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轻狂:绝色医妃宠冠全京城》 第1章 穿越 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间,姜婉钰好像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姜婉钰,你别怪我心狠,谁让你占着太子妃的位置……” “如今我爹才是忠毅侯,你已经配不上太子殿下,我才应该是未来的太子妃,你放心,我也给你安排了个好去处。” 这声音,让姜婉钰感觉自己心中有股莫名的恨意汹涌而出。 姜婉钰挣扎着想要睁开双眼,但眼皮如铁门般沉重,她怎么都睁不开。 只感觉身体好像被人挪动着,五脏六腑火烧般疼。 疼? 不对啊,她早就死了,怎么会觉得疼呢? 这时,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猛的涌入她的大脑,让她头疼不已。 她感觉自己被一个女人搀扶着,走进了一个弥漫着旖旎香味的房间。 她慢慢睁开双眼,透过绯红的床幔,她隐隐约约看到里面躺着个男人。 她抬眸看向女人,那是一张我见犹怜、清丽脱俗的脸,但却让她心中的恨意越发旺盛。 姜如清! 这具身体的大堂姐,也是心中那股莫名恨意的来源。 姜如清一家害死她爹娘、两位兄长,抢占了她父亲的爵位和家产,现在还想算计她! 多年来她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今日来参加宴会这才无意间听到了姜如清和侍女 的对话,知道了这些真相。 她本想回府躲过这场算计,但却被人设计骗了回去,然后将她打晕、灌了毒药。 那毒药不会让原主马上就死,会折磨她四五个时辰,让她在痛苦中死去。 但她身体过于孱弱,毒药一发作,她就这么死了。 然后,姜婉钰就附在她身上了。 姜婉钰没想到她车祸死亡后,竟穿越到异世,重生在一个她同名同姓的小可怜身上。 在她感慨期间,姜如清注意到她醒来了。 姜如清心里一惊,连忙掏出一个手帕捂着她的口鼻。 却不想,一只瘦小的手死死钳住她的手腕,一个转身就给了她一个过肩摔。 姜如清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就是一紧,被人死死的掐住。 下一秒,她就对上了姜婉钰那满含恨意、像恶鬼一般可怖的双眸。 一瞬间,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抹恐惧浮上心头。 “咳咳…婉钰妹妹,你睡迷糊了吗…我是你堂姐啊,你快放开我……” 她不知道自己的算计已经暴露,还以为姜婉钰是因为被灌了药而神志不清。 “我掐得就是你!” 姜婉钰一边说,一边加大手上的力度。 既然她得了原主的身体,那么原主的仇就是她的仇,她一定会替死去的原主讨 回来。 姜如清看着她这不掐死自己不罢休的神情,心中越发恐惧。 但下一秒,姜婉钰却松开了她。 “咳咳咳……” 在她剧烈咳嗽时,姜婉钰开始扒她的衣服。 姜如清惊道:“咳咳……姜婉钰你要干什么……” 姜婉钰冷笑道:“你送我的‘好’去处,我可承受不起,我现在把他还给你。” “你!”姜如清惊恐的睁大双眼,刚要挣扎就被姜婉钰一个手刀砍晕了。 随后,姜婉钰就再也撑不住,往一旁吐了口黑血,额头上大颗大颗的冷汗直流,脸色惨白如纸。 她连忙从空间里拿出银针,往身上各大穴位扎去,然后又找了颗解毒的药吃下去。 待情况稳定了后,姜婉钰瘫坐在地上喘气。 这毒可真厉害,发作起来真要命。 好在她的医药空间跟着她穿过来了,让她能有工具和药物救治自己。 不然她堂堂一医学天才,被这么简单的毒药给毒死了,传出去可是要被人笑话的。 姜婉钰缓了一会儿,就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继续扒姜如清的衣服。 这时,一声嫌弃的‘啧’让她浑身一僵。 “你们给本王塞人,就不问问本王的意见?” 她迅速捡起姜如清落在地上的发簪,警惕的看向声音的来 源。 一个带着半张面具的男人正坐在床榻上靠着软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姜婉钰瞳孔一缩,这人居然一直醒着! 她竟然一点儿都没察觉到,那她刚才的举动岂不是…… 惊讶间,男人的气势瞬涨,满身煞气,神情冰冷。 “你们姐妹俩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算计本王头上!” 危险的气息让姜婉钰心中的警铃瞬间拉响。 这具身体过于孱弱,她多半不是这人的对手 她快速的在记忆里找出关于男人的信息。 瑾王曲墨凛,性格乖戾,喜怒无常、睚眦必报,是个除了皇帝谁都敢打杀、让全京城都害怕的煞星。 他生平最讨厌两种女人,爬他床的、娇弱的。 每一个爬他床的人都会被虐杀,娇弱的只要靠近他非死即残。 两者合二为一,直接王炸,死路一条。 难怪姜如清要把原主送到这人的塌上,真是好算计。 她一定要撇清自己,不能让这人觉得自己娇弱。 思绪转了一圈后,姜婉钰便直视曲墨凛冰冷的目光。 “瑾王殿下恕罪,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没想到她为了算计我会这么胆大包天,这罪魁祸首就交由您处置了!” 说着,姜婉钰就一脚把姜如清踢到男人塌边,春光乍泄,男人 一低头就能瞧见。 但曲墨凛连个眼角都没分给她,直直的看着姜婉钰,冷不丁的就笑了出来。 “世人皆道前忠毅侯嫡女身子孱弱,生性胆怯,难当大任,如今看来果然是传言。” “你不仅会医,身手还不错,就连胆子也大得很,这全京城就没有像你这般敢在本王面前放肆的。” 男人审视的目光、充满煞气的气势,仿佛一座巨石压在姜婉钰身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握紧了手中的发簪,脸色不变。 “殿下,我也是被逼无奈,府中群狼环伺,我一介孤女无人照拂,为求自保只能藏拙,一再退让,谁知他们竟还不放过我。” 她要是被发现不是原装货,怕是要被人用火烧。 “姜如清想要我落得个身败名裂、尸骨无存的下场,我心中气愤,这才在王爷面前失态,还望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的不敬之处。” 曲墨凛眯着凤眸,杀意尽显,“本王要是不原谅呢?” 这话一出,姜婉钰便感觉到周围多了两个气息可怕的人。 是那种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手染无数鲜血,身上有种怎么也洗不掉的可怖血腥气息。 若是只有曲墨凛一人,她或许还能拼一下。 但现多了这两人,那她必死无疑。 第2章 算计 姜婉钰连忙道:“殿下,杀了我对您没有好处,留下我反而对您有诸多帮助。” 曲墨凛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姜如清和太子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如今设计这一出不只是想除掉我当上太子妃,还想算计殿下您!” 这话一出,曲墨凛眸子一沉,浑身煞气,他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姜婉钰霎时间头皮发麻,浑身紧绷,但她还是继续说下去。 “如果今日她的算计得逞,那么强占太子未婚妻、将其凌虐致死的这一罪状能陷殿下您于万劫不复之地。” “如此大逆不道,荒/淫无道的罪状,就算是皇上想偏袒您,也抵不过天下悠悠之口。” 听到这里,曲墨凛看着她的目光冰冷得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藏在暗处的那两人也抽出了利刃。 姜婉钰惊出一身冷汗,脑子快速的运转,快速的把接下里的话说完。 “如果我死了,他们有的是办法把罪名栽到您头上,但我活着他们就是说破了天也无济于事。”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可以合作,我报复他们也算计为你报仇,你也不用脏了自己的手,再则我的医术很好,我或许可以帮你疗伤解毒。” 这人双腿残疾,脸部受伤,身上除了各种药味,还 有股若有若无的奇异香味,露出的皮肤惨白中带着些青色。 以她的经验来看,这人绝对是中毒了。 闻言,曲墨凛瞳孔一缩,他中毒了! “果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和本王谈条件!” 暴戾的眼神和那两人冰冷的杀意,让姜婉钰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过,本王喜欢你这样胆大的!” 曲墨凛轻笑一声,周身可怕的气势褪去。 只见他打了个手势,姜婉钰感觉藏在暗处的两人也收起了利刃,退了回去。 姜婉钰一直提着的心瞬间落回原地,她赌赢了。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想要说些什么时,就见曲墨凛神情一冷,对着房梁使了个手势。 下一秒,一个黑衣人跳了下来。 姜婉钰还没反应过来,就眼睁睁看着曲墨凛就被黑衣人背着离开了房间,只留给了她一句话。 “有人来了,好好表现。” 姜婉钰瞪大双眼,“我去,走也不带我一个!” 她连忙提着裙摆跑路,刚走几步,就瞧见地上有个玉佩很眼熟,她下意识的捡了起来,然后爬窗离开。 一出门,姜婉钰就听到院门口传来云清郡主和另外两个熟悉的声音,都是和原主不对付的。 “你们两个进去找找!” 林若舒:“这个 姜婉钰也真是的,明知自己身体弱还到处乱跑,害得我们都不能好好赏花,全都来找她。” 曹思怡:“就是,一天病歪歪的,还总仗着未来太子妃的身份欺负如清,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非要把她赐婚给太子表哥……” 这时,一声尖叫传来。 “啊——” 云清郡主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连忙倒了回来。 “怎么回事?” 两个侍女红着脸,遮遮掩掩的道:“我们在地上捡到了姜姑娘的发钗,然后……” 话音刚落,屋里就传来几声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 几人皆是未出阁的女人,顿时涨红了一张脸,又羞又恼的堵住耳朵。 林若舒满脸通红:“姜婉钰竟这般不知廉耻……和别人苟……” “她怎么可以这样,她这是把太子表哥的脸踩在脚底下,让天下人嗤笑!” 曹思怡气得浑身发抖,“不行,我要去告诉陛下和太子表哥,让他们把这贱人浸猪笼。” “你给我回来!” 云清郡主连忙呵斥住要走的曹思怡,“你要是把这事嚷嚷出去,太子殿下才真的是脸面无存! ” 岂料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太子曲墨渊的声音传来。 “云清,你们聚在这里干什么,孤怎么好像听见你们在提到孤 。” 云清郡主顿时一咯噔,差点没站稳。 她连忙带着侍女前去阻止曲墨渊靠近,但她身旁的曹思怡先她一步跑到曲墨渊面前。 “太子表哥,姜婉钰她不守妇道,竟与别人在此处私会!” 刚说完这话,她就瞧见太子身后跟着一群男子,她顿时就慌了。 那群男子尴尬的站在原地,恨不得自己聋了。 曲墨渊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贱人!” 随后,他从侍卫腰间抽出利剑,“孤倒要看看这个奸夫是谁,她姜婉钰竟敢为了他把孤的脸面踩在脚底下!” 侍卫连忙将其拦住:“太子殿下息怒!” 躲在暗处的姜婉钰不由的摇了摇头,这曲墨渊看着很是愤怒,但他的眼底却藏着喜色。 看来曲墨渊是真的很不喜欢原主,哪怕是戴上一顶让天下人嗤笑的绿帽子也要除掉原主。 亏的原主在死前还念着他,真是可惜了原主的一腔深情! 思及,姜婉钰便感觉内心深处突然浮现出一股悲伤,慢慢席卷了全身。 姜婉钰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原主的情绪,然后整理了一下形象,装作一副病弱的样子慢慢的走出去。 此时,云清郡主正拼命的拦着想要提剑冲进去的曲墨渊。 “太子殿下,这院 里的可能是瑾王殿下,他午时醉酒好像被带到这里歇息……” 一听到瑾王这两字,在场的人瞬间安静,落针可闻。 众人面带恐惧,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见状,曲墨渊眼底闪过得逞的喜色,但他面上仍旧是怒气滔天的样子。 “是瑾王又如何,姜婉钰是孤未来的太子妃,他怎可强占,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父皇和孤……”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娇弱的声音打断了。 “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 众人一惊,纷纷瞪大双眼看向来人。 曲墨渊更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姜婉钰在这里,那里面的人是谁? 姜婉钰像是没看见众人的表情,欢喜的朝曲墨渊走去。 “太子殿下,你终于来了!” 曲墨渊震惊的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姜婉钰轻蹙蛾眉,一脸不解。 “太子殿下,不是你说有惊喜要给臣女,让臣女一个人到这屋里等你吗?” 这倒不是她胡编,确实是有人用曲墨渊相约的由头把原主骗了回来。 “臣女等了许久你都不来,那屋里的熏香闻着太奇怪了,让人头晕得很,臣女就出来透透气。”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一听这话顿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怎么感觉这像是个局呢? 第3章 闹大 “胡说八道,孤什么时候约你到这里了?” 看着众人怀疑的目光,曲墨渊终于反应了过来,当即否认。 姜如清到底怎么回事,算计姜婉钰居然把他当借口。 他大声怒斥道:“莫不是你和别的男子相约,被人发现了这才栽倒孤的身上?” 不管如何,今天这盆脏水一定得扣在她身上。 曹思怡也跟着附和,“就是,太子表哥一向克己复礼,怎么私下约你,你可别往太子表哥身上泼脏水。” 闻言,姜婉钰佯装震惊,然后拿出方才从地上捡的玉佩。 她看到曲墨渊才想起来,这玉佩是曲墨渊的,上面的络子还是原主打的。 “太子殿下明明就约了臣女在此处相见,你还让人拿了信物给臣女,怎么这会儿却不承认呢,还扣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在臣女身上。” 看着这玉佩,曲墨渊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姜婉钰拿着绣帕擦拭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满眼委屈的哭诉。 “女子的名节那么重要,太子殿下给臣女扣了这顶罪名,是要逼死臣女吗?” 闻言,曲墨渊顿时气急败坏,“你给我闭嘴,我什么时候……” 这时,屋里传来几声娇媚的动静,让在场陷入一片 沉寂。 而姜婉钰则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曲墨渊,“我就说太子殿下为什么突然约我,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别人,为什么那屋里的熏香那么奇怪……原来……原来……” “怪不得堂姐说太子殿下对她一往情深,说什么迟早会想办法休了我娶她,还说太子殿下今日约我来是来同我了断。” “我原本不信,可现在看来……” 话还说完,她就像是受到了巨大打击似身子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似的,让人不由的心生怜惜。 “太子殿下若真的不愿意娶臣女,大可禀明圣上退婚,为何要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折辱我!” 声泪俱下的吼出这句话后,姜婉钰就捂着心口,跌跌撞撞的哭着跑了出去。 徒留众人被她的这番话砸得回不过神来,一个个神情怪异的看着曲墨渊。 在暗处的曲墨凛看着她这样,不由的勾了勾嘴,挺会演的啊! 随后他给了身边的暗卫一个眼神,暗卫点点头,接着便消失在原地。 曲墨渊气得直跳脚,对着自己的侍卫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人追回来把事情说清楚。” 他现在可不能姜婉钰出任何事,姜婉钰要是出事了,他 可就说不清了。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女子突然喊了声。 “太子殿下,如清好喜欢你!” 这话如同一道闷雷在众人耳边炸开,让他们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里面的竟然姜如清! 原来姜婉钰说的都是真的! 而曲墨渊的脸刷的一下子就黑了,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边,姜婉钰回头看了一眼肃王府庄重森严的大门,心里有些奇怪。 她怎么这么容易就出来了,也没个人拦着,这是不是有点太顺利了?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感受着车夫身上熟悉又可怕的气息,她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了。 敢情是瑾王在帮她啊! 姜婉钰没有犹豫,提着裙摆上去。 车夫甩了一下马鞭,冷声问道:“姜姑娘想去哪儿?” 姜婉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去宫里!” 她有得选吗? 闹出这么个动静,不趁热打铁把事情闹大,闹到圣上面前,怎么对得起瑾王睚眦必报的性子。 …… “这事朕会给你给交代!” 在姜婉钰的一番哭诉下,曲墨渊被盛元帝召进了宫。 他一来就跪在地上,着急的辩解,“父皇,儿臣没有私下 约她,更没有设计毁她清白!” “姜 婉钰是儿臣未婚妻,她若受辱,儿臣也会被天下人嗤笑,试问哪个男人愿意受如此屈辱,一定是有人想利用她来算计儿臣。” “既然你说是别人算计你,那你觉得是谁?” 盛元帝的声音不大,听不出喜怒,但却无端的让人感到压力。 曲墨渊低头思索了片刻,道:“今日之事除了忠毅侯府的两位姑娘外,还有大皇兄在。” “儿臣前些日子不小心弄掉了大皇兄的面具,害他出了丑,他向来记仇,今日之事许是他为了出气策划的。” 闻言,姜婉钰心一惊。 她可是在瑾王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要给他出气,现在要真让太子把他给扯进来,那她小命可就不保了。 正当姜婉钰要开口说些什么时,只见盛元帝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朝曲墨渊头上砸去。 嘭——的一声,滚烫的茶水顺着血从曲墨渊的额头划过。 “事到如今还敢胡乱攀扯,真以为朕不知道你干的好事吗,朕不说只是给你脸面。” 见状,姜婉钰默默的闭上嘴,跪坐在一旁静静的看戏。 曲墨渊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盛元帝怒道:“如果不是你让他姨母肃王妃相劝,以他那性子会 去参加赏花宴?” “如果不是你让人换了他的酒水,以他那千杯不醉的酒量会喝醉?” “如果不是你说,那院子是肃王妃特意给他安排的,他会留在那里歇息……” 盛元帝每说出一点,曲墨渊的头就更低一份,心中的恐慌也更多一分。 父皇竟什么都清楚! 而姜婉钰则不由的感慨,这能当上皇帝的果然都不简单,这才多久就把事情都弄清楚了。 曲墨渊就连忙狡辩,“父皇恕罪,儿臣没想害大皇兄。” 他不能不承认自己陷害曲墨凛,父皇对曲墨凛有多宠爱,若是认了他绝对没好果子吃。 “是姜如清说姜婉钰一直仗着太子妃的身份欺负她,儿臣见她可怜,心神愧疚这才一时糊涂答应帮她出气。” “但儿臣也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法子,更没想到她会胆大到用大皇兄来算计姜婉钰。 ” 听到这里,姜婉钰惊了,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厉害。 这证据都摆在眼前了,居然还能把锅全部都甩在姜如清身上,把自己洗成了个备受蒙蔽的帮凶。 这谁信啊! 但当她不经意间抬头看了一眼盛元帝后,顿时迟疑了。 在盛元帝开口后,她心里的猜测成真了。 第4章 结果 “身为太子,一点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竟帮着奸人陷害忠良之后,你真是令朕太失望了。” 盛元帝沉着脸,满眼愤怒与失望,“从今日起太子于东宫闭门思过,为已故忠毅侯抄经颂佛!” 这不痛不痒的处罚让曲墨渊松了一口气,父皇还是念着他的。 正当他准备领旨谢恩时,盛元帝的下一句话又让他把心提了起来。 “婉钰,你觉得这个处罚如何?” 看着询问自己的盛元帝,姜婉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果然,刚才那些都是做给她看的,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 这种情况她能觉得如何,她敢觉得如何吗? 但想让她把这事就轻轻揭过去没那么容易! 想到这里,姜婉钰行了个大礼,恭恭敬敬的说,“全凭陛下做主,臣女没有异议!” “只是经此一事,太子殿下心中难免有疙瘩,臣女与殿下日后终会成为怨侣,臣女还想继续为家人守孝,恳请陛下为太子另择良人。” 得把这婚退了,一来她能解脱,二来这样就算皇帝想要粉饰太平,也洗不掉太子残害忠良之后的罪名。 在瑾王那儿,她也算是有个交代。 曲墨渊也清楚这婚退了的后果是什么,连忙阻止。 “婉钰,孤知错了,给孤一个机会,孤会好好待你的。” 姜婉钰没有回答,直直的跪在盛元帝面前。 盛元帝看了她很久,直把她看得头皮发麻,心里打鼓。 就在她以为盛元帝不会答应时,却听见他长叹了一声。 “你爹和你两个兄长战死沙场,你娘也为护太后而死,姜氏嫡系一脉只剩你一个,朕却没能保护好你,是朕对不起你们。” “罢了,日后朕定会为你择一如意郎君。” 闻言,姜婉钰松了一口气,“多谢陛下成全!” “父皇……”曲墨渊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盛元帝一记冷眼给吓退了。 他俩的事情掰扯清楚后,盛元帝准备处置这件事的‘真凶’。 “姜如清嫉妒成性,为一己之私残害忠良之后,还胆敢设计当朝王爷,死不足惜。” 果然是把姜如清当成背锅的了,但下一秒,就见盛元帝看向姜婉钰。 “朕就赐姜如清凌迟处死,婉钰你看如何?” 姜婉钰呼吸一滞,真是好一个送命题! 她要是觉得好,那就显得她恶毒,和原主的本来的形象相悖。 要是觉得不好,那原主受的苦可就白受了,她演那么多也白演了。 这皇帝莫不是因为她执意要退婚生 气,所以搞了这么一出来为难她吧? 姜婉钰脑子转了一圈后,便向盛元帝行了一礼。 “陛下,今日之事臣女是恨她的,可她终归是臣女堂姐,那么多年姐妹情,臣女也不忍心她就这么死去。” 为难我是吧,看我不恶心死你们! “况且她也是因为是痴恋太子殿下,想要得到太子殿下才会做出这样的错事来,请陛下看在她痴心一片的份上,饶她一命吧。” “臣女斗胆,恳请陛下罚她到东宫,为奴为婢也好,当侍妾也罢,这样对她也是个处罚,也能成全她的痴心。” 这话一出,盛元帝和曲墨渊的表情都有那么一丝扭曲。 尤其是曲墨渊,那脸都绿了,“这种不堪的女人怎么能进东宫?” 盛元帝也觉得不行,正要反对时,一个声音传来。 “儿臣觉得这个主意甚好!” 冰冷有磁性的嗓音随着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一同响起。 一转头,便瞧见一身着墨色云纹蜀锦袍、戴着刻着繁琐花纹的银质面具、气质阴郁的男人坐在轮椅上被内侍推着进来。 “凛儿怎么来了,身体怎么样?” 见是曲墨凛,盛元帝一改方才对曲墨渊的怒 容和嫌弃,满脸和蔼的笑容。 不仅让宫人 准备茶点、给他搬来一个舒服的座椅,还亲自扶着他坐下。 真是好一个慈父! 姜婉钰没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在地上跪着、满头的血都没来得及擦一下曲墨渊。 真是好一个区别对待! “儿臣很好,就是喝多了头疼。” 曲墨凛悠闲的喝了一口茶后,这才慢悠悠的开口。 “今日之事儿臣也是苦主,若不是儿臣嫌那屋里的气味难闻离开了,怕是要背上一个强占民女的罪名,哦不,是强占未来太子妃。” “有人费尽心思给儿臣安这么大的罪名,儿臣自然是要过来看看这事怎么解决的。” 盛元帝连连点头,“确实如此,那凛儿觉得此事该如何?” 曲墨渊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 以父皇对曲墨凛的宠爱程度,无论他说什么,父皇都会答应。 但曲墨渊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曲墨凛说:“皇弟耳根子太软,别人说什么都信。” “尤其是那些貌美女子的话,稍微一蛊惑就没了分寸,身为储君若是这样,那大历朝的江山迟早要玩。” 这一番话下来,直接把曲墨渊贬得一无是处,只差没说他将来会是个听信谗言,沉迷美色的昏君。 “皇弟此番犯错得长点记性才行,不 然以后会吃大亏,儿臣觉得姜姑娘的主意就不错。” “那屋里就只有姜如清一人,她也不算失了清白,只是在药物的作用下失态罢了,以她的身份嫁入东宫当个侧妃也是够格的。” 听到这里,姜婉钰在心里给曲墨凛点了个赞,这人比她还狠! 姜如清虽然没真的失去清白,但在那种情况下名声已经毁得一干二净。 侧妃可是上皇家族谱的,是正经皇家人。 姜如清要是给曲墨渊当侧妃,那在外人眼里他的头顶就是一片清清草原,是他这辈子都除不掉的耻辱。 让姜如清当妾当奴婢,他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上了皇家族谱的侧妃。 曲墨渊急的满头大汗,“父皇不可,若真那种女人成为儿臣侧妃,那将天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盛元帝也有些迟疑,但看着曲墨凛那冷漠的样子,立马下了决心。 “就这么办吧!” “父皇……” 曲墨渊还想说什么,但盛元帝已经不耐烦听了,让人把他给拖了出去。 看着这一幕,姜婉钰觉得,曲墨渊这太子当得有点憋屈,什么面子里子都没曲墨凛的话好使。 “婉钰!” 她正走神呢,突然被盛元帝点名,她连忙打起精神,躬身聆听。 第5章 把脉 “太后许久未见你,前几日还念叨你,你就在宫里住几日,过些时日朕在让人送你回去。” 闻言,姜婉钰有些奇怪,原主在父母兄长死后,被接在宫里养过几个月。 但她从头到尾只见过太后几次,两只手都数得过来,根本没什么情分,太后怎么会念叨她? 盛元帝这是故意找了个借口把她扣在宫里啊! 盛元帝想干什么,总不至于是怕她回忠毅侯府被欺负吧? “多谢陛下!” 姜婉钰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领旨谢恩,然后跟着内侍离开。 但在离开之前,她不小心和曲墨凛的目光对上,被他那幽深寒凉的目光看得浑身一僵。 姜婉钰的心顿时咯噔一下,他莫不是觉得自己办事不利落,要找自己算账吧! 一路上,姜婉钰都是忐忑不安。 直到太后召见,她这才暂且把这事放下。 一踏进仁寿宫大殿,姜婉钰就被一股檀香掺杂着各种药味的奇怪味道熏得皱起了眉头。 “臣女姜婉钰,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行礼时,她悄悄抬了一下头,只见一头发半百、穿着雍容华贵的老太太端坐在首位上。 太后虽妆容精致,但眼下却有乌青 ,整个人身上有种难掩的倦怠,时不时的还皱眉头,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太后抬了抬手,和蔼道:“免礼,到哀家身边来。” 姜婉钰乖巧应下,到太后下首坐下,这凑的近了,那复杂的药味也越发浓烈了。 太后拉着她的手,一脸的怜惜,“今天的事圣上派人告诉哀家了,真是委屈你了,你放心,哀家一定会给你出气,这样的事不会再有第二次。” “这几日你就在哀家这里住下,哀家许久未见你了,陪哀家说说话,就当自己家一样,有什么缺的就和明若说。” 太后和姜婉钰说了几句话,便指派身边的大宫女明若给她,又安排了几个小宫女伺候她后,就让她退下。 姜婉钰没有多言,乖巧的应下后就随着明若去了自己的住处。 待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姜婉钰便装出忐忑的样子看向一脸严肃的明若。 “姑姑,婉钰许久未进宫,对宫里的规矩不甚了解,还请姑姑教导一二,以免婉钰冲撞了贵人。” 说着,她便拉着明若,借着衣袖的遮挡将手腕上的手镯摘下来递给明若。 明若见镯子的成色不错,表情柔和了一点。 “姑娘不必担心,太 后娘娘性子随和,待人宽厚,只是太后娘娘喜静,最近又睡得不好,你若没什么紧要的事就不要去打扰了。” 听到这里,姜婉钰想起刚才闻到的药味,猜测太后大概是头疾引发的失眠。 若是想在宫里过的舒坦,讨好太后是必要的的,或许她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多谢姑姑!” “姑娘好生歇息,奴婢先告退了。” 明若向她行了一礼,就带着宫女们离开了。 等人都走远了,姜婉钰时刻提着的心这才放松了下来,整个人像是突然被卸掉了力气似的,一下子就瘫在了贵妃榻上。 这一天发生太多让人身心俱疲的事了,这具身体孱弱能扛到现在已是极致,看来以后她得多花些功夫来调养。 想着想着,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没多久,姜婉钰就被热醒了,她感觉自己仿佛被火烧似的,浑身难受。 她艰难的睁开双眼,强撑着虚弱无力的身体从空间拿出退烧药吃下去。 这具身体还真是有够弱的! 她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正准备叫宫女给自己打些热水来时,一黑影掠过。 她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蒙眼捂嘴扛走了。 在闻到了对方身上的 味道后,她顿时安静了下来 大概 一刻钟后,他们进了一个暖香四溢的屋子。 她被放了下来,眼睛上的黑布也被摘掉。 透着明灭不定的烛光,她果然看到了曲墨凛。 “瑾王殿下,这么晚了,您找我有事?” 曲墨凛靠在塌上,骨节分明的手一下没下的敲着案桌。 “不是说医术很好吗,让本王看看你的本事。” 说着,他便拉开衣袖,将手搭在了案桌上。 姜婉钰有些无语,看病什么时候不可以,非要大半夜吗? 她认命的朝曲墨凛走过去,只是退烧药还没完全起作用,她的身体过于孱弱,就这几步的路,她走得异常艰难,视线也因身体温度过高变得有些模糊。 看着她摇摇晃晃的样子,曲墨凛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姜婉钰在曲墨凛旁边坐下后,缓了一下,这才伸手给他把脉。 只是当她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时,两人都不由的轻颤一下。 姜婉钰的手指太热,而曲墨凛的手腕又太过冰凉。 冰凉的触感让姜婉钰觉得有些舒服,迷迷糊糊间她想更多的去触碰。 看着她红的不正常的脸,曲墨凛眼眸沉了沉。 “你发烧了?” 听不出 喜怒声音让姜婉钰瞬间清醒,她连忙收回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我吃了药,只是药效还没起作用,殿下稍等一会儿。” 等完全清醒后,姜婉钰就继续给曲墨凛诊脉。 脉象轻取不应,重按始得,乃沉脉。 一般是内伤严重,或是复杂性和多发性的骨折后期,以及淤血久滞的宿伤。 “殿下伤后应是未能及时医治或是下面的人没尽心医治,留下损伤,现伤处常隐痛,久不见好。” 曲墨凛挑了挑眉,有两把刷子。 “殿下平日里喝的药,有药方吗?” 曲墨凛看了一眼旁边的玄一,玄一点头,立马将几药方递给姜婉钰。 姜婉钰仔细看了后,笑道:“这药开得太保守了,只能缓和伤口的疼痛,治标不治本。” “而且喝的时间长了,身体还会产生抗性,皆时再换药,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闻言,曲墨凛便不再怀疑她会医一事是假。 姜婉钰在脑海中拟了几个方子,然后又道:“殿下可否让我看了一看您的伤处?” 这句话不知道是戳中了曲墨凛哪里,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去。 姜婉钰不由的打了个寒颤,突然明白了他为何会这样了! 第6章 中毒 记忆中,曲墨凛毁容后就很忌讳别人看到他的样子,之前有人不小心打落他的面具,就被他打得半死。 而太子是因为一直躲在宫里这才没事! 想到这里,姜婉钰连忙解释,“额……那什么医者望闻问切是基本,我主要是想多了解一下您的情况。” “不过,您要是觉得不方便那就算了。” 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打一下自己的嘴,干嘛没事提这一茬啊! 她也没地儿跑,待会儿不会被打吧! 曲墨凛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语气淡淡,“外伤先放放,说说其他的。” 姜婉钰立即明白了他的想法,忙不迭的点头,“哦对对对,和你身上的毒相比,这些外伤的确是小事。” 这话一出,曲墨凛周身的气压又冷了几度。 姜婉钰的心抖了抖,她这又是戳到他哪一点了? 她看了曲墨凛几眼,确定他没有别的举动,这才伸手继续给曲墨凛把脉,并仔细的观察他露在外面的皮肤。 一番观察后,她假装从荷包实则是从空间里拿出一根银针。 “殿下,可能会有点疼,您忍着点。” 闻言,曲墨凛给了她一个不耐烦的眼神。 她顿时不敢再犹豫,立即往 曲墨凛的手腕上扎去。 饶是曲墨凛受过几次常人难以忍受的重伤,可这银针带来的疼痛还是让他皱起了眉头。 那银针仿佛是扎进了他的骨头里! 几息后,姜婉钰缓缓拔出银针,银针的最末端黑了。 虽然只有一小节,但在场的人都看得分明。 曲墨凛的眼眸顿时沉了下去,周身的煞气瞬涨,又一瞬间消失。 但姜婉钰敏锐的感觉到了,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突然间明白了什么,这人不会是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中毒了吧! 也是,这毒这么奇特,她都没见过,这里的大夫没检查出来也正常的。 思及,她低声道:“这毒是慢性毒,一开始是查不出来的,但你身体内的毒素再一点点的累积下,变得严重了,这中毒的特征才会慢慢显露。” 曲墨凛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气息瞬间变得危险起来。 他竟然中毒许久,他的身边有内奸! “什么特征?” 姜婉钰又拿出一根银针,把曲墨凛的指腹扎出血来。 “殿下您闻闻,您的血带着一股异香,正常人的血可不会有这样的味道。” “您的外伤未愈,又常年喝药,若换做是其他人,即便是熏了香, 这身上的味道不会好闻到哪里去。” “还有您的皮肤白得不似常人,没有一点血色,皮下隐隐带着些青色……” 姜婉钰每说一句,曲墨凛的脸色就黑一分。 最后,姜婉钰觉得这些不足以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就搬来一旁的牡丹花,划开花的根部,然后把曲墨凛的血挤了一滴在上面。 接着,那盆牡丹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 曲墨凛看着那盆牡丹,眼底蕴藏着滔天的怒意与狠戾,看得姜婉钰心惊肉跳的。 “本王是何时中的毒?” 姜婉钰小心翼翼道:“大概四五年的样子,具体的还得殿下您自己去查,长期接触那毒的,即便没有服用,也会中毒的。” “嗯,天色已晚,送姜姑娘回去!” 曲墨凛话音刚落,姜婉钰就被一黑影蒙上眼睛扛走了。 待他们走远后,曲墨凛对着房间喊道:“玄一、玄二!” 两黑影落下,单膝跪在他面前,“主子,有何吩咐?” 曲墨凛半阖着眼眸,眼中满是戾气,“把瑾王府和本王身边的人都查一遍,切记不可让人察觉。” “是!” …… 次日,忠毅侯府内 被送回 忠毅侯府后,昏睡一天一夜的姜如清 ,一睁眼就来就被人从床上扯下来。 姜如清顿时火了,没看清楚来人就怒吼道:“该死的贱丫头,你活腻了,竟敢这么对我……” 话还没说完,她就挨了一巴掌。 她爹姜明礼恶狠狠的看着她,“你给我闭嘴!” 然后,她便看见她娘满脸讨好的看着的眼前的内侍。 “张公公,她睡糊涂了,不是有意对您出言不逊的,还请您见谅,她身子弱,还请您手下留情。” 说完,赵氏还递给对方一个厚重的荷包。 但张内侍看都没看一眼,冷哼一声,尖细的嗓音响起,“太后懿旨,杂家怎敢玩忽职守,赶紧让开,别耽搁杂家办事。” 昨天的事闹得太大,牵扯到太子和瑾王,宫里的几位主子都要严惩姜如清,他可没那胆子受这荷包。 “太后娘娘懿旨,姜如清残害忠良之后,心思恶毒,品行不端,掌嘴五十,以儆效尤!” 传完懿旨后,张内侍就让人押姜如清跪在地上,然后撸起袖子就开始扇巴掌。 张内侍下了死力气,几个巴掌下去姜如清的脸就肿得老高,疼的她哭爹喊娘。 “啊……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我求求你!” “娘,救我啊……” 赵氏 看着她这样,也是十分着急和不忍,但她也不敢抗旨,就只能这么看着,手帕被扯烂。 姜明礼则别过脸去,不愿意看下去。 一刻钟后,五十个巴掌扇完。 姜明礼毕恭毕敬的把太后派来的内侍送出去,而赵氏则才着急忙慌让人去请大夫。 一回头,她就看见姜如清满脸血、红肿着一张脸的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无光。 “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她这样,赵氏满脸担忧,“清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姜如清呆呆的看着赵氏,喃喃道:“娘!全毁了,我的名声都毁了……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这样……太子殿下还会不会要我啊?” 她刚刚从侍女口中得知了昨日发生的事,她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她没算计到姜婉钰,反倒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赵氏的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清儿,你是为了太子殿下才这样的,他一定会弃你于不顾的,而且这不是你的错,都是姜婉钰,是她害的你。” 闻言,姜如清一下子就回神了,眼里全是恨意。 “对,都是姜婉钰的错,是她把我害成这样的,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这时,外面一道尖细的嗓音响起。 第7章 旨意 “陛下有旨,忠毅侯姜明礼教女无方,纵女行凶,残害嫡兄唯一子嗣,杖责三十,罚俸两年,闭门思过,如若再犯,决不轻饶。” “姜如清与太子有私情,本该落发出家,但念姜氏一族多年功劳,姜婉钰又为其求情,特赐姜如清为太子侧妃,钦此!” 这旨意一下来,姜如清顿时抬起了头。 她下意识的忽略了前面的话,满脑子里只有最后一句话,心里又惊又喜。 而姜家其他人则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姜明礼有种不详的预感,心中忐忑不安。 领完旨谢完恩后,姜明礼便给传旨的内侍塞了荷包,想要打听一下内情。 但对方没收,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直接让人行刑。 等那三十杖打完后立刻就走,没有丝毫停留,让姜家人没机会再去打听。 “侯爷,太后和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赵氏绞着手帕,一脸的不安的看着在长凳上躺着的姜明礼。 “姜婉钰那死丫头怎么会那么好心的为清儿求情,她不会是藏着什么坏心思想算计咱们清儿吧!” 赵氏担心接下来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更害怕这赐婚有问题。 “侯爷,你说……” 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明礼不耐的打断 ,“我怎么会知道!” 姜明礼本就疼的满头冷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偏偏赵氏还嚷嚷个不停,这让他很是烦躁。 “我这都被打得没了半条命了,你还在这儿问东问西的是何居心,还不快扶我起来!” 赵氏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去搀扶。 但姜明礼又高又壮,她一个人搀扶不起来,还不小心碰到姜明礼的伤处,疼得他龇牙咧嘴,面部扭曲。 “诚远、清儿,快来帮忙啊!” 姜诚远应了一声连忙上前,而姜如清则沉浸在要嫁给曲墨凛的喜悦中,完全不在意外界发生了什么。 看着她这个样子,姜明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姜如清惹出这么多事来,连累他这个当爹的挨了板子,她非但没一点担忧和愧疚,现在居然还笑得出来。 “你这个孽障,你、你……” 第8章 救一下 话说一半,太后突然顿住,情绪变得低落起来,整个人被一股悲伤笼罩着。 太后最后说的两个字,让姜婉钰从记忆里找到一个人。 熙华公主! 太后已故的女儿,盛元帝的嫡亲妹妹,也是原主母亲的好友。 原主很是喜欢熙华公主,记忆中熙华公主经常来找她母亲,还总是带她出去玩,还给她买糖。 只是,熙华公主和原主的母亲一样,死在十二年前。 那年盛元帝的皇兄康王勾结敌国,趁着敌国进犯之时,举兵造反。 内忧外患之下,太后带着后宫众人向行宫撤离时,被刺客发现,熙华公主不幸身殒。 原主的母亲也就是在那时为了保护太后,死在刺客剑下的,原主的父兄也是那一年战死沙场! 想到这里,姜婉钰心底深处顿时浮现出一股哀伤。 随后,她收起情绪,用怀念的语气说:“熙华公主是个很温柔、很好的人!” 太后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你记得熙华?” 姜婉钰点点头,“臣女记得,熙华公主给臣女买过糖人,喂臣女喝过药,喜欢捏臣女的脸,还捉小虫子吓唬臣女……” 听到这里,太后眼底泛起笑意。 “是她干得出来的 事,她从小就被哀家惯坏了,都嫁人了还总像个孩子似的,性子跳脱为人又很倔,认定的事,谁都拉不回来。” 说着说着,太后便感慨的看着姜婉钰,目光很是慈祥柔和。 “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有人记得哀家的熙华,她那么喜欢你,若是知道你还念着她,定是开心极了。” 之后,姜婉钰和太后聊了不少关于熙华公主的事,两人一起怀念熙华公主。 直到傍晚了,太后这才放她回去。 这一天下来,太后对姜婉钰的好感倍增,对她亲近了不少。 同时,姜婉钰也累的不行。 演戏什么的,果然是个体力活。 姜婉钰让伺候的宫人下去后,整个人毫无形象的瘫在软塌上,脑袋彻底放空。 不多时,困意席卷而来,她眼皮也如千斤重般,闭上了就难以睁开。 突然,一阵冷风袭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蒙上眼睛扛走了。 迎面而来的冷风、耳边呼呼的风声、时不时的失重感,让她困意全无,彻底清醒。 曲墨凛让暗卫扛着她过去,她能理解,毕竟她身子弱,不会武功。 但是蒙着她的眼睛就没什么必要了吧! 曲墨凛要她小命轻而易 举,难不成还怕她看见他什么秘密不成! 没一会儿,他们停了下来。 空气中浮动着腐朽、潮湿的泥土气息、浓重的檀香也掩盖不了的血腥味、食肉动物的腥臭味…… 这些都在告诉她,这地方是多半个建在地下的密室或暗牢。 看来曲墨凛的势力不小,暗卫能在宫里来去自如不说,在这戒备森严的宫里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地方。 如果曲墨凛没那么凶残,那绝对是个万里挑一的好靠山。 有他罩着,她绝对能在京城横着走。 但以曲墨凛的性子,她还是想都不要想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真是可惜了! 思索间,她眼前的黑布被摘下。 “嘶——” 眼前的一幕,让她倒吸一口气。 昏暗的木牢里,三个看不清样貌的男人被绑在木架上,手脚筋都被挑断不说,还都被尖锐的木头钉着。 他们身上满是血肉模糊的伤痕,全身上下没一出好肉,有鞭痕、烫伤、以及被野兽撕咬的伤口…… 而他们的隔壁,正关着几头龇着獠牙,留着粘稠的口水、满眼对食物渴望的饿狼。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姜婉钰何曾见过这阵仗,差点吓得腿软。 但她清楚的记 得,曲墨凛最讨厌娇弱的女子,极力的保持镇定,“殿下,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曲墨凛懒懒的靠着椅背,指着牢里的三人说,“救一下!” 一旁的暗卫打开牢房的钥匙,然后拿出一个药箱递给她。 纵使姜婉钰心里满是疑问,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听话的走进牢里,给几人医治。 但这期间,她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异香,味道很淡,似有若无的。 她放下手中的活计,从药箱里拿出一块干净的布,依次沾了点三人的新鲜血液放到鼻翼下仔细的嗅了嗅。 嗅到第三人的血液时,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向曲墨凛。 这是给曲墨凛下毒的人! 这才几天,就被他揪出来了?! 曲墨凛看着她这惊讶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 那天让玄一、玄二查遍了瑾王府和身边所有人,抓到了这三个可疑的人。 一个是他的侍卫,一个是他的小厮,灵一个伺候他衣食住行的内侍。 但这三个人血液并不会让植物枯萎,也没闻到什么奇怪的香味,严刑拷打了几日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来。 就在曲墨凛怀疑抓错人时,突然便想到那日姜婉钰说自己的血有异香时, 他是凑得很近,很仔细的嗅了嗅才闻到一点若有若无的香味。 猜测姜婉钰应该是嗅觉很灵敏,能闻到别人闻不到的味道,便把她找来。 现在看来,他的猜测是对的。 随后,他对姜婉钰说:“先救他,别让他死了。” 姜婉钰顿时无语了,这人把她当免费大夫不说,还把她当人形警犬。 偏偏她还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满来,真是让人生气。 姜婉钰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不满,认真的为眼前的男人医治。 半个时辰后,男人的情况稳住了,身上的伤口也都被包扎好。 正当她想继续去救另外两个时,曲墨凛却阻住了她。 “马上就要喂狼的东西,就别浪费本王的药材了。” 这话一出,姜婉钰手一抖,手中的纱布和药瓶差点没拿稳。 而那几头呲着獠牙的狼似乎是听懂了什么,都变得兴奋起来,开始低吼着。 姜婉钰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心底也涌出一抹恐惧。 曲墨凛这人果然够凶残,她要时刻谨记,绝对不能惹到这个人! “怎么,觉得本王残忍?” 曲墨凛似笑非笑她脸色惨白的样子,眼神晦暗不明。 姜婉钰身体一僵,警铃瞬间拉响。 第9章 捡着宝了 “怎么会呢?” 姜婉钰连忙否认,她要是敢说一个‘是’,那她就是下一个被喂狼的。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们别有用心,背叛殿下,这下场是他们应得,一点儿都不残忍。” 看着她口不对心又拼命表衷心的样子,曲墨凛勾了勾嘴。 “本王也不想让他们喂狼,只是审问不出什么来,也就不想再浪费力气。” “不过本王看你对毒方面颇有涉猎,想来应该那种能让人开口的毒对你来说不难。” 这是要让她用毒残害别人啊! 姜婉钰脸上的表情差点绷不住,“殿下您过誉了,我没那么大本事,只不过是歪打正着,想必你身边多得是这样的人才。” “你太谦虚了,至今为止只有你一人发现本王中毒了,本王还等这你为本王疗伤祛毒呢!” 曲墨凛语气慵懒随意,但微眯的眼眸里却闪烁着危险的寒光。 姜婉钰顿时头皮发麻,不敢再说一个不字,只得应下。 “本王给你三日,这期间阿影跟着你,需要什么就和她说。” 话音一落,姜婉钰就看到两次扛着她过来的暗卫朝她走进两步。 呵呵,这下是正大光明的监视了。 她是不是该感谢曲墨凛还算 有点人性,派来监视自己的人是个女的。 罢了,反正她从一开始就上了曲墨凛的贼船,没得选! 姜婉钰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净了手,然后准备离开。 可由于心力耗损太多,她才走了几步,眼前一黑,身子一软,栽到了曲墨凛面前。 本以为她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可没想到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出现。 感受这手臂上传来的温度,她诧异的看着扶了她一把的曲墨凛。 这么近的距离,姜婉钰这才发现,面具之下的曲墨凛居然有着一双狭长好看的凤眸。 “啧,又发热,你这身子可真弱!” 充满嫌弃的声音让姜婉钰回了神,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感受到异于常人的温度,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发烧了。 “确实挺弱的!” 闻言,曲墨凛一噎,然后就示意阿影赶紧将人带走。 被送回寝宫后,姜婉钰刚想从空间里拿退烧药吃时,太医就来了。 难道这是曲墨凛给她请的太医?! 他这么好心,莫不是怕她病重耽搁给他办事? 怀着对曲墨凛的恐惧,姜婉钰喝了太医熬制的药后,当晚就找阿影要了些药材。 然后根据吐真剂的配方,能弄了 一瓶药丸出来。 用毒去残害和自己无冤无仇的人,她良心过不去。 “把药给那人吃了,等他失去意识后,你们问什么,他都会说。” 阿影接过药瓶,身影一闪,从她眼前消失。 姜婉钰松了口气,总算能好好休息了。 暗牢里 曲墨凛看着这三个怎么都撬不开嘴的硬骨头、此刻无知无觉的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的样子,满眼的兴味。 “真是神奇的药,看来本王这是捡着宝了。” 听完几人的口供后,曲墨凛有些意外。 侍卫和小厮是太子和兰贵妃安插的探子,而给他下毒的陈晋却还没查到是谁的人。 陈晋也不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谁,他从未见过,一直以来都只和一个叫黑鹰的人以密信联系。 曲墨凛原以为给他下毒的人会是太子和兰贵妃,没想到却是别人。 这人藏得很深呐! 思及,曲墨凛道:“玄一,找个人来假扮陈晋,揪出幕后真凶之前别让他死了,另外两人处理后,丢丢到东宫去。” 玄一:“是!” …… 大殿内,炉香袅袅升起,姜婉钰跪坐在软 垫上,为了太后按摩太阳穴。 “太后娘娘,力道如何?” 太后闭着眼躺在塌上,眉宇间满是 惬意与享受。 “很好,你按得哀家很舒服,你这这手艺,可比宫里的那些女医官好太多了。” 姜婉钰柔声道:“太后娘娘说笑了,婉钰哪里比不过学医多年的女医官们,不过是经常给自己按,孰能生巧罢了!” 太后笑道:“哀家可没说笑,她们也曾给哀家按摩过,效果可没你的好,太医还给哀家开了无数药方,都比不过你给哀家做的那个香囊。” “哀家自从患了头疾后,就没一天好日子,睡得也不安生,是你那香囊让哀家的头疼缓解了不少,晚上都能多睡一个时辰。” 姜婉钰态度依旧谦虚,“婉钰也是跟着医书配的,这几日婉钰又看了些医术,还请教不少太医,回头再重新弄个香囊,希望能让太后娘娘睡个好觉。” 闻言,太后心里很是熨帖,“好孩子,辛苦你了。” “婉钰对学医很有兴趣,能向经验丰富的医者讨教,婉钰求之不得,怎么会辛苦呢!” 她会医之事是藏不了多久的,而她也不打算一辈子遮遮掩掩。 向经验丰富的太医请教、学习,能让自己会医这事有个合理的由头。 姜婉钰正想着,一个小宫女快步走了进来。 “启禀太后娘娘,兰贵 妃求见!” 太后睁开双眼,眉头不由自主的蹙着,显然是有些不太想看见对方。 但不知为何,太后还是让小宫女把人请了进来。 不多时,一位满头珠翠、容貌昳丽、衣着端庄华贵的妇人款款走了进来。 顷刻间,屋里就被一阵馥郁的香气占据,香得有些腻。 随后,温柔似水的声音响起,“臣妾叩请太后娘娘圣安!” “免礼!” 姜婉钰强忍住想打喷嚏的感觉,朝兰贵妃行了一礼后,就安静的站在太后身旁。 太后淡淡的问道:“兰贵妃这时过来,是有事吗?” 兰贵妃神情温柔,“禀太后娘娘,时值春日,宫里百花盛开,景色甚美,为不辜负这春日美景,臣妾办了个宴席,请您和各宫姐妹一起赏花品茗。” 太后对此兴致缺缺,“你们去吧,哀家年纪大了,没心思折腾这些。” 兰贵妃娇笑着走到太后身边,“太后娘娘,这宴席还得您来坐镇,您不来可不行,嘉禾、瑞安她们一直念着您呐!” “而且,姜姑娘进宫有些日子了,一直在养病,该带她出去走走,多认识认识人,这对她的身体有益。” 闻言,姜婉钰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这人是冲着她来的! 第10章 宫中宴会 兰贵妃这么一说,太后就有些意动了。 “你说的也是,年轻人是该多出去走走。” 随后,她就满脸慈爱看向姜婉钰,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这些日子,你一直待在仁寿宫陪哀家这个老太婆憋坏了吧!” 姜婉钰连忙道:“怎么会呢,婉钰性子静,自小就不爱出门,能陪着太后娘娘婉钰就已经很满足了。”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更别说兰贵妃还是太子的母妃。 她让太子受罚、出丑,兰贵妃怎么可能会好心来邀她,这指定有问题,她还是躲一躲吧! “况且,婉钰身子孱弱,见风就倒,出门就是给别人添麻烦,还是不出门得好。” 太后眼里闪过心疼,叹道:“你这身子确实弱,也不知那些太医是干什么吃的,开了那么多补药都没能把你身子养好。” 兰贵妃见她俩的关系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亲近,眸子顿时沉了沉。 然后,她便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姜婉钰,“身子不好才更要出去走走,这一直在屋里闷着,没病都会闷出病来。” 太后一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的点了点头。 兰贵妃见了,又换上一副愧疚的样子看着姜婉钰。 “前些日子本宫那 不争气的儿子干了蠢事,本宫教子无方这心里一直愧疚得很,一直想找机会当面向你道歉。” “但你这些日子在养病,本宫只能差人给你送些补品,本宫是真的想向你赔个不是,你不会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本宫吧。” 说这话时,她的姿态放得很低,语气里满是不安和小心翼翼,仿佛很怕姜婉钰不答应。 “婉钰不敢!” 姜婉钰低眉顺眼的的应道,心里却不由的冷笑一声。 兰贵妃这都把她架在高台上了,她敢不答应吗! 她要是不答应,就意味着她是对太子还有怨。 这要是传到盛元帝的耳朵里,她绝没好果子吃。 毕竟,在盛元帝那里,这事是翻篇了的。 兰贵妃见她答应,顿时松了口气,脸上满是欢喜。 然后,她陪着太后说了几句话,就告退了。 等人走远了,太后这才慢悠悠的对姜婉钰说:“你不用太担心,在这个节骨眼她不敢动你。” 姜婉钰心一惊,随后便觉得正常,太后在宫里活了几十年,有什么看不明白,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在正常不过。 还没等她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又听太后说:“而且,去一趟对你也有好处。” 闻言, 姜婉钰不解的看着太后,“哪里好?” “与太子退婚不仅让你名节受损,还让你婚配艰难,但宫中宴会,怎么都会请几个命妇一起来,届时能扭转一下你的情况。” 姜婉钰一开始没怎么听明白,但仔细琢磨一下大概明白了。 她这情况,除非是皇家赐婚,不然以后是没人敢娶她。 就算是皇家赐婚,对方娶了她也不会真心对待,若是日后仕途不顺甚至还会迁怒她。 不过,若是去了赏花宴,让那些嫔妃和命妇看到太后对她很好,风声传出去了,那情况就能改变一下了。 想明白这些后,姜婉钰便对太后行了一礼,“多谢太后娘娘!” 虽然她对嫁不嫁人这事没那么在意,但太后的好意,她自然是得领。 …… 御花园,清池台 姜婉钰扶着太后到御花园的时候,远远就看到花团锦簇的清池台上已经聚着各色各样的美人,比这春日里的花还要娇艳。 当真是百花争艳,十分养眼。 皇帝果然是艳福不浅! “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内侍通报后,清池台上的美人们纷纷随着兰贵妃一齐向太后行礼,姜婉钰也屈膝向各宫主子行礼。 “都起来吧,今日是 来赏花品茗的,没那么多规矩。” 众人起身后,两个娇俏的女子便快步走向太后,一左一右的搀着太后,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将姜婉钰挤到一旁。 “皇祖母,嘉禾好想您啊!” “皇祖母,瑞安今日做了您喜欢的玉露团,一会儿您可得好好尝尝。”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扶着太后朝主位上去,然后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占了姜婉钰的位置。 第11章 各有算计 这瞬间,姜婉钰似乎明白了兰贵妃邀自己来的真正目的。 虽然那日的事,姜如清背了锅。 但那日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是碍于皇家颜面没敢说什么。 朝中其他人对事情的真相,也多多少少有些怀疑。 按理来说,兰贵妃作为太子母妃,应该是对此事避之不及,唯恐他人提及。 毕竟一国储君,为一己之私残害忠良之后,这事若是传出去了,会让他失了民心,动摇他的太子之位。 可兰贵妃非但没有遮遮掩掩,还将这事坦坦荡荡的摆在了明面上,大.大方方的承认太子的错。 其目的一,是在众人面前彻底把锅甩在姜如清身上,一次性把那些风言风语给绝了。 其目的二,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这传出去朝臣对太子的感官也会变好,操作得当甚至会对他赞誉有加。 其目的三,不仅能在姜婉钰的伤口上撒盐,让她在众人面前难堪外,还能让文武百官以及她父亲的旧部知道,皇家对她很重视。 最后一点,盛元帝这事后,有很大的可能会觉得兰贵妃很是善解人意,然后对她越发的宠爱。 而太后或许是一早就想明白了其中关节,所以才会答应 来兰贵妃的邀约,才会让她不要担心。 这皇家的人,果然都是八百个心眼子。 能在这深宫里活下来并爬上高位的,都不是什么善茬。 想到这里,姜婉钰眼底泛起冷意。 她可不是那么好算计的! 在兰贵妃以茶代酒向她赔礼道歉时,她垂下眼眸,遮住情绪,顺从的抬起手接过茶杯,只是手指不经意间碰了到兰贵妃的手。 兰贵妃见她顺从的喝了茶后,顿时满意的笑了笑,对她的称呼也变得亲切起来。 这时,太后突然道:“兰贵妃,太子让婉钰受了那么多委屈,你光道歉可不够啊。” 兰贵妃的愣了愣,随即笑道:“自然是不够,臣妾还准备了不少礼物,一会儿便差人给婉钰送过去。” 太后点点头:“那哀家一会儿得替婉钰好好掌掌眼。” “自然是不会让太后娘娘和婉钰失望的” 兰贵妃的脸色有些僵,她本想随便送点东西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现在看来不出点的血不行了。 姜婉钰这个病秧子可真得太后的宠啊,她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让太后看中? 众人心里也是一样的想法! 随后,兰贵妃岔开话题,让宫中乐姬们弹琴演奏。 接着便领着众人赏花品茗、行酒令、玩投壶等。 尴尬的气氛也再度热了起来,周围满是欢声笑语。 几个命妇的女儿、和几个年轻的妃嫔邀请姜婉钰跟着她们一起玩。 但她表现的兴致缺缺的,众人也就没有勉强。 太后看了她一眼,道:“在这宫里便是如此,哀家也要以大局为重,凡事想开点。” 姜婉钰有些诧异的看向太后! 她本来就没法拒绝兰贵妃的邀约,也躲不了兰贵妃的算计。 太后是盛元帝的母亲,是太子的祖母,偏向他们在正常不过,况且太后也给了她补偿,还让兰贵妃出了血。 太后完全没必要和她解释什么,但现在太后居然和她解释了。 姜婉钰的诧异过于明显,太后不由的笑了笑,叹道:“人心都是肉长的!” 太后知道姜婉钰一开始是抱有目的的讨好她,但姜婉钰对她也是真心实意。 况且姜婉钰和她的熙华性子相像,小时候又得熙华喜爱,她爱屋及乌,自然对姜婉钰是有几分真心。 姜婉钰心情顿时多云转晴,太后这个靠山稳了。 一旁的瑞安公主见太后只顾着和姜婉钰聊,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心里越发不忿, 恨不得上前抓烂姜婉的脸。 嘉禾 公主见状,便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瑞安公主一听,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恶狠狠的看了姜婉钰一眼后就起身离开。 姜婉钰敏锐的捕捉到了这充满恶意的眼神,抬眸看去时,只看到了瑞安公主离去的背影。 嘉禾公主没料到她突然看过去来,心里有些慌,但面上还是没事人似的朝她笑了笑。 姜婉钰警惕了起来,她们在打什么歪主意? 不多时,瑞安公主带着一群端着托盘的宫女回来了。 她从第一个宫人的托盘里端来一盘点心,走到太后面前。 “皇祖母、母妃,这盘是瑞安亲手做的玉露团,你们尝尝。” 此时,宫女也把一盘玉露团放在姜婉钰的面前。 闻着那玉露团香味中掺杂的味道,姜婉钰忍不住笑了笑。 果然是小孩子,她还以为对方会给她下什么毒害她,没想到只是泻药而已。 瑞安公主见她迟迟不动筷,便催促道:“婉钰姐姐,玉露团很好吃的,你快尝尝。” 兰贵妃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在打歪主意,但也没阻止。 “好!”姜婉钰应了一声,拿起一块玉露团吃了下去。 瑞安公主见状 ,脸上止不住的得意,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看姜婉钰出丑。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姜婉钰拿了两块放了泻药的玉露团藏进空间里 瑞安公主等了一会儿,,就找借口邀请姜婉钰到人群中去四处走走。 见时间差不多了,瑞安就从她身边离开,等着看好戏。 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姜婉钰有什么不适,她不由的凑到嘉禾公主耳边嘀咕。 “皇姐,那药是不是没用啊,都这么久了她怎么一点儿事都没有?” 嘉禾公主也有些不明白,“不应该啊,上次林美人吃了这药,没一会儿就当着父皇的面就拉了一身,没道理到她这儿就没用。” 就在她们疑惑时,噗——的一声,一个响屁传来。 接着一股臭味袭来,让众人不由的捂住了口鼻。 她们心中一喜,大声道:“好臭啊,谁那么不雅在放屁?” 然后,她们纷纷看向姜婉钰,准备言语攻击她时,却发现众人的目光并未落在姜婉钰身上,而是看向了她们的左边。 她们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顿时瞪大了双眼。 在人群中的姜婉钰勾了勾嘴角,泻药加上她的毒药,也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效果,真是令人期待啊! 第12章 出丑 兰贵妃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心里恨死瑞安的大嘴巴了,她要是不说话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兰贵妃尴尬的笑着,想把事情推到宫女身上。 “扰了各位雅兴真是不好意思,本宫的宫女吃坏肚子了,本宫这就让她下去……” “噗噗——”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连串的响屁给打断了。 热闹的清池台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很是许诡异。 兰贵妃的脸色顿时由红转白,再转黑,就跟打翻了染色盘似得,精彩的很。 瑞安公主心里满很是不解,她明明把泻药下在姜婉钰那盘的糕点上的,为什么会是母妃中招了? 难道她搞错了? 完了完了! 这时,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贵妃娘娘不会也吃坏了肚子吧!” 林婕妤扶着怀孕的肚子,做作的捂着鼻子,语气担忧,但眼里却满是幸灾乐祸。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得赶紧去请太医,这万一要是像林美人那样,那可真是太丢人,那事都过去两年多了,皇上都不愿意看到她,提到她的名字就恶心。” 这话一出,众人都不由自主的离兰贵妃远远的,脸上是难掩的嫌弃。 见状,林婕妤像是说错话似的,连忙轻打一下自己的嘴。 “瞧嫔妾这嘴,真是太口无遮拦了,什么话都往外说,贵 妃娘娘别见怪,您和皇上那么多年情分,怎么能和林美人相提并论。” 兰贵妃被气得浑身发抖,对于后宫的女人来说,恩宠就是一切,林婕妤居然敢咒她! 她刚想说些什么反击时,肚子却不合时宜的绞痛起来,又放了几个响屁。 那股子臭味也越发浓郁,持久不散,感觉花都被熏臭了。 紧接着,兰贵妃就不顾仪态,提着裙摆着急忙慌的跑开。 她经过的地方都带着一股浓郁臭味,只蹿脑门,熏得人直打呕,林婕妤一个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 其他人也用绣帕死死的捂住口鼻,脸色十分难看。 姜婉钰也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捂住口鼻,心里十分庆幸自己一早就封住了嗅觉。 不然以她嗅觉的灵敏程度,她绝对会被熏晕。 这时,她听到周围有人小声的怀疑道:“这味道比林美人那时还臭,兰贵妃不会也像林美人那样吧!” “咦~” 一想到兰贵妃可能那样,她们就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仿佛身上都被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姜婉钰看着她们那无比嫌弃的样子,差点没笑出来。 她已经预想到兰贵妃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了,兰贵妃会和林美人一个下场,甚至比林美人还要惨。 毕竟,兰贵妃身上的恶臭至少要个把月才能散掉。 盛元 帝有过一次心理阴影,即便现在没有亲眼看到这一幕,那也能想象出来,再加上这臭味,盛元帝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不会想看到兰贵妃的。 看着这场闹剧,太后脸色发沉。 她看了一眼惶恐不安的嘉禾公主和瑞安公主后,就开口道:“既然兰贵妃身体不适,那大伙儿都散了吧。” 闻言,众妃嫔们顿时松了一口气,纷纷告退,都迫不及待的要回去沐浴更衣。 嘉禾公主和瑞安公主告退后,也匆匆忙忙的去找兰贵妃。 …… 栖鸾宫 腹泻了一天的兰贵妃,虚弱的靠在塌上,目光紧紧的盯着来给她诊脉的太医身上。 太医被她这目光盯得浑身紧绷,诊完脉后,就退到一旁。 “娘娘的腹泻已经止了,微臣再开个方子,娘娘喝几贴药,身子就能养好,平时多饮水……” 兰贵妃想知道的不是这个,打断了他:“那本宫身上的味道?” “这……这……”太医的额头顿时冒出了冷汗,说话也支支吾吾的。 “娘娘许是沾上了什么不洁之物,亦或是被浑浊之气熏着了才会如此,您多沐浴……” “话说八道!”太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兰贵妃打断了,“本宫才没有沾上什么不洁的东西,而本宫都沐浴了几次,身上怎么还会有这味道?” 兰贵妃简直要被气死,这该死的庸医,居然这么拐弯抹角的说她。 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贵妃娘娘,微臣医术不精,实在是没诊出来其他问题。” “或许是您的体质特殊,才会在误食了泻药后出现这样的情况,要不微臣试着开个方子来给您调理一下。”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兰贵妃也不可能再找别的太医或医女来给自己诊脉,除非她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身体散发恶臭这事。 随后,她看着太医,冷冷道:“本宫感染风寒,需卧病休养,旁人不能来打扰,听清楚了吗?” 太医忙不迭的点头,“微臣明白!” 等太医走后,兰贵妃就阴沉着一张脸,把寝殿里的花瓶瓷器都给砸了。 刺啦的声响让嘉禾公主和瑞安公主浑身一抖,寝殿内伺候的人也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下。 兰贵妃这阴沉凶狠的样子和往日的温柔和顺大相径庭,让瑞安公主害怕不已。 正当她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时,兰贵妃冰冷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 “没用的蠢货,你让本宫在那么多人面前出这么大的仇,你是想要害死本宫吗?” 瑞安公主被吓得浑身一抖,腿一软当即就跪了下来。 “母妃,与儿臣无关,儿臣没有要害你,是… …是那个宫人会拿错了盘子,儿臣明明区分好了的。” 兰贵妃气得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还说不是你的错,若不是你做这些多余的事,本宫会如此吗?” 此时此刻,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当时明知瑞安公主在干坏事却并未阻止,把一切的错都怪在了瑞安公主的身上。 瑞安公主被吓得浑身发抖,但还是忍不住辩解。 “母妃,儿臣也是为了给皇兄和如清姐姐出气,之前教训林美人时都很顺利,儿臣也没想到这次会发生这样的差错。” 一听她提及姜如清,兰贵妃更加生气。 “你还敢给本宫提那个贱人,要不是那个贱人办事不利,你皇兄怎么会被责罚,本宫又何须办这场宴席,现在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居然还叫她姐姐,她算是个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兰贵妃突然明白了过来,“是不是她撺掇你教训姜婉钰的?你还和她有来往?” 瑞安公主愣了一下,没有及时回答,这让兰贵妃认定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她气得从塌上爬起来抽了扇了瑞安公主一巴掌! 嘉禾公主见状,顿时心虚的低下头,不敢再看。 栖鸾宫如此热闹,其他宫里也不平静。 她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议论着今日的事。 就连宫外,也有人在议论。 第13章 祸水东引 瑾王府 曲墨凛听着阿影的汇报,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的用手捂了捂鼻子。 这真是一个有味道的消息,仿佛能闻到那股臭味了,真是令人窒息。 姜婉钰是怎么想到这个损招的? 她用的毒也真是奇奇怪怪的! 突然,曲墨凛想到了一个疑点。 “她没有武功,是怎么在那么多人面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糕点掉包给兰贵妃,并给兰贵妃下毒的?” 阿影摇摇头,“属下也没有看清楚。” 她只是大概猜到,姜婉钰是在瑞安公主邀她时,把糕点掉包给兰贵妃的。 但姜婉钰怎么把下了泻药的糕点藏起来,又怎么掉包给兰贵妃的,她是真的没看清楚。 曲墨凛勾了勾嘴角,“连你都没注意到,有趣!” 在群狼环伺的忠毅侯府,姜婉钰不仅能学得一身好医术、对毒也很了解,还能不让任何人发现。 不会武功,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掉包糕点,给人下毒,她本事不小啊! 那么,是谁教她这些的? “派人去查一查姜婉钰的底细……” “是!”阿影应下,刚要离开,曲墨凛就叫住了她。 “算了,先盯着她吧!” 不知怎么的,曲墨凛一想起姜婉钰那故作镇定的样子,便没了去查她底细的念头。 反正 ,姜婉钰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但凡她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他都能随时要了她的小命。 “对了,把今日这事好好的宣扬一下,确保京中的那些贵夫人们都知道这事,之后再把这事告诉太子。” “是!” 两日后,这事就在京中的贵妇圈里传开,成为她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太子曲墨渊知道这事后,气得把案桌前的东西全部摔到地上。 “母妃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事情都解决了吗,怎么还把事情闹成这样?” 曲墨渊被禁足,很多消息知道得都很晚。 而当日的事兰贵妃觉得很丢脸,就没让人给他细说。 “本来姜如清被赐给孤当侧妃,已经让孤被人嗤笑,现在这事一出,孤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一想到自己以后要忍受他人异样的眼光,曲墨渊整个人就变得很焦灼。 他烦躁的书房里走来走去,思索着该怎么解决眼前这一困境。 但脑子乱糟糟的,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只得让人去宫里和兰贵妃说一声。 刺啦—— 兰贵妃收到消息后,气得又砸了一批瓷器。 “是谁在害本宫?” 那日事情,若不是有人故意传播,怎么可能那么快就传遍了。 “是淑妃、王昭仪,还是林婕妤,亦或者 是曲墨凛……” 兰贵妃冷静下来,将所有可能算计她的人都一一列举了出来。 等说到曲墨凛的名字时,她迟疑了一下,就将其否定了。 曲墨凛做事都是直来直去,喜欢简单粗暴的办法,不会什么弯弯绕绕,也不会遮遮掩掩。 之前曲墨凛揪出她和太子安插的探子,都是直接把人杀了,然后丢到东宫去,若换做其他人早在这上面做文章了。 而后,兰贵妃便继续想是谁在害她。 突然她想到了一时间,心里顿时有了答案。 她眯着眼睛,眼里闪过一丝凶狠。 但眼下,她得解决眼前的困境。 她招来贴身宫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几日后,与驸马伉俪情深、在驸马死后立誓终身不再嫁的荣成长公主,被人撞破与男子在寺庙厮混。 同时,她在别院养了十几个面首的事,也被人曝了出来。 全京城的人都在议论这事,还有言官上奏弹劾荣成长公主吗,盛元帝碍于流言,也不得已下旨降罪 。 有了这么个大八卦在,那些贵夫人们的注意力被转移,也就没有在讨论兰贵妃的事。 姜婉钰知道这事后,不由的嘀咕了几句。 “兰贵妃这招祸水东引玩得挺溜的,她要是在现代,也是个很厉害的公关。” “荣成 长公主真是天降横祸,躺着也中枪。” 本来荣成长公主的事,不少人是知道的。 盛元帝和太后对其也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其他人见他们是这态度,自然也不会去触霉头。 现在被兰贵妃这一闹,可不就是天降横祸嘛! 姜婉钰在心里感叹了几句后,就看向房梁处,呼唤阿影。 “姑娘有事?” 阿影有些郁闷,这人是狗鼻子吗? 她都把身上的味道洗得干干净净的,也换了个地方藏,这人怎么还是能发现她在哪? 姜婉钰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问道:“你知道忠毅侯府最近发生的事吗?” 自从姜明礼和姜如清被惩罚后,就没人告诉她忠毅侯府的事了。 她想知道,但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她又不好找人打听,只得找阿影。 阿影沉默了片刻,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她。 “姜如清接到赐婚的旨意后,过于忘形把姜明礼气晕。” “姜明礼醒来后,就罚她到祠堂跪着,期间她没有按时敷药,险些毁容,最近一直在找大夫调养。” “姜家人把错都怪在你头上,都恨你恨得不行,尤其是姜如清。” “瑞安公主给你下泻药是嘉禾公主授意,而这事是姜如清撺掇的。” 闻言,姜婉钰愣了愣,没想到这事和姜 如清有关。 她冷哼道:“她还挺厉害,伤成那样了都能搞事,手段也是一如既往的下作。” 说着,姜婉钰灵光一闪,问道:“林美人那事,不会也是姜如清给她们出的主意吧?” 准确的来说,姜如清是主谋,两位公主只不过是帮来点忙。 不过,姜如清也是被兰贵妃利用的。 林美人一进宫就很得圣宠,兰贵妃查探到她可能怀孕后很是忌惮。 正好那时宫中办宴,请了些命妇和世家千金,姜如清也在其中。 兰贵妃知道姜如清一直讨好自己,就故意让人诱导她。 姜如清为了讨兰贵妃欢心,提前准备药性很强的泻药,然后在两个公主的帮助下给林美人下了药。 林美人当众出了大丑不说,还因腹泻严重流产了,最后被皇上冷落至今,再无翻身的可能。 这话一出,姜婉钰再次被惊到了。 “啧啧,这后宫争斗比可真凶残,兰贵妃的心机不是一般的深。” 姜婉钰不由的提高了警惕,兰贵妃现在是不敢动她,但以后绝对是不会放过她的。 以兰贵妃的心计和狠辣程度,一旦动手,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得提防着点,免得不小心中招,或者她先下手为强? 就在她沉浸在思绪中时,阿影继续给她说着忠毅侯府的事。 第14章 舅舅 “那日宴会过后,兰贵妃派了两个嬷嬷去忠毅侯府教姜如清规矩。” 听到这儿,姜婉钰没忍住笑了。 “兰贵妃都恨死她了,怎么可能会好心去教她,折腾她才是真的。” 想必这些日子,姜如清是过得水深火热,只可惜她不能亲自看到。 随后,姜婉钰继续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阿影道:“没了!” 忠毅侯府最近在风口浪尖上,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很是低调,就连姜婉钰那两个在书院读书的堂兄弟都请了长假。 姜婉钰有些好奇,“他们那么恨我,就没想过等我回去了对付我?” 阿影:“嘴上倒是说过很多次,但暂时没什么实际行动,估计得等你回去了才能知晓。” 姜婉钰点点头,也是,她人都没回去,纵使他们有许多想法,也都是空谈。 不过,阿影能知道得这么详细,可见是有意收集这些讯息,或是忠毅侯府内有他们的人。 想到这里,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说不定,在那些文武百官的府中,都有曲墨凛安插的探子。 阿影见她良久没说话,便问道:“姑娘还有什么想问的?” 姜婉钰回过神来,想了想道:“我大 概什么时候能出宫?” 在宫里待着,她没法找姜如清一家报仇。 阿影:“怀化将军程耀明日入京,等宫里为他设宴接风后,你应该就能出宫了。” 程耀也就是姜婉钰父亲以前的副将,这些年来一直在外征战,屡立奇功,被盛元帝封为正三品怀化将军 今年年初他带领几万士兵,打退了常年侵扰本朝边境的靖国,还擒获靖国的三皇子,令盛元帝龙心大悦。 原来她父亲的副将这么厉害! 那这么看来,当初她和太子退婚的事那么容易,还是托了这位怀化将军的福,幸亏她爹和他的关系好啊! “对了,你的两位舅舅也跟着一起入京了!” 这话一出,姜婉钰顿时愣了。 “舅舅?我从哪里冒出来了两个舅舅?” 阿影也楞了,“没有人和你说过吗?” 姜婉钰摇摇头,不仅没人和她说过,原主的记忆里也并没有她母亲那边的亲戚还在世的记忆。 如果原主真的还有亲人,那这么多年来,她受欺负的时候他们在哪儿? 他们又怎么连一封信都没给她? 阿影想了想道:“你外祖去世后,你两个舅舅就去了边关,一直没回来过,和你母亲也只 是书信来往。” “她应该和你提起过,可能你年纪太小不记得了,你爹娘和兄长去世时,他们也在战场上。” “后来战事平息,他们回来想接你走,但你那时突然生了重病不能见人,加上姜明礼又极力反对这才作罢。” “不过,他们每年都会给你寄信和礼品,只是那些东西都是赵氏接手的。” 听到这里,姜婉钰回想着原主小时候的记忆,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是姜明礼和赵氏从中作梗! 原主那时突然病重,是姜如清把她推进了池塘,害她着凉这才生病。 而姜明礼自从继承了忠毅侯之位后,就总是和赵氏对她说,她的亲人只有他们了,她以后只能依靠他们之类的话。 原主那个时候才五岁,本就记不得太多的事情,被他们这样有意无意的诱导,自然以为母亲那边的亲戚都死绝了。 原主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他们安排的,贴身伺候的更是三年一换,根本不可能有人告诉她这些。 再加上赵氏把那些信件和礼品昧下了,她就更加不可能会知道她还有两个舅舅。 姜婉钰咬牙启齿道:“真是好得很呐!” 她想弄死这家人的心更盛了, 等她出宫后,她定要这家人血 债血偿,把他们欠原主的加倍讨回来。 …… 接风宴上 盛元帝站起身来,程耀举起酒杯,“程爱卿,朕敬你一杯!” 身穿铠甲、一脸络腮胡的程耀豪迈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盛元帝坐下后,再次举杯,“靖国侵扰本朝多年,扰得边关百姓名不聊生,多亏程爱卿和诸位将士将其击退,还百姓安宁,朕在这里替百姓感谢诸位。” 程耀罢了罢手,“陛下言重了,保家卫国、抵御外敌入侵,是每一个血性儿郎的职责,亦臣等为人臣子的本分。” 如此热血上头的话和程耀谦逊的态度,惹得盛元帝龙心大悦。 “说得好,本朝的儿郎们都是好样的,此番尔等功不可没,朕重重有赏。” 程耀等人站起身来,躬身谢道:“谢陛下!” “今日为诸位接风洗尘,不必多礼,来,继续喝。” 随后,大殿内丝竹之声响起,十几个身材轻盈的舞姬翩然入内,为这宴会活跃气氛。 姜婉钰端坐在太后身旁,表面上是在认真看歌舞表演,实则是在不着痕迹的观察大殿内的所有人。 宫中设宴,一般只有皇室宗亲和四品以上的官 员及其家眷才有资格参加,妃嫔也是。 这次来的人不少,她见到了不少熟人,也看到了两个让她意外的人。 太子曲墨渊和忠毅侯夫人赵氏! 太子出席她能理解,毕竟他是储君,怎么能不出席这样的宴会。 但赵氏怎么敢出席的,她也不怕流言蜚语把她淹了? 许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赵氏抬头看向了她,眼里满是愤恨。 看着赵氏那丝毫不遮掩的样子,姜婉钰怀疑,若是现在没人,赵氏指定会冲上来打她。 想到这里,姜婉钰冲赵氏笑了笑。 这笑落在赵氏眼里就成了挑衅,把她气得脸都歪了。 坐在她周围的夫人们注意到了她的脸色变化,不由的开始议论。 而这一幕,也落到了其他人眼里。 程耀身边的人用手肘拐了他一下,他一开始有些懵,在对方的眼神示意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忘了正事。 程耀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启禀陛下,臣有一事想问。” 这话一出,大殿上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太子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程耀,不由的攥紧了拳头。 赵氏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第15章 好戏 盛元帝手一顿,问道:“程爱卿想问什么?” 陈耀拱手道:“臣与已故忠毅侯是多年好友,当年他临终前托臣照拂他唯一的女儿,只是臣驻守边疆,多年未入京,有负所托。” “臣心里很是愧疚,臣也不好贸然上忠毅侯府去,所以便斗胆一问陛下,臣那侄女过得如何?” 盛元帝没想到陈耀竟真的当面问了出来,眼里闪过些不悦。 但很快盛元帝就扬起笑脸,将皮球提到了姜婉钰身上。 “她今日也在,程爱卿不妨亲自问一问她。” 被点到名的姜婉钰一边在心里暗骂盛元帝老狐狸,一边扬起温和的笑容站了起来。 当着盛元帝的面,她能说自己过得不好嘛! 随着她的起身,众人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在看清楚她的样貌后,目光就再也移不开。 姜婉钰本就生得天资绝色,今日又被明若精心打扮了一番。 胭脂掩盖了苍白无血色的脸色,厚重的刘海梳了上去后露出了那双干净灵动的眼眸,再换上精美华贵的服饰,将她自身的美貌最大化的展现出来。 而她一改往日的怯懦和小家子气,整个人的气质端庄典雅,从骨子里透着股贵气,更让她美得惊人。 曲墨凛有些愣怔,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太子曲墨渊则死死的盯着她,眼里满是惊艳和疑惑。 姜婉钰这么美的吗,他以前怎么没发现? 姜婉钰顶着众人各异的目光,走到陈耀面前,向他行了一礼,“程叔叔安好!” 温婉动听的声音,让陈耀回了神。 他抚着胡子,笑道:“大侄女真是长得越来越好看,跟那天仙似的,我都不敢认了。”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姜婉钰笑了笑,道:“衣食无忧,不曾吃苦。” 程耀一听,顿时满意的笑了起来,“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曲墨渊和赵氏也松了一口气,他们是真怕姜婉钰说些不该说的。 但陈耀身边的人却皱起了眉头,衣食无忧不代表过得好,不曾吃苦不代表没有被欺负。 程耀和姜婉钰说了几句话后,就一把扯过身边的人对她介绍道:“大侄女,这是你小舅舅宁绍安,快打招呼。” 听到这话,赵氏如同被一道闷雷击中,整个人僵在原地,满脸的惊慌。 姜婉钰心中一喜,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正正好! 随后,她惊疑不定的看向程耀,“程叔叔,你别开玩笑了,我母亲的 亲戚们不是都已经去世了吗,我哪里来的舅舅?” 这话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盛元帝的脸色顿时就黑了, 宁绍安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温润的脸上隐隐带着怒气。 曲墨凛端着茶杯,勾了勾嘴角,好戏要开场了! 程耀急道:“大侄女,这话可不兴说啊,你舅舅他们活得好好的,这些年来一直念叨着你,每年都给你寄信和礼物,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姜婉钰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满是惶恐和无措。 她看了看赵氏,又看了看眼前温文尔雅不像是个武将的宁绍安。 “可是,叔父和叔母和我说你们都死了……” 话没说完,赵氏就着急忙慌的打断了她,“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他们都死了。” 姜婉钰像是被吓到似的,身体不由的抖了一下,让围观的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她弱弱的反驳,“你和叔父从小就对我说,我的亲人只有你们了,只有你们才是我的依靠,让我好好听话……” 在赵氏的怒视下,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的话只有周围的人才能听得到,但别人也不难猜出。 宁绍安立马挡在她身前,冷冷的看着赵氏。 只要一想到他姐姐 唯一 存活的孩子,这么多年来可能一直被人欺凌,他就气得想杀人。 赵氏被这满是煞气的目光看得后脊发凉,说话都变得不利索起来。 “我……我才没有说过这些话,你……别诬赖我!” 宁绍安冷冷的问道:“既然你没说过这话,那她怎么会这么认为?” 姜婉钰见宁绍安这么给力,便安心的在一旁当起了柔弱可怜的小白花,然后看赵氏的好戏。 “我和大哥每年都给她寄的信和礼物,逢年过节都不曾落下,如不是有人故意为之,她怎么到如今都不知我们的存在?” 闻言,众人都窃窃私语,对赵氏指指点点。 “往日里她都说她对姜婉钰如何如何的好,要什么给什么,现在看来完全不可信。” “她要是真的对姜婉钰好,怎会把人养成那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样儿,姜婉钰她才在太后身边待了半个多月,整个人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见她是故意把人养歪的。” “就是,她若真的对姜婉钰好,又怎么会纵容姜如清干出那样的事……” 今日过后,赵氏的名声就毁得一干二净了。 赵氏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整个人如坐针毡,如鲠在喉。 她辩解 道:“婉钰这孩子幼时突逢大变,一提父母就痛哭不停,我们怕提及她的伤心事,这才有所隐瞒……” 宁绍安言辞犀利,“所以,你就说我们死了,然后堂而皇之的昧下了我们逢年过节时送给婉钰的东西。” 赵氏瞬间卡壳,辩解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好在这时,盛元帝开口终止了这场闹剧。 “好了,今日是为众将士接风洗尘,这事容后再谈。” 盛元帝都开口了,宁绍安只得作罢,几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宴会继续。 但众人依然没了兴致,都在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有些人还小声议论着。 太后见姜婉钰一直低着头,便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姜婉钰抬起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看得让人心疼。 见状,林婕妤和身边的人叹道:“真可怜,她这些年怕是一直都被欺负。” “哎,终究不是嫡亲的叔叔和叔母,怎么可能会真心待她!” 一个时辰后,这场宴会才结束。 姜婉钰随着太后和林婕妤等人一起离开大殿时,一个内侍叫住了她。 她刚要回头,身体却被人用力推了一把,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林婕妤扑去。 “啊——” 第16章 为了帮她 看着林婕妤惊恐的表情,姜婉钰来不及多想,在扑向林婕妤那瞬间,她用力将两人的位置调换。 下一秒,在众人的惊呼中,两人滚下了台阶。 姜婉钰护着林婕妤,成了她的肉垫,整个人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姜婉钰眼前一阵阵发黑,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 “姜姑娘把林婕妤推到了!” “快来人呐,快去请太医……” 十几个宫人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将趴在姜婉钰身上的林婕妤扶起来,但却无人去管姜婉钰。 姜婉钰艰难的撑起身子,周围的声音很嘈杂,但她却听不太清楚,只觉得后脑疼得不行,耳朵也嗡嗡作响。 过了一会儿,她的听觉才慢慢恢复。 而这时,她听到了林婕妤的痛苦绝望的哭喊声。 “我的肚子好疼,我的孩子,就救我的孩子……” 只见刺眼的鲜血染红了林婕妤的蓝色衣裙,而林婕妤脸色惨白,表情难受,额头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水。 姜婉钰瞳孔一缩,心道不好。 她不顾身上的疼痛,连忙爬到林婕妤身边。 她刚想给林婕妤诊脉,却被一人用力推开,再次摔在地上,手掌火辣辣的疼。 “林婕妤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了, 你还想对她做什么?” 闻着对方身上的兰香,姜婉钰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但碍于眼下情况,她并没有发作。 “林婕妤现在的情况危急,我略懂些医术,能够帮到林婕妤,还请让我看看。” 张美人怒斥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先是把林婕妤推到,现在又来装好心,你到底安得什么心思。” 闻言,姜婉钰厉声道:“我倒要问问张美人你是安的什么心思?” “林婕妤现在急需救治,我是唯一能帮忙的,张美人却极力阻拦,知道的以为你为了林婕妤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让人给林婕妤医治。” 张美人顿时语塞,“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这时,太后威严的声音响起,“张美人,你给哀家让开!” 张美人脸色一变,着急的说道:“太后娘娘,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懂什么?” “万一害得林婕妤更严重了怎么办,还是等太医来了。” 太后冷冷的看着她,“哀家不想说第二遍!” 姜婉钰推开张美人,抓着林婕妤的手腕给她诊脉。 结果让她心沉了下去,她顾不得其他,连忙从荷包实里拿出几根银针来。 为了以防万一,她一早就在 荷包里放了几根银针。 见状,张美人又跳出来阻止。 “你才懂些皮毛就敢给人扎针 ,若是给林婕妤扎出什么问题来了怎么……” 姜婉钰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寒冷刺骨的目光顿时让张美人质疑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如果扎出问题了,我以死谢罪!” 说罢,姜婉钰就往林婕妤的几大穴位上扎去,银针上沾染着她掌心伤口的血迹,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周围的人都屏息以待,目光紧紧的落在她身上。 姜婉钰脸色惨白一片,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额头划过,也不知道是因为过于紧张,还是因为身上的疼痛。 一刻钟后,林婕妤的脸色好转了不少。 她惊奇道:“唉,我肚子不疼了!” 闻言,姜婉钰又给她诊了一次脉,见情况稳定下来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而这时,太医才姗姗来迟。 太医看着林婕妤身上扎着的针,眼中闪过一丝惊奇。 给林婕妤诊完脉后,脸上满是惊叹。 “林婕妤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接下来只需卧床休养,多喝几幅安胎药便可。” “也不知是谁施的针,在凶险的情况下都能为其止住 血保住胎儿,真是厉害。” 这话一出 ,在场的人都被惊到了。 姜婉钰真的会医术,而且还很好! 张美人更是无比惊愕,质问道:“王太医,你说是不是搞错了,林婕妤流了这么多血都没事?” 王太医脸色沉了下来,“微臣行医二十年,怎会看错!” 姜婉钰淡淡道:“林婕妤没事,张美人似乎很失望。” 张美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胡……胡说什么,我才没有。” 姜婉钰‘哦’了一声,然后丢出一句响雷,“那你方才为何推我去撞林婕妤?” 闻言,众人又是一惊,目光纷纷落在张美人身上。 张美人眼里闪过一丝心虚,“谁推你了,明明是你自己没站稳撞向林婕妤的,现在你居然为了逃脱罪责把脏水泼到我身上。” 林婕妤也虚弱的为张美人说话,“姜姑娘,你可能搞错了,我与张美人素来交好,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张美人见林婕妤相信她,顿时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当时不止我一个人在你身后,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推你了?” “我看你就是不想承担差点害林婕妤滑胎的罪责,而我方才又得罪了你,这才往我身上泼脏水。”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姜婉钰 心中冷哼一声刚要开口,一旁就传来一道清冷有磁性的嗓音。 “本王看见了!” 曲墨凛坐在轮椅上,被内侍推着来到她们面前。 他明明是坐着,神情也很是漫不经心,但却无端的给人带来一种极大的压迫感,而他此刻的心情似乎很是不好。 胆小的人,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已经止不住的浑身发抖。 姜婉钰有些意外,这人明明是在她给林婕妤扎针的时候才出现的,他能看见什么? 太后也皱起了眉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夜里寒凉,你身子不好,吹不得风。” 曲墨凛:“父皇留孙儿说了会儿话,这一出来就看到了一场好戏,就没忍不住留下来多看了几眼。” 太后愣了楞,问道:“你方才一直都在,你全部都看到了?” 曲墨凛点点头! 见状,众人表情各异。 姜婉钰很是诧异,曲墨凛在说谎,他根本就没有看到张美人推她,怎么却说自己看到了。 难道,他是为了帮她? 张美人脸色顿时一片惨白,整个人慌得不行,“天色这么暗,而且这还有这么人在,瑾王殿下许是看晃了眼也说不定。” 曲墨凛目光一厉,“你在质疑本王?” 第17章 受伤 张美人被曲墨凛吓得差点瘫软在地,她连忙解释,“没有,没有,只是嫔妾真的是被冤枉的,嫔妾没有推姜婉钰。” 接着,她又对林婕妤说,“林姐姐,我真的没有,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林婕妤看了张美人,又看了看瑾王。 一个是她的好姐妹,她不信对方会害她,可瑾王没必要说谎话,她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 这时,姜婉钰开口了,“禀太后娘娘,婉钰在被张美人推到时,抓了她一把,她的手上有抓伤,只要检查一下便可证明婉钰所说。” 闻言,张美人下意识的把手藏进了袖子里。 她的动作虽然很隐蔽,但还是被人看在了眼里。 这下子,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林婕妤满脸的不可置信看着林美人,“我一直拿你当好姐妹,你居然这么对我?” 太后黑了脸,“来人,把这个谋害皇嗣的贱人押下去!” “太后娘娘饶命呜呜……” 很快,张美人就被侍卫捂着嘴押了下去。 姜婉钰这才松了一口气,差一点她就要背上谋害皇嗣的罪名了。 这种简单粗暴的算计,还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这事到底是张美人所为,还是背后另有黑手? 在她思索间, 太后吩咐宫人用撵轿把林婕妤抬回宫后,见姜婉钰还在地上跪着,连忙让人去将她扶起来。 “婉钰,你受委屈了,今日多亏了你,不然林婕妤的孩子也保不住。” 姜婉钰站了起来后,才发觉浑身疼得厉害,尤其脚上传来的疼痛感,让她恨不得昏死过去。 她的脚绝对骨折了,而且她好像又发热了! 她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和难受,走到太后面前。 “今日之事虽是张美人所为,但林婕妤也确实是被婉钰撞倒的,林婕妤若是有什么事,婉钰也难辞其咎。” “婉钰唯有尽力而为,幸而婉钰这几日翻看医术时看到过相关的,不然婉钰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曲墨凛注意到她的脸上毫无血色,额头上满是汗水,浸湿了发髻,看起来格外狼狈。 而她的眉头紧皱着,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整个人也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风吹倒。 曲墨凛不由的蹙着眉,“皇祖母,姜姑娘可能需要个太医。” 话音刚落,姜婉钰就有些撑不住,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她艰难的看向曲墨凛,想向他说声谢谢。 但才刚与曲墨凛的视线对上,她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意识。 在旁人的惊呼声中 ,她整个人朝曲墨凛的身上倒去。 曲墨凛下意识的伸出了手,但手才刚动了一下,就见两个宫人将她扶起,然后将她扶上撵轿。 曲墨凛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但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 他不理解自己为何会下意识的想去扶姜婉钰! 见他这样,太后以为他生气了,便道:“那丫头受了伤,不是有意靠近你的,看在皇祖母的面上,你就别和人家计较了。” 曲墨凛收起情绪,淡淡的应了一声,就告退了。 …… 御书房 “该死的贱人!” 盛元帝的脸色顿时铁青一片,气得直拍桌子。 一开始叫住姜婉钰的内侍,是盛元帝派去的。 因着宫宴上发生的事,他原本想把她和程耀、宁绍安人叫来,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惩罚姜明礼等人。 可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把姜婉钰留在宫里,就是想让程耀等驻守边关的将士和文武百官知道,皇家不仅没苛待忠良遗孤,还对其多有照拂! 可今晚发生的事都在打他的脸! 姜明礼一家苛待姜婉钰,他还能找找借口。 可现在倒好,他的妃嫔在 他的眼皮子底下干出这样的事,让姜婉钰受伤晕倒。 这让他有何颜面说 皇室对姜婉钰很好! 得亏这时程耀和宁绍安在偏殿,还不知道这事,也不知道他叫他们来的目的,他还能有挽救的时间。 “来人,张月谋害皇嗣,罪无可恕,即日起贬为庶人 ,打入秘狱!” 废了张月后,盛元帝又下了一道旨意把她的父亲斥责一顿,并将其贬了一级。 随后,他从自己的私库里拿了些东西给姜婉钰送了过去,并交代太医为其好好医治。 紧接着,盛元帝就把陈耀和宁绍安叫来。 “婉钰备受苛待,是朕失察,朕当初想着姜明礼是她父亲唯一的亲人,便让其袭爵,让其好好待她,可没想到他们竟如此欺君罔上。” “两位放心,朕一定严惩姜明礼,给你们一个交代。” 盛元帝表达完自己的歉意后,就下旨降罪,姜明礼和赵氏杖责五十,责令他们把这些年昧下的东西加倍归还。 “对于这个结果,两位可还满意?” 程耀和宁绍安都觉得这处罚有点轻了,这要是在边关,那两人早被他们打残了。 但现在盛元帝都下旨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宁绍安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微臣在入京时听闻太子殿下和婉钰的婚事有变,不知这是为何?” 这 婚事是姜婉钰父母去世后,盛元帝亲口定下的。 他和大哥见姜婉钰有皇家撑腰,这才安心留在边关,可没想到一回来就听到了些风言风语,这让他很担心。 “确实有变,婉钰她执意要退婚,这都怪朕管教不严。” 盛元帝叹了一口气,把事情避重就轻的解释了一遍,过错全都推到了姜如清的头上。 程耀和宁绍安听了,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了,同时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他们再一次觉得,姜明礼等人的处罚轻了,尤其是姜如清,她居然还能成为太子侧妃,皇家人怎么想的? 盛元帝见他们脸色不对,连忙道:“婉钰心太善,不愿意姜如清丢了性命,见她痴恋太子,便求朕把姜如清赐给太子。” 闻言,程耀和宁绍安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他们并不觉得这是姜婉钰不争气,反而觉得姜婉钰是被姜明礼一家威胁了。 在宫宴上,赵氏当着皇上和众人的面都敢那样对姜婉钰,可见私底下更过分。 姜婉钰这多年来是被欺负得多惨,才不会这般胆小怕事? 而姜婉钰的性子,似乎也是被他们故意养歪的。 一想到这儿,他们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忠毅侯府,把欺负姜婉钰的人都撕了。 第18章 按她说的去做 次日深夜,姜婉钰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她的神情有片刻的迷茫,随后就被难受给取代。 她身上各处都疼得不行,尤其是骨折的脚,稍微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疼。 最难受的是她现在头晕又头疼,恶心又想吐,绝对是脑震荡了。 就在她准备那银针给自己扎一下,缓解一下情况时,那股恶心的感觉一下就涌了上来。 “呕——” 阿影见姜婉钰突然趴在床头干呕,连忙从房顶下来,然后将痰盂递到她满前,又给她递了温水漱口。 “姑娘,你没事吧?” 姜婉钰罢了罢手,道:“没事,你帮我把手上的纱布拆,然后把我的银针拿来。” 她的两只手只是擦伤,可却被包成了粽子,让她的行动十分不便。 等阿影给她拆了纱布,拿来银针,她就找到手上的内关穴,然后直刺一寸。 扎完后,那种恶心的感觉散去,她一下子就轻松了很多。 随后,她又给自己扎了几针,暂时止了身上的疼痛。 做完这一切后,她这才询问阿影自己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知道盛元帝对姜明礼和赵氏的处罚后,她有些失望。 只是杖责五十真是便宜他们了! 而且,宁绍安他们这些年送的东西都没个单子,赵氏说多少就是多少,加 倍归完全不可能。 阿影看出了她的想法,道:“宫宴后,宁绍安连夜拟了单子,今早跟着宣旨的内侍去了忠毅侯府。” “不仅东西都加倍拿回来了,还从赵氏那儿坑了几个铺子和两处庄子。” 赵氏当场就被气昏过去,直到被杖责时才被疼醒,然后又疼得昏死过去。 听到这里,姜婉钰顿时乐了,这个便宜舅舅还是很有脑子的!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可不信宁绍安还能记得到底送了多少东西。 那连夜拟的单子肯定是有些水分在的! 不过,宁绍安要回来的这些东西比起姜明礼和赵氏昧下的,仅仅是小一部分而已。 他们可是把原主父母的所有家产都据为己有的,甚至连原主母亲的嫁妆都没有放过。 这些东西,等她出宫后,她是一定要他们全部还回来。 随后,她收起了思绪,问起了另一件事,“是谁指使张月推我?”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这事的背后主谋另有其人。 林婕妤已经怀胎五月,胎已坐稳。 若张月真想林婕妤滑胎,前三个月才是最好的时机,何至于等到现在,还是这样简单粗暴、容易暴露的手段。 而且,以林婕妤对其的信任程度,张月有的是本办法让林婕妤悄无声息的滑胎。 阿影道 :“没查到!” “不过,张月的弟弟去年在并州任职时,强占民女,闹出了人命,是并州刺史兰温瑜把事情压了下来,而前几日张月收到了封家书。” 姜婉钰挑了挑眉,“姓兰,兰贵妃的亲戚?” “兰贵妃的堂叔!” 这下子,姜婉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事的是兰贵妃在背后策划的! 若是算计成了,兰贵妃不仅能除掉一个和她争宠的对手,还能让姜婉钰背上谋害皇嗣的罪名,一举两得,真是好算计。 若算计不成,她自己也摘得干干净净,张月不敢供出她,只能认下一切罪责。 没想到兰贵妃都那样了还有心思搞事,看来自己下手太轻了。 想到这里,姜婉钰的眼里闪过一抹寒意。 “阿影,帮我办几件事呗!” 看着她的表情,阿影突然觉得心里毛毛的。 一刻钟后,阿影来到曲墨凛身边,向他汇报了姜婉钰要做的事。 曲墨凛听了之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她倒是越发不 客气,向你打探消息也就算了,现在居然都敢随意使唤你了,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闻言,阿影浑身一僵,心里生出一丝恐惧。 但预想中的盛怒并未出现,曲墨凛只是淡淡道:“就按她说的去做吧!” 阿影有些意外 ,但不敢多言,应了一声后就退下了。 …… 云意宫 “陛下驾到!” 内侍尖锐的声音刚响起,盛元帝便走到了进来。 林婕妤满眼惊喜,挣扎着撑起身子,“陛下恕罪,臣妾身子不适,不能向您行礼,” 盛元帝连忙大步上前,“爱妃,你身子不适,好好躺着,不要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林婕妤垂眸浅笑,脸上泛起红晕,“多谢陛下,您真好!” 盛元帝握着她的手,关切的问道:“你身子如何,太医怎么说?” 林婕妤抚着肚子,“已经好多了,只是这次摔得不轻,太医让臣妾卧床休养。” “这次多亏了姜姑娘,不然臣妾的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臣妾真没想到她会害臣妾,陛下你说她到底是为什么啊?” 说着,她不由自主的握紧盛元帝的手,眼里泛起了泪光。 盛元帝将她拦进怀中安抚,“她嫉妒你得宠,一念之差便动了坏心,不过她已在狱中自裁,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林婕妤靠在盛元帝的怀中低声抽泣,但通红的眼里却不见丝毫伤心,只有汹涌的恨意。 过了一会儿,林婕妤的情绪才平稳下来,“臣妾一时伤心,让陛下见笑了,陛下今日能多陪陪臣妾吗?” 她容颜姣好,性子有些娇 纵,还有些傲气,像这样哭红着双眼可怜兮兮的样子并不多见。 盛元帝觉得新鲜,对她也多了几分纵容,就留下来陪着她。 喝药时,林婕妤不经意间提起兰贵妃。 “听闻贵妃娘娘感染风寒,许久未见好,也不让人去请安,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陛下去瞧过她了吗?” 闻言,盛元帝皱起了眉头,眼底闪过丝嫌弃。 “有太医给她诊治,朕去瞧她做什么,又不能让她病好?” 林婕妤低声道:“话也不能这么说,陛下是后宫嫔妃的天,宫里的每一个妃子都渴望见到陛下,若是在生病时您能来看望,病情都能好上几分。” 这番话说的盛元帝心情愉悦,但随后,他就些狐疑的看着林婕妤。 “你素来和兰贵妃不睦,今日怎么劝朕去看望她?” 林婕妤扭扭捏捏,不情不愿的说:“臣妾这不是想在陛下面前留个好印象嘛,而且臣妾说的也是实话。” “陛下,你只去看一眼,然后就来陪臣妾好不好?” 看着她这样,盛元帝顿时笑出了声,“好!” 盛元帝又陪了她一会儿,便起驾去栖鸾宫。 林婕妤看着盛元帝的背影,脸色一寸寸的冷了下来。 兰淑云,你害我差点滑胎,又让张月丢了命,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得宠! 第19章 绝了她的恩宠 栖鸾宫 一个小内侍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贵妃娘娘不好了!” 本来在喝药的兰贵妃顿时一惊,“发生了何事,怎么慌成这样?” “陛下的仪驾往这儿来了。” “什么!陛下怎么突然过来?”兰贵妃顿时吓得把药碗给摔了,整个人慌得不行。 不行,她不能让陛下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不然她的恩宠就到头了。 “快!把所有熏香都点上,搬些鲜花到屋里来,快给本宫备水……” 话音一落,栖鸾宫中近身伺候兰贵妃的人都快速的行动起来,此时此刻都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 终于,在盛元帝抵达之前,他们把兰贵妃交代的事都办完了。 盛元帝一踏进栖鸾宫,就被里面浓烈的、混杂着药味、熏香和花香的气味熏得皱起了眉头。 走进殿内后,他的眉头皱得更紧,眼里也闪过一丝不悦, “春竹,你家主子呢,怎么没出来迎驾?” 大宫女春竹低声道:“回陛下,贵妃娘娘正在沐浴!” 盛元帝:“这又没到晚上,她为何沐浴,她不是还病着吗?” 春竹额头溢出冷汗,“贵妃娘娘她……她病了多日不曾梳洗,身子总是汗津津 的不爽利,今日身子好些了这才着急沐浴,不想陛下来了!” 盛元帝脸色沉了沉,语气中带着些不耐烦,“朕到是来的不巧……” 话还没说完,兰贵妃的声音便响起,“臣妾未能及时迎驾,还请陛下恕罪!” 兰贵妃裹着斗篷走了出来,脸上未施粉黛,湿漉漉的头发随意的挽着,整个人宛若出水芙蓉,清丽脱俗。 盛元帝眼前一亮,脸色好了许多。 “不怪你,是朕心血来潮想来看你,没让人提前来通传,让你没时间收拾。” 说着,盛元帝便上前去搀扶。 但一凑近,他就闻到一丝奇异的臭味,混合这屋里香得闷人的气味和奇怪的药味,让人头昏脑涨。 兰贵妃时刻关注他,见他这样连忙退后几步,“陛下,臣妾风寒未愈,怕连累陛下也生病,陛下还是离臣妾远一点的好。” 闻言,盛元帝表情淡了下去,然后捂着鼻子问道:“你这宫里怎么点了那么多熏香,还搬来这么多花?” 盛元帝这不经意的举动牵动了兰贵妃的神经,她脸色不自然的裹紧了身上的斗篷,又往旁边退了两步。 “臣妾宫里天天熬药,导致这满宫都是难闻的药味, 所以臣妾这才用熏香和鲜花来去去味道。” “陛下若是闻不惯,臣妾这就叫人把窗都打开,透透风。” 窗户都打开后,那些熏香和花香散了点,让盛元帝感觉呼吸顺畅了不少。 “这屋里还是要时常开窗透风,不然这么闷着,对身体也不好咦……兰贵妃你脸怎么了?” 盛元帝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兰贵妃的白皙的脸上突然冒出些红点,似乎还在动。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用力眨了眨眼后便想凑近了看看。 可这时,一阵风袭来,一股带着奇异的恶臭蹿进他的鼻子里,直冲大脑,瞬间让他大脑一片红白。 “陛下,我的脸怎么了?” 兰贵妃还未察觉,下意识的摸着脸凑近他。 奇异的臭味瞬间包裹着他,让他头晕目眩,然后他便看到令他惊恐的一幕! 只见兰贵妃的脸瞬间长满密密麻麻的红点,皮肤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十分恶心。 恍惚见,他好像看到兰贵妃张着血盆大口,呲着獠牙,整个人宛如凶兽的扑向他。 盛元帝眼眸一凛,起身一脚将兰贵妃踢飞,然后大步跑到了外面去。 “来人呐,护驾!” 刹那间,一群禁 军提着刀冲了进来,然后就被里面的味道熏得头晕眼花。 “不好,有人放毒,快捂住鼻息,掩护陛下离开!” 话音一落,栖鸾宫内一片兵荒马乱。 而这里的动静,惊动了各宫主子。 一时间,他们以为有刺客杀进了皇宫,闹得人心惶惶。 …… “哈哈哈……笑死我了……” 听着阿影描述的场面,姜婉钰笑得直不起腰,用手拍着床榻,然后她就乐极生悲了。 “嘶——疼死我……” 她不仅用受伤的手拍床榻,还因动作太大,扯到了身上伤处,顿时让她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阿影有些不忍直视,然后又尽职尽业的讲述当时的情况。 “栖鸾宫的人见禁军都跑来后,连忙大声解释,然后现在阖宫上下无一不知兰贵妃身带异味,陛下当场就黑了脸。” 听到这,姜婉钰一个没忍住又笑了出来。 “这下子,兰贵妃可谓是‘臭’名远扬,丢尽了颜面,以后她想再获恩宠可就难了。” 阿影幽幽道:“不止,你这直接就是绝了她的恩宠,陛下已经将她禁足了。” 没想到姜婉钰看着柔柔弱弱的,下手挺狠的。 在姜婉钰的吩咐下 ,阿影差人把张月害林婕妤的真相透露给林婕妤,又让林婕妤知晓兰贵妃身上有异味的事。 等盛元帝在林婕妤的劝说下去了栖鸾宫,阿影便在兰贵妃沐浴的水里和外面摆放的鲜花中下了姜婉钰特制的些药。 那药混着兰贵妃身上的臭味和那些花香,能让人身体不适并产生幻觉。 虽然阿影不知道盛元帝看到了什么幻觉,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这给盛元帝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面积。 日后即便兰贵妃恢复了,身上没有味道了,盛元帝也不可能在想看到她。 而姜婉钰的药还让兰贵妃花粉过敏,现在兰贵妃满脸红疹,肿成了猪头。 以后兰贵妃的过敏好了,那红疹也不一定祛得掉。 姜婉钰乐了一会儿后,又问道:“荣成长公主那边呢?” 阿影:“她已经知道自己和男宠厮混被人撞见是被兰贵妃算计的,也知道是兰贵妃把她养面首的事曝出去的。” “那她怎么还没动静?” 姜婉钰有些不解,荣成长公主的脾气向来火爆,谁惹着她,她都是立马报复回去。 眼下,她都知道是兰贵妃在算计她,怎么还能坐得住? 难不成是在憋大招? 第20章 名声毁了 姜婉钰猜得没错,荣成长公主的确是憋了个大招! 两日后,户部郎中兰鸿文在康老王爷的六十六寿宴上,醉酒调戏其宠妾。 被人制止后,还大言不惭道:“我妹妹是贵妃,我想要什么女人不行,都给我滚开!” 康老王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抄起长枪就把兰鸿文打了一顿,腿都给打断了。 然后兰鸿文就扒了衣服丢到大街上,没一会儿这事就传遍了京城。 接着,康老王爷就进宫找盛元帝诉苦了。 盛元帝本就对兰贵妃不满,她二哥还在这个档子仗势欺人,欺得还是盛元帝的皇叔。 这可把盛元帝气得够呛,当场就下旨降罪,停了兰鸿文的官职,并让其给康老王爷赔礼道歉。 等盛元帝好不容易把康老王爷安抚好送出宫去,就见荣成长公主哭哭啼啼的来告状了。 荣成长公主状告户部尚书兰鸿翰的嫡子兰俭峥垂涎她的美色,欲对她行不轨这事。 “你说什么!?” 这话简直太过荒谬,盛元帝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兰俭峥才十八,你都快五十的人了,你说他垂涎你美色谁信啊,朕看是你垂涎他的美色还差不多。” 荣成长公主大声道: “陛下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查!” “我虽然喜欢美男 子,但和他们也是你情我愿的,从未强迫,兰俭峥若是我喜欢的样子,那我也就从了,可他又不是我喜欢的那类型。” “没想到我堂堂长公主,又一把年纪了,却遭此羞辱,我真是……” 荣成长公主话没说完就开始哭啼,一副天塌了似的样子,看着不像是在说假。 盛元帝满心狐疑,然后差人去查,没想到查到的结果真如荣成长公主说的一样。 盛元帝的表情顿时一言难尽,现在的年轻人口味都这么独特的吗? 最后在荣成长公主的哭诉下,盛元帝下旨惩罚了兰俭峥,并把其父户部尚书兰鸿翰叫入宫斥责了一顿。 没多久,这事连带着兰贵妃身体情况以及前几日在宫里闹出的动静也一并传了出去。 这三件事一出,兰家在京城就出了名,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弹劾他们的奏折是一封接着一封的递到盛元帝的案桌上! 知道这些后,姜婉钰差点没被笑死。 “哈哈哈……荣成长公主真是太有才了,也亏她能想出这么个损招来膈应人!” 谁家好男儿口味那么重,喜欢一个大自己三十的老女人。 这事一传出去,宁俭峥的名声毁了,以后可没什么好人家的女儿会愿意嫁给兰俭峥了,而他的仕 途也会有所影响。 这再过几日便是春闱了,他在这个挡头闹出这事,在那些言官的弹劾下,只怕是无缘这次的春闱。 去年他去回祖籍参加秋闱时,得了解元。 如果没出这事,以他的能力,应该是能进一甲,再加上他家的势力,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可以说他可是兰家最有出息的孩子。 这荣成长公主下手也是很精准的,直接戳中了兰家的要害。 想到这里,姜婉钰幸灾乐祸的笑道:“这下子,兰尚书和兰贵妃只怕脸都要绿了!” …… 兰家 看着带伤跪在地上的弟弟和儿子,兰鸿翰阴沉着脸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天之内,兰家两个人出事,他可不信这是巧合。 “大哥/父亲,我是被人算计的。” 两人异口同声道,然后对视了一眼。 兰鸿文艰难的向前挪了几步,抢先开口道:“我在寿宴上只喝了一杯酒就神志不清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一定是有人给我下了……” 话没说完,兰鸿翰就将茶杯砸到他的脑袋上,他腿断了,根本闪躲不开,霎时间被砸 得满头血。 “你若没那心思,就算别人给你下药,你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平日里我是怎么嘱咐你的,我让你行 事低调,不要老仗着贵妃娘娘的势在外面逞威风。” “可你倒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现在好了,被人逮着机会算计,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我们兰家,要把咱们拉下来?” “我……”一时间兰鸿文的心中生出悔意和害怕,“大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兰鸿翰冷哼一声,“你最好是知道错了,你若是再改不好那些臭毛病,我就把你送回老家去!” 说罢,他就对下人吩咐道:“把二爷拉下去,从今往后严加看管,不准踏出兰府半步” 兰鸿文顿时就不乐意了,想要反抗,却被下人无情的拖走。 处置完他后,兰鸿翰便看向自己儿子。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在这个时候着了别人的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鸿翰的语气相比起对兰鸿文时缓和了不少,但却满是恨铁不成钢。 平日里芝兰玉树、风光无线的兰俭峥此刻狼狈不已。 他气红了眼,脸上满是愤恨,“父亲,是林怀安算计我!” 宁俭峥和几个同窗应朋友之约,去郊外的一个别院里参加诗会。 一开始都好好的,可中途林怀安说有事要和他私底下商谈,先去湖心亭等他。 他和张怀安是好友,对他不设防便去了,可没想到一靠 近湖心亭就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然后神智就开始不清了。 等他清醒时,就发现他把荣成长公主压在了桌子上,手还撕扯着对方的衣服。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被人一脚踹飞,摁在了地上。 一想到当时别人看他的眼神,和议论他的话,宁俭峥简直是恶心得想吐,恨不得杀人。 他年纪轻轻,有着大好的前途,怎么可能会对荣成长公主那个老太婆有非分之想。 听完全过程后,兰鸿翰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张怀安只怕是成了别人的棋子,真正的主谋应该是荣成长公主,你二叔的事,多半也是她设计的。” 兰鸿翰到底是在官场上混了很多年的,一下子就猜中了。 宁俭峥不解的问道:“无缘无故的,她为什么要算计我们?” “因为你姑姑得罪了他!” 一听这话,宁俭峥一下子就明白了。 “荣成长公主养面首的事是姑姑让人曝出来的!姑姑为什么要这么做?” 后面的话,宁俭峥不由的带上了质问的语气和不满。 要不是因为兰贵妃惹到了荣成长公主那个老太婆,他怎么被报复? 一想到他丢尽颜面,以后要被人指指点点,他这心里生出一股怨恨来。 他的名声和前途都被毁了! 第21章 挽回局面 “峥儿!”兰鸿瀚厉声呵斥了宁俭峥,“收起你的怨恨,你要记住,你姓兰!” 虽然兰鸿翰对兰贵妃也有怨,但同为兰家人,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尤其是这个情况下,他们更不能起内讧。 闻言,兰俭峥稍微冷静了下来,但心中的怨恨并未散去。 他还年轻,从小到大都是顺风顺水的,从未遭遇什么挫折,心有傲气。 一遭从高处跌落,心情郁结,一时间转不过来弯。 兰鸿翰叹了一口气,安抚道:“你姑姑那么做也是有她的原因,你不能怪他。” “她在宫中举步维艰,之前被人算计无奈之下只得爆出荣成长公主的事来转移注意力,她也没想到会那么快被发现,更没想到荣成长公主会因此报复你。” 兰贵妃那件事说出来有些丢人,为着她的面子,兰鸿翰便没有给兰俭峥明说,只是让兰俭峥知道宫中争斗的凶险。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不是去追究谁的责任和责怪谁的时候,我们要想办法解决眼下的困境。” “同时也要记住这个教训,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小心敬慎,不要让别人抓住把柄,更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 在兰鸿翰的安抚和循循善诱下,兰俭峥心中的恨意散了不少。 随后,他收拾好心情,便和兰鸿翰商议该怎么挽回局面。 兰贵妃被禁足,得到的消息有些滞后,她是在第二日的晚上才知道宫外发生的事。 她气得砸碎了不少东西! 自从皇后死后,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艰难过了。 这段时间遭遇的一切,让她心里生出一股恐慌来。 “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本宫和兰家?” 虽然以现在查到的线索来看,是林婕妤害她如此,是荣成长公主为了报复她对兰家下手 可她总觉得她们并不是真真的主谋,而且这段时日遭遇的这一切,都给她一种有人在背后操控的感觉。 兰贵妃努力的让自己冷下来,然后一点点的梳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从太子算计姜婉钰失败开始,她就诸事不顺。 先是瑞安算计姜婉钰不成连累到她,让她无缘无故的染上一身臭味。 她查到林婕妤和林美人是同族,以为是林婕妤为了给林美人报仇,这才用同样的手段来害她。 接着她为了报复,利用张月推姜婉钰去撞林婕妤,想让林婕妤滑胎,但却被 姜婉钰坏了好事。 然后,林婕妤不知道从哪儿查到她头上,引皇上来见她,导致她被皇上厌恶、禁足。 再然后就是荣成长公主查到她干得事,为了报复她对兰家下手。 整理完思绪后,兰贵妃发现有些事情过于奇怪。 她算计林婕妤和荣成长公主的事都很隐秘,自始至终自己都没沾过手。 她们怎么可能会查到她头上的,还用那么短的时间?! 还有她身染臭味这事,似乎不是林婕妤所为。 她把林婕妤查了个遍,没发现林婕妤身边有用毒的高手,而林婕妤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一点,是突然间才知道的。 兰贵妃皱着眉,努力思索,看看自己还遗漏了什么。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一直被她忽略的人——姜婉钰! 他们针对姜婉钰的算计,不仅一次都没有成功过,还让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姜婉钰的运气真的那么好? 事情真的有那么凑巧吗? 姜婉钰的医术真的是最近才学会的吗? 兰贵妃的眼底逐渐染上阴沉蚀骨的恨意,温婉动人的脸在恨意的驱使扭曲得让人害怕。 “好你个姜婉钰,藏得够深的!” … … 几日后,兰俭峥对荣成长公主欲行不轨之事来了个反转。 有人 查出,他是被人算计,是他的好友林怀安嫉妒他的才华,担心他春闱抢了自己的风头,就使了这般下作的手段来毁他清白。 这结果一出,荣成长公主当即就不干了,然后就冲进宫里找盛元帝。 “陛下,兰俭峥怎么可能是被人算计的,林怀安一定是被兰家当了替罪羊。” 盛元帝冷冷的看着她,“事情的真相如何,你心里比朕清楚,你已经出了气,要是再胡搅蛮缠下去,就别怪朕不留情面。” 盛元帝当时也被荣成长公主蒙骗了,但事后在贤妃的提醒下觉得事情不太对,就再派人去查。 然后就查到了,兰贵妃和荣成长公主之间的恩怨。 一想到荣成长公主这般荒唐,盛元帝心里就一阵火气。 见盛元帝真的生气了,荣成长公主也不敢再不依不饶的,灰溜溜的就出宫了。 于是,兰俭峥的名声挽回了,之前议论和唾弃他的人纷纷对他表示同情。 对此,姜婉钰叹了一口气,有些可惜道:“兰家果然不好对付,这么快力挽狂澜了。” “这次春闱后,这朝堂上 势必又会再多一个兰家人。” 阿影:“那倒不会!” “嗯?”姜婉钰疑惑,“他没参加这次春闱吗?” 阿影摇摇头,“没有,兰鸿翰让兰俭峥等三年后。” 姜婉钰想了想,觉得兰鸿翰会这决定也正常。 兰俭峥即便是挽回了名声,但多少也受到了些影响,心境上也不稳。 此时参加春闱,结果可能不如他们的意,还不如等下一次。 而且,最近盯着兰家的人太多了,兰贵妃又出了事,他们估计也不想冒头。 想到这里,姜婉钰便将这事放在脑后,专心在宫里养伤。 这期间太后、皇上时常来探望她,还总是赏她东西。 不仅安排了很多人伺候她,还找人给她解闷,她要什么有什么。 而她受了伤,行动不便,曲墨凛也就没找她。 她还能时不时的找阿影打探宫中的八卦,兰贵妃禁足这期间,宫中嫔妃们没人压着,都是铆足了劲的想得到盛元帝的宠爱,闹出了不少事。 养伤的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她穿到这个世界后,过得最舒坦的一段时间。 只可惜,这舒坦的日子随着她的伤痊愈也头了。 她该回忠毅侯府去办正事了! 第22章 回忠毅侯府 一早,等嫔妃们请完安后,姜婉钰这才进去向太后请辞。 “太后娘娘,这段时日多谢您照拂,眼下婉钰的伤已痊愈,今日特来向您请辞!” 太后让她到自己身边坐下,拍着她的手挽留道:“再多待些时日吧,那么早回去作甚?” 姜婉钰低声道:“婉钰入宫已快两月,府中还有很多事等着婉钰回去处理呢!” 太后皱着眉,语气中带着些不满,“有什么事需要你这个主子亲自处理,忠毅侯府内那么多下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再不济不还有你叔父和叔母在,总不至于他们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吧!” “那都是忠毅侯的下人,婉钰不好使唤。”姜婉钰垂下头,语气低沉。 “叔父和叔母把事情都处理好,把父母留给婉钰的那些产业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婉钰完全不用插手,只是……” 听到这里,太后顿时明白了什么,脸色沉了沉,姜明礼和赵氏真是贪心不足,竟敢霸占那些产业! 而这时,姜婉钰突然换了个语气,脸上也带上了些笑容。 “只是,叔父和叔母前些日子在养伤,婉钰怎么能把自己的事情都丢给他们呢!” “这次回去正好替他们分担一下,也提前熟悉一下,也免得以后手忙脚乱的不知该怎么做。” 看着她这样子,太后的脸色舒展了不少。 这丫头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软弱、不顶事,只不过是势单力薄,这些年不得不委屈自己。 “有什么需要哀家帮忙的吗?” 她喜欢姜婉钰这丫头,不介意帮她一些力所能及的忙。 姜婉钰眼前一亮,这送上门的大腿,哪有不抱的道理。 “太后娘娘,婉钰还真有一事需要您帮忙。” “你说!” 姜婉钰道:“婉钰贴身伺候的人,每隔两三年都会犯错然后被叔母发卖,因 而婉钰身边没什么得力的人,很多事情都没经验。” “所以想请太后娘娘把明若姑姑借婉钰几日,从旁协助婉钰处理那些事情。” 太后愣了愣,继而笑了出来,“这有什么难的,你想借几日都行。” 她原以为姜婉钰会让她直接下懿旨或是口谕,没想到只是向她借明若。 虽然前者她也会不犹豫的同意,但姜婉钰如此的有分寸、知进退,更让她满意。 “多谢太后娘娘!” 姜婉钰满眼感激的道谢,然后又陪着太后说了些话。 “等事情处理完后婉钰会时常进宫来给太后娘娘请安的,届时太后娘娘可不要嫌婉钰烦。” 太后嗔怪道:“怎么会呢!” “哀家巴不得你进宫陪哀家,这段时日有你帮哀家按摩,哀家的头疾许久未犯,精神也好了很多。” 姜婉钰笑道:“婉钰一早就把按摩的手法教给您身边的心若姑姑,安神香囊的配方也都歇下,您不用担心头疾再犯。” 见她这般贴心,太后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 …… 午膳后,姜婉钰带着明若姑姑、太后赏赐的四个伺候的侍女和四辆装得满满当当的马车,在十几个侍卫的护送下浩浩荡荡的朝忠毅侯府去。 消息传到忠毅侯府后,赵氏就在姜明礼的催促和呵斥下,心不甘情不愿的拖着疼痛不已的身体到门口去迎接。 然后,赵氏在门口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马车。 看着满头珠翠,身披帔帛,一身华贵之气的姜婉钰被人搀扶着走下马车,赵氏心中的火气顿时就忍不住了。 “哟,你进宫一趟后真是好大的气派,竟让叔母我拖着伤病之身等了半个时辰才到。” 姜婉钰没在意她这阴阳怪气的样子,淡笑道:“太后娘娘舍不得我离开,一直拉着我说话,这才晚了些时辰。” “让叔母久等了,真是对不住了。” 她虽然在道歉,可脸上的表情和语气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 这赵氏的心中的怒火越发旺盛,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姜婉钰身旁的明若。 一瞬间,她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随后,她扬起一抹僵硬的笑容,“不碍事,是叔母来的太早了,快进去吧,外面冷。” “多谢叔母体谅!” 说着,姜婉钰就对一旁的侍卫道:“劳烦侍卫大哥帮忙东西都搬进去!” 闻言,赵氏这才看到那四俩装得满满当当的马车,她的眼睛顿时一亮,态度也变得殷勤起来。 “这让府中的下人来便是,怎么好麻烦各位呢?” 说完这话,赵氏就吩咐下人来搬马车上的东西。 姜婉钰一下子就看穿了赵氏的小心思,真没想到她都被陛下杖责五十了,竟然还敢有这种小心。 对此,姜婉钰也没阻止,只是淡淡道:“这些东西都是陛下、太后娘娘以及各宫主子赏赐给我的,全部都是等级在册。” “你们搬到我院子里的时候要小心些,别弄坏了!” 这话一出,赵氏想把这些东西据为己有的小心思瞬间落空,脸上的喜色也僵住了。 “这御赐之物,的确是要小心对待。” 赵氏掩饰性的笑了笑,连忙嘱咐下人们小心些。 虽然赵氏不敢打这些东西的主意,但看着这一箱箱的东西被抬进姜婉钰的院子,她的脸上还是一阵肉疼的表情。 姜婉钰冷笑一声,“叔母,我先去梳洗休整一下,等会儿再来给你和叔父请安。” 说着,姜婉钰就带着明若等人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只留下赵氏在原地气得跳脚。 …… “二姑娘好!” 一踏进扶云院内,两个身材肥壮的嬷嬷领着七八个侍女向她问好。 姜婉钰是她父亲的嫡长女 ,原本府中的下人一直称呼她为大姑娘。 可姜明礼继承了忠毅侯之位,姜如清是姜明礼的长女,这府中不能有两个大姑娘。 于是为了区分,就按照姜氏这一辈女子的排行来称她。 思索间,一个穿红戴绿的嬷嬷走上前来,语气责怪。 “二姑娘怎么现在才回来,你当初怎么也不带个侍女进宫,你一个姑娘家家孤身在外待了两个多月传出去多不好听。” 听着这话,明若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但并未擅自多言。 看着眼前膘肥体壮的嬷嬷,姜婉钰的眸子冷冷。 记忆中这两个嬷嬷经常以原主身子弱不宜吃的太油腻为由克扣她的吃食,只给她留些白粥和没有一点儿荤腥的。 这些年来,她们倒是越发膘肥体壮,而原主则瘦的皮包骨似的,风一吹就倒。 “李嬷嬷,瞧你这话说的,好像宫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似的。” “陛下和太后娘娘都待的好好怎么到我这儿就不行了,你是觉得宫里伺候的人比不上你们吗?” 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李嬷嬷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心中有些畏惧的同时也很不满。 没想到一向胆小怕事的姜婉钰,现在居然敢和她呛声! 这时,另一个嬷嬷连忙说道:“二姑娘你可真是误会我们了,我们只是太过关心你,才一时间没了分寸,说错了话。” 李嬷嬷连连点头,然后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来。 “二姑娘,我伺候你多年,满心的为你,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是吃不好睡不好,没想到你一上来就给我扣这样的帽子,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姜婉钰差点被气笑了,这两个刁奴可真是能言善辩,说的她好像很不知好歹似的。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李嬷嬷还是先把嘴角的油渍擦干净了再说这话吧。” 李嬷嬷脸一僵 ,连忙伸手去擦嘴,但嘴角干干净净的,什么污渍都没有。 她当下便冷哼一声,道:“二姑娘出去一趟,倒是变得冷心冷情了……” 姜婉钰冷冷道:“放肆,身为下人竟敢和主子顶嘴,实在无礼,若是不教训,来日只怕要反了天了。” 闻言,扶云院内的下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嬷嬷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顿时怒火中烧。 “我看谁敢教训我,二姑娘,我可是你的奶嬷嬷,你这么对我,就不怕别人说你忘恩负义吗?” 见李嬷嬷发火,扶云院内的下人纷纷低下头,一个个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姜婉钰目光扫了一圈,顿时笑了。 “李嬷嬷好大的本事,挤走了我原本的奶嬷嬷,又让我院内的所以下人都听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主子呢?” 姜婉钰一边说,一边坐在侍卫搬来的椅子上,然后看向明若。 “明若姑姑,你说如此刁奴该当如何处置?” 明若肃着脸:“奴大欺主,如此刁奴就是轮棍打死也不为过。” 姜婉钰点点头,“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是,我就让李嬷嬷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来人,将这个刁奴捆在院中,重打五十打板,然后拉出去发卖了。” 李嬷嬷顿时怒了,“你敢!我可是夫人派来的,你敢动我,当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 话没说完,她就被姜婉钰带来的侍卫捆了起来,然后当着扶云院内所有人的面狠狠的打了她。 很快,李嬷嬷的惨叫声就响彻整个扶云院,让院内所有下人心里都生出些畏惧来。 姜婉钰今天就是要杀鸡儆猴,好好的威慑一下这群有异心的下人,让她们知道什么是尊卑。 在扶云院外观察的人,听着里面的动静,连忙去禀报了主院内的人。 第23章 铲除她安插的人 “快住手,你这是干什么?” 赵氏急匆匆赶来时,李嬷嬷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再也没了一开始的嚣张劲儿。 此刻,她看见赵氏,就如同看见了救星,满眼希冀,“夫人,救救老奴啊!” 姜婉钰慢悠悠的喝着茶,“我不过是处置院中一个欺主的刁奴,叔母有什么意见吗?” “自然是没什么意见!” 赵氏摆出一副为她好的态度来,关切道:“只是李嬷嬷是自小就伺候你的,就算她有什么错处,你也不该这般不留情面,这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姜婉钰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赵氏,“叔母,无规矩不成方圆。” “若是为着名声和情分就该容忍一个欺主的奴才,那底下的奴才有样学样,到时候主子活得像奴才,奴才活得像主子,这府里岂不是乱了套。” “难道叔母能容忍一个奴才爬到你头上作威作福?再说了,当主子的没有威严,管教不好奴才反被奴才拿捏欺负,这传出去也不好听呐!” 这番话有理有据,把赵氏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赵氏才憋出一句话来,“可她到底是你的奶嬷嬷呀!” 姜婉钰惊讶道:“叔母你忘了,我的奶嬷嬷早就被你赶出府了,李嬷嬷不过是你从粗使嬷嬷提上来的 。” “她仗着是你提上来的,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扶云院内作威作福,克扣我的吃食,连我这个主子都不放在眼里,就连我院内伺候的人都为他是从。” “这么多年来,我念着情分都没处置她,可今日明若姑姑在,她都敢对我不敬!” 姜婉钰把李嬷嬷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成功的让赵氏的脸黑了下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叔母你授意她欺辱我,这传去了对你的名声不好,我也是不得已才如此。” “叔母你要是觉得我做错了,那我这就让他们退下,以后好吃好喝的供着李嬷嬷。” 闻言,赵氏咬牙启齿道:“你没错,此等刁奴的确实该好好教训一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要是敢说姜婉钰错了。 那等会儿她授意刁奴欺负姜婉钰的事就该传到太后和陛下的耳朵里去,皆时她少不了又是一顿板子。 想到这里,赵氏恶狠狠的瞪了李嬷嬷一眼。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不就是让她压一压姜婉钰的威风嘛,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李嬷嬷见赵氏要放弃自己了,顿时哀嚎了起来,“夫人,你救救我呀,我都是……” 赵氏心一惊,连忙呵道:“还不快堵上这刁奴的嘴,到如今还不知悔改,竟 还敢随意攀扯,给我堵上她的嘴狠狠的打。” 她一开口,刚才扶云院内一动也不动的下人立马行动起来,十分利索的把李嬷嬷的嘴给堵上了。 姜婉钰讽刺的说道:“还是叔母会调教下人,一开口她们便争先恐后的为你办事,而我却是使唤不动她们,连坐下来休息喝杯茶都得劳烦明若姑姑。” 赵氏一听,脸色变了变,正准备说些什么时,姜婉钰却打断了她。 “叔母那么会调教下人不如替我调教一下她们,我可不希望再看到一群欺负主子的刁奴。” 赵氏顿时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这死丫头是要借着她的手一举铲除所有她亲自安排的人。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就见姜婉钰笑着看着她,“怎么,叔母不愿意?” 那笑容仿佛带着威胁的意味,让赵氏的心不由的抖了抖。 等回过神来后,她便咬牙切齿的说:“怎么会不愿意呢,都是叔母没教好下人,让你受委屈了。” 说罢,她就吩咐身边的下人,把扶云院内伺候的人全部带走。 接着,她就扯出一抹笑意,“你这院里没个人伺候也不行,我先从我院内拨几个人过来,等明日我让 下面挑一些伶俐的丫鬟来伺候你。” 如今的姜婉钰有点脱离了她的掌控,她不能 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得往姜婉钰身边安插自己的人手才行。 姜婉钰没有说话,只是慢悠悠的品着茶。 赵氏脸色一黑,正想再说一遍时,明若开口了。 “贴身伺候的就不必了,太后娘娘怕姑娘受委屈,亲赐了四个侍女来伺候姑娘,你等会儿拨几个粗使的丫鬟婆子过来就行了。” 赵氏的算计再度落空,心中很是惶恐,脸色的表情差点没维持住,这是在敲打她吗? “太后娘娘真是宠爱二姑娘,二姑娘有福气了。” 赵氏脸色难看的挤出这话后,就带着一群下人灰溜溜的离开。 而姜婉钰一回来就闹出这大的动静,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忠毅侯府,引得各院主子下人议论纷纷。 青棠院 “真是好大的威风,一回来就给我们来个下马威!” 姜如清将桌上抄写的女则全部推到地上去,我见犹怜的脸上满是愤恨和不满。 “她就是仗着有太后娘娘撑腰才敢如此,等哪日太后娘娘不记得她了,她也就威风不起来了。” 侍女秀心一边安抚姜如清,一边示意身旁的人去捡地上的东西。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被夫人和姑娘压得抬不起头来,她的性子已经定了,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了,没人帮衬了,她还不是 像以前一样任由夫人和姑娘拿捏。” 听着这话,姜如清的心情舒坦了不少,“哼,她也就狐假虎威这点儿本事,等风头过去了,我定要好好的收拾她一顿。” 秀心见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了,便道:“姑娘说的是,来日方长,咱们不去管她,由着她折腾。” “对了姑娘,你今日的功课还未完成,抓紧时间写了吧,不然杨嬷嬷和王嬷嬷又该罚你了。” 闻言,姜如清的脸顿时黑了下来,“那两个老东西简直就是故意针对我!” 自从兰贵妃派了这两个嬷嬷来教她规矩,她就没一天好日子过。 这些日子,她吃饭睡觉一言一行都严苛的按规矩来。 一旦不对就是藤条伺候,她的手都被藤条打肿了。 她睡觉翻个身又不是她能控制的,这都要被她们打醒重睡。 “那两个老东西晚上都不睡觉的嘛,白天盯着我也就算了,晚上还盯着不放……” “姑娘,你小声点儿!”秀心连忙阻止了她,然后着急看向周围。 “那两人只是去外面逛逛并未走远,这要是被听到了可不好。” 闻言,姜如清闭上了嘴,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继续抄写。 直到两个时辰后,前院的伺候的人来请她去前厅用晚膳,她才放下手中的笔。 第24章 挖坑 姜家所有人都到齐并等了好一会儿后,姜婉钰才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太后娘娘和陛下赏赐的东西太多,我需要花时间来整理,让各位久等了,我在这里给各位赔个不是。” 这话一出,让原本准备开口指责她的姜明礼顿时把所有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的,憋得难受。 他是如此,其他人亦是如此。 姜如清的脸都被憋红了,她还想借此打压姜婉钰一番,却没想到她都没有开口的机会。 姜明礼轻咳一声,道:“无碍,我们也没等多久,既然人来齐了,就入席用膳吧!” 一家之主都发话了,其他的人也不好说什么,纷纷入席。 姜婉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后,就看见姜明礼和赵氏的位置上放着厚厚的软垫。 他们坐下时都小心翼翼,但脸上还是控制不住的浮现出痛苦的表情。 姜婉钰瞬间明了,离他们被杖责五十才过去不到一个月,伤都还没完全好呢。 尤其是姜明礼,他两个月内可是被杖责了五十。 于是,姜婉钰便明知故问道:“叔父和叔母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姜明礼和赵氏脸色一僵,身子也一瞬间僵直。 这死丫头哪 壶不开提哪壶,故意的吧! 不等他们开口,姜婉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愧疚道:“叔父和叔母是伤势还没好吧,哎,都怪我!” “当时事发突然,我一直不知道我的两个舅舅还活着,这骤然间得知,这才在宫宴上失言,害叔父和叔母被责罚,这真是我过错!” “叔母也真是的,怎么能因为怕我伤心就不告诉我这些呢,要是我一早知道这事,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这一番茶言茶语下,成功的让姜明礼对赵氏生出了不满来。 若不是赵氏贪图那些钱财,他又怎会再被杖责五十。 看着姜明礼的黑脸和责怪的目光,赵氏又急又慌,心里对提起这事的姜婉钰一阵怨恨。 还不等她开口,姜明礼的一个妾室就柔声道:“侯爷,夫人也是无心的,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您就别怪夫人了。” 这话听着是在为赵氏说话,可话里话外都在说赵氏的错,同时还衬得自己温柔体贴。 姜婉钰不由的抬头看了一眼这位正在给姜明礼盛汤的白姨娘,然后勾起了一抹笑容。 姜明礼身边那么多妾室,大多都被赵氏设计赶走或害死了,能留在侯府并一直得宠的也就这位 白姨娘了。 而且,白姨娘还给姜明礼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这不是个善茬! 随后,姜婉钰收起思绪,津津有味的看着白姨娘和赵氏的交锋。 赵氏冷着脸指责白姨娘,“主母都没开口,哪有你一个妾室说话的份,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白姨娘脸色白了白,眼中泛着委屈,“妾身知错了,还请夫人责罚!” 赵氏一见她这委屈的样子,心里的火气越发旺了。 可还不等她发作,姜明礼就开口了。 “好了,孩子们都还在呢,你们要闹到什么时候,也不怕惹人笑话。” 这话虽然是对着两人说的,但明显是偏着白姨娘。 白姨娘含羞带怯的冲姜明礼到了歉,又对赵氏笑了笑,随后便站在他们身旁,给他们布菜。 赵氏见她当着自己的面勾搭姜明礼,又挑衅自己,顿时气得牙痒痒,饭都吃不下去了。 而姜婉钰有了这么一出戏下饭,吃得那叫一个香。 见状,姜如清忍不住刺了几句。 “婉钰妹妹在宫里是吃得不好吗,怎么吃得这般……这般不拘小节,我记得你以前就算是饮食清淡,吃饭时也很注重礼仪的。” 好家伙,姜如清这不仅是在讽 刺她没吃相,还还拐 弯抹角的说她故意做出这副姿态来暗示自己在宫里过得不好。 这话要是传出去,陛下和太后娘娘该对她有意见了。 不愧是把原主害死的罪魁祸首,一上来就给她挖坑。 姜婉钰放下筷子,用手帕轻轻擦了擦嘴,然后语气平静的说,“堂姐这话说得好像我在宫里受了苛待似的!” 姜如清脸色如常,“婉钰妹妹,我只是看着你这样子好奇的问了一句罢了,你何必给往我身上扣这么大的帽子。”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堂姐何必当真。” 说着,姜婉钰就一脸你小题大做的表情看着姜如清, 见状,姜如清脸色变了变,“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这丫头怎么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了! 姜婉钰扬起笑容,语气无辜,“堂姐可真是瞎操心,我在宫里有太后娘娘照拂怎么会吃得不好,我在宫里这段时日可比以前胖了不少,脸也圆了一圈。” 看我怎么给你们一家挖坑! “我只不过是回府半日了,水米未进,厨房也没有什么吃的能垫肚子,我实在是太饿了,这才有些无状,还请各位不要见怪。” 这话一出,不仅姜如清的脸色变了,就连一 直做壁上观的姜明礼和赵氏也急了。 姜婉钰这明里暗里的都在他们以前苛待她,还说他们现在也不知收敛让她饿到现在。 赵氏连忙道:“许是厨房的人太忙了,回头我好好教训他们,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我再让厨房做。” “你院里有什么缺的也尽管说,我让人给你备齐。” 姜婉钰挑了挑眉,心道:这可是你自己送上来的,我不宰你一顿可真对不起我。 “那就先谢过叔母了,吃的到是够了就不用再麻烦了,不过我院里还真的缺了不少东西,一会儿用完膳我让侍女来给你说。” 赵氏脸色僵硬的应了下来,然后用眼神制止了还想说些什么的姜如清。 经过这么一出,赵氏和姜如清几人都不敢在随意针对姜婉钰,生怕再掉进她挖的坑里。 但他们心里都憋着一股气,这美味的膳食都变得难以下咽。 而在场的其他人在这针锋相对的气氛中都提着一颗心,没什么心情用膳。 唯有姜婉钰一人吃得格外舒心! 用完膳后,赵氏他们不愿和再和姜婉钰说话,随便聊了几句就散了。 姜婉钰心情愉悦的回了扶云院,但踏进屋内的那一刻,她脸上的喜悦顿时就没了。 第25章 有所遗漏 这个煞神怎么来了? 姜婉钰腹诽了一句,就以休息为由把屋里伺候的人打发出去了。 在她关上房门转身回屋之时,就见曲墨凛坐在了她的书案前,两个暗卫藏在阴影中。 姜婉钰扯出笑脸,“不知殿下突然到访所谓何事?” 不知为何,曲墨凛觉得她这挤出来的笑脸有些碍眼。 他没说话,只是拿出一白瓷瓶放在书案上。 姜婉钰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心底就有所猜测。 她上前小心的将其打开仔细观察,里面是白色的粉末,味道闻着像是伤药。 可这要真是伤药,曲墨凛又何必拿来给她检查? 她思索了一会儿,便拿来一个空杯子,然后用发簪沾了点粉末放到杯子里,又用银针扎破手指滴了一滴自己的血进去。 不一会儿,她就从杯子里闻到曲墨凛身上相似的异香,接着她又用一旁的兰花验证了一下。 看着兰花迅速的枯萎下去,姜婉钰便确定这白瓷瓶里东西就是曲墨凛身上所中之毒。 曲墨凛得到答案后,便给藏在阴影中的玄一使了个眼神。 玄一点头示意,然后快速的从房里消失。 见状,姜婉钰虽心有好奇,但也深知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不敢多言。 却不想,曲墨凛竟主动告知,“这是别人给伺候本王衣食住行的内侍送来的!” 姜婉钰愣了愣,然后想起那天在密牢里曲墨凛让她救的那个内侍。 之前曲墨凛从陈晋的口中问出,背后之人每隔半年才给陈晋送东西。 上一次才过去不到三个月,他本以为找人假扮陈晋的这段时间不会有什么动静。 可没想到前两日,门房说陈晋的家人给送来了一些衣物和吃食,还有些伤药。 暗卫把那包东西仔仔细细的查了好几遍,都没查不出有什么问题。 最后还是去审问了陈晋,这才从这八瓶一模一样的伤药中找出这个。 只是陈晋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毒,因为他每次收到的那些要用在曲墨凛身上的东西都不一样。 他有时候收到的是书籍、有时候是毛笔、有时候是砚台……都是些生活中常见的东西。 收到东西后,他就把东西放在曲墨凛随时能接触到的位置,过一段时间就清理掉。 所以,曲墨凛才找姜婉钰来验证这白瓷瓶里装得是不是他中的那种毒。 听到这里,姜婉钰顿时觉得奇怪。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和殿下一样是长期接触这毒的,那他的中毒程度应该和你一样才对 。” 可是他的中毒程度比曲墨凛的轻很多,这不太合理,除非他有定期服用解药! “而且,如果是通过接触的方式让殿下中毒,那殿下身边伺候的人多多少少也会染上些毒素。” 这首当其冲的就是替身保护曲墨凛的这些暗卫们,可姜婉钰并未从他们的身上嗅到和曲墨凛身上一样的异香。 而那个内侍定期服用解药的猜测也不可能,他要真的有服用解药,那曲墨凛早就通过对方拿到解药了。 曲墨凛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眼底酝酿着风暴。 他把身边的人和瑾王府都查了个底朝天,没想到竟然还有所遗漏。 看着他这样子,姜婉钰心里直发怵,然后默默的往后挪了两步。 但下一秒,曲墨凛的目光就看了过来。 姜婉钰浑身一僵,就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似的一动也不动,连呼吸都下意识的屏住了。 她不敢,她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惹得这个煞神发疯。 姜婉钰的脑子快速运转,然后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殿下,我觉得让你中毒的不只是这些东西,应该还有别的,是那种只有你一人才能接触到的东西,你最好再让人好好查一查。” 曲 墨凛看了她两眼,就面无 表情的收回了目光,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就在姜婉钰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时,就听到曲墨凛淡漠的声音响起。 “本王中的是什么毒?” 姜婉钰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这……这毒我也没见过,我也不知道……” 说到这里,她敏锐的感觉到曲墨凛的情绪不太好,连忙改口。 “不过,你给我点儿时间,让我研究研究,我一定给你弄明白了。” 曲墨凛问道:“需要多久?” “这么难见的毒,最不起码也得花几个月的……” 话没说完,姜婉钰便感觉周围的温度降低了几分。 “最少两个月……” 曲墨凛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姜婉钰只得再降低些时限,“一个月!” 曲墨凛还是不说话,姜婉钰忍了忍,再降低点时限。 “半个月,不能再少了。” “我是人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仙,就算是再厉害的神医也不可能用那么短的时间把这么奇特的毒药的成分给弄清楚。” 见这似乎是她的极限了,曲墨凛便不再逼她。 “有什么需要的,找阿影!” 留下这句话和那白瓷瓶后,曲墨凛就和暗卫从姜婉钰的房间消失。 确定人走远了,姜婉钰这才 长舒一口气。 然后她拿起书案上的白瓷瓶,嘴角微微勾起。 在什么工具和仪器都没有的情况下,她确实是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弄清楚这毒的成分。 可有医药空间在,她只需一两天就能弄清楚这毒的成分。 只是怀璧其罪,她不能暴露,以免引来杀身之祸。 她又不欠曲墨凛的,何必为其涉险。 这时,她察觉到阿影在周围,立马收起了脸上的情绪,然后让阿影去帮她弄些药材来。 把阿影打发走了,她这才躺在床上到自己的医药空间去。 她出身医药世家,家族里的人基本上都从医或者是和医药相关的。 天赋最好的那几个,都是家族尽全力培养。 其中能力最出众,能得到所有人认可的那个人便能继承这个医药空间。 没人知道这个医药空间是怎么来的,只知道这是家族最高机密。 想到这里,姜婉钰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才刚得到这个空间没多久就出车祸死了,而这个医药空间也被她带到这个世界来。 她对不起家族啊! 看着空间里种植的大量且稀有的药材,她再一次叹了一口气。 随后,她收起思绪来到实验室,用仪器来分析这毒药的成分。 第26章 送人 次日一早,忠毅侯府来了两位客人。 姜婉钰接到消息后,简单的上了妆,换了件素净的衣服,便到前厅去。 刚到前厅,还未踏入,姜婉钰便感觉到里面压抑的气氛。 里面茶香袅袅,清香四溢。 姜明礼、赵氏,程耀和宁绍安四人坐着喝茶,但没人说一句话,安静至极。 而姜婉钰一出现,几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身上,无形之间压力让她的脚步顿了顿。 随后,她面色如常的向几人行礼问好。 “叔父、叔母,这一大早的找我来所谓何事啊?” 赵氏皮笑肉不笑,语气也有那么些尖酸,“你陈叔叔和你舅舅念着你,一大早的就来给你送东西了!” 看着赵氏的表情,姜婉钰大概明白是送什么来了。 宁绍安一改方才的冷漠,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婉钰,这些年我和你大舅舅送给你的礼物都在外面,今日一并给你送来了。” 看着宁绍安努力想自己表达善意的样子,姜婉钰不知怎么的,眼里泛出些热意。 内心深处也涌出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似感动、似难过,似怨恨……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大概是原主残留的情绪吧! 她深吸一口气,问道:“那……那些书信呢?对我而言比起这些东西,那些书信才是最重要的。” 原主至死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亲人在念着她,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真正的关心和爱护她。 而那些书信里则饱含着宁绍安他们对原主的关切和爱护! 如果原主在世时能够知道这些,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慰藉,也不至于过得那么凄苦。 宁绍安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心里有些感动,没想到姜婉钰居然这么在意他们写的书信。 “那些书信大多被姜夫人弄丢了,只找到了几封。” 说着,他便看向赵氏,温文尔雅的脸上满是寒意。 赵氏被这冰冷的目光看得后脊一凉,“实在对不住,我原是好好的放在匣子里的,没想到底下伺候的人在打扫的时候弄丢了。” 一旁的程耀听了这话,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骗鬼呢,你这话说出来谁信呐。” “还好好的放着,只怕你一收到东西就迫不及待的把书信给毁了,生怕留下来让人发现。” 他这般不客气的戳破赵氏的谎言,就像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让她脸脸上火辣辣的。 姜明礼的脸色也不好看,觉得丢脸至极。 他忍不住瞪了赵氏一眼,心里再一次怨恨她贪图这些东西,不仅害他被杖责,还害得他几次三番的丢脸。 宁绍安见姜婉钰低着头,情绪似乎很低落的样子,眼里闪过些心疼。 “婉钰,不用难过,以后我们经常给你写信。” “眼下战事也停了,我和你大舅舅、你表哥表弟们都可以时常来京城找你,或者我带你到边关住几个月也成。” 闻言,姜婉钰眼前一亮。 比起这尔虞我诈、处处受限制的京城,想来边关那边更自由。 不过她暂时是不能离开离开京城,等她把事情都办完了再说。 “多谢舅舅,我知道你们还活着就已经很开心,别的就再无所求。” 这话一出,赵氏又被拉出来鞭尸,再一次被几人的眼刀子活剐,她感觉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不自在,恨不得找借口溜走。 宁绍安心中感叹这个外甥女太过懂事,只怕这么多年来是被人欺负惨了才会如此不争不抢,不吵不闹。 于是,他也顾不得其他的事,连忙从袖中拿出几张卖身契给她。 “舅舅听说,你身边除了太后娘娘赐的四个侍女外就没什么人伺候,便做主给你寻了四个侍女,这是她们的卖身契 。” “除了侍女外,还有四个护卫, 那都是我手底下的兵,个顶个的好身手。” 说罢,宁绍安拍了拍手,然后四个和她年岁差不多的女子,和四个二十来岁身材壮硕的护卫走到她跟前,向她行礼 “见过主子!” 对此,姜婉钰很是感激,她眼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她这个舅舅送她侍女和护卫送得正是时候。 但一旁的姜明礼和赵氏脸都黑了,这越过他们给姜婉钰送侍女和护卫的行为简直是在打他们的脸。 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外人,他信不过他们。 太后娘娘这么做也就算了,这个宁绍安只不过是个四品副将居然也敢这么做,这简直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姜明礼正要发作,却对上了程耀那漫不经心却满是厉色的目光,他顿时不敢轻举妄动。 他虽是侯爷,可却没有实权。 程耀打了胜仗回来后连升了两级,现已是手握兵权的正二品镇军大将军,正是风光的时候,可不是他能得罪的。 姜婉钰和宁绍安聊了一会儿后,突然看向姜明礼和赵氏,并向他们行了一礼。 两人心里顿时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叔父、叔母,这些年来我母亲的嫁妆都是你们 打理的,眼下你们伤势未愈,我也不好继续麻烦你们。” “如今我十七了,也该学着打理这些事,不然什么都不懂以后只怕是要闹笑话来,还请叔父、叔母交由我来打理,这样你们也能好好养伤。” “不行!” 赵氏她想都没想就开口反对,她早把那些产业视为己有,让她还给姜婉钰无异于在挖她的肉,她如何能同意。 在说完这两个字后,前厅的温度骤然下降。 赵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找补,“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觉得麻烦,这么多年我都搭理习惯了,就这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 “可是我这心里过意不去,我母亲的嫁妆怎么好一直劳烦叔母打理,这传出去多不好啊。” 姜婉钰特意在‘我母亲的嫁妆’的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让赵氏感觉自己的心思仿佛都被摊在了阳光地下,无处可藏。 宁绍安的脸色沉了下去,目光冷冷的盯着赵氏,仿佛要在她身上戳几个洞。 “若我没记错的话,本朝有律,出嫁女子的嫁妆在其死后仅归其子女所有,若没子女将归还其娘家,旁人不得侵占,即便是夫家也不行。” “姜夫人这般不情愿不会是想占了吧!” 第27章 要回母亲的嫁妆 “怎……怎么会呢,我岂是那种贪图别人嫁妆的无耻之人,你怎么能随便无赖人呢?” 赵氏被戳穿了心中想法,脸上燥得慌,心中也是慌得不行。 “只是打理那些事情十分繁琐,而且那些产业和侯府的混在了一起,一时间不好分割,这婉钰身子不好,我怕累着她。” 赵氏不想把自己是维囊中之物的产业还给姜婉钰,便想找借口拖着。 等程耀和宁绍安回边关后,她有得是办法把姜婉钰糊弄过去。 宁绍安看出了她的想法,不紧不慢的开口。 “姜夫人这话说的,我阿姐的嫁妆和侯府的产业本来就是一体,将来都是要给婉钰的,有什么分割的必要!” 这话一出,姜明礼和赵氏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眼中闪过戾气。 这不仅是要他们把宁氏的嫁妆还回去,还要把他们到手的产业全部还回去。 这怎么可能! “宁副将说的也是!”一直沉默的姜明礼开口了。 “我们受陛下所托代为管理大哥和大嫂的产业,在婉钰出嫁时,我们会将其作为嫁妆全部交给婉钰。” “如今婉钰身子才好,也还未定亲,不过先让把大嫂的一部分陪嫁产业交给她打理 ,等她熟悉了再一点点的交给她。” “等她定下婚事后,我们再把大哥大嫂的产业全部交给她,这样她也不会乱了手脚。” 姜明礼搬出了陛下,又打着为姜婉钰好的由头,让人挑不出错来,也找不到好的理由反驳。 宁绍安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跟他玩心眼子,真以为他是头脑简单的武将不成。 “既然都是婉钰的嫁妆,早给晚给都是给,至于婉钰的身子,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宁家虽然不如当年,但手底下能用的人多得是。” “明日我便把人送来,有他们帮忙打理,不仅不会婉钰她累着,还能让她用最快的速度熟悉。” 见他不依不饶,还要送人来,姜明礼和赵氏的脸色又难看了一分。 这个宁绍安,真不好对付! 姜明礼眯了眯眼睛,然后笑道:“宁副将说的对,不过大哥大嫂的产业众多,不是个小数目,要全部交给婉钰需要时间。” “等她叔母整理好了,再一并交给婉钰吧!” 闻言,姜婉钰和宁绍安一下子就明白他打什么主意了。 产业众多,做手脚很容易。 等赵氏整理好了,那些赚钱的产业估计也都被转移了,交到她手里的也 剩些歪瓜裂枣。 可姜明礼说得合情合理,宁绍安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反驳。 那么多的产业的确是需要时间整理,再逼下去他就没理了。 这时,姜婉钰很通情达理的开口道:“舅舅,我精力有限,那么多产业我怕是处理不好。” “所以,叔父、叔母现在只需把我母亲嫁妆和陪嫁产业给我就行,其余的以后再说也不迟。” 有时候逼急了可不太行,比起全部都交出来,想必让只交出去一部分他们是很乐意的。 听着她的话,姜明礼和赵氏顿时放夏心来,还是姜婉钰好糊弄。 然后他们在宁绍安开口之前,把这事定了下来。 对此,宁绍安不赞同的看着姜婉钰,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她的眼神制止。 宁绍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既然婉钰这么想,那就这么办吧!” 见他妥协,姜明礼和赵氏彻底松了一口气,但宁绍安接下来的话差点没让他们一口气背过去。 “正好阿姐的嫁妆单子我带来,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把这事处理了。” 自那日宫宴后,宁绍安就派人去打听姜婉钰的事,对于姜明礼和赵氏霸占阿姐和姐夫产业的事一清二楚, 所以今日过来早就做好了准备。 而一直没怎么吭声的 程耀也突然开口,“正好我也带了不少人来,一会儿帮大侄女搬东西。” 见事情已成定局,姜明礼和赵氏的脸都黑了! 他们原想着先把宁绍安打发走了,再随便找几个铺子给姜婉钰就能把这事糊弄故去了。 没想到现在,他们的小心思彻底落空。 他们找不到借口,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姜婉钰母亲的嫁妆和陪嫁产业都交了出来。 同时,他们还得花大价钱把侵占这些财产的痕迹给抹掉、填补亏空! 不然宁绍安告到陛下和太后面前,可没他们好果子吃,一个搞不好全部产业都的吐出来。 趁着姜明礼和赵氏忙着填窟窿时,宁绍安低声询问姜婉钰。 “你方才为何阻拦我?你知不知道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再要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而我和你陈叔叔不能在京城逗留太久。” 姜婉钰点点头:“小舅舅,我心里清楚,只是今日若再继续逼下去,对你和陈叔叔的名声有碍。” 他们风头正盛,盯着他们的人很多,想抓他们把柄的人也多,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宁绍安没想到她竟是为了 自己考虑,一时间心情有些难以形容。 “而且侯府的产业众多,你我都不清楚到底都多少,就算此时逼他们拿出来,他们弄虚作假了我们也分辨不了。” “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要的是他们把那些东西原原本本的还回来,所以这事急不得!” 听着这话,宁绍安和程耀都有些诧异,感觉眼前的姜婉钰和他们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姜婉钰看出了他们的想法,淡笑道:“我并不傻,不然我也活不到现在。” 原主也不傻,她从小就躲过了很多次算计。 只是她到底势单力薄,又太过信任姜明礼这一家人,所以最后才会落得被毒死的下场。 “如今有你们给我撑腰,我若是再向以前那般,那也太无用了。” 宁绍安和程耀一怔,明白她并不是传闻中那般软弱可欺,只是在藏拙。 这让他们欣慰的同时也愈发的心疼她,若是他们能早一点回京城就好了。 宁绍安收起情绪,道:“放心,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后盾,侯府的产业的事我会派人去查清楚的。” 最后一句话,宁绍安把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俩能听见。 另一边,姜明礼和赵氏也在商议事情。 第28章 祭拜 “侯爷,宁绍安只怕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该怎么办?” 赵氏绞着手帕,不安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们好不容易才把那些产业弄到手,要是还回去了,我们岂不是要回到那落魄的时候。” 姜明礼本就烦躁不安,见她这样更加暴躁。 “好了,你别走来走去的行不行,晃的我头都晕了。” 赵氏被吼得浑身一抖,脸上也带着些委屈,“我这不是着急嘛!” 姜明礼不耐烦的吼道:“着急也没用,你安静待着,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闻言,赵氏便委屈的坐在一旁。 姜明礼思索了半天,有了点思绪。 “你尽快把侯府的产业转移出去,然后拟个单子出来,把那些亏损的铺子不好的田地和庄子都填上去,承天大街、怀安大街上的铺子挑几个进去。” “可是,那里的铺子收益是最好的,就这么给她吗?” 赵氏很是肉疼,那两个地方附近住得都是达官贵人、皇亲贵胄,他们花钱很是舍得。 那里的铺子简直就是金疙瘩,每月都能带来不菲的收益,占总收益的三成,就这么给出去一部分,这不是在挖她的肉嘛! 见她这样,姜明礼气不打一 处来,“都这个时候了,你要是不舍掉这些,那其他的就别想保住。” “尽快把宁绍安打发走才是紧要的,万一他再查出些什么来,我们就完了!” 这话一出,赵氏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泼到尾,顿时清醒了过来。 是了,若是那件事被查出来,他们即便是有再多的钱财也没命花。 想到这儿,赵氏忍不住抱怨道:“若是那时清儿的算计成了,我们现在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境地。” 闻言,姜明礼想起了这段时间发的事,脸色霎时间铁青一片,眼里也满是埋怨。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随后,姜明礼收起情绪,道:“你抓紧时间给姜婉钰议亲,等她嫁出去了,也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赵氏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可她和太子退婚,这京城里根本没人敢娶她,就算有人敢娶,那也得太后娘娘和陛下首肯才行。” 姜明礼:“那你就想办法让他们同意,再不济找兰贵妃和太子帮忙。” 赵氏想着兰贵妃如今的境遇,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 深夜,姜婉钰让人给她准备了元宝蜡烛。 她拿了个火盆,在院子中祭拜原主和原主亡故的 家人。 纸钱烧得差不多时,姜婉钰拿出了宁绍安找回来的那几封书信。 她犹豫了一番,还是打开来看了。 宁绍安和宁绍平这两个舅舅一直都念着原主,这几封信里都写满了他们对原主的关心爱护。 信上的文字仿佛带着温度似的,一字一句都温暖着她的心,让她的鼻头酸涩,眼睛发热。 姜婉钰此时都有些分不清楚这些情绪,是她自己的还是原主残留的? 她父母早逝,和家族里的人也不亲近,他们只关心她的学习进度,她从未体会过这般关怀。 过了一会儿,她深呼吸一口气,压下那些情绪,然后把信一封封的扔进火盆里去。 看着明灭不定的火焰,姜婉钰在心里默念。 ‘姜婉钰,我今日拿回了属于你娘的嫁妆,姜明礼和赵氏他们欠你一家的,我以后会一点点的讨回来,你安息吧!’ 默念完之后,姜婉钰感觉身体一阵轻松,似乎有什么东西离开了。 还不等她细想,耳边就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吓得她浑身一抖。 “你不是最在意那书信吗,烧了作甚?” 这个煞神什么时候来的? 她一直沉浸在情绪中,竟失了警惕,连这煞神来 了都不知道。 姜婉钰闭上 眼,努力压抑心里的不耐。 下一秒,她扯出笑脸,“殿下,你深夜造访所谓何事啊?” 曲墨凛坐在游廊处,身影隐在阴影中,让人辨不出他是和情绪。 但姜婉钰清楚的感受到,曲墨凛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隐隐带着审视。 长久的沉默,让姜婉钰心里发毛。 最终她顶不住这无形的压力,解释道:“我是烧给以前的自己!” “我以前没能力保住这些书信,烧了能时刻警醒自己,希望以后的我不要再这般无用。” 曲墨凛看了她好一会儿,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异常来便收回了目光。 随后,曲墨凛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向她递去。 姜婉钰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才提着裙摆小跑着过去,双手接过曲墨凛手中的东西。 那一个有些陈旧的荷包,都起球了。 荷包里装着一块巴掌大小的玉佩、质地温润、细腻通透,是上等的白玉。 “这荷包和玉佩,本王一直贴身带着,从未让别人碰过。” 闻言,姜婉钰明白了,这大抵就是另外一种能让曲墨凛中毒的东西。 同时她也明白,这东西对曲墨凛很重要。 “ 殿下放心,我一定好好检查,绝不会损伤这荷包和玉佩分毫。” 她很有眼力见,曲墨凛很满意。 随后,曲墨凛说起了另一件事,“本王让阿影给你办事,不是去做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听着他语气中的冷意,姜婉钰心头一紧。 她今天让阿影去查侯府的产业,让阿影查到后不动声色的把消息透露给宁绍安。 毕竟,宁绍安多年不在京城,估计很难查到那些事,让身为暗卫的阿影去查,要快一些,也更为准确。 除了这事外,她还让阿影帮忙盯着姜明礼和赵氏,找出他们转移财产的证据。 她之前让阿影做别的事时,曲墨凛都没什么反应,怎么今日却跑来兴师问罪了? 不管了,她还是先认错,“殿下,我也是没法子,我很想快点拿回我爹娘的产业,这才借用你的人,你放心我不会耽搁正事的。” “殿下,你就看在我也是帮你办事的份上,饶了我这次吧,大不了我以后不这么做了。” 她这认错态度一点儿也不诚恳,甚至还有点理所当然的样子。 看着她这样,曲墨凛不由的冷笑了一声。 “你的胆量渐长,真是越发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第29章 账本 “哪能呢!” 曲墨凛这冷飕飕的语气,让姜婉钰心里有些慌。 可她感觉曲墨凛好像并没有生气,于是态度也稍稍随意了些。 “瑾王殿下英明神武,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人,我怎么可能不把你放在眼里,我可是时刻记着你的。” 曲墨凛收回了目光,冷哼道:“巧言令色,念在你对本王还有用的份上,本王就不与你计较。” 说罢,曲墨凛拍了拍手,一黑影落下,带着他离开了姜婉钰的院子。 等确地人已经走远了,姜婉钰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曲墨凛虽然喜怒无常,但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好像也没传闻中那般恐怖嘛! 这个念头一出,姜婉钰就想起了上次在地牢里看到的场面,她顿时打了个寒颤。 她一定没休息好,竟然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姜婉钰摇摇头,将院子收拾了一下,便回屋睡觉。 当夜,她做个梦。 梦里,她看到了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娇弱女子。 对方眼眶含泪,满眼感激的对她说,“谢谢你,以后请替我好好活下去!” 姜婉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没多久,她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她呆呆的躺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良久,她长叹了一口气。 …… 午后,姜婉钰坐在廊下看各个庄子、铺子送来的账本,然后询问各个管事、掌柜庄子和铺子的情况。 原主母亲的产业众多,她需要花时间去了解。 就在姜婉钰看完一本账本时,一个大腹便便,穿着富态的中年男子走到她面前。 “小人周阳见过二姑娘,小人是锦衣阁的掌柜,锦衣阁素来生意红火,铺子里离不得人。” “小人还赶着回去与布商详谈下一批货,您若是没什么大事,不如先放小人回去,铺子里的事情小人改日再派伙计来向您禀报” 周阳态度恭敬有礼,让人挑不出错了,但姜婉钰却看到他眼中的轻蔑和不屑。 而话里话外仿佛都在说姜婉钰在浪费时间,耽搁他办正事。 姜婉钰还没开口,其他的管事和掌柜就开始附和周阳。 “是啊,二姑娘,我们都还有事呢!” “金玉阁也离不得人……” 一时间,院子里吵吵嚷嚷,堪比闹市。 见状,周阳脸上的不屑越发明显。 小丫头片子,看你怎么应付这场面? 姜婉钰不慌不忙的喝着茶,什么都没说,就这么晾着他们。 她知道他们是故意的,也知道是谁让他们这做的。 赵氏占了这些铺子和庄子那么多年,里面的掌柜和管事不是换成了赵氏的人,就是被赵氏收买了。 她从赵氏手中把这一大笔财产挖了回来,赵氏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对于一个久在闺中,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女子来说,想要收服一群有异心的下人简直是难于登天。 那么她也就掌控不了这些铺子和庄子,只能被架空。 可这一招对姜婉钰无用! 周阳等人叫嚷了许久,嗓子都干了,也不见姜婉钰有什么反应,这声音也就逐渐小了下去。 周阳意识到这招对她不管用,便开始卖惨。 “二姑娘,我们每日都忙的事很多,事情若是不处理完,就得连夜的赶,我们都熬了好几宿了,您体谅体谅我们吧!” 姜婉钰依旧没反应,像是听不见似的,一边喝茶一边吃糕点,很是惬意。 见她软硬不吃,周阳顿时沉不住气了,“二姑娘,我们真没空陪您玩!” 说完,周阳就准备拂袖离去,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 可才走了几步,就被四个身材壮硕并且提着剑的护卫拦住了去路。 四人上过战 场,杀过不少人,身上的肃杀之气不是一般人能抵抗的。 其中一个护卫抽出了利剑,抵在 了周阳的肩上。 剑上泛着的寒光,让周阳一下子就腿软了,“二……姑娘,有话好好说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姜婉钰放下糕点,慢悠悠的说道:“不干什么!” “我是你们的东家,你们的主子,可你们仗着我年纪小,是个闺阁女子,便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想当众让我难堪。” “泥人也有三分性,我要是不做点什么,你们岂不是要爬到我头顶上作威作福。” 姜婉钰的声音平淡,但却给人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他们心头一紧,再无一开始的嚣张。 周阳连忙辩解,“二姑娘,都是误会,你就是借我们几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呐。” “我们只是……只是太关心铺子的事了,有些着急过头了!” 姜婉钰反问道:“哦~那现在还急吗?” 说着,护卫手中的利剑也往周阳的脖子移动了几分。 周阳顿时被吓得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不急!不急,现在一点儿都不急,二姑娘您想知道什么,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闻言,姜婉钰给护卫使了个眼色。 护卫收回了剑,然后退到院门口去。 周阳松了一口气,下一秒整个人就瘫软在地。 随后他就连滚带爬的 来到姜婉钰面前,倒豆子似的把铺子的情况全都说了出来。 其他人也争先恐后的向姜婉钰介绍铺子和庄子的情况,生怕慢一点惹姜婉钰不高兴。 等他们介绍完了之后,姜婉钰就挨个的询问他们。 她身边的诗情、画意、清风、明月四个侍女拿着纸和笔,把姜婉钰询问的事情,以及他们的回答记录下来。 两个时辰后,姜婉钰便大致清楚了这些庄子和铺子的经营状况。 她休息了一会儿,让下人给口干舌燥的周阳等人准备茶水和点心。 见状,他们心里不由的生出了丝感激来, 接着,姜婉钰找出一本锦衣阁去年的账本,看向了周阳。 看着那账本,周阳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而姜婉钰的话则让他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周掌柜,锦衣阁去年每个月都能卖出上万两的布匹和成衣,怎么一年下来的纯利润还不到四万两?” 周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强装镇定。 “二姑娘,每个月虽然能卖出那么多银子,可布匹的成本、伙计和绣娘们的工钱都是一大笔钱,抛去这些,一年下来的纯利润能有这些已经不错了。” 姜婉钰冷笑一声,将账本摔在一旁的案桌上,发出的声响让他心头一跳。 第30章 处理有异心的人 “真当我不懂布价?” 姜婉钰在找这些掌柜和管事的来之前,可是提前r让阿影查清楚了他们的底细。 “锦衣阁常年在苏州的布行进货,上等绢布每匹在三百文左右,绸缎在四百文到四百五十文之间,绫每匹二两左右,蜀锦和云锦贵一些……” 姜婉钰每说一种布匹的价格,周阳额头上的冷汗也就多一分。 “锦衣阁每个月最多也就需要一千两的货,伙计十个,每人二两的工钱,绣娘五个,每人二十两……” 说到这里,姜婉钰看向满头冷汗的周阳。 “你的工钱五十两,全部起来也就一百七十两,加上布匹的成本也就一千一百七十两,我再加上每月的食杂费、逢年过节的福利,往多的算,算你一千五百两好了!” “这一千五百了乘以十二个月,也就一万八千俩,可锦衣阁去年十二个月加起来的总盈利是九万两,这中间差的五万多去哪里了?” 在姜婉钰凌厉的目光下,周阳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去。 可事到如今,他还在狡辩,“二姑娘,去年锦衣阁内部遭人损坏,光是修缮就花了不少钱。” “还有,有个不长眼的伙计弄坏了贵客的衣物,赔了大笔银子……” 姜婉钰忍 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开口打断了他。 “锦衣阁的楼梯和桌子是金子做吗,要那么多钱修缮?” “至于弄坏贵客的衣物,不就是往郭御史夫人的衣服上洒了点茶水,这能陪多少钱?” “众所周知郭御史公正清廉,其夫人也是出自名门,你说赔了大笔银子,是想说她讹你?” 姜婉钰一连三次的反问,问得周阳哑口无言。 周阳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姜婉钰摇摇头,“来人,送官!” 闻言,周阳顿时就怕了,他跪在姜婉钰面前连连求饶。 “二姑娘,小人再也不敢了,你饶了小人吧!” 姜婉钰撑着下巴看着他,叹道:“周掌柜,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珍惜。” 说着,姜婉钰又下了个命令,“派几个人把周阳的家给我抄了,无论他这些年贪了多少,如今都得连本带利的给我吐出来。” 话音一落,院门口的护卫走了进来堵住周阳将其押下去。 其他的掌柜和管事看到这一幕,心都凉了半截。 这才意识到,姜婉钰只怕是早就把他们的底细查清楚了,今日找他们过来不过是来发难的。 眼前这个在传闻中软弱可欺二姑娘,并不是他们能随意 拿捏的。 这时,姜婉钰的目光看了过来。 他们纷纷低下头,努力减小自身存在感,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只求姜婉钰别注意到他们。 但这怎么可能! “你们什么底细,我心知肚明,我也不让你们连本带利的吐出来,但不属于你们的,你们得分文不差的给我还回来。”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各异。 承受力差的不停的擦拭头上的冷汗,身体也止不住的发抖,但也有几个胆大的,对她说的话不屑一顾。 姜婉钰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里,继续说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我也不会为难你们,表现好的我还会继续重用。” 这打了一巴掌就给个甜枣! 在这样的软硬兼施下,大部人都动摇了。 于是,姜婉钰又加了一把火。 “但你们若是像周阳那般死不悔改,我不介意送你们去陪他,哦对了,你们都是签了卖身契的,我就是乱棍将你们打死,官府也不会过问什么。” 说完这话,姜婉钰就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们,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容。 看着很是美好的画面,却让他们后脊发凉,整个人如坠冰窟。 很快大部分便做出了正确的 决定,把这些年贪进去的都还了回来。 可还是有那么几个人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随便给了银两就打算蒙混过去。 对此,姜婉钰自然是不会心慈手软。 她让人将他们全部打了一顿,抄了家后送进到官府去。 然后,她就顺理成章的把那些铺子和庄子里的人全部换成宁绍安送给她的人。 而那些配合的人,她也很守信用的没有为难他们。 能力十分出众的那几个人,她也让他们继续当掌柜。 其他的降职,再顺势再安排自己人进去盯着。 如此下来,剩下的那些人想要干什么坏事也得掂量着点。 姜婉钰仅仅用了几天时间 ,就把那些产业全部掌控在自己手中,还挽回了大部分的损失。 茶楼里,宁绍安满眼惊讶的看着姜婉钰。 “做事果断拒绝、有勇有谋、临危不乱,婉钰你简直让舅舅我刮目相看啊!” 姜婉钰笑了笑,“小舅舅,这还是多亏了你给我的那些人,不然我就算再怎么厉害也是没办法这么快处理掉这些有异心的人。” “只可惜,以前的那些掌柜和伙计们,还有以前伺候我和母亲的下人都被赶走了,如今也不知道分散到何处去。” 那些人都是最忠心的人,尤其是伺候原主和原主母亲的那些,有几 个曾经是以命相护。 姜婉钰想把他们都找回来的,尽量让原主没有遗憾,只可惜没那么容易。 听到这,宁绍安也叹了口气,“我会派人去寻!” 姜婉钰身边多几个忠心的人,他也能放心的回边关。 “对了,你之前让我查的事情,我已经查出来了。” …… 忠毅侯府 赵氏在得知自己在那些产业里安插了多年的人手,几日之内就被姜婉钰全部清理掉后,气得砸碎了屋里不少东西。 “真没看出这小贱人这么能耐,敢情她以前都是装的!” 姜如清脸上惊疑不定,心里很是担忧,“娘,姜婉钰的心机这么深,又一直记恨我们,迟早会对我们下手,我们不能再留着她了。” 姜婉钰这贱人害她丢尽颜面,名声尽毁,她不弄死姜婉钰绝不罢休。 赵氏很是烦躁,“我当然知道不能再留着她,只是现在那么多人盯着咱们,程耀和宁绍安都还没回去,那小贱人真要出事了,我们难辞其咎。” 姜如清凑到她身边,“娘,我们不能动手,但可以借别人的手。” 赵氏看着姜如清,“清儿,你有什么主意?” 姜如清思索了一会儿后,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她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第31章 找茬 这日一早,姜婉钰正在整理宁绍安收集来的证据。 才整理了一半,就见清风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主子,金玉阁出事了,客人说咱们售卖的金簪是假货。” 姜婉钰手一顿,“怎么会如此?” 清风把事情简单的说了出来,金玉阁原来的掌柜王全被姜婉钰降职后表面装作顺从配合,实则心生不满,悄悄搞小动作。 王权趁着姜婉钰安排的李掌柜刚接管金玉阁,还在熟悉的空挡,收买了几个金匠用镀金的铜片做成几只金簪售卖。 昨日有几个人买了这些金簪,今日他们就找上门来闹了。 听到这儿,姜婉钰有些奇怪。 “那几只金簪昨日全卖出去了,今日他们就全部找上门来了,这么巧!” 这怕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随后,姜婉钰问道:“李掌柜是怎么处理的?” “李掌柜第一时间就向那几位客人赔礼道歉,并把王全那几个金匠送了官,可那几个客人依旧不依不饶,带着人就想砸了金玉阁。” “那几个客人都是达官贵人家里的,李掌柜也不好得罪,官府那边也是在和稀泥,所以李掌柜便差人来问主子这事该怎么处理?” 闻言,姜婉钰更加确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收拾一下,我去看看 !” 清风应了一声,便让人去套马车。 见屋里没人了,姜婉钰把那些证据收进了空间里,又装模作样的整理了一下书架。 整理好后,姜婉钰就带着明若姑姑,清风、画意两个侍女,宁渊、宁舟两个护卫一同出了府。 宁绍安送来诗情、画意、清风、明月这四个侍女,都被姜婉钰安排着处理庄子和铺子的事情。 一路上,清风和明月都在和姜婉钰汇报其他铺子和庄子整改之后的情况。 明若姑姑在一旁听着,觉得有不妥当之处便会提出建议。 而她提出来的这些建议都相当实用,让人眼前一亮。 之前收拾那群有异心的人时,明若姑姑也明里暗里的给她提了不少建议。 姜婉钰不由的感叹,“明若姑姑不愧是太后娘娘身边得力的人,随便提出的建议都让我受益匪浅,若是可以我真想把你留在身边。” “姑娘说笑了!”素来严肃的明若脸上带笑容,眼里闪过丝傲气。 看着明若姑姑,姜婉钰心里有个想法。 她是医学领域的天才,但对管理底下的人、和打理铺子、产业就没那么厉害。 这术业有专攻,她需要一个专业的人来帮忙,就像明若姑姑这样的。 明若姑姑在仁寿宫里不仅和心若姑 姑一起管理着满宫的内侍和小宫女,还帮太后管理名下的产业,十分附和她的要求。 想到这儿,姜婉钰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明若姑姑我说真的,若是哪日你想出宫了,来帮我好不好,我以后给你养老。” 闻言,明若愣了愣,然后婉拒了她。 “婉钰姑娘,我进宫后就是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的,以后也会一直侍奉太后娘娘,若不出意外此生都将在宫里。” 听她语气中的坚定,姜婉钰知道自己这想法怕是不成了。 也是,跟在太后身边可比跟在她身边有前途多了。 可惜了! 随后,姜婉钰便岔开了这个话题,说起了别的事情。 她并未发现,明若姑姑沉思了好一会儿。 不多时,她们抵达了金玉阁附近。 金玉阁外面围着一大圈看热闹的人,把路都占了大半,隔得老远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吵嚷声。 见状,清风和画意都有些着急。 相比起她们,姜婉钰就显得淡定得多,仿佛这快被砸了金玉阁不是她的一样。 “闹得挺大,看着架势是不砸了金玉阁不罢休啊!” 说着,姜婉钰就让护卫带着她挤进了金玉阁。 这一进去,姜婉钰就见到了几个熟悉的人。 一瞬间,她就猜到怎么回事 。 “主子!”李掌柜跑了过来,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姜婉钰阻止。 姜婉钰扬起笑脸,“哟,这不是云清郡主和曹姑娘嘛,贵客降临,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啊。” 曹思怡一见到她,顿时怒了,“姜婉钰,我还当你是缩头乌龟不敢出现呢。” 姜婉钰坐在宁舟搬来的凳子上,佯装惊讶的问道,“怎么了这是?是 “你还敢问怎么,你居然卖假货,在天子脚下也敢开黑店,你是真不怕死啊!” 姜婉钰问道:“你一早就知道这是我的铺子?” 这没头没脑的询问,让曹思怡愣了愣。 云请郡主倒是意识到了什么,可她正要开口曹思怡就打断了她。 “少扯这些有的没的,就算我知道这是你的店又怎么样,你也不能开卖我假货。” 姜婉钰摇摇头,扬声道:“不怎么样,只是你、我的关系势如水火。” “你明知这是我的店还带着人来买东西,在李掌柜把缘由说清楚、又赔礼道歉的情况下还不依不饶,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来找茬的。”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顿时议论纷纷。 “对啊,这姑娘估计就是来找茬的,人家李掌柜不仅赔礼道歉了,还加倍补偿,可她说什么都不愿意 ,只想砸了人家店。” “就是,明明是之前王掌柜犯事被主家罚了心存不满,故意搞了这么一出,我还奇怪这姑娘为什么揪着不放,原来是和这店的东家有仇啊” 听着周围的议论,曹思怡也傻眼了,怎么姜婉钰说了几句话这风向就转变了? 她连忙反驳道:“胡说,我才不是来找茬的,明明就是你卖假货,现在居然还倒打一耙。” 姜婉钰嗤笑一声,道:“是姜如清撺掇你来我这儿闹事的吧,让我来猜猜,姜如清是不是对你说这铺子是我抢来的?” 这话一出,曹思怡脸色一变。 云清郡主也一脸震惊的看向曹思怡,低声问道:“所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硬拉着我陪你到这里来买首饰的吗?” 闻言,姜婉钰顿时笑了,这云清郡主一次两次的被人利用,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些什么好。 姜婉钰摇了摇头,又继续说下去。 “这个铺子原是我娘的陪嫁,自从我父母去世后就落到我叔母,也就是姜如清母亲的手里,我前几日才要回来,而那王全原本我叔母的人。” 这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不仅让曹思怡和云清郡主感到震惊,还引得众人一片哗然。 而姜婉钰接下来说的话,更是引得众人一片遐想。 第32章 危险 “曹姑娘,我知道你喜欢太子殿下,你记恨我和太子殿下定下婚约,可如今我和太子殿下的婚约已经解除。” 姜婉钰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和旁人的目光,把这事大喇喇的说了出来。 “姜如清才是被赐婚给太子殿下的人,你记恨我的原因没了,你要记恨的人不是我。” 闻言,曹思怡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惊疑不定,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围观的人霎时间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惊掉了下巴,然后又小声的议论起来。 “哇,没想到这件事背后竟然有这多的缘由!” “这姜姑娘好惨呐,家产被亲戚占,婚事被抢,现在还被这般算计……” “她和太子殿下解除了婚约,以后谁敢娶她啊?” 听着这些议论声,清风和画意顿时急了,恨不得冲上去捂住他们的嘴巴。 主子以前那么喜欢太子殿下,现在听到这些心里该有多伤心呐! 姜婉钰对周围的议论声充耳不闻,喝了口茶后,便看向曹思怡和云清郡主。 “曹姑娘,当初你和云清郡主都在场,我和太子殿下是因为什么解除的婚约 ,你们一清二楚。” “在这样的情况下,姜如清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丝毫不怀疑,你们未免也太……太单纯了点吧!” 说完,姜婉钰上下打量了她俩,那目光很直白,就像是在说:你们真蠢! 她知道今天这事云清郡主是无辜的,但她还是把云清郡主也扯了进来,毕竟人总是要涨点教训的。 云清郡主顿时涨红了一张脸,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 而曹思怡则气急败坏的吼道:“姜婉钰,你少在这挑拨我和如清的关系,那天的事明明就是你在算计……” “闭嘴!” 曹思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云清郡主给打断了。 云清郡主瞪了她一眼,然后压下心中的怒火,对姜婉钰道歉。 “今日的事对不住了,是我识人不清,贵店的所有损失都算我头上,我保证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说完,她看都不看曹思怡一眼,便带着下人头也不回的离去,显然是对曹思怡失望之极。 另外几人跟着一起来闹事的人见状,也灰溜溜的走了,徒留曹思怡一人面对周围异样的眼光。 看着这情况,曹思怡瞬间气红了眼 。 姜婉钰才不管她,让李掌柜去驱散外面围观的人。 就在这时,曹思怡朝她扑了过来。 “姜婉钰,你挑拨我和如清的关系不够,竟还挑拨我和云清的关系,我跟你拼了。” 可曹思怡还未靠近,就被宁渊和宁舟给拦住了。 突然,姜婉钰眼眸一凛,她起身走到曹思怡面前,抓住对方的手腕。 姜婉钰看着她的手腕,和嫣红的指甲,“相思子虽好,可含有剧毒!” “你拿它做手链也就罢了,居然还将其碾碎和凤仙花汁混在一起染指甲,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你在说什么?”曹思怡有些懵,但并不相信姜婉钰,“你少在那儿危言耸听,快放开我!” 她一边说一边挣扎,然后有用另一只手去掰姜婉钰的手,想挣脱姜婉钰的束缚。 看着她那长长的指甲,姜婉钰立马松开了她。 “奉劝你一句,赶紧洗掉你指甲上的颜色,你自己找死就算了,可别连累你身边的人。” 这么长的指甲,若是不小心抓伤人,那毒素也能渗进去。 轻一点儿的就是呕吐,腹痛,腹泻,呼吸困难,严重点儿直接毙命。 想到这里,姜婉钰心里突然有个猜测。 “你这指甲看着像是刚染的,不会是有人向你提的建议吧?” 一听这话,曹思怡顿时怒斥道:“你又想挑拨我和如清的关系,染这指甲和如清没关系,是我的侍女给我出的主意。” 姜婉钰挑了挑眉,随口问道:“是嘛,那你侍女和姜如清关系怎么样?” “你!”姜婉钰这随意的态度把曹思怡气得不轻,“我告诉你,如清才不像你那么恶毒,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 看着她这像是被姜如清洗脑了的样子,姜婉钰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孩子没救了! 正当姜婉钰想让人把曹思怡打发走时,她的父亲就匆忙的赶过来,怒斥了她一顿后,就强硬的将她带走。 见状,姜婉钰就秉持着医者仁心的美德,向曹思怡的父亲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 “曹大人,你最好请个大夫来曹姑娘看看!” 曹正诚看了她一眼,态度冷硬的说了句‘我知道了’就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看着他们走远了,姜婉钰长舒了一口气,这破事总算是解决了。 可一回头,她就看到明若姑姑 一脸不满的看着她。 “姑娘,今日之事有很多办法解决,你为何要让自己陷入舆论之中,你知不知道这样于你的名声有碍!” 姜婉钰上前挽着她,笑着说道:“明若姑姑,这本来就是事实,越是在意别人的看法,对自己的束缚也就越多。” “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让自己过得那么辛苦,而且他们今日议论我,过几日遇到别的事,也就将今日的事淡忘。” 闻言明若姑姑震住了,也让对面茶楼二楼包厢中的曲墨凛愣了愣。 这个时代的女子重名声,姜婉钰这番言论委实有些离经叛道。 良久,明若才扯出一句话:“你倒是洒脱!” 姜婉钰见事情混过去了,便岔开话题,“许久未曾出来逛逛了,我们去买点东西再回去吧。” 说着,她交代了李掌柜几句,就带着下人出去逛街了。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她们才打道回府。 在经过一个巷子时,马儿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停了下来,而姜婉钰也闻到一股血腥味。 她顿感不妙,“有危险,快扯!” 话音刚落,一群提着刀的黑衣人就蹿了出来,将她们包围了。 第33章 刺杀 透过帘子的缝隙,姜婉钰看着那十几个黑衣人,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她这边只有两个护卫,清风和画意会一点儿拳脚功夫,车夫也就看着强壮点。 而她体弱、明若姑姑也上了点年纪,就是跑都也跑不动。 他们对上这群黑人完全不是对手,这情况不太妙! 宁舟和宁渊一前一后的护着马车,警惕的看着那群黑衣人。 姜婉钰掀起帘子,递给车夫一个装满银子和首饰的包裹。 “各位壮士,我知道你们的规矩,这些是给各位的酒钱,这里是京城,戒备森严,你们拿了酒钱后还请速速离去,我们也赶着回府,,不会节外生枝。” 车夫颤颤巍巍的把包裹就近扔在一个黑衣人的面前,然后拉紧缰绳,只要对方开口放行,他立刻就驾车离开。 可那黑衣人只是看了一眼那袋钱财就收回了目光,“你打发叫花子呢,兄弟们,上!” 话音一落,那群黑衣人便提着刀冲了上来,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姜婉钰顿时明白,这群黑衣人不为钱财,她连忙从空间里掏出自己炼制的毒粉,分给清风和画意她们,自己也紧紧的握着一瓶。 外面,宁舟和宁渊上拔出佩剑与黑衣人缠斗,并让扬声让姜婉钰等人先驾马车走。 可 对方多势众,宁舟和宁渊根本拦不住。 车夫才刚刚扬起马鞭,便有两个黑衣人冲了上来,并一脚把马夫踹下马车。 帘子骤然被掀开,闪着寒光的刀插了进来,直指姜婉钰。 姜婉抄底旁边的茶壶朝对方砸去,接着便掏出毒粉撒向对方。 “啊——” 黑衣人猝不及防的被撒了一脸,脸部露出的部分和眼睛水瞬间被腐蚀,惨叫声响彻天际。 趁着这个功夫,清风一脚将黑衣人踹开,并抢过对方的刀朝外面的人砍去。 而画意则捡起马鞭,拉紧缰绳,让马车跑了起来。 可这时,一个黑衣人蹿了过来砍断了马蹄。 马儿嘶吼着摔倒在地,连带着马车也跟着倾斜倒地。 车内天旋地转,姜婉钰猝不及防的被狠狠的撞了一下,然后从马车里摔了出去。 她在地上滚了几圈,被摔得浑身发疼,头晕眼花了才停下来。 还没等她缓一缓,眼前闪过一道寒光,耳边也传来清风凄厉的喊声。 “主子小心!” 只见,一个黑衣人站在她身前,举起刀就要朝她砍去。 姜婉钰顿时瞪大了双眼,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周围的声音在这一瞬间消失。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时,天边传来一阵破空声。 接着 一支利箭直直的射穿黑衣人的脖子,温热的鲜血溅到她的脸上。 姜婉钰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黑衣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手中的刀掉在她眼前,发出铮铮的声响时,她才猛然惊醒。 而这时,又有几支利箭射来,一一射中黑衣人。 姜婉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被赶来的画意护在身后时,她抬头看向利箭射来的方向。 只见一戴着银质面具的男子坐在房顶,然后将手中的弓箭递给一旁的暗卫。 晚霞藏在他的身后,似乎是在畏惧他的强大与冷漠。 而夕阳也将最后一丝光亮尽数照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一层看似温暖实则寒凉的光晕,看着离得那么近却又像是隔着山与海那般遥远。 姜婉钰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被他吸引! 直到巡城的士兵问讯赶来,姜婉钰这才收回了目光。 再次看去时,曲墨凛和他的暗卫已经离开了。 黑衣人见情况不对,立马就撤了。 可在撤之前,他们却杀了那几个被利箭射中后没死的同伴。 画意虽及时的捂住了姜婉钰的眼睛,可她还是看到了这残忍的一幕,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群黑衣人是专门来杀她。 而且还都是专业的杀手,不会给 别人留下任何把柄。 如果刚才不是曲墨凛出手救了她,那她和清风、画意他们今日必定会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姜婉钰心底里就蹿出一股无名之火,汹涌的怒火将她整个人都席卷了。 这幕后真凶还真是看的起她,竟雇了这么一群杀手来弄死她! 她压下心中的怒火,仔细的思索今日之事。 而宁舟和宁渊把事情给巡城的士兵说清楚了之后,他们一行人就在士兵的护送下回到忠毅侯府。 姜明礼、赵氏以及姜如清都在前厅,见他们被一群士兵护着回来,便纷纷起身朝他们走来。 姜如清见姜婉钰活着回来,只受了点伤,心里止不住的失望。 不过,在看到姜婉钰满身血迹十分狼狈的样子,她还是幸灾乐祸的笑了出来。 “哟,婉钰妹妹,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就弄得这么狼狈,是被人打劫了?” 姜婉钰抬眸看向她,眼里像是淬着寒冰,冷漠的不像是在看活人。 姜如清顿时的打了个寒颤,心里没由来的生出一丝恐惧。 再看去时,姜婉钰已经收回了目光。 姜婉钰吩咐道:“清风,你让人给士兵大哥们准备热茶吃食,他们一路护送我们回来辛苦了。” “画意,你让人去请大夫给宁舟 和宁渊看伤,让他们好好休息几日。” “今晚,你们都受了惊吓,待会儿大夫来时,让他开点儿安神的汤药,你们喝了之后好好休息。” 姜婉钰吩咐下去后就无视姜如清几人的目光,径直走到前厅的主位上坐下。 见状,姜明礼的脸顿时沉了下去。 而赵氏直接炸了,“姜婉钰,你还懂不懂规矩,这个位置是你能坐的吗?” 说着,赵氏看了看偏厅的方向,然后提高了音量,“你的礼仪教养呢,被狗吃了吗?” 姜婉钰知道赵氏是想借着那些士兵的口,把她不知礼数的坏名声宣扬出去,但她并不在意。 “一个位置而已,和规矩、礼仪教养有什么关系,我为何不能坐?” 赵氏怒斥道:“主位乃一家之主、家中长辈或身份尊贵之人才能坐,你占了那样儿就敢坐这儿?” “叔母,我还真就占了其中一样!” 姜婉钰看向赵氏,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可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她苍白脸上沾着鲜红的血,衣衫裙摆也被染上斑驳的血迹,这幅模样加上她这表情,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看着诡异极了。 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 不知怎么的,赵氏后脊一阵发凉,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第34章 撕破脸 “什……什么?” 赵氏被姜婉钰吓得后退了几步,没了方才的气焰,说话也变得不利索。 可没一会儿,她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害怕姜婉钰,这顿时让她恼羞成怒,声调都拔高了几分。 “姜婉钰,你胡扯什么,赶紧给我从那个位置滚下来。” 姜如清也附和道:“就是,婉钰妹妹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这要是传出去了,别人该说你不知礼数了。” 姜婉钰修长白皙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这桌面,语气平淡的开口。 “你们莫不是忘了,忠毅侯府的这府邸是我的,我才是这府邸的主人,你们不过是借宿在我府上的亲戚。” “不要以为住久了这府邸就成你们的了,还一家之主,真是笑话!” 这话一出,无异于冷水滴进油锅里,姜明礼和赵氏他们顿时炸了锅,一个个都气得不行。 姜如清趁机诋毁她,“婉钰妹妹,你怎么能这般忘恩负义!” “这十多年来都是我们养着你,什么好东西的都紧着你来,到头来你却这么恩将仇报,你是不是还想把我们赶出去?”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让姜明礼和赵氏心中的怒火烧得越发旺盛。 赵氏直接指着姜婉钰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小白眼狼, 居然还想赶我们走,你反了天呐!” “我们养了你那么多年,要走也是你走,再说了这是忠毅侯府,你叔父才是这儿的主人。” 姜婉钰冷哼一声,抬起桌面上的茶杯就往赵氏的脚边砸去,顿时把赵氏吓得往后跳。 “本来我是不想追究的,可你们欺人太甚!” “叔父是庶出,一成家就被祖父分出府去,你能以庶出之身继承我爹的爵位,还不都是因为我家只剩我一个。” “当年你们一家拎着几件衣服,带着几个下人就住进了忠毅侯府,你们有什么钱财,你们能拿什么来养我?” “是我养着你们这一大家子,是我让你们奴仆成群,过的风光无线,可到头来你们却霸占我父母留给我的所有东西,现在还倒打一耙。” 姜婉钰直接戳穿他们霸占她父母所有产业的事情,把他们的脸皮都扯了下来,当中所有人的面狠狠的打他们的脸。 府里的下人们听着动静都围了过来,一个个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们,就连在偏厅喝茶的士兵们也凑了过来。 姜明礼、赵氏还有姜如清的脸顿时火辣辣的,气得浑身发抖,而旁人的目光也让他们浑身不自在。 尤其是姜明礼,他自此成了忠毅侯后就越发在意 自己的脸面。 现在姜婉钰让他面子里子都丢得一干二净,他顿时恼羞成怒,扬起手就要对姜婉钰动手。 可他还没碰到姜婉钰,就被赶来的宁河、宁帆一脚踹开。 见状,赵氏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贵夫人仪态,扯着嗓子骂她,一边向她扑来。 “杀千刀的小贱人,你居然还敢对长辈动手,我撕了你啊——” 和姜明礼一样,赵氏还没靠近姜婉钰就被踹飞,并重重的砸在了姜明礼身上,差点把他砸吐血。 看着那两个身材壮硕、满脸煞气的护卫,姜如清害怕的后退了几步,然后跑去搀扶自己爹娘。 姜婉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本来我今日不想撕破脸皮的,可你们霸占我家产不够,居然还想让我死!” 闻言,姜如清和赵氏的脸上顿时闪过心虚。 “你少在哪儿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为你的忘恩负义找借……” 姜如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婉钰冰冷的目光吓得闭上了嘴。 随后,她看向赵氏。 “叔母,你指使王全做假金簪售卖,让姜如清撺掇曹思怡去买假金簪,又让她们今日来闹事,为的就是把我引到金玉阁去,我说的对不对?” 说着,姜婉钰又看向姜如清。 “姜如清,你知晓以曹思怡的性子定会与我起争执,并对我动手,所以你让人哄骗她用相思子做手链,还让她将其碾碎和凤仙花汁一起染指甲。” “一旦她对我动手,无论是抓破我身上那一点,那我就会中毒而死,你也就达到了借刀杀人的目的,还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你真是好算计啊!” 听到这,赵氏和姜如清顿时心头一震,整个人慌得不行。 姜婉钰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是谁泄露了她们的计划? 姜明礼满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妻女,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风头浪尖上她们居然还敢这么做。 要是成了也就罢了,可现在非但没成功,还让姜婉钰查到了她们的头上,简直是废物! 姜婉钰不等他们开口,又继续说道:“为了能置我于死的,你们不仅借刀杀人,还买凶杀人。” “你们可真看得起我,找来十几个杀手埋伏在我回府的必经之路,若不是巡城的士兵大哥们及时出现,我只怕是不能活着回来了。” 听到这话,赵氏和姜如清互相看了一眼,眼里都有些疑惑。 她们找的都是山匪,什么时候变成杀手了,难道是清儿/娘又找了别人? 姜明礼的心沉到了谷底,整个 人的脸色十分难看。 随后,他看着姜婉钰厉声道:“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张嘴就说我们要杀你,你有什么证据?” “你要是有证据就报官,没有证据就不要这儿胡说八道诬赖我们。” 姜明礼笃定姜婉钰没有证据,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姜婉钰死里逃生,哪里来的功夫去找证据。 所以,即便姜婉钰猜到事情的真相又如何,他们死不承认就行。 不等姜婉钰开口,姜明礼叹了口气,又继续说:“我知道,你是想要回你父母的产业,想要赶走我们。” “可我们也没说不给你,我们需要时间来整理,我没想到你这般等不及,竟然为了那点家产往至亲身上泼脏水,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姜明礼三言两语的就把姜婉钰方才说的那些,说成是她为了要回家产而故意诬陷他们。 听着这些,姜婉钰真想给他拍手叫好。 姜明礼可比赵氏和姜如清厉害多了,每次她与她们起争执时,姜明礼从不轻易开口,但只要一开口就能力挽狂澜,改变对他们不利的局面。 姜婉钰勾起嘴角,笑道:“谁说我没有证据!” 这话如同一道响雷在姜如清和赵氏的耳边炸开,让她们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第35章 赶出府 “王全送官后没多久就招认,曹大人回去后也审问了曹思怡身边的侍女,结果如何很快便知。” “刺杀我的那群黑衣人虽然跑的跑,死的死了,可却从其中一人身上搜到了姜如清的贴身玉佩。” 这一点,姜婉钰并未说假,巡城的士兵的确是从其中一黑衣人的身上搜到了这东西。 看着那玉佩,姜明礼和赵氏都看向了姜如清,脸上满是震惊和责怪。 都在埋怨姜如清擅自行动,还那么蠢的留下这么大的把柄。 而姜如清则瞪大了双眼,她极力的否认。 “不是我,我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我的玉佩在昨日就不见了。” 她只是买通山匪把姜婉钰绑走卖掉,她没有请杀手啊,再说了,是她娘给的银子让人去找山匪的,她根本没有与他们接触。 可证据摆在眼前,她百口莫辩,没人相信她,除了姜婉钰。 姜婉钰知道姜如清一个闺阁女子,没那么大本事接触到那种等级的杀手,顶多找些地痞流氓,她应当是被人陷害了。 不过,既然这背后之人让姜婉钰这么以为,那她便随了对方的意,等对方放松警惕了,她才能抓到对方的狐狸尾巴。 正好她也借机发难,光明正大的把姜明礼这家人都赶出去。 姜婉钰拿着那带血的玉佩,“按照本朝律令,蓄意谋害他人,严重的当判以绞刑,轻一点也是流刑。” 这话一出,姜如清顿时被吓得瘫软在地,一个劲儿说自己冤枉,“真的不是我……” 姜婉钰没理会她,继续说:“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不会把这事说出去,明若姑姑和太后那边我会去解释。” “可是你们这样狠毒的亲戚我是不敢再认,更不愿和你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我给你们三日时间搬出去,而我爹娘的产业你们得一分不差的还回去。” 闻言,姜如清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似的,连忙 抓着姜明礼和赵氏的袖子催促他们快点答应。 “爹、娘你们快答应啊,我不想被流放,更不想被判绞刑……” 而她这样,也更让其他人确信,她真的干出了买凶杀人的事。 “闭嘴,你又没做过这样的事,怕什么!” 姜明礼脸色铁青的抽回自己的手,暗恨她做都做了,现在居然怕了。 只要她一口咬定自己的玉佩早丢了,姜婉钰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随后,姜明礼收回目光,神情镇定的看着姜婉钰。 “你所说的证据不过是一块玉佩而已,能说明什么,清儿都说她弄丢了,说不定是有些人为了有借口将我们赶出去,故意弄的一场戏。” 听着这话,姜婉钰差点气笑了。 姜明礼的脑袋转得够快,几句话就把证据确凿的事说成她的自导自演。 “我本想给你们留点脸面,让你们以后在京城还能见人,既然你们不领情,那我们就公堂上见。” “哦对了,你们背地里伪造和转移我家产的事,我都有证据,正好一起把这些都算清楚。” 听到这里,姜明礼和赵氏顿时一惊,皆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姜婉钰。 他们明明做得那么隐秘,姜婉钰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姜婉钰冷漠的脸,他们不由的感到害怕,尤其是赵氏和姜如清。 如今,皇家看重姜婉钰,程耀和宁绍安也一直盯着他们,要是真的闹到公堂上,他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今天这事,她们也算不得清白,官府去查怎么都会查到她们头上来。 不等他们反应,姜婉钰走到姜明礼面前。 “叔父,你别忘了你这爵位是怎么来的,我若是狠下心来,别说是爵位家产了,就是你身上的服饰都得给我扒下来。” “到时候,你只能是一无所有,什么都得不到,叔父不为自己考虑,可总得为堂哥和堂姐他们想想。” 闻言,躲在外面偷听的姜诚远几人顿时慌 了,都想进去劝姜明礼。 而姜明礼在听了姜婉钰这意有所指的话后,心里咯噔一下,陷入一阵恐慌中。 他惊疑不定的看着姜婉钰,各种猜测在心中浮现。 姜婉钰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一时间,姜明礼心里闪过无数想法,甚至对姜婉钰生出了杀心。 眼前这情况对他们不利,无论他们怎么选都不会有好结果,而鱼死网破是最糟糕的结果。 他费了那么多心思才有今日的地位,他不能就这么毁在这里。 很快,姜明礼恢复了正常。 然后,他低声道:“婉钰,今天的事都是我们不对,我们会搬出去,你爹娘的产业我们会一分不差的还给你。” “但眼下我们需要时间来置办房子,这三日的时间并不够,你能否宽限几日?” 姜明礼放软了姿态,避重就轻的承认错误,试图降低姜婉钰的疑心,以此来拖延时间。 他费了那么多工费才得到这一切,他得到这些东西那么多年,早就认定那是自己的东西。 他不可能白白把侯府的一切都还给姜婉钰的! 只要能拖一阵子,他有的是办法让姜婉钰放弃这些事。 姜婉钰看出了他的想法,慢悠悠的说道:“叔父莫不是忘了,你们搬到这里之前,在城北边上有一处二进的宅邸。” “我没那么黑心,该是你们的东西我一分都不会占,你们放心,我会让人帮你们般家的,绝不会让你们累着。” 这话一出,彻底将姜明礼的路全部堵死。 而这时,门房心惊胆战的在外面禀报,“二姑娘,镇军大将军和宁副将来了!” 姜明礼一听这两人来了,顿时不敢再多说什么,应下姜婉钰的要求后就带着妻女匆匆离去。 在外面偷听的姜诚远等人,也是着撒腿就跑,就像是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似的。 毕竟这两人气急了是真的会动手的,还有很多种办法折腾人。 那 次宫宴后,姜诚远和弟弟有两次出门,就被人套麻袋,在府中闭门思过的姜明礼也在睡梦中被人揍了几次。 而且,那段时间他们吃的东西里要么有虫子和老鼠,要么会让人上吐下泻。 晚上睡觉时也总会有各种诡异可怖的声音,能把人吓死。 他们都猜到是谁干的,但苦于没有证据,只能哑巴吃黄连。 姜明礼他们刚走,那几个护送姜婉钰回来的士兵也找借口离开,外面围着的下人们也被宁河打发走了。 姜婉钰低下头,勾了勾嘴角,相信要不了多久,今晚发生的事情就会传出去。 姜明礼他们,则永远也洗不掉为了霸占侯府产业而买凶谋害她的罪名,被世人唾弃憎恶。 而她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这么想着时,程耀和宁绍安就大步跑了进来,姜婉钰适时的收起所有情绪。 这一看到姜婉钰满身血的样子,宁绍安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婉钰,你怎么样了,你哪里受伤了?请大夫了吗?” 看着程耀和宁绍安关切的样子,姜婉钰心头一暖。 “程叔叔,小舅舅,我没事,我身上的血都是别人,我只是一点擦伤而已,大夫已经在路上了。” 听到是别人的血,宁绍安这才松了口气,心中压抑许久的怒火也冒了出来。 “究竟谁那么大胆,在这天子脚下的都敢当街行凶?” 他和程耀赶来时,路过了现场,也检查了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 凭着经验,他们认出了那些人不是一般的杀手,像是别人豢养的死士。 他们也派人去打探过了,那条路虽然人不多,但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就是晚上宵禁之前也会有人经过。 而那个时间段,巡城的士兵正好会巡查到那里去,可那时巡城的士兵却被两个小偷给引走了。 若不是姜婉钰运气好,今日是难道一劫。 一想到这儿,宁绍安心里就一阵后怕,姜婉钰要是 出事了,他又有何颜面去见死去的阿姐。 程耀相对冷静一点,他问道:“大侄女,听说你们从那贼人身上搜出了一块玉佩,看出有什么不同吗?” 姜婉钰将那带血的玉佩递给他,“玉佩是姜如清的!” 闻言,宁绍安顿时皱起了眉头,姜家他都从头到尾都查了个遍,没发现他们养得有死士啊! 而程耀想都没想,就要冲去找姜明礼和姜如清算账。 好在,姜婉钰及时的拦住了他。 程耀有些恨铁不成钢,“大侄女,他们对你都下这般死手,你怎么还拦我?” “你是不是被他们威胁了,你别害怕,有我和你小舅舅在呢,他们不敢对做什么。” 宁绍安猜出来些什么,连忙劝道:“只是一块玉佩,证明不了什么,他们死不承认我们也没办法。” “在这情况下,你要是随意动手了,就是你没理了,届时那些看不惯你的人就该上奏弹劾你了,婉钰是担心你才拦着你。” 宁绍安一边说,一边给他使眼色,程耀这时也明白了其中有蹊跷,但面上还是骂骂咧咧,装出一副气急的样子。 …… 此时,栖鸾宫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陶瓷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引得外面路过的宫人们议论纷纷。 “哎,自从兰贵妃被禁足后,这脾气是越发不好了,这都是这个月第五次砸东西了。” “前两次是因为林婕妤上门嘲讽,后面是因为兰贵妃家里送来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也不知道这次是因为什么?” 兰贵妃靠在软塌上,整个人因情绪过于激动而浑身发抖,呼吸也有些不畅。 “真是一群废物,连个丫头片子都杀不了,真是白白浪费本宫的钱财。” 一想到他们不仅没把人杀了,还折了几个死士,兰贵妃心里的火气又汹涌的冒了出来。 她又砸了一堆东西,然后叫来大宫女春竹。 “你差人去给兰林宫那两人送封信……” 第36章 要回所有家产 “爹、娘,我们真的要搬回那个地方吗?哪地方又小又破,怎么住人嘛?” 姜如清一晚上都没睡,一大早就跑来找姜明礼和赵氏。 他俩也是一晚上没睡,一直在屋里商议了,但商议了一整晚都没商议出什么办法来。 眼下听着姜如清的问题,姜明礼越发不耐,“你还好意思说,这事还不是你惹出来的!” “但凡你把尾巴处理干净,或是真的弄死她了,我们也不至于会落到这个地步。” 姜如清被吼得浑身一抖,随即委屈道:“爹,我真的没有买凶杀姜婉钰,那不是我干的,我只是……” 姜明礼丝毫不信,“你在我这儿还狡辩什么啊,昨日要是像现在这般硬气,没有被姜婉钰的几句话给吓的露出马脚,我们至于这么被动吗?” 赵氏见姜如清都快哭了,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也有些相信她没买凶杀姜婉钰,便忍不住为其说话。 “侯爷,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和清儿根本没买凶,我们只是找了几个山匪……” 可赵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明礼给打断,“闭嘴,还有你。” “我都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这段时间安分点,别去招惹姜婉钰,可你们非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在姜明礼暴跳如雷的指责下,姜如清被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赵氏愣了一会儿后,眼泪就下来了。 “我还不是为了我们好嘛,那小贱人心机深不可测,又一直记恨我们,若不尽快除掉她,我们迟早要被她报复。” 赵氏一边用手帕擦拭眼泪,一边委屈巴巴的解释。 “我怎么知道那小贱人那么有本事,这都能跑得掉呜呜……” 她们为了对付姜婉钰,算计了那么多,本以为姜婉钰会中毒,然后被她们买通的山匪绑走,可没想到事情出了这样的差错。 要是姜婉钰真的被那些杀手弄死了,她也就认了。 可没想到姜婉钰在多人的刺杀下都能活着回来! 听着她的哭声,姜明礼越发不耐烦了,“好了,别哭了,哭又不能解决问题。” “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想办法留下来,要是真的离开了这里,那就真的什么也没了。” “可现在能怎么办!”赵氏抽噎了几下后忍住了哭声。 “那小贱人软硬不吃,是铁了心要把我们赶走,哪怕我们病了,她也会让人把我们抬出去,更别说我们又不占理。” 就昨日发生的事,无论他们闹到哪里去,别人都不会觉得姜婉钰没做错了,可能还会觉得姜婉钰厚道。 想到这里,姜明礼的脸色沉了沉。 他思索了片刻后,便道:“那就装病,这侯府里所有下人的卖身契都在我们手上,只要我们不发话,他们就不敢为姜婉钰办事。” “能拖一天是一天,拖到事情过去了,事情也就好解决了。” 赵氏和姜如清赞同的点点头,正当他们准备实行这个办法时,姜诚远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爹、娘不好了……” 姜明礼等人心中咯噔了一声,连忙站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姜诚远一脸惊恐,“镇军大将军和带来士兵将侯府包围了,宁副将还带了十几个人朝我们这儿来。” 这话一出,姜明礼他们顿时就炸了。 “什么!?他们想干什么?” 赵氏惶恐不安的问道:“他们该不会是为了给姜婉钰报仇,要弄死我们吧?” 姜如清被赵氏这话吓得浑身浑身发抖,声音里不由的带着些哭腔,“我们该怎么办?” 姜明礼也慌得很,手心里全是冷汗。 “别慌,这是在京城,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他们不敢随意动手的,先出去看看 。” 姜明礼几人一出门正好就和宁绍安面对面碰上! 姜明礼看了看他身后的人,强装镇定的问道:“宁副将,你带着这么多人到我府上所谓何事?” 宁绍安淡淡道:“来帮我外甥女清理府中垃圾,省得落下什么东西碍她的眼,耽搁她养病就不好了。” “你!”姜明礼顿时被气红了眼,居然敢拐着弯的骂他们是垃圾。 宁绍安没有理会他,对身后的人使了个手势,他们便有条不紊的走进屋里,开始收拾东西。 姜明礼简直要被气得吐血,而赵氏看着那么多人把她的房间弄得乱七八糟的,连忙大声制止。 “住手,那是我的东西,我们会自己搬,弄坏了你们赔不起,哎呦喂……” 宁绍安的手下拦住了赵氏,“放心,属于你们的东西我们心里都有数,不会弄坏一分一毫。” “还有,你们这些年来靠着婉钰的钱财购买的衣物和首饰,婉钰就当送给你们了,不会向你们讨要。” “毕竟你们身份尊贵,不比寻常人,若是没点儿好的衣服首饰,这面子上也过不去。” 姜明礼几人被这话气得两眼发黑,浑身发抖,可他们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东西被搬出去。 姜明礼的几个小妾被这动静闹得花容失色,一个个都跑过来找姜明礼。 “侯爷,我们真的要搬出去吗?” “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呀?” 她们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并不觉得有多严重。 还以为以姜明礼和赵氏的手段,很快就能把姜婉钰拿捏住,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严重。 唯有白姨娘提前收拾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和她这些年的积蓄,让人藏到了外面去。 一个时辰后,姜明礼他们这大家子的行礼全部收拾妥当,一一搬到了城北边上的宅子里。 “姜侯爷, 东西都搬完了,等你们交还我姐夫的所有产业后,就可以自行离去!” “对了,我姐夫的所有产业我们都有册子,不要妄想着搞什么小动作,不然事情闹大了伤了你的脸面就不好了。” 宁绍安的语气平淡,但却暗藏着威胁。 看着把侯府包围起来的士兵们,姜明礼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敢搞小动作吗? “本侯明白!” 姜明礼咬牙切齿的说完这话后,就心不甘情不愿的交出侯府的所有产业。 宁绍安一一检查后,把姜明礼和赵氏的人全部换掉,绝了他们想利用那些人搞小动作的心思。 姜明礼暗恨不已,看着宁绍安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似的,仿佛要在他身上灼伤出几个洞来。 几个时辰后,所有产业交接完毕。 接下来要处理的,只剩下侯府里的下人。 姜婉钰裹着厚衣服,撑着不适的身体让人把府中侯府所有下人都叫了过来。 “婉钰,这些下人你该怎么处置?” 按照宁绍安的想法,这些下人多半是留不得的。 可若是一下子把这些下人都赶走,那府里也运转不起来,他把所有能用的人都用在了那些要回来的产业上,实在是没人了。 这一时半会儿也买不到那么多合适的下人,就算买到了也需要些时间调教。 姜婉钰的目光,扫了一圈那些满脸忐忑的等待接下来的命运的下人,缓缓开了口。 “贴身伺候叔父、叔母他们的,还有受他们重用的,就一起跟着他们离开,毕竟是他们用惯了的人,我也不好强留。” 这话一出,顿时去掉了三分之一的下人。 姜婉钰又扫了一眼,“偷奸耍滑的不要,品行不端的不要……签了活契的去账房那儿结了工钱后自行离去,死契的找牙人发卖出去。” 这又去掉 了一部分,最后只剩下三十来个人。 “剩下的只要是愿意重新签下卖身契,从此以后只认我这么一个主子的,那便留下。” “若是不愿意留下,那么签了活契的去找账房多结一个月工钱后自行离去,死契的同样找牙人发卖。” 大部分人都愿意重新签卖身契,选择留下,小部分人犹豫了一下也选择留下,只有几个人选择离开。 当然选择离开的,都是签了活契的。 随后,姜婉钰对留下来的这些下人重新做了分配,便让他们下去忙了。 处理完这些事后,姜婉钰就看向姜明礼等人。 “天色也不早了,叔父、叔母还是早些启程,不然天黑了路就难走了。” 城北离这里大概两个时辰的车程,若是不抓紧时间离开,只怕是到了宵禁都到不了。 姜如清气愤之下,有些口不择言,“姜婉钰,你少在哪儿阴阳怪气的,我们会走,用不着你赶。” “你这么的迫不及待,是怕自活不到我们离开的时候吗,也是,就你这风吹就到的破身子,别哪日死在屋里都没人知……” 姜如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宁绍安和程耀冰冷凌厉的眼神给吓得闭上了嘴,然后被赵氏拖走。 就在这时,门房来急匆匆的跑来禀报。 “主子,圣……圣旨到!” 闻言,所有人都惊了,怎么突然就有圣旨来了? 姜婉钰来不及多想,连忙让下人去准备一下,然后带着所有人去接旨。 “朕奉皇太后慈谕,已故忠毅侯姜明靳之女姜婉钰,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兹特以指婚与瑾王殿下为正妃。” “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听着圣旨的内容,姜婉钰整个人都傻了,其余人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第37章 赐婚 有没有搞错? 盛元帝怎么把她赐给曲墨凛那个煞神? 皇帝就这么不待见她的吗? 她最近也没惹事啊! 这突如其来的圣旨如同一道响雷在姜婉钰耳边炸开,让她久久不能回神。 宣旨的内侍见姜婉钰小脸惨白,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内侍眼里闪过一丝怜悯。 姜姑娘这般娇弱的女子,嫁给瑾王殿下后只怕是没几日就要被折磨得香消玉殒吧! 内侍心中叹息,可还是扬起笑脸,昧着良心恭喜:“姜姑娘大喜啊,以后您就是瑾王妃了,奴才给您道喜了,您快接旨吧!” 说着,内侍便把圣旨往她面前递。 程耀顿时就不乐意了,“这算哪门子喜?这不是让她去送死吗?” 感情陛下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骗鬼的吗? 闻言,内侍立马板着一张脸,“程将军,慎言!陛下亲自下旨赐婚,这是多大是荣耀,怎么就不是喜事呢!” “那也不能是瑾王!”宁绍安十分激动的站了起来,“他什么性子,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陛下怎么能……” 宁绍安的话还没说完,姜婉钰就拉住他的衣袖打断了他。 随后,她恭恭敬敬的领旨谢恩,脸上没有一丝不满,“臣女姜婉钰接旨,谢陛下圣恩!” 这是赐婚圣旨,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当众抗旨,也不能连累程叔叔和小舅舅。 不然,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就足以让他们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接完旨后,姜婉钰她便让明月给几位内侍准备荷包,带他们下去喝茶。 可他们离开前厅,姜如清就忍不住辛灾乐祸的笑出了声。 “姜婉钰,让你做人不要太嚣张,做事不给人退路,现在好了,遭报应了吧哈哈哈!” 姜明礼和赵氏的脸上也是止不住的喜色,一想到姜婉钰会被曲墨凛那煞神给折磨致死,他 们顿时出了口恶气。 程耀和宁绍安的脸色一沉,方才挤压的火气顿时有了突破了。 可就在他们撸起袖子准备收拾人时,姜婉钰再次拦住了他们,这来宣旨内侍都还没走,他们要是真动手了,传到盛元帝耳朵里可就不好了。 姜婉钰冷冷的看着姜如清,“堂姐觉得我嫁给瑾王殿下是报应,是觉得瑾王殿下不是好人吗?” 想看我的笑话,我先让你成笑话。 姜如清沉浸在喜悦中,完完全没意识到这话的问题,想也没想的就说:“难道不是吗?” “瑾王是什么人全京城都知道,你嫁给他无异于是掉进了地狱,定会生不如死,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姜婉钰笑道:“也不知瑾王殿下知道你说的这话后会是个什么反应,我很期待!” 姜如清顿时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笑声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咙里,脸上的笑容也被恐惧替代。 姜明礼和赵氏想起曲墨凛残忍的手段,也笑不出来了,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 随后,姜如清强装镇定道:“你…你以为你被赐婚给瑾王,他就会信你说的话了,别到时候告状不成,反被修理!” “那我们试试!”姜婉钰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对画意吩咐道:“你去瑾王府一趟,把方才发生的一切都禀告给瑾王殿下。” “是!” 姜如清见姜婉钰来真的,顿时慌了,再不见方才的嚣张气焰。 她连忙上前拦住画意,然后放低了姿态,满眼讨好的看着姜婉钰。 “婉钰妹妹,我方才一时糊涂说的都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大不了我向你陪你道歉,你就别拿咱们姐妹之间的玩闹去打扰瑾王殿下了。” “再说了天色这么晚了,去打扰瑾王殿下难保他不会生气。” “看你表现!”姜婉钰不慌不忙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来,然后看向姜如清。 姜如清见她真要自己赔礼道歉,脸色顿时一僵,心里十分的不情愿。 可她又怕姜婉钰真的去告状,而她爹娘又在一旁催促,于是她只能忍下所以情绪,心不甘情不愿的给姜婉钰赔礼道歉。 “对不起,我错了!” 姜婉钰表情冷漠,“你没吃饭吗,我听不见,大点声儿!” 当着那那么多人的面,姜如清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心里也一阵屈辱。 这么多年来,只有她欺负姜婉钰的份,姜婉钰今日居然敢这么对她! 她忍下心中屈辱,深吸一口气后大声道:“是我胡说八道,口不择言,对不起,我错了,看在我们都姓姜的份上原谅我这次吧!” 姜婉钰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道:“知道错了就好,你要记着,我再不济也是瑾王的正妃,是上了皇家族谱的皇家儿媳,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欺辱的。” “如若下次再犯,可就没这么容易绕过你。” 姜婉钰语气平淡,但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人不由的心生畏惧。 姜如清被她吓着了,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她顿时恼羞成怒,一个没忍住又开口讽刺。 “得意什么,你只不过是瑾王妃而已,我可是太子侧妃!将来太子继位,我就是天子后妃,哪里是你能比的,而且你也不一定能活到那个时候!” 虽然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前厅里极其安静,姜婉钰还是听到了她的话。 姜婉钰笑了笑出来,既然姜如清自取其辱,那她就不客气了。 “说起这事,你还得感谢我和瑾王殿下,若不是我们,你要么是被赐死,要么就是成为东宫里最低贱的侍妾,不然你以为你的名声都坏了,陛下怎么可能把你赐给太子当侧妃!” “你说什么?” 姜如清懵了,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如果姜婉钰说的是真的,那她和瑾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等姜如清细想,姜婉钰又继续说道:“姜如清,别以为能成为太子侧妃是什么好事,有些福气你是享不了的。” “太子殿下虽是一国储君,更是一个男人,他又怎么会喜欢一个让自己头顶带绿的女人。” “而且,就算你是太子侧妃那又怎么样,你始终是个妾,日后见了我也得向我卑躬屈膝。” 这番话一出,姜如清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瞬间想起了那日赏花宴上被她刻意遗忘的那事,然后就从将要嫁给太子的喜悦中清醒了过来。 姜婉钰没等她消化完这些话,就对下人吩咐道:“来人,送客!” 等姜明礼一家人都被赶了出去之后,姜婉钰就像是突然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气似的,整个人瘫软在了椅子上。 宁绍安见了,脸上是止不住的心疼。 “婉钰,你不必委屈自己,我就是拼着这条命,也要让陛下收回这旨意。” 程耀也在一旁附和,“就是,都说天子一诺,千金不改,他之前都承诺了不会再让你受委屈,可转头就把你推进火坑,他这样做也太不地道了,我们明日就上奏,让他收回旨意。” 姜婉钰撑着身体的不适,劝解道:“小舅舅、程叔叔,我知道你们为我好,可这旨意已经下来了,断然没有再收回的道理。” “而且瑾王是陛下最宠爱的儿子,你们去求陛下收回旨意,这不仅仅是驳了陛下的面惹陛下不满那么简单,若真的这么做了,你们的日子不会好过,可能仕途也到头了。” 听到这里,程耀和宁绍安的脸色都十分沉重,也稍稍冷静了下来。 可宁绍安还想要说些什么! 见状,姜婉钰又加了一把火。 “程叔叔,小舅舅,你们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自己家人 、为边关的将士们考虑,你们若是出事了,他们怎么办,以后又有谁来为我撑腰?” 她能让盛元帝和太后对她另眼相看,能顺利的要回所有家产并把姜明礼一家人赶走,都是他们的功劳。 而他们是她在这个世界里真心为她的人,于情于理,她都不愿意看到他们出事。 程耀和宁绍安这下是彻底的冷静了下来,只是神情有些愧疚和挫败。 姜婉钰叹了口气,继续劝道:“你们为我做的已经够多的了,不必感到抱歉……” 话说到一半,姜婉钰就感觉有些头晕目眩,她刚想叫身边的侍女就一头栽了下去。 她昨日经历了那么一场凶险的刺杀,不仅受了惊吓,还受了伤、着了凉,所以又生病了。 她已经在调养身子了,可这身子过于孱弱,并非一朝一夕能调养好。 等她醒来时,已经过去两日了。 明若姑姑将她扶了起来,然后一脸关切的问道:“怎么样,好些了吗?” 姜婉钰点点头,沙哑着声音说:“好多了,我身子弱,害你们担忧了。” “对了,我生病期间,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她病的时间不太好,她和身边的人都知道她是因为什么生病,可在这时间段,旁人只会觉得她是因为那道赐婚圣旨。 明若姑姑本想把这个话题岔开,不想外面的事影响她养病。 但她态度坚决,明若姑姑也没法子,只得给她大概的说了下。 这期间,外界对盛元帝把姜婉钰赐婚给曲墨凛的事议论纷纷,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感到叹息…… 而她生病的事也没能瞒住,被有心人传了出去。 现在外界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在知道自己被赐婚给曲墨凛后,被吓得病倒了。 而这些风言风语也传进了宫里! 闻言,姜婉钰皱起了眉头,她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第38章 嫁给本王委屈你了 这时,侍女端来汤药。 明若姑姑便打断了姜婉钰的思绪,“先喝药,等喝了药我再继续和你说。” 姜婉钰点点头,接过汤药忍着苦涩的滋味一口把药都喝了。 然后,她便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太后娘娘和陛下听到那些风言风语后,有什么反应?” 明若姑姑递给了她一块蜜饯,让她压一压苦味。 “姑娘不必担心,太后娘娘并不相信外面的风言风语,我也及时的把实情都禀报给太后娘娘了。” “太后娘娘知道这事委屈你了,心中很是担忧,当日就派了太医来给你诊脉,还差人送了不少东西,还让我给你说,有她在,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听到这里,姜婉钰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太后相信她,那盛元帝那边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同时,她这心里也是一阵感动,没想到太后还记得她。 随后,她向明若姑姑表示了感谢,“多谢姑姑替我向太后娘娘解释!” 明若姑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当时太后娘娘派我跟着你回来时就嘱咐我,让我好好照顾你。” 说着,不等姜婉钰开口问,明若姑姑就主动把姜婉钰关心的事情说了出来。 “陛下也没有听信那些风言风语,今早陛下派人赏赐了不少东西下来,还差人去整治了那些乱嚼舌根的人。” 这下子,姜婉钰是彻底放心了,紧接着她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在这皇权至上的时代,即便皇家给你委屈受你也只能受着,还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满来,不然等待你的将会是更糟糕的情况。 好在这个道理,她一穿越过来就认清楚了。 就在姜婉钰的思绪满天飞时,明若姑姑又说了一件事。 “对了,那些风言风语主要是忠毅侯府的下人传出去的,忠毅侯因治家不严被陛下降罪。” 姜婉钰就 猜到那些风言风语是他们的杰作,毕竟她留下来的那些下人跟了他们那么多年,能从其中打探到她病了的消息不足为奇。 看来她得尽快添些下人,然后把那些替换掉,以免把府中的消息再被人随便的透露出去。 而且,她还得找个机会收拾一下姜明礼他们这几个总找她不痛快的人。 接着,姜婉钰收起思绪看向明若姑姑。 “姑姑,你说陛下怎么会突然把我指给瑾王殿下?之前也没听到什么风声,而且我和瑾王殿下也没什么交集,这其中是不是……” 一般皇帝要给自己儿子指婚,都会有风声传出去,隆重点就办个小选,再不济也是选几个名门闺秀,从其中挑选。 而朝臣或者其子嗣指婚,基本上都会提前找指婚之人或其长辈询问一二、透露点风声,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才会下旨。 当初原主和太子定亲,虽然是口头上的并未下旨,但盛元帝还是找宁绍安、姜明礼等人聊了聊,这事才传出去。 像如今这突然下旨,之前一点儿风声都没有的情况,着实有些古怪,姜婉钰怀疑这其中有人在搞鬼。 看着姜婉钰怀疑的目光,明若姑姑顿了顿,然后才压低了声音说:“前日我进宫时听说宫里最近多了两位主子,很得陛下宠爱。” 这没头没尾的话让姜婉钰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思索了一会儿,脑子里顿时闪过一个念头。 “姑姑是意思是,陛下是因为那两位主子,才会突然给我赐婚的?” 明若姑姑点点头,“很有可能,听说赐婚前一日,陛下是在那两位主子的宫中留宿,第二日便让人拟了这道旨意。” 闻言,姜婉钰皱起了眉头,心中满是疑惑,她和那两个人无冤无仇的,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下一秒,明若姑姑就给她解惑了,“那两位主子是兰家送 进来的!” 姜婉钰的脸色一沉,还不等她说什么,明若姑姑又继续说道:“只是这两人一进宫就和兰贵妃闹了些矛盾,所以这其中和兰贵妃有没有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明若姑姑没有把话说死,但姜婉钰却明白这事和兰贵妃脱不了干系。 她在宫里唯一得罪的人只有兰贵妃,而兰贵妃也是除了姜如清以外是最恨她的人。 真是好歹毒的算计! 若她和曲墨凛不认识,没有合作,那么按照曲墨凛的性子,她嫁过去真的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怒火在姜婉钰心中不断翻涌。 看来她给兰贵妃的教训还不够,她都这个样子居然还能搞事。 姜婉钰深吸一口气,忍下所有怒气再次向明若姑姑道谢。 晚上,她应付完关心她的人,便借口休息让屋里伺候的人都下去。 “阿影!” 下一秒,一个黑影出现在她眼前,“姑娘唤我何事?” “我和你家主子的婚事是兰贵妃的一手策划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阿影点点头,道:“是的,而前两日刺杀你的人也是兰贵妃安排的,那些人是兰家养的死士,因为没能刺杀你,她才设计让你嫁给主子。” 闻言,姜婉钰一愣,之前压下去的怒火如火山爆发般瞬间喷发了出来,让她失去理智,都没注意到房间里多出来的异香。 “兰贵妃可真看得起我啊,竟派了十几个来刺杀我,刺杀我不成,竟又生此毒计,她真是不弄死我不罢休,用这种方式来算计我,还不如再派些死士来刺杀我……” 话还没说完,一个冷漠的声音骤然响起,“嫁给本王委屈你了?” 姜婉钰浑身一惊,僵硬的转头看去,便看见曲墨凛坐着轮椅从屏风后面出来。 卧槽,这人啥时候来的,她怎么又没有发现?! 她的 警惕心变得这么低的吗? 就在她沉浸在震惊中时,曲墨凛那淬着寒冰的目光看了过来。 姜婉钰浑身一僵,连忙收起纷乱的思绪,然后调整脸部表情。 “殿下这话说的,我怎么会觉得委屈呢!” “只是任凭谁被这般算计都会感到愤怒,兰贵妃接二连三的算计我,想要置我于死地,我这心情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这才有所迁怒,殿下莫怪!” “哦~是吗!”曲墨凛的脸色依旧冷漠,显然是不相信她说的话。 姜婉钰脸色变了变,在心里骂娘。 曲墨凛什么德行他自己不知道嘛! 就他这喜怒无常、睚眦必报、残暴不仁的性子,那个女子嫁给他不委屈不害怕! 她都昧着良心说话了,曲墨凛还想怎么样?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来就诸多不如意,不仅得时时受气,还经常被算计,就连说句实话都不行,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姜婉钰越想越气,懒得再敷衍他,然后两手一摊,躺在了床榻上,摆烂了! “不是又怎么样,瑾王殿下要对我如何?” 反正到目前为止曲墨凛身上的毒只有她能解,她就不信,曲墨凛能对她怎么样。 “就以您目前的名声,若是换做其他女子被赐婚给你,只怕当日就悬梁自尽了,我这态度算可以了。” 见她不再掩饰,态度也从原来的恭敬变得无所谓,曲墨凛不怒反笑,身上冰冷的气息也散了不少。 “你说的是实话,本王不会对你怎么样,毕竟敢对本王说真话的人没几个,你若是死了,那就太可惜了。” 闻言,姜婉钰看着他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她都这么轻慢曲墨凛了,他居然不生气,还能笑得出来! 曲墨凛果然是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定, 这时,曲墨凛又说,“虽然兰贵妃设计把你塞给本 王,令本王恼怒。” “可本王也的确差一个王妃,与其让那些娇弱不堪、又虚伪得不行的女子来膈应本王,倒不如让你这样的……” 说到这里,曲墨凛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后才继续说下去。 “……来当本王的王妃,既能名正言顺的在本王府中给本王解毒疗伤,还能给本王的生活带来些乐趣,何乐而不为呢!” 姜婉钰被他打量得全身不自在,她这样的是什么样的,这是夸她呢还是损她呢? 姜婉钰思索了一会儿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不再去想。 “殿下说得也不错,成了你的王妃后,我给你疗伤解毒时就不用被阿影扛来扛起去,你也不用夜闯我闺房,兰贵妃倒是办了件不错的事。” 兰贵妃想让她嫁给曲墨凛,就是想让她被曲墨凛折磨致死,再让曲墨凛的名声变得更加坏。 可兰贵妃的算计明显是落空了,若是兰贵妃知道了实情,会不会被气得吐血啊。 想到这里,姜婉钰突然乐了,她有点儿期待兰贵妃知道真相的场景。 这下子轮到曲墨凛看她的目光变得奇怪起来,她这是有什么毛病? 姜婉钰笑了一会儿就注意到了曲墨凛那像是在看傻子的目光。 她连忙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的说:“虽然兰贵妃的算计对我们来说算是好事,但她的用心险恶、要置我于死的,此仇不报难消我心头之恨。” 说到这里,她笑意盈盈的看向曲墨凛,“殿下,我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我向你借几个人不过分吧!” 她苍白无血色的脸上突然扬起一个灿烂明媚的笑容,就像衰败的花朵突然被注入生机,顿时变得耀眼而夺目,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曲墨凛看着她的笑脸,不由的晃了神。 他这时看清楚,眼前的女子生的一副让男人很难不心动的好相貌。 第39章 会让本王如何 “殿下,我向你借人是为了报复兰贵妃,她可是咱俩共同的敌人,你不能这么小气吧!” 见曲墨凛盯着自己不说话,姜婉钰以为他不同意,不由的吐槽了一句。 闻言,曲墨凛顿时回了神。 他有些僵硬的收回目光,然后语气不好的说,“就算本王不同意,你不还是照样会使唤阿影,何必多此一举。” 在此之前,姜婉钰有哪一次征求过他的同意?! 曲墨凛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姜婉钰的行为,让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随后,她小声的辩解道:“那什么,这表面功夫还是有必要做一做的,不然有点不太礼貌。” 她这么直白的解释让曲墨凛一噎,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那本王还得谢谢你了,竟这般有理!” 讽刺的语气,让姜婉钰尴尬的笑了笑,然后默默的闭上了嘴。 曲墨凛也没有再开口,屋里霎时间安静下来,气氛也变得有些奇怪。 过了一会儿,感到很不自在的姜婉钰开口打破了这安静的气氛。 “对了,你之前交给我的玉佩和荷包,上面的毒素我已经清理干净了。” 说着,姜婉钰便掀开被子下了床榻。 她身着单薄寝衣、披散着头发、赤着脚走向了梳妆台。 见状,曲墨凛不自在的垂下眼眸,但目光落到了她白皙娇嫩的脚上。 他的眸子一暗,连忙看向了别处。 这时,姜婉钰从最底下随便拿出了一个盒子,借着身体的遮挡,从空间里把东西放进了盒子里。 然后,她就走到曲墨凛面前,将盒子递给了他。 “殿下,你检查检查,我清理荷包和玉佩上的毒素时,可没有让它们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曲墨凛示意阿影把盒子拿过来,然后便转动轮椅来到窗边,背对着姜婉钰。 看着这一幕,姜婉钰感觉有 些奇怪。 曲墨凛不是最在意那荷包和玉佩吗,之前都是亲自交给她的,怎么现在却让阿影帮他拿? 而且,她都把东西递到曲墨凛眼前了,他一伸手就可以拿到,至于多此一举让阿影拿给他吗? 在姜婉钰疑惑期间,曲墨凛看着完好无损的荷包和玉佩,面具之下冷漠的眉眼顿时柔和了不少。 “多谢!” 淡淡的声音在屋里响起,让姜婉钰诧异的看向窗边的人,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居然向自己道谢,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看来,那荷包和玉佩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重要。 回过神来后,姜婉钰便摆了摆手道:“不客气,应该的!” 随后她想起一件事,“差点忘了告诉你,那两样东西沾染的毒素很强,应该是长时间浸泡了毒素里,物品本身都差不多变成有毒之物。” 其实她都说得轻了,那直接就是毒物了。 若不她有个医药空间,她根本不可能完好无损的将那两样东西的毒素清理干净。 搁在以前她拿到这种东西直接就销毁了,哪里还会想方设法的把毒素给清理干净。 听到这里,曲墨凛的脸色沉了沉,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他明白姜婉钰的意思,既然是长时间浸泡才导致的,那便说明这两样东西曾离开他很长一段时间。 而这两样东西他一直随身佩戴,即便是沐浴洗漱都是放在自己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唯一离开自己很长一段时间的时候,是他断腿毁容后的那段时间。 也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费尽心思毒害他的这个人,真是藏得有够深的! “一直忘了问,这毒会让本王如何?” 闻言,姜婉钰愣了愣,回想了片刻这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说过。 一开始她没见过这种毒素,心中隐隐有猜 测,但不确定会是个什么情况就没说。 这段时间研究出了这毒的成分后,又因为想拖到约定时间,也没想起来这么回事。 姜婉钰干笑了几声,道:“就以我目前研究出来的情况来看,这毒会破坏你身体的免疫系统和中枢神经。” 从未听过的词汇,让曲墨凛满眼疑惑,这什么跟什么? 姜婉钰一惊,连忙解释道:“通俗点来说,这毒不仅会让你在受伤时,伤口难以愈合,且无论生什么病都很难恢复。” “还会影响人正常活动范围,比如瘫痪、生活不能自理、情绪不受控制变得易怒易躁、还有记忆力下降、视力减退、听觉障碍等情况。” “哦对了,这毒还会一点点损伤你的五脏六腑,由内到外的损伤你的身体,寻常的医者根本诊不出来。” “运气好一点儿小伤、一场小病就能让你痛苦、但体面的死去,运气不好就是所有毛病一起爆发,折磨你许久,让你很痛苦又很没尊严的死去。” 姜婉钰说着说着,声音就弱了下来。 因为她发现,此时曲墨凛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了。 难怪他的腿伤一直好不了,脸上的伤也反反复复。 难怪他在断腿毁容后,性子会变得越来越暴躁,最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原来都是因为这毒! 给他下这种毒的人,用心可真是十分的险恶。 不仅毁了他的身体,还毁了他的名声!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恨他? 想到这里,曲墨凛的脸上闪过嗜血的暴戾,周身的煞气和杀意疯狂暴涨。 见状,姜婉钰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感觉房里的温度似乎降低了不少,好像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她努力的缩在角落,屏住呼吸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良久,曲墨凛闭上眼睛,将翻涌的情绪和杀意死死的压了下去。 然后他看向姜婉钰,语气中带着些许威胁,“早日给本王解毒,不要让本王等太久。” 姜婉钰大气都不敢出,忙不迭的点头,“我一定竭尽全力,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治好,让你的身体恢复如初。” 曲墨凛收回了目光,“本王派两个人保护你,只要不是太过分,本王的人你随便用。” 说着,曲墨凛已经招来暗卫,准备离开。 可在离开之前,曲墨凛没忍住对姜婉钰说了一句,“身为女子,你应当庄重点,毕竟男女有别。” “啊?”话题转的太快,又没头没尾的,让姜婉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直到发现脚上一阵冰凉,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姜婉钰顿时被气笑了,然后看着曲墨凛离开的方向咬牙启齿的说:“你夜闯我闺房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男女有别!” “还让我庄重点,我可是在卧病休养中,不穿成这样难不成还得盛装打扮不成,你来的时候也没提前说一声……” 哪一次她见曲墨凛不是被迫的,明明是曲墨凛没理,竟还倒打一耙,真是气死人。 一旁的阿影见姜婉钰一直碎碎念个不停,便提醒她一声,“主子派来的人快到了!” 这话一出,姜婉钰脸色一僵,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一时激动,都忘了这屋里还有个大活人。 背后说人坏话要不得,哪怕她说的是实话! …… 栖鸾宫 撒满花瓣的浴池内,热气袅袅升起,香气氤氲,与一股奇怪臭气和药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冲鼻的气味,而烟雾之下的池水竟是绿色的。 兰贵妃靠在浴池边上,任由春竹在她脸上涂抹一些黑乎乎的药汁。 “姜婉钰那小贱人怎么样了,被吓死了吗?” 春竹努力屏住呼吸,摇摇头道:“宫 外传来消息,说她经过太医的诊治,现已经醒了。” 闻言,兰贵妃顿时冷哼了一声,“她不是胆小如鼠,经不得吓吗,这都没被吓死,运气真好。” “不过这样也好,她要是真的被吓死了也太便宜她了。” 那小贱人害自己恩宠与颜面皆失,不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难消自己心头之恨。 想着姜婉钰嫁给曲墨凛以后会经历什么,兰贵妃心中的恶气就消了一点。 随后她收起情绪,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哥哥送来的药管用吗?” 这段时间,她看了好多大夫,吃了很多药,但脸上的红点一点儿都没消除,身上的臭味也没能减轻丝毫。 她很担心自己永远都好不了! 春竹转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这药是兰大人找来的那几个名医根据娘娘的情况配置的,应该是有效的,不过再怎么厉害的药都需要些时间。” 听着这话,兰贵妃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这时,一个宫女端着干净热水的宫女走了进来。 她嗅了嗅空气中的问道,惊奇的说道:“咦,味道好像小了很多。” 正在假寐的兰贵妃听到这话,顿时惊喜的睁开了眼睛。 然后她抬起胳膊仔细的嗅着身上的味道,发现身上的臭味变得很淡,都快没了。 兰贵妃又惊又喜,眼眶里竟闪着泪水。 她终于除掉身上这股恶臭了! 这药竟这么管用,那么她脸上的红点应该也能够消除,恢复原本的容貌。 想到这儿,她心里更是止不住的欢喜。 等敷药的时间一到,她就迫不及待的让宫人打来干净的水洗掉脸上黑乎乎、身上的绿油油药汁。 可在洗掉那些药汁后,春竹和浴室内伺候的几个宫人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脸惊恐的往后退。 下一秒,几声尖叫响彻栖鸾宫 第40章 上眼药 “听说了吗,兰贵妃又染上奇怪的病了?” 看着栖鸾进进出出的太医,路过的宫人们不由的议论纷纷。 “听说了,好像是她为了除掉身上的臭味和脸上的疹子,让兰大人去民间找了名医开了药。” “那药的确是管用,可好像有副作用。” “兰贵妃现在的脸上有大块的黑斑,还开始溃烂了,身上被绿色药汁的染上了,怎么都洗不掉,而且浑身剧痛难忍……” “兰贵妃也真是病急乱投医,民间的大夫怎么比得过宫里的太医……” 几个宫人聊得正开心,不想却迎面撞上了来宫里看望兰贵妃的曲墨渊。 几人顿时禁声,忙低头行礼,心里都祈祷对方没有听到她们方才的话。 曲墨渊阴沉着脸看着她们几个,冷冷的问道:“当差期间玩忽职守,私下底乱议主子是非者,该当何罪?” 闻言,几个宫人顿时被吓得跪下求饶,“太子殿下饶命……” 曲墨渊不理会她们,而是看向了身旁的内侍石晓。 石晓点了点头,朝一旁的禁军纷纷道:“来人,拖下去杖毙!” 话音一落,几个禁军就上前将这个几个宫人其拖下去杖毙。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让宫人们心中惶恐,再不敢随意议论什么。 云意宫内,林婕妤歪在贵妃榻上,正闭着眼睛享受宫人的按摩。 不多时一个小宫女凑到她耳边嘀咕了几句话。 林婕妤睁开了双眼,语气轻蔑。 “本就事实还不准人议论,他能堵住一时,堵不了一世,本宫就不信他能把宫里的人都杀光了。” 她的眼睛转了转,突然捂住高高隆起的肚子,一脸痛色的对一旁的小宫女吩咐道:“本宫肚子疼,快去请太医!” 屋里伺候的宫人顿时紧张了起来,纷纷围了上去。 而林婕妤则趁机个大宫女秋露使了一个眼神。 秋露收到后,连忙道:“娘娘你撑着,奴婢去请陛下。” 不多时,盛元 帝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看着林婕妤小脸惨白的躺在塌上,身边却没有一个太医或女医官在,盛元帝顿时怒了。 “怎么回事,怎么不去请太医?女医官人呢?” 小宫女低声道:“他们都去栖鸾宫给贵妃娘娘诊脉了,哪里还请得到人过来……” 林婕妤斥责了小宫女,“闭嘴,贵妃娘娘生了怪病这才请他们去诊脉,岂是你可随意置喙了,下去。” 盛元帝本就生气,再听了这话后更是怒不可遏。 “朕身体抱恙时,都不曾这般兴师动众,兰贵妃可真是好大的排场!” 林婕妤心中一喜,僭越可是大罪,兰贵妃这下惨了。 她连忙添上了一把火,“陛下消消气,贵妃娘娘如此也是情理之中的,毕竟她的病太奇怪了,她心里难免担忧……” 一听这话,盛元帝顿时就想起了昨日见到的场景,想起兰贵妃那副恶心的样子,他心中满是厌恶。 “她就是快病死了,也不能把宫里所有的太医和女医都请走,要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朕绝不饶她!” 说着,盛元帝便让身边的内侍去栖鸾宫把太医请过来。 然后下了一道口谕,以兰贵妃僭越之由,一切待遇降一等。 然后收回了让她代为掌管的皇后玺印,夺了她代为管理后宫的权。 管理后宫之权全数交由太后,由贤妃、淑妃、德妃几人从旁协理。 对此结果林婕妤很满意,但对于兰贵妃没有被降位还是觉得有些许遗憾! 谁让她儿子是太子呢,盛元帝怎么都会顾忌太子的面子。 突然,林婕妤想起了之前小宫女来禀的消息。 然后,她装出一脸不安的样子,犹犹豫豫的说:“陛下,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臣妾受点苦没什么,自是贵妃娘娘毕竟是太子殿下的母妃,陛下怎么也得顾着太子殿下的颜面呀。” “贵妃娘娘生病的事惹得宫里议论纷纷,太子殿下今日都气得杖毙了 好几个宫人了,若是陛下这个时候惩罚贵妃娘娘,恐怕……恐怕有伤你们的父子情分。” 这番上眼药的话一出,盛元帝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眼神晦暗不明的盯着她。 林婕妤被盛元帝的表情吓了一跳,她知道盛元帝生气了。 但她有些不确定盛元帝是对兰贵妃和太子感到生气,还是对她上眼药的行为感到生气。 就在她忐忑不安时,太医被请了过来。 在得知她只是动了胎气后,盛元帝随意安抚了几句话,又赏赐了些东西后便走了。 林婕妤看着盛元帝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懊恼,她上眼药的行为大抵是惹怒了盛元帝。 但没多久,宫人就传来消息说曲墨渊因随意杖毙宫人的事被盛元帝痛斥了一顿。 这消息一下子就让林婕妤松了一口气! 盛元帝知道林婕妤是在上眼药,可帝王的疑心向来重。 他和曲墨渊不仅是父子,还是君臣,而曲墨渊作为一国储君,将会在不久的将来坐上他的位置。 如此关系,看似紧密,实则无比脆弱,承受不了一点外力的攻击。 …… 傍晚,受了一肚子气的曲墨渊沉着脸离开了皇宫。 一出宫门,他就忍不住踹了石晓一脚。 “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快去把马车赶过来,是要孤亲自去吗?” 石晓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跑着去把马车赶过来。 就在这时,曲墨凛坐着撵轿出现从宫里出来。 “这么巧,在这儿都能碰上皇弟,不过皇弟不是给禁足在东宫抄写佛经吗,怎么到宫里来了,佛经抄完了吗?” 不等曲墨渊回答,曲墨凛便自顾自的说:“哦,差点忘了,你母妃生病了,父皇特地准许你进宫来看望,你母妃怎么样了?” 闻言,曲墨渊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兰贵妃什么情况,宫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曲墨凛明摆着的是来看他的笑话。 气急之下,曲墨渊不由的讽刺道:“不劳 大皇兄费心,大皇兄与其关心孤的母妃,倒不如多找些大夫看看脸上的伤,或者是弄些胭脂水粉来遮掩一下。” “本来你不良于行,性子又不是很好,已经很委屈姜姑娘了,若是她在看到你这恐怖的模样,岂不是要被你给吓死。” 曲墨渊仗着这是在宫门口,曲墨凛不敢做什么,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雷区蹦跶,肆无忌惮的往他的伤口上戳。 这成功的点燃了曲墨凛的心中怒火,他死死的盯着曲墨渊,在其得意的目光下,冷哼一声,然后轻轻抬起手使了个动作。 下一秒,他身后的侍卫全部冲了出来。 见状,曲墨渊顿时意识到了不妙,心里也涌出了一丝害怕。 “曲墨凛,孤……孤可是太子,这还是在宫门口,你不要太放肆了。” 可曲墨凛丝毫不怕,语气轻飘飘的,“本王只是教训一个对大哥不敬、不听管教的弟弟而已,有什么错?” 说罢,他便对侍卫使了个眼神。 侍卫们收到命令后,立马冲上去把曲墨渊摁在地上揍,不一会儿便传来曲墨渊痛苦的哀嚎声和求饶声。 守宫门的禁军们看到这一幕,想要上去帮忙,可一对上曲墨凛那冷冷的目光,他们顿时不敢妄动。 直到曲墨渊被打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起不来了,曲墨凛这才收手。 而这时,听到消息的盛元帝也派人来将两人叫了回去。 “父皇,大皇兄他太过分了,你看他把儿臣打成什么样了……” 一见到盛元帝,曲墨渊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抱着盛元帝的腿告状。 但告状的话还没说完,盛元帝就不耐烦的斥责了他,并嫌弃的把腿给抽了回来。 “行了行了,别哭了,多大的人呐,还像个孩子一样哭,朕都让你别招惹你大皇兄了,你自己嘴欠怪谁啊!” 斥责完曲墨渊后,盛元帝便开始训斥曲墨凛。 “你皇弟是不对,可你也不能在宫门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他, 你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曲墨渊听着他训斥了很好一会儿,才懒洋洋的开口。 “母债子偿,儿臣不打女人,兰贵妃又是父皇的妾,儿臣也不好动手,那只能揍她儿子了!” 盛元帝有些没反应过来,疑惑的问道:“什么母债子偿,兰贵妃怎么得罪你了?” “兰贵妃为了报复姜婉钰,让人给你吹起了枕边风,然后姜婉钰就被赐婚儿臣了。” 说完,曲墨凛就直直的看向盛元帝。 盛元帝顿时觉得一阵心虚和尴尬,曲墨渊也停止了痛呼,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生怕曲墨凛一生气又让人来揍他。 过了一会儿,盛元帝才开口道:“凛儿,朕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你都二十有五了,身边也该有个贴心的人照顾。” 他听了兰才人的话,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这才下旨赐婚。 旨意下去后,他一下子就后悔了,因为他想到了曲墨凛的脾气,也想到了自己对程耀和宁绍安的承诺。 可那时旨意已经下去了,他也不能收回。 这两日他都没见曲墨凛来找自己,他还以为曲墨凛不抗拒这桩婚事,便想去安抚程耀和宁绍安。 哪曾想曲墨凛不是不抗拒,而是查清楚情况后直接去找罪魁祸首了,曲墨渊今日挨的这顿揍一点儿都不冤。 想到这,盛元帝又继续说:“婉钰那姑娘虽然身子娇弱了点,可她却是个好姑娘,你可要好好待人家。” “朕当初答应了她娘家人要给她选一个好人家,不让她再受委屈,你弟弟已经让朕失信于人了,你是朕最信任的人,你可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闻言,曲墨凛思索了片刻。 像是被盛元帝说服了,但还是有些不乐意。 “既然如此,那儿臣便应下。” 这话已一出,盛元帝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秒曲墨凛的话锋一转,让他这口气顿时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的,让他很是难受。 “但,儿臣有个要求! 第41章 要求 “什么条件?” 盛元帝深吸一口气,道:“你先说说,只要不是太过分,朕可以答应你。” 曲墨凛勾了勾嘴角,慢悠悠的说道:“儿臣会好好待姜姑娘,只是父皇也清楚儿臣不喜欢太过娇弱的女子。” “所以以后无论儿臣让姜姑娘变成什么样子、做了些什么,你都不能干涉!” 这话一出,盛元帝就感觉曲墨凛在给他挖坑,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 “你想对她做什么?” 曲墨凛笑了笑,道:“儿臣只是想把她变成儿臣不讨厌的样子,儿臣保证不会动她一根汗毛,也不会让别人动她!” 闻言,盛元帝打消了疑心,叹了口气道:“既然这样,那朕便同意你的要求。” 但曲墨凛却不满足,“口说无凭,还请父皇给个什么东西当凭证。” 盛元帝顿时觉得头疼,他这儿子真不好糊弄。 “行行行,朕给你写个纸条,再盖个印成了吧!” 盛元帝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为了尽早的打发走曲墨凛他也没多想。 他觉得这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想着曲墨凛可能会强迫姜婉钰去做些她不愿意的事。 这的确是会委屈姜婉钰,他以后多赏赐点东西作为补偿吧! 殊不知,他将来会为此感到后悔。 曲墨凛的目的达到后,便告退了。 等曲墨凛走远了,盛元帝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曲墨渊,这才想起来自己把他俩找来是为了什么。 但人都走了,他也不好把人叫回来。 于是,他就随便安抚了曲墨渊几句,并让其以后不要再招惹曲墨凛,就让其下去。 …… 次日,姜府 看着新换上的牌匾,姜婉钰心里甚是舒坦。 见她笑得开心,一旁的杏雨有些疑惑,“姑娘,你的父亲也是忠毅侯,这 个牌匾其实可以不用换的。” 姜婉钰摇摇头,“不一样,如今的忠毅侯是我叔父,他已经不在我府上居住,那这里就不能再挂忠毅侯府的牌子。” 他们已经闹翻了,她要是还不换,他们指定会来找她麻烦,说不定还会想方设法想要再次登堂入室,她可不想被他们缠上。 忠毅侯先让姜明礼当着,以后她自有办法拿回来。 一旁的梨云听她的语气似有伤感,便岔开了话题。 “姑娘,朝露昨日差人去了牙行一趟,估计一会儿牙人就带着人过来了等您挑选,咱们先进府吧!” 姜婉钰点点头,便和杏雨、梨云及其他下人回府了。 府中大部分下人赶走后,姜婉钰便把太后赐她的春风、朝露安排去管理府中的事物,只留杏雨、梨云在身边伺候。 她们和清风、明月几人一样办事利索,基本上都不用姜婉钰操心。 等挑选到合适的下人,把那些有异心的替换掉后,她这府中就彻底的焕然一新了。 牙人带过来的那几十个中,姜婉钰挑了几个伶俐的到身边伺候,剩下的就让春风和朝露选。 她们现在管理偌大的姜府,哪里需要人比她更清楚。 姜婉钰不怕她们有别的心思,毕竟太后都把她们的卖身契给她了。 下人的事情解决后,姜婉钰便回屋小憩。 等伺候的人都下去后,还不等姜婉钰开口,阿影便出现在她面前。 姜婉钰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今日怎么这么主动,知道我有事找你了?” 以往阿影明明就在屋里,也清楚她有事找,但就非得她喊了才现身。 这她还没喊就主动现身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阿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开始禀报。 “姑娘,你吩咐的事都已经办好了。” 见状 ,姜婉钰撇了撇嘴:无趣,真不经逗! “行吧,那你仔细给我说说,着重描述一下兰贵妃的惨状。” 阿影点点头,便将宫里发生的事一一向她说明。 在知道兰贵妃毁容后又被收回了所有权利后,姜婉钰心里的那口恶气终于是吐出来。 “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大夫,尤其是一个十分记仇的大夫。” 她从不主动害人,也不想招惹兰贵妃,可无论是原主还是她,都一直被兰贵妃和太子算计。 她这个人向来有仇必报,兰贵妃一次又一次的算计她,那就别她不客气。 本来兰贵妃之前那情况,只需要几个月就能好了。 现在,除非她出手,否则兰贵妃这辈子都别想好。 而且,兰贵妃身上染着的绿色药汁也不只是洗不掉和让其更加丑陋而已。 日后只要兰贵妃一照到太阳,那她染上药汁的地方就会如火焰灼烧般疼痛。 “阴沟里的蛇虫,不配活在阳光底下。” 淡漠的表情,轻飘飘的语气,看着没什么攻击力,却淬着寒冰,让人不由浑身发冷。 有那么一瞬间,阿影觉得眼前的姜婉钰和曲墨凛有些相似,他们对算计自己的人,下手都十分的狠! 等阿影回过神来时,姜婉钰已经换了一副笑意盈盈的表情。 “林婕妤真是太上道了,也很聪明,只是提点了她几句,她就让兰贵妃失去了手中的权利,还让曲墨渊被斥责了一顿。” “对了,让她族里往宫里送美人的事,她什么反应?” 阿影收回了目光,回道:“她一开始有些犹豫,但后面想通了,现已经给家里送信,相信没多久宫里就会有新的主子了。” 林婕妤还是很清醒的,在后宫之中,帝王的爱是靠不住的,唯有恩宠和权利才是立身之本。 她 现在怀着身孕,不能伺候盛元帝,宫里也没有信得过的人,唯有从族里选一两个貌美的来固宠。 姜婉钰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从袖中掏出了两个瓷瓶丢给阿影。 “白色瓷瓶里的药能让林婕妤在生产后身体快速恢复,皆时能以最快的速度重获恩宠,另外我再她准备个药方,助让她顺利生产,又能少受些苦。” “蓝色瓷瓶里的药是给你用的,你做任务时也小心点,年轻时把自己的身体弄得伤痕累累,老了以后有你受的。” 这话一出,阿影愣了愣。 没想到姜婉钰不仅发现了她受伤了,还特地给她准备了药。 是了,姜婉钰的鼻子灵敏,什么味道都瞒不住她。 好一会儿,阿影才回过神来,有些别扭的向她道谢。 然后,阿影就接着汇报事情。 姜婉钰除了报复兰贵妃之外,还设计让那两个给盛元帝吹枕头风的兰氏女失了宠。 就连兰家那边,她也让阿影派人去收集他们的犯错的把柄,以备不时之需。 她现在不会动他们,但他们若是敢对她动手,那她可不会客气。 所有事情都汇报完了之后,阿影想起一件事。 “对了,姜如清那日被你的话给刺激到了,但她把所有事情都算到了你的头上,觉得要是你当初乖乖被算计了,她就不会有如今这下场了。” “于是,她最近一直对外散播对你不利的话,又装可怜博同情,不少人都信了她,都在说你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听到这话,姜婉钰不由的冷笑了一下。 她就知道姜如清这样自私的人,是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在这种人眼里,只能是自己算计别人,别人若敢反抗或报复,那就跟犯了滔天大罪似的,真是强盗逻辑。 姜婉钰讽刺的 笑了笑,然后问道:“她的手段就只是这样,没有别的了?” 阿影:“有,姜如清的几个好友听了她的哭诉后,想替她出口恶气,就准备了个宴会想算计你。” 姜婉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一点儿新意都没有!” 记忆中,姜如清就总是向别人装可怜博同情,让别人以为原主欺负了她,然后害得原主被那些人排挤欺负。 而姜如清永远都是躲在背后,把自己摘得干净,像一朵干净无暇的白莲花兼小绿茶。 细数下来,姜如清也就在毒死原主那次是亲自动手的。 想到这儿,姜婉钰扬起了笑脸,“既然如此,那我好可得好好准备准备,不然真是太对不起她们为我准备的一切了。” 她笑得有些阴森,让阿影从她身上再次看到了曲墨凛的影子,这身上的汗毛突然就竖了起来。 …… 三日后,宁国公夫人的寿宴 一辆用丝绸装扮,镶嵌着珠宝的华丽马车朝宁国府驶来,车厢四角挂着风铃,吹风而动,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当马车在宁国公府门口停下时,周围的人看着马车上的标志,心中都有些疑惑。 “这姜府……是哪户人家,怎么没听说过?” “不太清楚,许是国公夫人娘家的亲戚……” 在旁人的议论声中,一只纤纤玉手掀开帘子,走出来两个容貌秀丽的女子,她们穿着上好料子制成的衣裙,但一看服饰的样式就知道她们只是侍女。 连侍女都穿得这般好,让众人越发好奇马车里的人,纷纷翘首以盼。 只见,一个满头珠翠、身着碧衫红裙,肩披绛地帔子的妙龄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 在看清她的样貌后,众人顿时惊呼出声来。 “这是谁家的姑娘,竟生得这般貌美! 第42章 针对 眼前的女子,肤如凝脂,白皙无暇,五官精致如画,眼眸干净灵动,楚楚动人。 她身着盛装气质却清冷出尘,看着遥不可及,一颦一笑都优雅贵气,牢牢的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咱们京城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美人?” “我和国公夫人都是祁州紫乡县的,我也没听说我家那边有这号人物啊!” 直到一道略显尖酸又带着些嫉妒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众人的猜测。 “哟,这不是姜婉钰嘛,我还以为你病的起不来了,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来了。” 在知道这人就是姜婉钰后,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没想到她竟生的这般貌美,以前怎么没发现!” “我知道些内情,听说她叔叔一家故意养歪她……” 曹思怡看着姜婉钰姣好的容颜,满眼皆是藏不住的妒忌。 “往日你东施效颦学着如清的穿着打扮,学的不伦不类的,现在总算是开窍了,可你这未免也太花枝招展了。” “你也不看看你那病恹恹的样子,胆小如鼠的气质,撑得起这般装扮吗?” 说着,曹思怡就用嫌弃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姜婉钰一番,语气里满是讽刺。 “你的身子骨是个什么情况你心里没点数吗,头上戴那么多首饰也不怕自己被压断了脖子!” 这般刺耳难听的话,令人咋舌,周围的人都有些担忧的看向姜婉钰。 可姜婉钰脸色不变,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但在心里白眼都快翻出天际了。 这曹思怡真是蠢的无可救药,都被姜如清算计成那样了,居然还为了她来针对自己。 “曹姑娘,你知道你现在有多难看吗?你的妒忌心把你的丑恶嘴脸都暴露了,我若是你心仪的人,在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只想离你远远的。” 姜婉钰表情温柔,语气十分轻柔,但说出来的话像是冰冷的利剑一般狠狠扎进了曹思怡的心口 。 曹思怡被她的样子蒙蔽,愣了一下,在反应过来后,顿时气得面红耳赤,浑身发抖。 “姜婉钰,你胡说什么,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我会嫉妒你!” 姜婉钰没回答,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摇了摇头,搭着杏雨的手朝宁国公府走去。 和这种人说话会降低自己的智商! 曹思雨感觉姜婉钰那个目光像是在看蠢货,整个人顿时就炸了。 “姜婉钰你站住,你给我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说着她就跑去拦姜婉钰,但还没靠近,就被姜婉钰的护卫拦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婉钰进去,在原地被气得跳脚。 在姜婉钰优雅从容的对比下,曹思怡此时的样子无异于跳梁小丑,惹人生厌,周围的人都对她议论纷纷。 和曹思怡同行的人觉得十分丢脸,恨不得从来没认识她,倒是她的侍女上前劝住了她。 曹思怡这时才发现周围的人对她指指点点的,一张脸瞬间涨红,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时值五月,正是芍药花开之时,而宁国公夫人又钟爱芍药,这寿宴便在一处种着许多芍药的园里举办。 园子里有一处蜿蜒的莲花池塘,横穿整个园子,木桥连接,边还建着长廊。 男女席位分别在池塘的两边,不少年轻的闺秀和公子,都走在长廊上,与对面的人遥遥相望。 而更多人正和相熟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今日的主角宁国公夫人——吴氏的身边围着的人更多,宴席内十分热闹。 当姜婉钰被领着到女席这边时,方才还聊得热火朝天的夫人赫尔闺秀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然后又低声议论起来,“这是谁家的姑娘,怎么没见过……” 原主之前很少出席宴会,出席的那几次宴会给人的印象都是病弱不堪、胆怯畏缩、十分的小家子气。 而此时的姜婉钰已经脱胎换骨,和 以前完全是两个样子,因而没多少人认出她来。 唯有前段时间参加了宫宴的吴氏和另外几个夫人看了好几眼这才认出来她! 吴氏起身上前,“姜姑娘,许久不见,真是越发漂亮了,我都不敢认了。” 姜婉钰对她行了一礼,“夫人安好,今日是您寿辰,这是婉钰准备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杏雨和梨云立马将准备好的礼品递过去! 吴氏笑着让侍女接过礼品,然后带着姜婉入席,“听说你前几日病了,现在可好了?” “多谢夫人挂念,婉钰好多了。” 入席后,吴氏陪着她说了些话,便招来自己小女儿来陪她,又叮嘱下人好好的伺候。 毕竟姜婉钰很得太后和陛下看重,和太子退婚了都还能被陛下赐给自己最宠爱的儿子瑾王,可不能怠慢了,更别说程耀和宁绍安还没走。 吴氏安排得很妥当,但她的女儿拖了后腿。 “姜姑娘,你不是住在忠毅侯府中吗,怎么下人通传时却说是姜府?” 邵瑞华白皙透红的圆脸上满是奇怪,好像只是单纯的好奇,但她可爱的杏眼中却藏着令人不易察觉的恶意。 姜婉钰放下茶杯,很直接的说:“我让他们搬出去我府上了,忠毅侯府的牌子也摘下来了,现在是姜府,这有什么问题吗?” 她把姜明礼一家赶出去的事,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人还明知故问,明显就是故意想让她难堪! 邵瑞华没想到她竟这般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羞耻,准备了一肚子的话顿时噎住了。 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忠毅侯他们养育了你多年,养恩大于生恩,你怎么能让他们搬出去呢?” 邵瑞华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姜婉钰,满脸都写着‘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这几个大字。 而周围的人也开始对姜婉钰指指点点! 躲在暗处的姜如清看着这 一幕,脸上满是畅快的笑意,她要让姜婉钰身败名裂! 姜婉钰勾起一抹浅笑,语气温柔,“邵四姑娘,有一点你需要知道,我不欠他们的。” “他们养育我是奉了陛下的命,因此叔父一个早就被分出去的庶子才能回来继承了我爹的爵位,享了这么多年的富贵荣华。” 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来姜明礼一家占了大便宜。 只是养育一个人,就能得到世袭的爵位,住进大宅子,享受荣华富贵,而且用的还是别人的钱养。 这稳赚不赔买卖,搁谁谁不乐意啊! 邵瑞华一时语塞,找不到话来反驳。 姜婉钰话锋一转,道:“说来,我的确是该感激他们。” 听到这里,邵瑞华顿时来了精神。 可还不等她开口,就听姜婉钰说,“要不是他们手下留情,我也活不到现在。” “所以我并没有计较他们这么多年的迫害,只是让他们搬出去了而已。” 姜婉钰就这么直白的说出自己被姜明礼一家迫害的事,顿时让周围的人目瞪口呆。 大家都是身份的人,谁说话不是绕了三圈又三圈的,即便是遭了算计吃了亏也甚少这么直接的摆在明面上。 毕竟都在京城,以后难免会碰上,撕破脸了不太好,怎么都得维持一下表面。 邵瑞华彻底语塞了,‘你!你……’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偶都没说出来。 见状,姜如清暗道一声‘废物’,然后红着眼眶,一脸委屈的走了出来。 “婉钰妹妹,你怎么能在外面这般污蔑我们?我爹娘养育你,只因你是大伯父留下的唯一。血脉,并无其他原因。” “况且除了爵位是陛下所赐,不是我们能左右的的以外,其他的东西,我们都已经全部还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姜如清避重就轻的说了归还财产的事,脸不红心不跳的就颠倒事情的黑白,把自己家洗成 了受害者。 而姜婉钰不仅忘恩负义,还得寸进尺,不依不饶,把他们都逼迫得不成样了。 不少人都对姜如清表示同情,看向姜婉钰的目光都带上了指责和厌恶。 邵瑞华一边给姜如清擦眼泪,一边愤怒的对姜婉钰说。 “你不知感恩就算了,居然还颠倒黑白,你这人怎么这般无耻?” 见状,姜如清双眼含泪,眼眶通红的看了一眼姜婉钰,眼里满是得意和挑衅。 事实到底如何又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信不信。 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姜婉钰一下子就明白了姜如清的想法,她觉得有些好笑,就这点儿段位,真是让她有些失望呢。 “堂姐说我污蔑你们,那你的意思是陛下也在污蔑你们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姜如清也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她被气糊涂了。 邵瑞华皱着眉,语气不耐,“姜婉钰,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怎么扯到陛下身上去了?” 姜婉钰没有回答她,只是面带微笑的看向姜如清。 “堂姐,需要我把陛下之前下的几道降罪圣旨念出来给大伙儿听听吗?” 闻言,姜如清顿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如受重击,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她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 周围的人也想起了陛下前段时间下了几次旨意降罪姜明礼一家,还杖责了他们,就连太后也派人掌了姜如清的嘴。 在这种情况下还说姜明礼一家是被污蔑的,那岂不是在说太后和陛下做得不对。 这要是传到太后和陛下的耳朵里,那她们可就惨了。 一想到她们被姜如清的花言巧语给蒙骗,差点了犯了大忌,她们就恨不得手撕了姜如清。 这时,姜婉钰追问道:“堂姐,你还觉得我在污蔑你吗?” 姜婉钰可没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姜如清,她既然有胆颠倒黑白,那她就得承担后果 第43章 宴席上 “我……” 盯着周围人愤怒和异样的目光,姜如清脸色霎时间惨白一片,支吾了半天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突然,她手扶着额头,一脸痛苦的往邵瑞华身上摔去。 见她装晕,姜婉钰讽刺道:“堂姐的身子什么时候变得比我还要虚弱了?” 闻言,邵瑞华一边搀扶姜如清,一边怒道:“姜姑娘,你太过分了,如清她都晕倒了,你竟还这般说她,你还有没有同情心?” 姜婉钰摇摇头,这般拙劣的演技都看不出来,又是个不太聪明的! 随后,她接着宽大的袖子从空间里拿出一根冰针,朝姜如清的膝盖弹去。 同时假装惊呼,“呀,有蛇!” 下一秒,姜如清便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从邵瑞华身上弹跳起来。 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是在装晕,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些鄙夷,而邵瑞华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姜如清脸色一僵,满心懊恼,好好的她膝盖怎么就疼了,她怎么就不忍住呢? 姜婉钰看着她后悔的样子,慢悠悠的说:“看来堂姐身子恢复了,那么就继续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吧!” “这事闹起来还是挺严重了,要是掰扯不清楚,传出去了对叔父可不太好。” 听着姜婉钰语气中隐含的威胁,姜如清顿时就慌了。 陛下已经对他们生厌了,要是姜婉钰再把今日的事闹到陛 他们一家已经被姜婉钰害得那么惨了,姜婉钰居然还不放过他们。 想到这里,姜如清满心怨恨,完全忘了今天这事是她先开始的。 没一会儿,姜如清忍下所有情绪,干脆利落的道歉:“你没有污蔑,是我记恨于你,这才胡说八道,与我爹娘无关。” “是我对不起你,还 请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上,绕了我这一次。” 见她没弄什么幺蛾子,姜婉钰有些惊奇,看来她还是有脑子,知晓事情的轻重。 “既然你知道错了就好了,但姐妹情分什么的就别再提了,我听着膈应。” 这话一出,姜如清脸色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恨意,然后她就露出一副受伤表情的看向姜婉钰。 邵瑞华见状,对姜婉钰又生出了些不满。 她刚想说些什么来指责姜婉钰时,吴氏赶了过来。 吴氏脸色严厉的将她拉到一旁,然后满脸歉意的看着姜婉钰。 “不好意思啊姜姑娘,是我教女无方,把她养成了这般任性无礼、不辨是非的……” 邵瑞华见吴氏一上来就贬低她,顿时不满的打断了她,“娘,我可是你亲女儿,你怎么能……” “你给我闭嘴。!”吴氏呵斥道:“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给我下去!” 说着,吴氏就示意她身边的侍女将她拉下去。 随后,吴氏又看向姜婉钰,“让你见笑了,都怪我平日里对她太过宠爱,不曾对她约束。” “我回去后定好好管教她,不会再让今日的事发生,也不会再让她和一些不规矩的人来往。” ‘不规矩’这三个字如同尖刺一般,狠狠的扎进了姜如清的心里,让她脸霎时间惨白一片。 还不等姜如清缓过来,吴氏又道:“说来也奇怪,我都把写错的邀请帖子放到一旁了,没想到……” 说到这里,吴氏停顿了一下,特地看了一眼姜如清,然后叹了口气。 “看样子是不懂事的人搞错了,把那些帖子都放在一起了,我以后可得好好的管教一下。” 吴氏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说他们宁国公府并未邀请姜如清来! 姜婉钰听懂吴氏话里 的意思后,差点没笑出来。 其他听懂的人也脸色各异,有些人还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姜如清。 姜婉钰本来还奇怪今日怎么只看到姜如清一人,原来人家根本没给忠毅侯府下帖子。 那姜如清能到这里来,就只能是吴氏口中那不懂事的人——邵瑞华带她进来的。 但不少人都觉得,是姜如清死皮赖脸的求着人家带着的她进来的。 看着别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姜如清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表情十分难看。 姜婉钰看够了笑话,便忍住笑意对吴氏说:“夫人,该是我道歉才对。” “我们家的私人恩怨,本该私下解决,没想到闹到你的寿宴上,实在是对不住了。” 原本吴氏本对姜婉钰是有那么一点儿不满的,怪她不顾脸面把事闹大。 但她这一道歉,吴氏就不好怪她,毕竟今日这事是她女儿和姜如清闹出来的。 想到这儿,吴氏对邵瑞华越发恨铁不成钢。 姜如清的名声都坏透了,她千叮咛万嘱咐的邵瑞华不要和姜如清这样的人来往,没想到邵瑞华把她的话全当耳旁风。 但她更恨姜如清蛊惑了她女儿,以后她得看管严一点,可不能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接近她女儿。 吴氏和姜婉钰又说了几句话,便这事翻了过去。 之后,吴氏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特地让自己的二儿媳来陪着姜婉钰。 接着,又让下人把姜如清的位置换到一个离姜婉钰远一点的地方。 不多时,人到齐了,席面也开始。 那些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的人,都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后继续和周围的人闲聊。 姜如清周围有不少人,但她们都不愿意搭理她,甚至有些嫌弃她坐在自己附近,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 自那次赏花宴后,这是姜如清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宴会。 以前她如众星捧月般受欢迎,现在却是万人嫌。 如此天差地别的待遇,让她的心态彻底失衡,满脸都怨毒的恨意,让她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变得扭曲难看。 这时,曹思怡跑来了过来,刚要开口叫她,就被她脸上这可怕的表情给吓了一大跳,心里也生出一丝恐惧。 还没等曹思怡反应过来,姜如清就发现了她。 然后姜如清快速的收起所有情绪,扬起笑脸,“思怡,你愣住哪里做什么,快过来坐!” 看着姜如清脸上那和往日一般无二的温柔笑容,曹思怡顿时愣住了。 曹思怡以为自己方才眼花了,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应了一身后就在姜如清身边坐下。 “如清,我进来时,听到有人在议论你和姜婉钰,你们刚刚发生了什么?” 曹思怡之前在门口出了大丑,怕丢人就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直到开席了这才进来,因而错过了姜如清和姜婉钰争执的那一幕。 姜如清脸色有些僵硬,心中暗恨曹思怡哪壶不开提哪壶。 随后,她低下头,一副受了委屈,但我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低声道:“没什么,只是一些误会,都解开了。” 见状,曹思怡顿时就皱了眉头,语气中满是怒意。 “是不是姜婉钰又欺负你了,她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 她不仅要给姜如清报仇,也要给自己出气。 只要一想起方才姜婉钰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她就恨得牙痒痒。 “我和瑞华她们都商量好了,等会儿我们会让姜婉钰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你等着好了。” 闻言,姜如清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喜色和期待,希望曹思怡别让她失望。 但表面上,姜如清还是一副担忧的样子,“思怡,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这毕竟是国公夫人的寿宴……” 曹思怡道:“放心,我们都安排好的,不会有什么事。” 寿宴进行到一半时,有人见男席那边都开始吟诗作对、投壶射箭,便提议女席这边也来玩一玩,毕竟这样干坐着也没意思。 这提议很快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然后吴氏便安排下人去准备。 一般来参加这种宴会的夫人和闺秀们,除了来社交外,还有别的目的,就是为自家适龄的儿女相看人家。 这种游戏,就观察这些闺秀们的好机会,同样也是那些庶女或家室不太好的闺秀们表现自己的好机会。 姜婉钰可没兴趣表现自己,她只想边吃东西边看戏。 这种场景堪比现代的选秀节目,还是这么近距离的观看,她可得好好欣赏一下。 可这时,一个爽利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 “姜姑娘,姜家是武将世家,族中人人都习武,父兄更是赫赫有名的将士,想必姜姑娘也不差,我也出自武将世家,不如你与我比一场,看看谁比较厉害?” 看着眼前身着一袭红裙,生得明艳大方的女子,姜婉钰思索了一会儿才从记忆中找出这个人的信息。 从四品明威将军魏志泽的嫡女魏叶嘉,性子爽利,嫉恶如仇,自小就和姜如清的关系很好,当然的也就不喜欢姜婉钰。 姜婉钰笑了笑,道:“用不着比试,你比我厉害,我自小体弱,从未学过什么武艺,就是稍微重一点的东西都提不动。” 对方明显来者不善,姜婉钰可不会傻傻的接招。 魏叶嘉表情一顿,随后又道:“姜姑娘,只不过是女子之间的玩闹罢了,我诚心邀请,你就这么不给我面子是看不起我吗? 第44章 比试 听着这话,姜婉钰不由的勾起嘴角,心里止不住的冷笑。 真是好笑,她何必给魏叶嘉面子。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她并未表露出来,“魏姑娘,你让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与你比试武艺,你还真看得起我。” 姜婉钰语气温和如细雨,语速不紧不慢,让人不由的心生好感。 只是她说出来的话带着有些锋芒,让人不敢轻视她。 “魏姑娘,和你比试不出意外我必输无疑,你非要和我比试,别人会以为你欺负我呢!” 姜婉钰自小体弱多病,风吹就倒,全京城都知道,而魏叶嘉自小习武,身手了得,骑马射箭更是十分出色。 魏叶嘉非要和她比试,这不是明摆着的欺负人嘛! 魏叶嘉也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太对,表情顿时纠结了起来。 见状,一旁的曹思怡满眼嘲讽的说道:“姜婉钰,莫非你姜氏一族皆是武将之才不过是浪得虚名,你怕暴露所以才不敢和叶嘉比试?” “不然我们女子之间玩闹罢了,你何至于这般推三阻四!” 姜婉钰觉得有些好笑,如此拙劣的激将法,估计也就曹思怡这样的人才会中招吧! “曹姑娘,我说得都是实话,我有自知之明,本就什么都不会,何必去丢人现眼呢。” 她猜到了曹思怡她们几个要和她比试这些,就是知道她什么都不会,想让她在这寿宴上出丑,所以她干脆把她们的路给堵了。 曹思怡见她油盐不进,怎么都不接招,心里气得不行。 随后她扯了一下魏叶嘉的衣袖,让她说话。 魏叶嘉有些犹豫,但一想到姜如清那红着眼眶的样子,顿时做了决定。 “姜姑娘,你不必谦虚,父亲一直说姜氏一族的人个个武艺高强,即便是女儿也比寻常女子厉 害,我心中甚是敬仰,一直想见识一下。” 突然,她话锋一转,“可现在看到姜姑娘这个样子,我想我父亲大抵是有些高估姜氏一族了。” “姜氏一族若真的厉害,如今又怎会只剩下这么点儿人,你父兄若真的厉害,又怎么会全部战死在沙场上?” 这话一出,姜婉钰喝茶的动作顿了顿,她抬眸看向魏叶嘉,眼中尽是冰冷。 可魏叶嘉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听闻,那年不仅你父兄战死,还连累麾下的十几万大军一同丧生,在我看来你父兄根本不是什么英雄,是祸害。” 话音一落,姜婉钰心中的怒火霎时间达到顶端。 “魏叶嘉、曹思怡,既然你们这么想和我比试,我成全你们!” 她就将手中的茶杯用力的放在桌面上,缓缓的站了起来。 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看着很是平静,但给人一种暴风雨前后的宁静,让魏叶嘉和曹思怡打从心里的生出了一丝恐惧。 还不等她们两个有什么反应,就听姜婉钰道:“既然是比试,那得有人当见证,也得有彩头。”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杏雨和梨云两人便分别前往吴氏和男席的方向去。 不多时,这场寿宴中的主人家,和身份地位最高的几人都走了过来。 看到这架势,魏叶嘉和曹思怡心里都有些慌了。 姜婉钰把方才的情况简单明了的说了一遍,并说出要他们当见证的事,几人听了后顿时瞠目结舌。 在不远处的曲墨凛看着这一幕,不由的勾起了嘴角,她果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我姜氏满门忠烈,即便如今只剩我一介弱女子,但我也决不允许别人侮辱我姜氏一族。” 姜婉钰看向魏叶嘉和曹思怡,好看的眼眸中淬着寒冰,脸 上全是怒意和决绝。 “魏叶嘉,曹思怡,若今日我赢了,我要你们从宁国公府的大门口开始三跪九叩到我姜氏一族的祠堂赔礼道歉。” 这话一出,魏叶嘉和曹思怡彻底慌了,她们就只是想让姜婉钰出个丑,并没想把这事闹得这么大! 姜婉钰不给她们思考的机会,“怎么,不敢应?若是不敢,那现在为你们辱我姜氏一族的言行磕头道歉。” 曹思怡不经激,立刻就害怕抛到脑后,“有什么不敢,要是你输了怎么办?” “若我输了,证明我枉为姜氏子孙,即日起从姜氏族谱上抹去名字,舍去所有家产,生生世世不再踏足京城。”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 吴氏和她俩的父母见事情闹得不可收场,刚想上前阻拦,就听曹思怡应了下来。 “好,就这么说定了!” “曹思怡你在胡闹什么!”曹正诚满脸怒容的看着曹思怡,恨不得现在就抽她一顿。 见是自己父亲,曹思怡顿时怂了。 吴氏连忙打圆场,“女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而已,不至于闹成这样……” 不等她说完,姜婉钰就打断了她,“我姜氏一族的声誉在夫人看来只是小打小闹?” 看着姜婉钰冷漠的表情,吴氏一时被震住,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身为姜家人,若连家族声誉都维护不了,那我不如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算了。” 看着姜婉钰那不像是随便说说的样子,那些想要劝说的人顿时闭上了嘴了。 她要真的的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那今日寿宴上的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 姜婉钰收回目光,再次看向魏叶嘉和曹思怡。 “你们要怎么比?” 魏叶嘉此时已经后悔了,无论比试谁输谁赢,她和曹思怡都落不 到好。 可现在她们已经是骑虎难下,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她俩商议了一下,定下两项比试,投壶和射箭。 在吴氏安排下人去准备比试用品时,姜如清才悄悄的凑了过来,小声的安慰她们。 “你们别担心,姜婉钰什么都不会,根本赢不了你们,那些话她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她才拿回家产怎么可能舍得舍掉。” “而且她体弱多病,离开京城根本活不了,等你们赢了,说些好话,这事就翻过去。” 听着这话安慰,魏叶嘉稍稍安了心,但愿如此。 曹思怡不满的嘟囔着,“凭什么说好话,既然比了那就该愿赌服啊……” 话还没说完,曹思怡就被自己父亲狠狠的瞪了一眼。 “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不然我把你送到乡下去。” 闻言,曹思怡浑身抖了一下,连忙应了下来,但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很快,下人就在一片空地上,放了两个壶。 普通的壶,投进一支箭得一分。 三个口的壶,中间的壶口直径很小,投进一支箭算三分,两边的稍微大一点,投进一支箭算两分。 每人十支箭,先投普通的壶,然后再投三口壶,两者加起来最后谁得的分多,谁赢。 被叫来当见证的几人,当裁判。 最先开始的是曹思怡,她普通的壶,她投进得了六支箭,得六分。 她投三口的壶,一支投进了中间的口,得三分,两支进左边的,一支箭进了右边的,得六分。 曹思怡总共得分,十二分! 第二个开始的是魏叶嘉,她是不愧是自幼学习武艺、骑射的,十分厉害。 普通的壶,她全中,得十分,而三口壶,她往中间的口投了六支箭,进了四支,得十二分。 另外四支间,分别见了左 右两边的口,得八分。 魏叶嘉总得分,三十分! 这个成绩就是男子都不一定能达到,在场的人顿时惊呼出声,然后纷纷给她鼓掌教好。 曹思怡满眼欢喜,然后得意的看向姜婉钰。 魏叶嘉趁机劝道:“姜姑娘,今日之事是我鲁莽了,你若是现在就认输,我们就当方才的赌约不存在。” 人群中也有人开始劝姜婉钰认输,然后把这事翻篇。 毕竟姜婉钰根本赢不了,到时候不仅丢了颜面,还得履行赌约,得不偿失。 同时还有人在嘲讽姜婉钰自不量力,明明比不过,非得逞强。 姜婉钰将这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然后坚定的说:“我不会认输的,既然说得出我便做得到,结果如何我都能坦然接受。” 说着,姜婉钰就拿起了手中的箭对准壶口,然后投去。 哐的一声,只见那箭稳稳的投进了壶中。 见状,众人都有些意外,还以为姜婉钰一支都投不进去,没想到第一支就进去了。 曹思怡冷笑道:“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接下来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可下一秒,曹思怡就被打脸了,姜婉钰的第二支箭稳稳的投进了壶中! 曹思怡沉着脸,“巧合,一定是巧合。” 话音刚落,姜婉钰的第三支箭依旧投进了壶中。 一次是运气,两次是巧合,三次那就是实力。 而姜婉钰接下来的第四支箭、第五支箭……以及第十支箭都一一投进了壶中。 见状,曹思怡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这怎么可能,你明明都不会,你怎么可能全部都投进去了,你是不是作弊了?” 面对曹思怡的质问,姜婉钰只是淡淡的回道:“曹思怡,这东西又不是我准备的,你说我作弊,是说国公夫人帮我作弊? 第45章 赢了 听着曹思怡的质疑,吴氏的脸色霎时间就冷了下来。 “这些东西都是你们方才用过的,只有姜姑娘一人没有碰过,要是有人作弊也不可能是她。” “而且我让人拿过来时,还让在场的人都检查过,不存在有人作弊的行为,如果曹姑娘非说有人作弊,还请拿出证据来。” 曹思怡顿时被堵得一句话也说出来,然后在曹正诚的怒视下开口道歉。 姜婉钰见她消停了,便从下人手中接过刚刚捡回来的箭,继续第二次的投壶。 曹思怡死死的盯着姜婉钰,三口壶的难度很大,她就不信姜婉钰运气那么好还能继续投中。 然而现实再一次狠狠的打了她的脸,姜婉钰依旧是投进去了,而且还是中间的口。 这时,魏叶嘉的脸色有些绷不住了,没了方才的骄傲和自得,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水,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她那种不好的预感实现了,姜婉钰接下来的每一支箭都是朝着中间的口投去,而且无一例外全部都投了进去。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姜如清满脸的不可置信,双手死死的拽着绣帕。 怎么会这样,姜婉钰明明从来就没玩过投壶,她第一次玩怎么可能会这么厉害,难不成她之前一直防着他们! 姜婉钰的确没玩过投壶,但是她穿来之前玩过类似的游戏,比如飞镖、投球之类的,而且百发百中。 “不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 曹思怡摇着头,满脸愤怒的看向姜婉钰,“你故意的,你明明很厉害,却装成什么都不会的样子来算计我们!” 这次姜婉钰还没有开口,便有看不下去的人为她说话。 “之前你们为了让姜姑娘和你们比试,不惜出言侮辱她已故 的家人,现在目的达到了见她这么厉害,又说是她故意算计,要是玩不起当初就别犯贱。” “你们就是想着她什么都不会,所以故意和她比试,想让她当众出丑,可事情并没有按照你们预料的方向走,你们又恼羞成怒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般无耻之人。” “以前好像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当时曹姑娘非说姜姑娘有一手好字堪比大家,引得所有人让姜姑娘展示,最后害得姜姑娘被人耻笑了很久……”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戳破了魏叶嘉和曹思怡的目的,扒光了她们的最后一层遮羞布,将她们丑恶的内心全部曝光在阳光下。 两人瞬间涨红了一张脸,心中十分难堪,恨不得找个地方把把自己埋进去。 对此,姜婉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平淡的问道:“还继续比吗?” 她的表情越是平淡,魏叶嘉也就越觉得自己无耻,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十分羞愧。 正当魏叶嘉想开口退出时,曹思怡却抢先道:“继续,怎么不继续!” 曹思怡也有些后悔今日的举动,可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只有她们赢了,她们的处境也就能好一点儿。 “你只是在投壶这一项赢了我们而已,还有射箭,若是这一项你都能赢我们,才算真的赢了。” 射箭需要力量、技巧以及大量的时间练习、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她自己都是练了很久才不会因为力气不够而脱靶。 她就不信体弱多病的姜婉钰能拉得动弓箭! 不见棺材不掉泪! 姜婉钰心中冷笑一声,便主动朝射箭的地方去。 宁国公府的这个园子很大,布置好的射箭场地就在莲花池边上。 男席那边一直留意这边的情况,见此情形纷纷涌到长廊处,靠在栏杆上伸 长着脖子观看。 就连曲墨凛也换个了视线好的地方,他很好奇姜婉钰这次要怎么取胜。 射箭时的规则简单,每人有三支带着个人标志的箭,一个靶子,越靠近靶心的分数越高。 依旧是曹思怡先开始。 曹思怡一心想赢过姜婉钰,但越是在意也就越容易出错。 一个不小心,她的第一箭就脱靶了,人群中有人发出一阵嘘声。 曹思怡的脸色一瞬间惨白,额头也渗出了汗水,整个仿佛被巨石压着一般,心情无比的沉重。 她的心态有些崩了,接下来的两箭虽然没有脱靶,但离靶心有一定的距离。 她的脸霎时间失去了血色,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魏叶嘉的身上。 顶着她这灼灼的目光,魏叶嘉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弓箭。 魏叶嘉不愧是武将世家出生,三支箭,把把正中靶心。 见状,曹思怡的心中的不安和慌乱顿时一扫而空,差点没开心的跳了起来,一旁的姜如清也松开一口气,眼里满是得意。 围观的人也没忍住,纷纷为魏叶嘉喝彩,但也有人担忧的看向姜婉钰。 可姜婉钰正慢悠悠的喝着茶,吃着侍女喂的点心,旁边还有人打着扇子,那副悠闲、从容不迫的样子,仿佛同他们一样也是来看戏的。 曹思怡没从她脸上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情绪,心里有些不满。 “姜婉钰,你这是知道自己赢不了了就自暴自弃了吗?不过,你要是现在认输了也不晚,只要你把如清一家请回去,我们就当赌约不存在。” 闻言,姜婉钰笑了出来,“你白日睡觉的时候记得把枕头垫高一点!” “什么意思?” 曹思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其他 人却一下子就听懂了,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姜婉钰没理会她,擦了擦手,走到射箭的位置前,然后从下人手中接过弓。 弓很沉,姜婉钰有些拿不稳。 见状,众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曹思怡见缝插针的讽刺道:“这弓都拿不稳,你还指望着能赢叶嘉,你也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姜婉钰依旧没搭理她,等拿稳弓后,便接过箭搭在弦上。 她注视着靶心,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起来,这么一瞬间,她的气势转变,让众人楞了愣。 下一面,就见她用力的拉开弓。 随着她的长发被风掀起,一阵破空声传来,那箭射出去,正中靶心,而且是将魏叶嘉的箭劈成了两半。 园内霎时间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置信。 姜婉钰垂眸看向自己被弓弦震伤、不仅流血还颤抖的右手,叹了口气,她的身子还是太弱了。 随后,她舔了舔手指的血,继续拉弓射箭。 她脸色惨白如纸,唇上却染着嫣红的血,孱弱之中又带着些许勾人夺目的妖冶,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不远处的曲墨凛看着这一幕,眼眸不由的暗了暗。 而当他发现那些男人痴迷、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姜婉钰时,一股无名之火顿时涌上心头。 此时,一阵阵惊呼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姜婉钰剩下的两箭都是正中靶心,而且都是把魏叶嘉的箭劈成了两半。 这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就是军营里的神箭手也不一定能次次将别人的箭劈成两半。 姜婉钰要么是从小就开始练习箭术,要么就是天生如此。 可从姜婉钰拿不稳弓,手还被弦震伤这一点,后者的可能性大一点。 魏叶嘉和曹思怡两人顿时面如死灰,曹思怡更是崩溃得 大喊不可能。 “我赢了!”姜婉钰丢下沾血的弓,冷冷的看向她们。 “按照赌约,你们得从国公府开始三跪九叩到我姜氏一族的祠堂,给我姜氏所有姜氏道歉,开始吧!” 冰冷的目光和不带一丝感情的话,如同刀子一般,一点点的将她们凌迟。 她们僵直着身子,将头埋得低低,不敢说一句话,整个人十分后悔和害怕。 这时,两人的父母跑来求情,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姜姑娘,今日之事她们的确是做错了,但她们到底是女子,若真按赌约做了,她们的名声也就毁了。” “请你高抬贵手,原谅她们这一次吧,改日我们必定亲自登门道歉。” 姜婉钰冷漠回绝,“不行,必须按照赌约来,她们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曹思怡的母亲兰氏顿时黑了脸,正要说些什么就被曹正诚拦了下来。 “那不如咱们各退一步,不如让她们从姜府前院开始三跪九叩到姜氏祠堂如何?” 从宁国公府道姜府隔着几条街,路上的人又多。 要真的从宁国公府开始,那她们不仅会毁了名声,膝盖还会废掉。 姜婉钰反问道:“我为何要对出言侮辱我父兄的退一步?” “我之前屡屡忍让换来的却是她们得寸进尺,我又不是圣人,没那么大度!” 几人一时间哑口无言! 曹思怡也满脸怨毒的看着姜婉钰,她爹娘都这么求她了,她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自己呢? 既然你不放过我,那你也别想好过! 想到这里,曹思怡脑子一热,拿起一旁的箭朝姜婉钰射去。 “曹思怡,你干什么?” 等别人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那箭直直的朝姜婉钰而去,就在马上射中她时,一道银光闪过,将那箭打到了一旁 第46章 为她出气 铮的一声响,只见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插在不远处的树干上。 姜婉钰的脑子一片空白,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然后砰砰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对她行凶的曹思怡、又看了看那匕首,最后看向匕首射来的方向。 在对上曲墨凛的目光时,姜婉钰愣住了,曲墨凛又救了她一次! 其他人还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阵掌声从不远处传来,将他们的注意都拉了过去。 当一个坐着轮椅、戴着银质面具、气质不凡的男人出现时,在场除了姜婉钰以外的所有人脸上都带上了恐惧。 宁国公邵文翔和吴氏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疑问,他们并未给瑾王府下帖子,他怎么来了? 随后,邵文翔收起情绪,连忙上前行礼。 “见过瑾王殿下,不知殿下造访所谓何事?” 其余人从恐惧中回过神来后,也纷纷向曲墨凛行礼。 “听闻本王未来的王妃在此,本王便来看看,没曾想看到了几出好戏,真是令本王开了眼!” 曲墨凛语气淡漠不带一丝感情,目光在曹思怡、魏叶嘉几人的身上扫过。 这顿时让他们心里咯噔了一声,恐惧浮上心头。 此时的曹思怡,再没了方才的凶狠与嚣张,整个人被吓得瑟瑟发抖,差点瘫软在地。 而其他人都默默的远离他们,生怕曲墨凛发起疯来波及到自己。 兰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干笑道:“殿下,她们不过是和姜姑娘在玩游戏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游戏?什么游戏玩这么狠要人命?” 曲墨凛轻笑了一声,然后看向地面上被匕首折断的利箭。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兰氏脸色的表情顿时僵住。 这时,曲墨凛的侍卫上前将树干上的匕首拔了下来,递到曲墨凛手中。 曲墨凛接过,一边把玩一边说:“若不是本王出手,那本王这未过门的王妃可就命丧当场了。” “虽然本王也不是很喜欢姜婉钰,但她到底是父皇下旨指给本王的,你们这么欺负她,是没把本王放在眼里吗?” 这话一出,兰氏几人顿时心头一紧,恐惧席卷了他们。 他们满脑子就一个念头,这下完了! 曹思怡直接瘫软在地,整个人人被绝望笼罩,眼前一片灰暗。 而姜婉钰听着曲墨凛语气中的嫌弃,心里竟莫名的感觉到些安心,这有人撑腰的感觉就是好啊! “饶命啊!”曹思怡跪伏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求饶。 “瑾……瑾王殿下饶命……臣女无心的,臣女只是一时冲动,臣女再也不敢了……” 曹思怡深知曲墨凛的手段有多残忍,整个人被吓得涕泗横流,求饶的话也断断续续的。 姜婉钰见了,不由的在心中感慨,这人呐还是凶狠一点好。 曹思怡面对她的时候嚣张又跋扈,屡教不改,还对她下毒手,可现在曲墨凛只是说了几句话曹思怡就被吓得屁滚尿流。 曲墨凛见姜婉钰在走神,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随后,他收回目光,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不停求饶的曹思怡。 “一时冲动就可以动手杀人,那你以后岂不是也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弑君!” 这一顶大帽子扣了上来,曹正诚和兰氏顿时就跪了下来。 “殿下息怒,小女只是一时糊涂,您就是给她几个脑袋,她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这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他们是万不能认,但若是不能曲墨凛这个煞神消气,他们一家迟早要完。 想到这儿,曹正诚犹豫了一下,便狠下心来舍掉了曹思怡。 “小女今日犯了大错,险些伤了未来王妃,她罪有应得,是死是活任凭殿下处置。” 闻言,兰氏和曹思怡顿时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曲墨凛笑了笑,“大义灭亲,曹大人真是深明大义。” “让本王想想该怎么处置?” 曲墨凛思索了一会儿,就看 向姜婉钰,示意她过来。 姜婉钰有些懵,但还是走了过去,“殿下……” 话还没问完,曲墨凛就打断了她,然后对瘫在地上的曹思怡说,“曹思怡,本王和你玩个游戏!” “本王数三十个数,随便你在这个园子里跑,数完后本王就让人射箭,若是一炷香内你要是能活下来,那本王就放过你。” 闻言,众人心头一颤,为曲墨凛残忍的手段感到胆寒,魏叶嘉这时十分庆幸自己没对姜婉钰做什么。 三十个数根本跑不了多远,而曲墨凛身边的人箭术了得,若是只射一箭,那曹思怡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可时限为一炷香,那就不只射一箭,曹思怡完全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偏偏这又是曹思怡唯一能活命的机会。 姜婉钰摇摇头,曲墨凛这时给了人希望又让人绝望。 曹思怡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曲墨凛让身后的侍卫开始数数。 “一……二……” 曹思怡顿时顾不得什么,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撒腿就就朝人群中跑去。 其他人见状,顿时惊恐的四散逃离,纷纷咒骂道:“曹思怡,你居然想拉我们陪葬,你还有没有人性?” 姜婉钰被曹思怡这操作给惊呆了,她真是又狠毒又自私,难怪会和姜如清玩得那么好。 若是她朝姜如清跑去,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 姜婉钰的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见曹思怡朝姜如清跑去,真是令人喜闻乐见的一幕。 “如清,你救救我!” 姜如清顿时尖叫的出声,疯一般的逃窜,对她拳打脚踢,“你滚开,是你自己得罪的姜婉钰,你别来祸害我。” 见状,曹思怡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而在一旁看着的魏叶嘉脸色也是十分难看,她们一心为她出气,可到头来却遭她如此对待。 其他人见情况不对,纷纷跑到了房间里躲着,并把门关得死死的。 没一会儿,偌大的园子内就只剩姜婉钰、曲墨凛、宁国公 夫妇、曹正诚夫妇、魏叶嘉和她的父母他们在。 曹思怡的算计落空,只得找拼命的找遮掩物。 就在三十个数快数完的时候,曲墨凛让人点香,并命人拿来了弓箭。 就在姜婉钰以为他要亲自动手时,他却让侍卫把弓箭递给她了。 “你的仇你亲自报,本王可没工夫代劳 !” 姜婉钰彻底呆了,他这是玩哪一出啊? 而曹正诚和兰氏则眼前一亮,满脸希冀的看向姜婉钰,希望她能够手下留情。 可这时,曲墨凛又说:“本王好心帮你,你可别让本王失望,你的箭术本王清楚得很,不然本王生气了,后果不是一般人能承担的。” 这话隐隐藏着的威胁,彻底绝了曹正诚和兰氏的心思,他们现在只求姜婉钰的箭术没那么厉害。 姜婉钰在曲墨凛冰冷的目光下,表情僵硬的接过弓箭。 随后,她将箭搭在弓上,对准了正在奔跑的曹思怡。 咻的一声,箭射了出去,从曹思怡的手臂穿过,扎进了前面的假山上。 一瞬间,曹思怡惨叫一声,捂着手臂血流不止的手臂摔在了地上,但她不敢停歇,连滚带爬的往假山跑去。 见曹思怡躲进到假山后面,曹正诚和兰氏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而姜婉钰也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就见曲墨凛冷漠的看着她,她顿时心虚的移开了目光。 不是她心慈手软,只是她从未杀过人,有些不敢下死手。 曲墨凛收回了目光,对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没多久,房顶就出现了一个侍卫,正拿着弓箭朝曹思怡射去。 那一箭并未伤到曹思怡,只是将曹思怡从假山处逼了出来。 随后,曲墨凛就冷漠对姜婉钰说:“继续,不准停!” 姜婉钰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竟然来这一招。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的拉弓射箭。 这一箭,射中了曹思怡的肩膀,顿时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宁国公府 。 虽然曹思怡很可恨,可围观的人还是忍不住同情她,这样的折磨还不如直接一箭了结她。 姜婉钰也有些不忍的别开眼,同时手指上也传来钻心的疼。 曲墨凛看着她被鲜血染红、还在不停滴血的手,眉头不由的紧蹙。 “怎么不继续了,害怕了?” 闻言,姜婉钰心头一紧,然后低声道:“没有,我只是……手疼!” “既然如此,那本王让侍卫来。” “不必了!” 姜婉钰还没开口,曹正诚和兰氏便大声阻止。 这要真让他的侍卫来,那曹思怡必死无疑,让姜婉钰来还能有条活路。 曲墨凛没搭理他们,只道:“既然手疼,那本王换个玩法。” 说着,曲墨凛就示意侍卫把曹思怡成‘大’字状绑在一块木板上。 然后,他命人拿来一些飞镖递给姜婉钰,并递给了她一块手帕。 “用这个包着手就不会疼了,等会儿你蒙住眼睛,就不会害怕了。” 姜婉钰顿时倒吸了一口气,玩人肉靶子也就算了,居然还让她蒙住眼睛。 够狠! 曹思怡看着这架势,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姜婉钰想了想,道:“殿下,要不还是算了吧……”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曲墨凛冰冷的目光吓得浑身一哆嗦。 她强忍着害怕,低声道:“那什么,我怕我不小心把她给弄死了。 ” 曲墨凛扫了曹正诚和兰氏一眼,淡漠道:“死了便死了,你怕什么,凡事有本王担着,谁敢找你麻烦。” 如此霸气的话,让姜婉钰顿时就愣住了,她再一次觉得这被人罩着的感觉真好。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理智。 “倒也不是因为这个,只是我还等着她到我姜氏祠堂三跪九叩的赔礼道歉,她要是死了就不好了。” 曲墨凛淡淡道:“死了不正好,可以直接到他们的面前磕头道歉。” “……” 姜婉钰顿时被噎住了,这话好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第47章 帮她 没一会儿,姜婉钰又找到了个借口。 “殿下,今日毕竟是宁国公夫人的寿辰,这闹出了人命也不太好。” 闻言,曹正诚和兰氏的眼中顿时浮现出一丝希望。 可曲墨凛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一眼邵文翔和吴氏。 两人浑身一僵,然后连忙道:“不碍事,这寿辰每年都可以过,殿下的事才最要紧。” 这话一出,顿时就被曹正诚和兰氏怒视,邵文翔和吴氏一时间都有些讪讪的。 他们是有些不地道,但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们不能为了一个曹思怡得罪曲墨凛。 曲墨凛收回了目光,示意一旁的侍女给姜婉钰蒙上眼睛。 闻着熟悉的味道,姜婉钰才注意到这有着一张娃娃脸但表情十分冷酷的侍女竟是阿影。 难怪阿影一直蒙着脸,就这形象真的很难将她和暗卫联系起来。 在姜婉钰走神期间,阿影不仅蒙住了她眼睛,还顺道将她的手给包扎了,最后把飞镖放在她手中。 “开始吧!” 曲墨凛冷不丁的开口,把姜婉钰吓了一跳,差点拿不稳手中的飞镖。 在旁人看来,就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弱女子被曲墨凛这个煞神逼着拿起屠刀,这让他们不由的对姜婉钰生出了些同情。 姜 婉钰努力的靠着嗅觉分辨曹思雨的位置,然后尽力的把飞镖扔远一点。 铮的一声,飞镖扎进了曹思怡的左边,离她的脸也就一拳头的距离。 曹思怡被飞镖扎进木板带来的声音给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了那离自己不远的飞镖,她顿时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还不等她尖叫出声,另一支飞镖就贴着她的右耳扎进了木板,她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啊——” 下一秒,凄厉惊恐的惨叫响彻了整个宁国公府,吓得众人浑身一抖。 姜婉钰被吓得心头一颤,手中的飞镖直接掉在了地上,腿也有些发软。 这惨叫声也忒吓人了,她方才那一飞镖不会是扎到了曹思怡的致命处了吧! 她连忙摘下蒙着眼睛的布! 在看到那两飞镖都没扎到曹思怡后,姜婉钰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都没扎到,曹思怡鬼哭狼嚎什么? 疑惑间,她突然觉得浑身一凉。 一转头,她就对上了曲墨凛那怒其不争、十分嫌弃的目光。 “无用!” 姜婉钰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中腹诽。 又不是谁都像他那般心狠手辣! 再说了,她又不像他那般有皇帝那么大的靠山,她今日要真的把曹思怡弄死了,那明 日就是她的死期了。 随后,姜婉钰的目光落到了那炷香上。 “殿下,香燃尽了。” 曲墨凛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道:“本王信守承诺,今日就放过她。” 闻言,曹正诚和兰氏如蒙大赦,忙不迭的磕头道谢,得了应允后这才敢上前去把曹思怡救了下来。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事翻篇了时,曲墨凛突然开口了。 “姜婉钰!” 霎时间,姜婉钰的心提了起来,“殿……殿下,有何吩咐?” 曲墨凛:“你应当听说过本王讨厌什么!” 姜婉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问这个干什么? 可她还没开口,曲墨凛就继续说道:“本王不喜你的软弱的性子,在嫁进瑾王府之前必须改掉,本王会派人来监督你。” 话音一落,阿影就来到姜婉钰面前,对她行了一礼。 “奴婢阿影,见过姑娘。” 姜婉钰呆住了,曲墨凛这是闹哪一出啊? 他知道她的真实性子是什么样的呀! “本王每隔一段时日会亲自来检查,别让本王失望。” 丢下这句话后,曲墨凛就离开了,徒留姜婉钰在原地发呆。 而这时,她发现周围的人都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这她更加莫名其妙了! …… 随着曲墨凛的离去,来参加宴席的宾客也不敢多留,都匆忙的离开,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似的。 只有魏家和曹家几人留了下来,他们也想走,但曲墨凛安排的人还在,姜婉钰不开口,他们不敢走。 为了能留下个好印象,他们还把想要偷溜的姜如清给抓了过来。 但姜婉钰急于弄明白曲墨凛的目的,没管他们,直接就回了府。 回府后,她让所有伺候的人都退下去。 “阿影,你家主子到底想干什么?” 阿影道:“主子这是在帮你!” “帮我?”姜婉钰愣了愣,帮她什么? 突然,她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顿时觉得不可思议。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她和原主的性子相差甚大,她不可能一直伪装,所以为了不让别人怀疑,她就打算一点点的改变。 而曲墨凛今日的举动,直接就给了她一个很光明正大的理由。 有这个理由在,今后无论她的改变有多大,别人都不会有所怀疑,只会觉得是曲墨凛逼的。 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本性! 曲墨凛不仅猜到了她的打算,还不惜将自己狠毒的一面展现出来,只为给她找了这么一个完美的理由。 同时还 把阿影留在她身边,她不仅能光明正大的让阿影做事,别人见了阿影还会有所畏惧。 他……为什么要这么帮她? 曲墨凛不像是这么好心的人呐! 如果曲墨凛是因为她能为他疗伤解毒这一点来帮她,那他完全可以用别的办法,何许如此让败坏自己的名声? 姜婉钰想不明白,心情一时间变得复杂,除了有诧异和不解外,还有感激! 这时,外面传来朝露的声音,“姑娘,宁副将来了!” 闻言,姜婉钰收起思绪,连忙让朝露把人请进来,然后又吩咐下人去准备茶水。 宁绍安大抵是为了今日寿宴上的事而来! “婉钰……” 宁绍安一来便注意到了姜婉钰的手,他顿时怒道:“你手怎么了,瑾王今日都对你做了什么?” 见他误会了,姜婉钰连忙解释道:“小舅舅,你误会了,这不关瑾王殿下的事,这是我自己弄伤的。” 随后,她就把今日发生的事简单明了的说了一遍,并提醒宁绍安阿影的存在。 她担心宁绍安激动之下说错了什么话被阿影听了去,这万一阿影向曲墨凛告状,那宁绍安岂不是惨了。 “瑾王殿下今日救了我一命,若不是他,我可能就见不到你了。 第48章 谢谢你 “真是欺人太甚!” 知道寿宴上发生的所有事后,宁绍安顿时气得咬牙启齿。 “你放心,舅舅我一定会给你报仇。” 闻言,姜婉钰连忙阻止,“小舅舅,你和陈叔叔最近为了我已经很惹眼了,你们马上就要回边关了,不宜在这个时候生事端。” “而且,我也没委屈自己,我都报复回去了,而且在瑾王殿下的帮助下,曹思怡还被我折磨得半死不活的。” 听到这里,宁绍安心中的怒火消了一点。 随后,宁绍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喃喃道:“其实你嫁给瑾王也不错,至少以后不会被其他人欺负。” 姜婉钰有些吃惊,宁绍安啥时候改变得想法? 在她的追问下,宁绍安把前几日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瑾王查到你们赐婚是兰贵妃搞得鬼,然后就在宫门口就把太子揍了,接着就把这事闹到了陛 “陛下为了瑾王以后好好待你,答应了瑾王一个要求,还签字画押了。” 当时宁绍安不太明白曲墨凛的那个要求是什么,但今日之事让他彻底明了。 虽然姜婉钰可能会吃一些苦,就像今日一样被逼着欺负人别人,但这样也 好过她以后被别人欺负。 而且有曲墨凛这尊煞神在姜婉钰背后撑腰,别人就是再怎么不长眼不敢随意动她。 姜婉钰听到这话后,心中很是诧异,原来曲墨凛这么早就有这个想法,还把一切都考虑周全了。 这么一来,她以后就是像曲墨凛那般肆意妄为、横行霸道都不会有事。 这瞬间,姜婉钰有些感动。 而且,她的愿望好像实现了。 她初到这个世界,孤立无援,不得不找个靠山庇护,那时她就觉得曲墨凛是个很好的靠山。 但因为曲墨凛喜怒无常、残忍暴戾的性子,不敢有这个想法。 没想到现在,曲墨凛真的成了她的靠山。 这感觉有些许奇妙! “瑾王虽然性子不好,但他答应的事不会反悔,有他罩着你,我和你程叔叔也就能安心的回边关了。” 宁绍安陪姜婉钰说了会儿话后,就起身离开了。 不过,他并没有着急回住处,而是吩咐属下去了曹府和魏府。 …… 几日后,姜婉钰正在书房研究解毒的方子。 没一会儿,宁绍安就急急忙忙的来到了她府中,然后催着她跟着自己出去。 姜婉钰不明所以,但还是按 照他说的去换了身衣服,简单的梳了妆,然后跟着他出门了。 上了马车后,姜婉钰忍不住问道:“小舅舅,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宁绍安买了个关子,“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多时,他们就到了宁国公府。 在看到门口站着那些人是谁后,姜婉钰瞬间就明白宁绍安带她来干什么了。 见她来了,魏叶嘉深呼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拉着浑身是伤曹思怡来到她面前。 “姜姑娘,前两日的事是我们的错,我们向你道歉,对不起!” 说着,魏叶嘉便向她行了一礼。 而缩在魏叶嘉身后的曹思怡也浑身发抖的跟着道歉,从头到尾都不敢看她一眼,整个人十分的畏惧。 随后,魏叶嘉又道:“我们会为了我们的言行付出代价,今日我们便按照昨日的约定三跪九叩向姜氏所有将士道歉。” 听着这话,姜婉钰有些惊讶。 她还以为她俩会想办法赖掉这赌约,也做好了这个准备。 毕竟一旦履行了这赌约,那她们两个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以后不仅不好嫁人,在京城也将永远抬不起头来。 没想到魏叶嘉和曹思怡竟这么有责 任、有担当! 其实他们原本是想赖掉的,但宁绍安派人来敲打了一番,又提到了曲墨凛,他们便不敢再动歪心思。 等曹思怡的伤好了一点后,他们就连忙过来履行赌约了。 从阿影口中知道实情后,姜婉钰的神情有些复杂。 随后,她叹了一口气,“你们入夜再开始吧,那时基本上没什么人,你们也可以提前给沿路的铺子打声招呼,让他们提前打烊。” 事到如今,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同为女子,她到底是不忍她们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毕竟她们都是被姜如清利用的。 “还有,你们先提前找好大夫,准备好药,中途若是撑不住了也可以歇歇。” 闻言,魏叶嘉和曹思怡两人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她们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曾想事情还有余地,这让她们不由的生出一些感激来。 她们顿时红了眼眶,“谢谢!” 晚上,她们准备好后,便开始三跪九叩,朝着姜府去。 磕头的响声,在安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姜婉钰给她们留了点面子,不仅自己没去亲眼看,也没让下人去监督,就在姜府里等着。 曲墨凛不知道什么 时候出现,“她们未必会领情,说不定会更恨你。” 姜婉钰无所谓的说:“我知道啊,但她们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这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嘛,再说了,之前都报复回去了。” 对此,曲墨凛冷哼一声,“愚蠢!” 姜婉钰顿时怒了,但念着他帮了自己,还两次相救,便不和他争辩。 随后,她转移了话题,“殿下,谢谢你!” “你不仅帮了我,还救了我两次,你的恩情我铭记于心,我定会想尽办法报答你,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了的事,你尽管吩咐。” 曲墨凛盯着她认真的样子看了一会儿,然后收回了目光。 “不必,本王救你只是担心你死了没人给本王解毒,帮你也是因为别的。” 姜婉钰顿时一噎,然后又扯出笑脸。 “不管怎么样了,你都救了我、也帮了我,我怎么都要感谢你的。” “对了,你身上的毒我已经研究出几个方子来,药材也差不多准备好了,随时就可以开始为你解毒。” 闻言,曲墨凛的目光顿时就落在了姜婉钰身上。 这灼灼的目光,让她浑身一僵,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第49章 习惯 “那就明日!”曲墨凛收回了目光,忍下激动的情绪。 姜婉钰点点头,应了下来。 正当她想给曲墨凛说些注意事项时,去见曲墨凛的眼神一凛,然后暗卫便从天而降将他带走。 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脚步声。 随后,宁绍安就走了进来,“婉钰,她们到祠堂门口了。” 姜婉钰收回目光,随着宁绍安一同出去。 一到祠堂,姜婉钰便瞧见曹思怡和魏叶嘉两人满头大汗、疲惫不堪、十分狼狈的模样。 此时此刻,她俩再无往日名门贵女的矜贵和骄傲。 姜婉钰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声,然后就看着她们对着姜氏列祖列宗的牌位磕头道歉。 完事后,她俩彻底脱了力,整个人瘫在了蒲团上,大口的喘着气,累得都不想动一个手指。 见状,姜婉钰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她连忙上前将曹思怡扶了起来,只见曹思已经昏死过去,她受伤的肩膀和手臂渗了不少血,将她的衣衫染红,整个人进气多出气少。 姜婉钰给她把了一下脉,表情顿时凝重起来。 魏叶嘉见状,连忙撑起身子,“思怡她怎么了?” 姜婉钰没空回答她,只是让杏雨和梨云扶着曹思怡,然后就从荷包里掏出银针,分别在曹思怡身上的几处穴道扎去。 等曹思怡身上的血都止住了之后,她才纷纷道:“杏雨、梨云你们把她抬到偏厅去。” “春风、你去我屋里拿金疮药和干净的纱布过来,另外找一身干净的衣裙,再把厢房收拾一下。” 宁绍安见状,便在祠堂外面守着。 魏叶嘉心中担忧,也强撑起身子跟去了偏厅, 姜婉钰扣着她的手腕,给她把了脉之后,疑惑的问道:“我不是让你们提前请了大夫,提前准备药吗?” 她们是硬扛着过来的,身体不舒服也没吃要缓解。 “还有,你们身边伺候 的人呢?” 之前在宁国公府门口,她就没看见他们的父母在,只看到了几个下人,这会儿连下人都不见了。 闻言,魏叶嘉神情有些难堪的低下头。 “我已经是家族弃子了,我爹娘派人给沿路的铺子打招呼,让他们提前打烊后就带着下人回府了,而思怡和我的情况也差不多。” 她们给家族蒙羞,让族中兄弟姐妹婚事受影响,族里都巴不得她们死在外面,又怎么可能会给她们请大夫。 听着她语气中的难过和无措,姜婉钰心一沉,然后叹了一口气, “你们一心为了姜如清出气,可到头来她把事情撇的干干净净,你们却落到这地步,后悔吗?” 姜婉钰的语气平淡,却十分的扎心。 魏叶嘉后悔啊,她怎么可能不后悔,这事她人生当中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此时此刻,她感觉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死死的抓着她的心脏,疼得她不能呼吸。 而刚刚醒来的曹思怡在听到这话后,一口气没提上来,又昏死过去了。 见状,姜婉钰连忙上前给她诊治。 等春风把东西拿来后,姜婉钰这才将她身上的银针拔了下来。 然后给和春风、杏雨一起给她换药、换纱布,最后换上干净的衣物。 接着,姜婉钰又给魏叶嘉把了个脉,检查了一下她的膝盖,这才写下药方,让下人赶在宵禁之前把药买来。 魏叶嘉呆呆的看着姜婉钰,眼里满是不解,“你不是很讨厌我们,为什么还要救我们?” 姜婉钰无奈的看着她,“你们要是在我这里出事,我也落不到什么好,你们的父母不正是打着主意吗!” 她俩跪了几条街,膝盖都废了,根本不可能自己回去。 可曹、魏两家一个下人都没有留下来,就算是放弃了她俩,也不至于不管她们的死活。 曹、魏两家如此,明显就是想让她们发 挥最后的价值。 她们若是出事了,那她们的家人就有理由来找姜婉钰算账了。 魏叶嘉也想明白了这一点,再也绷不住情绪,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是错得太离谱了……” “我竟为了一个所谓的朋友,让自己落得这个地步呜呜……” 见魏叶嘉哭得这般可怜,姜婉钰心里挺不落忍。 毕竟她们落得这般地步,与她有直接的关系。 姜婉钰让两个婆子过来把曹思怡背着去了厢房后,就和杏雨她们一起退到外面,把空间留给魏叶嘉。 “她们的父母就真那么狠心?” 宁绍安耳朵很好,将她们的对话都听得分明。 他是当父亲的人,他实在无法想想做父母的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之前她们的父母还十分维护她们,这才过了几日怎么就放弃了? 姜婉钰思索了片刻,心中有了猜测,“不是他们狠心,是他们抵不过家族的逼迫。” 而且她们又是女子,这封建礼教的世道对女子有诸多束缚和压迫。 闻言,宁绍安沉默了。 宁家的祖籍不在京城,而他们这一支算是最出息的,所以他们从未被家族影响过。 宁绍安又在民风开放的边关待了很多年,在那边女子失洁都只是小事,因此他是真不清楚其中的利害。 “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姜婉钰连忙道:“小舅舅,这和你没关系,他们主要是害怕残忍暴戾的瑾王殿下报复他们。” 这话一出,她的后脊就一阵发凉,仿佛黑暗中有一双冰冷的目光在死死的盯着她。 她顿时懊恼不已,她怎么又没察觉到曲墨凛的存在呢! 还有,她说就说呗,干嘛嘴欠加了个形容词呢! 见她表情奇怪,宁绍安疑惑的问道:“婉钰,怎么了?” 姜婉钰连忙敷衍了过去,“没什么,这快到宵禁的 时间,我让下人给舅舅收拾个房间下来。” “好!” 宁绍安随着下人离开后,姜婉钰一抬头看到曲墨凛在房顶上坐着。 姜婉钰尴尬的扯出一抹笑,思索着该怎么解释时,曲墨凛冷哼一声,就让暗卫带着他离开了。 姜婉钰有些疑惑,他这次怎么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了,之前不都是要言语恐吓和针对一下吗? 搞不懂! …… 次日 姜婉钰刚从宫里向太后请安回来,就听下人说魏叶嘉不愿意和喝药也不愿意吃东西,甚至都不愿意出门。 姜婉钰皱了皱眉头,然后让下人端着药和吃食去了厢房。 一进去,她便瞧见魏叶嘉红肿着双眼抱着腿靠在床边,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似的。 “怎么不喝药,也不吃点东西呢?” 魏叶嘉自暴自弃道:“我还有活着的必要吗?你也不必担心,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不会连累你的。” 姜婉钰安慰道:“你的人生还很长,不就是被家族放弃嘛,何必要死要活的,你这样子,你母亲该心疼了。” 魏叶嘉顿时睁大了双眼,“什么意思?” “把药喝了,然后再吃点东西。” 姜婉钰将托盘放在她面前,一副她不吃就不告诉她的样子。 见状,魏叶嘉连忙把端起药碗,将药一饮而尽,然后又大口大口的吃着东西。 等她吃的差不多了,姜婉钰才道:“你父母并未放弃你,他们只是畏于家族的逼迫。” 姜婉钰去宫里之前,分别吩咐春风和朝露去了曹、魏两府一趟。 虽然两府都表明不管她们,但她们的母亲却偷偷派人在春风和朝露离开后没多久将其拦下。 她俩的母亲不仅把她俩贴身伺候的侍女送来,还送上一些金银细软和信件。 看了那信后,姜婉钰便确定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而魏叶嘉看着那信和包袱里的东西,顿时又哭又 笑。 “好好养身体!” 姜婉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她几句,便去隔壁看望曹思怡。 曹思怡的情况比较严重,她得时刻注意着点,不能让其出事。 给曹思怡扎完针后,姜婉钰交代了下人几句,便回自己房间了。 这时,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你可真会给自己找事!” 姜婉钰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长舒一口气,不满的看着在游廊处坐着的曲墨凛。 “殿下,你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这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她这被吓到的样子让曲墨凛觉得有些好玩,但他有些疑惑。 “你的嗅觉不是很灵敏吗,你应该一早就发现本王了,怎么还会被本王吓到?” 姜婉钰累得很,不想应付他,想也没想的就说,“殿下来的次数多了,我都习惯你的气息了,也就不会再警惕。” 听着这话,曲墨凛在这瞬间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头拂过,让他有种说出来的奇怪感觉。 他不由的蹙紧了眉头! 姜婉钰见他情绪不对,以为他是不满自己没有回答他的上一个问题。 姜婉钰回想了一下他的上一个问题,然后这才开口。 “殿下,我也不想给自己找事,是别人不想放过我,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总不能真的不管她俩的死活。” 闻言,曲墨凛回了神。 在想明白姜婉钰说的是什么后,曲墨凛才道:“还不是因为你太软弱,别人见你好欺负。” “你若是像本王这般,他们又怎么敢算计你?” 听着这话,姜婉钰有些不赞同,“殿下,他们都想对付别人了,怎么可能去管对方是什么人。” “再说了,你之前还不是一样被姜如清和太子算计……” 话还没说完,姜婉钰就觉得浑身一冷。 下一秒,她就对上了曲墨凛那冷得要人命的目光 第50章 异样 看着曲墨凛浑身冷气的样子,姜婉钰心中懊恼,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嘴:让你嘴快 但她还是忍不住嘟囔道: “我说的是实话嘛!” 闻言,曲墨凛身上的冷气更足了。 可曲墨凛只是瞪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并未发作。 姜婉钰有些惊奇,曲墨凛怎么没发作呢? 是懒得和她计较,还是说对她的容忍度提高了? 一时间,姜婉钰有些蠢蠢欲动,想去试探一下曲墨凛的底线是多少。 可看着曲墨凛浑身冷气的样子,她还是把自己的小心思给压了下去。 随后,她开口问道:“殿下,你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听着这话,曲墨凛顿时沉下脸,狭长好看的凤眸里泛着危险的冷光。 “你说呢?” 见状,姜婉钰立刻反应了过来,“不好意思,今天事太多,我忘了!” 曲墨凛:“嗯?” 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是觉得他对她太仁慈了? 姜婉钰浑身一紧,连忙道:“我的意思是忘了你要来的事,没有忘记要给你解毒。” “殿下你放心,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就在我之前住的扶云院内,你先过去,我处理一下别的事情就来。” 自从把姜明礼一家赶出去 后,姜婉钰就从偏僻的扶云院搬到了住院。 但因着扶云院偏僻,研究药物时都在那边,也时常在哪里歇息。 曲墨凛见她没拿自己开涮,这才收回目光。 随后,他冷哼了一声,就让暗卫带着他去了扶云院。 等他的身影消失了,姜婉钰顿时松了一口气,和曲墨凛相处还是要时刻警惕着。 姜婉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便提着裙摆朝前院走去。 府里的事情很简单,她把需要自己决定的事情都处理了之后,就把剩下的事情交给春风和朝露。 但店铺、庄子还有田地那边稍稍有些繁琐,需要不少时间。 虽然诗情、画意、清风、明月几人已经完全的将她名下的产业全部掌控。 但每隔一段时间得向她汇报情况,有些事情又需要她来决策,今日很不巧都撞一起了,因而忙得有些焦头烂额。 而另一边,曲墨凛从阿影口中知道姜婉钰一时半会儿处理不好时,就在扶云院内四处转悠。 曲墨凛来过这里几次,可每次都是深更半夜的来,这青天白日的还是第一次,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曲墨凛皱着眉压下心头的思绪,细细打量着眼前的院子。 扶云院 不仅偏僻还小,里面就一明两暗三间正房,后面是下人住的三间下屋。 正房里中间是堂屋,左侧是姜婉钰的闺房,右侧是书房,里面装饰都很简单,花瓶盆栽都没几个,完全看不出是个女子的住处。 而那三间下人房里装饰陈设都比她闺房里的要好很多! 院内有一处凉亭,旁边种着一颗桃树和一些说不出名字的绿植,就没了别的了,看着有些光秃秃的。 看着这些,曲墨凛才对姜婉钰之前所说的艰难处境有了一个明确的认知。 光是看这院子就能知道姜婉钰以前的待遇有多差,更别说还有很多表面上看不到的。 想到这里,曲墨凛的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这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曲墨凛连忙让暗卫带着他躲进房内。 不巧,他正好进了姜婉钰的闺房。 看着屋里的装饰陈设、和鼻翼间传来的馨香,都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目光也不知道该落在何处。 不多时,两个侍女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她们聊天的内容吸引了曲墨凛的注意。 “姑娘不是还在前院嘛,怎么让我们把吃食和点心都拿到这里来了?” 另一个侍女将食盒里的点心一一摆放在桌上,“这有什么奇怪的 ,这不就说明姑娘今日要在这里歇下,她之前有几次都是如此。” “姑娘也真是的,她明明有了更好的住处,怎么还总是在这里留宿?” “谁知道呢,说不定姑娘念旧,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成了……” 随着侍女的聊天的声音越来越远,曲墨凛这才从里屋出来。 看着桌上的食盒,曲墨凛心里不受控制的冒出了个想法,那吃食和点心是姜婉钰给他准备的! 就在这里,阿影出现,证明了他的猜测是真的。 “主子,姜姑娘还要一会儿才过来,她让您先吃点东西垫垫。” 曲墨凛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示意阿影把食盒里的吃食拿了出来。 在看着里面都是他常吃的菜时,他不由的愣了愣。 阿影见他的目光一直盯着,以为他生气了,便单膝跪在地上请罪。 “主子恕罪,姜姑娘让厨房准备吃食时,特意问过属下,属下自作主张说了几道您常吃的菜,还请主子降罪。” “起来,本王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曲墨凛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喜怒。 阿影忐忑的看了他一眼,这才起身退到一旁候着。 曲墨凛面色如常的吃着东西,看 着和往日没什么不同,但他的心头却萦绕着一种奇异的感觉。 入夜,姜婉钰有明若姑姑的帮衬,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就在她姜婉伸着懒腰,放松僵硬的身体时,目光一瞥看到了窗外的的天空。 她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心中十分惊慌。 完了完了,都这么晚了,曲墨凛那厮不会生气了吧! 想到这里,姜婉钰便顾不得其他,提起裙摆就朝扶云院跑去。 她一边跑还一边对身后的杏雨、梨云吩咐道:“让厨房多准备热水送到扶云院内,我一会儿要用,我今日要在扶云院歇息,你们把热水送来后就别来打扰我了。” 杏雨和梨云虽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她们都知道姜婉钰和寻常女子不一样,而且她们做下人的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成,别的不需要知道。 等姜婉钰气喘吁吁的跑到扶云院时,就瞧见一袭玄色衣裳的曲墨凛坐着轮椅在院中赏月。 他抬着头望着夜空中的明月,月光倾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银光的同时,无形之间又加深了他周身的寒意。 让他看起来越发的冰冷不可接近,但姜婉钰却觉得他的身上仿佛萦绕着一股让人莫名难受的孤寂 第51章 毒加重了 看着这一幕,姜婉钰愣了愣,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低了。 不知怎么的,她感觉眼前的曲墨凛有些可怜。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猝不及防的对上了曲墨凛冰冷带着杀意的目光 霎时间,她只觉得被人从头顶浇下一盆凉水,从头冷到尾。 她一定是脑子进水,竟会觉得曲墨凛可怜! 她才是可怜的那个,被曲墨凛压榨不说,还总是被恐吓。 “你刚才那是什么表情?你在可怜我?” 曲墨凛一双眼漆黑暗沉,直勾勾的盯着姜婉钰那因奔跑而泛红的小脸。 他身上危险的气息虽已逐渐消散,但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却让姜婉钰心头一颤。 姜婉钰连忙摇头,坚决否认。 “没有,天这么黑你一定看错了,我只是跑过来太累了,一时放空了思绪,发起了呆,我并没有在看你。” 开玩笑,她怎么可能承认,京城里谁人不知曲墨凛自从断腿毁容后,就非常厌恶别人可怜他,每次发现他都会怒不可遏。 听说之前有个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还说了些话刺激到了他,然后就被他挖了眼睛。 她年纪轻轻的,可不想瞎了。 看着她眼神飘忽的样子,曲墨凛冷哼一声,低声道:“你可真会睁眼说瞎话!” 他明明很讨厌别人骗他,但不知为什么却对姜婉钰生不出什么怒气来。 姜婉钰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你说了什么?” 曲墨凛的声音很低,而她方才又过于紧张,一时间没听清楚曲墨凛在说什么。 “没什么!”曲墨凛收回了目光,语气生冷,“很晚了,别耽搁本王的时间。” 闻言,姜婉钰便顾不得其他,应了一声后,就连忙走到屋里去。 姜婉钰之前让人把自己闺房里面的浴室稍稍改造了一下,可以一边烧水一边泡澡。 只不过今日太过匆忙,她很多事情都顾不上,为了节省时间,她便让厨房另外准备些热水。 在她指使阿影生火时,厨房也将一早准备好的热水送了过来。 等下人把热水倒进浴桶并退下后,姜婉钰便从一旁的抽屉里将一朝熬制好的药汁倒进浴桶里,然后又往里面撒了些药粉。 做完这一切后,姜婉钰这才对曲墨凛解释,“殿下,你中毒多年,身上的伤也还没愈合,我不敢给你下重药,便先用药浴的法子。” “你先泡一段时间看看情况,要是情况好我就进行下一步,要是情况不好我就再加重点药剂量,你再继续泡一段时间。” 曲墨凛点点头,表示明白,但他的目光却紧紧的落在那浴桶上,神情晦暗不明。 见状,姜婉钰骤然想起曲墨凛似乎还有点洁癖,便连忙道:“殿下你放心,那浴桶我没有用过,是新打的,我都消过毒了,十分干净。” 她知道这厮难伺候,所以准备这些东西时所用之物都是新的、干净的。 见曲墨凛周身冰冷的气息缓和,姜婉钰松了一口气,又继续说下去。 “殿下,虽然我用的都是温和的药,但到底会有些难受,有外伤的地方会很疼,皆时你忍一忍。” 说到这里,姜婉钰犹豫了一下,又道:“殿下,你的外伤拖了许多年,需要及时治疗。” “但具体怎么治疗我得根据你的外伤情况来看,不知殿下哪日方便让我看一看你的外伤?” 虽说诊脉能知道,但望闻问切缺一不可,这样才能确保曲墨凛恢复得更好,想要不留疤痕那就更得时刻观察。 只是曲墨凛十分忌讳别人看到自己的伤处,尤其是脸上,这让她有些犯难。 听着这话,曲墨凛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心中很是抗拒。 “这事以后再议!” 见他不配合,姜 婉钰也无可奈何。 随后,她把该交代的都同曲墨凛身边的暗卫说了之后,就退到了外面去。 等出来后,她才想起来自己忘记给曲墨凛诊脉了。 上次给曲墨凛诊脉差不多是半个月前,也不知道这期间曲墨凛的身体有什么变化。 她刚想倒回去,但一听到里面动静,又止住了脚步。 “算了,等他泡好了再诊也一样。” 浴室内,袅袅的热气不断涌上,萦绕在曲墨凛周身,让他的身形看着模糊不清。 他垂眸看着双腿上因始终无法愈合而变得纵横交错、崎岖不平、难看至极的伤口,眼眸一暗。 伤口上时不时传来的剧痛,仿佛间让他回到了当时的绝望和痛苦的挣扎中。 他周身气息瞬间冷了下来,带着浓烈的杀意和暴戾气息,浴室内的热气在这瞬间仿佛都冷却了下来。 在帘子外候着的暗卫的心神瞬间紧绷起来,眼中带着些许畏惧。 过了一会儿,曲墨凛的情绪才缓缓平复下来。 他不由的伸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想要将其揭开触摸脸上的伤痕。 可下一秒他像是被火烫到似的,手一下子就弹开了,神情难看且狼狈。 这么多年来,他始终不敢面对脸上那丑陋不堪伤痕。 在外面的姜婉钰把看火的事交给阿影后,就没什么事了。 她无聊之下,便到院里四处闲逛。 院子很小,她逛了几圈便停在了曲墨凛方才赏月的地方。 她坐在石凳上,撑着脑袋看着夜空中。 繁星闪烁、明月如盘、凉风习习,难得的美景。 可姜婉钰看着看着,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方才跑进院中看到的那一幕。 也不知曲墨凛那时在想些什么,竟会流露出那种情绪? 记忆中曲墨凛断腿毁容之前,好像是个很出色的人。 这一朝从云端坠落,是个人都承受 不住。 而且曲墨凛都落到这个地步了,周围还藏着不少危险…… 想到曲墨凛身上的毒,姜婉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是谁那么恨他,竟找出了这么奇怪的毒来算计他。 想着想着,困意席卷而来,没一会儿姜婉钰就靠在石桌上睡着了。 半个时辰后,曲墨凛披着暗卫准备的衣服坐着轮椅缓缓走到了院子中。 看着姜婉钰睡着的样子,他的呼吸一窒,心跳漏了半拍。 她安然熟睡,对外界毫无防备。 月光为她披上了一层轻薄柔和的银纱,她姣好的容颜在月光的照耀下极为美丽,但又显得那么缥缈不真。 牢牢吸引着曲墨凛目光的同时,又让他生出了一丝不安。 眼前安睡的人看着很近,触手可及,但却感觉那么多的遥远,仿佛下一秒这人就要随月而去,好像她并不属于这个世间。 这时,微风袭来,吹动树叶沙沙作响,睡梦中的姜婉钰被冷得一激灵,睫毛轻颤,仿佛要醒来了。 曲墨凛心中一惊,艰难的移开双眼。 想要姜婉钰睡眼朦胧的睁开双眼,猝不及防的就看到曲墨凛在旁边。 一瞬间,她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似的,睡意全无。 她揉了揉眼睛,连忙起身,“殿下,你泡好了呀,有什么感觉?” 曲墨凛语气平淡,“没什么感觉!” 姜婉钰猜到他会这么说,便一脸认真的说:“殿下,面对医者要实话实说,这样我才能更好的判断你的情况。” 曲墨凛看了一眼她脸上的被衣服褶皱印出来的痕迹,然后这才开口道:“浑身刺痛瘙痒,伤处疼痛难忍……” 姜婉钰认真的听着,见情况和自己预想的差不多便放下心来。 “那我给你把把脉!” 说着,姜婉钰就去抓曲墨凛的手腕。 当温热的手指触碰到他冰凉肌肤 时,两人都有一瞬的怔愣,下意识的看向对方。 四目相对间,呼吸也开始交错,彼此的心跳在这安静的夜里变得那么清晰可闻,气氛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理智让曲墨凛率先回神,他冷冷的问道:“如何?” 他不喜欢这种不可控的情况! 姜婉钰一惊,有些慌乱的垂下眼眸,然后收起混乱的思绪认真的给曲墨凛把脉。 突然,她脸色一变,神情变得沉重起来。 曲墨凛心一沉,低声问道:“怎么了?” 姜婉钰严肃的看着他,“殿下,你身上的毒比之前加重了点。” 闻言,曲墨凛的眼眸一凛,眼眸中泛着危险暴戾的寒意。 “姜婉钰,你最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让姜婉钰给自己解毒,可没想到这毒非但没有解除一点儿,反而还加重了,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姜婉钰顿时后脊一凉,连忙安抚解释。 “殿下冷静,这不是我的药浴有问题,我让你来泡之前找小白鼠实验过几次的,毒素都有所缓解,问题应该出在你那边。” 这话一出,曲墨凛非但没冷静下来,情绪反而更加激动。 “本王的府邸和身边伺候所有人都里里外外的查了很多遍,有问题的早就被清理干净了,问题怎么可能还在本王这里。” 姜婉钰欲哭无泪,早知道在曲墨凛泡之前她就该给他诊脉的,这一早查出来就就能证明和自己的药浴无关了。 她心里那个悔啊,可千金难买早知道! 她强忍着心中的害怕,梗着脖子说:“殿下,你怎么知道你都清理干净了,你身边有像我这样能查出你中毒的大夫吗?” 这话一出,曲墨凛稍稍冷静了下来,她说得也不无道理。 想到这里,曲墨凛厉声道:“从明日起,你就去我府上待着,不查出哪里有问题你就别想离开! 第52章 检查 “殿下,这不太好……” 姜婉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曲墨凛的冷眼给打断了。 她有些怂了,但还是继续说下去。 “殿下,我们虽然订婚了,但还没成婚,我就这么去你府上住下,那我的名声可就毁了呀。” “我府上还住着俩人呢,我走不开,还有若是我小舅舅和程叔叔知道了会担心的,他们都要回边关了,我不想给他们惹事。” 听到这里,曲墨凛有些不耐,但也没有继续强硬的要求姜婉钰到自己府上去。 “本王会找个理由,让你每日去本王的府上转一圈,这样就不会坏了你的名声,” “不过你最好是能检查出什么问题来,不然……” 说到这里,曲墨凛停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姜婉钰,其意思不言而喻。 姜婉钰顿时头皮一紧,然后连连保证。 “殿下你放心,我一定会仔仔细细的检查你的府邸,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如果没查出有什么问题,我任凭你处置。” 她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更别说她还有个医药空间。 曲墨凛身上的毒素加深绝对不是她药浴的原因,一定是曲墨凛这边出了问题。 “记住你说的话!” 说完这话后,曲墨凛挥手示意,暗卫便现身带着他离开。 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姜婉钰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生气的曲墨凛还真吓人,刚才她还真怕曲墨凛一怒之下砍了她。 她一定得弄清楚曲墨凛身上毒素加重的原因,不然她的小命可能真的不保。 想到这里,姜婉钰便到医药空间里准备东西。 次日一早,姜婉钰拖着困倦的身躯用早膳时,就见门房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不好了姑娘……” 姜婉钰一下子就清醒了,她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出 什么事了?” 门房面色惊慌,“回姑娘,瑾王府来人了。” 闻言,姜婉钰提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真是吓死她了,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快请进来,来人奉茶!”吩咐下去后,姜婉钰便坐了下来继续用膳。 门房见她这么镇定,不由的愣了愣,然后才出去把人请进来。 不多时,一个头发半百、神情严肃的嬷嬷带着几个身着劲装的女子走了进来。 “老奴宋宜是瑾王府内院的管事嬷嬷,见过姜姑娘!” 姜婉钰笑着请人入座,“宋嬷嬷好,快请坐,不知宋嬷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老奴奉瑾王殿下之命前来。”宋宜神情淡漠,不急不缓道。 “您是未来的瑾王妃,日后瑾王府中的一应事务都要您来打理,殿下命老奴来教导您。” “但姑娘自幼体弱,生性怯懦,不顶事,殿下忧心你不能胜任,所以殿下还派了几个会功夫的侍女前来帮助姑娘强身健体。” 宋宜的语气平淡,但却带着让人难以拒绝的强硬 。 “从今日起姑娘每日都得抽出半日的功夫随老奴等人前往瑾王府,一边学习管理府中事务,一边强身健体。” 姜婉钰听到这话后,有些傻眼了,没想到曲墨凛竟找了这么个理由,他不会是想折腾她吧! 而明若等人也都惊了,瑾王的派人来教导姜婉钰是情理之中的,十分正常的事。 可是去瑾王府就有点太不合规矩了,哪有还未成婚就每日到男方府上的! 想到这里,明若便开口道:“宋嬷嬷,若为教导也不必去瑾王府,在姜府也是可以的。” 宋宜看了明若一眼,语气不变,“瑾王府家大业大,很多事情得光是说是说不清楚的,得先上手练练。” “而且瑾王殿下 希望姜姑娘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身体养好,所以给姜姑娘锻炼身体的地方是王府亲兵训练的地方,姜府有这个地方?” 这话一出,明若姑姑顿时急了,“姜姑娘身子虚弱,怎可用是士兵的方式来训练,这太儿戏了。” 宋宜态度强硬,“瑾王府内候着两位御医,准备了许多药材,不会让姜姑娘有任何事,明若姑姑不用担心。” 说罢,宋宜就对姜婉钰说,“姜姑娘,请吧!” 见她现在就要被姜婉钰带走,明若和杏雨几人都十分着急和担忧,纷纷挡在姜婉钰面前,想要阻止宋宜等人把姜婉钰带走。 见状,姜婉钰心头一暖,然后开口道:“既然宋嬷嬷都把事情安排周全,那便不会有什么事,你们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 姜婉钰安抚了明若她们几句后,就跟着宋宜离开了。 明若和杏雨她们跟着出来,眼睁睁的看着她上了瑾王府的马车扬长而去。 看着马车消失在街角,明若越发着急不安。 随后,她转头看向杏雨、梨云,春风、朝露几人。 “你们好生在府里守着,把该准备的事都准备好,约束好下人,别把这事外传。” 接着,她又吩咐宁舟、宁渊、宁河、宁帆四人。 “你们两个去瑾王府守着,你们两个分别去找镇军大将军和宁副将。” 最后,明若吩咐下人准备马车,她要去宫里一趟。 …… 瑾王府在皇城边上,一路上随处可见的都是各路官员的马车和巡逻的禁军,还有很多商贩,很是热闹。 但这些人一瞧见瑾王府的马车标志,纷纷避让,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看着他们避之不及、十分熟练的找地步躲避的样子,姜婉钰不由的乐了起来。 曲墨凛还真是让人闻风 丧胆! 这些人只是看到瑾王府的马车就这么害怕了,要是他们看到了曲墨凛本人了那还不得被吓得魂飞魄散。 那场面想想都挺有喜感的! 想着想着,姜婉钰就有些想笑,但目光一瞥她就瞧见了宋宜严肃的表情,她顿时就收起所有情绪,正襟危坐起来。 没一会儿,瑾王府到了。 但马车并未停下,一直往前走,然后从不远处那没有台阶的门里走了进去。 马车停下后,姜婉钰又跟着宋宜走了好一会儿才抵达前院。 到了地方后,宋宜几人便退了下去,由阿影带着她来到曲墨凛住的院落。 一进去,姜婉钰就瞧见一袭靛蓝服饰的曲墨凛歪在廊下的躺椅上看书。 他脸上常戴的银质面具换成了一块黑底金色雕花的,看着低调奢华又带着些神秘感,与他与生俱来的贵气相得益彰。 而他周身的气势十分温和,加上垂眸看书的样子,看着竟有那么些温润如玉、翩翩贵公子的意味。 可当他看到姜婉钰时,周身溢出来刺骨寒意和不耐的语气,打碎了姜婉钰刚刚生出的滤镜。 “既然来了,就别耽搁时间,开始吧!” 姜婉钰顿时无语,曲墨凛就不能安静待着吗,刚刚那多好的一幕啊,要是别人看到了指定对会对他有所改观。 姜婉腹诽了几句后,就让阿影找来几个熏笼。 随后,她拿出提前炼制好的药丸,将其点燃放在几个熏笼里。 接着,她就将熏笼放进每一个房间,并关上门窗在外面静等。 等一刻钟后,姜婉钰便起身对阿影和另外几个暗卫说,“被药物熏过后,有问题的物品颜色会有些变化。或是散发出奇怪的气味,你们要仔细的检查。” 说完,他们就分别到房间里查看,每一个角落都 仔仔细细的检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很快,姜婉钰就排除了几个房间来到了曲墨凛的卧房。 灵敏的嗅觉让她嗅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她循着味道来到床榻旁。 当她为了检查,爬到曲墨凛的床榻上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呵斥道:“你干什么?” 姜婉钰猝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手上一时泄了力气,然后整个人就摔扑到曲墨凛的床榻上。 霎时间,属于曲墨凛的气息密不透风的将她包裹了起来。 姜婉钰顿时漏了半拍,脸上的温度不由自主的上升。 回过神来后,她像是被烫着似的连忙从床榻上爬了下来。 一转头,她就看到浑身怒气的曲墨凛。 姜婉钰连忙解释,“殿下你别误会,我只是想上去检查,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一会儿检查完了你让下人把被褥都换了,这样就干净了。” 曲墨凛倒不是因为她弄脏了自己的床榻而生气,只是看着她在自己床榻上时心情有些怪异。 他不喜欢这种不可控的感觉,这才出声呵斥。 可看着她惊慌的样子,曲墨凛不知为何又有些恼怒。 过了一会儿,曲墨凛才语气生硬的说道:“知道便好,你继续。” 姜婉钰松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再次爬了上去继续检查。 只是曲墨凛一直在,目光还一直落在她身上,她觉得如芒在背,很难静下心来检查。 好在这时,她找到那奇怪味道的来源。 她将床榻上的枕头和被褥掀开并扔到了地上,等床板露出来后,她又低头嗅了嗅。 很快,她在床头的位置发现了一小块变色的地方。 她拔下头上的发簪,戳了戳那块地方,但没想到直接把那块地方戳了下来。 看着这一幕,曲墨凛脸色顿时铁青一片 第53章 以前的曲墨凛 一个时辰后,曲墨凛的院子全部检查完毕。 “殿下,一共找到三处有问题的地方。” 除了床板上有问题外,其他两个有问题的地方都在卧房隔壁的小书房里,一副珍藏的画像和挂在书房墙上的弓。 床只有曲墨凛睡,下人只是更换被褥基本上不会接触太多。 那画像是锁在箱子里,钥匙在曲墨凛手中。 而墙上挂着的那弓是曲墨凛以前常用的,后来他断腿毁容了就将其挂在了墙上,从不让别人碰。 因此,只有曲墨凛才会中毒。 看着这些东西,负责检查瑾王府的玄一、玄二直接跪在了地上,“属下失察,还请主子责罚!” 曲墨凛没搭理他们,只是低声说了句,“这背后之人竟比本王还要了解本王!” 虽然他的语气听起来并没有很生气,但他周身的汹涌的怒气和暴戾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恐惧和压迫感。 姜婉钰浑身紧绷,不由的屏住呼吸,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她总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点什么东西,很想再仔细检查检查。 犹豫了片刻后,她弱弱的开口了,“殿下,我感觉我好像还遗漏了点什么……” 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曲墨凛身上暴戾的气息又增加了不少,仿佛下一秒曲墨凛就要大开杀戒了。 她咽了一口 唾沫,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曲墨凛死死的攥着拳头,拼命的压制住自己快要爆发的怒气与杀意,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理智。 “出去!” 嘶哑的声音从他咬紧的牙关泄了出去,仿佛野兽危险的低吼,让姜婉钰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还不等她有所反应,阿影就闪到她身旁一把将她扛了出去,她余光扫过,见玄一、玄二也是快速的离开。 等抵达后花园,姜婉钰才被放了下来。 她有些好奇,“阿影,如果留在那里会发生什么?” 阿影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娃娃脸上闪过一丝恐惧。 “主子不喜欢别人看到他情绪失控的样子,每次情绪快要忍不住的时候都会把我们赶走。” 阿影虽然没有明说会发生什么,但从她的表情上来看,姜婉钰心中也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失去理智的曲墨凛应该很恐怖! 随后,她想到一件事。 曲墨凛中的毒有一点就是能让他的情绪失去控制,这样一来无论是谁、哪怕是无意间说了句不对的话能激怒他,让他的情绪当场失控。 而曲墨凛又不喜欢别人看到自己情绪失控的样子,如果别人看到了,还是在人多的地方,那么情况会更加糟糕。 那给曲墨凛下毒的人,只要在人多的场合故意说话激怒曲墨凛,让他情绪失控,再 伤了人,那么他的名声就彻底坏了。 也难怪曲墨凛喜怒无常、残忍暴戾的性子会传遍整个京城,让所有人都害怕。 那下毒之人费尽心思这样算计曲墨凛,那就说明他很恨以前的曲墨凛,或者应该是忌惮! 想到这里,姜婉钰便问道:“殿下以前是什么样的?” 原主的记忆里中对于曲墨凛的印象都是这几年的,以前的没有多少,只隐约记得他以前似乎不是这个样子。 阿影犹豫了一下,这才回答道:“主子以前性子温润如玉,是个谦谦君子,他文武双全,德才兼备,是当之无愧的储君。” “主子十几岁就上了战场,屡获奇功,以骁勇闻名京城,十二年前廉王造反时,他带着一对人马杀进叛军敌营,为前来支援的将士们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听到这里,姜婉钰有些震撼。 以前的曲墨凛真的担得起惊才绝艳四字,是个十分的耀眼的存在。 有他在,其他人都被衬得平庸,也难怪给他下毒的人会想毁掉他的名声。 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给曲墨凛下毒的人就是十分忌惮他。 想到这里,姜婉钰突然想到阿影刚才好像说两个不得了的字。 然后,她不解的问道:“阿影,你刚才说家主子以前当之无愧的储君,你的意思是你家主子之前是太子?” 阿影点点头,“主子是已故孝懿皇后唯一的儿子,一出生就被陛下册立为太子。” 说到这里,阿影的语气低沉了不少,“只是主子出事后,这太子之位就被传给曲墨渊!” 历朝历代,就没有一个皇帝是身残又毁容。 即便曲墨凛以前再怎么出色,也不可能再当一国储君。 更别说曲墨凛在断腿毁容后变得喜怒无常,暴戾残忍,与之前简直是天差地别。 就算皇帝不想换掉他,也不得不换,说不定还会想方设法的抹掉他曾为太子这事。 难怪原主对以前的曲墨凛没什么印象! 毕竟被污泥包裹的美玉,不会有人记得他曾经多么耀眼,只能看得到他现在满身污泥。 想到这里,姜婉钰眼底满是惋惜,十分的同情曲墨凛。 曲墨凛是天之骄子,不该是如今这幅模样,背后算计他的认真可恨。 想着想着,姜婉钰又叹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她突然就愣住了。 然后,她结结巴巴的问道:“阿……阿影,你主子之前是太子,那我是不是一开始就是被指婚给你家主子的?” 阿影点点头,“是的!” 当时盛元帝和宁绍安等人商议,将姜婉钰指婚给太子,不过要等姜婉钰及笄了才下赐婚圣旨。 后来曲墨凛出事了,脾气又变成那个样子。 盛元帝担心继 续把姜婉钰指给曲墨凛会害了姜婉钰,又想起他当初只是说要把姜婉钰指给太子,又没有明确说曲墨凛的名字。 所以在曲墨渊被册为太子后,这桩婚事就被移花接木到曲墨渊身上。 之后,盛元帝又做了很多安排,所以朝臣那边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听到这里,姜婉钰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还能这样啊! “原来如此,那这么说来,陛下把我指给瑾王殿下,也不全是那两个兰才人的枕边风吹得好,敢情是还有这么一个原因在呢!” 难怪她被赐给曲墨凛后,并没有在京城引起太大的波澜。 而且,有些事也能说得通了。 看着她震惊的样子,阿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先将她送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姜婉钰一直在想着这件事,表情呆滞,眼神空洞。 在门口候着的明若等人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明若小心翼翼的上前将她从马车上搀扶下来,“姑娘,你没事吧?瑾王殿下没有为难你吧?” 姜婉钰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看着她这样,明若她们都急坏了。 “姑娘你放心,我去求了太后娘娘,她老人家一定会给你做主的,程将军和宁副将也会找陛下,明日你就能解脱了。” 听着这话,姜婉顿时回过神来 第54章 祈福 “不用不用,我没什么事,明若姑姑,殿下没有为难我,用不着麻烦他们。” 姜婉钰生怕事情闹大,连忙阻止。 可明若她们并不相信她真的没事,都觉得她因为害怕而故作坚强。 姜婉钰刚要解释,宁绍安就匆匆的赶来,满脸的担忧。 无奈之下,姜婉钰只得先把人劝住,“咱们回去再说,在这大门口站着不太好。” 闻言,他们也意识到这一点,便随着她进了府中。 待坐下后,姜婉钰便开口道:“我今日也没做什么,就是熟悉了一下瑾王府,然后在练武场跑了几圈,那几个侍女又教我骑了一会儿马。” “我就是有点累而已,休息一会儿就好,殿下还说了,若是舅舅不放心可以陪着我练的。” 见她表情不似做伪,明若和宁绍安他们都松了一口气,宁绍安也决定明日陪着姜婉钰去一趟瑾王府。 可明若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的身子弱怎么受得住?” “姑姑放心,殿下请了太医还准备了很多东西,很是周全,不会有事的。” 姜婉钰把宋宜嬷嬷今早说的那些话大概复述了一遍,安慰明若,让其放心。 “而且我也觉得我的身子太弱了,需要锻炼,若是能学得一点防身的功夫就再好不过了。” 这一点,宁绍安倒是很赞同,“我不求你能学什么功夫,只愿你身子如常人一般康健。” 听他这么一说,明若也觉得有些道理。 这事翻篇后,宁绍安便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那两位姑娘你打算如何处置,总不可能一直养着她们吧?” 魏叶嘉和曹思怡被家族放弃,说到底是和姜婉钰有关,若是让她们一直留在姜府,只怕会横生事端。 姜婉钰道:“小舅舅你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只不过得等她们养好伤了才行。” 宁绍安见她心中有数,便不再多说什么,也不去追问她的安排是什么。 随后宁绍安在姜府待了一会儿,和姜婉钰一起用了晚膳就离开了。 姜婉钰回到自己房间后,就将自己整个人摔进床榻,陷入无边的思绪中。 曲墨凛的遭遇令人唏嘘,和原主相差无几,都一样是可怜人。 最让姜婉钰没想到的是,这两个可怜人竟是一早就绑在一起的。 中间虽有波折,但兜兜转转又让他们再次绑在了一起。 看在这一点上,给曲墨凛疗伤解毒一事,她还是多用点心。 她不忍心让这么一个本该站在云端上的人一直深陷泥潭,最后被污泥遮掩所有光芒,只留下一片骂名。 想着想着,她慢慢的睡了过去。 …… 城北,忠毅侯府 姜如清满眼嫌弃的眼前的吃食,“怎么每日都是白菜豆腐,不见一丝荤腥?” 姜明礼啪的一声把筷子往桌上一摔,冷哼道:“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敢挑剔,也不想想家里是什么光景?” 他们家现在就只剩下两个铺子和一些田地,他又被罚了俸禄,单靠这些根本不够这一大家子的开销。 他们裁了不少下人,节衣缩食,可还是不够,最后还得靠赵氏的嫁妆补贴。 若不是姜如清和赵氏自作主张,他们又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可他们都这样了,姜如清还不消停,又去招惹姜婉钰,害得他们的铺子被宁绍安打压,让他们的生活更加拮据了。 看着姜明礼生气的样子,姜如清顿时心虚不已,再不敢多言,只得埋头用膳。 这时,姜诚远从外面跑了进来。 一见他,姜明礼的火气又旺了,“一天天的不知道读书,就知道往外跑,你就不能像你大哥学学。” 姜诚远有些委屈,嘟囔着:“家里都没钱让我去学堂了,我还怎么读书?” “再说了读书有什么用,大哥读了那么多年还不是只在外地当了个县令,家里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闻言,姜明礼顿时怒火中烧,抄起一旁的东西就要打姜诚远。 见状,姜诚远连忙闪躲。 “爹、娘,我打听到了个消息,瑾王今日派人把姜婉钰带到了瑾王府,直到傍晚才放她回来。” 一听这话,姜明礼顿时就停了下来,目光紧紧的落在他身上。 姜如清和赵氏更是两眼放光,不停的催促着。 “瑾王为什么要把姜婉钰带到瑾王府去,她在里面又发生了什么,你快说啊!” 真希望会是她们想得那样! 姜诚远躲在门后面,探着脑袋说,“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好像是发生了不好的事。” “有人看到魂不守舍的回来,她舅舅也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 听到这里,姜如清越发觉得事情是她想得那样。 “姜婉钰一定是被瑾王给折磨了,瑾王那种残暴的人怎会是好相与的。” “也不知她当初哪来的底气嘲笑我,现在倒霉了真是活该!” 只要一想到姜婉钰会被曲墨凛折磨,像之前那些人一样生不如死,姜如清顿时出了一口恶气,脸上满是畅快和扭曲的笑意。 赵氏也开心不已,当下就想让人去买点好酒好菜来庆祝一番。 唯有姜明礼比较理智,“别高兴得太早,事情如何还不清楚。” 这话如同一盆凉水泼向她们,浇灭了她们心中的喜悦。 姜如清撇了撇嘴,道:“就算姜婉钰没被瑾王折磨,可她还没和瑾王成婚就这么出入瑾王府,简直是不知廉耻。” “这事传出去了,旁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闻言,姜明礼心中有了计较。 随后,他对姜诚远道:“你先去打探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然后找几个人把这事散播出去。” 听着姜明礼的打算,姜如清顿时眼前一亮。 就算结果不是他们想得那样,他们也能毁掉姜婉钰的名声。 姜婉钰害她名声尽毁,凭什么能风风光 光的活着,姜婉钰就该如她一般才行。 …… 次日,天还没亮,姜婉钰去了宫里一趟。 昨日明若去找太后了,她今日怎么都的亲自去解释一趟,同时把另一件事落实了。 “太后娘娘您放心,婉钰没什么事,瑾王殿下也是为了婉钰的健康着想。” 听着她的解释,太后心中很是诧异,曲墨凛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虽然诧异,但见姜婉钰脸上没有恐惧、不满等表情,太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毕竟,他俩的婚事已定,再无转圜的余地,太后还是很希望他俩能好好的。 “瑾王他以前的性子很好的,只不过突逢大难这才变得如此,你以后对他多包容一点,若他真的对你不好,哀家和陛下都会为你做主。” 姜婉钰乖巧的应下,然后起身给太后按摩。 按摩期间,她状似无意的提起另一件事。 “太后娘娘,之前听您说您以前每年都到青州的玄云寺祈福礼佛,那里很灵吗?” 太后享受的闭着眼睛,懒懒道:“很灵,哀家以往去求的事都能成。” “只可惜最近这几年哀家身子不适,又患头疾,便没有再去,如果可以哀家是真想继续为咱们大历祈福。” 说到这里,太后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满是惋惜。 闻言,姜婉钰笑了笑,道:“太后娘娘,婉钰有个法子兴许能为您分忧解难。” 太后睁开了双眼,好奇的看着她,“什么法子?” “太后娘娘身子不适,可以选几位贵女为替您去玄云寺祈福,” 这话一出,太后的眼前就是一亮,“你这法子到是不错,只是去祈福是件清苦的差事,谁乐意去?” 姜婉钰一脸认真的说,“咱们都是大历的子民,为大历祈福是应当的,若您不嫌弃,婉钰愿意去。” 太后被她的话给逗笑了,然后摇了摇头道:“说什么傻话呢!” “钦天监已经选好 了几个日子,你和瑾王的婚期马上就要定下了,哀家怎么能让你去玄云寺呢!” 即便姜婉钰对婚期这事有所准备,但现在听到马上要定下了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颤。 不过正是要紧,她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那婉钰推荐两个人替太后娘娘去如何?” 听着这话,太后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你说说看,是哪两个人?” “明威将军的嫡长女魏叶嘉,大理寺少卿曹大人唯一的嫡女曹思怡。” 太后了然,“你饶了这么个圈子,就是为了她俩吧!” 姜婉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太后娘娘都看出来呀,婉钰这点小聪明还是瞒不过您。” “少贫嘴了!”太后笑骂了一句,然后不解的问道:“哀家不明白,她俩那么对你,你为何还要为她们谋出路?” 她们只要替自己去玄云寺祈福,那她俩的名声就会扭转。 一两年后再回来,过往的不好将会掩埋,旁人只会记得她们的好。 太后想着她俩还在姜府住下,又问道:“你是怕她们出事了会有人借题发挥?” “如果是这样,完全不用担心,她俩如今的下场完全是她们咎由自取,与你无关,况且有哀家和陛下在,没人敢闹幺蛾子。” 姜婉钰摇了摇头,道:“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她们说到底都是被我堂姐蒙蔽了,就如曾经的我一般。” “同为女子,婉钰也不忍她们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听到这里,太后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你还是太心软了,罢了,哀家成全你,只希望她们能记得你的好。” 见太后同意了,姜婉钰顿时满脸喜色,“多谢太后娘娘!” 目的达成后,姜婉钰又陪了太后一会儿,这才出宫。 但没想到,她一出宫门就看到了瑾王府的马车,而宋宜嬷嬷带着几个侍女在旁边候着。 一见到她,宋宜就立即上前。 “姜姑娘,请! 第55章 槐花 看着这架势,姜婉钰的表情有些僵硬。 曲墨凛让宋宜嬷嬷这么大张旗鼓的在宫门口接她,是真不怕把她架在风口浪尖上啊! 瞥了一眼那些在偷看她的人,姜婉钰叹了一口气,认命的上了瑾王府的马车。 抵达瑾王府时,发现宁绍安一早就到了,与之同行的还有一个内侍。 那内侍让姜婉钰看着有些眼熟,她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没一会儿,她便认出来对方是盛元帝身边的蔡文公公! 上次赏花宴之事闹出来后,还是对方领着她去仁寿宫的。 蔡文对她福了福身,道:“陛下得知姜姑娘要在瑾王府锻炼,特派奴才前来看看。” 姜婉钰了解了,盛元帝估计也曲墨凛此举把她折腾出个好歹,所以才派人来监督一下,以免出事。 想到这里,姜婉钰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今日有宁绍安和蔡文盯着,那她可就真得去练武场训练了。 当她看到一个侍女拿来一套劲装时,她的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可再怎么不愿意,她都得去,毕竟做戏得做全套。 换好衣服,绑好头发后,姜婉钰就跟着那几个侍女一起在练武场跑了起来。 宁绍安看了一会儿,也陪着她跑了起来。 跑了两圈后,姜婉钰就累得气喘吁吁,喉咙像火烧般难受。 “不行了,我跑不动了,歇会儿!” 姜婉钰刚想停下来,宋宜嬷嬷就拿着藤条过来了。 “姜姑娘,你今日要跑二十圈,每跑五圈才能休息一次,您还有三圈才能休息,请继续跑,不然就别老奴以下犯上了。” 看着宋宜那不近人情的样子和那细长笔直的藤条,姜婉钰可耻的怂了。 她只得继续跑下去,但速度却比之前慢了许多。 对此,宋宜虽皱起了眉头,但也没多说什么。 宁绍安看着她小脸惨白的样子,有些心疼。 但为着她的身体着想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在一旁不停的鼓励她。 半个时辰后,姜婉钰总算跑完了宋宜嬷嬷安排的跑步内容。 还不等坐下来好好她休息,宋嬷嬷又拿着藤条过来。 “姜姑娘,休息好了便继续,马匹已经准备好了。” 姜婉钰顿时觉得生无可恋,她昨天就是为了稳住明若她们才那么说的,没想到今日全都得去做,早知道她昨日就说简单点儿了。 她长叹了一口气,强撑着爬了起来。 她从未骑过马,在宋嬷嬷等人的帮助下这才颤颤巍巍的上了马背。 一开始是侍女牵着马带着她在马场转,等转了两圈后,侍女就放开了手,然后拿起马鞭抽了马儿一下。 马儿嘶吼一声,立刻就往前奔跑着。 姜婉钰被吓得尖叫了一声,整个人害怕得趴在马背上,死死的抓着缰绳。 见状,宁绍安和蔡文的心顿时提了起来,生怕她摔了下来。 宁绍安想上前将她救下来,但宋嬷嬷却一脸冷漠的拦住了他。 “宁副将,姜姑娘没你想的那么软弱,你要相信她!” 而这时,姜婉钰在适应了一会儿后,心中的害怕渐渐散去,慢慢的也就掌握了一些骑马的技巧。 宁绍安蔡文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安定了下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姜婉钰今日的锻炼项目这才彻底结束。 姜婉钰一听锻炼结束了,就被侍女扶到准备好的软塌上休息,然后给她擦汗,喂她喝水。 姜婉钰则毫无形象的瘫在软塌上,整个人累得不起,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愿意动,任由侍女折腾。 没一会儿,曲墨凛安排好的太医便被请了过来,给她请脉。 宁绍安和蔡文见曲墨凛把一切都安排得十分妥当,就彻底的放下了心。 在姜婉钰收拾妥当,被宋嬷嬷带着熟悉瑾王府中的事务后, 蔡文就回去向盛元帝和太后复命。 而宁绍安还一直在旁边守着! 见此情景,姜婉钰也知道今日不能继续给曲墨凛检查屋子,便安心的跟在宋嬷嬷身后熟悉瑾王府的一切。 而宁绍安跟了一会儿后,觉得宋嬷嬷讲的事务有些无聊,便去了练武场练剑去了。 在来到瑾王府的花园时,姜婉钰嗅到了槐花的香味。 “宋嬷嬷,瑾王府中种得有槐花吗?我好想问道了槐花的香味!” 宋嬷嬷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姜姑娘的嗅觉真灵敏,府中确实种的有槐花,在东边的碧落阁里。” 顺着宋嬷嬷手指的方向,姜婉钰了过去,但只看到高高的院墙和屋顶,别的什么都没看到。 宋嬷嬷见她好奇,犹豫了一下便领着她到碧落阁去看了一眼。 刚一打开门,清淡素雅、沁人心脾的槐花香便扑面来,让姜婉钰忍不住闭上眼吸了一口。 再次睁开眼时,一阵清风徐来,吹动这树梢,如雪一般槐花瓣纷纷飘落。 恍惚间,姜婉钰还以为下雪了。 就在她为这美景惊艳时,却发现在那颗高大的槐树背后坐着一个清冷孤寂的身影。 是曲墨凛! 花瓣摇曳着落在他的发间、肩头,在他身上开出一朵朵话,为他增添了些许靓丽的颜色,却抹不去萦绕在他身上的孤寂。 在这满天飞舞的槐花下,他的身影不由的让人眼前一亮,带着的面具更是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这时,被惊扰的曲墨凛一个眼神扫来,姜婉钰顿时觉得浑身一冷。 还不等她说什么,宋嬷嬷已经满脸惶恐的跪下来请罪了。 “奴婢不知殿下在此,惊扰了殿下了,奴婢罪该万死,还请殿下恕罪。” 曲墨凛蹙着眉,不满的看着她,然后又扫了一眼姜婉钰,然后压下怒火。 “下去!” 宋嬷嬷顿时如蒙大 赦,然后忙不迭的领着姜婉钰离开。 等走远了,宋嬷嬷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长舒了一口气。 姜婉钰好奇的问道:“宋嬷嬷,你方才并未做错什么,为什么会那么害怕?” 宋嬷嬷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然后一脸严肃的说道:“殿下在那里时,不喜别人打扰,你要记着,以后别犯了忌讳。” 姜婉钰追问道:“为什么,是因为那槐花吗?” 刚才粗粗看了一眼,她发现那碧落阁里,就只种了那么一颗槐花树,没别的绿植。 宋嬷嬷看了她一眼,叹道:“那槐花是孝懿皇后怀着殿下时亲手种下的!” “在殿下八岁那年,凤仪宫失火,孝懿皇后为了就殿下命丧火场,殿下以为是自己害死了孝懿皇后,心里一直很愧疚。” “而那场大火,将孝懿皇后所有的东西都被烧没了,留给殿下的东西只有几样,这颗槐花树就是其中之一,除了让下人打扫和养护外,殿下从不让人到碧落阁去。” 听到这,姜婉钰顿时明白了宋嬷嬷为什么会那么害怕了。 曲墨凛是最不喜欢别人看到他情绪失控的样子! 他看着那槐花树心情难免低落,在中了毒之后更是难以控制情绪。 若是别人看到了他伤心难过的样子,只怕会大发雷霆,宋嬷嬷许是见识过了那场景,这才如此害怕。 这时,姜婉钰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她连忙抓着宋嬷嬷的手,着急的问道:“宋嬷嬷,那槐花是一直在这瑾王府的吗?” 宋嬷嬷摇摇头,道:“那槐花树以前是在宫里,然后是在东宫,后来殿下出事……” 说到这里,宋嬷嬷停顿了一下,这才继续说下去。 “殿下封王出宫建府后,这槐花才被移植到瑾王府来的。” 这么说来,这槐花树是在曲墨凛断腿毁容后移植到这来的,应该和曲 墨凛中毒的时间差不多。 她想到了她之前忽略的东西了! 想到这里,姜婉钰对宋嬷嬷说:“我有事要和殿下说,一会儿若是我小舅舅来的话,宋嬷嬷你帮我遮掩一下。” 说着,姜婉钰就不顾宋嬷嬷的阻拦,提起裙摆朝碧落阁跑去。 “你回来干什么?” 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曲墨凛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满。 姜婉钰丝毫不在意,连忙来到他身旁。 “殿下,我昨日检查时说过我好像遗漏了什么,现在我想到了。” 曲墨凛回想了一下昨日的场景,记起姜婉钰昨日是有说过这话,便问道:“是什么?” 姜婉钰指了指眼前的槐花树,道:“它!” 曲墨凛瞪大双眼,又惊又怒,“你说什么!?” 这是他母后亲手种的,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姜婉钰被他的高音调吓了一跳,她深呼吸一口气,平稳了气息后这才继续说下去。 “之前我说过让殿下中毒的不只是那些东西,还有别的,那时,我以为是只有只有你一人才能接触到的东西。” “但我仔细检查了一下昨日从你屋里找出的那三样有问题的东西,又仔细研究了之前你送来的药粉和那玉佩,我发现我遗漏了一个最关键的点。” “那些东西虽然都有毒,但缺一样东西来诱发毒素,那就是槐花散发的气息,那毒的成分中有几样是本朝没有的香料,其香味与槐花的味道混合能产生毒素。” “那些被下了毒的东西基本上只有殿下你能碰到,而殿下又总是会到碧落阁来,长此以往毒素被诱发你就中毒了,想必之前照顾殿下饮食起居的内侍也会陪着你来这里。” 这个毒完完全全就是为曲墨凛量身制造的,只有曲墨凛会中毒,其他人基本不会。 听到这里,曲墨凛心中泛起惊涛骇浪 第56章 小动作 显而易见,背后下毒之人不仅对曲墨凛了如指掌,还十分恶毒。 下毒的东西除了那个内侍拿来那些的东西和一些只有他接触到的东西外,其余所用之物皆是曲墨凛珍重。 之前曲墨凛让她清理毒素的玉佩和荷包大抵就是孝懿皇后留下的,眼前这颗槐花树对曲墨凛的意义更是尤为重要。 可这些东西都有毒,这颗槐花树更是诱发毒素的关键。 背后下毒之人,不仅是要曲墨凛的命、毁他的名声,更是要诛他的心,其心可谓歹毒。 想到这里,姜婉钰越发觉得曲墨凛凄惨可怜,心中很是同情他。 不过她记着曲墨凛的逆鳞,并未将这些情绪表现出来。 这时,她突然发现曲墨凛此刻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之前曲墨凛在知道有毒之物是自己重要的东西时,十分愤怒,满身暴戾和杀意的气息,让人胆寒。 姜婉钰都做好了会被曲墨凛迁怒的准备了,可曲墨凛却很平静,仿佛只是听到了些稀疏平常的事。 这不太符合曲墨凛的性子! 姜婉钰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喊了一声,“殿下,你没事吧?” 曲墨凛没有回应,依旧垂着头。 这让姜婉钰越发担忧了,她刚想继续询问时,一股血腥味却飘到了她的鼻翼间。 她低头一看,发现曲墨凛紧紧的攥着拳头,手 上全是鲜血。 她死死的忍住快到嘴边的惊呼,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曲墨凛不是风平浪静,而是将所有情绪都死死的压制了下去。 之前曲墨凛都压制不住,现在却生生忍住了。 这并非说明曲墨凛不在意这事,而是十分很在意。 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姜婉钰不敢想象曲墨凛情绪爆发的可怖场景,便想趁着曲墨凛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时候,悄悄的离开。 可就在她一步一步往后退时,不小心踩到被风吹落的树枝发出了些声响。 她浑身一僵,一下子就停下了脚步。 然后,她便对上了曲墨凛那双无悲无喜,仿佛死一般寂静的眼眸。 这眼神,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她干巴巴的笑了笑,“殿……殿下,我还有规矩要学,先走了!” 说罢,她提起裙摆转身就跑。 “站住!” 曲墨凛轻飘飘的两个字,像是定身术一般,让姜婉钰僵在了原地,不敢再动弹。 “殿下,您有什么事要吩咐?” 她转过身来,小心翼翼的询问,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触到曲墨凛的逆鳞。 曲墨凛看了她许久,才缓缓开口,“本王不希望这颗槐树有事!” 姜婉钰一愣,然后连忙保证:“殿下放心,这颗槐树一定会好好的,不会有人动它。” 槐 花的气味是诱发那些毒素的关键,把这颗槐花树销毁是最 曲墨凛不希望这颗槐树有事,那么她就得从那些有毒的东西上入手。 她得想办法清理掉那些有毒的东西,或是清理其中的毒素。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但凡任何有毒之物再出现时,她都得及时发现并清理掉。 这样才能够让曲墨凛身上的毒素不再继续加重。 得到了保证后,曲墨凛收回了目光,“五日后,给本王看看伤处!” 闻言,姜婉钰愣了愣。 曲墨凛不是很忌讳别人看到他的伤处嘛,之前她提了几次他都不同意,怎么现在却改变主意了? 虽心有疑惑,但姜婉钰也没胆子问出来,只得乖乖应下。 见状,曲墨凛便示意她离去。 姜婉钰如释重负,头也不回的跑出了碧云阁。 而在院中的曲墨凛抬头看了一眼屋宇楼阁之间四四方方的天空,死一般寂静的眼眸中霎时间闪过浓烈的恨意与嘲讽。 “……你真是恨毒了我啊!” 微风吹过,裹挟着着一声刺骨寒凉的低语,让其飘散在空中。 …… 结束了一天的学习,姜婉钰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姜府。 刚一进房间,阿影就突然出现,“忠毅侯府那边做了些小动作!” 闻言,姜婉钰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们又想怎么算计我?” 阿影凑到她身旁,低声道:“他们对外宣扬姑娘出入瑾王府一事,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听到这里,姜婉钰顿时明白了他们这是想借此毁掉她的名声,让别人觉得她不知廉耻什么的。 真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阿影见她没什么反应,便问道:“姑娘,要我把那些流言都压下去吗?” 姜婉钰与摆了摆手,道:“跳梁小丑而已,不必理会。” “不过,蔡公公到瑾王府的这事得瞒住,切不可让他忠毅侯府等人知晓。” 阿影略微思索,便知道她的意思。 有蔡文在,这流言传不了几日就会不攻自破。 盛元帝那么宠曲墨凛,又很在意她和曲墨凛的婚事,可不会让这事出岔子。 留言愈演愈烈之时,就是姜明礼等人倒霉的时候。 接下来的两日,姜婉钰去瑾王府锻炼和学习时,蔡文和宁绍安都跟着。 期间,姜婉钰略施小计让蔡文在无意间,听到外面那些对她不好的流言。 蔡文脸色一变,差人去外面打探了一番后,便急匆匆才回宫去了。 没多久,姜婉钰就从阿影那里得知盛元帝和几位朝臣议事时提起了这事。 他话里话外都是十分支持曲墨凛的举动,还派了人去监督,证明姜婉钰和曲墨凛之间并无逾越之举,清清白白。 那几位朝臣都是十 分有眼色的,一回去就把这事给自家夫人说了,让其把这消息传出去。 没多久,外面的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就销声匿迹了。 倒是有人去查了这流言的来源,得知是忠毅侯府传出来的后,他们顿时一脸鄙夷。 忠毅侯府内 被人冷嘲热讽了几顿的姜明礼,打探清楚外面的消息后,这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的。 气愤之下,他直接抄起茶碗砸向姜诚远。 “你这个蠢货,陛下派蔡公公去瑾王府的事你怎么没打探到?” “我让你把这事散播出去,你竟直接让府中的下人去散播,你有没有脑子?” 姜诚远躲开后,不满的嘟囔着:“爹,你都查不到的事情儿子我又怎么能打探到啊!” “还有,我手里又没银钱去请别人,除了家里的下人外,我还能让谁去散播?” 一听这话,姜明礼的火气是蹭蹭的往上涨,他抄起藤条就要去抽姜诚远。 “你还敢狡辩……” “爹,我错了,饶了我吧!” 姜诚远一边闪躲,一边求饶。 赵氏连忙拦在两人中间,苦心劝说姜明礼不要冲动,同时还不断的喊着一旁的姜如清过来帮忙。 可姜如清充耳不闻,她坐在原地,满眼愤恨的撕扯着手中的绣帕,姣好的脸因嫉恨而变得扭曲。 姜婉钰怎么能这般好运! 凭什么 第57章 回边关 一连几日,宁绍安都跟着姜婉钰到瑾王府。 见瑾王安排的奴仆都十分认真的帮姜婉钰锻炼,教她学习,宁绍安便放下心来。 如此,他便可安心回去了。 “婉钰,我和你程叔叔明日便要启程回边关了。” 姜婉钰一惊,“怎么这么快?” 宁绍安也不想回去,姜婉钰这些年的遭遇着实让他担忧,可不回去不行。 “我们在京城拖了很久了,再不回去会惹人非议的,不过要不了太久,我们还会再见的。” 闻言,姜婉钰有些不自在的点了点头。 她知道宁邵安的意思,她和曲墨凛的婚期快定下了,等她和曲墨凛成婚的时候,宁绍安他们作为她的娘家人是一定要在场的。 但这一点不自在,很快就被分别的忧伤给淹没了。 有这么一个爱护自己的亲人在,姜婉钰是真的舍不得他离开。 宁绍安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转移了话题。 “婉钰,你向太后娘娘求的恩典,今日午间便会有懿旨传来,除了你府上的那两位姑娘,另外还挑选出了六人!” 前两日,太后便将自己要选几个世家贵女,去玄云寺为国祈福的事透露了出去,要求自愿。 这样清苦的事情没几个人愿意,但有些没落的世 家为了博得太后好感,把自家女儿的名册送了上去。 还有几个在家中处境不好的女子,主动请缨。 太后本来就只是随了姜婉钰的意,随便弄一下而已。 但见人数还挺多的,太后就认真了起来,要把这事做好。 于是太后就精挑细选了六人和魏叶嘉、曹思怡两人一起去玄云寺为国祈福,要求她们一定要虔诚认真! 为此,太后不仅给了她们的家中一些赏赐和褒奖,还许诺等她们回来后会给她们挑一门好婚事。 说到这里,宁绍安便笑了笑,“婉钰,你虽是私心,但也是为国做了件好事。” “那六个姑娘不知是从何处知晓了其中原委,都很感激你。” 姜婉钰想了想,道:“大概是太后娘娘让她们知晓的!” 宁绍安一愣,然后满脸欣慰。 “太后娘娘是打从心底的喜欢你,有她和瑾王殿下护着你,我也就放下心了。” 虽然瑾王不一定会对姜婉钰好,但至少会护着她。 宁绍安突然想起一件事,又道:“对了,她们明日会随着我们一起离开。” 去玄云寺就在他们回边关的路途中,他们回边关时正好可以把人护送到地方。 姜婉钰点点,“那我明日去送你们!” 宁绍安陪她用了午膳后 ,便回去收拾东西。 而姜婉钰也安排下人把自己前些日子准备的东西都打包好,然后又吩咐杏雨梨云她们去准备些礼品。 她的两个舅舅给她送了那么多年的礼,她一次都没回过,这次得全部补回去。 等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时,太后的懿旨就到了。 魏叶嘉和曹思怡接了旨意后,呆呆的跪在原地,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都忘了领旨谢恩了。 姜婉钰连忙道:“她们惊喜得过了头,一时失态,还请见谅。” 说着,姜婉钰就让下人领着内侍们去喝茶休息,并塞给了他们一个厚厚的荷包。 等他们离开后,姜婉钰就朝呆滞的两人挥了挥手。 “回神了,还想跪到什么时候,好不容易养好的膝盖不想要了?” 她一边说,一边示意侍女把两人扶起来。 两人看着那旨意又看了看姜婉钰,霎时间红了眼眶。 她们被家族放弃,又名声尽毁,等待她们的就两条路,要么是落发出家,要么就是随便找个身份低微的人嫁了。 可姜婉钰却是给她们争到了第三条路,一个光明的坦途。 她们只要在玄云寺熬几年,就能有一个好前程。 魏叶嘉原以为姜婉钰之前只是说说而已,没曾想姜婉钰竟然真的做到了。 她强忍着激动的情绪,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帮我们?” 姜婉钰摊了摊手,淡淡道:“还是那句话,你们要是出事,我也落不着好,而且我也不能一辈子都养着你们。” 魏叶嘉清楚姜婉钰是真心帮她们的,这些话都是她的托词。 若真是她说的,那她只要把她们的伤养好,再把她们送回家就成,根本用不着如此。 “谢谢,还有对不起!” 魏叶嘉有很多话想说,但千言万语到嘴边,也只有这么一句话。 随后,她放下手中的旨意,朝姜婉钰行了个大礼。 呆愣在旁边的曹思怡回过神来后,也和魏叶嘉一样。 姜婉钰没躲,就这么受着。 因为,这是她应得的! 魏叶嘉直起身后,便一脸郑重的向她承诺。 “姜姑娘,今日之恩我定铭记于心,日后若是有需要我的,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姜婉钰摆了摆手,道:“我不需要你们做什么,我只求你们以后别恩将仇报就行。” “不然,我今日能把你们从泥潭里拉出来,来日也能把你们踹回泥潭里去。” 话音刚落,一个弱弱的但却十分坚定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不会!” 姜婉钰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向曹思怡。 曹思怡受到的打击 太大,加上身受重伤,一时间承受不住差点就疯了。 虽然姜婉钰及时出手救治,但即便是如此她依旧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也不说话。 姜婉钰原以为她这辈子都很难走出来,没想她现在竟然开口说话了。 不等姜婉钰说什么,曹思怡又说,“以前我眼瞎,被猪油蒙了心,蠢笨如猪,是人是鬼都分辨不清楚。” “经此一遭,我已经清醒了,也看清楚了姜如清的嘴脸,我不会再被她蒙蔽了。” “姜姑娘,是你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的,我会一辈子记得这个恩情,谢谢你!以前针对你是我的错,对不起,以后我会尽力弥补!” 听着这话,姜婉钰愣了愣。 没想到有朝一日嚣张跋扈、十分自以为是的曹思怡会如此反省自己,还郑重其事的想她道歉。 果然,残酷的现实才是人生中最好的老师。 人只有狠狠的摔了一个跟头后,才会知晓事情的轻重。 想到这里,姜婉钰叹了一口气,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们先给家里的传个口信,让他们帮你们收拾东西。” 说罢,姜婉钰就回屋研究给曲墨凛解毒的事了。 次日,姜婉钰早早的起身去送宁绍安他们。 没想到刚到城门口,她就遇到了个苍蝇 第58章 挑拨离间 “姜婉钰,你也太过分了!” 姜婉钰刚到从马车上下来,一道带着怒意的声音便叫住了她。 她顿时皱起了眉,姜如清是属苍蝇的吗,这么阴魂不散! 她侧头看去,便瞧见一脸怒容的姜如清朝她走来。 “姜婉钰,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冲我来好了,你怎么能把思怡和叶嘉送到寺庙里去呢?” 见状,和魏叶嘉、曹思怡一起的那六个姑娘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宁绍安和程耀紧皱着眉,刚要命人把这烦人的苍蝇赶走,但姜婉钰却拦住他们。 姜婉钰问道:“把她们送到寺庙里去有什么问题?” 之前姜如清想坏她名节一事,她还没找姜如清算账呢。 现在姜如清自己送上门来让她打脸,她可不能放过。 “你把她们送到那清苦的寺庙里去,和让她们去出家有什么两样。” 姜如清义正言辞,一脸的愤愤不平,一副为了曹思怡和魏叶嘉不平的样子,让一些不明真相的人的对姜婉钰生出了一些不满。 “她们都是家里千娇万宠着长大的,如何吃得了那种苦,而她们正是青春年少时,你这不是耽搁她们吗!” 看着她这样子,姜婉钰只觉得好笑,她哪来的脸 啊! 姜婉钰正要开口时,一旁的魏叶嘉便冷冷道:“我不觉得这是吃苦,为国祈福是我的荣幸。” 另外六位姑娘也相继开口! “就是,明明我们都是自愿去的,你话里话外的都在说是姜姑娘逼迫我们去,我们怎么不知道。” “这去玄云寺祈福一事是太后下的懿旨,和姜姑娘有什么关系……” 见此情形,宁绍安和程耀都放下心来,专心在一旁看戏。 看着她们维护姜婉钰,姜如清的脸都要气歪了。 她忍不住斥道:“我说得又不是你们,有你们什么事?” “叶嘉和思怡家里根本没把她们的名册递上去,是姜婉钰仗着太后的宠爱硬塞去的。” 说着,姜如清便看向魏叶嘉和曹思怡。 “叶嘉姐姐,思怡妹妹,你们别怕,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们,我不会让你们去玄云寺吃苦的。” 看着姜如清这义正言辞的样子,姜婉钰没忍住笑了出来。 “姜如清,她俩为你出气被责罚时,你在哪儿?” “她俩受伤、被家族放弃时,你又在哪儿?” “关键时候不见人影,现在来放什么马后炮,你以为谁都是傻子吗?” 接二连三的反问,堵得姜如清 一句话都说出来。 姜婉钰摇摇头,叹道:“若不是之前亲眼瞧见你跑得比狗都快的样子,我都要以为你和魏姑娘她们是真的姐妹情深。” 这么直白粗鄙的讽刺,让姜如清的脸色铁青一片,准备好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而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看着她的目光也都变了变。 见情况对自己不利,姜如清连忙解释。 “在事关生死的危机情况下,无论是谁都是本能的逃跑,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弱女子。” 说着,她就红着眼睛向魏叶嘉和曹思怡道歉。 “叶嘉姐姐,思怡妹妹,我真不是有意的,那日寿宴上我真是被吓坏了。” “这些日子我心里都愧疚难捱,若是能重来一次,我就是死也会想法子救你们的。” 她说的情真意切,配上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引得周围大部分不明真相的人信了她,然后纷纷为她说话。 姜婉钰不由的感叹,她这做戏的本事怎么厉害,也难怪魏叶嘉和曹思怡会一直被蒙骗。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担心这两人再次被哄骗了。 但魏叶嘉和曹思怡从头到尾都是一脸冷漠,并未被姜如清的话打动。 见状,姜如清表情一顿, 眼里闪过疑惑。 这招怎么不好使了,难不成她们真的被她伤透心里,还是说姜婉钰从中挑拨了什么。 就在姜如清想再说些什么时,姜婉钰突然嗤笑一声。 “姜如清,我有说是宁国公夫人寿宴上的事吗?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对号入座,你是有多心虚啊?” 闻言,那六个姑娘顿时哄笑起来。 听着她们嘲讽的笑声,姜如清顿时一僵,脸上的表情差点绷不住。 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为了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名声,姜如清连忙抓着魏叶嘉和曹思怡的手,着急的解释。 “我这几日一直在想法子帮你们,我还准备了很多伤药补品给你们送来,可是都被扔了出来,我也被拦在了外面。” 说到这里,姜如清特地看了一眼姜婉钰,就差没直接说是姜婉钰授意的了。 若是以往,她俩定是毫不犹豫就信了她的话,然后对姜婉钰生出怨恨。 可现在听着这话,她俩只觉得讽刺。 她们是姜府养伤,又不是被囚禁在姜府。 姜如清来没来过,有没有派人送东西来,她们都知道。 毕竟一开始的时候,她们曾有过那么一丝期待,都关 注过,可最后得到的依旧是失望。 魏叶嘉甩开姜如清的手,冷哼了一声,“姜如清,事到如今你还想拿我们当抢使。” “若你是今日真的关心我和思怡,而不是这样明里暗里的拱火想让我们对付姜婉钰,我也不会觉得我们相识这么多年的情分如此的一文不值!” 姜如清顿时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无往不利的算计竟被魏叶嘉看穿了。 看来她有些急功近利了,早知道前些日子她就该来她们面前多刷刷存在感的。 看着她懊恼的样子,魏叶嘉的眼神越发冰冷。 “这么多年来我真是眼盲心瞎,若不是前些日子狠狠的摔了一跟头,我只怕是要一直被你耍得团团转。” “这么多年来了,你表面同我姐妹长姐妹短,背地里指不定怎么骂我蠢。” 姜如清反应过来后,连忙解释,“我没有,你误会我了……” 啪—— 姜如清的话还没说完,一直沉默不语的曹思怡突然扬起手扇了她一巴掌。 姜如清震惊的捂着脸,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曹思怡。 姜婉钰也有些惊讶,还不得她反应,便见曹思怡杨手又给了姜如清一巴掌。 周围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第59章 姐妹反目 “早就想这么扇你了!” 曹思怡扭了扭手腕,冷冷道:“你什么人我们已经看清楚了,少在我们面前装无辜扮可怜的恶心人。” 随后,她凑近姜如清,一字一句的说:“姜如清,之前你为了算计姜婉钰,忽悠我用相思子染指甲,险些害我中毒。” “宁国府寿宴时又撺掇我去找姜婉钰的麻烦,害我落到如今的地步……还有许多利用我的事我都记的一清二楚。” 想起过往种种,曹思怡就恨得不行。 她以为是真心拿自己当朋友,却不想姜如清只是瞅准了她的性子,想要利用她罢了。 这么多年来,姜如清都是用今日这样挑拨离间的法子让她去对付那些姜如清讨厌的人。 好处姜如清都得了,但骂名全部是她担了。 想到这儿,曹思怡就恨不得弄死姜如清。 “姜如清,如今我不能对你怎么样,只能先扇你两巴掌解解气,日后我回来了,我定一一找你算账” 她对姜如清的态度不复以往的温和亲切,尽是冰冷与狠厉,眼底还藏着深深恨意。 姜如清从未见过她用这的表情看自己,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见状,曹思怡收起心中翻涌的情绪,满眼的嫌弃的别开了目光,仿佛多看一 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 看着这昔日姐妹反目的撕逼大战,姜婉钰心中直呼精彩,差点就要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曹思怡除了十分护短和仗义外,本不是好性子的人,她嚣张跋扈,任性妄为,还十分记仇。 以她的性子来看,她定会加倍的报复姜如清。 只可惜曹思怡要去玄云寺了,不然以后定是常有这样的戏码可看。 随后,姜婉钰便不再搭理姜如清,转头纷飞下人把装得满满当当的两辆马车赶过来。 而魏叶嘉和曹思怡等人也径直上了马车,准备出发。 看着那两辆马车,宁绍安有些疑惑。 姜婉钰道:“小舅舅,那里面装的都是我给大舅舅、两位舅母、还有几位表兄弟、表姐妹准备的礼物。” “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关心我,我却丝毫不知情,险些辜负了你们,我心中甚是愧疚,也不知该如何弥补,就只好如此,还望不嫌弃。” 闻言,宁绍安大为触动,连忙道:“怎么会嫌弃呢,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一旁的程耀听着,也来凑热闹,“大侄女,有我的礼物吗?” “自然是有的!”姜婉钰笑了笑,然后示意杏雨把手里的盒子递给程耀。 程耀原本是随口一问,没曾想姜 婉钰竟真的准备得有,他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高兴。 他刚要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姜婉钰就开口阻止了他。 “程叔叔,一点儿薄礼而已,实在是拿不出手,你还是回去后再看吧。” 程耀的手一顿,然后爽朗的笑了出来,“这礼物哪有轻重之分,不过大侄女这般不好意思,那我就回去后再看。” 姜婉钰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拿出几封信递给宁绍安。 “小舅舅,这是我给大舅舅他们写得信,你回去后帮我交给他们。” 宁绍安将其小心的收起来,“放心,一定亲手交给他们。” 接着,他们又寒暄了几句,见时间不早了,变依依不舍的启程了。 “小舅舅,一路平安!” 姜婉钰目送他们离开,看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心中的不舍也越发浓烈。 可这时,姜如清却突然蹿了过来,“姜婉钰,你太过分了!” 姜婉钰被她吓了一跳,原以为姜如清已经灰溜溜的回去了,没想到竟然还在这儿。 这得是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多么厚的脸皮才能继续待在这里。 “我又怎么你了?” “姜婉钰,你还装!”姜如清被打得红肿的脸上满是怒气,眼中更是带着嫉恨。 “你挑拨我和叶嘉她们的关系,令我们反目成仇,不然她们怎么可能这么对我。” 看着姜如清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姜婉钰有些无语。 “就你做的那些事,还需要我来挑拨你们的关系?” “我看你是被她们戳穿了这虚伪的假面,不愿意承认,恼羞成怒了便把所有的错都扣在我头上。” 姜如清被戳中了心思,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的,但依旧嘴硬。 “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 姜婉钰有些好笑,“那她们还没走的时候,你怎么不跳出来说我挑拨你们?” 不等她回答,姜婉钰继续说道:“因为她们会反驳并一一罗列出证据,把你说的谎话逐一击破。” “你现在跳出来找我麻烦,无非就是想着没有证人在,把所有错扣在我头上,能挽回一点自己那可有可无的名声。” 姜婉钰言辞犀利,毫不留情的将姜如清丑恶的小心思暴露在阳光底下。 “你……” 姜如清的算计落空,脸上惊怒交加,一张脸涨的通红,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下一秒,她痛苦的捂着心口,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整个人哭得梨花带雨的。 “姜婉钰,你挑拨我和她们的关系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如此污蔑我 !” 看着姜如清这样子,姜婉钰心中的火气就上来,真想抽死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阿影就突然来到她身边,把一条鞭子塞到她手中。 看着那鞭子,姜婉钰迟疑的问道:“这是?” 阿影冷冷道:“瑾王殿下说了,不喜姑娘这般软弱可欺的样子,让奴婢帮你改正。” “姜如清如此咄咄逼人,你有理也说不清,唯有动手方能解决一切问题,现在还请姑娘动手抽她。” 闻言,姜婉钰眼前一亮,差点忘了她还有这么一个完美的理由了。 而姜如清则僵在原地,整个人惊恐戒备的看着姜婉钰。 围观的人一听到瑾王的名号,都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 阿影冷着脸催促道:“姑娘还请快些动手,不然你明日的锻炼要加倍。” 这话一出,姜婉钰立即回了神。 “姜如清,对不起啊,你忍着点!” 说罢,她就装出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扬起手中的鞭子朝姜如清抽去。 姜如清闪躲不及,结结实实的挨了两鞭子,痛得她鬼哭狼嚎。 她试着向守城的士兵以及周围的热求救,可他们畏惧曲墨凛的名声,全都当看不见。 见状,姜如清心都凉了。 没一会儿,她就撑不住哭着喊着求饶了 第60章 止血药 “婉钰妹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胡说八道颠倒黑白了,你饶了我吧!” 看着姜如清涕泗横流的求饶,姜婉钰心中爽快的同时又觉有些可惜。 她才抽了几鞭子,姜如清就受不了,她还没过瘾呢! 但为了形象不崩那么快,她还是收起了鞭子。 “姜如清,收起你那些小伎俩吧,不要觉得成功了几次就可以一直无往不利,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 说罢,她将鞭子丢给阿影,便转身上了马车。 而姜如清在其他人的指指点点下,又惊又怕、又羞又恼,然后捂着脸灰溜溜的跑回家了。 另一边,宁绍安和程耀等人一路前行,入夜之前抵达驿站。 程耀屏退下属,只留宁绍安一人在。 随后,他拿出姜婉钰送给他的那个刻着花纹的盒子。 “也不知大侄女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竟然暗示我避开旁人再打开。” 宁绍安也甚是奇怪,“她这么做应该是有她的道理,先打开来看看。” 程耀应了一声,便将其打开。 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几十个白瓷瓶。 宁绍安和陈耀瞬间愣住,眼里都闪过疑惑。 “这瓶子里的都是什么啊?”程耀一边嘀咕,一边拿起一个小瓷瓶来查看。 而宁绍安则在盒子的盖子上发现了一张纸条。 他拿过来一看,发现上面写着几个三个字:止血药! 他和程耀对视了一眼,然后他就拿出匕首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鲜血顿时涓涓的往外冒。 程耀则拔开瓷瓶的塞子,把里面的药粉倒在他的手臂上。 几息之后,宁绍安手臂上伤口的血便止住了。 见此情景,两人都不由的倒吸一口气。 接着,程耀就急切的问道:“宁老弟,你感觉怎么样?” 宁绍安道:“即刻止血、止疼,感觉比那上好的金疮药还要好上几分。” 闻言,程耀的脸上便带着一抹狂喜,整个人激动不已。 边关战不安稳,将士们难免受伤,严重时止血就是个问题,很多将士就是因 为失血过多死去的。 这药止血的效果立竿见影,还能减少疼痛,可正是他们所需要的! 但惊喜过后,程耀的脸上又浮现出一抹凝重。 “宁老弟,你说咱大侄女是怎么弄来这药的?” 这样的药,一瓶都难得,可现在摆在他们眼前的却足足三十瓶。 她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见宁绍安沉着脸不说话,程耀又道:“若是她用了不好的手段弄来这些药,那她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程耀所言,正是宁绍安担心的。 宁绍安知道姜婉钰会医术,但以为她只会些皮毛,并没有想过这药是姜婉钰自己研制的可能。 他思来想去,心中浮现出了一个可能。 下一秒,程耀就将他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这药不会是她向瑾王殿下求来的吧!” 姜婉钰身边,唯一有本事弄来这些药的,也只有曲墨凛。 可这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 若这要真是瑾王给的,那他的目的显而易见,是想拉拢他们。 而拉拢他们是为了什么,仔细想一想就明白了。 一时间,宁绍安和程耀都想了很多事情,脸色都变得复杂起来。 若是以前的瑾王,他们是很乐意接下这橄榄枝。 但现在瑾王,无论是哪方面都不行! “宁老弟,要不趁着还没走远,我们想办法把这东西还回去吧!” 宁绍安靠在椅背上,眉头紧紧的皱着,满眼纠结。 他想还回去,但怕还回去后,害自己外甥女被瑾王迁怒。 就在他起身满心纠结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时,袖中的书信不小心掉落了出来。 宁绍安连忙去捡,却发现这几封信的左下角都有画的有花纹,和桌上那盒子上的一样。 他面上惊疑不定,然后连忙拆开其中一封信开查看。 只见信上写着的是止血药的配方! 宁绍安皱着眉,又把另外四封信都拆开。 这四封信中,有两封是麻药和治疗疟疾的药方,一封关于火药的配方。 最后一封才是姜婉钰写给宁绍安的! 姜婉钰在 信中交代了,那止血药是她研制的,让他们放心用。 而那两辆马车里,有两个底部带着刻痕的大箱子里装的是止血药和治疗疟疾的药。 而黑色的大箱子里装着的都是药材,其中有几颗可以吊命的百年人参。 她对那些药材都做好了分类和标记,方便他们使用。 信的最后,她再次说明这些都是她自己想办法弄来的,让他们别担心。 并且,让他们别把这些是她准备的事说出来。 看到信上写的这些,宁绍安和程耀都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思议。 “大侄女的医术这么厉害的吗?” “在那群狼环伺的情况下,她怎么学会医术并隐藏得那么好的?” “那一车的药材,她怎么弄来的?姜府的产业里好像没有关于药材的吧!” 诸多疑惑在他俩心中盘旋,让他们心情复杂。 但他们也知道,这事得瞒下来,不然对姜婉钰不利。 当他们回到边关,从那些装着药材的箱子中找到一本厚厚的册子时,他们复杂凝重的心情又达到了一个顶端。 然后,他们便暗自下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别人知晓姜婉钰的本事。 …… 姜府 姜婉钰坐在窗前,看着天空的繁星,陷入了思绪中。 “这个时候,小舅舅和程叔叔应该看到了我送的止血药和信了吧。” 为了弄出了那些止血药和治疗疟疾的药,她忙活了好几晚,希望能帮到他们。 而那车上的药材,大部分是她让暗卫收集的。 小部分是她从医药空间里拿出来的,药效比这个时代的药强很多。 另外,她还熬夜写了了几本种植中药的注意事项,希望他们能用得上。 除了这些外,姜婉钰把治疗外伤时需要注意的各种事项都写成了个小册子。 并且,她还写下了用针线缝合伤口的这法子,并把消毒、杀菌等注意事项都详细的罗列了出来。 这个时代的医疗比较落后,没有缝合伤口这一说。 外伤都是用纱布包着,隔一段时间上药,然后 等它愈合,这样好得十分慢不说,还容易感染。 而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很容易就要人命。 为了减少边关将士的死亡率,也为了宁绍安他们以后好过一点,姜婉钰这才把这些都写了下来。 虽然这法子,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可能会觉得荒谬。 但她知道,宁绍安他们会相信她的。 想到这里,姜婉钰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准备去浴室。 可这时,熟悉的异香浮现,让她伸懒腰的动作顿了顿。 “你倒是挺悠闲,莫不是忘了今日要做什么?” 姜婉钰连忙扬起笑脸,“怎么会呢殿下,我这不是在等你嘛。” 她当然没有忘记今晚要给曲墨凛治伤,她原就准备去浴室准备,没想到曲墨凛来得这么快。 曲墨凛看了她一眼,难得的没有冷嘲热讽,但却提起了她让暗卫收集药材的事。 “你收集的那点药材对于边关的那么多将士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姜婉钰愣了愣,没想到曲墨凛会提这事。 见他并未有什么不满,姜婉钰这才开口。 “我知道,但我能帮一点是一点,而且我接下来会想办法弄更多的药材给他们送过去。” 她名下那么多产业,她可以挑几处田地,种植药材或者是让直接人去和找药商合作。 这办法有的是,只要肯花心思和钱。 曲墨凛猜到了她的想法,然后给了句忠告。 “那你得小心点,别被朝廷知道了,不然日后他们发放军资时可就不会那么尽心了。” 闻言,姜婉钰表情严肃的点点头。 她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让曲墨凛给的暗卫去收集药材而不是让府中的下人去。 在装上马车时也都是遮遮掩掩的,除了她和暗卫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但随后,她又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今日她是直接把东西交到宁绍安和程耀手中,可今后她又该怎么把东西安然无恙的给他们送过去?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看了一眼曲墨凛。 曲墨凛突然提这个问题, 是不是什么想法? 难道是想让她借助他的力量,然后借此拉拢宁绍安他们? 不管曲墨凛什么想法,这事她都会自己想办法解决。 曲墨凛身份特殊,即便是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也不能让他和小舅舅他们扯上太多关系。 此时此刻的姜婉钰,完全没意识到,从赐婚的旨意下来的那一天起,他们就已经扯上关系。 这时,曲墨凛又提醒了她一件事。 “你那止血药最好不要在京中出现,也记得写封信告诉他们,别让他们把你给抖了出来,不然你会有麻烦。” 姜婉钰点点头,“我知道事情的轻重,在信里提醒过他们的。” “再说了,这京中有殿下护着我,谁敢找我麻烦。” 曲墨凛勾了勾嘴角,应了一声,“嗯!” 清冷有磁性的声音钻入耳膜,像羽毛一样轻抚,让姜婉钰的心没由来的一颤。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得有些慌乱的来到曲墨凛身后,推着他进了浴室。 到浴室后,她把一早就熬好的药汁倒进浴桶里,并在一旁点上熏香。 在曲墨凛的目光看过来时,她连忙解释道:“殿下,这次药浴会比较难受,这熏香能安神止疼,帮你减少些痛苦。” “好,谢谢!” 听着他语气平静的道谢,姜婉钰感觉有些怪怪的。 但她也没放在心思,继续说道:“殿下,你先泡着药浴,等药浴结束了,我再……给你看伤。” 她怕戳到曲墨凛的痛处,说后面的话时很是小心翼翼。 但曲墨凛依旧是很平静的应下,让做好准备迎接眼神和冷气攻击的姜婉钰愣了愣。 见她愣住,曲墨凛语气平淡的问道:“还有别的事?” 姜婉钰回了神,连忙道:“没了,我先出去了,殿下你有事叫我。” 说完,她快步退到外面去,然后来到阿影旁边,和其一起烧火。 坐了一会儿后,姜婉钰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低声向阿影打听。 “阿影,你家主子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第61章 腿伤 “姑娘,你为什么这么问?”阿影有些奇怪的看着姜婉钰 姜婉钰托着下巴,“你不觉得你家主子今日的脾气有些好吗?” 若是之前,她哪怕是语气有一点儿不对,曲墨凛就会给她一记眼刀子,身上还嗖嗖的放冷气。 可今日曲墨凛从头到尾都很平静,情绪十分稳定,让她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阿影思索了一下,然后道:“主子的脾气向来令人捉摸不定,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姜婉钰顿时一噎,好像是这么回事。 曲墨凛向来喜怒无常,许是他今日心情好吧! 随后,姜婉钰便把这事抛下。 她陪着阿影烧了一会儿火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回到房间里去准备针灸和药材。 一刻钟后,曲墨凛带着一身中药味和水汽,转着轮椅从浴室里出来。 见状,姜婉钰连忙走过去,将他推过来。 在碰到轮椅的那一刻,姜婉钰发现他披散着的头发正滴着水,肩膀和后背上都被浸出一团水迹。 “殿下,怎么不把头发擦干了再出来,虽然已经入夏了,但夜间还是有些凉的。” 曲墨凛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姜婉钰就从一旁拿起干净的帕子给他擦头发。 曲墨凛有些不自然的皱了皱眉,嘴想要说些什么,可目光去却被地面上的影子给吸引了。 姜婉钰在他身后,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可从地上的影子来看,那纤细的身影在为他擦头发时的样子,是那么的专注认真,动作自然,仿佛为他做过很多次一样。 那明明是没有温度的影子,却温暖美好得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 这时,一道清风袭来,吹动未关好的窗户,发出吱呀的声响。 这声响将曲墨凛从思绪中惊醒,想着方才的情绪,他眼里不由的闪过 恼意。 可屋内忽明忽灭的烛火,让地面上的影子随之晃动、变得模糊不清时,他的眼里又夹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怅然。 姜婉钰并未注意到了曲墨凛的异常,她关好窗户后,又换了块干净的帕子继续给曲墨凛擦头发。 直到曲墨凛的头发不在滴水后,她这才放下帕子。 而这时,她才发觉曲墨凛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只是那情绪变化有些细微,不像以往那般明显,让她即便隔着面具不看曲墨凛的表情变化也能分别出喜还是怒。 姜婉钰迟疑了一下,然后解释道:“殿下,我只是怕你着凉生病,这才自作主张的,还有我洗过手,也消过毒了,很干净的。” 她想了一会儿,觉得应该是曲墨凛洁癖的毛病犯了。 “嗯!”曲墨凛随意的应了一声,便收起所有情绪,催促道:“给本王看伤吧!” 姜婉钰点点头,但手刚伸出来便又收了回去。 她纠结的在曲墨凛的脸和双腿上来回看了几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准确的来说,她是怕触怒曲墨凛,不知道脸和腿哪个地方会让他的怒火低一点。 纠结过后,她直接问道:“殿下,你是想先治腿还是……脸?” 曲墨凛看了一眼她忐忑的样子,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先治腿!” 即便是做好了准备,他还是很抗拒别人看到自己的脸,内心深处有那么一丝怕姜婉钰看到。 闻言,姜婉钰松了一口气,“好的!” 还好她问了一嘴,不然一个不小心就惹到曲墨凛了。 她把曲墨凛推到自己准备好的工具面前,然后蹲下来去挽曲墨凛的裤腿。 但还没碰到,曲墨凛就阻止了她,“本王自己来,你……先转过去。” 姜婉钰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应 了一声后这才转了过去。 不一会儿,曲墨凛干哑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好了!” 姜婉钰闻声转了过去,目光在触及到曲墨凛伤痕累累的双腿时,不由的一缩。 但下一秒,她的目光就归于平静,然后便蹲下来仔细查看曲墨凛的伤势情况。 曲墨凛一直注意这她的表情,见她只是一瞬间的停顿,脸上并无他预想中的害怕和厌恶等情绪,一直紧绷的神经便放松了下来。 姜婉钰见过很多可怖的伤口,人体的每一处结构她都亲眼见过。 自然不会对曲墨凛腿上的伤口感到害怕和厌恶,只是她没想到曲墨凛的腿伤比她想象中的要严重得多。 看着曲墨凛双腿上纵横交错、崎岖不平,时不时还在渗血的伤口,姜婉钰的眉头不由的紧紧皱了起来。 她戴上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医用手套,然后上手去触摸一下他的双腿。 每碰一下,她都会问一句,“有感觉吗?” 但每一次,曲墨凛都是摇头,这让她的表情也发凝重。 看着她这样,曲墨凛的心也慢慢往下坠。 在姜婉钰之前,他看过无数大夫,无一例外都是治不好,这么多年来他也逐渐认命,接受自己双腿残疾的事实。 可姜婉钰的医术,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现在,这一点希望也将破灭吗? 良久,他声音干哑的问答:“怎么本王的腿治不好吗?” 姜婉钰沉吟片刻,道:“还有救,就是有些困难,我得好好想想该用什么法子治!” 闻言,曲墨凛愣了愣。 还有救? 那姜婉钰刚才那是什么表情? 姜婉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注意到曲墨凛的表情变化。 “你的腿之前在治疗时并未固定好,里面的骨头都长歪了,腿部神经也在那毒的作用下坏 死了。 ” “但腿部的伤口会让你时不时的感到疼痛,药浴时会让这疼痛加倍,说明还有部分神经有用,只要没全部坏死就还有救。” 神经什么的,曲墨凛有些听不太懂。 但知道他的腿还有救,他的眉头便舒缓了下来,心中也涌出一股喜悦。 “本王以后还能站起来吗?” 问出这话时,他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中藏着一股让人不易察觉的忐忑。 姜婉钰正在思索治疗方案,一听这话就下意识的回答道:“能啊,怎么不能!” “都有得救了,自然是能让你站起来的,不仅如此,你还能像以前一样又跑又跳。” “只不过到底是受过重伤的,即便是治好了多少会有点后遗症,比如湿雨天气会疼、运动过度容易受伤……” 后面的话曲墨凛听不进去了,他满脑子里都是那句:不仅能站起来,还能像以前一样又跑又跳! 正常人永远也理解不了,这句话对一个坐在轮椅上好几年的人来说是有多么大的诱惑。 他再也压抑不住激动的情绪,迫切的说道:“本王不在意那些后遗症,只要本王的腿退能治好便可。” 姜婉钰感受到了曲墨凛迫切的心情,犹豫了一下,便道:“殿下,我现在有两个方案。” “一个是保守点的法子,好的较慢,但胜在稳定,另一种……” “第二种!” 姜婉钰还没把第二种说出来,曲墨凛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种。 虽然曲墨凛的选择在姜婉钰的预料之中,她也想用第二种法子。 但古人将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担心曲墨凛接受不了,所以有些事她要提前说清楚。 “殿下,你先别着急,你先听我说完。” “这第二种法子,是我要在你腿上动刀子,我要把你长歪的 骨头打断,再重新接回去。” “这期间我会用麻药,让你失去一切意识,而且你的人只能在外面守着,不能进来,你能接受吗?” 她到时候要用的东西都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不像医用手套这样她能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她不能暴露那些东西,不然她就有危险了。 这话一出,曲墨凛的目光一厉,冷冷的问道:“为什么本王的人只能在外面守着?” 他的目光如蛇一般阴冷、紧紧的盯着姜婉钰,狭长好看的凤眸中充满怀疑,整个人泛着危险的气息。 对于曲墨凛的反应,姜婉钰早就预料到了。 作为一个上位者,如何能忍受自己失去一切意识像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人左右! 特别是曲墨凛这种戒备心极强,不愿意相信任何人的性子,更是不可能会接受。 再加上,她还不让曲墨凛的人贴身保护,只能在外面。 这种不能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是个人都会觉得有问题,曲墨凛这样多疑的人就更加会怀疑她的用心。 姜婉钰面色如常,语气平静的说:“师门规矩,有些情况下所用医术和工具不能向外人透露。” 闻言,曲墨凛的目光便死死的盯着她的脸,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来,但都一无所获。 一时间,曲墨凛想到了他之前的怀疑。 他曾想过,姜婉钰在群狼环伺的忠毅侯府中,能在不让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学得一身好医术、还对毒也很了解,背后定是有个厉害的人在教她。 想到这里,曲墨凛对她的怀疑便降低了不少。 姜婉钰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一直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 看样子,她应该是蒙混过去了。 随后,她问道:“殿下,该说的、能说的我都说了,你选那一种方法? 第62章 意外 话音一落,姜婉钰便感觉曲墨凛再度变得冰冷而审视。 姜婉钰不惧,平静的对上他的目光,任凭他猜忌思量。 安静得房间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气氛仿佛凝固了,压抑沉闷的气息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良久,曲墨凛干哑的声音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 “本王选第二种!” 闻言,姜婉钰有些意外,她的要求这般无礼,没想到曲墨凛竟然还会选择第二种方法。 不过,曲墨凛这性子会选第二种,好像也挺正常的。 正当姜婉钰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时,曲墨凛突然伸出手,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曲墨凛的身子微微向前倾,低声道:“姜婉钰,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若到时你敢动什么歪心思,本王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他凑近她低声说话的样子仿佛情人间的低语,可他的眼神毫无温度像是淬寒冰,说出来的也让人毛骨悚然。 而他一边说,手还一边往下移,慢慢的抚向姜婉钰脆弱纤细的脖颈。 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姜婉钰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地狱来的恶鬼给盯上了似的,心里不由自主的蹿出一股恐惧,很快便蔓延至全身。 她知道,曲墨凛说得出做得到。 若是一个不对,曲墨凛绝对会扭断她的脖子。 姜婉钰看着曲墨凛,目光坚定,“殿下放心,我还没活够,我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而且你我已订婚,你是我未来的丈夫,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活得好好的。” 这话,姜婉钰说得无比真挚,因为到目前为止,曲墨凛是她最大的靠山。 在这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女子被各种条条框框的礼仪教条束缚,即便她拥有无比厉害的医术,也无法跳脱出 来。 她唯有寻得一厉害点庇护,尽量让自己过得舒坦点,所以她可不能让曲墨凛出事。 但曲墨凛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咋一听到这话,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而看着她真挚的眼眸,曲墨凛像是被烫到了似的,猛的往后退,却忘了自己的手还掐着她的脖子。 姜婉钰只感觉自己的脖子一紧,呼吸一时间变得艰难。 而她为了脖子能好受些,本能的站了起来,这一下便直接被带着往曲墨凛身上扑去,然后整个人就摔进了曲墨凛的怀中。 四目相对间,两人心头莫名的一颤,都不由自主的呆住了。 外面听着动静的阿影和玄一闯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后,顿时就愣在了原地。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悄悄的退出房间并贴心的把房门关上。 关门的细微声响,惊醒了曲墨凛和姜婉钰。 曲墨凛冷声道:“你还想在本王身上趴多久,下去!” 姜婉钰涨红着一张脸,脖子的疼痛让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艰难的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她倒是想起开,可她做不到啊! 见状,曲墨凛瞳孔一缩,连忙放开了手。 脖子骤然被放开,求生的本能让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下一秒,她就被呛得咳嗽不停。 而每咳一下,都会让她脖子上的疼痛加上一分,疼得她眼泪都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看着她双眼通红、泪光点点趴在自己身上咳嗽不停的样子,曲墨凛难得的有些心虚。 “你……没事吧!” 他不由自主停顿的话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慌乱。 姜婉钰忍不住瞪了他了一眼,她看起来想是没事的样子吗? 可她泛红的眼尾、委屈的神情,让她的怒视看起来一点儿威力都没有,倒像是张牙舞爪的小奶猫,看得 人心头一软。 曲墨凛轻咳一声,“本王……不是有意的!” “你咳咳咳……”不是有意的,你丫就是故意的,差点没把我掐死! 姜婉钰张口想要指责曲墨凛,但才说了一个字就撕心裂肺的咳了出来。 脖子上的疼痛让姜婉钰满心愤怒,就算不乐意听她说的话,不听就是了,至于这么大力掐她吗? 曲墨凛的力气要是再大一点,她就得去见阎王爷了。 曲墨凛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得僵直着身体,任由姜婉钰靠在自己身上,然后试探着伸手去拍姜婉钰的后背给她顺气。 看着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上自己造成的红色痕迹,曲墨凛的目光暗了暗,喉头不自觉的滚动。 不一会儿,姜婉钰的情况稍微缓和了点。 然后,她借着宽大的袖子从空间里找了颗药丸吃了下去。 不多时,脖子上的疼痛便消了下去,她也能开口说话了。 “也不知我哪句话惹了殿下不高兴,殿下竟要掐死我?” 她声音沙哑,语气中不由的带着些哭腔,听着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让曲墨凛越发的心虚和不自在。 “那是意外,本王忘了手还掐着你的脖子。” 闻言,姜婉钰就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骗鬼呐你,就算是找借口就不能找个有说服力的吗? 这么烂的一个理由也好意思说出来? 正当姜婉钰要开口时,曲墨凛别开了目光,无奈又有些不自在的开口道:“你有什么话,先从本王身上下去再说。” 这话一出,姜婉钰脸色一僵,这才发现自己还趴在曲墨凛身上。 而他俩挨得很近,呼吸和体温都交错着,仿佛亲密的爱侣。 她仰着头看着曲墨凛说话,再近一点就能碰到曲墨凛轮廓分明的下颌。 而曲墨凛只要一低头就 能触碰到她的脸颊、鼻尖,再点一点甚至都能碰到她的唇。 意识到这一点后,姜婉钰的脸蹭的一下烧得通红,连耳朵都染上了绯色。 她顿时手忙脚乱的从曲墨凛身上爬了起来,可一个不小心,她的发饰就勾上了曲墨凛的面具。 “别动!” 曲墨凛一手按着面具,一手摁着姜婉钰的的脑袋。 姜婉钰被迫贴在了曲墨凛的胸膛上,她不由的一愣。 “殿……殿下,怎么了?” 她小心翼翼的询问,颤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 曲墨凛想对她做什么? “你的发饰勾住了本王的面具,你先别动,等本王解开。” 曲墨凛声音低沉,带着沉闷的呼吸声,紧靠在他胸膛的姜婉钰仿佛感受到他胸腔因说话而带来颤动, 这时,曲墨凛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的在姜婉钰的耳边响起,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而曲墨凛的气息将她牢牢的包裹起来,鼻翼的味道让她脸上的温度居高不下,感觉浑身上下都是热的。 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她觉得不自在,感觉在这一刻时间都变得无比漫长。 不知道过了多久,曲墨凛暗哑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了起来。 “好了!” 姜婉钰如梦初醒,连忙起身退到一旁。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没一会儿,两人又同时开口。 “你……” “我……” 两人愣了愣,对视一眼后又快速的撇开。 “你先说!” 这话一出,两人顿时就陷入了沉默中。 而最开始那种可怖压抑的气氛,在此时被尴尬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取代,房间的温度似乎都上升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姜婉钰忍受不住这奇怪气氛,开口打破了沉默。 “殿下,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明日我们 再确定给你治疗腿伤的时间。” 她满脸通红的垂下头,目光慌乱的不敢看曲墨凛。 曲墨凛也看向别处,低低的应了一声后,便唤来玄一带自己离去。 等曲墨凛一离开,姜婉钰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突然抽去一般,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她双手摸着自己通红的脸,满眼懊恼。 这都是什么事啊! “姑娘,你这是嘶~” 这时,阿影走了进来,看着姜婉钰坐在地上,她连忙上前去搀扶,在看到姜婉钰脖子上手印时,她不由的倒吸一口气。 把姜婉钰扶到软榻上坐着后,阿影迟疑了一下,然后问道:“姑娘,你这脖子……是殿下弄的?” 姜婉钰身心疲惫的叹了一口气,道:“我说话惹到你家主子了,他一气之下差点把我给掐死。” “可是刚才……”你们都抱在一起了,怎么还会如此? 话问到一半,阿影便想起了曲墨凛的性子,然后便将后面的话都咽了下去。 只是看向姜婉钰的目光看着一丝同情,被主子这样的人看上,也真是苦了她了。 姜婉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注意到阿影的目光。 另一边 曲墨凛回到瑾王府后,这才发现自己手中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他打开一看,只见一支镂空兰花珠钗静静的躺在他手中。 是他方才从姜婉钰的发髻中拔下来的,他竟一直拿在手中,忘记还给姜婉钰了。 看着这珠钗,曲墨不由的回想着姜婉钰趴在他怀中的样子。 姜婉钰泛红的眼尾、眼泪点点水光潋滟的双眸、绯红的脸颊、还有那委屈的神情,一幕幕的都在他脑海中回放,挥之不去。 就连鼻翼间,都仿佛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暖香…… 没一会儿,曲墨凛猛然惊醒。 他看着那珠钗,脸上情绪复杂 第63章 婚期 次日一早,姜婉钰还没睡醒,宫里便来了人,召她入宫。 姜婉钰顿时睡意全无,心不由的提了起来。 这个时候召她入宫,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可即便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她也躲不掉。 她快速的洗漱,在杏雨等人的伺候人简单的梳了个妆。 正当杏雨要往她嘴上抹口脂时,她连忙阻止,“就这样,自然一点好。” 杏雨愣了愣,“可是不抹的话看起来很没……气色!” 许是这几日没休息好的缘故,姜婉钰的唇色有些苍白。 若是不涂点口脂遮一遮,那她整个人看起来会毫无血色,就像是病了一样。 姜婉钰端详着自己的模样,满意的点点头,“就是要这样才好!” 见她坚持,杏雨便不再多说什么。 一切收拾妥当后,姜婉钰便带着明若姑姑、梨云和阿影一起坐着马车入宫。 “婉钰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圣安!” 太后笑容慈爱的看着她,“免礼,到哀家身边来。” 姜婉钰道了谢,便来到太后的身侧坐下。 太后拉着她的手,道:“昨日你小舅舅和程叔叔回边关去了,哀家知道你这心里定是不舍,怕你难过便召你入宫陪哀家说说话。” 姜婉钰脸上闪过感激,“多谢太后娘娘,婉钰这心里的确是很不舍。” “婉钰好不容易才与亲人团聚,还没待着多久便要分离,这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怅然若失,总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 ” 说着,姜婉钰便叹了一口气。 听着这话,太后不由的想起了她之前的遭遇,眼中闪过一丝疼惜。 其是在看到她这毫无血色,脸上满是无措的样子,心中越发的疼惜。 “说什么胡话呢,怎么会是梦呢,他们又不是一辈子都待在边关,日后多得是机会再见到他们,今年九月你就能再见到他们 了。” 闻言,姜婉钰便有些惊讶的看向太后。 太后笑容满面,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钦天监选定了个好日子,九月二十四日,霜降那日,便是你和瑾王的婚期。” 姜婉钰的心顿时漏了半拍,果然如此! 她就猜到是她和曲墨凛的婚期定下来了,现在才五月下旬,满打满算只有四个月了。 想着四个月以后,她就得日日夜夜与曲墨凛相伴,终身绑定在一起,她这心情就甚是复杂。 紧张、惶恐和无措之中、又暗藏这那么一丝隐秘的期待。 她以前没怎么把这婚事当一回事,只这是一种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她给曲墨凛祛毒疗伤,曲墨凛给她庇护。 可昨日之后,她总感觉有那里变了,但她又不太能说得上来。 太后见姜婉钰紧蹙着眉头,情绪似乎不太好的样子,便叹了一口气,然后出言安慰。 “婉钰,瑾王虽然性子不太好,但他向陛下保证过会好好待你,你不用太担心,再说了有哀家和陛下在呢!” 太后关切的声音,将姜婉钰从思绪中惊醒。 姜婉钰回过神来,连忙道:“婉钰并不是担心这个,婉钰只是有些紧张。” 闻言,太后心中了然,便宽慰道:“没什么好紧张的,这是每个女子都要经历一遍的。” 太后宽慰了姜婉钰几句后,又说了些为人妻为人母的经验,直把姜婉钰说的脸红心跳的,都不敢直视太后的目光。 见她害羞了,太后这才作罢,“好了,不闹你了。” 随后,太后便说起了正事,“婉钰,哀家今日召你进宫,还有另一件事要问。” “昨日有人到哀家面前来告你的状,说你目无法纪,仗势欺人,当街行凶,请求哀家好好管教你。” 姜婉钰心头一紧,她就知道是这事,姜如清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消停,她昨 日就不该顾忌什么形象,应该狠狠的抽姜如清。 这时,太后便伸手拍了拍她,“哀家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别害怕,告诉哀家昨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一听这话,姜婉钰便知道太后应当是查清楚昨日发生了什么,现在来问她不过是走个过场,顺道看看她的态度。 想到这里,姜婉钰便一脸纠结的看了一旁的阿影一眼,便将一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禀太后娘娘,都是婉钰的错,昨日姜如清来送魏姑娘和曹姑娘,误以为是婉钰故意报复这才送两位姑娘去寺庙吃苦,便与婉钰发生了争执。” “婉钰解释过后,她仍旧不信,还……所以婉钰一时气愤之下,这才忍不住拿起鞭子抽了她几下。” 未说出口的话给人留下无限遐想! 太后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不由莞尔,“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实心眼了,哀家都让你别害怕了,你竟还想着把事都揽在自己头上。” 她摇了摇,又继续说,“哀家一早就查清楚了,姜如清完全是自找的,你当街行凶也不过是是瑾王的人逼着动手,你有何错!” “那些内里藏奸的人,不敢正面与瑾王对上,却将矛头指向你这个弱女子,真是可笑!” 这话一出,姜婉钰眼里便闪过一丝诧异。 听太后这话的意思,是有人想借昨日的事来攻击曲墨凛,但又惧怕曲墨凛,这才将矛头指向她。 这事竟不是姜如清告得状! 猛然间,她意识到了一件事。 往日里那些被曲墨凛揍过的人会不会也像如今这事一样,会把对曲墨凛的怒气转移到她身上? 曲墨凛性情残暴、喜怒无常,盛元帝又无底线的偏向他,所以无人敢招惹。 可她不一样! 她在所有人心中的形象就是个软弱可欺的包子,而为她撑腰的程耀和宁绍安又回 边关了。 那这么一来,那些人对曲墨凛有怨的人岂不是会可劲儿的欺负她。 一想到这个可能,姜婉钰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见她脸色不好,太后便安慰道,“婉钰,这事你也别在意,哀家召你入宫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你回去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别影响了自己的心情。” 闻言,姜婉钰便乖巧的点点头,“是,多谢太后娘娘!” 姜婉钰在宫里陪了太后一上午,然后陪着太后用了午膳,这才出宫。 快到宫门口时,一阵惨叫声突然骤然响起,吓得姜婉钰浑身一抖,不由的抓紧了明若的手。 “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这青天白日的,还是在宫门口,难不成是有刺客闯入? 但下一秒,姜婉钰在阵阵血腥味中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异香,她一下子就放下心来。 一旁的明若神情严肃的安慰了她几句,“姑娘,这是在宫门口,应当没什么事,你看,禁军都在呢!” 姜婉钰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禁军都是脸色如常的守在各自的岗位上,对外面的惨叫声充耳不闻。 可见,这场景是他们见惯了的。 不知怎么的,姜婉钰突然想到了昨日城门口的那些士兵。 等出了宫门时,姜婉钰便瞧见四五个侍卫对着两个身着绿色圆领窄袖袍杉的八字胡男子拳打脚踢,打得那俩男子嗷嗷直叫。 而曲墨凛坐在阴凉处,像看戏一样看着那男子被打。 他身旁两个内侍伺候他,一人给他扇扇子,另一人给他端茶递水,喂果子,好不惬意。 若是他浑身的煞气没那么强,也没这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还真像是在悠闲看戏的样子。 这时,曲墨凛的目光突然看了过来,斜睨着、毫无温度,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姜婉钰顿时后脊一凉,下意识 的往后退了两步,目光也快速的看向了别处。 因此,她也并未注意到曲墨凛在发现看着的人是她时,眼中的惊讶,和他周身气势的转变。 曲墨凛看着她躲避的样子,目光一暗,身上的气势越发冰冷迫人,让一旁伺候的内侍在这大热天里直打寒颤。 姜婉钰将目光移向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身上,看他俩身上的服饰,应当是个六品或七品的官。 也不知是犯了什么事惹到了曲墨凛,竟被曲墨凛这样摁在这宫门口打。 曲墨凛好像很喜欢在宫门揍人,之前曲墨渊就被揍过。 这俩人竟和太子享受一样的待遇,真是无比荣幸啊! 就在姜婉钰幸灾乐祸的思索时,其中一人抗不住哭着喊着开始求饶。 “瑾王殿下,臣知错了,臣不该上奏弹劾姜姑娘……” 闻言,姜婉钰顿时惊讶的看向曲墨凛。 她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惊讶,昨日之事竟值得两个官员上奏弹劾自己,还是该惊讶曲墨凛竟为这事在宫门口摁着这两人揍。 曲墨凛冷冷的看着对方,“她如何行事乃本王授意,本王都不曾说什么,你们倒是有胆说三道四,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他就示意侍卫继续揍。 两人的惨叫声混着求饶的声,在宫门口此起彼伏的响起,让人心头发颤。 路过的官员们皆低着头,步履匆匆的上了马车,然后快速离开,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似的。 这时,明若扯了扯姜婉钰的袖子,“姑娘,别看了,该回去了!” 姜婉钰点点头,在明若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但在上去之间,她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回头,正好对上了曲墨凛沉沉的目光。 那眼里似乎藏着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绪,让她的心跳不由的漏了半拍。 她连忙收回目光,慌忙的上了马车 第64章 失控 回府后,姜婉钰屏退伺候的人后,便询问阿影,“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影道:“姜如清昨日被打之后,便跑去找太子诉苦。” 曲墨渊本不耐烦搭理姜如清,但一听姜如清说可以利用此事对付曲墨凛,便耐心的听她诉苦。 等把她打发走之后,曲墨渊便安排了两个人上奏弹劾姜婉钰,还派人去宫里找太后告状,想借此引道盛元帝和太后对曲墨凛不满。 知道这事的全过程后,姜婉钰一脸无语。 本来今日听了太后的话和在宫门口看到那一出后,她还以为这次没姜如清什么事呢! 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姜如清! 看来,姜如清还是欠抽。 太子曲墨渊也是个欠收拾的! 宁绍安和程耀在时,曲墨渊倒是安分的很,可他俩才刚走,他就敢算计她。 想到这里,姜婉钰便对阿影勾了勾手指。 阿影心中了然,凑了过去,仔细听着姜婉钰的吩咐。 等听到了姜婉钰的话后,阿影瞳孔一缩,顿时迟疑的看向她。 “姑娘,这……这不太好吧?” 姜婉钰满脸无所谓,“有什么不好的,你之前不也是这样的吗?” 闻言,阿影一噎,然后便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而姜婉钰则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眸子里闪过冷光。 既然姜如清和曲墨渊不消停,那他们就别消停了。 希望接下来的日子,他们能承受得住。 “嘶——” 脖子上突然传来的疼痛,打断了姜婉钰的思绪。 “啧,止疼药失效了!” 她捂着脖子来到梳妆台前,然后从空间里拿出一瓶药粉撒在水中,用手帕沾湿后就往擦脖子擦了擦。 没一会儿,脖子上便浮现出一个青紫的痕迹。 在她白皙的皮肤的映衬下,这痕迹格外的触目惊心。 看着这 痕迹,姜婉钰心中便对曲墨凛满是怨念。 这多大仇多大怨呐,给她掐成这样? 她又不能让外人知晓,害得她昨日熬夜调制药粉来遮掩这痕迹。 不然,她顶着这痕迹出去,指定被人非议,而且曲墨凛夜闯她闺房的事估计也瞒不住。 她长叹了一口气,拿出药膏来给脖子擦药。 擦着擦着,她的脑海中便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自己趴在曲墨凛怀中的那一幕幕。 曲墨凛沉稳有力的心跳、冷冽充满异香的气息…… 想到这里,姜婉钰的脸颊上霎时间飘上一抹红晕,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住了。 她猛的惊喜,然后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我脑子进水了吗,他还差点把我掐死,我脸红个屁啊,那只是个意外,忘掉,忘掉,快忘掉……” 碎碎念了一会儿后,姜婉钰快速的给自己上完药,抹上伪装的药粉。 然后吃了颗止疼药后,便躺在塌上补觉。 另一边,曲墨凛见姜婉钰离开后,也没了心思继续看那两人被收拾。 他命人断了那两人的一条腿后,就启程回府。 回到瑾王府后没多久,阿影便回来向他禀告姜婉钰的举动。 曲墨凛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她的胆子倒是越发大了,还挺能折腾人的,你就按她的要求去做。” “是!” 阿影应了一声后,便要离去,但却被曲墨凛叫住。 “主子有何吩咐?” 曲墨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问道:“她今日如何?” 阿影愣了愣,有些不确定曲墨凛想问哪一方面。 她斟酌了一会儿后,便把自己觉得重要的事大概说了一下。 “姜姑娘昨日熬夜调制药粉很晚才睡,脖子上的疼痛让她一晚上都没睡好,今日起来时心情不佳。” “太后娘娘问起说起你们婚期定下之时,她 有些许紧张和不安……” 听到这里,曲墨凛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去。 他挥手屏退阿影和其他暗卫,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陷入了沉思,神情复杂。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神突然变坚定起来,像是做了某种决定。 他向来不喜欢让自己失控的一切因素,若是有,要么倾力除之,要么想尽一切办法将其掌控。 而姜婉钰,让他的心失控了! 寂静的书房内,突然响起了他的呢喃声。 “姜婉钰,不管你愿不愿意,你这辈子都只能与本王绑在一起。” …… 东宫 “太子殿下,不好了!” 曲墨渊正惬意喝着茶,咋一听这话,差点把茶杯给摔了。 “什么不好了,是死人了还是失火了?” 曲墨渊用力的把茶杯放在桌上,脸色不好的喝道。 “成天咋咋呼呼的,没病都能被你吓出毛病来,说吧,发生了何事?” 内侍被吓得浑身一抖,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瑾王殿下往东宫门口扔了两个满身是血的人!” 这话一出,曲墨渊顿时意识到自己的算计被曲墨凛识破了。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心中满是疑惑。 这才多久,曲墨凛就查出来那两人是他安排的了? 那两人是他安插的人手,根本无人知晓,就连他母妃都不知道,曲墨凛是怎么查到的? 难不成曲墨凛是往他身边安插了探子不成, 想到这里,他心中顿时惊疑不定,满脸怀疑的打量着周围的下人。 一旁的内侍见他迟迟不开口,便问道:“太子殿下,那两人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那两人当人是哪里来的送哪里去,你还指望着孤把他们抬进来不成,孤这东宫又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的地方。” 不管如何,他都不能承认弹劾姜婉 钰一事是他的主意,他得撇清自己和那两人有关系。 内侍得了令后,忙不迭的跑去安排。 看着内侍离开的背影,曲墨渊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 “一群废物,一点儿小事都办不好。” 曲墨渊骂了两句后,想起了自己的怀疑。 然后,他便招来暗卫。 “你把东宫上下伺候的人都仔仔细细的查一遍,若有什么可疑的人,一律关押审问。” 当晚,曲墨渊做了好几个噩梦。 他先是梦到身边亲近之人,都是他人安插来的细作,在取得他的信任后,转头就将他万箭射死。 后来又梦到自己身边有盛元帝安插的探子,他这些年私底下做的事都被盛元帝知晓,盛元帝盛怒之下将他贬为庶人。 最后还梦到,他这些年陷害至死、或是被自己舍弃的人都变成了恶鬼找他索命,将他拖入万丈生源。 接连几个噩梦,让他变得疑神疑鬼的,对身边任何人都抱有怀疑。 而这时,他之前办错的一件案子,被人找到证据,然后上奏给盛元帝弹劾他。 盛元帝压下了这事,但把他叫到宫里去骂得狗血淋头。 这让他越发怀疑自己身边有别人安插的细作! 于是,他为了查出细作,把东宫都给翻了个遍,惹得东宫里伺候的宫人叫苦连天。 因着这事,曲墨渊又被人上奏弹劾了,又被盛元帝叫到宫里去痛骂。 在他烦躁郁闷之际,又遇到了些灵异事件。 他总是看到那些因他而惨死的人出现,而且只有他一人能看到,这把他吓得头皮发麻,浑身发凉。 他为了摆脱这些,他偷偷找了人来驱邪,但都没什么用。 之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能看到那些脏东西,整个人都被折磨得神经兮兮的! …… 姜婉钰养了两日,脖子上的痕迹才消了 下去。 而这两日,曲墨凛都没派人来接她去瑾王府中锻炼。 她一开始觉得有些奇怪,但一想到那晚的事,她便觉得曲墨凛不派人来接她去瑾王府也挺好的。 她暂时还不太想面对曲墨凛! 这时,阿影突然出现,“姑娘,属下准备好了。” 姜婉钰收起思绪,然后点点头,“那你酝酿一下,记得表情严肃,态度要强硬。” 阿影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便恢复。 她点了点头,然后一个闪身便从房里消失。 不一会儿,她的房门便被踹开,然后她就被一脸冷漠的阿影强硬着带着出府了。 明若和杏雨见状,都慌忙的追了出去。 不多时,马车抵达忠毅侯府门口。 阿影一脚踹开忠毅侯府的大门,将前来阻挡的护卫都踹飞,然后带着姜婉钰一路杀到姜如清的闺房。 “姜婉钰!?” 看着来人,姜如清满脸惊讶。 然后在看到气势汹汹的阿影后,她满眼戒备的问道:“你们闯到我府上来做什么?” 阿影将鞭子递到姜婉钰手上,冷冷的说到:“殿下说了,被人算计了要加倍还回去,姑娘今日要狠狠的抽她!” 闻言,姜如清顿时瞪大了双眼,心中闪过一丝恐惧。 “你要是真敢乱来,我定会去禀明陛下,皆是你也不会好过。” 姜婉钰佯装歉意的说:“我也不想的,但是我也不敢违抗瑾王殿下的命令,你就忍一忍吧!” 这才不是曲墨凛的命令,是她想抽姜如清,所以才特地让阿影演了这么一出戏。 今日,她就要狠狠的抽姜如清一顿,看姜如清以后还敢不敢再作妖。 姜如清似乎看穿了这一点,怒斥道:“姜婉钰,我看就是你自己想动手,故意拿瑾王做筏子。” “你别以为这样,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第65章 仗势 听着这话,姜婉钰挑了挑眉。 姜如清还挺聪明的,这都看出来。 不过,姜如清看不看得出都无所谓,她让阿影演这出戏主要是给别人看的。 “你误会了,我没想为所欲为,只不过是被逼无奈之下,来抽你罢了。” 姜婉钰一脸无辜,语气无奈的说出了这让姜如清气得快吐血的话。 “说来也是你自讨苦吃,若是你没在背后搞小动作,害我被弹劾,惹得瑾王殿下不满,今日便不会有这么一遭。” 姜如清瞳孔一缩,万没想到曲墨凛竟然查到这事和自己有关。 “你少胡说八道,你被弹劾与我何干,你擅闯他人府邸,入室行凶,我若是告上官府,皆时就是瑾王殿下也保不住你。” 阿影冷声道:“姑娘不必理会她所言,你只管动手,一切有主子担着,还请快点动手,不然主子该生气了。” 闻言,姜婉钰便抄起手中的鞭子朝姜如清抽去。 见状,姜如清连忙朝一旁躲避,却还是被鞭子的尾巴抽到了肩膀。 同一时间,她痛苦的惨叫出声,惊得外面的飞鸟四散逃离。 姜婉钰没给她缓和的机会,扬起鞭子又抽了下去。 这次姜如清没来得及闪躲,背部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鞭子,衣衫上顿时渗出血。 她痛苦的惨叫声越发凄厉大声,响彻整个忠毅侯府,问讯赶来的姜明礼和姜诚远被惨叫声吓得腿软 姜明礼更是差点就摔跪在了地上,好在姜诚远及时扶住了他。 但姜明礼并不领情,对姜诚远吼道:“都这个时候了还管我作甚,还不快去救你姐!” “哦……好!” 姜诚远慌乱的应了一声,松开扶着姜明礼的手就带着护卫便朝姜如清的院子跑去。 姜明礼没了搀扶,顿时摔跪在了地上,但很快就被后面赶来的赵氏和白姨娘扶了起来。 一进去,姜诚远便瞧见 姜如清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的惨样, 他瞳孔瞬间放大,“姜婉钰,你干什么,还不快放开我姐。” 说着,他便指挥护卫上前制服姜婉钰。 可那几个护卫还未靠近姜婉钰,就被阿影几招打趴在地,痛苦哀嚎。 随后,阿影便看向在院门口杵着的姜诚远,这顿时把他吓得浑身一抖。 他下意识的想要逃,但看着凄惨不已的姜如清,他还是壮着胆子上前。 但才走了两步,就被阿影的冷眼吓得不敢在动弹。 他停在原地,大声朝里面喊道:“婉钰妹妹,你绕了我姐吧,你再这么抽下去,她就要被你抽死了。” 姜婉钰没有理会,继续挥舞着手中的鞭子。 此时,姜明礼和赵氏他们也赶了过来。 一看到姜如清的惨样,赵氏目次欲裂。 “姜婉钰,你给我住手!” 听着这声,累得气喘的姜婉钰便顺势收了手。 这抽人也是个力气活,若非她前日子一直锻炼,她估计抽不了多少鞭就累的不行。 她缓了缓气息,笑道:“叔父、叔母,好久不见,你们最近过得好吗?” 她这笑在姜明礼和赵氏眼中,无异于挑衅,让两人气得火冒三丈。 赵氏顾不得自己的形象,直接骂道:“姜婉钰,你这个天杀的小贱人,竟敢伤我女儿!” “程耀和宁绍安都走了,可没人护着你,今日我定要撕烂你的脸。” 说着,她就要冲上来打姜婉钰。 对此,姜婉钰直接一鞭子抽了过去。 赵氏闪躲不及,直接被抽中了脸,霎时间她的左脸上就是一道血痕,不消片刻红肿一片。 赵氏摔在地上,捂着脸痛苦哀嚎, 姜婉钰佯装惊讶,“哎呀,叔母你这是怎么了,真是对不住啊,我的手抽筋了,有些不听使唤。” 她虽说着道歉的话,可脸上和语气中丝毫没有歉意,仿佛还带着 那么一丝幸灾乐祸。 “叔母你也真是的,怎么一言不合就扑过来撞在我的鞭子上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故意抽你呢!” 这话一出,赵氏顿时被气得两眼发黑,浑身发抖。 “你……” 赵氏被气得不行,想要开口骂姜婉钰,但脸上的疼痛让她一句完整的话都说出来。 姜明礼阴沉着一张脸怒喝道:“姜婉钰,你简直欺人太甚。” “我们已经被你逼到这个地步了,你竟然还不放我们,你真以为我们好欺负不成,明日我就入宫面圣,将你的罪行公之于众。” 姜婉钰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叔父,你尽管去,不过我提醒你一句,记得先提前找好大夫。” 这没头没尾的话,让姜明礼一愣,“你什么意思?” “哦,差点忘了。” 姜婉钰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嘲弄道:“叔父你被陛下下令闭门思过,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也正常。” “前两日,去弹劾我的那两位大人在宫门口被揍得只剩半条命,腿还被打断了一条。” 闻言,姜明礼一惊,一下子便猜到了是瑾王下令揍的那两人。 姜婉钰又继续说道:“叔父你去的话,可能会比那两位大人要惨一点,希望你能扛得住。” 说着,姜婉钰就随意的把弄着手中的鞭子。 看着她这架势很明显,顿时就明白了。 若是自己真去宫里告状了,那到时候不仅瑾王会揍他,姜婉钰还会再次打上门来。 想到这里,姜明礼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他咬牙切齿道:“姜婉钰,你别以为你有瑾王罩着就可以目无法纪。” “这京城是天子脚下,陛下是偏宠瑾王,可不代表陛下也会偏袒你,你犯此罪行,陛下也不会容忍你。” 姜婉钰笑了笑,一脸无所谓的说:“那叔父你去呗,反正我做都做了,也不怕陛下责罚。” 姜明礼 一噎,畏于瑾王的威名,他还真的不太敢去。 看着他脸上的畏惧,姜婉钰忍不住笑道:“叔父,你去宫里的时候记得派人知会我一声,我好去观摩一下你的惨样。” 她脸上的嘲讽之意过于明显,把姜明礼气得一个倒仰。 “你……你……” 姜明礼用手指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叔父被动怒呀,你年纪也不小了,理应修身养性,不然被气出个好歹了,这一家老小的可怎么办。” “时辰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改日再找叔父、叔母叙旧!” 说完这话后,姜婉钰就拿着鞭子抬脚离开。 有阿影开路,无人敢拦她。 杵在院门口的姜诚远更是躲得老远,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她然后被她用鞭子抽。 她刚踏出院门口,身后就传来赵氏恶狠狠的声音。 “小贱人,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赵氏一把甩开搀扶自己的白姨娘,朝着姜婉钰的背影怒吼。 “你不过是仗了瑾王的势罢了,若没了瑾王,你什么都不是。” “就瑾王那样的性子,你别以为自己嫁过去有好日子过,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听着这话,姜婉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们。 那淡漠的目光,让赵氏心中一紧,眼中闪过惧意。 看着赵氏这个样子,姜婉钰直觉得好笑。 “我将来会是什么下场就不劳叔母费心,你们未必有那个机会能看到,你们与其担心我,倒不如担心自己。” 说到这里,她冷冷扫了他们一眼,然后一字一句的说。 “毕竟,我仗着瑾王的势,想对付你们轻而易举。” 说完,姜婉钰便转身离开。 而姜明礼和赵氏他们,则被她语气中的威胁吓得后脊发凉。 他们知道姜婉钰说得是真的,有瑾王当靠山,她想对他们做什么都没人敢说什么。 一时间, 他们心中除了畏惧之外,还对姜如清去招惹姜婉钰的举动感到愤怒。 姜如清在姜婉钰手中栽了那么多跟头还不够,竟然还敢去招惹她! 另一边,姜婉钰刚踏出忠毅侯府的大门,脸上的欢喜畅快立马就换成了一副忐忑不安、不知所措的神情。 这变脸跟翻书似的样子,让阿影叹为观止。 但阿影还是尽职尽业的扮演着,强迫姜婉钰行凶的冷酷形象。 明若和杏雨她们一看到姜婉钰出来,顿时就迎了上去,将她上下都打量了一番。 见她没什么事,她们才放下心来。 明若看了一眼阿影,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刚才,我听到里面传来惨叫声,是发生了什么?” 忠毅侯府这宅子不怎么好,但凡里面的声音大了点,外面都能听到一些。 姜如清那惨叫声那么大,不仅明若她们听到了,还把不远处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姜婉钰注意到周围聚着不少人,便低声道:“我……我刚刚用鞭子抽了姜如清。” 这话一出,明若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质问的话脱口而出,“瑾王殿下他怎么能逼你做……” 话说到一半,明若就意识到阿影还在旁边,周围还有那么多人在,便立马将剩下的话给憋了回去。 然后,明若便匆忙的带着姜婉钰上了马车。 而围观之人则对明若那未说完的话议论纷纷。 “早就听闻瑾王殿下不满姜姑娘软弱的性子,要好好的改造一番,本以为这是传言,没想到竟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别忘了前几日在城门口发生的事,说来姜姑娘那日用鞭子抽的人和今日是同一个。” “听说这人那日被抽了之后,心有不甘,回去后便算计了姜姑娘,被瑾王殿下知晓了,这才有今日这一出…… 第66章 准备 回到姜府后,姜婉钰三言两语就把明若她们糊弄了过去。 然后,她就心情愉悦的朝自己的小院子去。 今日教训了他们一顿,看他们还敢不敢再脑幺蛾子。 可到院门口,她脸上的喜悦就僵住了,眼里闪过些紧张和慌乱。 曲墨凛怎么来了? 但这紧张和慌乱也只是一瞬,她很快便收拾好情绪。 曲墨凛应当是来和她商议什么时候手术的事情。 随后,她深呼吸一口气,快步走了进去。 “殿下安好……” 姜婉钰笑着打招呼,但一对上曲墨凛冷漠的目光,她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她不由的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惹到曲墨凛了? 难不成是今日仗着他的势去收拾人的事惹到他了? 正思索着,曲墨凛清冷低沉的嗓音便响了起来。 “你今日好威风,本王的势好用吗?” 得了,还真是这事。 不过,曲墨凛这样子不像是在兴师问罪。 姜婉钰笑着点点头,“好用呀!” “他们原本还想到陛抖,只敢在口头上逞威风。” 闻言,曲墨凛勾了勾嘴角。 “好用便好,可你不征求本王的同意,便擅自借本王的势,在外败坏本王的名声,你可知罪?” 听着这话,姜婉钰心一惊。 怎么还是要兴师问罪啊? 但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 “殿下,你就别吓我了,若是阿影没得你的允许,又怎会那般配合我演戏?” “再说了,殿下你对外一直都说要改改我的性子,之前都让阿影逼我抽人,今日我主动借你的势,也让你省心不是。” 曲墨凛挑了挑眉,反问道:“这么说,本王还得感谢你了?” 姜婉钰摆了摆手,谦虚道:“不用谢,应该的!” 看着她这大言不惭的样子,曲墨凛不由的失 笑。 以往他像这般质问姜婉钰时,姜婉钰还会被吓到,然后为自己辩解求情。 可如今,姜婉钰在他面前是越发随意了。 曲墨凛不知道,姜婉钰会如此皆因他的不知不觉间转变的态度。 他未曾发现,他对姜婉越来越容忍了。 察觉到曲墨凛的心情不错,姜婉钰便彻底放下心来。 可放下心来后,那晚的画面猝不及防的就在她脑海中浮现。 瞬间,她浑身不自在,脸颊上染上绯色,眼里闪过些尴尬之色。 见她这样,曲墨凛顿觉奇怪,不由的盯着她看。 而曲墨凛这探究的目光,让姜婉钰越发局促不安,感觉哪里都不自在。 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气氛也逐渐变得有些奇怪。 姜婉钰挨不住这样的氛围,主动开口打破,“殿下,你今日来是要同我商议什么时候手……治腿的事吗?” 紧张之下,姜婉钰差点嘴瓢把手术二字说出来了。 听着这话,曲墨凛的脸上便闪过一丝不自然。 他今日来并不是为了这个…… 不过他带着面具,旁人看不出来。 他咳了一声,道:“你是大夫,你应该比本王清楚什么时候治腿比较好。” 对此,姜婉钰并未怀疑。 她瞬间就从情绪中抽离了出来,然后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片刻后,她道:“殿下的腿不能再拖了,越快医治越好。” 曲墨凛的腿部神经还没有完全坏死,还有得救,要是再拖下去,那就真的没得救了。 “只不过治腿后,你暂时不能碰水,药浴就得停。” 思索了一会儿后,姜婉钰便道:“先换成药蒸吧,药蒸的效果虽不如药浴的好,但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先用这样的法子。” “祛毒的事不能停,不然就算给殿下治腿了,你的伤也好不了。” 毕竟,那毒破坏了曲墨凛身体的免疫系统。 听 到这里,曲墨凛也想起了那毒的作用,神情不由的严肃起来。 随后,他问道:“你动手医治之后,本王的腿大概什么时候能好。” 姜婉钰沉吟道:“这不太好说,若是你身体的毒素控制得好,最快也要一年的时间你才能完全的站起来。” “若毒素控制得不好,那需要的时间就要久一点,不过你放心,我保证一会把你治好的。” 听着她这保证,曲墨凛的目光不由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虽然曲墨凛没有外露什么情绪,但姜婉钰依旧觉得心里发毛。 然后,她又保证道:“殿下,你要相信我的医术,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你就是找遍整个大历也找不到第二个像我这般厉害的。” 曲墨凛心念一动,问道:“这么说来,教你医术的人不是大历的?” 姜婉钰一噎,曲墨凛的关注点要不要这么偏? 同时她也懊恼自己竟一时疏忽,被曲墨凛发现了破绽。 盯着曲墨凛审视的目光,姜婉钰硬邦邦的甩了一句,“无可奉告!” 见状,曲墨凛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说道:“你定下医治的时日,有什么需要的吩咐阿影。” 闻言,姜婉钰有些诧异,他竟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了? 姜婉钰虽心中奇怪,但也傻到问出来。 “好,我尽快!” 姜婉钰应了下来后,一时间没了话题,而曲墨凛也没开口,他俩又陷入了沉默中。 安静得有些尴尬的氛围,再次溢满整个房间。 姜婉钰有些焦灼,以往这个时候曲墨凛就该走了,今日怎么还不走啊? 不多时,曲墨凛突然开口问道:“你今日只是去抽了姜如清一顿?” 姜婉钰被吓了一跳,在听明白他的问题后,便摇摇头。 “不止,我在鞭子上下毒了,那毒会让她皮肤溃烂,几个月都好不了,就算好了也会留下难看 的疤。” 只是抽姜如清一顿,怎么能消了她心中的怒气。 姜如清这人就跟那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生命力极其旺盛,时不时的就跳出来恶心她。 偏偏她还不能真的弄死姜如清,所以她只能是用点毒让姜如清安分一段时间了。 八月初,姜如清就要嫁入东宫了。 这段时间,姜如清满心满眼里都只会是想除掉身上的疤痕,想必是没有心思再搞什么小动作。 听到这里,曲墨凛勾了勾唇。 姜婉钰这有仇必报的性子,和他倒是有些相像,只不过他会更狠罢了! 若是他,那他的每一鞭子都会往姜如清的脸上抽。 “时辰不早,本王先回去了,等你好消息。” 说罢,曲墨凛拍了拍手,一个黑影便闪了进来,带着他离去。 见状,姜婉钰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走了! 等情绪平稳后,姜婉钰便来到床榻上躺下,意识进入医药空间。 她在仪器上输入曲墨凛的情况 ,然后一遍又一遍的演绎着手术的环节,确保到时候不会出一点儿差错。 入夜,她才从医药空间出来,然后到书房把需要阿影准备的东西一一罗列出来。 手术刀、酒精、纱布之类的东西她可以从医药空间里拿出来。 但洁净的手术室就得另外布置,而且得找个安全性高的地方。 这一点,姜府不行! 想到这里,姜婉钰有提笔在纸上继续写。 半刻钟后,姜婉钰放下笔,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然后呼唤阿影。 “姑娘!” 姜婉钰拿起纸,吹了吹未干都墨汁,这才递给阿影。 “这上面的东西都是需要准备的,你尽快安排好。” 阿影小心的接过纸,应了一声后,便从房间消失。 姜婉钰伸了个懒腰,又裁了张空白宣纸,提笔继续写东西。 这次,她写得是药蒸需要的药材,和需 要准备的一些东西。 这也得另外准备个房间! …… 几日后,阿影把手术准备好。 趁着姜婉钰按例去瑾王府锻炼的时候,带着她亲自去查收。 姜婉钰被阿影抗着朝瑾王府的东边去,来到一个僻静的院子后,阿影这才将她放了下来。 随后,她们一起走进正房。 只见阿影转动墙上的花瓶,墙壁移动,一个地道就出现在她们眼前。 见状,姜婉钰脸上闪过惊讶。 阿影选的这个地方,够隐蔽的呀! 只是,她有个疑问,“阿影,你这次怎么不蒙着我的眼睛?” 以往,阿影都是蒙着她的眼睛的。 阿影一愣,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然后便如实回答。 “主子并未吩咐!” 闻言,姜婉钰想了想,嘀咕着:“可能这个地方不是重要。” 阿影皱了皱眉,想要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脸沉默的带着她往里面走。 地道里两侧都点着蜡烛,让她们能看得清脚下的阶梯。 约莫过了一刻钟,眼前出现了一个石门。 阿影摁了摁墙上的某处,石门打开,眼前豁然开朗,她们抵达了一个宽敞的密室。 密室周围全被白纱围着,围了一圈又一圈,连顶上都没有放过。 通过白纱的缝隙,姜婉钰看到密室正中间的位置放着一个石床,旁边还安置了一个放东西架子…… 阿影道:“姑娘,这间密室属下里里外外都打扫过几遍,用你给药熏了两日,然后有用提纯过的酒四处喷洒。” “后面放置的东西也全部都用你说的方法消毒,保证没有脏东西吗,属下放置这些东西时也消了毒,手套和口罩都戴着的。” 闻言,姜婉钰满意的点点头。 万事俱备,现在只需要再仔细检查一遍曲墨凛的身体情况就可以做手术了。 “阿影,我们去找你家主子吧! 第67章 手术 “之前不是检查过了吗,为何还要再检查?” 得知姜婉钰的来意后,曲墨凛有些疑惑,而内心深处没有来的生出了一丝抗拒。 姜婉钰耐心解释道:“殿下,这毕竟是往你身上动刀子,怎么都得提前检查一下你的身体情况才行,以免出纰漏。” 万一出现纰漏了,曲墨凛不找她算账才怪。 虽然她有信心不会出现纰漏,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凡事得小心再小心。 听她这么一说,曲墨凛皱了皱眉头,然后便同意了。 见状,姜婉钰趁热打铁,连忙给曲墨凛检查。 简单的把了脉之后,姜婉钰便给曲墨凛采血,等回去后给他做个血常规。 “你抽本王的血作甚?” 闻言,姜婉钰顿时面露难色,这有点不太好解释啊,还有这古代的人能接受输血这事吗? 她是该如实回答,还是随便糊弄过去呢? 姜婉钰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选择了如实的回答。 毕竟,曲墨凛这人不好忽悠,他又不是一般的人,心理承受力比较强。 “殿下,我要查你的血型,到时候给你找相匹配的血型,好给你输血。” “毕竟是给你动刀子,难免会出血,这也是为了防止你出血过多休克而死。” 曲墨凛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这也是你那位师父教的?” 姜婉钰一噎,曲墨凛的关注点怎么总是那么的不一样? 他的关注点不应该是输血这一点上吗? 姜婉钰深呼吸一口气,沉默的点点头。 她没有师父,倒是有好几个专业老师,但也没差。 曲墨凛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兴味,“有趣,你那师父真是与众不同。” “不过,这血型该怎么查?到时候你要用谁的血输给本王?” 这两个问题问得姜婉钰头疼,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回答 ,又听曲墨凛说。 “本王身份尊贵,给本王输血的人别是什么不入流的人。” 姜婉钰顿时汗颜,她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她只想着随便找个血型合适的人来抽。 话说,曲墨凛怎么那么容易就接受输血这事呢? 她长叹一口气,然后假装把手伸进宽大的袖子里掏了陶,借着袖子的遮掩从医药空间里拿出测血型的试纸。 “殿下,你觉得谁的身份够格给你输血?先把人都找来,咱们测一测血型。” 曲墨皱了皱眉头,“够格给本王输血的人也就本王的几个兄弟姐妹,可本王不屑有他们的血。” “父皇的倒是可以考虑,就是不知道抽了他的血后,他会不会有所察觉。” 听着这话,姜婉钰顿时惊呆了。 他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吓得姜婉钰连忙道:“殿下,你冷静一点,直系亲属之间是不提倡直输血的,易引起输血并发症。” 姜婉钰敢保证,曲墨凛是真干得出这事。 “他们都不行,殿下你换个目标,输血这事陌生人与陌生人都可以,只要血型匹配。” 说罢,姜婉钰为了打消曲墨凛的想法,便率采了自己、阿影以及藏在房顶上的那一个暗卫的血来测,然后又测了曲墨凛的。 一番测试下,姜婉钰惊讶的发现自己和曲墨凛的血型竟然是一样的。 说来说去,怨种竟然是自己。 她不仅要给曲墨凛做手术,到头来还得给他输血,她简直就是个怨种。 姜婉钰认命的叹了口气,然后看向曲墨凛,“殿下,我是你未来的王妃,我应该够格给你输血了吧!” 听着这话,曲墨凛盯着了她看了好一会儿,内心深处竟诡异的生出了一丝喜悦。 随后,他别开目光,微微点了点头。 姜婉钰松了一口气,这事可算是掰扯清楚 了。 最后,她问了一下曲墨凛的身高和体重。 曲墨凛满眼怀疑,“这和治腿有什么关系?” “殿下,我要给你用麻药啊,不知道你的身高和体重我怎么配麻药?” “万一麻药的计量用的不对,对殿下你身体有危害的。” 她主要是怕用少了,曲墨凛会从手术中醒来,看到她从医药空间里拿出来的那些东西。 这个说法,曲墨凛依旧是第一次听说。 但他也没问什么,只道:“本王身长八尺,体重不太清楚。” 闻言,姜婉钰便往后退了几步,仔细的打量曲墨凛。 身长八尺,也就是一米八几。 看曲墨凛这身形有些消瘦的样子,应该是没达到标准体重。 姜婉钰粗略估计了一下,心中有了成算。 但为了严谨,她还是让阿影他们想法子把曲墨凛的体重秤出来。 拿到知道曲墨凛的体重后,姜婉钰就一脸疲惫的回到姜府。 接着,她又马不停蹄的到医药空间去进行检测。 等数据出来后,姜婉钰根本曲墨凛的身体情况定下了手术的时间。 手术之前,她给曲墨凛说了些注意事项,让他好好休息。 …… 三日后,姜婉钰再次来到瑾王府。 这次,她为了掩人耳目从自己的小院子中翻找出了一个陈旧的木箱子一起带来。 看着她抱着的木箱子,曲墨凛好奇的问了一句,“那里面就是你待会儿要用在本王身上的工具?” 姜婉钰收紧手臂,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 见她不想多说什么,曲墨凛也不再多问什么,他们就这么沉默的来到了那偏僻的院子。 抵达密室门口后,曲墨凛这才开口。 “这个密室,只有这么一个出口,只要按下里面的开关把门锁上,那外面是怎么都打不开的。” “阿影他们会 守在外面,你不用担心那些东西被别人看到。” 说到这里,曲墨凛看向了姜婉钰,眼神危险。 “本王已经拿出足够的诚意出来了,希望你别让本王失望。” 姜婉钰被他的眼神看得后脊发凉,她连忙点头,“殿下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着,姜婉钰拿出了一红一白两个小瓷瓶。 她把白色的那个扔给了阿影,然后打开红色瓷瓶的塞子,将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 见状,曲墨凛皱起了眉头,“你吃了什么?” 总感觉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毒药啊!” 闻言,曲墨凛的瞳孔猛的一缩,“你吃毒药做什么?” 姜婉钰不以为意的说,“这是我给殿下的诚意,这毒四个时辰后发作,解药就阿影手中那一颗。” 曲墨凛生性多疑,姜婉钰担心定不会真的信任她,所以她便只好主动吃下毒药,好让曲墨凛相信她。 “待会儿出来后,若是殿下出了什么问题,阿影就别把解药给我了,我给殿下陪葬!” 她这话说得无比轻松,仿佛没把这当回事。 但曲墨凛听了之后,却如同雪后惊雷般让他的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能够将生死置之度外,这证明姜婉钰对此事有十足的把握。 同时也说明她对他丝毫不信任,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 想到这里,曲墨凛的心情十分沉重,脸色也有些难看。 难道在姜婉钰眼里,他就那么的不值得信任吗? “你大可不必如此!” 他既然答应了姜婉钰的条件,便不会言而无信。 姜婉钰没发觉他情绪的不对劲,继续说道:“要如此,我吃了这毒药,殿下也能真的放心嘛。” “而且我有信心,定不会出什么差错。” 听着这话,曲墨凛的脸色越发难看。 随后,他 冷哼了一声。 “你吃了毒药后,又怎么给本王输血,你安得什么心?” 姜婉钰被他的怒气吓了一大跳,她连忙道:“殿下放心,待会儿要给你输的血,我今早就抽了出来了。” 闻言,曲墨凛顿时气得脑仁疼。 但他一时间找不到发作的点,只能冷冷的说了一句:“你考虑得倒是周全!” 姜婉钰一头雾水,她都考虑得这么周全了,曲墨凛的怒气怎么不减反增呢? 简直莫名其妙! 这时,她心里也生出了一股火气来。 但想着曲墨凛是个病人,是中了毒才会如此情绪不定,她便忍下了心中的怒火。 “殿下,若是我那点惹你不高兴了,等治了腿之出来后你在找我麻烦。” 姜婉钰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殿下,这时间不等人,咱们先办正事!” 闻言,曲墨凛忍下心中的不满。 随后,他在暗卫的伺候下换好衣服消好毒,往密室里去。 姜婉钰收拾好进去时,曲墨凛已经躺在了那冰冷的石床上,阿影和其他暗卫也一并退到了门口。 姜婉钰摁下墙上的开关,关上密室的门,然后拿着麻药来到曲墨凛面前。 四目相对间,气氛有些古怪。 姜婉钰有些尴尬,便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殿下,你害怕吗?” 曲墨凛瞥了她一眼,冷冷道:“你觉得呢!” “额……”姜婉钰摸了摸鼻子,她好像说了句废话。 随后,她咳了一声,把装着麻药的瓶子放到曲墨凛的鼻翼间,让他深呼吸。 曲墨凛照做了,片刻后,他的意识便陷入一片黑暗中。 确定曲墨凛被麻醉后,姜婉钰重新给这个手术室消了一下毒,然后这从医药空间里拿出所有手术需要的工具。 一切准备妥当,她这才拿起手术刀往曲墨凛的腿上划去 第68章 术后 三个时辰后,姜婉钰疲惫的放下手术刀,开始缝合伤口并包扎。 “可算是搞定了!” 包扎好了之后,她长舒一口气,浑身轻松。 可这时,她的眼前突然一阵发黑,她浑身的力气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似的,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石床上倒去。 就在她马上摔倒曲墨凛身上时,她的双手及时的撑在石床边缘上。 “好险!” 她虽然没多重,但也快一百来斤的人,这一砸下去指定给曲墨凛砸出个好歹来。 随后,她强撑着移开身体,从空间里拿出补充体力的药丸吃下去。 随后,她便一脸惨白的、满头冷汗的靠在石床旁休息。 她的身体虽然调养了好了很多,可也架不住这样高强度的工作,更别说她还抽了那么多血。 等身体稍微恢复了一点后,姜婉钰这才起身把手术的仪器全部收回空间里。 收拾妥当后,姜婉钰便想打开密室的开关,把阿影他们放进来。 可当她看着曲墨凛安静的躺在石床上时,她心里突然有个想法。 要不要趁现在掀开曲墨凛的面具看看他长什么那样子,并检查一下他的毁容情况呢? 曲墨凛那么在意别人看到他的伤处,以后让他掀开面具怕是有些困难,到时候她估计还得承受曲墨凛的怒气。 还不如就趁现在! 想着想着,姜婉钰蠢蠢欲动的小手便伸向曲墨凛的面具。 可就当姜婉钰碰到那银质的面时,她却猛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就曲墨凛那性子,要是知道她掀开他的面具偷看他的样子,那指定得发火。 曲墨凛那么精明,她掀开他面具的事不一定瞒得住。 她还是不要自作主张了! 想到这里,姜婉钰便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快步走到密室门口打开了开关。 密室的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几乎是同一时间,几道劲 风袭来,将密室里的白纱掀动。 姜婉钰都还没反应过来,几个人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阿影他们一进来,就被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和几种不知名的气味给惊到了。 随后,他们便发现姜婉钰的衣衫上沾上了不少血,靠近石床的那一圈白纱上也满是血迹。 鲜红的血迹沾染在那白纱上,是那么触目惊心。 尤其是曲墨凛还躺在石床上,一副生死不知的模样,更是让人心惊。 阿影他们几个的眼神顿时就变得锋利起来,整个人的气息也变得十分危险。 感受着他们的威压,姜婉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连忙道:“冷静,你们主子没事,只不过麻药的劲儿还没过,大概两刻钟到半个时辰之内他就能醒来了。” 说着,姜婉钰抬手指向阿影身后的人,“你不是会医术嘛,你可以去检查。” 被点到名的秋玉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她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姜婉钰是怎么知道她会医术的? 但秋玉并未询问,便上前去给曲墨凛把脉。 确定曲墨凛无碍后,她朝玄一他们点了点,他们周身那可怖的气势才有所收敛。 见状,姜婉钰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先把殿下抬出去吧,我也去歇会儿,解药就等殿下醒来了之后再给我!” 说完,姜婉钰就扶着墙壁,率先走了出去,然后随便找了个软塌就躺上去了。 阿影他们时,姜婉钰已经睡着了。 看着她这个样子,秋玉有些纳闷。 秋玉低声问道:“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她就要毒发了,怎么还能睡得着?她就那么自信?” “姑娘的医术很厉害!” 说完,阿影便从一旁找来个薄毯盖在她身上。 看着她的举动,阿玉的眉头不由的皱了皱。 …… 两刻钟后,曲墨凛缓缓睁开了双眼。 看着 陌生的环境,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缓了一会后,他才回过神来。 这时,守在一旁的秋玉发现曲墨凛醒了。 秋玉惊喜的连忙凑了上去,“主子,您醒了,感觉如何?有哪里不舒服吗?” 曲墨凛见第一时间凑上来的人是她,顿时就皱了眉头。 “姜婉钰人呢?” 秋玉一顿,道:“姜姑娘太累,睡着了,属下这就去把她叫过来给您诊脉。” 闻言,曲墨凛罢了罢手,道:“不必了,等她醒来再说。” 可这时,在外间守着阿影听着里面的动静,连忙把在软塌上睡得正香的姜婉钰摇醒。 姜婉钰睡眼惺忪的睁开眼,“怎么了,你家主子醒了?” 阿影点点头,然后把解药拿出来喂到她嘴边。 “姑娘,快把解药吃了。” 姜婉钰睡懵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腹中一阵绞痛传来,这才想起自己吃了毒药这事。 她顿时就清醒了,她连忙起身接过解药吃了下去。 可解药生效还需要一小会儿时间,这期间,她腹中的绞痛不断,让她难受得蜷缩起了起来。 尽管她死死的咬紧牙关,那痛呼声还是泄了出去。 里屋的曲墨凛听见了动静,眼底闪过一丝担忧,然后便示意秋玉出去看情况。 秋玉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听命出去查看。 没一会儿她便回来,将情况如实的告知了曲墨凛。 曲墨凛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心中也蹿起了一股无名火。 不多时,姜婉钰身上的毒便解了。 随后,她胡乱的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便来到里屋。 一见到她,曲墨凛就忍不住冷哼道:“你倒是很受信用,等我醒来了才吃解药。” “你也不怕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毒死了!” 听着他语气中怒气,姜婉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曲墨凛生的 哪门子气啊? 她守信用不好吗? 她抽了那么多血给曲墨凛,还一个人累死累活的给他做手术。 他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还对她冷嘲热讽,简直不可理喻。 “殿下,我这也是为了打消你的顾虑,好让你信任我。” 姜婉钰心中不爽,直接把话说明白了,同时语气也不是很好。 “我把时间都卡得很很准,你完全不担心我被毒药给毒死,要不是你一开始耽搁时间,早在毒发之前我就能吃上解药了。” 曲墨凛当即冷声反驳道:“那是你蠢,没人让你在本王醒来后才吃解药。” 姜婉钰不是很聪明的吗,怎么这会儿不知道变通? “本王既应了你的要求,便早就做好了准备,你何须用如此蠢笨的法子来证明自己的诚意。” 闻言,姜婉钰心中的火气是越发旺盛了。 曲墨凛是个什么性子他自己不清楚吗,她能不防着点儿吗? 她这么做完全就是不得已而为之,不然她疯了要去吃毒药啊! 正当姜婉钰要开口反驳时,却瞥见了曲墨凛包扎好了的腿上渗血了。 她立刻就把火气抛到九霄云外去,然后蹲在曲墨凛面前,仔细的给他检查。 丝毫不见方才与他针锋相对的样子! 见状,曲墨凛不由的愣了愣。 一旁的秋玉和阿影也都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不是还在争执吗,姜婉钰怎么突然就熄火了? 在解开纱布后,姜婉钰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 她连忙拿出银针封住曲墨凛腿上的几个穴道,然后拿出止血药重新给他上药,最后拿来新的纱布重新包扎。 见她处理好了之后了,秋玉才开口问道:“主子怎么会突然血流不止?” 姜婉钰语气沉重,“因为殿下身上的毒,虽然殿下的腿已经接好了,但接下来才是最难的。” 听到这里,秋玉的脸色也 变得严肃起来,那毒会破坏主子的身体,让主子身上的伤好不了。 若是手术后,伤口在一定的时间内无法愈合,那他依旧站不起来。 姜婉钰接下来要一边给曲墨凛解毒,一边和那毒比赛。 她得赶在那毒破坏曲墨凛的伤口之前,给他扎针换药,保证他的伤口能顺利的愈合。 想到这里,姜婉钰便道:“殿下,你找个人易容成我的样子回姜府吧,这段时间我得守在你这里。” “好!” 曲墨凛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心里闪过一丝愧疚,他不应该朝她发火的。 姜婉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注意到他的目光。 随后,她突然想起了一点,便道:“殿下,你现在麻药的劲儿还没完全过,腿上暂且不会感觉有任何疼痛。” “但麻药的劲儿过了之后,你的腿会非常的疼,而且你就你身体情况任何药物都不能止疼,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对曲墨凛有些不以为意,“再疼的时候本王都忍了过去,如今又有何惧。” 对此,姜婉钰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入夜后,曲墨凛就知道了姜婉钰为什么要让他做好心里准备了。 是真的疼,钻心蚀骨的疼,疼得他浑身冷汗直流,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可饶是这般难以忍受的疼痛,曲墨凛还是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一毫的痛呼声来。 见他好像没什么反应的样子,姜婉钰一开始还有些疑惑是不是麻药还没过。 但一看到他的发间都被冷汗浸湿,脖子子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的样子,姜婉钰便明白了他是在死撑。 姜婉钰劝道:“殿下,忍不了就不要死撑了,这很伤身体的,这里又没有别人,不会有人笑话你。” 曲墨凛艰难的给了她一记冷眼后,便闭上眼睛不再搭理她。 见状,姜婉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第69章 控制不住的情绪 术后的这几日,姜婉钰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在曲墨凛身边守着。 除了梳洗和如厕她不能帮忙外,其余的事她几乎都是亲力亲为。 在她的精心照顾下,曲墨凛的伤口还算稳定,没有发炎、发肿的迹象。 这让精神高度集中的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日,姜婉钰在给曲墨凛扎针换药时,突然一阵晕眩,差点给扎错了位置。 看着她身子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的样子,曲墨凛的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下意识的伸手去扶,可说出来的话却充满怒火和嘲讽。 “姜婉钰,你要是不行就回去,别死在本王这儿!” 这话一出,曲墨凛的脸上便闪过懊悔。 他明明想要说关心的话,但却控制不了自己糟糕的负面情绪。 又来! 姜婉钰翻了个白眼,然后借着他的搀扶,靠在旁边休息。 随后,她拿出补充体力的药丸吃下去,这才开始回击曲墨凛。 “殿下你放心,就算你死了我都死不了,而且我要真的回去了,殿下你可就真的死定了。” 姜婉钰心中的火气可不比曲墨凛的小,她已经好几日没能好好休息,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要不是她一直吃着药丸吊着,说不定都去见阎王爷了。 经次一事,她好不容易才调养出成效的身体,是一朝回到原地。 光是想想 ,她都觉得亏。 偏偏这几日曲墨凛因腿上钻心蚀骨的疼,导致负面情绪很多。 曲墨凛因为那毒素的影响,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总是无缘无故的朝姜婉钰发火。 姜婉钰就是再好的脾气,也被气得憋了一肚子的火。 想到这几日自己受到气,姜婉钰忍不住又怼了几句。 “殿下还是省点力气吧,这腿疼起来是真要命,到时候你别腿还没治好,就被疼死了,那就真的让人笑掉大牙了。” 曲墨凛攥紧拳头,咬紧牙关,强忍着要发火的念头。 可姜婉钰这嘲讽的话是真的戳到他的肺管子,让他忍无可忍。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走出去都能吓死人,就是死也是你比本王先死。” 姜婉钰如今脸色惨白,眼下一片青黑,头发乱糟糟的,看着十分狼狈。 刻薄的话一出,曲墨凛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周身满是可怖煞气和冰冷的气息。 让一旁伺候的阿影和秋玉吓得浑身打颤,心中生出惧意! 主子吵着吵着,不会是要动真格的了吧! 可实际上,曲墨凛心中满是懊恼和愧疚,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给缝上。 他又没控制住! 姜婉钰实在是累的不行了,和曲墨凛冷嘲热讽的了一会儿后,就完全不想再张嘴说话了。 她快速给曲墨凛扎针上药后 ,便对在一旁给她打下手的秋玉说,“你给你家主子包扎!” “我不行了,我要先去躺一会儿,你盯着,你家主子要是再流血就把我叫醒,这期间无论他发什么疯都别叫我。” 说完,姜婉钰就直接躺在一旁的软榻上睡了过去。 一旁的阿影看了一眼曲墨凛后,便熟练的把屏风挪了过来,然后的上前给她盖上薄毯。 接着,阿影就用湿帕子给她擦洗沾染着血迹的手指和脸颊。 姜婉钰也就只能趁着这个空档能吃饭、休息和梳洗! 但她累得只想睡觉,连饭都不想吃,就别说什么梳洗了。 这几日,都是阿影趁着她睡着了,点了她的穴道,然后给她梳洗更衣。 不然,在这大热天的,她几日不梳洗,身上早该臭了。 秋玉颤颤巍巍的给曲墨凛包扎好之后,一抬头便发现他的怒气已经平息了下来。 但此时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那屏风上,像是想把那屏风看穿。 秋玉不由的撇了撇嘴,既然那么在意干嘛还总是忍不住朝人家发火? 再好脾气的人,也都能被主子的脾气吓走。 秋玉腹诽了几句后,突然想起了自家主子情绪不受控制都是受那毒的影响,他并不是有意的,说不定这会儿他心里正愧疚呢。 想到这里,秋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然后垂下眼眸,轻手轻 脚把东西都收拾好、拿出去处理掉。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 这晚,姜婉钰刚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就被叫醒了。 她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但身体已经本能的行动起来了。 直到她蹲在床榻边上,给曲墨凛检查双腿时,这才完全的清醒过来。 见姜婉钰又扎的穴道和上次的又不一样,上的药又是另外一种时,秋玉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她原想着主子让自己来,是想让她和姜婉钰一起医治主子。 可这些日子下来,她发现她就只能给姜婉钰打.打下手。 她知道曲墨凛中毒了,但是她查不出来。 因此,她便不知道曲墨凛的身体具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所以,曲墨凛的双腿每一次有状况时,她都不清楚该如何应对。 也不知道该往那个穴道上扎针、又要上什么药。 她只有后来仔细思索时,才有一点头绪。 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姜婉钰的医术的确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正当她这么想着时,就见姜婉钰从一旁拿出一根银针,不由分说的便朝曲墨凛的耳后扎去。 秋玉心一惊,“姜姑娘,你做什么?” 曲墨凛也疑惑的看向她,不明白她突然扎自己的睡穴做什么? 姜婉钰解释道:“殿下,你跟我一样好几日没休息好,再不休息身体可抗不 住。” 她每日还能有点儿时间入睡,可曲墨凛这几日被腿疼折磨得完全不能入睡。 他每次刚一睡下就被疼醒,还每次忍着不痛呼出声,情况比她严重多了,而且情绪也越发的暴躁了。 秋玉皱着眉,“可是,这完全没有用啊!” 前几日,她们就想过扎这个穴道,让曲墨凛能休息片刻。 但因着那毒素和腿部的疼痛,扎了几次都没能起作用。 “之前没有用,不代表现在没用。” 说着,姜婉钰又往曲墨凛身上其他穴道扎去。 身上的刺痛让曲墨凛的情绪又上来了,就在忍不住想张口说些什么时,姜婉钰及时的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放在他的鼻翼下晃动。 嗅着那股清香,不知怎么的,曲墨凛突然感觉困意如排山倒海一般席卷来。 眼皮仿佛有千斤重般怎么也睁不开,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见状,姜婉钰松了一口气。 起作用了便好,这证明曲墨凛的情况总算是有了那么一点儿稳定,她这些日子的辛苦没有白费。 而且曲墨凛还是睡着了比较好,她可不想再承受曲墨凛的负面情绪。 尽管她知道,发火并不是曲墨凛的本意,是他有病,他真的控制不住,但她这心里也不舒坦。 随后,姜婉钰便将包扎的事交给秋玉,起身到药房去配下一个阶段要用的药 第70章 情况稳定 一个月后,曲墨凛双腿的情况稳定了下来。 伤口不再时不时的渗血,已经有愈合的迹象了。 姜婉钰差点喜极而涕,“我总算是可以好好泡个澡,睡个好觉了!” 最重要的是,她可以不用再天天面对脾气暴躁的曲墨凛了。 虽然这话她没说出来,但也丝毫没掩饰自己的情绪,让曲墨凛一下子就察觉到了。 曲墨凛顿时冷哼道:“你的确是该好好梳洗一番,你现在这模样和外边的乞丐没什么差别。” 他一边嘲讽,还一边用嫌弃的目光上下打量姜婉钰。 这一个月以来,姜婉钰不仅没能好好休息,也没能好好的梳洗。 她的头发油得一缕一缕的,还打起了结,因未能好好打理,都变得干枯毛躁跟鸡窝似的,一股脑的绑在脑后。 她为了更好的照顾曲墨凛,身上的衣服都换成简单好打理的。 但也好些日子没有换洗,浑身皱皱巴巴的不说,到处都是血迹和污渍,4而且都有味儿了。 更别说,她如今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脸颊凹陷,脸色苍白无血色,活像是好长时间没吃饱饭一样。 这幅形象,可不是跟乞丐差不多。 看着她这样,曲墨凛的心中又生出了懊悔和愧疚,厌恶无法控制情绪的自己。 姜婉钰翻了个白眼,用同样嫌弃的语气说道:“殿下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曲墨凛同样是没能好好休息和梳洗,没被面具挡住的下巴上满是胡茬,头发也一缕一缕的粘在一起,身上也有不少污渍…… 而且,他因伤在身,时不时的就得换药、吃药,隔三差五的还得药蒸一下,根本没空擦洗。 以至于,他身上满是血腥味和各种混杂的药味,那身上的味道简直了,能把人熏吐。 曲墨凛都这个样子了,还说她像乞丐,简直就是五十步笑百步。 “在说,我等会儿就能好好的梳洗,殿下你呢 就继续顶着这幅乞丐模样吧。” 说到这里,姜婉钰满脸的幸灾乐祸。 曲墨凛的伤口碰不得水,也不能有什么大动作,是不能洗澡的。 即便现在稳定了也不行,他至少还得再等上一段时日。 “殿下你放心,我很有素质,不像殿下这般无礼,我是不会嘲笑你的。” 说罢,姜婉钰便趁着他发火前,一溜烟的跑了。 她刚跑出房间,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听这架势,应该是新换上的花瓶摆件遭殃了。 姜婉钰摇摇头,脚步却是越发的快了。 拔完老虎的胡子就跑,真刺激! 姜婉钰在浴室里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里里外外的洗了三遍。 直到每一根儿头发丝都干净了,手都泡得发白了,她才舍得从里面出来。 把头发晾干的期间,她找来秋玉。 “虽然殿下的情况开始稳定了,但也不能大意,你和玄一、玄二他们要时刻注意,一旦发现不对劲要立刻要叫我……” 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完了之后,姜婉钰便来到了阿影给她准备但她却一次都没进去过的房间里,然后躺进舒服的被窝里呼呼大睡。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美美的睡了一觉后,姜婉钰的精神状态好多了。 她快速的洗漱好,就朝曲墨凛的房间去。 可还没到门口,她就发觉屋里难闻的气味少了很多,变得很清新。 曲墨凛不会是被她的话给刺激到了,所以不管不顾的让人给他洗澡了吧? 想到这里,姜婉钰顿时着急的朝屋里跑去。 屋里没其他人在,见曲墨凛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靠在床榻上看书。 他下巴的胡茬都被刮干净,头发也洗得干干净净,发间还带着些水汽…… 姜婉钰顿时怒了,“不是让你别碰水的吗,你怎么不听医嘱。” “不就是脏了点臭了点嘛,你什么的狼狈样我没见 过,你就不能忍一忍吗?” 她一边指责曲墨凛,一边检查他的伤势。 “你的情况好不容才稳定下来,要是恶化了唉……” 姜婉钰顿住了,脸上一片诧异。 居然一点儿都没影响到,曲墨凛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姜婉钰惊讶的这样,曲墨凛勾起了嘴角,心情十分不错。 “只是伤口不能碰水罢了,其他地方又没什么影响。” 他虽然不能动,但他养了那么多暗卫也不是吃干饭的。 不碰到伤处给他梳洗换衣而已,对他们而言又不是什么难事。 “怎么,不能笑话本王狼狈的样子,你很失望?” 闻言,姜婉钰白了他一眼,将他的衣袍盖回去。 “要不是殿下你总忍不住朝我发火、找我的茬,我才没那个闲工夫搭理你。” 这话一出,姜婉钰便敏锐的察觉到曲墨凛周身的气息冷了下去。 又来了! 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许烦躁。 可就在她准备好和曲墨凛互怼,冷嘲热讽时,曲墨凛却低声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你……啊?” 这猝不及防的道歉,把姜婉钰给整不会了,也将她准备反击的冷嘲热讽全数都堵在了喉咙里。 曲墨凛这是闹得哪一出? 见她满脸诧异和怀疑的看着自己,曲墨凛心中一恼,怒气在心中翻涌。 曲墨凛深呼吸几口气,压下所有怒气。 “我这段时间脾气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我……不是有意的,对不住了!” 听他把自称都改成‘我’了,姜婉钰顿时瞪大了双眼。 他这样的性子竟然会真心的向她道歉!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怔愣间,姜婉钰下意识的就回道:“没关系,你有病,我不会和病人计……” 话还没说完,她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怎么说话都过脑子的,还是这样阴阳怪气的语气。 曲墨凛好不容易控制住了情绪,好声 好气的向她道歉。 她这么说话,岂不是会让曲墨凛更加生气或是恼羞成怒。 这个念头一出,她便发觉曲墨凛的周身的气息变得冷冽阴沉,让她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她连忙解释道:“那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 都怪她这一个月以来,经常和曲墨凛针锋相对、斗嘴互怼,都养成习惯了,一开口就是不好的话。 “我的意思是你控制不住情绪全是都是那毒在作祟,那不是你的本意。” “而且我也没受什么委屈,经常是有气当场就撒出来了,还总说话气你,我也应该道歉……” 听着她的解释,曲墨凛慢慢的把那些不好的情绪都压了下去。 曲墨凛语气温和:“不管如何,你这段时间也确实受了不少苦。” “我不仅要道歉,还要向你说一声谢谢,日后无论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我都会替你办成。” 说着,曲墨凛便把暗一和暗二唤出来。 然后,他在姜婉钰疑惑的目光中冷声道:“以后姜婉钰便是你们的主子,她让你们做什么,你们便做什么。” “从今往后,你们与本王再无干系,但你们若对姜婉钰有二心,本王绝不会轻饶。” 最后的话里满是冷意和危险的气息,让暗一和暗二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两人立即单膝跪在姜婉钰面前,齐声道:“属下拜见主子!” 见状,曲墨凛满意的点点。 而姜婉钰被曲墨凛这一举动震惊到了,整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曲墨凛真大方,直接就送了两个暗卫给她。 之前借曲墨凛的暗卫给自己办事时,她就体会到了暗卫的好处。 她还曾想过以后问问曲墨凛怎么培养,她也去培养几个,没想到曲墨凛现在直接送了她两个现成的。 还不等姜婉钰开口道谢,曲墨凛又说,“阿影一直跟着你,想必也你用习惯了。” “以后她和暗一、暗二一样就 是你的人,今后无论你让她做什么,她都不会再向我详细汇报。” 闻言,姜婉钰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谢谢啊,既然殿下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她的确是想要推脱一二的,但是这对她的诱惑着实有些大了,她着实不想拒绝。 而且,曲墨凛一向说一不二,这是他的谢意,她要是拒绝就太不知好歹了。 见她这么坦然的接受,曲墨凛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不必同我客气,这你应得的!” 姜婉钰也十分开心,对曲墨凛的态度也变得十分友好。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格外的和睦。 阿影和秋玉刚从外面进来,便瞧见他俩和睦相处、相谈甚欢,丝毫不见之前的剑跋扈张样子,顿时面面相觑。 她们不在的期间,主子和姜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婉钰又在瑾王府待了几日,确定曲墨凛的双腿彻底稳定下来后,便提出要回姜府一趟。 她一个多月没回去了,也不知道府里是个什么情况? 曲墨凛同意了,然后他便让宋嬷嬷带着人去姜府一趟,打着训练的由头把易容成姜婉钰的暗卫阿柳带了过来。 等会儿,姜婉钰便可以坐上马车回姜府了。 等待期间,阿影给她详细说了姜府这一个月以来发生的事。 “宁副将和程将军寄来了几封信,还送来不少礼物,如今都放在你之前住的扶云院内。” “姜如清因身上的鞭痕去不掉,认定你下了毒。” “虽然姜如清看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查出来,但她还是不相信,还找上门了几次,不过都被阿柳打了出去……” 听到这里,姜婉钰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那可是她亲自配的毒药,别人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随后,她问道:“那后来呢,姜如清消停了吗?” 阿影摇了摇头,道:“没有,她把这事闹大了!” 闻言,姜婉钰一惊,“?! 第71章 丧心病狂 “她怎么把事情闹大了?” 姜婉钰很好奇,就姜如清那点儿小伎俩能闹出什么样的事来。 阿影:“姜如清把你告上官府了,说你为了泄愤毒杀他们。” “太子听闻此事,也插了一脚,把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惹得京兆尹不得不受理此事,就连陛下和太后都被惊动了。” 闻言,姜婉钰的眉头顿时紧紧的皱了起来。 “她都被我打皮开肉绽了还能有胆子搞事,我还真是小瞧了她。” 这满京城的人,谁听了曲墨凛的名号不都是躲得远远的。 她都打着曲墨凛的名号,收拾了姜如清几次。 可姜如清都不带怕的,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搞事。 姜如清是真的胆子大,还是觉得能靠着这事把她给拉下马? “她找了那么多大夫都没能查出有问题,这无凭无据的她怎么就觉得把我告上官府就能对付我,她哪来的自信?” 说着,姜婉钰便皱着眉道:“姜如清不是这么没脑子的人,她应该还做了些什么。” 听到这里,阿影便点点头,“姑娘猜得不错,她的确是还做了别的准备。” “她自导自演,给她们全家人都下毒了,姜明礼没什么事,但赵氏、白姨娘以及她的庶弟姜诚瑜至今昏迷不醒,而她年幼的庶弟姜诚溪则因此丧了命。” 因为闹出了人命,所以这事才闹大了。 听到这里,姜婉钰震惊的同时,一股怒气也蹿了出来。 “姜如清简直是伤心病卡,姜诚溪今年才五岁,她为了对付我竟对一个孩子下手。” 虽然姜婉钰穿过来后,并未和忠毅侯府里其他人接触过。 但在原主的记忆中,姜诚溪那个孩子聪明伶俐、乖巧可爱,很讨人喜欢。 想着那个讨人喜爱的孩子,就这么被姜如清害死,姜婉钰心中便很是气愤。 看着她这样,阿影怕 她把姜诚溪的死揽在自己身上,因此愧疚,便连忙补充了几句。 “毒死姜诚溪是赵氏的主意!” “起初,姜如清只想给自己下毒,但赵氏知晓后,心生毒计,便想着借着此事铲除白姨娘和她的两个儿子。” 若不是怕引起旁人的怀疑,赵氏还想把白姨娘和她的三个孩子一起毒死。 而赵氏原本想毒死的是姜诚瑜,他文武双全,甚是优秀,对她儿子有很大的威胁。 但没想到一时出了差错,这才把姜诚溪给毒死了。 听到这里,姜婉钰顿时冷哼一声,“不愧是母女,真是一脉相承的狠毒。” 随后,姜婉钰深吸一口气,问道:“后来这事怎么解决的?” 曲墨凛的暗卫那么厉害,解决这样的事对他们而言并不难。 阿影顿了一下,把事情详细说给姜婉钰听。 盛元帝原想把这事压下去,但在太子的示意,不少朝臣上奏,盛元帝迫于压力便亲自派人审理此事,太子也安插了人手进来。 那几人原想把扮演姜婉钰的阿柳关进刑部大牢,不过扮演曲墨凛的暗十七一出面,那几人便被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再提。 姜如清和赵氏为了陷害姜婉钰,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盛元帝派去的人很快便查到人证和物证,确定此事和姜婉钰有关。 就在太子安排的那几人叫嚷着要定姜婉钰的罪时,阿柳提出让御医给姜如清和赵氏诊脉。 这一诊便查出了问题,姜如清和赵氏中的毒和白姨娘几人的并不同,只是症状相似罢了。 前者虽会让人吐血,也只会让人虚弱一段时日,严重点也就只是让人陷入昏迷而已。 而后者不仅会七孔流血,还会要人性命,就算没被毒死,也会让身体受到极大的损伤,也会折损寿命。 赵氏深知那种毒的厉害,根本狠不下心来让自己和 姜如清以身犯险。 因此,两种不同的毒,便让这是严密的算计漏出了破绽,也让姜婉钰洗清了嫌疑。 毕竟,姜婉钰真要对忠毅侯府的人下毒,怎么可能只对姜如清和赵氏下这种没太大影响的毒,反而给白姨娘几人下那种要人命的毒。 应该反过来才对! 这情况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毒针对的是白姨娘几人,而姜婉钰是被栽赃陷害的。 赵氏和姜如清见这算计不成,怕别人怀疑上自己,便找了个人背锅。 听到这里,姜婉钰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事她们还能找谁来背锅?” 忠毅侯府内就那几个人,赵氏和姜如清能找谁来背锅? “林姨娘!” 姜婉钰皱了皱眉头,忠毅侯府内有这个人吗? 见她满脸疑惑,阿影便提醒道:“林姨娘自从五年前滑胎后,便把自己关在院里诵经礼佛。” 阿影这么一提醒,姜婉钰便从记忆中扒拉出来这个人了。 五年前,林姨娘和白姨娘先后怀孕。 可在一次宴会上,白姨娘不知道是被谁撞了一下,慌乱中拉了林姨娘一把,两双双落水。 虽然都被及时救起来了,但林姨娘却是撞到了肚子滑胎了,还伤到了身子,以后都不能再有孕。 想到这些事,姜婉钰顿时明白赵氏为什么把林姨娘拉出来当背锅的了。 有这件事在,就算林姨娘说她不记恨白姨娘,别人也不相信。 林姨娘又下毒的动机,有赵氏只要稍微运作一番,那这口黑锅林姨娘是背定了。 事实也正如姜婉钰所想的那般! 赵氏收买了林姨娘身边的侍女,那侍女指证了林姨娘后便撞柱自尽了。 死无对证,林姨娘便被定了罪,现已被关进大牢,等着秋后处斩。 虽然猜到姜如清和赵氏能全身而退,但姜婉钰还是很愤怒。 若是她在,她怎么 都得让姜如清和两人脱一层皮下来。 阿影猜到了她的想法,便道:“姑娘不必气恼,阿柳替您教训过他们了。” 林姨娘被定罪后,暗十七便学着曲墨凛的样子,逼迫阿柳收拾姜如清和赵氏两人。 阿柳学着姜婉钰的样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用鞭子把她们抽得血肉模糊。 负责审理此事的官员迫于曲墨凛的威名,丝毫不敢插手。 只是在阿柳抽得差不多了,这才装模作样的开口劝阻。 太子安插的那几人倒是想插手,但才开口说了一句话,就被曲墨凛的侍卫一顿胖揍。 因此一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姜婉钰被瑾王罩着,得罪她瑾王也会生气,所以轻易不敢招惹她。 只不过,他们瞧见了‘姜婉钰’被‘瑾王’胁迫着用鞭子抽人的那一幕,都觉得她太可怜了,落到了这个一个煞神手中。 尤其是在得知她回去后生了一场大病后,就更加的同情她了。 知道赵氏和姜如清被收拾了之后,姜婉钰顿时出了一口恶气,但只是抽她们一顿,难消她的心头火。 思索了一会儿后,姜婉钰便对阿影吩咐道:“想办法把林姨娘弄出来!” 林姨娘是无辜背锅的! 而且林姨娘跟在姜明礼身边快二十年了,从姜明礼还是侯府庶子时就跟在他身边。 林姨娘应该知道不少事,兴许有她想知道的,她可不能让林姨娘就这么死了。 “另外,把白姨娘他们中的毒给我弄来一份,我研究一下配点解药给他们吃。” “等他们醒来后,就把事情的真相透露给他们知晓,这期间你也让人盯着他们,别让他们被赵氏和姜如清弄死了。” 白姨娘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知晓真相定不会放过姜如清和赵氏。 姜婉钰要让他们活得好好的,这样他们才有力气报复赵氏和姜如清。 阿影应下后,又和她说了些事。 这一个月以来,除了姜如清闹出来的这事以外,便没什么大事了,都是一些小事。 比如太后召她进宫闲聊,又赏赐了不少东西给她…… 阿影大致的说完后,阿柳也随着宋嬷嬷来到了瑾王府。 看着和自己身形容貌一般无二的阿柳,姜婉钰满脸惊叹。 她围着阿柳打量了几圈后,叹道:“这易容技术真厉害,我怎么看都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她原以为就只有是脸一样,没想到身形都差不多, 阿柳一开始的身形和她之前的一样,而这一个月以来,她瘦了一大圈,她本以为这身形上多少会有点差别,没想到阿柳现在也跟着消瘦了下来。 对此,姜婉钰忍不住问道:“你是特意瘦下来的吗?” 阿柳点点头,“主子让属下扮演姑娘,直至姑娘回来前,都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属下自当全力而为。” 阿柳一开口,姜婉钰更是瞪大了眼睛,“哇,连声音都一模一样,真厉害!” 若不是她本人站在这里,她都要以为阿柳才是‘姜婉钰’。 姜婉钰忍了一回儿,实在是压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对阿柳说,“能把你脸上的面具借我研究一段时间吗?” 她很好奇这个面具是有什么东西制造而成的,竟这般厉害,贴在阿柳脸上竟看不出一点儿破绽来。 阿柳一愣,然后看向一旁的曲墨凛。 曲墨凛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得到同意后,阿柳便伸手往自己脸上一揭,很快便撕下来了一张人皮面具,然后双手递给了姜婉钰。 姜婉钰拿在收拾研究了一下后,便找了个盒子装小心的装着。 接着,她又和秋玉交代了一番后,便和阿柳换了衣服,然后坐上马车回姜府。 只是她刚到姜府,一个不速之客便上门来了 第72章 回府 听着门房的禀告,姜婉钰心中了然。 对方估计是在不远处守着,见她进门了才上门的。 若今日回绝,以后对方定会继续纠缠。 想到这里,姜婉钰便让人把对方请了进来。 等下人奉了茶后,姜婉钰这才虚弱的开口问道:“邵姑娘,不知你突然造访所谓何事?” 因着她瘦了一大圈,脸颊凹陷,看起来太好的缘故。 阿柳为了不让人怀疑,一早便对外宣称她生了场大病,如今都还没好全。 邵瑞华看着姜婉钰脸色苍白的样子,顿时有些踌躇。 可纠结了一会儿,邵瑞华咬了咬牙,道:“姜姑娘,我今日前来有一事相求。” “过两日,如清就要嫁入东宫了,可她那一身的伤疤若是消不掉,那她日后定不会好过。” “姜姑娘,还请你看在你和如清相处了那么多年的份上,把解药给她吧!” 姜如清依旧认定自己身上的鞭伤好不了,是因为姜婉钰做了手脚。 所以在邵瑞华偷偷跑来看她时,她便是一番哭诉。 虽然她没有明说是姜婉钰做手脚,但话里话外都是那个意思。 邵瑞华一番解读后又气又怒,对她十分同情,然后便自告奋勇的前来为她讨要解药。 姜婉钰有些无语的看着邵瑞华,有魏叶嘉和曹思怡这两个前车之鉴在,邵瑞华怎么还是对姜如清这般维护。 是姜如清太会做戏哄骗人,还是她脑子和曹思怡一样不好使啊? “邵姑娘,京城里那么多有名的大夫、甚至是太医都没诊出姜如清中毒了,你怎么就认定我下毒了?” “我是会点医术不假,可你觉得我那点儿肤浅的医术,能弄出瞒过那么多大夫的毒药吗?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姜婉钰的表情和语气都很 平淡。 可不知怎么的,邵瑞华却总感觉姜婉钰似乎在骂自己蠢。 可转念一想,她又姜婉钰说得也并无道理。 而她完全没思考过这些问题,只听了姜如清的话后,就一门心思的认定姜婉钰下毒了。 现在听了姜婉钰的这些话后,脑子难得有些清明。 难道如清误会了? 这个念头刚出,她目光一瞥看见了姜婉钰身边的阿影,摇摆的心再次坚定下来。 “姜姑娘,你是没那么厉害,可不代表你弄不来那么厉害的毒药。” “如清的确是做错了不少事,但那都是她年少无知,前些日子的事她也是被奸人蒙蔽的,而且你也收拾过她了,你就放过她吧!” 听着她这意有所指的话,姜婉钰便明知故问道:“听邵姑娘的意思,是觉得我去找瑾王殿下要的毒药?” 邵瑞华脸色一僵,没想到她竟会直接点明。 “我可没这么说过!” 顾忌着阿影在此,邵瑞华不敢承认,但脸上的表情就是那个意思。 姜婉钰拿着绣帕捂着嘴,假装咳嗽了几声。 然后,便冷笑道:“邵姑娘,瑾王殿下是个什么性子,你不会不清楚吧,你觉得就我这胆子敢向他开口?” 她语气中的嘲讽过于明显,让邵瑞华脸皮一热。 除了陛下,这满京城的人都不敢靠近瑾王,谁又敢开口问瑾王要东西? 他们都不敢,就姜婉钰那胆小如鼠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敢。 突然,邵瑞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又坚定了起来。 “怎么不可能,瑾王殿下对你那么好,还给你撑腰,谁知道你会不会仗着他的宠向开口,说不定都不用你亲自动手!” 听着这话,姜婉钰便觉得邵瑞华这人是说不通的。 她就和魏叶嘉、曹思怡那般,需要自己狠 狠的跌了一个跟头才会长脑子。 想到这里,姜婉钰便不想再和她多费口舌。 “瑾王殿下为我撑腰,不过是答应了陛下而已,而我作为未来的瑾王妃,若是被欺负了,他面上也无光。” 姜婉钰随便解释了几句,便给了邵瑞华几句忠告。 “邵姑娘,魏姑娘和曹姑娘当初是什么下场相比你是清楚的。” “希望你以后说话做事多动动脑子,不要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若是布了她们的后尘,你可不会有她们那样好的运气。” “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说完,姜婉钰又用绣帕捂着嘴咳嗽了几声,然后便让人把邵瑞华请了出去。 邵瑞华还想在说些什么,但人高马大、一脸冷酷的宁舟堵在她面前,一身的煞气吓得她不敢在逗留。 明若从宫里回来时,便瞧见邵瑞华仓皇离开的一幕。 在认出对方是谁后,她便疑惑的问道:“姑娘,宁国公的二千金来做什么?” 姜婉钰三言两语,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明若听了之后,脸上顿时带着些怒气,“也不知国公府是怎么教的,竟教出了这个一个不辨是非的女儿来。” 明日她再进宫一趟,把这事和太后娘娘说道说道。 随后,她看着姜婉钰脸色比她离开之前还要惨白难看,脸色满是担忧和不满。 “姑娘,你的身子还没好全,瑾王殿下怎么就不顾及您的身体,非要逼着你去训练!” 听着明若指责曲墨凛,姜婉钰有些汗颜。 “明若姑姑,我也没什么事,都在屋里躺了许久,出去逛逛也是好的。” “而且殿下今日也没怎么让人训练我,这不才一个时辰就放我回来了。” 听到这里,明若的脸色才稍稍好一点。 见状,姜婉钰便立即 转移了话题。 “明若姑姑,听闻太后娘娘前几日感染风寒,如今怎么样了,可有好些?” 明若叹了口气,到姜婉钰旁边坐下。 “姑娘不必担心,太后娘娘已经好多了,只是病去如抽丝,身子还有不适。” “倒是姑娘的情况要严重些,让太后娘娘很是担心,今日一直向我询问你的情况,还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 本来明若早该回太后身边的,但姜婉钰这里时不时的就闹出点事,姜婉钰没几个月就要出嫁了,身边又没个年长的女性长辈。 太后放心不下,所以便让明若一直留在姜婉钰身边! 姜婉钰又假装咳了几声,然后叹道:“是我的身子不顶用,劳太后娘娘挂念,真是惭愧。” 明若安慰道:“姑娘可千万别这么说,若非有人算计你,害你担惊受怕,又吹了几日,不然你怎会生病。” 说起这个,明若对姜如清他们就十分厌恶。 随后她有和姜婉钰说了些话,便劝着姜婉钰回去休息,府中的事就交给她打理。 姜婉钰没有推辞,说了些感激的话后,便径直的朝扶云院去。 一到床榻上躺着,阿影便体贴的把宁绍安他们寄来的信件拿出来给她。 姜婉钰拆开一封信,仔细的查看。 这份信上宁绍安主要报平安,说他们已经安全抵达边关,关心了一下她的身体情况后,便隐晦的感谢了她送去的东西。 姜婉钰看完后,便将其小心的收了起来,然后继续查看下一封。 再看到第三封时,她顿时就坐了起来。 宁绍安在信上说,她的两个舅母和几个表兄弟、表姐妹已经启程来京城了。 毕竟她的婚期已定,府中上下需要长辈来操持。 看着信上的日期,姜婉钰估算了一下他们路程,发现再 有个三四日,他们便能抵达京城了。 想到这里,姜婉钰连忙叫来杏雨和梨云。 “这些日子我病糊涂了,什么事都没顾得上,我舅母他们为着我的婚事已经启程来京城了,可不能怠慢了他们。” “你们抓紧时间安排人收拾几个院子出来,按照他们的喜好去布置,还有这几日都派几个人去城门口守着……” 姜婉钰将事情吩咐下去后,又差人去准备礼物。 他们可都是一直关心原主的亲人,她得好好对待,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 八月二日,是姜如清嫁入东宫的日子。 只不过,她浑身鞭痕,脸上也是,无颜见宾客,太子曲墨渊十分嫌弃。 因而这场婚事办得十分低调,那规模比纳普通的妾室高不了多少。 除了一些规格仪制是必须按照娶侧妃的来,其他方面可以说是十分寒酸。 若不是因为娶侧妃必须有正规仪式,估计曲墨渊都想直接一顶小轿子就把姜如清抬回去。 姜婉钰在茶楼的二楼看着那迎亲的队伍,又看了看那花轿后面抬着嫁妆的队伍,不由的啧啧了两声。 京中的侯府贵女出嫁,不说十里红妆,至少也得有一百二十八抬嫁妆。 可姜如清这个满打满算也只有二十四抬,连京城里一般富裕人家都比不上。 姜婉钰有些疑惑,虽然她要回了所有的家产,可姜明礼他们一家霸占了那些财产那么多年,也从中赚了不少,怎么也不至于寒酸至这个地步。 那些钱,姜明礼都拿去做什么了? 姜婉钰想了一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将此事抛下。 然后便悠闲的喝着茶,吃着小点心。 这时,护卫宁舟来到她面前。 “姑娘,两位宁夫人的马车队伍还有半个时辰便抵达东城门了。 第73章 宁家人 一对训练有素、带着些许煞气的护卫,将四辆灰褐色双辕马车及七八辆装着货物马车护在其中,夹在川流不息入城的人群中,摇摇缓行。 周围的人对他们心生畏惧,都离得远远的。 姜婉钰一眼便认出了他们便是自己要等的人! 她差人是同守城的将士说了一声后,便带着护卫和侍女朝他们走去。 走在队伍最前方,骑着骏马的两个少年,察觉到那带着帷帽的的女子是冲他们来的。 其中性格较为稳重的,仔细观察了一番,在看到那女子身后的护卫时,眼前顿时一亮。 他对身旁的少年说,“四弟,快去同母亲她们说一声,表妹来接我们了。” 说着,他便翻身下马,朝姜婉钰跑去。 而那少年欢喜的应了一声,便拨转马头朝为首的马车奔了过来。 姜婉钰正走着,便被人拦了去路。 “婉钰表妹!” 姜婉钰抬头,透过帷帽的缝隙,瞧见挡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少年。 他身材高大,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因常年风吹日晒有些粗糙。 但他五官端正、面容清朗,身上满是少年郎的朝气与活力,还有种与京城儿郎不同的肆意潇洒,在人群中很是扎眼。 而且,他瞧着有些面熟。 他应是宁家人,只是也不知是她的哪一位表哥或表弟? 这时,她身后的护卫宁舟上前来。 “姑娘,这是宁大爷家的三公子,宁时琏,在宁家也行三。” 宁时琏和她同岁,皆是十七,只不过比她大了五个月。 闻言,姜婉钰便对其福了一礼,“三表哥安好!” 宁时琏连忙扶起她,然后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 “婉钰表妹,今日风大,也格外的晒,你派些人来接我们便是了,怎么还亲自来了” 她这大热天的亲自来接他们,宁时琏心中是挺感动的,但也担心她的身子。 因为, 从父亲和小叔的口中,他们都知道她的身子不好。 姜婉钰笑道:“你们远道而来,我怎好在家中坐着。” “而且这些日子,我在家中待了许久,今日正好出来透透风。” 正说着,便有几人来到她面前。 为首的中年女子穿着一身利落的窄袖衫,简单的梳着简单的随云髻,发髻上除了两根玉簪固定外,再无别的发饰。 她一上来便拍着姜婉钰的肩膀,言语亲切。 “你就是婉钰吧,这些年总是听你的两个舅舅提起你,今日可算是见着真人了。” 见她性子爽利、自来熟,姜婉钰顿时便猜出了她的身份。 大舅母,薛妩! 稍微落后一步的那位年轻点,穿着窄袖衫裙、梳着高髻、看起来温婉的,估计就是她的小舅母,江云雪! “婉钰见过两位舅母!” 跟在她俩后面,和宁时琏长得有七八分相似的,应该就是大舅舅宁绍平的嫡次女宁施琳,她和宁时琏是龙凤胎,在宁家女儿中行二。 而另外两个年纪稍小,带着些许稚气的,便是宁绍安和江云雪的一双儿女,宁时珩和宁施玥。 他们在宁家分别行四,和行三,都比她小几岁。 姜婉钰一一和他们打了招呼,“二表姐、三表妹、四表弟!” 接着,她便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他们也是,回了礼后便一直好奇的看着她。 他们虽说是亲人,但今日才得一见,到底陌生。 一时间,他们都有些尴尬。 但薛妩却没这苦恼,她朗声道:“这大热天的,咱们也不好一直在太阳底下站着,先到马车里去,咱们坐着说。” 姜婉钰咳了一声,道:“大舅母说的是,你们一路辛苦,我让人带了些冰镇的水果和吃食,这进城还需要一会儿,你们先吃点驱驱暑气。” 说了几句后,姜婉钰便随着薛妩上了为首的马车。 一进去,便有一股凉意便袭来, 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闷热。 她愣了愣,观察了一会儿,才发现马车窗户旁边放着一个小小的冰鉴。 两边窗户开着一半,风一袭来便将冰的凉意灌满整个马车内。 坐下后,她一边摘下帷帽,一边打量马车内的装饰。 这马车内也装饰的富丽,与外表的简朴倒是有相差甚远,想来他们这一路也没遭多少罪。 看着她的样貌,马车内的几人都有些惊艳。 边关的环境恶劣,在那儿生长的女子基本上都带着一股爽利彪悍的气息,军队里还有一支娘子军。 即便是从江南水乡嫁给过来的、性子温婉的江云雪,有时候也能提着刀剑上阵杀敌。 他们甚少见到像姜婉钰这样富贵娇贵的,容颜绝色的女子。 她就像是温室里娇养着长大的花朵,娇弱得让人忍不住想去呵护。 只是她虽然看着娇弱,但眉宇间有果敢坚韧之气,并非是那样柔弱如菟丝花需要依附旁人生活的女子。 这时,薛妩的声音响起。 “之前你小舅舅一直说你生的好看,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你和你母亲一样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甚至比你母亲还要好看些。” 薛妩一直盯着姜婉钰的脸,眼中除了惊艳外还带着些许怀念。 她当初嫁给宁绍平时,姜婉钰的母亲宁韶歌才定亲还没成婚。 在她刚嫁过去的那段时间,宁韶歌帮了她不少,与她相处甚好。 宁邵歌成婚后她们也一直有来往,宁韶歌的几个孩子她都带过些时日,她俩的孩子也玩得很好。 而她最喜欢的就是宁韶歌的小女儿姜婉钰! 小时候的姜婉钰生的粉雕玉琢,十分招人喜欢,就连太后和熙华公主见了她都欢喜。 若不是因为十二年前那场叛乱,姜婉钰在京中定是千娇万宠着长大的,何至于…… 想到这里,薛妩便长叹了一口气,“你母亲若是知道你生的这般标志,定是十 分开心的。” 随后,她便愧疚的说道:“当年靖国来犯,边关不稳,你的两个舅舅不得不去边关,你别怪他们丢下你不管。” 姜婉钰摇摇头,连忙道:“我从未怪过他们,我知道他们一直都惦记着我。” 闻言,薛妩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脸上又闪过些愧疚。 “当初,我们本想把你接到身边来养,但你始终姓姜,陛下又下旨让姜明礼那厮和夫人教养你,我们也不能强求。” “后来见他们对你极好,陛下又给你安排了好的归宿,我们这才安心的去边关,没想到他们竟这般恶毒……” 这些年,他们本以为姜婉钰很少给他们回信,是怨他们,没想到竟是因为姜明礼和赵氏从中作祟。 这两人不仅昧下了他们送的礼物和信件,还直接抹掉他们的存在。 甚至在他们离开后便肆无忌惮的苛待姜婉钰,霸占姜婉钰父母留给她的所有家产,还要逼死她…… 一想到宁绍安说的这些,薛妩就气得牙痒痒,心中也越发的愧疚。 “若是,这些年我们都能抽空回来看你就好了……” 听到这里,姜婉钰连忙安慰,“大舅母,这不是你们的错,靖国这些年一直侵扰边关,战事不歇,你们也分身乏术,” 无论是她还是原主,都不曾怪过他们。 而他们有自己的家庭和事,还有自己的孩子,为她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会怪他们。 “再说了那些事都过去了,小舅舅帮我教训了那些人,也帮我要回了所有家产,还送了不少人给我,我现在过得挺好的。” 她养了两日,身形虽然依旧消瘦,但脸色好看了不少,红润有光泽,精神也很好。 再加上她的穿着打扮都很贵气,衣服首饰,都是京城时兴的,一看日子就过得很不错。 薛妩她们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确定她说的没错,这才 稍稍放下心来。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江云雪语气轻柔的开口道:“其实这些年,我们都有派人来京城来看望你!” 只不过姜明礼和赵氏太会做表面功夫了,每次都会让他们的人看到姜婉钰过得很好的场面。 而他们也考虑不周,大多数时派去的人都是男子。 因此姜明礼和赵氏便会以闺阁女子不宜见外男的理由,只让人远远的看着。 派女子去时,姜明礼和赵氏又会找各种理由,不让她们的人直接接触姜婉钰。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都没发现什么问题。 听到这里,姜婉钰从记忆中扒拉了几圈。 发现有那么几个时间段,原主都会过的很不错。 赵氏会给原主准备很多衣服首饰,还教训欺负她的下人,对她也十分的和颜悦色…… 想来那些时候,就是薛妩她们派人来的时候。 江云雪估计是怕她心里还在责怪他们,这才同她解释清楚。 姜婉钰知道她的担忧,便则面露感激,说了些推心置腹的话。 这一番话下来,她们之间便亲近了不少,那种生疏和陌生也淡去了。 骑着马走在马车旁边的宁时琏和宁时珩,听着里面的对话,脸上都甚是感慨。 “她以前过得那么苦,却依旧坦然面对,不怨不恨,对我们还心存感激,也难怪父亲和小叔总觉得愧对她。” 宁时珩点点头,脸上有些别扭。 “我原先还总怪我爹对她的关注太多,都忽略了我和妹妹,现在看来他放心不下也是正常的。” 闻言,宁时琏不由的笑出了声,“你都多大了,竟还吃这醋!” 宁时珩脸一黑,瞪了他一眼,便甩了甩马鞭,独自跑到前面去。 一个时辰后,他们抵达了姜府。 外面伺候的杏雨掀起帘子,搀扶着姜婉钰下了马车。 宁时琏和宁时珩这才瞧见了她的真容,一时间都呆在了原地,眼里满是惊艳 第74章 争执 宁时琏和宁时珩知道姜婉钰生的好看,但不知道她是这般的绝色容颜。 她往那儿一站,他们便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失了色,自己的目光只能落在她脸上,再也移不开。 突然,宁时琏察觉了一丝危险,猛然惊醒。 他戒备的打量着四周,然后目光和一个表情冷漠的娃娃脸侍女对上。 但那侍女除了神情冷一点儿外,并无什么异常。 而此时那侍女已经拿着伞来到姜婉钰面前,然后打着伞替姜婉钰遮阳。 一旁,还有个侍女给姜婉钰打着扇子。 看着这一幕,宁家人都信了姜婉钰过得很好了。 “两位舅母,梨云她们会吩咐下人把东西搬进去,咱们先进屋里。” 姜婉钰一边说,一边领着他们往府里去。 “我也不知你们的喜好,便让人收拾了几个院子,我先带你们进去看看,喜欢那个便住那个。” 薛妩推辞了一下,“在边关待久了,我们也没什么讲究,你随便给我们安排个屋子,能住人就成。” 姜婉钰不赞同的说:“那怎么行,你们为了我远道而来,我怎么能随意糊弄呢,就算不讲究什么,那也得要住的舒心才是。” 听她这么一说,薛妩便不再客气,率先带着自己儿子和女儿去挑院子。 江云雪和自己的一双儿女见状,也跟着去了。 因着男女有别,给宁时琏和宁时珩准备的院子都在前院。 姜婉钰让宁舟和宁河带着他们去看,而她这带着两位舅母和表姐妹去后院。 安顿下来后,姜婉钰便让他们先梳洗休息一下,一会儿晚膳好在了,再来叫他们。 说着,后厨的下人便抬着热水进来,身后跟着的侍女用托盘拿着准备好的衣物进来。 除此之外,侍女还端着消暑解热的冰雪甘草汤、冰雪冷元子…… “两位舅母和几位兄弟姐妹们,若是有什么不习惯的,你们尽管开口,就当自己家一样,不要同我客气。” 薛妩等人见姜婉钰对他们如此重视,什么都安排得妥当,心中很是熨帖。 晚间,他们到前厅一起用膳。 原本还想叙会儿旧的,但他们连日奔波劳累,精神有些不济。 姜婉钰便劝着他们回去休息,左右住在姜府,有的是机会叙旧说话。 等薛妩他们回去休息后,她便回到扶云院为曲墨凛研制药膏、配药蒸需要的药。 宁家人远道而来,她不可能抛下他们不管。 所以这两日她没办法去瑾王府给曲墨凛上药,便只好先把药配好,让阿影送去,让秋玉这两日给曲墨凛上药。 等这两日过去了,她再去瑾王府给曲墨凛检查一下腿部的恢复情况。 …… 次日,姜婉钰早早的便起床,然后带着两个舅母他们出门逛街。 除了薛妩外,其余人都没来过京城。 对此他们倒是很兴奋,一路上逛个不停,看见什么那么都觉得有趣。 姜婉钰没那么多精力,就和薛妩、江云雪落在后面,边走边聊。 薛妩性子爽利、不拘小节,江云雪温婉体贴,总是能找到话题,姜婉钰也有意迎合。 因此,即便她们年龄相差大了有些代沟,也不会冷场,相反还亲近了不少。 与她们的闲聊中,薛妩说了不少宁家的事。 姜婉钰这才得知她其实还有两个舅舅,只不过都没活过七岁。 宁绍安是她外祖的老来子,虽然备受家人宠爱,但那时宁家出了些问题都没顾得上管他。 于是,她母亲担着长姐的责任,一直教导着他,因此宁绍安和她母亲的关系十分好。 听到这里,姜婉钰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宁绍安知道她过得不好时那 么气愤,还对她那么好。 后面,薛妩和江云雪又说起了她的两位舅舅的事。 当年宁绍平去边关时,只不过是个管着五百士兵的小都统。 而宁绍安年纪小又没什么作战经验,只不过是个普通士兵。 他们在战场上厮杀、用血汗挣来军功。 此次大获全胜,宁绍安成了副将,宁绍平也被封了个从三品归德将军,是除了程耀外,官职最高的一个了。 程耀和宁绍安来京城述职时,宁绍平则代替程耀管着边关的十几万大军,手里也有了点实权。 听到这里,姜婉钰满眼赞叹和感慨。 武将想要晋升,着实的不容易,他们是拿命去拼,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 也不知道这些年,他们经历了多少次生死。 又逛了一会儿后,她们便找了个茶楼坐下休息。 待店小二送来茶水和点心后,薛妩这才忍不住问出了自己一直最想问的问题。 “婉钰,瑾王殿下待你如何?” 宁绍安回去的时候,大概的和他们说了一下姜婉钰和太子退婚,又被指给瑾王的事。 然后又简单说了些事,说什么瑾王护着姜婉钰,让他们别担心。 虽然他们远在边关,但多少也知道瑾王的性子,这如何让他们不担心。 来的时候,薛妩就总担心姜婉钰会不小心惹到瑾王,然后被折磨致死。 看着薛妩和江云雪担忧的样子,姜婉钰这才知道,原来曲墨凛的‘威名’已经传得那么远了。 “瑾王殿下虽然性子不好,但对我还是不错的,有他撑腰,都没人敢欺负我。” 姜婉钰把前段时间发生的几件事,简单的说了出来。 只不过她换个了说法,这样才能让她们相信曲墨凛真的在为她撑腰. “而且瑾王殿下向陛下保证过会对我好,太后娘娘也护 着我,我相信我以后的日子应该会很不错。” 听到这里,薛妩和江云雪稍稍松了口气。 她们不求瑾王对姜婉钰有什么感情,只希望瑾王不动手打人就成。 她们正聊着呢,突然宁施琳身边的一个护卫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夫人,不好了,二姑娘她们与人起了争执。” 薛妩立马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对方什么人” 若是普通的争执,护卫不至于这么着急忙慌的跑来。 而宁施琳一向端庄稳重,不是主动惹事的,现在与人起了争执,多半是对方干了什么让她难以忍受的事。 护卫摇摇头,“不太清楚,不过对方说自己是兰家的人。” 一听这个姓氏,姜婉钰心中就一咯噔。 “走,咱们先去看看!” 薛妩和江云雪心中着急,连忙赶了过去。 姜婉钰落后几步,低声询问身旁的阿影,“到底怎么回事?” 宁时琏和宁施琳他们去逛的时候,姜婉钰怕出岔子,便让暗一盯着。 阿影道:“暗一传来消息,是兰家二爷的嫡次子兰俭峰瞧中了玥姑娘,见她脸生想强行将其掳到府中去,琳姑娘一怒之下揍了对方。” 闻言,姜婉钰顿时惊怒道:“我玥表妹才十二岁,兰俭峰想干什么?” 阿影顿了顿,道:“兰俭峰喜欢年纪小的,越小他越喜欢。” 听着这这话,熊熊的怒火涌上她的心头,她咬牙启齿道:“这个禽兽!” 这兰家二房就没一个好东西。 当爹的喜好美色,荤素不忌,时不时的就干出强抢民女的事。 这当儿子更是个禽兽,不仅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还丝毫没下限。 很快,姜婉钰便抵达了地方。 阿影护着她,从围观的人群中挤了进去。 只见,薛妩和宁云雪将宁施琳几人护在身后, 与一个身着绫罗绸缎、满身富贵,但脸上带伤的胖子对峙。 “本少爷能看上你女儿,那是你的荣幸,你们不知感恩就算了,居然还敢打本少爷,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兰俭峰捂着青紫红肿的脸,愤怒的大声嚷嚷。 “知道本少爷是谁吗,本少爷可是兰家的人,宫里的贵妃是本少爷的姑姑。” 江云雪气得面红二次,浑身发抖,“我管你是谁,敢对我女儿下手,我阉了你这兔崽子。” 说着,她便从一旁的护卫手中抽出长剑,朝兰俭峰刺去。 兰俭峰顿时怂了,连忙躲在护卫身后。 而他身旁的另外几个护卫则上前与江云雪缠斗! 看着这一幕,姜婉钰惊呆了,这……这是她那温婉体贴的小舅母吗? 这时,有十几个带刀的捕快赶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兰俭峰像是找到了靠山般,立马就变得耀武扬威起来。 他对着为首之人说道:“张捕头,他们看上本少爷的家室,想将女儿强塞给本少爷,本少爷不同意,他们便要动手!” 兰俭锋这般颠倒黑白,把江云雪等人气得不行。 “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当街强抢我女儿……” 江云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吵什么,闹市行凶,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来人,把他们给我都押走。” 一听这话,江云雪他们便明白这人和兰俭峰是一伙的。 见状,姜婉钰连忙跑了过去,“张捕头,你不分青红皂白,包庇恶徒,也不怕京兆尹知晓后砍了你的脑袋。” 闻言,张捕头顿时怒喝道:“大胆,官府查案,有你……” 话没说完,他顿时一僵,脸上肉眼可见的浮现出惊恐之色。 “你谁啊你……” 兰俭峰刚开口便呆在了原地,手中的折扇也掉在了地上 第75章 收拾 “美人儿……” 兰俭峰目光直愣愣的盯着姜婉钰,感觉口水都要出来了。 随后,他抹了抹嘴角,笑得贼兮兮的。 “美人儿,虽然你看着年纪不小了,但本少爷不嫌弃。” “你跟本少爷回府当本少爷的第十三房小妾吧,本少爷不会亏待你的,日后保证你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嘿嘿!” 看着他那淫邪的目光,薛妩他们顿时气得牙痒痒,宁时琏更是怒火中烧。 正当宁时琏要出手时,就感觉一道劲风袭过,眼前闪过一道长长的黑影。 接着啪——的一声,兰俭峰凄厉的惨叫声便响了起来。 只见,姜婉钰身旁的娃娃脸侍女,拿着一条长鞭,满眼冰冷看着兰俭峥。 配上她周身溢出来的杀气,仿佛再看一个将死之人。 “臭丫头,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兰俭峰又怒又怕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边往护卫身后躲,一边冲着护卫和一旁的捕快大喊大叫。 “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啊,都给我上,把这群贱民抓起来,弄死这臭丫头,最后别忘了把那美人儿抢进我府中……” 他的护卫到是动,可没一会儿就被宁时琏和宁家的护卫给打趴了。 但张捕头等人是丝毫不敢动弹! 阿影冷冷道:“我是瑾王府的人,你欺辱未来的瑾王妃及其家人,我就是杀你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这话一出,宁时琏他们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瑾王竟然在姜婉钰身边安插人手! 而兰俭峰一听到瑾王的名号,便被吓得浑身发抖。 只不过,他依旧嚣张嘴硬,不怕死的喊道:“瑾王又如何,我姑姑是贵妃,我表弟还是当朝太子。” “你们敢得罪我,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阿影冷冷的看着他,然后把手中的鞭子递给姜婉钰。 “请姑娘动手,把他往死里抽!” 姜婉钰早就想亲自动手,若不是还得维持一下自己的形象。 现在阿影一开口,她立刻接过鞭子,照着宁俭峰的脸和下半身狠狠的抽去。 一时间,兰俭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条街。 张捕头等人浑身发抖,下意识的捂着脸,加紧了腿。 原本热闹的街市也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得到兰俭峰的惨叫声,而周围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 薛妩他们几人皆目瞪口呆的看着,身娇体弱的姜婉钰用鞭子抽人。 那一脸冰冷凶狠的样子,和她的娇弱温柔的样子简直是天才地别。 而且看她着熟练的架势,不像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不是说姜婉钰身子弱、性子胆怯、总是被人欺负吗,眼前的姜婉钰除了看起来身子弱外,其余的哪里沾边了? 姜婉钰抽了一会儿后,便累得气喘。 她刚想歇一歇,阿影便冷声道:“姑娘,这还不够,他还有气儿,请继续抽!” 闻言,姜婉钰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阿影这是演上瘾了,之前让她演,她还畏首畏尾的,怕曲墨凛生气。 如今她的主子换成自己了,倒是彻底放开了。 姜婉钰腹诽了几句,便继续扬起了鞭子。 薛妩他们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了猜测。 而周围的小声的议论,则让他们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这竟是瑾王授意,逼着她抽人?” “这就是邵安所谓的,瑾王殿下给她撑腰、帮她教训人?” 不多时,兰家人问讯赶来。 看着兰俭峰被抽到血肉模糊、进气多出气少的样子,兰俭峥脸色一沉。 随即,他上前朝姜婉钰拱手道:“姜姑娘,我二哥已经快没气了,想必你也出气了。” “我二哥纵使有错,但也罪不至死,还请你高抬贵手,绕他一命!” 姜婉钰看了他一眼,然后停了下来,“我若不饶,你能奈 我何?” 她表情温和,语气也十分平淡,但就带着那么一丝狂妄和轻蔑,还有些许霸气。 这与她自身气质相悖,但又意外的和谐,让她看起来越发的耀眼夺目,明艳不可方物。 同时,也让人觉得:她本该是如此! 是以前的困难磋磨掩盖了这一切,现如今在瑾王的帮助下,这才稍稍露出些锋芒。 兰俭峥一愣,回过神来后,脸上多了些恼意。 “姜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若真的置我二哥于死地,我兰家定不会善罢甘休,届时瑾王殿下是可以护着你,但陛下可不一定。” 威胁她!? 她与兰家早就结了怨,不死不休的那种。 就算她不是兰家的对手,但也绝对不会怕了兰家。 姜婉钰冷笑一声,“兰少爷威胁我之前,不如先想想兰俭峰都干了些什么事。” 这话一出,兰俭峥的脸色霎时间黑了下去。 看着他这样,姜婉钰勾了嘴角。 “也不知把这事捅到陛遇?” “对了,你的好二哥在仗势欺人时,口口声声嚷着太子殿下是他表弟,这街上的人可都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这里,兰俭峥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可以滴出墨汁来了。 兰俭峥不由的狠狠瞪了地上要死不活的兰俭峰一眼,心里真是恨不得掐死这个蠢货。 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让兰家人这段时日收敛一点,在外面不要仗着贵妃和太子的势,兰俭峰竟不把这话放在心上。 若是只有几人知晓,他还能想法子遮掩,可现在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遮掩不了。 思绪转了几圈后,兰俭峥深呼吸一口气,收起所有情绪。 “姜姑娘,是我兰家治家不严,没能察觉兰俭峰做出此等恶事,如今他犯在姑娘手上,那他就任凭姑娘处置。” 兰俭峥 舍弃了兰俭峰,三言两语的就把兰家摘了出去。 若事情闹到盛元帝面前,那兰家最多也只是一个治家不严罢了。 而姜婉钰若真的弄死了兰俭峰,那他们势必会想方设法的往她身上泼脏水,然后扯到曲墨凛身上。 那不管兰俭峰有没有错,她都会落得个弑杀恶毒的名声,而曲墨凛‘逼迫’她如此,名声则会更加的臭。 真是好算计! 想到这里,姜婉钰把鞭子扔给了阿影。 “这怎么行,兰俭峰毕竟是兰家人,我怎么好越俎代庖,他还是交你们处置比较好。” 与其随便处置了兰俭峰,倒不如让兰家人自相残杀。 “我相信你们兰家会大义灭亲,秉公执法,给那些受害人一个公道的。” 兰家若是敢徇私枉法,包庇兰俭峥,那这事就得闹到盛元帝面前,皆时兰家可就跑不掉了。 兰俭峥也知道这一点,脸色十分难看,他想要推脱,但却无法推脱。 “姜姑娘说的是,我们绝不徇私情,定会给那些受害者一个交代。 ” 说罢,兰俭峥就黑着一张脸让人把兰俭峰带了回去。 他们走了之后,姜婉钰思索了一下,便将目光落到了那些捕快身上。 为首的张捕头早在她把兰俭峰抽得血肉模糊时,就被吓得浑身发软。 现在一对上她寒凉的目光,腿一软直接就跪了下来。 “姜姑娘,我们也是被兰少……不是兰俭峰逼的,我们人微言轻的,哪里敢反抗!” 他带来的人纷纷下跪求饶,“姜姑娘,你饶了我们吧……” 姜婉钰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这些话,你们留着和京兆尹大人说吧!” 说完,姜婉钰给了阿影一个眼神,便不再搭理他们,然后带着薛妩和受了惊吓的宁施玥他们回府了。 而那些捕快的所作所为,暗一自会告知京兆尹,他们别想逃过。 今日 之事,也必定会传到宫里和盛元帝耳中。 希望宫里的林婕妤能把握好这个机会,再踩兰家一脚。 兰贵妃派死士刺杀她的事,她可没忘记,虽然事后报复了回去,但也难消她的心头之恨。 今日兰家落到她手里,她自是不会放过。 …… 回到姜府后,姜婉钰让人熬了些镇定安神的汤药,给宁家人送去。 只是除了宁施玥受了太多惊吓外,其余人都没什么事。 但想着是姜婉钰的好意,他们也都喝了一碗。 宁施玥喝了之后,就在江云雪和宁施琳的陪伴下沉沉睡去。 宁时琏、宁时珩也各自回房休息,宁施琳则留在宁施玥房里陪着她。 见状,江云雪便放心的来到前厅找姜婉钰。 姜婉钰一见她出来,便连忙将她拉到一旁坐下,然后拿出伤药和纱布,准备给她处理伤口。 江云雪武艺不错,身边还有宁家的护卫帮衬,没什么大事,但乱斗之中难免有些擦伤。 “婉钰,用不着麻烦,只是一些擦伤而已,现在都没流血了。” 姜婉钰一边给她擦碘伏消毒,一边说:“擦伤也是伤,不处理容易发炎的,若是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见姜婉钰神情认真的样子,江云雪也不好说什么。 等伤口包扎好之后,江云雪这才开口道谢。 “婉钰,今日之事多谢你了。” 今日若不是姜婉钰,只怕他们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虽然他们有法子脱身,但他们才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对上的还是兰家,只怕没那么容易,届时玥儿只怕…… 想到有这个可能,江云雪心中的怒火就遏制不住,恨不得将兰俭峰那禽兽千刀万剐。 姜婉钰笑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们是我的亲人,我定会护着你们。” 一旁的薛妩有些担忧的问道:“婉钰,你今日那么对兰家,会不会不太好? 第76章 算计 “没什么不好的!” 姜婉钰知道薛妩在担心什么,是怕她惹怒了兰家,以后被针对。 “我与兰家早就结怨,若是今日轻轻放过兰俭峰,他们也不会领情,反倒会觉得我们好欺负,届时更不会罢休。” “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出手狠一点,这样他们才知道害怕,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闻言,薛妩也觉得有理,但她心中有一个疑问。 “你与兰家结怨,是当初和太子退婚一事吗,这事不至于弄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吧?” 当初被兰贵妃陷害、刺杀一事,她并未告知宁绍安。 宁绍安给他们写信时也只是捡着重要的事说,但纸张有限,说得也不是很具体。 回去后,宁绍安又一心钻到军营里,也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他们也逮不着人问。 因此薛妩他们并不知她与兰家的恩怨有多少,还以为姜婉钰当初只是和太子退婚一事闹得不愉快。 听到这里,姜婉钰斟酌了一下,便把退婚一事的缘由详细的说了出来。 然后,她就简单的提了一嘴她被兰贵妃算计陷害、太子和姜如清合谋算计她,然后她反击回去,使得他们之间的恩怨越来越深的事。 薛妩他们要在京城待一段时间,得让他们知道她与兰家的恩怨有多深 这样他们才能警惕一点,以免日后吃亏。 听了这些后,薛妩直接气得拍桌而起,“太子,兰贵妃……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江云雪也气得不轻,怒斥道:“太子都是此等心思恶毒之人,难怪兰家的人会如此禽兽不如。” 她们本就对太子和兰贵妃没什么好感,现在更是满心厌恶。 不过她们更恨的是姜明礼一家,尤其是姜如清。 她不仅欺负姜婉钰,为了能嫁给太子,还差点害死姜婉钰,后面更是几次三番的算计姜婉钰的! 薛妩和江云雪怒斥了一通,怒火发泄出来后,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小舅舅竟然不告诉我们!” 江云雪不由的对宁绍安生出了些恼意,薛妩也有些不满。 姜婉钰连忙道:“两位舅母,你们误会小舅舅,这退婚的事,事关太子,我们也不好在外面说。” “小舅舅没给你们细说,也是为了你们好,至于后面的事,我都没告诉他,他压根儿就不知道。” “你为何不与他说,他若是知道了定不会让你被兰贵妃算计。” 薛妩面露不解,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赞同。 姜婉钰解释道:“小舅舅和程叔叔得胜归来,又为了我的事,已经很惹眼了,陛下表面不说但心中多少也有些不满。” “若是他再为了我与兰贵妃对上,只怕陛下会更加不快,而且那些事我自己也能应对,就没和小舅舅说。” 虽然姜婉钰说得对,可薛妩和江云雪还是一脸的不赞同。 陛下虽不满,但不会对宁邵安如何,这些问题姜婉钰完全没必要在意。 毕竟比起这些,他们更关心姜婉钰的安全。 看着薛妩和江云雪眼底浓浓的关心,姜婉钰心头一暖。 然后,她又继续说道:“两位舅母,我知道你们担心我,我又何尝不是呢,你们是我的亲人,我不希望你们为了我落入困境。” “这女子之间的斗争,小舅舅他们牵扯进来并不好,兰贵妃毕竟是陛下的后妃,太子的母妃!” “而且我并非那种柔弱得只能依靠别人保护的人,有些事我能自己解决。” 见她俩的情绪还是不好,姜婉钰便添了一把火。 “我今日告诉你们这些,不为别的,只希望你们能多加提防,我怕我和兰家的恩怨,连累了你们。” “若你们真的出事了,我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这 话一出,薛妩便急道:“婉钰你这话说得也太见外了,若兰家真的针对我们,那也怪不到你头上。” “就是,孰是孰非我们分得清楚!” 说着说着,江云雪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婉钰你这么说,是怀疑今日之事不是巧合!” 姜婉钰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我是有些怀疑,只是怕这事是我的主观臆想,我原想先派人查清楚了再说这事。” 自此兰家被荣成长公主对付过后,兰家就变得低调起来,家中纨绔子弟也都被勒令在家。 薛妩他们在刚入京,兰家的纨绔就出来作威作福,还那么巧的碰到出门逛街宁施玥她们,宁俭峥还来得那么快! 这未免也太巧了,让姜婉钰忍不住怀疑。 现在她只希望阿影能早点查清楚! 若真是兰家故意算计,那她得让兰家好好的出一次血。 薛妩和江云雪听着姜婉钰的话,脸色都阴沉了下来,眼里翻涌着怒火。 当然,这怒火并不是针对姜婉钰,而是兰家人。 江云雪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不管这事兰家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反正这梁子是结下了。” 薛妩赞同道:“对!” 反正从一开始他们和兰家、兰贵妃还有太子就是对立的,不管如何他们不可能是同一立场。 现在这梁子结了下来,日后注定是你死我活。 即便曲墨渊是储君他们也不怕,这历史上能顺利登基的太子就没几个。 曲墨渊的几个兄弟,都长大了! 而且曲墨渊无论是哪方面都做得不够称职,和以前那位完全不能比。 想到这里,薛妩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姜婉钰。 姜婉钰不知她心中所想,以为她和江云雪都被气糊涂了,便连忙安抚,想让她们消消气,毕竟气大伤身。 薛妩收起情绪,低声 问道:“婉钰啊,瑾王殿下为何要让你做那些事?” 虽然今日她从周围的议论声中,听到了些事情。 但并不全面,所以她便想问问姜婉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姜婉钰想了想,道:“殿下不喜我性子过于软弱,总是被人欺负,所以就派人帮我改改这性子,还让人教我骑马射箭,锻炼身体呢!” 见姜婉钰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情愿,薛妩有些奇怪。 即便这对姜婉钰不算坏事,但被逼着如此,怎么都会有些不情愿的吧。 这么想着,她便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姜婉钰顿了顿,她非但没有一丝不情愿,反而还很乐意。 但这大实话是不能说的! 于是,她把话在心里过了一圈后,这才开口道:“一开始有些不情愿,但我知道殿下也是为我好,便没什么不情愿的。” “我之前的性子确实过于软弱,还胆小怕事,受了什么委屈都只能憋在心理,不过现在好多了,受了欺负我都敢当场就发作。” 想着姜婉钰今日在大街上抽兰俭峰的样子,薛妩和江云雪顿时就沉默了。 这不仅仅是好多了,这简直太好了! 她们虽没见识过姜婉钰以前的性子,但从她被姜明礼一家欺压多年、和外界的传言也多多少少能猜得出来。 这样自小就软弱胆小的人,都被教得这般彪悍,可见瑾王那简单粗暴的法子有多厉害。 再加上曲墨凛的威名,以后姜婉钰只怕能在京城横着走。 难怪宁绍安说,姜婉钰被指给瑾王挺好的。 这……确实挺好的! …… 次日,姜婉钰刚睡醒,阿影便将查到的消息禀告。 “昨日之事,确实是兰家有意算计,两位夫人带着表姑娘和表少爷入京时,他们就盯上了。” “昨日兰鸿翰见你和几个表少爷、表姑娘分开,这才吩咐 下人把兰家二房的那几个纨绔放出来。” 宁绍平和宁绍安前段时日,因为姜婉钰的事,没少在暗中给兰家人找事,他们早就记恨于心,一直想找机会报复。 这薛妩和江云雪等人入京了,他们便觉得机会来了。 而和兰俭峰一起被放出府中的那几个纨绔和他们的爹一样,都是贪花好/色、荤素不忌之辈。 早些年,他们二房在祖籍并州时,简直是肆无忌惮,不知道祸害来多少人,来到京城后也只是在兰鸿翰的管教下才有所收敛。 兰鸿翰对他们不满很久,这次算计宁家人,也想趁此教训一下他们。 若是有人犯到宁家人身上,那便能打击到姜婉钰和宁绍平、宁绍安,出口恶气。 然后兰家在跳出来大义灭亲,杀鸡儆猴,收拾一下那几个不知收敛的纨绔,还能收割一波好名声,再次让陛下注意到兰家。 即便算计不成,也能借此教训一下那几个纨绔,也能赢得一些好名声。 只是兰家人失算的是,兰俭峰竟时刻把兰贵妃和太子放在嘴边。 他们明明千叮咛万嘱咐过,没想到兰俭峰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将这话放在心中。 而兰俭峥也不太清楚自己父亲的算计,这才没能如愿。 听到这些,姜婉钰顿时气得将手中的绣帕给撕碎。 “兰家人真是好算计,若不是兰鸿翰失算了,只怕我昨日是为他们做了嫁衣,” 幸好没让兰家如愿! 而她昨日闹那么一出,兰家大义灭亲也赚不到什么好名声,相反若是处理得让人不满意,还会添一些骂名。 想到这里,姜婉钰心中的火气稍稍平息了些。 随后,她问道:“兰家处置兰俭峰了吗?” 阿影点点头,“他们不敢耽搁,他们已经收集了兰俭峰的所有罪证,估计今晚就会把兰俭峰送到刑部大牢去。 第77章 跟着去训练 听到这里,姜婉钰的气稍稍顺了一点。 算兰家识相,只是这样难消她心头之恨。 见她还是愤怒,阿影便道:“宫里的林婕妤知道了这事,已经让人弹劾兰家了,估计没一会儿,兰鸿翰就会被陛下叫入宫中训斥。” “林婕妤今日又让人把昨日的事宣扬了出去,很快全京城都会议论这事。 ” 兰家的名声本来就已经坏了,经过这事,只怕是再也好不起来了。 姜婉钰冷哼一声,“兰家一窝的男盗女娼,还指望有什么好名声,做梦!” “阿影,你去查一查兰家,把兰家做过的所有缺德事和相关证据都给我收集起来。” 她就不信,自己弄不跨兰家! 没了兰家,兰贵妃和曲墨渊也就嚣张不起来。 阿影点点头,正要下去时,突然想起一件事。 “姑娘,我已差人用一畏罪自杀的女囚把林姨娘从牢里换了出来,如今把她安置在你在城外的温泉庄子里。” 姜婉钰注意力被转移,火气也没那么大了。 “先让她待着,晾几日再说!” 她把林姨娘救出来,又巴巴的跑过去,那就太上赶着了,到时候说不定还问不出自己想要的。 阿影应了一声,正准备要下去时,姜婉钰突然叫住她。 “去瑾王府说一声,今日接我过去!” 她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曲墨凛的情况,想着他的腿该扎针了,而且也该做个全身检查了。 阿影办事效率很快,姜婉钰梳洗完毕,吃完早膳没多久,宋嬷嬷就带着侍女来了。 姜府的下人对此事已经习以为常了,但到姜府的宁家人则是惊疑不定。 薛妩和江云雪连忙把姜婉钰拉到一旁,低声问道:“婉钰,这个宋嬷嬷接你去瑾王府做什么?” 姜婉钰:“骑马射箭,学习如今搭理瑾王府……我昨日说过的呀。” “可你没说是去瑾王府啊 !” 江云雪急的声音都拔高了些,这还没成婚就去瑾王府,姜婉钰的名声还要不要啊? 见状,姜婉钰解释了一下,“没事的,这事太后娘娘和陛下都知道的,当初他们还派人和小舅舅一起来监督过。” 闻言,薛妩和江云雪都是一脸震惊。 难怪宁绍安在说起瑾王在帮姜婉钰的事时,说得那么含糊不清。 姜婉钰让她们慢慢消化这事,自己回扶云院收拾了些东西就出门了。 只是,刚到门口,她就看见宁时琏和宁时珩。 她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她还是试探着问了一句。 “琏表哥,珩表弟,你们这是要出门吗?” 宁时琏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婉钰表妹,听说你要去瑾王府训练,我俩也想跟着去。” 方才姜婉钰和她母亲的对话,他听到了,他有些担心,便想跟着去一趟看看情况。 姜婉钰有些慌,“你们去做什么?” 她又不是真的去训练,主要是给曲墨凛治疗和检查身体。 要是他俩跟着去了,那这事就办不成了,而且她还得苦哈哈的训练。 不等宁时琏开口,宁时珩就抢答道:“跟着你一起训练啊!” “之前我们在边关时,天天都在训练,可从边关到京城的这段时日都怎么训练,骨头都懒了。” 宁时琏笑道:“听说瑾王府有个很大的练武场,我们便想跟着一起去,正好也找瑾王府的人请教一番。” 姜婉钰尴尬的笑了笑,“这……这不太合适。” 她不想训练啊! 宁时珩好奇的问道:“表姐,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呀,我们不会打扰你的,我们就在一旁安静的练练手。” 姜婉钰想了想,然后这才低声说道:“瑾王殿下脾气不太好,不喜见外人,若是不小心惹他生气了,我也不一定能保你们周全。” 闻言,宁时珩顿时想 起了之前听过的传闻,身体不由的抖了一下,心里也生出了些害怕。 宁时琏也皱起了眉头,眼底的担忧更甚。 婉钰表妹与瑾王这么危险可怕的人相处,岂不是总是被欺负,日子艰难? 姜婉钰以为吓到他俩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正当她准备打发走他俩,然后上马车时,宁时琏突然开口。 “婉钰表妹,我们去瑾王府又不做什么,作为你兄弟跟着你去训练,瑾王殿下应当不会说什么的。” 说着,宁时琏就看向宋嬷嬷。 听他这么一说,宋嬷嬷不由的迟疑了一下。 “瑾王殿下自然不会说什么,你们若想去那便去吧!” 宋嬷嬷并不知晓姜婉钰去瑾王府的真正目的,是真的以为曲墨凛要训练姜婉钰。 而姜婉钰每次到瑾王府,都是假装训练一下,然后就让阿柳代替她,而她则去给曲墨凛治伤。 因此,宋嬷嬷并不觉得宁时琏和宁时珩跟着来有什么问题,毕竟之前宁绍安都来过几日。 见事情已成定局,姜婉钰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虽然阿柳假扮她很是完美,但阿柳是武功高强的暗卫,而她丝毫不会武,有些地方还是不一样的。 宁时琏和宁时珩自小习武,跟着她一起训练,难免会察觉出一些不对劲来。 所以为了不引起怀疑,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今日怎么都得训练一下的。 她估计只有在学习如何打理瑾王府时,才能够脱身。 而事实也却是如她想的那般! 无论她是跑步、骑马、还是射箭,宁时琏和宁时珩都跟着她,她完全没机会开溜。 直到训练完毕,去换衣服时,才和阿柳换了身份。 阿柳代替她去学习打理瑾王府事务之事,她去找曲墨凛。 而宋嬷嬷也以内宅不宜外男走动的理由,拒绝让宁时琏和宁时珩跟着。 他俩无奈, 只能在练武场继续训练。 偏僻的小院内 看着赶来的姜婉钰,曲墨凛冷冷道:“你那表哥对你倒是关心!” 不知怎么的,姜婉钰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些酸意。 这个念头一处,姜婉钰就下意识的否认,应当是她的错觉。 “我是他们的亲人,他们自然是关心我,就如同我小舅舅一般,当时你都没和我小舅舅计较,现在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曲墨凛一噎,心中有些气闷,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不怎么好了。 “若他们每日跟着你来,岂不是耽搁你为本王治疗!” 姜婉钰没在意他的语气,反正曲墨凛多坏的脾气她都见识过,早就习以为常了。 她思索了一会儿,便赞同的点点头。 “殿下你说的也是,这确实有些耽搁进度,只不过他们也是关心我,我也不好驳了他们的好意。” “暂且忍耐几日吧,等过几日他们放下心来了,我再给他们找些事情做,他们也就不会跟着来了。” 姜婉钰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曲墨凛也不好说什么,但心里依旧憋着一股气。 姜婉钰也不再搭理他,而是蹲在曲墨凛的面前,掀开他的衣袍,检查他腿部。 “愈合情况稳定,最多两个月就能完全愈合,到时候就着重治疗你腿部神经,然后就是复建!” 曲墨凛问道:“复建是什么意思?” “额……” 姜婉钰有沉吟片刻,然后简单的概括了一下,“就是用一些方法帮助你更好的恢复。” “你在轮椅上坐了好几年,腿部的肌肉都萎缩,因此哪怕你的双腿被我治好了,这没有肌肉支撑,你也很难站起来,这个时候就得进行一些帮助你站起来的方法。” “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曲墨凛点点头,“明白了!” 见状,姜婉钰也不再说什么,便拿出银针给曲墨凛腿针灸 。 一边扎,她还一边说,“殿下,这段时间,你让秋玉多给你按摩一下双腿。” 她看过曲墨凛之前的医案,宫里的太医也建议曲墨凛让人按摩双腿。 但看曲墨凛这双腿的情况,可见曲墨凛并没怎么听。 也是,曲墨凛那么忌讳别人看到他的伤处,又怎么让人给他按摩。 曲墨凛皱了皱眉,“什么事都让秋玉做了,你做什么?” 一听这话,姜婉钰就知道他不乐意让秋玉给他按摩,想让她来。 她不走心的哄道:“殿下,我最近不是走不开嘛,你先忍忍,等我们成婚了,我天天给你按摩。” 听着这话,曲墨凛烦躁的情绪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而‘成婚、天天’几字,也让他心头生出一些期待。 “好!” 闻言,姜婉钰有些诧异,这么容易就被哄好了! 曲墨凛这脾气也真够让人捉摸不定的。 不过他答应就成,其他的无须在意。 给曲墨凛针灸完后,姜婉钰便顺道给他按摩了一下。 同时,她让秋玉在一旁看着,记住她的按摩顺序。 她当初一看到秋玉,就本能的感觉到秋玉会医,而且医术还不低,这段时间的相处也证明了她的猜想。 想必曲墨凛断腿毁容的这几年,都是秋玉在给他治疗,只不过看这情况他应该是怎么配合罢了。 曲墨凛看着姜婉钰的动作,眉头紧紧的皱起。 随着姜婉钰的动作,他感觉腿上有种奇怪的痒意。 尽管那感觉很微弱,但却让他无法忽视。 他以为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便将目光移向别处。 但看不见后,那种感觉却在脑海中也就越发清晰。 姜婉钰注意到他表情不对,便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看到了他丑陋的双腿,又有情绪了? 曲墨凛皱着眉,犹豫了许久这才别扭的说,“有点痒! 第78章 你太失职了 “痒?” 姜婉钰愣了愣,随即惊喜的问道:“殿下,你确定吗?感觉强还是弱?” 见她这表情,曲墨凛也意识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些喜色,然后便详细说了一下感觉。 得到了准确答案后,姜婉钰便欢喜的说道:“殿下,这是好事呀!” 以前曲墨凛的腿部神经大部分坏死,只能感觉到双腿伤出的疼痛,其他的感觉都没有。 现在他竟感到了痒,那便说明曲墨凛的腿部神经有了些好转,这是好迹象。 一旁秋玉也满是欢喜,主子的腿都伤了好几年了,如今总算是看到希望了。 这时,姜婉钰对秋玉说,“把我前段时间的治疗记录拿给我!” 她得复盘一下这一个月来的用药和针灸的穴道,看看是哪里起作用了,接下来她好根据这个来着重治疗曲墨凛坏死的腿部神经。 秋玉点点,然后便回自己屋里去拿。 姜婉钰治疗曲墨凛时,秋玉跟在旁边一边打下手,一边把姜婉钰的所有治疗方式都详细的记录了下来。 刚开始她是有些不信任姜婉钰,想看看姜婉钰的本事,后面则是为了学习。 对此,姜婉钰也不说什么,只觉得有人给她记录这些她就不用多费工夫了。 秋玉拿来了之后,姜婉钰就一边查阅,一边安排秋玉给曲墨凛进行药蒸。 她在瑾王府折腾了许久,直到亥时才回去。 而这个时候,扮成她的阿柳早就和宁时琏他们回姜府了。 姜婉钰是被秋玉背着,悄摸的回到扶云院中。 之后的几日,姜婉钰都是如此。 宁时琏和宁时珩虽天天跟着她去瑾王府,每次回去后,阿柳都装作很累的样子躺在侍女身上休息。 宁时琏和宁时珩没机会和她交流,也就没有发觉什么。 他们只觉得,瑾王府给姜婉钰的训练的程度过于强了。 虽然那训练程度对 他们而言不过是开胃菜,但姜婉钰只是一个弱女子。 他们想过找宋嬷嬷说说,减轻一点。 但姜婉钰一直说她能承受得住,于是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而过了几日,他们又被薛妩安排着去置办东西,便没有再跟着姜婉钰去瑾王府。 姜婉钰彻底解放了,不用再苦哈哈的训练了。 她来到那偏僻的小院里,检查了一下曲墨凛的情况后,就找了个安静又凉快的角落补眠。 这几日,她白天训练,晚上还得给曲墨凛治疗,回府后还得给曲墨凛研制药,根本就没休息好。 现在可不得趁着这个时候,补充一下睡眠。 见状,曲墨凛也没有打扰她,只是靠坐着轮椅到院中晒太阳。 不过,秋玉却注意到,曲墨凛的目光时不时的就落在那廊下。 姜婉钰安静的睡在廊下的软塌上,微风抚摸着她的碎发,阳光穿过树叶,在她身上落下斑驳的光影,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想着以后,能经常看到这一幕,曲墨凛的嘴角不由的勾了起来。 又过了两日,姜婉钰正在给曲墨凛针灸时,阿影凑了过来,像往常一样想给把刚收到的消息告诉姜婉钰。 但一看到曲墨凛在,阿影顿时就停下了脚步,她现在的主子是姜婉钰,这些消息姜婉钰或许并不想让曲墨凛知道。 她跟在曲墨凛身边十几年了,习惯一时间没扭转过来。 就在她准备退出去时,曲墨凛却注意到了她。 “你是有什么消息要向姜婉钰禀报?” 闻言,姜婉钰也看向阿影。 对上他们的目光,阿影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曲墨凛皱起了眉头,“作为你一个暗卫,你太失职了。” 曲墨凛亲自把阿影送给姜婉钰的,他并不在意这个,令他生气的是阿影竟会出这样的差错。 万一那消息是特别机密的,阿影这不单单 是暴露的问题。 阿影脸色一白,刚要跪下请罪,就被曲墨凛一记冷眼给阻止了。 “别忘了你现在的主子是谁!” 阿影顿时被吓得浑身发抖,满头冷汗,极力的控制心中的恐惧,努力让自己不要跪下去。 一旁的秋玉也没吓得脸色惨白,不由的屏住呼吸,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见状,姜婉钰连忙打圆场,“阿影跟了你十几年,突然换了主子多少是有点不习惯的,就一点儿小失误而已,你至于发那么大火吗?” 听着这话,曲墨凛顿时被气得够呛。 他这是在帮姜婉钰,可姜婉钰非但不领情还指责他。 姜婉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连忙安抚道:“殿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阿影也是人,是人都会犯错的。” “再说了,殿下又不是外人,你我之间何必分那么清楚。” 听着姜婉钰这话,曲墨凛就像是被顺了毛似的,周身的煞气瞬间消失。 见他情绪平复后,姜婉钰便看向阿影,“你要和我说什么?” 阿影松了一口气,也顾不得擦头上的冷汗,连忙回禀,“姑娘,温泉庄子传来消息,说林姨娘要见你。” 林姨娘不傻,被人从牢里揪出来后,她就知道背后之人对她是有所求的。 她一直等着对方来找她,但等了好几日都不见有人来,她便坐不住了。 姜婉钰思索了一下,道:“那明日把她带来吧!” 阿影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曲墨凛虽然一直在瑾王府治腿,但外面的消息他十分清楚,也知晓这个林姨娘是谁。 “你为何要把她救出来?别说是为了对付赵氏和姜如清!” 若只是对付姜家人,姜婉钰有的是办法,何苦去费尽心思去救一个小小的姨娘。 姜婉钰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的说道:“我父兄是被人算计,才战死在沙场上的, 林姨娘跟着姜明礼那么多年,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她以后估计还得借助曲墨凛的力量,让曲墨凛知道也没什么。 知道这个消息后,曲墨凛惊得瞳孔一缩。 好一会儿,他才平复情绪,“你怀疑是姜明礼做的,你怎么知道这一点的?” 他并不是怀疑姜婉钰的话是假的,只是姜明礼不像是有那个本事算计姜婉钰的父兄,并把这事满的严严实实的。 而且,姜明礼要真有那个本事,那姜婉钰不可能会知道这事。 姜婉钰叹了一口气道:“我是从姜如清的口中得知这事的,几个月前那场赏花宴中,我听到了姜如清和侍女的对话。” “她们商量着算计我时,无意间透露了这些讯息,我原想躲过去,但奈何知道这事后方寸大乱,这才遭了姜如清的道。” 她简单的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然后又道:“我一开始是怀疑姜明礼的,我一直觉得他老谋深算,心机深不可测。” “可是这段时间,他们被打压得没什么还手之力,让我怀疑自己的猜测出了错,我觉得他背后应该有人。” 她父兄战死沙场和姜明礼脱不了关系,但他或许只是个执行命令的,背后还有其他人。 姜明礼若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当初也就不会那么早就被她祖父分出去。 他若真有本事,即便是分出府去后,也能靠着自己的本事,有一份不错的前程。 可实际上,姜明礼分出去后,一事无成,过得还不如意。 最让姜婉钰怀疑的一点,被姜明礼他们霸占的那些产业,即便他们没经营好,那也都是盈利。 她虽然收回了所有的产业,但这么多年来盈利的那部分,她也拿不回来。 有那么一大笔钱在,他们被她赶出去后,应当过得不错。 可他们连姜如清的嫁妆都那么寒酸,让她十分怀疑,那些钱 都去哪里了? 是不是,他们拿去孝敬背后的人了? 她感觉这事被一大股疑团笼罩着,让她怎么都理不清楚。 但不管如何,她都要查清楚。 听到姜婉钰说的这些后,曲墨凛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看来十二年前那场谋反,有很大的问题。 想到这里,曲墨凛便道:“这事本王会多派几个帮你一起查,这事可能牵扯甚大,单靠阿影他们几个查不清楚。” 姜婉钰也正有意寻求曲墨凛的帮助,见曲墨凛都这么安排了,她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便对曲墨凛表示感谢。 曲墨凛看着她,淡淡道:“无需言谢,你为本王治疗,本王也该投桃报李。” 对上他认真注视着自己眼眸,姜婉钰心头一慌,连忙低下头继续给他针灸。 次日,姜婉钰刚到那小院里,阿影便凑了过来。 “主子,林姨娘已经带来了!” 听着这称呼,姜婉钰有些不自在。 自然昨日阿影被曲墨凛训斥来之后,她就改了对姜婉钰的称呼。 “你还是好以前那样称呼我吧,你这称呼我很不习惯。” 阿影刚要开口,姜婉钰就道:“我才是你主子,听我的。” 阿影点点,“是,主……姑娘!” “走,咱们去看看这个林姨娘。” 说着,姜婉钰便在阿影的带领下,朝院子后面的小房间去。 黑漆漆的屋里,林姨娘被绳子捆着,眼前也蒙上了一层黑布。 未知的一切,让她不由的感到恐慌。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她越发的害怕。 她感觉有个人朝她走来,她本能就想躲,但身子被捆住无法移动。 在恐惧之中,她眼前的黑布被摘了下来。 重获光明,她感觉有些不适宜,下意识的眯着眼睛。 等她习惯了这光线后,睁开眼睛看清楚来人时,顿时一惊 第79章 林姨娘 姜婉钰逆着光站在门口,夕阳的余晖包裹着她,为他一层金色朦胧的光晕,让她看起来如梦似幻有些不真实。 林姨娘在姜府和姜婉钰没什么接触,但之前闹上公堂之时,她和姜婉钰见过几次。 她亲眼见到姜婉钰对待姜如清和赵氏时的强势和霸气,还有抽人时的凶狠。 这与她记忆中的姜婉钰天差地别,故而她印象极其深刻。 现在看到姜婉钰,她整个人震惊得无以复加。 “没想到,竟是你将我从牢里救了出来,没想到你竟有这么大的本事……” 说到这里,她突然笑了起来,“姜明礼和赵氏那贱人这么多年来都低估你了,和你对上,他们日后一定没什么好下场哈哈哈哈!” 林姨娘头发半白,满身伤痕,整个人狼狈不堪,看着比实际年龄苍老了许多。 而此时她癫狂大笑着,脸上满是扭曲的笑意,宛若疯妇。 姜婉钰皱起了眉头,她莫不是受到的打击太大,疯了! 她的恨意不是应该针对赵氏的吗,为何连姜明礼也一起恨上了?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等姜婉钰开口询问,林姨娘就发泄的似的将所有事情说了出来。 “赵氏那贱人,当初想把我和白氏的孩子一起害死,可白氏年轻力壮没事,而我盼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才再次怀上的孩子就这么被赵氏害死了……” 赵氏以为林姨娘不知道,一直往白姨娘的身上泼脏水,想让她们自相残杀。 林姨娘看着她那佛口蛇心的样子,恨毒了她,便想找机会报复回去。 奈何她的亲信都没收买了,她还没开始动手,就被赵氏关在那暗无天日的佛堂里。 “最可恨的是姜明礼,他忘恩负义,害了我的第一个孩子不说,还任由赵氏害死我的第二个孩子,任由赵氏磋磨我,如今还让我去当这替罪羊……” “我陪了他那么多年,为他做了那么多,可最后他为了不让自己的秘密泄露,杀了我全家,连稚儿都不放过……” 林姨娘原本不知道这些,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为了家人强撑着。 可没想到在她被送进大牢的时候,赵氏满脸恶意的告诉了她这个残酷的真相。 她好恨呐! 听到这话,姜婉钰目光一缩,然后冷声问道:“你都为他做了什么?” 林姨娘从癫狂中慢慢平静了下来,沧桑的脸上闪过算计。 “你费尽心思把我救出来,就是想从我这儿知道什么吧,我可以告诉你,但你拿什么来换?” 闻言,姜婉钰不由的冷笑一声,亏她方才还觉得这人可怜。 这人和姜明礼等人是一路货色! “事到如今,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谈条件?” 看着姜婉钰满脸冷漠的样子,林姨娘有些害怕,但她还是强作镇定。 “我怎么没资格了,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事实,你只要答应让我后半生荣华富贵,给我杀了姜明礼和赵氏那对狗男女,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听着这话,姜婉钰忍不住笑出了声。 林姨娘心头一抖,下一秒她就听到了姜婉钰那冰冷刺骨的声音。 “拿着鸡毛就当令箭,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你还想后半生荣华富贵,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说着,姜婉钰便看了阿影一眼。 阿影点点头,然后一步步的靠近林姨娘。 林姨娘以为姜婉钰要对她严刑逼供,顿时被吓得浑身发抖。 但她还是咬死不说,她在牢里被严刑拷打都没有认罪,又怎会怕姜婉钰一个丫头片子。 要不是赵氏那贱人收买了狱卒,趁她昏迷时,让她签字画押,她又怎会那么快被定罪。 她就不信,姜婉钰能有那些狱 卒的手段厉害。 “你不答应我的条件,你这辈子都别想知……” 她的话还没完,就被阿影捏着下巴,喂了一颗药丸。 林姨娘咽下去后,顿时满脸的惊恐,“你给我吃了什么?” 当然是吐真药了,有这东西在,姜婉钰何必费劲巴拉的审问林姨娘。 任凭林姨娘怎么叫唤,姜婉钰都没有回答,就这么看着林姨娘的目光越来越涣散,意识逐渐不清醒。 瞧着时机差不多了,姜婉钰这才开口询问。 林姨娘昏昏沉沉的,像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 林姨娘是城外一小农的女儿,因为家里实在困难,这才卖身进忠毅侯府当奴婢。 后来她无意间被姜明礼瞧中,就被要去当通房,后来姜明礼娶妻被分出府后,她就被假装贤良的赵氏提拔为姨娘。 而林姨娘的哥哥在得知她卖身为奴后,心中愧疚,为了攒钱给她赎身就去参军了。 恰好,他进了姜明修、也就是姜婉钰父亲的军队中。 经过几年的摸爬滚打,他在军队中有了不小的职位,还和姜婉钰的两个哥哥关系很好。 林姨娘收到这家书时,满心欢喜,忍不住和姜明礼分享这些事。 姜明礼知道后,那段时间特别宠爱林姨娘,林姨娘自然而然的就怀孕了。 趁着这个挡头,姜明礼便以平妻之位,让林姨娘拜托她哥哥办些事。 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嫡子,林姨娘便答应了姜明礼。 而姜明礼让林姨娘哥哥做的事,就是在姜婉钰父兄出征时给他们下毒,让他们死在了沙场上。 姜明礼给的毒是一种慢性毒药,并不会让人立即死亡,但中毒者一旦剧烈运动,便会全身乏力。 在战场上全身乏力,那只有死路一条。 而林姨娘的哥哥为了下毒成功,是在做饭的水里下了毒。 也就是 说,和姜婉钰父兄吃同一锅饭的将士都中毒了,也死在十二年的那场战争中。 听到这里,姜婉钰气得浑身发抖,然后忍无可忍之下一脚狠狠踹在林姨娘的胸口。 林姨娘顿时吐了一口血,但她似乎感觉不到疼,依旧在说。 姜婉钰的父兄都死后,她哥哥也跟着死在了战场上。 林姨娘情绪激动之下便滑胎了,平妻一事也不了了之。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滑胎是姜明礼下的手,事后她全家都被姜明礼买通劫匪给杀了,就连嫁出去姐妹和其夫家也没逃过。 她一直被蒙在鼓里,一直以为他们还活着,直到为赵氏背了黑锅,这才从赵氏口中得知这些。 说到这里,林姨娘悲从心来,不由的嚎啕大哭。 姜婉钰气得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大声吼道:“你有什么好难过的,你落得如此下场那是你活该。” “若你没动那些坏心思,我父兄就不会死,那些将士也不会死,你的家人也不会被你连累,你凭什么哭,你有什么资格哭,你这样人,死不足惜……” 姜婉钰心中的恨意和难过不断翻涌,她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眼泪也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姜婉钰继承了原主的所有记忆和喜怒哀乐,也在这个世界生活了那么久,她在不知不觉间就把自己当成了原主。 或许她们之间本就有联系,不然她也不会穿越到原主身上。 因此,在得知姜明修他们战死的真相后,她才会那么恨和难过。 想起林姨娘说得这些,她就恨不得把林姨娘千刀万剐,让其不得好死。 一旁的阿影见姜婉钰越来越用力,而林姨娘面色青紫呼吸困难,马上就要被掐死时,便连忙上前把姜婉钰拉开。 “姑娘冷静,她还有不少事没吐干净,不能让她死了。” 阿影一边劝说,一边拍着姜婉钰的 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不一会儿,姜婉钰冷静了下来。 她眼神冰冷的看着躺在地上大口呼吸、咳嗽不止的林姨娘,然后把心中的仇恨强压了下去。 她继续问道:“姜明礼背后的人是谁?” 林姨娘和姜明礼她都不会放过,但在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她也一定要挖出来,然后让他们血债血偿。 “我咳咳咳……也不清楚,只知道那段时日他经常出去,晚上他的外书房里也时不时的就有人……” “不过,姜明礼给我的毒,我保留了一部分……” 当初她怕姜明礼事后反悔,也怕将来会出什么意外,便偷偷留了一手。 姜明礼或许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这些年来才一直没有对她动手。 闻言,姜婉钰眼前一亮,立马揪着林姨娘的衣领追问道:“你把那毒藏在哪里了?” 被揪住的衣领弄到了林姨娘的脖子,让她又是一阵咳嗽。 过了一会儿,她才艰难说道:“在……灵云寺……我为我第一个孩子立的长生牌中。” 得到答案后,姜婉钰喂了林姨娘一颗哑药,便将其甩开。 然后,她便吩咐阿影把林姨娘送回温泉庄子后,就去灵云寺看看。 那毒也算一个线索,她可以顺着那线索去查背后之人。 前段时间,她让暗二去查姜明礼,但他们把事情的尾巴扫得很干净,暗二没查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由此可见,背后之人的势力不小。 她不能打草惊蛇,不然最后什么都查不到不说,她自己还会落入危险之中。 若不是因此,她都直接想把姜明礼绑来,把这吐真药喂给他吃了。 姜婉钰一个人在这小房子里平复情绪,然后复盘这整件事,并努力思索她父兄生前的仇人有哪些。 直到太阳落山,天边的最后一丝光线被黑夜吞噬,她这才起身离开 第80章 信 次日一早,阿影便去灵云寺把东西拿回来了。 那是一个用纸条包起来的一点粉末,指甲长的,一指甲盖就能全部装完。 姜婉钰仔细查看了一下,发觉这药粉没什么气味,放一点融入水中也不会让水用什么变化,尝了一点也没什么味道。 一时间,姜婉钰也看不出这毒粉的成分。 但她能确定,这毒不是一般人能制成天的。 说林姨娘蠢,她当初还能留一手,说她聪明吧,她竟只想着要保留一点毒粉。 这么点儿毒粉,换个医术差的人,根本查不出来。 那种情况下,林姨娘完全可以让姜明礼留下什么凭证或是信件什么的。 不过若是那些东西,林姨娘说不定活不到现在。 想到这里,姜婉钰将那毒粉收好,然后让阿影去和曲墨凛那儿说一声,她今日不过去了。 阿影得令离开后,姜婉钰又找来杏雨说,对她说自己身子不舒服,想休息一下,暂时别来打扰。 关上门后,姜婉钰便进到医药空间去,用仪器分析这毒药的成分。 另一边,薛妩和江云雪原本想去找姜婉钰,但一听杏雨说她身子不舒服,顿时就担心起来。 “严不严重啊,怎么不去请大夫?” 杏雨道:“姑娘说她就是前几日累着了,休息一下就好,这点不适她的医术够用,就用不着去请大夫。” 她俩都知道姜婉钰的医术不错,听杏雨这么一说,便放下心来。 但随后,江云雪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忍不住皱着眉头,还叹了口气。 “婉钰这身子也太弱了些,以后可怎么办呀?” 她有些担心,姜婉钰身子这般孱弱,以后子嗣艰难。 若女子成婚后子嗣艰难,难免会被婆家说三道四、苛待刁难,更别说姜婉钰嫁得还是皇室。 陛下虽然对 姜婉钰有些愧疚,不会对此多说什么,但这愧疚也持续不了多久,日后定会提及这事,而且瑾王年纪也不小了。 薛妩到没想那么多,只关注姜婉钰的身体。 “她身子如此,应当是请个大夫仔细调养着,瑾王殿下怎么还日日让她去训练,训练强度对她而言还没有高!” 见薛妩甚是不满,杏雨连忙解释。 “太后娘娘时不时就派太医来给姑娘诊脉,也开了许多调养身子的方子。” “只是姑娘的身子是幼时生的病没养好、长此以往便落了病根,身子亏损厉害,需要慢慢的调养。” “而适当的运动对姑娘也有好处,瑾王殿下接姑娘去训练时,安排了几个太医在,不会让姑娘出事。” 说到这里,杏雨脸上便带着些许笑容,“姑娘去瑾王府训练了一个月后,太后娘娘派太医给她请脉时,发现她身子比以前好了不少。” 听着这话,薛妩哑然。 她不由的想起自己的儿女自小就跟着士兵训练,身体好的不行,这么多年来从未生过什么病。 也是她先入为主,认为姜婉钰身子孱弱,需要精心照顾,都忘记这些。 见状,江云雪拍了拍她的肩膀,叹道:“你也是担心则乱,咱们去给婉钰炖点补身子的药膳吧!” 薛妩点点头,然后两人便一起去了厨房。 而这时,姜府大门口,一个拿着糖葫芦的小孩子举着一封信然后迈着小短腿来敲门。 不一会儿,门房就拿着一封信前来禀告。 但姜婉钰和薛妩他们都没在,春风和朝露也出去了,而杏雨和梨云也刚好在忙其他事,没人在前厅。 于是,门房只得旁边等了一会儿。 从外面回来的宁时琏见状,便问道:“怎么了?” 门房行了一礼,道:“琏少爷,有个小孩送 来一封信说是给姑娘的,还说有重要的事,让姑娘一定要亲自查看。” 闻言,宁时琏顿时觉得奇怪,“找一个小孩来送信,这般藏头露尾的,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随后,他便吩咐自己的护卫跟着门房去找那小孩。 “务必问清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让他送来这份信的,然后根据那小孩说的,把那人查出来。” “是!” 等他们走了之后,宁时琏就拿着那封信去找扶云院找姜婉钰。 只不过,他才刚到院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琏少爷,姑娘正在休息,您有什么事等会儿再来。” 见院内没下人在,只有两个侍女坐在院门口刺绣,宁时琏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屋里有人伺候吗?” 一个侍女放下手中的绣品,回道:“姑娘喜静,休息时不喜别人在身旁伺候。” 宁时琏的眉头皱得更深,“你们就不劝劝她,她身子不好,若没人近身伺候可怎么行?” 他也不是咒姜婉钰,只是担心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时,她身边没人伺候,岂不是会更加危险。 侍女无奈道:“明若姑姑和杏雨姐姐她们都劝过姑娘了,但姑娘执意如此,奴婢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听着这话,宁时琏不由的想起小叔曾说过,姜婉钰之前身边伺候的人三年一换,那些人还经常欺负她并克扣她的月例,根本就没有值得信任的人。 兴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姜婉钰不信任身边的下人,所以才不让她们近身伺候。 这么一想,他的心里就闪过些疼惜,表妹以前真是过得太苦了。 “你们姑娘若是醒了,就同她说一声我从门房那儿得了封给她的信。” 说完,宁时琏便回自己院子了。 一个时辰后,姜婉钰从医药空间出来了,但她的神情 复杂,有惊讶、怀疑、还有些想不通…… 那毒粉的成分中,竟有几种和曲墨凛身上中的毒一样,还都是大历没有的。 这是巧合,还是说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亦或者说是同一个人或同一个势力所为? 思索了片刻后,姜婉钰觉得后两种的可能比较大。 可是,到底是什么人不仅恨毒了曲墨凛,还恨她父兄? 若她父兄被曲墨凛拉拢,是曲墨凛的人,那么这范围就缩小了,她能找出些有嫌疑的人,比如为了夺嫡! 但这不可能,第一,她姜家世代忠良,从不站队,只忠于皇帝。 第二,她父兄和曲墨凛没什么接触 虽然曲墨凛十几岁就上了战场,但他去的是他外祖带领的军队,两者镇守的地方不一样。 而且她父兄十二年前就死了,那时曲墨凛才十三岁,年纪尚小,其余皇子都没未满十岁。 因此,不可能是那些皇子或其背后的势力为了夺嫡铲除别的势力。 还有,曲墨凛是在五年前才出的事。 姜婉钰想了半天,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算了,还是去找瑾王问问!” 都这么久了,说不定他都查出了害他之人的一些线索。 兴许,她能从曲墨凛哪里知道些讯息。 从房间出来后,一个侍女就告知了方才宁时琏来过的事情,她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便去找对方。 在知道宁时琏找自己的原因后,姜婉钰的第一反应便是:“让一个小孩给我送信,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宁时琏把信递给她后,便道:“我已让人去查探一番,估计要不了多久便能有消息,你先看看这信上写的什么。” 姜婉钰点点头,将信打开一目十行的看了看。 下一秒她的瞳孔微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就在她想再仔细看一遍时,一直关注她的宁时琏问道:“如何?” 闻言,姜婉钰下意识的就把信收了起来,然后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了过去。 “没什么,一些私事而已,琏表哥你把人都召回来吧!” 宁时琏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想要问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 两日后,姜婉钰在去瑾王府的半道儿上和阿柳互换,然后拐去了知秋阁。 知秋阁是京城比较有名的一家茶楼,以各色各样的花茶闻名,环境清雅,景色宜人。 姜婉钰进去后,一个穿着青色衣裙侍女上前对她行了一礼,然后便领着她到了二楼最里面的包厢。 她一进去,便瞧见一脸色苍白、身子消瘦得仿佛风一吹就倒的女子在烹茶。 “二姑娘来了,请坐!” 姜婉钰看了她一眼,然后坐了下来。 “二姑娘看到我并不惊讶,难不成一早便知是我找你?” 姜婉钰没有回答,只是问道:“这重要吗,白姨娘?” 看到那封信后,姜婉钰就拆打可能是白姨娘让人送来的,后来她又让暗一去查了一下,便确定是白姨娘送来了的。 白姨娘在那封信上说她父兄的死不是意外,不管白姨娘在信上说的是还是假,她都得亲自来一趟。 白姨娘楞了楞,然后笑了笑,斟了一杯花茶递给她,“确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的事情。” “二姑娘,我也不和你多说什么废话,我会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 “你父兄的死、谁下的手以及幕后黑手……” 白姨妈一边说一边观察姜婉钰的表情,见姜婉钰表情一直平静,只有在自己说出“幕后黑手”几个字时喝茶的动作才顿了顿时,她才闭了嘴。 然后,她话锋一转。 “但…我有一个要求! 第81章 白姨娘 “先说说看!” 姜婉钰朝白姨娘微微抬了抬头,然后继续喝着茶。 见姜婉钰的态度如此随意,林姨娘一时间有些摸不准她的真实想法。 但白姨娘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开口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今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波及到我和我的孩子,以及给我们一份能保证我们生活的产业。” 姜婉钰有些诧异,她还以为白姨娘会狮子大开口,像林姨娘朝她漫天要价,没想到竟只有这些。 她放下茶杯,语气淡淡的说道:“这要求我可以答应,但得看你拿出来的东西够不够资格?” “我是不会让二姑娘失望的!” 白姨娘脸色不变的给她添茶,然后慢悠悠的说起了自己知道的一切。 “十二年前的那场叛乱开始之前,有个神秘人频繁与姜明礼联系。” “有一次,我无意间听到那神秘人和姜明礼说时机已经成熟,让他准备好动手。” “起初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两日后廉王举兵谋反,几个月后你父兄皆战死,而姜明礼继承了你爹的爵位,我这才知晓那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里,姜婉钰心中一咯噔。 这么说来,十二年前廉王造反一事竟和那幕后黑手有关。 她猜到幕后黑 手的势力很大,可她没想到这事竟然也有那人的手笔。 对方究竟什么来头? 莫非是盛元帝的那几个兄弟为了争夺皇位策划的一切? 如果是这样,那似乎便能说得通对方为何会对她父兄和曲墨凛下手了。 手握兵权、忠君爱国且无法拉拢的武将和惊才绝艳的储君,都是对方争夺皇位的绊脚石。 只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姜婉钰皱了皱眉,然后收起了思绪,问道:“那个神秘人是谁?” 白姨娘也未遮掩,将自己知道的直接告诉了她。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只有一次替姜明礼收拾书房时,看到了他们来往的密信,在那信上,姜明礼称呼那人为黑鹰。” 听着这个名字,蹲守在房梁上的阿影顿时瞳孔一缩,眼中闪过震惊。 而姜婉钰则怀疑的问道:“你不是不识字吗?如何能知道那信上写什么?” 白姨娘是京城里一普通商户的庶女,大字不识一个。 只因生的貌美被姜明礼看上,然后便纳进了府中。 姜婉钰记得,姜明礼以前还有意教她读书习字,但教了几次她都是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样子,姜明礼便歇了这心思。 对于一个从来不识字的人,姜婉钰不仅很难 相信白姨娘的说辞,而且还有理由怀疑白姨娘是胡编乱造了些东西来骗她。 白姨娘笑了笑,“我自幼读书习字,怎会不识字呢!” 然后,她又叹了一口气,“不过是生活所迫,不得不假装成那样罢了。” 她母亲是青楼的清倌,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歌舞曲艺样样精通。 她母亲在世时就一直教导她在这些,她学了快十年,虽当不得才女,但到底也有几分才气。 只不过因嫡母严苛,看不得家中庶子庶女出色,若是超过了嫡出的孩子,那不是毁容就是残废。 见状,她母亲便一直对外说她愚笨,教她那么多,她只学会了歌舞。 嫡母见她只学会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对她们母女嗤之以鼻,但却放下心来。 而她父亲则着重培养她这些,希望日后有朝一日能将她送到达官贵人的府中,让自己得以庇护、谋取好处。 姜明礼虽然是庶子,还被分出了府中,但到底是忠毅侯的儿子,便被她父亲盯上。 她按照她父亲的意思接近姜明礼,没多久便如愿姜明礼以良妾之位纳进府中。 而她看穿姜明礼喜欢那种不太聪明、能满足自己的教导欲、又像菟丝花那般全身心依赖自己的女子。 于是,她便将自己学会的那些东西彻底掩埋,按照姜明礼的喜好扮演,让他全身心都得到满足。 故而这么多年来,姜明礼对她的宠爱不减。 也正因如此,姜明礼才会让她随意出入他的外书房,有些事防着赵氏也会不太防着她。 听到这些,姜婉钰眼中闪过惊讶和佩服。 难怪白姨娘在府中一直屹立不倒,难怪赵氏这么多年来使了多少手段都无法将她铲除…… 白姨娘这样的心计,若是再像赵氏那般心狠手辣,那赵氏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你真厉害,竟能不露破绽的演这么多年,只可惜你没赵氏那般心狠手辣。” 提起赵氏,白姨娘搭在桌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丝龟裂。 然后,被蚀骨的恨意一寸寸的取代。 “是啊,我的确没她那般心狠手辣,但更狠毒的还是姜明礼,虎毒还不食子,他连畜生都不如。” “赵氏给我们下毒虽说是赵氏的主意,但姜明礼什么都清楚,而那毒还是他让人给赵氏找来的。” 闻言,姜婉钰诧异的看着白姨娘,没想到那事姜明礼竟插了手。 难怪白姨娘会把姜明礼的深藏的秘密告诉她,原来都是因为恨。 白姨娘深呼 吸几口气,才勉强压住心中的怒火。 然后,她满眼嘲讽的说道:“赵氏那蠢货,还以为自己做的事姜明礼都不知道。” “殊不知她身边的人早就都被姜明礼收买了,她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姜明礼让人撺掇的。” 白姨娘发泄了几句后,翻涌的情绪这才慢慢的平息了下来。 “让二姑娘看笑话了,不过我得谢谢你,若不是你送来的解药,我儿子诚瑜这辈子都毁了。” 姜婉钰顿时警惕的看了白姨娘一眼,白姨娘是怎么知道那解药是她送去的? 阿影是暗卫,把解药送过去定是悄无声息的,白姨娘不可能会察觉到什么。 而外人只她会医,不知她会毒! 白姨娘见她看着自己,便解释道:“我猜的,除了你以外,我猜不到还会有谁会费心救我和我儿子。” “我在狱中有认识的人,林姨娘的死讯传来时,我心中怀疑,便让人去检查了一下。” “那人虽和林姨娘长得一模一样,但腰上却没有胎记,那时我便猜到有人将她救了出去。” 说到这里,白姨娘看了一眼姜婉钰。 “而在这世上会救她的人估计也只有你了,毕竟她在姜明礼身边待得最久,也只有你有这个本事将她从牢里救出来。 第82章 同一人 对于白姨娘的话,姜婉钰虽有些惊讶。 但她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何以见得?” 白姨娘不知道她问的是哪一方面,便将自己的猜测全都说了出来。 “林姨娘家里无权无势,而她人全都死绝,根本无人能救她,姜明礼倒是有办法,可她就是姜明礼算计进去的,又怎会救她。” “我思来想去,觉得会如此费心将她救出去的人也只有二姑娘你了。” 白姨娘觉得姜婉钰虽然在府中受尽欺凌,可面对那么多迫害,她都能安然的活下去,可见她也不是什么善茬。 而这一点,从姜如清在赏花宴上算计她,却被她方将一军,到她把所有家产要回去并把姜明礼他们全部赶出去的这些事也能看得出来。 一个胆怯了十多年的人,即便是一朝有人撑腰了,也不可能做到像姜婉钰的这个地步。 以己度人,白姨娘觉得这么多年来,姜婉钰定是知道自己弱小,所以才选择忍气吞声的蛰伏。 一旦合适的时机出现,她便紧紧抓住,然后将所有欺负过自己的人都报复回去。 姜婉钰这样要手段有手段、要心性有心性的人,只怕是对当年的事早有所怀疑了。 所以,在得知死在牢里的人不是林姨娘后,白姨娘就猜测是姜婉钰让人把林姨娘救走了。 毕竟,姜婉钰若是怀疑当年的事,那她是不会就那么让待在姜明礼身边最久的林姨娘死去的。 而程耀和宁绍安离开之时,留给了姜婉钰那么多人手,把林姨娘从牢里救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再不济,她还有瑾王这个靠山在呢! 说完这些猜测,白姨娘又接着说为什么会觉得解药是姜婉钰给的。 “我和诚瑜中毒后,就一直被软禁在院中,伺候的下人要么被收买要么被打 发,可以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等死的份儿!” 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仅得知了她和孩子们中毒的真相,他们的身体反而还一天天的好了起来,且无人发觉。 白姨娘一下子便意识到有人在暗中帮他们。 她身边的确还有人能用,但因为被软禁她暂时联系不上。 而且她的人之中也没谁能有那么大本事能找来那毒药,还能不让别人发觉的把解药喂给他们吃下去。 白姨娘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姜婉钰身上,除了姜婉钰,她再也想不到第二个会救他们的人。 姜婉钰会医,在宫里那段时间经常出入太医院,又有瑾王这个靠山,想来弄个解药出来又有何难! 姜婉钰救他们的原因白姨娘也能猜得出来,大概就是想看她和赵氏斗起来,以及想从她这里知道些什么。 听到白姨娘说的这些,姜婉钰对白姨娘越发敬佩了。 虽然白姨娘猜得不是全对,但也猜得七七八八,她仅靠这些讯息就能猜到这个地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想到这里,姜婉钰看向白姨娘的目光中不由自主的带着些惋惜。 白姨娘这样一个聪慧的女子,若是在她的时代,定有一番作为,有属于自己的锦绣前程。 只可惜,生在这个时代,白姨娘只能被困在内宅中,所有聪明才智只为争夺一个男人的宠爱。 白姨娘注意到了姜婉钰眼里的惋惜,但她读不懂姜婉钰在为她惋惜什么,只是心中莫名有些难过。 而白姨娘也并未将这情绪放在心上,她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下去。 “在知道我和孩子中毒的真相后,我就一个想法,哪怕是拼着残破的身子,我也要和姜明礼、赵氏他们同归于尽。” “但如今我和孩子的身体好了,我便不想 那么快就死了,我要为我的孩子做些什么,而姜明礼他们也必须死,这样才能让我无辜惨死的孩子安息。” 说到这里,白姨娘看向姜婉钰,又为自己争取了一次。 “二姑娘,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无论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答应你!” 看在白姨娘从未害过原主的、甚至还曾经出手帮过她的份上,姜婉钰便答应了白姨娘的要求。 “我方才说的都是真的,我不只是看到了一封密信唉……” 白姨娘还在争取,但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意识到了姜婉钰说了什么。 她有些惊讶的看着姜婉钰,没想到姜婉钰那么容易就答应了她。 愣过之后,白姨娘的脸上难掩喜色,“二姑娘,谢谢你!” 姜婉钰笑了笑,道:“既然目的都达成了,就别这么叫我了。” 姜明礼一家被赶出去后,就没人叫她‘二姑娘了’,她也不喜这个称呼,她不相信以白姨娘的聪慧会看不出来。 白姨娘今日重头到尾都这么叫她,不过是想时刻挑起她对姜明礼一家的恨意,方便达成自己的目的。 “抱歉,我也是无奈之举!” 白姨娘向她道了歉,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 然后,不等姜婉钰开口问,便很自觉的把自己方才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 “姜明礼把那神秘人寄来的密信都保存好,并藏了起来,虽然我不清楚他都藏在哪里了,不过我回去后会想办法打探出来的。” 听到这里,姜婉钰的眼睛就是一亮。 白姨娘的不愧能得姜明礼那么多年的宠爱,知道的事情就是多。 “暂时不用,你先维持原状,别让姜明礼察觉出什么!” 姜婉钰如今才得到一些线索,她不希望打草惊蛇,她还指望着从姜明礼这里挖出幕后真凶呢! 她思 索了一下,刚想开口让白姨娘想办法重获姜明礼的宠爱。 但话到嘴边,她就咽了回去。 毕竟白姨娘能从忠毅侯府出来见她,便说明白姨娘已经重新获得姜明礼的宠爱,解决了自身的困境。 白姨娘点点头,然后继续说:“还有一件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我觉得有必要说出来。” “这十几年来,除了你父兄以外,我发现每次那个神秘人来找姜明礼后不久,便会有一个官员出事。” 其实这些年来,白姨娘真正发现那神秘人来找姜明礼的时候也只有两次。 但她能出入姜明礼的书房,又很能察言观色,所以每次那神秘人来找姜明礼时,她都大概能猜得出。 那人来找过姜明礼后没几个月,便会有一官员出事。 那些官员要么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要么就是出了意外…… 她常年困与内宅,又不怎么关注这些消息,所以一开始并不在意,是后来才意识到这有些太巧了,便记在了心上。 听到这里,姜婉钰的心沉了下去。 然后,她语气沉重的说,“把那神秘人找姜明礼的时间,和那些出事的官员信息告诉我!” 白姨娘点点头,从一旁拿出纸笔递给姜婉钰,然后把自己记得的都说了出来。 姜婉钰在知秋阁待了一个多时辰后,这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姜婉钰召来暗二,然后把自己记下来的信息递给对方,让其去查查上面的人。 她并不觉得那是巧合! 她要查查那些出事的官员和她父兄之间有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或是什么联系? 若是查出了相似的地方,兴许就能进一步查到幕后黑手。 随后,姜婉钰对阿影说,“你去查查姜明礼藏起来的那些密信,然后再去查查那密信上的黑鹰是何人!” 阿影 点头应了下来,然后犹豫的看着她,想要告诉她些什么,但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等姜婉钰回到姜府后,阿影便趁机来到瑾王府。 “殿下!” 曲墨凛看了她一眼,奇怪的问道:“姜婉钰不是刚回去嘛,她有事找本王?” “不是姑娘有事找殿下,是属下有事要和殿下说。” 这话一出,曲墨凛的脸顿时就冷了下来。 “本王之前同你说过什么?姜婉钰如今才是你的主子,你竟背着她来找本王?!” 凌厉的目光仿佛刀片一般,一刀又一刀的刮在阿影身上,让她脸色一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她强忍着下跪请罪的念头,低声且快速的说道:“殿下,害死姑娘父兄的人和把你害成这样的幕后真凶是同一个人。” 曲墨凛的怒气戛然而止,然后被震惊取代。 “你说什么?!” 迫人的气势消失,阿影瞬间松了一口气。 随后,她便将今日姜婉钰去见白姨娘的事,详细的告知了曲墨凛。 当初曲墨凛知道自己中毒后,便吩咐选一选二去查,很快从府中揪出了下毒者——内侍陈晋! 接着姜婉钰的吐真丸,曲墨凛很快从对方口中得知,他一直以来都只和一个叫黑鹰的人以密信联系。 当时,阿影也在场,所以她知晓这黑鹰这人,而今日她又从白姨娘那儿听到了这个名字。 阿影本想告诉姜婉钰的,可在曲墨凛身边当了那么多年的暗卫,直觉告诉她,她应该先来禀告了曲墨凛之后再告诉姜婉钰。 听完阿影说的这些后,曲墨凛顿时便攥紧了拳头,心情十分沉重,整个人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着。 他怎么都没想到,害死姜婉钰父兄的人和害他如此的竟是同一个人。 若是姜婉钰知晓了幕后真凶是谁,只怕他们以后… 第83章 先不告诉她 想到这里,曲墨凛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随后,他看向阿影,“这事,先不要告诉她!” 阿影被这目光看得浑身一僵,但她还是忍着心中的害怕,坚定的摇了摇头。 “殿下,属下如今的主子是她。” 阿影先一步告诉曲墨凛,是因着直觉,还因着她跟了曲墨凛十几年的缘故。 但如今她的主子是姜婉钰,这件事她不可能不告诉姜婉钰。 听着这话,曲墨凛又是欣慰又是恼怒。 察觉到曲墨凛的气息又变得可怖后,阿影连忙补充了几句。 “这事根本瞒不住,姑娘那么聪明,兴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查出来。” 阿影有些不明白曲墨凛为何会不想让姜婉钰知晓,姜婉钰若是知晓他们有着同样的敌人,关系岂不是会更近一步! 难不成是因为那幕后黑手? 可殿下查了那么久,都还没查出那黑鹰的身份啊! 曲墨凛不知道阿影的纠结,只态度强硬的说道:“不能让她知晓!” “过些日子,这事本王会亲自告诉她,此事牵扯甚大,她知道了对她没有好处。” 迫于曲墨凛的压迫,阿影不得不应了下来。 阿影离开后,曲墨凛一个人坐在窗前,阴沉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随后他召来几个暗卫,低声吩咐道:“在宫里多安插一些人手,时刻注意宫里的动向,最后……”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道:“把以前的那些势力和深埋的探子都联系起来,本王要拿回属于本王的一切。” 闻言,几个暗卫的眼里都闪过些惊讶,然后都下意识的看向曲墨凛的双腿。 曲墨凛的双腿快被治好一事,这几个暗卫并不知道。 他们很是奇怪和疑惑,主子 之前就因腿治不好了而放弃了筹谋多年的事,如今怎么突然就把之前的事捡起来了? 但无论他们心中有多少疑问,也不敢多问一句。 他们压下了心中的疑问,应了一声后,便按照曲墨凛的命令去做事。 另一边,姜婉钰刚洗漱好躺在床榻上时,就突然想起她忘了一件事。 她忘记去找曲墨凛问那毒的事了! “明日,一定要记得去找瑾王问问。” …… 次日,姜婉钰一到瑾王府,和阿柳互换之后,便直奔曲墨凛的养伤的小院子去。 “殿下,我有事要和你说!” 看着姜婉钰着急的样子,曲墨凛的心头一沉。 他不由的看了一眼姜婉钰身后的阿影,阿影头皮一紧,连忙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 见状,曲墨凛在心头叹了一口气,然后便示意秋玉和玄一他们都退下去。 见曲墨凛如此,姜婉钰也开口让阿影退下去。 等房间里只有他俩时,曲墨凛便问道:“你要说什么?” 姜婉钰表情凝重的说:“殿下,害死我父兄的幕后黑手和给你下毒的人,可能是同一个。” 闻言,曲墨凛的瞳孔一缩,心中甚是惊讶。 他知道姜婉钰能查得出来,可这才一天不到! 不等曲墨凛开口寻问,姜婉钰就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 “那毒粉的中成分和殿下中的毒中有几种是一样的,我觉得其中定有联系。” 听到这里,曲墨凛愣了愣。 没想到竟然是因为那毒粉中几个一样的成分,让姜婉钰发觉幕后真凶是同一个! 想到这儿,他不由的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阿影说的对,根本瞒不住。 姜婉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察觉到曲墨凛的不对。 “殿下,你都查了几个月了,想必是查到了些线索, 你能告诉我你查到了些什么吗?” 说完,她便一脸期待的看着曲墨凛。 如果曲墨凛查到了幕后黑手就更好了,那她就不用费什么心思了。 顶着她期待的目光,曲墨凛不自在的别开了脸。 随后,曲墨凛便把几个月前从陈晋口中问出黑鹰一事说了出来。 一听这个名字,姜婉钰顿时便确定幕后凶手就是同一个。 “那殿下查到黑鹰的身份了吗?还有没有查到其他的消息?” 这都过去几个月了,以曲墨凛的本事应该查到了别的消息。 曲墨凛叹了一口气,“是查到了些消息,但暂时不能告诉你。” 姜婉钰顿时就不乐意了,“为什么啊?是因为对方的势力太大了吗?” 曲墨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是,但不仅仅是因为这一点!” “这事可能牵扯甚大,若是打草惊蛇了,你我都会有危险,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听着他语气中的沉重,姜婉钰一惊,心中翻起了骇浪。 曲墨凛这样一个煞神都忌惮,那对方的势力得有多大! 姜婉钰立马将京中的几大势力都过了一遍,但她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发现好像都不太符合。 因为那几大势力的人,曲墨凛好像都揍过。 难不成是有人在扮猪吃老虎,或是有什么势力暗藏着? 姜婉钰越想越觉得可能,这个时代能混上高位的都不是什么善茬。 而她虽有原主的记忆,但也只清楚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对这个时代还有很多都不了解。 “那你什么时候能告诉我?” 既然曲墨凛说危险,暂时不能告诉她,那她便不多问什么了。 她这个人很识时务的,只不过,她需要个期限,她不能一直都不知道。 见她信任自己,都不多问什么,曲墨凛 心中不由的涌出一丝愧疚。 “等我把事情都查清楚,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便告诉你!” 姜婉钰不满这个含糊的答案,“具体什么时候?” 她要具体的时间! 她都不知道曲墨凛查探的进度,也不知道他要安排什么,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弄好。 万一曲墨凛糊弄她怎么办? 曲墨凛低头沉思了片刻,这才看向她。 “最迟两个月!”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他把事情都安排妥当。 闻言,姜婉钰思索了一下。 两个月的时间不长也不短,还能接受。 正当她开口要说些什么时,又听曲墨凛说,“这期间,你先别查这事,把暗一他们都叫回来,以免打草惊蛇。” 这一点,曲墨凛并不是在糊弄姜婉钰。 那人的眼线遍布全京城,若有人查探当年的事定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他的势力还不够强,等他安排好一切才能有办法与之对抗。 对于曲墨凛的话,姜婉钰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她就三个暗卫,去查这事不仅会打草惊蛇,还会困难重重。 与其如此,还不如全部交给曲墨凛。 他们有着同一个敌人,是站在统一战线上的,曲墨凛不至于会坑她。 就算两个月以后曲墨凛不告诉她,她也有办法从曲墨凛口中撬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曲墨凛不知她心中所想,只觉得她这般信任自己,自己却有所隐瞒,这心头被一个大石头压着,沉重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事约定好后,姜婉钰便将这事暂时放下,然后专心给曲墨凛检查腿部情况。 曲墨凛比以往沉默了许多,不再开口说什么,只是目光一直落在姜婉钰身上。 这灼灼的目光,即便姜婉钰是个木头也感觉到了。 姜婉钰心里不由的泛起了 嘀咕,曲墨凛这是有犯什么病了。 她忍了忍,装作什么都没发觉,然后给曲墨凛针灸按摩。 一刻钟后,姜婉钰忍无可忍抬头看向曲墨凛。 然后,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殿下,请问我身上有花吗,为什么要这么盯着我?” 曲墨凛的目光让她浑身发毛,浑身不自在。 时间长了,她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怀疑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曲墨凛才这般折磨她? 曲墨凛别开目光,淡淡道:“你好看!” 他十分的平静,一点儿都没有被抓包后的紧张和不自在。 他如此坦然和平静的态度,还有说出来的话,都让姜婉钰一噎。 过了一会儿,姜婉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谢谢,我一直很好看,但请你克制一点,不然容易让人误会!” 曲墨凛绝对是有什么毛病,她长好看就能用这么吃人的目光盯着她看啊,不知道这多吓人吗! “误会什么?” 正当姜婉钰在心中腹诽时,曲墨凛突如其来的问话,吓得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咳了几声后,才悠悠的说道:“就殿下你那吃人的目光,我能误会什么?” 她只能是误会曲墨凛想扒了她的皮! 难不成还能误会曲墨凛喜欢她不成?! 虽然这话她没说出来,但曲墨凛从她的表情里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曲墨凛扯了扯嘴角,什么也没说,但也没再盯着姜婉钰看了。 姜婉钰给曲墨凛按摩完后,便盯着曲墨凛看了几眼。 今天的曲墨凛有些反常! 但转念一想,曲墨凛哪天正常过。 这么一想,姜婉钰便不再在意这事。 随后,她想起一件事。 她把话在心里转了几遍,这才开口。 “殿下,你的腿都开始好转了,你看你身上其他的伤什么时候开始治? 第84章 摘下面具 虽然姜婉钰没有明说是他身上哪里的伤,但曲墨凛一下子就知道她说得是什么。 几乎是一瞬间,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姜婉钰身上。 那目光很平常,不带什么多余的情绪。 但经常被他目光吓到的姜婉钰,还是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而就因这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反应,成功的让曲墨凛黑了脸。 在姜婉钰眼里,他就那么可怕吗? 他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满,“随时可以!” 闻言,姜婉钰顿时就愣住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曲墨凛。 她原本准备好了一箩筐劝说的话,没想到曲墨凛竟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 曲墨凛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 还是说受什么刺激了? 这时,曲墨凛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你那什么眼神?” 姜婉钰浑身一激灵,连忙收回了目光。 然后,果断的睁眼说瞎话,“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怎么给你治疗。” 那一脸的无辜,看得曲墨凛心里窝火,但又撒不出来。 姜婉钰连忙转移话题,“既然殿下说随时,那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我先给你检查一下伤口。” 打铁要趁热,若是错过了这个时候,指不定曲墨凛就反悔了。 听着这话,曲墨凛沉默了,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 姜婉钰有些摸不准曲墨凛的是个什么情绪,只当曲墨凛在做心理建设,便安静的在旁边等着。 毕竟曲墨凛一向忌讳别人看到他的伤处,尤其是毁容的脸。 现在需要揭开面具让姜婉钰检查,心里肯定很抗拒,需要点时间自我开解。 想着曲墨凛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姜婉钰便到一旁坐着,然后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 就在她无比惬意之时,曲墨凛冷飕飕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就是你要我治伤的态度?” 姜婉钰被吓一大跳,顿时被 喝进口的茶水给呛到了。 “我咳咳……” 姜婉钰想说些什么,但控制不住的咳嗽让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曲墨凛的脸黑了又黑,他就问了一句而已,姜婉钰的反应至于这么大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她怎么了似的! 随后,曲墨凛冷着脸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等她顺气了之后,曲墨凛又递上一杯温水。 “谢谢!” 姜婉钰接过,一口喝完后,顺道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这不拘小节的样子,让曲墨凛不由的抽了抽嘴角。 姜婉钰彻底缓过后来,便解释道:“殿下,我可没有在敷衍你。” “我也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见你在思考,也不好贸然开口,这才到一旁坐着休息的。” 随后,她便问道:“殿下,你考虑好了吗?是现在就检查,还是在等等?” 曲墨凛身上的毒是驱除了一点,但他的情绪依旧不怎么不稳定。 姜婉钰怕他一个生气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便有些不太敢催促。 曲墨凛直直的看着姜婉钰好一会儿,看得她心头发毛。 就在她全身不自在时,曲墨凛收回了目光,然后,低声道:“开始吧!” 闻言,姜婉钰又是一惊。 曲墨凛居然没发脾气! 他控制情绪了,还是说他做好心理建设了? 虽然惊讶,但姜婉钰很快便收拾好情绪。 不然曲墨凛察觉到,他又要开始犯病。 姜婉钰小心求证,“殿下,那我这就开始了?” 曲墨凛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以示同意。 见状,姜婉钰深吸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向曲墨凛的面具。 曲墨凛看着伸过来的手,表面上没什么变化。 但搭在腿上的手去不由自主的握紧,呼吸也有一瞬间的停顿。 姜婉钰也紧张得不行,心脏砰砰直跳,感觉快跳出了 。 时间仿佛也变得有些缓慢,她眼前的一切好像都变成了慢动作。 不多时,姜婉钰揭开了曲墨凛的面具,露出了曲墨凛一直遮掩的真实面容。 曲墨凛的左脸上满是纵横交错,须肉模糊的伤痕,看着十分可怖。 而他右边虽然也有伤痕,但只有两道细小的疤,有些青紫红肿。 但从半张脸上,能看得出他以前的容颜是何等出色。 左右两边的脸,天差地别,对比十分强烈,姜婉钰瞳孔一缩,差点就要倒吸一口气。 好在,她记着曲墨凛的脾气,生生忍了回去。 面具揭开后,曲墨凛就一直盯着姜婉钰的表情看! 见姜婉钰只是有一瞬间的惊讶,便归于平静,脸上再无其他情绪,这让他紧张慌乱的心情顿时得以安抚。 曲墨凛害怕从姜婉钰的脸上看到厌恶和害怕,他想过要逃避。 但不知为什么他却还是直面这一切,好像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姜婉钰不会厌恶和害怕。 姜婉钰总与旁人不同! 想到这里,曲墨凛看着姜婉钰的目光柔和了不少。 姜婉钰收起情绪后,便开始仔细检查曲墨凛脸上的伤。 她知道有那么毒在,曲墨凛脸上的伤会很严重。 但她没想到会严重成这个样子,有点出乎她的预料。 曲墨凛这个情况,她要怎么治呢? 这有点困难,比治腿还困难。 这难的地方不是把伤治好,而是怎么让曲墨凛的脸恢复如初? 看着曲墨凛这情况,整容手术势在必行啊! 祛疤的药膏也得准备…… 看着曲墨凛脸上的伤,姜婉钰快速的在心里罗列出了几个手术方案,又列出需要的药物。 随后,她又凑到曲墨凛面前,再次仔细的观察起来。 接着,她就从旁边拿出纸笔,一边观察一边记录着什么。 等数据都完全的记录下来后,她便连忙把面具给 曲墨凛戴上。 “殿下,你脸上的伤有点严重,虽然我有了几个治疗方案,但我还得回去研究一下。” “你等我些时日,等我找出更加适合的治疗方案,咱们再开始治疗。” 说到这里,姜婉钰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几句。 “不过,可能还得多等些时日,得等你身上的毒再多驱除一点。” 曲墨凛的免疫系统被那毒破坏,毒没清楚完,是暂时不能完全的修复好。 这样一来,整容手术时遇到的问题就多了,而且术后也会像他的双腿一样愈合困难。 皆时,想让曲墨凛的脸恢复如初,那比登天还难。 对于姜婉钰的安排,曲墨凛没什么异议,他只有一个问题。 “治好后,我……我的脸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他不求能回到当初的样子,只求不像如今这般可怖,令人作呕。 姜婉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满是自信,“殿下,你放心,我能让你的脸回到当初的样子。” “既然我说了要治好你的,那我就一定会尽我所能的给你治。” 看了曲墨凛的真容后,姜婉钰确信曲墨凛以前定是生得俊美无俦。 这么一张好看的脸,若是治不好,那就真的太可惜了。 听她这么说,曲墨凛心头一颤,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心情有些许复杂。 姜婉钰察觉到了他激动的情绪,再次保证道:“殿下,你要相信我的医术,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把你的脸治好,” 这话一出,曲墨凛心头涌出一股感动以及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 可姜婉钰接下来说的话,顿时让他的情绪都给浇灭了。 “毕竟下个月我们就要成婚了,你的脸我以后都得时刻面对!” 而且,她还得忍受曲墨凛的坏脾气。 为了以后能好过一点,还是竭尽全力的把曲墨凛的脸治好比较好,毕竟一张好看的脸能 让人赏心悦目。 后面的话,她怕曲墨凛生气,就没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腹诽。 但曲墨凛是什么人,一看她的表情就猜出了她心中的想法。 曲墨凛顿时就阴沉了下去,一张脸黑仿佛能滴出墨汁。 他咬牙启齿的说道:“那还真是委屈你要时刻面对本王了!” 对上他愤怒的目光,姜婉钰心虚的移开了脸。 随后,姜婉钰轻咳一声,“我怎么会委屈自己呢,只要把殿下的脸给治好了,以后就赏心悦目了。” “毕竟好看的人,就算脾气不好,也能让人多一点包容心。” 曲墨凛顿时一噎,刚想说些什么时,却见姜婉钰笑颜如花的样子,让他心头一晃,心头憋着的火气一时间就灭了。 不得不承认,姜婉钰这话说得没错,好看的人的确是能让人多点包容心。 见曲墨凛的怒气平静了,姜婉钰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反应快! 姜婉钰又待了一会儿,便找借口回府了。 刚一到府中,还没来得及歇会儿,薛妩便将她请了过去。 “大舅母,你找我什么事?” 薛妩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婉钰,你和瑾王殿下的婚期没多久了。” “这段时间你安心在府中备嫁,明日我去和那位宋嬷嬷说一声,在成婚之前你不去瑾王府了!” 闻言,姜婉钰算了一下她和曲墨凛的婚期。 再过两日就是九月了,离婚期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姜婉钰有一瞬的恍惚,这时间过得好快! 薛妩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担心瑾王那边不同意,便安稳道:“婉钰,你放心!” “我今日去宫里时和太后娘娘商量过这事,太后娘娘说了她会帮忙劝说瑾王殿下的。” 姜婉钰回过神后,便向薛妩表示感谢。 正好,她这段时间也专心研究一下手术方案,把需要的药材给准备好 第85章 刺绣 被拘在姜府的这段时日里,姜婉钰每日做的最多的事便是刺绣! 虽说婚礼由礼部和宫中各司准备,嫁衣什么的的她不需要操心。 但按照本朝的规矩,女子出嫁前得亲自为未来的夫婿绣一些东西,比如荷包、扇坠…… 如果是寻常人家的闺女,那还得给亲自给未来夫婿及公婆缝制一套衣衫。 让姜婉钰拿银针给别人针灸她很在行,可让她那绣花针绣制东西,那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原主虽学过,但教导她的人压根儿不是真心教她的,加上她身子弱,以至于她对刺绣一知半解。 而姜婉钰是从来没学过,虽有原主的记忆,但她真的完全没有天分,简单的一朵花她都能绣成正方形。 这段时间,姜婉钰绣得头昏脑涨,眼冒金星,十个手指头没有一个没被扎出血的。 看着自己手指上的针眼,姜婉钰欲哭无泪。 早知道是这样,她还不如天天去曲墨凛那儿训练。 杏雨端着茶点进来,便瞧见姜婉钰一副生无可恋的瘫在软榻上的样子。 “姑娘,你又偷懒!” 姜婉钰懒懒道:“我歇会儿,一会儿再继续。” 杏雨摇了摇头,然后她将东西放在姜婉钰面前的案桌上。 这时,她目光一瞥,瞧见了姜婉钰这一早上的成果,然后声音顿时提高了几度。 “姑娘,这一早上,你竟只绣了一片叶子,还只绣了一半儿!” 姜婉钰有些心虚,但她懒得解释,也不想继续绣下去,便破罐子破摔。 “我不想绣,就这样吧,反正瑾王殿下不拘小节,应当不会在意这些的,实在不行,你找几个下帮我绣吧!” 一开始她以为这不是什么难事,便在是在薛妩和江云雪的教导下,开始绣这些东西。 但是现实狠狠的打了她的脸,她不想折磨自己,为难 自己了,便选择摆烂,任凭杏雨怎么劝说都没用 杏雨见自己劝不动,便把明若姑姑、薛妩和江云雪请了过来。 在她们的轮番轰炸下,姜婉钰依旧不为所动。 但她们一直劝说个不停,让她很是头疼。 于是为了让她们消停,她想了个法子。 “这样吧,我让阿影去和瑾王殿下说一声,要是他都不在意,那你们就别再让我绣东西了好嘛。” “明若姑姑,两位舅母,我是真的没有天分,你们看我的手都快肿成萝卜了,你们就放过我吧!” 看在姜婉钰红肿的手指,以及上面还没消下去的针眼,薛妩和江云雪不由的开始心疼,然后便同意了她说的。 明若姑姑见她俩都不坚守阵地,想着自己再检查也没什么意义,也无奈的同意了。 对此,姜婉钰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可这时,江云雪却泼了她一头冷水,“你别高兴得太早,万一瑾王嗲下不同意,你还得继续绣。” 闻言,姜婉钰的喜悦淡了下来。 曲墨凛那人,说不定会故意折腾她。 想到这里,她在吩咐阿影去瑾王府时,给其使了个眼神。 阿影点了点头,然后去了瑾王府后将姜婉钰的要求带到。 曲墨凛有些哑然,没想到姜婉钰这段时间竟是这种遭遇。 “那她怎么不亲自同本王说?” 这段时日,姜婉钰虽然被拘在姜府。 但为了曲墨凛的伤势,每隔两三日,她就会让阿影晚上悄悄带着她到瑾王府去。 这期间,姜婉钰有的是机会同曲墨凛说这些,她怎么不提呢? 阿影道:“姑娘本以为刺绣对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闻言,曲墨凛一愣,然后无奈的笑了笑。 性子够倔的! “那就按照她说的办吧!” 虽然,曲墨凛很想看到姜婉钰被气得跳脚的样 子,也想看看她绣的东西到底是个啥样子。 但想着她要给自己祛毒疗伤,他也就不折腾她了。 “对了,给本王带几句话回去。” 阿影一回到姜府,薛妩她们便围了上去。 “怎么样,瑾王殿下说了什么?” 阿影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姜婉钰,这顿时让姜婉钰警觉起来,曲墨凛那厮不会真的要折腾她吧! “殿下说,姑娘那手艺就别糟蹋刺绣了,他不想身上戴着个丑陋东西,伤眼睛不说还丢人。” 这话一出,房内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姜婉钰气得牙痒痒,曲墨凛真以为她想绣不成,要是被逼的她才懒得绣。 薛妩和江云雪尴尬的对视了一眼,然后默契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就这样,姜婉钰彻底摆脱了刺绣。 明明是如她所愿,但她心里却窝着一股火。 晚上去瑾王府时,都是摆着一张臭脸,活像别人欠了她几百万的样子。 对此,曲墨凛非但不生气,反而还觉得有趣。 “我不就说了句实话,至于气成这样?” 姜婉钰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她。 曲墨凛又说:“我若不这么说,你哪那么容易就能摆脱这事,你应该谢谢我。” “我谢谢你全家啊!” 让她丢那么大的脸! “你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接下来这十多天我就不来了,有什么事就让秋玉来找我。” 丢下这话后,姜婉钰就让阿影带着她离开瑾王府了。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空中,曲墨凛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气性还挺大!” …… 九月二十日,天朗气清 宁绍平和宁绍安风尘仆仆的从边关赶到了京城,与他们同行的还有程耀的妻儿。 不用他们介绍,姜婉钰一眼便认出了宁绍平是谁。 是在宁绍安身后左边站着的,一个蓄着胡子 、气质儒雅但又满身凌厉肃杀之气的中年男子。 他的眉眼间和宁绍安很是相像,如果踢掉胡子,两人定有六七分像。 不过宁绍平却比宁绍安成熟稳重,看着也苍老了许多。 姜婉钰上前打了招呼,并对其行了一礼。 宁绍平有一瞬间的恍惚,,回过神来后,便将她扶起来。 宁绍平不由的上下打量着他,然后叹道:“你和你娘真像,刚才晃眼间,我还以为我看到你娘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十多年过去了,你也长大了。” 听着他语气中的唏嘘,姜婉钰忍不住抬头看向他,只见他脸上满是感叹和怀念,眼眶似乎也有些泛红。 姜婉钰心头有些发紧,鼻子也有些酸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薛妩催促道:“这日头这么大,就别在外面站着了,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先赶紧进去吧。” 闻言,宁绍平收起了情绪,吩咐属下把东西搬进府中后,便带着程耀的妻儿进了府中。 用过膳后,程耀的妻儿便离开,回到自己府上了。 等他们离开了,姜婉钰这才将自己心头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大舅舅,程婶婶他们在边关待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回京了?” 姜婉钰可不觉得,他们是为了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宁绍平目光闪了闪,然后叹了一口气。 “你程叔叔之前打了胜仗,陛下念着他的家人跟着他在边关吃苦了,便赐了个大宅子,还赏了不少下人,让他们回来享福。” 这话一出,姜婉钰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程耀如今手握兵权,身居高位,已经让引起盛元帝的忌惮了。 把程耀的家人接回京城,便能牵制程耀,这样盛元帝才会放心让程耀镇守边关。 什么接回京城享福,说得好听,这和人质有什 么区别! 想到这里,姜婉钰突然看向宁绍平,“那舅母他们是不是也要留在京城?” 宁绍平点点头,“是!” 姜婉钰一下子就怒了。 看她这样,宁绍平连忙安抚道:“这事好事,以后有他们在,不会再有人敢随意欺负你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姜婉钰心里有些难过,“这算什么好事,你们和家人都要分开了。” 他们和家人在边关生活得好好的,现在却要因为帝王的猜忌而分开。 以后几年都不一定见的到一面,这算什么好事! “之前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一旁的薛妩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一提!” 江云雪也道:“现实如此,谁也没办法,我们早就做好准备了。” 尽管如此,她的语气还是有些惆怅。 见状,薛妩‘嗨’了一声,然后一脸不在意的说:“我和你大舅舅都在一起几十年了,老夫老妻的都看厌了,还成天吵架,离得远一点也不错。” 听着这话,宁绍平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在孩子面前乱说些什么呢!” 薛妩嘟囔着:“我说的是实话,你的确是总和我吵架。” 宁绍平气得胡子都抖了几下,“那还不是你因为你总说话气我!” 他俩这一打岔,屋里难过压抑的气氛便驱散了不少。 姜婉钰也被转移了注意力,津津有味的看着他俩斗嘴。 然后,她往一旁的宁时琏凑近了点,低声说道:“大舅舅和大舅母的感情很不错嘛!” 宁时琏嗅着她身上传来的暖香,呼吸顿时一滞,气息有些不稳。 “爹娘虽然三天一吵,七天一架,但感情一向很好,几十年如一日。” 闻言,姜婉钰差点没笑出来。 就在她想要说些什么时,门房小跑着进来禀告。 “宫里来人了! 第86章 下聘 闻言,姜婉钰眉头一皱。 宫里怎么突然间就来人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宁绍平他们回来的时候来! 宁绍平他们也皱起了眉头,心中有诸多猜测。 但不管如何,他们都得出去迎接。 却没想到,来人竟是太后身边的心若姑姑。 “姜姑娘,奴婢奉太后娘娘之命,把尚服局绣好的嫁衣和打造好的首饰给您送来。” 心若姑姑的话音一落,她身旁的尚服局女官,便吩咐宫人把东西一一抬进来。 然后,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展示给姜婉钰。 “姜姑娘,请您过目,若是有不喜欢的地方,奴婢这就吩咐人改。” 女官带了不少绣娘和金匠出来,可以随时按照姜婉钰的要求改制。 姜婉钰心里想着别的事,无论那嫁衣和首饰是多么华丽、精美她都没心情去看。 她随便看了几眼,便道:“我很喜欢,不必再改。” 闻言,女官便福了一礼,退了回去。 心若姑姑上前,“姜姑娘,您和瑾王殿下的婚期将至,太后娘娘和各宫主子给您送些礼物添妆。” 说着,心若便示意宫人把东西抬进来。 看着那一箱箱的赏赐,如流水般被抬进来,姜婉钰灵光一闪,突然就明白她们为何会选择在这时 候来了。 彰显皇家对她的重视,以达到收拢人心的目的。 收拢谁的心,自是显而易见。 姜婉钰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宁绍平和宁绍安,不由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他们默默无闻之时,盛元帝对他们置之不理,诸多轻慢。 如今他们立下赫赫战功,声名鹊起,盛元帝重用他们、希望他们忠君爱国的同时又心生忌惮。 想到这里,姜婉钰又叹了一口气。 然后她便收起所有情绪,笑着向心若姑姑表示感谢,并让其回宫后代她向太后娘娘和各宫主子问好。 一番交谈后,姜婉钰便命下人准备茶点吃食,让明若姑姑带着心若姑姑他们去休息。 安排好后,姜婉钰一回头便瞧见薛妩和江云雪他们围着她的嫁衣、首饰仔细打量。 江云雪满眼惊叹:“这嫁衣和首饰都甚是华丽,所用材料都是无比珍贵,市面上看不到的,真不愧是宫中出品。” 闻言,宁绍安和宁绍平满意的点点头。 他们知晓太后娘娘和陛下此举的意思,也清楚陛下的忌惮,但他们并不在意。 毕竟,太后和陛下能拿出这种态度来了,他们已经很满意了。 他们只在意家人能过得好,以及他们守护国家能繁荣昌盛,百姓能安居乐业。 宁绍平看了一会儿后,突然想起一件事,“瑾王派人下聘了没有?” 虽说他俩是陛下指婚,婚事也由礼部各司操办,但该有的礼不可少。 听着他的话,薛妩和江云雪都沉默了。 瑾王一直没动静,她们这段时间也急的不行,但也不敢去催瑾王! 宁绍平顿时就怒了,“这只有几日就要成婚了,瑾王竟还没派人来下聘,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可这婚事是陛下的赐的,他就是再不乐意娶姜婉钰,也得把表面功夫做好。 而不是像这样,把姜婉钰的面子踩在脚底下。 这事要是传出去,姜婉钰还不得被人嘲笑。 姜婉钰连忙出来打圆场,“殿下那样的性子,咱们也别要求太多。” “这段时间,太后娘娘和陛下赏赐了我很多东西,也差不多是聘礼了,就不用在意这事了。” 一想起曲墨凛的性子,宁绍平恢复了理智。 但这不代表他的火气消了,相反他心中的火气是越发旺盛,而且有气还不能撒,让他十分憋屈。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他早就打上门去了,根本用不着在这里生闷气。 若是姜婉钰不是被赐婚给瑾王就好了! 姜婉钰安抚了他们几句后,便琢磨着要不要让阿影去问问曲墨凛这是什么情 况。 她是现代来的,不清楚这些规矩。 但曲墨凛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他不可能不清楚,他为什么不派人来下聘呢? 是忘了,还是说他故意不下聘呢? 姜婉钰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直接让阿影去问。 但阿影刚要去时,她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把人叫住。 “怎么了姑娘,还有别的吩咐吗?” 姜婉钰皱着眉,有些纠结。 她让阿影去问,会不会显得她对这事很在意? 但不问清楚,曲墨凛不下聘,那她岂不是要被全京城的人嗤笑。 “算了,别去问了,他应该是有自己的理由,懒得去管。” 不就是被人嗤笑嘛,她何曾在意过别人的看法。 她只是不想舅舅和舅母为这事动怒,生气对身体不好。 嗯,是这样没错! 看着姜婉钰的脸色变来变去的样子,阿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另一边,宁绍平越想越觉得这样不行,就拉着自己媳妇、弟弟以及弟媳商量了许久。 出来后,江云雪和薛妩便找上明若姑姑,拉着她聊了许久。 次日一早,明若姑姑就急匆匆的去了宫里一趟。 直到午膳后,她才回来。 一回来,她就满眼怜惜的看着姜婉钰,“姑娘,你放心,事情都解决了。 ” 正在看书的姜婉钰满头问号,什么事解决了? 明若姑姑那是什么眼神? 还不等姜婉钰开口询问时,杏雨便敲门走了进来。 “姑娘,门房来禀,说瑾王府来人了!” 闻言,明若姑姑的表情舒展了不少。 见状,姜婉钰眨了眨眼,莫非是下聘的事? 揣着这个疑惑,她跟着明若姑姑到前厅去。 前厅里,宁绍平和宁绍安他们都在,全部正襟危坐着。 而瑾王府来的人,是管家和宋嬷嬷,除此之外还有太后身边的心若姑姑。 心若姑姑见人齐了,这才开口道:“自古,这下聘的日子都是由双方父母商议的,只是姜姑娘至亲不在,无人可商议。” “太后娘娘原想着等姜姑娘的两位舅母来京城了,便找你们商议。” “只不过太后娘娘忙于公务,一时忘了这事,昨日听闻两位宁将军回来了,才想起这事,还请各位见谅。” 听着这话,姜婉钰微微瞪大了双眼,竟然还能这么操作。 心若姑姑这嘴可真厉害,三言两语的就把这事给圆了回去,还让人挑不出错来。 “无碍,这不是什么大事,劳烦太后娘娘挂在心上了。” 宁绍平说了几句场面话后,便问道:“不知,太后娘娘对这事有什么章程? 第87章 早就准备好了 尽管宁绍平表现得不在意,但语气中的急切,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毕竟,只有三日就是婚礼了。 谁家好人下聘会在婚礼前几日,那一般都是在婚礼的前一百日或者前两个月。 心若姑姑脸色不变,道:“太后娘娘的意思是,趁着你们都在,就今日下聘吧!” 话音一落,宋嬷嬷便上前对姜婉钰他们福了福身。 “殿下行动不便不能不亲自来,便吩咐奴婢和管家把聘礼带来。” 说完,宋嬷嬷便示意下人把聘礼都抬进来。 宁绍平有些不满,他觉得那行动不便什么的都是借口,瑾王就是不乐意来。 若不是他们借着明若姑姑的口向太后告状,都不会有今日这一幕。 但转念一想,以瑾王那性子,能在太后的要求下派人来下聘,把礼补上已经是很好的现象了,他也就别要求太多。 看着这一幕,姜婉钰不用猜便知道,宁绍平他们昨日定是瞒着她做了什么。 联想这明若姑姑一大早就去宫里的举动,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们找太后娘娘告状了。 瑾王府的人今日能来下聘,估计就是太后要求的。 只是看着那一箱又一箱抬进来的聘礼,还有笼子里那一对有伤但已经治好、且活蹦 乱跳的大雁,姜婉钰心里不由的生出了些疑惑。 这些东西,看着不像是临时准备的。 就算再怎么有钱有权,也不太可能在短短的几个时辰内就能东西全部准备好。 可是这聘礼如果是早就准备好的,那曲墨凛为什么要拖到这个时候才送来? 难不成是想看她笑话? 他是有什么毛病吗? 姜婉钰想不通,索性不再去想。 反正聘礼都给了,被全京城嗤笑的情况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 这时,她好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她循着味道看去,但什么都没看到。 瑾王府 曲墨凛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着归来的玄一,他语气慵懒的问道:“如何?” 玄一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并详细的说了姜婉钰的情绪变化。 “姑娘似乎有些想不通,一直盯着那些聘礼看。” 不只是姜婉钰想不通,玄一也不明白。 主子明明一早就把聘礼准备好了,为什么要拖到现在? 曲墨凛勾了勾嘴角,不作任何解释,只挥手让玄一下去。 玄一离开后,曲墨凛抬头看向那刺眼的太阳,眼底满是讽刺。 那人疑心病甚重,在没人提及的情况下,他若是真的按照礼数主动与两位宁 夫人商议并下聘,那人绝对会起疑心。 到时候,他只怕没什么好日子过。 …… 婚期在即,姜府里里外外都被布置得喜庆,随处可见的大红喜字和红绸,入目皆是一片红。 看着忙碌的下人,姜婉钰有些恍惚,感觉有些不真实。 她就要成婚了,后半生都要和曲墨凛绑在一起。 一想到这里,姜婉钰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心情就有些复杂。 这时,宁时琏走了过来,见她手撑着脸颊满脸愁容的看向远处,如画的眉眼间仿佛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宁时琏顿时心头一颤,心底不由的涌出一股保护欲。 “表妹,你在害怕吗?” 听着这声音,姜婉钰猛然回神。 一转头,便瞧见宁时琏满眼担忧的看着她,眼里藏着别的情绪,表情犹豫,像是想对她说些什么。 姜婉钰心头一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摇头否认。 “不是,我只不过是对身份即将转变而感到有些茫然和紧张罢了,瑾王殿下只是脾气不好,他其实对我也挺好,我并不害怕。” “再说了,就算我真的害怕那也没用,这是陛下赐婚,谁都无法改变,我就是死也得嫁过去。” 听着这话,宁时琏神情一黯,心中 生出的情绪也被一桶冷水泼灭,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是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竟生出了些妄想! 对于他的情绪变化,姜婉钰只当不知。 随后,她问道:“琏表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闻言,宁时琏立刻收起了所有情绪,“没什么事,就是送些东西给你当添妆。” 说着,宁时琏就把一个盒子递给她,“希望表妹你以后能过得自在快乐,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后,宁时琏就匆匆离开。 看着他像是落荒而逃的步伐,姜婉钰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狠下心掐掉这个苗头,是会让他难受一段时日,但也好过他越陷越深。 但愿不会给他留下太过深刻印象,也希望他早日觅得良人! 想到这里,姜婉钰打开了那个盒子。 只见,盒子里躺着一个制作精美的匕首,以及郊外一个庄子地契。 姜婉钰愣了愣,然后没忍住笑了出来。 真是好一个直男,竟给一个弱女子送匕首,他怎么想的? 难不成,是想着她在被曲墨凛欺负的时候,能拿这匕首反抗? 宁时琏也不想想,曲墨凛虽然双腿残疾,但他武功高强,她能反抗个毛线。 看着那匕首, 姜婉钰又叹了一口气,然后回屋把这东西受到了医药空间里去。 左右是宁时琏的一片好心,兴许以后有机会能用上。 用完晚膳后,薛妩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宁绍平他们都在一旁坐着,脸上满是感慨和不舍。 宁绍平叹道:“婉钰,我与你相处才几日,明日就要送你出嫁了,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送姜婉钰出嫁后,他就要回边关了,以后想见一面都难。 想到这里,他心里止不住的后悔,若是当年能多争取一下,把姜婉钰留在身边教养该多好。 这情绪没持续多久,他就被薛妩瞪了一眼,一下子就回过神来。 薛妩收回目光,然后扬起笑脸,“以后我和你小舅母都在京城待着,你有空就来找我们。” 江云雪补了几句,“若是受欺负了,也别一声不吭的憋着,我们说什么也会想办法给你撑腰的。” 看着他们关切的样子,姜婉钰心头一暖,然后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他们又聊了几句,薛妩见气氛有些压抑,便连忙转移了话题。 “你大喜的日子,咱们不聊那些不好的事。” “我们给你准备嫁妆,这是单子,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缺的,回头我们再补上。 第88章 出嫁前 “这么多!” 看着嫁妆单子上的内容,姜婉钰不由的瞪大了双眼。 薛妩他们给她置办的嫁妆除了她自己名下的所有产业外,还额外添了很多田地和铺子。 姜婉钰粗略的看了一下,发现上面有很多地段好的铺子,承天大街和怀安大街上的铺子几乎都是她的。 除了田地和商铺外,还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 那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姜婉钰头晕眼花。 她忍不住问道:“你们不会把家底都掏给我了吧?” 见她实在震惊,江云雪和薛妩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我们还有孩子要养,怎么可能把家底都全部掏给你,这些东西对于我们而言,并不多。” 薛妩接着说道:“别忘了,你两个舅舅是武将世家出生。” “虽然宁家是落败了,但你增外祖和外祖他们打了那么多年的仗,积攒的财富也够几代人生活了,你两个舅舅这些年也攒了不少。” 闻言,姜婉钰默了,差点忘了这回事。 听说以前的武将征战时,每当占领一个地方,基本上都会把当地的有钱人给抢了,或者是那些有钱人主动上缴。 得来的财产,两成上交给帝王,剩下就是武将和士兵们分了,当然大头都是领头的那几个。 如此一来,只要打几年仗,那些有官职在身的武将就会十分富有。 就在姜婉钰思索这些事,薛妩又扔出一句炸弹。 “况且,你小舅母的父亲是祁州首富!” 姜婉钰顿时瞪大了双眼,“小舅母出自祁州江家?” 虽然她对京城以外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这个江家她之前参加宁国公夫人的寿宴时听别人说起过。 祁州离宁绍安等人镇守的边关很近,是个比较富饶的地方。 早些年,大历和靖国还很友好时 ,两国之间常有贸易往来。 江云雪的父亲年轻时抢占先机组建商队,把大历的东西运到靖国卖。 接着又从靖国低价买回来了一些大历没有的东西,然后高价卖出。 靠着这一点,他迅速攒下大比财富,然后又在祁州买了很多田地和商铺,没经营几年就成了祁州的首富。 看着她这样,江云雪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所以,这些东西你就安心收着吧!” 姜婉钰收起震惊的表情,然后好奇的问道:“那小舅母你是怎么和我小舅舅认识的呢?” 十几年前,宁绍安还在没去边关呢。 江云雪一看就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这京城里祁州那么远,他们是怎么认识并在一起的? 一旁的宁绍安咳了一声,道:“婉钰,长辈的事你就别瞎打听了。” 见他遮遮掩掩的样子,姜婉钰更加好奇了。 宁绍平打趣道:“你小舅舅以前和你外祖闹脾气离家出走,被人骗光了钱,流落到祁州。” “大哥!”宁绍安想要阻止他说下去,但却武力压制了。 “他多日未进食,饿晕了过去,然后被你小舅母给救了,两人便结了缘。” “等我将他找回时,他已经喜欢上你小舅母了死活不肯走,没办法我就上门提亲去了。” 这话一出,宁绍安就伸手捂住了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薛妩和江云雪他们都笑了出来,几个小辈也想笑但顾忌宁绍安的脸面,全都忍住了。 姜婉钰则满脸惊奇,没想到宁绍安年轻时还有这么任性的时候。 宁绍平见宁绍安一脸的颓废,便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这事家中小辈都知晓,也说了很多遍,之前你都无所谓,脸皮厚的很,咱们现在却在意起来了。” 宁绍安反驳道:“那 不一样。” 他在姜婉钰心中的英明神武的形象没了呀! 许是猜到他心中所想,江云雪柔声安慰了他几句。 “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无需在意。” 薛妩道:“就是,你大哥年轻时也干过不少蠢事……” 不等她说下去,宁绍平就连忙打断了她。 “咳,以前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我们还是来说说婉钰的嫁妆。” 宁绍安看了宁绍平一眼,想维持形象,做梦! “还是可以提一提的,说不定婉钰想听……” 只是宁绍安的话还没说完,就再度被宁绍平用武力镇压了。 随后,宁绍平无视宁绍安控诉的目光,淡淡道:“那些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说,现在正事要紧!” 比起嫁妆的事,姜婉钰更想听宁绍平年轻时干过的蠢事,但她作为小辈不好开口问呐。 她只要忍住满心的好奇,听他们说着给她准备的嫁妆有哪些,还详细说了那些田地、庄子和商铺的情况。 差不多聊了一时辰,他们意识到天色不早了,便把她赶去休息,也不管那些事说没说完。 姜婉钰知道他们的好意,便洗漱休息。 为了防止自己胡思乱想睡不好,她直接吃了颗安眠药,一夜好眠! 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还在睡梦中的姜婉钰就被杏雨、梨云她们从床榻上挖起来。 睡眼惺忪之间,她就被她们伺候着梳洗。 等泡在铺满花瓣的浴池中时,她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结个婚而已,有必要起这么早嘛! 她记得这个时代的人举办婚礼是在黄昏的时候,她就是睡到自然醒都来得及。 许是猜到了她的想法,杏雨安抚道:“姑娘,大婚之日不必平日,而你要嫁得还是瑾王殿下。” “所以妆容打扮更得隆重,切不可失了皇家 的威严,而且还有不少规矩和礼仪要走,这需要不少的时间。” 闻言,姜婉钰叹了一口气。 现代结婚已经够麻烦了,古代人结婚更麻烦,真是要命! 半个钟后,姜婉钰全身上下被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换上大红的里衣便来到梳妆台前。 透过铜镜,她瞧见一个雍容华贵、风姿绰约的中年妇人含着笑来到她身后。 杏雨介绍道:“这是肃王妃,是太后娘娘请来给姑娘梳头的全福人。” 闻言,姜婉钰一愣,太后娘娘怎么想着让肃王妃来给当全福人? 原主是在肃王府出事的,而她穿越来后又在肃王府闹了一通,让肃王府受到了牵连。 更别说,曲墨凛之前当街揍过肃王,让他丢尽颜面,以至于他对曲墨凛十分不满。 即便,肃王妃是曲墨凛的姨母,肃王也对曲墨凛没有有好脸色。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是应该避让,太后怎么还特意请肃王妃过来? 不管心里有多少疑问,姜婉钰还是起身向对方行了一礼。 但她才站起来,就被肃王妃给按了回去。 “我是瑾王的姨母,以后也是你的姨母,你不必多礼。” 说着,肃王妃就从杏雨手中接过起梳子。 “是我特地求太后娘娘给的恩典,虽然他和肃王的关系不好,但这不影响我与他的关系,无论如何我始终是他的姨母。” 原来如此,姜婉钰是听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不错,曲墨凛脾气上来时,也就肃王妃的话他能听进去。 肃王妃摸着姜婉钰的头发,叹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希望墨凛能娶妻,如今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婉钰,我这么叫你可以吗?” 姜婉钰点点头,“肃王妃,你怎么称呼我都可以。” “叫我姨母!” 姜婉钰一愣,然后从 善如流的改了称呼,“姨母!” 肃王妃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继续说:“我之前一直想和你聊聊,但都没机会,不过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 “墨凛这孩子的脾气是有些暴躁,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只是……” 说到这里,肃王妃眼神一暗,不由的停顿了一下。 “当年的是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才让他变了性子,你以后多担待些,若是他对你不好,我会给你撑腰的。” 肃王妃说了不少话,但大多都是关于曲墨凛的。 她话里话外都是希望姜婉钰以后和曲墨凛好好的,希望姜婉钰能对曲墨凛多谢包容。 姜婉钰耐心听着,然后笑着应下。 见她这般乖巧,肃王妃心里越发满意。 只是想起曲墨凛那脾气,看着她的眼里又不由的带上了些怜惜。 肃王妃叹了口气,压下所有情绪,然后便开始给她梳头。 肃王妃一边梳,一边说着对她和曲墨凛的祝福。 “一梳梳到尾,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二梳梳到尾,多子多福,儿孙满堂;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 随后,肃王妃便和明若姑姑她们一起为她梳髻。 接着,又把那些首饰一一插在她的发髻上。 这期间,杏雨和梨云则为她上妆。 她就如同一个木偶般,任由她们往她身上招呼。 将近两个时辰,姜婉钰这才梳妆完毕。 然后,她便在侍女的搀扶下,来到与人差不多高的铜镜面前,被伺候着换上精美华丽嫁衣。 嫁衣穿上的那一刻,姜婉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恍惚。 这还是她吗? 这时,薛妩和江云雪带着宁施琳、宁施玥和几个她不熟女子走了进来。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她们有些晃神。 回过神来后,便是满眼的惊叹 第89章 出嫁 “新娘子果然是最美的,我们的婉钰美得不似真人,像是从天上来的。” 薛妩来到姜婉钰面前,脸上满是欣喜和感叹,“你和你娘生的像,刚才恍惚间,我还以为看见你娘了。” “你爹娘若是能亲眼看到你出嫁,定是十分欢喜的。” 说着说着,薛妩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喜色淡了不少。 只可惜,姜婉钰嫁得是这样一个不好的人。 她的父母一心希望她这一生能过得幸福美满,如今这个愿望恐怕是不能达成了。 姜婉钰以为薛妩是想起了她已故的父母而难过,便出言安慰。 “他们在天有灵,定会看到的。” 闻言,薛妩连忙收敛了情绪。 “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咱们不说这个了,哎哟,你这一身够重的,快坐下来。” 听她这么一说,姜婉钰这才感觉到身上的沉重。 她满头珠翠,戴着正中间的凤冠是最重的,而她身上还带着很多首饰, 大红的嫁衣上的鸳鸯、石榴以及百子百福等图样皆用金丝和珠宝加以绣制,而这嫁衣又不止一层。 整套穿在身上,很有重量,再加上头上和身上戴的首饰,估计有个十几公斤的样子。 这要是姜婉钰刚穿来的那会儿,穿上这身嫁衣、戴上这些首饰,那她铁定是站都站不起来。 被侍女扶着到床榻上坐着后,姜婉钰这才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她想揉一揉有些酸疼的脖子,但身上的首饰太多,她不敢妄动,怕一个不小心就弄歪了什么地方。 江云雪瞧出了她的窘 迫,连忙上前给她揉了揉脖子。 “离吉时还有好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准备些糕点,你先垫垫肚子。” 为了不弄脏姜婉钰的妆面,江云雪让人准备的糕点都切成了小块,用牙签插着,然后小心的喂她吃。 姜婉钰才吃了几块,江云雪就让人把糕点收起来了。 “成婚时的有很繁文缛节,而你嫁的还是皇家,更不能失仪,所以你就先忍忍,等结束了在让人给你准备吃食和茶水。” 虽然江云雪说得含蓄,但姜婉钰还是听明白了,说白了就是怕她吃多了喝多了要如厕。 所以就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直接不让她吃喝了。 这个时代的女人已结婚,真是遭老罪了! 结婚时要遵守那么多繁文缛节不说,婚后要孝顺公婆、伺候丈夫、管着一大家子…… 要是嫁了个不好丈夫,嫁进一个不好的家庭,那更惨! 现代的女子嫁错人都能毁一生,就更别说是这个封建的时代。 至少现代的女子能离婚,这个时代和离那是难于登天。 而嫁给皇家的女子,就更加不可能和离的。 想到这里,姜婉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至少得先把原主的仇给报了,然后再把曲墨凛给治好。 之后,她才能考虑别的事。 薛妩和江云雪陪了姜婉钰一会儿后,便到前院去安排事情,而肃王妃也跟着一起离开。 几个长辈一走,宁施琳和宁施玥这才放开性子,围到姜婉钰身边。 而另外三个姑娘,许是因为陌生和害 怕,有些踌躇不停。 见状,姜婉钰便笑容温和的邀请她们过来,并主动和她们交谈,宁施琳也时不时的找话题调动气氛。 很快,那三个姑娘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而姜婉钰也在交谈中,知道了另外三人的身份。 一个是禁军十六卫中,左骁卫中郎将郭修武的嫡次女,郭千凝。 一个是大理寺少卿袁毅的嫡长女,袁灵薇。 另一个是兵部左侍郎章淮安的胞妹,章晏如。 之前在宁国公夫人的寿宴,姜婉钰与她们有过一面之缘,但没说过什么话。 宁施琳和宁施玥到京城后,参加过几次宴会,与她们结识,成了朋友。 因此,她们今日才会在宁施琳的邀请下来陪姜婉钰。 知道这点后,姜婉钰便对她宁施琳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这个时代的女子成婚时,都会有几个闺中密友来添妆,要是没有传出去也不好听。 原主被养的胆小,不与外人接触,根本没有交好的朋友。 而她穿过来后,又没工夫结交朋友,还因种种原因,导致别人都害怕她。 姜婉钰原想着有宁施琳和宁施玥两人就够了,没想到她俩为了她着想,还特意邀了人来。 正当她们闲聊之际,一个穿着端庄贵气的女子被侍女引了进来。 “云清郡主,你怎么来了?” 在看清楚来人后,姜婉钰有些惊讶。 云清郡主姣好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她扬起一抹笑容,“姜姑娘,我是来给你添妆的,祝贺你成婚。” 说着,她 便让侍女把礼物送上。 姜婉钰愣了愣,然后便礼貌的道谢,“多谢云清郡主,你请坐!” “来人,快给云清郡主上茶。” 不管对方有什么意图,但伸手不打笑脸人。 云清郡主坐下后,又继续说道:“姜姑娘,以往我听信谗言对你有些误会,做了不少失礼之事,实在是对不住了。” 听着这话,姜婉钰又是一惊,“无碍,你也是被人蒙蔽了。” 没想到云清郡主竟放得 有了云清郡主的加入,方才轻松和谐的气氛变得有些僵硬,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聊着。 不一会儿,程耀的夫人带着自己女儿,和几个夫人来她添妆。 她们与姜婉钰不熟,随便聊了几句后,便找借口离开了。 很快,一个时辰便过去。 江云雪再度走了进来,她将几个小辈都赶了出去,与她说了些体己话。 然后,她便将一本没有名字的书塞到了姜婉钰的手中。 “虽然这东西你可能用不少,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凡事都得有个准备。” 看着江云雪不好意思的样子,姜婉钰瞬间就明白了这书是什么东西。 她顿时满头黑线,她和曲墨凛就是合作关系,这东西这辈子都用不上。 她深呼吸几口气,强忍着要撕掉这书的冲动。 然后,竭力装出一副羞涩的样子把东西收好。 但因心中实在抗拒,都破功了。 好在江云雪很是不好意思,没注意到她有些扭曲的表情。 “瑾王府的迎亲队伍已经出发 ,自是瑾王殿下行动不便,他不会亲自来迎亲。” 说到这里,江云雪皱了皱眉,然后又舒展开。 “不过,太后娘娘派了五皇子替兄迎亲,保全了你的颜面,也能让旁人知道皇室对你的看重。” 姜婉钰早就知道曲墨凛不会亲自来迎亲,对此也并不在意。 她只希望这婚礼能赶紧完事,然后把身上的这些玩意儿给卸下来。 又等了一会儿,下人来禀,说迎亲队伍快到了。 闻言,江云雪便将团扇递到姜婉钰手中,让她双手拿好,遮住自己的脸。 明若姑姑和喜娘一左一右的将姜婉钰搀扶起来,扶着她往前厅去。 而她的前面,六个侍女打着羽扇开道,身后又几个侍女提着香薰跟着。 前厅里,一切都布置好了,姜婉钰父母的牌位也被宁绍平他们从祠堂请了出来。 姜婉钰按照礼仪对着牌位行叩拜礼! 然后,她又在喜娘的搀扶下向宁绍平等人一一行礼,并聆听他们的教诲。 他们说了一两句让她相夫教子的话后,就叮嘱她要保护好自己。 字字句句都含着他们的关切爱护,让姜婉钰的鼻子有些酸涩,眼眶也有些温热。 “两位舅舅、舅母放心,婉钰会好好的!” 听着这话,宁绍平有些恍惚。 二十多年前,他妹妹宁韶歌出嫁时,也说过让他们别担心,她会好好的之类的话。 一时间,宁绍平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二十多年前送自己妹妹出嫁的时候。 时间仿佛重叠在了一起,让他一时间分辨不清,眼眶也有些发热 第90章 拜天地 宁绍平长舒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酸涩, 然后,低声对姜婉钰说:“去吧!” 说着,宁绍平就别开了脸。 而薛妩和江云雪也满脸不舍的松开了拉着她的手,并用绣帕擦了擦她眼角的泪。 最后,亲自为她扶好扇子。 姜婉钰再次对他们行了一礼,“两位舅舅、舅母,你们保重,婉钰去了!” 说完,姜婉钰就在在喜娘和明若姑姑的搀扶下,转身出门了。 这场婚礼很是盛大,比亲王娶王妃的规格仪制还要高。 花轿要经过的街道上全部提前清场,行人商贩皆被赶走,街道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街道两边的商铺和人家全部都挂着花灯和彩绸,门上也贴上了大红喜字。 道路两旁还用红绸搭建遮挡帷幕,挡住围观的行人。 走在最前头的是鼓乐队,其后是是上百人的仪仗队,然后才是花轿。 就只是这队伍便占据了整条街道,更别说,花轿后面还跟着长长的嫁妆队伍。 她的嫁妆很丰厚,除了她原本的财产外,薛妩他们又塞了很多给她,简直是十里红妆。 如此盛大而隆重的场面,吸引了京城百姓的注意。 那些被挡在帷幕后面的行人,纷纷垫起脚尖,伸长着脖子往前看。 就连酒楼茶馆的二楼窗边,也挤满了人,有些人半个身子都探了出 来。 某个茶楼的包厢中,带着面纱的姜如清死死的盯着花轿,眼中满是嫉妒。 姜婉钰的婚礼的规格仪制越大、排场越大,也就越发衬得当初她那寒酸得完全不像是太子侧妃规格仪制的婚礼。 “姜婉钰,凭什么你能如此风光,而我却那般寒酸落魄!” 想起她的婚礼和嫁进东宫这段时日里,她所受的冷遇和嘲讽,姜如清的脸上满是妒忌和怨毒,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为实质。 摸着凹凸不平的脸颊,姜如清眼中迸发出凶狠的杀意。 “姜婉钰,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 黄昏时,花轿抵达了瑾王府。 五皇子代替曲墨凛三踢轿门后,一旁的曲墨凛就接过侍卫递上的弓箭,射向轿门。 随后,姜婉钰便喜娘的搀扶下起身从花轿上下来。 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礼仪后,这才到拜堂环节。 其余时刻姜婉钰满心只想着快点结束,心中很是烦躁和不满。 可到了这个环节时,这些情绪统统消失。 她莫名的有些紧张,心跳也突然加快。 而透过团扇,看着曲墨凛影影绰绰的身影,她的心跳越发快了,手心都开始冒汗。 真是奇怪了,曲墨凛的气息虽然冷,但没有满身煞气和杀意,她为什么会紧张呢? “一拜天地!” 随着傧相的声音响 起,姜婉钰便压下所有情绪,在喜娘的搀扶下转身对着天空拜了拜。 拜堂的环节结束后,姜婉钰就被带到新房去。 喜娘对她说了些吉祥话后,这才带着人退下去。 等房里只剩下杏雨、梨云她们在时,姜婉钰便将团扇扔到床边,连忙招呼她们过来。 “快,快过来给我扶一下,我感觉我脖子快被压断了。” 闻言,她们连忙过去。 一个扶着姜婉钰的发髻头冠,一个替她揉着酸疼不已的脖子和腰。 姜婉钰这才觉得轻松了点儿,她喘了会儿气,便问道:“快把我身上这些玩意儿能卸下来,都快压死我了。” 杏雨为难道:“姑娘,还不行!” “得等瑾王殿下过来行了却扇礼、合卺之礼后,你才能卸掉这些钗环!” 听着这话,姜婉钰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 差点忘了还有这一环节,她还以为解脱了呢! 真要命啊! 看着姜婉钰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梨云便劝道:“姑娘,马上就要结束了,你都撑了一天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道理姜婉钰都懂,只是真的有些难熬。 见状,杏雨便接着劝道:“姑娘不必忧心,想必婚宴上没人敢为难瑾王殿下的,他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这话一出,姜婉钰立马就精神了。 曲墨凛那性子, 除非是活腻味了,不然谁敢给他灌酒,拉着他聊天。 而曲墨凛又懒得与人周旋,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过来了。 只要曲墨凛过来把剩下的礼仪走完,她就能解脱了。 这个念头一出,房门就被敲响。 杏雨手忙脚乱的捡回团扇塞到姜婉钰手中,让其挡好脸,然后搀扶这她到桌前坐好。 门口候着的侍女见她准备好了,这才打开房门恭敬的站在一旁。 曲墨凛被侍卫推进房内,到姜婉钰的对面前停下。 不一会儿,喜娘便才带着几个端着托盘的侍女走了进来。 喜娘神色紧张的将东西一一摆在桌上,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让曲墨凛作一首却扇诗。 曲墨凛看了她一眼,那寒凉的目光让她脸上一白,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 随后,喜娘连忙念了一首诗,又说了些吉祥话,姜婉钰也适时的拿下团扇,就当这礼过了。 团上拿下来的那一刻,曲墨凛的瞳孔猛的一缩,呼吸都不由的放轻了。 他知道姜婉钰生的极美,也知盛装打扮的姜婉钰会怎么的耀眼夺目。 却不曾想到穿上这身大红嫁衣的姜婉钰会美得这般摄人心魄,搅得他心脏狂跳不止。 恍然间,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周围的人和物仿佛都消失了一般,他的眼里只能看得到姜婉钰一人。 对上曲墨凛这 灼灼的目光,姜婉钰的心跳不由的乱了节奏,脸上也生出了一抹红晕。 她慌乱的垂下目光,不再敢看曲墨凛。 看着羞怯的姜婉钰,曲墨凛心里一阵悸动。 一时间,他生出了一种想将姜婉钰藏起来的想法,他不像让任何人瞧见这样的姜婉钰。 这时,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殿……殿下!” 曲墨凛猛然惊醒,满眼冷厉的看着惊扰了他的喜娘。 喜娘被吓得双腿一软,就这么跪在了地上,而她身后的侍女也颤抖着身子跪在了地上。 看在这一幕,姜婉钰在心里啧啧了两声,曲墨凛这可怖的气势,一般人可抗不住。 曲墨凛眼里的不满越发明显,房间的温度似乎也降低了不少。 喜娘差点就哭了,但她还是尽职尽业的说:“殿……殿下,该……与王妃喝合卺酒了。” 她哆哆嗦嗦的说完这话后,便低下头去不敢看曲墨凛的,生怕曲墨凛一个不满就砍了她。 曲墨凛眼中闪过一丝恼意,随后便收回了目光,示意喜娘起来。 喜娘忙不迭的起身,战战兢兢的将两个绑上红绸的瓢放在两人面前,往里面倒酒。 就在她准备说词时,外面传来吵嚷的声音。 “大皇兄,我带着人来闹洞房了……” 听着这声音,姜婉钰便皱起了眉头 第91章 闹新房 一股浓烈的酒气袭来,将新房内的暖香掩盖,曲墨凛的表情一下子就阴沉了下去。 下一秒,只见满脸通红的太子带着十来个醉醺醺的人闯进了新房。 而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急的抓耳挠腮,上蹿下跳的五皇子 五皇子和身边的内侍似乎是想拦着他们,但却被最后两个醉醺醺的挡去了去路。 而他道歉的话,也证明了姜婉钰的猜测。 “大皇兄,对不起啊,我拦不住太子皇兄他们。” 太子曲墨渊打着酒嗝,言语含糊的打断了他。 “五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今儿个是大皇兄大喜的日子嗝~我们不好好闹一闹怎么能行。” 太子曲墨渊拿着酒杯,脸颊通红、眼睛半眯着、身子摇摇晃晃的站不稳,看着真像是喝醉了。 只是,他半垂着的眼眸里满是清明,一点儿也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曲墨凛和姜婉钰这两个贱人,逼得他娶了姜如清,害得他遭人嗤笑。 如今,他要毁了这两人的新婚夜,让他们也尝一尝被人嗤笑的滋味。 想到这儿,他又恢复那醉醺醺的样子,大声嚷嚷着。 “大皇兄好不容易才娶王妃,怎么能如此冷清,咱们来闹洞房 嗝~” 跟着他一起来的公子哥们,也大声附和着。 吵着、嚷着要听曲墨凛念却扇诗,要看新娘子…… 听着他们最后的话,曲墨凛冷冷的看着他们,淬着寒冰的目光里闪过杀意。 曲墨渊等人只觉得像是后背吹来一阵寒风,让他浑身一冷,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 就在他睁开眼想去看曲墨凛时,目光却被曲墨凛对面身着大红嫁衣的姜婉钰给吸引了。 他顿时就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艳,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与他说话的人见他突然呆愣了起来,都有些奇怪,然后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一时间,他们倒吸一口气,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更有甚者,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曲墨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姜婉钰,心底生出了些后悔。 姜婉钰竟然这么的美! 若是当初没他没有听信姜如清的鬼话,设计那一出,姜婉钰便不会与他退婚。 那今日与姜婉钰洞房花烛的便是自己了,而不是便宜了曲墨凛这个残废! 看着曲墨渊的目光,姜婉钰皱起了眉头,脸上满是厌恶。 灯下美人蹙眉,甚是动人妩媚,让曲墨渊都看直了眼。 他 这肆无忌惮的目光,彻底惹怒了曲墨凛。 曲墨凛毫不掩饰的自己对曲墨渊的杀意,周身的煞气也弥漫开来。 “来人,给本王打!” 话音一落,十几个侍卫便提着棍棒冲了进来。 曲墨渊和那些个公子哥还没反应过来,就挨了几棍子了。 曲墨渊被打得最惨,围着他打的侍卫比旁人的多。 霎时间,惨叫声在新房内响起。 看着这一幕,喜娘和那些侍女都被吓得瑟瑟发抖,全部缩在一起。 而这边的惨叫声很快就宴席上的人给吸引了过来! 曲墨凛见这些人被打了,眼睛还一个劲儿的往姜婉钰身上瞥,他的眼里顿时便闪过嗜血的光芒。 “把他们的眼睛都给本王挖出来,然后乱棍打死!” 听着他语气中满含的杀意和怒气,那些问讯赶来的人顿时浑身一僵,都默契的停在了原地,不敢再往前一步。 在门口的五皇子被吓到了,脸上满是恐惧。 但他理智让他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那群人中不仅有太子,还有朝臣和世家的儿子。 他们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于是,他便从门口探出半个脑袋,大声喊道:“大皇兄, 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见血不吉利!” 正准备开口劝说的姜婉钰,见有人开口了,便闭上了嘴。 五皇子见曲墨凛不为所动,着急之下便道:“大皇兄,皇嫂胆子小,你这样当心吓着她。” 听着这话,姜婉钰有些无语。 劝说就劝说嘛,扯什么理由不好,扯上她干什么? 曲墨凛是什么性子,能因为她停手!? “停!” “嗯?” 姜婉钰瞪大着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曲墨凛。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出来了? “给你们十个数,若是还不从本王的眼前消失,那就别走了。” 这话一出,那些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公子哥们立刻连滚带爬的从新房里滚了出去。 只有曲墨渊还没动,他十分不满的盯着曲墨凛。 五皇子见状,便不顾身份和尊卑伸手将曲墨渊扛在肩上,快速的离开了。 那些问讯赶来的人,也被他顺手给赶走了。 曲墨渊被五皇子的肩顶着胃,五皇子跑得又快,颠得他想吐,加上浑身的疼痛,更是让他十分难受。 他死死的盯着新房的方向,心里满是懊悔和不甘。 被他当初真是被姜如清迷了心窍,姜婉钰哪里胆 小如鼠难堪大任了。 姜婉钰有两个舅舅在军中,身后怎会没有势力帮扶。 她还有那么多的嫁妆,嫁给他以后怎么会对他一点儿帮助。 反观姜如清,虽是忠毅侯府的嫡女,可姜明礼的官位不高,空有一个爵位,根本帮不上他什么忙。 原本他想着她至少有一大笔嫁妆,可没想到忠毅侯府的家产全都是姜婉钰的, 更别说,姜如清的名声和相貌都毁,与姜婉钰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当初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放弃了那么好的姜婉钰呢! 曲墨渊越想越觉得亏,心里也恨姜如清恨得不行。 都是姜如清那贱人的错! 另一边,所有碍眼的人都走了后,喜娘便在曲墨凛的眼神催促下,收起情绪,继续给他们住持,让他们继续的礼走完。 喜娘说完祝词后,姜婉钰和曲墨凛便各自端起眼前的瓢,低头将瓢中的酒饮下。 因绑着两个瓢的红绸比较短,他俩喝的时候必须挨着。 额头相抵,呼吸交错,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 喝了一口酒后,两人在喜娘的安排下交换瓢,又低头将对方喝过的酒喝下。 看着瓢边姜婉钰留下的嫣红口脂,曲墨凛的眼眸暗了暗 第92章 药 看着那嫣红的口脂印,姜婉钰脸上有些尴尬。 她知道曲墨凛有洁癖,她也不想留下印子。 可这个时代的口脂都是纯天然的,不像现代那般添加了很多配方,就没有不沾杯的。 就在姜婉钰准备开口,让杏雨拿出绣帕让曲墨凛把那印子擦掉时,就见曲墨凛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似的,低头将瓢中的酒一饮而尽。 而曲墨凛的嘴唇正好落在那口脂印上,带着些许温柔缱绻。 起来后,他唇上便沾染了些嫣红,看着就像是亲吻后不小心沾染上的! 姜婉钰顿时觉得从脚底蹿出一股热气,只冲头顶,让她脸噌的一下红透了。 曲墨凛他……他怎么这样? 他是没看见,还是勉强自己如此? 不等姜婉钰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被喜娘催促的咳嗽声给打断了。 她连忙收起情绪,然后低头将那瓢里剩下的酒给喝完。 所有的礼都走完了,喜娘和一众侍女就忙不迭的出去,那慌乱的样子像是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似的。 见状,推着曲墨凛进来的侍卫也跟着离开,出去时还顺道把门给关上了。 只剩下姜婉钰和曲墨凛两人后,两人相顾无言,屋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仿佛落针可闻。 这奇怪的气氛让姜婉钰坐立难安,她极力的让目光看向别处。 可曲墨凛唇上沾染的嫣红,像是磁铁似的又总是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她这奇怪的举动,惹得曲墨凛皱起了眉头。 “你眼睛抽抽了?” 闻言,姜婉钰 一噎,那种奇怪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她忍住想翻白眼的念头,掏出绣帕递给曲墨凛,“你眼睛才抽了,是你嘴上沾了东西,拿起擦擦!” 曲墨凛没有接她的绣帕,而是伸出左手大拇指随意的在嘴上抹了一下。 看着大拇指上的嫣红,他勾了勾嘴角。 “原来是你的口脂,就这点儿事而已,你至于这般在意,眼睛都快抽筋?” 听着这话,姜婉钰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曲墨凛这无所谓的样子,倒显得她十分大惊小怪。 她会这样,还不是担心曲墨凛又犯病嘛! 姜婉钰懒得和他争辩,便问道:“有吃的吗,我一天没吃东西了,快饿死了!” 曲墨凛看了看桌上的吃食,“这不是有一大桌吗?” 姜婉钰面露警惕,语气不好的说:“这一桌子吃食里面都被下药,要吃你自己吃,哎不行,你也不能吃” 说着,她便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掩,然后从空间里翻找。 ‘下药’二字触及到了曲墨凛神经,让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什么药?” 姜婉钰找出两个药丸,一颗自己吃下,另一颗丢给曲墨凛。 “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说还能是什么药!” 许是为了能让他俩圆房,这些吃食里都下了温和助兴的药,还是很高级的那种,不仔细的话根本查不出来。 就连他俩喝的合卺酒里都有,不过这酒里的药就比较霸道了,寻常的法子根本缓解不了,只能做那事才行。 好在姜婉钰医术高超,这种药对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她只是懊悔自己之前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没第一时间发现其中的不对劲,差点就着了道了。 “真是难为他们了,竟然还下两种药,也不怕出问题。” 听到这里,曲墨凛的脸色霎时间阴沉一片。 当初他断腿后,有人怀疑他伤到了那地方,没了那方面能力。 于是,有人为了看他笑话,就用这种药对付他,还安排一个小家族的庶女来爬他的床。 一想到这些不好的回忆,曲墨凛就遏制不住心中的暴怒,捏碎了桌子的一角。 见状,姜婉钰浑身一僵,默默的压下到嘴边的话,然后努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看曲墨凛这盛怒的样子,估计以前遭过这种药的算计。 兴许就是因为这样,曲墨凛才那么厌恶爬他床的女子。 一想起曲墨凛把爬他床的女子虐杀的传闻,姜婉钰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发抖。 幸好她会医,在出事前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并拿出了解药,不然她可就惨了。 虽然药不是她下的,可她无法保证盛怒的曲墨凛会不会迁怒。 沉浸在愤怒中的曲墨凛注意到正襟危坐的姜婉钰,他整个人仿佛被人从头泼了一盆凉水似的,顿时冷静了不少。 他把解药吃了,然后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情绪。 “这几日为了筹备婚事,宫里派了不少人来,是我没多留意让人钻了空子,这是我的错!” 下药的可能是太后和陛 下的主意,但这事一定还有其他人搀和,不然是不会出现两种药。 “你放心,这事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这话一出,姜婉钰都懵了,曲墨凛竟然给她道歉!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曲墨凛就叫来下人把屋里的吃食全部撤下去,并吩咐他们重新准备些吃食进来。 吩咐完下去后,曲墨凛就离开了,徒留姜婉钰一个人在屋里凌乱。 杏雨和梨云走了进来,看着她呆愣的样子,心里止不住的担忧。 杏雨皱着眉,不满说道:“姑娘,瑾王殿下怎么能就这样走,今夜可是你们的新婚夜啊,他怎么能连这点儿体面都不给你呢!” 瑾王就是再不喜欢姑娘,再怎么不愿意圆房,那至少也得在新房里待着呀。 梨云也满脸不忿,“就是,殿下他就这么走了,以后姑娘该如何在府里立威,别人又会怎么看姑娘?” 她俩越说越生气,越说越觉得她们姑娘可怜。 被迫嫁给瑾王这个煞神已经够委屈了,现在海瑶遭此冷遇,她以后在瑾王府可怎么活啊? 看着她俩担忧得仿佛天要塌下来的样子,姜婉钰差点都要以为自己真的好可怜。 她有些哭笑不得,“好了,杏雨、梨云你们不要这般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她才不要和曲墨凛圆房,也不希望和曲墨凛共处一室。 之前给曲墨凛治腿的那一个月,她可是饱受折磨,她疯了才会想让曲墨凛留下来。 “以殿下的性子,能和我把成婚的礼数全部 走完已经算不错了,其他的就不要强求了。” “可是……”杏雨皱着眉,还想要说些什么,但被姜婉钰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的,从今日起我就是瑾王妃了,就算殿下不喜欢我,也不会任由旁人欺辱我的。” “而且,殿下可是向陛下保证过的,会好好待我的。” 闻言,杏雨和梨云的神情这才缓和下来,但脸上的担忧并未全部消下去。 姜婉钰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道:“好了,别想那么多,快帮我把头上的东西给拆了,都快压死我了。” 见姜婉钰满脸难受,杏雨和梨云也不顾的其他,立刻上前给她把钗环卸下来。 刚卸了一半,宋嬷嬷便领着几个端着食盒的侍女进来。 宋嬷嬷对她行了一礼,“王妃,这是殿下吩咐奴婢给您准备的吃食,殿下他今日有事,就不陪您了,让您早点歇息。” 说着,侍女便将吃食一一摆到桌上,对桌子缺了一角的情况视若无睹。 所有吃食摆放完毕后,侍女便整齐划一的退到门外去。 “王妃,浴室在您隔壁的房间,热水都准备好,你用完膳后便可梳洗,奴婢们都在门外,您有事就吩咐一声。” 宋嬷嬷交代了几句,对她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姜婉钰不着痕迹的检查了一下那些吃食,见没问题了便招呼杏雨和梨云陪自己吃。 另一边,曲墨凛吩咐暗卫去查探后,便垂眸看着自己左手大拇指。 想着姜婉钰那时的反应,他勾了勾唇。 慢慢来 第93章 入宫 次日,姜婉钰一醒来,便被杏雨和梨云拉起来梳洗打扮。 新婚第一日,按例她要和曲墨凛一同进宫拜见太后和陛下、并敬茶。 似乎是为了给她挽回颜面,不让她在众人面前露怯,杏雨和梨云可是铆足了劲儿的给她打扮,什么首饰名贵就往她发髻上插。 一个时辰后,姜婉钰看着铜镜中,身着碧衫红裙、满头珠翠、明艳不可方物的自己,眼里闪过一丝惊叹。 杏雨和梨云不愧是在宫里待过的,这手艺真是没的说。 这么多珠宝首饰堆砌在她身上,非但没让她显得俗气,反而还衬得她满身贵气、端庄大方。 随后,她又叹了一口气。 美丽都是有代价的,她的头好重! 不过,比昨日轻松了很多。 一切准备妥当后,杏雨便吩咐外面候着的侍女传膳。 等早膳都端上来时,曲墨凛来了。 姜婉钰愣了愣,然后便在杏雨的示意下向他行了一礼。 “……见过王爷!” ‘妾身’这俩字,姜婉钰是怎么都说不出口,光是想想都能起一身鸡皮疙瘩,索性直接省略。 曲墨凛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然后便到桌前用膳。 姜婉钰迟疑了一下, 按规矩她好像得给曲墨凛布菜、伺候他用膳。 她皱了皱眉头,满心的抗拒,然后便懒得去管那些规矩,直接就在曲墨凛对面坐下来,自顾自的吃东西。 杏雨和梨云有些着急,想要出言提醒但又惧怕曲墨凛不敢开口。 曲墨凛扫了她一眼,便示意一旁候着的侍女为他们布菜。 全程沉默的吃完这顿早膳后,他俩便坐上去宫里的马车。 马车内,憋了一早上的姜婉钰总算是能说话了,“那什么,一会儿要见的人有哪些?” 曲墨凛语气平淡的报出了一连串的人,“太后、父皇、兰贵妃、淑妃、贤妃、德妃……” “除了这些妃嫔外,还有我的几个弟弟、姐妹以及他们的配偶” 盛元帝在世的儿子一共有八个! 除了曲墨凛这个嫡长子外,便是行三的太子曲墨渊、行四的瑞王曲墨清、五皇子曲墨渝、七皇子曲墨澄、八皇子曲墨湛、十皇子曲墨渲,以及刚出生的十二皇子曲墨温。 盛元帝在世的女儿有六个! 分别是长女平宁公主、行二的怀宁公主、行三的嘉禾公主、行五的云和公主、行七的宜兴公主,行八瑞安公主。 “对了,估计还有康老 王爷、肃王、肃王妃以及两个长公主!” 一听有这么多人,姜婉钰头都大了。 盛元帝那些个妃子她在宫里时,认得差不多了,但那些个皇子公主的,她就只见过两三个,其他的完全不熟,更别说其他人。 她是真怕一会儿认错了人,或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就真的闹笑话了。 除此之外,她还担心一会儿有人搞事,特别是兰贵妃! 这几个月来,兰贵妃一直没什么动静,十分的低调,让她很是警惕。 曲墨凛看出了她的顾虑,便道:“一会儿让阿影跟着你,那些人她都认识。” “再则,有我在,他们也不敢为难你。” 听着这话,姜婉钰这才放下心来。 也是,有曲墨凛在,那些想搞小动作的人,怎么都得掂量着点儿。 见状,曲墨凛眼底闪过些笑意。 “昨晚的事查清楚了,是曲墨渊趁着昨日婚宴人员混杂,派他的暗卫下的药。” 为了以防万一,太后安排的人在那酒水和吃食都下了温和助兴的药。 但曲墨渊并不知道这一点,只让人只是替换了那酒的里的药。 闻言,姜婉钰一愣,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是两种药! 随后 ,她试探着问了一句,“那曲墨渊下那种药,是想让你弄死我?” 姜婉钰思来想去,只想到这么个目的。 曲墨渊恨不得她死,搞了这么一出不可能是有什么好意。 曲墨凛点点,“不仅如此,还想看我的笑话。” 见状,姜婉钰越发肯定自己昨日的猜测是真的。 只是,她有个疑惑,“看你什么笑话?” 这种事有什么笑话可看,难不成…… 想到这里,姜婉钰的目光不受控制的从曲墨凛的脸上往下移。 见姜婉钰这目光,曲墨凛顿时怒了,他咬牙启齿的说:“姜婉钰,你眼睛不想要了?” 姜婉钰浑身一僵,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在看我手上的镯子,对镯子,你看它多看好。” 她一边说,一边将目光移向别处,并拿起手腕上的镯子递给曲墨凛眼前,好让曲墨凛相信她。 只是她这拙劣的理由,傻子才会信。 曲墨凛凑近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本王好得很,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姜婉钰的身子不断的往后移,然后忙不迭的点头,“恩恩,殿下没问题。” “我之前给殿下把脉时就知道了,殿下不 仅没问题还很强健,就是憋得太久了,身体都快憋出毛病来了。” 这话一出,姜婉钰立马就捂住了嘴,满眼懊悔,恨不得扇自己两下。 她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 而曲墨凛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凉水给泼灭了似的,热气一下子就蹿到头顶,整个人又羞又恼、尴尬得快冒烟了。 一时间,马车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中。 下一秒,曲墨凛盛怒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姜婉钰!” 她捂着头,连忙道歉,“殿下,我错了,我是被吓到了这才口无遮拦的,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 话还没说完,一阵马儿的嘶吼声打断了她。 紧接着,马车就是一阵颠簸。 姜婉钰来不及反应便撞向车厢,曲墨凛见状,连忙伸手拉了她一把。 这时,马车又颠簸了一下,曲墨凛身子控制不住的往后倒。 天旋地转之下,只听嘭的一声,两人双双摔在地上。 姜婉钰脑袋一阵眩晕,身上也各处也有些发疼,尤其是鼻子,好像是撞到了一个东西上,疼得她眼泪汪汪的。 她缓了一会儿后,便用撑着地面站起来。 但手却碰到一个人,耳边也传来一阵闷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