多谢陈先生提醒。”张莺回过神来,连连感激的又说:“我可以加您一个联系方式吗?” “可以!” 我跟张莺互换了联系方式。 大家又客气了几句,她心情沉重的走了。 我拿起她拧来的礼物看了看,就是两瓶一千多块钱一瓶的酒。 我提出去,到市场外找了一家超市,转手卖了两千块钱现金。 回市场,我看到一个卖古书的地摊。摊主是个穿长衫,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这人姓曾。据说早年计划生育,被拉去结扎了,导致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尖细了。 他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上面写着:铁口神算。 这是一个假算命的,他这个摊子相当于看大门的。市场里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啥风吹草动,这个假算命的都一清二楚。因为他姓曾,熟悉的人都喊他贾半仙。 我走过去,把两千块递过去说:“麻烦您帮我算一下最近的运势?” 贾半仙飞快的接过钱,拿起龟甲,装模作样的摇了几下,看着卦象,神神叨叨的给我分析起了卦爻。 什么飞龙在天,有财色双收之象,要把握机会,争取成果。 贾半仙各种引经据典,分析了有整整五分钟。 我听得也带劲。 玩了一阵,贾半仙满脸堆笑的给了我两个字:“大吉!” “承您吉言。” “小奇爷,您慢走。” 在贾半仙的相送声下,我心情极好的晃到柳诗雨的摊位前头。 唐胖子问:“啥事这么高兴?” “算命的说我最近运气极好,财色兼收!”我话一出口,唐胖子正要说话。我赶紧说:“我刚花两千块钱买的这份吉利。你要是跟我抬杠,把我的好心情破坏了,那你就陪我钱!” 唐胖子到嘴边的话,被我给挤兑了回去。 柳诗雨在旁边看着咯咯直笑。她说:“你该不会是找贾半仙算的命吧?那家伙是真铁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诗雨姐,你陪我钱。” 我,胖子,柳诗雨说笑着一起来到我的店铺。 进到店铺,柳诗雨严肃的问:“观音庙里真有地牢?你就不怕这个消息泄露出来,我们俩跟你明着称兄道弟,背地里吩咐别人去捷足先登,把地牢给挖了?” “出来混,我讲两个词快意和恩仇。我练无极拳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我太多的计较和得失,会影响我的拳头地。心气通达,勇往直前,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看着她和胖子,他们也看着我,大家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以后大家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但起码眼下大家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我说:“你们听说过二十年前观音庙惨案吗?全寺上下相继离奇死亡,无一生还。” 我的话让柳诗雨和唐胖子不晓得想起了什么事情,他们不约而同的脸色大变。 我就是确认一下静音说的话,看到他俩的反应,我好奇的问:“咋了?” 第30章 观音庙的禁忌 “二十年前观音庙惨案爆发那年,我上小学三年级,刚听说庙里死人,我还不以为然。”唐胖子眼皮直跳的反应过来,随后再次陷入了遥远的记忆。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说:“二十年前的上京,跟现在的上京不一样,那时候一听说死人的消息。各胡同大院的孩子一吆喝,就一起跑过去看热闹了。” “我跟小伙伴一起跑到观音庙外的时候,庙外里三层外三层,围的全是人。” “我是初中以后长高长壮的。我那时候还跟一个小瘦猴似的,我从人缝里钻进去,看到……”唐胖子紧捏着砂锅大的拳头,整个人都在打寒噤。 我看到他的反应,好奇的耐心的等他调整着情绪。 过了一会,他说:“院里老井旁边有一颗菩提树,一个光不溜秋的死人,浑身结冰抱着树干。整个人已经和树冰冻到了一起。那个人抱着树,脸上的表情就像……就像男人刚刚快活完事后的神态。” “你是没见过现场,你要是看到了现场……”唐胖子打着激灵说不下去了,他说:“那一眼就是我童年挥之不去的恐怖阴影。” 柳诗雨递给胖子一杯茶。 她自己捧着一杯慢慢喝着,紧跟着说:“当年的观音庙惨案一共二十三口人相继离奇全死光了。胖子碰到的是第一个,当第二个人又死了之后,观音庙剩下的二十一个僧人,都转移到了别的寺庙。” “然而那些转移走了的僧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都走了,又莫名其妙的回到寺庙,相继死在了庙里。” “我碰到的是其中一个死掉的人,那个人死之前已经疯了。在大街上,看到女人就跪在地上磕头,说观音菩萨对不起,说观音菩萨请赎罪。” 柳诗雨轻轻咬着茶杯,心有余悸的讲着这个事情,又说:“我并没有见过那个人死掉的样子,我只是在一起放学的路上,看到了那个疯子发疯。那个疯子的神态反应,就算我至今回想起来,依然让我心里发毛,毛骨悚然。” 唐胖子吹温了茶杯里的水,她仰头一口喝下去说:“这个案子死的人太多了,死的也太离奇了,是上京坊间公认的八大禁忌之一。即便老上京人在胡同里闲聊,也不会去谈这件事。” “坊间八大禁忌之一,还有别的禁忌是啥?” “禁忌就是禁忌,你别问了!”唐胖子深吸了一口大气,突然好奇的看着我问:“你来上京没几天,怎么晓得的观音显灵事件?” “观音娘娘显灵事件?” “那些人死亡前,都疯了一样求观音菩萨宽恕,所以大家在背后猜测那些死掉的人,肯定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惹得观音菩萨都看不过眼了。所以称那件事为观音显灵事件。”柳诗雨重重的吁出了一大口气,紧张的盯着我问:“你讲的观音庙地牢,地牢里的青瓷和白瓷,该不会跟当年这件事有关吧?” 唐胖子说:“奇哥,你是我亲大哥行了吧?咱们就算捞宝贝,也别捞这些东西吧!” 我看着柳诗雨和唐胖子的模样,真没想到静音会这么猛? 转念一想也对,静音离恶煞只有一步之遥了。 哪只厉鬼背后没有不为人知,骇人听闻的故事?只是许多厉鬼仇报了,尘归尘,土归土,恐怖的事情都埋藏在了人们的记忆深处。 活着的人没有人再愿意提起那些恐怖,默默的,不约而同的在心底把那些事奉为禁忌,绝口不提。 即使不是参与者,只是经历过那段岁月的人,偶尔提起当年坊间发生过的那件事,也会产生难以言喻的心悸感。因为那些事,就发生在身边,活着的人庆幸还活着。 这就是胖子说的,禁忌就是禁忌,不能说的。 往往打听一个地方的禁忌,就是等于揭那片土地上活着的人的伤疤。瞎打听,人家三缄其口是礼貌,若是打你一顿,那是活该! 我等他俩情绪平复了下来后,说:“你们要是怕,那就别怪我没带你们一起玩。到时候东西拿到了,我要变现的话,顶多也就分你们俩一点渠道中介费了。” “小奇,你说的宝贝是不是就是当年那些人死亡的原因?”柳诗雨既紧张,又好奇的望着我。 我说:“不知道。” 这是实话,二十年前那人相继死亡,是因为那些人对静音做了畜生的行为。 地牢里的唐代青瓷和白瓷,从哪里的来?静音没说,我也无从得知。 为什么两百三十几年前盖的一间观音庙里,会有一间不为人知的地牢?我也想知道。 柳诗雨以为我卖关子不肯说,她坐到我旁边,拿胳膊肘拐了我一下说:“好弟弟,你就给姐姐讲讲嘛!” 她一颦一笑本来就动人,这故意发嗲,弄得我心猿意马。我说:“诗雨姐,你再这样唐公子的醋坛子要翻了。” “他酸,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有没让他当姐鱼塘里的鱼,是他自个死皮赖脸的不肯走。姐浪是姐的事。”柳诗雨一声冷哼,又坐回她的位置说:“你不说拉倒!” “我是真不知道。” 她这模样太媚了,我担心自个把持不住。我心惊肉跳的站起来说:“你俩到底要不要跟我去找宝贝。” “去。”柳诗雨严肃了起来。 唐胖子跟着说:“我也想知道当年那些人为什么死?” “你们不怕了?” “怕,但是更好奇。就像伤口结疤了,想抓。轻轻碰一下了会疼,会痒,又想去碰第二下,一下又一下的慢慢把伤疤壳子给剥开了,嘶……那种让人倒吸凉气的酥/麻酸痒疼,实在是太要命了。”柳诗雨站起来,那指甲扣着一根手指头,一副在扣伤口的模样,简直太勾人了。 我感觉她在讲别的什么事情,但是我没有证据。 唐胖子低着头,余光不停的偷瞄着柳诗雨。 柳诗雨没好气的肩背一挺,姣好的身材展现的林淋漓尽致。 她冷眼朝胖子看去说:“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 “奇爷,你说接下来怎么办?我完全配合你。”唐胖子一本正经的聊起了正事。 柳诗雨说:“这个事情,姐姐也听你的安排。” 第31章 阎罗十三针 唐胖子和诗雨姐一起表态说在这件事里听我安排。 谁不想当领头的头狼? 谁不想在办事的时候,不想别人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我说了算? 我看着他俩表态,内心很激动。但带队办事要考虑的事也多,首先是他俩的安全。 我沉了口气,在唐胖子和诗雨姐疑惑的目光下,我拿了店里两串普通的手串,又拿出时刻随身携带的金针,扎破了手指。 相继滴了两滴血在手串上。 这金针就是针灸用的金针。一套有十三根,长短不一,粗细各不相同。 道门“山医命相卜”五术,是相辅相成,互为一体的。像我虽然主修山术,但我练五方五鬼搬运术时,就是先练无极拳,养阴气。练拳难免伤筋动骨,平常一些咳咳碰碰,很自然的就让我学会了治疗跌打损伤。 而无极拳,追求快狠准,以点破面。要知道打哪里疼?打哪里会有什么反应?就得了解人体结构。 养阴气,又涉及到了吃药膳。在什么时辰,在什么环境下,站什么桩。时辰涉及到了气候星象,环境涉及到了地气风水。站桩的姿势和呼吸,跟医术也脱不开关系。 在我把每个人出生就带着的那一口元气,养的极阴,极纯之后,我才算正式练五方五鬼搬运术。 我主修山术,跟那些主修“医命相卜”某一方面的人相比,肯定有所不如。但在这四个方面,我也有一套自己看家的本事。 这十三根金针,是我用来施展“阎罗十三针”的。 孙思邈的备急千金要方里,有一套“鬼门十三针”。这套针法里有一招叫阎罗夺命针,是说从阎罗手里夺回性命的意思。 阎罗夺命针主要是续命用的,被我拿来当参考,我又结合“扎小人”下针的手法,创造出了杀生用的“阎罗十三针”。 “阎罗十三针”凝聚受针者,本身的怨气戾气,伤魂扎魂,受创后如蛆虫钻心蚀骨,生不如死,极端阴狠毒辣。 我为了研究这一招,几个暑假都在抓通灵的老鼠和黄鼠狼做试验。那些被我扎过的老鼠和黄皮子,刚开始多半外表毫无伤痕的死了。后来都是外表毫无损伤,却又日夜惨叫不止。 我也因为逮老鼠和黄皮子做试验,导致我成了“黄白狐柳灰”这五家仙当中的“灰仙”和“黄仙”的心头恨,恨不得把我除之而后快。 题外话不多说了,言归正传。 我拿金针扎破手指,相继滴了两滴血在手串上。 唐胖子和诗雨姐看到我的举动,更加疑惑并好奇了起来。 我闭上眼睛,进入心诚则灵,天人合一的作法状态。 睁开眼,脚踏无极罡步。 手捏法决,用冥言默念法咒:破天道,断阴阳,绝两仪,阴极无限,地火风水应赦令,印。 以我的血为引,把无极九杀令之一的破道令,印在了上面。 我拿着手串递过去。 唐胖子好奇的说:“奇爷,你这是咋了?跳大神呢?” 柳诗雨一巴掌抽胖子后脑门上,紧憋着呼吸问:“小奇,你刚刚那状态,我有种看海天一色的空寂缥缈和遥远的感觉,那种感觉姐姐也说不上来,这到底咋回事?” “道法自然,这个事情不好解释。这两串珠子,我开过光了,你俩戴在手腕上可以辟邪。咱们到观音庙找地牢,会遇见到什么?谁也不知道。戴上这个有备无患。” “谢谢奇爷。”唐胖子撞过邪,听说可以辟邪,飞快的抢过去了一串。 我把另一串递给柳诗雨,对胖子说:“你先别急着戴,等我滴在上面的血迹干了再戴。切忌,我滴在上面的血千万别磨掉了,否则效果大减。” 唐胖子连连点头。 柳诗雨笑颜如花的接过手串说:“谢谢我小奇奇。” 虽然他们依然对我给手串开光的事充满了好奇和疑惑,但也没多问。 我说:“胖爷,你昨晚大晚上跑到观音庙,观音庙居然给你开门,把你放了进去,可见你在庙里有熟人。” “主持过去是我爷爷的门生,因为眼头不亮碰瓷了一位外商,进去住了十几年出来,便遁入了空门。”唐胖子得意的朝我眉头一扬,余光往柳诗雨那边瞥了好几眼。 死胖子,死关系户。 我在心底一声笑骂,再次说:“胖爷,那就麻烦你打声招呼,让那边空三间禅房出来,今晚我们去那静修一晚。” “行。那我就说我昨晚去那边碰到了纸扎人,今天总感觉心里有个疙瘩,准备去住一晚再看看情况,不然我这心里总有块石头悬着浑身都不得劲。心里不踏实。”唐胖子说着,到一旁打起了电话。 柳诗雨一个媚/眼朝我抛来说:“那姐姐呢?你安排姐姐干什么?” “胖爷是花折扇传人,他有啥本事,我差不多能猜到一二。”我笑嘻嘻的自我介绍说:“我驱邪治鬼,风水改命,梅花易算,奇门遁甲,医术都略有涉猎。” 听到我的介绍,柳诗雨惊愕美眸大睁。她从上往下的打量了我好多遍,不敢置信的说:“你确定你没吹牛?你才多大?怎么会这么多东西?” 我迎着柳诗雨烟雾朦脓的目光说:“我只晓得姐姐会鉴宝,看你身手也是练家子,不知道你还会什么?” “姐姐地质大学毕业,也懂一些机械机关的知识。”柳诗雨明明满眼自信,却不好意思的撩了一下刘海,那样子可口极了。 我没来得一怔。因为地质学是理科啊。并且还是五大基础学科里,必须得把数学,物理,化学,生物这另外四门基础学科也学好的存在。毕竟研究地质,啥都会碰到。 她是不是学霸姐姐不重要,重点是她居然是个理科女? 就她这种男人见了她都腿软的模样和气质,跟我想象中理科女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我惊愕的反应过来说:“你不是诗阁的首席鉴定师吗?我还以为你学中文,或者学历史什么的呢!” “你们俩眉来眼去的当我是个死人吗?”唐胖子打完了电话,不爽的走过来又说:“你们是干正事的,还是谈情说爱来着?” 唐胖子烦躁的大发雷霆,那样子就像一头发怒的爆熊。 第32章 般若无心 看的出来,唐胖子不是开玩笑。他是真酸,真怒了。 柳诗雨变脸像翻书一般,冷漠的看过去说:“唐正道,你中邪差点杀死我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但你真当我是个傻瓜吗?你是不是在想,你这两年对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对你爱答不理的,拿你当凯子,你心里不平衡?” “我……我……”唐胖子叫唐正道。因为柳诗雨的呵斥,他像泄气的皮球目光闪烁,指着我说:“是,我就是不爽。这个小白脸,何德何能让你另眼相看?” 眼看两人吵出了真火,还把我给扯了进来。这事情还没开办,就有翻脸的架势了,我心里着急,但眼下这个情况,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静观其变了。 我能做的就是唐胖子指我的手指头,离我的眼角不到二十厘米了。以我的脾气早动手了,但为了顾全大局,我能做的就是忍。看他俩吵出个什么结果了! “他帅啊,好看啊。”柳诗雨一眼蔑视过去,又是一声冷哼说:“你这两年赌石,时来运转把过去赔的钱都赚回来。我告诉你,你在我这买的石头,一大半是我精挑细选挑出来的,只是我没告诉你而已。当然,我也说不准里面一定有高级货,但起码比你个土豪的眼力强许多。” 唐胖子傻愣住了。 他愣了许久,紧捏着拳头说:“我是不好看,但我也是要尊严了。” “要你姐姐的尊严!!”柳诗雨扭着水蛇腰走过去,啪啪对着唐胖子的脑门就是两巴掌。她咬牙揪着唐胖子的耳朵说:“还要尊严吗?” “疼,疼,柳老大,疼,我知道错了,我不要尊严了。”唐胖子连连求饶。 柳诗雨不屑的松手。 唐胖子耳朵都被揪红了,凄凉的揉着耳朵。 柳诗雨拍着洁白的双手说:“不愿意呆在老娘鱼塘里,那就滚犊子。;老娘鱼塘里八条鱼,少了你这一条,也不算少。” “柳老大,我……我……我这不是……”唐胖子讨好的陪笑着,又不停的朝我打眼色。 我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说:“胖爷,禅房的事情安排好了没?” “安排好了是安排好了,但观音庙那边可能不方便我们找地牢。”唐胖子也不卖关子,直接又说:“昨晚一个纸扎人把观音庙闹的人心惶惶,今晚观音庙请了一个吃白事饭的扎纸匠帮忙看事情。” 听到这个消息,我有些不舒服了。 虽然无极之道是我的根本,但我练观想,观想的是三头九眼十八臂的观音。 般若三大护/法经典:本无心经,空色心经,杀生心经。 杀生心经是讲般若无心于万物,寂灭即是心无。是支愍度“心无”这一派的护/法经典,是可以悟出佛门六神通的东西。 我虽然主要钻研道门四大护身神咒之一的无极九杀令,暂时也没悟出佛门六神通,但我对杀生心经也有研究。 这观音庙发邪居然找旁人看事? 我咬牙切齿的说:“观音庙发邪,请旁人看事情?这事情要是传出去,观音姐姐不要面子的吗?这个该死的主持!!” 柳诗雨和唐胖子一起朝我看了过来。 唐胖子不爽的说:“死小白脸,主持挖你家祖坟了?” 听到挖祖坟,我记起了我爹给我讲的事,我爹说我的命是我爷爷拿命换来的。 我走到唐胖子面前,伸手过去说:“把辟邪手串还给我!” 柳诗雨见我情绪不对,娇躯一震。唐胖子也知道他说错了话,取下手串说:“陈奇,是我开玩笑没管好嘴巴,抱歉!” 柳诗雨说:“胖子打小在胡同院子里长大,胡同大院里长大的都嘴巴欠。” 我重重的吐出了一口长气说:“我爷爷是在我办满月宴那天过世的。不知者不怪,走,去观音庙。” “小奇,要不你踹我两脚消消气,胖爷抗揍。”唐胖子一脸赔笑的把他胸膛拍得闷响。他跟黑熊一样的身板,看着都有压迫感。他这赔笑,倒像是讲狠。 我说:“邪祟就喜欢你这种阳气重的。到了观音庙碰到谁在背后喊你,你切忌千万别猛回头。” “奇爷,我真知道错了。昨晚那个纸扎人……”唐胖子提起他碰到纸扎人的事,心有余悸的打了个寒颤,又说:“奇爷,要不等观音庙把纸扎人的事情弄清楚了,搞明白了,办妥当了,等没事了,咱们再去找宝贝?” 胖子撞见的纸扎人,是林轻盈和红衣厉鬼弄出来的,这件事胖子并不知道。 他一副紧张的模样,紧张是真紧张,何尝不是对我的一种旁敲侧击,想从我这了解关于红衣纸扎人的消息。 果然,花折扇的传人都不是白给的。 这个死胖子高大威猛,旁人瞧见了一定会以为他是个耿直的糙老爷们,谁能想到他心思细腻,一肚子坏水? 我也不是故意想隐瞒红衣纸扎人的事情,主要是邪祟这种事解释起来麻烦,即便我解释了,他俩也不一定能听懂。 总之一句话,我懒,懒得解释。 我说:“就你这怂样,还想讨我诗雨姐姐的欢心?” “谁怕了?胖爷我也不是吃素的。”唐胖子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把折扇,不,他玩的就是戏法。 他拿着扇子摇了摇,一副为了柳诗雨豁出去了的模样说:“走。” 出门,唐胖子开车。 我坐在副驾,狗胖子开宝马x7,还跟老子讲做人要低调,像他出门在外就开普普通通的宝马。 我听的眼皮直跳。 柳诗雨在后座上,笑着说:“小奇,这一回胖子没说错,他开宝马是真低调了。你想啊,现在满大街的宝马奔驰,这辆车没人会觉得多过份,相反还能为他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低调不是当孙子!” 这个观念听得我稍微一愣,我回头说:“谢谢诗雨姐,谢谢胖爷。” 唐胖子笑着点了点头。 柳诗雨也是嫣然一笑。 接下来,我们一路闲聊到观音庙附近,多半是他俩讲,我竖着耳朵听。对于一些事情,我偶尔发表一些我的见解。我就像海绵一样吸收着他们俩混社会的知识。 观音庙在一个公园后头,位置不隐蔽,也不显眼。 车从公园旁边的路开进去,到了离观音庙两百多米的位置,前边路段只能步行了。 胖子找地停好车。 沿着步行路段看过去,路灯明亮,路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尤其越接近观音庙,树木越粗壮,树叶越茂密。 走着,走着,就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越走越静,莫名心悸的错觉。 我们一起走到观音庙前的青石板小广场外,观音庙大门外竖着一男一女两个纸扎人。 一个穿绿衣服,一个穿花衣服,脸谱描绘的是十五六岁的童子模样。 两个纸扎人手里还拽着两个白灯笼。 夜风吹在两个纸扎人身上,纸扎人随着夜风轻轻摇摆,发出的轻微纸声和竹篾声,在夜里听的特别清晰。 唐胖子一瞅见纸扎人便惊了一下。 柳诗雨左右看了几眼,也憋紧了呼吸。 我没说话,只是瞥了一眼他们戴的手串,他俩看了我一眼像找到了安全的来源似的,很快调整好了情绪。 “闲人止步!” 第33章 纸扎人拦路 我们来到庙门前,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穿花衣服的纸扎人,机械的转动脑袋,微微张嘴,吐出了一张黑纸条,上面用朱砂写着四个红字:闲人止步。 柳诗雨因为出来办事,特意换了一身越野装,绑着马尾,一张风情万种的脸完露在外面,不沾一根青丝,妖娆中又多了三分英姿飒爽。 她警惕的挪到唐胖子身后,借助唐胖子黑熊一般的身体当掩饰,掏出一把匕首握到了手里。 匕首纤细锋利,闪烁着寒芒。 唐胖子吓的脖子一缩,手发抖的掏出一包湿纸巾,擦拭着他额头边的虚汗,询问的朝我瞥了一眼。 这胖子怕是真的怕。 但从他询问的眼神,我又能感觉到,只要我一个示意,他就能动手拆了这两个纸扎人。 我瞅了一眼纸扎人吐出的黑纸条,就当没看见,对胖子说:“你给观音庙的主持打一个电话。” 唐胖子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打出去。 电话还没接通,另一个穿绿衣服的纸扎人动了,吐出了一张白纸,上面拿鸡血写着:凡夫莫扰。 这张纸条一吐出来,唐胖子的手机,莫名其妙的断线了。 我瞅着“凡夫莫扰”四个字。 白纸,血书,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威胁啊! 闲人止步?凡夫莫扰? 这是观音庙,又不是扎纸铺,好大的口气。 我直接一脚踹在口吐“凡夫莫扰”纸条的那个纸扎人身上。 纸扎人倒飞出去,纸衣被踹烂了,露出了里面的竹篾。 纸扎人砸在院墙上,仰着一张纸人脸。一双黑墨眼珠子,死死盯着我。 因为纸扎人提着灯孔,里面蜡烛烧到了灯笼纸。 一眨眼的功夫,纸扎人的衣服都着了起来。 烧出的火焰红里发青,火光里好似有人影浮动。 唐胖子看着起火的纸扎人,毛骨悚然的说:“奇爷……这……这火光烧的……” 我一脚踹翻旁边另一个纸扎人。 被踹出去的纸扎人,也跟着起火。 两个纸扎人身上的纸和竹篾烧得咔嚓发响。 响声就像人皮肤破裂,骨头断掉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唐胖子和柳诗雨警惕的看着起火的纸扎人。 我用冥言念出了六个字:唵嘛呢叭咪吽。 六字真言一出,伴随着两声惨叫。 一男一女两只鬼物被震出了纸扎。 这一男一女爬起来就想跑。 我说:“两位施主这是要去哪?” 一男一女听到我的问话害怕的停下了逃跑。 那女的一抓那男的手腕,转身一起跪在地上,双双低着一张恐怖的死人脸。 那女的说:“小妇人夫妻不知道罗汉爷当面,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罗汉爷饶命。” 罗汉爷是对佛门在世的那些人的尊称,什么罗汉爷,活佛,听听就好,别当真。 它们挨了六字真言的打,当我是佛门中人,很正常。 我问:“何罪?” “一不该在观音庙前显法,冒犯观音庙。” “二不该阻挡罗汉爷的脚步,冒犯了罗汉爷。” 它们跪在地上害怕的打着哆嗦,说完,畏惧的磕起了头。 我笑眯眯的看着它俩。 过了一会,那男的说:“十年前,我们夫妻自驾游,车子冲下了山涧。我俩死后,在山涧里飘荡,被一个捞尸人给抓住了。那个捞尸人把我们夫妻俩转卖给了扎纸匠。扎纸匠答应我们,等他寿终正寝,就带我们一起下阴间,免得我俩在这世上游荡。我们都是听令行事,还请罗汉爷饶恕。” 我不想为难两只游魂小鬼,我说:“喊你们主子出来。” “谢罗汉爷饶命,谢罗汉爷饶命。” 两只游魂一头钻进了观音庙的院子。 柳诗雨和唐胖子看不到两只游魂,警惕的顺着我的目光惊疑不定的看着。 我说:“这两个纸扎人之所以会动,是被两只游魂附体了。刚刚我在跟那两只游魂说话。” “那个……那个……小奇,你能让姐姐也瞧见不干净的东西吗?”柳诗雨好奇到了极点。 唐胖子看我的目光也充满了期待。 我玩味的瞥了一眼柳诗雨的脸蛋,笑眯眯的说:“诗雨姐姐,你听说过一句老话吗?” “什么话?” “要想手艺会,先陪师父睡。” 我的话惹的柳诗雨和唐胖子都面露不善。 就在这时,院门打开了。我们三个停下了开玩笑,一起看向了院门。 一个面如刀削,双眼精光闪烁的中年男子,身穿剪裁精致的明黄色长衫,手拿一根九节紫竹,迈出了大院的门。 紫竹算是竹子里比较名贵的一种竹子了,像这种一米来长,却长出了九节的紫竹稀世罕见。 那两个游魂跟在中年人身后,满眼凶戾的盯着我。 那女的说:“先生,就是这个黄毛小子仗着会一招六字真言,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俩动手。” 那男的瞅着地上起火的纸扎人说:“打狗也得看主人,这小子是一点也不把您放在眼里。” 我看着蹦跶的两只游魂,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那中年人握着紫色九节竹说:“在下津门张培玉,不知道小哥佛乡何处?” 津门是紧邻上京的一个市。 我虽然没听说过这个张培玉,但晓得津门有纸人张的传承。 这人怕是来历不小,在奇门江湖当中也是能叫出名号的人物了。 我说:“你是沙门中人吗?若是不是,放狗在观音庙前堵门,是想鹊巢鸠占吗?你是当般若一脉的人都死绝了?还是你津门张培玉要挑衅整个般若一脉?”佛门八宗般若,法相,天台,贤首,禅宗,净土,律宗,密/宗。 张培玉紧了一下手中的紫竹,回头朝观音院内瞅了一眼。 院内站了一行五人,离这边有三四米远。是观音庙的主持和一个小沙弥,一个贵妇,一个少女,以及一个保镖打扮的人。看少女的模样,面容憔悴,应该是有病在身。 张培玉回头看了一眼,又对我说:“小居士误会了,在下受……” “你既不是般若中人,跑到观音庙来,放纸扎人堵门,就是你的问题。”我一声冷哼打断了他的话。 张培玉严厉的一眼朝我看来,说:“小居士,在下真没有冒犯般若宗的意思,请小居士别太霸道。” “霸道?你踩过界打破了底线。”我瞅着他身后两只游魂小鬼,笑眯眯的问:“我只问你,这两只邪祟是你养的狗吗?” “不认识,不知道哪里来的游魂小鬼!”张培玉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把这两只游魂抛弃了。 两只游魂恐慌的大喊:“先生,先生,您不能不管我们啊!” 我观想三面九眼十八臂的观音。 抬手朝着两只游魂拍了过去。 两只游魂看着我,不晓得它们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想要跑,却惊恐的站在原地忘记了逃跑。 我抬手这一下拍,用冥言说:“众生皆苦归于寂灭。” 两只游魂当场灰飞烟灭,一阵青烟随着夜风而散。 张培玉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满眼惊骇的朝我鞠了一躬,紧张的说:“津门张培玉见过般若无心尊者。” “最近功德箱有些空了,不晓得张先生能不能做点功德?”我瞅着张培玉手里的九节紫竹挺好,笑眯眯的说:“我觉得你这根九节紫竹不错!” “这根紫竹与尊者有缘,还请尊者不吝收下。”张培玉压根没把两只游魂的灰飞放在眼里,他满眼肉疼的把九节紫竹恭敬的递了过来。 第34章 扎纸匠吐血 我接过九节紫竹,空心的紫竹一入手,比同样粗细长短的实木还要沉。 我拿着九节紫竹敲打了几下空气。 感觉很合手。 只要再找个能工巧匠,稍微加工一下,就能制作成洞箫了。 我过去练冥言发音的时候,练过九歌,又从一个方士墓里找到过三首曲子:湘夫人,河伯山鬼,国殇礼魂。 湘夫人这一曲,又叫荡魂曲。若是有魑魅魍魉中的魅配合,就不是简单的迷惑心神了。箫声所过之处,魅影重重,皆是鬼域。 这一下让我记起了去找林家麻烦的那只恶煞。 那就是一只魅啊! 我挥舞了几下九节紫竹,见张培玉面露肉疼之色,我笑着说:“君子不夺人所爱。” 张培玉眼中的欣喜一闪而过,沉了口气说:“尊者乃是般若无心一脉的真修,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道行,一定是大尊转世。紫竹与般若一脉渊源深厚,落在尊者手中也是紫竹的福分。” 这个老狐狸把高帽子往我头上猛戴。我要真要抢他的东西,都对不起他这些夸奖。 我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为难的把九节紫竹往后腰上一插,深吸了一口气说:“既然张先生都这样讲了,小僧便厚颜无耻的收下了。小僧跟张先生也是不打不相识了,像张先生这样的朋友小僧交定了,以后小僧若是路过津门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一定厚颜去拜访张先生。” “尊者说哪里话?尊者以后若是来津门卫,在下一定扫榻相迎。”张培玉皮笑肉不笑的跟我客套着,他九成九在心底大骂佛门之徒厚颜无耻,骂我不要比脸。 我眯眼发笑的说:“到时候您可别把家里的好东西都藏起来了啊?小僧虽然贫穷,但也不是什么人的斋都化的!” “尊者,观音庙这边的事情,是在下越线了。既然尊者亲临,在下就不叨扰了。”张培玉一个踉跄,下意识的捂了一下他腰上的八卦玉佩。 他这一捂,我发现那一块小孩巴掌大的黑色石头,赫然是一块墨翠。 墨翠这东西极少,一百万块原始里能不能出一块都难说。 像市场上流通的墨翠,基本上都是忽悠人的。 我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小八卦。 张培玉面对我的眼神,脸颊一下绷住了,他朝院内站的五人拱了拱手说:“薛姑娘的病,这位尊者能治。观音庙的事情,这位尊者也能处理。在下还有事在身,先走一步。” 不等观音庙的主持和那个贵妇说话,张培玉埋头就往小广场外走。 我不咸不淡的说:“张先生请留步!” 张培玉浑身一僵硬,转头压制着怒气说:“还请尊者慈悲。” “我昨天走路,掉了一块黑色的石头,实际上是我家祖传的墨翠,一面雕刻着八卦九宫暗合河图,一面雕刻着星宿云图,暗合洛书。”我眯眼盯着张培玉腰间的小八卦。 张培玉说:“小子,你别欺人太甚。” “真的,我不骗你。这件事观音娘娘可以为我作证。”我朝着观音大殿那边看了一眼。 静音一身雪白的衲衣,光/着小脚丫子,一步从观音神像迈出来。 一步,便站到了院门之上的琉璃瓦上。 她满眼慈悲的望着张培玉,嘴角微微含笑,气质清静出尘。 张培玉浑身一震,深邃的鹰眼放大,不敢置信的愣住了。 他不可能相信静音是观音现身。 但静音一个灵体,一点煞气也没外露,能附体在观音神像上,足够说明了一切。 张培玉愣了良久,惊愕的回过神来,他敢怒而不敢言的取下腰间的小八卦,朝我砸过来说:“尊者乃是出家人,如此这般,不怕妨碍修行吗?” 我伸手一抄,接住砸来的小八卦,手腕一转利用无极震劲,卸掉了小八卦砸来的冲击力,稳稳的接住了小八卦。 张培玉脸色难看的朝我一拱手,脚步飞快的离开。 我拿着小八卦把玩了几下,在反面看到了一行小字:昆阳赠家兄。 字是符篆写的,我看到昆阳这两个字,没来得一愣。 昆阳或许少有认知,但张君宝这个名字大家应该耳闻能详,没错,就是张三丰。 张三丰别号很多,其中就有一个字:昆阳。 这该不是抢了张培玉家祖传下来的宝贝吧? 我心惊肉跳的看着这一行符篆写的字,这是踢到铁板了? 我朝张培玉追了两步喊:“张先生,我看错了,这不是我家祖传的东西。” “怎么?尊者法眼如炬,还有认错东西的时候?”张培玉停下脚步转身,倨傲的看了我一眼。 我眯眼发笑的说:“本来我一不小心认错了,打算还给你的。现在想想,我家那个八卦暂时弄丢了,您家这个东西,正好借我先用一阵。等我用完了,就亲上天津卫,把这宝贝还给您。” “借?”张培玉瞪着眼珠子,咬牙切齿,紧捏着双拳。 我点头说:“嗯,暂借。” 张培玉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静音,一张刀削的脸蛋憋的通红,张嘴一口血喷出来。 这是气急攻心?吐血了? 我说:“张先生,您这是有什么旧疾在身吗?小僧略懂医术,要不要小僧帮您瞧瞧?” “告辞!” 张培玉脸色难看的转手就走。 我又追了两步说:“哎,等等,不借就不借嘛,东西还你。” 张培玉哆嗦的停下脚步。 我恋恋不舍的说:“张先生,我真有要事,需要用到八卦。您借我用个大半年,明年清明,您自个或者派人来取都行。我保证物归原主。” “我能说不借吗?”张培玉拿袖子擦着嘴角的血转过身来,抑制不住怒气说:“你这就是抢!” “张先生,您最好克制一下怒气,再发怒,可能怒气攻心暴毙而亡。这人要是猝死在了这儿,就不合算了。” 反正翡翠比石头硬,我像扔垃圾一样把小八卦扔到了张培玉一米开外,笑呵呵的说:“不就是块石头吗?还你,还你。” “士可杀,不可辱。今日之辱……”张培玉又是一口血喷出来,摇摇晃晃的擦拭着嘴角的血,蹲过去捡起了地上的八卦。 我笑着看向唐胖子说:“你看这家伙像不像一条丧家犬?还津门张培玉?津门纸人张这一脉,老脸都被这孙子给丢光了。” “噗!” 张培玉走了没几步,听到我的话,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转身两眼布满了血丝说:“黄口小儿,老子跟你拼了。” 第35章 我还是太慈悲 张培玉以拼命的架势朝我扑来。 双眼布满了血丝,犹如受伤的猛兽最后一扑。 傻瓜才跟他硬碰硬,我撒开腿就跑。 在观音庙外的小广场上,我放着他的风筝。同时掏出手机,一个报案电话打了出去。 电话接通,我焦急的大喊:“救命啊,我在观音外的小广场遇到了一个穿长衫的疯子。这年头还有谁穿长衫啊,铁定是一个疯子。他还口口声声说我睡了他媳妇,要弄死我。我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那个疯子一看就四十几了,我再瞎眼也不会睡他媳妇啊!” “我没开玩笑,是真的。你们听,他口口声声喊着要送我去见观音菩萨呢。” “什么?疯子不归你们管?该医院或者消防管?好的,谢谢,我打消防或精神病院电话。”我挂断了报案电话。 这几句话一说出来,张培玉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两眼一闭,软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呵,津门张培玉?报名字的时候那么自信,这就气急攻心昏过去了?”我不确定这老小子是不是装昏,我故意又激了他一句,见人没反应,过去一检查是真昏死了。 柳诗雨和唐胖子,还有观音庙的主持和小沙弥,那个陌生的贵妇和少女,保镖,看我的眼神古怪到了极点。 我说:“都看着我干什么?这世道怎么变得这么冷漠了,看到有人吐血晕倒,连个帮忙叫个救护车的人都没有了吗?谁是这的主持?你的地盘,你做主。” 我揪出张培玉手里紧拽的小八卦,又说:“这块八卦拿在一个昏迷的人手上,要是等他醒来找不着了,肯定得找我。我暂时先帮他保管一下!我还是太善良了!” 唐胖子走到我旁边,嘴角直抽的小声说:“奇爷,你是不是对善良有什么误解?这个张培玉即便到了我家,我爷爷也要礼让三分。” “你是提醒我要灭口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毒?” 我小声的鄙夷了胖子一声。飞快的掏出金针,在张培玉不醒的张培玉身上施展起了阎罗十三针。 在一群人疑惑的目光下,我扎完了,收针。 我站起来说:“各位请放心,他没死,但永远也别想醒来了。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杀人灭口什么的我真做不到。哎,我还是太慈悲了。” 观音庙的主持,小沙弥,那个贵妇和少女,保镖,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 那贵妇说:“这位小哥,你就不怕我们讲出去吗?” “我又没打他,是他自个气急攻心昏过去的。这几针对付的是他的魂魄,拉去检查,医院的仪器要是能检查出来,我跪下给你们磕头。”我瞅着地上晕迷的张培玉,眯眼发笑的扫视了一眼这五个人又说:“如果张家有人来问,你们就说他来给观音庙解决邪门的事情,追着空气出门,莫名其妙的吐血,然后昏迷不醒了。” “阿弥陀佛。”观音庙的主持念了一声佛号,转眼看向了一旁的贵妇。 贵妇说:“我只是听说张先生来了观音庙,带着染病的闺女过来这边上香,想顺道找张先生看一看,没想到张先生发生了这种事。” “善!” 我收好九节紫竹和小八卦又说:“这根竹子我会找人做成洞箫,保管不会有人认出来。这块八卦,也不会再有人瞧见。所以你们是看着张培玉追空气出门,等外面没了声响,出来发现人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中途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都不知道,反正昏迷的张培玉身上没有了这两样东西,对吧?” 没有人再回答我的话,只是相继点了点头。 我对大家的反应很满意,瞅着那个少女说:“你的病,我能治。” 这女生是九阴之体,天生阴气极纯。如果找不到治疗的方法,肯定活不过十八岁。从那女生的容貌判断,已经十六七岁,离死不远了。 死都不算什么,主要是冷。一到晚上就犹如冰针刺骨,那折/磨简直生不如死。 那少女面对我的目光,紧张的躲到了贵妇身后。 贵妇委婉的说:“多谢小先生好意,我闺女是先天/体弱,老中医都说等再过几年,便会自动康复。” “她要是什么时候熬不住那种阴冷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的阴寒了,可以来找我。”我看了少女一眼,也没多说。反正受冰针刺骨的人又不是我,我一点也不急。 因为我点破了少女的症状,贵妇和少女齐刷刷的一愣。 那贵妇爱怜的看了少女一眼,紧憋着呼吸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说:“不知道小先生如何称呼?” 我接过名片一看,黑金打造的名片上,写着汉唐天池总经理杜莉。 汉唐天池是上京郊区,一个豪华别墅住宅区里的高级商务会所。温泉很有名。 我收起名片说:“第九号文玩店的老板,陈奇。” 文叔的店铺转给我了,我还没想好名字,临时想了一个。 杜莉想要我治她闺女的病,又怕我做什么手脚,她跟我说了几句客气话,给观音庙的主持打了声招呼,便带人回了禅房。 多半是考虑要不要请我出手了? 我瞅着观音庙的主持说:“观音庙昨晚闹纸扎人的事情,我帮你处理。这个人,你处理。” “小僧悔悟,我听张培玉称您般若无心尊者?不是您师从般若无心一脉哪位大师?” “玄奘大师!”我讲的是实话,因为般若心经就是唐代那一位著的。般若又分:本无,空色,心无三脉。杀生心经,讲般若无心于万物,寂灭即是心无。 我的杀生心经是从网上一张石刻的图片上学的,上面刻的是冥文,许多网友称那为红崖天书,或是藏宝图。 其实那就是冥言符咒。写的是杀生心经。说是从明代流传下来的,谁刻的我就不知道了! “阿弥陀佛。”悔悟主持眼皮直跳的念了一声佛号,便打电话给张培玉叫来了救护车。 第36章 斩观音 张培玉的事情有住持善后,并不需要我/操心。 我来到观音大殿,站在面带慈悲微笑的观音石雕前。 拿了一炷香,点上火,虔诚的拿在手上,暗自嘀咕:“我抢张培玉这个八卦,可这怪我吗?要怪就怪张培玉居然把这样一个宝贝挂在腰上招摇?我要是不抢他,都对不起他的招摇!!” “观音姐姐啊,你不说话,我就当你认为我抢的对了。” “我就知道观音姐姐最疼我了,不管我干什么,你都会站在我这边的。” 我在心里这一番嘀咕,再看神坛上神秘威严又带着微笑的石像,怎么看怎么顺眼。 拿着香,走过去,把香插/进香炉,忍不住暗自嘀咕:“我果然还是太善良了,就是抢了个东西,把一个人弄成了植物人,居然会产生罪恶感?我对不起观音姐姐的教导啊,诸法空相,下次,下次我再干这种事,一定不会有罪恶感了。” 上好了香,我一口浊气吐出来,感觉神清气爽,内心无比的平静。 唐胖子也在旁边上了一炷香。 柳诗雨左右看了几眼,好奇的看着我说:“小奇,你不是一个道士吗?咋还拜观音?” “我拜的不是观音,我拜的是另一个自己。”我看着雕刻精美的观音石雕,一块石头甭管雕刻成观音,还是如来,都不过是一块石头而已。 我转眼看向柳诗雨风情万种的脸蛋,嘴角微翘,浮现出了一抹微笑说:“凡尘重重过眼云烟,心安即是灵山!” “你这笑容看起来好坏。”柳诗雨嫣然一笑,瞥了一眼庄严神圣的观音石雕,一个媚/眼朝我抛来。 唐胖子在一旁恼火的干咳了两声。 我说:“你俩在大殿门外等我一下,我有些事情要问观音菩萨!” “嗯?”柳诗雨面露疑惑,我说:“正事!” 她和胖子虽然满脸好奇,但也没多问,一起走到大殿外,守候了起来。 静音也一直跟在旁边,只是柳诗雨和唐胖子察觉不到静音的存在而已。 我站在神坛前,凝视着神坛上站立的观音石雕,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静音说:“地牢入口就在神坛下面。” 神坛是一块长五米多,宽两米多,高一米多的大石头,整体雕刻而成。 起码有十立方,一立方按照三吨算,这得有三十吨重。 我看着这样一块大石头,静音接下来一句话彻底把我给懵了。 她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说:“人家是灵体,可以穿透神坛所以晓得下面有间地牢,但是怎么打开我也不知道。毕竟这间观音庙是乾隆末期,嘉庆初期建立的,距今已经两百多年了。” 我听到这话,一股被戏耍的怒气直冲脑门。 我暗自观想三面九眼十八臂的观音,伸手一把掐住了静音白皙的脖子。 静音痛苦的抓着我的手腕。 发出了凄惨的哀嚎声。 痛苦悲怆的哀嚎,就像是从我心底响起来的,听得我头皮发麻。 我强行压制着一个念头灭了她的怒火,松开手说:“这不怪你,但再有下次,灰飞烟灭。” “多谢先生慈悲。”静音双手合十,跪到我面前,仰着一张清静出尘的脸蛋,张开了嘴巴。 跟一条离水的鱼儿似的,干渴的想要喝水。 我看到她这个举动,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她这是要我的血。 我瞅着她清净出尘的俏脸,微张的红唇,没来得内心一荡。 这娘们还真是婊气十足啊! 我眉头紧锁的说:“你忘记了我说过的话了吗?我的东西我能给,但你不能要。” “先生,你在说什么?人家只是感激先生的不杀之恩,顶礼膜拜了一下先生而已!”静音一脸的无辜的磕了三个头,准备站起来的时候,我说:“行了。” 她再次跪好了,双手合十,满脸虔诚的看着我。 我掏出金针,扎破手指。 血从破口挤出来。 静音看到血的一瞬间,整个人都绷住了。 她满眼期待的盯着血,眼巴巴的说:“请先生恩赐。” “你如果成为了恶煞,摆脱了此地的束缚,最想做的是什么?” “陪伴先生左右,度众生出苦海归于寂灭。”静音再次恢复了那种清静出尘的气质,只是满眼戾气,煞气,看得我都心底直发毛。 我把手指伸过去说:“给你。” 静音轻轻咬着我的手指头,用力吸了一口,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我的手指。 随着她的吸收,一阵刺骨的阴寒从我尾椎升起,直冲脑门,又沿着肩膀手臂流向了手指。 我仿佛感觉灵魂在流失。 而静音吸收了我一口血,浑身煞气冲天。 她猛的一下站了起来,咯咯怪笑的看着我说:“主人,人家感觉蜕变成恶煞,只需要屠灭了心中的大慈大悲观世就可以了。主人,你行行好,让我杀一次观音如何?” “可以!” 我当即盘膝坐到地上,手掐观音度世法印,观想着救苦救难观自在菩萨,默默念着般若心经,闭上了眼睛。 一叶一菩提,一念一化身。 随着我念般若心经,我一股念头好似变成了手持玉净瓶,拿着杨柳枝,解救众生疾苦的观世音菩萨。 “菩萨,静音生前行善积德,修善心,行善言,做善事,一心向善。都说善有善报,可我呢?落了一个什么下场?” 戾气冲天的质问,回荡在我耳边。 我闭着眼睛下意识的说:“前世因,今世果。今世因,来世果。” “就算我前世无恶不作,积累了一身业障,今世行善积德,也该洗掉了前世业吧?为何我还要惨遭二十三人的欺凌?如果行善无法洗刷前世业债,我行善又有何用?” 声色俱厉的质问,再次响起。 我说:“一切有为法,皆为梦幻泡影。你执迷于自我得失无法自拔,行善可让你静心,安心,超脱自我,放下执迷。” “为恶和行善,是不是都是有为法?” “心安即是灵山。” “多谢菩萨指点。静音今日斩大慈大悲观世音,绝善心,便可不受生前慈悲心肠扰,可得心安。请问菩萨,静音可斩大慈大悲观世音否?” “可!” 我话音一落,便受一股冲天的煞气冲击,脱离了观想状态,睁开了眼睛。 静音身上煞气收敛,蜕变成了恶煞。 她就像一个大活人一般,穿着雪白色的衲衣,笑吟吟的站在我的面前。 她见我睁开眼睛,满眼慈悲的抬起脚丫子,往我肩膀上一踩说:“先生,人家可以碰到实体了耶?您要不要在观音大殿破个戒?” 第37章 地牢入口 我盘坐在地,偏头看了一眼踩在我肩膀上洁白如玉的小脚丫子。 目光顺着紧绷的脚背,跃过脚腕,爬上笔直修长的小腿到了膝盖处。 再往上受到了衲衣遮挡,若隐若现,看得我口干舌燥。 我赶紧一抖胳膊。 静音收回了脚丫子,亭亭玉立的双手向后抖了一把披肩的长发说:“那主人什么时候想破戒,知会静音一声即可!” 我看着她清静出尘的模样,站起来看着神坛问:“你真不知道怎么打开地牢的门?” “真不知道。”静音心不在焉的一声回答,跟着我看向神坛再次问:“先生,您真不想在观音大殿里面破个戒?” “红/粉本骷髅,何况你不是人?” “人能做到的我现在都能做到,人做不到的,我也能做到。”静音转到我背后,双手搭着我的肩膀,人贴着我的后背说:“先生,您感受到没?” 背后轻柔像棉花一样的触感袭来,我一个激灵抖开了她说:“你生前受二十三个人欺凌而亡,我一想到这个事情,就觉得你脏。” “我生前那副皮囊早已经烂成了枯骨,现在的我是恶煞!”静音一副她很纯洁的模样,我笑眯眯的看着她,她的样子也确实好纯洁。 我挑起她的下巴说:“我怀疑你就是被一群人在观音大殿欺凌而亡的。你是不是想在这旧事重演?” 邪祟最凶猛的时刻,就是旧事重演。 因为一旦旧事重演,会唤醒邪祟心底最深处的怨恨。 这娘们已经成为了恶煞,若是跟她一起重演她死亡之时的场景,天晓得她会变得多凶? 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收回挑她下巴的手说:“你想噬主,摆脱我的制约对吧?” “人家一心向着主人,哪有主人想的那么坏?”静音一副受了冤枉的委屈模样。 “我换个问法,你是不是想帮助我寂灭?让我摆脱生而为人的痛苦?”我笑着摇了摇头。 静音双手合十,庄严肃穆的点了点头。 我看着她庄严肃穆的模样,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我走的是无极之道,杀生心经对我来讲,不过是一门术法而已。 但对静音来讲,度众生归寂灭脱离苦海,是她的道。 她才是真的邪门! 有这样一个东西呆在我眼前,我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我赶紧观想三面九眼十八臂的观音,闭上眼睛说:“回来吧!” 静音不情不愿的朝我走过来,撞在我身上,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我观想的三面九眼十八臂观音活了过来。 三张脸,最中间的那种观音脸就是静音的,她埋怨的说:“人家才刚刚变成恶煞,可以摆脱观音庙的束缚到处走走看看了?你就这么急不可耐的把人家关起来,太残忍了。” 这种情况,我练观想的时候就预料到了,可是当我观想的东西真的活过来。 还是很不适应,感觉很别扭。 我说:“你一成为恶煞就想要噬主,我不关你禁闭,关谁禁闭?你就好好反省一下吧!” “好先生,好主人,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别关人家禁闭好不好嘛?” 在静音的哀求声中,我退出了观想。 这一退出观想,静音的声音便消失了,好像她根本就不在我身上一样。 事实上,她就在我体内。 至于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也搞不清楚。只要我再进行观想,就能够跟她沟通了。 这个问题很神奇,我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毕竟我练五方五鬼搬运术,已经养出了四只凶神。 那四只凶神也住在我体内。 我同样是只要施展五方五鬼搬运术的时候,就能够跟那四只凶神联系。 这可能跟道家讲的丹田,佛家讲的七轮,有关。只是我练了这么多年的术法,也没找到丹田或者七轮在哪里? 这个问题虽然神秘未知,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弄清楚的。 收了静音,也搞清楚了观音庙地牢的入口。 我走出观音大殿。 守在门外的柳诗雨和唐胖子,满眼疑惑的一起朝我看了过来。 我说:“地闹的入口就在大殿神坛下面。” “奇爷,你该不会是在跟我说笑吧?”唐胖子转头看了神坛那边一眼,直言不讳的说:“我小时候没少在这儿跟小伙伴玩躲猫/猫。那神坛,我不晓得爬过多少回了?那就是一块巨石。” 柳诗雨打量了石头几眼说:“根据目测,这块石头超过了十里方,得有三十吨重……” 说到这儿,她的话戛然而止了,也不晓得她想到了什么东西,眼睛发亮的紧憋起了呼吸。 我和唐胖子一起好奇的看过去。 过了一会,柳诗雨看看着唐胖子说:“这块石头有问题。” “什么问题?” “两百多年前,这么一块三十吨重的大石头运输过来,得有多费劲?这是吃饱了撑着,要用这么一块整体的巨石给菩萨当垫脚石?这要是造神像,我能理解。造个台子,我就不理解了。” 第38章 地牢里有什么? 对啊,这神坛是两百多年前造的,造一个给神像垫脚的神台,需要用一块起码三十吨的巨石吗? 这么重运输起来得多费劲。 我因为柳诗雨这个疑惑,想到了一个事情,不禁皱起了眉头。 柳诗雨疑惑的问:“小奇,你想什么呢?” “在一个地方建寺庙,原因多种多样,最普遍的因素是某一个位置总死人,或者总发生不好的事情,便会盖一座寺庙了用来镇/压邪祟。当年盖这间观音庙,弄这么一块巨石过来封住地牢的入口,再盖一座庙,八成是为了镇/压邪祟。”我转身走进观音大殿,拿手机电动照亮,认真观察起了巨石。 柳诗雨跟着一起过来,观察起了神台。 唐胖子走进了门槛几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东西,紧张的左顾右盼,想过来我们这边又不敢。 我转头看过去问:“怎么?” “观音娘娘显灵事件,死了二十三个人,那件事太邪门了。”唐胖子憋着气小心翼翼的走到我们这边,他换了一口大气,猛打了一个尿颤说:“这个事情要不还是算了吧?” 胖子并不知道当年的事情是静音弄出来的。 我没有嫌弃他胆小,换谁小时候旁观了当年死人的诡异场面,都会害怕。 柳诗雨也是面露紧张,她看着我憋了口气说:“这件事你带队,你做主。” “胖爷,你相信我吗?”我走过去,认真的看着唐胖子。 唐胖子到处乱瞥的余光聚拢过来,他看了一眼我手里拿着的九节紫竹,迎着我的目光说:“津门扎纸匠张培玉都栽在了你手上,我对你那些神秘未知的本事,还是有信心的。” “既然你相信我,那咱们就一起干一票?”我伸出拳头,竖起一根大拇指,竖到了胖子和柳诗雨面前。 柳诗雨伸出纤纤玉手,往我大拇指上一握。 她也往上伸出了一根大拇指。 唐胖子看着我说:“一起干一票没问题,你确定地牢里面真有宝贝?如果没有宝贝,这又是镇/压邪祟的位置?一旦打开了地牢,没找到宝贝,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闹得附近居民不得安生,那麻烦就大了。” “我相信我的消息来源,里面有宝贝。如果地牢真有邪祟,我没死前,绝对不会让那东西祸害到地面的人。” “话说到了这份上,胖爷要是再怂,那就别出来混了。”唐胖子紧张的瞥了一眼神坛,伸手握住柳诗雨竖着的大拇指,也往上伸出了大拇指。 我一只手在最底下竖着大拇指。柳诗雨在中间握着我的大拇指。唐胖子在最上面握着刘诗雨的大拇指。我伸出另一只手,握着唐胖子竖着的大拇指,握成了一个拳头说:“那就一起干。” “干!” “干!” 一股让我热血沸腾的气,在我心中回荡着。我看唐胖子也兴奋的微微发抖,柳诗雨俏脸微红。我们三个相视一笑,松开了手。 我笑着说:“胖哥,既然决定了大家一起干,那在之后的行动中,你要是再怂,再说丧气话,我就和诗雨姐双宿双栖,不带你玩了。” 唐胖子哼哼着说:“只要胖爷我没死,你俩就别想背着我好!” “要不你俩打一架,我最喜欢看男人为我争风吃醋动手打架了。”柳诗雨眼波荡漾的一个媚/眼朝我甩来。 我赶紧赔笑了一下,拿手机照相走到神坛后面说:“咱们在大殿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 神台后面的走道漆黑狭窄。 我拿着手机电筒往里一照,走道大概五六米长,不到一米宽,地面阴暗潮湿。 灯光扫过边边角角,一根蜘蛛丝,一点蚂蚁爬过的痕迹都没有。 阴暗潮湿的位置怎么会没有虫蚁? 不长虫子,可以判断这儿的地气确实有问题。 地气有问题,再一次证明了我的判断,这座观音庙盖起来,就是问了封印地牢,镇邪。 我仔细观察了几遍神台后背,神台就是一整块磨的光滑的大石头,并没什么特殊。 我从神台后面出来,柳诗雨检查着大殿别的位置,她转头看来问:“有什么发现没?” 我摇了摇头。 柳诗雨说:“以我对机关的研究,大殿这种构造结构,没有什么东西能拉动这三十吨的大石头。你的消息如果没错,那这块大石头就是彻彻底底的压住了地牢入口。指望机关是不行了,要进地牢,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挖!” “那就挖。”我点头应承。 柳诗雨说:“胖子走,你和我回去拿探测器,探测好了地牢入口的准确位置,我们再决定从哪里开挖。” “那行,我留在观音庙等你们。顺道看看昨晚胖子碰到的纸扎人是什么东西?” 红衣纸扎人是林家闹出来的事情,他俩都不知道,这也是我们来观音庙的理由。 柳诗雨和唐胖子去拿探测器,离开了观音庙。 我找了一把椅子坐在观音大殿门口,吹着夜风,看着观音庙的大门。 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等着纸扎人上门。 实际上是在观想三面九眼十八臂的观音,跟静音交流。 我说:“这间观音庙是用来镇邪的,你怎么不说?” “先生,以您的本事,我以为您一眼就能看出来。”静音一脸的委屈。 我心念一动,观音一个巴掌抽在她脸上,静音痛苦的一声哎哟。 我说:“以后别在跟我玩心眼子!” “是,主人。”静音可怜巴巴的又说:“地牢下去的台阶有十几米长,底下一个大水牢的墙上全是婴儿手腕粗的铁链,铁链浸泡在水里,我也不知道锁着什么。只是感觉水底应该有东西。主人,要不您别关我禁闭了,我帮你去探查一下?” “不用。”我怀疑这娘们知道,但她就是挨了揍不想告诉我。主要是她想要出去。 她被观音庙束缚了这么多年,一朝蜕变成了恶煞,能够摆脱观音庙的束缚了。结果又被我关了禁闭,可想而知,这对她来讲得有多痛苦。但是谁让她想反噬我来着? 我没管她的可怜巴巴,直接退出了观想。敢跟小爷玩心眼子,小爷关不哭你? 退出观想,我在观音大殿门口,又坐了没一会。那个贵妇,汉唐天池的总经理杜莉,在一个小沙弥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杜莉不到四十的年纪,皮肤白净,五官精致,模样和身材都保养的都很好,用徐娘半老丰腴犹存来描述特别恰当。 外貌都是其次,主要是她这个年纪的人,是人一生中事业最巅峰的时期。她往我面前一站就有一种从容不迫,高贵优雅的感觉。 这一份高贵优雅跟大小姐的高贵优雅完全不同,她是那种经历过大风大浪,岁月赋予她的贵气。 杜莉说:“奇先生,您好,能单独谈谈吗?” “可以。”我从小沙弥端的茶盘上拿过茶杯。 小沙弥紧张的看了一眼紧闭的寺院院门门背,估计是想起了昨晚纸扎人敲门的事情,小沙弥宣了一声佛号,如逢大赦的快步走开了。 杜莉看着院门那边说:“津门张培玉制作的纸扎人能动?是机关吗?” “您认为是什么?”我笑着一声反问。 杜莉坦然的说:“我认为是机关,戏法,魔术这一类的存在。” “既然您认为是戏法,为什么得知张培玉来了观音庙,还要带着闺女赶过来找他瞧病?” “我一个做母亲的,甭管我有多理智,病痛发生在了闺女身上,我也没办法免俗。说是病急乱投医也好,死马当活马医也罢,我不想也不愿意放弃哪怕一丝可能。”疲惫和无奈的情绪,从杜莉容贵气的脸上一闪而逝。她盯着我突然问:“您一眼就看出了我闺女的病情,是调查过她的情况,还是真的一眼就看了出来?” 第39章 果然女人都记仇 杜莉怀疑我套路她,让我很不爽。 我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转眼看向院门那边。 杜莉紧跟着我的脸蛋,认定注视打量了我几秒,她满脸真诚的说:“陈先生,对不起。以我多年识人的眼光,从您刚刚的反应来判断,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老阿姨,你是不是当什么总经理当久了?习惯测试属下测试习惯了?”我冷笑着一眼看过去。 杜莉姣好的脸蛋一僵说:“陈先生,对不起,是我冒犯了。” “你是不是想救你女儿?那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头,我考虑一下要不要出手为她治病!”我拿着茶杯喝了一口水,从头到脚扫视了她一遍,目光落到了她脸上。 她面沉如水的说:“陈先生,您过份了。” “过份吗?就像你拿话激我,测试我的反应一样。我也想测试一下,你是不是为了闺女可以付出一切?”我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又说:“我让你下个跪,你都做不到。你还跟我讲什么紧张女儿的病,你不想放弃哪怕一丝可能?打不打脸?害不害臊?” 杜莉双手发抖的转身就走。 走出了几步,杜莉停下脚步,又走了回来。 我看着她去而复返,一下给乐坏了。 我问:“咋了?回心转意想给我磕头了?” “你确定我给你磕头,你能医好我闺女的病?”杜莉抿了抿嘴唇,一副天人交战的模样,仿佛用最大的力气,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 我说:“你以为你的磕头很值钱吗?让你磕头,不过是我现在闲着无聊,找个事情打发时间。当然,我说的话也算数,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头,我考虑要不要治你闺女的病!” “年轻人别太狂,你这样混社会容易摔跟头。”杜莉气得浑身发抖。 “你要是张培玉,我保管你已经变成了植物人。”我送给了她一个白眼。 杜莉一口气憋着,上不来,下不去,她捂着胸,一个踉跄朝我摔过来。 我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臂说:“您别想碰我的瓷,我告诉你,就算是普通人碰我的瓷,我也让他变植物人。” “你……你……”杜莉站稳了,气得花枝乱颤,一张脸都憋红了。 她寒着脸抖开我扶着她胳膊的手说:“你就不怕我告诉津门张家,是你对张培玉下的手吗?” “你是在威胁我吗?” “你可以认为是。”杜莉目光严厉。我不以为意的说:“你去告诉张家啊?你敢吗?你不怕变成植物人吗?” 杜莉看着我,忽然扑哧一笑,又叹了口气说:“年轻就是好啊!阿姨知道错了,阿姨求求你了,求你给阿姨一句准话,你到底能不能治你/妹妹的病?” “你是谁阿姨?少占我便宜。” “是你先叫我老阿姨的。”杜莉讲到这个“老”字明显下意识的把这个字咬重了不少。我说:“果然女人都一样,提到老就炸毛,还记仇。” “阿姨告诉你,像你这样讲话,很难找到女朋友的。” “啧啧,你不担心你闺女的病了吗?” “担心啊,这不是想跟你先打好了关系,再请你出手吗?” “我要是出手给你闺女治病,有什么好处?” “你不是开文玩店吗?”杜莉掏出手机,加了我的联系方式,她当场给我转了五万块钱说:“你要是有什么好货,就帮阿姨留着。这五万块钱是定金,若是有好货,到时候再补。” “早点儿说要买东西啊!”我看了一眼手机到账提醒,忍不住暗道:果然赚钱就要赚有钱人的钱。 我直接了当的说:“你闺女先天/体寒那不是病,是九阴之体。” “九阴之体?”杜莉惊愕的看着我,就像看神棍一般。 “你要找我替你闺女治病,你就得相信我。”我认真的看着她。 杜莉惊愕的反应过来说:“不是阿姨不相信你,实在是九阴之体听着,怎么听怎么玄乎。” “那这样,你看着啊!” 我左右看了几眼,看到院子里有一个石桌。 我走到石桌边上,往石桌上一躺。 做出了一个无极拳卧功的姿势。 站桩,打坐,睡卧,这都是有讲究的。 我摆的睡姿,对我来讲很简单,却对身体的柔韧要求极高。那些不是从小练韧带,专业学舞蹈的人,都做不出这个动作。 杜莉站在旁边不敢置信的看着我的睡姿说:“这……这……你这腰和脖子都快扭成了麻花,胳膊……” “你闺女以后再发病,你就让她按照这个姿势睡觉。我保证能减轻她的痛苦!”我正讲着,没想到杜莉下意识的跟着我学,她往后一扭腰,结果脚绊到了脚,摔在地上摔了个结实。 哎哟! 听到她痛苦的一声喊疼。 我赶紧从石桌上跳到地上,把她给扶了起来。 她脚一踩在地上着力,又疼吸着凉气朝我倒了过来:“嘶……嘶……脚疼!” 这一倒,半倒在了我怀里。 她像触电似的站正,脚踩在地上,又疼的往旁边一个踉跄。 我拉着她的胳膊一扯,她整个人倒过来。 我旁边就是石桌,我顺势往桌边的凳子上一坐,她紧跟着半坐到了我腿上,背靠倒在了我怀里。 我也是怕她摔下去,下意识的拦腰扶住了她。 隔着衣服,感觉握住了一个肉泥鳅似的。 不胖,但又有肉。 握着感觉很舒服。 我反应过来后,赶紧挪开手,抓着她的胳膊说:“你坐疼我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狗嘴里吐不不出象牙,连老阿姨的便宜也占。”杜莉忍着疼站起来,不好意思的看着别处,连着三句话人过来。 我不乐意了说:“你都晓得你是老阿姨了,到底谁占谁的便宜啊?” “你……”杜莉气急的一跺脚,结果踩到了痛脚。 疼的眼皮直跳,嘴角狂抽。 我说:“我跌打损伤什么的都会一点,治脚五千块,保管手到病除。” “先治,如果真能手到病除,我再给你钱。”杜莉瘸着脚坐到旁边石头上,拉起裤腕,低头看起了她肿出了一个小包子的脚腕。 第40章 推拿治脚 杜莉脚腕气肿的像个小包子,她揉了两下浮肿,疼得直吸凉气。 我说帮她看看?得到她的同意后,我蹲过去,拖着她的脚腕,按了几下气肿的位置。 她忍着疼,一声不发。 我检查了一番,抬头说:“没有伤到骨头,只是扭到筋造成了胀气。你忍着疼,我给你推拿一下,保管你睡一觉起来,明天就能好了。” “谁又不是没扭到过脚?你能别吹吗?”杜莉紧绷着一张风韵犹存的脸蛋,像要上刑场似的偏脸看向了别处。 “你不信?”我帮她脱了鞋子,秀气的小脚丫子露出来。 淡淡的香水味飘过来。 我惊愕的问:“你居然往脚上喷香水?” 杜莉不好意思的脚下意识的往后一缩,又脚疼的立刻不动了。 她看着别处说:“就是无聊,往鞋子里喷了一点。” “是无聊,还是寂寞?”我随口这一问。杜莉羞怒的正要发火。我认真的说:“别动,我给你治脚了。你忍着疼!” 杜莉怒气憋了回去,不动了。 我凝神静气,轻轻给她活动了一下脚腕。拖着她脚腕的那只手的大拇指,推按着气肿的位置。 另一只握着她脚尖的手,配合大拇指的推送,一拉。 拉筋,靠的不是拉,是大拇指那一推,把扭到的筋给推复位。 推拉合一,就是推拿。 我连着拉了三次,杜莉扭到的筋差不多复位了,我又推按了几下,气肿得像小包子的脚腕当即消了一半。我缓缓把她的脚放到鞋子上说:“你活动一下脚腕试试?” 杜莉试探性的动了一下脚,没那么疼,她又加大活动的幅度。 她连着动了几下脚,站起来又走了几步,不敢置信的看着我说:“这真神了!我过去扭到过脚,到医院让医生看过之后,回家冰敷,热敷,想消/肿怎么也要两三天。你这怎么做到了?” “那就是治疗跌打损伤的手法失传了呗,现在的医生不懂了呗!”我能说什么,这种手法放眼几十年前大家种地的岁月,下地扭到了脚,村里总有那么几个人可以轻轻松松搞定。这并不是什么秘传。 杜莉心情极好的说:“刚刚你躺石桌上的那个睡姿,真能缓解我闺女晚上寒针刺骨一样的症状吗?” “你闺女学过舞蹈没?” “小时候学过,上了初中就没学了。后来体寒的症状发作的频繁,学习也给耽搁了。我现在只希望她身体能够好起来,什么学习不学习,都不重要了。”杜莉忧心的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 “那你让她把舞蹈再练起来,请专业的舞蹈老师辅导,让她在半个月内学会一字马,后下腰,把筋拉开。这之后再来找我,我教她那个卧姿。”我没工夫手把手教她这些基础的东西,又说:“我再教你一份药膳,你煮给她吃,对她的情况有好处。” 我仔细讲了一遍药膳的材料,以及怎么煮。 杜莉认真记下来,又询问了一些细节。 我说:“你把材料记住,当八宝粥煮就可以了。”事实上,我教她的就是腊八粥,只不过取材是针对极阴之体的。 “嗯好,”杜莉兴奋的点头,又问:“陈先生,您还有什么交代的没?” “药膳隔两天吃一次,当早餐吃。记住要空腹吃,是那种一早上去了洗手间之后,肠胃里没有了残留的那种空腹。” “啊,喔,好。” “时间不早了,今晚这儿可能会不太平。你们母女还是不要住在这儿的好!” “不太平?”杜莉满眼好奇的追问:“是这里昨晚出现过的纸扎人敲门吗?” “说不好!” 待会,我们肯定要挖观音大殿的,在开挖之前,我肯定会放静音出来放哨,不让任何人靠近大殿。 如果没人靠近观音大殿,那就不会有什么事。 要是有人靠近观音大殿,那肯定会闹鬼。 我眯着眼睛朝杜莉神秘一笑。她好奇到了极点,还是点了点头说:“那您小心。” 过了十几分钟,杜莉带着她闺女,还有拉着行李箱的司机从禅房那边过来。 杜莉带着她闺女到我面前说:“薛寒,这是陈奇,陈先生。” “陈……陈先生好。”叫薛寒的小女生,一张稚气的瓜子脸跟杜莉有七分相似。可可爱爱的短发盖在脑门上,白净的小脸蛋看着特别有趣,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甜美可爱。 我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 薛寒却吓得往杜莉背后一缩,抓住了杜莉的胳膊。 杜莉尴尬的冲我笑了笑,她拍了拍薛寒的手背说:“陈先生,您忙,我们先走了。” “好!” 我和小沙弥送他们到院门口,杜莉母女走了之后,小沙弥还恋恋不舍的看着薛寒远去的背影。 我干咳了一声,小沙弥回过神来,他紧张的关上院门,害怕的偷瞄了我一眼说:“上……上座,我先回房了。” “嗯?”我不爽的歪着脑袋问:“我笑起来很恐怖吗?” “不……没有……很帅。”小沙弥连连摇头摆手。 我问:“那你怕什么?” 小沙弥都快哭了,双手合十朝我连连作揖叩首。 我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明明在害怕,却睁着眼睛说瞎话。回去抄写四十二遍心经后,再睡。否则小心半夜鬼敲门。” 第41章 灵徒与阴师 我这故意一番吓唬,小沙弥双手合十,紧夹着两个胳膊肘,像夹着翅膀的小鸟,连打了两个寒噤。 没想到小沙弥突然跪到地上,朝我磕起了头。 咚!咚!咚! 额头撞在青石板上,磕得结实。 没几下就撞得额头发红了。 小沙弥这突然跪地给我磕头,我受惊的愣了一下:“你这是干什么?” 小沙弥停下磕头,跪在地上,仰面看着我。 十来岁的模样,五官清秀,身材瘦弱。 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里,带着浓浓的仇恨。 对,没错,就是仇恨。 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之入骨的眼神,出现在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眼中。我没来得产生了一股心悸。 小沙弥眼巴巴的看着我说:“上座,我想跟你学神通。” “你想跟我学神通?”我不禁乐了。小沙弥讲的是佛门神通。 我从小游走在生死边缘,冬练三伏,夏练三九,练无极拳,无极九杀令,修五方五鬼搬运术。 为了学会这些本事,我又学医术。后来结合鬼门十三针和扎小人的手法,创造出了阎罗十三针。 又观春秋交替,星象变幻,琢磨二十八星宿占星术,梅花易算。 翻山越岭,苦学风水奇门。练九宫飞星风水秘术,十八步奇门遁甲。 其中的咒言,要用冥言,为了学发音,我苦学音律,练习从一个方士墓里找到的三首曲子:湘夫人,河伯山鬼,国殇礼魂。 而冥言的本质是一种精神波动,我又练观想,观想三面九眼十八臂的观音,研究杀生心经。 回想我从小到大的经历,要是没有我爹的棍子威慑,没有祖上陈屠龙结了那么大的仇,我根本坚持不下来。 我看着跪地的小沙弥,不屑的一声冷哼说:“术法神通是你想学就能学会的吗?” “求上座开恩。”小沙弥听到我讲的是能学会吗?眼睛一亮,又朝我磕起了头。 从这快速的反应,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小机灵鬼。 我看着小家伙瘦小的身板问:“你为什么想学神通?” “我爸爸看上了一个狐狸精,我爸爸听那个狐狸精的话,把我和我妈妈赶出了家门。本来我妈妈是一个老师,还有一套房子,可以养活我们母女俩,可那个狐狸精又用邪法害死了我妈妈,抢走了我的家房子。”小沙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满眼的惊悚又充满了仇恨。 我疑惑的说:“狐狸精?” “就是一个开香堂会请狐仙的女的,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你们母女俩?” “我……我是个女孩子。”小沙弥不好意思的脸蛋憋的通红。 我也没在乎她是男生还是女生,好奇的问:“那你是怎么来观音庙的?” “我是东北人,我妈妈被那狐狸精害死后,我外公外婆也不敢收留我。我外公跟主持认识,给我买了一张车票。我就一个人来了上京。”小沙弥额头通红的跪在地上,眼泪在眼眶打转,她又紧咬着牙关,不让眼泪流出来。 东北开香堂请狐仙的啊! 我揍过“黄白胡柳灰”中的黄仙和灰仙,还没揍过胡仙呢? 狐仙,有点儿意思! 我说:“神通和术法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需要极大毅力。” “我不怕,求上座教我。”小沙弥额头叩在青石板上。 我竖起一根手指说:“我有两样本事可以教你,一种三年入门,三年练功,三年可成,需要十年你才能报仇。另一种,一炷香的时间入门,入门就能让你报仇雪恨。你想学哪一种?” 小沙弥起身,跪在地上愣愣的看着我。我紧盯着小沙弥的眼睛说:“回答我的问题。” “我两种都想学。”小沙弥几乎是脱口而出,紧接着底下小脑瓜子,一张稚/嫩的小脸都憋红了。 “你只能选一样。” “我……我选第二种!” “从这里三步一跪,九步一叩首,进观音大殿。再到神坛前,拿五根香点上,插/进香炉,喊一声静音师父。这样,你便能一炷香入门,拥有报仇雪恨的能力了。”我侧身指着观音大殿那边。 小沙弥跟着转头,看着观音大殿的门,不敢置信的说:“上座,就这么简单吗?” “就是这么简单。你呆在观音庙,听说过二十年前,这间观音庙里二十三位僧众,相继诡异死亡的事情吗?”我眯眼一问。 小沙弥紧张的说:“主持爷爷告诫过我,到了晚上别在寺里乱走。给我讲过这件事,那是真的吗?” “我指点你认的师父,是一位比厉鬼凶灵还要恐怖的存在。你拜她为阴师,她会教你本事,但你这一辈子都将受她驱使。这是一炷香入门,需要付出的代价,你以后的生死由不得你自己做主了!”我认真的看着小沙弥。 甘罗十二岁拜相,周瑜十三岁带兵,小沙弥虽然只有十来岁,但经历让人成长,并不能拿她当一般小孩看待。 小沙弥紧咬着牙关,跪在地上用膝盖走路。 三步一停,磕三个头,走到观音大殿的门槛前,小家伙膝盖疼的脸皮直抽,但一声没吭。 小家伙忍着疼,爬过有成年人膝盖那么高的门槛。 到了殿内,膝盖每往前在走一步,小身板就哆嗦一下。估计是膝盖已经磨破了皮,每跪走一步,伤口碰到青石板都是痛苦。 我走到大殿门槛外,观想三面九眼十八臂的观音,把静音放了出来。 静音一出来,生怕我再关她禁闭一般,赶紧参拜:“静音拜见先生。” “般若无心于万物,寂灭即是心无。要度众生寂灭脱离苦海,你还需要继续修行。参悟杀生心经里的杀生非杀生,杀生就是杀生。”我瞅着跪地艰难前行的小沙弥说:“你收她为灵徒,给她当阴师,去参悟不一样的仇和恨吧!” 我就是装个比,随口瞎扯我都没弄明白的东西。没想法静音听了我的话,若有所思的似有所悟,浑身煞气更加精纯凝聚了。 “多谢先生指点。” 第42章 静音收徒 小沙弥每跪走三步,便磕三个响头。她跪走到香炉前,额头早已磕破了皮。 到了香炉前,她看了一眼神坛上的神像,破皮的额头磕在青石砖铺垫的地板上,还是那样的厚实。 咚!咚!咚! 十来岁的孩子如此这般,简直震慑人心。 小沙弥磕完头,两腿打弹的爬起来,小腿踉跄的走到神桌拿了一炷香。 静音走过去一脚踢在小沙弥腿弯出。 小沙弥单膝跪地,在神桌旁边摔了一个结实。 因为她看不到静音,紧张的左顾右盼。 大殿里空荡荡的,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 就算是一个胆大的成年人半夜呆在观音大殿,也难免心下犯嘀咕。 小沙弥四下看了两眼,转头朝我看了过来。 我站在大殿门槛外,触碰到她哀求的眼神,我就当没有看见。 小沙弥慢慢爬起来,静音又是一脚把小沙弥踹摔在了地上。 小沙弥手掌在地上磨花了皮,血丝流出来。 她疼的倒吸了两口凉气,又连忙忍着疼,闭上了嘴巴。 她拿胳膊撑着地,背部上慢慢躬起来一点。 静音一脚踩在小沙弥的背上,把小沙弥踩趴了下去。 小沙弥爬在地上,因为不知道是什么踩着她,惊悚的挣扎,爬起来一点,又被静音给踩了下去。 小沙弥用尽了全力起来了数下,每一次都被静音踩趴了下去。 最后小沙弥精疲力尽的趴在地上,已经无力再撑起她的小身板了。 静音收回脚,转身双手合十,庄严肃穆的对我说:“即便精疲力竭,跌落了无尽深渊,也要有从深渊爬出来的心,这才有资格当我的灵徒。” 静音是给我的解释,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静音又说:“十个呼吸,她如果爬不起来,我不会收她当灵徒。” 可惜小沙弥听不见静音的声音,根本不知道这是考验。 小沙弥浑身大汗淋漓的想爬在地上,可是根本就爬不动了。 可想而知她此刻的内心有多么的无助。 没有外力的刺/激,小沙弥肯定起不来。我迈过大殿的门槛,小沙弥听到脚步声,小脸蛋努力往后揪着,哀求的看着我。 一双眼睛充满了哀求,迷茫和恐慌。 我微笑的走过去,她仰着头,两眼泛起了泪花。 走到跟前,眼泪几乎快要夺眶而出了。 十来岁的小家伙能承受住这些,已经超过了许多成年人。我抬起脚,踩在她小脸蛋上说:“你以为我会帮你吗?不会的,小傻瓜,我不过是在耍你玩!就你一个野孩子?还想学了神通去报仇,你当神通是路边的大白菜吗?是你想学就能学到的吗,天真!” 我收回脚,转身就走。 走出没两步,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咆哮。 啊! 这声咆哮,仇恨,无奈,痛苦,不甘,愤怒……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在一起,从一个小孩子身上爆发出来,令人灵魂战栗。 小沙弥站了起来。 我不用回头,根据背后的声音判断,都知道小沙弥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 我背对着她,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小家伙,好样的,以后的奇门江湖一定会响彻你的名号。 我收敛笑容回头,只见小沙弥摇摇晃晃的站着,惨白的小脸笑着,只是脸上挂满了泪珠子。 她说:“我以后不会再哭了,也不会再求谁了。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我看着她惨白带泪的小脸蛋,蹲过去,给她擦拭干净了眼泪。 小沙弥像一根木头似的傻站着,任由我帮她擦干了眼泪。 我说:“加油,你是最棒的。去上香拜师吧?刚刚那是你师父对你的考验。” 她反应过来,一把抱着我的脖子,哇的一声又哭了。 我拍着她瘦小的背心,眼睛酸涩的笑着说:“你刚刚才说再也不哭了的,又哭?打脸了啊!” 小沙弥哭的更厉害了。 哭了一会,她擦干了眼睛,浑身打颤的到神桌。因为身心疲惫,她连抽香都显得异常困难。 她紧咬着牙关,艰难的抽出五根烟,点燃。 拿着香,她对着神像拜了三拜,把香插/进香炉,用尽了全部力气喊:“静音师父!” 话音一落,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香炉里的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烧着。 小沙弥看着快速燃烧的香,受惊的一把捂住了口鼻。 静音站在香炉前,受了这一炷香火。 香烧到最后一小截。静音是恶煞能触碰到事物,她拿起一根香,戳在了小沙弥眉心。 小沙弥烫得一声惨叫,瞪着眼珠子,强忍着了痛苦又捂住了口鼻。 静音咬破手指,一滴血滴在了小沙弥被烫的眉心处。 静音不是人,是没有血的。这一滴血是她精纯无比的阴气。 阴气与小沙弥受伤的额头融合,诡异的形成了一个符文。符文就像一条银白色的小闪电,印刻在小沙弥眉心处。神秘又诡异。这个符文,我也不认识,应该是阴师和灵徒之间缔结的某种契约吧?这个符文有什么作用?我也不知道。 小沙弥从疼痛中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静音,语无伦次的说:“你是观音娘娘吗?” 她看到了静音?看到了灵体?我好奇小沙弥额头的符文,想问,但我也是要面子的,保持着微笑,在一旁看着。 静音一身雪白的衲衣,长发披肩,清净出尘的脸蛋,挂着慈悲的淡笑说:“为师法号静音。你的仇,师父会帮你报,也会教你本事。以后你就叫智可。” “智……智可?”小沙弥轻轻念叨着新名字。 静音说:“你以后的路还很长,报仇雪恨只是人生第一站,以后还需要一直执着的走下去。为师不修放下,修执迷不悟。” “智可谨遵师父教诲!”小智可一双笑手都磨破了皮,哆嗦的双手合十,朝静音拜了一拜。 十来岁的年纪像个小大人,看起开很可爱,却又莫名让人伤感。 我说:“静音,你带小智可回她的禅房,该收拾的收拾,该教常识的教常识。顺道帮我注意一下,没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踏进观音大殿一步。” “是,先生。”静音答应一声牵着小智可往外走去。 小智可疑惑的回头看着我。静音说:“别看了,他是你师祖。” “师祖?祖师这么年轻吗?” “咳咳,你师祖是般若无心一脉的尊者转世!”静音干咳两声,尴尬的带着小智可快步离开了观音大殿。 这娘们为了面子连小徒儿都骗,师祖,师父的主人?哈哈! 我忍不住乐了。 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拿过来一看是柳诗雨打的视频电话。 接通视频,唐胖子皮青脸肿的被吊在一个空中,嘴里还塞着臭袜子,看背景是一个仓库又或是修车厂。 紧跟着视频里又出现了被绑在椅子上的柳诗雨。 林轻盈穿着一身黑着劲装,袖子上戴着孝布,她拿刀贴着柳诗雨的脸蛋,阴狠的盯着视频说:“姓陈的过来受死,否则本小姐剁碎了他俩。” 第43章 柳总和唐公子被抓 怎么回事? 柳诗雨和唐胖子回去拿装备,怎么被林轻盈抓住了? 柳诗雨是文玩行当三大势力之一诗阁的首席鉴定官。 唐胖子是花折扇传人,他自己名下一栋办公楼用来收租。收的租金只是供他当零花钱来挥霍的。可想而知,这个富三代不好惹。 林轻盈脑子是被门夹了吗?抓这两个人,不是替林家惹麻烦吗? 我眼皮直跳的看着视频里的林轻盈说:“你应该知道他俩的身份吧?你们林家是财雄势大,可他俩背后的势力也不是好惹的。你把他俩抓了,想过后果没?” “我不管,我爷爷去世了,我要你陪葬。你不来受死,我就弄死他们俩。”林轻盈阴毒的一脚踹翻绑着柳诗雨的椅子。 我看着林轻盈稚气未脱的俏脸,感觉有些牙疼。我说:“你爷爷是怎么死的?是中邪服用了一副堕胎药,又吃了砒霜而亡。厉鬼索命都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就是说,你爷爷多行不义,害死了别人,现在被索命了,死了活该。” “我不管,我不听,我爷爷就是你害死的。半个小时之内,你没出现在漂移改车场,就给他俩收尸吧!” 林轻盈报出了她所在的位置,恼羞成怒的直接挂断了视频。 我拿着手机,牙更疼了。 这丫头是一个高中生。 这年头什么人最不好惹?高中生。 胆子大的,不顾后果,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胆子小的,要是堵着一口气,敢爬上楼顶直接往下飞。 我拿着手机思考了一会,找到刚刚跟林轻盈视频通话的文件,通过转换软件,转换成了视频。 又把通话视频,发给了文叔。 文叔收到视频,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惊骇无比的问:“怎么回事?柳总和唐公子这是被谁抓了?那个小姑娘是什么人?” “林海的女儿林轻盈,林家大小姐。”我直接了当的吩咐:“文叔,您拿着视频亲自登门去拜访唐老爷子,把视频给唐老爷子。我现在赶去漂移修车厂。” “拜见唐老爷子?”文叔呼吸厚重的喘了几口气,咬牙发狠的说:“好,我这就去拜访唐老爷子,你也小心。” 我们店铺所在的文玩市场,外面一条街全是唐老爷子的产业。 市场内三分之一的店铺房产,也是唐老爷子拿来放租的。 这只是表面的东西。 反正唐老爷子是文叔以前接触不到只能仰望的大佬。 我稍微一想也就理解了文叔情绪波动为什么这么很大,我说:“您见了唐老爷子就说,您是第九号文玩店的掌柜的。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归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在一掌中,东家是吃奇门饭,东家跟唐公子是朋友。您只是替东家传一个消息。” “好!”文叔怔了一下,疑惑的说:“第九号文玩店?” “过去的店铺,生意照旧。我准备再开一间铺子,专门做高玩,就取名叫第九号文玩店。以后九号店铺做生意,最低一单交易额得超过十万块钱。那种一年不开张,开张就在上京买一套房的单子,才是九号店铺的目标。” “是,是……”文叔下意识的答应了两声。从说法的发音可以判断,文叔在连连点头。 我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把人脉关系交给您打理,我放心,我负责冲杀就可以了。” 文叔欣慰的说:“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我听着也充满了奋斗的干劲。我说:“先这样,您去拜访唐老爷子,我去看看柳总和唐公子的情况。” “你挂。”文叔没有挂电话。 我稍微一愣,答应一声便挂断了线。 唐胖子是花折扇的传人,柳诗雨身手也不错。 他俩被林轻盈抓住,估计是着了红衣厉鬼的道。 红衣已经被我给吓坏了,红衣能帮林轻盈抓人,但如果林轻盈真想伤害唐胖子和柳诗雨,红衣肯定会阻止。 也就是说,柳诗雨和唐胖子不会真的有生命危险。 因此,我并不着急救人。 我反倒想看看唐家和林家到底有多少底蕴?至于诗阁,那是一个大的利益结合体,与个人能量无关,这件事最多就牵动柳诗雨的个人关系网。 我悠闲的来到智可住的禅房。 一间整体是木头结构的房间。 我敲了一下房门,一股阴风袭来,里面门栓松开,吱呀一声房门自动打开。 屋里摆设简单清静。 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感,充斥着整个房间。 智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小脚踩着一个小板凳。 她磨破皮的额头,手掌已经上好了药。静音正蹲在小智可面前,给小智可受伤的膝盖上药。 房内这么重的阴气,小智可却没有一点不适应。 我看了一眼小智可眉心像闪电一样细小的银白色符文,禁不住有些羡慕了。这可是恶煞散发出来的阴气啊,普通人只要被恶煞的阴气一冲,轻则反复高烧,不病一两个月别想恢复。重则引发本身别的病痛,病死都有可能。 我能够适应房内这么重的阴气,甚至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这是我从小一步一步循序渐进适应的。 这个小家伙倒好,刚成为了灵徒,连恶煞的阴气都不惧了。 静音扭头喊了一声先生。 小智可双手合十喊:“小师祖。” 她想从椅子上起来。我说:“以后不用多礼。”又笑着问:“师祖就是师祖,为什么要加个小字?” 我这是调侃静音。师父的主人,叫师祖,哈哈! 静音微仰了一下清静出尘的脸蛋,朝我看了一眼。她怕被小智可发现,眼中的哀怨一闪而逝。 我看着静音眼中一闪而逝的哀怨,禁不住嘴角上挑,露出了一抹浅笑。 小智可幼小的脸蛋紧绷,一副大人的模样道歉:“师祖看起来太年轻了,智可私自做主,加了一个小字,还请师祖责罚。” “以后全世界背叛我们,我和你师父,还有你之间,都不可能发生背叛这种事,所以我们是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了。以后你不用这个拘束。” “是,小师祖。”小智可高兴的两眼都快笑出花来了,可她却强行克制着笑容,紧绷着一张小脸,还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谁和母亲一起被父亲赶出家门,母亲又被后娘害死,十来岁背井离乡跑到上京来,都会变成她这样。 我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说:“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 “何事?”静音替小智可上好了药。 小智可放下卷起的裤脚,也好奇的朝我看了过来。 我说:“小事情,我两个朋友被一只红衣厉鬼给抓了,我去看看。” “机会难得。智可,你跟着小师祖一起去涨涨见识。”静音瞅了一眼摆放在房间的精美观音菩萨木雕,她估计是被束缚在观音庙太久了,急不可耐的想出去看看。 静音一步走过去,附在了木雕上。 木雕还是那个木雕,只是眨眼间给人的感觉像活了过来一般。 尤其是木雕半闭着的眼睛,像会动似的。 看起来很神秘。 小智可一溜烟的从太师椅上滑了下来,她又赶紧立正站好了。 之前还身心疲惫的小智可,这才几分钟没见,就变的精神抖擞了? 我看了一眼小智可眉心的符文,对灵徒和阴师越发很好奇。我知道灵徒只要拜师,就能变得神通广大,但知道和碰到,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 我对小智可是不是变的神通广大了,很好奇! 想看看小智可能有什么本事? 我说:“也行。” “那……祖哥哥,你到门外稍等一会,我换一下衣服。”小智可紧张的换了一个称呼。 我笑了一下,并没介意这个称呼。 小智可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走到房门外,等了估计有一刻钟。 房门从里面打开,小智可戴着假发,乌黑柔顺的黑发发肩,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炯炯有神。 可可爱爱的休闲装,搭配一个粉色小背包。 就像一个从画里走出来的瓷娃娃。 尤其是眉心银白色的小闪电符文,让她多了几分神秘的气质。 我被她这小模样给惊艳到了。 小智可往后拍了一下可爱的背包说:“祖哥哥,师父在包里,我们可以出发了。” 第44章 香车美人 漂移汽车改装厂,名字就叫漂移。 位置很好找,在东郊汽车城附近。 因为汽车城里有跑道,改过的跑车是不允许上路的。许多有钱人把改好的跑车,丢在改装厂,兴致来了就邀请几个朋友一起到跑道/上彪个车。 漂移汽车改装厂,就是帮有钱人保养车子和改车。 我带着小智可来到改车厂附近。 一辆法拉利,一辆奥迪,一辆玛莎拉蒂,三辆跑车横在路中间,堵住了去改车场的路。 打扮时常引领新潮的一个少年,手腕上挂着一条十字架手链,坐在法拉利引擎盖上玩手机。 少年抬头瞄了我一眼,又低头玩起了手机。 奥迪里一对少男少女脑门凑在一起,说几句话,彼此啃几下脖子,就像周围没人一般。 玛莎拉蒂上一个二十五六岁,身材妖娆,气质成熟的女人,吐了一口烟圈说:“这边封路了,从别的地方绕道。” “这路是你家开的吗?” “滚!”这女人不耐烦的一眼看过来。 我瞅着她坐下的玛莎拉蒂不禁乐了,笑着说:“这不是有名的小三车吗?” “小子,你说什么?”那女人像被戳中了伤口似的,满眼寒霜的下车。 几步到我跟前,手里的烟头朝我的脸直接弹了过来。 我朝后面退后了几步,躲开烟头。 小智可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衣角,小声说:“祖哥哥,要打她吗?” 我轻轻摇头,不屑的打量一遍这个身材妖娆的女人说:“看你的样子有二十五了吧?你要真是一个千金大小姐,十八岁刚拿到驾照的时期就该把跑车玩腻了。就算没玩腻,真喜欢,现在也应该有你二十五六岁的圈子。而你现在却一头扎进了少年人的圈子。” “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卖那啥,找个了有钱的金主爸爸。现在弄到了一辆跑车,因为过去没当过大小姐,现在又回头想过一把大小姐的瘾。” 我随口一番分析,也就是瞎扯犊子。 这个女人气得胸腹起伏,漂亮的脸蛋上布满了寒霜。 她蔑视的看了我一眼,不屑的坐回车里说:“懒得跟你一个穷小子计较。” 我说:“卿本佳人,为何要卖那啥?” “带着外地口音的野小子,你说什么?”那女人暴躁的转身,直接一手机朝我砸了过来。 我躲开砸来的手机。 那女人几步从车座后面抽出了一根棒球棍。 坐在法拉利车头玩手机的少年,跳到地上说:“楚姐,住手。你惹不起她,你背后的人也惹不起他。” 那女人提着棒球棍,惊愕的转头看去。 那少年看着我说:“我叫赵航空,是林轻盈的同学。林轻盈抓唐公子这件事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只是帮忙封个路。免得不知道的人,误闯改车厂,惹到不必要的麻烦。” 赵航空讲着,礼貌的朝我微微鞠了一下肩膀。 我说:“你好,陈奇。” “小奇爷,您好。”赵航空再次微微鞠了一下肩膀。 被喊楚姐的那女人,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赵航空。 在奥迪里亲密的那对少男少女,也停下亲/热,惊愕的从车里下来,紧张的看了一声:“赵公子。” 赵航空说:“楚姐,你可能只听说过上一代上京四公子的名字,但没见过正主。李轻盈抓的那个胖子,就是上一代四公子之一,唐正道。” “什么?那个胖子……胖爷是唐正道,唐公子?”姓楚的女人不敢置信的反应过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让她害怕的事情,脸色吓的一片惨白。 赵航空说:“没错。支持你直播,豪刷六百多万的金主爸爸,就是跟唐家混的。” 姓楚的女人浑身僵硬的傻站在那,俏脸惨白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小奇爷,您请。林轻盈就在车场里面等您。” 赵航空伸手示意我请便。我看了一眼姓楚的女人说:“赵公子,您客气了。她是您朋友吗?” 姓楚的女人吓的一个激灵,哀求的看向赵航空。 赵航空说:“是!” “不知者不罪。”我懒得再多看那个姓楚的女人,那女人连忙说:“谢谢小奇爷。” “赵公子,等这事完了,若是有机会一起喝茶。” 我看了一眼赵航空手腕上的十字架手链。这手链不干净,散发着诅咒的恶毒气息,消磨着赵航空的运气。 看上面的纹路,这应该是出自海外女巫的手笔。 交浅言深是大忌,我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点破,牵着小智可便走了出去。 走出了几米远,赵航空喊了一声小奇爷。 我停下脚步回头。 赵航空不快不慢的走到跟前,他抬起手链说:“小奇爷,你刚刚看我这手链略有深意,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戴上这个手链之后,是不是诸事不顺?” “还行。”赵航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头微皱便立刻松开了。他不露声色的笑了一下,又说:“林轻盈在五楼。我们年纪差不多大,等您忙完了,我请您喝茶。” “行!” 我答应一声,牵着小智可一起走到改装厂大门口。 五层楼的大厂房,每一层都像停车场一样,有路盘旋上去。 一楼入口,大门敞开着,里面停着各式各样的跑车。 楼里灯光敞亮,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看到。两个巡逻机器人一动不动的停歇着,并没有运行。 小智可跟我一起站到门口,她警惕的打量着里面说:“祖哥哥,这整栋楼都被一只厉鬼的灵场笼罩着。” “喔,你能察觉到灵场?厉害了啊,我的可。” 灵场类似于蜘蛛的蜘蛛网,也叫灵笼,鬼域……只是称呼不一样而已。 误入灵场迷路,产生幻觉,是最常见的事情。 一个人在灵场里被斧头砍死,可能精神死亡,猝死当场了。也可能是自己拿着斧头,把自己砍死了。 灵场的本质说白了,是精神波动和阴气的结合体。 杀生心经专门治这东西。 对于这种东西,我从来不在乎。 我看了一眼小智可,笑着问:“你怕吗?” “不……不怕。”小智可紧握着小拳头,眼神既紧张,又跃跃欲试。 我说:“那我们走。” 第45章 阴皇妃 楼层结构图就在大门附近,很显眼的位置。 狮子搏兔也要尽全力,何况是跟邪祟打交道?在奇门江湖上因为艺高人胆大,阴沟里翻船的高手,屡见不鲜。 我警惕着四周,牵着小智可,小心的走到结构图前。 一二楼是停车场,三楼是修车场地,四楼是改车场的。五楼在一条立交公路旁边。那条立交公路盘旋在整个汽车城,一圈大概十二公里,是可以飙车的跑道之一。从五楼可以直接上跑道。 听赵航空讲林轻盈在五楼,从一楼上去有三个通道。 开车可以走楼内滑坡,坡度不急不缓,但技术不行,容易熄火,撞钢板墙。 不管多有钱,车子改的多牛,连五楼都上不去,就老老实实的把车停在一楼停车场。 这设计,本身就是一种玩法。 另外两个通道就很常规了,楼梯和电梯。 男人爱车是天性,我也不列外,看了一遍结构图,不禁暗自感叹:有钱就是会玩。 我也想弄一辆跑车玩玩,可惜暂时经济不允许。 我拿手划着屏幕,弄清楚了楼里的大概情况,暗自感叹着偏头说:“智可,咱们走滑坡上五楼咋样?” 这一偏头却没看到智可。 小智可不见了,刚刚还站在我旁边,抓着我的衣服,看着屏幕,这一转眼就不见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的产生了一股担心的情绪。 心跳极快的下意识转头四下寻找起了小智可的身影。 一楼有abc三个停车区,每个停车区都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 一根根钢铁梁柱竖在地面,顶上一根根电透亮。 放眼望去,一辆辆车安静的停着车位上。 宽敞透亮的一楼,静悄悄的只有我一个人,静得连我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我收回寻找智可的目光,憋了口气在喉咙,调节起了对小家伙担心。 有静音保护小智可,小智可不会有危险。跟我分开了也好,更能锻炼她的能力。 道理是这个道理。 但我就是忍不住对小家伙的担心。 我站在原地又四下看了几眼,依然没看到小智可,想喊她的名字,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因为整栋楼都被厉鬼的灵场笼罩着。 过去民间就有这样一个说法,老人们总告诫村里的年轻人,一个人晚上走夜路,听到别人喊名字,千万别乱答应,可能喊你名字的不是人,会丢魂。 别以为这是一个耳朵都听起老茧的告诫。事实上,道门排行第一的山术,天命术,就跟这个有关系。 天命术,针对的是万事万物的命运。 而一个人的名字,生辰八字,又跟命运息息相关。就像许多二十岁出道,到了三十几岁还抑郁不得志的明星,换了一个艺名,莫名其妙的就火了。 命运这东西,根本不跟人讲道理,也没有道理可讲。 小智可不见了,我也没心情走滑道,慢慢往五楼走了。 看了一眼电梯的方向,小跑了过去。 小跑了不到五米远,小智可从旁边一个竖立的钢柱后面跳了出来:“哈!” 她这一跳出来,惊得我一颗心都快蹦到了嗓子眼。 我受惊的停下脚步,欣喜的同时没来得一阵恼火。 小智可甜甜的低着头,偷瞄着我说:“祖哥哥,我就知道你面冷心热!” 那一双灵动的眼睛,开心的笑成了一个月牙。 我准备一巴掌抽过去的胳膊,停在半空没舍得打下去,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说:“下不为例。” “祖哥哥,你不是说要走滑道/上五楼吗?我们走那边吧!” “好。” 我感受着周围的环境,跟周围的环境交感,进入了天人合一的作法状态。 脚踏无极罡步。 手掐法指,默念法咒:破天道,断阴阳,绝两仪,阴极无限,地火风水应赦令,破。 一破道令打在小智可脑门上。 撕啦,咔嚓,纸片撕/裂,竹篾断裂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小智可”被拍出去,砸在旁边一辆跑车上,变成了一个红纸包裹的纸扎人。 白纸描绘出的清秀五官,活灵活现。仰着砸裂了的脖子,一双朱砂点缀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画出来的红色眼中,好似带着惊愕和疑惑,还有不甘心。 我一声冷哼,纸扎人灵动的感觉便消失了。 周围停放的车子,前灯,尾灯,忽然闪烁了起来。 呜呜呜…… 好几辆没有人驾驶的汽车,引擎轰鸣声响起来。 背后几米开外,一辆黑色gt—r提速极快的朝我撞过来。 我听到声音回头,车子已经到了我眼前,皮肤都察觉到了车子冲过来带起的劲风。 这要是撞死了,不是也残。 就算是往旁边躲,周围别的汽车已经启动,等着我了。 我条件反射的起跳,斜跳起来,抓住了一旁表面打磨像玻璃一样的钢柱。 头顶一根电杆爆炸,玻璃碎屑射过来。 我一推钢柱,借力跳出去,踩着一辆车顶上。 躲避着头顶爆炸的灯杆,几个跳跃,在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里,跳到了三十几米开外,相对安全的位置。 无极拳包括手眼身法步。 危机关头,两三个呼吸内,跑出三十几米远,我感觉全身血液再高速流动,每个毛孔都张开了,所有细胞都在跳跃。 “嘶!” 我脚步一落地,借机换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盘坐在的。 观想三面九眼十八臂的观音。 手掐寂灭法指,用冥言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杀三界众生,度众生寂灭。 冥言起,引擎的轰鸣声停了,炸裂的灯管声也停了。 我再睁眼,一楼原本停放整齐的车子,横七竖八。 天花板上一根根的灯光,灭了有一大半。 十几米开外,上二楼的滑道处一片昏暗,八个太监打扮的人抬着一顶大花轿。 紫色八角轿顶,挂着八个金色铃铛。 叮叮当的声音,似有似无,听着令人心底发毛。 金漆的轿底,雕刻着青白的云朵。 大轿子内部跟两进的老宅子格局差不多,有两层轿帘。 第一道门青色的帘布,成八字左右敞开。 第二道门明黄色的帘布,阴风鼓动,依稀可以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穿宫装的女人。 两道门中间,有一米多开的距离。 一身血衣的女人,跪坐在一侧拿着扇子。一身青衣的女人,跪坐在一侧提着灯笼。 这个血衣女人,就是之前我在观音大殿碰到的红衣厉鬼。 “贤妃娘娘,就是此人仗着佛门神通欺负奴婢,还要跟奴婢玩游戏!”红衣阴冷的瞥了我一眼,跪坐着转身,面对着帘布里面的宫装女子拜了过去。 这一幕令我整个头皮都麻了,因为我想到了上京一个恐怖的位置,故宫。 故宫经历了明清两代,天晓得里面死过多少太监,宫女,以及争宠失败的怨妇。 那儿才是上京最恐怖的位置,白天那么多游客人气冲天,但走在一些宫殿里依然感觉背后发麻,阴森压抑。 那潭水有多深?奇门历代高手都没有弄清楚。总之一句话:人走人的阳关道,鬼走鬼的幽冥路,对待故宫里的玩意,都是默契的不搭理。 这尼玛是有多倒霉,早知道就在观音庙灭了这只红衣了,跟她玩什么游戏?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我盘坐在地,看着门帘底下露出的花盆鞋,心跳如擂鼓。 第46章 九字真言 红衣这一告状,帘布后头怨气爆发。 突然爆发的怨气在帘布内部凝聚不散,犹如实质的就像有漆黑的污泥在翻滚。 被称贤妃娘娘的宫装女人,淹没在阴郁,漆黑的怨气当中,隔着帘布连她身影的轮廓都看不清了。 这一幕,又吓了我一大跳。 我心跳的更厉害了。 凝聚成实质的怨气,轿子里这一位死的得有多惨啊? 对于这一位的死法,我好奇到了极点。毕竟这可是一位尊为贤妃的女人!! 要知道过去的皇宫,一般情况除了皇后之外,再有就是贵,贤,淑,德,四位妃子一起共掌后宫。 最多再加塞四个人,九个人共掌后宫。就像一家大型上市公司的董事会,拥有投票权的,五个,七个,九个。再多还要什么董事会?干脆所有高管投票得了。 所以能尊为贤妃的女人,在她所在的那个时代,一定是最威风的几个女人之一。 像红楼梦里贾府为什么败落?就是皇帝封贾宝玉的姐姐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 贤德妃? 贤妃是贤妃,德妃是德妃,皇帝平日里可以不去贤妃和德妃那里过夜,但那两位只要说一句话,皇帝必须考虑别人娘家的势力。 封一个贤德妃什么意思?这就是给贤妃和德妃这两位后宫之主上眼药。所以贾宝玉的姐姐就死的不明不白了,死在贤德这两个字上。 所以叫贾贤德,假贤德。 红楼梦里的贾府败落,就是皇帝跟贤妃和德妃简单一个怄气,导致了牛逼轰轰的贾府崩盘。 如此可见,贤妃这两个字在过去到底有多重。 就这样一个女人怨气凝聚如实质,叫我怎么不好奇她生前怎么死的? 我好奇的盯着布帘。 过了好一会,帘布后面阴郁,漆黑,犹如实质的怨气收敛。 我透过布帘再次看到了宫装女人的模糊轮廓。 一声平淡的问话从帘布后面飘了出来:“无心尊者,你也是看本宫好欺负吗?” 这句话说的平淡,却让我感觉到了强大的压力。 这娘们就是一座压抑的火山,一个不好就会爆发。 也是? 什么叫也是看她好欺负? 明摆着是她自己憋了一肚子窝囊气,我这倒霉催的撞到了“槍”口,一个不好就要迎接她的满腔怨气了。 我双手合十,微笑着说:“女施主,你座下婢女擅闯观音庙,不说小僧事先不知道她是你座下婢女,就算知道,她擅闯观音庙,小僧即便把她打的灰飞烟灭,也在清理之中。她现在毫发未损,何来我当你好欺负的说法?” “放肆,大胆刁民,谅你是般若中人,娘娘高看你一眼,对你和颜悦色,不知感恩,还敢大放厥词?”抬轿子的一个太监往前一步,一张惨白的死人眼,阴戾无比的死死盯着我。 太监这种被历史淘汰的物种,变成鬼物之后,比一般的邪祟都要邪门。 我好奇打量了一遍这个太监,不屑的说:“不成恶煞,再凶,再厉,再邪门,在小僧眼中都是土鸡瓦狗。倒是公公这种稀罕物种,小僧想采访一下,生前被剁吊时,是怎样的心情?” “剁吊?” “阉割!” “猖狂,大胆,放肆。” 那八个太监一起朝我看过来。刺耳尖锐的声音就像拉锯条一般,往我耳朵里跑。 我听的心底发毛,毛骨悚然。 这群太监的鬼叫,有迷人心神,勾人生魂的效果。有点类似于阴兵过境,活人走夜路碰到阴兵过境,就会忍不住加入跟着一起走一般。一旦跟着走,便是生魂离体了。 我不动如山的盘坐在地,坐了一会,我缓缓站起来,感受着周围的环境,听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叫声,我跟它们的气息交感,进入了天人合一的作法状态。 那八个太监见我跟它们的气息融合,眼露得色,鬼叫的更欢了。 我笑着念叨:“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这是道门九字真言。 九字真言是借天地之力,这九个字的强弱取决于周围的环境。用来破类似阴兵过境这类情况有奇效。 九字真言一出,鬼叫声戛然而止。 八个太监不约而同的捂着头,痛苦的蹲在地上,像放烟花一样爆炸了四个。 眨眼间,四个太监灰飞烟灭,另外四个痛苦的翻滚了一阵,恢复过来,变得脚不沾地,钻入了轿顶的八个铃铛。 叮铃铃…… 铃铛一阵摇晃,四个太监像没受创一般,再次出现在了轿子旁边。 “嗯?道士?”帘布后方一声轻疑,对那四个太监被九字真言反震的灰飞烟灭,一点也不在乎。 “女施主死的太久了,甭管是佛道儒,还是先秦诸子百家,全部都只是我炎夏的一部份。”我好奇的瞅着帘布又说:“小姐姐,你这样呆在帘布后面说话,我感觉怪别扭的。” 红衣厉鬼听到我这样跟贤妃说话,吓得一个哆嗦,赶紧低下了头。 那个提着灯笼的青衣女子,手里的灯笼也是一个晃荡,差点掉在地上。 她俩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连眉毛都不敢抬一下。 “好一个杀人诛心,本宫生死贤妃,死也是贤妃,这是本宫的根基,你想一句话就想破掉本宫的根基,怕是失算了。”布帘后面一只纤纤玉手伸出帘布打开。 一名身穿繁琐宫装,头上朱钗步摇晃荡的女人,端坐在奢华的坐榻上。绝美的容颜美不胜收,配上雍容华贵的气质,令人一见便心生仰望之情,不敢直视。 也就过去那种家天下的时代,才能养出这般女子。 我瞅着眼前的活化石,惊艳的由衷喊了一声:“娘娘!”又问:“您亲自来找我,怕不是单纯的要为一个婢女出头吧?” “废妃一位,当不得这声娘娘。”贤妃看了我一眼,关上帘布,又说:“林家祖上是皇庭御医,与本宫有旧。林家如何本宫不过问,但林轻盈于本宫有大用,她,你不能动。” 平淡,但霸道不容置疑的气度爆发出来,我听得心惊肉跳,眯着眼睛说:“那丫头想要我的命,您看我是那种打不还手的人吗?我不跟她计较,对我有什么好处。” “摇扇,提灯。” “在。” 拿扇子的红衣,提着灯笼的青衣一声答应。 贤妃再次吩咐:“摇扇,你依旧负责保护林轻盈。提灯,以后你听这位先生驱使。” “遵命。” 两女答应一声。 贤妃又说:“以先生的能耐自然不把提灯放在眼中,但上京天子脚下,几百年下来隐藏的机密极多,先生留提灯在身边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第47章 青行灯姬和血娘子 轿子外贤妃话说完,并没有争取我同意。 红衣着扇子,青衣提着灯笼,从两进的轿子前阁出来。 四个太监抬起轿子,直接走进了昏暗。 抬轿的人和轿子影影倬倬,恍恍惚惚。 我不痛快的盯着昏暗那边说:“你这态度让我很不爽,一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还在我面前拿腔调?” “换成你生前的时代,你不可能亲自下场跟我谈条件。可惜时代变了,你不得不亲自下场跟我谈条件。” “你这般姿态,不过是强行维持着最后的尊贵和体面而已! “看起来像个笑话。” 我眯眼警惕着远处的昏暗,这一番话讲出来。一旁的红衣和青衣不约而同的睁大了眼睛。 一个平淡的声音从昏暗中飘过来说:“许多人维持不住体面就放弃了,躺平了,跪下了。有些人就算变成了鬼,也强撑着那份体面。” “尊贵就是尊贵,体面就是体面。就算是强撑,那也是尊贵和体面。” “世上没有人能阻挡时代的脚步,每个人终有一天都会落到本宫这个境遇。撑得住,那就是尊贵。” “小先生,以为如何?” 平淡的询问从昏暗中飘过来。 我眯眼瞅着那边说:“时代过去终究是过去,你生是贤妃,死也是贤妃,如果你能从奢华的坐榻上站起来,从轿子里走出来,站到我面前跟我对话,我想你能变成一个新贤妃。面对现在,比死撑着过去,更加尊贵。” “喔?” 贵气逼人的八抬大轿,无声无息忽然出现在了我两米开外。 紫色八角轿顶,挂着八个金色铃铛,无声的摇动着。 第一道青色的帘布打开。 第二道明黄色的帘布打开。 宫装繁琐,头上朱钗步摇晃荡的绝美女子,端坐在奢华的坐榻上,令人一见便心生仰望之情,不敢直视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这是第二见了,依旧被惊艳到了。 她说:“本宫留下提灯在你身边,助你行走上京阴阳两界。你跟林家的事情我不管,但别动林轻盈,如何?” “成交!” 我痛快的答应下来。 两道帘布再次放下来。 八角轿顶上挂着的金铃铛,一阵摇晃。 四个太监从铃铛里出来,抬着轿子走了。 红衣和青衣恭敬的目送轿子走远。 红衣又惊又怕又不甘心的盯着我说:“陈先生,你还要跟我玩游戏吗?” 这句话问出来,她得意的小下巴一仰,仿佛在说:她有后台! 我说:“你不成恶煞,在我眼中只是垃圾。” 红衣气得身上血煞翻滚,紧捏着拳头说:“你带来的小姑娘跟你走散了!!” “你是在威胁我吗?” “不敢。”红衣又是得意的下巴一仰,她又说:“我的灵场笼罩着整栋大楼,楼里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现在那个小姑娘在三楼,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找你。我就怕她脚下踩空,从三楼掉下来啊!” 小智可做为静音的灵徒,静音还随身保护着小智可,一只厉鬼还敢跟恶煞叫板?简直作死。 我像看傻瓜似的瞄了一眼红衣:“你可以去试试嘛!” “你瞧不起谁呢?你别后悔。” “你如果去招惹那个小女孩,发生了什么事,那就是你自己作死,而不是我要坏你们娘娘什么计划。” “哼!”红衣跃跃欲试,似乎想去找小智可麻烦,又忌惮的看了我一眼,来回变换的憋屈模样,我看着都开心。 我心情不错的问:“你们主子为什么要保护林轻盈?方便给我讲讲不,不然,我肯定是不会信任你们俩的。” “许先生,我们说的,你会信吗?”青衣提着灯笼,温柔的笑容看着很舒服。 “信任是在交流中逐步建立的。你不说,我肯定不会信任你。你说说看。”我一刻都没放松对这两只厉鬼的警惕。 谁知道会不会又有一辆车子突然启动,冲过来,把我给撞死了。 青衣说:“娘娘需要茅山派一件东西,林轻盈是茅山木道人的徒弟,娘娘算计的是茅山木道人。具体是什么,我便不好多说。” 就在这时候,大楼外传来了脚步声,在夜里听得清晰。 红衣看了外面一眼说:“又有人要来了,我去找林轻盈了。” 红衣走了。 青衣提着灯笼,恭敬的走到我身后说:“先生若有什么吩咐,直接吩咐奴婢便可!” “你呆在我身边,会暗算我吗?” “您怕吗?” “奇门江湖上有这样一个传说。在上京城,有一位漂亮的青衣女子,特别爱听奇闻异事。喜欢半夜提着灯笼,找路过上京的奇门中人询问各种奇闻异事。碰到那样一位女子的人,若是拒绝讲奇闻异事,会死。若是讲的故事不好听,也会死。”我好奇的扭头看去,问:“你听说过这个传说吗? 青衣女子温柔一笑说:“先生,您讲的这个故事真有趣。” “你觉得好听,我就放心了。你就叫提灯吗?” “在您讲的那个传说里,我叫青行灯姬。” “没想到你还真是那位江湖传说啊!” 民间传说,都市传说,江湖传说,都是一种修行方法,制造出来的传说流传度越高,这样的邪祟越凶。 青行灯姬的传说,虽然只在奇门江湖里流传,但质量高,远非一般的厉鬼可比。 事实上,厉鬼想要变成恶煞,必须要打造属于它的传说。像静音就是上京坊间公认的八大禁忌之一。 我好奇的问:“那红衣呢?” “大红灯笼高高挂,血衣倚窗宅无人。” 这也是在奇门江湖里流传的一个传说,讲的是在上京碰到过的半夜凶宅。我了解到红衣的身份吃惊的说:“红衣居然是江湖传说中的血娘子?”但我也没太意外,不过是拥有成为恶煞的潜力而已。 我转头看向了大门那边说:“你帮我弄个障眼法,别让进来的人看到我了。” 青行灯姬手一抖,灯笼亮起来,幽冷的青光笼罩着我和她。 阴气很重,我却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感觉很舒适。 青行灯姬惊讶的说:“我听血娘子讲,先生一身阴气极纯,您的血对我们有极大的好处。之前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你想要我的血吗?” 就在这时,一个留着长发,不修边幅,背着画板的文艺青年,用棒球棍抵着赵航空的后肩,把赵航空押进了大门。 赵航空郁闷的说:“二哥,我跟林轻盈真不是一伙的。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跟柳总认识,除非我脑残才会通知你,说林轻盈把柳总和唐公子给抓了。” 文艺青年一棍子敲赵航空肩膀上说:“别废话,带我去见林轻盈。” 赵航空一声痛哼,他捂着肩膀正要说话,看到一楼横七竖八的车子,还有破裂了一地的灯管,他直接愣在了当场。 文艺青年警惕的环顾着周围,眉头紧锁的问:“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赵航空回过神,苦哈哈的揉着肩膀,突然想到了什么,再一次愣住了。 “嗯?”文艺青年一声疑惑。 赵航空说:“在你来之前,那个跟林家放对的陈奇已经来了。” “陈奇!!”文艺青年一听到我的名字,脸色跟唐胖子当初看我差不多,除了不屑就是不爽。 我不禁想到了柳诗雨养的鱼塘,听说里面一共养了八条鲨鱼! 第48章 各方来人 “有人吗?” 文艺青年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他试探性的询问,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反复回荡着。大晚上的,听起来让人心里直发毛。 赵航空说:“二哥,你也知道林家是中医世家,中医有些东西很玄乎。林轻盈平常就神叨叨的一个人,在学校就没人敢惹她。这次她抓柳总和唐公子,就是唐公子自己开车过来这边,车到门口一停,柳总和唐公子趴在车里像睡着了一样,被她带的人给绑了。” “还有那个叫陈奇的少年,也很诡异。林岩去找他麻烦后回家,当晚就昏迷不醒。第二天林海去文玩市场,堂堂碧海珠宝的总经理居然跟一个少年打了一架,还吃了亏。又是这一晚,林老爷子在家里去世了。今天,林轻盈口口声声说要替她爷爷报仇,弄死姓陈的那个乡下小子。” “这件事明显不是我们该掺和的。你要是搅合进去,爷爷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赵航空这一席话讲出来,文艺青年的脸色越难到了极点。 青行灯姬在我旁边笑着说:“先生,看这个背画板的人,是把你你给恨上了?你们之间有仇吗?” “我跟他都不认识,哪来什么仇?可能是嫉妒我的能耐吧!” “要不,我去找他们俩给我讲个鬼故事?从他们开始,再制造出一个都市传说出来吧。” “你制造都市传说,对你成为恶煞有无形的帮助。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没好气的一眼看过去。毕竟厉鬼制造都市传说,多半会惹来管闲事的奇门中人。这娘们是想把我拉下水啊! 青行灯姬说:“你修行的观想法,想要再进一步,也需要立传说。我们可以合作,我负责让人给我讲故事,你负责救人。” 观想跟精神方面有关,一个都市传说里如果有三面九眼十八臂的观音流传,确实对我有好处。 但我对修行观想,有更好的办法,并且已经在做了。静音是上京坊间流传的八大禁忌之一,我观想的三面观音,其中一面不是变成了静音的模样吗? 辛辛苦苦立传说不累吗? 直接骗两个恶煞认我为主,不快乐吗? 我笑着说:“这事以后再说。” 我和青行灯姬正聊着,文艺青年突然抬起棒球棍,一棍子抽在了赵航空脸上。 赵航空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一口血水混合着一颗牙齿吐出来。 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 这突然一棍子,看得我心惊肉跳,注意力又放到了他们那边。 赵航空捂着脸。文艺青年说:“我一门心思在画作上,没想过跟你和大哥争家产。你这是要挑拨我跟那个叫陈奇的放对吗?反正不管结果如何,对你都没损失对吧?收起你的小心思。” “二哥,你误会了。” “就像你和大哥不相信我不会争夺家产一样,你认为我会相信你们吗?”文艺青年抖了一下背后的画板,提着棒球棍走向了电梯。 他碰到挡路的汽车,身手矫健的翻跃过去,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练家子。想想也对,唐胖子和柳诗雨都是练家子,能跟他俩玩到一起的人,身手肯定不会太差。 赵航空捂着红/肿的脸蛋,一脸委屈的目送文艺青年走进电梯。 赵航空一口血水吐在地上,脸上那还有丁点的委屈,嘴角微翘,像被打肿了脸的人,不是他一般,笑着走出了大门。这家伙真是一个高中生吗?果然,豪门的娃娃多心机。 我看着赵航空离开的背影说:“好狗血的豪门恩怨,兄弟之争!!” 青行灯姬在旁边咯咯一声轻笑说:“外头又有人靠近了。” 赵航空走出去没多久,果真又来了三个人。 林岩,李紫桐,以及帮唐家收租子的一个中年人,叫方向攀。这个方向攀在文玩市场里人送外号:老好人。 林岩因为心神受创,一张刚毅的脸上,还带着病态的苍白,胳膊上戴着孝布,一到门口便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死丫头,你疯够了没有?还不放了唐公子和柳总。” 电话接通,林岩不耐烦的对着手机一声呵斥。 紧接着手机便断线了,他拿着手机看了看,皱着眉头看向一旁说:“李总,轻盈挂了我电话。我手机怎么突然没信号了?” 李紫桐看了一眼她拿在手里的手机说:“我手机也没信号。” 方向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吸了一口凉气说:“我手机也没了信号。” 三个人手机都没了信号,相互看了几眼,脸上明显多了几分心悸。 林岩四下看了几眼,憋了口气说:“轻盈学过一些茅山术,可能会一些驱灵遣将的秘术,是她在恶作剧。” “林少爷,我家公子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就别怪我唐家不顾两家多年的交情翻脸无情了!唐家混了多年绿林江湖,也不是不认识奇门中人的!”方向攀严肃的一眼看过去。 这个姓方的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在外头情愿自个吃亏,也不会让别人为难的主。说出如此重的话,可见唐家的态度。 林岩连忙赔笑说:“方叔,您息怒。” “去五楼。”林岩抬头看了一眼上方,三人一起进门,走向了电梯那边。 我看着他们三个的背影,尤其是李紫桐和林岩一起跑过来,让我很不爽。我说:“灯姬,你帮我把电梯弄点毛病出来,让他们打不开。让他们只能爬楼梯上五楼,给他们来电体力活。” “小事情。” 第49章 吓人玩 去电梯那一段路上,汽车横七竖八。 李紫桐三人小心翼翼的找路,绕开汽车往电梯那边慢慢走着。 他们途径躺地上的纸扎人。那个被我打烂了的纸扎人。 三人不约而同的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跟纸扎人拉开了两三米的距离。 三人惊悚的反应过来。 李紫桐和方向攀憋着呼吸,警惕着地上的纸扎人。 林岩看着地上的纸扎人,吐出一口长气之后,放松的说:“别怕。这是轻盈她师父送给她的……玩具!” “轻盈的师父?那位茅山道长?”李紫桐听到这话,紧张的情绪稍微好了一些。 “对,茅山木道人。茅山分三脉,一是借法,二是请神,三是符篆。木道人主掌符篆一脉,是当代三茅之一。”林岩与有荣焉的讲着。 李紫桐和方向攀稍微有些动容。林岩看到两人的反应,尤其是李紫桐的反应,他很绅士的笑了一下说:“这纸扎人多半是轻盈放在这,故意吓人的。” 李紫桐和方向攀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林岩看了李紫桐一眼,笑得更绅士了,他朝电梯那边说:“我们走吧。” 在林岩的带领下,三人一起走到了电梯前。 我给灯姬打了一个眼神,也不见灯姬有什么动作,电梯那边便发生了古怪的事情。 林岩按了一下电梯。 电梯从五楼下来。 5,4,3,2,1。 电梯上的数字变化到了1,叮咚一声。 林岩整理了一下笔挺的衬衣,做好了门打开,进入电梯的准备。 然而,电梯门并没有开,电梯上的数字接着变化0,-1,-2……-18。 改车场根本就没有地下室,更不可能有-18层了。 数字快速一层一层的往下跳,三人看着电梯上的楼层显示,瞪着眼珠子,就像木头人一样站在那不动了。 数字变成了-18停了一会,停的时间,差不多是足够上人的时间,数字开始上升。 -17,-16……-9。 数字变成-9的时候,方向攀两腿打弹的反应过来,回望了一眼大门,转身就朝大门跑了过去。 他这一跑,另外两人也反应了过来。 李紫桐紧跟着也跑向了大门。 他俩这一跑,林岩看着电梯,惊恐的牙齿打颤说:“轻盈,别玩了。” 他慢慢后退着又说:“方叔,李总,这是轻盈想把我们吓走,不会有事的!我们要是走了,没人劝架,那真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方向攀压根没管林岩说什么,跑的更快了。 李紫桐也加快了向大门逃跑的速度。 -9,-8……-2,-1,当电梯数字上升到-1,林岩也绷不住了,两腿发抖的紧跟着冲向了大门。 青行灯姬在我旁边,看着逃跑的三人问:“先生,是放他们出大楼,还是进楼梯口?” “这胆子也太小了吧?”我看着落荒而逃的三人,也是很无语,又说:“他们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不是浪费来一趟的汽油吗?我可是听说油价又涨价了。让他们从滑道往楼上跑,锻炼一下身体。” “好的,先生。” 依然也没见灯姬有什么动作,跑向大门的三人冲到大门附近,并没有出门,而是继续往前跑。 他们三个气喘吁吁的相继从我和青姬身边经过,一起冲上了上楼的滑道。 方向攀一口气跑上了滑道的拐角,跑不动了,停下脚步看着前方说:“怎么回事?我们离大门不到两百米,跑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大门?” 前面明明是一堵钢板墙,看他的样子,好像前边是大门一般。 冲到了方向攀跟前的李紫桐,也停下了冲/刺,她俏脸充血涨红的四下看了几眼说:“不对劲。” “这是鬼……鬼打墙!”林岩跟着追到了他们附近,双手发抖的说:“轻盈,你别再玩了。爷爷刚去世,家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你别任性了。三叔让我来接你回家,等把爷爷送上山之后,我们再找那姓陈的小子有仇报仇,以血还血。”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他们。 三个人站在原地,想走又不敢乱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概过了半分钟。方向攀绷不住了,朝四周作着揖说:“我上有七十岁的老娘,下有上小学的孩子,过路的大哥大姐饶过我吧!” 第50章 萌翻了一伙少年人 灯姬跟上了李紫桐三人。 我交代了她一句别把人玩死了,便跟她分开,坐上了电梯。 1,2,3,4。 电梯上到四楼,应该是有人在外面按了电梯键。 叮咚一声,电梯停在四楼,门打开。 门外并没有人。 四楼是改车工厂,各种不同汽车品牌打造的改车间,跟商场的门店,没什么区别。 整个四楼灯火通明,从电梯门看出去,能看到的位置一个人也没有。 我在电梯里等了一会,电梯门自动缓缓合上。 在门即将合上的一瞬间,我依稀听到了外面有人按按键的声音,电梯门再一次打开了。 “谁?” 我在电梯里一声询问,声音飘出去,在空旷的四楼里回荡着,听起来让人心慌。 门外并没有人回答我。 电梯门打开。 我竖着耳朵听着外面门两边的动静,没有声音,我再次问:“谁?” 还是没人回答我! 我暗自警惕的按了一下关门按键。 门开始关合。 门刚动,我便一个健步冲出了电梯。 冲出电梯两三米,我迅速的回头往电梯两边看去,那个背着画板的文艺青年,拿着棒球棍守在门边上。 电梯上楼和下楼,两个按钮,都被他给按了。 看这家伙的架势,是在这守株待兔。 他警惕的盯着我说:“你是从一楼上来的,你是什么人?” “我是陈奇,是来救唐正道的。你是什么人?” “我叫赵麒麟,跟唐正道也是朋友,也是来救他的。”叫赵麒麟的文艺青年,警惕的观察了一遍我的穿着打扮,稍微放松了一些警惕说:“你就是那个从乡下来的陈奇?” “乡下来的招惹你了吗?” 要不是柳诗雨和唐胖子被抓了,我已经上去揍他了。 他说:“你别玻璃心了,乡下人和城里人在我这只是一个区分,并没有多的意思。如果你认为我说你是乡下人,有歧视你的意思,那我就是歧视你。” “我不跟搞艺术的神经病一般见识。”我瞥了一眼他背着的画板。 跑过来救人,还背一个画板,不嫌碍事吗? 但一些搞艺术的人,都有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行为,俗称怪咖。 赵麒麟说:“你说谁是神经病?” “你别玻璃心了,神经病和艺术家在我这只是一个区分,并没有侮辱你的意思。如果你认为我说你是神经病,是在侮辱你,那就当我是侮辱你吧!”我学着他之前的口气,把他说的话还了回去。 赵麒麟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一脸骄傲的走向了一旁的楼梯。 我看他走楼梯,疑惑的问:“你怎么不坐电梯?” 他径直往前走着,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般。 那傲娇劲,简直不忍直视。 我几步走进电梯,赵麒麟头也没回的说:“我侦查过了,五楼有人拿橡皮槍守着上楼的三个通道。电梯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门一开,他们一个催泪弹,就够你受的了。” 网上卖防身用品的,就有卖橡皮槍和催泪弹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防身用品威力极大。 我听到这个消息,眼皮抽搐了几下,转头跟着他走向了楼梯。 明摆着有催泪弹这种东西等着,傻瓜才硬刚。 我和赵麒麟一起走进楼梯间。 赵麒麟轻手轻脚的走在前头。 到了楼梯转角,赵麒麟贴着栏杆往上指了指。 我往上一看,五个少年坐在凳子上,三个人拿手机在打游戏,另外两个人拿着武器,留心着下面。 这尼玛是搞什么呢? 我给赵麒麟招了一下手,下到四楼,赵麒麟说:“这些家伙都是家里有钱的宝贝疙瘩,要是打坏了,一个个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烦都可以把我给烦死。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没?” “你认识?” “有两个跟我弟弟玩的不错,我认识。”赵麒麟疑惑的看过来。 我说:“你认识那就好办了。你给他们家长打个电话,就说你得到消息,你弟弟在外面跟人打架,挨了揍,喊了一伙人去报仇。你打不通你弟弟的电话,问他们家长,他们家的娃在家不?” “告诉家长?”赵麒麟愣了一下,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说:“这楼里没信号。” 就在我俩琢磨怎么搞定这群少年的时候,下面四楼楼梯口传开了细微的声音。 听到声音,我和赵麒麟一起回头,进来的是小智可。 我比了一下静声的手势。小智可捂着口鼻,轻轻走过来说:“祖哥哥,你上哪里去了?” 赵麒麟看到小智可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他来回看了我和小智可几遍,忍不住嘀咕:“我背个画板,你说我神经病。你救人,带个萌娃过来,你才有病吧?” 我看着小智可又想到了一个注意,眯着眼睛往上方一瞥说:“楼上的几个少年看到你,应该不会拿橡皮弹打你。你上去打晕他们,可以做到吗?” “可以!” 小智可跃跃欲试的小拳头一窝,严肃的像个小大人。 就因为她严肃的像个小大人,反而显得更萌了。 赵麒麟神色古怪的看着我和小智可,他想说什么,由于他的傲娇什么话也没说。 小智可说:“你们俩躲到楼道门外去,等我解决了他们,你们再出来。” “加油,你是最棒的。我相信你能行。”我给小智可比了一个大拇指,招呼赵麒麟一起退出了四楼楼梯口。 我俩躲在门后面,注意着楼梯间里的情况。 赵麒麟实在是憋不住了,好奇的问:“这样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本事?” “我也不知道,反正很厉害!”我好奇的从门缝盯着里面。 小智可在原地站了一会,往前走到楼梯拐角,警惕的问:“你们是在玩游戏吗?” “站住,别动。” 楼梯上突然出现一个小女孩,楼上五个少年一大跳。 小智可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说:“我妈妈是修汽车的,我下午在车里睡着了。一醒天都黑了,楼里一个人也没有?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人?” “她有影子,应该不是鬼吧?” “哪来那么多鬼?” 楼上一个少年小心的下楼,走动小智可跟前。她看了看小智可的影子,又确定了小智可有呼吸,放松的朝楼下看了一眼。 少年回头朝楼上说:“就是一个留在了楼里的小姑娘。” “哥哥,你们能帮我打个电话给我妈妈,让她来接我吗?”小智可眼巴巴的看着几个少年。 “楼里没网,我们都在玩单机游戏。” 本来都是高中生,哪有什么警惕? 有个家伙爱心泛滥的问:“你饿吗?哥哥这有薯片。” “我这有水。” 小智可仅凭可可爱爱的外表,简简单单的打进了敌人内部。 骗吃骗喝享受起了敌人的零食。 第51章 人间处处是怨灵 小智可美美的吃着一伙少年给她的零食。 薯片,豆干,坚果,鱿鱼丝……一个个少年抢着给她分享。 少年们的投食,小智可来者不拒。很快,她跟这伙少年打成了一片。 有个少年问:“你妈妈叫什么?是在这儿干什么工作的?” “我妈妈叫周欣怡,是汽车改装的工程师,技术可厉害了。”小智可嚼着薯片,随口的一声回答。 五个少年听到周心怡这么名字,不约而同的面露慌张,有两个手机掉在了地上。 一个个的慢慢后退着,退到五楼楼道的门边,争先恐后的一头钻了出去,扯着嗓子喊:“轻盈姐,有……有鬼啊!” 我听着楼道里的动静,也是不明所以。 赵麒麟的反应跟楼上的少年们差不多,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了惊悚的模样,让人看了都心底发毛。 我好奇的问:“那个周欣怡是谁?” 当我提到周欣怡的名字,身后一股阴风袭来,紧跟着我就感觉到,身后站了一个人。 一个阴沉沉的声音在我们背后响了起来:“你是找我吗?” “她……她来了!”赵麒麟一个激灵,头也没回的一头冲/进了楼道。 “谁?” 我转身回头,一个穿着赛车服英姿飒爽的女人,顶着半张被火烧焦了的脸,牵着一个小女孩,站在一米开外。 母女俩身上怨气弥漫,怨毒的看着我。 “男人都该死!” 我这一回头,那个半张脸焦糊,剩下半张脸很精致的女人,便朝我扑了过来。 一股冰寒刺骨的阴气侵袭过来。 我受到外来的阴气冲击,一股阴寒的感觉从尾椎骨直冲脑门。这种感觉刚产生,那女人便被震飞了出去。 这就是我对外来阴气的一种本能排斥。 “你这是作死!”我看着被震飞出去的女鬼,立刻进入了作法状态,追了过去。 小智可紧急的从楼道跑了出来喊:“祖哥哥,不要,她们是我刚刚在楼里碰到,认识的朋友。” “嗯?你刚刚认识的朋友?”我停下追击。 小智可跑到我跟前,抓着我的衣角,紧张的说:“是,她叫周心仪。她老公为了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又不想把夫妻共同财产分出来。在她刚改好的一辆车上做了手脚,她载着闺女试车,发生了车祸。” 小智可和他母亲也是被她父亲抛弃的,我能理解小智可的焦急。 我冷漠的看了那对母女一眼,对小智可说:“下不为例。” “谢谢祖哥哥。”小智可又看了一眼那对母女,纠结不定的说:“她们想报仇,但离开不这栋楼。祖哥哥,你有办法吗?可不可以帮帮她们?” “走了,别多管闲事。”我招呼了小智可一声,走进了楼道。 小智可回望了那对母女一眼,恋恋不舍的跟着我走楼道。 我说:“你是不是认为我很冷漠?” “没有!”小智可低着头。 她终究是一个小孩子,再怎么强装大人,还是一个小孩子。 小情绪都写到了脸上。 我小声说:“冤有头,债有主。谁害死她们母女俩的,她们就该找谁报仇,但她们受怨气攻心,碰到男的就想害?这就是她们离不开这栋楼的原因。” 讲完,我牵起小智可的手,踏上了楼梯。 仿佛依稀听到了身后那个女人说:“谢谢!” 还有那个小女孩说:“谢谢可可!” 小智可想回头,我拍了一下小智可的脑门,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说:“走了。混这一行,你将会碰到很多惨死的人,因为各种不同的怨恨留在这世上。要有一颗善心,也要有一颗狠心。善心不至于让你变得麻木,狠心是保证你能在这一行活下去的基础之一。” “嗯!” 小智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来到五楼楼梯口,我站在门后往外一瞅。 五楼是宽敞的发车道,可以从车道直接上外面的公路。 十几条发车道/上,成扇形停车七八辆跑车,车灯照耀的区域,林轻盈提着皮/鞭,踩着皮鞋,身边站着一群少男少女。 一大群人跟赵麒麟对视着。 林轻盈拿鞭子敲着手掌说:“赵麒麟,你是要跟我做对吗?” 她就一高中生,一张秀气的脸蛋稚气未脱。 赵麒麟没有三十,也有二十八了,面对林轻盈这种询问,赵麒麟看着被绑在椅子上昏迷不醒的柳诗雨,还有被吊着的唐胖子,眉头紧锁的说:“你惹了大/麻烦了,你知道吗?” “你看我在乎吗?”林轻盈嘴角一瞥,不屑的说:“姓赵的,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如果非要插一脚,我不介意把你也吊起来。” 林轻盈手上的鞭子一抬。 古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只在一楼被我打烂的纸扎人,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赵麒麟身后。 赵麒麟下意识的往前几步,拉开距离,回头。 那个纸扎人嘴角微翘,好似笑了一下。 第52章 六亲不认林轻盈 这张钟馗画的大小,跟农村贴年画,贴在大门上的门神差不多。 纸张发黄,残破,有烟熏的痕迹。 从颜料的变色度来判断,应该是挂在墙上,受过香火的钟馗画像。有辟邪效果。 赵麒麟露出钟馗画像,纸扎人一下不动了。 而赵麒麟因为中招迷糊的神智也清醒过来。 他提着画板,看了一眼纸扎人,又严厉的看向林轻盈说:“放人。” 林轻盈轻蔑的说;“一张破画也拿出来显摆!” 就在这时,纸扎人抖动了几下,红衣从纸扎人里走出来,冲到赵麒麟跟前,一头扎进了钟馗画里。 红衣这一扎进去,画上的颜料,诡异的开始蠕动。 钟馗像扭曲的不成人样,还在扭曲。 赵麒麟看到画像扭曲,手一抖,扔了画板。 红衣从画里出来,不单废掉了钟馗画像,一身血煞更加的骇人了。 林轻盈说:“姓赵的,我给赵家面子放你一马,立刻给我滚。否则,我把你跟唐胖子一起吊起来。” 赵麒麟没有三十岁,也有二十八了,被一个高中生轻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看了一眼被绑在椅子上的柳诗雨,以及被吊着的唐正道,满脸的不甘心,又无可奈何。 林轻盈说:“垃圾,你不是想救你女神,救你兄弟吗?你从五楼跳下去,我就放了他俩。” “林轻盈,社会有社会的一套游戏规则,绿林有绿林江湖的一套规则,奇门有奇门的规矩。你用奇门数术对普通人出手,打乱了秩序,你师父木道人也保不住你。”赵麒麟双眼欲裂的紧捏着拳头。 林轻盈转眼环顾了一圈她身边的少男少女说:“你们听到了吗?这就是弱者的哀嚎。赵麒麟,我如果弄死了你,赵家顶多喊喊口号,说什么赵家威严不容侵犯,要我师父给一个交代。屁话喊一堆,暗地里又怕我师父灭了你们赵家,一堆一堆的物质往我师父那送。” “领头的朝外面像疯狗一样的喊话,不过是安抚你赵家内部的人心而已!你堂堂一个赵家公子,不会幼稚的连桌子底下这点东西,都不知道吧?” 林轻盈这一番话讲出来,她周围一群少男少女看她的目光都充满了崇拜。 赵麒麟说:“我答应你,我从五楼跳下去,你放人。” “你跳。”林轻盈笑了,一张稚气未脱的脸蛋,笑得像花一眼甜美漂亮。只是这甜美的笑容,又让人心里发麻。 五楼外面是立交公路。 赵麒麟走出去,站上立交桥的栏杆,他回望了一眼林轻盈和那群少男少女说:“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废话真多,你跳啊,垃圾!”林轻盈带着人站在门里,戏谑的瞅着栏杆上的赵麒麟。 赵麒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我在楼梯门后面,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小智可见赵麒麟要跳楼了,紧张拉了拉我的衣角说:“祖哥哥,你不管管?” “人心隔肚皮,这个赵麒麟知道我就躲在楼道里,他一副为了救人赴死的模样,有一半可能是装的。他想着我出去,他就可以不跳楼了。而林轻盈见到我,肯定会跟我杠上,他就可以在一旁看戏了。等事情完了,柳诗雨和唐胖子还不得感动死。”我不屑的瞥了瞥嘴说:“我们在这看戏不香吗?” 小智可说:“万一他真跳了呢?” “他如果真的跳了,我会去他坟头给他烧一炷香,敬他是一条真汉子。”我关注着外面又说:“这都过去五六秒了,他要跳早就跳了,还站在栏杆上,就是套路。” 小智可掰着手指头说:“他假装为了救人,慷慨赴死。因为他知道你在,只要你出现,他就可以不死了。你一出现就会跟林轻盈对上,他就能好戏了。等最后成功救人,柳诗雨和唐胖子会记下他慷慨赴死的情义。” 小智可认真的掰着手指头,一根一根的数了四根。 她搞清楚了我的话,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子说:“好阴险。” “混江湖,你可以不套路别人,但千万要懂套路。否则平白无故替别人做了嫁衣,到头来郁闷的还是自己。” “嗯,记住了。”小智可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子,又一起注意起了外面的动静。 赵麒麟站在栏杆上,拳头紧了松,松了紧,满脸绝然的做着内心挣扎。 从他流露出的情绪,让人不自觉的就会去想,毕竟是跳楼,毕竟是要赴死,换谁面对死亡,都会陷入挣扎。 这就是他的本事。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这个家伙演技真好。 林轻盈等了一会,等的不耐烦了说:“赵公子,你把气氛都烘托到这了,你倒是跳啊?再不跳,你以后还好意思出门见人吗?” “赵公子,你不是要舍己为人救你女神,救你兄弟吗?哈哈!”一群少男少女都跟着笑了起来。 赵麒麟站着栏杆上,像是聋了,瞎了一般,依旧一脸的绝然做着内心挣扎。 脸皮那是真的厚。 就在这时候,林岩,李紫桐,方向攀像在被什么无比恐怖的东西在追一般,慌不择路的跑了上来。 三人惊悚的跑到楼上,林岩一看到林轻盈,没什么好脸色的呵斥:“林轻盈。” “你这个没本事的废物,要不是你惹事,我爸爸会替你出头丢脸吗?需要爷爷出手吗?爷爷会死吗?”林轻盈冷眼看过去,凶戾的说:“真当你是林家继承人,就了不起了?你再在我面前大呼小叫试试,信不信我送你去见爷爷?垃圾东西!” 林岩被骂的脸蛋发红,张嘴真要发飙。 林轻盈上去就是一鞭子,抽在了林岩脸上。 啪的一声鞭响。 林岩脸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鞭痕。 林轻盈拿鞭子指着林岩的鼻子说:“你被什么东西追的跟狗一样,吓的连滚带爬,是什么给你勇气一见到我就敢对我大呼小叫的?是不是因为我也姓林,你认为我不敢杀了你啊?哥哥!” “轻盈……”李紫桐温声劝架。 林轻盈扭头看过去说:“闭嘴。我爷爷死了,我要替我爷爷报仇,这是我和陈奇的事情。你们这些垃圾管不了,也没资格管,更没那个本事管。” 李紫桐被骂得俏脸紧绷,但又无法可说。 林轻盈无视了这些人,扯开嗓子喊:“陈奇,我知道你来了,你给我出来。” 第53章 找骂的女人 我推开门,带着小智可走出去。 林轻盈,李紫桐,林岩,方向攀,以及一群少男少女听到楼梯口开门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全部看了过来。 赵麒麟等所有人都看向了我,他默默的从栏杆跳下来,动作矫健的冲向了被绑在椅子上的柳诗雨。 林轻盈瞥了赵麒麟一眼,就当没瞧见赵麒麟的行为一般。 林轻盈径直走到了几辆跑车成扇形停放,车灯照耀的那片区域。 她扔了鞭子,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说:“单挑,既分胜负,也分生死!” 我带着小智可走到林轻盈三米开外站定,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说:“你爹都打不赢我,你凭什么跟我打?” “你害死了我爷爷,我要替我爷爷报仇!”林轻盈板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就像一匹受了伤的狼崽子,看我的眼神阴狠到了极点。 我说:“你爷爷是受他控制的恶煞反噬而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着我看向了一旁的林岩,不屑的又说:“真要追根索源,论事情的起因,是你们林家这个废物挑起的事端,是你们林家这个废物害死的你爷爷!” “姓陈的,你说谁是废物?”林岩满眼愤怒。如果眼神能杀人,我已经被他的眼神杀死了。 我说:“你不是说上京龙蛇混杂,不是我一条小泥鳅能翻起大浪的吗?还让我别太狂,免得给我亲戚朋友带来无妄之灾。现在你脸色惨白的像个肾虚病痨鬼。你叔叔为了给你出头亲自下场找我,结果被打跑了,丢了大脸。你爷爷更厉害亲自动手施展术法,结果自己被反噬,死求了。林岩,我就问你,打不打脸?” “林岩,我就问你,你不是个废物,你是什么?” 我一番话问出来。林岩气急攻心,他本来心神受创刚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到了这里又被灯姬一番吓唬,受到阴气冲刷身体和精神更是不好了。 他气得一口血吐出来。 白眼一翻,闭着眼睛倒了下去。 方向攀在一旁眼疾手快的扶住倒下去的林岩,经过一番检查,确定林岩还有气,只是昏死了过去。 方向攀和李紫桐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李紫桐不悦的朝我看来说:“陈奇,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人做事别太绝,给别人留一线,也是给你自己条路。” 听到她的说教,我瞅着地上昏死过去的林岩说:“李大小姐,你这番话是不是应该跟林家说啊?你看,林岩找我麻烦之后,林海如果不来找我麻烦,林海也不会丢面子。林海丢了面子,林老爷子不施展术法,也不会受到术法反噬而亡。你要是早点拿这话劝林家,让林家做事别太绝,林老爷子肯定不会死了。” 我瞅着李紫桐漂亮的脸蛋,眯着眼睛问:“你看,我讲的有道理没?” “巧舌如簧。”李紫桐厌烦的看了我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说:“林老爷子已经去世了,林岩也病成了这样,你仗着有点小能耐,还要赶尽杀绝吗?” 我不禁被气乐了,笑呵呵的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说:“你这精致的五官,般般可如画。可惜脑子不好使!” “你说什么?”李紫桐眉头微皱,满眼寒霜的看了我一眼。她厌恶的收回目光,好似再多看我一眼她就会瞎眼一般。 “我说你脑子不好使,脑残。” “你……” “我怎么了?我借用一下林轻盈的话来说,你从一楼上来被什么东西追的跟狗一样,然而是什么给你勇气让你一见到我就敢对我指手画脚的?是不是因为我爹救过你的命,你跟我订过娃娃亲,你认为我不敢杀了你啊?李大小姐!”我像看傻瓜似的瞄了一眼李紫桐,冷厉的说:“你再在我面前指手画脚试试?垃圾东西!” 李紫桐被骂的脸色变了再变,紧咬着牙关,昂首挺胸的走向了电梯。 只是原本不知道她跟我有娃娃亲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古怪。 这件事明天一早八成会传得沸沸扬扬,毕竟林家林老爷子死了,追根究底,发现是因为这个女人而起。 红颜祸水这四个字,李紫桐背定了。 我看着李紫桐走向电梯的背影,心里解气极了的同时,还有些说不上来的伤感。 而赵麒麟那边,赵麒麟跑过去弄醒了柳诗雨和唐胖子,帮两人松绑,一起走了过来。 我收回看李紫桐的目光,看向走过来的柳诗雨和唐胖子说:“你俩没什么大碍吧?” “没……”唐胖子不晓得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惊悚的瞄了一眼林轻盈,搓着胳膊躲到了我身后。 柳诗雨说:“小奇爷,这件事你做主。” 她和唐胖子是因为我被抓来的,这件事该我替他俩讨个说法。 我说:“林轻盈,你陪我们一百万,就当给他俩的精神损失费,以及我们这一晚上的误工费了。” “什么?一百万?你搞清楚状况没?”林轻盈握着匕首没来得一愣。 我又说:“如果你不赔我钱,我就打断你一只手。我现在没心情跟你浪费时间。” “说的好像你吃定了我一般!”林轻盈一匕首扔过来,掏出了一张符咒。 我躲来匕首,正要冲上去。 一旁的小智可先我一步冲上前,跟林轻盈打在了一起。 林轻盈没想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会突然袭击她,并且身手强横,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小智可反应迅速的逮住机会,一掌刀砍在林轻盈后脑勺。 把林轻盈给打晕了。 一眨眼的功夫,小智可就解决了战斗。 虽然小智可是打了林轻盈一个措手不及,但小智可的身手还是吓了我一跳。那反应,那速度,那力道,根本不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该有的。 果然,灵徒就是邪门。 柳诗雨,唐胖子,赵麒麟,方向盘,以及一群少男少女都惊愕的看着小智可。 小智可蹲到林轻盈旁边,从林轻盈手里扯/下了那张金色符咒说:“险胜,她准备请茅山祖师爷上/身的,可惜还没来得急就被我打晕了。” 第54章 成王败寇 小智可把金色符咒递给我。 这就是一张两层金箔雕刻而成的符篆。 正面雕刻着一张符。符头代表茅山祖师,符底的形状是一个冥文。 冥文的含义是:真灵降。 金色符咒背后刻着五炷香,以及一个道号:青玄。 这种金箔非金非银,柔软如纸,柔韧如金属。 其实是金蚕丝线制作而成,能吐这种死的金蚕已经绝种了。 这张的符篆,是茅山真传弟子的身份象征。 茅山真传弟子又叫掌符弟子,具备争夺茅山三茅之位的资格。 同时拥有这张符篆的本人,也能用这张符篆,请茅山祖师爷。 每个人的精神波动都不一样,旁人拿着根本没用。 “青玄?” 我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林轻盈,没想到她会是茅山的掌符弟子。 惊讶之余,想想也对,贤妃要借用她算计茅山,如果她身份不够?怎么算计茅山。 我收起这张金色符咒,对方向攀说:“麻烦您,把林公子和林大小姐交给林海。” 方向攀看了一眼唐胖子。唐胖子说:“这件事由小奇做主。” 方向攀恭敬的点头说:“是,小奇爷。” 旁边停着的几辆跑车里,就有林轻盈开过来的车。 方向攀招呼一群少男少女帮忙,把昏迷的林岩和林轻盈放进车里。 大家一起坐车,下到一楼。 一群少男少女被方向攀训斥了一顿,散伙离开。 方向攀说:“林海带的人就在不远处等着。” “你去跟林海交涉一下。”我对林海就在不远处,并不意外。 方向攀带着林岩和林轻盈走了一刻钟左右,三辆奔驰大g开过来。 林海坐着中间的车里,他放下了后车窗。 方向攀和林海的助理从后面的车里下来。 经过一番交涉,林海的助理以买古董的名义,花一百二十万找柳诗雨买了一件古董。 买古董就是一个说法。 一百万多出的二十万是要交税的。 钱到账。 我把金色符咒交给林海的助理,助理拿着符咒还给林海。 林海拿到金色符咒,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我迎着林海的目光笑了一下,三辆奔驰大g启动,开走了。 彼此一句话也没说,也没什么好说的。 成王败寇,败的给钱、割地、让利,这本是题中之意。 林家不差这一百万,柳诗雨和唐胖子也不差这一百万。 但这代表林家在我们面前,栽了一个跟头。 打赢了这一仗,我看着林家开走的车,心情极好的说:“分赃。诗雨姐,胖爷,我,每人三十万,赵公子十万。咋样?” “没问题。” “行!” 柳诗雨和唐胖子一起/点头。赵麒麟连忙摆手说:“我就不要了。” “林家认怂,除了小奇技高一筹之外,也有我唐家和赵家的震慑。”唐胖子蒲扇大的巴掌朝赵麒麟的肩膀拍过去。 赵麒麟文质彬彬一个人,哪里经得起唐胖子这一拍? 他似乎早防备着唐胖子这一手,动作迅速的闪开说:“我得到你俩被抓的消息,是因为我跟你俩的私交才赶过来的。这钱我真不能拿!” “少装?你跟我们玩,不就是想借我们的力量,以后帮你争夺赵家的继承权?”唐胖子一声鄙夷,不爽的又说:“我现在问你,这十万,你拿还是不拿?” “你们也知道,我大哥英明神武,是长子嫡孙,翅膀已经硬/了。我弟弟深受老爷子宠爱,还有后娘护犊子。我夹在中间,只能一心钻研作画。我要是把赵家拉进你们跟林家的矛盾,我在家里一定没好日子过。”赵麒麟哭丧着脸,眼巴巴的望着唐胖子和柳诗雨。 唐胖子压根不吃这一套说:“行,我也不为难你。但丑话说在前头,你以后跟赵老大和赵航空打架,别怪我不给你站台。毕竟我是唐家继承人,我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唐家的态度。” “胖爷,我知道错了,这十万钱,我拿还不行吗?”赵麒麟一脸苦逼的告饶。 “贱/人就是矫情!”唐胖子一声鄙夷。 赵麒麟嘿嘿发笑的又说:“我在外面打架,惹了麻烦,顶多回去像狗一样跪祠堂。爷早就跪习惯了,爷不在乎。可我终究姓赵,赵家也得挺我对不?除非,赵家能不要面子,嘿嘿!” “小奇,你以后小心一点。赵老/二有帝王之才,我们私底下都尊他为上京第一阴。他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说他的偶像是哭出了大汉四百年江山的刘邦,他还不成熟。”唐胖子一声哼哼。 “行了。”柳诗雨发话,唐胖子和赵麒麟连忙停下了拌嘴。 这一百万算是分好了。 柳诗雨也不废话,当场转账分钱。 三十万到账,我收到手机短信。 余额三十二万。 心情超级美妙。 我抱起小智可走到一旁,在她耳边小声说:“明天,我给你买个手机,给你弄个威信,给你转五万块钱过去。再给你取五万现金。就当你回东北找那狐狸精报仇的路费了。” 小智可浑身一震,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我轻轻撞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瓜子,又小声说:“就算以后全世界背叛我们,我和你,还有你师父之间都不可能发生背叛的事情。所以我们三个是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了。” “嗯!”小智可抬起来,板着一张脸,像小大人一样用力点了点头。 我放她下地,她抓着我的衣角,眼带泪花的转头看着远处的夜幕。 我就当没有发现。 唐胖子分到了钱,反手就把钱全转给了方向攀说:“一半给你老娘换一个好点的养老院。另外一半,留着当私房钱,别交给了你老婆了。免得每次让你办点事,你连请人吃饭的交际费都没有,还要跑厕所给你媳妇打电话,挨半天骂了才有钱结账。” “是。”方向攀感激的收了钱。 柳诗雨走到我旁边小声说:“我告诉你,每次唐胖子给方管事钱,方管事答应的痛快,一回家,就会把钱全部交给他媳妇。” 我没来得一愣,只听到唐胖子再次严厉的交代方向攀说:“一半是给你老娘换好点的养老院的。” “胖爷,其实我攒了十几万的私房钱,是专门给我老娘攒的,我一分钱也没用。我好多次想给我老娘换位置,我老娘都说那地方挺好,人都玩熟了,再换新位置……”方向攀一个中年汉子,低着头偷瞄着唐胖子那边。 唐胖子说:“退钱,把那十五万退给我。” “啊?”方向攀抬起头,迟疑不定的又转了十五万给唐胖子。那肉疼的模样,简直比杀了方向攀还难受。 唐胖子哼哼唧唧的说:“那是你老娘,又不是我老娘,你自个看着办!” “是,是,我一定想办法哄我老娘换个好点的位置。” 大家又随便聊了几句,各自散场。 方向攀要回唐家向唐老爷子复命。赵麒麟要回去找他爹,报告他怼了林家一下的事情,让赵家也有一个提防。 柳诗雨和唐胖子还得去拿装备,准备去挖观音庙的地牢。 我带着小智可叫了一辆车回观音庙,回去的路上,比来的时候多了一个青行灯姬。 我坐在副驾上,小智可和灯姬坐在后头。 灯姬笑眯眯的问:“小朋友,你是谁的灵徒啊?” “本尊的灵徒!” 静音本来附体在一尊神像上,被小智可背在包里。 静音突然出现,青行灯姬被吓了一大跳。 灯姬不敢置信的看着静音说:“你能离开观音庙了?你成恶煞了?” 第55章 诅咒术 青行灯姬不敢置信的看着静音。 静音满脸清静出尘的双手合十,满眼慈悲的说:“女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有一经,可度众生归寂灭,脱离苦海,女施主要听吗?” “你少在我面前装!!”灯姬警惕的瞅着静音又好奇的问:“你怎么突破的?” 静音看了我一眼。 “你……他……”灯姬看了看静音,转眼看着我说:“这不可能!” “如你所见,没有什么不可能。”静音捏花一笑。 灯姬无比好奇的盯着我。 我也是神秘一笑,并没有说话。 因为我能帮静音蜕变为恶煞,一是我的血能提纯静音身上的阴气煞气。二是我刚好修行杀神心经,可以帮静音斩大慈大悲观世音。 静音生前就是般若一脉,以慈悲为怀,可是她死的极惨,我帮她斩大慈大悲观世音,比帮她提纯阴气和煞气,还要重要。 这是静音的机缘,根本无法复制。 灯姬见此,更加好奇了,渴求的看着我说:“先生,你能教我吗?” “背叛贤妃,跟我混!”我转头一笑。 灯姬目不斜视的看向了前方。 手里的灯光暗淡下去,给人的感觉就像郁闷到了自闭一般。 静音笑眯眯的说:“女施主不用灰心,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恶煞。” “我去车顶静一静。”灯姬一闪消失在了车里。 静音说:“我去安慰她一下。” 静音紧跟着也消失在了后座。 灯姬是拥有江湖传说的厉鬼,离恶煞也只差那最后一步。但想成为恶煞,需要机缘。 这最后一步,就是天地之隔,是天堑,想要跨越极难。 之前静音和灯姬差不多,眼下静音变成了恶煞,她跑出去安慰灯姬? 这是安慰吗? 这明摆着是显摆,是打击人家! 我眼皮直跳的收回看后座的目光。 一旁开车的专车司机,紧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几次想说什么话都憋了回去,他实在是憋不住了问:“先生,您刚刚是在跟谁说话?” “啊?”我意识到司机是个普通人,笑着说:“我是个演员,在背台词。” 司机瞄了一眼后视镜,静音小大人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后头。 长发披肩,可可爱爱的脸蛋,跟一个洋娃娃似的,眉心一个银白色的闪电字符,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一看就不是帖纸,就是长在眉心的。 司机看了一眼,猛打了一个哆嗦,一双眼睛专注的盯着路面,整个人坐的挺直,额头虚汗直冒。 我说:“要不把空调开大一点?” 司机僵硬的伸手,开大了一点空调。 他余光瞥着导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整个人都轻微哆嗦了起来。 我问:“怎么了?” “没……没……”司机牙齿都在打颤。我担心他出车祸直接说:“你不会怀疑,你撞鬼了吧?我们都是人。” “没……” 司机快哭了。 我好奇的问:“你到底想到了什么?” “你们到的公园,附近根本没有人住。” “公园后面几百米,不是有一家观音庙吗?我们是去观音庙的。”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又说:“我这不是怕下车地点定在观音庙,大晚上的没人肯接单吗?” 别以为现在许多人都是无神论者,但晚上送外卖,跑的士的人,碰到奇怪的位置,宁可不接单也不去。 不要问为什么?如果自个跑的士,送外卖,也会选择避开这些位置的。 司机听说我们去观音庙,没来得松了一大口气。 小智可突然说:“坐车真好玩,我都十几年没坐车了,好开心。” 她多大啊?十几年没坐车? 司机听到她这话,吓得一脚刹车下去。 由于突然刹车,我下意识的脚下用力,撑住了身体没有前倾,不动如山的坐在椅子上。 小智可坐在后座上,也没有晃一下。 司机一个前倾,发现我俩都坐着没动,下意识的解开安全带,拉着车门刚要跑,又坐回了位置,闭着眼睛朝我作着揖说:“大哥,我刚贷款买的新车,就打算跑专车赚点钱了还车贷……” 说着,说着司机想到心酸处,又怕又心酸的哭了出来。 小智可掏出两张纸巾,手一抖,像变戏法一样其中一张变成了红纸,她说:“白纸三天死,红纸五天死,你要哪张?” 司机瞪着眼珠子不哭了。 脸色惨白的愣住了五六秒,司机缓和过气来,浑身发抖的启动车子。 “如来佛祖,玉皇大帝,上帝,宙斯保佑!”司机紧盯着路面,念念叨叨的开着车。 一路按照导航开到目标地点,车子停下。 车里空调温度很低,他职业的衬衣全汗透了,盯着外头说:“本次服务结束,下车请注意脚下,谢谢。” “你是不是听过什么偏方?说开车遇到邪祟,只要不搭理,把邪祟搭到目的地就不会有事?”我好奇的看过去。 司机双手捧着额头前,连连作揖。 我和小智可相继下车,车门关上。 车子如逢大赦的跑了。 我揪了一下小智可的脸蛋说:“谁教你的幻术?把那张纸变红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刚刚拿出纸巾的时候,想到了厕所递纸的恐怖故事,突然就会了。”小智可疑惑的看向了静音。 静音看了一眼小智可说:“我只是给她种下了一颗灵种,她能产生什么本事,并不受我控制,而是在于她自己。如果司机选了纸,真的会死。” 像白纸三天死,红纸五天死,这种属于诅咒类的本事,诡异莫测。但诅咒万般不离其宗,需要内心积累的怨恨成毒。 我看着小智可幼小的脸蛋,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说:“你是最棒的!” 第56章 白捡了一个老徒弟 回到观音庙,寺里别的僧众,因为住持之前请张培玉来看事情,都放假了,只有一位扫地的老僧还留在寺里。 这名老僧法号静空。 身材佝偻,脚步蹒跚,脸上布满了褶皱,手指干枯像鸡爪。 眉毛全白,牙齿都掉光了,话说只有一口气吊着,感觉随时会死一般。 看起来得有九十好几岁了。 小智可带我到寺庙寮房的大厅坐下。 禅房是僧众居住的地方,寮房是提供给香客居住的地方。 我在大厅坐下,老僧脚步蹒跚的端了一壶茶水过来,放在桌子上。 老僧两条干枯的胳膊上布满了刀疤,狰狞恐怖,我看着都忍不住心悸。 老僧放下茶盘,双手合十念了一句南无观世音菩萨,直接跪在了我面前。 老僧这一跪,我没来得一愣,正疑惑不解时,静音说:“由他!” 静音满眼慈悲的看着地上的老僧,清静出尘的面容之下隐藏的滔天生气,让我对跪地的老僧更加好奇了。 老僧看不见静音,满眼悔恨的看着我说:“无心尊者,静空六根不净,苦心参禅二十载,依旧放不下,空不了,还请尊者开悟。” 般若分本无,空色,心无三脉,杀生心经又叫寂灭心经,是心无一脉的护/法经典。 修行杀生心经有成的,可以称无心尊者,无心法师,寂灭尊者……等等。 老僧称我无心尊者,是一种尊称。 我听到老僧的话,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老僧说:“二十年前,我与师妹静音一同来上京参加法会,挂单此地……” 老僧慢慢吞吞的讲了一遍当年此地僧众见色起义,全寺上下二十三人一起欺负静音的事情。 而他当时先被那群败类打晕了,之后在中途却醒了过来。但他因为怕死,看着静音受辱,却在那装晕。 后来静音受欺而亡,那群败类说静音走丢了,失踪了,他也不敢声张。 他除了担心被那一群败类灭口之外,还有就是他在看到静音受欺负的过程当中,他也动了歪念。动了歪念这种事,他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六根不净让他饱受折/磨。 出于这两个原因,他也就当静音走丢了。 后来那二十三个败类,相继离奇死亡,他意识到了是静音阴魂不散在报复。 他看着一个个的人死去,他也想一死了之,可他又没那个去死的胆子。 再之后,他就留在此地,每天打扫寺院,可是怎么也扫不清心里的悔恨。 每单他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就往胳膊上来一刀,想要缓解内心的痛苦。 老僧原原本本的讲出了这些事情。 静音听着眼中的慈悲更重了,微笑的嘴角翘的更高了。只是给我的感觉却邪魅异常。 老僧似乎察觉到了静音的存在,他左顾右盼的四处看了几眼,朝我一个头磕下来说:“我知道她就在此地,她一直都在。恳求尊者大发慈悲,让我见师妹一面,让我当面说一声对不起。” 我看着静空跟九十几岁老人差不多的模样,疑惑的问:“你是静音的师兄?二十年前,静音二十左右,你应该比他大不了几岁。你现在应该也就是四十多岁,怎么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小僧不知。我这二十年在这扫地,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过一年像老了几年一般。二十年下来,我就变成了眼下这副模样。”静空对他自己苍老的样子,倒是很坦然。 我好奇的瞥了静音一眼。 静音说:“他的变化我衰老的情况,我虽然都看在眼里,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跟他二十年前喝的水有关。过去这里还是喝井水,那口井跟寺庙水牢的水是连通的。我从水井窥探过地下水牢的情况,但又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了我,让我也弄不清楚水牢里锁着什么。” 关于地牢的情况,静音就像挤药膏似的,不一会说一点,我不满的一眼看过去。 她说:“关于地牢,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我没好气的一声冷哼。 静空看不到静音,他跟着我的余光看过去,老眼发红的似乎想哭,可惜他老的不成样子了,连眼泪都没有了。 静空声音发颤的说:“师妹是你吗?是你在这吗?师兄求求你了,求你出来见师兄一面。就算你不愿意见师兄,可否帮师兄一个忙?帮师兄了结了残生。” 静音看着跪在地上痛不欲生的静空,她满眼痛快的咯咯轻笑了起来。 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 静音笑着给我打了一声招呼,便附体到了小智可背包里的神像上。 静音不愿意搭理静空,我也帮不了他。我对静空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放下和放不下都是相,你着相了。” 我就是装个比。 万万没想到静空听了,居然浑身一震,一双浑浊的老眼居然露出了精光。 紧接着,静空盘坐在地,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入定了。 过了不到两三秒的时间,也不知道他在这短暂的时间,想到了什么,悟透了什么。 静空再次睁开眼睛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静空多谢尊师解惑。” 静空站起来,朝我拈花一笑,转身一步跨出,人已经到了大厅门口。 五六米的距离,他一步就到了门槛后面,仿佛他本来就站在那里一般。 足神通? 这家伙开悟了?产生了神通? 我艹! 佛门一直都有一个传说,一朝开悟,立地成佛,神通自显。 我也知道杀生心经是能悟出神通的东西,可是真有人在我眼前开悟,产生神通,这尼玛…… 我心下震撼的看着静空说:“你能开悟,那是你自己的缘法,我当不得你这声师尊。” “静空悟的不是空,悟的是拿起。放下和放不下都是相,何须放下。静空躲了这么多年,躲够了,此去准备苦行天下,帮助那些受过欺负的妇人,从受欺负的阴影中走出来,摆脱内心的痛苦。”静空双手合十,朝我一拜又说:“只要人活着,那就空不了。执着于空,是走上了歪路。尊师助静空开悟,对静空来讲,此恩大于天。” 平白捡了一个糟老头子当徒弟。 还是这种一朝开悟,立地成佛的存在。 佛心,道心,从某一个角度讲,就是一股坚不可摧的信念。 跟这种家伙争辩,那就是浪费口水。 我说:“行吧,你既然尊我为师,就听我一遍心经,传你一个观想法!也好让你苦行天下,多一分依仗。” 第57章 教观想法 我站起来,走到大厅中央,盘膝坐到青砖铺垫的地面。 静空恭敬的又朝我拜了一拜,他就地盘坐下去。 我瞄了一眼旁边的灯姬,笑着问:“你要一起听心经吗?” “红衣此前听了先生念的经,回去之后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摆脱影响。先生若是不怪罪,灯姬想试试先生的斤两。”灯姬跃跃欲试,又神色凝重的看了我一眼。 我盯着她的眼睛说:“红衣当时最多听了七分经,我此次要传观想法,便无法藏拙了。你若听了十分,受到心经的影响无法摆脱,你如果因此不由自主的背叛贤妃换门庭跟我混,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 灯姬提着灯笼的手一紧,迈开莲步朝外走去说:“小气!” “你不是想试试我的能耐吗?是我小气,还是你怕了?”我随口一声调侃。灯姬停下脚步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虽不是君子,但也懂这个道理,我没必要跟你赌这口气。” “怕就是怕了。” “哼!” 灯姬走了。 我转眼看向一旁的小智可又说:“你能学多少是多少。” “是,师祖。”小智可在旁人面前,绷着一张可可爱爱的小脸蛋,一点儿情绪也看不出来。 我等小智可盘膝坐好,闭上眼睛,观想三首九眼十八臂的观音。 三首,代表过去,现在,未来。 九眼,上观青冥,下看黄泉,横望人间。 十八臂,掌握六识,六根,六尘。 这是三首九眼十八臂的含义。 我一进入观想状态,下意识的掐动观音四十二手印。观想中的三首九眼十八臂的观音,十八条胳膊也跟着掐动起了手印。 同时,我也是下意识的用冥言念起了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冥言的本质是精神波动,不管他们听不听的懂冥言,也会跟着我的精神波动一起波动。 一篇心经念完,耳旁传来了静空的询问:“师尊,什么是观自在菩萨?” 我说:“天地有三界,一为欲界,受肉身生老病死苦,受爱憎怨求不得苦,即人间。二为色界,色界众生不受肉身苦,却依然受爱憎怨求不得苦,即地狱。三为无色界,虽不受肉身苦,爱憎怨求不得苦,却无所欲,即天界。处在三界内,尽观三界,自在畅游三界者,是为观自在。” 静空又问:“世上可有观自在者?” 我说:“不知!” 静空又问:“什么是般若?” 我说:“受过人间苦,地狱苦,经历过无所欲,明心见性产生的智慧,便是般若。” 静空再次问:“佛是什么?” “超出三界外,便是佛。佛是一个说不清,讲不明的东西。世间万物,皆是佛,皆是道。”我下意识的话一出口,不由自主的站起来,一手指天,一手指着地,猛得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人间的事物,差点一点就脱口而出:天上地下为我独尊。 幸亏我反应迅速,把到嘴的话给吞了回去。 这句话一吞回去,我也脱离了观想的状态,发现出了一身热汗,浑身衣服都被热汗给浸透了。 好险,刚刚我只差一点点就得见如来,开悟了。 得见如来是一种境界。得见如来跟道门讲的天人合一,是差不多的意思。 我走的是无极之道,无极之道才是我的根本,一旦见了如来,造成道基不稳,我将受到五方五鬼搬运术的反噬,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心有余悸的大口吐着粗气。 果然,佛道儒三者同修有风险。 对,没错,我就是佛道儒三者同修。儒门我练的是从方士墓里弄出来的九歌三首曲子:湘夫人,河伯山鬼,国殇礼魂。 我大口喘匀了呼吸。 静空睁开眼睛,疑惑的问:“我感受到师尊刚刚要大彻大悟,为什么放弃这么难得的机会不见如来?” “我只修观自在,懒得见如来。”我笑看了静空一眼,笑着问他:“观想法,你学了几成?” “我观想出了三面九眼十八臂观音,四十二个观音法印,记住了三十六个,悟性不够只学了九成!” “你再仔细想想,你学到了几成?” 静空按照我的话,闭上眼睛一番思索,过了几秒,他眉头紧缩了起来。又过了几秒,他睁开眼睛说:“观音法印我还记得十二个,现在只学到了六成。” “你再认真想一想,你还记得多少?”我再次发问。 静空再次闭眼一番思索,睁开眼睛说:“三面九眼十八臂观音,我就记得一面三眼六臂了,法印也只记得六个了。” “那一面是谁?” “是静音!” “那你再闭眼想想,怎么可能是静音呢?”。 按照我的话,静空再次闭上眼睛,面露痛苦的过了好一会,浑身大汗的睁开眼睛说:“我全忘了,连静音的样子都观想不出来了。” “这就对了。三首九眼十八臂观音,是我观想出来的东西,不是你的东西。忘记了,你才是真的学会了观想法,往后你再读心经,回想听经时的感觉,你就能观想你自己的观自在了。” 教徒弟真累。 我瞅着门外说:“你喊我一声师尊,我该教的都教了。你忙你的去吧!” “师尊保重,来日有缘,红尘再见。”静空站起来,朝我拜了三拜,干脆利落的走了出去。 只是三步,他的身影已经到了观音庙外。 他走了,什么也没带,去苦行天下了。 我走到大门口,看着寺院的门,莫名的有些伤感。 盘坐在地的小智可爬起来,走到我旁边旁边,她揪着我的衣角说:“祖哥哥,我观想出了一个你。” “观想出了一个我?”我低头看着她认真的小脸蛋,确定她真观想出了一个我,忍不住嘴角直抽。 她受到我的精神波动引导,居然不是观想出了我的观想,说明她是一个天才。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子说:“我就知道你最棒!” 受到夸奖,周围也没有别人,小智可偷瞄了我一眼,不好意思的小脸蛋红扑扑的,赶紧低下了头。 这才像个小孩子嘛! 我说:“你观想出来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能不说吗?”小智可看着别处,小脸蛋憋的更红了。 我好奇的追问:“啥样?” “可以不说吗?”小智可纠结的不知道该怎么讲,低下脑袋瓜子不说话了。 “等你想告诉我了,就告诉我!”我看着外面的夜空说:“你也要走了吧?” “我……我……”小智可仰头看着我,紧捏着拳头说:“等……等我回去弄死了那个害死了我妈妈/的狐狸精,我就回来,再也不跟祖哥哥分开了。” “好,你和你师父也即刻启程吧!” “嗯!”小智可强忍着发抖,紧绷着一张可可爱爱的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点了点头。 我强忍着不舍,蹲在她面前说:“奇门中人,聚散随缘行无定所,披星戴月,醉卧山河,天当被地当床,四海皆可为家。” “嗯!!” 小智可点头,我对着她的背包说:“静音,你摆脱了观音庙的束缚,也恨不得到外面去看看吧?你带智可去收拾一下,明天就跟她一起出发回老家。有仇报仇,以血还血。” 静音出来,牵着小智可去了禅房。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们走开,灯姬从外面进来说:“别死撑了好吧?说什么奇门中人,聚散随缘,你才十八岁吧?别弄的你像一个老/江湖似的。” “我有一招叫无极九杀令,我还有一经叫杀生心经,你挑一个试试我的道行?”我冷厉的一样看过去。 灯姬受惊的躲开,看着夜空好奇的说:“无极九杀令是道门四大神咒之一,杀生心经是般若心无一脉的经典,你这是怎么练的?” “你猜!” 第58章 节外生枝 大半夜的,我以为没人才会一时兴起吹荡魂曲。 我正拿树叶吹着湘夫人,欣赏着灯姬阴气森森但曼妙的舞姿、突然,院外传来了一声女人痛苦的哀嚎。 听到哀嚎声,我停下吹曲,灯姬也停下了跳舞。 灯姬提着灯笼,飘到院子墙头,她转头对我说:“外面有两个游客打扮的人疯了!” “什么?有人?” 观音庙前头是一个公园,位置相对僻静。 白天倒是有不少游客路过拍照,也有周围的住户散步路过。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游客? 我一头冲出寺庙大门,沿着围墙绕到侧面,一个戴着高尔夫帽子的男子,拿着一把匕首从嘴巴扎进去,捅穿了他的喉管,随后倒在血泊当中。 人倒下去,身子还在哆嗦。 还有一个穿职业衬衣,包臀裙的女子,蹲在男子旁边,用力扯着头发。 那一把一把的头发抓下来,扯得头皮都冒血丝了。 从女子疯癫的眼神判断,这个女人已经疯了,没救了。 我站在五米开外,嗅着呛人的血腥味,全身汗毛炸立,心跳的极快。 死人了。 出人命了。 这下麻烦大了。 我撩了一下嘴角,镇定下来,给相关部门打了个电话。毕竟是自杀,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一个热心群众而已! 相关部门赶到现场。 认出戴高尔夫帽子的男人,是一个杀人在逃的凶犯。穿职业装的女人,是一个专门扮演都市白林骗婚的职业惯犯。 当我得知这两人的身份,对这两人/大晚上来观音庙附近,更加好奇了。 不单我好奇,相关部门比我更好奇。 他们还疑惑一个在逃的凶犯为什么会自杀?一个骗婚的惯犯为什么会发疯? 可惜一个死了,一个疯了,这个事情根本无从问起。 倒是有人想起了观音庙二十年前,提到二十三个僧众离奇死亡的事情,他们怀疑死人和发疯跟坊间流传的禁忌观音显灵有关,默默处理起了现场。 反正,一切按证据说话。 我配合相关部门处理好这个事情,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四点多。 我和柳诗雨,唐胖子再次汇合,大家也没精力去琢磨地牢里的事情了。 我们叫外面,点了十斤小龙虾,就在观音庙啃了起来。 吃饱喝足,大家剔着牙,柳诗雨面色一正说:“谈正事。” “我刚得到的消息,寺庙里有一口封闭的老井,就在那边的厢房里面,用石板盖着。那口老井的水和地牢的水相通,可能有通道,等明天中午,我下去探查一下。”我也没讲静空可能是因为喝了井水,四十几岁老的像九十几岁一般的事情,反正,那口井等我探查清楚了再说。 他俩虽然疑惑我的消息来源,但并没有多问。 我站起来说:“时间不早了,我打算留在庙里休息,你俩是留在这?还是怎么搞?” “还有一件事。”唐胖子神色凝重的朝我看来。 我疑惑的看过去。 “你也知道我爷爷是混绿林的,其实我们家虽然洗白了,但跟混绿林江湖从来没有断绝关系。”唐胖子手发抖的到了一杯茶,继续说:“院子外头不是死了一个人吗?我让人查了死者的来历。从他的同伙口中得知,他们是听说了观音庙里有一个地牢,地牢里有古董,这两个人是来查探情况的。” “消息怎么泄露的?”我凝视着柳诗雨和唐胖子。 柳诗雨说:“林轻盈。林轻盈向绿林江湖上放出消息,说观音庙里有地牢,里面藏着宝贝!” “她?”我没来得一愣。 唐胖子说:“我之前不是中招被林轻盈给抓了吗?” “嗯?”我点头。 唐胖子吐着粗气说:“我中招之后,迷迷糊糊的开车去了漂移改车场,之后便被林轻盈吊了起来,她问我到观音庙干什么?我迷迷糊糊的把观音庙的事情,全盘脱口而出了。” 说着,他惊悚的瞄了一眼柳诗雨。 柳诗雨撩了一下头发说:“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林轻盈一得到我们想挖地牢的消息,她便把消息散播了出去,这才导致有人夜探观音庙。”讲到这里,她满脸好奇的看着我,估计是好奇院外的人到底怎么死的?但又聪明的什么也没问。 “林轻盈!!” 我没想到林轻盈会玩这一手。 唐胖子说:“小奇,事情发生了这样的波折,你打算怎么办?” “原计划不变,明天中午,我下井里看看情况再说。”我不屑的一声冷哼,又说:“绿林江湖上的人,谁要是敢来抢东西,院外那一死一疯就是榜样!” 提到这个事情,柳诗雨风情万种的冲我一笑,她站起来走到我背后,趴在我肩后说:“小奇奇,你本事这么大,能教姐姐两招吗?免得以后姐姐动不动就被别人给抓了,给你拖后腿。” 肩后传来一种像弹球在压的感觉,我禁不住浑身一僵,瞥了一眼旁边的唐胖子心跳极快的说:“要想本事会,先陪师父睡!” “姐姐拿你当亲人,你却惦记着姐姐的身子。”柳诗雨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坐回去,她转着手上的珠子说:“这珠子你不是给我开过光吗?说可以辟邪,为什么我和胖子还是会中林轻盈的招?” 唐胖子酸溜溜的紧咬着牙关,不爽的说:“对啊,死小白脸。为什么我俩带着你开过光的珠子,还是会中招?” “你们都说了是辟邪。要迷惑一个人,不一定要用邪祟。”我瞅了胖子一眼说:“你做为花折扇的传人,不也有本事把人弄得五迷三道,乖巧听话的把钱财交出来吗?” 唐胖子正要说话,他手机响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神色凝重的说:“我爷爷打来的,这都快天亮了,老爷子还不休息,肯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他示意我们别说话,站起来,接通了电话。 第59章 挤兑唐公子 唐胖子接通他爷爷打来的电话,也不知道唐老爷子在对面说了什么,唐胖子眉头越皱越深。 通话很快就结束了。 唐胖子皱着眉头,收起手机。 我和柳诗雨疑惑的看着他。 唐胖子说:“我爷爷让我别碰观音庙的地牢,听他的语气好像早就知道观音庙下面有个地牢。”说到这里,唐胖子为难的看了柳诗雨一眼,又说:“小奇,我爷爷让你跟我去见他一面,有三件事要谈。” “什么事?” “一个是地牢的事。一个是张培玉的事。还有就是关于林家的事。”唐胖子又补充了一句说:“观音庙的悔悟主持没出家前是我爷爷的门生。二十年前这里发生惨案之后,便封闭了十年,十年前这间观音庙重开,我爷爷帮忙疏通了不少关系。张培玉在这里出事,又死了一个人,不少人给我爷爷打电话,询问情况。” “唐老爷子不待见我,一直不喜胖子跟我混在一起。”柳诗雨站起来,又说:“这个事情你俩看着办,我回去休息了,等你们琢磨清楚了,再通知我。” 唐胖子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唐胖子和我一起把柳诗雨送上车。 我和唐胖子站在路边,看着柳诗雨的车子走远,唐胖子看着我问:“你要跟我去见老爷子吗?” “你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我拍了一下唐胖子的肩膀,桌上了他的车。 唐胖子开着车说:“这一面不好见啊!” “怎么说?” “魔都讲时尚,鹏城讲钞票。上京讲圈子,各种不同文化属性的圈子,一个又一个,在上京混有钱不一定有归属感,得混圈。唐家在文玩圈里有一定的份量,林家在珠宝圈里也有一定的份量,这两个圈原本挺稳定的。因为你的出现,唐家和林家交上手了,文玩和珠宝这两个圈子,说不得要撞一下了。”唐胖子深吸了一口气。 我疑惑的嗯了一声。唐胖子解释说:“文玩和珠宝是两个不同的爱好,一个人花钱收藏了文玩,就不会买多少珠宝。因为玩古董字画的嫌弃玩珠宝的俗气。玩珠宝的嫌弃玩古董字画的傻比。但都玩点的那种藏家,就是这两个圈都要争夺的对象,而这样的人还不在少数。这是文化之争,也是利益之争。” “这只是其一。” 唐胖子换了口气又说:“其二,林家世代中医,跟奇门江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唐家草莽出生,跟绿林江湖关系密切。奇门中人,大多性情古怪,特立独行。绿林中人三五成群,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奇门看绿林是下九流。绿林看奇门是假清高。” “其三,林老爷子死了,老一辈的看着也是心有戚戚焉。那些看不开,不舍得放权的老家伙,啥事情都要管一管,问一问。这样的内部矛盾,谁家都有。在我家也存在。” 唐胖子讲完,点了一根烟,他用力吸了一大口说:“所以我说这一面不好见啊!等到了我家,要是有什么下马威之类,你给兄弟一点面子,忍一下,这个人情哥哥记下了。” “放心,真要发生了你说的事情,我不会下死手的!”我点头应承了唐胖子的话。 唐胖子握着方向盘一个激灵说:“你是不是对忍一下,有什么误解吗?” “没有误解啊!林岩得罪了我,他现在是不是双眼无神,面容憔悴,像大病初愈一般。林老爷子不是去见了棺材吗?”我偷偷开起手机录音,认真的说:“你唐家这一回不是帮了我,是你们唐家沾我的光,借机踩了林家一脚。你爷爷要是敢在我面前装比,我不弄死他,就是给你面子,忍了一下!” “你讲的好有道理,我居然无言以对。” “是你在你爷爷威势下呆久了,腿软了,站不直了!” “说什么大实话,你这样会没朋友的!!”唐胖子咬牙切齿的虎目一瞪。我说:“没有诗雨姐姐,你以为我会跟你玩吗?” “胖爷不跟你一个小孩子计较!” “你也就能用这句话安慰你自己了。” “我特么,有种下车单挑。” “跟我单挑?你配吗?”我抽出一根金针,笑看着开车的唐胖子说:“你想想津门卫张培玉的现状!!” 唐胖子瞥着我手里的金针,下意识的脖子一缩。 他窝火的紧握着方向盘,不跟我说话了。 我感觉车里无聊的说:“你不是说你打小在胡同长大,嘴巴能哔哔么?就这点本事?” “来啊,你弄死我啊!” 唐胖子一脚刹车下去,车子停在路边,凶狠的瞪着眼睛。 怒是真的怒。 玩笑也是玩笑。 我收起金针说:“看你一脸的怨妇像,我都懒得欺负你了。” “我终于明白张培玉和林岩为何会吐血了?”唐胖子大口喘气的调节好了情绪,再次启动了车子。 “你以为到这就完了吗?”我不屑的看了唐胖子一眼,把我之前偷偷开起了的录音,反手便发给了柳诗雨。 过了五六分钟,柳诗雨应该是听完了我怼唐胖子的录音。她一条语音消息发过来说:“还是小奇奇疼姐姐,么么哒!” 心情痛快的声线,一听就知道她打心眼里痛快,开心。 我带着耳机听完,发文字消息问:“诗雨姐,我还想怼唐胖子一下,可以把这个放给他听吗?” “姐姐有了你,就不需要池塘你那条胖头鲨了。那死胖子,啥也不是!放吧,放吧!”柳诗雨又一条消息发过来,听轻笑声这是要气死唐胖子。 我眯眼发笑。 唐胖子在一旁问:“你笑什么?” 我把手机外音打开,先播放了一遍我和他说话的录音。 唐胖子越听,脸色越难看。 他说:“你过份了啊!” “这才到哪?”我又放出了柳诗雨回复我的两条语音。 “还是小奇奇疼姐姐,么么哒!” “姐姐有了你,就不需要那头胖头鲨了。死胖子,啥也不是!” 柳诗雨这两条语音一放出来,唐胖子浑身发抖,恼火的一脚油门出去,追着前面的奔驰,直接一头撞过去。 碰的一声,追了别人的尾。 挨撞的奔驰是小车。他的是越野。前头的车被撞了一个摆尾,停在了路边。 唐胖子的车头也撞坏了。 车子停下,唐胖子咬牙切齿的说:“死小白脸,你这是作死!” 骂完我,唐胖子跳下车,前头车上的人已经下来了。 质问唐胖子怎么搞的? 唐胖子态度诚恳的说了一声不好意思,他全责。问对方是要赔钱,还是走保险? 简单一个沟通,唐胖子把车开到路边,不到十分钟,交通和保险公司的人相继赶来。他把车钥匙丢给保险公司来的一个漂亮少妇,他让少妇帮他处理这个事情。 他拿过那少妇的车的车钥匙,招呼我一声坐上了那少妇的车。 那少妇拿着唐胖子的车钥匙,目送着唐胖子和我上车。兴奋之色溢于言表,眼中带着某种幻想和期待。 唐胖子启动车子,嚣张的瞥了我一眼说:“死小白脸,知道什么叫关系,什么叫身份,什么叫有钱吗?你不知道!” “姐姐有了你,就不需要池塘你那条胖头鲨了。那死胖子,啥也不是!”我再次播放了一遍柳诗雨发的语音,眯眼发笑,什么也没说。 “胖爷不跟你一个小孩子计较!” 我们相互挤兑着,车开到西山别墅区,进入一个叫温榆庄的小区,唐老爷子就住在里面。 车一进入温榆庄,唐胖子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高大魁梧当中居然多了三分温文尔雅的气质。 我好奇的看着他说:“有点公子范了!” “谁没几张不一样的脸谱?” 第60章 挤兑唐少夫人 温榆庄风景秀丽,风水布置也极好。 我坐在车里,从车窗看着外面,景观和房子都像画里出来的。 车开到一个车库,装修精美的十八个车库里,停满了豪车。 唐胖子把车在车库外停下,车一到就有一个衬衣笔挺,一身名牌的青年,守候到了车边。 他把车钥匙丢过去,说了声谢谢,便带着我走向了灯火通明的别墅。 从车库到别墅,有一条几十米的长廊。长廊一边是游泳池,人工小温泉。一边是小菜品,花草绿植交错,就是个花园。 几十米长廊尽头,是一个台阶平台,平台后头便是一栋大别墅。 我跟着唐胖子来到大门口,唐胖子问:“咋样?还拿得出手吧?” “很好,非常不错,我喜欢。”我眯眼眼睛连连点头,琢磨着是不是给唐老爷子下个暗手?他不分一层我住,我就弄死他? 唐正道听到我的夸奖,脸色一正,眼中得意的神采一闪而逝。 我俩一到门口,一个穿唐装的中老年人和一个穿旗袍的漂亮女人,微笑的迎到门口。 中老年人寸头,头发如针,走路前脚掌抓地,后脚跟不怎么着力,鹰眼如炬,手上虎口有老茧,一看就是练家子。 中年人走到跟前,恭敬的喊了一声:“大少爷。” “这是我兄弟,陈奇。这是吴管家,是看着我长大的叔叔。” “陈先生,好。” “吴叔叔,您好。”我礼貌的回应了一声。 唐正道看了一眼穿旗袍的漂亮女人说:“我妻子,谢飞燕。” 他老婆? 唐胖子有媳妇了? 我瞅着眼前的女人,没来得一怔。 谢飞燕白皙的瓜子脸,柳叶弯眉丹凤眼,刀削一样高挺的鼻梁,月牙红唇,端庄的盘发盘在头上,一根头发丝也没落下。 设计新颖,剪裁得体的旗袍勾勒得身材优美,但不妖艳。 她亭亭玉立的说:“陈先生,你好。听说你要来,我亲自下厨,做了点小点心。” 她说着在前面领路,来到了一楼的会客间。 我和唐胖子坐下,她先倒了茶,又跟吴管家一起端来了点心。 吴管家说:“大少爷,少夫人,老爷子年纪大了,刚刚眯着了。我去楼上喊一声,陈先生稍坐。” “您忙。”我站起来笑了一下。 吴管家走出几步,走到了会客厅门口,我说:“唐老爷子这天不亮喊我来谈事,自个却眯着了。是真睡了吗?还是要晾我一下?” 唐正道拿点心的手一僵。 谢飞燕刚坐下,还没坐稳,娇躯一歪,尴尬的笑了一下又坐好了。 吴管家脚步一顿,又走了出去。 谢飞燕说:“陈先生,来尝尝点心,也不晓得合不合您的口味?” “来之前就吃了一顿小龙虾,还没消化呢!”我转头又看着唐胖子说:“你有这么漂亮的媳妇,你还到外头浪什么?这么好看的媳妇,你如果不要,跟我讲啊,我帮你照顾。” “正道,陈先生,你们聊,我失陪一下。”谢飞燕干笑着起身,转身也走出了会客室。 人都走了。 唐胖子倒了一杯凉水,咕噜两口喝完说:“我让你碰到下马威忍一下,你就是这么忍的?” “我没冲去直接找唐老爷子,已经很客气了。”我拿起/点心咬了一口,很好吃,但肯定不是那女人做的。 唐胖子说:“你看我媳妇漂亮不?” “啥意思?显摆你有个漂亮媳妇?”我感觉点心一点也不香了。 唐正道说:“谢家是西南春城的坐地虎,谢飞燕嫁到上京来,就是跟我的一个联姻。这女人打嫁过来,就没让我碰一根手指头,我总不能用强吧?这不,你要是有能耐,你就去撩她,我不介意。” “真的假的?这可是你媳妇!”我被这死胖子的话给弄得心发痒。 唐正道说:“真的。” “少来。你一个混绿林的,冒犯大嫂是江湖大忌!”我像看傻瓜一样瞥了他一眼。 唐正道说:“你啥时候想的话,就跟我说,我给你俩制造机会。” 我瞅着会客厅门口喊:“嫂子,我有事跟你讲。” 谢飞燕听到喊话,因为旗袍下摆是下收口的瓶子形,她踩着猫步,腰肢一扭一扭的走过来,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没有一丝声音。 人走到跟前了,她好奇的问:“什么事?” “唐胖子说你和他是联姻,都没有一起睡过觉。说我有本事就撩,撩到了他也不介意。”我这话一说出来,谢飞燕微笑僵住了。 唐正道瞪着眼珠子站起来,尴尬的说:“飞燕,你晓得的,男人之间除了聊女人,就是聊拳头争强斗狠。” “是吗?”谢飞燕板着一张俏脸,深吸了一口气说:“陈先生招待不周,还请抱歉。” 我盯着她气呼呼的胸说:“嫂子,你生啥气?这么漂亮的身子气坏了,还不是你自己的身子?来,坐我旁边,一起喝个茶,咱俩先培养一下感情。” 唐正道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双拳紧握。 一双砂锅大的拳头,哆嗦的厉害。 我说:“你瞪什么瞪?” “你这是作死!”唐胖子抡起拳头就朝我打了过来。 我一杯热茶破向唐胖子的手背。 唐胖子烫的缩手。我警惕的翻到了椅子后面说:“死胖子,你还动手?” 唐胖子手疼的吹了吹,提起茶壶就朝我砸了过来。 我早有防备的躲开。 谢飞燕火大的喊:“够了。” 她蹬掉了高跟鞋,走到酒柜说:“喝什么茶。来,陈先生,我赔你喝酒,一人一瓶!” “你这是要帮唐胖子出头?你们俩不是联姻吗?不是没得感情吗?”我瞅着她旗袍包裹的身段,端庄的盘发和秀丽的脸蛋,还有蹬掉了鞋的脚,原本端着贤淑的气质全没了,凶悍的就像一个男人婆。 谢飞燕说:“不,是你惹到了我。有种就喝,没种就滚!” 她打开一瓶酒,仰头就灌。 咕噜咕噜一瓶灌完,她打着酒嗝,拿手背擦拭了一把嘴角,摇晃着盯着我。 我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说:“女人我喜欢浪的,温柔的,端庄的,清纯的,高傲的,各种类型都可以,就是不喜欢彪悍的。唐胖子这个悍妇,你自个搞定,我去找唐老爷子了。” “你说谁是悍妇?”谢飞燕一酒瓶砸过来,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把火铳。 第61章 被唐胖子给局了 谢飞燕拿着火铳,上子弹,上堂。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对着我这边就是一铳。 我站在红木椅子后面,惊险的趴到地上。 只听到轰的一声,铳响和椅子轰碎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木头碎屑落到我身上,我心跳的极快。 这娘们是真彪悍啊! 我等声音停下,趴地上往谢飞燕那边一看,差点没喷鼻血。 谢飞燕因为喝了一整瓶酒,受到火铳的后坐力反震,想要呕吐。因此她坐在地上,背靠在柜门上。一条腿直伸,另一条腿弯曲脚踩在地上。单手按着胸,努力克制着呕吐。另一只手杵着火铳,坐姿很酷的。 但是,她穿的是旗袍啊!! 好死不死,她正巧对着我这边坐在地上。 我这一眼看过去,目光透过两条腿五六厘米开的缝隙,看到了里头黑纱布片片包裹的神秘禁区。 虽然隔着三米多远,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真人的啊。那被黑纱布片片挡住的神秘轮廓,看得我口干舌燥,心跳的厉害。 唐胖子躲在墙角喊:“小奇,你没事吧?” 这个死胖子绝对知道谢飞燕的彪悍,之前谢飞燕一拿火铳,他就躲到了墙角,也不提醒我一声。 要不是老子躲的快,就被这个悍妇打成了血窟窿。 我听到他的喊话,反应过来,恼火的一下蹦了起来。盯着躲在角落的唐胖子冷厉的说:“你媳妇打了我一铳,我打你一铳,这个事就当没发生。” “是你嘴欠!”唐胖子也一下蹦了起来。 “我嘴欠就拿火铳打我?你嘴欠,我咋不用术法对付你?” “又不是我打的你。她性格就这样,谁让你跟她第一次见面,就乱说话的。” “我不管,你媳妇打了我一铳,我就打你一铳。” 我几步走向谢飞燕。 谢飞燕靠着柜门,见我靠近,她醉醺醺的拿着火铳还在上堂,朝我扣空扳机。 我走过去抓住火铳,谢飞燕拽着火铳不放。 我和她拉扯着火铳。 唐胖子轻手轻脚的往外走。我转头说:“你别跑!” 谢飞燕因为拉拽火铳,从地上爬起来了。我这一转头,她一撩阴腿踢过来。 脚丫子踹在我大腿上,因为她没穿鞋,踢的并不太疼,但她的偷袭,让我很恼火了。 我往她旁边一绕,一掌刀砍在她后颈,把她给砍晕在地。 我抢过火铳,到柜子里拿了子弹。 追着唐胖子跑出会客室。 我拿着火铳,上好子弹。 抱着火铳,对着唐胖子上堂。 我说:“胖爷,我数一二三就打了。” “尼玛啊!” 唐胖子拔腿就跑。 我追着他数:“一。” “二!” “三!” 唐胖子钻进了一个房间,他从里面关上了门。 我追着他到门口,一铳打出去。 轰得一声。 我手臂被反震的有些麻,房门被打了一个大窟窿。 看着木屑乱飞,还有火铳的后坐力,我浑身热血沸腾。 男人就是要横刀立马。 真爽! 唐胖子在房里喊:“这门七万二一块,赔钱。” “行,我陪你门钱。我再去拿一颗子弹,朝你放一铳。”我提着火铳往会客室走去。 唐胖子开门出来说:“开个玩笑!” “你媳妇其实挺好看的。”我把火铳扔过去,下意识的想起了谢飞燕黑纱布片片掩盖的神秘禁区,一股热气往我腹下乱蹿。这个情况让我感觉不对劲。 唐胖子伸手一抄,接住我扔过去的火铳,他松了一大口气说:“你未婚妻也不差啊!” “嗯哼?” “你在漂移停车场,不是说你跟李紫桐有娃娃亲吗?”唐胖子眉头一挑,又说:“你丈母娘早年创业,因为忙事业,跟她丈夫离婚了,就这一个闺女。眼下你丈母娘是一家餐饮集团的大股东,旗下的豆浆油条,水饺,遍布全国各地的车站,商场。” “她家不是开古月饭店的吗?” “古月饭店是她家在餐饮文化街上打造了另一个品牌,依托这个品牌,在江南打造了一个小龙虾养殖基地。主要小龙虾基地赚钱。”唐胖子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话说的云遮雾绕似有所指。 我说:“有话直说。” “林岩退伍回来,就去李家应聘,从一百多位应聘的职业保镖里脱颖而出,成为了李紫桐的保镖。你突然出现,打断了林家向李家融到资的计划。” “林家的珠宝生意迅速扩张,正是用钱之际。而你突然蹦出来,挡了林家的发展,这才是林老爷子亲自下场,出手对付你的根本原因。” 唐胖子严肃的讲了这么多,又说:“李紫桐本来就是你未婚妻,你为了她,跟林家已经打成了这样,别像个愣头青一样让她从你手里溜走了。女人,钱,势力,拿到自己手里才是真的。” 说着,他朝别墅大门外瞅了一眼说:“我爷爷得到了准确的消息,李紫桐眼下就在她闺蜜家,就住在这里第016栋别墅。” “什么意思?”我被他绕的有点晕。 唐胖子说:“我爷爷找你过来,目的是让你趁热打铁,跟李紫桐把生米煮成熟饭,断了林家的财路。对了,你刚刚喝的茶水里,我给你加了一点作料。你现在应该察觉到了异样,忍不住就会想女人了吧?吴管家那边也派人,去给李紫桐家作料了。” “你坑我?”我冷厉的一眼过去。 唐胖子紧张的往后躲了几步说:“就你在漂移改车场对李紫桐的态度,我给你分析利弊,让你去把生米煮成熟饭?你能答应吗?哥哥也是为你着想才出此下策,把你骗过来的。” “你找死!”我一个健步冲上去,一拳打向唐胖子的咽喉。 唐胖子挡住我打去的拳头,逃跑着说:“你要是不愿意去找李紫桐泻火,去找谢飞燕,我也认了。但是李紫桐也中招了。” 我因为追打他,血液循环加快,口干舌燥,皮肤下点像有一团火在蒸腾,很不舒服。 我立刻停下追打唐胖子,掏出金针,寻着穴位扎了几针,封住了气血。 但依旧感觉细若游丝的热气往腹下流蹿。 唐胖子停下脚步说:“我因为怕你医术高超,我给你加的作料有点猛。是蟒蛇交媾液配合草药制成,一包融进水井,能让一个村的人发/情,那还是我爷爷过去用的配方。我现在用的是提纯后的产品,你如果不尽快找个女人,一旦等热血上头,烧坏了脑袋。会变成那种看到女人就发疯往上扑的痴呆。” “第016栋在哪?” “你忍着点,我开车带你去。那边会有人接应我们。” 第62章 解春毒 我来到唐胖子指的那个房间门口。 扭开房门。 一个布置典雅的客房,李紫桐面对着房门,被绑在一张靠背椅上。 房门打开,我站在门口,李紫桐看到我,一下坐正了。 昂首挺胸,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蔑视,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我确定了她真的被绑了。 又带上了房门。 “唐正道,是谁给你的胆子,用我的名义办事的?” “唐正道,是谁给你的胆子,往我喝的茶里下春毒的?” 我脚一躲地,施展五方五鬼搬运术,放出了凶神:木蛇。 一条头生独角的青色巨蟒,从我体内里探出了一个脑袋。 巨/大的三角形舌头,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就像两个红灯笼。 脑袋和脖子就有五六米长,已经超过了天花板。 如果全部放出来,有三十三丈长,比三十几层楼还高。 这是我逮住了一条青蟒凶灵,随后培养成的凶神。 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在我体内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反正施展五方五鬼搬运术,它就能够出来。 “东方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 “合!” 我脚踏罡步,手掐法印,口吐冥言。 木蛇配合我念的冥言,吞吐着腥红的蛇信。 随着我一声合,木蛇跟我融合到了一起。 我仿佛突然掉进了零下不知道多少的冰窟窿,心脏停止跳动,浑身僵直。 皮肤苍白的就像一个死人。 身上青色的毛细血管像蜘蛛网一样,显露出来。 跟木蛇相合的情况,我拿镜子照过,我认为挺酷的。 “分!” 我艰难的吐出一个冥言。 凶神木蛇跟我分开。 说时迟,那是快,我的心脏停止跳动,绝对不超过三秒钟。 心脏再次恢复跳动,我仿佛感觉到了心脏挤出的血,一下运转到了全身。 我禁不住浑身微微哆嗦,脸蛋发烫。 又过了三四个呼吸,我恢复了正常。 同时,我中的春毒也解了。 唐胖子看不到木蛇,但他能到我的模样变化。 他瞪着眼珠子,两腿发抖的看着我。 整个人都吓呆住了。 我也没管他,又施展五方五鬼搬运术,把木蛇收了起来。 “呼!” 一口浊气吐出来,我被唐胖子在茶水里加作料,造成的心浮气躁,口干舌燥,恢复了正常。 东方属木,肝属木,肝有解毒的功效。 我与木蛇相合,就是为了解毒。 以前我中过在苗疆让人闻风丧胆的蛊毒。 回想当时我中蛊毒所受的痛苦,至今回想起来都让我毛骨悚然。 咳嗽吐血,感觉胸/口压着石头一样,肚子里有一团气撑着,还像有气塞着咽喉,说不出话来。每呼吸一口气都像是拼尽了所有力气。不单吃不下东西,还总是想吐,可是什么也吐不出来。 不到七天,我病的眼窝深陷,手脚浮肿,浑身隐隐发疼,还打寒战。 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真不是人该受的罪。 当时我为了自救,练木蛇,靠木蛇解的蛊毒。 就唐胖子往茶水里下的这点作料,用木蛇解毒,简直就是炸蚊子,动用了原子弹。 但我也没别的好办法。 这家伙下的是春毒,再拖延下去,我怕我忍不住热血上头,就把李紫桐或者谢飞燕给睡了。 这两个女人?跟我睡?她们配吗? 我出生一口先天元气,被我练的极阴极纯。从她俩的面相来看,她俩已经不是处了,跟她俩啪啪啪,我会受到她们不纯的阴气污染,少说得练半个月的拳才能摆脱污染。 也不是不能睡,得看我的心情。 反正,我现在是没这个心情的! 我解决了身上的春毒。 像看死人一样,看了一眼唐胖子。 唐胖子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结结巴巴的说:“小……小奇,你别误会。我以为你年少气盛,怕你错过了李紫桐这个机会,担心你以后后悔,我才会擅自做主的。” “我不需要你以为,我要我以为!” 我低头朝我戴在手腕上的串珠说:“灯姬。” 灯姬附体在我手串上。 灯姬听到我的话,她在我旁边现身,提着灯笼说:“先生,您刚刚……那是蛟龙?” 她估计是被木蛇的凶煞惊到了。我说:“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 “是。” 灯姬满脸的敬畏。 我对她姿态很满意,笑着说:“别紧张,之前我吹曲子,你跳舞,我们不是配合的挺好吗?” “是先生本事,我是不由自主的跟着音律乱舞。”灯姬这是谦虚了,之前她提着灯笼的舞蹈,就是专业的宫廷舞姿,曼妙绝伦。 我跟她聊了几句,面色一正说:“放开你的灵场,笼罩这栋房子。从现在起,这栋房子只准人进来,不准人出去。先把房子里的人困个三天再说。如果有人胆小,被吓死了,也就吓死了。” “是!” 灯姬提着灯笼,清幽的光芒,扩散开。 眨眼的功夫,幽光笼罩住了这栋别墅,还有外面的游泳池,花园。 紧接着灯姬身躯变淡,在我眼前消失了。 灵场笼罩之处,她无处不在。 我吩咐完了,也没心情在这多呆,打着瞌睡,走向了大门。 唐胖子紧张的扑过来,抓着我的裤腿说:“小奇,不……奇爷,我知道错了。” “错了?那就要受罚,先反省三天!”我不爽的抖开他的手说:“你也别觉得委屈,如果你不是出于好心,就不是闭门思过三天了。” “那……那李紫桐咋办?” “你抓的,你处理。” “这……这……”唐胖子为难的看着我,苦哈哈的说:“她要是三天不回去,李家又打不通她的电话……” “你弄出来的事情,关我屁事。别烦我。”我不爽的走出两步,想起了一个事情。温榆庄这里不好叫车,我停下脚步说:“给我一把车钥匙,我回观音庙了。” “车库那辆法拉利,是我和谢飞燕结婚时买的,你要不嫌高调,可以拿去代步。” 第63章 我也是为你好 胖子结婚买的这辆红色法拉利,线条精美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酷炫的车灯,嚣张的排气管,整个车身设计打造的视觉冲击感很强。 我过去就开过我爹的灵车,其实百多万的宝马和奔驰就是我的梦想了。琢磨着有一天能开上宝马在县城装比,泡妞,就心满意足了。 我看着眼前的法拉利,心跳的极快,笑眯眯的说:“这是你结婚买的车,我拿来玩不好吧?” “你看我都快三十了,这车我开出去也不像啊。”唐胖子把钥匙递过来。 我接过车钥匙,坐进车子便嗅到了一股淡淡芳香。 是那种女人身上特有的香味。 我深吸了一口香味说:“咋有女人味?” “我小姨子在上京读书,偶尔会和她姐把这车开出去溜两圈。”唐胖子赶紧又说:“这辆车,需要本身是法拉利车主才能购买,所以我在买这辆车之前,先买了另一款法拉利。那款车给小姨子开着呢,这一辆您放心拿去代步就好了!” “听你的意思,这辆车很贵重啊,你都不舍得给你小姨子开。我开出去玩,不是夺人所好吗?”我拍了一下方向盘,准备从车里出来。 唐胖子着急的连连作揖说:“奇爷,我是心甘情愿把这辆车给您代步的,真的,我发誓!” “夺人所好这种事,我喜欢,哈哈!”我瞄了一眼唐胖子的苦瓜脸,心情极好的坐回车里。 我在唐胖子的指点下,调整好了座位。 又简单的了解了一下驾驶设计。 我把车子倒出车库。 车在车库外头停好。唐胖子凑过来说:“奇爷,感觉咋样?” “很爽!” 我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恨不得立刻一脚油门出去。 唐胖子说:“跑起来更爽,风声和引擎的轰鸣声,绝对是一种精神享受。还有推背感。那感觉简直比女人贴背还舒服!” “真的假的?”我好奇的看过去。 唐胖子说:“比处/女膜还要真。” “我听说那层膜也能造假啊!” “过去十年或许还有女人造假,现在的娘们都比谁更黑了,谁黑谁光荣!!”唐胖子哼哼唧唧着说:“所以女人这种东西,别惯着。我就应该学学您对李大小姐的态度,不能把谢飞燕太惯着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胖着这话,我听着很舒服。我缓缓启动车子说:“三天禁闭减少一天,关两天吧。” 灵场笼罩的范围内,灯姬无处不在。我没看到灯姬,只听到一个飘飘忽忽的声音说:“是,先生。” 我又看了一眼胖子说:“这两天让唐老爷子消停点。老人家如果受不了拘束,非要出门,死了人,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 “这……这……”唐胖子追着车子跑过来,焦急无比的说:“我爷爷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他老人家一定会想办法的,您能不能……” 唐胖子看不到灯姬,只晓得周围可能有东西。他惊悚的环绕了一圈四周,紧张的又说:“您能不能让那一位高抬贵手。” “唐老爷子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暴毙身亡,你这个继承人,不是正好当家做主吗?我这是为了你好!”我停下车子,冲他微微一笑。 面对我的微笑,唐胖子两腿一软坐到地上说:“奇爷,我真知道错了。” “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你为了我好,把李紫桐绑了过来,给我下春毒。我这也是为你着想,你这个继承人变成掌舵人,不是更舒服?” “我……我……” 唐胖子两眼发红的坐在那儿。我再次启动车子说:“我希望,我们再见面,你不是唐公子,而是唐爷。我为你好,你也不用太感动,怎么还哭上了呢?” 车子开出唐家。 从温榆庄风景秀丽的马路上开出来,天已经亮了。 我看着天边的鱼肚白,法拉利提速,飙上高速。 一路风驰,车子下了高速,车速放缓,我一个电话打给柳诗雨。 电话响了好一会,柳诗雨睡意朦胧的说:“刚睡着,你去跟唐老爷子聊完了?” “诗雨姐,我能信任你吗?” 去唐家发生的事情,我去之前没想到,结局唐胖子也没料到。 事情发展成这样,我心里堵得慌,想找个人说一下。 但是这件事如果透露给唐家以外的人知道,别人在这节骨眼上,趁虚而入给唐家一刀,说不得会给唐家带来不少麻烦。 我这突然一问,柳诗雨在电话那边,怔了一下。过了一会,她完全清醒了,声音清楚的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你在哪?我们见面说!” “行。”柳诗雨迟疑了片刻,说她在离观音庙两站路不到的一家酒店,并且告诉了我房号。 结束通话,我来到酒店,大堂经理打内线上去确认了我是柳诗雨的朋友。 一个服务生带我坐电梯,来到房间门口。 服务生告退一声离开,我给柳诗雨发了条消息,不一会,房门打开了。 柳诗雨绑着一个精美的丸子头。 风情万种的脸,素颜,没有化妆,风情当中又多了三分纯真。 她洁白的脖子上,挂着一条五色线编制的细绳,吊坠是金镶玉的玻璃种翡翠。 流线型的紫色连衣裙,勾勒得身材优美,看着很舒适。脚踩着白色高跟凉拖鞋,蓝色的指甲油跟裙子交相辉映。成熟又大方。 我站在门口,盯着她没来得一愣说:“你不是睡了吗?” “你难道还想看我睡觉的样子?” 这是一个复式房间,柳诗雨走向茶几问:“有咖啡和茶,你喝什么?” “酒!”我关上门,看着她一扭一扭的水蛇腰,跟着她到茶几边分别坐下。 “酒?”柳诗雨瞄了我一眼说:“还是喝茶吧!” 她泡着茶问:“出什么事了?我打胖子的电话,也打不通。” “不开心,不想说,我走了。”我站起来准备走。 柳诗雨白眼连翻的说:“行,行,喝酒,行了吧!” 她走到展览柜设计一般的冰箱前,看着价位表,找起了酒。拿出了一瓶葡/萄酒,纤细的手指勾着两个高酒杯走过来说:“这酒外面超市就卖三百多,这里六百八。” 我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干咳一声,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利索的开酒,倒了两个小半杯。 她坐下拿起一杯酒,晃了晃,抿嘴轻轻喝了一口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葡/萄酒染红了嘴唇。 我拿起酒杯一口喝完说:“我们其实不熟,我能相信你吗?” “来,姐姐陪你喝一口,你先歇一会。”柳诗雨一口喝完她杯子里的酒,又倒了两小杯,跟我碰了一下杯子,大家一起喝完。 我坐在沙发上,感觉放松了不少。 她这才好奇的再次问:“你去唐家发生了什么事,受什么刺/激了?” 第64章 柳塘主 我自己倒了一杯酒,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慢慢喝着。 慢慢讲了唐老爷子装睡摆谱,我挤兑唐胖子显摆他媳妇漂亮,惹到了谢飞燕发飙的事。 讲到这里,柳诗雨什么也没说,陪我碰了一下杯子。 我喝着酒,又讲了唐胖子说李家有钱有势,唐胖子绑了李紫桐,给我下春毒,说是为我好的事。 柳诗雨低骂了一声:“死胖子。” 她也没多说别的,陪我喝了大半杯酒,她脸蛋有些发红的问:“胖子那配方男女通杀,贞洁烈女中招了也会变得人尽可夫。你是怎么解毒的?” 她满眼疑惑的又说:“你要真跟李紫桐发生了关系,不应该回来的这么快!” “你忘了,我会医术。张培玉不还昏迷不醒?”我没提五方五鬼搬运术的事,因为讲起来太麻烦。 我拿起酒瓶子又准备倒酒,发现没酒了。 柳诗雨过去又拿来了一瓶,给我倒了半杯,她打着酒嗝坐到对面说:“你自己喝,姐姐不能再喝了。” “行。”我看了一眼她微红的脸颊,独自喝了起来。 她好奇的说:“李紫桐那么漂亮,家境那么好,这么好的机会,你干嘛放过?” “你也认为胖子是为我好吗?”我低头抿着酒杯,眯眼看去。 柳诗雨说:“他自作主张,是他的问题。姐姐只是好奇,李紫桐年轻漂亮,家境又好,你还中了春毒是怎么忍住的?” 她靠在沙发上,解开丸子头,拨弄了几下头发,长发披肩的斜靠在沙发上,慵懒的嚼起了口香糖。 我瞅着她这副勾人的模样,口干舌燥的喝了一大口酒说:“我命由我不由天,谁也别想牵着我的鼻子走!!” 我打着酒嗝,又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我又倒了大半杯,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慢慢喝着,讲了派厉鬼守在唐家,不准任何人出来的事。 柳诗雨听完,倒吸着凉气说:“唐老爷子混了一辈子绿林,枭雄一世,哪能受这个挑衅?唐老爷子肯定会反击,真会死人的!” “用唐胖子自己的话说,有些看不开,不舍得放权的老家伙,啥事情都要管一管,问一问。这样的内部矛盾,谁家都有,他家也存在。听的出来,他早就不满当一个继承人了。”我冷眼发笑的举着酒杯,鲜红的酒汁一饮而尽,站起来说:“我这是帮他!!” 柳诗雨浑身紧绷的一下坐正了,凝视着我的眼睛说:“你认为唐老爷子去世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想趁机往唐家背后捅冷刀子吗?”我问。 “有何不可?”柳诗雨撩了一下披肩的头发,冷笑着说:“我爷爷是诗阁的创始人,领着唐老爷子,宋老爷子,金老爷子……等一批人打下的江山。结果在我十岁生日那天,我爷爷和父母被一辆大货车撞死了,死后诗阁被唐家,宋家,金家联合抢占了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她站起拿起酒瓶子,仰头就灌。 半瓶酒灌完,鲜红的酒水沿着她的嘴角,流过白皙的脖子。她提着酒瓶的胳膊擦拭了一把嘴角和脖子,双眼能滴水似的看着我问:“你看姐姐好看不?” 我心跳极快的站起来,慢慢走过去,一把搂过她的腰,紧张的在她脖子上啃了几口。 她抱着我的脑袋,把我的嘴巴掰过来,主动迎了上来。 我单手抓着她的头发,疼得她脸蛋微仰,吸了口气。 不等她喊疼,我把脑袋凑过去,堵住了她说话。 过了一分多钟,柳诗雨推开我的脑门,俏脸微红,气喘连连的埋怨说:“你想闷死姐姐吗?” “唐胖子睡过你没?” “他没睡过我,我睡过他。姐姐鱼塘里的八条大鲨鱼,姐姐都睡过。”柳诗雨鼻息厚重的把我拽倒沙发。 我从她的面相和气息,可以判断出,她压根就没经历过男人。 三十岁的处,极有可能是她鉴宝,在练什么秘术,需要保持处子身。 甭管她在练什么秘术,反正她没经历过男人。眼下她却一副娇艳欲滴,急需男人的模样,把我给逗笑了。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 柳诗雨扯着我的衣服,疑惑的问:“你笑什么?”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睡唐胖子?怎么睡你鱼塘里八条大鲨鱼的?”我抓着她的手,翻身把她固定在沙发上,笑呵呵的咬了一下她的下巴。 柳诗雨动了一下脑袋说:“你压疼我的头发了。” “你喝醉了!” 我放开她,站起来,整理好被她给扯乱的衣服说:“你跟那么多男的好过,太脏了,再见!” “那再见!” 她翻了一个身,单手撑着脑袋瓜子,斜躺在沙发上。 肩带挂在胳膊上,半个肩膀都在外面。 一只脚蹭着另一条小腿。一副她脏,她浪,她骄傲的模样瞅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几步走进洗手间,拿冷水洗了个脸,又尿了一泡,缓和过来情绪,走出去说:“我还没跟女孩子一起那啥过,没做好心理准备。要是有缘,咱们下次再继续。” “紧张什么?有什么好紧张的?别怕,很舒服的,等完事了,姐姐给你一个大红包!!” “滚!” 我几步走到房门口说:“我回观音庙还有事。” “对了,观音庙的地牢还挖吗?” “先不急。林轻盈不是向绿林江湖上散消息,说观音庙里有宝贝吗?就让绿林江湖上的人先试试水,看看地牢里有什么危险再说。”我打开房门正准备出去。 柳诗雨说:“你等等,姐姐送你个好东西。” 她起身走进房间。 我疑惑的等了两三分钟,她提着一个精美的包装袋出来,里面装着一个白色的盒子。 我好奇的问:“什么?” “想知道,你自己打开看。”她打着哈欠把我推出门,挥着手说:“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拜拜了您呐!” 我提着袋子,好奇的从酒店出来,一坐进车里,我便忍不住好奇拿出了白色的盒子。 盒子上绣着一朵金色的玫瑰花。 还有一串字母。 我憋了口气打开盒子,里面一条黑色的丁字形状的小布片片。 布料还是温热的,上面粘粘连连的,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有些腥,有些臊,却带着淡淡的异香。 反正我一嗅到,忍不住心跳加速,瞪大了眼珠子。 拿着盒子的手都在发抖。 这个死女人!! 第65章 天生蛊女 我盯着盒子里的东西,腹下热气升腾,心跳的极快。 不敢多看的盖上盒子。 又把盒子塞进了礼品袋。 我坐在车里,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了躁动的情绪。 柳诗雨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她娇滴滴的问:“姐姐送你的东西,你喜欢吗?” “什么东西?还没看。”我听到她的声音,忍不住又一团火起。 柳诗雨声音软糯软糯的问:“你猜姐姐现在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在干什么?” 我跟着她讲的话一想,忍不住想歪了,猛得一个激灵说:“没事我就挂了。” “有事,有事,你等我一会,千万别挂。” 她气喘吁吁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反正鼻息声听得我浑身都不得劲,就像中了春毒似的。 过了几分钟,柳诗雨又说话了,她像紧咬着牙关,难受又快乐的说:“小奇奇,姐姐不行了!” 我听得头皮都要裂开了。 我沉了口气,假装不懂的问:“你到底在干什么?” “泡热水澡啊,水太热,热得我受不了了。”电话里传来了人从水里站起来的声音,她又问:“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你说有事,到底什么事?” “我妈妈出生苗寨,我一出生体内就有一只蛊虫。一旦我动情,我体内的蛊虫就会产卵!蛊卵就寄生在姐姐流出的什么东西里头。”柳诗雨慢慢吞吞的讲着,又说:“姐姐送你的东西,你只能看,千万不要吃喔!!” 蛊虫? 尼玛啊! 这女人居然是天生带蛊的蛊女。天生蛊女最难缠了,从一而终,生不二夫,但背叛她的男人会极惨。 我瞅着副驾的礼品袋,猛打了两个寒颤。 难怪粘粘连连的布料,还带着一股异香。 那上面八成沾了柳诗雨体内那只蛊虫产的卵。 我忍不住暗自庆幸,幸亏刚刚我也就看了看,并没有好奇的用手指蘸一点尝尝什么味道,否则就中招了。 虽然我不怕蛊。想解毒,随时都可以。但喉咙发炎咳嗽,吃药就能好,过程不痛苦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你是蛊女?” “我出生体内就有一只蛊虫,我也没办法。”她咯咯一声轻笑,好奇的追问:“姐姐刚刚泡热水澡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打开姐姐送你的礼物,拿着嗅一嗅,舔一舔?” “没有!” “没有吗?姐姐用尽了手段,你还能忍,你是忍者神龟吗?以后你吃东西的时候,小心一些!!!”柳诗雨咬牙切齿的挂断了电话。 我听着电话盲音,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这娘们是看上我了? 始乱终弃一个天生蛊女,我想想都感觉带劲,但无穷无尽的报复,想想又头皮发麻。 惹不起,惹不起。 我回到观音庙。 小智可穿着一件小僧袍,拿着比她人还高的竹扫把,在扫寺庙院门外的小广场。 她看到我回来,欣喜的跑了几步,又猛的停下脚步说:“祖哥哥,你回来了。 看到她强行忍下欣喜的模样,我没来得有些心塞,快步走过去说:“你怎么还在扫地?” “静音师父说,你得罪了茅山木道人,又得罪了津门卫纸人张家,师父担心你分/身乏术,准备等你这边的事忙完得空了,她再跟我一起回老家。反正我报仇,不差这一月两月的。”小智可板着一张可可爱爱的小脸蛋,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静音留在我身边,就会受我的约束。 我估计静音恨不得立刻带着小智可离开我,山高皇帝远,逍遥快活吧?静音会为我着想? 这八成是小智可做出的决定。 我看着小智可说:“那好,等我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我们把你师父留在上京,我陪你回老家报仇。” “啊?”小智可仰着小脑袋,惊愣的反应过来。她紧张的左右看了两眼说:“喔,好,我煮好了稀饭在饭堂的桌上,我已经吃过了,住持爷爷在吃。你没吃的,也去吃。” “那行。” 我拍了一下她肩膀上的灰尘,笑着走进了院门。 走到饭堂大门口,我便瞧见住持愁眉苦脸的坐在桌边,吃着咸菜稀饭。 住持一见到我,便跪到地上磕了个头,哭诉着说:“尊者。张家发话了,如果我三天之内,不交出九节紫竹,还有墨玉八卦,张家就要了小僧的狗命。” “放心,你死不了。” 我走到桌边坐下,让住持起来说话。 住持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又说:“东城梁九爷的两个门生,昨晚一个在院外自杀了,一个发疯了,梁九爷也让我给个交代,否则让我开车小心一点。” “放心,你说的这个梁九爷一定会死在你前头。”我瞅着地上的住持,不耐烦的说:“起来。” “唐老爷子的电话打不通了,吴管家的电话也没信号,唐公子也联系不上了。”住持担惊受怕的看着我,还是不肯起来。 我说:“我刚从唐家回来,唐家没事。你要是呆在庙里感觉不安,可以去唐家。对了,去唐家的时候,记得带点儿蔬菜,水果,柴米油盐。” “怎么了?” “唐老爷子闭门潜修,我也不知道那么大的别墅,是每天买菜,还是有存粮!万一联系不上老爷子的人,去的多了,大家没饭吃,那就不好了!”我嘿嘿一笑。 住持偷偷瞄了我一眼,低着头站起来说:“我终究是出家了,唐家,我就不去了。我相信尊者,能护观音庙周全。” 跟我混,还是跟唐家混,这笔账很好算。 唐家能搞定那个什么东城梁九爷,但不见得能搞不定津门卫纸人张。再有就是,他确实出家了,跟我混,符合他眼下的身份。 “那就别喊尊者了,喊陈先生吧!” “是,陈先生。” “嗯,你陪智可去扫地吧!” 第66章 预知未来 住持吃完稀饭,洗了他自己的碗筷,跟智可一同扫起了院子。 我盛了一碗稀饭,坐在像会议桌子一样的桌子旁边,连吃了两大碗稀饭。 因为咸菜,泡萝卜,盐炒枯豌豆的味道极好。 吃完早餐,我洗好了碗筷,到外头对住持说:“桌上那咸菜,酸咸有度,还带着菜叶子原本的味道。泡萝卜,清脆香甜,微辣的感觉恰到好处。盐炒枯豌豆,嚼起来咯嘣咯嘣的,又不是太硬,磨牙一绝。谁做的?” 住持拿着扫把,双手合十,笑着说:“这些吃食是昨日那位叫杜莉的女施带过来的。” 杜莉,那个女儿是极阴之体的贵妇。 我不禁莞尔一笑:“这要再吃到,怕是要去她家泡温泉了?” 就在这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院门被什么东西敲打着,咚咚咚得节奏,跟要把院门给砸开似的。 住持皱着眉头走过去。 打开半扇门,一个满身酒气,提着红酒瓶子的男子,举着酒瓶子往前一个踉跄。 住持反应迅速的退后,抬起竹扫把,把人一架,叉了出去。 “干什么的?”住持脸色不善的眼一瞪。 醉醺醺的男子,三十左右的年纪,名牌衬衣和西裤,皮带,皮鞋,手表,一看都价值不菲。 男子站稳了,掏出了钱夹,打开,露出了好多张银行卡说:“我是来拜佛的,我有钱……” 抽出一张金色的银行卡,往住持身上一扔,报了六个数字,又说:“这是密码,里面有十万块钱,全给你们当香火钱。我要进去,我要烧香。再挡路,我就烧了你们的庙。” 住持把银行卡扔出去,把院门一关。 男子在外头拍着门,大喊:“青丝,青丝,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爱你!” 当我听到青丝这么名字,莫名其妙的看到了一副画面一样的东西。也不是画面,就是一种预知,预感,感觉会是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我稍稍一愣,较有兴趣的看着院门问住持:“庙里有叫青丝的姑娘吗?” “青丝这种名字,八成是夜店姑娘的花名吧!”住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我是在开玩笑,禁不住嘴角直抽。 我说:“要不咱们打个赌,就赌打今天起,咱们庙里会有一个叫青丝的女人。” “这……”住持干咳了几声,瞅着院门问:“像这种为情所困,醉酒跑过来砸门的情况,我还是头一回碰到,先生,您觉着该怎么处理?” “打电话报告相关部门,就说他喝醉了,扬言要砸了观音庙!让相关部门严肃处理,给菩萨一个交代。”我眯眼看着院门。 住持说:“这样是不是有点狠?” “屠刀要是不够狠,佛祖脚都站不稳。”我冷戾的盯着院门,又说:“昨晚东城梁九爷的两个眼线,来这儿一死一疯,这一早又来了一个醉鬼敲门,我不信这是巧合。绿林就要相关部门来揍!你亲自跑一跑上京大的寺庙,说东城梁九爷要烧观音庙。小的寺庙就打个电话,给讲一声。说梁九爷今天敢砸观音庙,明天就有人学梁九爷砸他们的庙,让大家一起找相关部门唠叨一下,请相关部门好好关照一下这个什么九爷。” 住持听到这话,不敢看我的一个激灵,双手合十低着头说:“万一门外那人只是发酒疯,并不是东城九爷的人呢?无凭无据,没人会帮忙。” “我说是,他就是。火烧观音庙这句话,就是东城梁九爷说的,那个梁九爷必须要负责。” 我叫上智可,走向了智可的禅房。 住持按照我讲的去办这件事了。 住持一个上午,带着大门口拍下的监控,跑了一圈大大小小的寺庙。说醉酒男子讲的要火烧观音庙,就是那个东城梁九爷的威胁。 很不凑巧,那个醉酒男子就是在梁九爷开的高级会所里喝了一晚上的酒出来的。那醉鬼嘴里喊的青丝,还是那个会所里的头牌。 因此,各寺庙一起联名,把东城梁九爷给告了。 事情闹大了,东城梁九爷感觉很憋屈,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喝醉酒口出狂言的家伙。 这个东城梁九爷到处找门路,平常跟梁九爷关系不差的人,都不搭理这个东城梁九爷了,只是让这个梁九爷好自为之。 不到中午,梁九爷的高级会所,就被查封了。 这一查,各种龌龊的交易浮出水面,什么买卖商业机密,什么洗钱,什么窝藏罪犯,反正下午两点多,在绿林江湖上能叫上名号的东城梁九爷一干人等,被连根拔起,全被抓了。 相关部门联合行动这么迅速,估计早盯上了这个梁九爷。只是这个梁九爷关系错综复杂,不好乱动。这一回各大寺庙联名告状,这个梁九爷得罪的就不是观音庙了,得罪的是一个庞大的社会群体,梁九爷不死,谁死? 东城梁九爷倒下,引起的关注并不大。 受到关注度最高的是一个花名叫“青丝”的女人。 这女人一下火遍了全网。偏远山村出生,初中毕业,北漂,只有中上的姿色,但年薪一千万,还只是陪酒,聊天,别的都不干。 相关部门一抓到这个女人,就把人送到了观音庙。 相关部门说这个女人没犯法,但晓得上流社会许多成功人士的私人消息。比如谁背着媳妇,养了一个小三。 没有梁九爷罩着,想弄死这女人的人多的去了。 相关部门对住持讲:菩萨慈悲,不会看着这姑娘香消玉损吧? 观音庙拿相关部门当槍使,放倒了梁九爷。相关部门就送来了这个烫手山芋。 住持不想接手,却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 主持给那女人安排了一间客房之后。主持便跑来问我:“先生,您看那名女施主咋办?” “让她呆在寺里洗衣,拖地。等过了风头,送到苏北静寂俺出家!那是她的归宿。” “是,先生。”主持答应一声,恭敬的站着没走。 我问:“怎么?” “那个您一大早是怎么知道她会来的?” “佛曰,不可说!”我一大早听到那个醉酒的男子提到青丝这么名字,就看到了一副画面一样的东西。很玄乎,无法解释。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碰到,可能跟我修的某种术法有关。我也把不准是哪一门术法衍生出来的神通? 我相信以后这种感觉还会再出现。 只能等产生的次数多了,才能知道是什么触发了这种预知的产生? 我在住持面前保持表现的很淡定。事实上,我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看到未来啊! 第67章 逆袭的女人 我一句佛曰不可说,住持忍着好奇退出禅房。 小智可跪坐在禅房茶台边。 长方形的茶台上,摆着两个托盘。 一个托盘里装着活好的泥巴。另一个托盘里堆着一块一块长方体泥块。 她手里捏着泥巴,好奇的抬头问:“祖哥哥,你怎么一早晨就知道那个狐狸精要来的?” 我靠在摇椅上,看了一眼茶台上的泥巴块块,没好气的说:“你打算磨磨唧唧到什么时候才开始练观想?” 小智可活泥巴,捏泥巴,是为了把她观想出来的东西做出来。 做泥塑不单能练观想,对她以后施展别的术法也有帮助。 像我过去练观想,就学会了泥塑和剪纸。我扎林岩小人的时候,就用到了剪纸。 这死丫头中午就开始活泥巴,磨磨唧唧的弄了一个下午,就弄出了几个泥巴块。 我憋了一下午没舍得说她,她居然还有心情好奇? 我的话一说出来,小智可既紧张,又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她可怜巴巴的说:“我……我……我先学雕师父,等把基本功练好了,再……再练观想吧!” “观想要心神合一,你做泥塑就要一直做你观想的东西。从手法生疏到熟练,也是修行观想的一部份,并且很重要。”我认真的看着小智可。 小智可战战兢兢地说:“祖哥哥,我观想出来的是你。要是我刚开始做泥人,手法生疏,做出来的你很丑怎么办?” “我不在乎!”我也是好奇她观想出了一个怎么样的我? 就像我观想出来的三面九眼十八臂观音,是我念杀生心经时凭感觉观想出来的。 凭感觉观想出来的东西,千奇百怪。小智可观想出来的我,是个女的,我都不意外。 我瞅着茶几上的泥块说:“快捏。你今天不捏一个出来,不准睡觉。” “那个祖哥哥,你在这看着,我紧张。”小智可紧抓着衲衣,不好意思的偷瞄了我一眼,又低下了头。 小脸蛋红扑扑的,像打了胭脂似的。 我越发好奇她观想出来的我是什么样了? 我站起来说:“静音,你帮我指导她捏泥巴。” “我不会捏泥巴啊!” 禅房香案那边一个白衣似雪的身影,光脚从三十三厘米高的观音小木雕里走了出来。 静音嘴角含笑,纤纤玉指掐了个法指,一副清净出尘的模样朝我拜了一拜说:“你怎么一早晨就知道那个卖笑的女人要来的?这个问题,我也很好奇。” “你别帮这死丫头转移话题。”我知道静音是帮小智可打马虎眼。 静音说:“你是不是早就认识那个卖笑的狐狸精了?” 小智可低着头,也虎视眈眈的朝我瞄了过来。 我冷眼看向静音说:“你又想关禁闭吗?” “先生,不愿意讲,静音怎敢强问。”静音盘坐到小智可对面又说:“智可,某人专横霸道,咱们师徒俩寄人篱下,只能当受气包了。” 说着,她慢慢闭上波光点点的眼眸,手掐观音静心印。一副敢怒不敢言,她只能靠静心印来保持平静了模样。看起来娇柔可怜,我却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婊气。 我正准备给静音一点好看。小智可跪正了,满脸认真严肃的捏起了泥巴。 看到智可小大人一般的模样,我放弃了关静音禁闭的打算。 我说:“智可,你好好做泥雕。” 我径直走到门口,打开禅房的门,出门,站在走廊带上房门。 我走了没几步,听到了静音和小智可击掌的声音,静音还来了一声:耶! 我恼火的停下脚步。 又听到静音教导小智可说:“术法和神通对于女生来讲,只是底牌。能有靠卖萌,靠撒娇,靠脸,解决的事情,就没必要靠本事。” “别看你师祖刚刚对我冷冰冰的,一副是给你面子的模样,事实上,你师父如果是一个丑八怪,看他给不给面子?” 听到这里,我火冒三丈,已经准备动手了,又听到静音说:“你按照你师祖的话好好捏泥人,练观想。你观想练好了,你师祖开心了,这才是你恃宠而骄的资本,否则你啥也不是。” “师父,我一点也不骄,是你骄。” 听到智可的挤兑声,我本来打算发飙的,哈哈大笑着说:“智可,你是最棒的。某人要是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关某人禁闭。” “偷笑什么?练观想!”静音严厉的声音飘出来,我心情极好的走向了观音大殿。 观音大殿门槛外,站着一个身材妖娆,面带愁容的时髦女子。 女人提着一个包,看到我靠近大殿的门,整个人都绷直了。 这是那个青丝的助理,叫庄婷婷。 我走到观音大殿门口,庄婷婷紧张的喊了一声:“陈先生!” “还跪着替你们梁九爷祈福呢?”我朝大殿内看去,神坛前跪着一个穿着普通衬衣,牛仔裤的女人。 普通的衬衣很朴素,勾勒出来的腰线很不错,但跟门口的庄婷婷一比就逊了三分。 然而,就这样一个背影却很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这就是那个从山村来,初中文凭,北漂,年薪千万的乔大琴,艺名青丝。 庄婷婷小心翼翼的说:“陈先生,梁……梁九爷在上京人脉那么广,是真的倒了吗?” “就因为梁九爷人脉关系广,路子野。相关部门能动手抓梁九爷,就说明相关部门有确凿的证据把梁九爷给钉死。”我迈过门槛走进大殿。 庄婷婷被我打消了最后一分侥幸心理,失魂落魄坐到地上,发起了呆。 我回头看了一眼,走到神坛前上了一炷香。 香在香炉里冒着烟。 我站在乔大琴旁边,看着烟雾说:“乔女士,你知道苏北静寂庵吗?” 跪在地上,闭目祈祷的乔大琴,听到我的问话娇躯一个哆嗦,睁开眼睛,转头,仰面看着我说:“你是谁?你怎么知道静寂庵的?” “你从山村来,初中文凭,北漂,眼下年薪千万,跟静寂庵有关吧?” 我预感到她的归宿,就是她宝相庄严的坐在静寂庵,拿刀给一个小佛塔放血,最后她倒在塔前满眼后悔的断气了。佛塔就是一个骨灰盒。 一个山村出来,只有初中学历的女人,只陪酒聊天,凭什么年薪千万?是那些有钱人都没见过女人?还是混绿林的梁九爷不知道压榨摇钱树,是个好好先生给她开这么高的工资? 这由不得我不怀疑,她的逆袭跟那个佛塔有关。 乔大琴听到我的问话,凶狠的站了起来。又害怕的往后退着。她退到了柱子旁边,紧抱着肩膀,警惕的看着我说:“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那么一座佛塔。”我转身走出了大殿。 我提到佛塔,乔大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惊悚害怕的事情,她下意识的追了一步,想说什么,又把脚缩了回去。 我直接走出了大殿。 这个事情,我稳坐钓鱼台。 她不交出佛塔,往后如果她死在了静寂庵,说明我看到的未来是真的。 如果她交出佛塔,而她没有死,说明我看到的宿命是可以改变的。 对我来讲,她死和不死,都是一个测试。 第68章 小爷一看你就不是人 我吃过晚饭,住在寺庙专门供给香客住宿的一间最大的客房。 小智可捏泥巴,不让我看。 柳诗雨联系过我了,她因为唐家集体失联,忙着趁机捅唐家的阴刀子,打算从唐家割一块肉下来。 林家死了林老爷子,忙着给林老爷子办后事,估计这一两天,也没工夫找我麻烦。 绿林江湖上惦记观音庙地牢的人,因为梁九爷的倒台,都只是像路人一样从观音庙前经过,也没人靠近了查探。 还有津门卫纸人张家,给了住持三天时间,让住持三天内交出九节紫竹和墨玉八卦。可能会来搞出一点事情,逼迫住持就范。 住持提心吊胆的在我这下了大半夜的围棋,也不见动静。 我让住持别担心,住持反而更不安了。 又一把围棋下完,住持提心吊胆的走了。 我一个走极阴之道的无极道士,正常就是晚上练功,办事。 根本睡不着。 我闲着没事研究起了九宫飞星风水秘术和梅花易算。 到了凌晨一点多钟。 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还有微弱的灯光。 我停下研究梅花易算,看向房门。 咚。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乔大琴小声喊:“陈居士睡了吗?” 我走过去打开房门。 乔大琴提着油灯站在走廊,一阵香风从门外吹进来。 香风带着一股婴儿味。 明亮单薄的丝绸睡衣和睡裤,衣领扣的严实,但褂子高高耸起。 褂子到摇摆的位置,风一吹,衣服贴在腰上,又浮起来,腰间显得有些空。 宽松的马裤,由于腚大,裤腿显得有些空,但臀却裹的圆紧。 油灯的光照在丝绸衣服上,若隐若现。 我嗅到她身上飘过来的婴儿味,不禁好奇了起来,她白天都没这股香味,到了晚上怎么会有这种奶香?至于她提的油灯,没什么好意外的。这间观音庙两百多年了,是在原建筑上修缮的。这也是清修之地,房里都是油灯照明。除了澡堂和饭堂有自来水和电,别的位置都没有。 我说:“乔女士,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静寂庵只是我们村附近的一个小庙,连镇上一些人都不晓得那儿有一间尼姑庵,您是怎么知道的?”乔大琴紧憋着呼吸,又惊又怕又好奇的看着我。 “掐指一算,算到的!” 我邀请她进屋坐。 她提着油灯,到小四方桌上放下,她看着我扑哧一笑说:“算到的?” “有什么好笑的?”我不悦的眉头一皱。 乔大琴到桌边坐下,严肃的看着我说:“你知道我出生的村子附近有一座尼姑庵。也知道我平常会给一尊佛塔上香。这说明你了解过我。”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家公子,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扳倒梁九爷?但你为我费尽周折扳倒梁九爷,又让相关部门把我送过来,我虽然心里感觉有些凄凉,但也挺感动的。” 她严肃的说着,解开了领口两颗扣子,拿手朝里头扇了两下风说:“这大热天的没空调,也没电扇,真受不了。” 我看了一眼她冒着细汗的领口,对于她的话,我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 她一条胳膊往小四方桌边一杵,脸蛋靠着白皙的手臂,歪坐着微翘勾起了一抹媚笑我往后挪了一下凳子,拍了一下我的大腿。 她看到我的动作,站起来,转头看了一眼敞开的房门说:“我去关门。” “大半夜的,关什么门。” “万一住持,还有我的助理,他俩见到这边有亮,走过来瞧见了不好。”乔大琴为难的看了我一眼。 “有什么不好的?如果住持来了,就让他看呗,看他会不会忍不住破戒?”我瞅着她线条不错的身段,又说:“如果你助理来了,三个人一起玩也行!” 她因为我毫不避讳的打量,为难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瞅了一眼她高耸的褂子说:“我不喜欢扭捏的女人。” 乔大琴轻轻咬了一下嘴唇,深吸了一口气,走过来,侧坐到我膝盖上。 我拦腰一楼,凑到她脖子口,嗅了几下婴儿味,笑眯眯的说:“你不是只赔喝酒和聊天吗?这送货上门算什么?” “我一个村里来的乡下女人,又没什么文化,凭运气混到这个地步,也是费劲了心机。这一次,梁九爷倒台,我也是累了,厌倦了勾心斗角的日子。”乔大琴像没骨头似的半靠着我,她转脸看了我一眼说:“像你这种大家公子,不就是我们这种村姑梦寐以求的男人吗?即便是当小三,那也是一飞冲天。” “我要不是什么大家公子呢?” “我出生在苏北一个很偏远的村子,那座尼姑庵罕有人至。我小时候家里穷,姊妹多,家人把我放在那去寄养到了上小学。这个事情由于村子开发搬迁,知道的人也不多了,你能查到静寂庵,说明有心了。能扳倒梁九爷,说明有能耐。”她转过脸,呼吸厚重的看了我一眼说:“就你这年纪,不是大家公子,你怎么做到的?” 对于她的话,我并没有理会,鼻子凑到她脖子两边,反复嗅起了那股婴儿般的香味。 她一把挽住我的脖子,望着仰着脸,闭上了眼睛。 我张嘴一口咬在她脖子上,咬破了皮。她疼的一声痛哼,浑身紧绷的推开我,站起来退后了打大米,看样子想发火,又娇滴滴的说:“你把我咬疼了!!” “你真的知道疼吗?” 我眯眼发笑的看着她。 她猛的一愣,反应过来,摸着脖子被我啃了一口的位置,疼吸着凉气说:“你属狼狗的吗?” “你真知道疼吗?”我再次问了一遍。 她脸上的媚态收敛,警惕无比的盯着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你大半夜来找我,应该我问你是什么东西?找我有什么目的吧?”我也不晓得这个乔大琴有什么问题,反正她白天身上没有婴儿香,这大半夜的有了,肯定有问题。 她警惕的观察了我一会说:“我叫乔大琴,今年二十五岁,从苏北农村来上京想要出人投地,不想留在村里随便找个人嫁了。生娃养娃,在厂里上一辈子班。你不想要我就算了,何必戏弄人?” “你是人吗?小爷一眼就看出你是一个妖孽!” 我口吐佛门六字真言,蹦起来朝她咽喉一拳打了过去。 第69章 这女人很古怪 我一拳打出去。 动作迅速,角度刁钻。 乔大琴吓得脚下一滑,摔坐在地,惊险的躲来了打她喉咙的一拳。 我紧跟着一脚踢向了她的脑袋。 她慌乱的往后一缩,花容失色的朝门口爬了过去。 我追着一脚踩在她背上,她被踩趴在青砖铺垫的地面,痛苦的像个乌龟反手胡乱拍打。 我挪开脚,她哭着翻身过来,要反击。 我一脚踹在他肩膀上,把她蹬翻,紧跟着一脚踩着她的胸,冷戾的盯着她说:“别动,否则我踩死你。” 这女人有问题,有大问题。 首先佛门六字真言对她没有一点效果,仿佛她并没有中邪,只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一般。 其次是我的反应速度远超一般人。我开头那一拳她摔倒躲开了,算她侥幸。但我对着她脑袋的一脚,她的反应能力远了普通人。不是专业格斗练家子,根本没那个反应速度。 打脖子和踢脑袋是致命的打击,她躲开了。 接下来两脚,不致命,她没有躲开。 她是装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盯着她梨花带雨的脸,琢磨着她的古怪。 她抓着我的脚腕,满脸痛苦的想要挪开我踩在她胸上的脚。 “说,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我收回踩她的脚,她爬起来就往外跑。 我也没追,转身走向小四方桌说:“你敢跑出门槛,就死!” 她一只脚迈过了门槛的脚步,猛得止住了。 她两腿打着摆子,痛恨的看着我,哭着大喊:“我哪里招惹你了?你要这样对我?” 大半夜的很静。 她的哭喊声回荡在观音庙。 但没有人过来。 我坐在桌边说:“你喊啊,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老实的过来,回答我的问题。” 她朝门外看了几眼,又看了我一眼,无力的软坐到门槛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一茶杯砸过去。 砰的一声,茶杯在她脚边砸烂。 她一个哆嗦,连忙捂嘴了口鼻。 我说:“过来,回答我的问题。” 她强忍着抽泣,扶着门框发抖的站起来。 低着头,头发披散在脸颊旁边。 一张微圆的瓜子脸上布满了泪滴,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慢慢走到我一米开外停下,又受惊的退了两步。 我倒了一杯水,慢慢喝着问:“你身上白天没有婴儿香,怎么一到晚上就有了?” “我……我……我也不知道,打我初中来亲戚之后,一到天黑就会散发奶香。天刚黑的时候还嗅不到,随着越来越深,就越来越浓。晚上十二点,最浓。十二点一过,又会慢慢变淡,天一亮又没了。” 她低着头,躲着着紧夹着膝盖和胳膊。 我一直认真的注意着她的反应,看起来并不像是说谎。 我又说:“你的反应速度怎么那么快?” “反应速度?”她惊愣的抬起头,又连忙低下了头。 我冷厉的盯着她的眼睛说:“我一拳打向你的喉咙,你摔倒躲开了,算你侥幸。我紧跟着一脚踢向你的脑袋,你又躲开了。你的反应速度,远超了一般的练家子,还在这跟我演?有意思吗?” 她惊骇的张着嘴巴,满眼的茫然。 这种茫然,就算是专业的演员都演不出来。 我转着茶杯对她的古怪更好奇了。 她反应过来,看着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哭着说:“你是不是喜欢重口味的?我……我……我可以慢慢适应配合你,但我真的一下适应不了。” “嗯?”我没明白她的意思,疑惑的说:“你想到了什么?直说!” 她两条腿打弹的看了我一眼,闭着眼睛说:“你是不是一个私生子?不受家里重视,所以心理扭曲,喜欢重口味的玩法。” 听到这个话,我忍不住嘴角直抽。这娘们脑子里装的不是大家公子,就是私生子,还有当小三这些东西,我懒得跟她扯犊子,直接了当的问:“你那个佛塔是哪里来的?” 提到佛塔,她紧张又警惕的瞄了我一眼,就像我会抢她的东西一般。 我说:“放心,我不要你的东西,只是好奇。” “我……我刚到上京的时候,刷盘子,当服务员,听有钱的顾客聊天,说她去暹罗国请了个佛牌,运气变得特别好,赚了很多钱。我无意中记下了这件事,一次回老家,去静寂庵看老师父,记起了这件事。我小时候在庵里长大,知道庵后面一个封禁的浮屠里放着一尊佛塔。”她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害怕的事情,猛打了几个哆嗦,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就把佛塔偷了出来。” 浮屠就是坟屋。禅师死了,放在一口缸里烂,烂几年了,用坛子把骨头装好,再把坛子放在一个塔状的小房子里,这就是浮屠。 小佛塔其实也是坟。是禅师死了,把尸体烧成灰,骨灰装到一个小金塔里,放在佛前供奉佛。 捡骨葬,浮屠装金坛。 火葬,小金塔装骨灰。 也就是说浮屠和小金塔,其实都是坟。 一个坟里套着另一个坟? 这尼玛!! 我好奇的看着乔大琴问:“你偷小佛塔的时候,遇到什么怪事没有?” “没有。”乔大琴连忙摇头摆手。 我说:“那你害怕什么?” “就是怕。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害怕。我偷小佛塔是下午一点多钟,等庵里老师父都午休了,我去偷的小佛塔。浮屠一打开,我就感觉手脚发冷,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那种感觉太深刻了,我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她紧夹着膝盖,反复的搓着双手,深吸了一口气又说:“我把佛塔偷出来,带到上京,就按照别个养佛牌那样供奉了起来。我供奉了小佛塔没半个月,饭店经理介绍到了一个高级会所,也是当服务员,但工资涨了许多。” “本来我是一个服务员,但好多顾客喜欢跟我聊天,公司就让我进了业务部。” “在业务部受到老员工排挤,我就跟佛塔讲,要那个人不得好死,结果排挤我的那个人,没两天被车撞死了。我也吓的不敢在那上班了,就跳槽了一个位置。” 乔大琴低着头,讲着,讲着,整个人都绷直了。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看着令人毛骨悚然。 我禁不住也是心脏一抽。 她突然抬起来脑袋,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像睡着了一般面对着我说:“你是在找我吗?” 第70章 纸人抬纸棺 她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一般的问话,吓了我一大跳。 我下意识的观想三面九眼十八臂观音,用冥言念叨:唵、嘛、呢、叭、咪、吽。 “啊!” 佛门六子真言一出,乔大琴闭着眼睛一声惨叫,她直挺挺的站着,却又像睡着了突然惊醒,睁开了眼睛。 她醒来往前一个踉跄朝我摔过来。 我一巴掌过去,抽在她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 她转着圈摔坐在地,额头豆大的汗珠,唰唰往外冒着。 身上也是香汗淋漓,眨眼出了满身热汗,把睡衣都沾在了身上。 这一身热汗,就是这一眨眼产生了。 她大口喘气的反应过来,惊悚的左顾右盼,紧抱着双肩,缩成了一团。 我好奇的问:“你刚刚怎么了?” “我……我……我是不是又梦游了?”乔大琴慌乱的爬起来,提着凉水壶,仰头就灌。 她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凉水。 又提着冷水壶,从她头顶往下淋了起来。 哗啦啦的水柱落在她的头发上,沿着头发,脖子,流过睡衣。 她因为刚出了一身汗,这一淋凉水,打着寒颤,甩着脑袋。 惊悚,恐慌,暴躁,害怕,无助……各种复杂的情绪纠缠在一起,这根本演不出来。 等她逐渐镇定下来,她抹着脸上的水,紧张又欣喜的看着我说:“你不怕我?” “怕你?我为什么要怕你?” “你真不怕我?”她紧张又欣喜的再次问了一遍。 我说:“你看我像怕你的样子吗?” “那个……你真不怕我?” 她反复的追问把我问烦了。我看着她打湿的睡衣,衣服都快透了,高耸的线条很好看。 我说:“胸不小啊!” “啊!” 她受惊的连忙护着胸,害羞的转身背了过去。 我说:“看你的样子,不是第一次梦游了吧?” “每次……我每次跟男人准备那个什么,都会莫名其妙的睡着,然后梦游。等我清醒,压根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那些男人都吓的对我充满了敬畏,大部份男的都会当场逃跑。有些逃跑的男人,过几天又会充满好奇的回来。这就是我只陪吃饭,聊天,又能赚到很多钱的原因。” “你每次准备跟男人睡觉,就会梦游吗?”我较有兴趣的看着她的后背说:“按照你这么讲,你大晚上跑过来,就是准备梦游吓唬我咯?” “啊,我没有。” 她一个哆嗦,点头又摇头,声音有种做贼心虚的虚。 这娘们知道她接近男人就会梦游,她跑过来,还真是准备拿梦游吓唬我的!! 我瞅着敞开的房门说:“你已经梦游了,但我没吓到,你可以回去了。”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梦游?”她紧张转过身来。似乎因为没吓到我,还挨了揍,就这么走了很不甘心。 “那你知道你为什么梦游吗?”我不屑的瞥了她一眼。 她下意识的摇头,咬了几下嘴唇,不甘心的说:“你莫名其妙的揍了我一顿,今晚我不走了。” 我毫不避讳的盯着高耸的睡衣。 沾着水的明亮色睡衣,勾勒出来的线条特别养眼。 我不看白不看的看了两三秒。她抗住我的注视了,提起桌上的油灯说:“你不留我,我就走了。” 她脚步不稳的跑出房门,一出门口,她看着院子那边,整个人一下绷住了,紧跟着惊恐的一声尖叫:“有……有……鬼啊!”直接吓晕了过去。 我紧跟着几步来到房门口,寺庙院门到大殿中间的空地,八个纸扎人抬着一张血红色的纸棺材。 最前头一个矮小的纸扎人,提着一个灯孔,上面写着主持的法号:悔悟。 一伙纸扎人抬着红着纸棺材,大半夜的在那左摇右晃,看着挺瘆人的。 这八成是津门卫纸人张家来找麻烦了。 我正准备过去灭了这群不请自来的玩意。 然而晕迷倒地的乔大琴突然直挺挺的站了起来,她踮着双脚,脚步飞快的朝一群纸扎人走去。 是走,不是跑。只是两条长腿僵直着,走的频率很快,比奔跑还快。 她冲到纸扎人堆里。 一脚踢翻引路的小纸扎人,一只附体在纸扎人上的小鬼被踢出来。 她伸手一抓,那只小鬼被她抓在手里。 小鬼挣扎着,哀嚎着,惨叫着,被她三口塞进了嘴巴。 她吃掉小鬼的那一幕,很邪门。 当她三口吃掉一只小鬼,一个,两个,三个……一伙小鬼从抬棺材的纸扎人里出来,抛弃纸扎人,跑了个一干二净。 附体在纸扎人上的一群小鬼都跑了,纸扎人东倒西歪,倒了一地。 我紧跟着几步走过去,乔大琴踮着脚,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面对着地上的红色纸棺材,似乎警惕着红纸棺材里的什么东西? 当我走到她跟前,她似乎挺怕我的,直接摔在了地上。 一声痛哼,乔大琴再次像做噩梦惊醒一般,惊醒了过来。 她看到周围倒了一地的纸扎人,恐慌的跳起来,抓着我的胳膊,躲到了我的背后。 她害怕的整个人都在打哆嗦。 我看了她一眼,抖开她抓着我胳膊的手。 她揉着身上摔疼的位置,害怕的看着地上的纸扎人说:“纸扎人怎么会动?这……这都是你打倒的?” “不,这都是你打倒的!” “我?”乔大琴瞪着眼珠子,抱着双臂,哆嗦的厉害。 换谁做了什么事情,等清醒过来,自己却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都会恐慌不安。 未知的恐惧,不会因为时间变长而淡化,只会在内心不断的积累,直到恐惧超过这个人的承受能力,导致这个人发疯。 “对,是你。” 我讲了她从房间出来,被吓晕之后,直挺挺的站起来,踮着脚快步走到纸扎人群中,打烂了纸扎人的事情。眯眼打量着她说:“你还三口吃了一只鬼。” 乔大琴不安的咬着手指头,害怕又欣喜的抓住我的胳膊,再次问:“你不怕我对不对?你也不怕这些东西对不对?你能救我对不对?” 她一连串的询问,不安,恐惧,紧张,期盼……复杂的情绪交/缠在一起,旁人见了都会感觉头皮发麻。。 我说:“我和你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帮你?如果我和你有亲有故,我会嫌弃你是一个麻烦,离你远远的,免得你找我麻烦。所以咱们聊点实际的,我救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求求你救救我,我有钱,我这就回房把银行卡和身份证手机都拿过来,交给你保管。只要你救我,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乔大琴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抓着我的胳膊。 我扫视了她的身段一眼说:“是吗?” 乔大琴慢慢的松开抓我胳膊的手。 看我的眼神发生了一些变化,带着浓浓的期待,还有淡淡的讨好和祈求。 第71章 感知法,俯视三界 面对乔大琴期待讨好的眼神,我又说:“看你以后的表现了,我要是心情好了,说不得会救你。” “谢谢陈居士,谢谢!” 乔大琴听到我的话,手不知道往哪里放的连连感激。 我听着心情很不错,但并没打算管她的事。 还是那句话,如果以后她死在了静寂庵,说明我看到的未来是真的。 如果我最后出手帮她,她没有死,说明我看到的宿命是可以改变的。 对我来讲,她就是一个测试品。 如果她表现的好,我不介意在她临死前,试试看,能不能救她一命。 我眯眼发笑的轻轻一巴掌拍在她臀后。 睡裤紧绷的大腚,挨拍的一半,像装水的气球晃了晃。 她受惊的挪开了两步,紧咬着嘴唇看向了别处。 我瞥了一眼她被凉水淋睡衣说:“去换身衣服吧!” “嗯。” 她轻轻嗯一声,走向了客房那边。 乔大琴一走。 我瞅着禅房那边的黑暗说:“还不出来?” 小智可躲在昏暗中,一根木柱子后头。 她走到我旁边,不开心的瞅着乔大琴走开的方向说:“我不喜欢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泥朔做好了吗?” “做好了一个!”她两只小手放在背后,把藏着的什么东西,揉了揉,一大坨捏坏了的泥雕拿出来。 她把泥雕丢地上,还补了一脚。 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看的出来,小智可是真生气了。 我瞅着红色纸棺材说:“生气归生气。正事归正事情。你不是灵徒吗?我感觉这张棺材不对劲,你能解决不?” 小智可停下脚步回头,带着哽咽的声音冲向厨房那边说:“我去洗个手了就来。” 小智可跑了。 静音忽然出现在了我旁边,她看着小智可离开的方向说:“她爸爸惦记上一个狐狸精,抛弃了她和她妈妈,她一个人流落到上京,你让她报仇有望,她把你当哥哥,当爸爸,当世上仅有的亲人了。你明知道她躲在暗中看着,还逗那个女的。你也真是的,我去看看她。” 静音追了过去。 过了一会,小智可从饭堂那边回来,也不知道静音给她讲了一些什么? 她来到我跟前,低着头捏着衣摆,可怜巴巴的说:“祖哥哥对不起,我惹你生气了。” 可可爱爱的小脸蛋紧绷,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闪烁着委屈。 我有些心疼的拍了一下她的小肩膀,心情瞬间好了起来,笑着说:“我不也惹你生气了吗?咱们扯平了。” “嗯。”小智可用力点了点头,她警惕的朝红纸棺材那边走着说:“我去看看那个棺材。 她一步一步慢慢朝纸棺材那边走着。 我也不知道她成为灵徒之后,拥有哪些本事。我因为担心她的安危,看着她慢慢靠近小棺材,心跳的厉害。 小智可越靠近纸棺材,我越担心。 当小智可走到纸棺材三步开外,忽然,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纸扎人,一起全部站了起来。 躺在地上的棺材,也竖了起来。 小智可下意识的一脚踹向棺材。 纸棺材棺材盖打来,里面一只墨绿色的纸扎人,用手抓着小智可一拉。 小智可被扯进棺材。 棺材盖又盖上了。 我在异变产生的时候,便脚踏无极罡步,手掐法决,默念法咒:破天道,断阴阳,绝两仪,阴极无限,地火风水应赦令,破。 一破道令打出去。 站起来的纸扎人,轰的一声,全部诡异的无火自燃。 我连着几脚踹开带火的纸扎人,可惜已经迟了,小智可已经被那只墨绿色的纸扎人,扯进了棺材。 我忍不住大怒:“纸人张家,我要你们张家绝户,鸡犬不留绝。” 话音未落,轰的一声。 纸扎棺材竹篾破碎,四分五裂的爆炸开。 小智可凌空一米多高,一脚踢开墨绿色的纸扎人。 动作潇洒帅气,并狠辣。 墨绿色的纸扎人被她踢着脑袋了倒飞出去。 只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纸扎人在空中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 她平平稳稳的落到地上,警惕的左顾右盼,她闭着眼睛说:“祖哥哥,你别出手,这只通灵的纸扎人,让我收拾它。” 我见小智可没事,心下一喜。 有本事的扎纸匠,扎出来的纸扎人,能通灵。 通灵的纸扎人,烧给亡者,能让亡者在下面当仆人使唤。 这一只墨绿色的纸扎人阴气极重,堪比厉鬼。也就津门卫纸人张家,能扎出这种纸扎人了。当然材料极其贵重,成功率也低。不谈个人本事,单算成本,就比把一个人逼死,养成厉鬼的成本,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 “好,我相信你能够对付它!” 我虽然担心小智可的安危,但只是担心。我也想看看她的本事。 于是,我盘坐在地,闭上眼睛,手掐观音定印。 观想三面九眼十八臂的观音。 施展了一门感知法。 一尊九丈高的三面观音幻影,浮现在了观音庙上空。 三个脑袋从高空往下望,俯视着整个观音庙。 我闭着眼睛坐在地上,感觉很玄妙的变成了三面九眼十八臂的观音。 这是我结合走阴和观想,创造出的感知法。 走阴就是生魂出体,去办一些事情。但生魂出体有风险,保不准就回不来了。 我集合走阴和观想创造出来的感知法,我取了一个名字叫:俯视三界。 虽然现在还只能感知我周围的一些情况,但我相信这个范围是没有极限的。俯视三界是一种美好的憧憬。 我通过俯视三界这一门术法,感知到了整个观音庙的情况。 消失的墨绿纸扎人,在住持悔悟的房间里。 第72章 丢魂与走阴 院子里产生了这么大的动静。 住持躲在窗户后面,从窗户缝隙惊恐的看着外面的动静,手里的念珠一颗一颗拨动得非常快。 因为我一破道令出去,所有纸扎人起火自燃,烧成了灰烬。小智可被扯进棺材,把棺材打的四分五裂。住持惊骇震撼的在那嘀咕:“智可怎么会有如此本事?” “难道是陈先生教她的?就算是教,也没这么快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一天变得这么厉害吧?” “奇人奇术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揣测,看来陈先生,真是在世尊者,菩萨转世重修。” “看来老衲这一次站队,选择站陈先生这一边,没有站错。说不得只要尽心尽力给陈先生办事,也能习得一点奇门奇术,从此还能踏入奇门江湖,见识一下奇门江湖的神秘莫测。” 主持这样一番嘀咕下来,纸扎人抬棺找上门给他带来的紧张里,又多了几分憧憬和兴奋。 他躲在窗户后头,看着外面。 墨绿色的纸扎人站在他背后半米开外,他却一无所觉。 墨绿色的纸扎人,伸手搭在主持肩膀上。 住持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肩膀,不爽的正要骂人,他猛得意识到了什么,浑身僵直的偏头一看,看到了搭在他肩膀上的纸人手。 住持瞪着眼珠子,惊恐的反应过来,反身一脚踹出去。 纸扎人消失不见了,住持一脚踹了一个空,往前几个踉跄,警惕的左看又看。 而消失的纸扎人则出现在了他背后。 一只纸人手又从背后搭在了住持肩膀上。 住持一胳膊肘往后撞去,惊恐无比的大喊:“陈先生,救我。” 住持这话一喊出来,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小人从主持嘴巴里跑了出来。 小人眨眼变大,变成了体型和模样跟主持一模一样的人,这是住持的生魂。 生魂撒开脚丫子就往前冲。 一头穿过房间的墙,纸扎人紧跟着追了出去。 住持的生魂这一跑,他的身体倒在地上,呼吸均匀,并没有死。 这就是民间常听人讲的,吓丢了魂。 “悔悟,悔悟……” “悔悟……” 悔悟是住持的法号,他的生魂只晓得一个劲的往前跑。 一头冲出了观音庙,在大晚上空荡荡的公园里埋头狂奔,寻着一个声音,一路跑到了路边。 路边停了一辆面包车,车里一个穿着寿衣,带着面纱的女人,抱着一个神龛,摇着铃铛。 住持一头撞进车里,扎进了神龛。 那辆面包车立刻启动,开出去,混进了车流。 我通过感知法,一尊九丈高的观音幻影,横在高空,三面九眼中的一面向下俯视着这一切,并没有阻止。 因为纸人张家抓走住持的生魂,是要寻找九节紫竹和墨玉。等对方提出交易的时候,一网打尽就可以了。 我退出感知法。 盘坐在地,睁开眼睛。 小智可一动不动的站在几米开外。旁边还有另一个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的小智可,左顾右盼着,打量着四周。 我见到两个小智可猛的一怔。 这丫头居然也生魂离体了? 不过她是主动的,属于走阴差。 她看了我一眼,生魂回到肉身。 站在不动的小智可睁开眼睛,有些晕的甩了甩小脑袋。 过了一会,小智可心神稳定下来,她懊恼的龇牙咧嘴,紧捏着一双小拳头说:“祖哥哥对不起,我没用,让那个纸扎人跑了。我……我都没找见它。” “没用?你当走阴是那么容易的吗?” “学习走阴,一开始生魂离体是浑浑噩噩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要在师父的看护下,练个一两年了,才会醒神。” “就算在走阴状态下能够保持清醒,还要学很多东西,比如外出怎么躲避雷电?怎么躲避猫狗?否则一个不好就会生魂受创。不练个十年,别想走阴办事。” “你这一成为灵徒,不单会了走阴,看情况可以直接去办事了。你只是缺乏实战经验而已!” “你没用,你让别人辛辛苦苦练走阴差的人,情何以堪?” “灵徒这种存在,简直……” 我盯着小智可懊恼的小脸蛋,羡慕嫉妒的一顿吐槽。 小智可听了我这一大堆抱怨,不好意思的瞄了我一眼说:“谢谢祖哥哥!” 我安慰好了懊恼的小智可,带着他来到住持的房间外。 房门在里面锁着。 我一脚过去,踹开房门。 住持呼吸均匀的倒在地上。 我过去把人弄醒,住持眼神木讷的坐在地上,脸色没有丝毫的表情。跟板着脸不一样,是看不到任何情绪。 小智可担心的说:“住持丢了魂,变成了这个样子,接下来怎么办?” “他的生魂是被人抓走了。抓走他生魂的人,必有所求,我们等消息就行。你去把乔大琴和她的助理庄婷婷喊过来,让她们照顾住持。” “啊?我不想搭理那两个狐狸精。” “住持丢了魂总得有个人看护。我和你还要去救住持呢,照顾住持的事情,总不能让你师父做吧?”我拍了一下小智可的肩膀,笑着说:“以后让她俩在寺里端茶倒水,扫地烧火,不好吗?” “喔!” 小智可不情不愿的喊来了乔大琴和庄婷婷。 她俩一见到痴呆的住持,浑身不得劲的扭着肩膀,好奇的想问什么,又不敢。 我说:“乔女士,麻烦你看护一下住持。” “住持这是?” “丢魂了!”我讲的随意,但乔大琴和庄婷婷又惊又疑的打了好几个寒噤。 她俩还是想问什么,依旧没敢问。 乔大琴深吸了一口气,把手里的包递过来说:“陈居士,我和婷婷的身份证,银行卡,手机,都放在里面,希望您帮我们暂时保管一下。” 这娘们本来只说把她的这些东西交给我保管,没想到她把庄婷婷的也拿来了。果然,人都是这样,自己跳火坑,也想拉别人一起跳火坑。 我接过包,检查着里面的东西。 乔大琴和庄婷婷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 紧张极了。 我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把包递给小智可,笑着对乔大琴说:“很乖,很自觉,继续保持。住持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照顾住持,有什么需要讲究的吗?” “当小孩子看护这就行。” 把看护人的事情交给了乔大琴,我带着小智可来到我的房间。 我坐到桌边,倒了一杯茶喊:“静音!” 静音忽然出现在旁边的凳子上,仿佛她本来就坐在那一样。 她说:“先生,找我有事?” “你堂堂一只恶煞,别个到你地盘抓走了住持的生魂,你也不管一下?” “你三面九眼十八臂的观音横空,要阻止住持的生魂被抓走,不是轻而易举吗?你自己要放长线钓鱼,却责怪人家!”静音双手合十,一脸清心寡欲不想搭理这些事的模样,看起来清净出尘。可我就是感觉有婊气。 我说:“你留心一下乔大琴和庄婷婷,她们俩如果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就给她们一点教训。” 第73章 纸人张家送来的消息 果然不出我所料,津门卫纸人张家,抓了住持的生魂,便送来了消息。 那是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坐在客房的桌边,拿着一把小刻刀,专注的雕刻着手里的泥人。 我是在练观想,也是要给静音雕一尊通灵的小神像出来。 通灵的小神像,能够让静音附体在上头舒服一点。 忽然,外头传来了咯咯咯的叫声,像小孩子哭。 乍一听像哭,多听两声又似在笑。 我因为雕刻的专注,听到这似哭似笑的声音,也被惊了一下。 我放下手里的泥人。 到一旁的水桶洗了一把手,甩着手从房间出来。 院子里空气清晰,我站在房门口,跟着声音看去,走廊尽头有一团黑影。 声音就是那团黑影发出来的。 我住客房在观音大殿的西边。 一条弯曲的走廊边上有六间客房,我住的是离观音大殿最远的一间客房。那团黑影蹲在走廊另一头,靠近观音大殿的栏杆边上。 咯咯咯的声音,轻轻的飘过来,在安静的寺庙里听着特瘆人。 我警惕着周围,不快不慢的走过去。 因为安静,我脚踩在地上的脚步声,也听的很清晰。 感觉就想有一个人跟在我背后似的。 我一步一步的走到离那团黑影五六米开外,发现蹲在栏杆上的是一直猫头鹰。 一双圆脸顶着绿油油的两个眼睛,转过头来,绿得发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 停下了叫唤。 圆圆的脑袋看起来很可爱,但千万别以为这是什么萌物。 猫头鹰是鹰。 晚上捕猎,没有什么飞行动物,是它的对手。 黑夜里当之无愧的空中霸主。 那锋利的爪子,以及俯冲下来的冲击力,蛇,老鼠都反应不过来。 这玩意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的眼珠子,我不禁产生了一种,它想要扣我眼珠子的错觉。 我警惕着它。 它朝我呜呜呜的叫了两声,跳到地上,拿爪子扒了一下地面的死乌鸦。 我这才注意到,走到尽头地角落,有一只血淋淋的乌鸦。 一看就是被猫头鹰抓死的。 死掉的乌鸦脚上,还有一个细小的竹筒,跟信鸽一般绑在脚上。 猫头鹰又朝我叫了一声,张开翅膀,飞上了观音大殿的屋顶。 我并没有动地上的乌鸦,而是爬上栏杆,看到廊檐边上一处水泥接口,起跳一手手,扒在水泥上,一个借力,翻身上瓦。 站在了走廊的琉璃瓦顶上。 那只猫头鹰蹲在观音大殿的屋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们相互盯了几秒,我见它没有动静,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刚到观音大殿屋檐旁边。 猫头鹰一下站了起来,张开翅膀,盘旋上了高空。 它绕着观音大殿的屋顶转了一圈,又落回了屋顶,拍着翅膀朝我叫了一声。 我好想看懂了它的意思。 观音庙的屋顶是它的地盘,它让我别上去,不然它就不客气了。 不是错觉。 我真感觉出了它表达的意思。 我眼皮直跳,嘴角直抽的喊:“静音!” 静音一下出现在了观音庙的屋顶上,猫头鹰看了静音一眼,习以为常的就当没瞧见一般。 静音说:“二十年前,不是二十三个僧众相惨死在了观音庙吗?这家伙欺负我是厉鬼,碰不到实物,吃了那二十三个人的眼珠子,就通人性了。这二十年来,它越活越精神,在这附近铸了好几个窝。有一个窝就在观音大殿瓦片底下,防雨层上面。” “被它吃掉了眼珠子的十三个人事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全部都受它控制,都依附到了它羽毛上,成为了它的伥鬼。” 静音讲完,晦气的看了一眼猫头鹰说:“我去监督智可捏泥人了!” 静音在屋顶消失。 我盯着那只猫头鹰,禁不住眼皮直跳,嘴角狂抽。 活了二十几年的猫头鹰?还控制了二十三只伥鬼? 为虎作伥听说过,给猫头鹰当伥鬼?抓老鼠?抓蛇吗? 反正一只猫头鹰控制了二十三只鬼,让我感觉很别扭。 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现在静音成为了恶煞,能碰到实体了,也没找这只猫头鹰麻烦。看来她这二十年是跟这只猫头鹰玩出感情了。 反正这只猫头鹰也没攻击我! 我跳下房顶,捡起走道里的死乌鸦。 取下乌鸦脚上的竹筒。 抽出来一看,里面写着一行字:带着九节紫竹和墨玉八卦,到京津老高速死亡路段交易。 没有时间,没有威胁,就是这样一行字。 笔记轻柔,但煞气很重,一看就是女人写的。 我看着字迹,左眼跳了一下,右眼又跳了一下。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因为眼皮跳动,我当即施展梅花易算,算了一下此行的情况。 算出来的结果就是大凶,大吉,生死各半。 我的梅花易算,虽然是个半瓢水,算具体的事情,不怎么准,但算这种大方向,还是挺灵验的。 然而打我五方五鬼搬运术,养出四只凶神之后,几乎就没有遇到过死亡威胁了。 这大凶,大吉,生死各半的结果,禁不住让我兴奋了起来。 有意思,真有意思! 果然不能小瞧了天下奇人,这趟上京算是来对了! 死亡的味道啊,我喜欢,好期待被弄死的感觉啊! “乔大琴,你知道京津老高速死亡路段在哪里吗?”我提着死乌鸦,一刻也等不了的来到观音大殿东边。 东边是禅房,我推开住持禅房的门。 住持憨憨傻傻的蹲地上,拿手指戳着砖头缝。 因为是住持的禅房,有一张卧榻,还有一张坐榻。 坐榻中间有一张围棋坐。 乔大琴和庄婷婷一人一边,躺在坐榻上睡的很熟。 门推开,她俩还没醒,乔大琴一只手放在裤头里面,也不知道她睡着了,这是什么习惯? 我一死乌鸦砸过去。 她俩同时惊醒,睡眼蒙荣的发现死乌鸦,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 乔大琴先镇定了下来,她连忙说:“住持一直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什么异常。” 我再次催问:“你俩知道京津老高速死亡路段在哪里吗?” “您问这个干嘛?”乔大琴好奇的下意识一问。 我说:“我问你话,你知道就回答。不知道就说不知道。” 乔大琴紧张的一个激灵。 一旁的庄婷婷低着头,紧张的偷瞄了我一眼,又连忙低下了头。 乔大琴说:“不知道。”转眼看向了庄婷婷。 庄婷婷也是一脸迷茫。 我懒得跟她俩浪费时间,不爽的骂:“让你俩看护人,你俩在这睡觉。你俩不是在高级会所混的风生水起,接触到的人五花八门,消息灵通吗?问你俩个事情,也都不知道,我要你们干什么?” 她俩被骂的低着头,紧咬着嘴唇,敢怒而不敢言的两眼发红。 我不爽的又说:“废物,看护好住持!”便走了出去。 出门,只听到乔大琴一巴掌抽在了庄婷婷脸上,凶狠的呵斥:“我让你看着点,你怎么睡着了?” “对不起乔姐,昨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我……我……” “要不是我帮你还债,你已经被人送去卖那啥了,这点事都办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 我也没管她俩的事情,走到观音大殿门口,一个电话打给文叔。 文叔也不知道死亡公路,说他帮我打听一下。 我说不用了,又跟文叔聊了几句别的,挂断电话。 我让静音留在寺里,叫上小智可。 小智可戴着假发,穿着t恤,小牛仔和跑鞋,背着一个包,我带着她开着唐胖子给我代步的法拉利。 赶向了唐家。 这种事,还是得问灯姬! 第74章 有心理疾病的心理医生 我载着小智可,一路狂飙,来到西山别墅区。 车开进温榆庄,车速放缓下来。 小智可兴奋的紧抓安全带,稳稳的坐在副驾。 我说:“飙车的感觉怎么样?” “还好!”她一副很淡定的样子,但兴奋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 我说:“你要是不喜欢,下回我就不带你飙车了。” “我没说不喜欢!!”小智可看了我一眼,又被别墅区里的风景吸引了,她板着小脸蛋,眼珠子到处乱瞥,还在那装淡定。 我说:“这里的景色怎么样?” “可以!” “唐胖子见过吧?他家在这有一栋大别墅,花园,游泳池和人工温泉,我们抢两个房间了,以后有空就在住住怎么样?” “抢的话,我觉得不够朋友,还是借住比较好。”小智可说的借,单纯就是问朋友借。 “要是朋友不肯借呢?” “一个大别墅,房间那么多,借住一下又不要他的。他要是不肯借,就不是朋友了。不是朋友就可以抢了。”小智可认真思考了一番,给出了答案。 我又给了她一个大拇指说:“聪明。” 小智可听到我的夸奖,美美的点了点头。 我相信在我的教导下,等小智可长大了一定会有出息。 车开到唐家院门外。 高大的铁门紧闭。 保安室里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肩背挺直的坐在办公桌后面。 脸色像得了重病的人一样的白。 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那,见到我车子到跟前,按了一下开门。 高大的铁门自动打开。 我把车子开进去,大门又缓缓合上了。 从始至终,西装笔挺的年轻人,就按了两下门控,没有一丁点别的反应。 小智可警惕的看着门卫那边说:“这个人中邪了!” 我瞅着一眼寂静无声的院子,看着别墅那边阴云笼罩,煞气冲天,也感觉不对了。 就在这时,一道幽冷的青光,在我和小智可面前亮起来。 灯姬像是撕/裂了空气一般,先是一条黑丝大长腿踩着高跟鞋,穿过空气,紧跟着是开衩极高的紫色旗袍,提着的灯笼,出现在了我和小智可面前。 她一动不动阴冷的盯着我们俩,看了好几秒,机械的扭动了几下白皙的天鹅颈,阴冷的双眼才逐渐出现情绪。 又过了一会,她知书达理的朝我温柔一笑说:“陈先生,您来了?” “你这是什么情况?”我盯着她剪裁精美的青紫色旗袍,还有披肩的斗篷。 她说:“我本来就死于军阀混战时期,我父亲就是驻扎幽州的小军阀。我听多了奇人异士的传闻,向往奇门江湖,任性离家出走,结果到了北平,钱财被骗光,差点受辱。我自己饮弹自尽。因为是自尽,只能在阳间四处游荡,幸亏碰到了贤妃,我才有今日。” “当年骗我的就是绿林中人,唐家是混绿林的,我玩着有些入神了,抱歉!” 灯姬温柔一笑,我看着她的笑容,禁不住打了个寒噤。我搓着胳膊说:“玩的有些入神是什么意思?” “唐老爷子的一群门生,因为联系不上唐老爷子,来了六个。再加上唐老爷子和吴管家,一共八个人。我让他们一个小时讲一个江湖故事我听。现在疯了两个,死了一个,剩下的也快差不多要死了。”灯姬看着别墅那边,抿了一下嘴唇,又说:“您放心,唐老爷子还没疯,还没死。” “这些人的死活我不关心。唐胖子还有他老婆谢飞燕,以及李紫桐怎么样?” “他们中了鬼遮眼,在不同的三个房间里,一直开着衣柜的门,从衣柜里进进出出。想要从房间出来。唐胖子跑了一夜承受不住,晕睡了过去。谢飞燕和李紫桐耐力比较好,跑跑停停,还在努力进出衣柜。”灯姬询问的看着我又说:“李紫桐一直在咒骂你装神弄鬼,让你有本事就弄死她?要给她一点教训吗?” “这才一晚上,如果再过两个白天,一个晚上,她还有力气骂我,我反倒是佩服她了。”我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跟灯姬打听起了正事,我问:“你知道京津老高速死亡路段在哪里吗?” “知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你可以去找一个叫白斩的心理医生。他父亲也是心理医生,因为接待了一个在死亡公路上撞邪的人,莫名其妙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放弃海外的事业回来,跟死亡公路较上劲了,只要那天路上发生奇怪的车祸,他就去研究,想找到她父亲。” “他用着一些从民间听来的驱邪土办法,一次次从死亡公路上活着回来,家里挂满了符咒,佛像,但他却打心眼里不信邪。认为他所遇到的一切,都是他疑心生暗鬼。他一个心理医生,却有着心理疾病,给一群人看着心理疾病。” 灯姬笑着摇了摇头,把那个叫白斩的诊所地址告诉了我。 我叫上小智可坐上法拉利。灯姬说:“那条公路不好走,你开谢飞燕的路虎吧!” 不一会,一个中邪的人拿来了一把车钥匙。 我换上谢飞燕的路虎。灯姬又想起了一个事情说:“那个白斩相信科学,讨厌神神叨叨的人。你找他,最好编个身份,否则他一定不会告诉你死亡公路的讯息的。” 去找白斩的路上,小智可编了一个身份。 说我是他哥哥,父母来上京做生意,失去联系了,一个亲戚说他俩最后走的是死亡公路。 听到小智可编的身份,我笑着说:“人家一门心思跟那条路在较劲,失踪过什么人?人家会不知道?” “那咋办?”小智可喔了一声。 我说:“你就说,你天天做梦,梦到我俩在那条公路上撞车,你连着做了半个月这样的梦。找医生开的药吃了没效,又找了寺庙,听寺庙里的人讲,这个事情可以找他。” “那个白斩,不是不信邪吗?我们说寺庙的人推/荐的,人家会不会不高兴?” “他用着民间驱邪的土办法多次死里逃生,却打心眼里不信邪,认为是他疑心生暗鬼。这是他要坚定科学比玄学高级的信念而已。咱俩投其所好,说寺庙的人搞不定推/荐的他,他会高兴的。懂吧?”我嘿嘿一笑。 小智可眉头紧锁的说:“不懂。我听祖哥哥的,就这么说。” “我相信你能演好。”我和小智可又编了一些细节,确定细节无误之后,我打了白斩的电话,预约好了下午两点半去看诊。 第75章 嘴欠的泼妇 下午两点半,我和小智来到白斩开的心理咨询事务所,所在的写字楼。 坐电梯到了18楼。 整个18楼都被白斩租了下来,我们从出电梯出门,就是宽敞透亮的接待大厅。 大厅中央一个科技感极强的台子,一排光影形成的3d字在台子上方旋转着:白天心理咨询事务所。 大厅里五个打扮或贵气,或时尚,或慵懒的女人,坐在不同的沙发桌旁边,喝茶杯,看杂志,排队等着预约。 两个穿职业装的前台小姐姐,招待着这些人。 其中一个前台小姐姐面带微笑的走过来,笑着说:“您好,我是白天心理咨询事务所的前台,工作号是0052。您这边请。” 说着,前台小姐姐领着我们走到了就近的一张沙发桌旁边。 她拿精美的纸杯子,倒了两杯凉白开说:“您请坐。” 碰到这阵仗,小智可紧张的抓了一下我的衣角。 我拍了一下小智可的肩膀,大刀阔斧的坐下说:“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声音也好听。我听说你们这儿有儿童心理咨询,就带我妹妹过来看看。” 其实我都跟白斩约好了时间,只是离时间还有十来分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撩一下前台也挺好玩的。 前台小姐姐听到我的夸奖,美美一笑,打开桌上一本手册说:“您事先在网上预约过咨询师吗?如果没有的话,上面这几位咨询师,都在海外拿过心理学学士学位。他们的从业经验都在五年以上。您可以看一下他们的介绍,家庭教育咨询,婚恋情感咨询,青少年幼儿心理咨询……这些他们都是专业的,但术业有关攻,他们也是分类专攻,您可以看一下介绍,看要找哪一位咨询师。” 前台小姐姐吐词清晰,节奏把握的很好。语速虽然很快,但就像新闻播音一般,听的清楚明白,还很舒服。 她讲的这些东西,不就是我们村里神婆一个人就包圆了的业务吗。姻缘,事业,家庭,孩子…… 说白了就是现代版的神棍,只是这学历和环境的包装,看起来高级了不是一两个档次。 这白斩还真是科学的干着神棍的活! 我接过手册,翻看了一会,发现首席咨询师白斩没标注价位,别的咨询师一小时五百到三千不等,都有明码标价,白斩那儿就一个简单的介绍,没了。 我好奇的问:“你们这的首席心理咨询师白斩是?” “我们公司是白总全资。虽然有职业经理管理公司,但白总平常依旧有许多繁琐的事情要忙。您如果要预约白总的话,我可以帮您向白总的助理挂个预约,但白总的预约已经排到了一个月以后,您可能要等一段时间。”前台小姐姐抱歉的看了我一眼。 我说:“没关系,我就是问问。” 前台小姐姐笑了一下说:“小朋友,你要喝果汁还是汽水,姐姐给你去拿。果汁都是鲜榨的,姐姐推/荐你喝果汁。” “要钱吗?”小智可警惕的瞄了一眼前台小姐姐。 前台稍稍一愣,反应过来,面对小智可警惕的眼神,前台喜爱的对小智可说:“不要钱的,即便你们不找咨询师,也没关系。” “免得的都是最贵的!”小智可更加警惕了。 前台小姐姐既尴尬,又想笑。因为小智可瓷娃娃一样的模样,实在是太讨喜了。 前台笑着说:“放心好了,免费就是免费的。你平常什么时候有空,想来喝什么饮料都可以,免费。” “那我要两杯苹果汁,我都喝的完。”小智可看了一眼面前的纸杯。 小智可这话一说出来,旁边桌上一个腰圆体胖,面相刁钻的中年妇女,嫌弃的在那边嘀咕:“小小年纪就贪小/便宜,什么样的家庭出什么样的小孩,家教很重要!” 阴阳怪气的嘀咕飘过来。 我站起来,拿起水杯砸过去,把中年妇女砸懵了。 站在一旁的前台小姐姐也吓了一大跳。 大厅等预约的另外四个女士,也一起转头看了过来。 另外一个前台小姐姐连忙去安抚那个嘴欠的女人。 那个中年妇女反应过来,抹着脸上的水,浑身发抖的指着我说:“没教养的野小子,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妹妹才十岁,你骂她,我告你辱骂儿童。”我掏出手机翻了一下。 给柳诗雨一个电话打出去,讲了我碰到的事,直截了当的报了地址,又说:“你帮我叫一个律师过来,一个不认识的泼妇,辱骂十岁的小孩子,给我起诉她。” 我挂断电话。 那个莫名其妙的刁钻妇女,拿着手机僵住了,浑身发抖的看着我。 我对一旁的前台小姐姐说:“我也要两杯苹果汁,我也喝的完!” 前台小姐姐点了点头。 另一个前台小姐姐对那泼妇小声说:“少年人脾气冲,您消消气,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我带您去洗手间处理一下,这边的事情,我们来处理。” 那泼妇看了一眼我和小智可的穿着打扮。 我和小智可穿的不好,也不差,就是几百块钱的衣服。 喊律师那肯定不便宜,不是吗? 那泼妇大声说:“我就在这等着,等着看他喊律师来起诉我。没教养,就是没教养,像没喝过果汁似的,我说错了吗?还律师,我呸,请的起吗?” “我又没要喝你家果汁?人家都说了是免费,我喝两杯怎么了?我喝的完!”小智可紧捏着拳头。 我察觉到了小智可身上的戾气,记起了她会诅咒。诅咒那种东西,靠的就是怨毒。她父亲抛弃了她们母女,她妈妈又让她爸爸的新欢害死了,一个人流落上京,她内心不定积累了多少怨,多少恨。 我不想小智可受内心的怨恨影响,以至于失去快乐。 我赶紧站起来,提起透明像玻璃又不是玻璃的水壶,冲过去,水壶砸那泼妇脑门上。 头破血流。 我退开几步说:“你要报告相关部门的话,就赶快。不报的话,自己滚去医院看头,律师会去找你解决这件事的。别呆在这碍眼。” 小智可见泼妇被砸破了头,身上产生的戾气,逐渐消散。我忍不住暗自松了一口气。 那泼妇捂着头,看着手里的血。血不多,就一点点,她一看到血就惊慌失措的往电梯走,还喊着:“老娘要是有个好歹,你给我等着,等着!” 就在这时候,白天心理咨询事务所的危机公关和法务,两个人脚步轻快的赶了过来。 危机公关跑过去,跟那泼妇说我这边找了那种专门给豪门打遗产官司,给大公司打合同纠纷官司的顶级律师。说那妇人骂别人家小孩子没家教…… 言下之意怕是惹到了豪门子弟。 那泼妇听到这些话,站在电梯口,捂着脑门不敢说话了。 而那个法务来我这边,紧张的介绍了他自己,紧张的说:“秦律师给我们这边打了声招呼,她在赶来的路上。陈先生,您息怒。这就是一个口角,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坏了自己的心情。” 这个什么秦律师我也不认识,估计是柳诗雨找的人了。 从法务提到秦律师三个字的反应来看,这个姓秦的在律师行当,怕也是有名号的人。 我瞅了那个泼妇一眼说:“给我妹妹说对不起,我陪你医药费!” “对……对不起,是我嘴巴不把门。” 听到道歉,小智可板着一张小脸蛋,小手抓着我的一根手指,抓的老紧了。好像生怕我跑了,像她爸爸不要她,母亲也离开了她一般。 那种无形的依恋情绪,令我禁不住内心一颤。 我冲小智可笑了一下。 那泼妇道了歉,嫌弃呆在这丢脸,也害怕被继续算账走进了电梯说:“就破了点小口子,不用赔钱了。” 第76章 假装害怕 这个事情对我来讲,不过是等预约时间到来的一个小插曲。 我到一旁,一个电话给柳诗雨打过去,说麻烦她了,欠她一个人情。 柳诗雨在电话那边呵呵了两声,说她要的不是人情,她要的是我的人。 那勾人的声音,听得我心里直发痒。 我让她别浪,等有机会了我让她趴床上嗷嗷哭。 这娘们,天生蛊女,睡就中蛊。 睡不起,不能睡! 但拿话撩她,我又感觉很兴奋。 我话一说完,心跳极快的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打完电话回到桌边。 0052号前台,给我和小智可上了四杯苹果汁。 前台紧张的说:“陈先生,您想好找哪位咨询师了吗?” “我一早打过白斩的电话,跟他约好了见面。”我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说:“差不多快到点了。” 前台小姐姐听到我的话,眼皮直跳,嘴角抽搐。她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模样,特别有趣。 我笑眯眯的问:“怎么?” “您一来就说跟白总有约,也不会闹出这个误会了。”前台小姐姐说的含蓄。言下之意就是一来说是找白斩的,别人也不敢嘴欠! 我转着手机说:“你叫什么名字?” “您稍等。”前台小姐姐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踩着高跟鞋,走向了吧台。 因为她鞋跟高,又穿着的职业包臀裙。步伐不能走太快,也不能踩太重。 急促中带这优雅的步伐,看起来很养眼。 主要是腿长,臀翘,好看。 我咬着吸管眯眼看着。小智可瞥了我一眼说:“小心长针眼。” “那你就长快点,等你十八岁了,我就只看你。”我盯着前台小姐姐的臀,用力吸了一大口果汁。 小智可气的掐着我的胳膊,就是一扭。 不疼,但她板着小脸,气呼呼的眼神,特别的可爱。 我假装好疼的样子收回目光。 不一会,前台小姐姐从吧台拿来了一张她的名片,紧憋着呼吸递了过来。 我接过名片,看着名片说:“赵紫欣,我初中班里就有两个赵紫欣。” 前台小姐姐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我打开威信,当着她的面按照名片上的电话号码,输入起了电话号码,准备加她好友。 她说:“你可以直接扫名片上的二维码!” “紫欣姐,你认为我眼睛瞎看不到二维码吗?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加你,这才有诚意。一看你就没人追,破坏气氛专业户!”我输入完号码,一个好友申请发过去。 她没好气的一个白眼说:“那姐姐再给你一个表现诚意的机会。今天不通过了,明天你再加。” “我知道错了,开个玩笑。”我瞅向她的手机说:“你就加我一下呗!” “不加。” “我错了。以饮料带酒,给你陪不是了。”我拿起苹果汁,仰头就灌。 青苹果汁,酸酸甜甜的。我假装非常酸的喝完,放下杯子又说:“好姐姐,我真知道错了,你就通过一下呗!” 前台小姐姐不好意思的左右瞄了几眼,紧张的低骂:“你猪吗?酸死你。” 说着,她手微微发抖的通过了我的好友申请。 我和她又闲聊了几句。 白斩的助理,一个三十多岁的气质少妇,面带微笑的朝我们走了过来。 前台小姐姐立刻站正了。 那个助理走到跟前说:“陈先生,您跟我们白总事先约好了,人来了也不给我们白总打个电话。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这是责怪我闹/事。 毕竟我跟白斩又不认识,也就通过一次话而已。派助理过来,也是给足了面子。 所以面子这种东西,从来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争的。 我站起来说:“紫欣姐,我有事先去找白斩了,有空找你玩!” “好,好的。陈先生,您忙。” 前台小姐姐送了我几步。 我带着小智可跟在那个助理,走向了白斩的办公室。 路上,小智可不爽的踢了好几下我的鞋子,我凑到她耳边说:“我喊律师把气出了,比也装了,但我欠了别人一个人情。我不借机撩一个妹子,那不就亏了。我也就撩的玩一下。” “庙里已经有两个骚狐狸精了,你还撩??”小智可偏脸看着别处。 我说:“我和你,还有你静音师父,就算全世界背叛我们,我们之间都不可能出现背叛的。我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不是吗?” “那你还撩!!” “你看,你静音师父是个鬼。你是个小孩子。我也是很无奈的!”我逗了小智可两句,又说:“马上要见到白斩了,要向他打听死亡公路的事情,就全靠你了。” “等我长大了,你再撩的试试看?”小智可生气的瞄了我一眼。 我看到她生气,心情非常不错。 生气总比面无表情装小大人要好。 来到白斩办公室门口。 助理下意识的先搓了一下胳膊,敲了一下门说:“白先生,陈先生来了。” “进!”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出来。 助理扭开门,门刚开一个细缝,就有一股寒气飘了出来。 这空调开的有多大,才会冒寒气? 助理让到一旁,说了一声请。 我推开门走进去。 大夏天的,一个三十左右,穿秋季西装的男子,彬彬有礼的站在办公桌后面。 他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张公路图,公路弯道曲折,两边树林茂密,山石嶙峋。 图上面还挂了一个佛像的面具。 别的摆设,也让人看了浑身都不得劲。 并且空调吞吐着寒气,跟尼玛进了冷库似的。 我看着他。 他看着小智可的眉心,直截了当的问:“陈先生,你/妹妹真梦到了死亡公路?” “白先生,你办公室的装饰还真别致。我想,我妹妹的情况,我再去找别的心理医生咨询一下。”我一副觉得他古怪的模样,牵着小智可就准备走。 他说:“你们看过了医生,也到寺庙找过高僧。如果还有别的办法,也不会来找我了。” “你能让我妹妹不做噩梦吗?”我惊悚的瞄了一眼小智可的眉心,又说:“她打做噩梦起,眉心就长出了这个痕迹。开始很模糊,慢慢的一天比一天深,过了大概一个星期就长成了现在这样。” 演别的我不行,但演惊悚和恐惧,我谁都不服,就服我自己。 我一副努力克制不安的模样换了一口呼吸,警惕又期待的看着白斩说:“你知道这个印记是怎么回事吗?她一连半个月,每天都做同一个梦,梦到我和她在死亡公路上出车祸……” 我一副说不下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模样,紧张不安的盯着白斩。 白斩眉头紧皱的盯着小智可的眉心,他说:“你/妹妹眉心的印记是什么?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天天做同一个噩梦?我也不知道。但我对死亡公路极熟,我可以陪你们一起去找小朋友梦里出车祸的地方。” “去找梦到的地方?”我迟疑不定的考虑着。 白斩走出来倒了两杯热水,放到茶几上说:“要想解决你/妹妹的问题,我只想到了一个办法直面恐惧,克服恐惧,战胜恐惧。你考一下我的提议!” 我捧着热水,坐在茶几边,陷入了沉思。 去,还是不去? 要装普通人演戏,去,还是不去?必须得是一个心理上的坎。 白斩在一旁耐心的坐着,过了一会,他说:“你应该了解过我,我父亲在那条公路上失踪,与死亡公路有关的神秘事件,我都想要了解。相信我,那条路没有司机们传的那么邪乎。” 听到白斩的宽慰,我更加的迟疑不定了,转眼看了看小智可,紧咬着牙关准备说去,话到嘴边,又泄了口气。 我拿起手里的水杯,吹着热水,轻轻喝了一口。 这一口水,很重要。表示我被吓慌了,对白斩没警惕了,都不怕他在水里加作料,对他产生了信任。 白斩等我喝了半杯水说:“世上有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但一定不是鬼鬼怪怪,都只是我们不了解而已。” 我听到科学两个字,一副下意识的模样放松了好些,看着他问:“请……请您帮忙一起找梦到的位置,多少钱?” “一万。” “好,好,小钱。”我立刻转账给他。装就要装全套,但拿了小爷的钱,就必须把小爷保护好了喔! 第77章 出发上路 我转了一万块钱给白斩。 白斩收了钱。 他干脆利落的说他准备一下,晚上我们去死亡公路找小智可梦到的位置。 他表现的很镇定,只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佛像面具。 办公桌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张公路图,公路图上挂着佛像面具。就是那种很普通的佛像脸,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起来扭曲,阴森,好像佛像面具是活的一般,给人一种心里发麻的感觉。 白斩提到去闯死亡公路,下意识的看过去,明显是找佛像面具来安抚内心的不安。 我假装惊疑不定的说:“为什么晚上去找我妹妹梦到的位置?白天去不可以吗?” “你一早跟我通话说你/妹妹做的噩梦,醒来只记得那是老京津公路,你们开着车,每次都是看到一个纸扎人,然后就翻车了。我们大白天的过去,不可能帮你/妹妹找到类似噩梦里的感觉。”白斩看着小智可。 小智可面无表情的说:“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我都无所谓,我不怕。” 十来岁的小女孩,连做了半个月噩梦,却特别的淡定。 这很反常。 正因为这个反常,白斩对我们瞎编的事情更加相信了。 白斩说:“放心,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那条公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通车,在九十年代末短短不到十年,便出了两千多起车祸。受伤上千人,死了两百多人。到了新世纪各种去津门卫的高速,高架修起来,那条老公路逐渐荒废,只有一些为了节约过路费的货车司机才跑。 依然是事故频发,不到五十公里长的路段,每年最少发生二十起交通事故。有一半的事故会死人。 跑车拉客的师傅,提到这条路都是心有余悸。都在一开始就讲好了,如果走那条路,要比打表的车费贵三倍,否则不去。 总之,那条路很邪门。 津门卫纸人张家约我去那条路,怕是想借这条路凶路,要我好看。 我的钱是那么好赚的吗? 一万啊,据说去津门卫可以泡十次高级澡堂子了!! 我紧张的说:“斩哥,我相信你。” 接下来,白斩带我和小智可去他家准备了许多东西。 他家是个将近两百平方的大平层,大白天的窗帘紧闭,屋里灯光暗淡,空调开的很冷。 就算冷气很大,还是能嗅到一股霉味。 也不知道多少天没开窗帘了。 屋里到处挂的是佛像,符咒,串珠,桃木剑这些东西。 茶几上散乱堆积的全是死亡公路的照片,以及写写画画的纸张。 呆在他家的时候,我紧握着小智可的手,表现的很拘谨。 白斩准备的东西很杂。 电筒,匕首,绳子,医药包。 军用对讲机,说是万一大家失散了,可能碰到磁场混乱,手机信号出问题,大家彼此联系不上,可以用对讲机。 再有护身符,他就给了我和小智可每人三个。 做好了这些准备工作,他还通知了两个帮手。 一个是探险女主播,两年前账号粉丝五十几万,主播名叫鬼见愁,人称愁姐。 过去她靠死亡公路赚流量,总跟所有粉丝说,不跟任何粉丝线下见面的。一个有钱的粉丝路过她开播的地点,那粉丝一年打赏了她三百多万,她看在大金主的份上,让助手开车去接那个有钱的粉丝。结果助手在去的路上,开车撞进了路边的乱石堆。 助手死了,她一直过不了心里的坎,也不当主播了。专行当瑜伽教练之余,就带人在死亡公路上探险。 还有一个东北出生的男人,叫马军。说祖上六代都是出马仙,开的是黄仙堂口。据说他爷爷在他们县里很有名,到他们县只要一问就知道。 这个马军就是白斩的好基友,兼狗腿子。 “愁姐,马军,你俩各自开车,在后头垫后。我在前面探路。陈少爷,你开车跟着我。” 下午七点多钟,四辆车停靠在进死亡公路的收费站外面。 这个收费站早就拆了,只是一个空亭子。偶尔管制时期,会有人驻扎。 白斩凝视着前方的入口,讲了他的安排。 被喊瞅姐的女人,带来了一个男人。马军也带来了一个女人。 他俩弄得跟出来玩一样,我示意白斩到一旁说:“斩哥,我喊你来帮忙找我妹妹做噩梦的地点,不是来郊游的。他俩一个带男的,一个带女的,这是要在死亡公路上干什么?震车吗?” “陈少爷,你体谅一下,大家长了嘴巴都要吃饭。他俩带人出来探险,也是赚钱的。”白斩看了那边一眼,又说:“愁姐是专业的探险家。马军独到的一些本事。万一碰到什么科学暂时无法解释的事情,我和他俩联手,更加安全。” “这……斩哥,我妹妹因为这事都跑去寺庙把头发剃了,拜了一个高僧为师。可是还是做噩梦。这个事情带人玩,不好吧?”我吱吱呜呜的看着那边。 跟愁姐一起来的男子,叫钱子轩,出生鹏城,在上京读大学。 他t恤,牛仔裤,运动鞋都是单件超过了三千块的名牌。 看谈吐气质,就是出生一个商人家庭,在鹏城那种一块砖砸下去都是富豪的地方,估计就是发了一些拆迁的财,有了资本做点贸易生意什么的。 跟林岩,唐胖子,赵麒麟,赵航空这种世家子弟相比,这个赵子轩真不算。 钱子轩叼着一根烟说:“什么陈少爷,叽叽歪歪的真麻烦!” 跟马军一起来的女人,玩着她精美的指甲壳说:“到底走不走了?我还要在十二点,体验最凶的丁字路口呢?那地都快到津门卫了。我总不能前面三个凶险的位置,不看一看,不拍个视频,直接就过去吧?” 愁姐和马军也跟着喊了一声斩哥。 白斩朝我看过来说:“陈少爷,他俩带人玩收费都是三万起步。我收你一万块钱,就是诚心帮你解决你/妹的情况。你也别让我难做。” “斩哥,我听你的。”我不情不愿的坐进我开来的车。 车门关上,小智可坐在副驾说:“祖哥哥,要不要给他们一点教训?” “我们是有事情求白斩帮忙解决的普通人,人在屋檐下,要学会低头。”我眯着眼睛,跟着前头白斩的车,点火启动。 四辆车开起开,白斩发了一个群聊过来。 我接通群聊之前,再次嘱咐小智可说:“记住我们现在是普通人,是需要他们保护的普通人。遇到麻烦,我们负责害怕就可以了。” “嗯!”小智可紧张的点头。 我笑了一下,接通了群聊。 第78章 坏掉的货车 白斩等人在群里都开了视频。 我只是连上了语音,没开摄像头。 跟马军来的那个女人,叫冯妙妙。她拿镜子涂着口红,见我没开摄像头不悦的说:“那个谁,大家都开着视频,你怎么不开摄像头?” 我认真开着车,听到这女人不满的责问,我冰冷的看了一眼手机桌面,什么也没说。 因为我没说话,那女人不屑的哼了一声:“装什么装!” 叫钱子轩的大学生说:“妙妙姐,他那路虎的内饰一看就是女人的车,估计是他妈妈/的。你跟一个没断奶的小子计较什么?” 白斩干咳了一嗓子。 愁姐转移话题说:“接下来的路段有些颠簸,你们玩手机的,把东西拿稳了,免得掉地上。” “说谁呢?”冯妙妙涂着口红,不悦的拿口红对着摄像头,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愁姐说:“说你呢!你要当这是休闲,我劝你赶紧回去。” “小婊砸,你再说一遍?”冯妙妙火大的合上了化妆镜,转头看着她旁边开车的马军说:“我给你那么多钱,就是出来玩的,出来冒险的,你们这是什么态度?” 马军陪笑着说:“愁姐,大家都是朋友,给我点面子。” “马军,你带的人,你看好。像她这样如果真遇到什么状况……” “我说刘兰花,我喊你一声愁姐是给你面子。别真当你是一个姐了!” “要不是给白斩面子?你一个神棍,你以为我会拿正眼看你。” 视频群聊里吵成了一团。白斩说:“不想一起,就各走各的路。如果要抱团,就都收敛一点。” 吵闹的群里安静了下来。 马军说:“斩哥,我听你的。” “白斩,大家一起就是为了一个照应,安全。”愁姐也表态了。 愁姐,马军,白斩的配合一看就是套路。为的是给白斩立威,替白斩在这个临时团队里竖立起威望。 我琢磨着三个人的反应,暗自学了一招。 群里安静下来,白斩又说:“再往前五公里,就到蛇形路了,弯道多,在转弯的时候,你们都打起精神来。” 提到蛇形路,钱子轩和冯妙妙不约而同的紧张了起来。 冯妙妙憋着呼吸说:“我听别人讲,有人在蛇形路那一段碰到过鬼站在路边招手,是真的吗?” “这个……我女神喜欢稀奇古怪的事情,我专门找出车祸的人打听过。我找到出事的两个师傅,他们绝口不提。我花了三千多块钱,给他们买礼物,才从那两个家属口里得知的消息。” “一个是远远的看到路边站了一个人,等车开近一点却又没人了。过了一个弯,又远远的看到前面有个人。那东西连着几次弄了他几次,过了蛇形路最后一道弯,那师傅刚松一口气,一个人影站到了车前头。师傅受惊的一脚刹车下去,就翻车了。” “另一个是大早上的雾很厚,路边突然出来了一个人,他以为撞人了,一脚刹车下去,也出了车祸。事发后,车轮子底下,根本没有人。” 钱子轩一口气讲了这么多,从包里翻出了一个摄像机。 播放起了他拍摄受伤家属跟他讲这两件事的录像。 看家属的讲解,家属也是半信半疑。但躺病床上的事故患者那种心有余悸,恐慌的情绪,让人一看就心里发麻。 钱子轩播放完录像,他紧张又兴奋的说:“愁姐,到了蛇形路,我能拍视频吗?我来就是要向我女神证明,我比她那群舔狗都胆大。” “你可以拍,我到时候尽量把车速放慢一点。因为是晚上,路灯,星光交错,路边树木或者别的什么什么东西,有时候会看起来像人。你拍到路边像人的东西,别一惊一乍的。”愁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害怕的事情,轻轻咬了几下嘴唇。 我看的出来,这个女人或许也在路边见到过什么东西,只是她自己不确定,是不是见鬼了? 那个冯妙妙紧张又好奇的说:“刘兰花,不,愁姐。你是不是碰到过什么,给我们讲讲呗!” “也没什么,就是我两年前做直播,第一次探险蛇形路段。我碰到了一辆坏在路边的货车。司机问我借电话打,我没借给他,帮忙叫了一个修车,就跟离开了。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修车的打电话过来问我,说他到了我讲的第一个弯,但并没有看到坏掉的货车。”愁姐讲到这儿,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缓和了一会,又说:“修车的找我要出工费。我就转头找回去,到了地方,真没看到那辆货车。一般货车司机都会些简单的修车,坏在路边的货车肯定不是小毛病,不然,也不会叫修车。” “那辆坏货车不可能开走。可就是不在我碰到的那个位置了。” “因为我当时是直播,观看人数在一万以上,我问有没有人录像?一个录了像的游客,把录像发给我。录像里根本就没有我直播时碰到的货车。” “可是我直播的时候,直播间里一万多游客都看到了。” “有人说录像的人是个托,肯定是录像进行过处理,把货车去掉了。还有人说货车司机也是托,修车的也是托。反正那一场直播,我涨了十万粉丝。” “碰到了这么奇怪的事情,我都没打算再探险这条路了,可是那会我尝到了暴涨十万粉丝的甜头。播了一阵别的探险,又来了这边。” 愁姐讲到这里满脸的懊悔,八成是想到了他那个死去的助理。 如果她第一次撞邪,选择不再触碰这条路。就不会发生后头,她助理出车祸的事了。 她流露出的后悔,惊悚,想要努力克服害怕的模样,看着都让人心悸。 突然,白斩深吸了一开口起说:“前头路边有状况,专注开车,别左顾右盼,也别看车外。” “怎么了?”冯妙妙紧捂着嘴巴发问。 白斩说:“陈少爷,马军,瞅姐,你们注意一点,我要过去了。” 不一会,我看到了前面一辆坏掉的货车停在路边。一个司机拿着扳手,恼火的敲着前头保险杠。 咚!咚!咚! 车的璃隔音效果很好,我的车子从坏掉的货车旁边开过去。 扳手敲击保险杠的声音,清晰的钻进了车里,就像敲在我心坎上一般。 我努力克制着动手的反应,车开过了货车,扳手砸保险杠的声音又没了。 第79章 临时队伍被吓散了伙 我大口喘着粗气,把车从坏货车旁边开过去。 打头开路的白斩,紧握着方向盘说:“陈少爷,干的漂亮。不要怕,不要慌,保持速度继续往前开。” 我牙齿打颤的说:“我没怕,我没慌。我一点都不怕,一点都不慌。” 同时我把车开出了之字形。 白斩在视频里喊:“没事的。你已经过来了,不要慌。千万不要慌!!” 我慢慢把车子开稳说:“我……我……我没事。” “没事就好!”白斩松了一大口气。 小智可在副驾看着我,她生怕笑出来了露馅,一把捂住了口鼻。 马军的车在我后方一百多米,他经过大货车的时候,目不斜视的注视着前方。 嘴里含糊不清的在那反复的嘀咕:“黄大爷保佑!” 据说他家是祖传的出马仙,开的是黄仙堂口。他这反复的嘀咕,确实让他镇定了不少。 坐在他副驾的冯妙妙,用力抓着安全带。 一张稍有姿色的脸蛋,吓得一片惨白。 马军的车从坏货车旁边开过来。 开了二十几米远,他满头大汗的一口长气吐出来。 白斩说:“马军,你没事吧?” “斩哥,我没事!”马军一个东北大汉,这声斩哥听起来就像一个女的,听到心爱的男人的关心,流露出的情绪。 情绪是情绪,声音是声音,浑厚的声音又很正常。 我听着感觉很别扭,汗毛都竖起来了。 就在这时,车开在最后的愁姐,经过坏在路边的大货车。 愁姐下意识的一眼看过去,惊恐的一脚油门下去,车向离弦的箭往前冲了起来。 白斩着急的大喊:“货车司机找替身,只会找开货车的。你镇定点。” 因为白斩的大喊,愁姐惊醒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又一脚刹车下去。 车子侧翻起来,又落下去,一个旋转,车在路面转了差不多三百六十度。 车从道路的右边,一下转到了左边,最后停在了马路中间。 幸亏,没有汽车经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愁姐的车子停稳,她和钱子轩的手机都震掉在了地面。 从群视频里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愁姐大口喘着气。钱子轩大喊着:“不玩了,不玩了,我要回去。” 混乱,惊慌,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惊叫,听着就让人很不安。 白斩大吼着:“不想死,就别乱动!” 因为白斩的大吼,钱子轩的喊声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愁姐气喘吁吁的说:“没事,人都没事。” 她找到手机,摄像头对着她车里照了一圈。 白斩和马军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愁姐调节了一下情绪,试着点了一下火,车子开起来。 她说:“有惊无险,有惊无险,没事,没事!” 大家继续上路,在距离碰到货车三百多米的位置,白斩的车缓缓在路边停下。 他点了一根烟说:“大家碰头商量一下,是回去?还是继续往前走?” 我把车开到跟前,在他的车尾五米外,停下车子。 我坐在车里,看着前面的车,发抖的紧握着方向盘。 过了一会,马军和愁姐的车相继过来,停下。 白斩下车,走到我车边,敲了一下车窗。 我浑身紧绷的放下车玻璃。 他说:“咋样!” 我说:“还好!”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你这么稳。没事了,下来走两步。” 白斩走到后头,又跟马军和愁姐聊了几句。 大家相继下车,在路边汇合。 钱子轩紧抱着他的摄像机包说:“我坦白的讲,我花这个钱出来,只是想拍一下死亡公路的视频,回去后给我女神看看,证明我有胆量。但是人吓人,吓死人,刚刚那个货车,是不是你们三个请的托?” 钱子轩这样一说,冯妙妙绣眉紧皱,恼怒的看向马军说:“为什么这个女人一讲完她过去开直播,碰到诡异货车的事情,我们就碰到了一辆坏货车?是不是太巧了?你们坦白讲,这是不是你们合伙编排的节目?” 白斩,马军,愁姐面对两人的质疑,马军说:“冯老师,今天就玩到这吧。我送你回去,把钱退给你。” “什么叫把钱退给我?老娘差那三万块钱吗?”冯妙妙掏出一包精美的女士烟,点上了一根,吐着烟圈说:“我只想知道刚刚那是不是你们安排好的?” 马军直接转账,把三万块钱退给了冯妙妙。 毕竟钱进了一个口袋,再想让人吐出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冯妙妙收到退钱,惊疑不定的怔住了。 马军没再管她,对白斩说:“斩哥,这条路我俩一个月最少跑十次,一年到头也就能遇上两三次怪事。今天不是清明,不是鬼节,也不是阴雨天,今晚这一提到这车,这车就出现了。我琢磨着今晚这个事情不对劲,总感觉会有不好的大事要发生,咱们别往前走了。” 马军警惕的看着公路两头。 愁姐说:“我也感觉不对劲。这个货车司机,我上回见到很朴实的一个人。这一回,她拿着扳手敲保险杠,情绪很不对劲。我琢磨着,也别再往前走了。” 从他俩透露的信息,我差不多可以判断,今晚这条路八成被人动了手脚。导致一提到鬼货车,鬼货车就来了。并且这鬼还反常的暴躁。 愁姐说完,她也把钱退给了钱子轩。 白斩什么也没说把我那一万块钱,也转了过来。 白斩径直走向他的车说:“愁姐,马军,你俩随意。我往前继续看看,万一找到了我父亲失踪的线索了呢?” “斩哥,你等等我!”马军飞快的爬上他的车,他把冯妙妙的包从车里扔出来。 冯妙妙捡着地上的包大骂:“马军,你王八蛋。” “你给我的钱,我不是退给你了吗?”马军启动车子,追着白斩的车,追了上去。 “这是退不退钱的事吗?你把我带到了危险的位置,退钱就不管了,没你们这么办事的!”冯妙妙追着车,跑了十几米,看着车跑远,她气的在公路边上直跳脚。 白斩和马军这一跑,愁姐转头对钱子轩说:“上车,我带你回去。” “好的,好的,愁姐。”钱子轩迅速的爬上了愁姐的车。 愁姐发动车子,调转车头,往来的路开了出去。 我坐进车里。 冯妙妙一个人提着背包,站在路上骂着唐军。 她反应过来,所有人都走了,惊悚的把背包反背到怀里,跑到我车边,轻轻敲了一下车窗。 我放下车窗。 她说:“这个马军和白斩真不是东西,把我们带来这种危险的位置,就不管了。陈小哥,你能载我一起回去吗?” “你之前是怎么嘲笑我的?你还记得吗?” “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对!”冯妙妙左右看了一眼灯敞亮,却一辆车也没有的公路,她着急的两眼发红都快哭了。 我好奇的打量了她一遍,宽大的体恤下头配一件超短牛仔裤。 t恤把人遮盖的严实,但牛仔裤却短的半拉臀都在外头。 由于t恤宽大,不注意看,还以为她就穿了一件体恤,没穿裤子呢? 身材和长相都不差。 我说:“你挺漂亮的。马军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把你给扔下了车?” “你别看马军是个东北大老爷们,看起来挺糙,其实他是个弯的。不然,我一个女的,也不会跟他晚上出来冒险了。”冯妙妙紧接着又补了一句:“你没看到吗?他右耳朵上有一个耳钉。” 弯的? 我也没管别人这些事,对冯妙妙说:“我妹妹天天做噩梦,梦到我和她在这条路上出车祸,我和她来就是找她梦到的位置的!我也打算继续往前走。” “啊?你不怕吗?”冯妙妙一下抱紧了反背在怀里的双肩包。 我看了一眼小智可,一副为了妹妹努力克制着害怕的样子说:“我不怕。” 冯妙妙迟疑不定的说:“你都不怕,我也不怕。我跟你一起往前走,等找到了马军,我非得要他个死基佬好看。” 我打开了车门锁。 冯妙妙拉开后座的门,连连感激的在后座坐好说:“谢谢你,谢谢你。” “有个人一起,我胆子也大一点。”我说着又紧张的瞥了一眼副驾,说:“冯姐姐,你要是发现了我妹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别害怕。她就是撞邪了,我来这就是为了她的事。” “啊?” 冯妙妙紧夹着膝盖,害怕又兴奋的捂着口鼻说:“撞邪?” “白纸三天死,红纸五天死,你要哪张?”小智可抽出两只纸巾,往车后头一递。 手里其中一张白纸诡异的,肉眼可见的变成了血红色。 冯妙妙看着纸巾,浑身紧绷的抬头,发现小智可满脸惨白,脸色白的一点血色也没有。 一颤一颤的哆嗦着,超短牛仔裤口,流出了一座椅的水。 人倒在后座上,吓晕了过去。 小智可收回两张纸,脸色眨眼恢复了正常,嫌弃的说:“就这胆子,还学人出来探险?” “你啥时候学会变脸的?” “我一拜师,我就会了啊!”她特意的挑衅了我一眼。 我看出来了,她是看我跟冯妙妙说话不爽,故意吓冯妙妙的! 我说:“你厉害。” 我下车到后座,检查了一下冯妙妙的鼻息,只是昏迷。 我看着座位上那一滩水,想好心的帮她擦拭一下,顺便研究一下她的神秘禁区长什么样? 但小智可在场,我估计我要是敢研究,小智可能弄死这女人。 因此,我确定她只是昏迷,就懒得管了。 回到驾驶位,我启动车子,开了出去。 第80章 搭车的黑伞 车往前开了没多久,一个弯拐过去。 从导航上看,前边一段路不时一个弯,就像一条弯曲向前爬的蛇。 估计这就是他们之前讲的蛇形路了。 进入蛇形路,小智可好奇的朝路边东张西望,寻找着鬼搭车。 过了两个弯,哪有什么人站在路边招手? 小智可失望的说:“讲好的鬼搭车呢?” “白天莫说人,晚上莫谈鬼。” “莫谈鬼,那你不也提到了鬼吗?” “我不怕啊!”我话音一落,看到前面十几米的路边,一个打着黑伞的女人,站在路灯底下。 女人黑色的衣服,看着就像是裹着一块黑布。 一把黑伞扛在肩头,在路灯的照应下,地面有好几条倒影。 我就当没看见一般,车子从她面前开过去。 过去没多远,前头十几米外的路灯底下,又出现了那个打/黑伞的女人。 我依旧当没看见,再次从她面前开了过去。 一次,两次,三次……打/黑伞的女人一连出现了八次,都只是站在路灯底下,打着伞,没有丝毫反应。 第九次,她站在路灯底下,挥起了手。 我放慢车速,在她面前停车,放下车窗说:“你好,有事吗?” “搭车。”她看了我一眼。 我说:“你这样搭车很吓人的,你知道吗?” “我很多时候走路,开车的人激起路边的水花,会溅我一身,也没人会管我?我走路,我招手,为何要管别人怕不怕?” “上车。” 打/黑伞的女人一晃出现在了后座。她嫌弃后座上有一滩水,伞一挥,晕迷的冯妙妙直挺挺的坐了起来,闭着眼睛收拾干净了座位,靠着一扇门再次倒了下去。 我朝后面看了一眼说:“我叫陈奇,你叫什么?” “太久了,忘了。” “那我叫你黑伞吧!” “记起来了,我叫玄伞。” “呃。”我听到这个名字,没来得一怔,笑着说:“你能讲讲,你怎么在这地方的吗?” 玄伞说:“过去这里要修一座娘娘庙,村里欺负我家人少,选址在我家地里。我爹不同意,被打成内伤而亡。我要去告御状,被人打死,做成了给娘娘打伞的泥像。几十年前庙被拆了,泥像倒在了地里也没人管,后来修路,被埋在了地基下面。天天被人踩,被车扎。” “今日太阳落山没多久,一队纸人抬轿吹吹打打,唢呐声把我给吵醒了。被吵醒的感觉很不好,我出来走走,想找个人消消气。” 讲到消气,她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冷冰冰,阴气森森的似乎想拿我消气。 我背后发麻的问:“纸人抬轿吹唢呐?” “我想找个人消息气!” “你就别找我消气了。我带你去找那队把你吵醒的纸扎人,你拿那队纸扎人消气如何?” “好。如果你在天亮之前,找不到吵醒我的那队纸扎人,我就找你出气。” 玄伞盯着我的眼睛挪开。 接下来,我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车拐过蛇形路,最后一个弯。 我看到白斩和马军的车停在前面。 我放慢车速,把车停在他们旁边,打开车窗问:“你俩这是怎么了?” “你在蛇形路段没碰到什么东西?”白斩心有余悸的喘着大气。 我疑惑的摇头。 马军惊悚的说:“我们过蛇形路段的时候,在路边碰到了一个穿黑衣,打/黑伞的女鬼。你没碰到吗?” “你们是在说我吗?”突然,玄伞出现在了我车顶上。 白斩和马军惊恐的瞪着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车顶。 我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模样,紧张的问:“你俩到底怎么了?” “有……有鬼。你车顶有鬼。”白斩启动车子,恐慌的把车开了出去。 马军紧跟着其后,大喊:“小子,你车上有鬼。有鬼……” 他俩车子飙起来,简直堪比赛车。 我看着他俩飞驰远去的车影,忍不住嘀咕:“开这么快,愿你们好运,千万不要出车祸啊!” “鬼?哪里有鬼?” 后座昏迷不醒的冯妙妙,像做噩梦一般惊醒过来。 她两只手拍打着空气,坐稳了。 又不自在的扭了扭腰肢,低头一瞅,估计是记起了她尿裤子的事情,她脸颊通红的瞪着眼珠子。 她飞快的在座椅上左看右看,夹着膝盖,抱起背包,警惕的看着我说:“座位是你清理的吗?” 紧接着看着副驾的小智可,惊恐的大喊:“下车,停车,我要下车。” 车本来就停着,她语无伦次的样子,就像一个神经病。 我朝车外看了一眼。 冯妙妙瞅着车外又说:“你下去,你下去,我要清理裤子。” “我觉得你穿脏裤子,对你更有好处。”我敲了敲车顶,又说:“我车顶坐了一只鬼,她没找你麻烦,就因为你裤子脏。辟邪。” “看你小小年纪,怎么跟马军那个王八蛋一样喜欢装神弄鬼,满足他一些龌龊低级的想法……” 冯妙妙话音未落,玄伞突兀的出现在了后座,就坐在她旁边。 冯妙妙骂我的话戛然而止,她浑身僵直的扭头,白眼一翻又被吓晕了。 玄伞附体到冯妙妙身上。 “冯妙妙”直挺挺的坐起来,扭动了几下脖子,腰肢,活动了一下手臂说:“谁告诉你脏裤子能辟邪的?我只是嫌弃她脏!” 这算什么? 这就跟我说狗屎有毒,她吃了一口狗屎说:谁说狗屎有毒的?我只是嫌弃狗屎脏,你看,狗屎,没毒! 我嘴角狂抽的启动车子,目不斜视的看着路面。 小智可端坐在副驾,板着一张小脸蛋,坐的非常正。 “冯妙妙”在后座阴森的盯着我俩说:“停车。死开车的,你下去,我要清理一下这个身躯!!” “我叫陈奇,不叫死开车的。”我把车子停下。 下车,我站在路边。 过了两三分钟,小智可放下车窗,美美的喊:“祖哥哥,好了。” 回到车里,“冯妙妙”也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好奇的问:“你俩这是怎么了?” “我觉得伞姐姐死的好可怜,祖哥哥,我去后头跟伞姐姐坐。” 小智可翻出零食扔到后座。她又从座位的缝隙,翻到后面,跟“冯妙妙”坐到了一起。 “冯妙妙”吃着零食说:“可可,你身世那么可怜,以后谁欺负你告诉姐姐,姐姐帮你出气。” 她俩姐妹感情深的模样,说话含沙射影。我听得毛骨悚然。 我总感觉她俩一言不合,就能把对方往死里打,我说:“玄伞,你知道吹吹打打的纸人朝那个方向去了吗?” “万人坑!” 第81章 道门第一山术,命术 “万人坑?” 我来上京都没几天,万人坑一听就是多年以前的地名了。 这类地方,估计连本地的年轻人都不知道。 我开着车,一声疑惑。 “冯妙妙”面露痛恨的说:“那是军阀混战的年代,不单洋鬼子卖鸦/片,各路军阀也卖鸦/片,地里庄稼只要一收,那些抽鸦/片的烟鬼,便抗了家里头的粮食去换烟膏。” “津门卫那些抽鸦/片,抽死了的人。如果没有家人收尸,便统一被烟馆,烟档,扔进了一个山谷。” “那个山谷就叫万人坑。” 她讲到这里不讲了,我紧跟着追问:“万人坑在哪里?” “不知道!”她看着窗外的景观林,又说:“沧海桑田,我已经不认识路了。只知道在北平和津门卫之间的一个山谷。现在修路要打地基,周边好多小山坡都被炸平了,盖了高楼大厦,那个山谷还在不在?我都不敢保证。” 对于她的话,我没来得一怔。 我说:“那你咋知道吹吹打打的纸扎人队伍,是去了万人坑的方向?” “吹吹打打的纸扎人队伍喊着白大爷娶亲,万人坑大摆流水席,万灵来贺。”她不快的皱着眉头又说:“喊的吵死了,地下沉睡的人八成都被吵醒了。” 娶亲?大摆流水席?万灵来贺? 就算是一万只游魂野鬼凑到一起,凝聚起来的阴气,也是生人勿近。 活人只要靠近,受到阴气冲刷,必死无疑。 即便我走极阴之道,出生一口先天元气,被我练的极阴极纯,但我终究是一个活人。如果我在没准备的情况下,一头扎进去,也坚持不了几分钟,便会肉身死亡。 我禁不住猛打了一个寒颤,疑惑的问:“这个白大爷是什么人?” “过去万人坑里,住着一群通灵的蛇,老鼠,刺猬,黄鼠狼,狐狸。这群畜生以坑里的尸为食,凶戾无比,刺猬一族的白大爷,最先成为了凶神,灭了另外的蛇,鼠,黄鼠狼,狐狸。刺猬一族独霸万人坑。” “黄白狐柳灰,同属五家仙,别处通灵的蛇,鼠,黄鼠狼,刺猬,狐狸,看不下去了,一起围剿这个白大爷。白大爷惨败,但五家仙中难得出一只凶神,于是给白大爷画地为牢,不准白大爷出万人坑一步。” “白大爷若是要想出万人坑,必须满足三个条件。” “具体哪三个条件,只有五家仙的高层知道,外人就不得认知了。” 她一口气讲完这么多,笑眯眯的看着我说:“天亮之前,你如果没带我找到那队敲敲打打送亲的纸扎人队伍,我可要拿你消气了。” 我瞥了一眼她的笑脸,禁不住头皮发麻的倒吸了一个口气问:“你会命术?” 道门十大山术,排名第一的就是命术。 什么是命?过去人们最常见的两类人,瞎眼的摸骨称命,瘸腿的写流年,一本流年写出来,说这个人七岁九月有水害,忌近水。二十岁三月有烂桃花,防止被骗钱财。三十二岁腊月家破,妻子出/轨,生意破败。 这里讲的水害,烂桃花,家破,这就是命里注定的劫。 流年最多可以写到三十六岁,改命也只能在三十六岁之前改,过了天罡之数,就改不动了。 我就认识一个写流年的,到一个村里写流年,二十块钱一本,给三个小孩子一起写。过了一个月,其中两个孩子的流年都写好了,并且送去了村里。 唯独有一个孩子的流年迟迟没送过去。 那家大人过去要,写流年的说还在写,等两天,过了两天流年送过去那户人家,钱也没收。只说地里忙,把他家孩子的晚写了两天。 结果到了来年春天,他家娃走路,被野狗咬了一口。 那是一条跑菜花地的疯狗,有疯狗病。打了疫苗,不到两天,还是死了。 那家大人收拾孩子的遗物,发现流年写到了十八岁,跑去找写流年的理论。 写流年的叹了口气,让写流年的翻到了八岁的白纸业,里面的夹层写了一句:有死劫,算不出劫从何处起。 算命,只是命术的冰山一角。 像极个别的鬼,喊一个人的名字。名字跟一个人的命数关系紧密。 这个人要是答应了,第二天就会走路倒霉,被车撞死。就是那一喊,命数受了影响,死劫起,倒霉被车给撞了。 这就是命术。 这也只是命术里的冰山一角。 一命二运三风水。这是一种递进关系。风水可以影响到运气,运气可以影响到命数。命数决定了运气,运气好的人,随便买个房子都是风水宝地。 其实道门第一山术,命术,是一种泛指。把道门排行第二到第十的山术,任何一门,练到极致,就是命术,天地都来一掌中。这九门山术的极致在哪里?都没有极致。有极致的是人,人力有尽时。 传承了道门九大山术的人,都在争当这个第一。 我答应了玄伞天亮之前带她找到纸扎队伍,如果找不到,极有可能会影响到我的命数。 我猛的一脚刹车下去,回头看着她。 她疑惑不解的看着我说:“什么命术?” 小智可从没见我这么认真,她板着一张脸,凶狠的盯着“冯妙妙”说:“祖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我看的出来玄伞并不知道命术是什么? 她不知道什么是命术,不代表她不会。 就像小智可的白纸三天死,红纸五天死,就是一种诅咒。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玄伞,别人答应了你的事,如果没办到,会怎么样?” “会很倒霉。”她笑颜如花的又说:“这可不是我要你倒霉的,是你答应我的事情没办到,自己倒霉的。反正我看到别人倒霉,我就开心了。” 我看了她和小智可一眼,再次启动车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智可说:“我祖哥哥要是倒霉了,我跟你没完。” “小屁孩一个,谁稀罕跟你玩啊?” 刚刚还亲如姐妹,这又吵了起来。她俩碰到一起,估计就是命数使然。 我突然有想到了一个事情说:“玄伞,我要是完成了答应你的事,会不会走好运?” “会走桃花运!” “桃花运?” “我不是跟你讲过了吗?过去我们村盖娘娘庙,把我做成了给娘娘撑伞的泥像。到娘娘庙求姻缘,求子供奉泥娃娃的人非常多。所以完成了答应我的事,会走桃花运。” 听到她这话,我想到了骂大爷的来历,知道她讲的娘娘庙是什么庙了,是天后娘娘庙。 过去津门卫的老/鸨招呼客人,都是喊二爷您来了?而不是大爷您来了。因为一对新婚夫妻,在没孩子前,家里父母多半会帮新婚夫妻,供奉了一个泥娃娃在娘娘庙,避免出生的孩子早夭。 等新婚夫妻有娃了,庙里头那个泥娃娃就是大哥,出生的娃是老/二。大哥会替弟弟挡灾。 所以,津门卫的大爷,是供在庙里的泥娃娃。 在津门卫问路,喊一声“大爷”,被讲究的老人家打一耳光,也别问为什么?得罪人了都不知道。 当然吵架扯皮,指着鼻子就骂大爷,也是最狠的骂法。 我想到骂大爷的来历,不禁又想到了娶亲的白大爷。一只畜生而已,在津门卫称大爷,这是想坐神坛? 第82章 活着的尸体 万人坑在哪? 万人坑里的白大爷被五家仙高层禁足,不准离开万人谷一步,然而却这么大张旗鼓的娶亲,邀请万鬼来贺,是为了什么? 津门纸人张家跟这只凶神,有没有勾结? 我开着车,琢磨着这些事情。 车经过路边一个加油站。旁边还有一家宾馆。这家宾馆所处的位置,已经属于津门卫的地界了。 宾馆外面停了几辆货车,十几辆小车,全是上京的车牌。 上京没宾馆给这些人住吗? 我看到这几辆车,不禁想起了文玩市场那些摊主闲聊时的抱怨。 说上京过去的足浴,桑拿,在上京已经找不到了,都搬到了天津卫。现在上京的高级私人会馆,一般人根本消费不起。现在想要找个妞放松一下,还得去天津卫。 这个宾馆里八成有卖那啥的小姐姐! 我还没逛过这种地方,对里头什么情况,心痒痒地,好奇极了。 我也就是好奇而已。 车从加油站开过去,开了一百多米远,我不经意间我发现,路上有雾气升腾。 薄薄的雾气在车灯照射下,不仔细瞧,压根注意不到。 这是大热天,起雾有些反常。 我放慢车速说:“有问题。” “喔!” “嗷!” 小智可和“冯妙妙”看了车外一眼,压根不在乎这雾起的反常。 她们不在意。 我却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狮子搏兔也要用全力。 我放下车窗,让路面的雾气飘进车里。 在雾气里,我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臊味很起特的香味,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气味。 “冯妙妙”眉头紧皱的说:“这股味道我好想在哪里闻到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我关上车窗,继续开车。 雾气越来越大,过了两三分钟,远灯之下,十米开外的东西都笼罩在雾气里,什么都看不清了。 能看到十米以内,还是我的视力非一般人能比。换成普通人,估计连三米以内都看不清楚。 我小心翼翼的又把车往前看了一段。 刚经过的加油站和宾馆,出现在了前面。 我一脚刹车下去。 小智可和“冯妙妙”停下说话,一起朝前头看来。小智可问:“怎么了?” “刚刚经过的加油站,宾馆。” “是鬼打墙吗?”小智可好奇的朝前面瞅着笼罩在雾气里的加油站和宾馆。 我再次打开车窗。 浓厚的雾气肉眼可见的流进车内。 我们都笼罩在了雾气里。 雾气里那股奇特的香味更加浓郁了。 浓郁的香味,依旧夹杂着淡淡的臊味,闻着就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很能激发男女那方面的想法。 我说:“暂时还不清楚搞事情的是什么东西?总之,我们在明,那东西在暗。你俩也留点神!” 我启动车子,开的加油站前头。 发现白斩和马军的车都停在加油站里头。 他们俩站在厚厚的雾气里,警惕的看着一个从值班室那边走过去的加油站员工。 那个加油站员工,打着手电筒,警惕的一步一步的从值班室走到他俩跟前,问他们是加油吗? 白斩和马军警惕的观察着加油站的员工。 白斩说:“把两个车都加满。” 油加满。 工作人员收了钱,提着手电筒就小跑向了值班室。 我招呼小智可和“冯妙妙”一起下车。 走过去喊:“白斩?马军?” 白斩和马军不约而同吓的打了一个激灵。 白斩警惕的看着我说:“你没出事?” “我能出什么事?”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并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马军说:“蛇形路上那个穿黑衣服,打/黑伞的女人,跟着你,你怎么会没事?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冯妙妙”上前对着马军就是正反两耳光。 清脆的耳光声,我听着都疼。 马军捂着脸上,恼火的抬起巴掌说:“你个小婊砸……” 白斩在一旁一把抓着马军要打人的手腕说:“冯老师,马军之前把你扔在路边,是他不对,现在你打了他两耳光,算是赔罪。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之后,请你也注意一点。” 霸道的警告扑面而来。 我抡起巴掌,一巴掌抽在白斩脸上,打了白斩一个旋转。 白斩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一口血水喷出来。 他眼神锋利的盯着我说:“陈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敢接镖,就敢走到底,碰到危险就撂挑子,我打你的言而无信。”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又一耳光抽了过去。 白斩反应迅速的躲避,他快,我比他更快。 啪! 白斩又挨了我一巴掌。 我说:“这一巴掌是出气!” 打完,我招呼小智可和“冯妙妙”走向了宾馆。 因为我听力比一般人好,只听到马军在后头说:“斩哥,要不要我收拾这小子一顿?” 白斩说:“这小子身手很好,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死亡公路有多邪门?你不知道吗?身手再好,在这些神秘未知的事情面前,也没什么用。等他怕了,自然会转头再求咱们。到时候,你想怎么收拾他都可以,一个黄毛小子而已!” 听到这些话,我不禁暗乐:谁求谁,还不一定呢! 走进宾馆。 装修一般的大厅,靠墙一张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穿低胸薄纱长裙的女人在看手机。 胸那么壮观,都快从衣领跳出来了。 她看到我们进来,拉起盖单,盖到了脖子,再次看起了她的手机。 整个大厅都萦绕着那股异香,跟雾气里的味道如出一辙。 我走到吧台那边,吧台里一个打扮保守的漂亮女人,笑着站起来问:“您要开几间房?” 这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异香,尤为浓郁。 围着就让人禁不住心跳加速跳动,血液循环加快。 我说:“不住店,就是我们没吃晚饭,本打算到了津门卫再吃。实在顶不住了,您能卖我三桶泡面,三瓶汽水吗?” “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你稍等,我给你拿!”女人走到一旁的货柜,去拿泡面了。 “冯妙妙”走到我旁边小声说:“她没有心跳,这是一具活着的尸体。我想起来了,这是烟膏味。对,没错,这是尸香和烟膏混合的味道。” 第83章 寂寞的奇葩女尸 异香是尸香和烟膏味混合在一起的香味? 烟膏味?过去的万人坑是抛抽鸦/片抽死的人的,这女人难道是从万人坑爬出来的尸体?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收银员。 收银员到柜台拿着三桶泡面和三瓶水放在吧台上说:“先生,三桶泡面十五,三瓶水六块,二十一。” 我暗中留意着收银员的呼吸。 隔着柜台,在收银员没有剧烈呼吸的情况下,我并不能确定,她有没有呼吸。 我说:“外面都卖三块五一桶的泡面,你怎么卖五块?这水外面也是一块一瓶,你卖两块?” 女人听到这些话,和颜悦色的脸蛋冷了下来。 她说:“二十一。爱要不要!” “做生意嘛,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二十一块钱而已,你还跟我讲大道理,不卖了!” “姐姐,你长的这么好看,我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力而已,别生气嘛!” 经过这番争吵,我确认了这个收银员真的没有呼吸。我飞快的给了钱。 拿起三碗泡面递给“冯妙妙”,让她去饮水机打水。 “冯妙妙”不痛快的递了一盒泡面给小智可,她们一起去泡面了。 我趴在柜台上说:“我叫陈奇,你叫什么?” “别烦!” “你皱眉的样子,真好看。” “是吗?”她瞅着大门外说:“今晚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外面起那么大的雾,估计没人会来了。宾馆还有十二个房间没卖出去,你要是全包了,我就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 “你先告诉我名字。” “代一曼。” “就一个名字,你还想骗我的钱。除非你跟我睡觉。” 听到我的话,代一曼面寒如水的站起来。 我赶紧退开两米多远,跟她拉开了一个安全距离。我说:“一曼姐姐,十二个房间多少钱?” “一万二!” “多少?一万二?”我瞅着代一曼漂亮的脸蛋,又说:“你以为你那个啥是镶金的吗?就算你那啥是镶金的,我用过以后,你也不会少块肉,还能拿去重复给别人使用。” “你这是作死!!” 眼看代一曼到了爆发的边缘。我语速极快的说:“一曼姐姐,做生意嘛,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咱俩这也头一回,你算我便宜点,一万块,咋样?我下回还来光顾你。” “给钱。”代一曼冰冷的脸蛋像花儿一样绽放。 坐回电脑椅子上,慵懒的往后一靠,三分慵懒,三分颓废,还有四分对堕/落的豁达。 很矛盾的一种气质,再配上她姣好的脸蛋和身材,以及身上散发出来的异香,对男人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她这副模样把我给惊艳到了。 就在这时候,宾馆的大门从外面推开了。 进来的是白斩和马军。 代一曼见有人进来,她收起慵懒,颓废,又豁达的姿态,看起来就是一个规规矩矩上班的收银员。 “白总,您来了?”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女人,看到白斩进门,像看到了财神爷一般,立刻站了起来。 白斩嗯了一声,疑惑的问:“收银员怎么换人了?老板娘呢?” “老板娘上个星期检查出来有身孕,在家养胎,这是上个星期新招的收银员。”那女人扭着水蛇腰,走到白斩旁边,试探的拿胳膊肘碰了白斩一下,又挪开了。 白斩说:“你给我们拿两个房间,休息一下。” “好勒!” 那女人到收银台,找代一曼要了两张房卡。也没给钱,也没入住登记,便招呼白斩一行人走进了电梯。 白斩从始至终都没看我一眼。 马军倒是投来了不屑的眼神。 看着架势,他们是打算在这住到天亮了。 等电梯门关上。 我对代一曼说:“少了两间房,一曼姐姐,你看是不是给我再便宜点,八千块?” “滚,我要干正事了,没工夫跟你闲谈。” 代一曼朝电梯那边撩了一下嘴唇,她瞅着小智可和“冯妙妙”开门见山的说:“她们两个,一个是灵徒。一个被厉鬼附体了。你看起来像一个普通人,却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代一曼尸气爆发出来。 她周围平地气雾,不到两个呼吸,吧台里头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厚厚的雾气。 如果雾气扩散到整个大厅,我相信会伸手不见五指头,我想要对付她,必须得动用五方五鬼搬运术。 并且她还有什么底牌,我也不清楚。 她的声音从雾气里飘出来说:“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可以是可以,但你要告诉我一些对你来讲无关紧要的消息。” “行,但你不得向外透露我的行踪。我已经被几个牛鼻子追着跑了几十年,好不容易回老家,找份工作,不想破坏眼前的宁静。” 吧台里的雾气消散,代一曼打着哈欠,看了我一眼。 看的出来,她只是懒得麻烦而已。 毕竟我俩如果交手,打不过对方,跑总行吧? 我说:“没问题。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我上学堂那会,学堂流行抽烟膏,虽然家里再三告诫,不允许我碰,但我好奇的抽上了。后来,家里彻底对我失望了,我也破罐子破摔整天泡在烟馆,抽死在了烟馆里头。因为代家势大,我虽然是一个不招待见的存在,终究是代家小姐。烟馆怕代家发现,拿一张别人抵押在烟馆的檀木棺材,把我装在那张棺材里,埋在了乱葬岗。” “谁知道那张棺材,是一个烟鬼从别人坟里挖出来的,我躺在那张棺材里,不腐不烂。” “后来那个乱葬岗堆的尸体越来越多,整个山谷都被填/满了。有一天,山谷上空旱雷滚滚,我就醒了,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代一曼讲的很随意,就像讲的是别人的事情一样。 我说:“那个乱葬岗在哪?” “你沿着外头的路,再走五六里,会看到一个出口。你从出口下去,沿着路一直往前,看到路边一片烂尾楼,那里就是。不过我得提醒你的是,那地住着一窝通灵的刺猬,有一只已经成为了凶神。” “那只凶神,因为当年为了独霸乱葬岗,被五家仙高层打败,禁足在了那地方。那只凶神明晚要拜堂成亲,借用万鬼之力,打破封印脱困。你要去验证我的话,最好这两天别靠近那个地方。” 代一曼布满的讲完了这么多,又说:“你户口查的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该滚了?” 她讲的乱葬岗,跟玄伞讲的万人坑白大爷娶亲差不多。 我问:“乱葬岗是万人坑吗?” “是,那个乱葬岗扔的尸体堆满了山谷,后来人就叫那里万人坑了。”代一曼眉头紧皱的又说:“别让我动手赶你。” 我说:“来这住房的客人,你打算怎么对付?我今天到过这里了,如果死人,相关部门会查我的。” “我都说了有一群牛鼻子追了我几十年,我只想安逸的过上几年。这里的客人,我只会无声无息的放他们一点血。你烦不烦啊?” “再见。” “最讨厌你这种抠门的男人了,别再来了。” “口不对心,你明明很享受,有人跟你闲聊的感觉。你很寂寞吧?”我见代一曼开始磨牙,朝小智可和“冯妙妙”手一招,便冲出了宾馆大门。 第84章 没有想到的万人坑 我冲出宾馆的大门,站在外头的雾气里,心跳的超快。 “冯妙妙”和小智可跟着我出来,小智可不开心的说:“你在路上撩女尸的事情,回去了我一定告诉师父。” “冯妙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着我。 我抱起小智可哄着她,跟她讲着好话,求她不要乱说。 玩闹的回到车里。 车子再次上路。 按照代一曼讲的,我沿着公路开了五里多,出了迷雾笼罩的路段,便看到了一个出口。 从出口下去,路灯敞亮的大路两边,多半是物流仓储集散中心,路上跑的全是大货车。 我让小智可帮忙注意路两边的烂尾楼。 车往前开了三里路左右,前头两辆大货车相撞,还造成了一辆越野倒翻,地面全是血。 救护车,警笛,相关部门封了半边的道路。 场面井然有序,又透着一股无形的混乱气息。 我把车缓缓从现场开过去,小智可指着前头,一个黑漆漆的方向说:“那边有一片烂尾楼。” 我沿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定睛看去。 因为我的视力比一般人好,适应了一下光线,看到昏暗中耸立着几栋二十几层的毛坯房子。 一层一层的钢筋水泥构成的框架,并没有外墙,就像黑暗张来了一张张的口。 我瞅着那边对“冯妙妙”说:“那边是万人坑吗?” “我看一下。” 玄伞离开冯妙妙的身体,一晃出现在了汽车引擎盖上。 她一身黑衣,扛着一把黑伞,凝视着天空看了一会说:“阴云遮星,导致透过阴云只能看到几颗星辰。这几颗形成连起来,像锁链交/缠在上空。对,没错,那边就是万人坑。八门锁神大阵,就是当年的五家仙高层布置,用来禁足白大爷的。” “你还会看星象?” “我被人做成泥雕,给娘娘打伞。开始看庙祝解签,占卜,也是不知所云,闲来无事自己瞎琢磨,慢慢的懵懵懂懂,在后来时间长了,多少有些心得。”玄伞没有回到车里,她扛着伞,走向了一个丁字路口。 我没想到玄伞还会观星,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开着车,跟着她来到了丁字路口。 丁字路口这条路,就是去烂尾楼那边的。 一眼望去,一望无际的路面,一辆车也没有。 两边的花圃,路灯,广告牌,看起来很现代,但寂静无人的道路瞅着,显得很压抑。 我找位置把车停好,留昏迷不醒的冯妙妙躺在车里,我和小智可一起走到玄伞旁边。 玄伞惆怅的看着周围的高楼大厦说:“那儿过去是一个山谷,现在哪里还能看出这里过去是一座无名小山?” “沧海桑田,岁月变迁,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变的。唯一不变的东西,那就是变。”我瞅着烂尾楼那边迈开脚步说:“走,过去看看。” 走到烂尾楼围墙外,沿着围墙又走了一站多路,找到了围墙的两扇钢板大铁门。 铁门半开着,门内竖着几个艺术感很强的汽油桶。 汽油桶旁边,竖着一个牌子:惊夜俱乐部特约惊悚探险场地。 字迹是黑红两色的颜料喷成的,设计元素跟海外的万圣节,弄得差不多。 我瞅着这样一个牌子,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惊夜俱乐部? 惊悚探险场地? 万人坑被拿来娱乐?拿来玩了? 我和玄伞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一个喷着血色油漆,用黑字写着幽冥车的观光电动车,从烂尾楼那边来了过来。 开车的男子,穿着黑色汉服,带着一个尖筒帽,帽子上写着:天下太平。 坐在副驾的女子,黑丝,高跟鞋,燕尾紧身长裙,手里拿着一把死亡镰刀。 镰刀虽然是塑料的,但做工精致,喷漆在灯光的照射下,还反射着金属的光泽。 这两人的打扮,看得我眼皮直跳。 玄伞这只厉鬼,看着开车过来的两个人,也是看呆了。 观光电动车在我们面前停下。 那一男一女受到玄伞的影响,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 女子下车,礼貌的说:“先生您好,我是惊夜俱乐部的服务经理,勾魂使者。您是在网上看到了今晚的“猛鬼饕鬄盛宴”的宣传,过来参加的吗?” 什么猛鬼饕鬄盛宴? 我说:“能给我仔细讲讲吗?” “猛鬼饕鬄盛宴,主要分两个大环节,第一个大环节是一部份参与者,带着烧烤食材躲藏,躲避猛鬼的抓捕。另一部份参与者,扮演猛鬼抓人,获得烧烤食材。具体的躲避与抓捕的规则,有详细规则,我就不多说了。获得食材前三的猛鬼,有惊喜大奖。参加躲避的人,吃喝玩乐全免。” “第二个大环节是集体烧烤,有喝酒比赛。唱歌跳舞乐器等才艺比赛。通过比赛,选出这晚猛鬼饕鬄盛宴活动的鬼王。鬼王可以获得一万块现金,以及免费参加我们公司半个月后举办的中元鬼节大型盛宴。” “现在的猛鬼饕鬄盛宴活动,我们公司在各大城市被称为灵异禁忌之地,进行着同时举办。到了中元鬼节大型盛宴,来至五湖四海的神秘文化爱好者,齐聚一堂,肯定更精彩。” 服务经理这一番解说,我听着差点没闪到腰。 不来大城市,真不知道大城市的人,作死能力这么强! 海外过万圣节都是找个空地玩玩,跟化装舞会没区别。这些家伙专门找灵异禁忌之地玩? 我说:“这要是真发生了什么神秘未知的事情,造成了安全事故怎么办?” “您放心,每个参加活动的人,都会赠送一份活动安全保险。如果在活动内,有跌倒摔伤,保险公司都会赔付,并且我们也请的专业的驱邪道长坐镇。”提到驱邪道长,这个自称勾魂使者的服务经理,言语中那种不信,溢于言表。 随后她又补充道:“这栋楼盘烂尾,是因为施工机械故障导致五名施工人员死亡,造成的停工。停工之后,这里空闲的那段时间,有人跑到这里寻死,以至于复工一直延期。我们举办这样的活动,就是告诉大家相信科学。得到了大型集团赞助,也得到了地方的鼓励,安全措施做的极好。您要参加这次活动吗?” “来都来了,那就玩一下吧!” “您是扮演普通人,带着食物躲藏?还是扮演猛鬼?” “你刚刚说扮演普通人是免费对吧?那扮演猛鬼多少钱?” “我们惊夜提供的化妆,服装,道具,都是业界顶级。三个套餐,有三千八的,九千八的,一万二的。” “那我扮演普通人吧。”我这话一讲出来。 这对男女眼中的不屑一闪而逝,转而又满脸堆笑的招呼我和小智可上车,一起去向了活动场地。 第85章 诡异的烂尾楼 观光电动车,有十一个座位。 一男一女坐在观光电动车前头。 我和小智可坐在中段。 原本热情的服务经理,因为我决定玩免费的,对我在路上又咨询的一些问题,爱搭不理。 也不是不回答,就是皮笑肉不笑,回答起来给我的感觉就是没钱,还哪来那么多问题? 这态度让我很不爽。 但我来这儿是找津门卫纸人张家,要把纸人张家一网打尽,杀狼吓狗,免得以后奇门江湖上一些不长眼的,都敢来找我麻烦。 其次是我答应了玄伞,要在天亮前带她找到吵醒她迎亲的队伍,否则会倒霉。 我懒得跟这俩人一般见识,浪费时间。 观光电动车,停在活动举办方,临时搭建的一个搭帐篷前头。 里面一排化妆镜前头,坐着五六个穿汉服的男女,几个化妆师在给这些人化妆。 那个身穿紧身燕尾长裙,黑色,高跟鞋,举着死亡镰刀的服务经理,喊了一个工作人员过来说:“你替他们办理一下参加活动的手续。免费的。” 一个工作人员,拿着合同纸过来说:“签了,你们就能去玩了。” 我接过来一看,全部是免责申明,条条框框写了两三页纸,一句话总结:活动期间,不管是被人骗了钱,还是走路摔断了腿,又或者烧烤烫伤了,跟活动举办方没有任何关系。 我仔细的看起了合同。 工作人员不耐烦的说:“这只是避免一些人,自己不注意安全,出事了,无理取闹的条款。我们还免费赠送了一份活动期间的保险。” 站在活动方的角度,他这话说的没错。但态度让我很不爽。 要我签一个东西,我肯定要看清楚写的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借条,我也要签吗? 工作人员的催促,让我很不爽。 我放下笔纸说:“谢谢,我不玩了。” 我牵着小智可往工地大门走去。 只听到背后的人在那议论:“什么玩意?” “不肯掏钱想混吃混喝,还在这装什么。” “这种人又不是头一回见,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背后的议论声并没有避讳我和小智可。小智可用力抓紧了我的手,仰头看过来小声说:“祖哥哥,我想教训他们一顿。” 我爱怜的拍了拍小智可的后脑勺,小声跟她说:“世人辱你,骂你,诽谤你,你能做到不留于心,拈花一笑的时候,就可以想教训就教训,想打死就打死了。你现在得练心。” “可是我现在很不爽。” 小智可似懂非懂的皱着眉头。 玄伞在一旁听了我的话,也流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我们走了三十几米远,后头大帐篷那边,传来了一声着急的低语:“孙经理不好了,向少爷带着他几个朋友一起闯进了后头的禁区,我们根本拦不住。” 回头看去,两个西装革履的安保人员,气喘吁吁的看着那个身穿紧身燕尾长裙,黑色,高跟鞋,举着死亡镰刀的服务经理。 “慌什么慌?”那女人一声训斥,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不一会,那女人脸色大变的说:“向少爷电话打不通,提示不在服务区。” “孙经理后头那两栋楼打死过建筑队的民工之后,那地方可邪门了……向少爷要是有个好歹,老板就这一个儿子……” “我去过那么多被传的邪乎异常的地方,也没碰到过鬼,你们别自己吓自己了。我带两个人去后头看看!” 那个身穿紧身燕尾长裙,黑色,高跟鞋,举着死亡镰刀的孙经理,稳定下来焦急的人群,她带着两个紧张的保安赶了出去。 我回头看着那边。 工地围墙圈起来的地方很大。竖起来了的六栋楼,只占了总面积的三分之一不到。 这六栋楼,只有靠后的两栋楼,阴云笼罩,煞气弥漫。 活动场所在最前头的两栋楼前面,跟最后那两栋楼,根本没有关系。 而中间两栋楼前面,还有探照灯来回照射。谁要是溜过去,安保人员会第一时间发现,进行阻止。 这个活动举办区域,根本就没有涉足死过人的区域。 玄伞眺望着那两栋阴气弥漫的大楼说:“最后那两栋楼,只是盖在万人坑边上,受到万人坑的影响,阴气汇聚,再往后的空地才是万人坑。” “祖哥哥,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小智可盯着那个离开的孙经理,这丫头怕是还惦记着教训人家。 我说:“行。玄伞,你帮忙打个掩护,我们也去看看。” 玄伞打开她的大黑伞。 大黑伞飘在空中,伞底下阴风阵阵,呼呼呼的阴风,跟百鬼过境一般。 我心下惊骇的看向玄伞。 玄伞说:“军阀混战时期,民不聊生,尸骸遍野。许多游魂野鬼,天不管,地不收,如果在外头游荡,只有魂飞魄散一个下场。一些游魂野鬼跑到娘娘庙来躲避,我便让它们依附到了石雕的石伞上。后来娘娘庙被人拆了,石雕倒在地上,一千二百零九人,抵不住日晒,汇聚成了这把堪比恶煞的千罗伞。” “它们汇聚成这把伞失去自我之前说:我护了它们二十载,它们要护我一世。我灭之前,必定伞先亡。” 玄伞带着伞,往前走着。 我跟在伞底下,禁不住暗自庆幸。幸亏碰到这女人拦车,我没欺负她只是一只厉鬼。 真动起手来,一把堪比恶煞能碰到实体的伞,突然暴起给我来个透心凉。我找谁哭去? 幸亏来之前算了一卦,大凶,大吉,凶吉参半,因此我低调了许多,否则…… 果然,低调是有好处的! 有玄伞帮忙打掩护,我们穿过热闹的活动场地,走过探照灯照射的区域,一个人都没看到我们。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因为千罗伞带起的阴风,弄得那些参加活动的人,疑神疑鬼。 胆小的不玩了,胆大的玩的更嗨了。 看守探照灯,阻止人去最后两栋楼的安保人员,也都被阴风吓得瑟瑟发抖。 我们阴气弥漫的两栋大门口。 一个穿着工装,带着安全头盔的人,站在三楼凝视着下方。 我察觉到注视,抬头看去,那个人一闪而逝,便不见了。 小智可既紧张,又好奇的说:“那是死在这的建筑工人吗?” “进去看看,找它们打听一下万人坑的情况?还有迎亲队伍呗!” 第86章 通灵的刀 玄伞收起千罗伞。 她扛着大黑伞,跟我们一起走进了烂尾楼。 烂尾楼连外墙都没有,里面除了承重墙,就是水泥柱子。 风灌进楼里,刮得呼呼响。 听起来就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楼里乱蹿。 玄伞说:“有人在吗?我们路过贵宝地,有事情相询,还请行个方便。” 等了一会,楼里的鬼物没有一点反应。 但是一面承重墙后头,却传来了一声呵斥:“谁?什么人?” 一个蓬头丐面,胡须拉茬的中年男子,瘸着腿,打着手电筒,提着一把斩首大刀,从那边一瘸一瘸的走了过来。 斩首大刀上缠着的裹尸布,散发着阵阵恶臭。 他拿着手电筒,朝我和小智可照了一下,电筒照在小智可眉心说:“灵徒?” 随后把手电筒挪开,松了口气的说:“这地方过去是万人坑,不是你们小小年纪,学了一点本事,就能跑来练本事的地方。” 电筒光往脸上照,让我很不爽。我眯着眼睛问:“你这是告诫?还是装比?” “告诫又如何?装比又怎地?”瘸腿中年斩首大刀往肩膀上一扛,转身又走向了那堵承重墙。 “没本事还这么嚣张,活该被人打断一条腿。”我不屑的一声冷哼。 瘸腿中年停下脚步,转头阴戾的看过来说:“你是谁家的后生?” “问别人是谁之前,你应该先说你自己是谁吧?倚老卖老,会挨揍的!” “放肆,今天我就替你家大人教训一下你这个口出狂言的小子。” 别看这家伙瘸了一条腿,他杵着斩首大刀,行动迅速的冲到我面前。 一刀朝我肩膀拍过来。 因为小智可在我旁边,我不好躲,拿胳膊一挡。 胳膊被震的生疼,我感觉整个手臂都麻了。 我强忍着疼楚,脚下用力,一无极崩拳打向瘸腿中年。 瘸腿中年顺势闪躲,又一刀带着呼呼的风声,朝我劈了过来。 我侧身躲开,两根金针射出去。 瘸腿中年完好的右腿一麻,人翻倒下去。 他把刀一转,杵在地上刚站稳。 我又两根针射过去。 瘸腿中年瞪着眼珠子,不甘心的后倒下去,狂暴的大怒:“你卑鄙,居然用暗器!” “就准你拿刀砍我,不准我用针了?你要知道小小的针用起来,可比你的刀难多了。”我一脚踩在他拿刀的手腕上。 脚一碾。 他紧咬着牙关松开刀柄。 我一脚踢开斩首大刀。 又一脚踩在了他脸上说:“你不是要替我家大人,教我做人吗?” 我又在他身上踩了几脚,把扎在他身上的金针挤出来,我抽回金针说:“都说瞎眼的阴狠,瘸腿的毒。为了防止你报复我,我送你却见阎王爷吧!” “小……小哥,我叫韩缺一,是万人坑的守坑人。你如果杀了我,白大爷脱困而出,为祸人间,将给人间造成不可估量的灾祸。” “就你也能镇住一只凶神?” “我的命格特殊,与此地的八门锁神阵相合,能提高锁神镇的威势。我如果死了,八门锁神阵会威势大降。”韩缺一有恃无恐的看着我。 我一根金针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下,扎进了他的脖子。 这一针,并没有要他的命,只是堵住了他精气上行。 我又施展阎罗十三针,连着几针下去,把他变成了植物人,步了张培玉的后尘。 “现在的奇门中人都脑子有坑吗?没本事还这么横?” 我捡起地上的斩首大刀。 刀长一米二,宽十八厘米,手柄两只手一起握着还有一些多余。 估计得有二十斤。 这东西太重了,估计唐胖子拿着很合手。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一条金黄色的眼镜蛇,从斩首大刀上窜出来。 几米长的眼镜蛇,缠在我身上,张着血盆大口,朝我脖子咬了下来。 幻觉而已! 是这把刀弄出的把戏而已。普通人产生这样的幻觉,即便不被吓死,也得被吓得丢了这把斩首大刀。 我拿着刀柄手一抖,口吐冥言:“破!” 幻觉消散。 我手里的斩首大刀一阵哆嗦,发出了一声刀吟。 刀上缠绕的裹尸布,被刀锋割破,成为碎片四散。 锈迹斑斑的斩首大刀,锈迹诡异的自己脱落。 变成了一把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大刀,还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刀锋吐着寒芒,让我产生了一股什么都能砍断的错觉。 我抡起来朝旁边的水泥柱子砍去。 水泥柱子和里面的钢筋,像豆腐一般,直接被斩成了两半。 “刀是好刀,可惜就是太重了。” 我惋惜的一声感叹,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我单手提着的刀,变轻了。 变成了五六斤重的样子,以我的臂力,用起来刚刚好。 一把刀居然透着血腥味? 重量还能改变? 这把刀,成精了! 我反手就把刀扔在了昏迷的韩缺一身边。 随后,我招呼小智可和玄伞,走向了楼梯那边。 走了几米远,昏迷的韩缺一闭着眼睛,拿着刀站了起来。 他浑身僵直,一瘸一瘸的提着刀,走到我两米开外,单膝跪地,双手捧着刀,举过了头顶。 从韩缺一的反应,他被这把刀给控制了。 我看着刀说:“世上难得出一把通灵的刀,我需要用刀的机会不多,你不该在我手上蒙尘。你应该找一个一心诚于刀的人携手一起创造属于你们的辉煌。” 听到我的话,斩首大刀精光闪动发出了一声大气的刀鸣。 刀光暗淡下去。 举着刀的韩缺一和刀一起倒了下去。 我们沿着楼梯走上二楼。 玄伞忍不住好奇的问:“你就算用不上这把刀,收藏起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留在这,你就不怕这把刀落到别人手里,与你为敌?” “用得着的东西一定要抢,免得错过了后悔。用不着的东西再好也别霸着,累!” 第87章 刀和伞 沿着烂尾楼的楼梯,就像悬空长在墙上。 没有栏杆,底下也没有支点。 踩在上面,听着脚步声回荡,有一种楼梯随时会被踩断的错觉。 又因为楼梯一楼到二楼的中间休闲平台,没有外墙。风从空洞灌进来,吹得呼呼响。风声造成的感觉就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楼梯上乱蹿。 我们一步一步的爬上二楼。 小智可板着一张脸,小手轻轻抓着我的衣角。 我转头四下看了一圈,目光能看到的位置,除了昏暗就是空旷。我对小智可说:“本事会了,还要学会活用。这里恰好锻炼你怎么活用自己本事。你怕吗?” “祖……祖哥哥,我不怕。”小智可抓着我衣角的小手,猛的一紧,又松开了我的衣角。 终究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本事再大,那也只有十岁。 她不安得紧捏着小拳头。 我目不斜视的瞅着的前方说:“我在二楼搜索,你上三楼搜索,你搜索完三楼了,就上五楼,然后是七楼,直到最后一层。我们在楼顶最高一层见。” “啊?” 小智可努力克制着不安的情绪,换了几口呼吸说:“我要是找到了人,碰到了鬼物,怎么办?” “该怎么处理,这是你自己开动脑筋。中途你即便遇到了致命的危险,我就算刚好碰到了,也不会救你。我们最高一层楼见。”我没有再看她一眼,迈开脚步,着手搜索起了二楼。 小智可一动不动的愣在原地。 我能清楚的察觉到她落在我身后的目光。 我想到回头,放弃让她一个人练本事的想法,又被我强忍了下来。 走了二十几米远,听到了她迈开脚步,轻微脚步声。 听着细微的脚步声,我仿佛看到她爬楼的小脚都在哆嗦。 我差点就没忍住回头喊住她,努力强忍了下来。 玄伞走到我旁边说:“你还真够狠心的。鬼物害人并不需要跟人硬碰硬,她要是突然受到什么惊吓,一个不注意失足摔出一个好歹怎么办?” “行走奇门江湖,一只叫踩在阴间,一只脚踩在阳间,走上了这条路在鬼门关前头打转是家常便饭,没得选。” 打我记事起,就跟着我爹当压棺童子。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我六岁的时候。一户人家出殡,死者大半夜的坐了起来,吓得守夜的家属,第二天出殡都不敢靠近棺材。 当棺材抬进灵车,抬棺材的人清晰的听到了有人在冰棺里拍棺材。 本来那些抬棺材的人,应该呆在灵车车厢守棺材的,可是那些人都不敢。 我爸递给了我一把鲁班尺,让我一个人呆在车厢。让我只要听到棺材响,就拿鲁班尺敲一下。 我不敢,但我爸说我爷爷被恶鬼索命先走了,我妈跟有钱人跑了,他也不晓得哪一天被寻仇的讨债就出了意外。我要连一个死人都怕,真等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一个人怎么活下去? 那一天,我就一个人呆在后车厢,跟棺材单独呆在一起。 当灵车开到一座桥,棺材里咚的一声大响,是尸体额头撞在棺材上的声音。 我一听到声音,就吓哭了。 哭着大喊我爹,我知道我爹是能从窗口看到车厢的,也能听到我的哭喊。可他抽着烟,听着歌,开着车,好像我的死活跟他没一点关系。 我当时害怕极了,无助极了。 哭着拿鲁班尺,猛敲棺材。 那一路,具体是怎么过来的?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我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我爸爸他也不管我了。 也是从那一天起,我一个人单独面对要命的事情,越来越多。 我怀疑过我不是我爹亲生的。 我恨过他,怨过他,但遇到了邪祟,恨他,怨他,都没有丁点用处,我只能靠自己解决。 想要解决,就得有本事。 无极拳,无极罡步,法决,无极九杀令,冥言,观想法,杀生心经……等等,只要是练五方五鬼搬运术,需要掌握的各种本事,我都拼了命的去练。 其中我绷不住的时候,就去偷酒喝。 因为我那时候年纪小,我爹的酒我不敢动,殡仪馆叔叔阿姨的酒,我都偷过。 直到有一回,我偷了馆长的酒,我无意间发现,我爹提了一瓶酒放到馆长办公桌柜子里,埋怨馆长说:您以后下班,把柜门锁一下啊! 馆长说:锁?你家猴头鼻子灵着呢,上锁了,锁被撬了,不要换新的吗? 那时候我才知道,我偷的酒有一大半是我爹放在别人那的。 或许,我在生死边缘徘徊,他比我还要害怕吧?害怕我一不小心就死球了?谁知道呢,反正我没问过他,问了,他也不会说。 我也怕等我到了顶楼,等不来小智可。 玄伞看着我说:“少给我扯混奇门江湖,一只叫踏在阴间,一只叫踏在阳间。你就是铁石心肠。” 玄伞转身就朝三楼走去。 我猛的转身说:“站住。” “陈先生,我好像不归你管吧?”玄伞手一抖,黑伞打开,她扛着黑伞回头说:“你不管她的死活,我管。” 我直接闭眼。 观想三面九眼十八臂的观音。 口吐冥言念出了佛门六子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六子真言一出。 黑伞受到冲击,一股阴气喷出来,形成了一股龙卷风,把玄伞包裹在了里面。 这把黑伞是一千多只鬼物,魂飞魄散,凝聚而成,堪比恶煞。 笼罩着玄伞的龙卷风,消弭了六子真言对玄伞的影响。 而恶煞能够碰到实体。 这把伞造成的龙卷风,是真的龙卷风。 水桶粗,从地面直冲天花板的龙卷风,朝我搅/动过来。 地面那些散落的杂丝,小钢筋,小石子,矿泉水瓶……在地面震荡着,受到龙卷风的吸引,跟着龙卷风朝我一起射/了过来。 我心下骇然的转身就跑,一跃从二楼跳出去。 与此同时,楼下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冲天而起。 血腥味伴随着狂暴的尸气,撞破二楼的钢筋混泥土地面,一把斩首大刀把二楼地面破开了一个大洞。 瘸腿的韩缺一闭着眼睛,举着斩首大刀,人被斩首大刀带着从大洞跳上二搂,一刀劈向了龙卷风。 斩首大刀从风中穿过,这一刀彻底激发了千罗伞。 龙卷风搅出大楼,肉眼可见的壮大。变粗,变长,带起的狂风,吹得周围飞沙走石。 我从二楼跳出来,落到楼外的地面,一个借力站稳。 眼前的龙卷风带起的狂风,吹得我连连后退,风沙也弄得我睁不开眼了。 闭着眼睛的韩缺一,提着斩首大刀从二楼跳下来。他站在我面前,横着大刀挡在了我面前,替我挡下了风势。 我站稳了。 也就是这眨眼的功夫,原本几米高的龙卷风,变成了几十米高的龙卷风。 放眼看去,遮天蔽日的龙卷风,摇摇晃晃撞在前头一栋烂尾楼上。 那栋烂尾楼,钢筋水泥撕/裂,碎石头掉落,十几层的大楼摇摇欲坠。 我看到这一幕,恨不得砸烂了挡在我面前的斩首大刀。 玄伞只是一只厉鬼,但她的千罗伞堪比恶煞。从龙卷风摇摇晃晃撞在前头的烂尾楼上,而不是撞我所在的这一栋烂尾楼可以判断,她在努力控制千罗伞,只是她控制不住了而已。 我和玄伞打架,不可能真往死里打。这把斩首大刀跑出来帮我的忙?简直就是帮倒忙。 但刀终究只是刀,就算是通灵了,依旧只是一把刀。难道还指望一把刀,分辨出这是打真架,还是假打架? 一只控制不住千罗伞的厉鬼。 一把不知道什么来历的斩首大刀。 我尼玛…… 眼下施展五方五鬼搬运术,放一只凶神,带着小智可离开这个地方,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至于让凶神跟千罗伞交手,那样造成的破坏,会更严重。 可我要是跑了,等玄伞稳定千罗伞,天晓得龙卷风会造成多大的财物损失?死多少人? “拼了,赌一把,希望能帮玄伞控制住千罗伞!”我当机立断,牙一咬,盘膝坐在地上,对挡在我面前的刀说:“替我护/法!” 第88章 心神受创 我盘膝坐在地上。 狂风吹在我身上,坐着都摇晃。 地面一些碎石,带着钉子的小木头,小树枝,被狂风搅着吹过来。 在风速的加持下,一根树枝扎在韩缺一的脖子上,树枝直接洞穿了他的喉咙,扎在了他的喉管里。 他这一死,斩首大刀上磅礴的尸气灌进他体内。 闭着眼睛的韩缺一,血肉迅速干瘪枯萎,浑身皮肤和肌肉,看起来就像老树盘根的树根。 周身尸气缠绕,就像从地底深处爬出来的千年古尸。 狰狞恐怖。 这哪里像是刚死掉的人? 韩缺一提着斩首大刀,挡在我身前来回挥舞,那些被狂风卷过来的碎石,木屑,小树枝,全被斩首大刀拍到了一旁。 我顾不上韩缺一的变化,手掐观音定印。 施展我根据观想法和走阴术创造出来的感知法。 一尊九丈高,三头九眼十八臂的观音虚影,横卧在高空。 这尊观音虚影出现的一瞬间,就被龙卷风给搅散了。 观音虚影被搅散的瞬间,就像有一把吃饭的叉子,从头顶扎进了我的脑袋。 叉子在脑袋里头翻搅着,令我头疼欲裂,疼的我浑身冷汗直冒。 我强忍着痛楚,再次施展感知法。 观音虚影再次出现。 我手掐的观音定印,飞快的换成了静心法印。 横卧在高空的三头九眼十八臂观音,十八只手,跟着手掐静心法印。 朝着龙卷风推了出去。 我同时口吐冥言:吒。 吒这个音节,神话里是盘古开天,定住地火风水,发出了声音。 神话只是神话,但这个音节有稳定灵魂波动的作用。 我这个冥言一吐出来。 横卧高空的三头九眼十八臂观音,跟着张嘴,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正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遮天蔽日狂暴的龙卷风,逐渐趋于平静,慢慢缩小。 龙卷风缩小到五六米高,一袭黑衣,打着黑伞的玄伞,凌空显露出身形。 黑伞一收,五六米高的龙卷风瓦解。 她扛着伞,一晃出现在我面前几米开外。 提着刀的韩切一,斩首大刀一抬,挡住了她往前靠近的步伐。 而在我吐出那个吒字音的时候,横卧高空的观音虚影,再一次崩溃了。 我感觉就像有一把斧头,从头顶往下,把我劈成了两半。 疼得我思维凝结,除了知道疼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杂念。 换成旁人就算没疼死,也已经疼昏了。 可我修行观想法多年,导致我想晕过去,都做不到。 我一动不动的坐了半个小时,痛苦的感觉逐渐消退,我浑身酸疼,精神疲惫的睁开眼睛。 衣服像水洗过了一般,沾在我身上。 疲惫都没什么,主要是心神受创,没有十天半月,是无法恢复了。 最糟糕的是心神受创,不单术法的威力都会打折扣,对于鬼物一些迷惑人的手段,抵抗力也会下降许多。 这要是碰到想害我的邪祟,很容易阴沟里翻船。 但是我并不后悔。 前面的大楼倒塌外斜,不时还能听到石头掉下来,钢筋被扯断的声音。 工地围墙外面,消防车,警车,救护车,鸣笛声响彻了整个寂静的夜空。 一大群人远远聚集在那路上,眺望着歪倒的大楼。 那一群人主要是参加惊夜俱乐部活动的人,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接受着救护人员的安抚。 事实上,倒塌的大楼离活动场地三百多米远,那些人就算是受伤,也是在狂风之下,受惊了乱跑,相互推踩造成的。 这要是任由千罗伞失控下去,就不会是这么一点点小乱子了。 我看着那边爬起来,对斩首大刀说:“我跟你无缘。” 话音一落,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全身干瘪像千年老尸的韩缺一,提着斩首大刀,脚从水泥地慢慢下陷。 眨眼的功夫,整个人陷入地下,不见了。 坑坑洼洼的水泥地,还是原本坑坑洼洼的模样。 这一幕看得我头皮发麻,浑身汗毛都炸开了。 又因为我满身的汗,禁不住连打了好几个激灵。 道门十大山术,五方五鬼搬运术排名第七,排第八的便是阴阳五行遁。 韩缺一的遁地,肯定不是阴阳五行遁术。 但遁地就是遁地,这把斩首大刀到底什么来历? 韩缺一刚死,就被这把刀弄成了一具尸气骇人会遁地的死尸? 像代一曼那种叫活尸。 像韩缺一这种就算会动,也叫死尸。行尸,跳僵,毛僵……等等都叫死尸。 活尸和死尸的区别,就是智慧。 如果硬碰硬,死尸比活尸要凶猛厉害很多。但活尸有脑子,对付起来活尸来,更吃力。 甭管是活尸,还是死尸,都是以血为食。 我盯着韩缺一遁地消失的位置,紧憋着呼吸喊:“斩首大刀?” 没反应。 我再次喊了两声,还是没反应。 这把斩首大刀对我只是有好感,并不由我控制。 这一下乐子大了! 代一曼知道把人骗去宾馆,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抽别人的血了再喝。 这个韩缺一,那把斩首大刀,肯定是逮住人就咬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甩了甩头昏脑胀的脑袋,对于韩缺一和来历莫名的斩首大刀,懒得再多想了。 就算没有我废掉韩缺一,韩缺一带着那把斩首大刀,以斩首大刀的邪门,韩缺一也逃不掉变成死尸的结局。 我甚至怀疑那把斩首大刀对我的好感,是要把我变成跟韩缺一一样的玩意。 我忍不住暗自庆幸,幸亏我没贪图斩首大刀的锋利,据为己有。 玄伞说:“你身体状况怎么样?” “还行。” 我迈开脚步往大楼里走了没两步,两腿发软的往前一个踉跄,扶着水泥柱子才站稳。 玄伞把她的伞递过来说:“刚刚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你暂时拿千罗伞当拐杖用一下吧!” “你一只厉鬼居然在乎死多少人?” “我憎恨的是那种自私自利,欺压良善的人,又不是所有活人。你不也可以只考虑自己的得失,撒手不管吗?为什么要冒着心神受损的风险帮我控制千罗伞呢?” “那我就不客气了伞姑娘。” 我一把握住伞柄。 刺骨的阴寒沿着我握伞的手,直冲我的脑门。 我感觉整个脑地,像冰疙瘩一样压在肩膀上,紧跟着整个人都冻僵了。 过了差不多两个呼吸的事情,我一口热情吐出来,打着激灵恢复过来。 我杵着伞走进废弃大楼问:“伞姑娘,咋样?” “哼!” 玄伞一声冷哼,好奇的说:“我也没少遇到要收我的奇门中人,那些人根本经不起千罗伞轻轻一个触碰。你把千罗伞拿在手里居然也就打了几个激灵,你到底是不是个人?” “会一些抵抗阴气侵袭的秘法而已!” 第89章 八件凶兵 再次踏进这栋烂尾楼。 我发现了一件不寻常的事情。 外头呼啸的警笛声,在楼里一点也听不到。 从楼里往外看,外面雾气朦脓,只能看清楼外两三米的位置。 一楼的地面,湿漉漉的,肉眼可见的水雾在往上蒸腾。 蒸腾起来的地气里,带着一股若不可察的腐朽味。 这是尸气。 玄伞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情,突然情绪大变的一声惊呼:“不好!” “什么?” “当年五家仙高层打败白大爷,把白大爷禁足在万人坑,布置八门锁神阵,据说是用了八件凶兵当阵眼。具体是什么?只有五家仙的高层知道。刚刚那把斩首大刀……” “你是说刚刚那把斩首大刀,可能是布置八门锁神阵的凶兵之一?” “如果真如我所想,现在斩首大刀不知去向,八门锁神阵开了一门,让白大爷跑出万人坑,那麻烦就大了。”玄伞担忧的看着我。 我说:“白大爷是五家仙的一员,如果白大爷搞出事情来了,该五家仙负责。那八把凶器,也是五家仙高层弄出来的,也该五家仙操心。你担忧个什么劲?” “斩首大刀出状况,你也有一定的责任。你就这么轻松惬意,打算看戏?” “韩缺一仗着他命格奇特,跟八门锁神阵有关,在我面前嚣张,我不揍他,揍谁?斩首大刀帮韩缺一出头,制造出眼镜蛇咬我的幻觉,我把幻觉破了。那把刀要跟我混?八成是想把我变成像韩缺一一样的玩意。现在斩首大刀跑了,八门锁神阵开了一门,跟我有什么关系?” “要是让白大爷跑出来,害死了无辜的人。你晚上能睡得着觉吗?你的良心不会疼吗?” “白大爷跑出来害死无辜的人,又不是我害的。我为什么要睡不着觉?为什么要不安心?”我盯着玄伞庄岩肃穆的脸蛋说:“用现在的话来说,你属于自责型人格,碰到什么事情都喜欢往自己肩膀上扛,责怪自己,俗称圣母。” “圣母济世为怀,有什么不好吗?” 忘了,她是军阀混战时期的人。 圣母在她那个时代,还是让人尊敬的称呼。 我说:“济世为怀没有什么不好。但我追求的是逍遥自在,如果你非要管这件闲事,做为朋友,我可以帮你。” “我只是担心而已,谁说我要管了?你慢慢爬楼吧,我去找小可可,我和她到最高一层等你喔!” 玄伞跑向楼梯,往在楼梯上跑了几步。身影逐渐淡去,消失在了楼梯上。 我看着空荡荡的楼梯,差点没被她的话闪到腰。 我错了。 这娘们不是圣母,是圣母婊。 她的忧心是真的忧心。 忧心的想要老子为这件事负责。但她自己就没打算管。 操之。 我晦气的杵着黑伞,走到楼梯边。 一男一女风风火火的跑进了烂尾楼。 男的英俊潇洒,大夏天的一声剪裁精致的西装,手腕昂贵的名表闪烁着钻石的光芒,皮鞋擦得锃光瓦亮。 不单大夏天穿西装古怪,他还提着一把阴气森森的东洋武士刀。 女的五官精美,麦色的皮肤,很健美。布条缠绕裹着胸,再加一件超短牛仔裤,还有一双褐色战靴。 大长腿,马甲线,肩膀和双臂,毫无遮掩。 英姿飒爽透着一股野性的美。 她手里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就像是匕首在血池子里浸泡之后,生出的铁锈。 他俩一前一后跑进来,相互警惕的对方,又一起疑惑的朝我看了过来。 我紧握着伞柄,注视着他俩。 男的瞅着我说:“这栋楼盘是我家开发的,你是什么人?在这干什么?” 我就当没听到他的话。 女的说:“我叫杜红叶,是开挖掘机的。” “我是开文玩店的,叫陈奇。”我笑眯眯的看着杜红叶又说:“杜女士你好,你开挖掘机要是挖到了什么宝贝?可以找我。” 我紧接着报出了电话号码。 那男的遭到了我无视,冷戾的盯着我说:“我问你话呢?你来这干什么?” “你家楼盘偷工减料,风一吹就倒了。我劝你还是回去,洗干净了迎接相关部门的稽查吧!” “作死!”那男的拔出阴气森森的武士刀,朝我冲过来。 武士刀带起的阴风里,一队倭寇的身影,影影倬倬。 跟着他一起扑过来。 我撒开腿就往楼梯上跑。 杜红叶一个健步冲到楼梯前,挡在那男的面前,那男的一刀砍过去,杜红叶一匕首架住了武士刀。 阴风和尸气碰撞。 杜红叶语气冰冷,就像一具尸体毫无情绪的说:“姓催的,你来这是打架的吗?” 姓催的男子盯着杜红叶凶狠的质问:“你要挡我?” “你蠢吗?你看不出来他手里的伞,阴气森森。他可能也在这附近发现了一件老兵器,跟我们一样拥有了超常的本事。”杜红叶收回匕首,跟姓崔的拉开了一个安全距离。 听她话里的意思,他们并不是奇门中人,只是捡到了两把凶兵,然后拥有了一些奇异的本事。 我瞄了一眼杜红叶的匕首,上面血锈斑斑,带着尸气,估计等这把匕首露出真面目,她怕是要步韩缺一的后尘了。 至于带着阴煞之气的武士刀,多半会把这个姓催的弄成厉鬼。 姓催的满眼贪婪的盯着我手里的伞说:“小子,这块地是我家的地盘,你在这发现的东西,都是我家的。我劝你赶紧把伞交给我,免得麻烦。” “你大夏天的穿这么多,你自己不觉得奇怪吗?将死之人,我都懒得搭理你。”我无视了这个憨逼,杵着伞朝楼上爬起了楼梯。 姓催的脸色变了再变,阴狠的看着我说:“杜红叶,你跟我联手拿下他,我给你一千万。” “我在这开挖掘机的几千块工资,过了一年了,开发商推建筑公司,建筑公司推包工头,包工头死在了这儿。就八千多块钱而已,尼玛都不肯给我。一千万?亏你说的出口?你爹欠银行多少钱没还?你先把那几千块还给我了,在吹大气球!” 杜红叶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在一楼喊:“韩缺一?你在不在?” 第90章 论装比,我就服我自己 杜红叶和姓催的在一楼没找到韩缺一。 他俩相继上了二楼。 到了二楼,杜红叶说:“姓催的,咱们各凭本事找向公子。谁把向公子救出去了算谁能耐?我不给你使坏,你也别给我捣乱,怎么样?” “记住你的话。” 姓催的抱着武士刀,闭着眼睛,像中邪了一般浑身僵直的愣了几秒,打着激灵睁开眼睛。 也不知道他通过武士刀,感受到了什么,他拔腿便跑上了楼梯。 姓催的一走。 杜红叶快步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她在我三米开外停下脚步说:“你好,你刚刚你说姓催的大夏天的穿这么多衣服,离死不远了?能我讲讲具体怎么说吗?” 她请教的态度很诚恳,还有一些紧张。 对于一个陌生人的搭讪,我保持着该有的警惕,打量了她一眼说:“你很在乎那个姓催的死活吗?” 杜红叶憋了口气,果断的说:“我也不瞒你说,我捡到这把匕首之后,除了获得超常的本事之外,还产生了一些负面影响。” 我瞅了一眼她手里血锈斑斑的匕首,上头尸气凝聚不散,吐而不发。 每个人身上都有阴气和阳气,阳气和阴气,其实都是生气。 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讲,阴气太重会造成普通人死亡。这个死,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灵魂会蜕变成为鬼。鬼是生命的另一种形态。 但尸气不一样,尸气就是死气。 是腐朽和衰败之气,有一句话叫天人五衰,天人压制不住死气,也得灰飞烟灭。 这也是活着的尸体,被众生摒弃的根本原因。 不管是人,还是鬼,沾上了尸气都不好受。 奇门各路高手,喜欢追着尸体打,一是享受踩钢丝的刺/激,二是生和死的较量。 古来神佛今何在?天人五衰也枉然。 但生命在于战斗,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我看了一眼杜红叶手里的匕首,笑眯眯的问:“你得到这把匕首之后,产生了什么负面影响啊?” 她紧捏着鼻息说:“你能看出我产生了那些负面影响吗?” “我要是看出了你产生了哪些负面影响,有什么好处?” “我请你吃大餐,用一个月的工资请你。”杜红叶紧张的看着我。 我问:“你一月工资多少?” “现在我在给人刷墙,一天五六百,但不是每天有活。一月差不多五六千。” “折现吧。我要是说对了,你给我五千块钱。” “行!!”杜红叶牙一咬,点头答应了。 她的情况没什么难猜地,她受到尸气的影响,潜移默化之下会慢慢朝着尸体蜕变。 当她的灵魂受到尸气的侵袭,破散开与身体融合,能不能保持意识?这就看她的造化了。 有意识,那就是活尸。 没意识,那就是死尸。 不管是活尸,还是死尸都吸血。好像受到了一股无形的神秘力量安排,促成了生和死的较量。 我说:“你最近是不是吃什么都不香了?对鲜血特别感兴趣。嗅到血腥味不单不恶心,还感觉特别香。” 杜红叶听到我的话,单手捂着口鼻一声惊呼。 她吃惊的看着我,掏出手机说:“加个联系方式,我给你转钱。” 我并没有掏手机出来,环顾一圈周围说:“你看看这个地方,手机有信号吗?” “啊?”她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手机没有信号,左右看了几眼憋着鼻息说:“没……没信号,我没有赖账的意思。”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栋楼不对劲?使劲装,使劲演吧! 我说:“等你把五千块给我之后,我们再聊你的问题。” “你真能解决我的问题吗?”她忐忑不安的看了我一眼。 我说:“我们才认识,不熟。等你那五千块钱转给我之后,我们再聊。” “要不这样?我给你当女朋友,你给我治病?”她甩撩了一下马尾,英姿飒爽的抬起一条胳膊,手放在脖子后头,仰着俏脸,胸挺起来。 单手叉腰,歪着臀,摆了一个造型。 我俩隔着三米远,烂尾楼里光线暗淡,她可能以为我看不太清楚? 可我的视力比一般人好很多,虽然不能跟白天相比,但眼前的昏暗,在我眼中也就跟阴天差不多。 反正是她自个摆造型给我看的,机会难得,不看白不看。 我眯着眼睛从脚往上看去。 大长腿,穿着超短牛仔裤的臀翘,有马甲线的小蛮腰,很有规模的胸,再配上一张漂亮的脸蛋。 她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纪,浑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野劲。 我紧憋着呼吸瞅着她,不自觉的就想到了沙滩,啤酒,烧烤和帐篷。 杜红叶见我如此,眼中的厌恶和得意一闪而逝,下巴仰的更高了。 我放肆的来回瞅了几秒特殊的位置说:“我是一个冒得感情的杀手,一句女朋友就想在我这骗好处?门都没有,请跟我谈钱。” “尼玛啊!”杜红叶站好了,手里的匕首朝我搅了一个刀花说:“你这样会没女朋友的!” “我不需要女朋友,我只需要钱!” “真的,我真给你当女朋友。” “那你蹲下,帮我把咬字分开,表现一下你的诚意先。” “咬字分开?”杜红叶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紧握着匕首,膝盖紧并的蹲下去,仰着脸说:“你过来,我帮你把咬字分口。” 我俩一直保持着三米的距离。 我晃了一下手里的黑伞,瞅着她手上的匕首说:“你过来。” “是你不过来的,不是我没诚意。” “你的诚意是等我过去了,你给我一刀吗?” “连我一刀都挡不住,你还想什么咬字分开?”杜红叶不屑的站起来,甩了一下马尾说:“呵,男人。都是有贼心,没贼胆的怂包。” 我走到没有外墙的边沿处,小声对黑伞说:帮我做个弊,带我飞上这栋楼的最高一层,我们到最高一层去等玄伞和可可怎么样? 杜红叶在楼里头喊:“你见过向公子吗?” “不认识!” 我把手一抖,打开黑伞,从二楼跳出去。 黑伞挺有灵性的带着我就飞了起来。 杜红叶站在楼里头,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抓着伞柄飞起来。 我蔑视着她说:“呵,女人。别以为长的漂亮,就能白占男人的东西。男人不搭理你们,你们一样只能自己用手。论装比,小爷能甩你一百条街。不爽的话,你飞上来啊,垃圾!” “贱狗,你给老娘等着!!” 第91章 我真是一个怜香惜玉的好男人 听到杜红叶在二楼对我跳脚大骂。 我小声对黑伞说:把你的阴气借给我用用。 千罗伞灵性很足,它晓得我一口先天元气,极阴,极纯,可以帮它提纯阴气。 一股汹/涌磅礴的阴气,从我握着伞柄的手,灌入我体内。 随着阴气的灌入,我手握着的黑伞逐渐变淡。整把千罗伞都化为阴气,跟我融合到了一起。 说是迟,那是快,一眨眼的功夫,千罗伞便跟我融合到了一起。 我冻得浑身僵直,飘在空中。 满脑子都是人影晃动,一张张陌生的脸,一个个陌生的身影,密密麻麻的有一千多号人,像走马观花一样在我脑子里晃动,低语。 所有人都在说一句话:她护我二十载,我护她永世。 我有跟四大凶神融合的经验,相比木蛇要翻江倒海的凶戾,千罗伞温和了不知道多少。 我在转念之间,适应了满脑子的人影晃动,以及这些人影的窃窃私语。 我脚步僵硬的一步踏出。 一闪,出现在杜红叶面前。 一膝盖撞在她肋骨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肋骨断裂,吐着血倒飞出去,撞在一面沉重墙上。 她撞在墙上,我清晰的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只听骨头断裂的声音,我都感觉好疼。 她还没来得及掉下来。 我紧跟着一步踏出,出现在她面前。掐着她的脖子,把她从二楼扔出去。 她摔在一楼的地面,痛苦的吐着血。 我再一步踏出,出现在她三米开外,千罗山的阴气抽离,在我手中汇聚成了黑伞。 我咳嗽着一个踉跄,杵着千罗伞站稳。 “咳……咳……” 杜红叶拿匕首杵着地,痛苦的咳着血,双眼通红的盯着我,吐词不清的问:“为什么?” 我笑眯眯的说:“你是不是无法理解,我为什么要打你?是不是伤势带来的疼痛,让你很愤怒?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 “我哪里招你了?你要这么对我?”杜红叶大口吐着血,含糊不清的说着。 由于她的不甘心和愤怒,引动了她匕首里的尸气,尸气不断侵蚀着她的身体。 也她因为愤怒和不甘心,她并没有察觉到匕首的异样。 一个人如果不想被尸气冲散意识,必须靠愤怒,不甘心,甚至是怨恨,来抵抗尸气对意识的侵袭。 当然刻骨铭心的亲情,友情,爱情,也能让意识保存下来。但刻骨铭心的爱,很难激发出来。相反愤怒,不甘心,怨恨,就很容易被激发了。 其实她对鲜血产生兴趣的时候,就代表她已经尸气攻心,没救了。我能做的就是帮她激发恨意,帮她把意识保持下来。 我说:“我可以骂你垃圾,但你没资格骂我。因为你就是一个垃圾,我要捏死了,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杜红叶从二楼被我扔下来,摔断了一条胳膊,还有一条腿。可能断掉的肋骨,还扎到了内脏,不然她吐不了这么多血。 这么重的伤势下,她仅凭愤怒的支撑,一下站起来。 可惜这一站起来,她又倒了下去。 人倒在地上,又一口血吐出来。 她疼得浑身哆嗦,俏脸扭曲,一双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打开黑伞,握着伞柄。 黑伞带着我飞起来。 我吊在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你连站都站不稳,还要杀了我?像你这种蝼蚁一样的东西,我连碾死你,都感觉脏了我的鞋底。小垃圾,你就躺在这儿,慢慢体验死亡降临的绝望与不甘心吧!” 杜红叶痛苦的趴在地上,紧咬着牙齿,嘴角不断的往外溢着血。 但她并没有再喊要杀了我。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 那双被恨意填/满的眼睛,我看着都感觉心悸。 看她的年纪也就二十左右,会开挖掘机,刷墙。那她应该是初中毕业后,读了技校。 以她的长相和身材,完全可以靠脸吃饭。她居然读技校学成了技术,并且还以此谋生。她肯定也受到过许多有钱人的诱导,即便她没选择靠脸吃饭,但看到那些跟她姿色相同的女人,可以靠脸吃饭,她难免也会心里不平衡。 再有一个女生,靠开挖掘机和刷墙为生,肯定也经历许多社会的毒打。 从她的目光,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在社会经历的不公平,对社会的不满,全被我激发了出来,并且转化成了她对我的滔天恨意。好像她从小到大经历的苦难,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一般。 我被她这么盯着,也是心底发麻,浑身毛孔都炸开了。 我保持着轻蔑的笑容,抓着黑伞上升到五层楼高。 看不清她的身影了,我禁不住重重吐出了一口长气。 “姓陈的,你帮这女人凝聚恨意,抵抗尸气对她的意识冲击。等她成为了活尸之后,肯定心心念念惦记着吸干/你的血,发/泄她的满腔恨意。你是怎么想的?”玄伞突然出现在伞顶上,盘坐在伞上面,好奇的看着我。 我在伞下面,抓着伞柄,吊在半空中。被她的突然出现,吓的一个激灵。 我差点就松开了伞柄。 五层楼高,这要是掉下去,不死也要摔个半残? 我心跳加快的说:“人吓人,吓死人,你知道吗?” “对不起,我是鬼。”玄伞好奇的追问:“你到底怎么想的?” “像她这么好看的女人,要是成了一具没了意识的尸体,多可惜。我这是怜香惜玉。”我没撒谎。但我更享受有一只女尸心心念念的想吸干我的血。 一想到我睡觉睡的正香,一具女尸通过诡异的方式,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床边,伸出獠牙,一口朝我脖子咬来。 我要是反应够快,可以活。 要是慢一点,被咬中脖子,鲜血全被吸干。 只想想这画面,我就心跳的厉害。 我看着十几米高的地面,下意识的撩了一下嘴角。 玄伞说:“你把人打了个半死,又从二楼扔去,你管这叫怜香惜玉?你是不是对怜香惜玉有什么误解?我告诉你,你不准再借用我的伞打女人了。” “我不把她打成这样,她能恨我吗?她不恨我入骨,怎么抵抗尸气对她的意识侵蚀?你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我是一个怜香惜玉的好男人。” “如果你再拿我的伞打女人,我就把伞收回来,不借给你用了。”玄伞丢下这句话,飘进了烂尾楼。 第92章 这不是控尸咒? 我抓着伞柄,往楼顶上升的途中,楼里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女人歇斯底里尖锐的嗓音还未落下。 楼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来,带着呼呼的风声,从我旁边几米开外飞速的下坠。 等我看清是一个人,我下意识的想去救,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到下方传开了,砰的一声响。 “啊……” “都冷静一点。” “都怪你,要不是你要玩什么招魂游戏?他也不会出事……” 嘈杂争吵的声音,从烂尾楼里传出来。声音像是在顶楼,又像是在中间,也像是在底层。五六个不同的声音,混乱,惊惶不安的在十几层高的烂尾楼里回荡着。 我飞到了那个坠楼的人上方几米。 吊在在空中五六米,朝下方看去。 坠楼的那个人,仰躺在血泊中,肢体都砸变形了。 隔着五六米高也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一条鲜活的生命,眨眼就这么没了。 二十左右的年纪,看打扮是个大学生,这年头谁家都只有一两个孩子,从幼儿园养到大学容易吗? 我看了一眼地面的尸体,惋惜的叹了口气,也没再多看。 倒是原本身受重伤,趴在地上的杜红叶,此刻直挺挺的站在十几米开外。 她手里原本血锈斑斑的匕首,血锈全掉光了,闪烁着锋利的血光。 匕首散发出来的红雾,包裹着她,红雾在逐渐被她吸收。 这是在尸变吗? 见到这一幕,我让黑伞把我放到地面。 我拿着黑伞,小心翼翼的靠近过去。 走到她两米开外,我透过红雾,清晰的看到她摔断的胳膊,还有腿,已经不治而愈。 她双眼紧闭,精美的五官,毫无血色,透着死人一样的惨白。 两根尖锐的长虎牙,看起来特别锋利。 过去我挖先秦术士的墓,石头棺材一打开,那个先秦术士的尸体就跳了出来。 跳尸,是我见过的唯一一具会动,并且异常凶猛的尸体了。 不对,还有韩缺一这具死尸,以及代一曼这只活尸。 这类东西比鬼物罕见多了。 我心跳极快的观察着杜红叶的变化,突然记起了我在湘西一个天坑底下发现的尸潭。 那一个大天坑里面泡的全是尸体,得有几十具。 几十具尸体,飘在水潭全部不腐不烂。 我从天坑旁边的山缝,还找到了一条通往悬崖绝壁的路,在悬崖绝壁的入口,看到了木头架起的油锅。 油锅边上倒着两具白骨。 两具白骨胳膊和头骨,粉碎性破裂。 就是破裂,没有断,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着,活生生的捏裂开的一般。 我怀疑那是一处养尸地,但我没有证据。 不过我在那发现两块长方形的铜印章,铜印章底下刻着两个我不认识的冥文。 那两个铜印章沾上墨水,在纸上盖出来的形状,像符咒。 我怀疑那两个未知的符咒,是养尸咒,控尸咒,镇尸咒,这类东西。于是拿坑里不腐不烂的尸体做了一些试验。 结果是没有结果。 坑里泡的尸体,没有丁点反应。 我在那研究了两天,实在研究不出一个所以然,便离开了那个地方。 记起这件事,我看着眼前的杜红叶,动起了小心思。 要不要试试那两个符咒? 如果是养尸咒和控尸咒,那是赚的。 如果是镇尸咒,那就合该杜红叶倒霉。 这个想法一产生,我便掏出金针,扎破手指头。 一滴血从我指尖冒出来。 我盯着指尖的血珠,用观想法在血珠里绘制起了那两个未知符咒中的一个。 说是绘制,也不恰当。 这是施展符咒的一种方法,效果并没有在通灵的纸上,用朱砂画符咒,效果好。 但胜在方便。 我绘制好了一个未知符咒。 也不敢触碰红雾,手指一弹,血珠弹到了杜红叶脸上。 古怪的事情发生了,血珠一沾到杜红叶脸上,血珠也吸收起了包裹着她的红雾。 血珠吸收红雾的同时,从杜红叶的毛孔渗入了进去。 准确的说,血珠不是被杜红叶吸收了,而是寄生在了她身上。 更诡异的是,我清晰的感觉到了我跟杜红叶产生了一种玄妙的联系。不,更准确的说,我跟融入杜红叶的血有联系。 难道刚刚我用的未知符咒,真的是控尸咒? 这要是把杜红叶控制了?不又多了一个免费打手? 我感受到那股玄妙的联系,心情澎/湃的依样画葫芦,绘制了第二个位置符咒。 第二滴血弹到杜红叶脸上。 血珠依旧是吸收着周围的红雾,从杜红叶皮肤渗透了进去。 这滴血一渗透进杜红叶的皮肤。 两种不同的玄妙联系,汇聚到一起,形成了一种更为玄妙的感觉。 我当场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为这股玄妙的感觉,让我弄明白了两个未知符咒,是什么东西?根本不是控尸咒,养尸咒,镇尸咒这些东西。 而是移神咒和养神咒。 这两个未知符咒的用处,就是字面的意思,移神和养神。 僵尸,不老不死,在僵尸还没开启灵智前,种下移神咒和养神咒。等移神咒和养神咒在尸气的滋养下,茁壮成长,等到移神咒和养神咒圆满之时。下咒的人就会变成那具活尸,永生不死。 这种符咒,都是禁咒。 我感受着那股和杜红叶之前的玄妙联系,想哭的心都有了。 禁咒啊? 老子试一试就成功了? 有没有搞错? 这种长生不死,小爷根本不稀罕。 小爷用五方五鬼搬运术,养出了四只凶神,就算此刻饮刀自裁,也能借用四只凶神之力,直接成为恶煞。这是最差的结果,我只要继续修行下去,说不得能窥探到凶神恶煞之上的更高境界。 当鬼都比当僵尸强! 我死死盯着杜红叶的大长腿,小蛮腰马甲线,极具规模的胸,稍稍一想移神咒和养神咒如果成熟,老子会变成一具女尸,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怎么办? 我冷厉的盯着杜红叶,丢开手里的黑伞,准备跟凶神融合,把杜红叶挫骨扬灰。 老子就不信了,把她捏成渣渣了?没有了尸气的滋养移神咒和养神咒还能成熟? 我这一丢开黑伞,杜红叶好似察觉到了危机,猛的睁开了眼睛,恨意冲天的看了我一眼,飞快的逃了出去。 “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给我等着!” 她恨意冲天的看了我一眼,冲向烂尾楼后方的速度更快了。 一眨眼的功夫,她带着滚滚红雾就跑了一个没影。 诡异的烂尾楼后头是万人坑! 白大爷娶亲,万鬼来贺,阴气冲天。 我跟凶神融合,倒是不怕万鬼凝聚的阴气冲刷,可是我的凶神融合有时间限/制。 五个呼吸,是我的极限。 超过五个呼吸,我的身体就会承受不住而死掉。 这个短暂的时间,去追逃跑的杜红叶?根本追不到。 “冷静!” 我强忍着追进万人坑的冲/动。 连换了几口厚重的粗气,冷静下来之后,我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杜红叶并不是那种没有意识的尸体,她应该是察觉到了移神咒和养神咒的存在,才会问我对她干了什么。只要移神咒和养神咒不被尸气孕养成熟,那我就不会有事。 对,没错。 只要禁咒不成熟,我就不会有事。 杜红叶不想我跟他抢夺身体的控制权,她就不会任由禁咒成长。 这个禁咒,该杜红叶去头疼怎么解决? 我想到这个不禁乐了。 也就是苦中作乐而已! 一旦禁咒成熟,我就会占据禁咒寄生的躯体?这是怎么样一种过程? 不管是跳僵这种死尸,还是有智慧的活尸,灵魂都被尸气冲散,跟尸体合二为一。只是活尸保留了意识。 我怀疑这个禁咒一旦成熟,我就会散魂,散掉的魂会受到禁咒的吸引,跟尸身融合。 简简单单的两个符咒,就有这种效果,这很像是远古巫术! 道门山术取代了先秦方术,先秦方术取代了远古巫术。 别一提到巫术,就想到虫子,蛊术,降头这些玩意,这跟远古巫术是两个东西。 蝌/蚪一样的甲骨文知道吧?远古巫术是依托那个时代存在的,是那个时代最顶尖的产物。跟远古巫术有关的传说是,蚩尤,风伯雨师,风后,应龙,旱魃,夸父……等等这些人。 远古巫术距离现在中间隔了先秦方术,道门山术,这两个大时代,相关信息早就淹没在了历史长河当中。 如果移神咒和养神咒,真是远古巫术……天晓得杜红叶会变成什么东西? 早知道那两个符咒,不是养尸咒,控尸咒,镇尸咒,老子肯定不会乱玩,可是在养尸潭旁边发现的东西,谁会往远古巫术上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我不再多想了。反正杜红叶恨我入骨,等她完成了锐变,会跑来找我的。 我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多钟,捡起黑伞,上到了烂尾楼顶楼。 楼后面,就是一片堆着机械的空地。 过去的万人坑,沧海桑田,从表面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 军阀混战时期,到现在才多少年啊? 别说远古巫术,就算是先秦方术,我都感觉很遥远。 我看着被阴云掩盖的天空,第一次真正的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 即便有四大凶神在身,一个不小心也会身死道消。 “你们别过来……” 一个身穿紧身燕尾长裙,黑色丝袜的女人,鞋子跑掉了。在两个安保的追逐之下,慌不择路的跑上了顶楼。 是那个惊夜俱乐部扮演勾魂使者,嫌弃我选免费参加活动的孙经理。 “孙经理,我们已经在这栋楼里迷路了,你就别浪费力气了。”追在后头的安保,言语之间也是充满了惊恐。 “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你跳啊?要不是你逼我们进这栋楼跟你找狗屎的向公子,我们不进来你就要扣我们工资,我们会落到这种地步吗?” “老子活不了,你个贱婢也别想活。你要么老实一点跟我们哥俩一起舒服舒服,还能少吃一点苦头……”两个安保提着孙经理的高跟鞋,吸着高跟鞋的气味,眼馋的盯着孙经理的身段。又面带恐慌。看起来很疯癫。 第93章 千万别小瞧了弱女子 烂尾楼是两个单元的格局。 因为隔墙还没砌起来,一个楼层很宽敞,就跟停车场差不多。 姓孙的那女人被两个保安,追到了我所在的顶层,大家隔着十几米远,他们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我见姓孙的女人被两个安保逼到了楼沿旁边,想要非礼她。我并没打算多管闲事。 姓孙的女人慌张的朝楼底下看了一眼。 十几层楼的高度,吓得她两腿发抖,朝楼内一个踉跄。 一个安保眼急手快,抓着她,往里一拽,把她给拽了进来。 另一个安保过去,两人一起把那个姓孙的女人放倒在地,猴急的拉衣服,撕丝袜。 姓孙的女人在地上,手乱抓,脚乱蹬。 拼命挣扎,惊慌和悲惨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个保安不耐烦的一耳光过去。 “母狗,吵死了,闭嘴!” 惊叫声停了。 姓孙的女人带着哭腔,停止挣扎说:“你们松手,我自己来。” “孙经理,你别耍花样。” “我如果想死鱼一样,一动不动,你们玩起来也不尽兴,不是吗?”那女人惊慌失措的声音逐渐趋于了镇定。 她这一镇定下来,可能她过去的威势,余威犹在。 其中一个安保立刻送开了手。 另一个安保也跟着松开了手。 姓孙的女人坐在地上,拉好被凌乱的衣服,整理了几下头发。 她伸手拉着背后的拉链。 拉链拉到一半。 燕尾紧身连衣裙的两个肩膀松开。 雪白的肩膀露出来。 两个安保眼睛都看直了。她说:“拉链卡住了头发,你们谁帮我一下。” 她扶着地站起来,这一弯腰,两个保安眼睛盯着她领口,眼睛都看直了。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两人,不好意思的说:“你们谁帮我一下?” 两个安保一起往前走了一步,都想帮她弄拉链。 姓孙的回头说:“小张,你帮我一下。” “我?好……好……”被喊到名字的那个安保,手发抖的走过去。 姓张的帮忙拉着拉链。 姓孙的又说:“你们打算穿着衣服的吗?” 另外一个安保听到这话,快速解起了衬衣的扣子。 姓孙的女人脱了燕尾紧身长裙。 黑色丝袜裤,还有款式新颖的胸衣,勾勒的迷人身材,展现在两个安保面前。 两个保安猴急的要动手。 那女人不好意思的说:“我没试过三个人一起,你们谁先?” 两个安保眼馋的盯着姓孙的女人,眼睛都红了。 但碰到这种事,只要是男人,谁愿意刷锅? 两个保安呼吸厚重的都没说话。 过了几分钟,姓孙的女人又说:“小张,要不你先来?” “凭什么又是他?”一个安保下意识的话也出口,另一个安保抄起放旁边的钢筋,照着脑袋就是两钢筋。 头破血流。 挨揍的安保下意识的抱着脑袋。 姓孙的女人惊慌的说:“小张,你别打了。我怕……” 她惊慌失措的声音,在这种情况下,更加激起了那安保动物原始的野性。那个保安手里的钢筋不单没停,砸得更狠了。 “凭什么又是我?” “你说凭什么又是老子?” 一钢筋问一句话,人被他打倒在地上,还在打。 血流了一地,我隔着十几米远,都闻到了血腥味。 那个姓张的安保打累了,满脸是血的踢了一脚地上不动的安保,一口唾沫吐过去说:“就你,还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孙经理的心思?我呸!” “小……小张,你没事吧?”姓孙的女人哆嗦的拿着一件衬衣递过去。 “没事。” 那安保接过衬衣,擦拭着脸上和身上沾的血。 姓孙的女人说:“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好怕。” “别怕,有我呢!” “嗯!” 姓孙的女人不好意思的一声轻嗯。 过了一会,她又说:“小张,等天亮了,鬼打墙可能就会消失,我们就能出去了。你赶紧把小赵的尸体扔下楼,到时候就说他是中邪,发疯,自己跳下去的。” 姓孙的女人哆嗦的拉了几下尸体的胳膊,没有拉动尸体。 姓张的安保听到她的话,看到他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过去,拖着尸体的咯吱窝。 把尸体往大楼边沿拖了过去。 姓孙的女人到旁边帮着忙,等姓张的把尸体拖到楼边,掀下去。 突然,那个姓孙的女人一脚过去,踹在姓张的保安身上。 “孙……啊……” 姓孙的安保不敢置信的惊叫着。 砰!砰! 过了一会,相继两声人砸在楼底下的声音传来。 姓孙的女人成功反杀了要非礼她的两个安保,虚脱了一般,香汗淋漓的扶着水泥柱子,大口喘气了粗气。 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一点也不意外。 从这个女人镇定下来,让那两个安保松开她。那两个安保真的松手那一刻起,产生这样的结局,完全在预料当中。 不能做的事情,一旦走出了第一步,半途而废,就是标准的打蛇不死反招蛇咬。 这件事,让我不由得想起了唐胖子家的事情。我在心底告诫自己,唐老爷子必须死。 必须由唐胖子弄死,让唐胖子这个继承人,成为唐家的掌舵人。 只有他手上沾了他爷爷的血,他再恨我,也得跟着我走。 如果心慈手软,等唐老爷子有了喘气的机会,一个混绿林的大佬如果反噬,天晓得会发生什么意外? 一个养尸潭旁边发现的未知符咒,就是禁咒,这就是警钟。 我遥望着被阴云遮盖的天空,仿佛一瞬间长大了许多。大势力的争斗,不管是内争,还是外斗,都来不得半点儿戏。 容不得半点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咳!咳!咳!” 想着,我因为施法阻止龙卷风,心神受创,又穿着被汗水浸透了的衣服,喉咙不舒服的咳嗽了几声。 连着几声猛咳,我拿大拇指掐着肩锁/骨靠近喉咙的一个穴位。 掐了一会,咳嗽停下来。 感冒了? 打我记事起,也就小时候撞邪,高烧感冒过几次,等我开始练无极拳,就再也没有感冒过了。 “感冒啊?好久违的感觉!” 我转头看向姓孙的那女人所在的位置,那女人听到咳嗽声,不知道躲到了什么位置? 反正两个安保的衬衣和裤子丢在那边。 我杵着伞走过去。 走到两堆衣服旁边。 分别拿伞挑起来,看了看,拿了差不多合适的衬衣和裤子,走了十几米远,在一面沉重墙后面换起了衣服。 衣服换好了。 一个轻微到了不可察觉的脚步声,从五米多外传过来。 一步,两步,三步……脚步声非常轻。 脚步声在沉重墙侧面停了下来。 如果不是我耳力好,还真发现不了有个人靠近了? 我好笑的走出去。 拐弯走了几步,一根钢筋带着劲风从背后朝我后脑勺砸来。 我黑伞往脑后一挡。 挡住了钢筋,只听到姓孙的女人一声娇哼,钢筋被震的掉在了地上。 在这之前,这女人就是一个都市白领,估计没遇到过被非礼,也没杀过人。这么快就适应了下来,还敢偷袭一个陌生人。 果然女人的适应力比男人要强! 什么女人遇到危险就知道尖叫?扯犊子,那是有男人在场的情况下,才会下意识的表现出柔弱让男人先出头。那是刻在雌性生物基因里的本能。一旦没有男人在场,一个女人应对危机的素质,完胜没有经历过训练的男人。 起码我自愧不如。 切记不能被雌性生物的柔弱外表给欺骗了。 我就像一块海绵,吸收总结着经验,往前走着说:“杀人是要偿命的!” “你……你是那个带着小女孩参加活动的少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害死的两具尸体上来了。”我看着楼梯口那边。 两具穿着裤衩,摔得不成人样的尸体,从楼梯口爬了上来。 两具尸体踮着脚,伸着双臂。尸体背后两个穿着工地服,带着安全头盔的鬼物,贴在两具尸体背后,脚背垫在尸体踮着的脚底。 行动迅速的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这是鬼托尸。 第94章 看别人英雄救美 鬼托尸,很邪门。 每个人身上都有阴气和阳气,阳气和阴气都属于生气。 尸气却是死气,属于衰败之气。 这两只鬼物托着尸体,受到死气的腐蚀,好比拿硫酸淋身体,它们的凶戾全被激发了出来。 姓孙的女人看到被她踹下了楼的安保上来,捡起掉在地上的钢筋。她哆嗦的拿在手里,慢慢往后退着。 一只鬼托尸发现我,便朝我撞了过来。 速度极快,尸体带起的劲风,堪比一辆飞驰的摩托车。 “作死!” 我脚踩无极罡步。 无极罡步本来就是无极拳的身法,四象为基,九宫为变,闪避腾挪,进可攻,退可守。 我避开鬼托尸的冲、撞。 一黑伞抽在凶灵背后。 凶灵哪里承受得住千罗伞一抽,当即灰飞烟灭,烟消云散。 尸体没了凶灵的托带,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砸得大响。 我随手解决了袭击我的这只凶灵,并没有管另一只鬼托尸。 那只鬼托着尸体,抓向了那个姓孙的女人。那女人惊险的借助障碍物,躲避着扑向她的尸体。 她见我轻轻一伞便把尸体打倒在了地上。 逮住机会不跑,居然一钢筋敲在了肩膀上。 结果钢筋敲在尸体肩膀上,尸体纹丝不动。 尸体飞来的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把她给掐举了起来。 她痛苦的拿着钢筋,猛敲尸体的头。 敲了两下,她便被掐的扔了钢筋,掰起了掐着她脖子的手。 她根本就掰不懂尸体的手,痛苦的朝我投来了求救的目光。 我迎着她求救的目光,幸灾乐祸的说:“你这么快就忘了?在工地大门口,你热情的给我介绍惊夜俱乐部举行的活动,等我选择免费参加活动,你就差没把嫌弃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还有刚刚,你偷偷摸摸的藏在墙旁边,那钢筋偷袭我的事,你也忘了吗?” “想我救你,你是没睡醒?还是脑子进水了?” 因为我的奚落,她看我的目光变成了阴毒。 只是她脖子和胳膊被尸体抓着,并没有功夫分心痛恨我,她努力挣扎着,眼看她被掐的脸颊充血涨红,瞳孔涣散,离死不远了。 一个西装革履,提着武士刀的男子,从楼梯冲了上来。 是那个姓催的,跟杜红叶一起过来,说要找什么向公子的家伙。 姓催的冲上楼梯,见到姓孙的女人情况危机。 看到我稍稍一愣,他便双手握着武士刀,冲向了鬼托尸。 当他靠近鬼托尸,一刀砍向叠在尸体背后的凶灵。 凶灵放弃尸体,一闪,附体在了姓孙的女人身上。 “那女人”一拳打在姓催的眼睛上,把姓催的打了一个踉跄。 姓催的一抖手里的武士刀。 武士刀散发出了一阵阴风,阴风中影影倬倬的一队东洋士兵,从那女人身上穿过,把那只附体在那女人身上的凶灵带了出来。 姓催的紧跟着冲上去,一刀解决了凶灵。 阴风消散,影影倬倬的一队东洋士兵跟着阴风消失。 姓孙的女人倒在地上,姓催的两步过去,蹲下检查了一下那女人的呼吸,人没死,他放松的吐出了一口气。 他掐着那女人的人中,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急忙按着那女人的胸。 替那女人做起了心肺复苏。 按几下胸,捏着一下拿女人的下巴,度一口气。 又按几下胸,又度一口气。 来回反复做了一会,那女人咳嗽着清醒过来。 “孙经理,你没事吧?” 姓催的一声询问,那女人迷糊一巴掌过去。 巴掌抽在姓催的脸上,打出了一声脆响。 那女人反应过来,连忙说:“对不起,催少爷。是你啊!” “不是我?你以为是谁啊?”姓催的窝火的揉着脸。 姓孙的女人干笑了一下,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她痛苦的揉着被掐疼的嗓子,还有胳膊。 姓催的提着武士刀,警惕的看了我一眼,问姓孙的说:“向公子呢?” “向公子跟他一伙朋友进了这栋楼,我也是来找他的。”姓孙的四下瞅了几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惊悚的脖子一缩,又说:“我在楼里几次听到了他们的声音,跟着声音寻找,几次都没有找到人。也尝试着离开这栋楼,却怎么也离不开。” “小小鬼打墙而已,没什么好怕的!”姓催的警惕这我这边说:“你在我后头,怎么先我一步上的顶楼?杜红叶呢?” 我瞄了他一眼,就当没听到。 姓催的之前对我动手,被杜红叶拦住了,他眉头紧锁的说:“我跟你说话呢,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傻比!” “小子,你有种再说一遍。”姓催的一下抽出了武士刀。 “见过蠢的没见过挨骂了,继续找骂的。你听好了,傻比!” “你找死。” 姓催的提着武士刀,便朝我冲了过来。 看步伐就知道他用的是东洋柳生新阴流的刀法。 是东洋战国时期,从战场一刀流,演化出来的杀人技。 我看着这家伙冲过来,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这家伙用刀,看起来很诡异,像是刀在用他。 我提着黑伞,跟他过了两招,他也就出刀的速度快,角度刁钻而已。 他身体的反应,根本跟不上刀的节奏,到处都是破绽。 我没心情跟他过家家,逮住机会一脚把他踢翻。 他重重的摔在地上,武士刀被震得脱手,他爬起来还要再打。 我说:“你自己应该感受的到,你再用这把刀跟我打下去,你就成刀奴了。” 第95章 灭鬼将 姓催的听到我的话,停下了继续动手的趋势。 他大口踹着粗气,杵着武士刀站起来。 我眯眼笑看着他。 他看到我的笑容,一下站直了。 提着武士刀,刀剑指着的地。仰着脸,一字一顿的说:“不准笑,我最讨厌你这种一切尽在掌握当中的笑。” 他说着,双手竖起武士刀,双手紧握着刀柄,朝我冲了过来。 一刀斜下斩。 一刀提削。 一刀横切。 我躲避着他的连斩,锋利的刀子斩出的声音,听起来很脆。 尤其是这把刀阴森邪门,这要是被斩到,肯定身首异处。 我闪躲着刀子,并没有反击。 姓催的连斩三刀,连我一根头发都没有碰到。 他凶狠的又斩出了几刀,依旧全部斩空。 他啊的一声咆哮,又一刀斩出来。 再一次斩了个空,连我的衣服都没碰到。 他气喘吁吁的拿刀杵在地上,满脸挫败的盯着我咆哮:“有本事你别躲,你别躲……” “废物总会说一些无脑的话。我不动,站着让你砍吗?”我依旧笑看着他。 “啊!” 他举起刀朝我劈过来。 我躲开。 他往前冲出去,站稳了,背对着我这边,双手反握着武士刀,一刀扎进了他的肚子。 武士刀从他腹部穿透后背而出。 他单膝跪到地上,嘴角溢血的说:“就算我死!就算我成为刀奴!我也不会输的!我要你死!” 武士刀的阴气灌注进他的体内。 阴气在他体内爆炸开。 他瞪着眼珠子倒在地上。 爆开的阴气笼罩着那个区域,聚集成了一团黑雾。 一眨眼的功夫,那边漆黑的什么东西也看不见了。 慢慢的黑雾变淡,尸体旁边出现了另一个身影。 姓催的穿着东洋几十年前那种军装,脚踩着黑色皮靴,站在他尸体旁边。 一张英俊的脸蛋苍白无血,凶猛的煞气直冲云霄。 这家伙自裁,受到武士刀的影响,变成了鬼将? 鬼将,是一种不同于厉鬼和恶煞的存在。 单个鬼将跟普通的厉鬼差不多,但如果让鬼将带上千鬼兵,恐怖程度不低于恶煞。 我一看清鬼将的声音,扎在尸体上的武士刀吹出了一股凛冽的阴风。 阴风里,影影倬倬的东洋士兵人头涌动。 一个个东洋士兵的身影,交叠在一起,粗略一看像几十个人,仔细看又像是几百个人,越看越多,密密麻麻的得有上千号人。 说不出的邪门和诡谲。 我看到这一幕,双眼一闭。 放开感官,感受着周围的环境,进入了天人合一的作法状态。 仿佛一瞬间,我也变成了那股阴风,变成了浩浩荡荡的鬼兵,我当即口吐冥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这是道门九字真言。 九字真言是借天地之力。这九个字的强弱取决于周围的环境。用来破阴兵过境这类情况有奇效。 九字真言一出,阴风崩溃,密密麻麻的东洋士兵人影裂开。 哀嚎声不绝于耳,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 阴风散尽,所有鬼兵,全部魂飞魄散。 “八嘎!” 初生的鬼将,猛得睁开眼睛,凶戾的去抽出武士刀,手却从刀柄,穿了过去。 鬼将若是能跟兵阵相合,堪比恶煞,可以碰到实体。可惜眼下它一个孤家寡人,跟厉鬼和凶灵差不多。 根本就碰不到武士刀。 鬼将一下没抓到武士刀,又抓了几次。 它的手几次手从武士刀柄穿过,凶狠的扭头朝我看来。 我借着九字真言破掉阴风的势。 脚踏无极罡步。 手掐法指,默念法咒:破天道,断阴阳,绝两仪,阴极无限,地火风水应赦令,破。 一破道令打了过去。 鬼将想逃,可惜已经迟了。 破道令席卷之下,鬼将无所遁形,不甘心的咆哮着化为了一股青烟。 眨眼烟消云散,灰飞烟灭。 一切尘埃落定。 姓催的尸体倒在血泊中,插在尸体上的武士刀,也失去了阴气森森的邪门感。 原本的锋利也失去了光泽,锈迹斑斑。 我本来就心神受创,身体不舒服,这一动手忍不住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嗽好一会,我缓和过劲来,走到姓催的尸体旁边。 抽出尸体上的武士刀。 我拿着武士刀,敲在一旁的水泥柱子。 武士刀绷断成了几截。 我嫌弃的扔了刀柄,一脚踢开说:“还布置八门锁神镇的凶兵呢?垃圾东西,我呸!” “你别过来!!” 姓孙的女人拿着钢筋,缩在一面墙旁边。我只往那边看了一眼,她便拿着钢筋反复的乱挥了起来。 我听到她的警告,迈开脚步走过去。 她背靠着墙,手里的钢筋挥舞的更快了,反复的说:“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第96章 相遇和离别 那女的主动让我拍了一堆能让人喷鼻血的照片。 她整理好衣服。 低着头,瑟瑟发抖的蹲在墙角,紧抱着膝盖。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把她强行那个什么了呢? 我拿着手机,对着她咔嚓又是两下,拍了两张照片。 她像虚脱了一样,歪坐在地。抬头,梨花带雨,两眼呆滞的看着我。 我问:“你叫什么?” “孙芊。” “孙芊是吧?我对你的识时务很满意。” 我当着她的面,把那些照片全部删除了。又调出底部文件,在她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删除了底部文件。 她仰着脸,满眼疑惑的看着我。 “你如果做出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并不需要拿这些照片来威胁你。” 我收起手机,走到楼梯口,等待起了小智可。 我删了照片,孙芊松了一大口气,又紧张到了极点。 她穿着皱巴巴的紧身燕尾设计的长裙,撕烂了的黑丝,小心翼翼的来到我一米开外,瞅着姓催的尸体那边说:“催少爷是开发商的儿子,他死在这里了会很麻烦。” “他拿武士刀自裁的,有什么麻烦?” “你碰过那把武士刀。” “那又怎么了?” “刀柄上有你的指纹!”她紧憋着呼吸,浑身紧绷的看着我。 “要不我把你活活掐死,让你挣扎着,抓掉我几根头发拽在手里,看你死后,会不会有人来找我麻烦?”我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孙芊吓得往后倒退了几步,腿发软的往后摔坐在地。 裙子底下传来了稀稀疏疏的水声。 她俏脸紧绷,紧咬着牙关,瞪着眼珠子,整个人一抽一抖。 坐下稀稀疏疏的水声,断断续续,一滩水在她坐下绽放了开来。 我走开几步,看着地面那三具尸体说:“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等天一亮,太阳一出来,这三具尸体的死亡时间,会发生你难以理解的变化。” “姓催的尸体,死气最重。太阳一出来,死气会让他的尸体迅速腐化,与死亡了几个月的人差多。” “而那两个保安,也会变得跟死亡了好几天的人一样。” “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会是姓催的已经死了几个月。那两个安保,也死了好几天。” 我看着三具尸体,一口气讲了这么多,转眼看着坐在地上的孙芊又说:“这两个安保在几天前就已经死了,这是科学事实!现代社会以科学为基础,违反生物科学规律的事情,根本没办法上法庭。” 孙芊张口结舌,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你老实在这呆着,我如果离开这栋楼,会带你出去的。” 我懒得再搭理她,在楼梯口等了一会。 小智可和玄伞一起上来。 小智可手里提着一个纸扎人,朝我面前一丢说:“吵醒伞姐姐的那队纸扎人,就在这栋楼里。我和伞姐姐一起灭了那队纸扎人。” 虽然小智可讲的轻巧,但过程肯定很惊险。 我蹲到她面前,拿起她的手腕,替她把了一下脉,确定她没有受伤。 我说:“我就知道你是最厉害的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夸奖!”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板着可可爱爱的脸。 我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站起来对玄伞说:“我答应在天亮之前,带你找到吵醒你的纸扎队伍。可可和你一起找到了,我是不是不会倒霉了?” “你答应我的事情做到了,不会倒霉,但会有桃花运喔!”玄伞朝我露出了一个较有深意的笑容。 我疑惑的问:“你这么笑是什么意思?” “是祝你阴缘美满,早生鬼子的意思。”玄伞手一招,我拿在手里的黑伞,诡异的出现在了她手中。 她讲的是“阴缘美满,早生鬼子”,我听成了“姻缘美满,早生贵子”,我回怼了一句:“谢谢您吉言呐!” 她扛着黑伞,飘向了楼后面的荒地说:“万人坑的白大爷娶亲,摆流水席,宴请万鬼。你们是人,去不了,我去看热闹了。有缘再见!” “伞姐姐,再见!”小智可追到楼边沿,朝着外头挥着手。 我站在小智可旁边,感受到她强烈的不舍。我牵起她的小手说:“在奇门江湖上,这样的相遇和离别,属于常态。你要用力的记住,此刻你跟她分别的感觉,否则再见,你可能会伤害到她。” 小智可疑惑不解的朝我看来。 我看着玄伞离开的方向,想起了我九岁时遇到过的一只厉鬼。 九岁的时候,我和那只厉鬼玩的很好。当我到了十五岁,阴差阳错又遇到了那只厉鬼。 那只厉鬼,见到我,欣喜的给我讲它的经历。而我却忘记了我跟那只厉鬼的一个约定,听它讲了几句,我就不耐烦了,说我有事,下回再聊,导致那只厉鬼戾气攻心,要杀死我。 当我把那只厉鬼打的魂飞魄散,我记起了我和那只厉鬼的一个约定。 我们曾说过:我们再见面,一定会给彼此讲大家这些年的经历。如果谁忘了,只要喊谁的名字三遍,谁死。 那只厉鬼就算戾气攻心,要杀了我,也只喊了我两遍半名字。 不是它没机会喊三遍我的名字,是因为它记得一旦喊满三遍我的名字,我会死。 它记得,所以它被我打的魂飞魄散了。 我忘记了,所以我把它打得魂飞魄散了。 我摸着小智可的头说:“时间能改变一个人,却改变不了一个亡魂。就算时间过了十年,玄伞见到你,她也不会感觉你陌生。而你会感觉她陌生。” 第97章 请来了碟仙的一伙人 小智可听我说孙芊有些用处。 她默不吭声,不再提弄死孙芊的事情。 孙芊战战兢兢的也不敢多话。 大家一起下楼,我在前面开路。 孙芊小心的走在中间。 小智可跟在后头。 不知道小智可在琢磨一些什么,她的目光一直在我和孙芊背后徘徊,估计她并没有放弃弄死孙芊的小心思。 因为是烂尾楼,有些楼梯坎之间,是吊空的。如果一个不注意踩空,很容易折断腿,发生难以接受的意外。 我走在前头也很小心。 遇到需要注意的位置,就出言提醒她们俩。 一路有惊无险的快下到七楼的时候,一路都没有吭声的小智可,突然警惕的说:“祖哥哥,我们就是在下一楼,碰到的纸扎队伍。” 孙芊因为小智可突然警惕的提醒,受惊的往前一个踉跄。 她连下了两三阶楼梯,下意识的扶一下我的肩膀。 我受到推力,往前踩下去。我前面的位置刚好是一个吊空。 我眼疾脚快的把脚迈开了一点,跨过吊空,踩实了下面的楼梯。 一个大跨步,跳到了七楼。 而孙芊在后头由于惯性,紧跟着一脚踩向吊空。 小智可抓住孙芊的头发,往后一扯。 孙芊往后倒摔坐在楼梯上,把小智可也带摔在了楼梯上。 孙芊后背被楼梯割得发出了几声痛哼。 小智可因为救孙芊,摔坐在楼梯上,小手按到一颗小石子上,手心磨破了皮。 小智可吸着伤口,一声没吭。 我几步上去。 孙芊捂着后背割疼的位置,像犯了什么大错一样,反复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扭到腰没?” “没,就是破了点皮。”孙芊扶着墙站起来,摸了几下痛处。 她歉意的看着小智可说:“对……对不起!” “再一惊一乍的托我们后腿,我就弄死你这个拖油瓶。”小智可吹了几下磨破皮的小手,把小手藏在背后对我说:“祖哥哥,我没事。” 我看到她要强的像个小大人。 朝她竖了一个大拇指,并没有说关心她的话。 因为我看的出来她的要强,关心和怜悯很多时候,并没有明确的界限,她要强的不需要谁可怜。 我给小智可比了一个大拇指,转身下到了七楼。 孙芊扶着伤处下来。 小智可也下来了。 等小智可下来,我这才蹲在她面前,拿过她的手腕,帮她吹了吹破皮的手掌。 她板着瓷娃娃一样的脸蛋,一动不动的低着头,眼中泪光闪烁。 我当什么也没发现,站起来,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子说:“大家小心,继续往下走。” 我看了一眼七楼。 地面东倒西歪的一队纸扎人。 这些纸扎人的造型,都是百年前军阀浑身时期的打扮。 一匹纸扎白马,翻在地上,马头上扎着白花,贴着白色的双囍字。 一个新郎打扮的无脸纸扎人,挂着一个牌子,写着:白大仙。 白大爷因为被禁足在万人坑,不能出来,这应该是代替白大爷迎亲的纸扎,所以无脸。 再有别的纸扎人,四个提灯的,六个举迎亲牌的,八个敲锣打鼓的,十六个抬花轿的,以及八匹垫后的纸扎马,以及骑马的八个纸扎护卫。 这么多纸扎人倒在七楼,全部都是双眼破碎,被封住了灵性。 一看就是行家出手。 极有可能是津门卫张家干的。毕竟扎纸,张家是专业的,术业有专攻,张家对克制通灵的纸扎人,肯定有独门秘法。 我大概扫视了一眼七楼的纸扎人,招呼小智可和孙芊,迅速下楼。 小智可和孙芊,紧跟在后头。 一口气从七楼下到四楼。 四楼有亮,两男三女惊悚的跪成了一圈,手指头从五个不同的方向,戳着一个反扣在地上的大白瓷碟子上。 地面垫着几个瑜伽垫,瑜伽垫上铺着八卦一样的纸。 纸上按照罗盘的格式,写着什么前世今生,生老病死,富贵荣华……等等密密麻麻许多字。 五个人周围还点着一圈蜡烛,楼里风那么大,一圈蜡烛的火焰却烧的很直,很正。 散发出来的光亮,映照着五个人的脸上,他们惊慌失措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慌。 这场面一看就知道是在玩请碟仙这个在民间广为流传的游戏。 这种烂大街的游戏,经久不衰,说白了就是给了人们一个探索未知,满足好奇的一个方法。 尤其是带漂亮妹子到环境阴森的地方玩,恐惧与性并存,这探灵游戏想要衰落都难。 那边玩游戏的三个女人,一个个的模样和身材,堪比豪华车展的模特。 他们这游戏玩的,自然是很嗨了! 孙芊一看到这五个人,忍不住一声惊呼:“向公子。” 她这话一喊出来,又连忙捂住了口鼻。 古怪的是,那群人离楼梯口,只有七八米远,孙芊惊呼声这么大,那五个人却像没听到一般。 中邪了。 这五个人已经中邪了。 我不禁想起了之前我上楼,抓着黑伞上升的途中,一个男子从楼顶跳下来的事情。 这一伙人在四楼玩游戏,那个人却是从楼顶跳了下来。 这里真的是四楼吗? 我转头看向小智可问:“你之前上楼,碰到过这群人没?” 小智可凝视着那边,轻轻摇头。 我又看向孙芊说:“之前你带着两个安保进楼,碰到过他们没?” 孙芊捂着口鼻轻轻摇头。 我又说:“之前我听你和那两个安保对话,说你们反正是在楼里迷路了,怎么回事?” “我们来楼里找向公子,没有找到。楼里又阴森森的,我们打算出去了,结果下了好多趟楼梯,也下不到一楼。那两个安保情绪不稳定,说什么出不去了,要死了。说反正要死了,还不如快活一下,他们就把心思打到了我身上。”孙芊紧张的讲着她之前遇到的情况。 小智可和孙芊之前都没有碰到过这一层楼。 眼下这个楼层,极有可能是一只鬼物的灵场。 灵场,又叫鬼域。厉鬼的灵场是一种精神幻境。而恶煞的灵场,由恶煞控制,可以是虚的,也可以是实的,真假虚实,在恶煞一念之间。 虽然我心神受创了,但基本感知还在。如果进入幻境,一定会有所察觉。我进入这一层楼,却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八成是遇到了恶煞。 我不动声色的扶了一下身边的墙壁,墙是真的。 我盯着请碟仙的五个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恶煞。 这只恶煞,八成还是这伙人请来的碟仙。 千万别以碟仙只是伴随着一个探灵游戏,广为流传。甚至许多人对碟仙这种游戏,都不屑一顾,就认为蝶仙是个垃圾。 碟仙的游戏,流传的范围极广,足够让碟仙成为恶煞了。 恶煞,没有不恐怖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碟仙是靠探灵游戏成为的恶煞,束缚极大。 这种恶煞叫,规则成神。 玩碟仙的规则。请来了碟仙,要闭着眼睛问问题。如果盘子动了,千万不能睁开眼。等盘子停下了,才能睁开眼睛看盘子指着什么答案。 问题要一个一个的问,不能一起问。 问完了,要记得把碟仙送走。 不能问碟仙怎么死的? 不违反游戏规则,碟仙不能害人。 因为碟仙一旦违反规则害人,便会遭受规则反噬。 现在已经有一个跳楼了,这五个人也中邪了,说明这群家伙请来了碟仙,并且违法了规则。 这剩下的五个人,死定了。了解未知,探索未知,甚至是男女啪啪啪,都是人类前进的动力,玩就好好的玩。但没本事,却作死乱来,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我深吸了一口气,招呼小智可和孙芊说:“我们走。” 第98章 人间需要值得 我沿着楼梯,往下走了没两步。 闭着眼睛请碟仙的五个人,他们用手指头戳着的碟子在纸上停下了移动。 碟子停下,他们一起睁开了眼睛。 一个气质儒雅,身材健美的男子,转头朝我们这边喊:“孙经理。” “向……向公子。”孙芊听到喊话,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你过来,代替我玩一下游戏。”那男的手一指点在碟子上。 “代替你玩游戏?”孙芊警惕的防备着那边。 被她称向公子的家伙,见孙芊迟疑,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 他严肃的说:“孙经理,我也不瞒你说,我们请来了碟仙,因为触犯了问答的忌讳,送不走碟仙了。我们六个人一起玩的,有一个不愿意再玩了,就莫名其妙的发神经,走到楼边跳了下去。我们已经问过碟仙了,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们?按照碟仙的指示,一命换一命。” 姓向的讲到这里,霸道的盯着孙经理说:“你来代替我,只要你们把游戏一直继续下去,就不会有事。等我出去了,我就喊人来代替你们。” “这……这……” “这什么这?投惊夜俱乐部的那一个亿,不过是我对神秘未知的东西感兴趣,随手投着玩的。”姓向的不耐烦的看了孙芊一眼,又说:“机会只有一次。你来代替我,我再找人来代替你,等你出去了,我就提你当俱乐部总经理,给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现在的惊夜虽然亏了,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也价值一千万。” “你上一辈子班,打一辈子的工,也别想赚到一千万。” “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考虑。我相信我呆在这栋楼里的消息,一旦传到我父母那边,他们就会派别人来找我,那这个机会就是别人的了。” 姓向的一口气讲了这么多,转过头去,高高在上的不再看孙芊。 孙芊迟疑不决的朝我看过来。 我迈开脚步就往下走。 小智可紧跟在我后头。 孙芊朝玩游戏的那边,走了两步,又连忙退了回来,跟在了小智可后面。 姓向的急切的喊:“孙经理,你确定要放过这次一飞冲天的机会?” 孙芊默不吭声的跟着我们往楼下走着。 走过了一趟楼梯,拐了一个弯,往下走到一半,我发现下一层也有亮。 站在楼梯上,就能看到向公子等人,坐在一圈蜡烛里。 我不禁停下了脚步。 小智可疑惑的说:“鬼打墙吗?” 我转头小声说:“请碟仙,只要不违反碟仙的规则,碟仙也不会害人。碟仙想留下我们玩游戏,最多只能留三次。我们连着走三遍,就能走出去了。” 经验和见识,是一种无形的战斗力。如果不知道,连着走两趟,怕是就慌了神,这一慌神,发生什么事就不好说了。 小智可认真的点了点头,像一块小海绵吸收着我讲的事。 孙芊偷偷吐着气,努力保持着镇定。 我们继续往下走,走回了请碟仙的楼层。 姓向的看到我们走回来说:“孙经理,没有得到碟仙的允许,你是走不出去的。与其在这乱转,还不如过来代替我。一命换一命,我是可以离开的。” “等我离开之后,喊人过来代替你。之前我讲的条件依旧不变!” 姓向的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一下惹怒了孙芊。 孙芊在这栋楼里,最早经历了迷路,差点被两个安保非礼,就算她算计死了那两个安保,保住了清白,但谁都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她难道就没有心理压力吗? 一定有。 紧接着,她差点被鬼托尸掐死,幸亏姓催的赶到,救了她一命。结果姓催的非要拿刀砍我,自裁了。 姓催的这个靠山,她还没靠,就已经倒了。她险死还生,看到姓催的自裁,得有多害怕? 接着她为了活命,又不要尊严的向我认错,还主动提出让我拍她的照片。 一个女的主动提出那样的要求,内心的悲凉和无助,也知道她自己清楚。 孙芊这一晚上经历了这么多,没有把她打倒,但姓向的却把她点爆了。 因为她进这栋楼,就是为了找这个姓向的。 要不是为了找这个姓向的,她会遭遇这些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遭遇的事情吗? 这个姓向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她指手画脚,换成谁都会感觉不值得。 孙芊原地爆炸了,她盯着姓向的说:“不就是一个破俱乐部的项目经理吗?一个月七八钱块钱,难道不是我劳动所得?我不做事,你会发我工资?你在我这装什么公子哥?这个破项目经理,我不干了。” 姓向的没想到孙芊会爆发,惊愕的反应过来,眼一瞪,孙芊咆哮不止的大吼:“瞪什么瞪?你除了有个好爹妈,你有什么本事,现在还不像狗一样跪在那儿,手戳在碟子上,不敢挪开一分?” “要我替你抵命?弄的像施舍我一样,真当你的命比谁金贵?你的命金贵,我还以为你不会死呢,原来你也会死啊?不爽,你来咬我啊!” 孙芊歇斯底里的一通咆哮。 她完哮玩了,踹着大气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又说:“在这里,你有钱的爹妈,啥都不是。你自以为是的身份地位,也啥都不是。” “好,好,好,姓孙的……”向公子气得浑身发抖,转眼掏出一张卡朝我们这边扔出了两米多,他看着我说:“那位小哥,这张卡里有三十万,你给我抽这个贱婢三耳光,我告诉你密码。” 我连戏弄这种人的心情都没有,手一招,朝楼梯下走去。 杜芊跟在后头说:“祖哥,有钱不赚是王八蛋,要不是你打我三耳光?” “这种货色我连戏弄一下的兴趣都提不起来!”我实话实说,气得姓向的直接站了起来。 他这一站起来,手离开地上的瓷盘,意识到了不对,他惊恐的反应过来,一脚踢翻他旁边的男子。 又飞快的过去推开了另外三个女人。 “我活不了,你们四个也别想活。” “姓向的,我艹你十八代祖宗。”被踹开的男子,反应过来,抄起地上的盘子,砸在姓向的后脑勺。 盘子砸破。 姓向的摸了一下后脑袋,反身一脚踢在男子腹部。 一看姓向的动作,就是练过跆拳道的。 姓向的踹了那男子一脚,紧跟着又补了两脚,把人踢成了虾米卷缩在地。 另外三个长相和身材堪比高级车展车模的女人,惊慌失措的躲开了好几米远。 姓向的凶狠的转眼朝我们看过来。 杜芊吓的停下了脚步。 小智可瞅了姓向的那边,自告奋勇的说:“让我来了。” “不用。”我用冥言小声说:碟仙,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是放任触怒了你的人,伤害没有破坏碟仙规矩的人,就是另类的犯规,会受到规则反噬的。 话音一落,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姓向的浑身僵直的转身,面相楼外走出了一步。 他走动的姿势很古怪,看起来想把脚缩回来,偏偏脚又踏出了一步。 姓向的以一种古怪的姿势,满脸惶恐的一步一步走到楼边。 一跃而下。 “啊!” 三个堪比高级车展车模的女人,惊恐无比的握着口鼻。 其中一个女人慌张之下软摔在一个背包旁边,包旁边有一把匕首,那女人抽出匕首,爬起来扑向旁边一个女人,猛刺了起来。 连着刺了那个女人好几刀。 拿匕首的女人浑身是血的哭着,恐慌的说:“碟仙,你说一命换一命,没说一定要游戏以外的人来换。我弄死了她,我用她的命,换我的命。” 那女人哭泣恐慌害怕的话语。 她身边流血不止的另一人女人,还在抽搐。 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楼层里。 场面犹如人间地狱。 倒地上的男子,快速的爬起来,捡起一块压着布的水泥砖,冲向了另一个被吓傻的女人。 被吓傻的女人反应过来,转身就跑。逃跑中找到了一根废弃的钢管,跟那男的,打起了游击。 男的体力虽然好,但生死搏命,两败俱伤,不到一分钟,双双头破血流,还在打。 这一幕对杜芊和小智可的冲击很大。 她俩一动不动,愣愣的看着。 我说:“走了。” 第99章 不想活了的碟仙 “走了。” 我看着血腥的一幕,冷漠的转身往楼下走去。 小智可和孙芊跟着我往楼下走着,她们迟迟不能从刚刚发生的事情中回神。 我下了五六个楼梯台阶,小智可说:“祖哥哥,你不管管吗?” 孙芊也跟着说:“他们……” 我回头看过去说:“你们是不是觉得我铁石心肠,冷漠无情?” 她俩相继低头,默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我往楼下走着,自顾的说:“我见到过有人怨,说观音大慈大悲救苦救难,为何观音闭眼不救世?” “还有人说,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凭什么那些杀人者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这不公平。” “我想说,每个人心中都有恶,一不小心就会提起了那把屠刀。” “一生为善,一事为恶,便恶了吗?” “一生为恶,做一件善事,善事就不是善事了吗?”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留给世上每一个人的一种宽恕。” “你没有杀人,你可能只是寂寞睡了别人老公,睡了别人老婆,死后却导致愧对自己的老公或老婆,甚至让两个家庭走到了崩溃的边缘。你煎熬,你痛苦,你后悔莫及。” “你没有杀人,可能喜欢打牌,有了钱就送到了牌桌上,理智的时候总在想,再也不打牌了,不要让打牌误了正事,可是总控制不住自己,每每总是会后悔想剁手。” “你没有杀人,可能喜欢喝酒,酒喝多了就管不住说错话,伤害到别人,清醒后,羞愧欲死。” “宽恕自己是一剂良药。宽恕别人,是一种境界。” “观音闭眼不救世,是一种不忍看,是一种悲鸣,是一种慈悲。观音闭眼不救世,是说人要自己度自己。” “道家也说人各有命,各安天命。” 我回头朝她俩抿嘴一笑。 她俩听我讲了这么多,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孙芊回朝头上的水泥板看了一眼,由衷的说:“祖哥,谢谢你的用心良苦,我懂了。” 那两个安保想非礼她,被她弄死了。毕竟那是两条人命,不管她出于什么理由弄死了人,都会有愧疚。 她带着这份愧疚,见到了向少爷为了自己活,拿身份地位和钱砸她。 又见到了那个女人为了活命,拿匕首,扎死了另一个女人。 大家都为了活命,无所不用其极,那她弄死两个安保,有什么好愧疚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一个发/泄口。 但这个发/泄口,是另一个无尽深渊。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善,没有人能自私自利,坏到骨子里去。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还是会受到煎熬。 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宽恕自己,是一种善待自己的救赎。 我看着孙芊的眼睛,看的出来她真的懂了。 我说:“不客气。” 孙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好意思的偷瞄了我一眼,又朝我看了两眼,偏头看着别处,脸颊都有些红了。 我好奇的问:“你突然脸红什么?” 孙芊被我问的美眸一睁,看着别处脸更红了,她说:“你还小,你不懂。” “发春就发春,装什么大人?” 我懒得管她,转眼看向小智可。 小智可回望着血腥的楼上说:“祖哥哥,你说的那些东西,我虽然没懂,但我再看楼上的血腥场面,不觉得难以接受了。” “有慧根!”我忍不住朝小智可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这丫头是真有慧根。 思考为末,感觉为先。 感觉,有感才有觉。 感就是慧根。 觉就是明心见性,见到光。 我解决了她俩瞧不见的无形麻烦,迈开脚步说:“你俩看着点儿走。” “好勒!” “嗯呐!” 她俩答应一声,小心的跟在后头。 这一次,我们没有再回到请碟仙的楼层。 下到三楼。 三楼跪着一个古装打扮的女人,女人盘发精致,五官柔美,身穿裹胸,罗裙。 白色裹胸紧缚,高高耸起。 洁白的肩膀和芊芊玉臂玉臂都露在外头,双臂还挽着一条彩带。 就像从敦煌壁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她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看着我说:“小碟见过尊者,冒昧留住尊者,还请尊者见谅。” 小碟? 这娘们该不是碟仙吧? 一只恶煞跪在这儿挡路,我暗自警惕的说:“没有什么见谅不见谅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便可。” “奴家只是有一件事苦恼了许多年,想请尊者解惑而已,尊者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碟仙提着罗裙站起来,口气逐渐冷淡了下来。 我说:“佛不渡无缘之人。” “相逢即是缘。”碟仙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我说:“你没有慧根。” “什么慧根不慧根的?我听不懂,讲人话。”碟仙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说:“就是说你脑子不开窍,我不想搭理你。” “我怎么样才能死掉?不当这碟仙了?”她满眼期待的看着我。 碟仙这东西,就是从大唐宫廷扶乩演化而来的。 只要请碟仙,用碗筷碟子问卜的事情,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她就算被打成渣,就算她违反规则受到反噬烟消云散,过一段时间她又会复苏。 说白了,规则成神的恶煞,只会沉睡,不会真的灭亡。 我说:“我不知道。” “我活了那么多年,也没见过活菩萨,你是第一个。你肯定知道让我灰飞烟灭的办法,这种日子我早过腻了,求求你,告诉我是吧?” “我不是什么活菩萨,你看到的三面九眼十八臂观音横空,只是一门术法。” “能练出这种术法,你就是活菩萨。”她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又说:“好,你不肯告诉我是吧?我就让楼上仅存的那个女人,引导别人犯规,一直把死亡游戏玩下去。” 她放下狠话就走了。 小智可目瞪口呆的说:“咋办?” “什么咋办?她干什么关我屁事。这就是走在路上,碰到了一个强盗说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就去打劫。碰到这种强盗逻辑,离远一点,免得什么时候打雷,雷劈歪了,劈到自己。” “可是她要去害人。” “小智可啊,你是不是被玄伞这个圣母婊,把圣母病传染给你了?等回去了,抄写一百遍杀生心经。” “啊?能不能别写字,捏泥人可以吗?” “也行。” 我和小智可聊着。 孙芊左顾右盼,实在是憋不住了,惊悚的问:“刚刚你在跟谁说话?你们聊的那个她又是谁?” “一个活腻味了的女人。” 第100章 治病,从鬼门关抢人 “孙芊,从今天起,你不要再碰请碟仙这个游戏了!” 碟仙要找人玩死亡游戏,不相干的人,我没法提醒。即便提醒了,不相干的人说不定当我是个神经病呢! 孙芊对她今晚遇到的事情余悸未消,听到我的提醒连连点头。 我们从诡异烂尾楼里出来。 前方两三百米的烂尾楼,之前受到龙卷风的席卷,半倒不倒,斜在半空。 周围还是狂风呼啸,只是这股狂风是从诡异烂尾楼后方的空地吹出来的。 风势阴冷,潮湿,令人毛骨悚然。 受到狂风吹在我和小智可身上,我和小智可都还好。 孙芊受到狂风一吹,头晕目眩,脸色发白的朝一旁倒下去。 我眼急手快的一把扶住她的胳膊。 她一个普通人在诡异烂尾楼呆了这么久,阴气和尸气都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现在才产生昏厥现象,那是她精神一直处在紧绷状态,这一离开诡异烂尾楼,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受到阴森森的狂风一吹,是很自然的反应。 如果不及时治疗,极有可能香消玉损。 即便治疗及时,等到四十岁以后,也会饱受病痛的摧残,绝对活不过六十岁。 我扶着晕厥的孙芊,四处看了几眼,在工地围墙边上看到了一个小门,背上孙芊,招呼小智可一声,便小跑了过去。 不到五百米的距离,孙芊一米七左右的个头,五十几公斤的重量,跑到小门跟前,我疲惫的感觉快要达到极限了。 这要不是阻止龙卷风心神受创,又跟鬼将打了一架,导致身体虚弱,换成我的正常状态,我背重三十公斤,一天翻过了延绵一百六十公里的原始森林,里头纵横交错的溪流,峰峦叠幛,还有各种毒虫和野兽,那才是我的极限。 五百米,背一个孙芊,就仿佛达到了极限一般。 身体的疲惫,摧残着我浑身神经末梢,我痛苦的恨不得立刻躺在地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了,连手指头也不动一下。 我咬着牙,一阵咳嗽,咳嗽从喉咙挤到鼻腔,仿佛牵动了五脏六腑,连内脏都要从鼻孔喷出来了。 太要命了。 围墙上的小门,用大锁锁着。 我正琢磨着怎么拆门?小智可取下衣服上的一个饰品,用饰品背后的别针,拿着别针鼓捣了一会锁。 咔嚓一声,锁打开了。 我好奇的看着她打开门,惊讶的说:“你还会开锁?” “本来是不会的,刚刚一看到锁,我就会了。”小智可不自然的摸了摸她眉心神秘诡谲的符印。 她是静音的灵徒,无师自通的本事,多少跟静音有些联系。 这开锁…… 我疲惫的背着孙芊没心思多想这些,跟着小智可从小门出去。 沿着外头昏暗的小街道,来到之前停车的位置。 打开后车门。 那个叫冯妙妙被小智可变纸,吓尿过的女人,依旧昏迷不醒的躺在后车座。 我疲惫的把孙芊放进去。 孙芊脸上毫无血色的斜躺在后座,我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已经没了呼吸。 再探了一下她的脖子,脉搏已经停止了跳动。 这要是送到现在的医院,已经可以下死亡判定了。 小智可紧张的看着说:“这还有救吗?” “生魂没有离体,当然有救。” 我强忍着疲惫带来的痛苦,脱下她的高跟鞋,拿匕首割破她褶皱不堪的紧身燕尾连衣裙。 从肩膀把裙子从上往下剐下来。 半杯的文胸和掩盖着神秘禁区的小布片片露出来。 毕竟要从鬼门关抢人,我从上到下扫视了她一遍,不得不说,小姐姐的身材塑造的很好。一看就是平日里没少花费精力在塑造形体的锻炼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驱散杂念,掏出随身携带的金针。 一套十三根金针,长短不一,粗细各不相同。 替她祛除阴气要用到八根金针。 我拿消毒纸巾擦拭快速消毒了一下要用的八根金针。 拿起一根九公分的棉针。 我憋了口气,按着她的心房,金针在她心窝底下,小心谨慎的慢慢扎下去。 整根九公分的金针扎下去,只留了不到一公分的针头在外面。 这要是手一抖,扎歪一丝一毫,深浅有分毫差错,都会救命失败。 最重要的一根针扎下去,我又把她扶着坐起来,斜靠在位置上,在她背后扎了两针。 在她臀后又扎了一针。沿着足少阴肾经,在她腿上几个关键穴位,扎下去。 一共八根针用完。 我最后拿匕首轻轻割破她脚的小拇指,放起了血。 放了差不多十秒钟的血,我紧张的迅速抽出扎在她心窝的针。 这针抽出开,要是她没反应,那就没救了。 九公分的金针抽出来。 第101章 撩女尸 嘟…… 闹钟震动,响铃。 我感觉刚闭眼,手机就响了。 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多钟。 我回头朝后座看去,孙芊和冯妙妙一左一右卷缩在旁边,小智可直挺挺的坐在中间,一手拿着红纸,一手拿着白纸,她把白纸过来问:“白纸三天死,要吗?” 我瞬间被她给吓清醒了,禁不住嘴角直抽。 她一动不动的坐在那,举着白纸,两眼直勾勾的就那么盯着我。 这可是诅咒。 我真要搭理她,三天内不是也脱层皮。 我浑身别扭的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她收回白纸,递过来一张红纸说:“红纸五天死,要吗?” 她唯一的动作只有抬手和说话嘴巴张合。 那举动看着我心里发慌。 又过了一会,她收起了两张纸,不开心的说:“我的诅咒一次也没成功过!” 这对于她来讲,就是练习。 人往那一坐,让人心里发慌,这就是本事。 等练到,她一递纸,别人像中邪了一样,下意识的伸手去接,这就恐怖了。 这半个小时,她应该都在练习。 我看到她的勤奋,会心一笑说:“我睡好了,你也睡一会,等天亮了,我们就回去。” “你都不怕我,我再练一会。你睡,等天亮了我叫你。” 明明是在关心我,非要装作一副她不服气的样子。 我看了一眼她可可爱爱的小脸,闭着眼睛说:“那好,我再睡一会。” 于是,我闭上眼,进去了观想状态。 虽然心神受创的情况下,进入观想状态很难,这个过程甚至很痛苦。 但是对于精神的淬炼,效果极佳。 小孩子都这么勤奋。 我堂堂一个少年,怎么可以连小孩子都不如?。 嘿! 战斗! 车停在汽车宾馆外头,我和小智可自个勤奋着。 天蒙蒙亮的时候,代一曼带着饱嗝从宾馆出来。 她走到车边,敲了一下车窗。 我睁开眼睛,看到她站在车外,暗自警惕的放下车窗说:“一曼姐姐,好!” “你这挺会享受的嘛!”她朝后座看了一眼。 孙芊只穿了一套精美的内/衣,侧躺在后头。 双眸紧闭,长翘的眼睫毛,珠圆玉润的鹅蛋脸,带着病态的苍白。 熟睡的恬静带着几分柔弱,这副模样很容易勾起男人把她搂在怀里呵护起来的想法。 另一边的冯妙妙眉头微皱,像是在做噩梦一样,却又醒不来。 宽大的体恤,袖扣很大,因为睡姿的问题,从袖扣可以看到白色蕾/丝的罩罩。 紧身牛仔裤勾勒出来的笔直长腿,卷缩着。 半球一样的臀翘,弧线很迷人。 我朝后头看了一眼,笑着说:“我那么勤奋的学本事,不就是为了开豪车,看美女吗?” “你的追求可以高级一丢丢吗?” 代一曼往后退了两步,亭亭玉立的站在那,抿嘴轻笑着比了一下纤细的手指。 一阵风从车窗吹过来。 尸香混合着烟膏的奇异香味,从她那边飘过来。 她虽然穿着普通上班族那种衬衣,包臀裙,但却有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婉约美。 我喉咙发干的拿了一瓶水,咕噜灌了两口,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她说:“我要是不看美女,漂亮的香尸,追求是不是高级了那么一点点?” “胆子不小,连姐姐也看说笑,信不信姐姐咬你?”她左右看了几眼,两颗长虎牙暴露出来,闪烁着锋利的光泽。 一双漂亮的眼珠子,闪烁着瘆人的幽光。 看我的眼神就像盯着美味可口的食物一般。 暴戾的气质令我心惊肉跳。 我下意识的脖子一歪,颈动脉朝着前头递了递,我心跳极快的盯着她的长虎牙。 真怕她突然动手,扑过来,咬我一口。 代一曼收回长虎牙,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打着饱嗝朝宾馆大门走回去说:“我已经吃饱了。不像你们人,干什么都喜欢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人不贪心,活着还有什么动力?”我瞅着她一摇一摇的水蛇腰,目送她走开。 她头也没回的说:“贪婪也使人痛苦。想要的太多,又得不到,那就是煎熬。” “得到的那叫拥有,得不到的那叫追求。享受拥有的,追逐想要的,这就是动力。” “求不得,苦。拥有了之后,再失去,更苦。”代一曼走到宾馆大门口,转头朝我看来说:“小朋友,你说呢?” “贪嗔痴,爱憎怨,求不得,虽然苦,但我不入苦海,谁入苦海?怕这怕那,你不如找个棺材,躺回去,沉睡得了。”我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又说:“你要是选择沉睡,连食物都不用找了,不是吗?” “我要是踏入红尘去找你?你负责的起吗?” 代一曼身影一晃,速度极快,我连她怎么动的都没有看清,她便站到了车窗外。 她一个吸血的,站在所有生灵对立面,就算她不胡乱杀人,也会受到一些喜欢斩妖除魔的奇门中人追杀。 跟她玩,后果显而易见。 我心跳极快的说:“负责不起,但我不怕。” “说的好听,你真要因为我众叛亲离,与整个奇门江湖为敌的时候,我怕你会忍不住就在背后给我一刀吧!”代一曼轻蔑的看了我一眼,身影再次一晃,出现在了宾馆门口。 她拉开玻璃门。 我看着她进门,笑眯眯的说:“你不是试试?怎么知道我在你背后捅一刀呢?” “你这是在玩火!”代一曼猛的停下脚步,头也不会的说:“别再来打扰我的平静,否则,我杀了你。” 她走进宾馆的门。 门关上。 我看着关上的门,吐出了一口大气。 这娘们到底什么实力?我不知道。 反正我不跟凶神融合,她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我戳死。 踩钢丝的感觉真爽。 代一曼走了,小智可紧张的说:“祖哥哥,你自个作死就算了,想过车后头,还坐着三个无辜的小可怜吗?这只女尸如果发飙……” “你不觉得兴奋吗?” “你说呢?”她把小手指往我面前一伸,手心全是细汗。 我抽了两张纸巾给她擦干了细汗,眯着眼睛,转移话题说:“津门卫纸人张家,不好对付啊!” “什么?” “我们这一路,连津门卫纸人张家的影子都没瞧见,却落了一身疲惫。这要是稍微本事不济,这一路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我琢磨着这一路遇到的事情。 看似走的波澜不惊,实际上致命的位置,极多。 当然玄伞,代一曼,万人坑八门锁神阵的八件凶器,跟纸人张家关系应该不大,只是纸人张家晓得这一路上的凶险,想借刀杀人,又或者说称量我的本事。 只要我能活着回去,这一局,我就赢了,但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很不爽。 同时,我也总结着这一行的经验教训。混江湖,除了拳头要大,还得有脑子。 我说:“走,回去了。” 第102章 绿茶姑娘 我启动车子,开上公路。 往回上京的方向开了一会。小智可坐在后头,吱吱呜呜的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几次都闭上了嘴巴。 我问她什么? 她说:“祖哥哥,不救住持了吗?住持爷爷挺好的,住持爷爷现在变得呆呆傻傻,我……” 她低着小脑袋,捏着小拳头,抬头偷瞄了我一眼,又连忙低下了头。 她父母离婚,他爹新找的女人害死了她母亲,连她也想谋害。她外公也不敢招惹那个女的,给她买了一张车票,让她一个人独自来上京投奔住持。如今住持丢了生魂,呆呆傻傻,她自己着急了。 我说:“张家约我们到死亡公路上交易,却拿我们当猴耍,我也很不爽。但你也别太担心,等张家了解到我们在死亡公路上的足迹了,晓得我们的本事了,自然会来找我们谈判的。生魂离体的事情只要不超过七天,都能回窍。你会走阴,你应该知道这一点。” 小智可说:“要是张家不找我们谈呢?” “张家弄死了住持,对张家有什么好处?我手里还捏着张家想要的东西,张家一定会再找我们谈的。”我安慰着小智可,但这只是一个可能。津门卫张家会不会找我们谈?我也不知道。 如果津门卫纸人张,认为他们人多势众,底蕴深厚,对于这件事张家胜券在握,就不会找我们谈。 如果张培玉昏迷不醒,张家有人惦记家主的位置,恨不得张培玉死,要借给张培玉报仇之名,掌控张家,张家也不会找我们谈。 可能性太多了。 战斗打响,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世代中医的林家,传承悠久的纸人张家,不管这两家势力多大,人脉多广,反正我是做好了一个人单挑整个奇门江湖的准备。 即便这两家把整个奇门江湖都扯进来,我也无所畏惧。 没有斗法,术法怎么进步? 赢的站着,死的躺下,如此而已。 车飞驰在回去的路上,因为天亮了,路上很太平。 从老京津高速的废弃收费站过来。 我把车停在路边,让小智可叫醒了冯妙妙。 冯妙妙醒来后,满脸的惊悚和恐惧。 因为她被玄伞附体过,也是受了阴气的侵袭,脸色病态的苍白。又因为玄伞附体有所控制,这娘们并没有伤到元气,回去发一阵高烧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冯妙妙紧张的怀抱着肩膀,缩在后座的椅子上,她看着一旁只穿了一套内/衣的孙芊,检查了几遍她的衣服,发现她没事,松了一大口气之后,她看着我问:“是我脸蛋不够漂亮,还是身材不够好?” 她这话问的我,没来得一愣。 我反应过来她这句话的潜台词,嘴角直抽的说:“难道我没在你昏迷的时候,把你扒光了啪啪啪,还是我的错了?” “你想什么呢,龌龊!” “下车!” “你这人怎么这样?咱们也算一起患难与共过,你怎么这么对待我一个弱女子?好歹也把我送回家吧?”冯妙妙找到她的包,拿着手机说:“加个联系方式,我要是掉了什么东西?到时候也好找你赔。” “滚!” “小哥哥,你咋就不解风情呢!” “我不喜欢撒/尿宝!”我提起冯妙妙被吓得尿裤子的事情。 冯妙妙脸颊发红的咬着牙说:“你才是撒/尿宝,你全家都是撒/尿宝。对了,我尿裤子,是你帮我收拾的吗?你看了人家那儿,你要负责。” “滚!!” 我冷戾的一眼看过去。 冯妙妙害怕的提着东西下车,她站在车边晕晕乎乎却没忘记放狠话:“你占了本姑娘便宜,还想吃干净抹嘴不认账?本姑娘记住你的车牌了,你别想跑。” 我一脚油门下去,车开出去。 从路视镜看到冯妙妙站在路边,跳了几下脚。她又因为感冒,身体不舒服,无精打采,悲凉的站在路边拿手机叫车的样子,惹人心疼。 我把车倒回到她旁边。 她顿时精神一振,骄傲的看向了别处。 我放下副驾的车窗说:“你说是你小母狗,我就载你一程,送你去最近的医院。” “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那算了!” 我一脚油门出去,车像离弦的箭冲出去。 冯妙妙因为恼火的追车子,脚下一滑一跤摔在地上,摔的那叫一个惨。 从路视镜里看到她爬在路上,眼泪汪汪的仰着头。 我心情很不错的笑了。 小智可说:“祖哥哥,我觉得你不是好人了。” “什么好人不好人?我这是在做业务。”我瞥了一眼路视镜,又说:“你想啊,冯妙妙只是一个普通人。等她回去之后,感冒发烧,身体难受,回想她在死亡公路上遇到的事情,一定会忐忑不安。” “她家里有个啥动静,恐怕都会怀疑是不是闹鬼了?” “就算她家里没动静,到了晚上,天一黑,她看到窗帘搞不好就会怀疑窗帘后有个人?” “床底下是不是有什么?” “镜子里会不会爬个东西出来?” “这是撞邪之后的人,事后很容易产生的后遗症。” 我收回看后视镜的目光,眯着眼睛又说:“等她怕到不行了,她肯定会想到我们俩的。现在对她狠一点,如果她真找上了门,我多收一点她的钱,她也容易接受。” “啊?还可以这样?是不是太阴险了点?”小智可愣愣的看着我。 我说:“阴险?你是不知道江湖险恶。她担心受怕的醒来,就问我是她脸不好看?还是身材不好?又说我看了她那个啥,要我负责。要加我联系方式,被拒绝后,又说我不解风情。这种绿/茶婊的专业话术,她张口就来。这种话,一般的女人说不出来,一般的男人听了都扛不住……” 回观音庙的路上,我耐心教导小智可的同时,也在总结着经验。 江湖套路深,套路可以不用,但千万要懂。 第103章 教小智可拿针 回到观音庙附近。 车停下。 我让小智可弄醒孙芊。 小智可摇了几下孙芊,孙芊没反应。小智可又掐了一会孙芊的人中,孙芊依然没有丁点反应。 小智可求助的朝我看来。 我一根金针递过去说:“十指连心,扎她手指。” “怎么扎?”小智可接过金针,抓着孙芊的手腕,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我说:“抓着她手指头,朝指腹扎就可以了。” 小智可握着孙芊的手背,让孙芊手心向上。由于孙芊处于昏睡状态,纤纤玉指自然弯曲,小智可不好下针。 小智可着急的看了我一眼。 我说:“不着急。我第一次拿针扎活人,手忙脚乱,比你还慌。” 得到我的鼓励,小智可紧张又耐心的鼓捣了一会,她发现怎么都不顺手。最后侧蹲到座位前头,把孙芊的手放在座位上,按着孙芊自然弯曲的食指,一针扎在孙芊的食指指腹。 孙芊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动了动,并没有醒来。 小智可拿胳膊肘擦拭着她额头的汗珠,转头求助的朝我看来说:“没醒!” “没醒就换另一根手指继续扎,扎醒为止。” “喔!” 小智可憋了口气,抽出扎在孙芊食指上的金针,换成中指,又一针下去。 血流出来。 孙芊闭着的眼皮底下,还是眼珠子动了动,并没有醒。 小智可额头冒着汗,抽出金针。 她按着孙芊的无名指,一金针下去。 “哼!” 孙芊痛苦的发出了一声痛哼。 眼皮跳动像是被胶水沾着了一般,想睁开,却又睁不开。 我用眼神示意小智可拔掉金针,等小智可拔掉了针。我说:“孙经理,别睡了,还房贷了!” “房贷?我租的房子,不欠房贷啊?” 孙芊一下睁开了眼睛。 因为她脚的小拇指被我开过一道口子,手又被扎了三针,她脚疼和手疼的往座位缩着坐起来。 又因为身体疲惫,虚弱,倒在了座位上。 她这一倒下去,彻底清醒了,发现身上戴了个罩罩,一对玉兔都快蹦出来了。 她受惊的一声尖叫,环抱着胸。 又由于她指头还流着血,弄得肩膀和雪白的沟壑里全是血。 她又是一声尖叫。 尖叫声很宏亮。 我毫不避讳的盯着她胸上沾的血说:“醒了?” “我的衣服呢?这……这是哪?”她不安的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公园和马路。 “上京。你先收拾一下,我给你拿一套衣服来换。” 我下车。 打开后备箱。 后备箱里装着几个购物袋,装着三套不同场合穿的衣服。 这辆路虎是唐胖子他老婆谢飞燕的坐骑。后备箱的衣服是谁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放在后备箱。 我找了一套运动装,坐到驾驶座,把袋子递到后座。 我靠在驾驶位上,疲惫的闭上眼睛说:“你凑合着穿。” “谢谢……那个……这个……”孙芊环抱着袋子,不好意思的朝我这边看了几眼。 我瞥了一眼后视镜说:“赶紧的,别浪费时间。” “你能在车外等一会吗?很快就好。” “我让你穿衣服,又不是换衣服。你不好意思个什么劲?给你十秒钟,赶紧穿。”我完全是凭借意志支撑,把车开回来的。 我闭着眼睛,没几个呼吸就睡着了。 一睡着,脑袋低下去,又醒了过来。 我看了后视镜一眼。 孙芊穿好了上衣,裤子穿到了膝盖。她因为我这一眼,僵在那不动了。 我说:“快点。” 孙芊快速提上裤子,弄了几下头发,低着头说:“好了。” 下车。 我扶着脚步虚浮的孙芊,回到观音庙院门口。 小智可敲开大门。 开门的是乔大琴。 但文叔和我便宜丈母娘的秘书,焦急的站在乔大琴后头。 我便宜丈母娘的秘书,叫罗丹,长发披肩,皮肤和身材保养都挺好,压根看不出来是个四十岁的女人。 我见到这个秘书,就知道她为什么而来?李紫桐被唐胖子给抓了,估计是李紫桐失联,所以找了过来。 罗秘书见我扶着孙芊,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说:“姑爷,您好,我是……” 我打断了她的话,直接了当的说:“罗秘书是吧?我知道你,也知道你的来意。李紫桐不见了对吧?找不着了吧?找不着了咋办?报警啊!” “姑……” “听不懂人话吗?人不见了,就报警,别来烦我。” 我再次打断了这女人的话,转头对文叔说:“叔,你来的正好,我刚好有个事情需要您帮忙。” 我扶着孙芊走进院门,示意了乔大琴一眼。 乔大琴赶紧帮忙扶住了孙芊。 我朝客院那边走着,对小智可说:“帮我找个纸笔过来。” 来到客院大厅。 小智可找来纸笔。 我坐在大桌边,提笔,写下了十几种中药材,把纸递给文叔说:“麻烦每样药材帮我买两斤过来。” 文叔接过纸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说:“李大小姐……” 我拿笔敲了一下桌子,打断了文叔的话。 罗秘书皱着眉头说:“姑爷,您和大小姐闹别扭,那是你们个人的感情问题。您和大小姐的婚事,是双方父母商量好的。” “明人不说暗话。李家把生意从江南做到了上京,而林家在上京关系网极其复杂。林家和李家强强联合,本就是题中之意。我一到上京,李紫桐就拿钱砸我,让我别懒蛤蟆想吃天鹅肉了。紧接着林岩这个垃圾,又来警告我。” “别告诉我李家不知道这些事?就算李紫桐拿钱砸,是李紫桐自作主张,李家不知道。就算林岩来警告我,李家也不知道。但林海呢?林海是碧海珠宝的总经理,他跑到文叔店铺开不下去。李家不会不知道吧?” 我把桌子底下不好拿到明面上讲的利益关系,摊到了桌面上。 罗秘书说:“这都是林家擅自行动,我们也是事后才知晓。” “推的还真干净!” 我轻蔑的站起来,看着她说:“现在林老爷子在家暴毙,林岩成了一个病秧子,林家忙着给林老爷子送葬的同时,八成还在争夺以后林家谁说了算吧?而李大小姐也失踪了。现在我就是姑爷了?早干什么去了?滚!” “你……你……你的话,我会如实转告李总的。”罗秘书被气的浑身发抖,甩手离开。 罗秘书讲的李总,是我那便宜丈母娘李红瑛。李红瑛出生豪门,但她跟别的豪门千金不同。李红英并没有找门当户对的结婚,她不顾家里人反对,找了一个保安结婚。 那保安入赘李家,有钱了,不单在外面玩女人,还家暴李红瑛。 李家把那保安告上法庭,最后给了那保安两百万,双方和解离婚了。这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而李红英就是因为没有嫁入别的豪门,她继承了李家。 这么多年,李家在她的带领下,蒸蒸日上,现在李家的产业,遍布餐饮业,养殖业,在这两个行业举足轻重。 不得不说,我那便宜丈母娘是个狠角色。 第104章 勇猛精进 罗秘书甩手往大厅外走着。 文叔追着准备相送。 我说:“文叔,这人得长记性,不能在同一个位置摔倒两次。有用的时候是姑爷,没用的时候就一脚踢开,像这种人家离他们远点儿。” 那女的停下脚步,脸色难看的回头说:“年纪轻轻说话怎么如此尖酸刻薄。” “掌嘴!” 静音的灵场时刻笼罩着观音庙。我话音一落,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姓罗的女人像中邪了一般,抬起胳膊,狠狠给了她自己三耳光。 打得嘴角溢血,脸蛋通红。 那女的抽了她三耳光,满眼惊恐的捂着脸颊,原地站了两三秒回过神来。 惊慌失措的四处看了几眼,声音尖锐的朝我咆哮:“姓陈的,你对我用了什么邪法?” “把这女的弄疯了,扔出去!” 我晦气的话音一落,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女的浑身一僵,直挺挺的站在那,眼珠子一瞪,两眼翻白,满脸痛苦的抱着脑袋,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使劲的拍打起了她的头。 看起来就像是头很疼,想用拍打脑袋缓解痛苦一般。 文叔,乔大琴,孙芊看着眼前这一幕,紧张不安的憋紧了呼吸。因为这种事能发生在姓罗的身上,就能发生在他们身上,谁不怕? 唯独小智可没多大反应,因为她知道是静音动的手。 至于静音是如何让这个姓罗的打自己耳光,是怎么让这个姓罗的发疯的?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静音的灵场笼罩着整个观音庙。 我说掌嘴,那女的就掌嘴了。 我说把这女的弄疯了扔出去,那女的就疯了。 至于静音是怎么做到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女的是受到了静音的影响。 姓罗的女人反复的拍打着她的脑袋站起来。 一路拍打着走到院子大门后面。 大门诡异的自动打开了一扇,那女人敲打着自己的脑门走出去。 大门再次自己关上了。 乔大琴从罗秘书发疯的一幕中反应过来,浑身紧绷的偷瞄了我一眼,赶紧低下了头。 孙芊坐在椅子上看到罗秘书发疯,她瞪着一双美眸反应过来,从椅子上翻下来。 小智可眼疾手快抓住了孙芊的胳膊,孙芊这才坐稳。 文叔看着院门那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连喘了好一会说:“小奇……小奇爷,你和李家的事情,我本不该插嘴。但你和李家的婚事,终究是你父亲和李家讲好的。李大小姐失踪,李家派罗秘书过来,人现在疯了,李家如果过问,我该怎么回答?” 听到文叔这声小奇爷,我没来得一愣。 文叔跟我爸的发小,对我的护短,就跟他儿子在县城跟人打架,我爸不问对错,都护短他儿子一样。 文叔还是那个文叔,我相信我要是有什么事,文叔依然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支持我。 但这声小奇爷,文叔喊的百感交集,有骄傲,有敬畏,有恐惧…… 我知道回不去几天前我们叔侄俩一起坐在茶几边喝茶,嗑瓜子,闲扯淡的光景了。 我突然感觉有些冷的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温开水说:“叔,如果李家问起,您就说罗秘书到观音庙,不单没上香,还在观音大殿说世上哪有什么鬼啊神的,结果莫名其妙的发疯了。您知道二十年前观音庙发生的禁忌吗?” “听胡同里的老人家喝酒了,讲一些奇闻异事,随口提过两句。” “您就讲罗秘书是莫名其妙的发疯。提一下二十年前的禁忌。别的就不用说了。以后李家的人再找您,您也不用搭理。” “是。”文叔答应一声,又说:“那我这就按照纸上写的药材,去抓药了,没样买两斤对吧?” “对,每样两斤。”我点了点头,又说:“买药材的钱,您先记账,记到店铺的开销里头。喔,对了,以后找我的人估计会逐渐多起来,一些陌生人多半会去店里看珠子什么的?您看人下菜,该赚的钱还是要赚的。您再找两个靠得住的人,帮您打下手。” “行,这个事情叔看着安排。” 文叔去忙了。 我心神受创,身体也很疲惫,我强忍着疲惫带来的痛苦,像没事人一样到住持禅房看了一眼。 乔大琴的助理庄婷婷,在房间里守着,住持还是呆呆傻傻。 我交代了乔大琴两句,让小智可给孙芊安排了一间客房。 房间安排好了。 我说:“我已经吩咐人去买药材了,等药材买回来,你每样药材抓一点,用来泡澡。泡半个小时,然后睡觉。” “每样抓一点是多少?” “泡药浴而已,几十克,一百克都行,没必要太精准。” 我让小智可陪着孙芊,告诉孙芊一些观音庙的禁忌。 我跑到厨房烧火,煮了一锅稀饭。 厨房有咸菜。 我自个吃了两碗,喊她们来吃饭,对乔大琴说:“你和庄婷婷是在这禁足,不是休假。观音庙的清洁卫生,还有做饭,都是你俩的活,知道吗?” “做饭?”乔大琴过去年收入上千万,她听到扫地,做饭,没来得一愣。 我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说:“怎么?我能烧饭,你还不能烧饭了?不愿意的话,我把你的手机,银行卡,身份证都给你,你拿上了滚。” 乔大琴紧张的连连点头说:“是,是!” 安排好了这些事,我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衲衣。 虽然心神受创,导致精神头不好,身体也很疲惫,但浑身清爽。 我回客房,真想倒头就睡,努力克制着直接睡觉的想法,盘坐到了床榻上。 练观想,一来可以让受创的心神,缓慢恢复。二来是心神受创,练观想,能够使精神更加凝练。 “想要无所畏惧,就不能懈怠,要勇猛精进。” 我给自己打了个气,闭上眼睛,练起了观想。 第105章 修行的问题 观想是一种很奇妙的状态。 身体放松之后,进入无思无想的状态。 练过瑜伽冥想的人都知道,会不自觉的产生杂念,思绪乱飞根本控制不住,想要进入无思无想的状态很难。 无思无想这个状态在道家叫做锁心猿,守意马。入静。 佛家叫做禅定。 最早我练观想,也是杂念很多,甚至越坐越暴躁。 这个过程没有捷径可走,除了枯燥就是暴躁,只能在枯燥和暴躁中等待那种无思无想的状态出现。 我每天睡前静坐一个小时,等了整整一年多,终于有一天,我等到了那种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脑子清晰无比,又毫无杂念的状态。 当时那种状态,我只感觉过了不到两三秒,没想到一睁眼,我就坐了一整夜。醒来后,浑身清爽,并没有枯坐一整晚的腿脚酸麻的感觉。 在那之后,差不多一个月会出现一两次那种状态。 这样又维持了将近一年,一个星期会出现一两次。 又过了两三年,差不多只要我静坐,要不了几分钟,就能无思无想的状态。 无思无想,无我无他,一闭眼就一晚上,一晚上就一睁眼。 一眼万年,万年一眼。 这就是道门讲的入静,佛门讲的禅定。 达到这个境界,前前后后,我用了四到五年。 禅定只是观想的基本功,之后才是观想法的开始。 观想靠的不是自主的意识在脑子里勾画出一个东西的画面。 观想靠的是眼,耳,鼻,舌,身,意六识之外的第七识,意根,佛家也叫末那识。 末那识用容易理解的话来讲,是潜意识和第六感的一种结合体,但并非潜意识和第六感这个简单。因为我佛,道,儒三家的本事都有涉猎,在我达到禅定境界的同时,我所学的走阴差这门术法紧跟着练成了。 末那识,涉及到了潜意识,第六感,乃至于灵魂。 触动了末那识,我平常念的杀生心经产生了神奇的变化,我在入定状态下,产生了一种错觉。莫名其妙的认为我是三面九眼十八臂的观音。 这是劫,这是魔障。 一旦在定境,失去自我,后果不堪设想。 像佛门许多达到了定境的高僧,在无思无想的状态下,认为我既是佛,出定之后再看世界,要么出奇的平静,古井无波,要么认为众生皆是执迷不悟的存在。 幸亏我也练儒门音律,音律先练的是情绪,再练的是意境。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的宁静惬意。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幽静凄美。 西风信来家万里,问我归期未?雁蹄红叶天,人醉黄花地,芭蕉雨声秋梦里的悲凉凄恻。 等等这些都是儒门意境,儒门意境帮我破了禅定产生的魔障。 三面九眼十八臂的观音是我,但我不仅仅是三面九眼十八臂的观音,我还是我。 观想有成。 紧接着另一个问题有出现了,佛门禅定,追求不动如山。道门追求,阴神出窍,感受天地。 两者产生了极大的冲突。 也就是这个节骨眼上,我根据观想法和走阴之法,自创了生魂不出窍,意念感知天地的独门秘法。也就是我自己取名的感知法,俯视三界。 眼下我练观想法,壮大的不单是末那识,第六感。也是在蕴养灵魂,以及培养意境。 道门,佛门,儒门三者同修。 传说末那识一直壮大下去,会产生他心通,宿命通,漏尽通。 灵魂一直蕴养下去,会与人出生携带的那一口元气融合,灵魂蜕变成元神。 意境一直培养下去,能够产生类似于鬼物灵场鬼域一样的灵境,灵境笼罩之下,言出法随,神佛不侵。 过去我只认为这是传说,但这次心神受创,我进入观想状态。 我仿佛泡在极其阴寒的冰水里,水很冰,我也不觉得冷,甚至于很舒服。 心神受创的疲惫在冰水的滋养下,缓解的很快。 有一种躺在娘胎里在恢复的感觉。 感觉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心神受创的疲惫感彻底恢复了。 我一下子脱离了观想状态,猛的睁开了眼睛,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下午的太阳,透过窗户,已经歪到了墙边。 我从床榻下地,精神头倍儿好。 拳头一捏,手指握拳的劲特足,力量带来的感觉,让我感觉特踏实。 本来心神受创,我已经做好了修养十天半月才能恢复的准备。 没想到这一次练观想,不单心神受创恢复了,甚至可以情绪的感觉灵魂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怎么回事?” “怎么好的这么快?” 我稍一疑惑,便记起了禅定的过程中,那种泡在冰水里,像呆在娘胎里一样的感觉。 这让我不禁产生了一个猜想。 难道那一口被我练的极阴极纯的元气,开始和灵魂融合了? 灵魂开始朝着元神的方向蜕变了起来? 元神,一直是道门传说当中的东西。 如果灵魂真蜕变成了元神,在道门叫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精气巩固,寿一百八。 练出元神之后,体内无形的炁将会变成实质。 实质的炁,又叫真炁。 真炁一旦产生,真炁沟通天地当中存在的神秘能量,能让术法无形化有形。像我的无极九杀令,以虚化实,一令化实,能伤到凶神和恶煞。 真炁增强各种本事的威力,都只是附带作用。 重要的是精气巩固,寿一百八,这才是重点。 能活一百八十岁?代表的不是单单活的长,而是无病无痛,衰老缓慢。 普通人按照平均寿命八十岁算,四十岁腰酸背痛,精神头不佳,皮肤开始褶皱,黑色素沉淀。开始掉头发,牙齿松动,失眠,发福……各种步入中年的病症都来了。就像夏末初秋的树叶开始变黄一样,这是衰,这是老。 寿一百八,四十岁还像二十出头一般,精力旺盛,无病无痛,这才是修道的真谛。 在解决老和病这两件事面前,别的一切本事都是附带产品。 “道门传说中的元神,居然是真的?” 我仔细感受,发现我的灵魂真在向元神蜕变,虽然很缓慢,但却处在蜕变的过程当中了。 我欣喜无比的同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一旦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精气巩固,那就生不出孩子了。 不是不能啪啪啪了,而是一旦成就元神,种子里的精气都用来滋养养元神了,排出体外的拍那都是糟粕。 这是生命层次拔高的代价。 要不在还没成就元神前,找个女生造出一个娃,传宗接代? 如果一旦破身,造成元气变得驳杂,影响到了成就元神怎么办? 第106章 回到过去的三种办法 “传宗接代啊,算了吧,养不活。” 想到传宗接代,我也是感觉很无力。 要生娃,找个女的就行,但要把娃养活就极难了。 我出生,满月那一天,我爷爷就碰到了厉鬼索命,去世了。陈家祖上遗留下的麻烦,就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刀。 当年陈屠龙天不怕地不怕,屠龙吃肉,染了重病,他为了活命,灭了黄河两岸一半中医,纵横天下的奇门高手也被他杀了一大批。 最后陈屠龙祭天封神,活生生害死几十名无辜少女。并请来人皇赦令,依托黄河气运,册封了九曲黄河玄元地母无极娘娘。 当年那些纵横天下的奇门高手,可不是当今这些水货。陈屠龙只是杀了人,但没有灭掉魂。这么多年过去了,天晓得那些人变得有多恐怖了? 真要被那些东西找上门,我自己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成问题。生娃?养娃?想太多了。 尽快让元气和灵魂合一凝聚元神,才是当务之急。 本事不足,拳头不够大,陈家祖上遗留下来的麻烦一旦爆发,一切都是空谈。 而我想解决陈家祖上留下来的麻烦,必须想办法走一趟军阀时期,搞清楚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没错,就是走一趟军阀时期。 佛道儒早就发现了回到过去的方法。 一个是用佛门宿命通,可以追索前世今生。如果我有活在军阀时期的前世,那么我就能回到军阀时期。这种回到过去,是一种假的回到过去,只是跟着前世走一遍人生。 另一个是道门元神出窍,神游天地。灵魂走阴出体,感受天地,看到的就是现在的天地。元神出窍,神游天地,能穿透过去,在过去的天地中以旁观者的角度,观看天地的发展脉络。 元神出窍和宿命通,两种本事的区别在于,宿命通是针对个体,观察个体的过去。神游天地,是观察天地的过去。 最后一个办法,属于儒门,最诡异。 儒门意境,比如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的宁静惬意,这股意境如果跟古代某个人的意境相似,极有可能,那个人梦到你,你也会梦到那个人。 这是意境相通造成的现象。跟前世今生,没半毛钱关系。 儒门意境之上是灵境。灵境是类似于鬼物灵场一样的领域,但灵境的本质是思想,情绪,意志形成了一个东西。 如果儒门意境,锐变成了灵境。跟古人意境想通,就不是做梦了,会做清醒梦。在梦里会变成一个陌生的古人,你是清醒的,醒来后一切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儒门灵境,可以贯/穿古今,梦回千年。 宿命通,元神,灵境,都有回到过去之能,但各有弊端。如果能把这三门本事吃透,创造出一门穿越时空的术法,也不是不可能。 关于宿命通,我看到过乔大琴的未来,她在静寂俺出家,抱着一尊佛塔放血,倒在了血泊当中。这个八成与宿命通有关,还需要我继续研究。 我的灵魂与元气已经开始融合,在朝着元神蜕变了。但蜕变有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一年,可能更久。 而儒门灵境,我练湘夫人,河伯山鬼,国殇礼魂这三首曲子,形成了孤寂凄美苍凉的意境,啥时候意境能蜕变成灵境?我也不知道。 修行的路,道阻且长,需要大毅力。 其实修行到了我这种地步,勤修苦练已经没多大用处了。 各种本事想要再进一步,得靠机缘。 就像这一次,我去死亡公路之前算了一卦,大凶,也是大吉。途中我因为阻止龙卷风心神受创,没想到回来却让我一只脚踩进了元神的大门。这就是机缘。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机缘和劫难是一对难兄难弟。 “呼!”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这一次能撬开元神的大门,也不枉跑这一趟了。” 我心情极好的打开房间的门。 我住客房在观音大殿的西边。 一条弯曲的走廊边上有六间客房,我住的是离观音大殿最远的一间客房。 院子大门紧闭着,我旁边五间客房的房门,也都关着。 整个观音庙,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轻轻喊了一声静音。 静音头发随意散批在肩后,身穿白纱衲衣,光脚出现在旁边。 她打着哈欠,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厌恶的说:“有什么事吗?” 下去一两点,正值炎热,是一天阳气最重的时辰。 厉鬼就能在阳光下行走了,但不代表阳光就对厉鬼没伤害了,只是厉鬼可以抗住阳光而已。 静音是恶煞,阳光对她的伤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但这不代表她就喜欢阳光了。 阴物,都是讨厌白天的。 其实我一口元气极阴极纯,也不喜欢白天,我跟着她看了一眼太阳问:“庙里情况怎么样?” “你吩咐许文买的药材,药材买过来之后,得知你在休息,许文便走了。” “孙芊按照你的吩咐,每样药材抓了一点,泡了半个小时的澡,也休息了。” “乔大琴和庄婷婷轮班看着住持,并且打扫了一遍寺庙,她们现在都在午休。” “智可睡了一上午,这会活好了泥巴,在禅房捏泥人,练观想。” 静音讲完庙里的情况,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说:“这里是观音庙,是庙。现在都快被你弄成尼姑庵了。” “诸法空相,你着相了。”我懒得跟她扯嘴皮子,瞅着院外说:“外头有什么动静没?” “李家那个秘书疯了,被人发现,送去精神病院之后,李家来了一个懂风水的青年,在庙外头逛了一阵,便走了。”静音笑眯眯的瞥了我一眼。 我疑惑的问:“懂风水的青年?” “你未婚妻不是失踪了吗?听陪同那个青年过来的人说话,那个青年叫赖乞儿,出自江南布衣世家,是你便宜丈母娘托关系喊过来,寻找你便宜未婚妻的。” 听到这个消息,我没来得一愣,看到我便宜丈母娘认识的奇门中人不少啊! 想想也对,我那便宜丈母娘被我爹救了一命,知道世上存在神秘未知的本事,这么多年下来,怕是没少接触一些奇门中人。 王家的麻衣神算,赖家的布衣神相麻衣神算,世代活动在长江以北。布衣神相,世代活动在长江以南。 奇门江湖当中,算命看相就熟这两家,最强了。 我对赖乞儿的出现,暗自留了个心眼又说:“还有别的情况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虽然东城梁九爷倒台了,但绿林江湖上的人,并没有放弃找宝贝的心思。有好几波在观音庙附近探查情况,其中就有千门和盗门的身影。” 还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观音庙底下的水牢里到底锁着什么东西,连静音也不清楚。倒是可以让那些绿林中人,先探查一番。 我说:“嗯,我去一趟唐家,不晓得今晚能不能回来。如果绿林江湖的人,夜探观音庙,庙里就小智可算是地主,如果有人逼问小智可关于水牢的事情,就告诉他们庙里那口老井,可以通水牢,让绿林中人下去探个路。” “行。” 第107章 他爷爷必须死 我交代了静音一番,准备去逼唐胖子弄死唐老爷子,夺权,让他掌管唐家。 经过观音大殿门口的时候,我愣了一下,转身迈过大殿门槛。 走到神坛前。 我拿了一炷香,点上火,闭着眼睛,虔诚的朝神像拜了三拜。 心要善,手里的屠刀要狠。 心善不至于让自己无所顾忌,滥杀无辜。因为恶,一旦被全部放出来,是会上瘾的。 而屠刀是立足于世的必要手段。 虔诚,是对善心的虔诚。 我把香扎进香炉。 静音笑眯眯的说:“尊主,你这是要去杀生吗?” 我笑了一下,转身走出观音大殿。 我到小智可禅房外,偷偷在外面看了几眼捏泥人的小智可。 小家伙捏的很专心,我也没打扰她。 我又到住持禅房外看了一眼,屋里住持痴呆的躲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就像个木头人,在那发呆。另一边的坐榻上,乔大琴和庄婷婷在睡午觉,都睡的很香。 我也没打扰她们。 最后到孙芊客房外,看了一眼孙芊,我甩着车钥匙,走向了院门。 吱呀一声。 院门打开,庙外小广场前头两米宽的人行道过去,就是公园。 有三个年轻的小姐姐小广场对面,在不同的位置开直播。 一个长发披肩,穿裹胸连衣裙的女人,在林间小路的拐角,用方便桌摆着一台电脑,在电脑后头唱歌。 另一个方向,一个穿汉服的女人,在林间草地里摆着古筝,旁边架着手机,在那弹古筝。 还有一个在树上挤着摇篮,坐在摇篮里头,拿着一个麦,跟打了鸡血似的在那求支持。 院门一开,三个小姐姐都朝我这边看了一眼,转而她们又专注起了她们的直播。 我脑子里立刻蹦出了静音说的话,千门和盗门中人。 江湖其实里普通人都很近,但因为不知道,又很远。就像这三个小姐姐,看她们直播的粉丝,肯定不知道她们是混绿林江湖的,是千门或者盗门中人。 她们就是看了我一眼,我还有一种被别的什么东西在盯着看的感觉。 我当即施展感知法,九丈高的三面九眼十八臂观音,横卧在高空,顺着那种被盯着的感觉找过去。 几百米开外,公园旁边一栋三十几层的办公楼,第三十五层的窗户边上,架着一把高倍望远镜。 一个五官刚毅的男子,站在高倍望远镜后头,紧盯着我。 男子对着耳麦说:“李总,陈公子出门了。” 通过感知法,我了解到我被盯着的感觉来源。也就收了感知法,因为感知法耗神。 李总?陈公子? 办公楼里那个监视我的男子,八成是我便宜丈母娘派来的眼线。 “果然,有钱有人就是方便。要不就入赘李家,当上门女婿吃软饭得了?”我眯着眼睛一声自我调侃,带上院门。 院门从里头拴上。 我甩着车钥匙,不快不慢的朝停车的位置走去。 走到车子旁边,普普通通的一只乌鸦,藏在不远处的树叶里头,乌鸦转头看我的时候,我也发现了这只乌鸦。 乌鸦是食腐的动物,别说大城市了,一般的小城市,也难以见到。只有那些乡村养殖基地附近,偶尔有死猪崽,死鸡仔,死鱼,随便一扔处理了,才能见到这些玩意。即便是那些养殖基地周围的乌鸦,也是附近山林飞过去的。 这只乌鸦肯定不是巧合,八成是津门卫张家的眼线了。 “这是空军么!” 我绕着车子走了两圈,又蹲到地上,朝车子底盘看了一眼。 没有发现车子被动过的痕迹。 坐进车里,我打开车载监控器,快速的看了一眼停车这段时间的监控。 确定没人靠近车子。 我点火启动,听了一下引擎声,测试了一下刹车,彻底确定车子没有被做过什么手脚。我又切断汽车网络,免得有电脑高手定位车子,才把车开出去。 “高科技社会,也是够麻烦的。” 我把车开上主路,一脚油门下去,以公路限速最高的速度,把车开进了车流。 唐家在西山别墅群,那边属于郊区了,有点儿远。车开上高架,在高架上行驶的途中,我又发现两辆越野,一辆私家车,在我视线里出现了几次。 他娘的,还是被跟踪了。 只是不知道跟踪我的是什么人? 不管跟踪我的人有什么目的,我都不在乎,但被跟踪的感觉让我很不爽。 本来我打上施法,迷惑路上的货车司机,让货车司机撞掉那三辆车的。 转念一想,人家货车司机真要出事了,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讲,就是灾难。 不能连累无辜,我努力克制对路上货车司机做手脚的想法,放弃了这个打算。 “跟着就跟着吧,忍一忍就过去了。” 高架限速八十,可以超过百分之十,我一路以八十五的速度,飙到下高架。 从高架下来,又过了不到二十分钟,进入西山别墅群。 我故意进了一个陌生的别墅小区。 陌生小区的安保,看了车牌,给我敬了个礼,直接就放行了。 那三辆车,跟不动了。 车开进陌生小区没多远,一辆物业的劳斯莱斯,停在我车子旁边,鸣笛了一声。 我放下车窗,一名职业保镖打扮的安保,从驾驶位下来,恭敬礼貌的一声询问:“先生,您好,请问您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我说:“您好,没事。” 唐胖子他媳妇的车里有一叠信封,每个信封里头都装着一千块钱,大概有十几封。 之前我不知道车里为啥放着信封,还装着钱?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我随手拿起两个信封递过去,什么也没说。 安保接过信封,冲我礼貌的点了点头,安保开着劳斯莱斯走了。 别人来问,就是怀疑那三辆车是来找我麻烦了,问我要不要他们帮忙收拾一下。给钱,就是让他们处理一下。 这个事情不能说,说了就是我出钱找人办事了。至于给信封,就算小区监控拍到了,我不承认信封里是钱,那也不是钱。所以安保弄出再大的事情,也是物业公司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等这件事之后,我才晓得西山别墅群,所有别墅小区的物业,保部门都分好几个部门。 如果外来车辆和人员,到了这儿惹了什么人,可能倒霉都不知道怎么倒霉的。 因为这里的安保,有专业负责刮蹭别人车辆的豪车。你开车在这儿跟豪车刮一下,如果在这儿没熟人,轻的磨你一天的时间,重的物业派律师跟你打官司。 连负责遛宠物狗,找人吵架的女人都有。 别的各种套路,五花八门,只有想不到,没有人家做不到的。毕竟物业安保部天天就在琢磨怎么帮富豪敲打“客人”。毕竟一个来这拜见某富豪的人,在这遇到了麻烦,然后某富豪随口一句话就帮忙摆平了,来拜见的人感激不感激?畏惧不畏惧? 还有某富豪,看来拜见他的人不爽,但又不好明着表现出来,暗中让物业的人去收拾一顿。 这两件事,是物业安保部的主要业务。 还有一个租人业务,住这的败家子富二代,找物业租人,带出去蹦迪装比。 租的人也真的是职业保镖。父母管不住那些败家子,有专业保镖跟着那些败家子出去玩,除了安全之外,那些安保还能给大人通风报信。 “有钱是真她娘的好。” 车开进唐家所在的温榆庄别墅群,我第一次对钱,对别墅,产生了强烈的想法。 富豪区的软件配套,确实值得拥有。 我甚至还产生了更加荒谬的想法,在这当保安一定很爽。只要不怕被富豪扔进海里喂鱼,偷偷帮富豪照顾年轻好看的媳妇,说不得可以少奋斗三十年。 “都怪唐胖子,就是那个家伙让我去撩他媳妇,害老子不自觉的就会惦记别人家媳妇。” “他这么坏,肯定是跟他爷爷学的。” “嗯,他爷爷,必须死!” 第108章 便宜丈母娘拦路 车开到唐胖子家附近,路边一张休闲座椅上,坐着一个打扮痞气的帅气青年。 青年吃着雪糕,玩着手机。 我距离那边还是十几米的时候,那个青年见到我的车,站起来,远远的摇起了手。 我疑惑的放慢车速。 一辆外表低调的奔驰商务车,从小路开出了半个车身,停在了路口。 一个有一米八几的,身材健壮的金发女司机,从车上下来。 看这女司机的外貌和气质,应该是出生北熊国战斗民族。 女司机到商务车后头,车门处站定。 车门打开,一个短发,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眼角带着鱼尾纹的阿姨,从车上下来。 一件淡黄的休闲格子衬衣高高耸起,极具规模。 米白色的长裤勾勒得臀线很好看。 女人示意司机原地等她,她朝我挥着手,不快不慢的走过来。 洁白的手腕上,戴着一块精细的复古腕表,跟休闲鞋的颜色很搭配。 一举一动看着很容易让很放松,看起来很舒服。 我一看到这女人,不由自主的紧张到了极点。 这女人就是李紫桐她母亲,李红英,我便宜丈母娘。 从我记事起,她每年都会往我家寄东西。过年寄糕点,夏秋季节寄水蜜/桃,十月份的大闸蟹。 尤其是我没上小学之前,因为个子长的快,各种换季的衣服和鞋子,都是她给我寄。 由于我母亲在我还没记忆的时候,就跟别人跑了,我对生母一点记忆也没有。 我穿她寄的衣服,吃她寄的东西,许多时候我都在想,她是我妈妈该多好! 当然这种想法,我只是偷偷的在心里想一下。 这一见真人,就算我只在小学三年级见过她一次,还是一眼就把她认了出来。 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我产生了一种想哭的感觉。 我停下车子,手发抖的紧握着方向盘,强行保持镇定的看着她走到车边。 她敲了一下副驾的车窗,拉了一下车门。 我打开门锁。 她拉开车门,坐上副驾,满眼欣喜的打量着我,好像看不腻似的说:“长大了,帅得阿姨都不敢认了。” 她笑的两眼冒着精光,眼角都笑的皱了起来。一看就是发自内心的欣喜。 我目不斜视的看着车外,心跳极快的喊:“李阿姨!” “你跟李紫桐的矛盾,我都调查清楚了。李紫桐嫌弃你,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接管李家的时候,我一个女人并不被家族成员看好,许多亲戚都抽资走人了。我天天忙工作,一年跟她一起吃饭的次数,不超过十次,其中八次是一起出席亲戚家的酒宴。平常她需要什么东西,都是她奶奶和助理给她置办。她小学从助理那得知我给你买衣服,那时候她就把你恨上了,说你就是一个乡下野孩子,凭什么给你挑东西?” “她对你的厌恶,从她八岁就开始了。” 李红英好笑的讲完这个事,她瞅着站在路边的青年说:“他叫赖乞儿,是金陵乌衣巷赖家的老三。赖家的布衣二十四相谱,传长不传次。他想出来闯荡,我得知这个消息,打算赞助他在上京开一家心理咨询公司。公司开起来简单,钱的事情。但奇门江湖上的事情我不懂,这人,你帮阿姨看着点怎么样?” 两件事讲的干脆利落,我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头说:“可以。”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连忙又说:“不好。” 也不是后悔,就是不开心。 也不是不开心,就是赌气。 也不对,这与我跟我爹赌气的感觉有些区别,是一种我从没体验过的感觉。 赌气加娇气吗? 我目不斜视的看着车外,余光偷偷注意着她的反应。 她脸上绽放出来的笑容,就像一朵花,满目堆笑的眼睛都快滴出水了。 四十多岁的年纪,可能是天生丽质,也可能是保养得当,比很多三十岁的女人都要精神。 她盯着我笑了一会,因为情绪太高亢,咳嗽了两声,揉着头脑上说:“年纪大了,颈椎不好,稍微情绪波动大一点,就后脑勺胀疼。” 我担心的紧跟着看过去,看着她白皙的天鹅颈,目光触碰到高耸的衬衣。 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种想把脑袋埋到她怀里的想法。 吓的我连忙又看向了车外。 心跳的超快。 赶紧驱散了这个恐怖的念头。 其实对于这种想法,我也晓得是为什么?我可能有恋母情结。事实上,我应该挺正常的,就是小学初中都有同学背后说我是单身家庭,说单身家庭长大的孩子,都心理不正常。 那个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一些关于单亲家庭的报道,什么孤僻,不合群,恋爱观都是歪,还有各种不良癖好……等等。 等我到了高中,我才意识到。就算是一个正常的人,长期被打上歧视的标签,这本身就是一种心理暗示。 就算是个正常的人,长期受到这样的歧视,也会长歪。 等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有些东西,我已经改变不过来了。走路上,我就喜欢看二十五岁以上的小姐姐。 我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说:“李阿姨,李紫桐失踪了,还有你的助理发疯了,你不怪我?” “赖乞儿算过了,李紫桐有惊无险。”李红英笑了一下,看着前面的天空说:“罗秘书仗着李家在外头狐假虎威的事情也没少干,我念她跟了我不少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近两三年,罗秘书变本加厉,利用职务之便收供应商的钱。钱都是小事,主要是找供应商不看产品,走后门一旦成风,对公司生态是一个严重的打击。” “我已经在整顿不良风气了,只是还没轮到她。她栽在你手上,是她咎由自取。” 李红英眼中锋利的光芒一闪而逝,叹了口气又说:“我还有事情要忙,等我再排个空了,亲自下厨,你来家里吃饭。上次,你约好了说来家里拜访,放我鸽子的事情,我可没忘记。赖乞儿这个人,阿姨就交给你帮忙把控了。” “我不喜欢李紫桐!” “你不喜欢她,也也不待见你,这不是很配吗?你俩的事情我不管,该吵的吵,该闹的闹,也不用跟我讲。对了,林家珠宝生意大肆扩张,找我旗下一家投资公司半借半融了不少钱。林家的账期快到了,林家不想还钱,于是把主意打到了李紫桐身上。林家仗着是本土势力,办事情一直是先斩后奏,林海去找许文店铺的麻烦,我也是事后才知道。还有古月饭店,招牌上坐着一个抱着篮球的小孩,就是林家引过去的,属于林家的武力要挟。我找赖乞儿过来,主要是让他处理这件事。” 第109章 元神坯胎 提到古月饭店招牌上坐着一个抱篮球的小孩,从容不迫的李红英一下憋紧了鼻息。 她好奇的看着我说:“小奇,饭店招牌上坐着一个小孩,是一名过去参加抗战瞎掉了双眼的老先生告诉我的。我自己也看不到,你去过饭店,招牌上真有东西吗?” “我之前去饭店应聘,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事。等我有空了,再去看看。” 我晓得那个小男孩的存在,甚至那个小男孩,还有可能是从锁龙井出来的,但我却选择了装糊涂。 从李阿姨个人角度讲,她对我是真心实意的好,我可以感觉的到。 但她不单是她自己,她还是李家家主,家大业大,有许多事情需要权衡利弊。李家旗下的投资公司,半借半融给了林家钱。林家让林岩打李紫桐的心思,并且引了一只厉鬼去饭店,用做武力震慑李家。 林家是在欺负李家。但不可否认的是,林家和李家有经济利益来往。 林海找文叔店铺麻烦,被我给打跑了。林老爷子施展“厉鬼封门术”遭到术法反噬去世了。林轻盈抓了柳诗雨和唐胖子,最后林家赔了一百万。 只要李家公布我和李紫桐的婚约,在林家没弄死我之前,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林家就得按照生意场上的规矩,该给李家的利益一分也不能少。 武力从来都是第一经济,没有武力保驾护航,别人就赖账了,怎么招? 从李家家主李红英的角度讲,李红英来找我,是带着利益目标的。 李家有钱有势,李紫桐长的有好看,似乎跟李紫桐结婚,那就是皆大欢喜,没有一丁点坏处。 但我是一个无极道士。我不喜欢李紫桐,李紫桐也嫌弃我,如果我跟她结婚,我会心气不畅,影响修行。 我刻苦修行,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做自己喜欢的事,逆自己的意结这个婚,我疯了吗? 这个事情,在我这儿没得谈。 我咬牙做了一个决定,直接了当的再次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和李紫桐不对眼,娃娃亲就算了!” 当着李阿姨的面,讲出这个决定。我感觉像把一块压在心里的大石头挪开了,禁不住吐出了好大一口浊气。 顿时浑身轻松,神清气爽。 就在这一刻,元气和灵魂快速融合,形成了元神坯胎。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我突然感觉到脑子里多了一个紫气缠绕的小空间,小空间里多了一个模糊的小怪物。 对,没错,就是一个模糊的小怪物。 蛇头,人身,背后还有一对翅膀的小怪物。 紫气缠绕的小空间?还有一个模糊的小怪物?我惊愕的稍稍一愣,便反应了什么情况。 这是我元神坯胎,就跟没出世的胎儿一般。 我练五方五鬼搬运术。我是九八年生,是土命,我自己坐中宫,培养了木蛇,金猫,火鸡,水龟,合四象聚五行。 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这是四象。 四象孕育中宫,中宫属土。 坐镇中宫的是中黄龙,又叫应龙。 我的元神雏形是蛇头,人身,背后还有一对翅膀的小怪物,这跟传说中的应龙挺像的,这让我很是惊喜。 传说蛟三百年,化龙。龙五百年长角,角龙千年化应龙。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逍遥自在,这是龙。 应龙潜伏在死水中时,连鱼鳖都瞧不起应龙,看不出应龙可以奋发汇合风云,腾跃高空,蹲踞苍天。应龙就算躺在污泥当中,也能腾空飞起。这是应龙。 眼下我刚刚形成模糊的元神坯胎。模糊的坯胎想要凝实,成为真正的元神,不知道还要多少年。等元神出世,元神再朝应龙蜕变,就更不知道还有多远了。 但我看到了前面的路了不是? 男儿在世,当斩荆披棘,勇往直前。艰难险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方向在哪,不知道前路该往哪里走? 再遥远的路,只要有方向,就有了盼头。有了希望,就会有无边的动力。 元神坯胎的形成,对我的本事没有多大增长,但未来的方向,是实力增长无法取代的。 说是迟,那是快,元神坯胎的形成只在转念之间。 李阿姨听我果断的拒绝了当年定下的娃娃亲,她没来得一愣。 怔了良久,她缓过神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笑着说:“你小子比父亲果断多了。当年你父亲救了我一命,我一个带娃的单身母亲,他一个带娃的单身父亲,我让他带着你去江南发展,我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你父亲却迟疑不决,想了好几天,最后假装不明白我什么意思,说他开灵车挺好的。” “我这人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便提出了你和紫桐的娃娃亲。” 她讲着娃娃亲的由来。 我没想到她差点成了我后妈啊,好奇的看过去。 她紧跟着说:“你和紫桐既然都不愿意这门婚事,阿姨也不想勉强你们俩。娃娃亲的事情,你跟你父亲交代一声,我就不联系他了。嗯,你看阿姨怎么样?” “什么?” 她精致的五官由于天生丽质,皮肤保养的还很好,高高耸起的衬衣,很能引发我的胡思乱想。 李阿姨该不是当年没得到我爹,打起了我的心思吧?听说豪门乱的很,某豪门公公占儿媳便宜的事都上新闻,还有监控视频为证。 我心跳极快的又说:“什么怎么样?” “阿姨想认你当义子,有李家继承权的那种义子。一来是报答你父亲的救命之恩。二来我真把你当儿子在看。三来,你本事高超,林家在你手上几次吃亏,有你在,林家在生意场上也不敢耍无赖了。”李阿姨并没有发现我的异样,满眼期待的说:“你如果愿意认我当义母,我先找律师安排好你的继承权的问题,我名下所有资产,你和李紫桐能各自继承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一要用做慈善。等安排好了这件事,我再挑一个良辰吉日,办个喜宴,你看怎么样?” “行。” 我爽快的答应了。 钱和势力,我并没有太在意,毕竟我能凭本事弄到,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认了义母,以后亲近李阿姨,就理所当然了。 还能气死李紫桐! 一想李紫桐恨不得杀了我,我也是蛮爽了。让她嫌弃我是乡下野小子。 第110章 布衣神相 李阿姨见我答应,两眼放光的盯着我。 眼中流露出的光辉,就像亲儿子在外闯荡了多年,突然回家,一开门,发现是儿子回来了,所流露出的眼神。 我被看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打小我就不知道有母亲的感觉,面对这样的眼神,既紧张,又不好意思。 我心慌的小声说:“我能抱你一下吗?” 声音太小了。 李阿姨并没有听清楚,她问:“什么?” “你如果有事要就去忙。”我瞅了一眼车外吊儿郎当站在路边吃雪糕的青年,又说:“这个赖乞儿交给我了。” “行,你要有什么事,随时给阿姨打电话。你有阿姨的电话号码吧?” “有,136……” 我爹和李阿姨的电话号码,我是用脑袋记的,飞快的报了一遍她的电话号码。 李阿姨没来得一怔,没好气的说:“看在你记得阿姨电话号码的份上,阿姨原谅你了。” “原谅我了?原谅我什么了?” “之前你说好来家里拜访,我一下飞机,就去买菜,坐了好几道菜,结果被放了鸽子。我不记仇的吗?”李阿姨笑着打开车门。 听的出来,她是在开玩笑。 但记仇也可能是真记仇。 我摸着鼻子,跟着下车,忍不住嘀咕:“果然女人这种生物,惹不起。” 下车,李阿姨给我介绍了一下她那位金发碧眼的战斗民族女司机。叫罗娜,阿芙莉,专门负责安保问题。 李阿姨让我需要用人的话,就联系罗娜。 我跟罗娜简单的握了一下手。 交换了联系方式。 李阿姨又介绍我和赖乞儿认识了一下。 李阿姨坐进车里,罗娜开车。 我和赖乞儿站在路边,不一会,奔驰商务车就消失在了我和赖乞儿的视线中。 车刚在我视线中消失,赖乞儿一雪糕签子弹过来。 两米不到的距离,木签就像离弦的箭射过来。 我下意识的偏头,木签从我脸庞飞射过去。 他紧跟着一拳打过来,我赶紧招架。 一连过了七八招,他的身手也是极好,又因为他是偷袭,我失了先手,一直被他压制着。 他连着几招没拿下我,找了一个空隙,快速的退开,有些气馁的说:“陈公子,我听说你无极拳练的不错。林岩特种军医退役,他叔叔打小练咏春,他们叔侄俩都在你手底下吃了憋?原本不信,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我输了。” 虽然他是压着我打,但他是偷袭,过了七八招,也没拿下我,起码在拳脚功夫,他逊色了我一分。 换成我偷袭他,三招内,他只能受伤逃跑。 胜负都不重要,主要是通过交手,从他的拳风可以判断,他是那种不拘小节,放荡不羁的潇洒性格。因为练拳,意在拳先。 我的拳风,就是狠辣果断,追求快狠准,以点破面,克敌制胜。帅不帅不重要,弄死对手,才是目的。 我说:“山医命相卜,我主攻山术,你主攻相术,拳脚功夫对我们来讲,只是附带的。” “话是这么讲,但你我体格差不多,我长这么大,面对体格差不多的人,打架还从没输过。”赖乞儿还是一脸挫败。 我没好气的说:“别演了,看相算命,三分本事七分骗。你不就是偷袭了我一下,怕我小心眼吗?放心,你这么识趣的份上,我不记你的仇。” “陈公子,大气。”赖乞儿整个人像散架了一般站在那儿,笑呵呵的抖起了腿,哪还有半分挫败的模样。 就在这时候,一辆跑车呼啸而来,经过我们旁边的时候,放慢车速,里头一个二十左右的女人,看了赖乞儿好几眼。 车开出去,又倒车回来,冲赖乞儿甩了个电眼说:“小哥哥,加个联系方式?” “你相信算命吗?”赖乞儿吊儿郎当的一声询问,让那妹子愣了一下。 那妹子说:“啥意思?” “我是一个看相的,你要不相信算命,那咱们三观不合,没得聊。加联系方式,也是浪费时间。”赖乞儿抖着腿,盯着那女人的脸蛋猛瞅。 由于这家伙长相出众,这架势叫痞帅,对女人应该有很大的杀伤力。 如果他长的丑,那就是街遛子,臭流/氓,会令女人厌恶恶心。 那妹子下巴一仰,笑着说:“你瞅我的面相,瞅出什么了?” “你刚刚经历过血光之灾,流了不少血,现在好了。”赖乞儿嘿嘿一笑。 那妹子惊愕的愣了两秒,反应过来,没好气的一个白眼,紧憋着鼻息说:“你咋看出来了?” “用眼睛看出来的。”赖乞儿走到车边,爬在敞篷车门上,两跟手指弯曲,对着他自己的眼睛比了一下,比向了那妹子的眼睛。 那妹子娇躯紧绷的后躲。 赖乞儿飞快的扑过去,摸了一把妹子的脸颊。 他又站了回来,掏出手机说:“我这边有事,等我办完了,我联系你。” 那妹子紧憋着呼吸,不好意思的瞄了一眼我这个电灯泡,她飞快的加了赖乞儿的联系方式,一脚油门下去,跑车冲出去。 赖乞儿对着手机屏幕,亲一口,对着离开的跑车摇了摇手。 跑车按了一下鸣笛,飞快的飙了一个没影。 我说:“赖兄,你不去当鸭,简直是浪费了人才。” “陈公子,以您的身份,只要你勾一下手指,这样的货色,还不过连忙洗干净了跪舔您。”赖乞儿收起手机,瞅着唐家别墅那边,转移话题说:“您没来之前,我看过唐家院子的风水了,布的是金蟒盘穴局,藏风纳气,有助于兵刀之争,旗开得胜。” 说着,他指着几百米开外的房子上空,又说:“眼下煞气冲天,煞气却被金气压制。里头多半有邪祟作乱,邪祟暂时被镇了下来。但只是暂时,这股煞气太强了,根本不是这个风水局能镇住的。” 我瞅着那边,只瞧见了煞气中透着一股锐金之气。我并不知道锐金之气是什么?按照他的说话,应该就是风水局产生的金气了。 看相:相天,相的,相人,赖布衣是专业的。我也不会拿自己的半瓢水,跟人家比专业的。 也就是说,灯姬是碰到麻烦了。 赖乞儿瞅着房子上空的煞气,害怕的脖子一缩,神色凝重的又说:“看那煞气,里头的邪祟非人力所能抗衡。唐家劫走了李大小姐,这个事情,怕是不好解决。” 碰到厉鬼,现今一般的奇门江湖中人,还能较量一下。 像灯姬是在奇门江湖中拥有传说的存在,就是当今奇门江湖的天花板。 当今奇门江湖上的顶尖高手,拼掉性命还能挑战一下灯姬。 至于凶神恶煞,当今奇门江湖上的顶尖高手,在凶神恶煞面前跟普通人没区别,都是一巴掌能拍死的事情。 我这种,对标的实际上是军阀混战那个群星璀璨的奇门江湖。 我说:“你还约了妹子,等我解决完这边的事情了,我再联系你。” “那我就不陪你了,你自个小心。”赖乞儿听说不用去唐家,放松的吐出一大口长气,又说:“真不是我怂,我就是一看相的,如果带着祖传的宝贝,还能试着接触一下煞气这么重的邪祟。” 提到祖传的宝贝,他不甘心的咬了咬牙,估计是想起了赖家传长不传次的规矩。他再天才又如何?赖家祖传的二十相谱和宝贝,就没他的份。 奇门传承一代不如一代,古老的规矩是最大的内因。而军阀混战时期,能群星璀璨,是碰到了奇门传承,打不过能拿着槍去抢。再往军阀时期之前,冷兵器,打不过会术法的就是打不过,不传给你就是不传给你。 以至于军阀混战时期的奇门江湖,比明清两朝都要猛,直追唐宋。 而军阀混战时期一过,热武器越来越强,谁花十几年去练术法? 内因和外因凑到一起,现今奇门江湖不弱才有问题。 我说:“等你在上京闯出明堂了,赖家会考虑你的。” “希望吧!” 第111章 半残的布衣神相 “希望吧!” 提到赖家传嫡不传次的事情,赖乞儿算不上悲观,但情绪却很低落。 像赖家这种传承悠久的奇门世家,传承观念那是根深蒂固的。 赖乞儿是家里的老三,就算他在奇门江湖上闯出了名头,给布衣神相长了大脸。等他回到赖家,次子就是次子,他别想跟嫡长子相提并论。 不管他在外面闯出多大的名头,替赖家争了多大的光,添了多大的彩,他在外面的地位有多么的高。回到赖家,他家长辈都会说,赖家生他养他,没有赖家的培养,他什么都不是。 次子除了当赖家一个听话的牵线木偶,不管他干别的什么,都会被当成忤逆。 指望他家长辈开恩,传他二十四相谱?那就是没睡醒。 因为二十四相谱,就是为了稳固家主的地位用的。嫡长子就是未来家族,二十四相谱跟他一个次子,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了解这种传承悠久的奇门世家,能推车到赖乞儿眼下的处境。 其实他这种局面很好改变。学唐李世民,杀兄夺嫂,软禁亲爹,抢皇位。只要赖乞儿能当上赖家家主,就能看二十四相谱了。 可惜赖乞儿还抱着等他在外闯出了明堂,赖家会认可他,给他看二十四相谱的幻想。真等他名声显赫了,对他大哥来讲他就是一个威胁。只有等他大哥对他动刀了,他才能打破幻想。 这是赖家的家事,我不会去插嘴。 我说:“等我解决完唐家的事情了,咱们再聊帮你开心理咨询所的事情。” 赖乞儿一听这茬,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兴奋的说:“多谢陈公子。” “赖先生客气了。” 一听我称呼他先生,赖乞儿更加兴奋了。 因为奇门江湖上先生,是先知的意思,不是随口一个称呼。他深吸了一口气,送我到车边。 我坐进车子,点上火说:“刚刚那么妹子,腿长腰细,臀儿翘,你保护好腰。” “陈公子,您也好这一口?”赖乞儿眼睛一亮,连忙又补充说:“我虽然喜欢玩,但从不会因为女人误事。也不会去招惹良家。” 看的出来,他对找女人这件事上,是有底线的。 我不学陈屠龙把良家睡了,再把人逼上吊,就已经很善良了。我实话实说:“那咱俩的喜好不冲突。我就喜欢良家美少妇,想想抢别人媳妇,破坏别人家庭,我就很兴奋。你想想是不是很带劲?” “这……不好吧!”赖乞儿眉头一紧,还想说什么却闭上了嘴巴。 我看了他两眼,从他的神态和细节反应来看,他并没有从我的面相,看出我还是童子身。 道门第一山术,命术,其实并不存在。把道门排行第二到第十的山术,任何一门,练到极致,就是命术,天地都来一掌中,掌握命运。但极致在哪里?山术本身都没有极致。有极致的是人,人力才有尽时。 传承了道门九大山术的人,都在争当这个第一,掌握命运。 也就是说道门排行第二到第十的山术,本身自带屏蔽天机的效果,防止被别人测算。 以前我也找算命的算过,都什么也算不出来。但那不是麻衣世家,也不是布衣世家,这两家的人才是算命看相的泰山北斗。 如果他能从我的面相,看出什么来。我并不介意,弄死他。 我眯着眼睛说:“我做人没底线,但我喜欢有底线的人。” “陈公子,我还是认为做人,必须要有底线。”赖乞儿认真的看着我,他把这句话一讲出来,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吊儿郎当的站姿,无形中看起来更加的洒脱了。 “我对奇门中人的态度很简单,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冷厉的看着他。 赖乞儿站在路边,迎着我的目光,一下捏紧了拳头说:“陈公子,你杀心太重,有碍修行。修法先修德,德不配位,有损运势。” “道德。道演化出了宇宙万物。道的德行,是它演化出了万物,让宇宙生生不息,周而复始。演化万物就是它的德。” “我告诉你德不配位,有损运势是什么?你要是当差的,你不查案抓贼,只知道甩锅,这就是无德,时间长了,迟早丢位置。杀手不磨炼杀人技,不研究怎么把人杀死,这就是无德,迟早会被反杀。” “这才是德不配位,有损运势。” “懂吗?道这个东西里头,没有好坏之分,只有运行。缺德了就会转不动,最后停止运行。积德是保持更好的运行。” “你知道我练的是什么术法吗?怎么知道我杀心太重,不是积德?你得想好,你来上京是为了什么?你该做什么?那才是给你自己积德。” 我提点了他一番,也懒得管他怎么想,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开了出来。 赖乞儿站在路边,一动不动的站着。 等我开车拐到唐家院子门口,从路视镜看到他站还立路边,一动不动的在那站着。 我也是服气了。 这可是布衣神相啊,连德不配位,有损运势是什么,都搞不清楚? 这是一个假的布衣神相吧! 可是这家伙观气贼准啊。 怎么说呢? 比如,这家伙看出一个侩子手财运不好,也知道让人家用行善积德去改变一下。 侩子手行善,是磨刀,一刀毙命,那才是善。要砍头的家属,会塞钱请那位侉子手掌刀,让要砍头的减轻痛苦,这就是行善得财。 而他却让别人做好事,扶老太太过马路。侩子手本来财运不好,扶老太太过马路,说不得老太太会往地上一躺,赔钱赔死那个侩子手。 这家伙就像一个神医,看症贼准,祖传的药方也贼灵。偏偏他不认识药材,能把绝命草认成板蓝根,让他抓药,还不把人给喝死? “这家伙只能让他给人看相,判断什么情况。绝对不能让他给人支招,不然就是造孽了。” 我搞清楚了赖乞儿的情况,确定了能让他办什么事,便把注意力放到了唐家上。 唐家院门敞开着。 门口岗亭里一个人也没有。 放眼望去,通往别墅的几十米长廊内,空荡荡的只有风。阳光照在旁边游泳池上,反射着水光,静悄悄的。 别墅大门也敞开着,能看到的位置,鬼影子都没一个。 我没有贸然开车进大门,下车,站在院门口,警惕的小声喊:“灯姬?” 第112章 给灯姬讲故事 我站在别墅钢铁打造的院门口,喊了灯姬一声。 下午的太阳光照射下来,阳光中依然蕴含/着灯笼散发出来的青光。 因为有阳光的压制,青光弱不可察,很容易被忽视。 但我还是发现了。也就是说灯姬的灵场,依然笼罩着整个唐家院子。 我喊了一声灯姬,等了两三秒,灯姬没有回应我。 灵场笼罩范围内,我说什么,灯姬都能知道,她没有回应我,只能说明,她被此地的风水局给压制住了,她没办法回应我。 我转眼盯着别墅大楼,整栋楼都披着一层阴冷的诡雾。 诡异的雾气普通人看不到,就是煞气。 鬼物当中还夹杂着锐金之气。 这锐金之气,应该就是赖乞儿所讲的金蟒盘穴局,藏风纳气,形成的金气。有助于兵刀之争,旗开得胜。 用赖乞儿的原话说:邪祟暂时被镇了下来。但只是暂时的,这股煞气太强了,根本不是这个风水局能镇住的。 我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的太阳。 现在是大白天,可以镇住灯姬,一旦到了晚上,此地的风水局,怕是压制不住灯姬了。 但是,风水局是一个被动的东西,风水局并不能主动镇/压邪祟,最多辟邪。 眼下灯姬被镇住了,也就是说,现在的唐家别墅里,有一个高手调动了风水局的势,借助风水压制住了灯姬。 这个高手的打算,也好猜测了,在天黑之前,收服或者灭掉灯姬。 至于唐家哪来的奇门高手?绿林江湖和奇门江湖,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像绿林千门,盗门,娼门,赏金门就有奇门中人。只是奇门中人一般只跟奇门中人玩而已。 唐老爷子是花折扇传人,专业的玩仙人跳和碰瓷,属于千门的分支。 唐家集体失联了一天两夜,发生了这么古怪的事情,有一个奇门高手跑到唐家来看情况,我一点也不意外。 灯姬被困,还有被收的可能。 我不屑的一声冷哼,站在院子门口自顾的说:“灯姬,你要听故事吗?”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要听。” 灯姬的灵场还笼罩着整个院子,在灵场里头,我说什么她都能知道。 她生前是一个千金小姐,因为听说了江湖上的奇闻异事,对江湖好奇,一个人离家出走,跑到了北平。 只是江湖险恶,她一到北平就被骗光了钱,还差点遭欺负。她为保贞洁,饮弹自尽。 她听说了奇闻异事,是因。 她饮弹自尽,是果。 如今她是一只拥有自己传说的厉鬼。喜欢半夜找上奇门中人,让奇门中人讲自己的经历。如果奇门中人没撒谎,她听了会走。如果对方说谎瞎编经历,那个人会莫名其妙的暴毙而亡。 死掉的人,是死于因果律。 灯姬是一只因果厉鬼。 奇门江湖中人讲的经历,就是她的养料。她听的经历越多,她能利用的因果律越强。同时她的煞气也会越重,毕竟她是因为听了奇闻异事,才导致了她的死。 经历也讲究质量的,越强的人给她讲,她的收获越大。 我站在院门口,直接给灯姬喂起了养料,我说:“我爸是殡仪馆的一个灵车司机,我小时候没人带,总跟着我爸一起出车,但压棺童子。按照我们当地的习俗,童子压棺,往生路上平平安安,亡者可以投个好胎。” “有一回,我去压棺材,死者两个儿子,一个闺女,老人一辈子省吃俭用,把三个孩子供上了大学。” “大儿子中专毕业,在市卫生当一个小领导。二闺女是个会计,老公是开厂的。三儿子大学毕业,就到海外留学了,留在了海外。” “老人年纪大了,一个人呆在农村,就是消化不良,便秘,想娃了。给大儿子打电话,问周末有空吗?回来看看,大儿子说要抓卫生城市,比较忙,等忙完了就回去。” “给二闺女打电话,说在外头旅游。” “三儿子根本联系不上。” “那老人回想一辈子辛辛苦苦,想不开,喝了杀虫剂。” “出殡那一天,老人家里花圈摆了有半里地,宾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风光大葬。灵车出发的时候,我坐在棺材上头,孝子递给我一个厚厚的红包,里头有三千一百块。喜事成双,白是成单。” “我一拿到钱,一个老头头突然冒了出来,吓了我一大跳。” “老太太让我把钱,还给她大儿子,不许拿这么多。” “我便抽出了三张,告诉给我钱的孝子,说他老娘不准我拿这么多,拿三张有这个意思就可以了。孝子说这种钱给出去了哪有收回的道理?再说他们家也不差这点。” “老太太叹了口气,消失在了棺材旁边。” “跟那个老太太同龄的老人家,家里有三个娃的,三个娃大多是小学毕业,有的甚至没读书,都留在村里种地,做手艺,陪伴在老人身边。这位老人一辈子拼尽全力让三个娃读书,最后落了一个喝杀虫剂的结局。” “老人种下了因,在这个时代的土壤下,结出了这样的果。因果之间,少不了土壤。” 我简简单单的讲了一件我小时候碰到的事情,这件事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地方。 几十米开外,笼罩着别墅的诡雾,像煮开的沸水,剧烈翻腾了起来。 诡雾当中的锐金之气,受到翻腾的诡雾消磨,锐金之气汇聚成一条金蟒,仰天像是在嘶吼一般炸开。 诡雾当中的锐金之气,眨眼消散一空,丁点不剩。 同时还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别墅游泳池两头下水的栏杆,是漆金的龙形扶手。栏杆诡异的倒塌,翻进游泳池,砸出了噗通一声水响。 伴随着那边一声水响,灯姬穿着一件开衩极高的旗袍,两条大长腿踩着高跟鞋,提着一盏八角宫灯出现在了我面前。 她温柔的笑了一下说:“谢谢先生。” “不必客气。”我见她站在大太阳底下,状态极好,笑着点了点头。 她眼巴巴的看着我说:“先生,我还想听故事,你再给我讲一个好不好?” 听到这话,我记起了一件事,浑身汗毛都炸开了。 这娘们是一只因果厉鬼,我给她讲了第一个事,就已经中了她的因果律。 我瞅了一眼她眼馋的俏脸,瞅着她旗袍开衩极高的大长腿,笑呵呵的说:“你想听故事,也不是不行,得拿东西来换啊!” “你想什么呢?”灯姬哼了一声,不好意思的看向了别处。她身上煞气内敛,看起来更像一个人了。 “你猜我在想什么?”我笑嘻嘻的瞅着她姣好的身段。 灯姬瞅着唐家别墅那边说:“你刚刚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我摆脱了风水压制,唐老爷子的御用风水先生被我弄死了。现在唐老爷子让人绑了李紫桐,拿刀架着李紫桐的脖子,大喊着让我出来。” “什么?”我没怎么听明白。 “唐老爷子从唐胖子那了解到我跟你有关系。李紫桐不是你未婚妻吗?风水先生一死,唐老爷子就拿李紫桐当人质,在屋里大吼大叫了起来。”灯姬瞅着别墅那边继续说:“你英雄救美的机会到了!” 第113章 真剑拔弩张 “这一天两夜,李紫桐处在神秘未知的恐惧下,你从她的行为反应判断一下,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并没有急着去救人,不急不缓的走在院子里。 灯姬说:“过了最初期的恐慌和不安,胆大心细,从容不迫,智商吊打了唐家所有人。” “如果不是风水先生刚刚暴毙身亡,成了压/倒唐老爷子最后的一根稻草,唐老爷子绝对不会选择拿她当要挟。” “因为用她当要挟,并不比得罪你差多少。” “得罪你,是被实力吊打。得罪她,她要是报复唐家,唐家能被她给玩死。” 这一连串的评价,听的我一愣一愣的。 我说:“她有你讲的那么聪明吗?” “林家仗着是本地势力,向李家旗下的投资公司融资,借钱。林家不单想以她为切入口赖掉李家的账,林岩还想财色双收,当李家的女婿,借李家的势争夺林家家主之位。” “现在林岩心神受创,成了一个病秧子。林老爷子突然暴毙,林家陷入了夺权的内斗。林海想要当林家家主,就得哄好李家这个债主。这是唐家调查出来的结果。”灯姬转眼好奇的看着我问:“我很想知道,在这个过程中李紫桐对你做了什么?” 听到这里,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说:“我一到上京李紫桐这娘们就拿钱砸我,让我憋了一肚子火。紧跟着林岩跑过来警告我。” “现在想想,如果我没有在李紫桐那里先憋一肚子火,林岩跑到我面前装比,我可能只会打林岩一顿,不会扎林岩的小人。” “林岩昏迷不醒之后,李紫桐一大早又打电话过来,质问我对林岩干了什么?又把我撩起了一肚子火。当天,林海上门找茬,林海跟我交手,林海被被我打退之后,林海掏钱买珠子想讲和,却被我轰走了。” “到了这里,我和林家已经没了缓和的余地。林老爷子施展“厉鬼封门术”,林老爷子遭到恶煞反噬,死求了。” “我和林家打成这样,最大的原因是无极道士在林家眼中是邪门歪道,属于理念不合。但李紫桐的拱火,可以说是恰到好处,阻断了我跟林家缓和下来的可能。” “甚至于李紫桐可能还留了后手,如果我跟林家缓和下来,就林家大小姐林轻盈那脾气,多半能被李紫桐几句话一忽悠,就来找我麻烦。” “现在想来,李紫桐在应聘室等我,从她拿钱砸我那一刻起,她可能就已经算计好了,要让我跟林家打死架。” “至于我打输?我要是打输了,我不是还有一个爹吗?她极有可能去拱火我爹,让我爹出手。” “就算最后我爹也打输了,那她也告诉了林家一个事实:李家也是认识奇门中人了。李家不是好欺负的。做生意就好好做生意。” “同时,我和我爹真要打输了,哪还有脸提娃娃亲?她李紫桐赖掉娃娃亲,也就赖掉了。” “这个臭娘们,甚至于把她母亲也计算了在内,她压根就不担心玩崩。因为她母亲对我,是真心的。” “不得不说这个臭婆娘,脑子确实好使。毕竟实际操作起来,要把控的东西太多了,不是我这个事后诸葛亮能比拟的!” 我整理着这些事情,走到了别墅大门口。 装修豪华的一楼大厅,寂静无人。 灯姬说:“你被坑了,你还笑?” “你是在挑拨我和她的关系吗?”我眯着眼睛转头看过去。 灯姬愣了一下说:“我挑拨你和她的关系干什么?” “你吃醋呗!”我嘿嘿一笑,走进了大厅。 灯姬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说:“我的年纪,当你奶奶都绰绰有余。” “真好看。”我上下打量了灯姬一遍。 灯姬又是一个白眼,好奇的追问:“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被坑了,还笑的那么开心?这一点都不像你。”灯姬好奇的追问。 我瞅着她姣好的脸蛋,笑眯眯的说:“她母亲要收我当义子,把三分之一的资产继承权给我,我不可能放弃修行,去打理那些资产,还不是要李紫桐打理?李紫桐自然是手腕越强越好。反正,我也不怕她坑我,她坑我,我就揍她。” “我说呢,原来你才是最后的获利者。” “你不是说唐老爷子挟持了李紫桐威胁你出来吗?唐家的人呢?”我走到大厅中央,环顾着周围。 一个人影也没看到。 灯姬瞅了一眼楼梯说:“唐家是混绿林江湖的,三楼设有一个香堂,供奉着关二爷。” “香堂?供奉着关二爷?” 真要是讲忠义二字的时代,像唐家这种供奉关二爷的江湖堂口,还有衙门,即便是灯姬这种顶级的厉鬼,也不敢擅闯。 可惜这年头的绿林江湖,早就不讲忠义二字,讲钱了。 这简直就是自废武功。 我沿着楼梯一爬到二楼,便听到三楼传来了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你出来,你再不出来,别怪唐某人拉李大小姐一起陪葬了?” 凶狠的声音虽然苍老,但却像一头困兽,喊得歇斯底里,令人听了也禁不住心颤。 我沿着楼梯爬上去。 两个拿着复合弓,守在三楼楼梯口的两个人看到我,两腿发抖的喊:“唐……唐爷,小奇爷来了。” 我看到两人手里的弓箭,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复合弓是现代弓箭,利用滑轮等力学原理,把过去弓箭的威力提高了许多。 即便是普通人拿着复合弓,并不需要多大的臂力,只要稍加练习,也能做到百步穿杨。 威力和精准度,比土铳还要强。 最主要的是复合弓,眼下并不在禁止武器的行列,属于运动器材,在网上就可以随便买到。 我暗中警惕着弓箭,一步一步的往楼上走着。 拿弓箭的人慢慢后退着。 当我爬上三楼,二十几号人一起朝我看了过来。 香堂地上躺着六具尸体,看死状有被砍死的,有被吓死的,也有摔死的。唐胖子无精打采的像条死狗跪在香桌前头。李紫桐被绑在一把太师椅上,旁边一个银发如针的老者,气喘吁吁,满脸涨红的拿着一把开锋的铁折扇,抵着李紫桐白皙的脖子,盯着我这边说:“小奇爷,您过份了!!” 第114章 唐家风波 过份两个字,从银发如针的老头牙缝挤出来。 看情况,这老头应该就是唐老爷子了。 我笑着说:“唐老爷子,您好。我一到上京文玩市场,就听说您年轻的时候,靠敲诈勒索,坑蒙拐骗,白手起家。” “您有了钱之后,招兵买马,大家都以为您要在绿林江湖上闯下一片天的时候,没想到您让招来的人,往乡下跑,购买乡下人手家里的瓷坛子,米罐子……等等这些东西。” “前清或者军阀时期的玩意,或许不怎么值钱,但是量大啊,五块,十块一个的收,卖个五十块钱一个没问题吧?那差价您也不要,全都给了手下的兄弟。都说跟着唐爷混,有饭吃。” “您嘛,主要是捡漏,只要捡到一个唐宋时期的瓷器,那就行了。那年头,多少人家祖传的宝贝被您给坑了?” 我说着走到一旁,拉了一把靠背椅。拖着椅子到香堂门口,正对着关公神坛放好。 我坐到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盯着神坛上一米八几手持大刀的关公铜像,自顾的一口气讲了这么多。 又盯着唐老爷子说:“过份?我哪里过份了?之前您老给唐胖子打电话,说要召见我。唐家先调查清楚了我和李家的关系,又把李大小姐给抓来了,还给我下了春毒。唐家打算做什么?是想打李家的主意吧?” 说完,我站起来,瞄了一眼地上六具摆放整齐的尸体。 又转头环顾了一圈在场的另外二十几人。 这二十几人里的青壮年,从双手的虎口,站姿,一看都是练家子。 里头年长一些的,虽然面带惊悚,但都保持着冷静,气度不凡。 像唐家现在的主要业务,就是文玩和地产两个行当。这些跟着唐家混,混的好的人,早就上岸了。混的不好的,早就淹没在了时间浪潮当中。 绿林中人,乱世,招兵买马,占山为王。 盛世,入驻三百六十行,圈地跑马。 这群王八蛋是想入侵李家所在的餐饮业和养殖业。 唐老爷子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说:“咋的?还不放了李大小姐?” “后生可畏啊!” 唐老爷子收起抵在李紫桐雪白脖子上的铁扇子,他对李紫桐说:“让李总受惊了。” “飞燕,替李总松绑。” 唐老爷子拿着半米长的铁折扇转身走到香堂前,双手恭敬的捧着铁扇子,横放到香桌上一个铁架子上。 唐胖子的媳妇谢飞燕替李紫桐解着绳子。 唐老爷子拿了一炷香,不快不慢的点上,扎进了香炉说:“小奇爷,我唐家损失了六员虎将,你得给个交代。” 唐老爷子说着猛的转身过来。 一个眼神出去。 不同方向站着的六个人,提着复合弓对准了我。 这六个人手扣着躬弦上的扣手,严阵以待,只要唐老爷子一声令下,这六个人就会开弓。 他们只是抬起了弓,并没有开弓。 开弓没有回头的箭。 从弓箭的原理来讲,弓一但拉开,作用力就到了箭支上。如果不把箭射出去,那么躬身会受伤。 唐老爷子凝视着我说:“奇人中人,虽然奇术无双,但终究是血肉之躯。之前是我唐某人有眼不识泰山,小视了你。我唐家死了人,主要责任在我,我唐某人自然会补偿这六位的家属。” 话讲到这里,唐老爷子停顿了一会,话锋一转说:“主要责任在我,但奇爷也得给我死去的手足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我瞥了一眼拿着复合弓的六个人。 “跪下,给我死去的人,每个人磕一个头。”唐老爷子双眼欲裂。毕竟死了六个人,要不是不敢惹我,就不是下跪道歉,而是要我陪葬了。 我眯着眼睛说:“您这是要我拉着在场所有人一起陪葬吗?” 唐老爷子往前踏出一步。 拿着复合弓的六个人,拉开了弓弦。六枚箭头一起对准了我。 站在唐老爷子旁边的吴管家,跟着往前踏出一步。 又一个人跟着往前踏出了一步。 一个,两个,三个……二十几个人相继往前踏出了一步。 谁也没说话,但态度已经很明显。 六枚箭头,二十几双眼睛,一致对外一起盯着我。 这时候,被松绑的李紫桐已经站到了我旁边半米开外。 面对这阵仗,她精美的五官面无表情,整个人都绷直了。 我瞄了她一眼说:“我听说你脑子很好使。唐家这一群垃圾,非要我给死掉的六个垃圾下跪磕头,你觉得该怎么破局?” 听到我的话,唐老爷子抬起了一只手。 六个拿复合弓的人,保持着拿弓的姿势,瞳孔一缩,紧憋着呼吸,只等唐老爷子抬起来的手放下来,他们就会放箭了。 李紫桐往前两步,昂首挺胸的说:“唐老爷子,林家也死人了,死的是林老爷子纵横上京多年的老中医。” “李总,您认为我唐家人是怕死之辈吗?” 那个吴管家站了出来。 李紫桐说:“怕死不怕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纵然能拉我和陈先生陪葬,但你们全部都要死。” “奇爷,你不愿意给死者下跪磕头,我唐家也不会退后半步。咱们用江湖规矩,比斗三局,三局两胜。我唐家要是侥幸赢了,还请七爷下跪磕头送死去的兄弟一程。” “比什么?” “我唐家算千门分支,一比拳脚,二比摇骰子,三比围棋。”吴管家讲着看向了在场别的人。 其余的人相继点头。 唐老爷子看了一眼六个拿复合弓的人。 嗖!嗖!嗖! 六支箭带着破空声,钉在了一根木柱子上。 箭支震动的声音,还有威势,让人看了热血沸腾。 吴管家看着李紫桐说:“李总,怎样?” 李紫桐朝我看来。 我无所谓的往椅子上一坐说:“我要是赢了呢?” “我唐家死了六个人,你别欺人太甚。”一个年轻人忍不住怒火站了出来。 “吵。”我扣着耳朵,朝唐老爷子看过去。 吴管家紧跟着呵斥了那人一句。 唐老爷子盯着我问:“你要是赢了,您要什么?” “你退位,让唐正道当家主。”我瞅着一直像条死狗一样跪在神桌旁边的唐胖子,笑了起来。 这一下,在场原本同仇敌忾的人,都各怀心思的目光闪烁了起来。 大部份人都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们经历过灯姬的威胁,跟我硬刚,他们只会死。而现在变成了唐家内斗,起码他们不会死了。 唐老爷子怔了一下,转眼看向跪地的唐胖子。 唐胖子扶着地,慢慢爬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果断的说:“爷爷,您老了,应该让位置了!” 事情发展成了这样,这家伙其实没得选。退缩,这件事之后,怕是连唐家继承人的位置都不保。 他这一站起来,谢飞燕就过去,扶住了他的胳膊。 不是谢飞燕多喜欢唐胖子,而是谢飞燕背后代表着炎夏西南区域一条地头蛇。唐胖子当家主,她和她娘家的好处,肯定更大,她肯定支持唐胖子! 紧跟着有三个中年人,关心了唐胖子一句。明确表示了站队,支持唐胖子。 还有几个,拉开了与唐老爷子的距离,表示中立。 唐老爷子身边几个中年人,指着唐胖子大声训斥。 唐老爷子不动如山的盯着我再次说:“后生可畏啊!!我唐家盯着李家,你也盯着我唐家。” “我们不一样,我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懒得废话,又说:“比身手,骰子,围棋。我要是赢了,您给年轻人让位,乖乖养老。” “好。你要是输了,给死去的兄弟下跪磕头。”唐老爷子意志坚定。 我说:“唐胖子,你块头大,负责打架。李总,你负责下围棋。我就试验一下千门的手艺,摇筛子。” “不必了,一局定胜负。老头亲自出手,请奇爷指导一下老朽拉下了多年的千门手艺。”唐老爷子盯着我的眼神,就像一头老狮子。 “行吧!” 千门手艺?我不会啊,我能指导什么? 但是很不凑巧,我刚形成了元神坯胎。无形的精神化为了有形,精神可以影响到实物了。 夜视,透/视,意念移物,这些本事对恶煞没多大作用。 但用在生活中,那就是神技。 我无奈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唐老爷子,是您自个要跟我比骰子的,到时候你输了,别怪我欺负您。非要打击您一个老人家的自信心。” 第115章 意念移物 “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如果自信过头,那就是骄横,自以为是了。”唐老爷子一副教导晚辈的模样,注视着我。 那一双深邃的眼睛,好像要透过我的眼睛,把我给看穿一般。 我迎着唐老爷子的目光,笑着说:“老人家,人老了就是服老。身体比不过年轻人,精力和思维也跟不上年轻人,偏偏想要通过制度,站在制度打造的金字塔顶端,压榨年轻人的身体和精力,窃取年轻人的果实。虚伪不虚伪啊?” “老人家,我奉劝你一句,自己主动让位,还能落一个德高望重的名声,安享晚年。” “真要跟我斗本事,你要是输了,那就是晚节不保了?” “真的,我一点都不想欺负老人家。” 我苦口婆心的讲了这么多,发现唐老爷子和唐家别的人,包裹唐胖子在内,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像在看一个小丑。 唐胖子给谢飞燕递了一个眼色。 谢飞燕走到我旁边,小声说:“唐老爷子一手千术,出神入化。你这要是输了……” 都到这节骨眼上了,唐胖子还能做出这反应。可见唐老爷子在他心中的积威有多重,只要唐老爷子不死,就算他当上家主,也没多大意思。他做不了那个主。 我说:“唐胖子,你这是跪久了,站不起来了。就算你爷爷瘫痪在床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了,你也别想掌握唐家。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你的继承人,等你爷爷归西了,你再想当家做主这件事吧!今天这事,就当一场闹剧吧!” 我招呼了李紫桐一声,转身就往楼梯口走。 站在唐老爷子身边的吴管家,脚下用力,一个健步扑过来。 犹如下山的猛虎,扑到我前头,挡住了我的去路。 吴管家说:“陈奇,你当这是儿戏吗?您要是不比,那就是认输了。请给死去的兄弟磕头。” 我转头看向一旁的木柱子,木柱子上扎着六根箭支。 盯着那六根箭支,我注意力稍微一集中。 六根箭支一阵颤动,脱离木柱子,迅速的飞刀我面前,定在半空中,排成了一排。 箭尖一起对着挡在我面前的吴管家。 我这是第一次使用意念移物,发现蛮好用的。 在场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珠子。 一动不动的盯着六个箭支。 唐老爷子最先反应过来,给了他自个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 惊醒了在场所有人。 “这……这……”唐胖子抬起巴掌,往他脸上来了两巴掌,不敢置信的反复嘀咕:“这……这不科学。” 其余的人反应也各不相同。 “我是在做梦吧?” “这肯定是幻觉,一定是那只鬼……” “对,对,没错,肯定是那只鬼在作祟。” 六根箭支横在空中,是什么造成了这种情况,对普通人来讲都一样。 就像普通人撞邪,碰到游魂野鬼,凶灵厉鬼,凶神恶煞其实没区别。 我瞅着挡路的吴管家说:“请问我输了吗?骰子难道比箭难控制?唐家千术靠技巧,我靠超能力。真的需要比吗?” 吴管家瞳孔放大的看着对着他的六根箭支,豆大的冷汗从他额头往外冒着。 唐老爷子说:“老吴,退下。” 吴管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两腿发软的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我看了一眼定格在空中的六根箭支。 嗖!嗖!嗖! 六根箭支带着破空声,飞射出去,钉在木柱子上。 我朝楼梯走去说:“唐家的事情就这样了。唐胖子继续当继承人。” “奇爷,以后我唐家以您马首是瞻,老头退位让贤,让正道住持大局。他要是碰到什么把不住的事,老头子稍微给他提一点建议。” 唐老爷子紧跟着追上来,紧张到了极点。 我说:“我没有插手唐家内部的兴趣。我只需要看得见的利益,比如这一回,你们抓了李大小姐,就得赔钱。我听说您喜欢珠子,刚好我有一颗价值两百万的珠子,您有空的话去找我叔叔聊聊?” “好,好。等我把唐家这些事,处理妥当,就找许文了解一下珠子。” “行,就这样!” 我心情不错的带着李紫桐走出唐家院子。 站在车边。 车是唐胖子他媳妇谢飞燕的路虎,我也没打算还回去。 我把车钥匙丢给李紫桐说:“你开车。” “我开车?”李紫桐拿着车钥匙,不情愿的看了我一眼。 我让灯姬附体在我的手串上,我拉开后车门,坐进后车座,一个电话打给文叔。 让文叔准备一颗来历不明,说值钱非常值钱,说不值钱一毛钱的珠子,标价两百万等唐老爷子找他买。 “多少?两百万?”文叔在电话那边愣了好一会,实在忍不住好奇的问:“什么情况?” “唐家莫名其妙的抓了我未来媳妇,我把我未来媳妇救了出来。两百万一颗珠子,是唐家的赔偿。”我瞅着驾驶位上的李紫桐嘿嘿一笑。 文叔情绪复杂的答应了一声。 我说:“等珠子卖出去之后,您拿八十万,补齐之前我从您手上拿下店铺的钱。剩下一百二十万,您再租一个店铺,看着装修一下,注册一个第九号文玩店,以后专门做这种买卖。” “好。” 我和文叔又聊了几句闲话,我挂断了电话。 李紫桐板着一张脸,眉头紧锁的说:“娃娃亲,你就别想了,我们俩不合适。” “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已经跟你母亲讲好了,娃娃亲取消。喔,对了,你母亲会收我当义子,把她名下资产三分之一的资产继承权给我。” “你说什么?”李紫桐坐在驾驶位,猛的扭头看了过来。 “别一副我抢了你东西的模样,那是李阿姨给我的,跟你没关系。”我闭上眼睛,直接了当的说:“我就算我继承了李阿姨的资产,我也不会放下我自己的事情,去打理那些资产。以后等李阿姨退休了,我把资产交给你管理是最好的选择,我希望你别没事给你我找不自在。” 李紫桐不屑的一声冷哼说:“说的比唱的好听,你就是一只野狼崽子。” “我只是提醒你而已。如果你乱动心思,别怪我到时候不顾李阿姨的心情,心狠手辣了!”我满腔杀意的闭上眼睛,淡淡的说:“开车,去你家,我送你回去。” 第116章 李大小姐留人的高招 “乡下人就是乡下人,你除了蛮横,你还会什么?” 李紫桐厌恶的从后视镜瞥了我一眼,启动了车子。 我躺在后座,闭目养神,听到她的话,一下睁开了眼睛。 我从后视镜与她的目光触碰到一起。 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来。 这娘们是打心眼里嫌弃我。 我没心情跟她打嘴仗,再次闭上了眼睛。 意念移物,太耗费精神了。 不过是移动了六根箭支而已,就头昏脑涨,疲惫的只想睡觉。这股疲惫感,是来至于元神坯胎。 我刚成元神坯胎,也不敢强行拖着疲惫感去练观想。 而是选择了睡觉。 不到两个呼吸,我便迷迷糊糊的睡觉了。 感觉身处一个紫气缠绕的空间,我变成了龙头蛇颈背后长着一对翅膀的小怪物。 我卷缩着手脚,被一团紫气裹着着,像泡在暖洋洋的温水里,特别的安详,舒适。 不一会,疲惫的感觉就消失了。 太舒服了,我压根就不想醒来。 我睡得正爽呢,感觉才闭眼没多久,就听到李紫桐没好气的喊:“到了。” 听到喊声,我猛得惊醒,睁开眼睛。 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透过车窗,我看到车进入了一个陌生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周边停车位,停的都是奔驰,宝马,雷克萨斯,凯迪拉克……等中高端的代步车,也有个别迈巴赫,宾利这些顶级豪车。 根据停车场的设计,以及车辆判断,是一个中端小区的停车场。 车停在五栋,一单元,地下电梯口附近。 李紫桐解开安全带说:“我到了,你可以走了。” 她从副驾下去。 我跟着从后座下车,打量着周围问:“这是哪?” “我家。”她疲惫的打着瞌睡。 “喔!” 我掏出手机,一个视频电话给李阿姨打过去。 视频接通,我跟李阿姨打了声招呼,调转手机摄像头照着李紫桐,还有周围的环境。 我说:“李阿姨,李紫桐说她到了,我就把她送到这了。我还有事,就先撤了。” “你把手机给紫桐。” 按照李阿姨的话,我把手机递给李紫桐。 李紫桐拿着手机,走到一旁不知道跟李阿姨聊了一些什么。 我坐上驾驶位,关上车门,过了一会,李紫桐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走到副驾那边,敲了一下车窗。 我放下车窗,接过她递来的手机。 李阿姨说:“小奇,阿姨快下班了,你就在你姐那里休息一下。阿姨六点半过去,跟你们俩一起去吃个饭。” “这天快黑了,我还有事,下回吧!” 我这话一讲出来,站在车外的李紫桐眉头紧锁,朝我伸手过来。 我把手机递过去。 她拿着手机说:“妈,你也看到了,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不是我不给您面子,不肯跟他握手言和,就他这一副他是个大忙人,日理万机模样,我看着都眼瞎。” “紫桐,六点半,我过去你那边。他把你送回去,你要是留不住他,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我……” 李紫桐窝火的挂断视频。 她把手机往副驾椅子上一扔,转身走向电梯口说:“我住1801。” 李紫桐昂首挺胸,一身骄傲的走进了电梯口。 “在我面前摆个毛线的谱,要摆谱找你男人摆谱去。”我像看傻比一样看着她走开的背影。我的手机响了,是李阿姨打回来的。 接通视频。 李阿姨在视频那边,心情很不错的说:“你姐一个女生,受了一天两夜的惊吓,你让着她一点呗。”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她生在李家,心理建设该她自己把控。我长期处在生死边缘,也不可能找她说对不?这天要黑了,我是真有事!” 观音庙外头堵着一群惦记水牢宝贝的江湖中人。住持也丢了魂,我还在跟津门卫张家打仗呢。 我这话讲出来,李阿姨笑眯眯的说:“我不管。六点半,我过去你姐那边。你把她送回了家,没有交到我手上,她要是再出什么事,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电话挂断。 我再打电话过去,接视频的已经换了助理。 助理可怜巴巴的喊了一声大少爷,拿手机照了一圈会议室,会议室坐了不下二十人,李阿姨坐在首座,在听一个站在ppt前头的人讲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 助理小声对我说:“大少爷,您就别为难我了。” “麻烦您转告一声,说我真有事。” 我挂断电话,启动车子开了出去。 同时也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这娘俩的霸道是一脉相承的。 幸亏我是找了一个干娘,不是一个丈母娘。 按照这娘俩的能耐和行事风格。谁当了李家姑爷,就只剩下了一个选择,寄人篱下吃软饭。除非智商和情商还有能力,都远超这两个女人,否则在她们家只能乖乖听话。 义子就完全不需要参加家庭的内卷了。 义子没有责任和义务去哄姐姐。就算不听干娘的话,干娘八成也是一笑了之。 当姑爷除了有个女的可以抱着睡,还有什么好处可言?一旦得罪了媳妇和丈母娘,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车开到小区门口。 两个保安从岗亭出来,朝我敬了一个礼说:“先生,您好。五栋一单元1801的业主,刚刚打电话过来,说她家丢了一块名贵手表,让您稍等一下。” 两个保安保持着礼貌,但看我的眼神却像看贼一样。 五栋一单元1801的业主?不是李紫桐吗? 我眉头紧皱的说:“丢东西了就报警,拦我干什么。你们请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先生,那名业主说,她已经报警了。请您配合一下,我们也只是打工的。”两个保安看车不错,说话挺为难的。 我怀疑我要是骑电动车,怕是已经逮住我了。毕竟我在老家骑电动车,就遭受过被小区保安,另眼相看的待遇。 我冷厉的盯着两保安说:“我再问一遍,你们让不让路?不让路的话,我就起诉你们物业。要知道你们物业,并没有扣留进出车辆的权利。即便哪个业主东西掉了,警方来了,警方也是去找那个业主,确认对方丢了什么,立案,再看监控进行调查。再没有确定我跟掉的东西有嫌疑前,警方也没有资格让我停下来等他们。” “你们要搞清楚,谁报案,谁举证,这是法律。否则我随口说你们偷了我的钱,让你们收身,这社会还不乱套了?” 我讲了这么多,随后一声呵斥:“让开。” 两个保安拿对讲机请示了一下经理,经理在对讲机里骂:“这点事情都办不好,物业养你们有什么用?他要起诉,就让他起诉,出了事情我兜着。给我把车拦下来,我马上就到,废物!” 第117章 脑壳有包的女人们 两个保安被他们经理在对讲机里骂得狗血淋头。 不一会,一辆宝马x6开过来,停在了岗亭侧面的空地。 车门打开,一个大肚便便,衬衣笔挺的中年男子,拿对讲机指着我的车说“车往后退,别在门口挡住了别人要出去的车。相关部门马上就到了。” 这应该就是那个保安经理了。 我冷厉的盯着这个经理说“我的车里有全方位的车载监控。我再问你们一遍,你们物业是真要扣留我,不让我出去是吗?我只要听,是或者不是。” 保安经理说“小区有业主遗失了贵重物品,要求我们保安部请您稍等一下,等待相关部门过来处理。还请您配合。” “我再问一遍,你们是否坚持不开门,要扣留我,不让我出去?” “还请您配合!”男子态度坚决。 我下车,一个报警电话打出去。 报警电话接通,我当着保安经理的面,讲清楚了我被小区物业强行扣留不准出小区的事情。 这个经理见我报案,不以为意。 毕竟小区物业长期跟街道分局打交道,拦一辆出行的车辆,并不是什么大事。真要出了什么事,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打完了报案电话,又一个电话打给柳诗雨,讲了我遇到的情况,让她帮我叫个律师过来。 我两个电话打完。 保安经理一个电话打出去说“白总,您让我帮忙拦的车,出了点状况……” 白总?不是李总?不是李紫桐? 也就是说,李紫桐联系的是物业里面一个姓白的人。 过了不到五分钟。 街道分局的人来了,我已经拷贝好了车载视频,当着两个警员的面,放了一遍。 他们又询问了在场的两个保安和保安经理,确定了事情的经过。 在确认经过的途中,柳诗雨给我找的秦律师,一个英姿飒爽的都市丽人开车赶到了现场。 我给秦经理讲了遇到的事情。 秦律师喊我到一旁说“按照治安条例,小区如果发现盗窃事项,小区物业能采取一定的行动,保护业主的财产安全。但这个前提是要确定小区业主真的被盗了,所以,你有没有偷东西?” “我怀疑你是一个假律师,我给你看的视频里不是说了吗?谁报案,谁举证?物业并没有证据证明我偷东西,他们就阻止我出小区。你是专业的,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告物业?”我连翻了几个白眼。 秦律师说“走吧,去街道分局备案。这个事情就是物业处理不当,街道分局能做的就是罚物业五百块钱,让物业派人进行相关的培训。” “这就完了?” “不然呢,如果你只报案,不找律师,这个事情做个笔录,放你出小区也就完了。你找了律师,物业对拦住你的车,就是处理不当而已。”秦律师看了一眼手表说“我的出场费是五千,如果超过两小时,一个小时多加一千。柳总说这一次找您要钱!” 什么报案的话,就放我走。 找律师,就处罚物业。 那我不报案,不找律师,不就是我捏着鼻子认倒霉了? 我觉得这一口气没吐出来。 我说“行,我给你十万,你打听一下这个小区有哪个业主和物业有矛盾的?你帮别个去起诉这个物业。别人的官司是输是赢,我不关心,我只需要你跟这个物业打五场官司,把物业打的焦头烂额就行了!” 秦律师好奇的说“陈先生,您上次是跟一个看心理咨询师的妇女扯皮。这次又是跟一个陌生小区物业,为这丁点小事扯皮,犯得着吗?” “那这个钱,你赚不赚?” “不是我有钱不赚,是这家物业的总经理也是律师出生,跟我是同学。这个事情,我可以不告诉你,忽悠你那十万块钱,但行有行规,我只拿我心安理得的钱。”秦律师正说着,一辆外形科技感十足的跑车,从小区开了出来。 跑车停在旁边,鹰翼门张开,一个踩着白色高跟鞋的女人,拿着手包走过来说“秦大律师,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来了?晚上火锅,还是烤串?” “陈先生,这就是我大学同学,白芷。”秦律师一声介绍,转头又介绍说“我的当事人,陈奇。被你们小区的保安,拦在小区不让出门。” “陈先生抱歉,我住五栋一单元1802,答应帮一个邻居把你留到六点半。”白芷看了一眼昂贵的腕表。 “邻居?所以1801的业主昂贵的手表遗失,是你编的咯?”我盯着她的腕表,时间已经到了六点二十五分。 白芷朝我眨巴了一下眼睛说“是的呢!” 眨巴你娘的眼睛,以为长的好看,就能为所欲为了吗?以为有李紫桐夹在中间,我就捏着鼻子认了吗?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李紫桐那婆娘,估计就是仗着长的好看,以及有李阿姨夹在中间,所以敢在老子面前嚣张。 我对秦律师说“我是你的当事人,我请你过来,是让你维护我的利益的,不是让你找老同学叙旧的。” 我脸色难看的走向了几米开外的两个警员。 秦律师和白芷齐齐在那边愣了愣,紧跟着一起走到两个警员跟前。 警员问“这个事情,是你们自己协商?还是?” “去你们分局。”我毕竟不是专业的,之前漏掉了一个事,现在又想了起来说“这是两个案子,一个是物业诬陷我偷东西。另一个是扣留我不准出小区。秦律师,我看在柳总的份上,不会找人去律协投诉你,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会找别的律师,帮我打这两起官司。” “陈先生,对不起,之前是我的失误,还请您原谅。接下来的事情,我免费帮您处理,保证让您满意。”秦律师严肃起来,一张俏脸七分冷漠,三分肃杀,让人望而生畏。 我打量了她一眼说“好!” 我和秦律师相继上了各自的车。 两个警员叫上了三个保安。 白芷打着电话,坐进了她那辆科技感十足的跑车。 去街道分局的路上,李紫桐给我打来了电话。 电话接通,李紫桐火大的说“我让白芷跟你开个玩笑,你闹的差不多就得了,你还真准备跟物业打官司?” “开玩笑?”我冷笑着挂了电话。 要不是明知道这件事跟她有关,我就不是找律师打官司了,而是直接让灯姬动手了。 我把电话一挂,李紫桐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说“我妈到楼下了,你别闹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用你聪明的脑子想想林家和唐家,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再次挂断了电话。 第118章 画风好像不对啊! 挂断李紫桐的电话,我耳根子总算是清静了。 这件事没有打架,没有财务损失,就是口角纠纷,连立案的条件都达不到。 到了街道分局,在纠纷调解室,一个警员复述了一遍现场的情况。 那个保安经理连连道歉认错。 分局又因为小区物业,管理进出车辆不恰当,罚了小区物业五百块钱,勒令其进行十五天的相关处罚。 白芷签了一个字,这个事情就完了。 要不是我把秦律师逮来了,秦律师在这一行里出了名的狠角色。正常发挥,能把对方和对方律师一起送进去。超常发挥,把敲锤子那一位送进去过。分局没人愿意为这点小事惹她,所以把对小区物业的处罚拉到了最高,否则连进调解室的机会都没有。 我签了调解回执单,就跟秦律师一起从街道分局出来了。 秦律师拿出了一份代理委托书,让我签了字。 秦律师说“我明天会把诉讼提交给法院,告小区物业保安对你进行毁谤,要求小区物业出书面道歉,要求毁谤你的人当面道歉。” 就在这时候,白芷领着三个保安也从分局走了出来。 白芷让三个保安先走了,她走过来说“饿了,一起去吃个饭?我请客。放心,你们该起诉,我没任何意见。到时候物业派一个人过去,在调解庭,答应你们的诉求就可以了。” 我看了白芷一眼,就当她不存在。 我跟秦律师又沟通了几句,便走向了车子。 白芷踩着一双白色高跟鞋,咬牙切齿的盯着我。落在我后背的目光如果能伤到人,我已经被她的目光千刀万剐了。 我坐进车里,看了那边一眼。 给秦律师转了五千块钱,发消息说这是律师费。 秦律师拿着手机愣了一下,回消息说她说好这个事情免费的。 我说“我这人比较喜欢较真。以后说不得还有类似的事情会找你。以后咨询费和律师费给我算便宜一点就好。” 我只是较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 令我没想到的是秦律师也较真,她把钱退回来,一个电话打过来说这件事是她失误在先,说免费就免费。 人家不收钱,我说这都过饭点了,一起吃个便饭? 秦律师爽快的答应了。 商量好了吃火锅。 去火锅店的路上,白芷的车一直跟在后面。 到火锅店外,停好了车。 我和秦律师碰头。 白芷说“我开我的车,我吃我的饭,跟你们没关系。” 我和秦律师都没搭理她,她这自说自话的……呃…… 我招呼秦律师一起走进火锅店。 服务员见我们三个一起进来,说三位这边请。 我说“两位!” 服务员愣了一下,白芷说“我不认识他们。” 我和秦律师找了一个桌子。 白芷坐到了隔壁桌。 我点了一个鸳鸯锅,因为我练拳,食量比一般人要大很多,牛羊品类的肉食,我点了七八样,都是大份。 我点好了东西,把菜单递过去。 秦律师拿过菜单说“陈先生,点这么多东西,吃的完吗?” “我一顿可以吃十斤牛肉,这些肯定不够,吃完再点。” 我讲的是实话,秦律师噗嗤一笑说“你这个笑话,太冷了!” 秦律师长发披肩,白皙的鹅蛋脸上,架着一副眼镜。 一丝不苟的灰色衬衣,配素色的长裤,穿着打扮和气质,给人的感觉庄严肃穆。 这突然一笑,我一下惊艳到了。 才意识到她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美人。 之前她跟我走在一起,她好像比我还高一点。 我一米七八,这女人得有一米八。 身材线条优美,咋一瞅显瘦,仔细看又有肉,是那种丰腴的身材。 只是她的打扮,还有气质,很容易让人忽视她是容貌和身材双绝的极品美人。 我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秦律师的笑脸。 秦律师优雅的扶了一下镜框,稍微不自在的伸手撩了一下披肩的长发说“怎么了?姐姐脸上有花?” “好看,比花还好看。” 我连忙拿起水杯,咕噜连喝了两大口。 秦律师咯咯一声轻笑,往沙发后头一靠,翘起二郎腿,从包里拿出一包烟,还有一个精美的钢制打火机。 她一根烟刁在嘴唇上。 哐当一声。 在打火机清脆的钢音下,火苗窜起来。 她深吸了一口烟,烟还叼着,浓郁的烟雾从唇缝出来,钻进白皙的鼻翼,英姿飒爽还有三分颓废感。 我愣愣的看着她。 她把烟掐灭在水杯,水杯倒进垃圾桶。 拿着铅笔唰唰在菜单上勾了几下,喊来了服务员。 服务员拿着菜单,抱着点菜器,对照着菜单一个一个询问着菜品。 菜点好。 服务员留下菜单,走了之后。 秦律师见我一愣一愣的看着她,她莞尔一笑说“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尤其是干我们这一行,见多了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我的生活态度就是及时行乐!” 她卷起衬衣袖子,两条修长白皙的小手臂露出来。 她又解开了领口一颗扣子。 端坐在对面沙发上,摆好了餐具。 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成熟的魅力。 我深吸了一大口气说“我俩还不熟吧?你这样子,我会认为你在对我放电的。” “姐姐要是再大几岁,都能把你生出来了。” “我十八。” “我三……”秦律师话头戛然而止,一个白眼过来说“反正我不要再大十岁,就能把你生出来了。” 得,我懂了。 人家压根没把我当男人看,而是当男孩看,对我根本没有对男人的防备心。 甚至于还有一种逗少年玩的快乐。 我不禁开始怀疑,我女人缘不差,完全是因为我接触到的都是大姐姐。 像李紫桐这种大我五岁的,就对我带着嫌弃了。 正好我因为打小没有母亲,缺少母爱,也喜欢成熟的姐姐,我也乐意跟大姐姐玩。 我咕噜咕噜一杯水缓缓喝完,心跳极快的盯着她说“我十八了,已经成年了。该懂的啥都懂,该会的也啥都会。” 秦律师脚在桌子底下踢了一下我的鞋子。 我挨了轻轻一踢,心跳如擂鼓。以为她是玩过火了,忽然感觉身后有人,一转头,发现李紫桐满脸寒霜的站在沙发后面。 白芷幸灾乐祸的在李紫桐旁边说“你弟弟是真行,啥都懂,啥都会!秦兮,我看你也是没谁了,没男人追你,你想男人想疯了,连小孩子也不放过。” “姓白的,你的土豪老公找野鸡被抓,没脸在国内呆,出国回来没?”秦律师往沙发后一趟,双臂环胸,一根手指搭在下巴上,纤细的食指轻轻敲着下巴,笑看着白芷。 这画风不对啊,事情怎么演变成了女人撕比大战? 白芷恼怒的盯着秦兮正要说话。 我举起手说“服务员,这有两个人打扰我们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