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黑科技专利暴富了》 1、第一项专利 信奉科学二十多年，黛笠从未想过如此不科学的事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一言蔽之，她穿书了。 前一刻她还在自己的研究室，正一个人研究新项目。 她是当代最具影响力的科学家，精通天文、物理、计算机、生物工程等各项领域，在她的带领下，停滞多年的科学界掀起了一阵科技革命的龙卷风，她凭借着上万项发明创造，年纪轻轻拿遍世界顶级奖项，是一位世界公认的全能天才。 未来无可限量的黛笠，因为一阵心悸难受，便趴在桌上休息了一会儿。 当她再次醒来，就已经换了一个身份。 虽然同名同姓，实际上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 她刚刚发现自己似乎穿书了，人还没缓过来，房间里就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俩男的，不由分说的指着她的鼻子骂。 “她嫉妒言心姐能拿到e-one公司的新产品代言，看到我借来玩，居然故意弄坏品牌方寄来的全景头盔。” “真的是她故意弄坏的？” “她肯定是故意的！我一个人在屋里戴着头盔玩游戏，她看到了非要抢过去试一试，结果她用完后就开不了机了。我好不容易才求言心姐借我玩一天，哥你都不知道我用的多小心。” “她让你给你就给她了，你怎么那么听她的话？”年纪稍长的男人蹙起眉，带着怒火看向黛笠。 “哥你还不知道她脸皮有多厚，我要是不给她，她就要打电话找老爷子告状。” 黛笠被吵得脑仁儿疼。 以前从来没有人敢指着她的鼻子骂。 低血压都要犯了。 这时候她也终于搞清楚了自己穿书的事实。 她穿的这本书是助手姑娘无意中发现的，因为里面的配角和她同名同姓，引发了小助手的强烈好奇心，特意去买来看了。 小助手看完后气得饭都吃不下，把书又拿来给她看，还愤愤不平的吐槽说为什么要用老师的名字当炮灰。 黛笠因为好奇，囫囵个儿翻了翻，看的时候没有太大的代入感，毕竟同名同姓的人实在太多了。 结果没想到她居然会穿到书里，成为别人笔中的人物。 书中故事主要讲的是男女主年少时互生情愫，却因种种原因都没有向对方表白，男主成年后掌握大权，与娱乐圈小白花女主重逢，两人久别重逢的酸涩小甜饼。 男主角就是刚刚闯入她房里的人，程商予，还有他的弟弟程商元。 年幼的程商予体弱多病，算命看相的都说他活不过18，程家父母在此之前已经夭折了一个孩子，于是死马当活马医，听大师的话找到了无父无母的黛笠，据说她命格里福星高照，便把人接到程家给程商予添福。 黛笠到了程家后，程商予还真就自此健康顺遂，再也没生过什么大病，程家事业自此蒸蒸日上。 程家老爷子一高兴，就钦定黛笠为自己的孙媳妇。 当时程家没有任何人反对。 等程商予顺利度过了自己18岁的生日，程家人开始萌生了退婚的念头。 在程家夫妻看来，程家生意越做越大，多少豪门千金可供程商予挑选。 而程商予却对一直女主江言心念念不忘，也厌恶黛笠总以他的“未婚妻”的身份自居。 可黛笠仗着有程家老爷子撑腰，说什么都要嫁给程商予。 她在脑中回忆了一下故事走向，发现自己目前正处于正文前半部分。 女主江言心不久前在饭局上和程商予重逢了，程商予帮她解决了麻烦，俩人自此恢复了联系，程商予经常利用自己的人脉给江言心介绍资源。 这个e-one公司的头盔测试员资格，就是程商予托关系帮江言心拿到的。 故事后半段，女主知道了程商予曾经默默为她做的事，甚至为了她还在谈判中让了不少利时，感动的一塌糊涂。 男女主是收获了彼此的感动，而黛笠则是他们爱情的垫脚石。 原文中这段写的是黛笠弄坏了e-one公司的新产品，江言心内疚的向e-one公司公开道歉，包揽了所有责任，结果马上就有娱乐八卦号站出来说东西是黛笠弄坏的，其因后果详细的像是娱记本人亲临现场一样。 毫无疑问，黛笠被全网骂了。 尽管她努力澄清，自己只是拿了一下，任何按键都没动。 但空口无凭，几乎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你怎么说？”程商予寒着脸问黛笠。 程商元：“她能怎么说，她肯定不会承认，言心姐说过这是e-one的测试机，全世界只有一个，她弄坏了赔得起吗？” 黛笠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你们能不能小声点，太吵了。”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显然是被黛笠刚才的气势镇住了。 程商元很快就回过神来：“你还好意思嫌我们吵，还不都是你自己干的好事，你自己闯完祸倒是溜得快，最后还要让我哥帮你收拾烂摊子。” 闻言程商予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说的全景头盔就是这个？”黛笠看向程商元怀里抱着的黑金色头盔。 还没等程商元反应过来，黛笠就把头盔接过手来。 程商元：“你还想干什么！” 黛笠拿到手，看了眼上面的报错代码，瞬间无语的差点笑出声。 这就是害原主被全网骂的，所谓的“高科技”产品？ 她抬眸问：“测试机性能不稳定，代码报错是正常现象，江言心借给你的时候没告诉你？” 这句话一下子刮到了两人的逆鳞。 程商元气得跳脚：“你少污蔑言心姐，你知道e-one公司有多牛逼吗？他们的测试机怎么可能不稳定，你真会给自己找借口。” 程商予沉声斥责道：“自己弄坏了就弄坏了，不要把责任推卸在别人身上。” 为了一件无聊的事争吵，黛笠感觉自己的脑仁儿更疼了。 她妥协说：“行，既然是我弄坏的，那我负责修好，没其他事的话可以请你们离开我的房间吗？” “你说什么？”程商元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电脑蓝屏都要找他哥帮忙的人，居然大言不惭的说要修e-one的新产品。 程商元嗤笑一声，不屑地上下打量她：“我刚刚没听错吧，你说你负责修好？” “我说的，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程商予烦躁地皱起眉说：“你再胡闹也要有个限度，e-one的测试机是你能随便玩的东西吗？” “那要不你来修？”黛笠皮笑肉不笑，又看向程商元，“或者是你来？” 兄弟俩同时一噎。 黛笠露出公式化的微笑：“记得关门，谢谢。” 兄弟俩稀里糊涂地被赶了出去。 黛笠的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初来乍到的她对自己穿书这件事接受度良好，原世界的她父母离异，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从小对她不闻不问。 直到早教班的老师第一个意识到她是个天才，父母的爱也没有多给她一分，甚至因为她无法给弟弟妹妹补课，反而觉得她这个天才不过是徒有其表，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长大后她拥有的专利越来越多，名气也越来越大，父母的亲近更多的是奔着她的钱。 带大她的姑姥姥死后，她对原世界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了。 穿书这种违背科学的事不仅没吓到她，她还觉得挺有趣的，是从未有过的体验和挑战。 看着让程家兄弟俩紧张不已的高科技头盔，黛笠对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比起她生活的那个世界，差的不是十年二十几年。 她们那个世界已经不用vr头显了，而这里还在用vr技术的各种衍生产品。 不过被淘汰的产品也难不倒她。 黛笠找出了原主的电脑，看到屏幕周围贴的三丽鸥贴纸，表情十分复杂。 内心纠结了一番，最后还是没有给原主撕掉。 原主以后可能都不会再出现了，不过她想保留下原主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黛笠给电脑插上电源，又找来数据线链接电脑和头盔。 这一套流程下来让她感慨万千。 她们的世界已经全面实现无线供电、数据传输了，这个世界还在依靠线缆。 黛笠花了半个小时，把e-one公司的报错bug修复了，还看不过眼，顺手帮他们优化了源代码。 只不过受制于芯片的限制，她无法把代码优化的更完美，这台机器的芯片根本跑不动她写的程序。 黛笠带着遗憾关上了电脑，然后开始着手收拾行李。 程家人不待见她，一直琢磨着如何把她这尊“神”请走。 她不是原主，不想嫁给程商予，自然不会像原主厚着脸皮一直赖在程家。 好在她不是完全没有去处，原主的经纪公司有提供公寓，不过她嫌公寓太小，一直没有去住过。 原主是个非常时尚的小姑娘，衣柜里有不少当季新款。 黛笠选了一部分相对简单素净的衣服，太张扬了不是她目前能接受的风格。 换衣服时她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现在的脸，她惊讶的发现居然和原来的自己有个八分像。 只是原来的自己过于清瘦，现在的身体更匀称，脸上还有未褪去的婴儿肥，脸蛋白皙娇嫩，气色也很好。 打量完自己，黛笠随手套了件外套，拿着自己的东西下了楼。 楼下。 程母做完美容回来了，一家三口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程父回来开饭。 程商元眼睛是落在手机上，心思却一直被全景头盔勾着。 一双眼珠子频繁地往楼上看。 程母被电视剧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没察觉他的异常行为。 旁边的程商予发现了，警告地看着他，示意他安分一点。 程商元憋不住了，偷偷跟他哥说悄悄话：“你怎么一点不着急啊，你不怕她把e-one的头盔拆了？” “她会拆？”程商予反问道。 一开始程商予也有同样的担忧，不过冷静下来一想，黛笠拿着头盔怕是无从下手，只能不断的重启。 依照他对黛笠的了解，这会儿可能已经在哭着给老爷子打电话求助了。 程商元：“但是万一给她一通瞎搞，把主板烧了呢？” 就黛笠的本事，也不是不可能。 程商予突然紧张了起来，猛地放下腿上的电脑，准备起身。 程母听到动静，转过头看到两个儿子面色紧张，不由得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怎么了你们这是？” 程商元心直口快，一问就答：“言心姐借给我玩的全景头盔，被黛笠弄坏了，我和我哥要上去找她算账。” 程母：“什么头盔让她弄坏了，贵不贵啊？” 程商予：“e-one公司最新产品的测试机，他们借给言心体验，市面上就这一台，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现在机器被黛笠弄坏了，我们没办法向e-one公司交代。” 他还顺便给程母介绍了e-one科技公司在全球的领先地位，未来的发展潜力，以及新品测试机的贵重性，最后给她分析了一波得罪e-one公司的后果。 程母听完大怒，黛笠这不是断他们家的财路吗！ “当初我就不同意把她带回家，有爹生没娘养的野种，歹竹能出什么好笋？偏偏你们爷爷是个老糊涂，听信了神棍的胡言乱语，说什么她命里有福，能旺你，能旺我们程家。” “我呸！我儿能平安长大是我儿有福，我们能攒下现在的家业那是我们夫妻命中该有财运，跟她黛笠有个屁关系。” “她在我们家白吃白住十多年，我没让她回报一分钱，她还真把自己当程家的大小姐了，惹了祸就找你帮她扛。之前还大言不惭的说要进娱乐圈赚钱给我们换大房子，结果我是一分钱没见到她孝敬我，只看到她三天两头的惹事，害得我都没脸越牌友打牌，最后那些黑料还不是找你出钱帮她解决的。” 程母越说越气，多年的积怨一股脑的冒出来了。 “十八年了，我忍她忍得够久了，不行，必须让她搬走，我现在是一天也不想看到她。” 程商元心中狂喜，他一直都不喜欢黛笠，他小时候皮，可黛笠总喜欢向老爷子告他的状，然后老爷子每次都收拾他，仿佛他才是捡来的那个。 后来因为江言心，他想要温柔漂亮的江言心做自己嫂子，就更讨厌黛笠了。 程商予更理智一点。 “恐怕老爷子那边不会同意。” “我都把她养到22岁了，该她自食其力了吧，难道她要一直在我们家当米虫，让我们程家给她养老吗？老爷子来找我我也不怕，他糊涂，我可不糊涂，想赖着你，嫁给你当豪门阔太？想得美，让她赶紧收拾东西滚出我们家！” 程母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万向轮碰地的声音。 母子三人齐齐回头，看到的是提着行李箱下楼的黛笠。 从楼梯下来有一段路，她应该是把母子三人的话听去了不少。 饶是脸皮厚如程母，背后说人被撞见也不免有些尴尬。 她讪讪地瘪嘴，视线却落在黛笠的行李箱上，意外的挑眉。 “哟，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惊讶的语气就好像刚刚轰人的不是她自己。 黛笠：“以后我会搬到公司住。” 程家母子互相对看一眼，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程母狐疑的问：“不回来住了？” 黛笠意味深长的笑道：“就不回来了吧。” 程母是想轰黛笠走，但也不想落下什么话柄，干笑着说场面话：“你们年轻人都忙，搬出去也好，可以更好的忙事业。” 黛笠莞尔一笑：“那我不忙的时候常回来看看程阿姨？” 程母大惊失色，忙摆手：“不用不用，我牌友多，用不着你们年轻人陪我。” 黛笠不再搭理程母，转过头把拿在手上的全景头盔扔到程商元怀里。 “东西修好了，还给你。” 程商元七手八脚地去接。 利落地扔下头盔，黛笠头也不回头走出了程家大门。 留下母子三人面面相觑。 程商元抱着头盔，难以置信的问：“她真的走了？不会过两天又杀回来吧。” 这话提醒了程母，她一拍大腿，赶紧跑去通知别墅区的门卫，让他们以后不要随便给黛笠放行。 “把头盔给我。”程商予说道。 黛笠这个大麻烦是走了，可他还要继续帮黛笠善后，给e-one一个交代。 到时候可能赔了钱赔了人情，照样没办法善了。 头疼。 “她不是说她修好了吗，我先看看她修成什么样了。”程商元抱着猎奇心理，边说边往头上戴。 “开不了机不要硬来。” 程商元满口应着，同时打开了电源。 “咦？” 程商予心里猛然一跳：“怎么了，主板被她烧了？” “不是，”程商元咽了口唾沫，“好像真的被她修好了。” 接着程商元惊喜的差点跳起来：“是真的，真的好了！” 程商予不太信，要亲自试一下。 看着程商予稍霁的脸，程商元觍着脸问：“既然修好了，哥我还能接着玩吗？” 程商予横他一眼：“还想玩，你是问言心借的，万一又出问题了言心怎么交差。” 程商元欲言又止，却还是丧气地闭上了嘴。 程商予：“这次是她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重启成功了。为了以防万一，明天我先把机器送回e-one公司，让他们采集数据，顺便全面检查一下，你就歇了玩游戏的心思，好好做题去。” 程商元恋恋不舍的看着他哥把全景头盔拿走，自己摊在沙发上，如实行走肉般，没了灵魂。 他的游戏还没有玩过瘾呢。 他回味着戴着全景头盔玩游戏时的沉浸体验。 然后突然脑中金光一闪，捕捉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刚刚的操作系统更丝滑，算法更人性化，人物动画也更流畅了。 和之前的使用的体验感差距特别明显。 就是试戴的时间太短了。 程商元想着系统更加丝滑的全景头盔，心痒难耐，晚上敲开了程商予的房门。 “哥，再借我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也行。” 程商予没理会他，面无表情的要关门。 程商元赶忙挤进去，追到程商予屁股后面喋喋不休：“我发现操作系统变流畅了，画面也精致了不少，你让我玩一下，我想确认一下，不然我今天晚上指定睡不着……” 程商予不耐烦道：“系统又没有更新，怎么可能突然变流畅了，想骗我给你玩游戏也该编点像样的瞎话。” 程商元被赶出了房间。 被亲哥吼了一通，程商元也迟疑了，真的是他的错觉吗？ 可是操作系统真的很爽啊，玩起来爽到飞起！ 2、第二项专利 黛笠凭借着原主的记忆来到了公司的公寓。 公寓里家居齐全，水电无忧，每周还有阿姨来打扫，在黛笠看来比程家舒适多了。 她放下行李箱，刚打算吃楼下买的炒河粉就接到了经纪人涂姐的电话。 涂姐一开口就知道她是个暴脾气：“黛笠你到底还想不想好好干？不想干了趁早拉倒，你把解约金交给公司，咱们一拍两散，不用再互相折磨了。” 当初签下原主时，涂姐对她抱有很高的期望，一心想要将她捧成一线小花。 那曾想原主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给她资源挑三拣四，好不容易有她看得上的又不认真对待。 入行四年了，没一件拿得出手的作品，干的奇葩事倒是一箩筐。 就说今天，她本来是在一个古偶剧组拍戏，网大ip，讨论量大，将来小火一把是没问题的。 结果她倒好，听到程商予出差回来，把全剧组鸽了，跑回去见程商予。 涂姐听到后血压狂飙，就差没吐血了。 黛笠很同情涂姐，换她她也会生气，如果她的助手这样不靠谱，她会马上把人解雇。 涂姐说的有道理，还是不要互相折磨了，因为演戏她也不会，她可能无法胜任原主在娱乐圈的工作。 可能早点解约比较好。 黛笠随口问道：“解约金有多少？” 一句话，她成功的又把涂姐激怒了。 “你还真想提前解约啊？你家里趁几个亿，是有金山还是银山啊，或者你是中东哪个王室流落民间的公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把您认出来？” 黛笠：…… 她这个经纪人讽刺人还挺幽默的。 “如果你家里没有金山银山，不趁几个亿，就你挣的那几个三瓜两枣，还想给公司做慈善？皮都给你刮下来。” 经过涂姐的讲解，她才知道当初原主签的是什么合同。 原主心大，根本没对合同细则上心。 原主和公司签的是五年的经纪约，解约金是身价的十倍。 其中还有一条对赌协议，公司要保证资源优先乙方，而乙方承诺五年为甲方公司赚得五亿净利润，如果没赚到，将由乙方赔偿甲方应得利润的10%，也就是五千万。 就凭原主的业务能力，离五亿目标还差的远。 她挣得不多，但花钱大方，入行四年，卡里有零有整的存下12783.12元。 原主的债一下子压到了黛笠肩上。 如果是原来的黛笠，几千万的违约金和解约金根本就不是问题，她每年都能从各个国家收到大量的专利使用费。 但现在的她全身只有12783.12元。 涂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想想你的外形条件多好啊，四年前我签你的时候就是看准了你能火，结果你入行以来都是在为男人争风吃醋，如果你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至于混成这幅鬼样子吗？” 原主进娱乐圈的目标很简单，就是看到江言心入行了，所以她也跟着签了公司，就是为了把江言心比下去。 “那个姓程的狗男人有什么好的，你看你跟他的关系，他在事业上有帮助过你吗，给过你资源吗，给其他人资源倒是挺大方的。” 涂姐越说越生气，活像是要隔空把原主这个恋爱脑和程商予一起手撕了，再把俩人的骨灰一起扬了。 黛笠点头赞同：“是没什么好的，所以我从他们家搬出来了。” 她顿了顿，平静的叙述：“以后也不会再回去住了。” 电话那头涂姐愣了一瞬：“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一个恋爱脑上头十多年，怎么会一夜之间转性了。 黛笠：“我现在就在公司的公寓里。” 涂姐过于震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对着黑漆漆的窗外喃喃自语。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搬去公寓住了？” 黛笠也不能告诉涂姐自己是壳子里换人了，对方听了可能会觉得她疯了。 她歪着头想了想：“……大概是，突然醒悟？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浪费时间和青春？” 涂姐一脸的欣慰，差点喜极而泣。 “黛黛，你终于清醒过来了，知道臭男人不值得，姐很欣慰，以后你就踏踏实实跟着姐，姐带你搞事业。” “就算只有一年了又怎么样，我一样可以带着你完成合约指标，这回你好好给我争一口气，咱们爆火一把给公司其他的人好好看看！” 说到最后，涂姐咬牙切齿，听得出憋了好大一口窝囊气。 涂姐跟公司也是有协议的，经纪人这行最看中能力，能把艺人带起来才有自己开公司单干的资本，带不起来人只能被淘汰，以后在公司里打杂。 因为有原主这个奇葩，涂姐在公司也几乎是前途无望，背地里看他们笑话的人数不胜数。 黛笠没有涂姐的自信心，过去的半辈子她几乎都窝在研究室里，没有接受过采访，也不爱在公众场合露面，娱乐圈对她来说是非常陌生的行业。 换她上场，她可能还不如原主。 为了不让涂姐对她抱有太高的期望，黛笠只能提前给涂姐打预防针。 “我会努力试试，不过，如果我实在火不了也没关系，到时候我有办法……”我卖专利养你。 她话还没说完，涂姐连呸好几声：“不准说不吉利的话，你得给我火！” 话虽这么说，涂姐想到眼前也挺愁的。 “你一声不吭从《忆丹青》剧组跑了，导演气得说什么都要把你换下，公司已经安排叶筝去顶替你的角色了，最近一段时间都没你的通告。” 黛笠没说话，因为这时候她已经用原主的电脑登上了国家知识产权专利网。 娱乐圈的一切都是未知数，人气和流量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还是先把专利申请到了才是铁饭碗。 涂姐把她的沉默当成了内疚，于是安慰她说：“你也别着急，我听说公司最近在谈新剧本，我帮你去争取一下，你就利用眼下的休息时间给我好好把状态调整好，新的工作咱们一定要好好干，争取一鸣惊人！” 挂上电话，黛笠的炒河粉都冷掉了。 她不挑食，一盒凉掉的炒河粉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饭她也把这个世界的专利申请材料和流程搞清楚了，基本和她原来的世界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时间更短，最快三个月就能拿到专利证书。 把空餐盒扔进垃圾桶，她便开始着手准备起草说明书及其摘要等相关书面文件了。 在选择项目上，她还是稍微斟酌了一下。 经过对全球科技发展水平的评估，她从自己的众多专利中挑选出了几个能实现的项目。 她选择的第一批项目有：恒温材料，人工腮，肠胃镜胶囊和生理止痛器等十来项专利。 都是难度低，且应用广泛的技术。 她的效率极高，两天的工夫就把材料递交上去了。 接下来就等着审批通过，证书到手了。 在此期间，涂姐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不过不是什么好的消息。 涂姐跟人在公司吵起来了。 准确的来说是吵到了老板那里。 黛笠赶到公司，整层办公区本来还很和谐，一见到她赶来，竟然诡异的安静起来了。 在此衬托下，涂姐从总裁办公室里传出的声音异常明显。 人光是站在办公室门口，就能清楚的听到涂姐与人争执的内容。 “说好了公司的资源优先给我们黛黛选，赵总监你凭什么擅自把试镜的机会让给别人？” “涂姐你这可我冤枉了，你家黛笠不是在《忆丹青》剧组吗，这一拍就是三个月，哪有时间接别的戏。” “《忆丹青》的女二号换叶筝去了，我不信赵总监你不知道，如果你真的一点不知情，你就该反思一下自己的工作有没有做到位。” “《忆丹青》换成叶筝了我确实知道，但其他人试镜时间早就定下来，我总不能临时让她们放剧组的鸽子吧，不是谁都像你们家黛笠一样大牌。元总你来评评理，你说我哪里有做的错了？” 元珩是辉耀传媒的老板，他很少来公司，今天本来是来公司对账的，结果一来就被迫观赏了一场骂战。 涂姐：“除开试镜的机会，还有两个代言和杂志封面拍摄，你为什么也没通知我？” 赵总监摊手耸耸肩：“品牌方中意我们，我也没办法。” 涂姐冷笑一声：“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偷偷的把资源截下来，只带自己的人去，品牌方当然只能选你的人了。” 赵总监的小心机被戳穿，脸色微讪。 他堆着笑向元珩解释：“不是我偷偷把资源截下来，是这两个广告不是和黛笠，两个都是国内的本土品牌，一个羽绒服，一个清肠茶，黛笠肯定看不上。” 涂姐翻了个白眼：“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我们家黛黛选工作的标准是你定的，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帮我们自作主张？” 元珩作为辉耀的老板自始至终都没有表态，但涂姐跟他打交道多年，知道他没表态就是默许赵总监的做法了。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元珩的这一次默许，之后黛笠怕是很难拿到好的资源了。 涂姐不再和赵总监争吵，而是认真面向元珩。 “我知道我们黛黛的合约还剩一年不到，公司在我们黛黛身上看不到希望，也不想在她身上继续浪费资源。但是我跟公司保证，以后的工作我们黛黛认真做，也希望元总和公司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一定不会让公司失望，我坚信，最后这一年黛黛一定会火的！” 赵总监：“你说的倒是轻松，折腾了四年都没火，最后这一年还能火？” 最后小声的嘀咕出一句心里话：“再好的资源给她，她都不会珍惜，最后还不是浪费了。” 声音是不大，但在沉静的办公室里，还是让其他俩人听得一清二楚。 涂姐横赵总监一眼。 他总算是把自己那点小心思说出来了。 而元珩的表情，似乎也在认同赵总监。 涂姐紧咬着一口银牙，狠心说道：“元总，我知道现在我做什么保证都没有用，不然这样吧，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如果这次我们还是不行，以后我们再也不问公司要资源了。” 涂姐的话音刚落，黛笠就敲了两下门，推门进来打破了三人的局面。 三双眼睛都看向了话题的主人。 赵总监乐得看热闹：“还是问问当事人是怎么想的吧，还得看人家黛笠愿不愿意。” 以赵总监对黛笠的了解，她如果清楚自己的能力，肯定不愿意一次豪赌□□全部。 因为她一定会输的一毛不剩。 黛笠在一路走来听了个七八成，知道他们争吵的内容。 闻言她扬了下眉，这是好事啊，原本她就不擅长娱乐圈的工作，这一次失败了没火也无所谓，正好她可以塌心的搞研发。 黛笠淡淡点了下头：“可以啊，我没问题。” 她泰然自若的样子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赵总监脑子转的飞快，马上说：“元总，我觉得即使她们答应了，工作也不能让她们随便选，我们指定安排一个工作，这样才能看出他们的态度。” 元珩思索片刻后，颔了下首，看向黛笠和涂姐，沉声问：“你们觉得呢。” 涂姐当然不同意，赵总监这个满肚子肥油的老狐狸，绝对有什么陷阱在等着她。 然而还没等涂姐开口，黛笠先同意了：“也没问题，我什么工作都行。” 赵总监大喜过望：“那正好，我这边有一个综艺，还没定下人，不如就让你们黛笠去吧。” 涂姐一听是综艺，正要高兴，综艺可是刷脸的好机会。 结果接过赵总监发来的文件一看，顿时眼前一黑。 小小的屏幕上清楚的写着几个大字——《素造爱迪生》。 赵总监：“这是我们晋市台倾情打造的一档科技节目，别看是个市级台，节目可是要在地方电视台播出的，比网综可有牌面多了。” 涂姐气得肺都要炸了。 市级台能有什么牌面，都上不了星，受众人群也不广，都是中老年人爱看。 再看看栏目的介绍，“草根爱迪生的舞台”“学术派与野生派的思维碰撞”“做不被定义的科技”“每个人都是了不起的发明家”。 涂姐恍惚间仿佛已经看到了该节目的横幅。 农村大舞台，有梦你就来。 赵总监还在热情的给涂姐介绍：“电视台那边是请你们过去给参赛选手当导师的，不需要你们搞什么科技发明，黛笠在节目里只需要当好花瓶，做节目的调剂是好了，没有什么技术难度。” 这种节目能火就有鬼了，赵总监好恶毒的算计！ “元总……”涂姐再次看向元珩，希望他能从中调节。 没想到身边的黛笠一口答应了：“这节目挺好的，很适合我。” 涂姐震惊的回过头来：“！” 黛笠对她眯着眼，粲然一笑：“我很喜欢，真的。” 3、第三项专利 这自信满满的笑容，让涂姐怀疑她是不是中邪了。 “你真的愿意去这个什么《素造爱迪生》，你知不知道这种节目是什么档次，又有几个人会看？” 看介绍就知道又土又偏，参赛人员里什么奇怪的人都有。 黛笠上完这个节目风格都被带偏了，以后还怎么接高端的通告。 赵总监：“话不是你这么说的涂姐，我听说《素造爱迪生》可是请了专家做顾问，人家高校教授，海归专家都没有嫌弃节目没档次，怎么就配不上你们家黛笠了。”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元珩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出声制止说：“既然是当事人亲口同意的，那就不用再讨论了，都出去，帮我把齐向叫进来。” 涂姐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已经低头处理手上工作的元珩，知道他这边大概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她咬了咬牙，临走前狠狠地瞪了赵总监一眼。 赵总监抱着臂春风得意，涂姐越生气他就笑得越开心。 从元珩的办公室出来，赵总监脸上的笑更忍不住了，阴阳怪气的跟黛笠道谢：“都忘了谢谢你，把《忆丹青》的女二让出来，要不然我们叶筝哪有这么好的机会。” “你还要脸吗，明明是你们得到了消息，跑到剧组里去煽风点火，最后再来个毛遂自荐。” 涂姐也是刚刚才知道，黛笠前脚刚离开，赵总监就叫人带着叶筝去剧组了。 剧组一开始没想换人，全是赵总监的人从中作梗。 现在全网都知道《忆丹青》的女二号换人了，都在骂黛笠耍大牌玩消失。 赵总监：“你们黛笠不给我们这个机会，我们也不可能抢到，凡事有因必有果，与其在这里怨天尤人，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能在那个什么爱迪生的节目上好好表现，毕竟，这可是你们最后的一次机会咯。” 齐向抱着一大摞财务报表走进元珩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一开一关，元珩听到外面的嘈杂声，蹙起了眉：“还在吵？” 齐向把财务报表放桌上：“赵总监今天看起来好神气，把涂姐气得脸都青了。” 元珩听了没有什么反应，以商人的目光来看，能为公司创造利益的人本就该得到更好的资源。 黛笠刚签进公司的时候他也是很好看她的，外形条件好，有灵气，不然也不会跟她签对赌协议，把最好的资源都优先给她。 不过四年下来，他发现黛笠的心思压根就不在工作上。 不说失望是不可能的。 还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不必在她身上浪费资源了，不如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元珩埋头签字，平淡的说：“要想不被人看扁，自己就要争口气，不然谁都有可能踩到你头上耀武扬威。” “我觉得黛黛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了吧，我今天看到她发现变了好多，成熟了不少，您就真的给她一个市级本土综艺？” 元珩把签好名字的文件递给齐向：“工作是她自己选的，没人逼她。” 回忆了一下黛笠当时的笑容，元珩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她自己还挺满意的。” 齐向还想说话，元珩的电话突然响了，是他的一个合伙人。 他不紧不慢地接起来。 电话那头的人很急：“老元，有一件非常邪门儿的事！” 元珩随意“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咱们e-one不是借了台测试头盔给江言心试用吗？靠，他们还回来的时候头盔系统程序变了！” 元珩眉头一皱，马上放下手上的工作：“你仔细一点跟我说。” 半个小时后元珩驱车到了e-one的大楼。 行车途中，他大概了解了事情的起因始末。 江言心那边因为机器报错送回来检查，最近公司准备新品发布会太忙了，就没有及时检查，放到了今天才有空检查机器。 结果发现一点问题都没有，系统运行流畅，操作精准度也变高了。 但最大的问题就是过于流畅了。 如今搭载的版本可以说非常完美，是他们e-one工程师一直想追求，却一直没有办法达到的程度。 此时的e-one研发部乱成了一锅粥，都在抢着看那台机器的运行代码。 这群精英工程师一边看，一边啧啧感叹，神仙级运行代码。 “你们说这台机器是不是被攻击过？” “攻击你个大头鬼，被攻击了日志上看不到了？再说了，谁攻击你不盗你的信息，帮你优化程序？” “我倒是情愿被人攻击了，这样我才有机会知道到底是哪位大神帮我优化了程序，到时候我一定要拜他为师！” “就你这技术，怕是人家大神看不上，还是我比较够格。” 这群技术精英开始插科打诨了。 元珩凝眉看了一会儿，被人搭上了肩膀。 宋景山：“老元你说还有比这更邪门儿的事吗，系统会自己编程？” 元珩：“哪有什么邪门儿的事，肯定是有人动过我们的机器。” 宋景山：“总不能是当我们测试员的那个江言心吧，她有这本事？” “我打电话去问一下。”说着，元珩找人要到了江言心的号码。 接到电话的江言心听到对方自曝家门，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也知道程商元把头盔玩死机了，但是前两天e-one都没有消息，她还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现在突然接到元珩的电话，不由得让她紧张起来，担心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元珩开门见山的问：“江小姐抱歉打扰你了，我有件事想咨询一下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对方的客气丝毫没有让江言心放松下来，她从片场的折叠椅上直接打直了背。 “元总您请说。” “是这样的，我想问你，在使用我们公司头盔的这段时间，有没有拆开或者连过电脑？” “没有没有，我所有的操作都是按照你们工作人员要求来使用的，绝对没动过里面的东西，遇到死机后我马上就给你们送回来了。” “除了你，还有没有人第二个人动过我们的头盔？” 江言心可不敢承认自己把头盔借给程商元玩了一天，而且是程商元玩死机的。 如果e-one公司去找程商元要索赔，程家人肯定会生气，不止小元会害怕，程商予也会怪她。 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决定把责任担下来。 “你们交代过我不能给第二个人用，我一直很遵守合约。机器的问题很严重吗，如果给你们造成了损失，我……我可以承担。” 江言心说话唯唯诺诺，活像是有人要欺负她似的。 元珩很不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生怕自己语气强硬一点对方就要哭了，也不知道宋景山是怎么选的人。 “你确定，机器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用，而你自己没有动过机器？” 江言心掐了掐掌心，说道：“我确定。” 没从江言心身上得到想要的答案，元珩也不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头盔的系统程序不可能自己重写，江言心肯定撒谎了。 既然江言心不肯说实话，他还可以从别的方向入手。 元珩叫来了宋景山：“海舟什么时候回来？” 宋景山算了算日子：“应该是下个月吧。” “催他比赛完赶紧回来，让他去查动过头盔的人。” 宋景山做了一个“ok”的手势。 e-one是元珩跟宋景山还有海舟一起创办的，一人负责一个部门，海舟管的就是公司的网络信息安全。 最近他去国外参加网络信息安全比赛了，要下个月比赛才会结束。 这小子骚操作多，有办法查到电脑的序列号。 知道了电脑序列号，就等于知道背后的人了。 * 江言心挂完电话，把手机按在胸口，明显的感觉到心脏正紧张的砰砰直跳。 “言心姐你还好吧，电话那头是e-one打吗，他们说什么了？”她的助理担忧的问道。 前两天江言心把e-one的头盔送回去了，对面一直没有消息，今天好不容易打电话来了，但是看江言心的脸色，似乎情况不是很好。 他们团队都很担心代言会黄，错失掉e-one代言人这种好机会。 江言心摇摇头，抱着手机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她的心很不安，需要马上给程商予打个电话。 程商予：“你是说元总给你打电话了？” 一听到程商予的声音，江言心像是一下子有了主心骨，终于不再那么害怕了。 “他问我有没有把机器借给别人用，我说没有，东西是我自愿借给小元的，你别担心，我不会让小元惹上麻烦。” 江言心的善解人意总是让程商予很欣慰。 “元总为什么要这样问，是不是机器有什么问题？” 江言心：“不知道，他没说，也没找我的麻烦，问了几个问题就挂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你别着急，元总问你的问题也不刁钻，应该是寻常的使用追访，没有什么大事，你别自己吓自己。以后千万不要随便把东西借给小元了，他这个年纪年轻气盛，不知道爱惜东西。” 俩人聊了一会儿，江言心的心情从多云转晴。 十分钟后，听到程商予那边催促他开会的声音，江言心恋恋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程商予没有马上去开会，而是摩挲着自己的手机沉思。 江言心单纯很好哄，但他的思想没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普通的电话追访，元珩这个大忙人不会亲自打电话。 全景头盔肯定是有问题的！ 他觉得自己现在很有必要给黛笠打个电话。 刚刚是怕江言心不高兴，所以他没说那天黛笠在他们家，弄坏头盔的也是黛笠。 责任也该由她自己担，万万没有言心帮她背锅道理。 他没有直接联系元珩，这属于不打自招。 想了想他决定还时先问问黛笠，搞明白她那天到底对头盔做了什么。 程商予很少给黛笠打电话，最近几年更是一次都没打过，在电话簿里翻了好久才找到黛笠的电话。 其实他不是很愿意打这通电话，不情不愿地拨出去。 响了两声后，对方挂断了。 程商予以为是误挂，正等着黛笠打回来。 结果等了近七八分钟都没有等到回拨。 程商予还有会议要开，没那么多时间可以等，于是屈尊降贵的给黛笠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机械音提示是空号。 程商予愣在原地，瞳孔微睁。 他居然被黛笠拉黑了？ 4、第四项专利 要不是程商予打电话来，黛笠都忘了自己还留着他的号码。 她不光把程商予拉黑了，连带着把程家其他人一起关进了黑名单。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涂姐一看她还在玩手机，气得不行，一把抢过了她的手机，“我都急死了，你还有心思看手机？” 黛笠手中一空，也没急着去抢手机，而是淡定的说：“听到了，你说这是他们的圈套，故意挑选了一档没有关注度的市级综艺给我。” “我去查过他们电视台往年做过的节目，有什么《遇见夕阳红》《武林大宗师》《全家冲冲冲》，你听听都是些什么节目？你是靠脸吃饭的偶像，你说你去合适吗？” 黛笠不赞同的皱眉：“涂姐靠脸吃饭不长久，还是要靠实力吃饭。” 涂姐新奇地看着她，观察了半晌：“你这一转性，变化也太大了，居然说要靠实力吃饭，想法很好，不过你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实力你自己清楚吗？” 黛笠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回来，翻出了《素造爱迪生》的资料，她把页面亮给涂姐看。 “应付这档综艺还是可以的。” 涂姐不知道她莫名的自信心是从哪里来的，但这份自信让涂姐暂且相信了她。 过后的两天，涂姐发现黛笠好像真有在为节目认真做准备。 每次到黛笠的公寓，不是看到她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就是在纸上写写算算。 狭小的公寓里堆满了文件、图纸，上面全是涂姐看不懂的内容。 而且第二天再去，肯定会发现资料又比前一天多了。 今天家里还多了不少机械配件，还有电路板之类的。 眼看着房间里都快无从下脚了，涂姐终于忍不住了。 “你怎么准备了这么多东西？”涂姐叉着腰，嫌弃的皱起了眉头，“你看得完吗，不是，我说你看得懂吗？” 黛笠从满桌的资料中抬起头来，看到家里狼藉一片的情况，她自己也愣了一瞬。 以前有助手帮她收拾东西，她的研究室和家里一直是井井有条。 这几天她只顾着把脑袋里的东西记录下来，原本是打算先随便记录几个，哪知道越写越多，思维如泉涌，止都止不住。 每天除了日常的生理需求，她的时间都花在了记录上面，甚至睡觉的时候都是趴在桌面上休息的。 结果不知不觉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黛笠又把视线转移到了电脑上，一边打字一边说：“我马上收拾，等我把手上这点算完。” 涂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准备帮她收拾了。 瞟见涂姐弯腰，要动自己的东西，黛笠连忙出声制止：“你别动，我的东西都有自己的规律，你动了我待会儿就找不到了。” 涂姐被吓了一跳，当即放弃了帮她收拾的打算。 抬头再看黛笠，她还在专注敲打自己的键盘，仿佛刚刚出声的不是她一样。 涂姐垫着脚尖，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地上的资料走向书桌前的黛笠，如果在玩躲猫猫游戏。 当涂姐靠近黛笠，看清楚她现在的脸后，整个人犹如应激的猫。 她一掌按在书桌上，一手捏着黛笠的下巴，把她的脸从电脑屏幕前移到自己眼前。 她惊恐万分的问：“你几天没睡觉了？” 黛笠茫然地眨了眨眼：“我睡了啊，天天都有睡觉。” “那你上次睡觉是什么时候，睡了几个小时？” 黛笠瞳孔瞥向望天花板，心里默默算了算时间。 “昨天，从凌晨4点睡到了早上9点。” 窗外，冬阳西落。 涂姐跟着默算一遍，上次才睡五个小时，现在已经超过一天一夜没有睡过觉了。 她心疼地摸着黛笠的脸，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为什么要糟践自己啊。” 黛笠心头一暖，被人关心的滋味很难不让人动容。 她把涂姐的手拉下来，轻声笑了笑：“我精神现在很好，没有在强撑着熬夜，不过我向你保证，等我把手上这点弄完了我马上就去睡。” 涂姐翻着白眼甩开黛笠的手，接着又心疼地抚上她的脸：“我心疼的是你这张脸，看看这黑眼圈，这粗糙的毛孔，还有这颗痘。这才几天的时间啊，你就把自己搞成了这幅鬼样子，你知不知道，你最值钱的就是这张脸了。” 黛笠：…… 涂姐二话不说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立在黛笠脸前。 “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黛笠正以前置摄像头的死亡角度看自己的脸，她的脸霸占了整块手机屏幕。 仔细端详过自己的脸后，她认真的说：“我觉得挺好的，还是一样好看。” 除了眼下有些泛青，皮肤状态挺好的，根本看不出涂姐嘴里的粗毛孔，额头上的一颗痘痘也不明显。 “这还叫好？不行，你必须给我停下手上的东西，现在立刻马上去睡觉。” 黛笠还想说话，她就还剩一页的数据要算，十几分钟就能搞定。 涂姐根本不给她找借口的机会：“我不管你说什么，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先给我去睡觉。” 涂姐的五官本身就长得凌厉，再加上她留着一头干练的齐耳短发，发起火来的威仪不可小觑。 黛笠不想在这时候挑战她的权威。 听话的保存了资料，从桌子地下找出脱鞋，慢悠悠地往卧室走。 涂姐看到她虚浮的脚步，眉心一蹙。 “等会儿，你吃饭了吗？” 黛笠脚步一顿，迟疑了一会儿才说：“吃了。” “不会是昨天刚吃的吧？” 黛笠没说话了。 涂姐头疼地扶住额头：“我给你点份餐，你先洗个澡，吃饱了再去睡。” 吃饭完饭后黛笠还是坚持把房间里的资料收拾了再去睡觉。 她的东西看上去很乱，其实每套都用鱼尾夹夹好了，页眉页脚也都有标注和分类，也就半个小时多一点，她就把房间收拾规整了。 涂姐：“上个市级综艺，你至于做这么多准备吗？你有没有称过你这里有多少斤纸，不少于50斤吧。” 黛笠没算仔细过，不过她一次性买了10箱a4纸，还有a1型号的绘图纸，和一些常用的本子，把本来就不多的存款花的七七八八了。 黛笠：“多准备一点，有备无患。” 涂姐指着面上一张复杂的图纸：“那你认真回答我，你弄的这些东西你都能看懂？” 黛笠心说这是她自己画的，她能看不懂吗。 不过即便是告诉涂姐是她画的，涂姐也不会信。 “算是吧，勉勉强强？” 这时黛笠突然想起了前两天买来装样子的工具书，连忙从身后先后掏出两本书，《半导体物理学》和《cmos模拟集成电路设计》。 “不过我正在学习中，过不了多久就能完全看懂了。” 掏了两本书出来，她还在找：“我的《java并发编程的艺术》、《材料物理性能》还有《工程材料力学性能》呢，放哪儿去了。” 涂姐的头已经大了，回忆起了中学时期被物理折磨的画面。 她沉重地拍了拍黛笠的肩膀：“辛苦你了。” 涂姐被黛笠“学渣志坚”的精神感动了，临走前还在她家对着资料拍了几十张照片。 作为一个合格的经纪人，她不能光自己一个人感动，等《素造爱迪生》播出的时候她再把照片放出来，让全网网友都来感受一下黛笠的努力刻苦。 不管节目表现怎么样，咱们态度是端正的。 第二天，涂姐又来了。 她二话不说，抓着黛笠直奔美容院，按她的话说，那就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艺人在电视上有皮肤问题。 涂姐给黛笠预约了全套的护肤流程，从头到脚，包括手指甲，全都要护理一遍，今天一天都注定了要在美容院度过。 黛笠一边惋惜浪费时间，一边听话的躺在了美容床上。 她人虽然躺着，但脑子一直没休息，不是在演算数据，就是在琢磨新东西。 什么时候帘子旁边来了个人她都不知道。 而外面的人也不知道帘子后面躺的是她，竟有说有笑的聊起了天。 “诶你听说了吗，黛笠要去录晋市台的节目，叫什么《素造爱迪生》，笑死我了，还爱迪生，说白了就是一群农村人在乡下搞的奇葩发明，低俗还不上档次。” “是不是就是短视频里看到，比如机器手打脸叫醒的那种？” “你说对了，就是那种，又土又low。” “她怎么沦落到接这种不上台面的综艺？” “什么叫沦落，我看土味奇葩综艺就很适合她。你想想她浪费了公司多少资源，流水的票子砸下去都捧不红，还敢放剧组鸽子，叶筝跟我聊天的时候都快笑死了，白捡了一个女二，要我是元总我早就跟她解约了。我还听说她这档节目是最后的机会了，元总下了最后通牒，如果这次还没折腾出点水花，她的演艺生涯也基本就到尽头了。” “你说这都是她演艺生涯中的最后一点光辉了，作为一个公司的艺人，咱们要不要支持一下？” 说话的人嬉笑着，笑声里满是讥讽。 “我不要，一群乡下人，又土又没格调，还爱在电视上编自己的悲惨故事，博人同情，只有我姥姥姥爷才会看。” “不过我觉得内容肯定很搞笑，到时候可以当个乐子来看。” 帘子外的人突然拍掌，激动的说：“对！你说的没错！可以当个乐子来看，到时候不光是我们去看，我们还要给粉丝宣传，召集粉丝们去看，我想看黛笠当场社死。” 俩女明星正在为自己刚想出的点子拍手叫好，旁边的帘子突然被人拉开了。 她们脸上还挂着笑，下意识地一转头，然后被吓得不轻，呆在了原地。 她们呆呆的看着黛笠，浑然不觉自己被惊艳到了。 黛笠刚做完皮肤清理，又给脸蛋补了水，还做了脸部提升。 现在她的整张脸看上去白皙透亮，非常的有光泽，头顶的射光照下来，就如同她整个人在发光。 说一句是仙女下凡也不为过。 然后她们看到仙女笑了，笑得温文尔雅、春风和煦。 “我录的节目是冷门了点，谢谢你们愿意帮我宣传。” 俩女明星：？ 这是在讽刺她们吧？ 黛笠从帘子后面拿出手机，调出了自己的二维码，亮到她们面前。 “能加一下你们的vx吗？到节目播出的时候我提前通知你们。” 俩女明星：…… 淦哦，这个女人好像是认真的！ 5、第五项专利 等待节目录制的这段日子里，黛笠又申请了一部分专利，她房间里的资料也越堆越多。 涂姐亲眼见证着好好的单身公寓变成了库房。 但黛笠的热乎劲儿丝毫不减，甚至愈演愈烈。 涂姐一度怀疑黛笠莫名其妙的科学热情被点燃了，从此要转向通往科学的道路。 当然她知道这样的事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次有涂姐监督，黛笠没办法再像之前一样废寝忘食了，还必须定期去美容院做皮肤护理。 每次在美容院待一天都很无聊，然后她就会叫上上次在美容院见到的那个女明星，一起在美容院碰头。 秦姚跟韩呦呦一开始都极力推脱。 结果黛笠对她们来了个灵魂三连问：你们有通告吗？你们在家里有正经事做吗？没有通告也没有正经事，为什么要躺着而不是提升自己？ 问的很有道理。 连走在演艺生涯黄昏路的黛笠都在保养自己，她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但是秦姚和韩呦呦发现黛笠是个怪人。 她约的人来美容院，可是她自己并不跟她们聊天，做护理的时候一直很安静。 秦姚和韩呦呦俩人就不行，她们俩的嘴闲不住，一直在聊八卦，不是公司内部的八卦，就是别的艺人的新鲜事。 她们人虽然是十八线，但消息网遍布整个娱乐圈。 上到八十八老艺术家，下到十八新晋偶像，没有她们不能聊的。 这天，做完护理后，黛笠率先收拾东西：“后天我要开始录节目，就不来做护理了。” 秦姚和韩呦呦初闻这个消息还有点怅然，她们连续定点打卡一个月，皮肤肉眼可见的白嫩了。 连经纪人都夸她们最近气色好，准备帮她们接点护肤品广告。 每周来三次美容院已经成了她们的习惯，尽管黛笠从不参与讨论，但三人的这种模式，一旦习惯了，便很不愿意去改变。 而且一个月接触下来，她们觉得黛笠似乎和大众印象中不太一样，不做作，也不傲慢，对美容院的工作人员非常有礼貌。 俩人嘴上没多说什么，但眼神中流露出了恋恋不舍。 黛笠像是看懂了俩人的表情，脚下的步伐停住了。 她回头恩赐般的对她们说：“等我录完节目再约你们，听你们讲新的八卦。” 俩人：…… 敢情把她们当免费相声了啊。 把她们的不舍都还回来！ * 节目开录当天，涂姐特意帮黛笠租了衣服，还约了化妆师，在保姆车上化了一个精致的妆。 到了晋市台后，她们发现如此兴师动众的只有她们。 节目制作组和涂姐预想的一样，或者可以说比预想的还要穷。 录音棚是台里最小的，还是跟别的栏目一起共用。 节目组穷是穷了点，制作还是有用心的，比如黛笠在录影棚见到的其余三个导师，都有一定的含金量。 一个是国内一流名校教授，一个是华裔海归专家，还有一个是大学老师兼名嘴。 三位有文化的学者听到高跟鞋的声音，齐刷刷的看过来。 涂姐当时就后悔了，不应该把黛笠打扮的过于招摇。 好看是好看，就是站在三位专家中间太突兀了。 节目组的导演才不会嫌弃黛笠招摇，他们找流量明星来为的就是招摇。 然后可以给他们的节目增加一些看点，提高讨论度。 杨导热情的招呼她们：“黛老师跟涂姐到了，黛老师今天的妆容太好看了，还是你们的化妆师技术好，要是换我们节目组的化妆师，就糟蹋黛老师的神仙颜值了。” 杨导的一番话说的很有水平，让黛笠和涂姐知道了，就算她们素颜来还是会化妆的。 不用觉得在节目组礼格格不入。 寒暄过后，杨导杨导又给黛笠介绍另外的三位导师。 “这位是裘永思老师，清园大学的教授；这位是朱迪老师，耶鲁大学博士；最后这——” “还有哈佛大学。” 杨导正准备介绍第三个人，突然就被朱迪抬手打断了。 朱迪佯装理了理自己的西装三件套，倨傲地扬起了下巴说：“我修的是双学位，身兼国际宇芯电路的名誉顾问。” 杨导愣了一瞬，忙不迭补充：“对对对，是我的疏忽，朱迪老师是耶鲁大学和哈佛大学的双学位博士。” “最后这一位是我们传媒大学的向吉老师。” 向吉被点到名字，礼貌地点了一下头。 短短几分钟的介绍，黛笠已经对其他三位导师有了初步的了解。 裘永思年纪最长，社会地位高，但看上去不善言辞。 朱迪傲慢张扬，有闪闪发光的履历，和极强的智商优越感，表达欲也最强。 向吉看起来人很圆滑，跟他平时在录节目时的老好人性格差不多。 这里面看起来最不好相处，最事儿的也就是华裔海归朱迪了。 黛笠不经意的审视朱迪，像朱迪这种爱显摆的所谓的学者，她见过不少，名校学历可以靠砸钱镀金，金光闪闪的头衔也可以是虚名，到底是有真才实学，还是沽名钓誉，黛笠对他持保留态度。 不过即使朱迪真的有真才实学，就凭他虚荣傲慢的态度，黛笠可以肯定，他沉不下心来做研究，也不可能取得什么崇高的成就。 朱迪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并且误解了她的审视，以为黛笠对他有好感。 当然，他内心是窃喜的，任何男人都不会拒绝有女□□慕自己，尤其是年轻漂亮，身材又好的女性。 他也知道自己有令女性趋之若鹜的资本，尽管他年近40了，周围依然不缺前仆后继的爱慕者，他早就在狂蜂浪蝶中游刃有余了。 所以当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依旧一本正经的端坐着，不过视线已经悄无声息地在黛笠的脸上和身上游走了。 大家都在好奇的打量黛笠这个门外汉，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也比较久，朱迪混在里面不算显眼。 杨导给双方做完介绍，小破穷节目组也不浪费时间，过了一遍台本就要开始录导师采访了。 棚里摆了四张沙发，四位导师一人坐一张。 按照资历排序，最先说的话的是年纪最长的裘永思。 他秉承着自己一贯话少的风格，能少说就不说，把采访视频差不多快录成了面试资料。 朱迪就和裘永思截然相反，他毫不吝啬的炫耀自己的光辉履历，从自己八年级时第一次拿到国际奖项，再到收到全球top20高校的offer，然后是他参与的国际项目，又和哪位世界名人是好友，就连他去非洲做过救助都不忘告诉大家。 他一个人占用了整整40分钟，还是在导演的反复催促下，他才不甘不愿的结束了显摆。 等到向吉说话，节目的节奏才终于回来。 向吉有着丰富的主持经验，不仅风趣幽默，还很博学，作为大学老师的他时刻不忘自己的主业，时常充实自己。 在谈起如何看待本节目时，他也能够引经据典，充分认可节目的现实意义，能给普通的群众带来积极向上的正能量。 “俗话说高手在民间，人民群众永远有一种超出我们想象的能量。我觉得我们《素造爱迪生》这档节目的立意很好，发明创造不能局限在高校里，学院派手里，发明创造应该是每一个普通人都可以做的。” “我们节目现场有资深的专家教授，还有海外的名校学者，他们都是行业内的翘楚。可是只有像他们这样，从小被精英化培养的人才能做出好的发明创造吗？我想肯定不是的，总之我很期待参赛选手们的表现。” 向吉说完话，现场出现了掌声。 裘永思认真听着，时不时地点头，并适时地给与掌声。 朱迪勉强提起一边的嘴角，两只手懒懒散散地鼓掌，显然是不太高兴向吉拿他打比方。 按流程接下来轮到黛笠了，不过台本里没让她单独发言，大概是觉得她一个流量女星脑袋空空，既没有漂亮的履历，也讲不出什么高水平的话。 所以节目组安排了一个内容引导的人，就是擅长控场的向吉。 他直接向黛笠提问：“黛老师参加我们的节目会有压力吗？” “我没什么压力，不过我的经纪人压力有点大。” “这倒是让人没想到，能说说是为什么吗？” “公司说这是他们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干不好就要失业了。” 向吉嘴角一抽：你们公司内部的协议是可以随便在电视上说的吗？ 黛笠无奈地说：“尽管我告诉她失业了我可以养她，但我的经纪人依然非常焦虑。” 台下的涂姐：…… 向吉尴尬的笑笑：“没关系，咱们一起把节目做起来，让公司看到你的价值，这样你和你的经纪人都不会失业了。” 黛笠点头：“所以我最近一直在学习，看了不少相关专业书籍。” “你看的都有哪些书？”向来惜字如金的裘永思猝不及防的开口。 他板着一张脸，就如同在检查自己学生的作业。 “有《工程材料力学性能》、《脉冲与数字电路基础》、《cmos模拟集成电路设计》……”黛笠一口气报了十几本书名。 裘永思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生气的批评了一句：“搞学究最重要的是专注一项，你看的太杂了，最后什么都学不精。” 没有质疑她看不看得懂，而是批评她看的太多太杂了。 反正向吉是不太信黛笠都看过这些书，大概率是买来装样子立人设，可他还是很佩服黛笠，居然能把那么多书名背得滚瓜烂熟，中间一次都不打磕巴。 朱迪忍不住也进来掺和一脚，对黛笠列举的书籍大肆点评。 “你看的这些书都不是很专业，技术、数据都落后了，真正科学、严谨的专业书还得是国外英文版的才权威，实不相瞒，我就曾经参与过几本半导体集成电路和信息工程专业书的撰写，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给你，不过目前只有英文版，你阅读起来可能有点困难。” 他倒是想说有阅读困难可以来找他，他能帮忙翻译讲解，不过不是免费的，他可不是什么大闲人活菩萨。 黛笠很配合的问了一句：“您亲自撰写的？” 朱迪得意又自信地耸了下肩：“不足挂齿，我的精力比较旺盛，一个上午就能处理好五家上市公司的顾问工作，撰写英文专业书不过是我打发时间的一个消遣。” 就凭朱迪这德性，黛笠真的有点好奇他能写出什么样的著作，内容又有几斤干货。 黛笠：“您这么厉害，肯定是一作署名吧，对了，您的书名叫什么啊？” 朱迪爱吹牛是真的，不过很少遇到这么较真儿的人，即使有人问他书名，也不会提到署名，就算最后发现他推荐的书不是他的署名，他也可以推脱说自己只是作者的顾问，没要署名。 但现在黛笠直接问他署名，说个不是自己署名的书吧，显得自己就没那么厉害了。 朱迪讪讪地搪塞说：“在校对还没发售呢，等正式发售的时候，我一定送大家一人一本。” 大家都看得出来朱迪爱吹嘘自己了，都碍于情面没有点破。 偏偏裘永思直肠子，直接骂道：“哼，崇洋媚外，沽名钓誉！” 6、第六项专利 裘永思的直言不讳把朱迪弄没了脸，朱迪跟他的梁子也就此结下了。 “老东西倚老卖老，不给我留面子，以后也休想让我给他脸。” 朱迪硬撑地脸色才把导师采访录完，结束后他马上换了副脸色，在台下阴恻恻的盯着裘永思。 他的助理给他递上水，顺着他的话说：“那个黛笠也是，问您署名，一点没给您留面子。” 朱迪白了助理一眼，直接骂道：“你懂个屁，她那是崇拜我，才会傻乎乎的问我署名。” 朱迪斜嘴一笑：“呵，你在台下看不清楚，我的角度正好，她一直在偷偷对我暗送秋波。” 崇不崇拜的助理没看出来，但朱迪说是崇拜那就是崇拜吧。 朱迪说了不给裘永思面子，接下来挑选参赛选手的时候他便开始和裘永思暗自较劲儿。 能到现场参与录制的参赛选手都已经经过了初步筛选，一共只有10名参赛选手。 参赛选手来自五湖四海，各行各业的人都有，大多有自己本职的工作，带来的作品也和自己的工作生活息息相关。 有辅助放牧的“牧羊机器人”，夜间行走预防来往车辆的发光马甲，老人意外摔倒呼救衣，自动劈柴器，太阳能汽车…… 作品五花八门，不乏有精品创意，也有纯粹的脑洞大开。 就比如老人摔倒呼救衣，连接在身上的传感器非常奇葩，摔得力度一定要大，角度一定要对，机器才会弹出救生气囊，帮忙联系家人。 发明者在台上砰砰地往地上砸，光看着就疼。 在这一群野路子发明家中，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专业人士。 一个是工科出身，现在在外资企业就职的赵游，他做的搜救电子狗有很高的完成度，能实现红外、声波探测生命源。 还有一个叫董易为，他在自来水公司工作了十多年，一直在研究循环水系统。 在参赛选手中，裘永思最欣赏的就是赵游，第一两人都是工科出身，其次就是赵游的作品更让他满意。 所以在赵游讲解完自己的作品，裘永思就直接向他发出了邀请，希望他能来自己的团队。 可朱迪在，必然不能让他如愿。 两人就因为赵游，在台上抢起了人来。 “我是工科出身，对ai技术和信息分析也有一定的研究，我的研究室宽敞，设备和配件齐全，也有实验数据，不管赵游是继续做搜救电子狗，还是开放别的作品，都应该来我的团队。”裘永思难得说这么一大段话。 朱迪马上回怼：“裘老师，您的研究室是您自己的，还是学校的？如果是学校的，您不好自作主张把。” 裘永思脸色不太好看，用沉默回应了朱迪的质疑。 朱迪得意的笑了：“说到设备，我这里可是有刚从国外运回来的新设备，那才是全世界最顶尖的技术。冒昧的问一句，您的设备是国产的吧，是上个世纪的，还是二十一世纪的？” “再说实验数据，我这里可是有耶鲁、哈佛的一手数据，名校精英做技术指导，不比您的更有参考价值？” 裘永思话都不想听他恕我按，直接愤怒地一拍桌子：“胡说八道！你凭什么说我们的实验数据没你们的有参考价值？我们国产的设备你又用过吗？” 把对方激怒了，朱迪更高兴了。 他无所谓的摊开手：“我只是合理的质疑，我知道您资历老，但不管您的资历如何，不能剥夺我表达意见的权利吧，这里可不是您的一言堂。” 眼看着他们吵了一会儿，导演组才安排向吉出来打圆场。 “两位老师抢人不要火气那么大嘛，知道两位老师是求贤若渴，但咱们点到即可，不要伤了和气。” 朱迪装模作样的给裘永思道歉：“不好意思裘老师，我这个人性子比较直，不想让好苗子被你抢走了，说话直接了点，绝对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希望你不要介意。” 裘永思气到连看朱迪都不愿意看一眼，撑着胳膊肘脸撇到了一遍。 这时黛笠突然开口道：“朱迪老师。” 朱迪听到声音突然就精神了：“什么事？” 黛笠：“您总说您国外的设备有多高级，您国外的数据有多权威，有多少精英校友愿意做技术指导，为什么丝毫不提您自己本身的能力，您本人能给选手们带来什么助益呢？您是能带着他们做出突破性的发明，还是能帮他们实现异想天开的设想？” 朱迪没预料到，前一秒还是自己的“仰慕者”，如今居然敢出声质问自己。 当即他沉下脸来了。 裘永思和他打擂台就算了，毕竟裘永思有资本，黛笠算哪根葱啊，也配来质疑他？ 朱迪高傲的反问：“我不能帮他们实现，难道是你？” 黛笠一点不生气：“如果真的是我呢？” 朱迪嗤笑一声：“真是笑话。” 对于朱迪这种自视甚高，虚荣爱卖弄的人，黛笠了解他们的弱点，也很懂怎么激将他们。 “您作为哈佛耶鲁的双学位博士，国际大企业的名誉顾问，如果不及我这种外行人，确实是会成为笑话。” 前一刻还为成功挑衅了裘永思而洋洋得意的朱迪，也终于感受了一把被人挑衅的滋味。 朱迪现在的脸色比裘永思还难看。 “我会不及你？我喝完一瓶威士忌想出来的东西都够你学一辈子。” 黛笠突然笑了：“您的这份自信，确实像喝了一瓶威士忌。” 朱迪着实被气得不轻，一拍脑袋想出了个点子：“既然你这么不服我，敢不敢单独跟我比较一下，下期初赛，除了选手的作品，你拿出一个自己发明的作品出来，跟我pk，敢不敢？” 台下的工作人员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谁都不敢大声喧哗。 “火药味也太重了吧。” “这第一期还没录完就出现了这么多名场面。” “但话说朱迪是不是有点欺负人，黛笠只是个明星，她哪会搞什么发明创造啊。” “撕成这样，我觉得我们的节目可能要火。” 台下的涂姐头都大了，恨不得冲上台去，使劲摇醒黛笠，在她耳边问她：人家两个大佬打架，你一个炮灰插什么手啊！ 裘永思也觉得朱迪是在欺负人，不满的驳斥说：“你跟人家女孩子比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来跟我比。” 朱迪：“裘老师怎么看不起黛小姐呢，您没听她说比我强？谁赢谁还不一定呢，对吧黛小姐。” 黛笠：“节目组同意的话我没问题啊。” 比赛还没正式开始，导师先杠上了，节目组哪有阻拦的道理，多好的话题点啊，还能制造冲突。 节目组一锤定音，摄影棚里不少人看黛笠的目光都变得同情了起来。 台上的向吉欲言又止。 裘永思依旧黑着脸，他气黛笠多管闲事，他自己又不是对付不了朱迪，需要她插什么手啊，惹得她自己一身骚。 尽管朱迪本人有诸多槽点，但烫金的个人履历还是让他成为了最抢手的导师。 被他们争抢的赵游，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朱迪。 但第二热门的选手董易为选了裘永思。 两个人的三个名额很快就满了。 而剩下的人又抢向吉的名额，然后向吉的三个名额也满了。 最后就只剩下一个人，全场参赛选手中唯一的一个女性选手，也是那个鸡肋防摔倒衣的发明人。 她没有选择，只能加入黛笠的队伍。 涂姐在台下向节目组抗议，这样的分组是不是不太公平。 节目组也很难办，首先导师是选手自己选的，把谁换走都不公平，选手还不一定愿意。 而且看那个女生，好像都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好在黛笠本人没说什么，一个人就一个人，她欣然接受了。 录制接受后，她们俩一起下的台，黛笠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随口问道：“不愿意在我的队伍？” 女孩叫唐仪，她吓了一跳，生怕黛笠误会，连连摆手摇头：“不是，我是觉得今天表现的不好，自己跟自己生气。” 黛笠侧过脸对她笑了笑：“那就回去好好改，咱们下一次好好表现。” 唐仪自己都没有太大的把握，只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回了一句：“好。” 到了台下，黛笠看到的是涂姐那张生无可恋的脸。 尽管之前涂姐见识过原主作死惹事的花样手法，但是敢挑衅学界专家还是第一次。 她已经能想象出节目播出时，网友会怎么嘲笑她了。 她一开始是看不上这档节目，后来觉得节目还有挺有正向教育意义的，说不定可以改变黛笠在大众心中的形象。 现在是彻底不用想了，不被嘲死就该感天谢地了。 “涂姐你还好吧？”黛笠看她脸色不对。 涂姐白了她一眼，刚想埋怨她的口无遮拦和不自量力。 却看到朱迪走在后面，那副趾高气昂，又神气活现的样子。 朱迪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唐仪面前，遗憾地对唐仪摇头：“小姑娘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想收下你，但我们这边人满了，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委屈你了。” 说完他也不给人回嘴的时间，带着他的队伍，潇洒的扬长而去。 裘永思随后过来，指着黛笠说：“你呀，年轻人太冲动了。” 涂姐在一旁疯狂点头赞同，可不是就是！ 裘永思批评了她一顿，最后重重哼了一声：“你们要是自己搞不定，不要硬撑着，随时来找我。” 涂姐看着裘永思离开的背影，对黛笠说：“还好老教授心肠好好，不然你只能哭了。” 黛笠：…… 唐仪是个性格内向的人，被迫分到黛笠的队伍失落归失落，倒也没有向节目组表达过任何不满，只不过结束录制后就一头钻进了节目组提供的厂房。 因为节目录制周期会比较长，每期节目录制结束后会有一周发明产品调整优化的时间，所以节目组为每一位选手提供了一间厂房，用于他们搞创造和堆放设备。 原则上节目组的厂房可以随便用，但不一定非得用节目的厂房，这也是为什么朱迪和裘永思抢手的原因。 而向吉的人缘好，在学界和圈内都有不少朋友，想借什么东西，想请什么人指导，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所以真正在使用节目组厂房的只有唐仪。 她把自己的防摔衣放在桌上，默默地看着不说话。 黛笠抄着兜走过去，缓缓问道：“你是想完善你的防摔报警衣，还是想做新的发明。” 唐仪沉思了好一会儿：“还是这个吧，时间太紧，别的我怕我来不及。” 黛笠听出来了，她好像有点犹豫，不敢把步子迈大。 她也没有硬劝说唐仪换发明，或者是委婉的表达她的发明有点鸡肋，下一次比赛可能没有优势。 他们每个人对自己的发明都有自己的理解，也倾注了自己的感情，擅自劝他们放弃是不尊重人的想法。 不过她还是想尽量帮助唐仪，把唐仪的作品做到极致的尽善尽美。 “继续做防摔报警衣也行，但是需要你进行调整的工作量也不小。” 这一点唐仪自己当然也很清楚，但从黛笠的语气中听来，她好像不是随口一说，是真的有认真替她想过。 唐仪知道黛笠是个外行人，对自己的设计理论无法进行专业的分析，可她还是想知道，从一个外行人的角度来看，她还有哪些可以完善的地方。 唐仪虚心的请教：“不知道黛老师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叫我名字就好了，不用叫我老师。”黛笠说道。 “我发现你的防摔报警衣的气囊触发条件是‘碰撞’，然而已经发生‘碰撞’后，气囊对使用者的保护效果就会打折扣。” 唐仪点头：“这一点我也清楚，不过衣服上的感应元件需要外界的‘碰撞’刺激，不然安全气囊怎么知道要不要弹出，什么时候该弹出。” “你应该知道在手机里运用的陀螺仪吧，你可以试着借用陀螺仪的原理，将防摔报警衣修改一下，改造成形成一定的倾斜度后就触发救生气囊程序，并在使用人倒地超过一分钟没有动作时报警，这样可以大大减少误拨电话的几率。” 唐仪听后眼前一亮，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过的全新思路。 然后不断的向黛笠问出新的问题。 而黛笠也不厌其烦的逐一回答。 让唐仪茅塞顿开。 这时，在外面打了许久电话的涂姐进来了。 一进来就看到唐仪一改内向的性格，对着黛笠喋喋不休，之前的那双死鱼眼焕发新生，如同在冒着金光。 “你们怎么了这是？”涂姐稀奇的问。 不过她也只是随口问问，她有更重要的事跟黛笠分享。 “对了，我刚刚靠我的人脉，给你接了一个新的通告……” 涂姐的话还没说完，黛笠突然来了电话。 接完电话，黛笠说：“等等，我得回去先收个快递。” “什么东西啊，这么急。”连工作都要往后放。 黛笠：“我申请的专利证书下来了。” 涂姐：？ 唐仪：！ 7、第七项专利 突然听黛笠说她申请了专利，本身就是一件很让人震惊的事。 涂姐没想到，后面还有更令她惊讶的事。 寄到黛笠家的证书不是一本，也不是两本，而是整整装了一个纸箱，足足五十多本。 涂姐一本一本的翻开证书，确认了上面真的是黛笠的名字。 她端着证书的手在哆嗦：“宝，你可千万不能干违反乱纪的事儿啊，我还想多活几年。” 黛笠：“嗯？” “你老实告诉我，你办的真的不是假证？” 同行来的唐仪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人差点吓傻了。 听到涂姐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怔怔的说道：“好像不是假的，我看过别人的专利证书，就是这样的。” 黛笠：“知识产权网上都能查到的，你不信的话，可以上网去查查看，是不是我的名字。” 涂姐还真的就拿手机登上了知识产权网，查到的名字果然是黛笠。 这下她不得不相信了。 黛笠在清点自己收到的证书。 涂姐看到她现在的样子，突然回想起了两个月前黛笠第一次买专业书，开始自学恶补知识的样子。 那时候她以为黛笠只是过于勤奋了，哪里会想到黛笠会有今天的成果。 涂姐激动地按住黛笠的肩膀：“你自学了两个月，就搞出了这么多专利，你真是个被娱乐圈耽误的天才！” 在娱乐圈认真混了四年没混火，随便搞搞发明还搞出了名堂。 这种奇葩的艺人都能让她遇到，涂姐觉得这比买彩票中奖的概率还低。 “我也觉得，那我要不还是不要在娱乐圈工作了，以后专注搞科学研究？” 理智上来说是这样，但现在的涂姐不理智。 她已经被冲动冲昏了头脑。 “什么不要在娱乐圈工作了，咱们就是要继续做，你看现在咱们现在上的节目多么适合你发展，不就是专门为你提供的舞台。还有那个假洋鬼子，我看不惯他好久了，咱们还得把场子找回来。” “我说你怎么那么有底气呛他，敢情你早就准备啊，你也是，不提前跟我通个气儿，害我为你提心吊胆了大半天。” 黛笠：“那你说的新通告也要继续去？” 回来的路上，涂姐已经把她到处托关系搞到的工作给黛笠讲了。 是一个冬季电影节，虽然黛笠没有什么代表作品，但是可以在公众面前刷个脸，还可以结识一些导演和制片人。 不管怎么样，去一趟电影节肯定是不亏的。 涂姐：“当然也要去！我好不容易才卖面子帮你争取到的，咱们不仅要去，还要漂漂亮亮的去。” 涂姐的理想虽然和丰满，可惜现实非常残酷。 黛笠没办法以涂姐心中“漂漂亮亮”的形象出现在电影节上。 因为她们没有租到礼服。 高端品牌的礼服不是谁想借就能借的，几个女明星团队一起来借，人家品牌负责人肯定更愿意把礼服借给更火，身价更高的女明星。 新季度的礼服早就被人预定下了，剩下多是被人穿过的老款，或者是不好看没人瞧得上的款式。 涂姐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结果都碰了壁。 她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大声骂道：“一群势利眼儿。” 对方先接起电话还客客气气的，听到她的来意后，马上就换了副嘴脸，搪塞说他们的礼服都借出去。 明明她还听到她们在工作室热情的接待人，说刚到了新款礼服，还没有人试过。 黛笠：“借不到就算了，大不了不穿。” “你真的是一点都不急啊。” 涂姐发现了，现在的黛笠似乎永远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遇到什么事都不着急。 “这个天气穿礼服冷死了，让我穿我都不想穿。” “哪个女明星走红毯不穿礼服，冷就熬一熬，再说了不穿礼服你穿什么？” “穿这个。”黛笠指着她的3d打印机打印出来的衣服。 这是她自己组装出来的3d打印机，组装出来她就开始打印衣服了，现在已经打印出十多件了。 衣服的款式涂姐就不过多的评价了，就是一件很普通的连帽衫。 但是这薄如蝉翼的布料…… “你穿这个就不冷？”涂姐表示怀疑，穿这个还不如穿羽绒服。 “你穿上试试？” 黛笠拿了一件给涂姐。 涂姐用手一摸面料，发现特别柔暖，然而又很丝滑，跟她之前接触过的任何布料都不一样。 “你这个不是聚酯纤维的吧。” “恒温材料。” “恒温材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身体什么温度，穿上后就是什么温度。” 有这么神奇？ 涂姐半信半地脱掉毛衣，把连帽衫穿在了身上。 仅仅过了十秒的时间，全身都暖和起来，竟然比她穿的毛衣还暖和！ “黛黛，你这恒温材料也太神奇了。” 黛笠浅笑了一下。 那可不，她发明的恒温材料当初可是改变了全世界的穿衣习惯。 不管是炎炎夏日，还是凛冽寒冬，她的恒温材料都能隔绝外界不适的温度。 而且这个材料还防火阻烟隔火，不可燃，除了能做衣服，其他能使用的范围非常广。 涂姐穿上后，舒服的都不想脱下来了。 “不过，你打印这么多出来干什么？” “准备给唐仪一件，她一个人在厂房比较冷。” 唐仪一个人回了厂房，她说黛笠帮了她不少忙，甚至很多点子都是黛笠帮她想的，她现在虽然知道黛笠很有能力，但并不想过度的依赖她。 所以她提议自己先一个人试试，遇到不懂的再请教她。 黛笠非常欣赏她的独立，也很赞同她的观点，自己的发明一定要自己完成才最有价值。 但是厂房有多冷，她也待过是知道的，所以连夜把3d打印机组装好了。 “十个唐仪都够穿了，我是说你剩下的打印出来干什么？一模一样的你是有什么收集癖吗？” “放在网上卖。” “卖？” “对啊，没钱了，回点血。” 黛笠买配件，交专利申请费，一项一项支出，不仅把她存款花完了，连节目组给的预付款都花了。 现在她还需要买不少的配件，缺钱的很。 当天晚上，3d打印机在昼夜不分地打印着衣服，黛笠就在网上注册起了她的首个个人网店。 然后把她刚去雪地里现拍的上身照上传到了详情页。 并配文：全新恒温材料，不畏严寒酷暑，穿上一秒恒温，一件顶十件，数量有限，先拍先得。 然后给衣服定价500。 这个价格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的，首先太贵了肯定没人买，太便宜了不够本钱，500块不高不低，更容易吸引人买来尝试一下。 黛笠把衣服挂上去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殊不知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她的网店。 亓妍妍是高三的学生，这天她像往常一样，做题的间隙摸鱼登上了某大型电商平台。 结果主页刷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对黛笠这人是没有什么好感，但架不住她还挺吃黛笠的颜，所以下意识的就点进去了。 亓妍妍没想到的是里面竟会是如此简陋的详情页。 一共就两张图，一张是黛笠单穿着一件类似防晒服的连帽衫，手肘撑着阳台的栏杆，伸手去接飘落的雪花。 不得不说画面还是挺美的。 第二张图是那件连帽衫的特写照。 然后亓妍妍就看到那句介绍词。 看得亓妍妍满头的问号。 你大冬天的卖防晒衣，是不是有病？卖就算了吧，毕竟去东南亚、大洋洲等等旅游还是可以穿的，但你写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什么不畏严寒酷暑，穿上一秒恒温，一件顶十件？ 信不信消费者用广告法告你。 亓妍妍猜测黛笠是想做自己的品牌，收割粉丝的韭菜，奈何她的智商不怎么高，刚开始搞就翻车了。 店铺名字起也一点水准都没有，用自己名字的拼音首字母就当店名了。 亓妍妍光自己一个人嘲笑还不算，她把黛笠的店铺分享到了班级群里。 [齐刘海]：这是我今天看到的笑话，给你们一起笑一笑[链接]。 [班帅]：朕笑点很高的，朕若不笑就把你拖出去斩了。 [齐刘海]：/扔砖头。 [你亮哥]：哟，好漂亮的小姐姐，这是哪个班的小学妹啊/色。 [不懂没做不借]：关承亮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她都一把年纪的老女人了，学妹你个大头鬼。 [你亮哥]：比你年轻/龇牙。 [不懂没做不借]：你大爷，去死，我哪里老了！ [齐刘海]：大家别吵了，你们没认出来她是黛笠吗？ 好巧不巧的是程商元也在这个群里，当时他正陪着等戏的江言心聊天，本来对班级群里的消息没有兴趣，没想到突然跳出了一个眼熟的名字。 他来不及多想，手指自己就点进了群里。 [下把必上王者]：看出来了，怎么了，不就是开网店买衣服吗，这有什么的，十个明星九个开网店。 [哪有赌狗天天输]：十个网红十个开网店。 [齐刘海]：不是说她开网店，你们看到她的宝贝详情了吗？ [我要上985]：不得不说，她的用词确实很大胆。 [打完这把就看书]：岂止是大胆啊，我连想都不敢想。 [不懂没做不借]：她知不知道自己写的什么玩意儿，她喝了几斤酒啊。 [齐刘海]：你们说她这是不是欺骗粉丝消费者？ 程商元觉得这不仅是欺骗，简直就是明抢。 黛笠离开他们程家后越来越没有底线了。 为了防止他的同学们上当受骗，程商元在群里回道：她的那些事情我比你们清楚，都是骗人的，你们不要相信购买。 [又菜又爱玩]：不愧是程二少，有什么内幕可以跟我说说吗？ 程商元只是不想同学当上受骗，并不想把黛笠的事儿全抖搂出来，群里几十张嘴巴，这些人不仅八卦，还爱添油加醋。 [csy2]：没有什么内幕，就是想提醒你们，免得有人上当。 [你亮哥]：这才几个钱啊，还上当，你们买一件衣服几千块就不是上当？ [打完这把就看书]：关承亮你是不是傻缺，我一件衣服几千块钱那是名牌，怎么能跟杂牌相提并论呢。 [你亮哥]：在爷眼里都差不多，爷觉得人家的杂牌比你几千块的名牌还好看。 [班帅]：光夸不买都不是真的喜欢，关承亮真喜欢就买。 [你亮哥]：你别说，爷还真的下单了。 他们还真有人去详情页看了，果然有了一笔订单。 [打完这把就看书]：关承亮，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不懂没做不借]：关承亮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你没事吧，没事看看脑子去吧。 [你亮哥]：反正爷也不差这几个钱，少买一个游戏礼包而已，就当支持漂亮小姐姐的事业。 群里的人对他无语到了极点。 程商元觉得好言难劝该死鬼，大家都明白的道理，关承亮自己还要撞上去被骗，谁都救不了他。 他又切回去跟江言心聊天。 在此期间江言心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见他没回就问他是不是睡着了。 程商元面对江言心没有什么顾虑，几乎是知无不言。 他三两句话就把刚刚群里发生的一切讲清楚了来龙去脉。 江言心沉默的看了一会儿黛笠的网店，给程商元打来一个电话。 “为了不让其他的人受骗，我们还是把她店铺举报了吧。” 程商元看到江言心给自己打电话，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就听到江言心让他把店铺举报了。 “举报了？” “她虚假宣传肯定是不合法的，你不举报迟早有人会举报，你不如现在把她举报了，免得被更多人看到，造成更大的影响。” 程商元有些迟疑，他不确定黛笠的虚假宣传是否真的违法。 江言心继续说道：“如果你不举报，还会有许多像你同学这样的人，因为单纯而被骗。” 在江言心的语言攻势下，程商元动摇了，并答应去为名除害。 江言心挂掉电话后，咬着嘴唇盯着熄灭的手机出神。 她最近跟程商元联系才知道，原来e-one的头盔是黛笠弄坏的，虽说后面e-one没找过她的麻烦，但她前些日子天天提心吊胆，不能就这样算了。 让程商元举报她的店铺，就当是自己对她的一点小小的还击吧。 江言心收拾好心情，又摊开了自己的剧本。 程商元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就去举报黛笠的店，他想还是先跟黛笠联系一下，如果能劝说她主动下架产品那就最好了，即使不下架产品，也要改掉宝贝描述词。 让他主动给黛笠打电话，他内心还是有些抵触的。 在做完一系列的心里准备后，他拨通了黛笠的电话。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被黛笠拉黑了。 程商元整个人都是一种难以置信的状态，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被黛笠拉黑。 年轻人的自尊心迫切的使他想要知道答案。 他在详情页联系黛笠，直接自曝家门质问她：我是程商元，你为什么要拉黑我的电话！ 他的消息一直没有被阅读，程商元一边写作业一边等回复，几乎每隔三分钟看一次。 等他作业写完了，澡也洗好了，过了近两个小时，他的信息终于变成了已读。 程商元正要高兴，准备再发一条消息过去打招呼，这会儿他已经不怎么生气了，反而有一种因久等，却等到了的喜悦感。 然而他的消息一发过去，旁边是红色感叹号。 他又被拉黑了。 程商元在房间里枯坐了半晌，刚洗完澡的头发还在滴水，非常像一只落魄的丧家犬。 他很快又振作了起来，去借了一个账号，准备继续去追问黛笠。 今晚不问出答案，他就不睡了！ 当他再次点进宝贝详情页的时候，发现宝贝已经被人举报不见了。 黛笠是第二天才知道自己的店铺被举报了，理由是虚假宣传。 涂姐来接她去电影节，好奇的问了一句：“你的衣服卖出去了吗？” 黛笠：“卖了一件。” “居然还卖了一件。” 不怪涂姐惊讶，黛笠的店铺简陋无比，全场就卖一件衣服，而且衣服还很薄，谁会在大冬天买薄衣服，你说你的衣服穿上去暖和，关键是没人会信啊。 黛笠：“还是有人识货的” “对，咱慢慢卖。”涂姐非常赞同，这恒温衣服有多好，只有她这种穿过的人才知道，买到绝对是大赚！ “卖不了了，被人举报关店了。” “啊？谁那么缺德啊。” 黛笠想到了昨天收到的那条消息，无奈地耸了下肩说：“一个无聊的小朋友。对了，你有空帮我把卖掉的那件寄出去吧。” 涂姐一边应着一边犯愁：“那你剩下的这么多衣服怎么卖啊？” 短短的一个晚上，涂姐发现又多了十几件衣服。 “今天天气冷，带一件去说不定还能卖掉一件。” “你要带到电影节去？” “怎么了，不行吗？” 涂姐想说，废话，当然不行了，我千辛万苦给你搞的入场券，是让你去结识圈内大佬，不是让你去推销产品的。 但穿上恒温服的涂姐觉得，什么结识大佬，只要大佬们一穿上咱们的恒温服，那就是他们想来结识我们了。 “赶快多装两件，遇到那种大老板，都送一件。” 黛笠不理解地皱起眉：“为什么要送，我是不会白送的。” “对，咱的好东西，不能白送。”涂姐帮着她把小小的手提袋里塞进了三件恒温服。 黛笠低头看着只比自己掌心大一点的手提袋，被塞成了流星锤。 她只想带一件的…… 涂姐笑眯眯的拍拍她的手臂：“加油，好好卖。” 8、第八项专利 今天的天气让黛笠猜的没错，从下午开始天空便阴沉沉的，时不时吹来几片雪花。 不过糟糕的天气没有阻止住电影节的热闹。 今天的活动是国内的大型电影节，现场群星汇集，各路资深、当红艺人盛装出席，几乎来了大半个娱乐圈。 如此的影坛盛世，电影节现场的票早早的就销售一空。 不仅如此，现场的转播权也被高价卖出。 红毯周围两边围满了记者和粉丝，每当有高人气明星走过，必定引发一片的闪光灯和尖叫声。 黛笠的前面就是一个当红小花，最近人气正旺，在红毯上被叫着拍了十多分钟的照片，签完名后又被主持人留下来问了好几分钟问题。 远远地看着她礼服后面白花花的背，不用想象就知道会有多冷。 黛笠下车就感受到了一股妖风，她倒是还好，穿着恒温服感受不到一丝寒意，倒是听到旁边穿羽绒的摄像师打了一个喷嚏。 记者粉丝们从远处看到黛笠下车，都没有看出她是谁，还以为她只是哪位明星的助理，先下车帮忙拿东西的。 直到她走上红毯，这时候才有人仔细去看她的脸。 “我没看错吧，现在走过来的那个是黛笠？” “她怎么穿着私服就来了，是没借到礼服吗？” “很久没看到她露面，果然人已经糊了，连礼服都借不到？” “以她的心机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走红毯不穿礼服穿休闲服，就她特立独行，嘁，还不是为了上热搜。” “我宁愿在红毯上摔一跤博话题，都不愿意像她这样，她那衣服也太普通了吧，跟我夏天穿着买菜的有什么区别，完全没有设计感。” 现场认真拍黛笠的粉丝和记者没几个，大家反倒是摆起了闲话。 开始分享起四处听来的小道消息和八卦。 “我知道昨天她的经纪人还到处借礼服，人家都不借给她。” “前不久她不是宣布喜讯，说进新剧组了吗？后来听说得罪了剧组，把她换下了，现在好像接不到通告了。” “我听说她公司也放弃她了，现在基本都不给她安排工作，今天她都是来蹭红毯的。” “可不是，她现在在录一个市级小台的节目，没宣传没赞助，又穷又破，就这都是她能接到的最好的通告了。” 他们越聊越觉得黛笠凄惨、可怜。 但惨也是她活该的，属于自作自受。 想在娱乐圈恃靓行凶，自己没点能力，黛笠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别人是靠奢华高定吸引全场的视线，而黛笠独树一帜的连帽衫也成功的制造了全场的话题。 进了电影节会场，依旧有不少人交头接耳的讨论她。 黛笠按照工作人员的引导，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跟她同一桌的是红毯上走她前面的当红小花。 尽管已经到室内了，小花依旧冻得瑟瑟发抖。 电影节的场馆实在太大了，即使开组了暖气，室内温度也不过零上五六度。 小花很想披上毯子，但发现有镜头对着自己，又马上把毯子放下，把背挺得笔直，整理自己的领口，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自己最好看的角度。 然后她看到一身休闲的黛笠缓缓走近，泰然自若地在她旁边坐下。 小花被震惊的人都呆了。 外面鹅毛飘雪，她冻得像个傻子也坚决不裹毯子，就是想在镜头前美美的，为了美她什么都可以做。 为什么会有人如此不在意红毯形象。 尽管俩人不熟，只知道对方的名字，耐不住好奇的小花还是向黛笠开了口。 “你的礼服呢，是突然出了问题，不能穿了？” 黛笠恍然大悟的看了看自己：“哦不是，没借到。” “没借到礼服你就没别的衣服穿了？”小花委婉的表示了嫌弃。 “有啊，但是都没这件暖和。” 小花看了看黛笠身上那件薄薄的外套，一脸的不可理解，眼神中似乎有很多的问号。 她随口调侃说：“能有多暖和，该不会是赶得上羽绒服？” 黛笠挑了一下眉，意外发现同桌的小花还挺识货。 她想当然地点头：“当然，不过保暖性比羽绒服强多了。” 一边说她一边从手提包里翻出一件恒温服：“我这个衣服是恒温材料做的衣服，不管天气冷热，穿上一秒恒温，寒冬保暖，酷夏消暑，一年四季都合适，v我500，衣服给你。” 黛笠把衣服递到了小花面前，但小花的表情属实是撑不住了。 我好心关心你，但你却想卖我衣服。 你卖我衣服就算了，还想把我当傻子玩。 我500块钱买什么不好，买你一件比纸薄，还没有品牌，更没有设计感的衣服。 小花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 “不用了谢谢。” “你不冷吗？我看你嘴唇都紫了，再这样下去你等会儿要流鼻涕了。” 小花一想到自己流鼻涕的画面，脸上的笑容一僵，连忙拿毛毯裹住自己。 黛笠：“啊，你这毛毯保暖性比我的恒温服差远了，你确定你真的不要我的恒温服？” 小花：我要买了我就是猪头。 虽然她的牙齿还在打架，但依旧嘴硬的说：“谢谢我不冷了，你还是去卖给别的需要的人吧。” 小花这话本来是想讽刺她，但她没想到黛笠还真去寻找其他的买家了。 不过她问了周围好几个人都被拒绝了。 小花实在忍不住了，找到一个圈内的好友吐槽。 [赵一尔]：你知道黛笠有多奇葩吗？她居然在电影节卖衣服，逢人就问要不要买她的防晒衣。 [陶絮]：该不会是她今天穿着走红毯的防晒衣吧？ [赵一尔]：你也知道了？ [陶絮]：现在网上正在讨论呢，都在猜她为什么会穿休闲服去电影节。 小花登上社交平台，果然见到了黛笠的相关词条。 上面的评论内容五花八门，大多数都是不好听的，说她要凉了。 在这些评论中，突然有一条画风不同的评论吸引了小花的注意。 [只想暴富]：别的明星都被冻得耸肩了，黛笠看上去怎么一点都不冷啊。 下面的回复是和[只想暴富]有同样感受的人。 [多喝开水]回复[只想暴富]：我觉得她不仅不冷，看起来还比穿羽绒服的暖和。 [喵喵喵喵喵]回复[只想暴富]：我什么时候能有女明星这么能抗就好了，我今天出门取个快递都给我冻出了清鼻涕。 这下小花就按耐不住了，动手在下面回复。 [这是一个小号]回复[只想暴富]：在现场，她看起来确实不冷，因为她说她的防晒服是恒温材料做的，冬天保暖，夏天降温，不管天气冷热，穿上一秒恒温，只需要500块，已经开始在会场售卖了:)。 小花的评论发出去没一会儿工夫，她私信里收到了一堆的问号。 显然大家和她是一样。 不正常的是黛笠。 这么离谱的宣传词黛笠她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眼看着旁边的黛笠兜售了一圈，铩羽而归。 小花有点喜闻乐见：“你的好东西没卖出去？” 黛笠没放过小花眼中的嘲笑，但她不甚在意。 “总会遇到识货的。” 这时，她们座位的前方突然坐下一个五官精致的女星，从她的面容来看已经不年轻了，但她的气质好，脸上也保养的很好，看不太出年龄感。 她应该是压轴走红毯的，所以现在才到。 她一坐下，周围的人都热情地围过来跟她打招呼。 几乎现场的人都认识她，狄岚，拿过所有电影奖项的影后，在国外的成绩同样斐然，属于口碑票房都能抗的女星。 近几年狄岚结婚生子后，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了，但每一次露面，必将成为大众的焦点，引来不少人接近。 可能是上了年纪，狄岚穿的算是全场最厚的，还披了一件环保皮草。 即使是这样，她手上都时刻握着暖手宝。 见此情景，小花突然灵机一动，对黛笠出了个馊主意：“要不你再问问狄岚姐，我听说狄岚姐最心善了，说不定一心软，就买了你的那什么恒温服。” 小花只是随口一说，她没想到黛笠还真的就起身走过去了。 “诶你，我开玩笑的——”小花叫都叫不住人。 黛笠不是一拍脑门儿就决定去找狄岚的，今天她才是第一次认识到女星们对自己有多狠，要让她们承认自己的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们宁愿冻死，也不暖和的“丑”死。 所以她觉得上了年纪的狄岚和当红小花不一样，应该更注重保暖，更有可能买她的恒温服。 狄岚的环保皮草看起来厚是厚，不过保暖性也就一般，坐在会场不动，依然还是会冷。 她的助理最清楚狄岚的身体了，等周围的打招呼的一波人散了，才担心的问：“岚姐你还好吧，要不要我再给你贴两个暖宝宝？” 狄岚搓着手中的暖手宝，迟疑了一下：“会不会肿啊，我待会儿还要上台颁奖，如果被拍到就不好了。” “我先给您贴上暖一暖，等您上台的时候再揭下来。” 狄岚这才勉强同意了。 助理从包里找暖宝宝的时候，忍不住抱怨：“下次再有这样的活动您就别答应了，这天气真的能把人冻出病来。” “都是老朋友邀请的，不好拒绝。” “俞哥知道了，肯定要跟您生气。” “就你话多，还不赶快给我贴上，你避着点镜头，别让人拍到了。” 助理连连应道，当她小心翼翼的弓着背，正打算给狄岚贴暖宝宝时，头上突然黑了一团。 抬头一看，是一张陌生的漂亮脸蛋。 助理只当她是来打招呼的，于是说道：“先等一等，我这边跟岚姐有点事。” “你贴的这个没有用，就只能暖一团。”黛笠说。 助理：？ 我能不知道？ 黛笠把衣服递到狄岚面前：“试试我这件衣服吧，比你的暖宝宝暖和。” 助理不解地左右看：“什么衣服啊你这是。” “恒温服，穿上就马上暖和，比你的毛毛衣服还暖和。” 狄岚下意识的以为黛笠是她的粉丝，来给自己送礼物的。 虽然礼物有点奇怪，但是好歹是人家的一番心意。 狄岚笑着伸手去接：“谢谢。” 可却发现黛笠没有马上松手。 “500，请问怎么支付？” 狄岚愣住了。 助理惊讶的问：“还要钱啊？” 黛笠：“对啊，500块是良心价了，你们别看不起这件衣服，用恒温材料打印的，无论天气冷热，穿上都能带来恒温体验，在冬季的保暖性比羽绒服还强。” 助理跟着狄岚在娱乐圈几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能胡说八道的。 狄岚在娱乐圈几十年，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两个人的表情当时都非常微妙。 狄岚温柔的笑着问：“这是你自己做的？” 黛笠点头：“对啊，昨天刚打印出来的。” 狄岚颔首：“行，就当我支持一下你们年轻人的事业，这件衣服我买下来。” 助理：“岚姐！” 使劲给狄岚使眼色，你没看出她在骗你吗？ 狄岚轻轻摇了摇头：“珠珠，给小姑娘转钱。” 助理不情不愿的拿出手机转钱。 等黛笠走了后，助理终于憋不住了。 “岚姐，我知道你心善，但是也不能白给人当冤大头啊。” 狄岚：“年轻人卖东西夸大其词，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好了，不要太放在心上。” 助理妥协道：“就当日行一善吧，那这个衣服怎么解决，要留着吗？” 狄岚想了想：“先放你包里吧，我们不穿以后也可以捐出去。” 小花见到黛笠回来，惊讶地嘴巴都合不上。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提，黛笠还真的把什么恒温服卖给了狄岚。 9、第九项专利 自从半强迫半被骗的买了恒温服，狄岚的助理珠珠一晚上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当天电影节活动结束后，她照例抽空上网查看有什么娱乐新闻。 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黛笠的词条。 小花的匿名爆料没有引起大爆，却还是引发了小范围的讨论，尤其是被黛笠兜卖过恒温服的女星不止一两个。 [今天早点睡]：她这破衣服也敢买500，她怎么不去抢啊？还恒温材料，太能吹了。 [兔小兔]：我就说她不会无缘无故搞事情吧，原来穿成那样走红毯都是为了带货啊。 [人群中冒出一个秃头]：靠靠靠这件衣服好眼熟，这不是黛笠昨天在网店上架的衣服吗？ [人群中冒出一个秃头]：对，我没看错，就是昨天上架那件，我同学无意中发现的，不过因为虚假宣传被举报封了，我这里还有当时的截图/图片。 [大家一起顺利上岸]：无语……光看截图都能感受到尴尬，瞧瞧她写的都是些啥玩意儿。黛笠想挣钱我可以理解，但也不能什么钱都挣吧，黑心钱有命挣，有福气花吗。 [考研加油]：被举报真的是天降正义，可是奇怪了，为什么还有一个销量啊。 [人群中冒出一个秃头]：哦，那是我的煞笔同学，一百多斤的体重有一百斤的反骨。 [这是一个小号]：狄岚老师也买了，只能说狄岚老师真善良。 [平安夜请你吃苹果]：不能忍了！她有这么缺钱吗，为什么连狄岚老师都骗！ [开门□□]：心疼狄岚老师，真希望狄岚老师的善良不要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珠珠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尤其是看到有人爆料，狄岚也买了的时候。 等狄岚跟人寒暄完，珠珠把手机上的内容递到狄岚面前。 “岚姐你看，我就说你不该买吧，她果然是个骗子。” 狄岚没吱声，手指静静地滑动着评论页面。 看了一会儿就没兴趣了，把手机还给珠珠。 “我都说了，买了就算了，500块钱也不是什么大数目，你自己也说了，就当是日行一善。” “我那不是没想到有人看到了吗，现在大家都知道你买了她的衣服，你说她以后要是借用你的名号，去卖她的衣服，咱们的名声不是就让她给毁了吗。” 狄岚认真想了想，珠珠说的话不无道理。 “把她的衣服给我。” 珠珠从包里翻出那件恒温服。 翻出来的时候她有点不解，衣服是她团成一团随便塞进包里的，放了几个小时为什么一点都没皱呢。 一抖开，柔顺如新。 珠珠突然觉得，这面料和质感似乎还不错。 不过她来不及多想，直接把衣服交给了狄岚。 狄岚把衣服拿到手，就脱掉了自己的环保皮草，要把恒温服穿到了身上。 “岚姐你要穿啊。”珠珠大惊失色。 珠珠来不及制止，狄岚已经把胳膊穿进了袖子里。 “你也说了，她可能会借用我的名号卖衣服，不管怎么样，我提前试穿一下，是要对消费者们负责。” 珠珠撇撇嘴：“她要是有您十分之一的责任心就好了。” 狄岚促狭地捏了捏珠珠的脸。 然后把衣服的拉链拉上，刚哆嗦着想去拿皮草外套保暖。 突然，狄岚感觉自己似乎不冷了，全身暖洋洋的，如同沐浴在春日的阳光之中。 珠珠见她不来拿衣服，连忙把外套抖开：“岚姐您在想什么啊，快穿衣服啊，当心冻感冒了。” “不用。”狄岚推拒着手。 “啊？您怎么了？” “珠珠我好像不冷了。”狄岚难以置信，仿佛自己都很难理解自己现在的感受。 珠珠就更不能理解了。 “您不冷？” “我觉得自己现在感受的温度非常舒适。” “啊？舒适？”珠珠上下打量着狄岚身上的衣服，就薄薄的一件防晒衣，怎么看也看不出温度舒适四个字。 “我想穿出去看看。” 大概是体验感太过于奇妙了，狄岚只想穿到室外去感受一下。 “岚姐我们的车还没来呢。”珠珠想追上去，但东西又还没有收完，只好急急忙忙地收拾好东西。 当珠珠赶上去的时候，狄岚已经在室外站了几分钟了。 她十分惊奇地告诉珠珠：“珠珠，这件衣服真的很暖和！” 看到面色红润，手心暖和的狄岚，和在会场里被冻得瑟瑟发抖，脸色发青的样子判若两人。 即使珠珠心中还有很多的疑问，也不得不承认。 黛笠好像没有骗人。 送狄岚回去的路上，珠珠也试穿了一下恒温服，那种被暖阳包裹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穿上后珠珠都不舍得脱下来。 她裹上自己的羽绒服，瞬间觉得羽绒服都不暖和了。 “她这件衣服怎么这么神奇啊，好奇怪，穿上就不冷了。” 狄岚回想了一下：“我记得她好像说过，是什么恒温材料，可能是最新研究出来的新技术吧。” “岚姐你回去问问俞哥，他肯定知道。” 俞哥指的是狄岚的丈夫俞瑞峰。 “他出差了，等他回来我问问看。” “如果真的是新材料，我也去买两件，这个冬天就不用再怕冷了。”珠珠光想想就觉得美好。 狄岚忍俊不禁：“那个小姑娘不是在卖吗，找她买就是了。” 珠珠有些难为情，一想到自己之前怀疑她，就拉不下脸去找她买。 “您先问问俞哥吧，实在不行我再去找她买。” 说话间保姆车开到了狄岚的住宅。 是一栋五楼高的小洋楼。 远远地就看到门口有一个人在等着，时不时的看一下表。 “咦？俞哥回来了啊？”珠珠一眼就认出了是狄岚的丈夫，兴奋的通知狄岚。 狄岚也没料到丈夫会提前回来，车刚停稳便兴冲冲地跑下车去。 俞锐锋刚开始看到妻子还很高兴，结果再看到她身上穿的衣服，顿时拢起了眉心。 “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不好好穿衣服，这么冷的天气你就穿一件，冻出个好歹来又要喝苦药了。” “珠珠你怎么不看好你岚姐，你们出去工作我不反对，但是你也要监督好她，不能什么是都任她妄为。” 俞瑞峰的面相绝对算不上面善，他原生长相眉骨棱角分明，鹰眼锐利，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后来因为在消防中心服役，脖子和下颌角被烧伤，增生虬结，更为他的脸增添了几分凶相。 他把脸一横，属于那种能吓哭小孩儿的人。 珠珠也有点怵他。 尤其是他发火的时候。 珠珠讪笑着挪过去解释说：“俞哥，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岚姐的衣服很暖和。” 俞瑞峰没说话，他的沉默显然是不相信珠珠的言论。 狄岚赶忙握住他的手，兴奋的说：“你看我的手是不是很暖和？就是因为穿了这件衣服。” 俞瑞峰疑惑地皱起眉，就他所知，狄岚的手整个冬天就没有暖和的时候，不管怎么暖都暖不热和，医生说她体内有寒气，以前年轻的时候拍戏在冰水里泡出的病，得慢慢养。 “到底怎么回事？” “走先进屋，我慢慢跟你说。” 珠珠也跟着进去了，和狄岚两个人把恒温服的事给俞瑞峰讲了。 “她说这个是恒温材料，是最近新研究出来的材料吗？”狄岚问。 珠珠：“俞哥如果是新材料的话什么时候能量产啊，我也好想买一件。” 俞瑞峰仔细研究着这块薄薄的面料，没有马上给出答复。 他受伤退役后就开始从事消防设备的制造销售，后来事业越做越大，开始与消防中心合作，研发消防器材、设备与材料。 所以说，俞瑞峰对于刚研发出来的新材料是了如指掌。 但眼前的这个材料，他说不好，只觉得很普通。 事实上，这个材料一点都不普通，刚才他也试了，在室外穿着的保暖性的确超强。 “卖衣服的说这个材料还有什么性能？” 大概是职业使然，看到材料就想分析性能。 珠珠在网上找到了黛笠网店的截图。 俞瑞峰看到上面宣传词，“全新恒温材料，不畏严寒酷暑，穿上一秒恒温”。 他凝眉自语道：“应该不止这一点性能。” 狄岚惊讶的捂住嘴：“还有别的性能？” “如果能做到恒温，那这个材料的性能就不该只有恒温，”俞瑞峰坚定的道，“恒温，只是这个材料附属性能里面，最普通的表现特点。” 狄岚和珠珠都没太听明白这段话。 可俞瑞峰的兴趣已经被点燃了。 “小岚，这个衣服是跟谁买的？” * 黛笠饿着肚子回的公寓。 电影节的晚宴没给她准备座位，活动没结束她就直接回来了。 “以后这种活动我不去了。”黛笠一回来就给涂姐撂下这句话。 太没意思了，周围的人不是在虚与委蛇，就是在发抖凹造型。 还不如待在家里干点正事儿。 涂姐已经不指望她在电影节上认识名导了，现在只想知道她衣服卖出去几件。 黛笠打开了楼下买的炒河粉，边吃边说：“卖了一件。” “还卖了一件，可以啊，我还以为一件都卖不出去呢。” 黛笠：…… “那你还给我装三件？” 涂姐讪笑说：“有备无患嘛，只是我没想到你卖的那么顺利。” 黛笠想起了珠珠当时看她的眼神。 “才不顺利，说不定过两天就退货回来了。” “不至于吧，穿过你的恒温服会舍得退回来？” 黛笠耸耸肩。 狄岚一看就很讲究，买她的衣服是出于礼貌，但不代表她会穿。 她那个助理不是个省油的灯，可能过两天再想起今天的事，就会回来找麻烦。 没多久，涂姐没想到自己就接到了珠珠的电话。 涂姐当时只想骂街，靠，还真的来退货了！ 对方点名了要找黛笠，都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涂姐只好把电话给了黛笠。 并用唇语告诉她：“退货的……” 黛笠放下手中的电动螺丝刀，不慌不忙地接到了电话。 谁知对方不是狄岚的助理珠珠，而是换成了一个男人。 “你好，请问是黛笠小姐吗？” “我是。” “深夜给你致电打扰了，我是狄岚的丈夫俞瑞峰，冒昧的问一下，我妻子的那件恒温服是你卖给她的吗？” “是我，要退货吗？” “不是，你误会了，衣服我们试穿了，很满意。我是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这件衣服的材料是谁研发出来的，除了恒温，应该还有别的性能吧？” 黛笠挑了一下眉，觉得对方似乎是行家。 “当然有，材料的主要性能是防冻、阻火和过滤毒烟，不燃于火，但能被土壤降解。” 俞瑞峰突然心头一跳，脑子中冒出一个想法。 他用激动颤抖的嗓音问：“我想问一下，能用于消防吗？” 黛笠已经能大概猜到对方的行业相关了，无声地勾起一个微笑：“当然，恒温材料一开始就是用于消防的。” 10、第十项专利 俞瑞峰这通电话，一打就是二十多分钟。 挂掉电话的时候肉眼可见的兴奋。 “小岚，他跟对方说好了，明天拿材料去做测试，如果测试通过了，我们可能找到了最适合当消防战斗服的材料。” 狄岚上一次看到他这么兴奋还是结婚的时候。 当然了，看到丈夫开心，她也跟着非常高兴：“这个材料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现在还没做测试，一切结果我都还说不好。”俞瑞峰没有把话说的太满。 说着，他突然抓住了狄岚的手，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但是我敢相信，如果材料真如对方说的一模一样，以后就再也不会有像我一样在任务中被烧伤的消防员了。” 狄岚现在都能清晰的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俞瑞峰时的场景。 他是消防中队的队长，按照上级指示来配合她拍摄宣传片。 当时他刚出任务回来，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阳光撒在他笔挺坚毅的背上，勾勒出了他的剪影和下颌角。 狄岚永远都记得自己心动的那一瞬间。 也更加心疼他后来受的伤。 狄岚眼中浸润着泪水，开心的问：“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俞瑞峰心疼的抱了抱她：“先去休息吧，我还要再去打几个电话，安排一下。” * 俞瑞峰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到了公司的研发车间。 而他的团队也早早的候在了车间。 “俞哥，昨晚接到你的电话，我们几个都没有怎么睡，你倒是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说的恒温材料我们听都没听说过，真的有这么神奇的材料？年底了，骗子都要冲业绩，俞哥你没有被忽悠吧。” “你当俞哥是你啊，能骗俞哥的人，还没让他妈生出来呢。” 俞瑞峰把外套脱下来挂在墙上，一边走一边拉了张椅子坐下。 “咱们能不能用我现在还不敢打包票，不过材料确实很神奇，你们可能无法想象，就那么一件薄如蝉翼的衣服，保暖性比羽绒服还强，穿上立马就不冷了，你们嫂子那种身体都可以在这个天气只穿一件。” “真的这么神奇吗？” 俞瑞峰：“而且据说还能隔火、阻燃和过滤毒烟，材料内外隔离出两种温度和环境。” 团队的人被惊得合不拢嘴。 半晌他们才面面相觑：“真的闻所未闻。” 俞瑞峰：“这都是听说的，真实性还优待考证，不管怎么说，今天就当见识一下新材料，即使在消防战斗服上用不上，也可以运用在其他的地方。” “俞哥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你说的那种新材料，我现在好奇极了。” 俞瑞峰看了一下表，“还要再等一会儿，对方说十点前把材料送过来。” 俞瑞峰本以为对方会亲自把材料送过来，或者还能见到负责人，毕竟是如此贵重的东西。 而且一旦测试通过了，还要谈后面的合作。 结果对方叫了一个快送。 里面装的都是狄岚同款的恒温服。 俞瑞峰抱着一个二手纸箱子，在寒风中，无奈地给黛笠打了一个电话。 黛笠一点都不意外他会打电话来，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报价：“衣服收到了？那就转钱吧，一共47件，一件500。” 俞瑞峰是个聪明人，一看就知道黛笠在打什么算盘。 他笑了：“你把库存都往我这儿销了？” 黛笠也不否认，大方承认道：“在我这里是库存，在您那儿就不一定了。” “材料都是一样的，您可以放心做测试，样品不够再来找我。” 俞瑞峰：“听你的意思，你手上的样品不少？我有点好奇，业内都没听说过的新材料，为什么你会有源源不断的样品？” 黛笠只是和俞瑞峰通过两次电话，倒不至于毫无保留的什么都跟他讲。 她含糊的搪塞说：“因为我库存丰富。” 俞瑞峰知道分寸，尽管内心有很多疑问，但也没有咄咄逼人，非要黛笠给他一个答案。 而且现在摆在他面前最主要的只有一件事。 做大量的测试！ 他给黛笠转了钱，抱着装衣服的箱子，兴冲冲地走进了研发车间。 “衣服到了，咱们现在开始做测试吧。” 团队中的人眼前一亮，大家兴奋地摩拳擦掌。 * 黛笠收到钱后，时不时掏出来美滋滋看一眼。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卖专利产品挣的第一笔大钱了。 感受就是不一样。 涂姐觉得现在的黛笠挺奇葩的。 卖几件衣服，入账一万多块钱就开心的不行。 可是面对俞瑞峰这个有钱的大佬时，她又表现的极其冷淡。 明明她可以重新打印出恒温材料，方便俞瑞峰裁剪，更适合他拿去做测试。 可黛笠偏偏不，就要把库存的衣服强买强卖给俞瑞峰。 人家合作给的样品，为表诚意都是免费提供，黛笠却要收俞瑞峰500一件。 黛笠听了涂姐的埋怨，非但没有反省，反而理直气壮。 “500都是我给的人情价，我没涨价他就该感谢我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你知不知道俞瑞峰是谁啊？” 即使是在娱乐圈，圈外的俞瑞峰也不是一个寂寂无名的人物。 狄岚和俞瑞峰的故事以前在圈里几乎是无人不知，当年的狄岚作为大满贯影后，是圈里绝对的顶流，追求她的政商名流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最后谁都没想到她会选择嫁给一个退役的消防员，而且还是一个被大火毁了容的消防员。 一开始粉丝们都不能接受，后来才知道，俞瑞峰服役期间，两次获得二等功，一次获得一等功，救出过上百名人民群众，是一位真真正正的人民英雄。 退役后，俞瑞峰也一直在积极为社会做贡献，有成立基金会帮助因伤退役的消防员，也多次组织志愿者参与救援。 更是在大会堂受过表彰。 他们结婚的时候，还有市里的一把手出面帮他们站台当证婚人。 自此粉丝们再也不敢小瞧了俞瑞峰，也不敢再说俞瑞峰配不上狄岚了。 而俞瑞峰本人确实实力不菲，退役后他成立的消防器材设施公司，和普通的企业也不一样。 他们团队研发的新型云梯车还获了奖，现在是专门为官方提供设备。 所以俞瑞峰代表的不是个人企业，而是官方的认可。 他要是没有一点背景，能让官方帮他背书？ 这可是一条粗大的大腿！ 黛笠恍然大悟：“原来那位姐姐的老公这么厉害。” “现在后悔了吧，你是不是当初该对人家客气点？”涂姐恨铁不成钢地摇头，“这要是谈不拢，你就哭去吧，多好的合作机会啊。” “不会的。” “你就这么肯定？” 黛笠笃定的说道：“涂姐，你不知道他的诉求是什么，他会比你想象中还需要我的恒温材料。” “你这个恒温材料到底能干什么啊？” 涂姐先前猜想俞瑞峰打算发展副业，看中了黛笠的恒温服，可现在她发现，俞瑞峰追求的好像不只是副业那么简单。 “以后你就知道了，”黛笠不慌不忙的说，“今天先去唐仪那看看，也不知道她的改造怎么样了。” * 俞瑞峰和团队，不眠不休的在车间呆了整整一天一夜。 对47件衣服进行标号，分别做了测试。 得出了47组完全一模一样的数据。 说明材料性能稳定，不会发生任何不稳定因素。 按照黛笠对材料性能的描述，他们做了防烟雾，防火等测试。 有人穿着恒温服，直接把胳膊放在火上面烤。 熊熊烈火炙烤在胳膊上，材料没有发生任何变形、燃烧的性能改变，衣服里面的人也没有感受到火焰的灼热。 还有人把衣服裁剪成面罩的模样，即使没有浸水，在烟雾中也能起到很好的隔烟效果。 实验进行了超过十小时。 他们发现，材料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改变性能，一直稳定的发挥自己的性能。 不仅如此，在实验中他们还发现了更多的材料特性。 比如材料有记忆性，不容易发皱变型；强度高，能承受十吨的拉力；透气性好，但会吸附所有的颗粒物，在水中甚至能当做过滤水的材料等等。 这绝对是他们理想中的完美材料。 车间的人做梦都没有想过，世界上会有如此完美的材料出现。 做完测试，几乎所有人都不会说话了。 有人是激动，有人是震惊，有人则是不停的掐自己，想用疼痛来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还有人在傻乐，畅想未来。 “这个材料轻薄透气，以后咱们的战友再也不用穿厚重的战斗服了。” 研发车间里的测试员有不少都是退役消防员，对于消防战斗服的重量深有体会。 如果能换成轻薄的战斗服，这将大大减轻消防员的负重，增加他们的行动灵活度。 “不只是不用再穿厚重的战斗服，重点是大家救火时的安全终于能够得到保证了！你们看我，手在火上烧了半个多小时，一点事都没有。” “这么好的材料咱们赶紧上啊。” “根据咱们的产能，多长时间能全部都换完？” “半年之内吧。” “不行，必须得三个月换完，晚一天换完，就多一分受伤的危险，实在不行咱们租工厂，建工厂，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尽快换完啊。” “老李说的没错，这么重要的事首长知道了也会举双手支持我们。” 这群人一聊起来就停不住了。 俞瑞峰先把测试结果的好消息告诉给了狄岚，让她安心。 拿到测试结果只是第一步。 俞瑞峰面前还有很多问题亟待他解决。 他还不知道材料的研发人是谁，对方愿不愿意与他合作，恒温材料的生产难度，及生产效率。 俞瑞峰非常想不明白。 明明是这么重要的材料，为什么偏偏要拿去做衣服。 而他现在还只有一个倒卖衣服的年轻姑娘可以联系。 11、第十一项专利 自从把恒温服交给了俞瑞峰，黛笠就没有过问过测试进度。 她每天的行程要么是待在公寓做自己的研发，要么抽个时间去唐仪的厂房，看看她的工作进度。 每次去的时间不固定，呆的时间有长有短，有时候甚至是晚上去的。 但节目组每天定时来跟踪拍摄，大多数时候只会拍到唐仪一个人在厂房。 拍摄组每天收工后，都会在群里汇报工作，有时候还会吐槽。 [pd王浩骅]：黛笠也太不靠谱了吧，每次去拍摄都看不到她。 [后期赵焱]：她在不在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 [pd蒋徐州]：拍出来不好看，她作为导师，全程不露面，拍出来观众都要骂她不负责了。 [统筹钱文涛]：可问题是，就是她自己不负责呀。 [总导演杨春树]：蒋导说的对，她全程不在画面确实不好看，有些道理我们明明知道就应该去避免，蒋导你安排人去群里提醒她一下。 通知黛笠的工作落到了王浩骅肩上，他切换到了选手的导师的群。 在群里直接圈了黛笠的名字，指名点姓的让她明天九点，准时到节目组的厂房进行拍摄，不要无故缺席。 群里的导师、选手再加上工作人员，一共有二十多号人。 这个时候群里的人都噤若寒蝉，稍微有点眼力见儿的都不会在这时出来说话。 但群里不是所有认都有眼力见儿。 朱迪就第一时间冒了出来，颇有点看热闹的意思。 [朱迪老师]：黛老师一直都没来参与改造和制作？ [pd王浩骅]：这两天我去拍摄都没有拍到黛笠老师。 [朱迪老师]：说不定黛老师工作忙呢，人家是大明星，行程忙得很，哪跟我们一样，能天天待在研究室里搞研究。 裘永思是个实在人，看到消息后是真急了。 [裘教授]：现场一次都没来？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向吉老师]：黛老师年轻人的工作可能是有点忙，大家互相谅解一下。 [pd王浩骅]：但拍摄也是黛老师的工作，希望黛老师能够协调好手上的工作。 朱迪和pd王浩骅两个人像是商量好了的，每次提到黛笠，都不忘圈她一下。 他们两个疯狂的圈人没有把黛笠圈出来，倒是先把唐仪炸出来了。 唐仪本来在忙，因为新消息进来，屏幕反复的亮起，她只是习惯性的抬头去看一眼，想知道是不是有重要消息，然后就看到了黛笠的名字。 她马上放下了手中的活儿，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发现他们在群里批判黛笠。 当时唐仪脑壳一下噌的一下就上火了。 [唐仪]：你们误会黛黛姐了，她每天都有来厂房，只是你没有拍到而已，而且她每天都要问我几次有没有遇到问题和难点，帮了我很大的忙，还特意给我送了衣服，才不像你们说的，不负责任。 之前唐仪从不主动在群里发言，有通知也只会回一个“收到”，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群里说这么长的一段话。 即使是自己被误会，唐仪都不会说什么，可她绝对不能让黛笠被人误会。 裘永思安心了，回道：没遇到麻烦就好。 除了裘永思，显然唐仪的这番话对其他人没有太大的信服度。 [朱迪老师]：人来了怎么会拍不到呢，白天那么长的时间，她都不露面，其他的时候来能起到什么作用啊。 [pd王浩骅]：我不管有什么原因，唐仪你和黛老师又有什么约定，但我只希望能顺利的拍摄，我相信黛老师也不希望节目播出的时候自己成了隐形人吧。 黛笠迟迟没有回复群里的消息，还是唐仪给她打电话，她才知道自己在群里被人讨伐了。 黛笠浏览完消息记录，大方的在群里回道：我明天有很重要的事，可不可以在上午拍完？ 群里窥屏的人都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心照不宣，其他的选手也更加的庆幸，幸好自己没在她的队伍。 [pd王浩骅]：如果你配合好的话，会很快结束拍摄。 回完消息，王浩骅翻了一个白眼。 什么时候结束，那就是他说了算了。 你想早点结束去跑通告挣钱？想得美，我偏偏就不如你的意！ 王浩骅语焉不详的承诺，没有任何约束力，黛笠也没有去猜他是不是话里有话，回完群里的消息她就没有再管了。 她现在手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就在刚刚，黛笠接到了俞瑞峰的电话，对方态度很明确，非常有诚意的表示想要跟她合作。 当然他不是直接表达想和黛笠合作，他先是提出想和恒温材料的研发人见面，时间地点条件对方定。 感受到了俞瑞峰的诚意和决心，黛笠也懒得兜圈子了，索性告诉对方，自己就是研发人。 一开始俞瑞峰以为她在开玩笑，并且很严肃的警告她，不要拿严肃的事情来愚弄人。 黛笠二话没说，把自己的专利证书发了过去。 俞瑞峰沉默了许久。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生死危机时刻面不改色的他，也足足沉默了五六分钟，才接受消化这个事实。 这下，俞瑞峰想要见一见黛笠的想法愈加迫切了。 要不是天色已晚，他说什么都要先跟黛笠见一面。 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搞出的恒温材料。 今天见面是不行了，俞瑞峰便约了黛笠第二天详谈，并且说还有一位大人物对恒温材料也很满意，点名了要见她。 一通冗长的电话结束。 涂姐比黛笠还兴奋：“生意要谈成了？” 黛笠不置可否道：“是笔大生意没跑了。” 此时的涂姐还没法想象，黛笠嘴里的生意有多大，他们要干的事情有多伟大，到时候会惊掉了自己几个下巴。 第二天，黛笠按时到了厂房。 但拍摄小组并没有按时到场，而是在一个小时后才姗姗来迟。 pd王浩骅笑得满脸褶子：“黛老师来得挺早啊。” 涂姐看了眼时间，不高兴地问：“不是说九点到吗？这都十点半了。” 王浩骅：“堵车嘛，都能理解吧。” 涂姐才不信他满嘴的鬼话：“你堵车堵一个多小时？公司打卡考勤你也天天堵车一个多小时？” 王浩骅脸色不太好看，也不笑了：“你们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吧，我可能迟到了一会儿，但起码我天天来了吧，不像有的人，面都不露一个，这通告费挣得也太轻松了。” 涂姐：“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没露面？我们来的时候你在吗？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每天就来拍三四个小时，然后就脚底抹油溜了，我们没举报你玩忽职守，你还在我们面前阴阳怪气！” 王浩骅被戳中了痛点，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涂姐说的是事实，他的确擅自结束了每天的拍摄，主要是唐仪这边的内容太少了，几乎每天都是重复枯燥的内容，拍出来也没有太大看点。 他哪里知道黛笠什么时候到的。 可王浩骅不会承认，承认了就代表自己的犯了错。 他不甘心的磨了磨牙：“那咱们今天就好好，拍到我们大家满意为止。” 最好拍一天，让你们别的什么事都干不了！ 黛笠没太在意王浩骅，她照例每天先询问唐仪的进度，顺便为她解惑，并提出自己的观点和建议。 两人有商有量，配合默契，画面非常和谐。 这把王浩骅搞不懂了，他不明白为什么黛笠那么清楚唐仪的情况，她说的话自己虽然听不懂，但好像不是随便乱说的。 唐仪自己都没发现的电路问题，她好像一眼就看出来了。 拍摄进度顺利得让王浩骅控制不了。 不过王浩骅没有着急多久，很快搅屎棍朱迪就跑来了。 今天朱迪的组搬回了厂房来。 事多的朱迪怎么可能错过今天的好戏，他连自己的房间都没进，一来就先晃悠到了黛笠和唐仪这边。 但是并没有他预想中兵荒马乱的景象。 他刚进厂房就打了个寒颤，缩着脖子看到了衣着单薄的几个人。 脱口而出的问：“你们穿这么少啊？” 大家只看了他一眼，没人回他。 王浩骅对着朱迪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示意她们可能脑子有问题，要风度不要温度。 朱迪扁扁嘴走了进来，开始四下打量。 “小唐一个人做的还不错，像模像样的。”他故意高声点出东西是唐仪一个人做的，跟装模做样的黛笠没有任何关系。 唐仪反应很快，马上指正说：“不是我一个人做的，是我跟黛黛姐一起做的。” “我懂我懂，你们姐妹情深，你自己的功劳也得分她一半。” 黛笠听他怪腔怪调的语气，无语的瞥了他一眼。 朱迪见她看过来，突然就乐了：“对了，不知道黛老师还记得我们的pk吗，准备得怎么样了？” 朱迪这人比较嘚瑟，能让自己出风头的事绝对要反复提起。 要不是场地限制，他能每天追着黛笠问一遍，天天给她制造压迫感。 黛笠：“跟别人比可能需要准备，但是跟你比不需要，我赢你绰绰有余。” 尽管知道她是故意说来气自己的，但朱迪还是被气到了。 朱迪：“女人嘴太硬一点都不可爱。” 黛笠：“实力硬就行。” 说完她看了眼时间，发现和俞瑞峰约的时间要到了。 “今天的内容结束了吧，我还有别的事要走了。”她问唐仪。 唐仪忙点头：“黛黛姐你忙去吧，我这边没有问题了。” 王浩骅一听黛笠要走，当然不能答应。 “你现在不能走，我们还没拍完。” 黛笠皱了皱眉：“还需要拍什么内容，能不能搞快一点。” 王浩骅含糊道：“你错过了那么多天，要补的东西当然有点多。” 朱迪指责说：“你再忙也要对小唐负责啊，你把她一个人扔这里，你干别的工作良心不会痛吗？” 唐仪很想解释清楚，但是王浩骅和朱迪压根不给她机会。 他们一会儿一顶帽子扣在黛笠头上，仿佛她走了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在两个人的磨蹭下，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了。 黛笠不得不跟俞瑞峰解释自己这边的情况，表示自己可能要晚点，而且还不知道晚到什么时候。 俞瑞峰收到消息，没有催她，而是让她先忙完手上的工作，其他的事他来解决问题。 黛笠松了口气，心中没那么急了。 随后她配合着王浩骅摆拍了一组又一组视频，拍的内容都差不多，但王浩骅依旧说不够。 黛笠已经渐渐没了耐心，准备质问王浩骅是不是故意的。 这时赵游突然闯了进来。 朱迪：“干什么，毛毛躁躁的。” 赵游平时是个挺稳重的人，朱迪还是第一次看他跑得如此慌忙。 赵游咽了口唾沫：“外面来了人，说是要找黛笠老师的。” 朱迪：“找就找呗，你急什么？” 赵游看着黛笠，欲言又止。 黛笠愣了一下，从赵游的态度来看，似乎猜到来的人是谁了。 “应该是来接我谈事的，”黛笠对着王浩骅颔首笑了下，“不好意思，我想我们的拍摄要到此为止了。” 王浩骅因为是黛笠公司的车，来接她去跑通告或者是见投资人。 毕竟黛笠也说了，是很重要的事，看来是个很大的老板了。 但是关他屁事。 王浩骅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不管是谁来接你，是多大的老板，我都不允许你擅自离开，我要为我的工作负责。” 赵游头摇得想拨浪鼓：“不是老板！” “是白色车牌的j车，里面都是穿制服的，来了两辆，我还看到了车里面有个两杠一星。” 王浩骅和朱迪顿时对黛笠避之唯恐不及，生怕自己也沾染上什么麻烦。 12、第十二项专利 没有了王浩骅的阻拦和朱迪的搅局，黛笠很轻松的就离开了厂房。 看到门口停的两辆车型普通，但车牌一点都不普通的轿车，黛笠意外地挑了挑眉。 跟在后面的涂姐不禁咋舌，突然明白赵游为什么会紧张的结巴了。 换她她也会被吓一跳。 俞瑞峰刚看到她出来，就马上从车里下来了。 他错愕的打量着黛笠，之前他就猜到黛笠的年纪不大，但没有想到她本人会这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 不过他没有因为黛笠年轻而轻视她。 俞瑞峰走上前，郑重地伸出手：“俞瑞峰。” 黛笠看到他脸颊和脖子上的疤，微微愣了愣，之前听涂姐说过俞瑞峰是因伤退役的，可没想到俞瑞峰身上的伤会这么严重。 不仅是脸和脖子有烧伤的疤痕，连伸出来的手背上都盘曲虬结着疤痕增生。 很难想象他身上被衣服遮盖的地方，还会有多少荣誉的勋章。 黛笠的视线没往他疤痕上停留太久，伸手短暂地和俞瑞峰握了一下。 “我是黛笠。” 两人的手刚放下，旁边突然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 “你就是黛笠？” 车里走下来一个端正的中年男人，正是赵游嘴里的两杠一星。 他一开口，俞瑞峰马上介绍说：“这位是我原部队的领导，说什么也想见见你，但是领导今天还有场重要的会议急着赶回去，所以就说先来见一见你。” 还没等黛笠开口打招呼，他又兀自问道：“恒温材料就是你自己研发的？” 他的眼神锐利精明，带来的压迫感极强，对比起俞瑞峰有过之而无不及。 普通人很少能在他的目光审视中撒谎。 不是他不信任黛笠，而是他让人调查过黛笠这个人，她的身上不能说疑点很多，只能说是满身疑点。 从小寄人篱下，上学时成绩还算优异，但绝对算不上拔尖。 此前从来没有做过相关研究，突然一下子就搞出了恒温材料。 他不是怀疑恒温材料的真实性，材料他亲自验证过了，性能绝对没有问题。 他是对真实的研发人抱有疑虑，怕有人李代桃僵。 没办法，他向来谨慎惯了。 黛笠倒是很能理解他的谨慎，毕竟身居高位，每一个决定都能影响很多人。 她不卑不亢的回道：“对，是我。” 领导没有说话，背着手继续审视她。 领导的反应把涂姐急得不行，连忙解释说：“都是我们家黛笠自己一个人搞出来的，不怕你们不信，她真的是个天才，只是以前选错了路，她家里还有好多东西，都是最近她最近两个月自学搞出来的。” 领导一下子来了兴趣：“还有别的东西？” 具体的什么东西涂姐就不懂了，转头看着黛笠，让她来解释。 黛笠：“因为答应了俞哥的合作，所以最近在弄消防相关研发，有轻薄防化材料，可以吸收辐射，耐酸碱腐蚀；还有无毒阻燃气雾，适用于大型火灾灭火，或者森林灭火……具体效果还是你们自己去做测试吧。” 黛笠在背后做的这些事，连俞瑞峰都不知情。 俞瑞峰昨天才测试完材料，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向上报告，等到下午他才打电话给黛笠，告知她情况。 也就是说，她在昨晚得知结果后，短短的半天就弄出了一系列的消防配套设备。 俞瑞峰此时对黛笠已经不能用刮目相看来形容了，她带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经过恒温材料一事，他觉得黛笠研发的东西没她说的那么简单，绝对还有超乎他想象的特性。 “你什么时候能给新的样品做测试？”俞瑞峰已经迫不及待了。 “本来今天就打算带去给你们的，没想到出了点意外，东西都在涂姐车里。” 俞瑞峰非常意外，他万万没想到黛笠已经做出来样品来了，他还以为只是在理论阶段。 这到底是什么惊人的效率。 在接下来的合作中，他都不知道还会有怎样的惊喜在等着他们。 毫无疑问的是，未来的消防工作环境会有一个里程碑式的改变。 俞瑞峰带着人把样品抬到了自己车上。 如果说之前领导还怀疑过黛笠，现在则是不得不相信她有真本事了。 一向严肃的领导也终于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 “好样的，巾帼不让须眉啊，你的研究成果将会保护万千战士的生命，保住了身后万千个家，你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我替他们感谢你。” “您过奖了，其实一直是他们在保护我们，我做的这点事和他们比起来不值一提。” 对于黛笠来说，她想研发出一种新材料，无非就是多花点时间，只不过是她众多成果中的沧海一粟。 但对于消防员，每一次出任务都伴随着危险，他们是在用自己鲜活的生命，去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她能为他们做出一点自己的贡献，就是她最大的价值体现。 领导被她肃然认真的样子逗得放声大笑。 黛笠当然不会知道自己这张稚嫩的脸，突然老气横秋的说着庄严肃穆的话有多违和。 领导的笑容说收就收，随后就换回了严肃的面容：“年轻人还挺有觉悟，但是你不能否定自己的成就，咱该什么功劳就什么功劳，咱不偷不抢，不怕人夸。你说的防化材料、阻燃气雾什么的，如果实测效果好，咱一口气把装备都换了，到时候我给你记头一号大功！” 正在搬样品的俞瑞峰闻言惊愕地回头来，仔细观察着黛笠的表情。 发现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俞瑞峰好笑的摇摇头，这姑娘还年轻，怕是不知道领导这一句承诺价值几金。 头一号大功，不是一等功最少也是个二等功，好多人盼一辈子都盼不到的荣誉。 黛笠和领导在这边相谈正欢。 王浩骅和朱迪几个好奇的扒在窗边看情况。 一开始气氛紧张，他们还在等着看好戏。 没过几分钟就发现气氛越来越融洽，那个两杠一星突然开怀大笑，目光也愈发的慈祥。 哪里还像是来找茬的。 然后又亲眼看到领导请黛笠上了自己的座驾，还是吩咐他的警卫员开的车门。 望着一骑绝尘的车尾灯。 朱迪瞪大了双眼，不解的喃喃道：“不是来找她的麻烦吗？” 王浩骅突然有点后怕了：“他们好像认识，那个领导不会是她家里的长辈吧。” 如果黛笠有后台那就麻烦了，刚刚他还在找她的麻烦。 朱迪：“什么长辈，一开始他们明明就不认识，那个谁一下车就在观察她。” 王浩骅刚想如释重负的松一口气。 赵游：“我觉得那个领导好像是有事找黛笠帮忙办，发现她能解决问题的时候才放声大笑了。” 王浩骅一口气没释完，差点噎住了。 领导有事相求比领导是长辈还更麻烦！ 13、第十三项专利 后面几天的跟踪拍摄，pd王浩骅忌惮黛笠身后的背景，不敢再搞事了，每天老老实实地等到黛笠来了之后，拍完她的镜头才敢离开。 黛笠每天也会抽时间去俞瑞峰的车间，配合他们做新品测试。 她的出现，让整个车间气氛都变得不一样了。 在此之前没有人会想到恒温材料的研发人会这么年轻，这么漂亮。 随着新品测试的推进，看到阻燃气雾和防化材料的实际运用效果。 以前从来没有追过星的大小伙子们，一夜之间都变成了黛笠的狂热粉丝。 他们亲眼看到，数十种的火灾情况模拟，再复杂的火灾情况都能被阻燃气雾瞬间扑灭。 附近的小型山火燃烧时，还拿阻燃气雾的样品去做了测试，半匹山坡不到半个小时无人机就扑灭了明火，喷洒了阻燃气雾的地方也没有再发生过复燃。 光这些还不够，听俞瑞峰说，黛笠还在做相关产品的研发，争取早日完善消防系统。 最近在研发车间工作的人，人人喜气洋洋，吃饭的时候也忍不住聊起相关内容。 “你们是没去看灭山火现场，阻燃气雾的效率太牛了，气雾下降速度非常快，一接触到火苗就燃不起来，气雾扩散速度也想当的快，跟干冰蔓延一样，走到哪儿就灭到哪儿，无人机转了一圈，都不需要人，火就全灭了。” “我在群里看了俞哥发的视频，老实说速度快的像电脑特技，真可惜当时手上有事正忙，没能到现场去看。” “现场看也像电脑特技，我从来不敢想象灭山火有一天能这么轻松，关键是气雾压缩后也不重，都不需要来回补几次气雾。黛笠简直就是神，她是怎么研究出这种材料的。” “我前天跟我还在总队的战友聊天，告诉他我们正在干的事，他不相信，还让我好好工作，白天少喝点酒。真想看到消防队早点实装，到时候我要看看那小子还敢不敢说我在胡说八道。” “等不及也得等，咱们赶快把手上的活儿做完，抓紧送上去审批。” “赶紧吃，吃完了接着干。” 几个人埋头一通吃，三两下把餐盘里的饭菜吃的干干净净，顾不得休息，马不停蹄地回到车间。 与此同时，关承亮也终于拆开了恒温服的包裹。 其实包裹他已经收到好几天了，一直放在他房间里没有拆开。 他这个年纪的人，手上不缺钱就爱乱买东西，什么ip手办、漫画、乐高、游戏机，只要喜欢的都会买。 爱好越多，东西买的就越多，很多东西买后他自己都忘了，收到拆都不拆直接就堆杂物房里。 从黛笠网店里买的恒温服也是一样的，他就是看小姐姐好看，买她的衣服支持一下她的事业。 真正让关承亮想起自己买过恒温服这件事，还多亏了他八婆的同学们。 季芮京之前在班级群里被关承亮吐槽，说她比黛笠老，她一直耿耿于怀，私下里和闺蜜骂了关承亮好几天。 这天，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又想起了这件事。 看到关承亮打完球回来，便问起了他怎么不穿他女神卖的衣服。 “关承亮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她好看吗，你女神卖的衣服你都不穿啊。” 关承亮单手撑着桌面，弯腰从桌肚里掏出一瓶水，拧开瓶盖时白了季芮京一眼。 “你有病？夏天的衣服你让我冬天穿？” 季芮京气得卷起一本书扔过去。 关承亮扭着腰往旁边闪，厚重的英语书从他面前飞过。 “嘿嘿，没打着。” 亓妍妍和季芮京是好朋友，看不惯自己的好朋友被欺负，开口说道：“你女神的广告词不是说了吗，不畏严寒酷暑，穿上一秒恒温，人家不是都穿上去走红毯了，你怎么不敢穿？” 季芮京跟着一唱一和：“你不会是怕冷吧，女的敢穿你都不敢穿，还赶不上女的，你好虚啊，你干脆改名字叫关承虚吧。” 关承亮把水往桌面上重重一放：“说谁不敢穿呢，我明天就穿来！” 程商元座位距离关承亮不远，听到声音抬起头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前桌小声的嘀咕说：“关承亮是不是缺心眼儿啊，听不出别人在激他吗？” 前桌的同桌：“我真为他家企业的未来担忧，好好的五百强，落在他手里，迟早得败了。” 关承亮家的产业比程商元家里的还要大，涉及许多领域，以前程商元不是没有想过和关承亮搞好关系，但关承亮这人怎么说呢，就是缺心眼儿。 关承亮交朋友非常随性，跟他臭味相投的，甭管你什么出身，他都能跟你成为铁哥们儿。他看不顺眼的，不论你有什么背景，他鸟都不鸟你。 前桌对于关承亮的评价，程商元是认可的，关承亮放着他这种精英家庭的孩子不结交，天天跟狐朋狗友厮混，指定是脑子有点问题。 关承亮不愿意跟他结交当朋友，以后等关承亮接手了关家的生意，就别怪他们程家抢生意了。 谁叫他关承亮没本事，守不住产业。 关承亮回到家后马不停蹄的开始翻箱倒柜，家里的保姆帮着他，把杂物间的东西都搬出来堆在了客厅。 关弘厚一回来，就看到满屋的狼藉。 “你是要拆家吗，皮子又痒了是不是？”关弘厚腋下夹着公文包，走上前去，照着关承亮的屁股上去就是一脚。 关承亮“嗷”了一声，捂着屁股躲开：“我找东西，您能不能好好说话，您好歹也是个大老板了，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要动不动就动手，还有动脚。” “你给我解释解释，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还麻烦人家黄阿姨，不知道黄阿姨每天有很多事要忙吗。” 黄阿姨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我饭已经做好了正闲着呢，小亮的东西找不到了，他的包裹都是我帮他收的，现在包裹找不到了我也有责任。” 关弘厚吹着胡子瞪了关承亮一眼：“让你少买点乱七八糟的，什么模型什么手办的，不能吃又不能穿，还要搁你房间里供起来，老子花了钱摸都不能摸一下。” 关承亮噘着嘴嘟囔：“你手上没轻没重的，给我弄坏了又得花钱买，多不划算。” “败家子儿，老子的家当迟早要给你败光。” “谁不知道我爸挣钱的能力啊，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可能被我花的三瓜俩枣败光。” 关弘厚被他的马屁逗笑了。 关弘厚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老婆意外身故后也没心思再找，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拉扯大。 他拼命的挣钱，为的就是想给孩子提供优质的物质条件。 能让孩子买自己想买的东西，就是对于关弘厚最大的肯定。 关弘厚笑骂道：“这次又买了个啥没用的玩意儿，拿出来给我看看，让我知道我的冤枉钱花在了哪里。” “才不是没用的，我买的衣服，正要找出来穿。”关承亮撅着屁股，又开始埋头翻杂物。 “这得多好看一件衣服啊，让你大少爷亲自找，”关弘厚此时没多大兴趣了，夹着公文包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大少爷慢慢找着，我给大少爷接着挣钱去了。” 关弘厚还没走远，身后听到了关承亮激动的声音：“找到了。” 关承亮三下五除二把外包装塑料袋拆了，亮出里面的衣服。 关弘厚：“我说你小子就只会乱花钱吧，大冬天的买夏装，这又是你们年轻人的新风潮？” 关承亮搓了搓薄的出奇的布料，不由得担心自己明天会不会被冻成冰棍儿。 他拧着眉，嘴硬道：“你不懂，这是一件好衣服。” 然后不由分说地脱掉自己的外套，把恒温服穿在身上。 关弘厚抱着手看他：“样式还可以，比你衣柜里那些奇装异服顺眼多了，留着吧，你夏天的时候可以穿。” 对面关承亮穿上衣服就不动了，也不说话，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咋滴，说你买的奇装异服还不高兴了？” 关承亮突然看过来，眼神一亮：“老爹，广告语好像不是假的，这件衣服穿起来真的好暖和。” 知道口说无凭关弘厚不会信，关承亮把衣服脱下来，强行帮他穿在身上。 关弘厚去室外感受了一下，回来的时候对衣服赞不绝口：“你买的这衣服有点意思，穿上太舒服了。” 他身形又壮又胖，冬天穿厚一点就不方便活动，轻薄的恒温服穿在他身上简直太舒服了。 “什么牌子在哪儿买的？” 关承亮：“我女神开的网店，好像是她自己刚做的牌子。” 关弘厚扯着不合身的衣服，说道：“还有没有别的样式和尺码，给你爹也搞两件来穿穿。” “买不到了，已经被人举报给关了。” “怎么回事，谁干的？” 提起不知道是谁干的好事关承亮就气得磨牙，开始给关弘厚讲起之前在班级群里发生的事。 关弘厚：“后面她就没有再另外开店了？” “没有了，我这件可是绝版，您小心点别给我撑坏了。” “绝版？老子能让这么好的东西绝版？” “爹您想干嘛？” 关弘厚激动地一拍大腿：“她店开不了，你爹我帮她开。你那什么女神叫什么名字，我让我秘书去联系她。” “您要投资啊？”关承亮吃惊不已，他第一次见他爸这只老狐狸投资如此爽快，还没开始谈判就说要帮黛笠开店了。 “你爹我的眼光从来没有出过错。” 他一眼就看得出，同款恒温服有极大的市场潜力。 关弘厚笑得见牙不见眼：“小子，这可是咱们挣钱的好机会。” 第14章 第十四项专利 当天晚上涂姐便接到了关弘厚秘书的电话,向她咨询恒温服的合作事宜。 不过由于黛笠最近实在太忙了，每天不歇气地两头跑，还要抽出时间搞自己的研究,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涂姐很是心疼她，可不敢再给她增加工作量了，于是就没有帮她应下来,而是婉拒了对方，告知对方最近没有空。 关承亮难得看到他爹碰壁，没心没肺的笑得特别开心。 “您老狐狸满肚子的算计,别以为人家看不出来,人家能自己赚钱，为什么要给你分成？” 关弘厚脱了拖鞋要打他：“有你这么说你老子的吗？” 关承亮一边躲一边求饶：“您别生气,我说您老狐狸是在夸您呢。” 关弘厚追了半天没追到，穿上拖鞋喘气。 “我也不是自己想挣钱，主要是帮她们打开市场，我顺便再分一杯羹。” “那您就有诚意一点，不要被拒绝一次就气馁。” “这还需要你说？刘玄德都还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呢,你爹我又不是第一天做生意了，哪会被拒绝一次就放弃，我让他们见识一下你老爹的谈判功力。” “是牛皮糖功力，爹您加油,等您成功了，我也要见一见我女神。” 关弘厚嫌弃地摆了摆手,背着手回去琢磨怎么打动黛笠团队了。 第二天关承亮穿着恒温服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交头接耳,议论声不绝于耳。 “他真的穿着来了啊？” “卧槽他好拼，今天室外的温度只有零度。” “他看上去好像一点都不冷耶。” “装的吧，我看他能抗多久。” 关承亮听了,高声回道：“爷能抗一天。” 季芮京撇嘴：“关承亮你至于吗，到时候自己冻生病可怨不得别人。” 关承亮龇牙：“你病了爷都不会病。” 季芮京：“你！” 程商元刚从外面进来，一进来就看到关承亮这个傻逼单穿着那件所谓的恒温服，正毫无气度地在和女同学呛声。 他看不过眼，出声说道：“关承亮你不要不知好歹，大家都是怕你冻感冒了。” 亓妍妍：“对啊，你真是好赖话不分！” 关承亮轻蔑地翻个白眼：“合着好话坏话都让你们说了呗，昨天是谁让我把衣服穿来的，还说我虚，不敢穿。” 季芮京底气不足的说：“我们都是开玩笑的，谁知道你当真了。” 关承亮：“你们爱开玩笑，我可不跟你们开玩笑，这件衣服爷还真就能穿一天。” “你疯了吧你。”亓妍妍看着他的装扮都打冷战。 程商元：“关承亮你差不多就得了，你逞了一时的口舌有什么意思，强撑着穿这破衣服一天，最后吃亏受冻的还不是你自己。” 关承亮斜看他一眼，乐道：“你怎么知道我就冷了，告诉你，爷一点都不冷，爷不仅不冷，还比你们都舒服暖和。” 程商元：“你少在那胡说八道。” 关承亮：“不信啊，要不要我脱了给你穿上试试？和广告词说的一模一样，穿上就一秒恒温哦，非常神奇，想不想试试？” 程商元看了眼他身上的衣服，想到了这是黛笠卖的衣服，自己善意提醒还被她无情的拉黑了，就越看这件衣服越不顺眼。 他刚想要拒绝，关承亮得意地抄着手：“你就继续想吧，我才不给呢。” 程商元脸色黑如碳：“你想多了，我才不想穿。” “谁知道呢，盯着我的衣服看了那么久，说不定是眼馋呢。”关承亮耸耸肩，谁都不理，直接走了。 程商元：…… 和关承亮说了几句话，让程商元一整天的心情都糟糕极了。 这一天关承亮还时刻不忘炫耀一下他的衣服，逢人便吹嘘他身上的衣服怎么怎么好，穿上又有多么的暖和。 虽然没人信，但架不住他以身示范啊。 那衣服他穿了整整一天，别说感冒了，喷嚏都没打一个。 上体育课时寒风刮着，所有人都被吹得耸肩缩脖，脸白嘴乌。 就他一个人面色红润，在寒风中来去自如。 自由活动后，亓妍妍和季芮京缩在垃圾桶旁边擤鼻涕。 关承亮抱着球从旁边走过，幸灾乐祸地停下脚步：“哟，感冒了啊。” 季芮京想呛回去，谁知一个喷嚏打出来，堵住了她想说的话。 关承亮赶忙闪到一边，以防自己被飞沫殃及。 “卧槽，你注意点，别对着人呀，脏死了。” 季芮京臊红着脸瞪他。 “我还没感冒哦，爷说过的吧，你感冒了爷都不会感冒。”关承亮嘚瑟地抖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转起了手上的篮球。 亓妍妍把擤过鼻涕的纸巾扔过去：“贱不贱啊你。” 关承亮抬起下巴，从鼻间哼了一声。 “爷乐意！” 亓妍妍恨恨地盯着关承亮的背影，把刚扔在地上的纸巾捡回了垃圾桶，就如同在扔关承亮本人一样。 “奇了怪了，他怎么就没感冒呢。” 这个问题困扰着班上所有的人。 怎么他就是不感冒呢。 不免就有人对他的恒温服有了兴趣，想要穿上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奇。 但关承亮这个人油盐不进，不管是说好话，还是激他，他都不松口答应。 问的人越多，他反而越得意，更不愿意脱下来给他们。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们想自己去买一件，转念又想起店已经被人举报了。 于是乎，关承亮身上那件所谓的恒温服，是不是真的能恒温，一时之间成了最大谜团。 程商元也想不通，当天晚上他没忍住，在餐桌上问到了程商予。 他觉得他哥或许多少知道一点实情，就凭黛笠和他哥的关系，她极有可能向他哥主动报备。 “她卖的衣服是不是真的有恒温效果？” “我怎么知道。”程商予硬邦邦的回道，自从他被黛笠拉黑后，他就再也没有跟黛笠联系过。 “我被她拉黑了，要不哥你帮我问问她吧，” 程商予夹菜的手一顿，连他弟也被拉黑了？ 但他不可能让程商元知道自己同样被拉黑了，他的面子不允许。 程商予搪塞道：“再说吧。” 程母把筷子拍在桌上：“联系什么啊联系，你哥要是主动联系她，指不定她又要怎么想呢，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她这个麻烦给摆脱了，她又跑回来了怎么办，我警告你们，你们谁都不许招惹她。” 程商元缩了下脖子：“我只是想问她一个问题，没想要她回来。你们不知道，她卖的衣服有点邪门儿，我同学买了一件，就今天的温度他单穿，居然都没有冻感冒。” 程商予皱起眉：“她在卖什么衣服？” 程母：“不管是什么衣服，你们都不许管，跟咱们家没关系。” 程父：“你们把她赶走了，过几天等爸回来，要怎么交代？” 他不在乎黛笠在不在家里，又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没有血缘亲情。 待在他家既不能给他家创造经济价值，还要阻碍他大儿子的商业联姻，百害而无一利。 他的顾虑是不想被人留下话柄，被老爷子骂过河拆桥。 程母慢悠悠地夹菜：“需要怎么交代啊，她是个成年人了，不愿待在家里，想出去工作自己挣钱，拦不成我还要拦着她吗？” 她早就计算好说辞了，反正绝对不会让人抓到话柄。 “她工作忙不回来，我们全家人都很理解，并默默的支持她，请问我们哪里做的不对？” 程父非常赞同程母的说辞：“还是你想得周到。” 餐桌上便不再有人提起黛笠了。 吃完饭后程商元悄悄地溜到他哥的房间。 “哥你还是偷偷帮我问问黛笠情况吧，顺便从她那拿一件衣服。”他真的太好奇了，时间越久越抓心挠肝。 本来被拉黑了就很丢面子，还被程商元一直追着问，他才懒得去管什么衣服，黛笠小打小闹的能搞出什么动静来，能不亏本都算她有本事。 “你就这么关心她？” 程商元愣了一下：“没有啊。” “不关心她你管她在卖什么衣服，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砰”的一声，程商元被关到了门外。 这天晚上，他又一次很久都没睡着。 在黛笠忙碌而充实的工作中，晋市台第一期内容跟拍临近结尾，后期也把首期节目剪出来了。 得到电视台的播出时间通知，黛笠还没忘记联系列表里的秦姚跟韩呦呦。 她转手就把晋市台的宣传海报发给了两人。 [黛笠]：节目今天晚上首播，劳驾记得帮我宣传。 秦姚刚在剧组熬了一个大夜，韩呦呦一天连录了四场综艺，两个人都一副要猝死的模样瘫在酒店里，收到消息后双双垂死惊坐起。 我靠，她还没忘记啊？ 秦姚跟韩呦呦马上跟对方求证，发现她们两个收到了同样的消息。 两个人瞌睡顿时都没有了。 [秦姚]：真的要帮她宣传吗？ 秦姚不太愿意这样做了，当初她口无遮拦，还有点幸灾乐祸的心态。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们和黛笠好歹有了一个月的美容情谊，没办法毫无心理负担的继续干这种缺德的事儿。 [韩呦呦]：她是故意讽刺我们的吧，我不信她听不出我们当时话里的意思。 [秦姚]：要不然我们还是跟她道个歉吧。 [韩呦呦]：道歉呗，谁让你嘴贱呢。 [秦姚]：光我一个人嘴贱吗，说得好像你没有说话一样。 两人互相埋怨了一会儿，把黛笠拉进了一个小群，然后分别向她道歉，说她们不该在背后嚼舌根。 [黛笠]：你们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想表达歉意就直接点，给我好好宣传。 秦姚跟韩呦呦连发一串惊叹号。 [韩呦呦]：啊？你认真的？确定要我们帮忙宣传？ [秦姚]：不是在讽刺我们吗？ [黛笠]：既可以是讽刺你们，也可以是利用你们，反正我不吃亏。 秦姚、韩呦呦：…… 这个女人能不能委婉一点，利用她们也要当面讲出来吗？ [韩呦呦]：你不怕被影响形象吗？可能还会有很多黑粉来嘲你。 [黛笠]：外界的声音影响不了我，但节目需要热度。 与其说是节目需要热度，不如说是选手们需要热度。 来报名《素造爱迪生》的选手都是普通人，他们有的人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投入了自己的全部，家人的不支持，亲友的不理解，都是压在他们背上的稻草。 他们急需要一个平台来证明自己，证明他们不是在不务正业，得到点关注度来支撑他们继续搞发明创造，或者被投资商看到，最终实现量产。 只有节目热度高，才会有更多的人看到这档节目，选手们会有更大的出头机会。 秦姚、韩呦呦：说的好有道理，她们竟然无言以对。 既然黛笠都让她们宣传，秦姚和韩呦呦只好履行诺言，等到晋市台官博放出链接后，第一时间去转载。 晋市台一个地方小台，节目视频放在网上，半个小时评论都不过百。 秦姚和韩呦呦转发后没多久，在线观看人数就破千了。 不仅是粉丝看到了，还有圈内不少人刷到了。 《忆丹青》剧组的叶筝刷到时，才恍然想起黛笠还有这么一档节目，她都差点忘了。 好奇心驱使她点了播放，结果看了十分钟不到，就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黛笠啊黛笠，你活该有今天。” 她更早进公司，因为外形条件一般，拍了四五年戏都没出头，总是演一些边缘角色。 而黛笠因为长得好，一进公司就能签到a级合同，角色随她选，通告任她挑。 叶筝不知道有多眼红。 好在老天爷开眼，那么多资源堆在黛笠身上都把她捧红。 最后自己还捡到了一个大便宜。 以前怎么都轮不上她的江湖第一美人。 说到底她还得感谢黛笠的作。 叶筝吩咐助理说：“都是一个公司的，咱们也转发一下，帮她宣传宣传。” 让更多人来看看，节目上的黛笠坐在专家旁边，多像一个跳梁小丑。 不久后，江言心也刷到了同一条视频，她也点进去看了。 看到一半，她忍俊不禁，然后手滑地点了个赞。 在这几个人的宣传下，一个宣发约等于零的市级栏目，在晚饭后悄悄爬上了热搜的尾巴。 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素造爱迪生》这档节目，纷纷开始评论转发。 [队里有个老六]：哈哈哈我不允许还有人没看过《素造爱迪生》，黛笠在里面也太尴尬了。 [今晚早点睡]：我真希望她身上的自信能分给我几分，她是怎么做到如此普通又如此自信的。 [西门吹风]：虽然黛笠人很抓马，但是她真的好好看啊，怼脸拍都看不到瑕疵，颜狗情不自禁流出了哈喇子。 [人不轻狂枉中年]：看脸的能不能闭麦啊，真就颜即正义了吗，她什么都不懂，还敢跟专家开怼，不嫌丢人吗？ [你说的都对]：怼那个海归有什么问题吗？看不惯他满身的优越感，什么都是你们国内的不行，我们国外的厉害，隔着屏幕我都想骂他，感谢黛笠成为我的嘴替。 [愿世界没有杠精]：没错，怼得我非常爽！在这件事上我要给黛笠加一个鸡腿。 [猫狗双全]：有什么可爽，她就是口嗨，还答应专家要pk，她拿什么出来pk啊，我都不知道下一期节目她有多尴尬。 [小人退散]：反正她就是嘴上功夫厉害，实际上啥本事都没有，你们看别的导师，时刻都陪着选手，她就经常不在，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接私活儿了。 [请我吃蛋糕]：说不定是偷偷的憋大招，真的把朱迪pk下去了呢/偷笑。 [别掉了快秃了]：梦里pk下去的吗？ [小鱼儿]：牛皮都吹出去了，我倒是想看看她怎么圆，下一期什么时候能看到啊。 [冻死了快开春吧]：电视台开个直播pk呗，我给你刷小火箭，满足一下我该死的好奇心。 有人起了头，有同样想法的人更多了。 他们不仅在晋市台的官微下方提建议，还把电话打到了电视台，让他们开通网络通道直播。 同时热搜也爬到了前几名。 节目组有想过黛笠能带来一点流量，但万万没想到会引发这么大的讨论量。 他们这个小破穷节目，突然就小火了一把。 节目组始料未及，马上坐下来开了一个会，一致认为不能放弃白来的流量。 当即决定开通网络直播通道。 节目组提前通知了导师和选手，pk要以直播的形式播出。 他们最担心的是黛笠，怕她会反对，毕竟想看直播的都是为了看她的笑话。 谁知黛笠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也没有提议取消她和朱迪的pk。 朱迪就更满意眼下的结果了，他本来还担心黛笠要使用什么特权，给节目组施压，让他们剪掉不利于她的片段。 哪能想到节目组一刀没剪，还要开直播。 这不是正是他风光的好机会吗。 朱迪带着他的团队，志得意满地走进了电视台演播厅。 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黛笠。 她在人群中总是最抢眼的，穿着再普通的衣服，也遮盖不住她的光芒。 朱迪不免又有点心痒痒。 他晃悠到黛笠的旁边，自信地抱着手臂：“待会儿上台需不需要我让一让你？只要你开口，我肯定手下留情。” 黛笠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低头关上自己的小箱子：“留什么情，你本来就没几把刷子，再留就拿不上台面了。” 朱迪瞄到了一眼箱子里面的东西，不是什么精细的发明，就两个鸡蛋大的小圆片，说是膏药朱迪都会信。 就这么个破东西，也值得她如此宝贝？ 朱迪忍不住笑道：“这里面就是你做的发明？让我看看你的有多上台面。” 别真是膏药就好笑了。 黛笠不仅不给他看，还把箱子给锁上了。 “那也得给能上面的人看，但能上台面的人肯定不是你。” 朱迪收敛了笑，磨着牙哼了一声：“不就是膏药吗，真当我没看到？” 黛笠挑了下眉：“膏药？你说的倒也没错，确实和膏药一样的用法。” 朱迪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膏药也能拿来当发明？” 黛笠：“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呢？” 朱迪对她简直是又爱又恨，她确实长得好，在自己审美点上，可是这张嘴实在太硬了，一点都没有女人的温柔。 这样的女人就该让她吃点苦头，她才该知道什么时候该示弱，不能事事要强。 朱迪：“哼，不知好歹，既然你不领情，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等会儿你就拿着你的膏药上台吧，看看到底是谁上不了台面。” 朱迪走后，裘永思过来了，黑着脸批评她：“胡闹，你真的拿膏药来了？” “不是膏药。” “不是膏药是什么东西，你拿给我看看？” 黛笠抿嘴思索了一番，最后打开箱子，把东西拿出来给裘永思看。 裘永思紧锁着眉，打量起手上的这块“膏药”，掂了一下，又捏了捏。 发现这块“膏药”还挺有分量的，里面像是有什么电子元件。 “你这是什么东西？怕不是膏药吧。” 后台人多嘴杂，黛笠把东西收了起来，没有细说。 “等会儿您就知道了。” 今天晚上的直播pk，还没开始就有大批网友等在直播间了。 闲着没事的人最喜欢的就是看热闹，尤其是现场撕逼。 前一期节目黛笠和朱迪剑拔弩张，今天就要看他们的正面交锋了。 虽然按常理来说是朱迪单方面碾压黛笠，但是说不定黛笠会有什么奇葩的骚操作呢。 节目组也很会制造看点，故意安排朱迪抽到第一签，黛笠抽到第二签。 朱迪带着他的团队，自信的走到台中间。 他们团队合作了一个项目，视障电子狗。 顾名思义就是帮助视障人群，完成引导通行、避障、发出警报、导航等任务。 他们还专门做了一个宣传短片，视频中的盲人在视障电子狗的帮助下，独自一人完成了自己的外出计划。 朱迪在台上介绍说：“我们都知道训练一只合格的导盲犬周期很长，导盲犬的淘汰率也非常高，只有极少数的视障人士才能申请到导盲犬，而导盲犬的生命有限，工作不了几年。” “但我们的电子狗就不一样了，不存在任何限制，我们的盲人朋友可以人手一只，它不仅能给我们引路，分辨红绿灯，提醒周围障碍物，还能跟我们聊天，打电话，定外卖。” “我们的电子狗不只是助手，还是我们生活情感伴侣。” 朱迪的演讲，再配合他做的视频，一下子震慑住了现场及直播间的观众。 今天的摄制棚里坐了近千名观众，不约而同的交头接耳。 “好智能啊，不但能分辨红绿灯，还能识别来往车辆，即使有车辆闯红灯或者是没有红绿灯的路口也能用。” “看上去真的好好用，不是盲人也想拥有。” “不愧是世界名校的海归，做出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好牛。” 朱迪对现场的反应很是得意。 他把操纵器交给赵游：“赵游你们来操作演示给大家看一下吧。” 赵游和他的队友二话没说，开始配合着准备演示。 黛笠看出了点不对劲，出声问道：“朱迪老师，这是您的发明，还是你们队里成员的发明？” 朱迪：“当然是我的，他们都是在协作我。” 黛笠：“所以这是他们配合你完成的作品，不是你配合他们？” 朱迪：“没错。” 黛笠没说话，突然冷笑了一下。 裘永思没忍住，破口大骂道：“到底你是主角，还是你的队员是主角？你让他们给你打下手，你自己一个人逞威风，你可真行，真会本末倒置！” 朱迪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赵游和他的队友眼光闪了闪，他们互相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甘。 朱迪没有问过他们任何人的想法，他自己就制定好了计划，然后把他们当助手一样给他们分配任务。 裘永思骂的内容他们不是没思考过，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挑战朱迪的权威，甚至都不敢在私下里谈论。 向吉又出来打圆场：“大家都是第一次合作，没有协调好很正常，慢慢磨合好就对了，是不是啊朱迪老师？” 朱迪尴尬的赔笑，比哭还不自然。 “是我的疏忽，下次肯定就磨合好了。” 向吉：“我看朱迪老师设计的电子狗就不错，赶快给我们现场演示吧，我都迫不及待想看了。” 这次朱迪没有脸再指使队员了，开始亲自调试电子狗。 电子狗在他的操作下，完成简单的指令，行走、停止、发出指令。 因为是干巴巴的机械操作，效果没有宣传视频中表现的好。 现场的观众中开始反应平平。 黛笠看完朱迪的介绍和操作后，心中堆积的问题越来越多。 “朱迪老师，您的避障系统的灵敏度如何，出现误报的概率高吗？在密集人群中，您的ai能否识别哪些人是路人，哪些人是障碍，哪些障碍能给主人造成伤害？遇到危险有没有紧急预案？” 朱迪：“当然有，不能分辨正常行人和障碍还怎么上路，避障效果你们在视频中没看到吗，我们的盲人模特出行完全没有障碍。” 朱迪的队员齐刷刷地看向朱迪。 可是宣传视频是剪出来的，失误都没剪进去。 黛笠：“我们现场人也不少，可以模拟密集人群，要不您还是在人群中演示给我们看吧，看看您的ai到底能不能识别密集的人群。” 朱迪没有立马答应。 向吉左右看看现场的氛围，出声调和：“咱们的摄制棚场地不大，大家坐着还好，都站起来了怕是挪不动脚，看上去还乱糟糟的。” 裘永思激愤地拍了下桌子：“不能因为怕麻烦，就不去求真。能识别就识别，不能识别就不能识别，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在节目上还搞阴一套阳一套的。” 话都让裘永思说到这个份上了，朱迪再不应就是默认自己的电子狗识别不了人群。 【这裘教授气场真的强，瞬间让我梦回毕业答辩，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 【朱迪怎么推三阻四的，让我感觉他没什么底气，明明宣传片做的那么漂亮】 【哈哈哈宣传片都是剪出来的，当然只剪好的了，实测才能看出效果】 【不得不说黛笠提出的问题很专业啊，一下子戳中了中心问题，她不提我都没想到密集人群怎么办】 现场的观众在工作人员的组织下，模拟出了一条人群密集的道路。 朱迪带着电子狗走过去，很快电子狗就出现反应了。 在人群中，电子狗完全不动弹了，疯狂的发出语音提示。 【前方/左方/右方/后方有行人通过】 朱迪的电子狗彻底宕机了，只会重复播报避障语音。 场面十分的尴尬。 黛笠：“朱迪老师，您的ai代码写得不太行，连最基础的行人都没办法识别。” 赵游尴尬地举手：“代码是我写的。” 朱迪讪讪的为自己找借口：“我是没空写，要是我自己写的代码，肯定不会出现这么多问题。” 裘永思不屑的哼道：“一个星期就搞出了一个东西，有什么可忙的，不是做不出来就是人懒。” 朱迪开门红就载了个大跟头，脸色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好在现在才刚开始，一切都是未知数，后面还有个黛笠，他的电子狗再不济也不可能输给黛笠的膏药。 朱迪：“我承认我做的电子狗不完美，那我们就看看黛老师您的发明吧，肯定比我的更好吧。” 他这番话成功的转移了观众们的注意力。 黛笠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我的不急，还是先看唐仪的吧，她为了自己的作品，可是费劲了心思。” 观众们闻言十分吃惊，连朱迪都知道偷懒，和队员一起协作一件发明，黛笠居然和她的队员分来了。 旁边的唐仪满脸兴奋，看起来信心十足，和上一次出场怯生生的模样截然相反。 她是参赛选手中唯一的女生，一举一动都备加引人注目。 当大家发现她拿出的发明和上次的防摔衣没有区别时，不禁有些失望。 【怎么还开始炒回锅肉了，没意思】 【我就不该对黛笠和她的队员抱有期待，朱迪的电子狗虽然问题很多，但起码人家的是新发明吧，不像唐仪吃老本】 【这姑娘又要在台上摔来摔去嘛，我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痛】 【人就怕对比，现在看起来还是电子狗更胜一筹】 朱迪看到唐仪的防摔衣后实在忍不住了。 “黛老师，你们家唐仪就没有新东西了？” 听到被人取笑，唐仪抿着嘴心情有些失落。 黛笠：“创造发明本来就要不断的优化迭代，没有谁第一次做出来的东西就是完美的，也不能因为不完美就放弃自己的创意，朱迪老师您的视障电子狗是不是以后都不优化了？” 朱迪被堵的哑口无言。 裘永思大笑着赞同道：“说的没错，搞发明创造就是要不怕失败，越挫咱就要越勇，把难关闯过去，小唐你是好样的。” 向吉：“小唐姑娘肯定私底下做了很多优化吧，今天的衣服跟上一次绝对不是同一间。” 受到鼓舞，唐仪心情顿时由阴转晴，和黛笠对视一眼，心中突然充满了底气。 她深吸一口气，口齿清晰，落落大方的向观众重新介绍自己的防摔服。 今天的防摔服做了减重，质量比上一款更轻薄，摔倒触发更敏锐了，弹出的气垫包裹性强，减震效果好，即使是揣着鸡蛋都不会碎掉。 一键自动回收，可多次重复利用，还优化了报警系统，一旦检测到主人生命体征发生变化，会马上帮忙联系紧急联系人，并拨打120等等，二十多项新功能。 新功能谈不上多亮眼，但是实用，也挑不出一点问题。 她还邀请了几个观众上台试用，无论是穿在谁身上，都没有出现上一款的问题。 也间接说明了唐仪防摔服2.0的稳定性好。 【好心动啊，我爷爷年纪大了，好想给我爷爷买一件】 【我也心动了，我太姥姥就是因为摔倒后走的，如果她也有一件防摔服，她可能就不会走了】 唐仪的防摔服无波澜的展示完了，结束后她也非常亢奋，直接下来一把抱住了黛笠，在她耳边轻声感谢她这些天的帮助。 “黛老师，接下来是不是轮到你了？”一直想打瞌睡的朱迪终于有点精神了。 听到声音，唐仪马上松开了黛笠，放开前黛笠拍了拍唐仪的背安慰她。 然后她带着她的小箱子，昂首阔步走到舞台中央。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她，还有她手上的小箱子。 黛笠把箱子放到了展示台上，先环视了四周一圈，接着打开了她的箱子。 “我带来的这个东西叫‘生理止痛器’。” 她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精巧的小圆片出现在了她的掌心。 “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作用非常简单，从生理上抑制各种疼痛。” 她介绍完，全场毫无反应。 不怪大家无法理解，主要是她的说法太抽象了。 朱迪眉头紧皱：“什么生理止痛，止哪种痛？” “各种疼痛，世卫划分的疼痛等级，从1度到4度，不管是痛经、阑尾还是癌症、分娩，各种级别的疼痛都能即时止疼，贴上效果立竿见影。” 她介绍的如此具体，效果如此逆天，一时让全场哗然。 【真的假的，痛经分娩癌症痛都能即时止痛？】 【我怎么觉得特别不靠谱，除了吗/.啡、杜冷丁等阿片类药物，什么东西还有这么强的止痛效果】 【恕我直言，她拿的真的不是膏药吗？】 【家人们不知道你们还记得不，前不久黛笠还在卖什么恒温服，说是穿上去一秒恒温，不畏严寒酷暑】 【靠，和今天的宣传词有异曲同工之妙】 【离谱，非常离谱，想当的离谱，她说话过脑子不】 【她不会是加入了新型传销吧】 裘永思眼神复杂地看着黛笠的生理止痛器，不敢妄下评断。 朱迪觉得还是看黛笠的发明有意思，多有笑果啊，啥乱七八糟的成效都敢说。 他好笑的问：“这就完了？你倒是让我们看看效果啊。” 黛笠：“看是没办法看的，要亲自试过了才会知道效果。” 朱迪：“那我没病没痛的，我怎么知道你的膏药是真的能止痛，还是你在胡说八道。” 黛笠：“嗯，要不我打你一巴掌，然后你来感受一下会不会痛。” 朱迪阴阳怪气的说道：“免了，就当你的效果是真的吧，你真的发明了世界第一止痛器，能止痛1度到4度，从痛经到分娩，统统被你解决。” 他反讽运用的太好了，引来观众阵阵笑声。 黛笠没有因为嘲笑声而动气，而是平静的问观众：“现场有人痛经，或者牙疼吗？” 现场鸦雀无声。 朱迪：“黛老师算了吧，咱们给自己留点面子，一会儿真要有人在痛经，你可怎么收场啊。” 又引来观众一片笑声。 黛笠没搭理她，又向观众问了一遍：“都没有吗？” 她话刚问完，一个颤颤巍巍的手举了起来。 台下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姑娘，看上去像是个大学生。 她双手捂着自己的小腹，疼得直不起腰了，声音也有气无力。 “我，但是我起不来。” “没事，我下来。” 她几步走到女孩身边，蹲了下来，打量着她的面色。 “你是在痛经？” 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女该身上，她咬着唇，难堪地点了一下头：“嗯，今天第一天。” 黛笠：“你先把手拿开，我给你贴上止痛器。” 女孩肚子上正贴着暖宝宝，这样能稍微减轻一点疼痛，她十分不愿意把手拿开。 黛笠轻声劝道：“相信我，不会让你痛的。” 不知道是不是黛笠轻柔的声音太有感染力，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去相信她。 女孩鬼使神差地拿开了暖宝宝。 黛笠没有把女孩的衣服掀起来，而是将手从她的衣服下摆钻了进去。 止痛器被她用手暖过了，贴在小腹上一点都不凉。 女孩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黛笠已经帮她把止痛器贴好了。 “现在还痛吗？” 女孩回过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抬头看向黛笠。 她眨了眨眼。 “好像一点都不痛了，不对，我现在是在来大姨妈吗？” 女孩觉得自己好像产生了“幻觉”，自己今天没来大姨妈的“幻觉”。 她一下子激动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直到感受到了那股暖流，她才终于确信，她是来大姨妈了，而且大姨妈不痛了！ 现场的人被她的动作吓了一大跳，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这是同一个人吗？ 刚刚还一副要死不活，马上就要挂了的样子，怎么突然一下子生龙活虎了。 第15章 第十五项专利 见大家都在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连同伴都是一副惊恐的表情。 女孩儿左右看看，尴尬地挠了挠脖子，一脸的傻笑。 黛笠：“已经不痛了？” 女孩儿激动地拍拍自己的肚子：“一点都不痛了！” 现场观众中开始出现了嘈杂的议论声。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那个什么止痛器真的可以止痛？” “我怎么觉得有点玄乎，不会是她的托吧。” “绝对就是托！那女的装的太假了，痛经能有多痛,至于要死不活的吗。” “你闭嘴，你没有痛经过就不要发言，你根本不知道重度痛经患者有多痛苦。” “说装的,你装一个给我看看,人家头上都冒冷汗了。” “如果痛经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痛苦，怎么她一眨眼就好了啊？有没有人给我解释一下？” 这一下把周围人都问住了。 “说到底她还是托。” 在场的人纷纷露出质疑的目光。 女孩连忙解释：“我真的不是托,我痛经很严重的，每个月都要在床上躺两天。” 现场的人无动于衷。 还有人小声嘀咕：“世界上的托都说自己不是托。” “你们相信我啊，我说的都是真的。”女孩彻底说不清了，她无法当着大家的面证明自己正处于经期，也无法证明自己在痛经。 只有她的同伴知道,女孩今天的确是来了月经，而且每次经期前两天都痛的死去活来，上吐下泻，腰酸头晕冒冷汗,什么痛经症状她都有。 每个月的这几天全靠止痛药续命。 今天经期提前了，打的女孩措手不及,连药都没来得及备。 现在眼见着朋友从奄奄一息到生龙活虎,如果不是知道她痛经有多严重，同伴都要怀疑她是托了。 女孩心里非常着急，极其想要证明自己。 于是她把手伸进自己衣服里,揭下了止痛器。 过了一两秒后，那股坠痛撕扯的痛感又起来了。 她强忍着痛，把止痛器展示给大家看：“你们看我没有贴了，我现在，痛经，又开始了，真的真的非常痛！” 疼痛这种东西是没办法感同身受的。 她即便是再疼，回应她的依然是所有人的冷漠。 甚至还有网友在说风凉话。 【她好拼啊，这是我见过最敬业的托儿】 【黛笠和托两个人都凑不齐一个脑袋吗，演的能不能真一点，太假了】 【托敬业是敬业，就是演技不行，一眼看假】 【常年痛经人士表示，我做梦都不敢梦到能立竿见影止痛，只能说不痛经的人真好，连想象力都比我们会天马行空】 女孩疼得眼泪花都出来了，但依旧没有看到相信她的人。 她伸出去的手颤颤巍巍的开始发抖。 “够了，你不需要这样去证明自己。”黛笠叹了口气，抓住她的手，把止痛器按回她的小腹上。 “他们质疑的是我，不是你。” “可是……” 黛笠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坐下休息吧。” 女孩儿吸了吸鼻子，非常乖巧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见黛笠要回台上，女孩匆忙的叫住了她。 “这个我什么时候还给你呀？”她说的是贴在小腹上的止痛器。 她现在肯定是不敢还回去，全靠止痛器救命了，但是止痛器效果再好，也不是她自己的，她不能偷偷带走。 黛笠回过头来，不甚在意的说道：“不用还了，这一片止痛器就送给你吧。” “不用还？”女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黛笠点头：“哦对了，有件事忘了提醒你，止痛器不能随时使用，身体不痛的时候要取下来，没有痛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一定要记住知道了吗？” 女孩儿恍惚地点头，还没从收到止痛器的喜悦中回过神来。 黛笠已经重新上了台，周围落在女孩身上的目光也少了。 同伴这会儿才有机会跟她说话。 “你刚才是真的还是假的？” 女孩心累的说：“连你也不信我？我平时痛经多严重你不知道？” “我知道你痛经，但你今天也太玄乎了吧，真的不痛了？” “不痛，一点都不痛了，我现在能。” 同伴伸手摸在她的肚子上，感觉止痛器上有轻微的跳动，说不上来是在刺激穴位还是在做按摩。 “感觉有点牛逼，什么原理啊？” 女孩摇了下头：“不知道，反正挺舒服的。” 她恶作剧般的往女孩肚子上捏了一把，但她忘记了自己手上做了美甲，这两天有要脱落的迹象。 半脱落的美甲不小心勾上了女孩肚子上的肉，发出“唰”的一声响。 光听声音都能想象得出女孩有多痛。 同伴心虚的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孩茫然的看向她：“啊？怎么了。” “你不痛啊？”同伴瞪大了双眼，她指甲还挂着一条女孩的肉丝呢。 女孩翻开衣服下摆，肚皮上清晰可见的有一条十厘米的血道子，正在往外冒着殷红的鲜血。 女孩默默地看着自己的伤口渗血，仿佛局外人一般，喃喃自语：“一点都没感觉。” 同伴顿时傻眼了，后知后觉的想起了黛笠的忠告。 她恍然大悟般地猛拍了一下手掌：“怪不得她告诉你不能随时使用呢，用上了连自己受伤了都感觉不到。” 女孩傻傻的愣在了原地，惊讶地捂住了嘴。 “原来是这样！” 同伴：“我收回刚才的话，这不是有点牛逼，是相当牛逼！如果能量产就好了，我也好想拥有一个。” 女孩暗自捏紧了掌心，目光殷切地看向台上了黛笠。 从原先的小小崇拜，到现在她眼里只看得到黛笠，从她身上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黛笠走回展示台旁，突然转身微笑的面对场下的观众：“止痛器的效果我也不多做解释，再好的宣传都赶不上亲自体验，有任何疑点的都可以上台来，亲自试一试。” 台下交头接耳，熟人间门相互推搡。 “你不是说别人是托吗，你自己应该不是吧，你上去呗。” “又不是光我一个人说了，你不是也说那女的是托吗？” 黛笠走到舞台边，看向说话的两个小伙子，嘴边挂着一丝浅笑：“要不然你们俩一起上来吧。” 两个小伙子没有马上站起来，而是犹豫的互相看着对方。 女孩中气十足的在他们身后喊道：“上去呗，刚刚就你们俩说话最大声。” 她的同伴也在一旁添油加醋：“磨磨唧唧的一点不像个爷们儿。” 两个人也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都被说到这个份上了，哪里还坐得住，先后从观众席挤了出来。 “说谁不像爷们儿呢，哼。” “试就试，先说好了，我可不是托儿。” 黛笠看了眼女孩和她的同伴，她们俩在台下双双抬起手，激动地冲她挥了挥。 黛笠对着她们会心一笑，转头走向了舞台中央。 她这一笑，把不少人都看愣了。 【不得不说黛笠是真好看啊，摄像老师也很懂嘛，刚刚那个怼脸的镜头，看得我吸溜吸溜】 【卧槽，她一笑把我的心都偷走了】 【她要是美美的当个花瓶，我还是可以接受她的，但是她总要搞点奇葩事，心累】 两个小伙子在台下时一个比一个大嗓门儿，站上台后都有点拘谨，把背挺的又僵又直。 黛笠看着他们虚张声势的样子，问道：“很紧张？” 两个人抿着嘴没回答，但沉默还是引来了台下稀稀落落的笑声。 其中一个染着栗色头发的男生梗着脖子说：“你要我们怎么试？” “我给你们贴上止痛器，然后你们可以互相测试对方的痛觉。” 一边说着，黛笠拿出新的止痛器，帮他们贴在了他的后脖颈。 这两个人除了自己亲妈，还从来没有跟异性靠这么近过，尤其是帮忙贴东西。 后颈清凉的触感，淡雅清香的气息飘过来。 两个生活中的嘴强王者，此时纷纷臊红了脸。 给他们贴好止痛器，黛笠往后退了几步：“好了，你们现在可以开始体验了。” 黑头发回过神来，左右看看：“怎么试？” 栗色头先看了眼不远处的黛笠，但她站着没动，也不给任何建议，等他们自己决定。 栗色头一咬牙：“你就打我一下呗。” 黑头发：“打哪里？” “随便，别打脸就行。” 见黑头发在活动腕关节，栗色头马上补充道：“你悠着点，别下死手啊。” “我心里有数。”黑头发话音刚落，一拳打向了栗色头的肚子。 然后他抬头去看栗色头的反应，结果看到的是栗色头一脸的嘲讽：“你没吃饭啊？” 黑头发二话不说，又接着往栗色头的肚子上来了一拳。 栗色头依然没有反应。 黑头发又加大了力度，几乎是使出了他吃奶的劲儿。 现场回荡着肉与肉之间门，击打碰撞的声音。 动静明明很大。 但是…… 栗色头困惑地看向黑头发：“不是，你用力了对吧？” 他自己是知道答案的，黑头发不可能没用力，否则怎么会有刚刚那么大的动静。 黑头发确定自己毫无保留，使出来全身的力气。 “我已经使出吃奶的劲儿了，要不还你来？” 真就奇了怪了，真的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栗色头也不跟他客气，抡起胳膊就朝黑头发脸上招呼。 黑头发也不站着白挨打，他也同样还回去。 现场啪啪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最后演变成了两人的互殴。 把现场的人都看傻了。 “我劝你们最好住手。”黛笠突然出声制止。 “神经系统感受不到痛觉，不代表你们的身体不会受伤。” 陷入疯狂互殴的俩人总算是清醒了过来，纷纷停下了手。 此时他们两个都有点狼狈，身上衣衫不整，脸都肿了起来。 看上去很惨、很痛。 连观众们都在幻痛抽气。 可是这两个人完全感受不到。 他们眼神惊恐的看着对方。 黛笠分别看了他们一眼，冷声问道：“你们是托吗？” 俩人看过来，呆呆地摇头。 “那你们现在身上痛吗？” 俩人还是继续摇头。 黛笠问完这两句话，直接走到他们身后，揭掉了他们后颈的止痛器。 刚才还毫无知觉互殴对方的两个小伙子，霎时疼得龇牙咧嘴。 黛笠却笑得非常灿烂：“我的止痛器效果怎么样？” 黑头发和栗色头话都说不出来。 这岂止是效果好，简直就是魔法一般的存在。 只有用过的人才会明白，止痛器有多能欺骗神经系统。 答案似乎已经不需要他们回答了，他们互殴拳拳到肉，脸上的伤不是假的。 他们像是在游戏里打了肾上腺素，也是观众们亲眼所见。 黛笠：“谢谢你们的配合，请你们回去台下坐吧。” 他们俩相互搀扶着，踉跄走了两步。 栗色头冷不丁的停下来，尴尬地搔了搔脸上的伤，看着黛笠欲言又止。 “那个，我们的身上，有点痛。” 黛笠恍然点点头：“回去记得擦药。” 栗色头的意图不在此，他也不绕圈子了，直接指向止痛器。 “那个止痛器，不送给我们吗？” 黛笠疑惑地歪了下头：“我有说过要送给你们吗？” 黑头发急了：“那个女的你不是都送了？” “我送给她你们有意见？”黛笠微笑着。 潜台词是有意见也没用，这是她的东西，她有自由支配权。 女孩在台下松了口气，同时又万分得觉得自己很幸运，如果今天不是因为自己恰好痛经，黛笠也不会送给她这么实用的止痛器。 两个小伙子讪讪地回到了观众席。 黛笠在台上继续问：“还有试一下效果的人吗？” 现场鸦雀无声。 前两个试过止痛器效果的人，现在还在哀嚎呢，有了前车之鉴，再也没有人敢当出头鸟。 黛笠又把目光放在台上。 “朱迪老师，您需要来体验一下吗？” 开玩笑，朱迪可不傻，以他的身份地位，犯不着给黛笠当实验小白鼠。 为了避免自己骑虎难下，朱迪佯装大方的说道：“不用了，效果我们大家都看到了，你的止痛器不错，我们现在进入下一组吧。” 下一组向吉的队正准备上场，听到裘永思意外的出声。 “给我看看。” 他把止痛器接过手来，贴在手背上感受了一下，其余多的动作一个都没有。 他的眉头时拢时松，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感受了差不多两三分钟，他把止痛器揭下来，还给了黛笠。 “好了，继续进入下一组吧。” 朱迪时刻紧盯着裘永思的反应，就想知道对于黛笠的止痛器，他这个清园教授会给出什么评价。 结果啥评价都没有。 朱迪心里跟猫挠了似的难受，却只能生生忍着。 后面向吉带的队伍中规中矩，团队做的是一个简易机械臂，可以简单机械的工作，实用性不及前两组。 最后是裘永思的团队。 董易为带头做的是“铁金刚”，理论上是可以用于防爆、救灾、清障、探索生命源。 不过短短的一周来不及完善功能，队员们技术也不成熟，目前只能做到最基础的清障。 四个组的队员，完成度最高的竟然是唐仪的防摔服。 她的综合分也拿到了最高。 后面依次是裘永思团队做的“铁金刚”，向吉团队的机械臂。 而朱迪团队没有拿到分。 按照创意和完成度，其实朱迪团队的视障电子狗应该排在第二的。 可视障电子狗是朱迪做的，不属于他的团队作品，而他的团队又没有准备其他的作品。 所以他们没有得到分，以零分的成绩暂时排在了最末尾。 朱迪气得脸都绿了，偏偏又不好发作，只能继续憋着，故作豁达。 “没事，反正才第一期节目，下一期我们就会把分追上来。这期节目是我疏忽了，忘了准备两件发明，下期我们拿两件发明来。” 最惨的还是朱迪的队员，辛辛苦苦干了一周，结果连一分都没拿到。 队里的三个人围在一起，艳羡的看着拿了综合分第一的唐仪。 “你说我们当初要是选了黛笠的队，是不是就能专心搞自己的发明了，说不准也能综合分排第一。” “可是在她的队伍就只能靠自己了，你一个人搞能搞得好吗？能像唐仪一样，把所有问题在一周内优化完美吗？” “但是你真的相信朱迪老师下一期会帮我们吗？他肯定事事都以自己优先。” “他不帮我们也有机会请教他吧，总比在黛笠的队，想请教都没办法请教。” “可是她不是搞出来一个生理止痛器吗，看上去好像挺有效果的，是不是说明她还是有点能力？” “有点邪乎，想不通原理，我是不太敢信。反正肯定还是朱迪老师靠谱一点，赵游你觉得呢，你怎么不说话啊。” 赵游不甘心的盯着地板，自然垂下的手紧紧地握着，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掌心。 他沉重地呼出一口气：“你们只看到了表面，其实我觉得她比朱老师更负责。” 他很多次路过唐仪的厂房，不管摄像机在不在，只要黛笠来了，她总会耐心的陪着唐仪，与唐仪探讨问题，解决困难。 和他们自以为的完全不一样，唐仪的防摔服绝对不是她一个人优化完善的作品。 赵游：“而且我感觉，她的止痛器是有效果的。” 每次见她做事都很认真，不像是会胡说八道吹牛的人。 思及此，赵游对止痛器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非常想要亲自去验证一下。 “我想亲自去体验一下，你们愿意跟我一起吗？” 两个队友连连摆头，他们才懒得上去找抽呢。 赵游也不强求，独自在人群中寻找起黛笠。 节目录制结束后，黛笠去了趟洗手间门，正准备离开，没想到在走廊被裘永思拦住了路。 黛笠很意外居然会在洗手间门门口碰到他。 “裘老师有事？” 裘永思找她找的很急，此时气都还没喘匀，猝不及防地抓住她的胳膊。 “小黛，你的止痛器能借我用一下吗？” 裘永思手上的力气不小，把黛笠吓了一跳。 一直以来裘永思都是以稳重示人，很难见他这幅慌张的模样。 黛笠怔楞了片刻：“可以是可以，但我能问一下，您这么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的岳父，也是我的恩师，因为肝癌备受折磨，在医院打芬太尼都没有用了，他天天痛到受不了的时候都会提出想要安乐死，我们都不希望看到他继续受病痛折磨，但我们也舍不得啊。” “他是建国后回来的那批留学生，为我们的航空航天事业奉献出了自己的全部，如果不是因为肝癌，他现在都还会继续站在讲台上，为祖国培养人才。” “刚刚我的妻子打电话来，告诉我她从监控中看到岳父在窗边站了半天，她当时吓得腿肚子都软了，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家。我不知道岳父还能坚持多久，我们一家人都担心他那天会受不了，选择自我了断，他是我们祖国的无名英雄，我真的不忍心看到他以狼狈的姿态离开这个世界。” 裘永思说到最后眼眶都红了。 “我试过你的止痛器，对我偏头痛有点作用，但我听你说过，对癌症也有效？” 裘永思自己也不确定，眼巴巴的看向黛笠。 黛笠准备上了洗手间门直接走的，所以东西都带在了身上，她很爽快地把止痛器拿了出来。 “放心，有效果的。” “要用两个？”裘永思以为癌症的疼痛需要两个才止痛。 黛笠笑道：“偏头痛虽然不是什么大毛病，但疼起来也受罪，另一个你用着，不过不能因为不偏头痛了，就不注意自己的身体，要不然我会让你把止痛器还回来的。” 还被小辈当面批评，裘永思有些窘迫，他在家里在学校有绝对的权威，儿子女儿都不敢这么直接强硬的管他。 只是这会儿裘永思没有了往日的威严，慈眉善目的连声应承。 临走前，严谨的裘永思问道：“你的止痛器使用方法有什么讲究？” “不要直接贴到头上，其他地方都可以贴，腹部是最合适的。” 裘永思拿着止痛器，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岳父的住宅。 迎接他的是强颜欢笑的妻子。 她见到裘永思有点诧异：“我就不该给你打电话，影响你工作了吧。” “我是你丈夫，是邹老的女婿，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家里的事就是我的事，有问题我们一起面对，一起解决困难，这才是夫妻。” 邹轶忍俊不禁，嗔道：“就你说话一套一套，别担心，我已经给他做完思想工作了，他今天没事。” 裘永思心痛妻子：“你天天劝也不是个办法，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不劝能怎么办，那是我爸，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钻牛角尖吧。” “我找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你猜猜这是什么？”裘永思赶紧把止痛器摸出来。 邹轶上手摸了一下：“什么？膏药？” “不是，是止痛器，可以给爸的癌症止痛。” “芬太尼都没用，你这个有用？” 裘永思想起了在节目上活蹦乱跳的女孩子，期待的扬起嘴角：“有没有用试试看吧。” 夫妻俩来到了邹老的房间门。 邹老的电视正放着黄梅戏，但只放了画面，没有声音。 房间门里烟雾缭绕，邹老深锁着眉头，大口大口的抽着烟，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了七八个烟屁股了。 裘永思侧头皱着眉看妻子，用眼神问她为什么要给他烟抽。 邹轶无奈地摇头，邹老都这把年纪了，还得了折磨人的病，还不如让他多抽几口烟，尼古丁多少还能止点痛。 邹老看到裘永思回来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都说了我是站在窗边看鸟，出了会儿神，你把他叫回来干什么？” 邹轶：“我……” 裘永思：“不是她叫我回来的，是我今天提早结束了工作，顺道给您带了个礼物。” 邹老眉头紧皱：“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花钱给我买东西，我这儿吃的喝的用的都够，每个星期都有好几波人来给我送东西，家里都堆不下了。” “我知道，但我给您带来的不是普通的东西，是能给您止痛的。” 说话间门裘永思就把止痛器递到了邹老面前。 邹老定睛一看，当即火冒三丈：“亏你还是大学教授，是个知识分子，保健品的当你也能上？我活了九十一，我都没让保健品骗过一次，你才多少岁啊，都让保健品迷了眼了？” 邹老爷子的身体虽然备受病痛折磨，但骂起人来依旧中气十足。 骂完人后不断的咳嗽。 邹轶又是给邹老顺气，又是给他递水。 邹老好不容易顺了气，极力忍着身上的痛，仍不忘审问裘永思。 “说说吧，被骗了多少钱？” “没花钱，您冷静点，这是别人送给我的，您可以先试了吧。” “花没花钱我都不试，保健品宣传大于实际效果，你这个就是智商税。” 邹老犟的很，以前就有人说过他是头犟牛。 比如现在，疼得呼吸不畅，快缺氧了都不松口，非要和裘永思较真儿。 好在裘永思也很有一套对付邹老的方法。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您都没试，就武断的评论我这个止痛器是智商税，这就是您的求真态度，这就是您对革命工作的严谨，您工作时就是这样向祖国交差的？” 革命工作是邹老的逆鳞，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污蔑。 “我不严谨，我不求真？来来来，你要试就试，我要用严谨的态度向你证明，你这个止痛器就是智商——税。” 邹老话音还未落，裘永思就掀开了他的衣服，招呼都没打一个，直接贴了上去。 换做平时，裘永思不打招呼直接上手，免不了要挨邹老一脚踹。 但今天，邹老没有一点反应。 “爸，怎么样了啊？”邹轶弯下腰，紧张的观察着邹老的脸色。 对结果心知肚明的裘永思一点都不急，好整以暇的看着邹老。 “不是智商税吧，不痛了吧邹老。” 他脸上要笑不笑，满脸得意的样子，非常碍邹老的眼。 他嘴硬的说：“怎么可能不痛，只是稍微好了一点，都是心理作用。” “邹老，您确定只是心理作用。”裘永思狐疑地盯过来。 邹老没问烦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不知道？一直问烦不烦啊。” 这时窗外突然飘来肉香味。 邹老肚里的馋虫被勾起来了，吩咐邹轶说：“幺妹子，去菜市场给我买条草鱼，晚上我想吃酸菜鱼。” 听到邹老说想酸菜鱼，邹轶欣喜若狂。 要知道邹老患癌后，胃口一天不如一天，天天说身体疼，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光今年一年就瘦了20斤。 今天是邹老患癌三年以来，第一次主动说想吃某样菜。 说明只有一种可能。 “爸，您现在身体真的不痛了？！” 邹老怎么会主动承认，鼻子哼了一声，说道：“还不快去。” 有这一声回应，邹轶就满意了，喜笑颜开地拿着环保袋去菜市场了。 第16章 第十六项专利 当天晚上,邹轶在家族群里分享了邹老连吃三碗饭的好消息。 邹家的老老少少天南海北的忙工作，没办法天天回家，可心里一直记挂着患病的邹老。 看到邹轶的消息,群里的邹家人立马都被炸了出来。 一开始没有人相信这是真的，毕竟邹老的情况家里人都知情，自从三年前查出肝癌晚期,再加上年轻时吃过太多的苦积累的陈年病灶，邹老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能坚持到今天全靠他坚强的意志力撑着。 因为身体上的不适,邹老每天吃一碗饭都很勉强,更别提三碗饭了，想都不敢想。 结果随后邹家人就看到了邹轶发到群里,邹老风卷残云的干饭视频。 视频中的邹老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着饭，面前的骨碟里堆起了小山似的鱼骨头。 他这一顿还没吃完，就已经向邹轶预约起了明天的菜，点名要吃红烧肉和大闸蟹。 那浑厚响亮的嗓门儿，那干饭的精神头。 要不是知道邹老得了癌症,说他是个身体健康的老人他们都信。 邹家人都很疑惑，明明今天早上邹轶还在群里汇报了邹老的情况，说他凌晨四点被疼醒了睡不着，早饭也没吃几口。 怎么一到晚上就突然像变了一个人。 邹家老二的女儿紧张的在群里问道：姑姑,爷爷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就突然有胃口了？ 其他人也跟着同样追问。 他们每一个人都很害怕，生怕邹老现在的精神头是回光返照。 [邹轶]：是你姑父带回来的什么止痛器,说是可以止痛,你们别说，效果还真不错，你爷爷贴上后就精神了,告诉我说晚上想吃酸菜鱼，我买了条三斤的，他一个人就吃了一斤多。 [邹老大]：什么止痛器，贴上就有精神有胃口了？听都没听说过，别是什么伤害身体的东西，有安全保障吗，有没有副作用？ [邹轶]：应该没有问题吧，是永思带回来了，如果是会伤害身体的东西，他怎么会拿回来给爸用。 [邹洄徵]：大伯，爷爷的身体打芬太尼都没用了，还有什么能伤害他的身体。 [邹二]：爸每天那么痛，如果能减少他的痛苦，让他余下的日子轻松快乐，多吃点好吃的，就算有一点副作用，那又有什么关系。 [邹老大]：道理你们说的我都懂，但咱们不能稀里糊涂的，有没有安全保障，有没有副作用，这个问题咱们必须要严肃对待，我这两天我请个假，回去亲自看一看。 [邹二]：大哥你在西北负责的项目不是马上就要验收了吗，这么紧要的关头离得开你吗，你安安心心的做你的工作，我回去看看总行了吧。 邹老大说一不二，性子轴的很，跟邹老一模一样，说要亲自回去看，就非要看过了才行。 一家人争来争去，最后谁都没说服谁，居然都说定了要回去。 邹老还不知道在外忙碌的子女要回来。 今天他难得舒服了一个晚上，又痛快的吃一顿饭，心情极好的邹老让裘永思陪着他去附近公园遛弯。 来往的熟人看到他精神不错，都笑着跟他打招呼，恭喜他身体康复。 邹老一一笑着应了。 等走到没人的地方，邹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永思，你老实跟我说，你给我贴在身上的止痛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邹老人老但不糊涂，脑子清醒的很。 他之前嘴上没承认，可实际的使用情况他是最清楚的。 吃饭的时候他就在琢磨，不过直到现在他都没琢磨出原因。 肚子上的止痛贴就小小的一片，为什么就有如此强效的止痛效果。 止痛效果越好，邹老心中越是不安。 怕这个止痛贴不是什么好东西。 裘永思清楚邹老在担心什么，说道：“东西你可以放心用，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您应该听邹轶说过了，我在录制一档民间发明创造的节目，这个就是节目中另一个导师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邹老隔着衣服摸了摸止痛器，“那止痛原理是什么？止痛的有效时间是多久？” “原理我还不清楚，没时间问她，有效时间她也没特意提过，不过我觉得应该是长期有效。” “你什么你觉得，跟你觉得有任何关系吗？回答问题严谨点，是多久就是多久。” 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后，裘永思跑到角落里，给黛笠打了一个电话。 把所有的问题都问清楚了才回来继续汇报情况。 “是长期有效，里面的纳米电池能连续用二十年，也没有任何副作用或者是危害，不需要了之后揭掉就好，不会产生任何依赖性，让您放心使用。” 邹老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什么纳米电池能用二十年？” “她说是她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邹老背着手在鹅卵石道上走来走去。 无副作用无依赖性止痛器，持续放电二十年的纳米电池…… 都是她自己做的？ 这是什么样的动手能力和思维创造能力。 裘永思：“她还做了好几个，在节目上送给了一个痛经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用上后也是马上就活蹦乱跳不疼了。后来她听我说了你的事，就给了我两个，一个给你，一个给我止我的偏头痛，是一个既能干又心善的女孩。” 裘永思还想得起自己初次见黛笠时对她的印象，以为她只是来节目上凑数的。 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低估了她，原来她是真人不露相，闷头肯钻研的人。 “你的节目叫什么名字，给我看看。” “您说您要看？”裘永思惊诧道。 要知道裘永思被不少节目邀请过，邹老以前一直不赞同他在电视上露面，觉得他虚荣，爱出风头。 所以裘永思参与录制的节目邹老一个都没看过，有时候无意中看到裘永思的脸出现在电视上，他也会马上换台。 现在居然主动提出要看节目。 邹老哼道：“干什么，我又不是为了看你。” 邹老弯也不遛了，催着裘永思回了家。 裘永思按邹老的要求，找到了黛笠的part，之后便被邹老无情的赶出了房间。 邹老一个人在房间里，把黛笠的part连看了两遍。 他正使用着止痛器，与节目中的体验者有着非常强的共鸣。 所以当现场所有人都在质疑痛经的女孩时，邹老非常的生气。 气得多次与电视里的观众隔空对骂，甚至还一度想摔掉遥控器。 等到那两个小伙子无任何痛觉互殴的时候，邹老被他们的莽撞逗笑了。 可是直到黛笠的part结束，都没有几个真的相信她的止痛器有效，或者是到底有多有效。 包括弹幕也是，各种猜测质疑都有。 因节目中最魔幻的就是黛笠的止痛器，对她的讨论度最高，什么样的声音都有。 【我严重怀疑这是节目组和黛笠一起搞的一场行为艺术】 【狗屁行为艺术，合演了一场戏，演得那么烂还配称为艺术？】 【也不是演戏吧，那两个男的怎么解释，大家都看到了，打的那么惨】 【惨又怎么了，你怎么知道他们当时不疼，有可能他们只是忍着没出声，你真的信他们当时互挥拳头没感觉？】 【前面的家人说到了重点，谁知道那两个人互殴时痛不痛，要是节目组给我五万，我也能站着挨打不出声】 【我一万就可以，我皮实，我抗打，晋市台看看我，下次选我好不好？】 【怎么还卷上了，我伍仟，演技超好】 邹老被气得血压都上升了，扯着嗓子叫来了裘永思。 “你看看这些人都说的什么，还请的人，让电视台下次请他？他们知道个什么，一个两个都是棒槌。” 刚刚被邹老轰的有点急，裘永思这才发现自己忘了给邹老关掉弹幕。 难为他老人家了，居然跟弹幕生上了气。 “网络上什么人都有，隔着网线大家互相不认识，没有约束，说什么的都有，您不要跟他们较真儿，没有意义。” 邹老一听更生气了。 “隔着网线见不到面就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在网络上说话也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自己不清楚的事不能随便乱说，网络不是胡说八道的地方。” “现在的网络状况就是这样。” “那就不管了？” “怎么管，管不了，这叫言论自由，谁都没有资格剥夺网民发表言论的权利。” “自由也要有底线，不能信口雌黄，不行，我得和他们说道说道。” 裘永思的头都大了：“您要怎么跟人家说道说道？网上的人您认识吗？人家肯听您的话吗？” “那他们是怎么发表意见的？” “他们在网上有账号，当然能随便发表言论了。” 然后，裘永思就被迫帮邹老注册了一个账号，亲眼看着九十一岁的老岳父亲自下场和网友撕逼了。 [水沝??]：你们看43分12的地方，栗子头的男生皱眉头了，明显是被打疼了，说他不疼的就是眼瞎，到底脑子有多大的坑才会相信世界上有什么止痛器。 [用户1872346]回复[水沝??]：你会质疑是因为你没使用过，你没有使用过就不应该在网上发表此类言论，不严谨也没有参考价值，望你今后发言多多注意，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玛尼多多]回复[用户1872346]：哈哈哈哈我就问一句，你用过吗？你没用过是不是也不配发表言论啊？ [用户1872346]回复[玛尼多多]：你好，正在使用中。我是肝癌晚期患者，长期疼痛吃不好睡不着，止痛药已经对我没有用了，今天试用了一下止痛器，当时身体就不痛了，现在精神非常好。 [xx永远灿烂]：张口就来啊，今天就用上了？难道您是那个痛经的女单？才用上半天就患上肝癌了？ [hehe]：我看你不是肝癌，你是脑癌吧。 [用户1872346]回复[hehe]：我得的是肝癌，不有脑癌，我的脑子现在还好的很，还能继续工作。中解医院有我的病例，航天一院和南大的人都知道我的病情，以上属实，没有半句假话。 [在逃龙傲天]：哟，说的您这么牛逼，谁谁谁都知道您的病，您谁啊您。 [用户1872346]回复[在逃龙傲天]：我叫邹开济，你们可以查到我资料。 邹老的一个自曝家门，就如同往往水里扔下了一颗巨石，瞬间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终于出太阳了]：邹院士？哈哈哈哈你说你是邹院士？我真的笑了，第一次见到网上有人冒充邹院士的。 [芒果布丁]：南大人来了！居然敢冒充南大之光的邹院士，是可忍孰不可忍！ [圆圆圆子]：1872346你知道邹院士今年高寿了吗？他会在网上冲浪？你想冒充人也找一个合适的吧。 [用户1872346]：我九十一怎么了，是谁规定的九十一就不能上网了？ [我只吃一口]：看来真的放寒假了，小学生是作业太少了吗，现在的老师能不能多安排点作业，玩游戏遇到小学生，上网也遇到小学生，烦死了。 [来年好运]回复[用户1872346]：你要是邹开济院士，那我就是梁学文院士，老同学好久不见了，我在下面还缺个牌搭子，等你 [新年快乐]回复[来年好运]：哈哈哈哈，好损啊你，我喜欢。 邹老的血压上来了，邹轶慌慌张张的去找药。 喂完邹老服下后，开始数落起裘永思。 “你也是，干什么给爸注册账号，看给爸气得。” 裘永思也在后悔，微博上的网友比电视弹幕上的厉害多了，嘴巴也更毒，居然直接诅咒人。 邹老那么大的岁数了，哪里能听那些话。 邹轶：“爸，咱不看了，不跟他们吵。” 但是邹老不肯认输：“我哪里是在吵了，我是跟他们讲道理。” 裘永思无可奈何的解释说：“你跟他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他们听不进你的话，就像是他们说你不是邹开济，难道你要向他们证明你就是邹开济？” “我就是邹开济，为什么不能证明我自己。” “那您准备怎么证明？用注册不到一天的新号，在网上跟他们一个一个的说？或者是专门给您申请一个认证号，给您套身黄马甲？” 邹老的浓眉往上一挑：“认证号怎么不可以，去，马上给我认证一个。” 邹轶瞪向裘永思。 裘永思：…… 悔恨的一拍大腿，他这个馊主意呀。 裘永思又被使唤着给邹老准备材料，填写资质，一个小时候后，邹老华丽丽地套上了黄马甲，还有了认证小尾巴。 刚刚还火力全开跟邹老撕逼的人，眼睁睁的看着[用户1872346]变成了[邹开济]，主页还有了身份认证。 这些人当场傻眼了。 [芒果布丁]：啊啊啊啊真的是邹院士啊，我男神！邹院士你是我的偶像！ [朋克甜妹]：今天刚看了邹院士纪录片，感动的我哭得稀里哗啦，谢谢您们的付出，才有我们现在的美好生活。 [来年好运]：邹院士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您是本人，呸呸呸我这个乌鸦嘴，您要长寿啊，呜呜呜不管怎么说心里都还是好难受，大家还是来骂我吧。 [不能吃太胖]回复[来年好运]：看了你之前言论，e你还自我了断吧。 [大象上树]回复[来年好运]：邹院士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你还说那样的话，真不知道你有没有脑子…… [来年好运]：已经在哭了。 邹老不忘初心，发的第一条微博就是要为止痛器正名。 [邹开济v]：止痛器我亲自使用过了，是我女婿给我带回来，我的使用感非常好，我肝癌晚期，经常痛的坐立难安，用了之后不仅胃口好了，心情也跟着好了，三年来都没有这么轻松过。我希望小朋友们多听听我们的真实使用感受，而不是恶意揣测止痛器的真实性。 以邹老的身份，他说话本来就有分量。 后面再有人一查，发现裘永思就是邹老的女婿，止痛器又是裘永思带回去的，这下邹老作为真实的体验人，他反映出来的使用感受真实性就更强了。 [棠棠]：大家哔哔了半天，现在看起来真的好好笑。 [昵称都被占用了]：我靠，居然是真的能止痛，我现在非常好奇，到底止痛效果有多强，能让邹院士化身成为小迷弟，亲自下场来撕逼。 [你撞猪上了]：哈哈哈小迷弟，你别说还真有点像，现在再回看，邹院士的战斗力有点强啊，骂他的都挨个回复，还一本正经的解释，太可爱了吧。 [果冻超人]：我姥爷也是肝癌晚期，他有多难受我是最清楚的，经常拿头砸墙，如果止痛器连癌症的痛都能止，我真的好想给我老爷买一个啊。 [天意]：同想买，我家里也有个胰腺癌患者，同样需要一个，都不需要完全止痛，能稍微减轻一点痛苦都好。 [情意绵绵刀]：所以说黛笠，有多的吗？能卖不？多少钱一个？ 这天晚上，黛笠的账号被圈疯了。 第二天涂姐查看消息时，发现有几万条，还有几千的私信，都是向她询问止痛器的。 涂姐快速浏览着私信，一边咋舌：“要是你的止痛器能卖的话，咱们就发财了。” 黛笠：“我的东西卖哪一样不发财？” 涂姐：…… 话虽然很狂妄，但她听着就是莫名的爽。 想到每天都要打来好几通电话，追着赶着想要来给黛笠送钱的关弘厚。 关弘厚开出的条件一天比一天诱人。 一开始还在说利润五五分，后来变成了□□，七三，今天甚至喊到了八二，史无前例的让利。 涂姐怀疑他都不是想赚钱。 关弘厚当然不是只想在恒温服上面挣钱，他想做的是品牌，等品牌在他的商场占有了市场打出了名号，也是在给他的商场引流。 他看准了这个商机，知道恒温服一旦开卖肯定火爆，即使是两分的利，他也能吃上肉。 他怕的就是有人捷足先登，把他的生意抢走了，所以才会一天打好几个电话。 涂姐：“对了之前你太忙，就没有跟你说，源发集团的老总关弘厚打了好几十个电话，说想跟你合作量产恒温服，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黛笠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他怎么知道恒温服的？” 涂姐：“你没注意到吗，在你网店上买恒温服的人也姓关，这是试过了，知道你的衣服好。” 黛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刚想说话，涂姐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涂姐看了眼来电，顿时乐了。 “说曹操曹操到，这不又打电话来了，每天都打来好几个，上一通还是半个小时前。” 她哭笑不得地接起来：“关总，我们正在讨论呢，您能不能给我们一点商量的时间呢？” 关弘厚抓到关键词：“讨论？涂总跟黛笠老师在一起呢？能不能让我亲自跟黛笠老师说？” 涂姐看向黛笠，询问她的意思。 黛笠示意她把手机给自己。 “关总您的想法我这边了解了，也知道您很有合作的诚意，但一些合作细节我们还要坐下来协商一下。” 关弘厚满肚子的谈判话术，刚准备施展出来，没想到对方爽快的就同意了。 关弘厚满脸的笑，乐得合不拢嘴：“行行行，我马上来，合同和律师我这边都准备好了，您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我们当场修改。” “今天可能不行，我今天还有其他的工作，忙完不知道要几点了。” 昨天黛笠接到了俞瑞峰的电话，告诉她今天本市的消防总队试装新设备，尝试带着新设备出警，希望她务必到场。 这么重要的事，她当然不能缺席。 她还得在现场盯着，以免出现什么纰漏。 “方不方便我跟着，我今天没别的事儿，主要任务就是签你这单合同。”关弘厚委婉的问道，他就怕到嘴的鸭子飞了，今天不把合同签了，他誓不罢休。 黛笠没有反对，并把地址发给了他。 等关弘厚带着助理律师匆匆赶去，看到门口的哨兵，还有旁边“xx消防总队”这几个字。 车内的人都纷纷沉默了。 黛笠的车也是刚到，她车一停稳就有人出来迎接。 最显眼是其中有一个两杠一星，跟一个两杠三星。 当时关弘厚只有一个想法。 他这个合作对象一点不简单啊。 第17章 第十七项专利 黛笠先前就听俞瑞峰提起过,消防总队的领导对这次更换消防设备的事极为上心，不仅全程开绿色通道快速审批，还天天追问进度。 本市能抽的出空的领导，今天都来了。 黛笠有想到今天会见到不少大人物,但没想到他们会亲自出来迎接她。 看出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俞瑞峰解释说：“领导们都对你很好奇，你应该知道你发明的恒温服和阻燃气雾有大的作用,领导们早就想见你。” 站在人群中间的二杠三星的上校是在场最大的领导,他是一张严肃端正的方圆脸，眉峰浓黑凌厉,但笑起来时截然不同，是一张非常慈祥亲近脸。 “前段时间太忙了，实在是抽不出空,今天可算是有机会了，见见我们幕后的英雄。” 黛笠：“您过奖了，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比我更能称之为英雄。” 大领导高声大笑道：“都别谦虚了，咱们都是为社会为人民服务，你是在提升我们的服务质量，保障我们战士们的安全，是我们的英雄守卫者,称你一声英雄不为过。” 之前来见过黛笠的少校说道：“我当时还真是小看你了,你说你发明了个阻燃气雾,我猜想最多跟我们的灭火器干粉差不多，最多适用场景多一点,灭火的种类多一些，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给我们如此大的惊喜。” 黛笠：“更重要的是各位领导的配合,多亏有你们的上下沟通，我们才能这么快实现队里实装。” 少校：“真要说起来的话，小俞的功劳也不小。” 大领导也跟着夸道：“你小子不错，人也机灵，能发现你老婆新衣服的更大用途，当初我就看好你小子，想提拔你，唉，造化弄人啊，要是咱们早点有恒温服和阻燃气雾，你也不至于……” 俞瑞峰：“首长您可千万别替我可惜，我一点都不可惜，我现在过得好好的，钱比以前挣得多了，时间空的也更多了，天天都能回家陪老婆吃饭，您可没时间天天回家看夫人孩子吧。” 大领导让他给气乐了，用手指着他的鼻子：“你小子这张嘴，跟以前一个德性。” 少校：“他就是嘴硬，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在病房里抹眼泪，复员当天都悄悄走的，不敢让人送。” 俞瑞峰清了清嗓子，不接话了。 大领导：“行了，也不揭你短了，反正你的功劳我还是给你记下了。” 俞瑞峰：“首长别给我戴高帽子，我这个人戴不住，我没什么功劳，主要靠的还是小黛姑娘。” 黛笠：“俞哥你怎么没有功劳，你最大的功劳就是帮我把恒温服的库存清了，不然还在我家里积灰呢。” 俞瑞峰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被她这个冷笑话逗笑了，紧跟着几个领导也跟着笑出了声。 消防总队门口，关弘厚在车里，隔着玻璃看着黛笠跟消防队的领导相谈甚欢。 他摸着下巴不动如山，既不下车也不发话。 他的助理摸不准他的意思，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啊。 助理回过头问道：“老板，我们还下去不？” 关弘厚也拿不定主意。 黛笠来消防队看起来是来谈正事的，他下去似乎有点不合适。 可来都来了，不下去不行啊，白白浪费了今天的机会。 关弘厚的选择天平在左右摇摆，下去呢有可能弄巧成拙，不下去呢又有可能错失机会。 关弘厚咬咬牙，冲了。 “你们在车上等着，我先下去看看情况。” 他理了理衣服，腋下夹着装了合同的公文包，昂首扩胸地往前走去。 走进了后听到俞瑞峰的声音说：“你不提我都忘了我还捡了个大便宜，以后你的恒温服有库存都找我，有多少我收多少。” 黛笠：“到时候就不是500一件了。” 俞瑞峰：“是该涨价了，涨到5000我也要。” 关弘厚话只听到了后半截，还有关键词，恒温服，俞瑞峰说他要收。 还真有抢生意的！ 他们都开始给衣服定价了！ 还好自己下车来了，不然这单生意就被抢了。 关弘厚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了黛笠面前。 关弘厚个子不高，脸上还有胡吃海塞出来的肉，随着他的步伐上下抖动，画面相当的有喜感。 他满脸堆笑的小跑过去：“黛小姐不好意思我来迟了，咱们之前说好的合同，您先过过目，有什么不满意的就说出来，我马上改。” 在场的众人都对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中年男人的行为摸不着头脑。 在俞瑞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关弘厚强挤到了俞瑞峰的前面，把他排挤到了身后。 不仅如此，关弘厚不动神色地斜睨了俞瑞峰一眼。 心里冷哼了一声，还想靠着消防队的关系截胡，想得美，还没有谁能在他手上抢生意呢！ 俞瑞峰莫名其妙的盯着眼前的后脑勺。 听到他开口，黛笠就猜到他是谁了：“您是关总？” 面对黛笠时，关弘厚马上又换了张脸，满脸的笑意：“对对对，就是我关弘厚，是您叫我来的，咱们谈合作的事儿。” 关弘厚生怕她贵人多忘事，赶忙拿出合同，还帮她把合同翻开了。 他准备的合同一点不含糊，厚厚的一叠，差不多有一公分。 看关弘厚的意思，是要她马上看。 黛笠颇为头疼：“关总我现在没时间看，要等一会儿了。” 关弘厚心中警铃大作，等什么等，他等得及，他的生意等不及。 再等一会儿他连口汤都喝不了了。 “别看着厚，其实内容一点都不多，一个小时就看完了。” 黛笠：…… 这话他是怎么说得出口的，要看一个小时还叫内容不多？ 黛笠：“关总咱们不急那么一点时间，我说了会跟您谈就一定不会爽约，更不会放您鸽子，但我现在没时间看，只能麻烦您稍等一会儿了。” “真的？”关弘厚不太敢相信，刚刚他还听到他们在谈生意呢。 “黛小姐不会瞒着我跟其他的人签合同？” 黛笠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别人抢他生意的危机感。 “您放心，除了您还没有人跟我联系。” 关弘厚疑惑地瞄了瞄后面的俞瑞峰。 “他不是也想当您的合作伙伴？” “他已经是了。” “嗯？！”关弘厚瞳孔骤睁。 “但他跟你的合作类型不一样。” 关弘厚听不明白了，什么叫合作类型不一样。 他对恒温材料的了解有限，不知道除了做衣服卖还能干什么。 他谨慎的问道：“他们是什么合作类型啊？” 几个领导在旁边也看明白了，眼前这个老板是担心自己的生意被抢了。 闻言都忍俊不禁。 大领导说：“想知道我们合作的是什么类型？那就进来看看吧。” 关弘厚不明所以地被带到了消防总队内部。 现场的技术人员正在给现役消防战士做培训，教他们使用新型装备。 关弘厚就算是再糊涂，也能看出新战斗服的布料有点眼熟。 他恍然大悟：“原来你还接了消防队的业务，也对，你的衣服布料透气保暖，给咱们的消防员穿，更利于他们活动。” 听完关弘厚的话，周围的领导又笑了。 “恒温材料可不止是透气保暖。” “还有什么？” 大领导故意卖关子：“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黛笠今天来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帮着俞瑞峰的技术人员给消防战士做培训的。 毕竟恒温材料是她研发的，她对材料更熟悉，能更好的解答战士们的问题。 他们所在的消防总队有现役消防战士四百多人。 此时都聚集到了一起。 前两天战士们都听说过了，最近要换装备。 听到消息大家都非常期待，据说新装备更轻薄了不说，还在性能上做了提升。 休息的时候他们就不少讨论过。 “不知道防火服能减重几斤。” “还几斤？和头盔、防火靴加起来能少一斤我就知足了。” “我这不是幻想一下嘛，如果装备能轻个几斤，我出警的时候还能多撑一会儿。” 全套的消防装备分量很重，防火服、头盔、防火靴、氧气瓶等等加在一起，至少不少于三十斤。 就算消防员战士们体格再好，也会大大的影响他们的行动速度。 队里的班长说道：“别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就算装备再重几斤，在任务现场撑不下去也都得给我撑着，咱们都撑不下去了还像什么话，咱们身后度是普通的人民群众。” 为了防止被班长抓去操练，队里的消防员不敢对新装备再抱有任何幻想了。 等到了领新装备这天，拿到轻薄的战斗服，战士们还以为发的是常服。 有人拿到了衣服后就提出了疑问：“班长，怎么冬天发薄常服。” 班长只管组织领衣服，他哪儿知道那么多。 “领到什么就穿什么，哪儿来那么多屁话。”班长吼了那位战士一句。 现场来了那么多首长，偏偏在这时候冒出个刺头找事儿，在首长面前显得他们一点纪律都没有。 黛笠出声解释说：“这一件不是常服，是你们的战斗服。” 周围领衣服的战士们都看了过来。 他们大多数人并不认识黛笠，即使有认识她的人也不敢确认，因为现在黛笠的打扮和以前相比差别太大了。 以前各种场合她必定花枝招展，配上精致的妆容。 而今天她的穿着极其普通，脸上也没上妆。 就是一个长得有点像黛笠的普通人。 黛笠：“你们的常服是旁边那件深蓝色的。” 已经领完常服的消防战士，对比了手上了两套衣服，纷纷陷入了沉默。 这两套衣服除了颜色的款式不同，布料有什么区别吗？ 有人问出了大家共同的疑问：“这两件衣服好像只有款式不同，料子都一样吧。” 常服还好说，什么材料都可以，战斗服还用一样的材料，这不是开玩笑吗。 黛笠朗声回道：“从大的方向来说，没有区别，都是同样的材料做的，我把这种材料称为恒温材料……” 她详细的向战士们介绍了材料的特性及运用范围。 全场的战士听得入神，直到她讲完，大多数人都还没有回神。 人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新装备。 “真的和你讲的一样吗？这么薄薄的一件，可以维持体温，还能将火和热隔离在外面？” 俞瑞峰说道：“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没有任何夸大，材料我们已经测试过多次了，性能绝对稳定，首长们也亲自检验过，不然也不会发给你们。” 现场的战士们久久无法言语。 该怎么描述他们现在的心情呢。 有的人很开心，为装备轻便了而开心。 有的人多疑，即使上面的领导认可了，也一样在心里犯嘀咕。 有的人是实干派，你说能维持体温，寒冬只需穿一件，他就真的当场把冬装脱了，换上新领的常服。 渐渐地换上新常服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上身体验过之后，才终于明白了，黛笠说的一点没错，这衣服真的能保温！ “我的天啦，我从来没穿过这么舒服的衣服，保暖、舒适、透气还贴身，比我妈爱买的蚕丝服还舒服！” “为什么这件衣服这么暖和啊，是我的错觉吗，像是穿了件军大衣。” “比军大衣舒服，军大衣穿着要么冷要么热，很难有不冷不热特别舒服的时候，可是穿上这件衣服就不一样了，温度非常温和，也不会燥得慌。” “真是这样，我平时爱出汗，但这件衣服穿起来就很透气，透气的同时又不会觉得冷。” 平时纪律严明的消防战士们，开始激烈的与战友讨论。 连一向注重纪律的班长也顾不上纪律了，完全忘记了首长们在现场。 等大家这股激动的劲头过去了，都才注意到首长们还在看着他了。 战士们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列好队，噤若寒蝉。 大领导背着手训道：“大家不用那么紧张，我很高兴大家对新装备的满意，你们满意了证明我们的努力是值得的，你们的目光别都放在衣服上，咱们的好装备可不止这一件哦，还有咱们阻燃气雾，这可是个好东西，大家抓紧时间把新装备都熟悉起来，咱们有警必接、接警必出、出警必快、处警必果，在新装备的助力下，咱们必将更安全，更迅捷，更出色的完成每一次出警。” 现场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大领导：“好了，继续让我们小黛老师给大家讲解一下阻燃气雾的相关说明。” 黛笠又亲自为他们讲解了阻燃气雾，并在现场指导他们如何操作。 在黛笠的指导下，他们用阻燃气雾轻松地把大油桶的火焰灭掉了。 灭火速度是干粉的数十倍，只需要喷一下，气雾快速散开，火焰就被熄灭了。 不需要像干粉灭火器一样，要一直对着火点喷，喷上十秒数十秒才能将火熄灭。 还能大大减少对水的使用，更加环保节能。 战士们兴奋的一个接一个的去试用，还不停的分享各自的经验。 都得出了同一个结论，新的灭火装备实在是太棒了！ 他们每一个人都相当期待带着新装备出警，他们将是第一批用上新装备出警的消防员！ 黛笠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该教给他们的都讲解清楚了，恒温材料和阻燃气雾的特性跟相关注意点他们也都清楚了。 功成身退的她总算有时间见关弘厚了。 在现场亲眼见到恒温材料的适用范围，关弘厚对黛笠的尊敬油然骤增。 他看到恒温材料后，想的是合伙卖衣服赚点钱，丰裕一下自己的钱包。 而人家想到的是做成消防战斗服，格局都不一样。 不过他就是个俗人，俗钱他还是要挣的。 并且这单生意更不能被人抢了。 俞瑞峰打趣关弘厚说：“这位老板现在还担心我抢了你的生意吗？” 关弘厚尴尬的赔笑：“哪有抢什么生意，你们是干大事的，跟我这种赚小钱的不一样。” 黛笠走了过来：“关总，走吧，我们去看看你的合同。” 关弘厚听到“合同”二字，如玉音入耳。 见到她后笑得像个弥勒佛，殷勤的给她引路：“这边请这边请，小黛老师是想在附近找家店谈，还是去我们公司，地点看您的意思。” 黛笠：“就在附近找一个地方坐下来谈，远的地方就不去了，我回去还有事要忙。” “行，附近有个会所，环境挺不错的，我还是那里的会员，我这马上就叫人订座。” 少校看着关弘厚渐行渐远的殷勤背影，调侃道：“这小黛还挺忙的。” 俞瑞峰想到了前段时间跟黛笠协作时，有幸见识过她的时间调控能力，失笑说道：“她可不是忙吗。” 大领导：“这丫头不是一般人，能成大事。” 俞瑞峰和少校深以为然。 等黛笠都走了很久后，有战士突然问道：“刚刚来给我讲解的漂亮小姐姐是谁啊。” “你别说，她还有点像那个黛笠，我偷偷看了她好几次，但我觉得她更好看。” “这能放在一起比吗？她当然更好看了，讲解清晰明了，又非常有耐心，什么样的问题她都能应答自如，简直比俞哥那里的专家还专业。对了，俞哥，她也是你们公司的人吗？” “她可不是我公司的。”俞瑞峰笑道。 战士们互相看向身边的队友，脸上都写满了疑惑。 “不是你们公司？那她怎么跟你们一起来的，还专门给我们讲解培训？” 俞瑞峰：“因为她是我们新装备，恒温材料和阻燃气雾的研发人。” 战士们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答案。 他们还以为是新装备一群专家研究出来的，哪会想到幕后居然只有一个人。 而且还那么年轻，那么漂亮。 然而俞瑞峰接下来的话，让他们更加的震惊。 “她的名字叫黛笠。” 现场寂静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声音问道：“难道？” 俞瑞峰欣赏了一会儿他们有趣的表情，微笑着颔了下首：“对，就是你们认识的那个黛笠。” 过了几秒，这群年轻的战士爆发出了返祖的声音。 纷纷后悔刚刚失策，怎么没响起跟黛笠合个影，要个签名什么的，再不济握个手也行啊。 消防总队鬼哭狼嚎，什么声音都有。 完全没有纪律可言。 几个领导坐上车刚走，隔着车窗都听到了后面的响动。 “怎么回事啊这又是。” “领了新装备激动的吧，都是群年轻小伙儿。”大领导说，“别说他们激动，就连我也无法不激动，等看看他们实装的效果，好的话咱们加大产量，下周就开始正式全面实装。” 大领导想要看到的效果，当天就出来了。 当天该消防总队接到一个火灾警情，是在一幢老小区居民楼里，有做生意的流动小贩违规操作，致使煤气罐爆炸，消防车赶来的时候大火已经在现场形成了烟囱效应，火窜到了楼顶。 隔壁队的消防车先到，正在洒水给建筑降温，穿好防火服的消防员也正准备进楼解救被困居民。 他们到达现场后，接替了隔壁队的工作。 隔壁队看到他们穿着单薄的战斗服，背着轻便小巧的灭火器，连呼吸过滤器都不戴，头也不回的冲进了火灾现场，纷纷拦下他们，骂他们是不是不要命了。 后来经过这边班长的解释，隔壁队才知道，这是他们新换的装备，效率更高。 隔壁队在楼外做着配合工作，一边等着看到底他们的新装备有多高的效率。 结果他们进去不到一分钟，楼里漫出来一些白色气雾，一部分随着楼道往上飘，一部分沉到地面，才不到五分钟，之前燃烧了九层楼的熊熊烈火眨眼间就熄灭了。 随后他们领着楼内的被困人员下楼。 每个被困人员身上都披着一块布，脸上也都围着一张特别的口罩。 他们和进楼的消防员一样，个个全须全尾的出来了，没有被烧伤，也没有被烟熏晕。 来到现场的两辆救护车，是空着开回去了。 这是隔壁队第一次见识到所谓的新装备效率。 等隔壁队回去汇报完这个情况后，该队的领导马上就把电话打到了负责的此次新装备事项的少校那里，问他到底什么时候轮到他们队。 当天晚上有新闻媒体报道了这场火灾。 报道视频中，消防员穿着新型防火服，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灭火救人，速度快到像是剪辑过的。 全网人都被闪电般的灭火速度惊呆了，称简直不可思议。 xx小区突发大火，消防员闪电灭火，现场无一人伤亡，相关词条一瞬间登上了热搜榜一。 而救护车空车回程，也成为了当晚的一个笑谈。 第18章 第十八项专利 关弘厚定的是一处会员制的高级会所,环境幽静，非常适合洽谈商务合作。 他把预先准备好的合同拿了出来。 “小黛老师先看看合同,或者您可以叫您的律师来,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当场修改。” “不用了，我自己看。”黛笠径直翻开了合同，一目十行的快速阅览。 “那敢情好。”关弘厚笑道。 把合同送到了黛笠手上,关弘厚的心也差不多放下了一半。 他开始颇有兴致的亲自动速度非常快。 关弘厚说要看一个小时的合同，她二十分钟就看完了。 这时候关弘厚刚刚把茶煮好,正要帮黛笠倒一杯茶水。 看到黛笠把合同放下,关弘厚诧异道：“已经看完了？” 黛笠合上笔：“看完了。” 随行的律师推了推眼镜说：“建议您务必仔细阅读合约内容，这里面的每一条款项都与您的利益密切相关。” 黛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将合同推过去：“这里这里，还有这条，条款内容模糊不准确，需要更换成没有任何歧义的说法，还有授权年限,我希望是一年一年的续，我会重新评估一下双方有没有必要继续合作……” 她一口气圈出了三十多条需要修改的建议。 连细枝末节的地方都没有放过。 关弘厚的助理和律师连连咋舌,他们熬了个通宵一起拟了定合同,她花二十分钟看完了不说,还进行了修改,让整本合同的条约更加的清晰明确了。 关弘厚对黛笠提出的修改建议没有任何意见，对一年一续也全盘接受，他花了半个小时看完后，把合同给了助理，让他当场修改。 这会儿关弘厚整颗心都落了地,笑眯眯地给黛笠添了一杯茶。 “这是我专门请人帮我精挑细选的普洱，一年就能出100饼，你试试合不合您的口味。” 关弘厚这人脑子闲不住，一有功夫就开始打听她跟消防队的合作。 “小黛老师怎么他们跟你就跟你合作消防设备，民用的消费市场可广得多。” 俞瑞峰明明也是个商人，不可能没看到民用的市场，如果他有心要吃下这块蛋糕，早就没关弘厚什么事儿了，这也是关弘厚一直提心吊胆的主要原因。 “术业有专攻，一个人的精力有限，钱是挣不完的，知足才能享受生活，陪伴家人。”黛笠抿了口茶，缓缓说道。 和俞瑞峰合作这段时间，她就发现了俞瑞峰并不是个大野心家，他其实更在意家庭，承包消防队装备的利润就够他花了，没想过要成为首富，登上富豪榜。 关弘厚感觉自己有被内涵到。 他就想趁自己还年轻，多搞点钱，累点忙点都没什么，大师都说过了，最近一两年是他财运正旺的时候，他要争取一口气爬上国内富豪榜。 关弘厚乐的合不拢嘴：“顾家好啊，男人就应该多顾家，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家庭才是心灵的港湾，没有港湾挣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 要不然就轮不到他捡漏了。 他的助理在疯狂的修改合同中，抽空抬起头来，欲言又止的看向关弘厚。 您这个经常不着家的人，也好意思说男人应该多顾家？ 新鲜热乎的合同在会所里打印出来，双方检查没问题后，当场就签了字。 黛笠负责提供技术支持，关弘厚解决工厂、原料、运输、销售等各个环节，品牌名称他们到时候一起起。 关弘厚满意的看着合同，怎么看都看不厌。 上面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变成了钱，是钱在向他招手。 看着黛笠也觉得她像是自己的财神爷。 关弘厚殷勤的把她送出了门：“小黛老师您先坐我的车回去吧，我这边已经叫公司的车来接我了。” 黛笠也不需要跟他客气，爽快地上了车。 但她没注意到的是，她刚上车就有一个熟人看到了她。 程母和她的几个贵妇牌友正好也从会所里出来。 这家会所是一家综合性的高级会所，有商务会客室，有米其林三星餐厅，还有美容spa。 程母和她的贵妇牌友约好了今天来做spa，做完spa一起去买包，今天柜姐给她们打了电话，说店里来了新款包包。 大家刚做完spa，心情都非常好，一路边走边笑，顺便炫耀一下自己的老公孩子，以及新买的珠宝首饰。 突然有一个眼尖的牌友，指着门口正在上车的黛笠，叫了一声程母的名字。 “诶，前面那个不是你们家黛笠吗？” 这几个贵妇牌友，打牌的时候就爱闲聊张家长李家短的八卦，程母家的那点事儿她们都聊了十多年了。 她们都知道程母看不上自己家的养女，自己都经常在背后发牢骚。 黛笠离开程家后，第二天程母就憋不住了，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牌友，潜台词就是让她们介绍一下认识的富家千金，可以跟她家强强联手。 现在碰到了黛笠，贵妇牌友们八卦的基因又复苏了，争先恐后的小跑上去看。 结果只看到黛笠一个侧脸，随后车门就被关弘厚关上，车子扬长而去，留下关弘厚挥手目送，久久不愿离开。 贵妇牌友们见此情景，都精神了，脑子里出现了不少画面，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 “送她上车的是谁啊？你看是不是有点像源发集团的关总。” “什么像啊，就是源发集团的关弘厚，他的车我认识，6688据说是他专门找人算的旺号，他出行最爱坐的就是这辆。” “你一提我也想起来了，上回我家老太太八十大寿，他来就是坐的这辆车。” “据说他不是很宝贝自己的车吗，怕有人把他的财气蹭走了，平时都不给别人用。” “黛笠跟关弘厚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贵妇牌友们八卦的面面相觑，随后都将目光看向程母，隐约的透露着一股看好戏的气息。 程母哪里知道黛笠跟关弘厚的关系，自从黛笠走后，她在也没过问过黛笠的事。 她想不明白，黛笠是怎么认识关弘厚的。 程母：“我怎么知道，她都好久没有回来过了。” 牌友：“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当初黛笠她走的那么爽快？” 程母噎住了，她没想过那么多，当初只顾着高兴了，哪里管得了黛笠为什么要走。 牌友笑得一脸暧昧：“我说她是不是傍上关弘厚了，所以才痛快的搬出你们家。” 程母陡然瞪大了眼睛。 “你看关总那个殷勤谄媚的态度，把自己的爱车给她坐，还亲自给她开车门关车门，车走了人都还不走，说他们没一腿谁信啊。” 这位牌友的分析引来了其余牌友的一致赞同。 只有一个牌友提出不同的看法：“不会吧，黛笠才多少岁啊，关总年纪差距那么大，也不般配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关总是死了老婆的，儿子也快成年了，黛笠要是嫁过去，儿子是现成的，都不用自己养，关弘厚会赚钱，她只需要每天吃喝玩乐，等老关走了，她再包一个年轻的小白脸，日子不知道多潇洒。” “哎哟，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关总那个儿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关家的门可不好进。” “儿子再厉害，厉害得过老子？把钱卡一断，都得乖乖的听话。黛笠和关弘厚要是真的成了，许姐不就是关总的半个妈了吗？” 几个牌友用揶揄的眼神看向程母。 程母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听到她们说自己是关弘厚的半个妈，程母打了一个恶寒。 她强颜欢笑的说：“都没谱的事儿，你们瞎说什么？再说了我又不是黛笠的妈，她可没叫过我一声妈，我跟关总攀不上关系。” “但你的辈分放在那儿了，不是半个妈也是伯母。” 想到将来有一天，同龄的关弘厚会热情的叫她伯母，程母再也笑不出来了， 她掖了掖耳前的碎发：“我今天还有事，就不陪你们去买包了。” “等了大半年的包，你真的不去看了？” “我改天再去。” “改天？改天新款都没了。” 身后的牌友在招呼她，程母头也不回，脚步匆匆地走了。 回到家里程母越想心里越不踏实，好不容易等程父回来=，马上就报告了他这个消息。 “你是说黛笠她傍上了源发的关弘厚？”程父不可谓不震惊，怎么都没想到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会牵扯到一起。 “可不是，要不说她当初走的那么果断呢。”程母事后越想越觉得她的牌友们分析的对。 “她肯定是发现关总更有钱，所以才愿意放弃我们家商予，我早就看出来了，她就是个爱慕虚荣的人，以前只知道我们家有钱，赖在我们家不肯走，现在眼界宽了，知道还有更有钱的人，人家马上就攀高枝儿了。” 程母虽然不喜欢黛笠扒着程商予，可不代表她愿意看到黛笠马上找下家，显得她儿子比不上关弘厚一样。 那个关弘厚钱是更多，但长相谈不上多好，又一把年纪了，还是个带孩子的鳏夫，跟她儿子完全没有可比性。 就这样的条件，黛笠都要选关弘厚不选她儿子。 程母平白给自己添了一肚子气。 程商元从外面回来，听了一耳朵，纳罕的问道。 “她攀上哪根高枝儿了，动作还挺快的。” 程母：“源发集团你知道吧，就是源发的关弘厚。” 程商元愣在了当场，大脑宕机了好几分钟。 “靠，那不是我们班关承亮他爸吗？妈你确定是关弘厚？” “我亲眼看见的，这还能有假，她被关弘厚亲自护送着离开，上的就是关弘厚的专车。” “关承亮他爸都多大岁数了。”程商元很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他再烦黛笠，也不愿意她去给人当后妈，还是自己同学的后妈，这多丢人多尴尬。 “她愿意，这有什么办法？” “她要去给人当后妈啊，爸妈你们能不能想想办法，让她放弃这个念头？” “我才懒得管她的事儿，我要劝了她我能讨得上什么好处。”程母连声拒绝。 “为什么要劝她？”程父思考了半晌，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 “我听朋友说，关弘厚正在搞一个赚钱的大项目，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跟进，下午的时候，听源发集团的人说，今天关弘厚总算把合同签了，今后就要坐着数钱了。” 程家母子都没听明白，这两件事有什么样的联系。 程父眼中透出一抹精光：“他们的事儿要是真成了，我们两家就是亲戚关系，这赚钱的事儿关弘厚好意思自己一个人赚吗？到时候再让黛笠在关弘厚耳边吹吹风，带着我们一起赚钱。” 程母不高兴地撇嘴：“你这是让我去奉承巴结她？我不干。” 程父：“谁让你巴结了，等爸回来的时候，把她叫回来，当着爸的面前提，她拒绝得了吗？” 为了家里的生意，程母勉强接受了。 只有程商元十万个不同意，可程父程母压根儿不关心他同不同意，他在家庭大事上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 程商元忍不下这件事，他心里膈应死了。 发誓一定要搅和了黛笠这段烂姻缘。 于是他想到了关承亮，这是个除了他以外，最不想要关弘厚再婚的人。 他在班级群里找到了关承亮的号码。 [csy2]：你爸要给你找后妈了。 [你亮哥]：你爸在外面已经给你找到了小妈了。 [你亮哥]：你爸还给你生了几个小的，你都不知道吧。 程商元大骂关承亮傻逼，极力忍住了想要删掉他的念头。 [csy2]：我是认真的。 [你亮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认真的。 再和他聊下去，程商元怀疑自己要被他气吐血，所以他不兜圈子了，这次单刀直入。 [csy2]：我妈亲眼看到的，你爸送一个年轻的姑娘上车，还是你爸的专车。 [你亮哥]：看到脸了吗，漂不漂亮啊，不漂亮我可不认这个后妈。 程商元：…… 他发现跟关承亮说话怎么那么费劲啊。 [csy2]：我是认真的。 [你亮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认真的。 得了，又绕回去了。 [csy2]：你当真要认一个跟你年纪差不多的人当妈？ [你亮哥]：我爸要找了，我不认也得认啊，法律意义上就是我的后妈了。 程商元没有再回消息了。 他连说出黛笠名字的念头都没有，就让关承亮去猜吧，等关弘厚把人带回去的时候，吓死他活该。 关承亮笑着退出了聊天界面。 气死你，臭傻逼。 他爸要想给他找后妈，早就找了。 他爸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因为有几个臭钱，身边从来不缺前仆后继的漂亮女人，但是他爸从来没找过。 他妈走了后，他爸心里只有搞钱。 不过这件事他还是向他爸求证了，以前他爸不想找，那是以前，说不准现在人老关同志老树开花，迎来人生第二春了。 他不反对他爸开启人生第二春。 他很介意外人都知道了，他还被蒙在鼓里，等他爸领人回家的时候，他措手不及。 电话里关弘厚骂声如雷：“放屁，谁他妈缺心眼儿说老子要给你找后妈了。” “程商元那傻逼他妈。” “皮痒了？不准说脏话。” 关承亮改口道：“我们班程商元那个傻子的妈妈。” 然后他一字不改的，把程商元的话转述给了关弘厚。 关弘厚听完更生气了，边骂边在办公室踱步。 “这婆娘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跟谁见个面，送个人就是要跟她搞对象？” “那你今天见的谁啊？怎么还用您的专车送的。” 提起这个关弘厚的心情瞬间不一样了，喜笑颜开的说：“你爸我跟你女神把合同签了，以后你爹我就是恒温服的唯一生产经销商，咱们发财的时候到了，今天晚上你爹我还有的忙，就不回去了。” “爸牛逼啊，你就是我的偶像！”关承亮没想到事儿还真让他爸给谈成了。 “我就说过刘玄德三顾茅庐，我就三十顾，这不就让我顾到了。” 关承亮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来程商元他妈八卦的是黛笠跟他爸。 他二话不说，把程商元从列表里翻出来，又重新骂了一顿，然后给拉黑了。 “什么傻逼玩意儿。” 关弘厚思来想去，这件事儿不能瞒着黛笠，至少要跟她通个气儿。 事情怎么处理还要看她的态度。 大事不能过夜，当天晚上关弘厚就把电话打给了黛笠。 电话里关弘厚不停地道歉，毕竟事儿都是他惹出来的。 黛笠听完之后半晌没有出声。 “小黛老师，这事儿真是对不住，我没想到自己的这么打眼，给您添麻烦了。” “不关你的事，他们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冲着您？” “因为一些历史原因我寄住在程家长大，不过他们一家不太欢迎我，可能是见到我傍上你这个大款了，担心你被我骗了。” 黛笠很平静的阐述事实，把关弘厚听得诚惶诚恐。 他何德何能啊，怎么配跟黛笠传出绯闻八卦，这不是折煞了他吗，影响他搞钱可如何是好。 “小黛老师，这事儿您想怎么处理，只要您一句话，剩下的都抱在我身上，只要别影响咱们的工作。” “看看他们的打算吧，如果只是私下里说这么一次，影响不出去就不用在意，如果他们想把事情闹大，那肯定要让他们付出法律的代价。” “行，您说了算，我这边让人注意着外面的风声，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向您汇报。” 关弘厚的人一连注意了程家人好几天，都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常动静。 那一天传出来的八卦，倒真像是程家人随口的闲谈。 他摸不准程家人到底想干什么，便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继续让人盯着程家人。 黛笠把事情全权交给关弘厚后，也没再过问过。 她每天依旧很忙，忙自己的专利，晋市台的拍摄，唐仪那边的协助，俞瑞峰公司里偶尔也需要她去配合，与关弘厚的合作才刚刚进入准备阶段。 在这种情况下，她接到了公司的电话，准确的说应该是老板元珩的电话。 亲自打电话让她去公司一趟。 涂姐高兴的不行：“公司看到了你在综艺上表现，知道你现在的人气正旺，肯定是要重用你了！” 黛笠在《素造爱迪生》上面介绍的止痛器，几乎是这两天网友们讨论最多的，尤其是有邹老盖章认证之后，黛笠的私信都快爆了，天天都有来咨询购买止痛器的。 不过黛笠都没松口应过任何一个人。 照她的话说，止痛器具有一定的危险性，要是被不法分子利用，会给社会带来极大的危险。 在没有相关权限和资质的机构来代理之前，她不会让止痛器大批量出现在市面上。 即使没有得到黛笠的回应，依然妨碍不了网友们的热情。 才几天的功夫，黛笠的粉丝就狂涨了九百多万，直逼一千万。 只要公司不傻，就能发现黛笠现在的价值。 黛笠反应平平，敷衍的附和了涂姐几句。 涂姐冷静了下来，不解的问：“你怎么不高兴啊，如果公司重用了你，以后你的通告会更多，会越来越红。” “我现在就已经很忙了，你准备把我分成几个来跑通告。” 说的也是。 涂姐也不忍心让黛笠连轴转，人会累出病的。 但是她是个经纪人啊，唯一的夙愿就是把手下的艺人带红，黛笠好不容易有红的苗头了，她怎么甘心放弃这几个机会。 “别的先不管，咱们先去公司看看，看看到底是什么事，如果是个好机会，啥大女主女一号，现象级爆火ip，咱们再想办法把时间挪一挪。” 涂姐眼中迸发的光，让黛笠不忍心拒绝。 第二天，公司的车来接黛笠了。 保姆车一路疾驰，目的地却不是辉耀传媒的大楼。 而是在市中心的cbd。 涂姐认识这栋楼，几年前她还是个跑腿小助理的时候，来这里帮忙送过文件。 她咦了一声：“这不是元老板的另一家公司吗？” 她没记错的话，这是元珩 第19章 第十九项专利 早在一周多以前,在国外参加网络安全比赛的海舟就被一天个的电话给催回来了。 起初海舟接到他们的电话，还觉得这是元珩和宋景山的套路。 从合伙创办e-one以来，他们用这招套路他好几年了,每次都说是急事儿,实际上就是压榨他的劳动力。 按元珩和宋景山的原话就是,谁让他用起来顺手，还方便呢。 而这一压榨就是五六年。 年又年，他连一次假都没休过，谈恋爱更是不可能,美好的青春都被两个黑心狗资本给糟蹋了。 人的一生有几个年啊。 他现在好不容易能有机会出国参赛，他准备给自己放个年假,把过去几年囤积攒的年假一起用了。 不玩开心了他就不回去！ 他已经放出了话,除非是e-one要破产了，否则他就不会回去。 电话是元珩打了，宋景山又打。 两个人实在催不动他，于是便使了一个狠招。 把头盔的脚本数据等相关资料，一股脑的打包发给了他。 这次的效果立竿见影。 当天晚上海舟就坐不住了,连夜定了机票回国。 第二天下午,风尘仆仆的海舟大步流星地走进了e-one的大楼。 他下了飞机后直接打车来的，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拎着电脑包，羽绒服里面穿着夏威夷风情的短袖衬衣，耳朵上别了朵鸡蛋花,胸口的口袋里塞了副太阳镜,脖子上还挂着草帽绳子，随着他健步如飞的步伐，在他的脑后随风飘荡着。 他走过的一路上,行人纷纷侧目，就连e-one的员工看到他的打扮也都吓了一跳。 宋景山捧着杯枸杞茶从茶水间出来，迎头就撞上了气势汹汹的海舟。 他上下打量着海舟，稀奇的笑道：“你这什么装扮，这是度着假，衣服都来不及换就上飞机了？” 海舟凶神恶煞地把脸逼近宋景山，指着他的鼻子威胁道：“要是让我发现你们又骗了我的话，你们俩今天，不！是今年，整个年都完了，打扰了我的假期，我让你们这一年都不好过！” 放下狠话，他拉着行李径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宋景山跟在后面，慢悠悠地吹了口茶水说：“这都十二月了，这一年也没几天了。” 海舟停下脚步，回头凶了宋景山一眼：“反正这个年你们是别想好过了。” “你放心，这一次我们没有骗你，你不信我们，难道还不信你团队里的人，他们可是你手把手带出来的心腹。 海舟冷哼了一声，他谁都不信。 他手下的人能力是可以，但这些人也同样希望他早点回来，他是技术部门的核心股，说不好他部门的人会和他们合伙把他骗回来。 元珩听到动静，往门口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海舟的装扮。 他凝眉说道：“你怎么衣服都不换一件？” 海舟进来后，一脚把自己碍事的行李箱踹到了角落。 他还在大口的喘着气，提起袖子就骂道：“接到你们的资料我就往机场赶了，下飞机后又马上来公司，我水都来不及喝一口，飞机上也一直在看数据，你还让我换衣服？” 元珩刚想提醒他，如果不是他一直磨蹭不愿意回来，至于像现在这么急吗。 宋景山在身后对元珩摆了摆手，用嘴型说：别和招惹他，他现在怨气大着呢。 海舟的火气确实很大，一边把自己电脑拿出来，同时高声嚷着：“头盔呢，赶紧拿来给我看看。” “老大，在这里。”他团队的人赶忙把头盔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海舟连接好头盔后，先是检查了一遍头盔的数据以及程序。 他的眉头也越皱越紧，眼睛越睁越大。 宋景山手撑在海舟的桌上，一会儿看看他的显示屏，一会儿盯着他脸，急切的问：“怎么样？” “确实被人修改过，改动还不小。” 技术部的人问：“老大，是被攻击了吗？我们技术部没查到被攻击的日志记录，是不是对方太隐蔽了，所以我们查不到？” 海舟笃定地摇头：“没有没攻击，系统没有任何被污染的痕迹。” 技术部另一个人说：“我就说过不可能被人攻击了吧，哪个黑客攻击你还帮你修bug，优化系统啊。” 元珩：“看来就是有人连接头盔，然后直接修改了程序。” 海舟点头。 兜兜转转，得到的结论和一开始预想的差不多，就是有人动了他们的头盔。 宋景山：“江言心吗？头盔可只给她一个人用过。” 海舟：“你找的那个测试员？” “那可不一定，”元珩轻轻的扫了宋景山一眼，“她说没借过，那就一定谁也没借过吗？” 他一直都没有相信过江言心那天在电话里说的话。 宋景山：“操，她借出去不是违反合同吗。” 元珩对海舟说：“先查查序列号，看看是哪台电脑改的。” 不一会儿，海舟电脑上出现了一组电脑的信息，有品牌和序列号。 宋景山：“这电脑配置，好一般啊。” 海舟仰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枕着头：“是年轻女孩子爱用的一款，样式好看，追追剧写写论文还凑合，打游戏就不太行了。” 宋景山：“难道还真的是江言心？” 海舟嘴角抽了抽：“她有这本事？能写出这么漂亮的代码？” 宋景山：“但她最有可能啊。” 元珩：“是不是她还得先确定一下，这台电脑是不是属于江言心的。” 拿到电脑的基本信息后，元珩就着手找人查该台电脑的购买人了。 在此期间，海舟一直窝在办公室，研究头盔的程序代码，家也没回，累了就倒在沙发上睡。 自己开始主动压榨自己了。 最后连宋景山都看不下去了：“我求求你了，回去换件衣服吧你，你衣服都要馊了。” 海舟行李里面没有厚衣服，唯一的一件羽绒服都是回来时在机场买的。 这几天都穿这一件，看起来形象确实不太行，但要说馊了倒也不至于。 “忙着呢，没空。”海舟盯着电脑屏幕，眼睛都不转一下。 “还没分析完啊？” “分析完了，但是我现在在欣赏。” “欣赏什么？” “欣赏完美的作品，你不觉得眼前的代码很漂亮吗，简直就是上帝之作。”海舟打了个响指。 “靠，你不回家洗澡换衣服，天天欣赏上帝之作？” “你不懂，洗澡换衣服哪有欣赏上帝的作品来的有意思。” 宋景山乐了：“早就叫你回来欣赏了，你不回来，还说我们在骗你，现在知道晚了吧，你要是早回来了，还能多欣赏几天。” 海舟懒得理他，烦躁地敲了敲桌面：“老元动作好慢啊，怎么还没查到电脑是谁的。” 宋景山这些天也急，他想了想，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主意。 “要不然这样，我把江言心叫来，咱们先跟她问问情况，懒得等老远了，等他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海舟早就不想等了，举双手赞同了宋景山的提议。 查什么查啊，查几天都没个消息，还不如直接找江言心来问，头盔是借到她手上的，有谁用过，她最清楚。 俩人商量好了后，宋景山就去联系江言心了。 不过江言心还没来，元珩那边先把电脑的主人找到了。 当他看到上销售记录，他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他怀疑过信息有误，还重查了一次。 但联系人的电话信息都是同一个人。 他的助理齐向小心的觑着他复杂的脸色，说道：“品牌方说，这组序列号的购买人就是黛笠，是她在两年前买的。” 提起这个名字元珩就有点头疼，当初因为她条件好，高价签下了她，这些年公司在她身上砸了不少资源，但她都没有拿出相应的成绩出来，反而越捧越糊，每年公司都会在她身上亏一点钱。 任何老板都不会喜欢这种不赚钱的艺人，签下了就是个包袱。 “她最近在干什么？” “您忘了，她最近在录一个综艺，叫什么《素造爱迪生》。” 齐向一提醒，元珩就想起来了，是晋市台的一档节目。 他对这档节目没报什么希望，也对黛笠的保险没有什么期待。 他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播了吗，效果怎么样？” 提起这个，齐向就激动了。 “您最近都没看电视没上网吧，现在黛笠可火了。” 最近元珩在忙着e-one那边的事儿，的确没有时间上网。 “节目火了？”元珩挺意外的，一个市级电视台都能出水花，看来黛笠运气不错。 “不算是节目火吧，应该是她在节目上带来的止痛器火了。” “止痛器？” 看元珩一头雾水，齐向拿平板把视频找了出来。 等元珩把视频看得差不多了，齐向在旁边跟他解释说：“别看她这个止痛器看似平平无奇，好像真的有止痛效果，节目上另一个专家裘教授的岳父得了癌症，用过之后都说能止痛，对她的止痛器大夸特夸，现在好多人都想要她的止痛器，她的粉丝涨了快一千万了。” 元珩沉吟了一会儿：“是她自己做的？” “不是她是谁做的？您是觉得有人在帮她做？说起来网上倒是有这种声音，不过没有证据，再说了，如果真的有谁这么厉害，会傻到把自己发明的东西给黛笠吗？” 元珩点了一下暂停，盯着视频中的止痛器看。 就跟他不敢相信电脑的主人是黛笠一样，他同样也不敢相信黛笠能发明出什么止痛器。 她要是有这个本事，为什么以前就没有好好利用过。 可是如果她真的发明出了止痛器，能改头盔的系统代码，好像又说得过去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把黛笠叫来，当面问一下最清楚。 “你给她打个电话，算了，还是我亲自打，你安排车去接人。” 元珩说打就打，马上就把电话打到了涂姐那里。 在e-one的楼外。 涂姐疑惑的问司机：“张师傅你是不是开错了？” “没有啊，齐总让我开到这儿来的。” 张师傅说着话，电话响了。 “对对对，已经到楼下了。” 这时候黛笠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元珩的助理，齐向。 黛笠说：“看起来没开错，涂姐我们下车吧。” 涂姐也看到了齐向，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但嘴里忍不住嘀咕：“他们啥意思啊，为什么把我们叫到这儿来？” 涂姐之前安下心，现在又开始不安了。 黛笠：“你先别瞎猜了，等下就知道了。” 涂姐想了想：“就是，风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我还可以跟着你混。” 就黛笠家里的那些发明专利，随便卖出去都吃一辈子了。 涂姐突然骄傲地挺起胸：“反正咱们以后肯定是不会缺钱花的，说不定还会比他元珩更有钱，到时候他叫姐来姐还不乐意搭理他。” 听到涂姐说话，黛笠被逗乐了。 迎上来的齐向有些尴尬，他当做没听见，面色如常的跟她们打招呼：“黛姐涂姐，你们总算来了，等你们老大半天了。” 涂姐就是瞎给自己壮声势，进了电梯后还是没忍住，偷偷向齐向打听。 “小齐总，到底是啥事儿啊，你给姐透个底。” 齐向才不愿意接这个茬，哪句话传达的不好，影响了之后的沟通，那就是他的责任。 他客套的微笑着说：“我怕说不清楚，还是等见到元总后，涂姐你们亲自问元总吧。” 涂姐不愿意放弃，还在继续侧面打听。 但齐向像只锯了嘴的葫芦，就是闭口不谈。 电梯厢门打开了，当黛笠看到迎面出现的“e-one”logo，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黑金色的头盔，上面似乎也印了同样的一个logo。 然后她心里有点数，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叫自己来了。 齐向在前面引路，涂姐在黛笠耳边小声吐槽。 “这小齐心眼儿真多，想当初他刚进公司的时候我还帮过他的忙，哪知道现在人家飞黄腾达了，一点口风都不透。我怎么觉得今天有大事儿发生，眼皮子一直在跳，待会儿你机灵点儿，注意着我的脸色，不要随便乱说话。” 猜到内情的黛笠一点都不心慌，笑着安慰涂姐说：“涂姐你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能应付。” 涂姐摇头：“你哪能应付得了啊，我跟元珩打交道更多，还是我来应付吧，你跟他说话要是不长个心眼儿，小心被他带沟里去。” 黛笠还想说话，齐向已经把她们带到了元珩的办公室。 涂姐以为办公室里就元珩一个人，没想到还有两个人。 他们都坐在会客沙发上，听到开门声，齐刷刷地看过来。 “我靠！”海舟被吓了一跳。 他之前有心理准备，知道来的是个年轻姑娘，但他没想过，这姑娘怪好看的。 好看到他实在没有办法把她跟改头盔程序的人联系在一起。 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放着那个眼熟的头盔，黛笠确定了，找她就是为了这个头盔。 她的视线很明显，直直地落在了头盔上。 元珩神经一跳：“你之前有见过这个头盔？” “是见过。” “在哪里见过？” “别人家里，他当时在玩，说是有人借给他玩的。” 宋景山当即黑下了脸，江言心果然把头盔借出去了。 元珩：“所以你也有碰过头盔了？” 黛笠想了想，她把人的程序都改了，那肯定算是碰过了。 她大方的承认道：“是碰过。” 沙发上的几个人相继脸色微变。 涂姐连忙捅了黛笠一胳膊，给她使眼色，这种事怎么能轻易承认，元珩他们明显是来找麻烦的，揽上身就遭了。 眼见着黛笠不会找借口，涂姐就帮她打补丁：“没有，没有，我们不是碰，只是好奇的摸了一下，东西坏了跟我们可没有关系。” “涂姐，还是让她自己说吧，”元珩冲黛笠扬了一下下巴，“说说你是怎么碰的。” 黛笠觉得跟他们说话真累，明明想问别的，偏要一直兜圈子。 她懒懒地抄着手：“你们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只要是我做过的，我都不会否认。” 元珩跟宋景山互相看了一眼，宋景山点了下头，意思是让他直接问。 “那行，你是不是修改过我们头盔的程序？” “没错。” 黛笠话音一落，现场鸦雀无声。 即使有做过心里预想，听到她亲口承认的时候，还是让人非常震惊。 涂姐愣了一瞬，然后赶紧再心里计算黛笠现在有多少钱，够不够赔的。 他们的头盔看上去就很贵，这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岂不是要赔一大笔出去。 还没开始赔钱，涂姐已经肉疼了。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黛笠不疾不徐的开口说道：“你们的测试机程序bug太多，系统运行时自己报错死机了，那家烦人的小子非说是我弄坏的，我有点烦他，只想把他打发走，就擅自把你们的程序修改了。” 她话说完了，对面没有回应。 她摸不准他们是怎么打算，为了稳保起见，她说道：“如果你们是因为这个来找我的话，我可以帮你们把程序改回去，你们当初怎么设计的我都还记得，给我十分钟就可以了。” 海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刚想激动地站起来。 元珩却抢先开口：“那你改回来吧。” 黛笠点了一下头：“借用一下电脑？” 海舟憋得很难受，实在想不通元珩为什么要让她把程序改回去。 但他知道，元珩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于是他什么都没问，忍痛把自己的电脑借给了黛笠。 黛笠在用电脑的时候，海舟把元珩拉到了里面的休息室。 “老元你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让她改回去，她改完的程序多完美啊，改回去干什么？” “她说是她改的你就信？怎么也得让她证明一下。” 海舟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拍着他的肩膀：“老元还是你谨慎啊。” 元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就他们说话功夫，黛笠已经把程序改好了。 “好了。” “这么快？”海舟和元珩俩人都愣了住了。 海舟连忙推门出去。 黛笠已经让到了一边，茶几上好好的放着头盔和海舟的电脑。 海舟快速的检查了一圈，发现和自己写的程序一模一样。 他抬头看向黛笠，双眼迸发出异常耀眼的光。 “真的是你改的！” 黛笠面向元珩，问他：“改好了就没其他的事了吧，我们可以走了吧。” 宋景山还在看程序代码，闻言慌忙地抬起头：“别走啊，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呗。” 黛笠凝眉：“谈什么？” 元珩：“谈谈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e-one的团队。” 海舟：“没错，你来我们团队吧，你写的程序代码太厉害了，我还没见过谁写的比你快，写的比你好，你一定要来我们团队！” 宋景山笑眯眯的说：“我们团队待遇很好的，你考虑一下” 黛笠没有明确的拒绝，她思索片刻后说：“我会认真考虑的。” 海舟亟不可待的问：“要考虑多久啊，今天晚上能考虑好吗？” “考虑好了也不行，”黛笠带着歉意的笑了笑，“我最近有点忙，一个月之内都挤不出时间。” 海舟和宋景山的脸上如丧考妣。 “她的行程有这么满？”元珩疑惑的问涂姐，他怎么不知道黛笠有那么多通告。 涂姐得意地挺直了背，不自觉的炫耀道：“没错啊元总，虽然咱们黛黛接不到通告，没有戏拍，但我家黛黛自己的工作可忙了，下回您要是再找她，得先预约了，不然我们可不是回回都有时间，能随叫随到。” 又不是有新的通告给黛笠，涂姐自然没有好心情。 浪费她的情绪，害得她白白期待了一回。 不过幸好她家黛黛出息，在元总勉强扬眉吐气了一回。 涂姐离开的时候，骄傲地仰着头，把底板踩的啪啪作响。 宋景山看到这动静，内心有些担忧：“老元，她们怨气很重啊，你这工作是怎么做的，什么时候把人得罪了，以后她还会来我们e-one吗？” 海舟抓着元珩：“老元，你要是把事情搞砸了我跟你没完，我让你这个年都过不好，不对，是让你这辈子的年都过不好！” 元珩白了宋景山一眼：“我怎么知道。” 他明明什么都没干，一切都是公事公办。 走在通往电梯的路上，涂姐语气中难掩兴奋：“黛黛，我听他们刚才的意思，是不是元老板以后都要求着你帮忙了？” “想让我帮忙是真的，求不求就不好说了。” 涂姐笑得乐不可支：“哈哈哈，我怎么觉得我们和元老板的身份对调了呢。” 黛笠跟着笑了笑。 涂姐：“我现在好开心呀，想到元老板刚刚的脸色我就开心的睡不着。” 本来两人开开心心的。 电梯门一开，迎面撞上了黛笠的两个熟人。 是好久不见的程商予，以及他旁边小鸟依人的江言心。 看到黛笠后，有说有笑的两人脸色大变。 第20章 第二十项专利 时隔一个多月,江言心没料到会突然接到宋景山的电话，宋景山在电话里没说有具体是什么事，只叫她去一趟。 宋景山催的很急,江言心怕是什么棘手的事,担心自己应付不来，思索再三后，给程商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她本来还担心自己会打扰程商予的工作,内心十分的忐忑不安，怕程商予嫌她麻烦。 谁知程商予听她说完原委后，马上放下手上的工作就来接她了，说要陪她一起来。 有喜欢的人陪着,他又是如此的可靠，江言心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心中再也不慌张了。 一路上和他有说有笑，还商量了晚上去哪家餐厅吃饭。 上升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江言心看着爬升的数字,纠结地咬了咬嘴唇,突然侧头看向程商予：“商予,最近黛笠都没有回你们家了吗？” 江言心不喜欢黛笠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因为黛笠横在她与程商予中间，破坏了他们的感情；其二就是黛笠故意弄坏了e-one的头盔，可能还需要让她和程商予来善后。 即使黛笠已经搬出了程家，但她遗留的历史问题还在继续给他们制造麻烦。 如果她哪天又心血来潮，打算搬回来,那才叫人如鲠在喉。 程商予似乎想到了什么，嗤笑了一声：“没有，不过你放心,就算她哪天回来了，应该也不会再来骚扰我。” 江言心不解的看着他。 想到江言心还不知道黛笠和关弘厚之间的事，程商予故作神秘的笑了笑，附在她耳边说。 “她已经找到下家了，源发集团的关总你知道吧？” 江言心连连点头，源发集团这么大的名字她怎么可能没听过，她上一部电影就是在源发影城办的首映礼，她正在存钱打算买的市中心临江大平层也是源发集团的，而且她还在和另外三个当红小花竞争源发子公司产品的代言资格。 “她呀，现在好不容易傍上了源发集团的关总，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江言心惊讶地捂住嘴：“源发集团的关总？关总都那么大年纪了。” 她见过关弘厚本人，看上去快五十了，人还有点胖。 虽然看上去五官还规整，也没有秃顶，在同龄人中算是比较有气派的。 但是和一个能当自己爸的人在一起，江言心光想想就觉得膈应，也不知道黛笠自己是怎么睡得下去的。 程商予嘲弄的笑道：“圈里这种现象还少吗。” 江言心想了想觉得也是，她上一个剧组的女一号，就认了个干爹，秃顶加大黄牙，形象还不如关弘厚。 “关总跟他是认真的，还是随便玩玩？” 程商予抓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冷漠的笑着：“不管是认真的，还是随便玩玩，只要她没空来打扰我们不就好了。” 江言心羞涩地低下头笑了笑，然后抬头看着程商予。 “好像关总还有一个儿子吧，听说还挺有性格的，她肯定有得受了。” 这些事程商予当然也有听说过，关弘厚的那个儿子连他自己都管不了。 他嘴边带着一丝笑意：“她的事儿你就别管了，有戏的时候你看戏就是了。” 两人对视一笑，随后电梯厢门缓缓打开。 一抬头就对上了两张笑意满满的脸。 程商予和江言心谁都没想到会在这里撞上黛笠。 江言心不自觉地贴紧程商予，紧紧地抓住程商予的胳膊，生怕黛笠发疯跑过来，把她一把推开，抢走程商予。 以前上学的时候黛笠就这样做过，只要看到自己她和程商予在说话，黛笠必定会挤进来，宣誓自己的主权。 程商予感受到了江言心的紧张，他当着黛笠的面，大方地一把握住了江言心的手，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立场。 更是在警告黛笠不要轻举妄动，他只在乎江言心的感受。 涂姐的心也一下子提了上来，她认得程商予，知道他是黛黛以前喜欢的人。 虽然现在黛黛专心搞事业，好久没有为爱疯狂了，但现在狭路相逢，可别一下刺激到了她。 备受关注的黛笠什么都没做，她往旁边挪了一小步，给电梯里的俩人让路。 然后不耐烦地蹙了下眉，催促说：“不出来吗？” “你怎么在这里？”程商予下意识的质问道。 他对黛笠总是突然出现有心理阴影，就怕她是故意来这里堵自己的。 结果看都不看他一眼，无语的说：“关你什么事？” 程商予被噎得哑口无言，心头涌上了一股莫名的懊悔。 他黑着脸，紧紧地握着江言心的手，把她带出了电梯。 他只顾着愤怒，忘了手下的轻重，直到听到江言心吃痛的惊呼，他才忙不迭的松开手。 程商予心疼的询问江言心痛不痛，江言心咬着嘴唇，含着笑轻轻摇头。 大庭广众之下，上演了一段你侬我侬的温情戏码。 而在他们旁边，黛笠与他们擦肩而过，径直地走进电梯轿厢，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们。 就仿佛他们是两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 江言心和程商予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诧异。 江言心一瞬间顿悟了，看来黛笠和关弘厚是真的在一起了，所以才会连程商予都不看一眼，以前她的视线总是一秒不落的黏在程商予身上。 她内心一阵狂喜，由衷的希望黛笠能和关弘厚长长久久，这样就不会在来打扰她和程商予了。 正因为没有了竞争关系，她现在看黛笠都顺眼了不少。 江言心转头，突然激动的叫住了黛笠。 黛笠正要按关门键，听到自己的名字，按住旁边的开门键，侧头看了出去。 然后就看到江言心双手交握在胸前，期待的看着她。 “听说了你和关总的事，我由衷的替你们高兴，也希望你们最终能修修成正果，不要因为外界的声音而影响你们。” “听说？”黛笠讥讽的笑道，“听你旁边那个男八婆说的？” 程商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黛笠说的男八婆是自己。 他顿时怒不可遏：“你说谁是男八婆？” 黛笠这时才大发慈悲地赏了他一眼：“我说的不对吗，也是，你们全家都是八婆。” 程商予气得脸色都青了，他冷哼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干丢人现眼的事儿，别人又怎么会议论你。” “不干什么也架不住有的人思想龌龊，把自己的恶意揣测当成事实，胡编乱造，四处宣扬，你干的哪一样不是长舌妇的行为。” “你！”程商予突然发现自己说不过黛笠了，她的嘴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他被气得不轻，江言心显得有些尴尬了，都是她的错，不该起这个头。 江言心不想把事情搞大，讪讪的赔笑：“对不起，好像是我误会了，你和关总没有在一起吗？” 涂姐劈头盖脸的骂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在外面造我们的谣，改天我也找狗仔爆料，说你被人包养，打了四五个胎。” 涂姐太厉害了，江言心被吓得往后退一步，瑟缩了一下。 程商予哪能看着自己的人被欺负，他立马挡在了江言心身前。 “如果你和关总清清白白，一点事都没有，那你为什么要和他去私人会所见面，他的专车自己都不坐，要先送你，你跟他什么交情，值得他这么尊敬你。” 涂姐抱着胳膊，翻了个白眼：“废话，那当然是我们黛黛的本事咯。” 程商予不屑的看着黛笠：“你能有什么本事，对，我忘了，你有死缠烂打的本事。” 涂姐闻言只想仰天大笑：“还真让您猜错了，死缠烂打的是关总，不知道每天给我打多少个电话，就是想约我们黛黛见一面。” 黛笠拉扯了一下涂姐，涂姐这才想明白，自己刚刚说的话似乎有歧义。 “不过人家关总约我们谈的是正事儿，至于是什么事儿你们就不用知道了，这是商业机密。” “正经事儿？”程商予怀疑地端量黛笠，“总不至于是关总欣赏你，打算跟你合作吧。” 涂姐：“你的说法不准确，关总对我们家黛黛可不光是欣赏，那是钦佩、仰慕、爱戴。” 这样的说法程商予根本不会信，就黛笠的口碑和业务能力，关弘厚会钦佩她？ “行，那我就等，看看你们能合作出个什么名堂，别合作到最后给人当后妈去了。” 涂姐真想一口唾沫呸他脸上：“你好歹也是一个总了，还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旁边的小姐给人当了后妈，我们家黛黛都不会给人当后妈。” 江言心委屈的快要哭了，对着程商予连连摇头说自己不会。 程商予当然知道她不会了，气得咬紧了腮帮子：“我警告你，不要胡说八道。” 涂姐乐出了声：“你又少胡说八道了？现在知道难受了，你们造谣的时候，有考虑过被你们造谣的人的感受吗？” 程商予没话可说了，只剩下粗声的喘气。 黛笠不像涂姐那样气急败坏，但一样对他们没有好脸色：“与其造谣别人的事，还不如多操心操心你自己，你以为你妈会轻易让你旁边的这位小姐进门？” 在原剧情中，江言心可是被程母刁难了好长一段时间，在番外里程母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才稍微对她有了一点好脸色。 她一下戳中了程商予的痛点，他很清楚，他妈想让他联姻，不会轻易同意江言心。 黛笠：“涂姐说的没错，没准你二婚带娃的时候，你妈会勉强让你旁边的小姐进门帮你带孩子。” 江言心明显被吓到了，眼巴巴的看着程商予，希望他能给自己一点底气。 程商予故作轻松地拍了拍江言心的手背，安慰她说：“放心吧，我会说服我妈的，除了你我不会娶别的任何一个人。” 他在说任何一个人的时候，视线有意无意的瞄向黛笠。 黛笠无语的想翻白眼，都到这个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稀罕他一样。 她的时间很宝贵，跟他们多说一句话，就是对生命的浪费。 黛笠招呼都不想跟他们打，直接就去关电梯了。 结果突然听到有人喊：“等一下。” 是宋景山一路小跑着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同样脚步匆匆的海舟。 程商予和江言心是认识宋景山的，他们之前的商业合作就是跟宋景山谈的。 江言心不愧是专业人士，见到宋景山来马上调整好了状态，把什么你侬我侬都放到一边，面容得体的对着宋景山微笑。 程商予也同样露出了得体的笑容，礼节性的伸出手向宋景山打招呼。 “宋总好久不见了。” 谁知宋景山就像没看到他们一样，直接略过了他们。 他大步流星地冲到电梯口，两手撑着电梯厢门框，庆幸的说：“黛小姐，你还没走啊，那就太好。” 黛笠：“还有什么事吗？” 宋景山：“我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句，老元要是得罪了你，那是他的事，不影响咱们之间的合作，你要是看他不顺眼，到时候我就把他踢出e-one。” 海舟从他的咯吱窝下挤了个脑袋出来：“对，我们可以把他踢出去，e-one是我们三个人的，我跟老宋加起来就占64的股份，老元没有说话的权利。” 宋景山推拒着海舟的脑袋，一脸嫌弃：“你走开点，身上都馊了，当心熏到人家。” 海舟捻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还好吧，没多大的味儿。” 涂姐掩嘴在黛笠耳边激动的轻声说：“他们说的好像是真的，咱们马上要和元总身份对调了。” 涂姐看到元珩也跟在后面过来了，不过他没有上前，站得远远地，似乎是有什么顾虑。 黛笠本人跟元珩没有打过两次交道，更没有什么私人恩怨，不像涂姐那样兴奋。 她对谁都是一样，谈好了就可以合作，谈不好就拉倒。 “我已经知道你们的意思了，我回去会认真考虑，会在一个月之内给找时间和你们详谈。” 一个月之内？宋景山和海舟哪等得了一个月。 元珩也等不了。 他一个人待不住了，几步走了过来：“我想不到以前是不是什么时候不小心得罪过你们，但我做事向来公事公办，如果有什么地方让你们不舒服了，肯定是我的无心之失，希望你能抛弃私人恩怨，认真的考虑与e-one的合作，我们是一家很有发展潜力的公司，你要是加入了我们，绝对不会比之前差。” 涂姐：“什么意思啊元总，加入你这个公司，给你的这个公司打工？我们黛黛以后就不接通告了？” 元珩不说话了。 照他的意思，反正黛笠也火不了，正好她会写程序，不如就此换一个更能体现她价值的工作。 黛笠：“想找我合作我可以考虑，加入你们就算了，我喜欢自己安排自己的工作生活。” “我可以走了吗，你们今天已经耽误了我很久的时间了。” 她微笑着对撑着电梯门框的宋景山颔了下首。 宋景山虽不甘，但也无计可施，只能站直身体松开了手。 在电梯厢门缓缓闭上之时，海舟不舍的说：“一定要跟我们联系啊，我等你的电话，什么时候打都可以。” 作为旁观者，程商予和江言心看的一头雾水。 宋景山他们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e-one想换头盔的代言人，但是黛笠还故意拿乔？ 可是后面为什么又说要她加入e-one？ 再说了，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她做代言人，她就是乙方了，e-one的几个合伙人不至于对着一个乙方姿态摆这么低，追着求着让她当代言人。 江言心轻轻拉了拉程商予：“到底怎么回事？” 程商予默默地搓着手指，等看他们转身时，程商予又带着笑意跟他们一一打招呼。 但元珩和海舟都是冷淡的点了一下头，只有宋景山和他们说了一句话。 “哦，你们来了啊。” 对他们的态度和对黛笠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元珩和海舟没空招呼他们，宋景山把他们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冒昧的问一句，黛笠是你们新换的代言人吗？”程商予斟酌再三后问道。 “不是。” “那我听到你们说想要她跟你合作，是准备合作什么呢？” 宋景山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程总，你打听这个就不太好了吧。” 程商予连忙赔笑：“不是，宋总你误会了。” 宋景山依旧似笑非笑的没有说话。 程商予：“是这样的，我跟黛笠认识很久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我只是觉得你们要是想跟她合作，最好多了解一下她的为人，不然到时候给你们的工作添很多的麻烦。” “什么样的为人啊，我为人也不怎么样，”宋景山翘起二郎腿，倚在沙发里，“但我看中的是实力，谁能力强我就觉得谁能用，谁没有实力，再好看也不过是个美丽的花瓶，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江言心心头一跳，总觉得宋景山的话意有所指。 程商予：“不知道宋总是看到黛笠身上的什么实力？” “当然是独一无二，无人能取代，有她的加入能让e-one的实力更上一层楼，打败国外的科技巨头。” 程商予实在无法想象，就黛笠，她能让-one的实力更上一层楼，打败国外的科技巨头？ “她真的可以做到？” “当然，我们可是亲自确认过了。”宋景山想到了一些细节，眼中难掩兴奋的情绪。 “对了，你刚才不是你们说认识很久吗，应该很熟吧？” 程商予极不愿承认，默了默说道：“还算熟吧。” “关系好吗？” 程商予绷紧了脸色：“一般吧。” “一般啊，真是可惜，”宋景山大失所望，耸了耸肩，“还想说如果你们关系好的话，我就看在黛小姐的面子上，不追究江小姐把测试头盔借出去的事儿了。” 江言心心中咯噔一下。 宋景山脸上笑眯眯：“江小姐，我们的合同里有明确规定过，不能把头盔出租出借，你还记得吧。” 江言心心急火燎的说：“我没——” 宋景山抬手打断她的话：“别急着否认，不要小看了我们的技术，谁玩过我们是查得到的。” 江言心咬着自己的嘴唇，低下头声若蚊蝇的道歉：“对不起……” 程商予：“这件事错在我，是我擅自拿给我弟玩了，言心完全不知情。” 江言心摇着头，眼看着要哭出来了：“不是的，明明是我……” 程商予：“你的事就是我的责任，交给我来解决。” 江言心：“可是……” 宋景山被酸的全身都快掉鸡皮疙瘩了，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够了够了，你们俩的言情剧我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责任谁来担，违约金谁来负。” 程商予大包大揽：“我来。” 宋景山二话不说，把合同副本扔到了他面前：“第6条，第12项的补充条款，上面写着金额，你自己算。” 程商予看到上面的数字没说什么。 但江言心心疼，她哪儿舍得自己的心上人为自己多花一笔冤枉钱。 而且这么一大笔钱，程商予走账的话程父肯定会知道，程父知道了程母也会知道。 她不想还没正式进门，就惹得程家父母的不喜。 程商予按住她的手，让她不要替自己担心。 然后取出支票夹就要在上面填写金额。 江言心像是做了一个什么决定，突然按住了他的支票。 她转头对宋景山说：“宋总你不是问我跟黛笠的关系吗，我跟她很熟，曾经还是一个社团的，我如果帮你说服她，让她同意跟你们合作，你真的能……不追究我把头盔借出去的事？” 宋景山饶有兴趣地挑了下眉：“看你本事咯。” 江言心和程商予各怀心思地走出了e-one的大楼。 程商予对如今黛笠的战斗力心有余悸，实在不想让单纯的江言心跟她接触，江言心肯定会吃亏。 “言心，你为什么要跟宋总承诺帮他说服黛笠，你明明知道黛笠一直针对你，你找她她能对你有好脸色？” “可是我不想你花冤枉钱，你的钱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是你们程家的，你愿意给我付，但程家肯定不愿意。” “这点钱我还是能支配的。” “但是我不准你花冤枉钱。” “为你出的，不冤枉。” “那也不行，明明有不花钱的方法，为什么一定要付那么一大笔钱呢。” “那你准备怎么说服她？” “大不了我跟她道歉，如果她还有别的要求，我尽量满足她就是了。” 程商予黑着脸问：“如果她要你让出我呢。” 江言心一把抱住他，将脸埋进他的胸口：“那我也不让，大不了我把钱赔给宋总，但你我是绝对不会让的。” 程商予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掌心拂过江言心的头发，说道：“算了，你别单独去找她了，你找她肯定吃亏，还是我来说吧。” 江言心紧张地抓住他胸口的衣服，欲言又止地抬头看他。 她不想让程商予单独见黛笠。 程商予安慰她说：“放心吧，我不单独见她，过几天我家老爷子要回来，老爷子最喜欢她了，肯定要叫她回去，这种小事她也会卖老爷子一个面子。” 江言心安心地点了一下头，把他抱得更紧了。 第21章 第二十一项专利 黛笠压根没把遇到程江二人的事放在心上,转头就像个陀螺一样忙起来了。 她手上最主要的工作是和关弘厚的合作，关弘厚那边的效率极高，不到一周就准备好了制作工厂和员工,以及设备还有原材料。 随时都可以开始正式投入生产了。 在他们的恒温服正式生产上市之前，恒温材料抢在网上火起来。 火起来的主要原因得益于消防队。 自从xx消防总队开始试用恒温材料,多次高效灭火,无一人伤亡的成效出来后，消防部门的领导一致好评。 随后在多部门的通力合作下,工厂日夜不休的生产，半个月之内，把全国的消防装备换了一大半。 此后的消防出警效果、灭火效率，群众们有目共睹。 各大媒体更是争相报道,官媒也多次点名表扬此次的新装备更换。 还有多个科普号，专门解说消防队新材料和新装备的优点和特性。 一时间,恒温材料变成了当下最热门的话题。 [兔子就吃窝边草]：卧槽！到底是什么黑科技，居然还防火，连烧都烧不坏。 [用户284945]：据说不仅是烧不坏,而且还隔热,所以现在我们的消防员都不需要再穿厚重的防火服了。 [暴富暴美]：要不是我亲眼看过消防队的灭火报道，还有博主的实验视频，打死我都不会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的黑科技。 [很蓝的啦]：要不是我自己是消防员，亲自穿着新装备出过警，我也不会相信这种黑科技。 [三花喵爪]回复[很蓝的啦]：抓住一个蓝朋友！穿着的真实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像报道的那样柔软透气？ [很蓝的啦]回复[三花喵爪]：可以说比介绍的还要舒适，不会闷,也没有任何负担感，以前每次出警回来第一时间都是换衣服，我们的战斗服不透气,会闷出一身的汗。现在出完警，还在回消防队路上，身上的汗都散完了，不会觉得闷，更不会觉得热。 [很蓝的啦]：另外阻燃气雾也很牛逼，比干粉和水都更好用，还有你们比较少了解的防化材料，也同样非常厉害，总的来说，这一次的装备大更换，是一场突破性的改革。 [疯狂炫橘子]：阻燃气雾的效果我看到过！那个速度简直是惊为天人，我也要为这个技术疯狂打call。 [不瘦二十斤誓不改名]回复[很蓝的啦]：据说新材料是什么恒温材料，能维持体温？冬天也可以只穿一件，是真的还是假的？ [很蓝的啦]：真的可以恒温！如假包换，现在我们队里的人几乎白天夜里都穿发的恒温常服，只需要穿一件，一点都不冷，连晚上都不需要盖被子。 光是文字，就能感受到其中的美好，令人无限向往。 正处在寒冬里，靠暖气续命，开着电热毯苟命，抱着暖水袋取暖的人，无一不羡慕消防员们能有恒温材料穿。 [做梦人]：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买到消防员同款的恒温服啊。 [一条肥咸鱼]：早着呢，刚出来的黑科技材料当然是优先给消防战士们了，要想实现全面民用还得等几年。 [暴躁老仙女]：咦？不对吧，我怎么记得黛笠之前卖过恒温服。 [还活着勿扰]：拉倒吧，她什么时候卖过恒温服，就凭她能卖恒温服？ [小桃子]：我也记得！她前段时间真的卖过所谓的恒温服，她自己开的网店，后来因为虚假宣传被人举报了。 这一下唤起了网友们的古早回忆。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经过网友们的一番检索，果然找到了黛笠售卖恒温服的记录。 她最开始是开的网店卖恒温服，还有一件的销量。 后来又把衣服带到了电影节上面，以500块的价格卖给了狄岚。 当时全网都在骂她骗子，骗到了狄岚头上。 不过现在网友们心中无比的好奇，黛笠卖的“恒温服”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是说一切都是巧合，如果是真的恒温服，那穿着效果和消防队的有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先在网上争论了起来。 大部分人都觉得黛笠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卖的衣服恰好和恒温材料撞名字了。 反正都没有人觉得她卖的是消防队同款恒温服，也不相信她有那个本事，能提前拿到消防队同款。 不过到底都是网友猜想，真实情况他们不得而知。 于是他们把希望放在了狄岚身上，纷纷跑到狄岚的微博下方留言，问她从黛笠手上买的恒温服是不是消防队同款，真的有恒温效果。 狄岚这段时间几乎天天都是穿的恒温材料，由于穿着体验太过于舒适轻便了，她根本不想换成别的衣服。 俞瑞峰给她专门做了十几件，让她可以换着不同的款式和颜色穿，以前买的高奢大牌她都再也没有穿过了。 她穿着恒温服出门的时候，经常会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还总被熟人询问穿那么少不冷吗。 最初的时候狄岚还会认真的给他们解释，说自己穿的新出来的恒温材料，能维持体温恒定温度。 但是基本上没有人信，大家都只当她是爱美。 都善意的提醒她，过几天要降温了，在爱美也要注意温度，当心别感冒了。 当然也有嘴碎的人，背地里说她人傻钱多，被卖家忽悠了，花老鼻子钱买了一堆智商税，现在穿的就是个心理作用。 还打赌说过不了几天狄岚就会被冻感冒。 她组里的制片人和导演也有同样的担忧，拐外抹角的让她别感冒了，不然会影响剧组的进度。 没过两天就降温了，拍大夜戏时下了一场大雪。 这场雪下的剧组措手不及，不少人都冻出了病，制片人和导演一个在流鼻涕，一个在打喷嚏。 就身体羸弱的狄岚没有感冒。 室外正下着雪，她又穿着单薄的恒温服出来了。 把全剧组的人都看傻了，内心不禁产生动摇，她的衣服果真那么有效？ 背地里说狄岚闲话，说她人傻钱多的同剧组演员也感冒。 场记一打板他就开始咳嗽，咳得满脸通红，活像是要把五脏六腑一起咳出来。 其他的演员也没几个身体好的，要么是在流鼻涕，要么就是嗓子哑了，连台词都说不了。 导演不得已只能先拍狄岚的戏。 本来担心狄岚拖延进度，结果全靠狄岚才把进度稳住了。 事到如今，剧组里已经有人开始相信狄岚穿的恒温服确有奇效了。 等到消防队换装备报道占领了新闻版面，恒温材料又一次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不知道谁先说了一句，狄岚的老公之前不就是消防员吗。 他们这才确信，狄岚身着的是货真价实的恒温材料！ 与此同时狄岚也看到了微博上网友们的留言，她没有直接夸衣服的功效，而是让助理帮自己拍了一张雪中读剧本的照片。 [狄岚v]：非常幸运能提前穿上，这个冬天全靠这件衣服过冬了，整个剧组就我还没感冒，希望健健康康直到杀青/祈福。 她特意穿的是从黛笠手上买的那件。 这个回答既简单又明了，再无需赘言了。 网友们瞬间就沸腾了。 黛笠卖的恒温服是真的！ 尽管大家都很好奇，她是怎么拿到的恒温服货源，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卖得货是真的。 这已经足够让网友们沸腾了。 才500一件啊，太便宜了，当时没买简直是错失一个亿。 懊悔中的网友们又转战到黛笠的微博下面，问她还有没有库存，有库存赶紧上架，他们要买爆。 眼看着恒温服的热度一路飙升。 这个时候商业嗅觉敏锐的关弘厚称热打铁，在恒温服讨论度最高的时候，让宣传部们开始大力宣传。 他们拿出各种授权材料，宣称是和消防队同款恒温材料，有众多样式和颜色可供挑选。 网友们看到授权材料，对源发集团的宣传内容深信不疑，并且为即将能够穿上舒适的恒温服而举手相庆。 紧接着关弘厚让人把预售通道做出来了，承诺现在订购可以最先一批收到货。 这下网友们蜂拥而至，差一点把源发集团的服务器挤瘫痪了。 预收通道开启后，标价3000元一件，库存十万件的恒温服，不到一给小时就被抢购一空。 还不断的有人让他们追加库存。 关弘厚看到后台的数据，笑得合不拢嘴。 他一个人坐不住，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黛笠。 听到关弘厚报出的销售额，黛笠的反应比他想象中的要平静，还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你的产能就负荷吗？产能超负荷了就先别预售，别让消费者交了钱还要等上十天半个月才能收到货。” 关弘厚不甚在意的说：“小黛老师，这你就不懂服装行业了，咱们的预售时间不算长，行业里预售一个月，甚至半年、一年的大有人在。” “我知道这是你们的资本思维，不过我的建议是生产多少卖多少，不要拿到了消费者的钱便开始有恃无恐，消磨他们的热情。” 在有意见相悖的时候，关弘厚没有反驳黛笠的意思，他明年还想继续跟黛笠合作。 反正这笔生意他是稳赚不赔的，只不过挣钱的速度会稍微慢一点，但他是拿的独家代理，钱早晚都得进他的口袋。 恒温服的钱关弘厚是挣到手了，闲不下来的他便又开始旁敲侧击的向黛笠打听其他的项目。 “小黛老师，我听说你还有那个什么止痛器，你看咱们这次合作的这么愉快，要不然咱们继续一起赚钱呗？” “这个钱你赚不了。”黛笠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我怎么就赚不了？这个世界上需要止痛器的人多了去了，光是医院里就有不少人想要，我们要是能卖，肯定能赚翻了。” “止痛器属于医疗器械，你没有那个资质，就别想了。” 关弘厚失望的叹了口气，而后又马上重整旗鼓。 “没有止痛器，您手上就没别的新奇东西？” 电话那头的黛笠停顿了一会儿：“哦，有一个，我正在做，上节目要用的发明。” 关弘厚一下子精神了：“是什么啊？” “人工腮，也叫水下呼吸器。” “水下呼吸器？意思是可以在水下呼吸？” “没错。” 人工腮是黛笠为了节目临时做的发明，因为第二天就是《素造爱迪生》第三期的录制了。 关弘厚没有第一时间见到人工腮，但他对水下呼吸器非常的好奇，只能在工作的间隙抽空观看节目直播。 由于上两期的节目效果，《素造爱迪生》的热度居高不下，第三期依旧继续直播、录制双管齐下。 但是录制场地从棚内转移到了室外。 节目组吸取了第二期的经验，认为不能光向观众展示自己的创造发明，任何发明创造的最终使用者都是人，一项发明有没有用，最好还是要由大量的观众去亲自体验，最后由他们来打分。 所以第三期节目组就把录制地点选到了一所大学校园。 有足够的场地，也有热情配合的年轻大学生。 节目录制前，黛笠看到了满脸喜气的裘永思。 之前的裘永思，总是一脸严肃，不苟言笑，很难能从他脸上看到愉悦的情绪。 这次再见他，状态明显比以前快怀多了。 这段时间，自从邹老用了止痛器，精神和心情都好了许多，去医院复查，主治医师也说邹老的病情得到了稳定，如果癌细胞不继续转移、扩散，以邹老现在的体格，再活个九年十年的，完全不是问题。 邹老的心情和身体好了，全家的气氛都有了极大的改善，邹轶也再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一宿一宿的睡不好觉了。 由于止痛器是裘永思带回去的，邹老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虽说态度不至于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但在细节上更关心裘永思了，今天他出门时邹老还提醒他戴帽子，外面正在刮风，吹久了他又要偏头痛。 而裘永思自己的偏头痛，最近也没有在折腾他了。 人逢喜事，裘永思的心情怎么可能不好。 黛笠：“裘老师最近心情不错。” “这还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的止痛器，我都不敢相信我们一家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裘永思说笑着，一边摇摇头。 最近的日子过的实在太舒心，舒心到他都不敢想象以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更不敢去回忆。 黛笠：“看起来老先生的身体也转好了？” 裘永思笑道：“好多了，最近还一直唠叨着在家里无聊，想回去继续给学生上课，我说他都这个岁数了，还上什么课，应该要颐养天年了，他还不高兴，说我嫌他老了，不中用了。” 黛笠：“老先生辛苦了一辈子，确实应该休息了。” 裘永思摆摆手：“我们跟他说不管用，听不进去，得你说。邹老念叨了你好几次，说想见见你，不知道你哪天有时间，来家里吃个便饭，邹老说一定要亲自招待你。” “可以啊。”黛笠爽快的答应了。 像邹老这种“国宝”，多少人想见都还不一定见得到。 “你可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可是你的粉丝了，他在家里不是闲的无聊吗，天天用小号搜你的相关信息，遇到骂你的黑粉他还要和人家理论，他的长篇大论逼疯好几个黑粉了。” 黛笠：…… 看得出来邹老真的很闲了，能把黑粉都逼疯。 俩人在这边相谈甚欢，朱迪看到他们后径直走了过来。 朱迪先对裘永思点了个头，算作是打招呼了，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黛笠。 “黛老师，今天的发明是不是又能让我们眼前一亮呢？” 朱迪这段时间，私下里看了无数遍黛笠发明的止痛器，他也有一丝相信止痛器的效果了。 虽有他嘴上不说，但心里是知道的，黛笠的止痛器比自己的视障电子狗是更出彩。 但起点高了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如果这一期黛笠带来的发明没有上一期的止痛器优秀，那赢的人就是他。 而他也对自己本次带来的发明充满了信心，势必要让所有人大开眼界。 黛笠说着客套词：“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我更期待朱迪老师的，想必一定比上一期更加实用，设计更加完美。” 朱迪继续笑道：“黛老师何必谦虚，你连止痛器都能做，肯定还有更大的惊喜给我们吧。” “惊不惊喜我不知道，反正是随便做的，最近太忙了，没时间去研究新的东西。” 黛笠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朱迪却默默地逐一解析。 依照她话里的意思，大概是没有什么创新了。 难道是和唐仪上一期一样，继续炒止痛器的冷饭？ 朱迪眼珠子一转，然后心里有数了。 在正式开录前，朱迪一直表现的胸有成竹。 甚至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一雪前耻，展示自己的发明。 他找到了导演组商量，说是希望他作为导师能够先展示自己的发明，不要影响后面选手们的发明展示。 导演组问了导师和选手们的意见，选手们自然不会提出反对意见，裘永思和向吉是无所谓的，因为和他们不相关。 其实征求的就是黛笠的意见。 朱迪想要在节目一开始就打败她，就看她到底愿不愿意。 对于时间先后的安排，黛笠无所谓。 朱迪心满意足的如愿了。 观众们挤进直播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意气风发的朱迪。 他在节目组临时搭建的场地上侃侃而谈：“现场的同学们，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大家好，今天我带来的发明是，人造腮。” 正抱着手的黛笠意外地扬了一下眉。 旁边的裘永思注意到她的微表情，担忧的看了她一眼。 现场围坐了不少大学生，非常配合的发出了惊呼声。 朱迪很满意大众的反应，继续介绍道：“我发明的人造腮配备了两个液态空气罐，能保证人在水下作业二十分钟，摆脱笨重的氧气瓶。” 他合掌拍了两下手，他的助手就把他做的人造腮搬上来。 他做的人造腮是穿戴型的，外形类似于救生服，有配备呼吸器，没有了背后的氧气瓶，液体空气充盈在救生服一样的衣服里，使用者就穿着衣服潜入水下。 朱迪的这款人造腮服看上去比救生服轻盈，设计也比较有科技感。 现场的大学生们兴致满满，对此议论纷纷。 朱迪：“有想上来试一试的同学吗？” 年轻人都喜欢新鲜的事务，也更加热情积极，争相举手跃跃欲试。 朱迪点了一个第一排穿面包服的男生。 男生高兴的上台穿上了人造腮服，然后按照朱迪的指示，使用呼吸器呼吸。 “怎么样，能自由呼吸吗？” 男生没呼吸出个名堂，胡乱的点头：“通畅通畅，很轻松。” 朱迪：“本来该下水实验的，但现在的天气不合适。” 男生一样有点失望，但是让他在这个季节下水，他肯定也是不乐意。 尽管没能全方位的体验人造腮服，男生还是对人造腮服满口称赞。 朱迪很满意自己的这个结果，于是得意地问黛笠：“黛老师这次没有想问的吗？” 他对黛笠上一次的拆台耿耿于怀，他就不信这次她还能说出点什么来。 “朱迪老师真的要我点评？”黛笠本来不想吐槽的。 朱迪不乐意，但话都说出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听。 “那你就说说。” “你的人造腮也不比氧气瓶轻便到哪儿去，看外观至少有5公斤吧，男生穿戴还算轻松，一部分女生就比较吃力了。” 上台的那个男生身边马上有人问他，真的有5公斤，那么重吗？ 男生抠抠脑袋说自己也不记得了，当时只顾着兴奋，但是确实有点重量。 现场的嘈杂声一片。 朱迪面色不悦，驳斥说：“不要以为把重量压缩到5公斤是很简单的事，更轻便的我也能做，但是安全性和耐久度就保证不了，我只能做出取舍，保证安全和实用。” 黛笠疑惑的反问：“为什么一定要做取舍，谁说轻便和安全不能同时拥有呢？” 朱迪冷嗤说：“你倒是说的简单，任何理论都要落到实践上，异想天开谁都会，我还想要轻便、安全又简约呢，做得出来才是真本事。” 黛笠还想说话，朱迪已经懒得再跟她理论了，越说他越生气。 “黛老师，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纸上谈兵了，不如还是先看看你的发明吧。” 黛笠果然不再继续朱迪的话题了，而是默默的拿出一个简约头盔，主体是一副护目镜，两腮有一对圆盘，护住了口鼻。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这个奇特的头盔上面。 然后听到黛笠朗声介绍说：“这是我的发明，人工腮。” 现场异口同声的发出了疑惑的声音，议论声相比之前更甚。 就连节目组和导师选手们都震惊了，纷纷加入了讨论。 “怎么回事，两个人工腮？” “都是人工腮，但是为什么外表差距这么远？” “这个连氧气瓶都没有，也没有液体空气，在水下怎么呼吸呢？” 黛笠面露浅笑的看着朱迪。 “这就是朱迪老师嘴里的，异想天开的纸上谈兵之作。” 第22章 第二十二项专利 朱迪紧盯着她的人工腮,脸色神情莫辨。 过了须臾，朱迪笑出了声。 “你说你发明的也是人造腮？” “我也没想到这么巧。”黛笠无奈地耸了一下肩。 最近太忙了，她都没时间做新的发明,人工腮是她临时做出来的，算是她很早以前的发明。 裘永思恍然大悟，瞬间明白过来，前面朱迪拿出人工腮的时候黛笠为何会吃惊了。 原来是两人的发明撞车了。 节目才刚开始,就爆出了一个大看点。 发明创意撞车,两位导师当众打擂台。 不光是现场的节目组和大学生们闻到了激烈的火药味，屏幕前的网上观众也一样来了精神。 所有人都参与到了弹幕讨论中,还有人发起了投票。 【来来来,押宝了押宝了，看看到底是谁的人工腮更胜一筹】 【我猜是朱迪的吧，人家的好歹有存放液体氧气,能提供二十分钟的水下工作时间，黛笠的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她面罩上面的两个圆盘,能装多少氧气？耐久度怎么也不可能赶上朱迪的人工腮吧】 【我也觉得，我估计能在水下坚持五分钟已经是不好，万一她的面罩有别的技术呢？】 【不管什么样的技术,你在水下都一样需要呼吸，关键问题是她的面罩没办法大量储存氧气】 节目直播这天,特意为了她而看节目的人还不少。 关弘厚就不用说了，就连开会时也不忘给黛笠捧场，会议桌的主位上，光明正大的拿平板放着视频，作为集团老总,亲自带头摸鱼。 当然，捧场只是次要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想第一时间看看人工腮。 当朱迪带着他发明的人工腮出场时，关弘厚一下从倚靠的姿势坐直了，神色肃然。 此时市场部的总监正好在汇报工作，还以为自己哪点讲的不对，顿时不敢再继续汇报下去了。 提心吊胆的市场部总监正等着关弘厚发话，谁知等了好几分钟，等来的却是关弘厚拍桌子的声音。 这个时候关弘厚已经看到了黛笠发明的人工腮，他是无条件信任黛笠的。 她研发材料能得到消防队的认可，她的止痛器能让国士无双的老前辈赞不绝口，她现在的人工腮肯定也有过人之处。 这些网友凭什么张口就说黛笠的人工腮不如朱迪的。 眼看着投票通道里，朱迪一马当先，票数一路飙升。 关弘厚会都没心情开了。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了。” 集团高层们不明就以，但是关弘厚都发话了，没有人敢提出异议，于是便埋头开始收拾自己的文件资料。 就在高层们收拾好文件，准备陆续离开会议室的时候，突然又被关弘厚叫住了。 “你们等等，把你们部门的人都召集起来，给我们的小黛老师投票。” 集团高管：…… 朋友圈的投票都躲过了，如果能躲过老总要求的投票？在线等，挺急的。 在场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在集团里职位也不低，让他们去发动下属投票，实在是抹不开这个脸。 大家左右互相看看，都希望有一个人能站出来，当第一个领头羊。 关弘厚看得出他们的小心思。 “小黛老师可是我们的财神爷，你们未来的房子车子票子就靠她了，要是想明年后年，年年收入翻倍的，就得维持长期的合作关系，跟小黛老师打好关系。我不怕提前告诉你们，这人工腮可是我们和小黛老师下一个合作的方向，我们小黛老师怎么可以输给这个假洋鬼子呢。” 现场的高管们皆为之一振。 恒温服的恐怖预售量，全网独此一家的预售成交额，他们是有目共睹的。 关董说得对，黛笠就是他们的财神爷啊。 刚刚还极不情愿的高管们，一个个突然像是打了鸡血，走路时都带风了。 此时还有人有着和关弘厚有同样的打算。 在e-one公司总部，迟迟没等来黛笠电话的海舟宛如一条搁浅的咸鱼。 啥事也不想做，软件也不开发了，代码也不写了。 闲出屁的时候就和宋景山一起补《素造爱迪生》这档节目，第二期发翻来覆去的看。 看的次数越多，越是对止痛器好奇。 要不是他们约不到黛笠，俩人真想亲自试试她发明的止痛器。 然后就一起批判元珩，明明黛笠就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让他放在辉耀浪费了。 元珩也很纳闷，以前黛笠也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才能啊。 等到第三期直播时，三个人不约而同的聚在了办公室，一起观看节目。 看到黛笠和朱迪的发明撞车，宽敞的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 海舟：“这男的是不是提前知道了黛小姐的发明，故意抄袭黛小姐的创意？” 宋景山：“虽然有点离谱，但好像真的是巧合。” 元珩：“她的面罩太简易了。” 宋景山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你觉得黛小姐没胜算？” 元珩摇头：“不一定，还是要看她的设计原理，但我觉得她很有自信，应该是有所准备，不至于会输给朱迪。” 海舟：“黛小姐当然不可能输了，她这个人工腮一看就有黑科技，都不需要什么氧气罐，液体空气，肯定可以下水直接用，绝对比那个什么朱迪的还要方便和持久。” 宋景山/元珩：…… 知道你崇拜黛笠，倒也不用这样无脑吹吧。 海舟：“网上的这些人都是蠢货，居然都给朱迪投票，不行我得写个脚本刷票。” 海舟想刷票的行为被元珩和宋景山全力制止了。 最后只能一人一票，还有号召的e-one员工。 在他们加上关弘厚的努力下，黛笠的票数总算有了一点点的上升。 在录制现场，没人知道网上正在发生什么。 黛笠和朱迪对打擂台的气氛到了白热化的状态。 朱迪走上前来拿起了黛笠的人工腮，放在手上挑剔地端详。 “黛老师，请问你的氧气储存在什么地方？” “我在人工腮上没有设计氧气的储存空间。” 她话音一落，现场又响起了嗡嗡的讨论声。 朱迪帮忙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没有储存氧气，请问你的人工腮在水下怎么使用？” 黛笠：“因为根本就不需要储存氧气，活水中也是有氧气的。” 现场哗然声一片。 朱迪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才不确定的问出声。 “你是说，你能利用水中的氧气？” 黛笠从朱迪手上拿回了自己的人工腮，指着面罩上的两个圆盘，面向镜头讲解。 “只要不是死水，面罩上的过滤阀就能分离出水中的氧气，经过加工后，提供给使用的人。” 她的这个思路打开了好多人的想象空间，从水中提取氧气，理论上来说是可以做到的，而且是人工腮最理想的形态。 关键就在于能不能落实，别只是一个概念设计。 朱迪：“你确定你的人工腮技术足够成熟，能够顺利提取水中的氧气？” “当然，我对自己发明的东西很有信心。” “能坚持多长时间？” “这要取决于水中的氧气含量，只要水中有鱼虾等活物，说明水中氧气含量充足，人可以在水中畅游；水中氧气含量不足时，过滤器会全负荷工作，以保证使用者的氧气需求，并提示使用者尽快回到水面。” 这样说起来，但凡是活水，人只要戴上了黛笠的人工腮，就不用再考虑下潜的时长，就是不会水的人戴上了，也不用怕会被淹死了。 光听完她的介绍，已经足够让人兴奋了。 朱迪眼看着自己的场子让黛笠把风头抢走了，心中又气又急。 “你说你的面罩能提取水中的氧气，实际效果谁知道，只要还没下水实验，一切都是空谈。” “导演，有实验的场地吗？”黛笠看向不远处的节目组员工。 导演茫然的左右看看：“有是有，学校有游泳池，也有内湖，但是……” 他话没说完，这大冬天的，很难找到有人愿意下水。 黛笠也不为难他，直接招募起了现场的大学生们。 “有人愿意上来试试吗？” 场地外阒然无声，大学生们一个个缩起脖子耸着肩，恨不得把自己团成一个球。 他们冻得连动都不想动一下，谁还想下水啊，而且学校的湖面早上都结冰，这一个猛子扎下去，都用不着人工腮了，直接就冻硬了。 大学生们没人自荐，朱迪喜闻乐见：“黛老师，这回没人愿意来试了，是不是您要亲自出马了？” 黛笠没接他的话茬，刚想对着大学生再说点什么。 后排有一个男大学生突然站起了身。 “我想试一试。” 周围的同学听到声音后，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卧槽，你不要命了啊，那湖里都是冰碴子。”他的室友们拼命拉他，想把他拉下来坐着。 “兄弟，现在可不是逞风头的时候，狗命要紧啊。” 他的室友几个人都没有拉住他，他还是一往无前地上台了。 他上台的第一句话就是跟黛笠打商量，抠着脑袋，扭捏的说：“黛老师，我配合了你，你当初在网上卖的同款恒温服能不能卖我一件？” 男生的同学们豁然顿悟。 “原来李钧打的是这么个主意啊。” “我靠，他可真拼！” “天秀，我怎么没想到，能借此讨一件恒温服。” “失策了失策了，犹豫就会败北。” “冰碴子水呢，你们愿意下去啊，反正就算送我一件恒温服我也不愿意下水。” 同学们想到湖水的温度，都迟疑了。 但不得不说，他们都没有办法不艳羡李钧。 “可是……” 可是，那是全网一件难求的恒温服啊。 “在网上卖的同款恒温服？”黛笠遗憾的说，“我手上已经没有了。” 李钧着急的问道：“你之前不是还有没有卖出去的库存吗？” 黛笠：“都被人打包买走了。” 俞瑞峰把她的库存都清了。 李钧台下的同学又热闹起来了。 “李钧现在这样算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 “太惨了太惨了，我要在他的腿上写个惨字。” “他现在在台上肯定很后悔，面子上又不允许他出尔反尔。” “我不羡慕他了，人还是应该慎重一点做决定。” 李钧大失所望，不过本着口头合约的精神，也没有马上反悔。 黛笠：“老款的库存我虽然没有了，但是新款我可以送你，不需要你买，改天我叫人联系你，你来选款式，每个款式都可以选一件。” 李钧眨了眨眼睛，受宠若惊的重复道：“每个款式都可以选一件？” 他没听错吧，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我去，新款恒温服一件3000，每款选一件，赚翻了要。” “一共有多少个款式啊，我记得衣服加裤子，一共有五十多套，价值十多万，发财了呀。” “之前不心动，现在是疯狂心动，什么冰碴子啊，请让我先扎猛子。” “我不是想要那十五万的恒温服，关键是我现在有点热，想进冰水里降降温。”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黛笠给出的诱惑实在太大了，让不少人都懊悔。 屏幕前的观众们更是悔恨自己都不在现场。 有的人还有冬泳的习惯，让他们来体验人工腮，简直不要太合适了。 录制场地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就有一处学校的内湖，里面养着锦鲤，水质也很清澈。 测试人工腮的场地就选在了这个内湖里。 下水前李钧在做热身运动，他内心是激动的，但是看到泛着冰碴子的湖水，他的内心还是有点忐忑，不断的在做深呼吸。 这时黛笠突然递了件衣服给他：“把潜水服穿上吧。” “潜水服？”李钧随手接过去，发现还有泳帽和手套，属于能把人从头到脚都包裹住。 不过布料看上去很薄，并不能为他保温的样子。 黛笠：“你不用担心水温，这件潜水服也是用恒温材料做的，你下水不会冷。” 李钧的瞳孔瞬间睁大，马上重新审视这件平平无奇的潜水服。 “这件衣服也是恒温材料？” 黛笠没多做解释：“你去换上就知道了。” 李钧闻言，迫不及待地去把潜水服换上了。 然后他戴上人工腮面罩，二话不说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湖边上围满了同学们，引来他们惊声一片。 很快，李钧从水里探出头来，惊喜的告诉岸边的人：“真的一点都不冷！” 同学们：知道了，知道你穿的潜水服是恒温材料做的。 我们一点都不羡慕/微笑。 李钧炫耀了一圈，随后戴好人工腮，认真潜下了水。 他入水后，水面很快恢复了平静，如果有不知情的人路过，肯定不会知道水里面潜入了一个人。 节目组兵分两头，一组人守在湖边，跟踪拍摄李钧。 另一组人留在主场地，继续推进节目的进程。 大概是大家都心心念念着李钧使用人工腮情况，主场地这边的参赛选手们进度走的非常快。 裘永思组的董易为带着团队优化了铁金刚，能实现攀爬瓦砾，变型通过障碍，探测生命源等功能。 设计不算眼前一亮，但是实用功能增强了不少。 向吉组在第二期的机械臂上做了优化，做了一个自动冲泡咖啡的饮品机器人。 朱迪组的赵游和队友做的是脉冲按摩机，体验过的同学们都说还不错，有放松效果。 唐仪的发明一如既往的接地气，她做的是农药喷洒无人机，设定好了路线，无人机可以自动返程加药，无须再人工操作。 一个小时能喷洒5亩地，可以大大提高小农经济的生产效益。 第三期选手的发明明显更加的成熟了，得到了在场导师及观众的一致好评。 综合得分也差不多，统计完分数后，竟然延续第二期的排名结果。 等节目所有的流程都走完了，在湖里体验人工腮的李钧还没有起来。 大家一算时间。 不得了，他已经下水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了。 李钧的同学们忧心忡忡。 “李钧现在还活着吧。” “卧槽你别吓我啊。” “我不是吓你，我是真的担心，一个小时都没个动静，换你在水里你憋得住的？” “他不是戴着什么人工腮面罩，能呼吸吗，也不需要憋气吧。” “我说的不是那个憋，我的意思是湖就这么大一点，他就是在下面数水草也该数清楚了，他一个人不无聊吗，没道理一直不起来吧。” “话说那个人工腮真的有用吗，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我现在很担心李钧的安全。” 李钧的同学赶紧去问旁边跟拍的摄影师。 “老师你有没有看到他冒头，或者是挣扎？” 摄影师也很郁闷：“没有动静，也没有看到他求助挣扎。” “完了，怎么办，要不要给辅导员打个打电话？” 同学们不约而同的看向节目组，希望他们能拿个主意，如果李钧有危险，那肯定是不能拖的。 节目组其实比他们更慌，这要是出了点事故，他们要全权负责。 不光是他们节目组要完蛋，电视台也要惹上麻烦。 节目组现在也顾不得湖里的冰碴子了，赶忙组织场务下水查看情况。 “大家不要紧张。”黛笠出声叫住了慌乱的工作人员。 她操作着手腕上的智能表屏幕，然后把智能表上的数据展示给大家看。 “我这里时刻监测着李钧同学的生命体征，他现在血氧、血压和心率一切正常，没有任何生命危险。” “你确定？”李钧的室友怀疑的看向她。 “当然确定，他的体征数据不会骗人，他的身心很愉快，有的时候心跳会骤然加速，说明他当时很激动兴奋。” 没见到李钧的人，她现在说什么都无法让李钧的同学们安心。 “那你现在让他起来，我们想亲眼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没事。” 同学们跟着附和。 导演也说：“黛老师，你还是想办法让李同学上来吧，不然大家心里都不踏实。” 黛笠没说什么，默默地垂眼，在智能表上操作了几个手势。 不到十秒，李钧就活蹦乱跳地从水里冒出来了。 他激动的在湖里跟室友打招呼：“张峰阳，你知道我在湖里捡到了什么吗，我上次掉湖里的饭卡。” 现场所有人和网友们的心总算是落地了。 幸好，他还活着。 室友：“靠北啊，你一直没个动静，我还以为你挂了呢。” “我这不是想试试看这个人工腮最长能坚持多长时间吗，一不小心就忘记了时间。”李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你得到结果了吗，最长时间能坚持多久？” “我这不是正观察着吗，然后就被你们喊上来了。” “体验感怎么样，在水下呼吸还顺畅吗？” “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跟在陆地上呼吸是一样的。” 说来也是，如果不顺畅怎么可能在水里一呆就是一个半小时。 确认了人工腮的效果所言非虚，同学们像是装了个十万个为什么，争相恐后的向李钧提出问题。 “人工腮面罩在水下是怎么工作的？” “有开关吗，还是你直接呼吸就有氧气？” “你穿着恒温潜水服是不是一点都不冷？” “你的恒温服拿到了手能不能卖我一件？” 还有人把他当成了打捞员。 “我上次掉了只戒指，上面还有我女朋友亲手刻的字，我都不敢告诉她被我弄掉了，求你救我一命，帮我找找呗。” “还有我的手机，里面存了我好多珍贵的照片，你可不可以也帮帮我捞捞，就在那颗梧桐下面。” 在热火朝天的人群中，朱迪悄悄黯然离场。 没有人能和他感同身受。 本来他是信心百倍，企图把握全局的主场，结果最后却变成了黛笠的个人展示秀。 不用说就知道，同样都是人工腮，黛笠的就是要胜过他千百倍。 她做到了轻便、安全还持久。 她把异想天开变成了现实。 想到自己一开始的自大和挑衅，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疯狂给朱迪投票，把朱迪投到一骑绝尘的网友也傻眼了。 提取水中氧气，这么离谱的人工腮居然是真的！ 第23章 第二十三项专利 毫无疑问,黛笠发明的人工腮当天又登上了热搜。 不少投资人后知后觉，如今才想起来联系黛笠，希望能跟她详谈。 只可惜他们都晚了一步。 抢占到先机的关弘厚这段时间别提多得意,但凡近期见过他的人都能看到他脸上的满面春风。 外界还不知道他已经预定了人工腮，都在眼红他靠恒温服赚的盆满钵满。 集团的股价也在直线上升。 关承亮的同学们都知道他家拿到了恒温服的专卖权，最近赚翻了。 班里的同学心理五味杂陈。 当初那几个讽刺过他的同学，这会儿又就把之前自己怼他的事抛在脑后了,装作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问他手上有没有货卖。 还有觍着脸问他能不能走一下后门儿,给个内部价。 关承亮油盐不进：“我们家的订单都排到明年年底了，多余的一件都没有,哪有什么后门儿给你开，想买就自己拼手速，或者自己去门店排队。” “内部价也没有,我自己都是全款买的。” 班上的同学：你的话你自己信吗？ 你明明连狐朋狗友都免费送了，他们又不是要你白送，花钱买一件都不行吗！？ 事实证明，关承亮不开后门,就是想花钱原价买都买不到。 不仅要和大量的国内抢恒温服,就连国外的人也听到了风声,加入了抢购的行列，使得产能有限的恒温服更加难抢了。 不少人都后悔不已，后悔当初应该跟关承亮搞好关系,不该对他冷嘲热讽。 天气好冷，他们也好想穿上恒温服啊。 关弘厚在恒温服上尝到了甜头后，更加尽心投入人工腮的生产了。 同时也不忘殷勤地打电话向黛笠问好，顺便向她打听有没有新的发明。 黛笠也履行了她的承诺,抽空去了一趟e-one。 在洽谈中，e-one的个合伙人展现出了极大的诚意，没有要求她必须成为员工，或者强制签订竞业合同，合约上写着聘请她当技术顾问。 签完合同上的最后一个签名，海舟已经等不及了。 “现在可以开始了吧，优化系统程序？” 黛笠没有他的兴奋，反而是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不能光优化系统程序，你们的芯片不行，系统程序写得再完美，芯片无法搭载运行，用户一样没办法感受到最极致的游戏体验。” 她的话如同激发了个人不好的回忆，他们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宋景山下垂着眼睑闷声不吭气。 海舟则是一脸的不甘心，搭在沙发上自然垂落的手烦躁地打着响指。 元珩沉沉的呼出一口气：“芯片我们也没办法，国内半导体技术起步晚，技术落后，被封锁后现在芯片的制作更困难了，我们用的芯片已经是国内能自主生产最先进的水平了。” “本来我们已经跟境外的电子科技设备公司订购了一批最新的芯片，芯片也都设计好了，结果在交付前他们政府下场搅局，直接撕毁了合同，然后把我们订购的芯片都卖给了我们的竞品公司。”海舟说着说着都气笑了。 宋景山：“他们有狗屁的合约精神，真应了那句老话‘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关键的技术还是得掌握在自己手上，只有自己搞才能高枕无忧。” 海舟自嘲的一笑：“等我们把技术搞上去，至少还要等二十年，到时候我都是一油腻大叔了，还码得动代码吗我。” 元珩：“黛小姐，你也看到了，国内的芯片现在就这个技术水平，我们只能尽力把程序写好一点。” 就在所有人都愁眉苦脸的时候，黛笠用轻松的语气说道：“芯片被人卡了脖子也没什么要紧的，我们就自己做，也不是什么太难的技术。” 他们人互相看了一眼。 元珩委婉的提醒她说：“黛小姐你可能没理解我们的意思，现在用的就是我们在国内订购的，再做新的也是差不多的效果。” 黛笠微笑着说道：“你也没懂我的意思，我是说重新设计芯片，和重新制作芯片。” 对面的人一时之间纷纷哑然了，连吐槽都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过了好一会儿，宋景山才试探性的问：“黛小姐，你不会不知道设计制作一张芯片有多难吧？” 黛笠：“我知道，不过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难。” 难的是做出技术突破，这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运气。 好在芯片技术她很熟悉，对于她来说算不上技术突破。 人闻言同时沉默。 全球只有两个公司掌握的技术，能精准卡到他们的脖子的技术，她居然说不难？ 尽管很佩服她写程序的能力，但海舟还是对她产生了质疑。 “你知道做出一张芯片需要哪些机器设备吗？” “我记得是需要光刻机、等离子刻蚀机、离子注入机、单晶炉、晶圆划片机……” 黛笠一口气报出了所有需要的设备，以及制作程序，外加需要的原材料。 然后她拧着眉喃喃自语：“我应该没记漏吧，不行，等会儿我再写个计划，列一个表格。” 他们惊讶的发现，黛笠居然是懂芯片制作的，而且好像还不是一般的懂。 宋景山内心有点激动，但他依然还能保持冷静：“可是像光刻机这些设备我们也没有啊。” 黛笠：“没有就自己做。” 海舟狠狠地吞了口口水：“你是说所有的设备，包括光刻机？” 黛笠点头：“没错。” 个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本来计划好的是重新设计头盔系统，现在变成了重新设计制作芯片，以及制作芯片需要的光刻机等设备。 不管怎么看，这个想法都有点异想天开。 但是他们居然相信了，并且信心满满的想要去干。 黛笠：“对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如果解决不了我们什么都干不成。” 个人异口同声的问：“什么事？” 他们好难得才有了个念想，就怕做芯片的事要吹了。 黛笠认真的说：“要想把全套设备做出来，需要前期投入很多钱，这将是个天文数字。” 说是天文数字一点都不夸张，芯片制作有着非常复杂的流程，每一步都需要用不同的设备和工艺，每一项设备的制作和购买都不便宜，成本到最后可能是以百亿来计算。 他们个人虽说不差钱，名下也不止这一个公司。 但也不是说轻易的就能拿出上百亿的资金出来。 这么重要的决策，他们一时半会儿下不了决定。 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沉默。 黛笠：“你们也可以将就现有的芯片，那样的话系统程序就不需要设计的太复杂，我之前写的那一版就能完美适配。但我不得不提前提醒你们，如果你们有想法想做出更好的芯片，一旦下了决定就不能中途反悔了，不然投进去的钱是收不回来的。” 他们的担忧就是在此，钱一旦投进去后，就没有回头路了，那可是他们全部的身家了。 “你们自己慢慢考虑，要不要跟着我做，想好了再联系我。”黛笠把选择权交到了他们手上。 个人在办公室里一坐就是一个下午，晚饭都没有心情去吃。 海舟没他们有耐心，很早就坐不住了。 “你们想好了没有，到底要不要做芯片。” 宋景山：“你考虑好了？” 海舟：“当然了，反正我赚的钱也没时间花，房子我只需要住一间，出行也可以坐地铁，不如就卖了搞芯片，搞出咱们自己的芯片，光是想想我就很激动。” 宋景山笑了：“你就那么有把握，咱们跟着黛小姐搞芯片就一定能搞出来？你不怕她是忽悠我们的，不担心我们最后血本无归？” “骗她倒是不至于骗我们。”元珩说。 这段时间他已经对黛笠的实力有了一定的了解，况且从她的言谈之间就可以得知，她是熟知芯片制作流程的，并对此极有信心。 他在犹豫的是其他未知因素。 “就是其中存在风险未知，芯片制作的环节太多了，有很多不可控因素。” 海舟：“干什么不是一场豪赌啊，咱们一起成立e-one的时候有想过现在的成绩吗？这次栽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当这几年白干了，咱们还年轻，重新开始呗。” 宋景山笑骂道：“你倒是好说哦，你的身家才多少，你知不知道我跟老元，尤其是老元要抵押多少资产，才能保证这么大的项目正常运转？” 海舟摊手：“投入虽然更多，但你们挣得也更多啊，实在不行咱们再拉几个人入伙，共同承担风险。” 元珩和宋景山没有马上表态。 海舟：“你们俩现在实在太磨叽，一点都没有年轻时的果断，当年卖房子搞研发的魄力哪儿去了？” 宋景山无声的白了他一眼。 现在能跟以前比吗？那时候兜里才几个钢镚儿啊，心痛的等级都不一样。 海舟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你们现在犹豫不决，改天等黛小姐找到了更有钱的人，芯片让人家搞出来，有你们后悔的时候。等大家老了的时候，只要一想起来就会后悔的捶足顿胸，躺进棺材里都闭不上眼。” 元珩和宋景山紧张的互看一眼。 海舟说的对啊。 他们迟迟拿不定主意的原因是钱，根本不是不相信黛笠能搞出芯片。 如果是因为钱的原因，错失了制作芯片的机会，那他们真的会死不瞑目。 宋景山重重地一拍扶手定板：“这还等个啥啊，那就搞呗。” 海舟满面笑容：“老宋你终于想通了？对嘛，咱就搞一下自己的芯片，等搞出来了，咱们就能真正的实现芯片的自主自强，再也不用担心被人卡脖子了。” 宋景山光是想象一下就觉得美好，期待的冲元珩扬了扬下巴：“老元，你呢。” 海舟：“你可不准给我掉链子啊。” 两个人紧盯着他，他们俩的身家赶不上元珩，元珩可是出资的大头，他要是不愿意，芯片的事儿也成不了。 元珩懒得看他们那种小人之心的眼神。 “我去给黛小姐打通电话。” 自从拍板决定要芯片后，他们就开始清算自己的资产，一些不主要的资产都准备抵押出去。 元珩也准备把辉耀娱乐的股份转手出去。 辉耀娱乐没有什么核心科技，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手里。 公司要变天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辉耀的内部，旗下员工、艺人议论纷纷。 辉耀的经营状况如日中天，旗下艺人也正在走上坡路。 内部人员想不通为什么元珩会想要把公司转手。 黛笠手机里，沉默已久的人小群又开始热闹了。 [秦姚]：公司真的要换老板？ [韩呦呦]：是的，已经找到下家了，是恒阳地产的龚总。 [秦姚]：我去，恒阳地产那不是叶筝的新找的姘头吗？ [韩呦呦]：你还说对了，叶筝现在可有本事了，把龚总哄得五迷道的，不然龚总怎么可能花高于市场一倍的价，高价把辉耀的股份买走了呢。 [秦姚]：这么说起来，以后叶筝就是辉耀的半个老板娘了？ [韩呦呦]：你以后见了人家叶筝要尊敬点，别再端架子了/微笑。 [秦姚]：你也是哦，可别在私下里吐槽叶筝演技一般，长得一般了/微笑。 [韩呦呦]：苦涩的微笑.jpg。 [秦姚]：话说回来，以后黛笠是不是就惨了，谁不知道叶筝不爽她很久了，一直在暗地里跟她别苗头，现在人家摇身一变成了老板娘，第一个收拾的肯定就是黛笠。 [韩呦呦]：还有她的对赌合约，黛笠还没有完成目标吧。 [韩呦呦]：叶筝要是想抓着对赌合约的内容找麻烦，黛笠就完蛋了。 [秦姚]：黛笠你还坐得住吗？火烧眉毛了喂！ 俩人在群里疯狂的圈黛笠，不过现在她根本没有时间看。 因为她现在就在辉耀的总经办。 元珩是一个办事很细致的人，清点辉耀的事务时他就注意到了黛笠的合同。 以他们现在的合作深度，再留着这样的合同已经不合适了。 更何况现在马上要把辉耀转手了，更不能将隐患留下来。 当着黛笠和涂姐的面，元珩让助理齐向把合同的正副本都放进了粉碎机里。 看到曾经压在自己身上的压力变成了一堆废纸，涂姐心中五味杂陈。 喜的是黛笠不用赔钱了，从此无债一身轻。 悲的是合约结束了，她想把黛笠捧红的愿望也跟着落空了。 以黛笠现在的本事，也不该在娱乐圈混日子，她还有更大的天空去闯。 涂姐的心态调整的很快，反正工作都是为了挣钱。 她现在跟着黛笠当助手，挣得比之前多多了。 在为金牌经纪人梦的破碎伤春悲秋过后，转头看看账户余额，脸上的猫尿瞬间干涸。 什么金牌经纪人梦，通通都滚蛋，还是小钱钱最香。 “你们筹备资金有压力吗？”黛笠看得出元珩和齐向应该好几天都没睡好了，脸色非常憔悴，不用说她都知道，肯定是在为筹备资金的事在忙碌。 要说没有压力，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元珩：“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肯定有点难度，但我们会尽量保证不让资金链断裂，实在不行我在国外还有信托基金。” 黛笠：“那你们介不介意，多加一个人注入投资？” 元珩他们不是没想过多找几个人共同承担风险，但是这样的伙伴太难找了。 首先一定要找信得过的人入伙，如果只是点头之交，谁敢把对方拉进这么大的项目。 其次投资成本太大，别人愿意投，也不见得能投多少前。 最主要的一点，这是一项高风险，但绝对不是高回报的项目。 在大多数投资人眼里，芯片技术难度太大，投入周期太长，很难在一两年见到回头钱。 当然更多的人还是不相信他们的芯片技术，说他们即使做出来还不是落后人家几十年，还纷纷劝他们尽早收手，把钱投进去就是打水漂。 元珩他们打拼多年来，碰的壁加起来都没有近期的多。 亲友的不理解泼冷水，资金筹备的不顺利。 他们每个人都可以说是身心俱疲。 黛笠不知道原来他们想了那么多，她只是希望他们在投资前能考虑清楚，不要中途打退堂鼓，没想到他们把芯片制作想象成了一件很复杂的事，甚至做好了持续战斗好几年的准备。 她默了默：“其实……投入周期没有你们想象的长。” 元珩：“最快几年，两年可以做出来吗？” 黛笠：“慢的话个月，快的话只需要一个月。” 元珩像是突然打了一针强心剂，人一下子来精神了。 “快的话一个月？” “我加快进度的话一个月可以，但投入成本压缩不了。” 光是听到一个月元珩就已经很兴奋了，资金问题在时间面前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那资金你再等我们筹一筹。” 现在他们都不需要为漫长的研发周期犯愁了，技术难关也有人解决，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尽快搞钱！ 黛笠：“我之前建议，介不介意多加一个人进来？” 元珩：“黛小姐有什么推荐的人吗？” 黛笠：“关弘厚关总，他肯定会愿意投资的。” “关弘厚？”元珩意外的重复着这个名字。 他认识关弘厚，但他不知道恒温服是黛笠和关弘厚一起合伙做的，自然也不知道他们有合作关系。 他认识的关弘厚一直在搞实业，从来没有跨足过科技领域。 关弘厚家底厚实，产业涉猎广泛，元珩也相信他能很轻松的拿出一大笔钱，可是这不代表他愿意把大笔的钱投入一个未知的领域。 黛笠：“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这就打电话问问他。” 对于黛笠亲自推荐的人，元珩没有任何意见。 于是黛笠就当场给关弘厚打了一通电话。 关弘厚忙得不可开交，上一秒还在把财务总监骂的狗血淋头，但接到黛笠的电话时马上换上了笑脸，隔着电话都挡不住他的笑意。 “小黛老师，中午好，吃了吗？没吃我亲自给你定个餐，上次我吃的一家私房菜，味道非常不错，肯定合您的胃口，您一定要尝一尝。” 齐向看了眼他的老板，眼中是大大的疑惑，电话里这个殷勤的人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关弘厚吗？ 确实和元珩认识的关弘厚不一样，像他们这种当老板的人，客套的场面话经常说，但是跟关弘厚现在这样，认真献殷勤的时候极少。 “关总，我手上现在有个新的项目，你有没有兴趣啊？” “有兴趣有兴趣，小黛老师的项目我怎么可能不感兴趣，您的项目可都是挣钱的项目，不瞒您说，我现在就等着您给我新的项目呢。” 黛笠可没被他的彩虹屁吹昏头。 “您还是先听我说一下，别盲目的答应。” “好好好，您说，我听着。” “我们打算从零开始做电子芯片，需要场地、设备、原料以及非常大量的投入资金。” 黛笠说到金额，关弘厚想都没想，满口答应：“行，没问题，需要多少我投多少。” 这爽快的速度把元珩跟齐向都吓到了。 “关总，我是元珩，你都不需要考虑一下吗，你知道芯片制作的流程和困难吗？” 关弘厚依然笑呵呵：“那不需要，我相信小黛老师，我跟着小黛老师投资还没亏过本。” 几句话的功夫，通话时长还不到一分钟，资金问题就解决了。 齐向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恕我冒昧的问一下，关总跟着黛小姐你投资了啥？” 涂姐抢着说：“恒温服啊，你们不知道吗？” 元珩/齐向：这个他们还真不知道。 但他们知道，最近卖恒温服是发大财了。 齐向试探的问：“恒温服也是？” 涂姐骄傲的说：“没错，恒温服也是我们黛黛的发明。” 齐向：！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关弘厚对黛笠这么殷勤了。 如果有人能带着他赚那么多钱，他也要把这人供起来。 大家坐在一起签好合同后，关弘厚的资金很快就打了过来。 资金一到位，大家亲眼见证着无尘车间的诞生。 尽管无尘车间里目前还空空荡荡，但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一枚枚的芯片在这里设计、生产、复制。 他们难掩内心的激动。 我们终于要拥有自己的芯片了！ 第24章 第二十四项专利 芯片制作以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速度进行着。 整个制作流程和环节都由黛笠亲自负责。 一开始,他们还会对每天的进度发出惊叹。 等到后面，所有人都习惯了，终于能淡定面对一切惊喜了。 因为黛笠她好像真的是无所不能。 只要有她在,制作过程中就不会遇到任何技术难点，也没有她无法解决的困难。 最近，内部员工们讨论最多的话题就是好奇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芯片制作难度明明极高，为什么在她手上就突然变得简单起来了呢？” “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她就是能把所有人觉得不可能的事变成现实。” “她好像确实总能带来奇迹。” “幸好有她带来的奇迹,能让我们在不久以后拥有自己的芯片！” “外面的人肯定都还不知道,我们这家刚成立不久的电子科技设备公司即将要干一件大事。” “没错，到时候绝对能让全世界为我们震惊！” 这家其貌不扬的科技电子设备公司每个人都鼓足了干劲,期待着即将诞生的第一张芯片。 在芯片制作的忙碌期间，黛笠抽空去拜访了邹老。 裘永思再三邀请过她，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 让老人家等自己这么久,黛笠实在不好再拖了，于是选了个不太忙的日子，按照裘永思给的地址，打车去了邹老的家。 邹老居住在分配的保护性老小区,周围的房屋非常具有历史感,环境绿化也十分不错,到处都是上百年的老树，唯一的缺点就是道路状况不太好，只有一条狭窄的单行道。 最后的一条道更窄了,还被前面一辆黑色suv挡得满满当当，因为路太窄了，suv块头又大，两侧不是墙就是老树,黑色suv只能小心谨慎又磨蹭的往前挪动着。 的士司机降下车窗，把手肘搭在上面发牢骚：“前面的胎神开的什么车，开个越野车也敢进这个小道挤，多走两步是能累死咋滴，也不怕把漆给他刮了。” 的士司机还想去接下一单生意，不愿意跟在suv后面龟速挪动了，通过后视镜跟黛笠打商量。 “这路太窄了，前面不好错车，你就在这儿下成不？” 黛笠看了眼地图，还剩下一公里多一点的路程，她没有刁难司机，拿上礼品，痛快的付钱下车了。 但前面的黑色轿车依旧霸占着狭窄的单行道，连过人都有些困难。 她放弃了超过suv的打算，反正只有一公里多，花不了多长的时间。 于是她不紧不慢地跟在黑色轿车后面，车快的时候她脚下就走快一点，车速慢的时候，她就放慢脚步。 跟在suv后面走了差不多有两三分钟，前面的车毫无征兆的停了，随即从驾驶室下来一个大块头的男人。 这个男人剃着板寸，体格非常壮实，个头有将近两米，站起来像一座山，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 他走到黛笠的面前，微微点了一下头示意，然后面无表情的说：“这位小姐，请你走前面。” 黛笠以为他专门下来给自己让路，忙不好意思地摆手说：“没事，你们挡不到我的路，我就走后面。” 大块头依旧重复那句话：“小姐，请你走前面。” 他站在黛笠面前一动不动，摆出了她不走自己就不动的架势。 黛笠不想跟他继续僵持下去，他想让她走前面，那她走前面就是了。 黛笠绕过他刚走了两步，然后发现大块头男人一直紧跟在她身边，并始终警惕的观察着她，视线重点落在了她手上的礼品袋上面。 尤其是她从suv后座经过的时候，大块头男人更是直接挡在了车门边。 黛笠明白过来了，这个大块头男人应该是车里人的保镖。 觉得一直紧跟在车后面的她是个潜在危险，所以下车来让她走前面。 黛笠懒得去解释什么，更不想让大块头对她产生误解，然后发生一些不愉快的误会。 她目不斜视，快速的从suv旁边走过。 大块头看到她走出安全范围内后，才绕回了驾驶位，重新开始启动车子。 这里就一条主道，黛笠走在前面，suv就只能跟在她身后。 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一辆车，她同样也不是很习惯，而且她不想跟车上的人扯上关系。 她边走边查看了一下地图，发现附近有一条小路，也是可以通往邹老家的，就是路程稍微远了一点。 她连纠结都没有纠结一下，果断换成了走小路。 没有挡道的suv，黛笠脚下的速度都快了不少，路程远一点根本就不是问题。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她走小道绕到邹老门口，又碰到了那辆黑色suv。 大块头停好了车，正准备开后车门接人，猝不及防的和黛笠四目相视。 大块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马上按住了车门，把车里准备下来的人又重新塞回去了。 并躬身在车门外对里面的人说：“白先生先等一会儿。” 车里的人很意外的问：“怎么了？有什么意外吗？” 大块头若有似无地瞥了黛笠一眼，对车里人回道：“刚刚碰到的那个奇怪的女人又出现了，为了以防万一，您还是暂时先待在车里。” 车里人语气颇有些无奈：“徐强，你真的太紧张了，人家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 大块头有自己的理由：“她刚刚乘坐的的士车牌我记得，从冰河路开始就一直跟在我们车后面，跟了我们将近二十公里，因为进来路窄迫不得已才下车。她下车后也同样跟在我们车后面，知道被我发现后，她马上就换了条路，但是现在我们又碰到了，说明她极有可能知道我们的路线，并且是故意制造和我们偶遇，还有，她手上提的礼品袋也很可疑。” 黛笠：…… 这大块头的安保能力如何她不好说，但被害妄想的是一等一的厉害。 黛笠：“那你有没想过，我能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的目的地在这里，我们目的地相同，所以从冰河路开始一直同路，而我提了礼品袋，是因为我要去别人家里做客。” 大块头：“哪有那么巧的事？” “徐强，”车里的人叫住了大块头，“放轻松点，国内没那么危险。” “那不行，上面交给我的任务是保护您，我就要绝对保证您的安全不受一点威胁，不会让在y国发生的恐怖./事件再次发生。” “你也说了那是y国，安全状况能跟国内比吗？” “那也不能大意，谁知道他们有没有被境外的人收买。” “要照你的意思，我哪儿都不能去了？今天也不该出门，每天就待在基地，但是却什么也干不了，像个废人一样？” 大块头顿时急了，提高了嗓门：“谁敢说白先生你是废人？我现在就去揍死他。” 白修年温声笑道：“你现在不就把我当废人一样？你给别人做安保的时候，有像对我一样紧张吗？” 大块头急得满脸通红，连忙解释：“白先生，您误会我了，我紧张是因为我知道有更多的人想要您的命。” 白修年轻笑一声说：“我都这样了，你觉得还是威胁吗？他们还会想要我的命吗？” 大块头皱起了眉头：“白先生……” “我知道你对工作是负责的，也在认真为我的安全考虑，但是你不能把每一个靠近我的人都当成坏人，你这样会影响到我出行，也影响到别人的生活。”白修年的谈吐依然不疾不徐。 “好了，帮我开门吧。” 大块头终于被说服了，帮他打开了车门。 然后黛笠看到suv后座下来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他的个头至少有180，穿的非常随意，高领毛衣配羽绒服，虽然穿着很普通，但是难以掩盖他周身的气度。 他下车后站在旁边没有动，听着大块头把车门关上的声音后，他习惯性地抬起左手，大块头转过身，默契地扶住他的手。 这个动作是普通人不需要的。 再看到男人脸上的墨镜，黛笠已经猜到了，这个男人应该是看不见。 男人眼睛看不见，他的速度没办法和正常人相比，可一点都不显狼狈和慌乱，他脚下的每一步都非常坚定非常稳。 仔细看的话，他的右脚还有一点跛，不过由于他看不见，只能慢慢走，跛足的情况倒不是非常的明显。 黛笠和他们要走的方向是一样的，大块头脚步迟疑，纠结的看了眼黛笠。 要不是刚才白修年教育了他，他肯定就直接让黛笠先走了。 “我还是走前面吧。”黛笠知趣的说道。 她可不想再被大块头当成危险人物，还是她走前面，让大块头能够放心。 白修年听到她的声音，头转向了她的方向，冲她点了点头，温润的嗓音对她说：“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男人的面相极好，五官精致立体，棱角有型，虽然只能看到他下半张脸，但依然可以看得出这个男人长得不错。 对着这样的一张脸，还有他温润如玉的语气，即使是有误会也很难让人生气。 黛笠；“都是误会，我没放在心上，那我先走前面了。” “你请。”他面带笑意，做了个请的手势。 黛笠走在前面，听到后面的大块头上第一阶台阶时就忍不住向男人抱怨。 “白先生您这个老师是不是该换个地方住了，这个地方房子贵是贵，可是除了贵就没别的好处了，车又不好进了，进了也不好停，下来还没电梯，还要咱们一步步的爬，多不方便啊。” “您还好，又不是天天来，等您的老师再上点年纪，需要坐轮椅了，那才叫不方便。” 白修年：“老年人住习惯了，让他们换房子不容易，别说老师了，就是我也不愿意换房子，换了房子就分不清方向了。” 徐强：“您的情况能一样吗，您是……” 后面的话黛笠听不见了，她脚下的速度更快，此时已经爬上了三楼，敲开了邹老家的门。 邹轶开门见到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立马猜到她是黛笠，热情的将她迎进屋：“这就到了？我还说下来接你呢。” “不用麻烦了，这里还挺好找的。”黛笠把手上的礼品袋交给她。 邹轶皱起眉头：“本来是你帮了我们的大忙，该我们感谢你的，你还破费买什么东西啊，不行不行，这个我们不能收，你到时候拿回去。” “邹老师我提都提来了您还让我再提回去吗？待会儿要不然我多吃两碗饭，好好尝尝邹老师的手艺？” “行行行，多吃两碗，一定要好好尝尝，别的我不敢说，厨艺我是绝对拿得出手的。”邹轶终于不再推辞，笑着把她引到了沙发上。 “我爸还不知道你到了，现在在隔壁跟人下棋呢，你先坐会儿，我去叫他。” 邹轶关门出去没多久功夫，很快就有人敲门。 黛笠盯着门愣了一下，有点奇怪邹轶和邹老回自己的家为什么要敲门。 一开始她没有动作，直到门又被敲响了两次，她才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她又见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在楼下遇到的眼疾男人和大块头。 大块头比她还愕然，大惑不解地抓了抓脑袋。 “白先生，您的老师搬家了？” 男人看不见，不知道情况，只能一样的面露疑惑。 “搬家？怎么回事？” 大块头不太聪明的样子，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黛笠已经让开了路：“进来吧，你们要找的人应该跟我是同一个。” 听到她的声音，男人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下一秒就想明白了过来。 白修年释然一笑：“原来这么巧？” 大块头进门后，走了两步才明白过来，惊诧的问黛笠：“你也是来找邹院士的？” 黛笠故意冷着脸反问：“总不至于是为了害你们，潜伏进来的吧。” 大块头一听，瞬间绷紧了浑身的肌肉，戒备的看着她。 这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白修年轻笑出声：“徐强，她是在跟你开玩笑。” 黛笠好整以暇地抱着手看他，脸上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得知被戏弄后，大块头神色非常尴尬，梗着脖子说：“一点都不好笑，这位小姐，请你以后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 黛笠无所谓的说：“放心，没有以后的机会，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了。” 大块头被戏弄了非常不爽，但他又找不出什么更厉害的话来反驳回去。 他瞪大了眼珠子，憋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那那那，那这样最好不过了。” 白修年听到他吃瘪的声音，竟觉得十分有趣，忍不住想笑，但他性格内敛，又不习惯大笑出声，只能掩着嘴憋笑，但双肩仍旧不受控制地抖动。 黛笠：“这位先生，笑点低可以直接笑出声来。” 大块头茫然不解：“白先生你在笑什么啊。” 他跟着白修年也不短，印象中的白修年不苟言笑，待人彬彬有礼，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黛笠：“笑你呗。” 大块头：“你少信口胡言，我有什么好笑的。” 黛笠随口胡诌：“因为你说话有趣啊。” 大块头看她一脸认真，当真去问白修年：“真的吗白先生，我说话有这么有趣？” 结果他问的这句话让白修年更加止不住笑意了，突然笑出了声。 邹老跟邹轶回家时，一开门见到的就是白修年大笑的诡异画面。 邹家父女俩怪异地对看了一眼。 黛笠的余光看到了邹老，站起来跟他打招呼。 这时白修年也知道邹老回来了，笑声立马就止住了，还因为收的不及时，差点被呛到。 耳朵和脸都憋红了，在他白皙的肤色上非常的显眼。 他清了清嗓子，也跟着站起来叫了一声老师。 邹老笑骂道：“想笑就笑，平时就爱端着，你才多大岁数啊，就比我这个糟老头子还能端架子了。” 白修年人已经尴尬到不行了，却还是顺着邹老的话说：“老师说的是。” 邹老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放弃改变他了。 “都坐吧，别站着了。” 邹老最近气色不错，说话的嗓门都比以前更浑厚了。 他挨个寒暄完，才想起来还没给他们双方介绍。 “他叫白修年，上清园大学少年班时我教过他，后来他因为出国留学，很遗憾没能一直带他，不过我一直都记得，他是我教过的学生里最有想法的人，也是我最欣赏的学生，没有之一。” “修年，坐你对面这位小姐叫黛笠，之前我跟你提到过的止痛器就是她送给我的。” 白修年意外地朝黛笠“看”过去：“原来就是你？” “就是小黛小姐，我最近能吃好睡好，可全靠了她。” 白修年顾不上矜持了，激动的向她提出了一系列问题：“我有很多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一问你，你的止痛器是怎么设计的，内部结构是什么样的，是什么样的止痛原理？” 在听说过止痛器的神奇效果后，他就对止痛器充满了好奇，要不是因为看不见，他绝对要亲自研究。 “其实原理并不复杂，主要是通过麻痹人的神经系统，从而达到感知不到痛觉的目的……” 黛笠和其他的人不一样，她并不会藏拙，只要是真诚向她请教的，她都不吝向其解说。 白修年和邹老听得非常认真，时而皱眉，时而恍然大悟，时而若有所思，时而缓慢点头。 俨然是一副非常和谐的画面。 只不过旁边徐强连续不断的哈欠声多少有点煞风景。 白修年听完还有一点意犹未尽：“今天长见识了，只是有点可惜，没办法亲自见见止痛器长什么样，无法亲自研究里面的精妙设计。” 他话一出口，刚刚还听得兴奋起来的邹老脸色骤变，变得严肃起来。 黛笠注意到他们脸上的异样，视线落在了白修年的墨镜上。 “不知道方不方便问，白先生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白修年释然笑道：“是一场意外。” “什么意外啊，那是一场有计划的恐怖./袭击。”邹老愤怒的高声骂道。 经过邹老的解说，黛笠才知道内部详情。 白修年从小就是众所周知的神童，上过少年班后还不到15岁，因为国内的学术环境不适合他的研究方向，为了更好的做研究，他去了国外留学。 在国外留学期间，他不仅出色的完成了自己的学业，他还自学了好几个学科，研究航空动力，战斗机设计制造，还包括火箭导弹等技术。 教过他的老师都知道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能设计的新型隐形战./斗机、轰炸机，该国的相关单位和学校都给了他非常好的offer，希望把他留下来，甚至承诺让他担任总设计师。 但他学成之后只想回国，从来没有表现出过想要留在当地，婉拒了所有的单位和学校。 只不过他想走那是他的事，能不能走得成就要看该国的脸色了。 很可惜白修年没走成，在机场被扣押了。 他们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证据，将他告上了法庭。 他在法庭上对于莫须有的罪名拒不认罪，并有理有据的反驳对方检方，他的精彩辩论一度让对方检方哑口无言，在法庭上非常尴尬。 这场官司拖拖拉拉打了好几年，每次眼看就要胜诉，对方检方总能找出更离谱的“证据”。 他在该国滞留长达5年之久，后来经过外交博弈斡旋，他被允许只身回国，没能带走一张纸。 白修年回国的时候已经27岁了，此时他还算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大展拳脚。 然而他只在国内安心设计了一年，他28岁那年去y国参加交流论坛，回程去机场的路上，隔壁道平行的车被炸./弹引爆。 他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双眼眼球被爆炸碎片刺穿，他的腿也粉碎性骨折了。 y国的调查报告说是私人恩怨，属于个人行为，白修年只是被无辜波及的人，但是我们不认可这个调查结果，现在还在组织专人调查真相。 “小黛你说说，这难道不是恐怖./袭击？你是不知道他们的发言人当时是怎么回应的，笑着说祝修年好运，还好运？没死就是好运是吧，我看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他们策划的！”每次说到当年的事邹老都气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小邹老师，药。”白修年赶紧叫邹轶给邹老拿降压药。 黛笠无法对此做出评价，调查结果只是一个结果，对他们不会有任何影响。 唯一受到影响的只有白修年以及当年被炸./弹波及的人。 黛笠：“你的眼睛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因为眼球被炸破，现在两只眼球已经萎缩了。”白修年想把墨镜摘下来给她看，但怕自己萎缩的眼球吓到她，抬到一半的手又放下了。 黛笠主意到他的动作，心里有点难受。 “除了眼球，其他的眼部神经还是好的吧？” 白修年苦涩的笑了笑：“不过其他的神经再好现在也没有用了。” 黛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你想不想试试仿生眼球？” 白修年：“义眼吗？但是我听人说有点假，装上可能会更吓人。” 黛笠：“不，我说的是可以连接你眼部神经的仿生眼球。” “可以连接眼部神经？”白修年微微侧头，眉头微锁，“你的意思是说？” 邹老吃完药后，也好奇的看了过来。 黛笠微微笑道：“可以让你重见光明。” 第25章 第二十五项专利 邹老的情绪比白修年还要迫切,半个身子都离开了沙发。 “你是说修年如果装上了仿生眼球，就能重见光明？” 黛笠可不敢给他们打包票：“不过还得看看白先生的眼部目前情况，适不适合安装仿生眼球,如果按白先生所说，眼部神经系统完好，应该是可以重见光明的。” 白修年比较冷静，而且对于仿生技术他也不是完全一无所知。 “你说的仿生技术,我以前在国外也有听说过,不过那是他们用于吸睛的概念设计,目的是为了吸引投资，而不是真的想要做出来,在以后未来可能会实现，可是距离实现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并且在设计概念里也无法做到视力完全恢复。” 邹老的脸上满是失望：“还是概念设计？” 白修年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依旧面含浅笑，失明的这几年来一来，各种希望和失落都经历过了太多次了，面对任何结果他都能保持平常心。 “世间的一切东西都是先有的概念,再一代人一代人的慢慢去实施,仿生技术我这辈子大概是用不到了,但是未来的人肯定可以用上。” 邹老：“未来再多人能用上，但那里面也没有你啊，你有那么多的想法,脑子里还存满了精妙绝伦的设计图纸，你又这么年轻，以后还会有更大的成就的。” 白修年：“我是看不见，但我有很多助手,他们都是顶尖的优秀人才，可以按我的叙述帮我分毫不差的把图纸画出来。” 邹老：“你的助手是可以帮你，五年、十年、二十年、一辈子，他们总能帮你把你的想法全部画出来，但是你能亲眼看到你设计制作的战斗机上天吗？你能亲自检阅你设计的轰炸机吗？你能亲自见证我们的火箭上天吗？” 白修年脸上温润儒雅的浅笑也僵了一瞬。 “老师，事情已经发生了，人生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遗憾，您都说了我现在还年轻，总不能下半辈子天天自怜自哀吧。” 邹老愣了愣，无奈的笑了出声：“倒是我钻牛角尖了。” “你们大家都不用这么悲观，”黛笠顿了顿说，“白先生要是放心我的话，我可以帮你做仿生眼球。” 白修年：“你说你可以做？” “如果白先生愿意，并且信任我的话，我愿意尽我的全力帮你做一对仿生眼球，”说着黛笠的视线转向了他的腿，“以及你的仿生腿骨，让你以后可以随意行动，像正常人一样跑步打球，当然还需要白先生的主治医师配合。” 白修年的手不自觉地微微用力捏了一下自己受伤的腿。 邹老：“修年的腿也能好？” 黛笠点头笑了一下：“听完白先生介绍自己的情况，我还挺有把握的。” 这个回答对于邹老来说完全是意外之喜。 他用过黛笠的止痛器，天然的对她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想当初他也不相信止痛器的效果，结果用下来效果超乎了他的想象。 邹老：“修年啊，要不咱们就试试看，没准儿真的能恢复你的视力呢。” 黛笠：“怎么样白先生，你愿意相信我，试一试吗？” 要说完全相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白修年没有那么天真。 但既然邹老都劝他试试，并且他能感受到黛笠的好意，知道她是一个热心的人，也愿意让黛笠帮自己试一试。 即使好不了也没关系，反正结果也不会比目前的状况更差了。 他从善如流的道谢：“那就麻烦黛小姐了，我先回去跟我的主治医生预约一下时间。” 邹老期待万分的看着黛笠：“小黛，麻烦你一定要好好的帮他做仿生眼球，如果你真的帮修年恢复了视力，那你不光是他和我的恩人，更是我们飞工、航天事业的恩人。” “老师，你别给黛小姐压力，”他面带歉意的朝向黛笠，“黛小姐，老师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你随便做做就好了。” “我做过的好多东西都是我随便做的，但你的仿生眼球和腿骨不行。”黛笠握紧了双手。 即使知道白修年看不到她，她还是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想把自己的底气传达给他：“我一定要给你做出最完美最好看的仿生眼球出来，让你在使用中不会有任何排异反应，也没有任何不适感。” 此时白修年仿佛察觉到了她在看自己，也朝向她“看”了过来。 在那一刻，他是有感受到黛笠语言中的力量，想要去相信她，不由自主的想把一切都交给她。 黛笠和白修年都挺忙的，在邹老家吃完饭之后相继离开了邹老家。 徐强驾驶着黑色的suv又开上了狭窄的单行道。 他这个人从小最不爱上学，刚刚在邹老家如坐针毡，以前工作时从来不打瞌睡的他，恍惚间以为自己重回到了高中的数学课上，哈欠来了止都止不住。 在邹老家坐了几个小时，唯一令他感点兴趣的就是黛笠所说的仿生眼球和仿生腿骨。 车里就他跟白修年两个人，他从后视镜看了白修年，发现他嘴角含着一丝笑意，面朝着车窗外，是一个看风景的姿势。 徐强猜想他肯定也想看看外面的风景，来时他还夸过路两旁的腊梅香，说邹老家附近的腊梅开的最好了。 一想到白修年以后能看到了，徐强打心底里为他高兴。 “白先生，您说的对，您老师这里的腊梅开的真好，我看全市就数这里的腊梅长得最旺盛，等您装上了那个什么仿生眼球，您一定要亲自来看看。” 白修年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到时候亲自来看看。” “还是现在科技发达了好啊，您的眼睛和腿都能治好了，要是换作以前，想都不敢想。”徐强笑呵呵的感叹。 白修年静静的听徐强说话，没有解释也没有反驳。 虽然他自己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但他不愿意把冷水浇到徐强的头上。 不如就把喜悦的心情多保留一会儿吧。 白修年回去就联系了自己的主治医生。 当年y国的事故发生后，白修年在y国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不敢在y国久留，连夜坐了专机回来，之后就一直由钟焘和闫玉良负责他制定他的治疗方案，在手术台上亲自为他操刀。 钟焘是负责治疗他眼睛的主治医生，闫玉良则负责他的腿。 俩人接到他的电话，反应出奇的一致，都给出了质疑的回应。 钟焘：“什么仿生眼球，能承诺保证恢复视力？我从医30年了，从来没听说过，更没有听其他同行用过。” 闫玉良：“我也没听说过你说的仿生腿骨，意思是能代替你自己的腿骨，都不用打钢钉了？” 白修年：“坦白说我也抱有疑虑，但她是我老师引荐了，老师很信任她，劝我试一试。她也一片好意，并且非常有把握，我说什么也不能浪费人家的一番心意。” 钟焘皱起眉沉重的叹气：“我知道你的老师肯定不会害你，不过老人家耳根子软，容易轻信别人，是最容易上当受骗的群体，在你自己的问题上，你一定要有自己的主意，不能盲目的听信什么偏方。” 白修年：“钟医生你误会了，老师并不是盲目的相信她，她之前也做过医疗器械，她做的止痛器帮助我患癌多年老师摆脱了病痛的折磨，老师是亲身体验者，相信她的能力，所以劝我也相信她一次。” 闫玉良：“什么止痛器，能帮人摆脱癌症的疼痛？” 白修年：“止痛原理她跟我讲解过，设计的非常巧妙，止痛效果也很出众，而且对身体没有任何副作用。” 止痛效果好，还没有副作用？ 闫玉良和钟焘对看一眼。 “真的有这样的东西？” 白修年摊开手笑道：“虽然我看不见，但我确实‘看’到过。” 闫玉良：“你这说的我都想见识见识了。止痛器、仿生眼球？怎么都是我没听说过的东西，是不是我跟不上这个时代了。” 钟焘：“可不是，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还有止痛器、仿生眼球这样神奇的东西。” 白修年：“钟医生，劳烦你帮忙配合我一下，我想试试她的仿生眼球。” 钟焘：“你真的想好了，确定要配合她，给自己安装那什么仿生眼球？” 白修年：“想好了。” 虽然主治医生了解病人的具体情况，可是他们只能给病人提建议，最终的决定还是要病人自己选择。 钟焘：“你想好了就行，你跟对方联系一下，让她来了解清楚你的具体情况。” 闫玉良：“先说好了，你的眼睛我管不了，但腿是我说了算。你的腿现在已经恢复的很好了，做了年的康复训练，现在走路基本和普通人无异，要是换成你说的仿生腿骨，风险太大了，我不支持。” 白修年的想法和闫玉良一样，他的腿现在虽然还有各种问题，也经常会痛，但是能自己慢慢行走，生活起居不依靠别人。 如果他看不见，腿又没办法走路了，进出都需要有人推轮椅，那才是真的跟废人差不多了。 白修年和两个主治医生达成了一致观点，先装上仿生眼球试试水，如果达不到理想的效果，再不济也能当成义眼来用。 商量出结果后白修年就联系了黛笠。 听到白修年只提到了仿生眼球，黛笠一点都不意外。 首先眼睛肯定是最重要的，要装也肯定是先装眼球。 其次他自己的腿现在能走，他不着急也正常。 当然了，黛笠觉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想先看看仿生眼球的实际效果。 黛笠没问他需不需要准备仿生腿骨，因为她不用问就知道，等白修年装上了仿生眼球，重新看到了这个世界，他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想要换上仿生腿骨。 所以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直接做了两个计划，还抽空的时候帮他做好了制作仿生器官的相关准备。 等所有的准备都做好了，她找了个时间去见白修年的眼科主治医生。 当天不仅是钟焘在，就连闫玉良也好奇的来旁听。 钟焘和闫玉良看到徐强把黛笠带进来的时候，双双被吓了一惊。 他们没向白修年问过黛笠的性别和年龄。 但是在他们的固有印象中，研究仿生器官这样的专家应该都上了一点年纪，而且应该是男的。 而且白修年也说了，是他老师推荐的人，不论如何也该和他的老师年龄差距不大吧。 怎么可能是个漂亮的像女明星的年轻女孩子。 俩人想当然的把黛笠当成了助手之类的角色，不约而同地往她的身后看去，以为后面还有人。 结果她进来后，徐强就把门关上了。 钟焘疑惑的问：“你们的专家没来吗？” 黛笠：“只有我一个人。” 闫玉良惊叹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们的负责人都不来？要是信息传递出现了错误，那可不是小事。” “不会，我就是负责人。”说着黛笠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钟焘和闫玉良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难以置信。 白修年已经能想象出两位医生吃惊的表情了，忙笑着解释说：“钟医生、闫医生，黛小姐就是想要帮助我的热心人。” 钟焘恍然大悟：“失礼了，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闫玉良：“没想到黛小姐如此年轻漂亮，就这么有想法有能力，能做出我们这些老东西闻所未闻的仿生眼球来，真是后生可畏啊。” 俩人客套话说了一堆，但没有一句是走心的。 好在黛笠不介意他们不走心的场面话，只想尽早开始工作。 “两位医生好，我现在需要了解白先生的详细眼部情况，任何资料都不能遗漏。” 谈起了正事，钟焘马上进入了工作状态，把白修年近年来的眼部变化情况，还有现在的情况都向她做了讲解，并且把资料拷贝给了她。 在钟焘的电脑上，黛笠也第一次见到了发生事故当年白修年的照片。 事故现场一片狼藉，八车道被炸出了一个直径约为十米的大坑，现场至少有十辆车被炸得面目全非。 汽车的残片，断裂的肢体，混乱的散落在现场。 白修年就躺在其中。 他浑身衣服破烂，满身鲜血躺在异国的街头，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路人。 俊白的脸上都是血，眼睛周围的殷红血液最多，还混合着眼球内部的不明液体，一股一股的往外流淌。 他的腿也以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角度，小腿被从中间拦腰截断，下半部分向外侧折叠着。 看得出他当时极其痛苦，死死地咬着牙，脖颈和手背都泛起了青筋。 照片在钟焘的电脑上快速切过。 钟焘：“被吓到了吧？” 黛笠见他冲着自己努了努嘴。 黛笠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不自觉的皱起了眉，让他误会了。 她摇了摇头。 她不是被吓到，而是看到这个画面有点难受。 她没有遇到过同样的险况，无法想象身处其中的感受，但她可以想象一个怀揣极大抱负的人，面临此类飞来横祸，对他来说将是何等的打击，多少人会因此一蹶不振。 但是通过她对白修年的观察，发现他是一个十分豁达的人，他没有一蹶不振，反而在想方设法的去发挥自己的作用，去完成他想做的飞工、航天事业。 越是这样，她越觉得白修年这个人不容易。 她下意识地往白修年的方向看了眼，白修年正撑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他第一时间察觉了有人在看他。 他把脸转了过来，温声问道：“看到我事故现场的照片了？” 他很聪明，其实知道周围发生的一切，但他没有出声，等发觉气氛有一丝凝重后，他才主动出声。 他知道别人看到他的事故照片后会同情他，惋惜他，或者是在他面前讳莫如深。 但是他不需要这些多余的感情，他从来不避讳当年的事故。 白修年破冰后，钟焘也不再避讳了，大大方方的说：“小姑娘你可别看他这幅惨兮兮的样子，直升机送过来的时候吭都没吭一声，把隔壁病房的一个特种兵都吓到了，说这小子真能忍。” 白修年对此绝不认账：“我哪里能忍了，我当时都疼晕了吧。” 钟焘：“你疼晕之前还留下了一句话，你咬牙切齿的说你绝不会向恶势力低头，要拼命活下去，让他们的一切计划全部落空。” 闫玉良：“我当时也在场，好像确实听到过这句话。” 白修年很不愿回忆起当初被热血冲昏头的自己，脸上也难得的窘迫，甚至微微臊红了脖颈。 他尴尬的朝向黛笠说：“见笑了，当时年轻不懂事。” 黛笠摇了摇头，后来想到他看不到，便直接说道：“你当时说的很对，你已经拼命的活下去了，现在你要拼命的恢复过来，再次让他们的计划落空。你的康复，就是对他们最有力的回击。” 白修年怔然了一瞬，接着淡然一笑：“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麻烦你们了。” 钟焘：“小姑娘听了你的这番话，我都有些期待结果了，你可千万别让我们失望啊。” 黛笠拷走了白修年的全部病例资料。 不过在正式做仿生眼球之前，她还有一些细节需要跟白修年确认。 黛笠：“能给我一张你以前的照片吗？能看到你瞳色的照片，或者说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瞳色？” 白修年：“以前的照片都在家里，我身上没带，你是跟我去取，还是等会我让徐强拍下来发给你？” 黛笠：“那要看你对还原度的要求了，如果你不挑的话，我可以随便给你做个颜色，如果你想要和原来的瞳孔细节一模一样，还是需要选一张最高清的原图照片。” “那还是麻烦你跟我回去取吧，”白修年停顿了一下，略微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间，解释说，“虽然我这么说有点自夸了，但我还挺喜欢我的眼睛，我觉得我的眼睛挺好看的。” 黛笠心说不看的眼睛就知道你的眼睛长得不错，不然白瞎了这副五官。 她非常有责任感的说：“这一点你放心，我保证帮你做出原来的同款仿生眼睛，绝不给你的脸跌份儿。” 因为要去白修年的住处取照片，黛笠便坐上了他的那辆黑色suv。 上去后她才发现白修年的车一点都不简单，从厚实的玻璃就可以看出，他的座驾是辆坚实的防弹车。 “其实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给我配这辆车，但上面的领导被吓到了，非要给我求个安心。其实我在国内这几年从来没遇到过危险，连碰瓷的都没有。”白修年无奈的解释说。 黛笠：“这辆车的安全系数非常高，ak都打不穿，坐进来就很有安全感，我感觉还不错。” 听到她称赞的话，白修年笑了下，没再继续说话。 等红绿灯的时候，徐强回过头来好奇的问：“黛小姐，刚刚听你说眼睛的颜色可以换成别的？外国人那种蓝眼睛绿眼睛也可以吗？” 黛笠：“当然可以，什么颜色都可以做。” 徐强因为觉得新奇，开始瞎出主意：“白先生您搞一个绿眼睛呗，您的这张脸换上绿眼睛肯定很好看，说不定比您原来的眼睛更好看。” 白修年嗤声道：“老外的瞳色有什么好看的，我见过的老外没有一个比得上我的眼睛。” 他这会儿语气中满满的神气，还有一丝的不羁，和之前内敛的表现截然不同。 黛笠诧异地侧头看他。 徐强：“白先生您想想啊，要是您做成了绿眼睛，您以后生的孩子保不准也是绿眼睛，多可爱啊。” 白修年黑着脸说：“任何瞳色都会因为长在我孩子的眼睛上而显得可爱，而不是我的孩子有了一双特定的瞳色才会变得可爱。还有，徐强，瞳色是基因决定的，仿生眼球改变不了基因。” 徐强差点被他的话绕晕了。 反倒是黛笠被他自满的话逗笑了。 白修年听到车内的一声浅笑，发窘地抿了抿嘴唇，往前吩咐说：“徐强，绿灯了，你该开车了。” 徐强往前一看，果真刚好跳成绿灯了。 “白先生，您可真神，跟我聊天都能算出红灯时间。” 黛笠又笑了。 白修年非常无奈，徐强刚来的时候话没这么多，除了必要的交谈，绝不说废话，就是因为他话少，他才选了徐强。 现在徐强在他面前越来越不装了，完全把本性暴露了出来。 半个小时候，黑色的suv通过了一道一道的关卡，平稳开进了飞工集团市区内的员工宿舍楼。 白修年现在没办法亲自去飞工集团的基地参与一线工作，只能在后方做一些技术支持，主要任务是与同事配合，把自己脑中的图纸画出来。 为了方便上班，他就住在飞工集团的员工宿舍楼里，进出都是同一单位的人。 他在飞工集团基本是无人不知，他的车大家也都认识。 看到他的车开进来，来往的几个同事都停下来跟他打招呼。 “修年，刚出去了？” 白修年把车窗降了下来，对着窗外说：“去了趟医院。” “怎么样，情况还好吧。”他们都担心白修年的病情有什么变故。 白修年：“不是看病，是有其他的事。” 几个同事放心了：“对了，你回来的正好，林工让我告诉你他们的设计图画好了，让你有空去一趟，他们还得向你汇报工作。” 徐强下车两步帮白修年开了车门。 白修年扶着车门站了出来：“我知道，林工给我打过电话了。” 同事点点头，正要跟他告辞，突然又听到了一声关车门的声音。 他们寻声看去，结果看到一个身材高挑，脸蛋精致的妙龄姑娘从白修年的车上下来。 这几个人当场像是被雷劈中了，瞬间瞳孔地震。 他们都知道这车是上面给白修年配专车，除了白修年和徐强，基本没人坐过。 白修年不会随便邀请人坐他的防弹车，别的人知道他车的情况也不会随便坐。 所以他们还是第一次从白修年的车里看到第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漂亮的像个仙女一样的女人。 这样的场景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有人捅了捅白修年的胳膊，压低了嗓音激动的问：“刚交的女朋友啊。” 另一个人更激动：“不错哟，大美女。” 第26章 第二十六项专利 “我就说你对人家郑总工的女儿怎么爱答不理的,我心说郑劼长得不错啊，在咱们飞工也是一枝花了，又对你深情一片,你还不领情，今天才发现，跟你这位比起来差远了。” “我就知道，咱们白总工的眼光不会差。” 眼瞧着他们的调侃越来越没谱了,白修年急忙低声喝止：“梁工吕工！” 他的眉头紧皱,想在被黛笠听到之前解释清楚：“你们别乱说,她只是我的朋友，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 不过黛笠下车后没有走过去,她在车里听到了他们在交接工作进度，而他们的工作内容属于高度机密，她走过去听到了不太好。 她就远远的抄着手站着,等他们寒暄完。 结果看到白修年的几个同事话没说几句，都在好奇地探着头看她。 她也不好什么反应都不做，嘴角微微上扬冲他们点了下头。 见到黛笠对他们笑，这几个人纷纷哑然,然后默契地互相对视一眼。 似乎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潜台词。 这么好看的姑娘,笑起来更好看的姑娘,居然还只是朋友啊。 “真的还只是朋友啊？” 白修年严肃的告诫他们：“只是朋友，所以以后别开这样的玩笑了，让别人听到了不好。” “放心吧,她没过来，还是个挺贴心的姑娘。” 白修年的窘迫稍稍缓解了一点，同时也泄了口气。 梁工转了一面，背朝着黛笠,手搭上了白修年的肩膀，悄悄地在他耳边说：“话说回来，你得加加油啊，这么好看的姑娘可不好找，现在还是朋友不要紧，你主动点，让人家大美女早点变成你的女朋友。” 白修年头都大了，无奈又头疼的说：“梁工，我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梁工：“一点都没有？” 白修年抿了下嘴，硬邦邦的回道：“一点都没有。” 梁工：“不会吧，你对人家没意思还让人家上你的车，我记得上次郑劼想坐你的车顺道回来，你都没同意，说跟你同路不安全，非要单独帮她叫个车。” 在场的其他同事笑着调侃说：“对啊，怎么遇到人家大美女，你的车就安全了，可以顺路载着了？” 白修年叹口气：“我不想送郑劼的原因你们都清楚，以后不要拿她打趣我了，对人家一个女孩子的影响不好，对郑总工也有不好的影响。” 吕工：“咱们飞工集团几个所的人都知道她郑劼的心思，要说影响她郑劼自己都不怕，我们几个能影响她什么？” 梁工同情地拍拍他的肩：“我看只有等你结婚了郑劼才会死心，要不然你跟郑总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看人家都快把你当准女婿了。” “可不是，听郑总工的意思，修年现在这样很难找到比他女儿更这么漂亮一个大美女在你面前，你要把握好这个机会，要是等郑劼再宣传一段时间，人家就要把你们来的事儿当真了，到时候你不娶她都不好收场。” 郑劼的行为对白修年来说并不算棘手，不管郑劼再怎么纠缠，他对郑劼无感，就不会跟她在一起，任何外界的压力都无法强迫他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反倒是现在他们的对他和黛笠的陶侃，让他觉得棘手又尴尬。 白修年：“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拜托你们不要继续胡乱猜想，今天我邀黛小姐坐我的车是因为有正事儿要去我家，绝对不是你们想要听的一些八卦奇谈。” 他的解释并不能让几个同事完全打消猜疑，反而让他们更加起疑了。 不远迢迢的来家里谈正事儿，有什么事儿一定要在家里谈？ “什么样的正事儿啊，要特意去你家里谈。”有人揶揄道。 “咱们修年都是三十出头的人了，个人问题也是正经事儿，在家里怎么就谈不了正经事了？” “对对对，还是梁工思想觉悟高。” 这几个人平时工作时挺正经的，白修年现在才知道他们私下里居然什么话都说。 眼看着白修年要被他们逼急了，几个人见好就收。 “好了好了，我们几个也别打扰修年谈正事了，不然一会儿他要跟我们急了。” “刚刚跟你说的话放在心里，主动点，加油啊。”梁工走前拍了两下他的肩。 几个人走了，走之前还热情地对黛笠点头打招呼，一眼晃过去，一排的大白牙。 等他们几个走了，黛笠才朝白修年走过去。 “白先生你的同事还挺热情的。” 大家都不认识，一开始打了招呼，走之前居然还要打招呼。 “他们干了什么？”白修年一下子警觉了起来，就担心他们有做什么多余的事，让黛笠尴尬。 黛笠不明白他怎么就突然紧张了，不明所以的回道：“没干什么，就……” 她往白修年同事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他们所有人都回过了头来，和她对视后纷纷向她挥手。 “现在还看着我们，跟我们挥手打招呼呢。” 居然还在看他们？ 白修年紧紧地抿了一下嘴，沉着脸说：“别管他们，我们赶快走。” 他都顾不得等徐强来扶他了，自己摸索着就要往前走。 但是腿迈得太急了，受过伤的腿猝不及防的出现一阵刺痛，导致伤腿无法受力，他吃痛的吸了口气，整个人都往前倒去。 “白先生你小心点。”在旁边的黛笠赶紧伸手去扶他。 徐强也即时赶过来撑住了他。 虽然他穿的厚，谁扶住他的手臂都不会有任何差别。 但一想到有一边是黛笠的手，再联想到之前同事们的调侃，还是让他有些不适应。 白修年刚忙躲开，连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不用不用，黛小姐不用劳烦你。” 说完后他察觉到自己躲开的动作容易让人误会，刚才语气也有些冷硬了，又急忙解释说：“我的意思是徐强能扶住我，我的重量不轻，容易连累黛小姐你受伤。” 黛笠倒是没有不高兴，因为她知道有的人确实不喜欢跟异性近距离接触。 从他刚才的反应来看，他应该也是一个想要跟异性保持一定社交距离的人。 之后她就有注意着自己跟白修年的距离，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进了宿舍楼。 远处的几个人收回视线，一边走一边恨铁不成钢地摆头。 “我刚想说修年这一招用的好呢，把我的话听进去了，摔得特别自然，一点表演的痕迹都没有。” “可惜了，他到底还是脸皮薄，放不开。” “他现在是不急，再过段时间就知道着急了。” “你别说，两个人站在一起还挺般配的。” “可不是，郎才女貌，要是白总工没有发生当年那场事故的话，俩人就更配了。” 提到y国的事故，气氛自然变得沉重了起来。 梁工不甚在意的说道：“这有什么的，即使修年身上发生了不幸的事故，他现在依然是我们飞机工业的所草，你们谁有反对意见？” 吕工：“这谁敢有意见，别说我们所了，他上回去了趟研制基地，走了后基地的一群小姑娘向我打听他，知道他的情况也丝毫不减热情，要不是郑劼名声在外，有她在前面顶着，早就有人追过来了。” “说起来郑劼还帮他挡了不少狂蜂浪蝶。” “所以说还是要对我们的白总工有一点信心，说不准人家是有计划的。” 白修年想打喷嚏，好在及时按住了鼻下人中，才避免了出现不雅的行为。 他住的地方比邹老的家新多了，至少不用再爬楼梯。 黛笠发现电梯按键都是他自己按的，完全没有让徐强帮忙。 他没有靠摸索电梯上的盲文识别，而是靠他自己的一种计算方式，计算出自己楼层的按键位置，接触到按键后再通过上面的盲文确定是否有误。 他的动作很流畅，几乎是一下子就找准了按键位置，指腹轻轻触过盲文就读出了上面的信息。 如果不是知道他看不见，就单凭他的一系列动作甚至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一个视力正常的人。 黛笠好奇的侧头看了看他。 然后他似有感应，突然转过头来，温文尔雅的笑了一下。 “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电梯按键的方位？”白修年对周遭的一切都很敏锐，即使看不到，他也能通过推理得知别人当前的行为和想法。 黛笠又转过头去看电梯按键，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我比较好奇你居然能做到这么熟练。” 白修年也面向电梯的方向：“其实很简单，我每天需要乘坐的电梯一共只有六台，两台宿舍的，四台是公司的，每一台电梯的楼层数和按键都是固定的，稍微留心一下就知道自己的楼层按键在哪里了。我不想连乘坐电梯这种小事都去麻烦别人，我希望自己想去什么地方的时候自己就能去。” “白先生一个人乘坐电梯也能知道当前楼层数吗？” 他点了下头：“现在是12楼。” 黛笠视线往上看去，电梯楼层数刚好跳到12。 他嘴角上扬出一条自信的弧度：“每台电梯也有自己的运行速度，只要在心里稍作计算，就能预计出什么时间到自己想要去的楼层。” 徐强自豪的说：“白先生不仅能算电梯时间，还能计算出红绿灯的时间，每次出行他都能提前告诉我开多少迈的速度，走哪条路碰上的红灯最少。” 白修年：“不过最近几年发展太快了，新修了好多路，市区内的红绿灯也换了，再过不久我的这点本事也派不上用场了。” 他自嘲的语气中有些微的伤感和遗憾。 黛笠看了他一会儿，缓缓说道：“再过不久你就能看见了。” 白修年顿了一下，紧接着笑道：“你说的对。” “到了。”他几乎是和电梯的“叮”声同时说道。 大概是因为到了他熟悉的地方，他的所有动作开始变得流畅起来，走路也不再需要徐强协助了。 他脚下的步数一步不多一步不少，不偏不倚地走到了自己房门前，用指纹开了锁。 进门后他熟练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均码拖鞋，放到了黛笠面前，然后又给自己拿了一双。 “这双是新的，黛小姐你可以放心的穿。” 放下鞋后他又先去洗手，接着给黛笠倒了杯水。 黛笠发现他家里的一切物品他都了然于胸，大到冰箱、饮水机，小到勺子、挂钩，每一样他都能精准的知道存放的位置。 他也不怕会碰到障碍物，每一步都走得无比坚实自信。 白修年给黛笠倒了杯水：“你稍微坐一下，我去书房找找以前的相册。” 他住的这套房子是标准的两室一厅，一间卧室，一间书房。 徐强住在他隔壁，平时如果他不出门，待在单位上班不会有任何危险，也没有需要用得到徐强的地方，大多数时间徐强都在隔壁待机。 今天徐强也没跟着进来，把白修年安全送回家，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白修年的情况不允许家里有太多杂物，所以他家里的物品挺少的，到处都归置的干干净净，甚至感受不到一点烟火气息。 他很快就出来了，拿着一叠薄薄的相册。 “我这里只有毕业时和工作需要拍过几张，生活中我没怎么拍过照片，不知道有没有满足你要求的，如果都用不了，我让我家人把我以前的照片寄过来。” “我先看看。”黛笠接了过来。 她最先看到的就是白修年在国外大学做毕业演讲时的照片，应该是他的同学用拍立得帮他拍的，技术不好拍得比较糊，不过依然可以看的出他当年的意气风发。 他倒也没有一点自夸，他的眼睛确实很好看，不光是眼型优秀，瞳色漂亮，他眼中的坚毅和自信，同样耀眼明亮，能让人第一眼注意到他的眼睛。 黛笠翻完他的照片，发现数量最多就是他毕业当天拍的照片，以拍立得居多，其次就是证件照，被他分类归置好了，还有与同行们的合影。 如他所说，他私人的照片拍的很少。 白修年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回应，他在心里计算出已经过了一刻钟了，以为黛笠在他的照片中为难。 “怎么样黛小姐，有合适的吗？” 黛笠只顾着欣赏他的美照，竟然忘记了还有正事。 她回过神来：“有的有的，你有几张都能观察到瞳孔，我能多选几张不同的角度吗？” “你都拿去也可以，拿回去慢慢挑吧，反正留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 黛笠本来只想挑选一两张的，最后把人家的照片都打包带走了。 她回去后就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仿生眼球的制作中，就连《素造爱迪生》的录制都没有去。 因为缺少她参与录制，这一期节目少了很多观众，但她的讨论度居高不下，都在猜她去了哪儿。 有人打听到她从辉耀解了约，以为她是没了公司撑腰，被节目组踢出去的，纷纷叫节目组请她回来，有她在的节目更精彩。 节目组无奈地出来解释，说是因为黛笠太忙了，没空参与录制，向他们请了好几期的假。 他们也想要有看点，能带来热度的黛笠，但是人家没空来录节目，他们也无能为力啊。 已知黛笠已经和公司解约，没有任何的行程通告。 她到底在忙什么？这成了网友们最好奇的问题。 黛笠最近一直在自己的研究室闭关，连出门都很少出。 她早就搬出了原来公司的宿舍，自己在郊外购置了一处研究室，占地有数千平，还采购了大量的器械设备。 做仿生器官，所有的器械都需要她亲自制作，所以这段时间她几乎是不眠不休，一天有十六七个小时都在工作。 这拼命的劲头比帮e-one干活儿还猛，一天比一天还要突破涂姐的底线。 “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e-one的工作不是进步正轨了吗，你手上的工作大部分也都交接出去了，你现在这没日没夜的干嘛呢，有这么急吗。”涂姐也看不懂她忙的事，最多帮她做好采购、财务、后勤等相关的辅助工作，有时候帮不上忙她只能干着急。 “帮一个人做仿生眼球？” “仿生眼球？干什么的？” “他失明了，给他做一对仿生眼球，帮助他恢复视力。” 涂姐虽然不懂仿生眼球，但是她只觉得很厉害。 “那你就慢慢做呗，对方很急吗？” “他不急。” 白修年是真的一点都不急，邹老好歹还打电话询问过她情况，白修年就真的一次也没有追问过她进度。 可能是他本来就没有抱太大希望，淡然面对更符合他的性格。 还有就是他一个知世故而不世故的人，也不愿意给黛笠施加压力。 涂姐松了口气：“他不急不正好吗，那你就慢慢做呗。” “我很急。” 即便白修年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但她能感受到，他内心其实非常迫切的想要恢复视力。 而且他晚一天恢复视力，就是对国家的一笔重大损失。 帮他把仿生眼球做出来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 涂姐捧着她的脸，将她的脸短暂的从屏幕上移开，心痛的说：“黛黛，你知不知道，你最近都累丑了。” 黛笠扒开她的手，又重新盯着屏幕上的数据：“再丑进度也不能落下。” 涂姐凶神恶煞地拍了一下桌子：“不行，我得看看这人是谁，是谁害得我家美若天仙的黛黛累丑了。” 黛笠懒懒的回道：“我旁边的抽屉里有照片，自己看。” 涂姐真的去翻抽屉找照片。 她找到照片后，倚靠在桌边，边看边啧嘴：“我的老天爷，还真是个大靓仔，这比圈里的大部分男偶像好看？这么大的帅哥瞎了，确实怪可惜的，怪不得你没日没夜的干活，我看到好看的男孩子也会动力十足。不过，让我一天干十七个小时的活儿那还是不行，我会猝死。” “我帮他做仿生眼球和他的长相无关，”她淡声解释道，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又补充说，“不过，这么用心帮他做的确是因为他好看。” “我的大帅哥能恢复几成美貌啊。”涂姐还在欣赏白修年的照片。 “我正在努力做到十成。” “哇塞，黛黛你可太棒了！你是我的神，姐姐爱死你了！” 黛笠刚要笑，涂姐画风骤变，马上换了一副面孔，在她耳旁恶魔低语。 “可是姐姐我还是要提醒你，注意休息，照片里的大帅哥是能恢复十成的美貌，但你累丑了是恢复不了十成美貌的。人家大帅哥恢复视力后来感谢自己的恩人，看到累丑的你，心想，这姑娘丑是丑了点，但本事还不错，但也就只有本事不错这一点能看了。” 黛笠听不下去了，气呼呼地转过头去瞪她：“我哪里有那么丑？还需要你故意强调。” 涂姐捂着嘴，噗嗤笑出了声：“哟，原来你介意啊，我还以为你完全不在乎呢。” 黛笠鼓着腮帮子气得不想和她说话。 涂姐轻轻捏了捏她鼓起的脸蛋，扭着腰头也不回的走了：“给你最后的忠告，注意休息，人真的会累丑的。” 涂姐离开后，研究室又只剩下黛笠一个人了。 她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越看越烦躁，满脑子都是涂姐在说她丑，最后连屏幕上的数据资料也仿佛变成了“丑”字。 她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再看资料还是看不进去。 如此反复几次后，她总算是放弃了，放下手上的资料去了休息室睡觉。 之后她的工作时间有节制多了，每天按照日程表工作，定时休息睡觉。 工作进程比她预计的晚了一周。 即使是晚了一周，这么快的时间也让白修年很是吃惊。 虽说他一直在告诉自己平常心对待，不要对结果抱有太大的期望。 但接到黛笠的电话后，对于即将安装的仿生眼球，他还是有些紧张和期待。 为了空出时间做仿生眼球的安装手术，他向单位申请了一个小长假。 因为他情况特殊，他请假向来批的很快，也没有十分要紧的工作需要交接，基本上是当天请当天就能走。 只不过这次他走的不太顺利，还没刷卡出门就被郑劼拦住了。 郑劼拽住的是他的胳膊，他连忙躲开，往后退了几步，冷冰冰的问：“郑劼你有什么事吗？” 郑劼一点不介意他的冷脸，反而惊喜又意外的说：“我都没出声，你知道是我？” “公司里大多数的人脚步声我都听得出来，你穿的高跟鞋更明显。” 郑劼本来还挺开心的，听到他这样解释就开始跟他算账了。 “原来你听得出我走路的声音，那为什么之前碰到你你都没反应，我不出声你怎么就不知道先跟我打招呼？你是故意不想搭理我是不是？” “你没有别的事了吧，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白修年不想回答她这种无意义的问题，转身要刷卡出去。 “有有有，当然有。”郑劼又拦住了他，不过她已经拉了他一次胳膊，不敢再去拉第二次，怕会引来他反感，只敢拿手堵住门禁感应器。 刷不了卡，白修年只好暂时放弃，继续面对郑劼的纠缠。 “那你就直接说事。” 郑劼向他走了两步，直接走到了距离他一步远的位置，仰头看着他：“我听说你想要去安装什么仿生眼球？说是可以恢复视力？” 白修年皱紧了眉头退后了两步：“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去医院打听我的事。” “但这次不一样嘛，我帮你去查过相关论文，结果一篇都没搜到，这种技术根本就不靠谱，也从来就没有人用过，说不好还有危险。” “所以呢？”这些风险他都有考虑过，并不能成为劝退他的理由。 “没有论文依据，没有经过临床试验，什么都没有，你现在就是去给人家当小白鼠！” “我是一名成年人，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考量，也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不需要你为我操心。” 郑劼气得来回踱步：“你不是这么不理智的人，到底是谁给你洗了脑，是不是忽悠你的那个女人，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让你这么相信她的话？” 白修年黑下了脸，严肃的警告她：“郑劼，注意你措辞。” 郑劼冷笑了一声：“我需要注意什么措辞？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带她回你的宿舍了，单位里多的是人看到，以为你瞒得了谁？真心为你好的人你不在意，外面狐狸精的话倒是把你哄得团团转，我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看上你。” 白修年冷漠的回道：“你能及时醒悟是最好的，别在我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了。” 他的态度总是让郑劼有一种无力感，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我知道我管不了你，但刘伯伯管得了你，你要是不放弃这个想法，我就去告诉刘伯伯。”郑劼使出了自己最后的手段，以为能恐吓住他。 结果白修年一点反应都没有，绕过郑劼去刷卡，离开时淡淡的说了一句：“那你去吧。” 第27章 第二十七项专利 白修年的手术还是由钟焘主刀,黛笠作为最熟悉仿生技术的人，临时成为了钟焘的助手，从旁协助他。 手术前一周,黛笠钟焘每天都要开了好几次会，商议手术方案。 要说没见到仿生眼球之前，钟焘还对仿生技术没有一个基本概念，等黛笠把仿生眼球带来后,钟焘不得不对她做的仿生技术啧啧称叹。 无论是仿生眼球上的每一条神经,还是保护眼球的纤维膜,或是利于光色感应的血管膜，以及视网膜、角膜、房水、晶状体和玻璃体等等,一只眼球的构造极多，但每一处细微的细节，她都做到了一比一还原。 钟焘见到仿生眼球的第一眼,丝毫不觉得这颗眼球是生物科技的产品，反而更像是真人眼睛里的眼球。 他围着仿生眼球研究了半天：“生物科技居然能做出这么真的眼球，你不说我都会以为是真人的。” 黛笠：“外观上和人体组织的没有区别，安装后也不会有任何不同,但具体的材料和人体组织不一样,如果受到外力破坏,就能比较出仿生组织与人体组织的区别。” “听你说是在培养舱里培养出来，如果有了参数，你的仿生技术是不是还可以培养出人体其他部位的组织？” 刚问出口,还没等黛笠回答，钟焘恍然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你还说过能帮修年做仿生腿骨。” 黛笠看了看钟焘脑袋上稀疏的毛发，心疼那几根被拍掉落的珍稀头发。 她默了默说道：“另外,人体毛发也可以，在培养舱里培养出来后种植，会比人原本的毛囊更坚固，种植后基本不会掉，更不需要在自己头上拆东墙补西墙，也不会受到人体雄性激素的影响。” 钟焘抓了抓自己轻盈的头我的头发也能培养出来，然后种植？” “当然了，仿生毛发的技术比仿生器官简单多了，也更容易培养。” 钟焘面上一喜：“黛小姐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培养一批毛囊。下个月我女儿结婚，孩子她妈还说要带我去买我这个形象上台不好看。” 黛笠爽快的应道：“当然可以，等忙完了这阵白先生的事，我就给你做，就算是正常人的十万根头发，一两天也能做好，绝对耽误不了你参加女儿的婚礼。” 钟焘激动地上前握住黛笠的手，不停地上下晃动：“感谢你黛小姐，价钱你不用跟我客气，该收多少收多少。” 这天的方案商讨会结束，钟焘满脸喜气，回科室时走路都带风。 路上碰到了闫玉良。 他这段时间还挺关心白修年的手术，几乎隔一天就要追问钟焘详细情况，眼科他不是很熟悉，所以对于仿生眼球安装手术的可行性他还是持观望态度。 闫玉良：“看来你们今天的手术方案很顺利嘛，瞧把你高兴的。” “手术方案是很顺利，后天就可以做手术了，不过我高兴是因为有别的喜事。” “什么喜事，捡到钱了？捡到小钱也不至于乐成这样，看来是比巨款。” “提钱就俗套了，”钟焘神秘兮兮的告诉他，“我实话告诉你吧，我过几天就有满头的头发了。” 闫玉良盯着他光秃秃的脑袋，怔了好一会儿神才反应过来：“哦你说戴假发啊，我那儿还有好几顶呢。” 钟焘摆摆头：“非也非也，不是假发，是真发。” “拉倒吧你，你这脑袋秃得挺平均的，到哪儿去弄真发？可别再胡说八道了。” “等几天修年的手术结束后，你再来看看我的头。”钟焘故意卖关子，背着手走了。 闫玉良看着他的背影，好笑地摇了摇头：“这老钟。” 白修年手术前一天，大家的心情都很好。 他的身体状态极佳，手术方案也获得了所有人的一致认可。 就在大家都期待着第二天的手术时，谁都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会来一群不速之客。 郑劼带着刘佑康和几个穿军装常服的，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找到了白修年的病房。 “刘伯伯我没骗你吧，他真的要安装那个什么眼球。” 白修年猜到郑劼不会这么容易放弃，所以此时也不惊讶，面朝着门口：“刘叔你来了？” “还有你陈叔、汪叔和梅叔。”刘佑康背着手走了进来。 白修年又一次给其他人打招呼，请他们进来坐。 几个人一进来，瞬间病房里就显得逼仄了。 他们坐下后就开始对白修年进行集体批判。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知道通知我们几个，还是小劼打电话来我们才知道。” “人孩子打了好几通电话到我办公室，我都没接到，昨天要不是我回去取资料，又要错过了，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你要做手术，你这样让我们多担心你。” “就是，你心里还有没有我们这几个叔？” “你要是再出个什么事，你让我们几个怎么向你妈交代？” 刘佑康和在场的几个人都是白修年父亲的老战友，大家以前都是空军飞行员。 只不过白修年父亲死的早，他在驾驶驱逐机驱赶擅闯我空域的国外战斗机时，因为当时国内服役的歼击机型号落后，驱逐国外战机后无法顺利返航，最后坠机落入海中。 牺牲时，时年才25岁，当时的白修年还不到一岁。 白修年父亲牺牲后，刘佑康和战友们一直在帮忙照顾白修年。 在白修年的成长过程中，他们不光是给他家出钱出力，对他的学习生活同样费心费力，在白修年在国外被强制扣留的那五年，他们也是各方想办法、找门路。 可以说刘佑康和几个战友共同承担起了白修年父亲的这个角色，甚至比世间的不少亲生父亲还要出色。 白修年从小到大也非常的尊敬几个叔叔。 如果不是必要情况，他不想让几个叔叔为他担心，但郑劼偏偏要做多余的事，让几个人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他。 几个叔叔还没有退下来，都身居要职，他们调整行程不容易，四个人一起调整行程来医院更不容易。 “我没提前通知叔叔们是不想让你们担心，耽误你们的工作，我是准备等视力恢复了，到时候再来看你们，给你们一个惊喜。我妈就更不用说，她要是知道了肯定要请假跑来照顾我，来了后也休息不好，成天为我的事伤心。我跟我爸已经让我妈和你们操心了一辈子，我怎么好再让你们担忧。” 刘佑康：“你没告诉你妈就算了，她特意来一趟也辛苦，但你不该瞒着我们几个叔叔，不管再忙我们也要来一个人帮你坐镇，安装眼球可不是一个小手术。” 汪叔：“还有啊，我怎么听小劼说你的眼球安装手术不安全，是不成熟的技术？” 白修年：“没有什么不安全，我的眼睛本来就看不见，即使手术结果达不到理想状态，最多也是白做了一场手术，对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几个叔叔互相看看，都觉得白修年说的似乎有道理。 刘佑康思索着点了点头：“那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试一试这个手术。” 其余的叔叔也赞同：“是可以试一试。” 眼见着几个叔叔被白修年轻而易举的说服了，郑劼心里急得不行。 “刘伯伯，你们听我说，白修年他就是在避重就轻，他要安装的眼球一点安全保障都没有，谁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安全性也没有保障，根本就不是白做一场手术这么简单，万一术后因为眼球的问题发生了感染，是会要人的命的。” 四个叔叔对医学方面的知识并不了解，听到郑劼的话都有所迟疑，心中也冒出了不少疑问。 刘佑康：“修年，你要安装的眼球到底有没有安全保障，是哪个单位生产的，出现了问题究竟是谁负责？” 郑劼抢着回答说：“根本就没有生产单位，是一个女人自己做的三无产品，不知道给白修年灌了什么汤，他现在对那个女人信任的不得了。” 白修年对她忍无可忍，低声呵斥：“郑劼，我说过了，注意你的措辞，还有，我的事情也请你不要管。” 郑劼没搭理他，哼了一声，继续向刘佑康打小报告：“刘伯伯你看，说都不能说，我不过是在客观的阐述事实。” 刘佑康：“修年，我知道你聪明，但你也别跟我玩文字游戏，我要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这个手术有没有风险，安装的眼球有没有安全保障，安装后能有几成的几率恢复你的视线，你心里怎么想的，现在就怎么答复我。” “任何手术都会有风险。” 刘佑康的话音刚落，白修年的病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病房里的人寻声都朝门口看了过去。 黛笠站在门口说：“没有一个医生能完全保证手术完全没有风险。” 她是惯例来查看白修年情况的，每天都要来一次。 看到白修年病房里有客人，她本来想等客人走了再来，结果听到了白修年被集体质疑的场景。 当然了，准确点说应该是她的能力被集体质疑。 刘佑康难以置信的盯着黛笠瞧：“修年，你换主治医生了？” 这么年轻的主治医生到底靠不靠谱啊。 他的几个战友也是同样的想法。 黛笠：“不是，我是给白先生做仿生眼球的人，白先生明天要做手术，最好保持一个轻松愉快的心情，各位不用去逼问他，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我，我知道的比他更清楚。” 郑劼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紧盯着她不放：“原来就是你？” 黛笠对着她点了下头，微微笑道：“是我。” 郑劼咬着唇，往后退了半步。 之前听梁工他们说那个女人是个大美女，她还不信，觉得是梁工他们没见过世面，见到个稍微有点姿色都能吹捧成大美女。 刚刚她推门进来的时候，郑劼自己都愣了一瞬。 郑劼很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她就是比自己更好看。 此时她突然很庆幸，幸好白修年看不见。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白修年，发现他朝向黛笠的方向，带着温和的笑意。 和面对她时，那副冷冰冰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反应截然不同。 郑劼咬着嘴唇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明明他都看不见，为什么还要区别对待。 刘佑康板起脸，用锐利的目光严肃的审视了黛笠一会儿。 结果她面前的小姑娘一点都没露怯，反倒是让他们有点意外。 刘佑康：“你说修年要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那我们就不打扰他了，我们出去说话吧。” 黛笠刚要点头。 “刘叔，”白修年赶忙叫住了他，“就在这里说吧，我也想听听。” 刘佑康哪里不知道白修年在担忧什么。 “你小子，你叔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难道还会故意为难人小姑娘，就我问几个问题，你就别捣乱。” 白修年还想说点什么。 黛笠：“白先生你现在最好少操点心，压力大、心绪乱了对眼睛也不好，放心吧，你的眼睛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听到她这样说，白修年终于不再坚持了。 郑劼本来不想出去，打算偷偷留在病房里。 但白修年没听不到她离开的脚步声，知道她还在房间里，非常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郑劼，你也出去。” 郑劼的计划没能成功，很没意思的撇撇嘴，离开时故意说道：“你不提醒我都忘了，我得出去监督，免得刘伯伯他们被糊弄过去。” 刘佑康几个人最关心的就是手术的安全，黛笠就把他们一起带去见了钟焘。 有钟焘这个主刀医生在，白修年的几个叔叔心里会更踏实。 钟焘现在跟前段时间不一样了，对明天的手术非常的有信心，他也把自己的这份信心传递给了四个叔叔。 从钟焘的接诊室出来后，刘佑康和几个战友商量了几分钟，得到了一致的结果。 他们把黛笠叫到了安全通道口，说是还有话想问她。 “我们对手术方案是没有异议的，但是有一点我还是要强调。”刘佑康正色的盯着黛笠。 “不管你做的眼球能不能恢复修年的视力，但绝对不能对他的身体产生任何伤害。他的身份我相信你多少有听说过，如果因为你的眼球有安全问题导致他的身体发生一些不可逆的伤害，那个时候可不光是我们几个老东西要找你讨说法了。” “姑娘你要想好，一旦做了就要担这个责任，如果不想担没关系，咱们的这个手术就到此为止，我们也没有人会跟你计较。” 被四个人四双眼睛盯着，其中的压迫感可想而知。 黛笠正要说话时，医院的电梯门突然开了，然后出来一张熟面孔。 他也一眼看到了黛笠。 “小黛老师，好巧，你也在医院。” 来的人是消防队的大领导，谢上校。 上次在消防总队见过一次面之后，这还是黛笠第二次见他。 但是谢上校的记忆力不错，才见过一次面就记住了她。 不过谢上校想不记住她都难，毕竟她给消防队带来的是颠覆性的改变。 现在国外都听到了风声，在打听消防队的新装备。 刘佑康和几个战友闻声转过头去，没想到也是他们的熟人。 “老谢！”四个人前后脚走过去，惊喜万分地拍他的肩膀。 谢上校乐呵呵的跟他们打招呼。 “怎么是你们啊，怎么都到医院来了。” “来看修年，他在这里做手术。”刘佑康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白修年的情况。 “老白那个儿子？”谢上校也认识白修年的父亲，想到他爸和他现在的状况，谢上校忍不住叹气，“这孩子就是命苦啊。” “他命大，福气还在后头。” “听你刚刚说他在这里做手术，怎么又在做手术，是病情发生了变化？”说着谢上校着急的皱起了眉。 刘佑康：“倒不是病情发生了变化，是他想装个眼球，说是可以恢复视力。” “什么眼球？装上就能恢复视力。”谢上校是知道白修年情况的，从来没想过他的眼睛还能恢复视力。 “具体我也搞不清清楚，但是修年非要装。” “装之前还是要先打听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装上能恢复视力？我听着挺新奇的，以前都没听过，别不是为了卖器材，故意夸大作用的吧。” “谁说不是，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 刘佑康侧身去介绍黛笠：“就这位姑娘做的，叫什么仿生眼球。” 谢上校惊讶的看向黛笠，突然乐道：“是小黛老师做的仿生眼球？” “老谢你也认识这位小姐？” 谢上校朗声大笑：“当然认识，如果是小黛老师做的东西，你们倒是可以放心使用。” 刘佑康和几个战友面面相觑，四脸茫然。 “老谢你别笑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她做的就能放心使用。” “之前去开会，你不是还问我，怎么咱们的消防队突然就换新装备了，灭火效果还好得出奇，这些啊都是小黛老师的功劳，是她亲自研发出来的。” 刘佑康他们转头重新打量黛笠，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她能研发出消防设备？ 他们会过头来看谢上校，总觉得他是在糊弄他们。 “你在说笑吧，都是她研发的？” 谢上校摆手说：“谁有空跟你们开玩笑，货真价实就是小黛老师研发，不管是现在的消防战斗服、防化服，还是阻燃气雾，全是小黛老师费心做出来的，人家可是陪着我们的熬了好几个通宵，赶工赶出来的，要不然你们以为我们怎么能换这么快。” “我今天时间紧，就不去看小白了，改天等小白的手术做完了，我再来看他。”谢上校赶着去看病人，提着果篮匆匆忙忙地走了。 刘佑康他们终于说不出话来了。 谢上校传递出来的信息量太大，他们需要消化一下。 但是自此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说过让黛笠负责之类的话，也基本默认了她给白修年使用仿生眼球。 郑劼看到刘佑康他们出去一趟，回来后态度大变。 她找来的四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要阻止白修年的手术，都说想试试看黛笠的仿生眼球。 郑劼满脸的一言难尽。 她甚至怀疑黛笠这个女人是不是会什么巫术，为什么大家都要盲目的相信她。 最终她没能阻止白修年的手术，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推进手术室。 白修年的手术如期进行。 整个手术时间长达十三个小时，手术结束时天都黑了。 刚做完手术，白修年的眼睛还不能马上视物，还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和恢复，具体时间不确定，要看他恢复情况，短则十天半个月，长则一两个月都有可能。 “要等这么久？”刘佑康蹙着眉问，他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结果，想知道黛笠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 “刘叔，我三年都这样过来了，一两个月又有什么难的。” 刘佑康想了想觉得也是，又问道：“修年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白修年眼睛上缠着纱布，靠坐在床头，面色平静柔和：“我现在感觉挺好的，没有感觉到异物感。对了刘叔，你们先别告诉我妈，等我好了我自己给她打电话。” “不用你交代，你现在就好好休养，其他的事都不用你管。” 刘佑康他们因为有职务在身，不能天天来看白修年，但只有一有空就会来询问他的情况。 郑劼尽职尽责，没有人吩咐她，每天都会向刘佑康汇报白修年的情况，顺便再给刘佑康上上眼药，传递焦虑。 无非就是说白修年的状况一点都没好转，眼睛经常都会不舒服，从而佐证都是仿生眼球惹的祸。 每天都收到这种的消息，白修年也总是报喜不报忧，刘佑康再也坐不住了。 这天，刘佑康开完会打算顺路去看看白修年，最主要的是问问黛笠，她的仿生眼球为什么会痛。 结果他人还没走到白修年的病房，先碰到了钟焘。 一开始他差点没认出钟焘，还是钟焘给他打招呼他才认出了钟焘。 只见十天前脑袋上还稀疏的像洋葱头的钟焘，如今的头发乌黑浓密还有光泽，看起来至少年轻了二十岁。 “钟医生，你的头发？” 现在钟焘最喜欢别人问他的头发，尽管他的脑袋还没有消肿，但依然阻止不了他自豪地撩起自己的秀发。 “刚种植的，刘大校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种植的？从哪儿种植的？”据刘佑康所知，现在的头发种植都是自体提供毛囊，钟焘头上那几根洋葱须，也不够啊，而且已经花白了，哪像现在乌黑又浓密。 “这是小黛培养的毛囊。” “毛囊也能培养？”刘佑康闻所未闻。 “就跟白修年的眼睛一样，把毛囊培养出来，还带着发丝，直接种在头上就行了。我们科室里好几个都种了，现在还有好多人在排队呢。刘大校，要不你也预约一个，让小黛帮你培养一个头的毛囊。” 刘佑康摸了摸自己快要成型的地中海，他承认他心动了。 第28章 第二十八项专利 钟焘把刘佑康的好奇心勾起来,他还真的跟着去看了钟焘科室里其他人的头发。 目前种植头发的人数不算多，不过才三两个，但凡是种植了仿生头发的,每一个人的头发都乌黑柔顺，厚实浓密。 不管是需不需要种植头发的，都向他们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我怎么觉得你们种植的头发比我的还好。” “不仅发量多，发质也好啊,弄得我都想种植了。” 种植了仿生头发的中年医生满心满眼的得意：“那当然了,我头上每个单位都种了四根头发,货真价实的四根，能不比你们的头发好吗。” “听说你们种植的头发不会掉,真的没有掉吗？” “我这几天还没洗过头发，不知道洗过会不会掉，不过种植到现在我一根都没有掉过,我以前每天睡醒枕头上都会掉七八根，现在早上起来枕头上干干净净，终于不用再被我老婆嫌弃，说每天都要趴床上捡我的头发了。” 中年医生也是一个掉头发专业户了,掉头发掉了十多年,脑袋上的几根毛和钟焘半斤八两。 对此他科室里的同事们深信不疑,因为中年医生不光睡觉时掉头发，平时肩膀上也经常粘着有掉落的头发。 不过是做了一个仿生头发种植，他们简直就像是焕然新生,人都自信了许多。 中年医生看到了钟焘走到科室门口，热情的叫住了他：“诶，钟医生你来的正好，你头发种得早,应该洗过头了，你给我说说，你洗过之后有掉头发吗？” 钟焘笑呵呵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没掉，一根都没掉，小黛姑娘说过了，只要伤口结了痂，头随便洗。” 自从钟焘种植了头发后，总爱有事没事就摸自己的秀发。 又看到一颗钟焘同款的浓密秀发，刘佑康问：“医生你的头发也是刚种植的？” 中年医生：“刚种了没两天，头上血痂都还在呢。” 刘佑康前面就扒过钟焘的发缝，现在又去扒中年医生的发缝。 但凡看过他们密集紧簇的毛囊，就很难不去想拥有同款种植头发。 刘佑康追着中年医生问了好多具体问题，了解的越多越是心动。 谁不想拥有一头乌黑秀发，然后重回十八？ 刘佑康期待的问钟焘：“钟医生你说过我的头也能种植是不是？” 钟焘：“那肯定能种，不过要先跟小黛姑娘预约，要等她先把毛囊做出来了。” 刘佑康等不及了，拉着钟焘要走：“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去找小黛吧。” 钟焘没让他拉动，疑惑的问：“刘大校，你不是要去看白修年吗？” 刘佑康脚步一顿，他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最终刘佑康还是先去给黛笠打了通电话，把自己的仿生头发预约上了，导致他时间来不及去，只到白修年的病房坐了一分钟不到，根本没空详细询问情况，简单的交代了几句话，就又匆匆离开了。 白修年的病房迎来送往，天天都有人来看他，来的人几乎都在为他着急，问的最多的就是他什么时候能看见。 白修年给不出答案，主刀医生钟焘也给不出答案。 而唯一能知道答案的人，却一直再没有出现过。 把仿生眼球给白修年装上后，黛笠就没有再继续待在医院里了，甚至都不会像之前一样，每天和钟焘沟通情况。 每次钟焘忍不住给她打电话，她永远不慌不忙的告诉他，耐心点，不要急。 她仿佛是全世界最有耐心的人，凭她对手术的负责程度，她不像是完全不关心白修年是否能恢复视力。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非常信任自己做的仿生眼球。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个月。 刘佑康植发当天，他去拿放生头发，才终于在她的研究室见到了她。 “怎么你最近都没有去医院？”他是非常费解，黛笠作为仿生眼球的主要负责人，怎么能一次都不去医院询问病人情况，就连他这么忙的人都去看了白修年两次。 黛笠不解的反问：“因为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我又不是医院的人，为什么还要去医院？” “你都不关心修年的恢复情况？” “手术很成功，我能有什么好担心，我去了医院也改变不了个体机能的恢复速度。” 话说的很有道理，刘佑康对此哑口无言，但是恕他无法理解。 “你说的有你的道理，但是后续跟访不也是你的工作吗？” 黛笠非常不赞同：“我只提供技术支持，有问题可以来找我，我随时可以帮忙解决，没有问题为什么还要浪费我的时间，我本来就很忙了，要是每件事都要日日跟访，那我就干不了几件事了。” 说起来涂姐就气愤，愤愤不平的说：“我们黛黛为了给你们做眼球，熬了大半个月，每天只睡四五个不说，手上谈好的工作也都推了，还有一些重要的工作也延后了。” “给你们的工作都做完了，怎么还要求我们天天跟访？我知道你们身份特殊，但我们就只能接你们这一个工作了，别的活儿都不能干了？再说了，我们都义务劳动，给你们做仿生眼球都没要钱，要求还怎么多。”涂姐嘴里碎碎念道。 最让涂姐不满的是没给钱，再好看的人让她白干活儿也不行。 跟着刘佑康的警卫员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平常的人谁见了刘佑康不是恭恭敬敬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指着刘佑康的鼻子骂，还冲他翻白眼。 此时刘佑康也同样震惊的合不拢嘴，不仅是因为被涂姐骂了，更意外的是他现在才知道原来仿生眼球没给钱。 他一直以为黛笠的坚持是因为她能从中获利，以小人之心揣度过她，还理所当然认为她应该更加负责一点。 结果，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义务免费做的，没有从中获得任何好处，甚至还要时常受到他们的质疑。 刘佑康嘴巴张了张，又把自我辩解的话咽下去了，他觉得现在说什么话都显得有些晚了。 多余的话他就不说了，只能给出他的承诺：“你们放心，只要修年的眼睛能好，钱我们肯定一分不会少你。” “您还是先把您的毛囊前付了吧，一共两万五千根，每根一元。”黛笠把存放在2c生理盐水中的上万根毛囊交到了刘佑康手上。 仿生眼球的钱给不给无所谓，黛笠做的时候就没想过要赚钱。 但其他的钱，她该收的一分都不会少收。 涂姐听到钱总算能笑出来了，用对待客人的，如沐春风般笑意：“这边收银，请问是网络支付还是付现？” 黛笠把毛囊交给刘佑康后就回自己的研究室，接着开始忙她自己的事，根本不想再继续招待他。 刘佑康几次想叫住她，都放弃了，最后只能刷了卡走人。 当天他就找医生把毛囊种植到了头上。 等他种植上了仿生毛囊，他才终于亲身体验到了钟焘所说的那种感觉。 就是突然多了一种油然而生的自信，再也不怕别人盯着自己的脑袋看了，知道他们看也是因为羡慕。 不管是他去开会，还是下部队，能不戴帽子的地方他是坚决不戴。 为的就是让人注意到他的脑袋，然后顺嘴夸一句他的头发真好。 那种感觉是真的好！ 他也养成了爱随时摸头发的习惯，尤其是种植的头顶部分。 种植了仿生发的那部分发质好，上手的触感非常棒，还坚韧，每天他的原生发都会掉，种植的仿生发很少出现自然脱落，一周最多掉一两根。 要不是原生头发剃了可惜，他都想全部换成仿生头发了。 此时刘佑康竟然有些羡慕钟焘的原生发少了，可以做满头种植。 自打他种植了仿生发，他才知道黛笠的仿生技术有多靠谱，也终于不再整天担心白修年的眼睛好不了了，还安慰三个老战友，让他们耐心等着。 其余三个战友一开始不知情，还以为急性子的刘佑康转性了。 等到了约着去看白修年的那天，看到了刘佑康的头发，在他们的追问下，这时他们才知道内情。 “你这老东西，自己一个人偷偷把头发种了，也不知道通知我们几个老战友。” “他一直就爱吃独食，还记得当时他家里给他寄来的特产，他自己一个人偷偷吃出了肠胃炎都不知道拿出来让我们尝一口，他这个臭毛病啊，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改。” 刘佑康背着战友植发，心里没有一丝内疚，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几个老战友头发也都掉的差不多了，现在就他的还依旧浓黑茂密，他能不嘚瑟吗。 什么翻旧账都不是个事儿。 刘佑康：“我不是帮你们试试看吗，要不是种植的效果不好，让你们来种了岂不是还要被你们嫌弃。” “你这脑袋效果还不好？都给你出去显摆多长一段日子了，也没听你提一嘴，我看啊你就是不想让我们也满脑袋的头发，怕抢了你的风头。” 刘佑康：“怕你们抢我风头？笑话，年轻那会儿，咱们谁都没有开始脱发，那时候你们也没抢得过我的风头。” 他这番说辞可没人认，纷纷摆手。 “什么你的风头，那会儿的风头明明都在老白那儿。” 刘佑康：“他就是走的早，把时间都停留在了最美好的年纪，不然我真想看看，老白到了我们这个岁数脑袋秃不秃。” “人家老白就算秃了也能抢你的风头。” 刘佑康一张嘴说不过三个人，最后只能败下阵来，头发也都让他们揪了一个遍。 把刘佑康痛的直抽气也没能把他的头发拽下来一根，三个人算是彻底服气了。 “不错，你种植的这头发是挺好的，听你说也是那仿生技术？” “就是仿生发，那小黛姑娘确实有点本事，我去她研究室看了，她会做的东西还有点多呢。” 就他们现在了解到的仿生技术，还有消防队的新装备，都是她做出来的。 单从外表而言，完全看不出来她有这么大的本事。 三人说不出话来，若有所思的互相看了看。 得出了一个结论，还真是不能随便小瞧了人。 四个人来的正凑巧，刚好碰上钟焘给白修年拆绷带。 “这是已经恢复好了吗？”刘佑康一进门，就激动的问。 其余三人也不免跟着激动了。 钟焘摇头：“今天只是列行检查，每天都把纱布拆下来，一是为了换药，其次是检查恢复情况。” 白修年：“刘叔你们先坐，我换完药再来招呼你们。” 刘佑康他们哪儿有心情坐啊，凑近了来看钟焘换药，还不忘追问一下近期情况。 “最近恢复的情况如何，能看到一点东西了吗？” “看不到。” “是一点都看不到吗，比如什么光，什么模糊的人影，这些都看不到吗？” 白修年自己同样等了很久，有时半夜也会有焦急的时候，但大多数时候他还是比较淡定的，能平淡的叙述自己的病情。 “都看不到。” 钟焘把每日的记录本子刘佑康看：“刘大校，你问的这些我每天都有检查，也做了记录，你自己来看看。” 刘佑康翻开记录本，看到上面每日的检查结果，就像复制粘贴的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他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心想不应该吧，都一个月多了，黛笠的仿生技术又那么强，怎么也该有点变化了，怎么会一点影子都看不到。 翻完了记录本，刘佑康放在一旁，反而安慰起了白修年。 “现在看不到不要紧，你也别着急，咱们慢慢来，不缺这十天八天的。” 以往最着急的人居然不急了，到让白修年十分意外。 钟焘瞥了眼刘佑康的脑袋，心里了然的笑了笑。 只要本人亲自试过了仿生技术，他就会自然而然的对仿生技术充满信心。 钟焘每次给白修年拆纱布的时候把厚窗帘关上了，给病房里制造了昏暗的环境。 尽管每次都没用上，但每次都还是必须这样做，保不准哪天白修年就能看到了，不能让强光刺激到他的眼睛。 刘佑康几个人之前还没看到过白修年纱布后面的眼睛长什么样子，不知道看起来真不真，像不像人的眼睛。 所以当钟焘在给白修年拆纱布时，他们就一瞬不瞬，直勾勾的盯着白修年看。 当钟焘把最后一圈纱布揭下来，他们不约而同地把头往前凑。 然后都被震惊到无意识的张大嘴。 白修年现在的眼睛都不能问真不真这个问题了，而是和原来一模一样！ 四个人从小亲眼看着他长大的，愣是没有找出一点不同。 “你们别说，修年这双眼睛装的真不亏，就算他还看不见，眼眶里有眼球了也比之前戴着墨镜好。” 其余的人深以为然。 就这眼球的仿真度，即便是不能恢复视力，也有很大的市场。 刘佑康试探性地抬手在白修年眼前晃了晃：“修年，能看到不？” 白修年没有反应，视线呆滞的看向前方。 钟焘对他的这个反应没有丝毫的意外，因为在此以前，他都是这样的。 每次拆绷带时都会有所期待，拆完后发现自己看不到，会小小的失落一下。 钟焘站在一旁，拿起记录本，准备继续在视力栏上打“x”。 他的笔尖刚刚落在纸上，划出了一个点，然后听到白修年语调平淡的开口了。 “我能看到了。” 他话音一落，钟焘在记录本上，本来划出的一个点，变成了一条斜线。 “你说你能看到了？” 钟焘连忙转头去看他，只见白修年依旧神情淡漠，脸上甚至都感受不到一丝喜悦。 紧接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掌在他自己眼前翻来覆去。 过了一会儿他才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脸上终于露出了喜悦的笑意。 “我真的能看到了。” 刘佑康跟自己几个老战友互相看看，然后激动地抓住白修年的胳膊，弓着背在他面前举起一根手指，双眼直愣愣的盯着白修年。 “修年你看看我，告诉我这是几？” 白修年没有出声回答，而是伸手抓住了刘佑康竖起来的手指，抬头看了看他的脸，忽而笑道：“几年没见，刘叔你头发怎么还变多了。” 刘佑康惊喜到说不出话来，另一只手颤抖地指着白修年，指了半天还是激动到语塞，赶忙回过头去把喜悦的心情分享给战友。 “老东西们你们听到没有，他看得见了，他看得见我种植头发了。” 因为白修年重见光明，整个病房里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氛。 四个人不停的让白修年看这样看那样，几乎把病房里所有的东西都让白修年亲自指认了一遍。 白修年也不厌其烦的陪着他们走完了全程，只因每一次他认出来了一个物品后，四个人都会高兴的像一个小孩子。 等到他们终于感觉到累，坐下来休息了，白修年才有机会说：“我先给我妈打个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她。” “没错没错，赶紧给你妈打个电话。” “都怪我们耽误了你时间，差点忘了该先给你妈打个电话。” “也不耽误时间，不要紧。”然后白修年去卫生间给他妈妈打了一个电话。 这通电话的时间并不长，出来的时候他垂着头，眼眶微红，喜悦之中又多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刘佑康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安慰：“以后好好的，别再让你妈担心了。” 白修年垂着脑袋没说，点了一下头。 “钟医生，修年还要恢复多长一段时间才能回去工作？”刘佑康问道。 钟焘：“先观察一周吧，不过一周后他也没办法回去工作。” “修年已经能看到啊，怎么还不能回去工作？”刘佑康不明白了，能看到了为什么不让回去工作，白修年可是心心念念的一直想要早点回到工作岗位，尤其是一线制造地基。 钟焘冲白修年抬了抬下巴：“不是说眼睛好了就换仿生腿骨，治好你的腿吗？你不想治了？” “你的腿也能治好？”刘佑康低头看白修年的腿，惊讶道。 钟焘：“白修年的眼睛都能好，你还担心小黛姑娘的仿生腿骨治不好他的腿？” 刘佑康他们不敢怀疑，他们只是震惊。 到底还有什么是小黛做不到的。 钟焘：“说起来我们都还没有给小黛姑娘打电话，通知她。” 白修年：“我来给她打吧，顺便正式的跟她道谢。” 刘佑康：“对，还得跟她预约，让她帮你做仿生腿骨。” 黛笠那边电话接的很慢，打了第一次她才接起来。 白修年：“黛小姐你好，我是白修年，我今天视力恢复了，能正常的看到，目前没有任何不良影响。” 她好像有点忙，过了两三分钟才回话。 “能看到了？恭喜。”她嗓音懒懒的，语气中无波无澜，听起来还有点困。 她的这个反应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钟焘都以为她至少会替白修年高兴，但这疏离的语气，怎么也不像是在高兴。 连他都搞不懂了，黛笠之前那么拼命做仿生眼球，那么配合的与他做手术方案，不就是等白修年恢复视力这一天吗。 她冷淡的语气让白修年都有点措手不及，那种分享喜悦的心情也戛然而止。 但该道谢的他还是要认真的致谢：“黛小姐我今天能恢复视力多亏了你，改天我再登门致谢。” “不用客气，什么亲自登门道谢之类的虚礼就免了，本来也是我主动要求帮你做的，不需要你的任何答谢，对了，你还需要仿生腿骨吗？” 听完这话，刘佑康他们纷纷咋舌，又开始为他们之前揣测质疑而感到羞愧。 白修年不好意思的说：“那可能还要继续麻烦你，又要耽误你时间了。” 黛笠一点都没觉得耽误，爽快的回道：“耽误不了什么，前期工作我已经做完了，你让你的骨科医生把数据资料发给我就是了，不需要等之前那么久，一周都要不到。” 钟焘惊叹道：“你前期工作都做了？” 黛笠理所当然的说：“反正白先生眼睛恢复视力后，还是要换仿生腿骨，我顺便就一起做了。” 钟焘吸了口凉气，发现旁边的人几乎是和他同样的表情。 连工作都提前做了。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份自信，让她有信心白修年一定会恢复视力，一定愿意换腿骨。 想必一定是对自己实力的充分自信。 白修年：“那我让闫医生今天把资料发给黛小姐？” 黛笠刚想随口应，突然啧了一下嘴：“最近不行，我最近两天没空，过两天再给我发。” 钟焘：“小黛姑娘最近还很忙吗，又在帮别人做头发？” 据他所知，现在在打听小黛，想让她帮忙做头发的人越来越多了。 一块钱一根都挡不住那些饱受脱发困扰的人。 此时白修年突然明白，为什么三年前就已经秃顶的刘佑康满头黑发了。 他的视线直白的落在刘佑康的头上。 刘佑康清了清嗓子，尴尬地默了默自己的头发。 黛笠：“不是，前段时间涂姐说我熬夜做仿生眼球累丑了，这几天不算太忙，她非逼着我必须去做美容，刚刚做spa睡着了，才醒。” 这个答案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 仿生腿骨的事说好了，刘佑康他们也终于能安心的离开医院了，心里像是有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竟然有心情慢悠悠地在医院的小花园闲逛。 刘佑康：“跟小黛姑娘打了几回交道，发现她是个挺有个性的姑娘，今天她还挺好说话的，我上次去可没有讨到什么好脸色。” 有人哼道：“你之前对人家不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说这要人家负责，那要人家负责的。” 刘佑康拉起脸，讪讪道：“我那不是着急吗。” 他背着手走着走着，脑袋里突然冒出个想法，激动万分的转过头来。 “你们说她的仿生技术这么厉害，肯定还能仿生其他的器官吧，咱们受伤退下来的人那么多，她的这个仿生技术能帮助多少人啊。” 他的几个老战友也跟着眼前一亮。 “老刘你提醒到我了，老赵的孙子爆破的时候不是把手炸没了吗？” “还有去年抗争救灾，英勇救出十余人，最后为了护送一对母子，被落石砸中腰部，脊椎扭成‘s’的那个小伙子。” “我记得有个消防员为了救跳楼的，自己也跟着摔下来，然后全身瘫痪了。” 此类的病例不胜枚举，他们起了个头，一时半会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有人提到了重点：“你们把她当神医了啊，怎么什么疑难杂症都觉得能靠小黛的仿生技术治好？” 激烈的讨论声终于停下来了，纷纷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小黛的仿生技术到底还能治哪些伤病。 第29章 第二十九项专利 刘佑康说行动就行动,很快就又找到了黛笠，向她咨询仿生技术的仿生范围，并准备正式的合作洽谈。 “你问仿生技术能够培养哪些器官？” “是的,我想知道像有脊椎受损导致瘫痪的，还有意外断臂的，有没有相关的解决方案？” “脊椎和断臂都可以培养，只不过再生的仿生肢体花费的时间要长一点,培养出来的仿生肢体再通过外科手术连接,基本都能恢复原有的性能？” “真的可以？”刘佑康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问,没想到黛笠居然说可以办到。 “不光是骨头和肢体，内脏器官同样也是可以仿生技术培养的。” “你是说,心脏和肾也能培养？” 黛笠点头：“培养的原理大差不差，只要攻克了其中的技术难点，做出了一种,其他的人体组织就能如法炮制。” 一时之间刘佑康不知道该说什么，有这样的仿生技术，连内脏器官都能培养，能救多少人啊。 “小黛姑娘,不知道你能不能跟我们合作,帮助更多的人呢？” 他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你也知道,我们每年都会有大批因公受伤复员的优秀士兵，他们一个个健健康康的来，最后只能带着一身的伤病回家,连一些基本的生活都无法自理，每当看到他们，给他们颁发奖章的时候我心里都不是滋味，如果你能帮助他们的话,肯定能从此改变他们的命运。” 比起激动万分的刘佑康，黛笠显得相当的平静：“您说的事情很伟大，但别把我当成神仙了，我没有三头六臂，无法一个人拯救众生。” 刘佑康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这是她委婉的拒绝方式。 然后就听到她接着说：“给白先生做仿生眼球和腿骨就花了我一个多月的时间，仿生器官是精密细致的工作，个人的情况不同，还需要特别定制，不是能够大批量生产的东西。” 刘佑康满腔的热血被浇灭了，人也冷静了不少，发现自己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确实是在异想天开。 “我的问题，是我没有意识到其中的难度，我的想法过于天真了。”刘佑康失落的叹了口气。 “难度对我来说一点不大，只是我时间没那么多，来帮数以万计的疑难杂症培养不同的器官。” 刘佑康非常能理解，同时也不免感到遗憾。 黛笠的仿生技术好用是真的好用，就是无法广泛的惠民，只能给极其少数的人提供服务。 其实黛笠和他的想法差不多，不可能辛辛苦苦的把仿生技术的资料数据整理出来，还做了个样品出来，就光做白修年一个人的眼球和腿骨，那样多浪费资源。 “所以我最近打算研究一个自动仿生培养舱程序，把人体所有的器官组织都分类编好码，应对不同的人群需求，只需要输入个人数据，培养舱就能自动培养出该患者的器官，不需要我亲自操作，等机器大批量生产，就能为更多的人服务了。” 培养舱的市场向来很广，现在在医院里等着器官的人数不甚数，但人体器官是有限的，再有钱的人没有匹配的器官也只能等。 而且人类的自私也诞生出了许多器官黑市，酿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家庭悲剧。 等仿生培养舱正式开始使用，不仅能把换器官的手术费能压下来，还能就此杜绝器官黑市。 不管是从长远的收益来看，还是对社会的有益贡献，花大量时间来研发自动仿生培养舱程序都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在她原来的那个世界，仅仅是她刚把仿生器官研发出来不到五年的时间，就在全世界推广开来了。 凡是有需要的人都是换的仿生器官，既不会出现排异现象，而且价格还便宜，大多数患者更换仿生器官后都能终身使用，成为一个完全健康的人。 刘佑康听完她的计划，高兴地一拍大腿：“小黛姑娘，你这想法非常好，社会上太需要你的仿生技术了，以后你救的就不是一两个人，而是医院里大批大批绝望的人。” “您也别高兴的太早，我这边的工作才做到一半，生产资质也没有通过备案，等机器大批量生产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黛笠的技术性工作刘佑康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但听到她说生产资质没通过备案，就顺嘴问了一句。 “资质是卡在哪儿了吗？” “说是要走审批流程，还要专家审核，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审核通过。”她对这里资质的备案流程不熟悉，相关单位说要等着，她就只能继续等着。 “是吗，那我帮你问一问。” 他主动要帮忙，黛笠也没有推辞，反正就问一下进度。 但她没想到是刘佑康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敬业，居然还亲自去到相关单位的领导家里串门儿。 刘佑康和对方是老同学了，高中的时候还睡过上下铺，一起逃课掰过人家的玉米棒子烤来吃，还一起下河抓过螃蟹、泥鳅。 现在俩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每次碰面依旧爱提到以前的事，互相损损对方。 张暨见到刘佑康是当真高兴，比家里来往的其他客人更受他欢迎。 聊了几句闲话，并调侃了刘佑康的头发后，他就兴奋地搓了搓手：“好久没来我这儿坐了，咱老同学今天杀两盘？” 刘佑康摆了摆手，开门见山的说：“今天就不来了，我今天找你是有正事儿找你帮忙的。” 要是别的人找上门说有事找张暨帮忙，这回儿他已经开始皱眉头了，并开始找托词回绝。 但这话从刘佑康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张暨开心的大笑出声：“还有什么事能难得到你老刘，你这要强的性子，还没开口求过人吧，可算逮着你，能让你欠我一个人情了，我今天倒是要认真听听，你老刘到底有什么事要求我。” 刘佑康来之前就知道他会有这个反应，也跟着好笑地指了指他：“你老张啊，不管坐到什么职位都是这副德行，从上学那会儿就没变过。” “咱哥俩半斤不说八两，你的死德行也没变过，行了行了，别的话也别说了，有什么事儿你直说，就凭咱俩的这关系，只要是合法合规的，我能办到的，我二话不说，保证帮你办了。” “你这话说的，不合法合规的我能找你办？” “你直接说我就放心了，刚刚瞧你的架势，我还以为你想来我这儿走后门儿呢。” 刘佑康：“走什么后门儿，我就跟你打听点消息。你在的单位不是在管医疗器械的相关资质吗？我认识的一个姑娘，她申请的资质备案就在你们单位卡住了。我呢也不催你给特权开后门儿，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能审核完，适当催一下进度，她那边可耽误不得，都是救命的东西。” 这个忙对于张暨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他向刘佑康要了黛笠公司的名称，然后就去书房打电话了。 大概十分钟后，张暨从单位同事口中得知了具体情况。 再回到客厅，张暨的脸色就没有之前那么好看了。 “老刘，你的这个事有点难办啊。” “那你跟我说说，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我问过我同事了，她们公司申报的是一类医疗器械，但是她的研究时长和临床试验都太少，远远达不到我们的硬性标准，公司也是刚注册没多久，而且看她的具体描述，内容写得虚张夸大，根本不符合我们的资质备案标准，你今天来的挺巧，我同事们明天就准备把申请驳回去了。” 刘佑康一听就急了，激动地站起身来：“你们就打算打回去？” 涉及到自己的工作职责，张暨变得比他还激动，用力地敲击着茶几桌面。 “当然要打回去，我们有责任有义务，我们得对市场和消费者负责，必须严格监督审核所有的医疗器械资质。” “你们的标准也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变通吧，你知不知道小黛姑娘做的是什么东西，一旦能批量生产上市，能救多少人的性命。” 张暨丝毫不为所动，继续板着脸。 “我实话告诉你，来我们这备案医疗器械的，哪一个不是拍胸脯说能救人性命，就因为这是能救人性命的，我们才更应该监管严格！”他一字一顿的强调道，最后语气一转，掏心窝子的跟刘佑康说，“老刘，医疗器械不仅能救人，也能害人啊，还会害人不浅，让一个家庭人财两失。” “你说的道理我能不明白？但是你显然没真正了解到小黛姑娘做的医疗器械，她做的东西绝对是一个例外，你先别急着否定，等你亲自了解了再下定义。” “你了解那你就跟我说说，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例外。” 刘佑康没有直接提白修年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反而是问起了张暨的老父亲。 “你父亲前几天做了心脏搭桥手术吧，最近情况怎么样？” 张暨不明白他说着正事儿，为什么会突然话题一转问起自己的父亲。 他奇怪的看了眼刘佑康，但被问到了，他还是如实回道：“目前情况还稳定，就是不能受刺激，每年总得跑十来次医院，我哥嫂都没在家里住了，去医院附近租了间房子，就怕爸有个突发状况来不及去医院。” “你爸辛苦了一辈子，把你们兄弟姐妹三个养大不容易啊。” 张暨怅然道：“可不是，等我们几个都有出息了，能挣钱了，他还没正经的享几天福呢，就让病拖垮了身体。” 刘佑康：“那你就没有想过，给你爸换一个健康的心脏？” 张暨失笑地摇头，对于换心脏的流程他再熟悉不过了。 “怎么没想过，凡事得了这种病的，谁家不想换个健康的心脏，但健康的心脏哪儿是那么容易换的，每年捐献的心脏数量有限，连配对都需要排队，就算排到了你，也幸运的配对成功了，做完心脏移植手术，也要面临可能发生的排异反应，如果排异反应严重，同样也是有生命危险。” 刘佑康：“但是现在如果有一种，不会产生任何排异反应，且数量不限制的健康心脏，能让你爸能随时做心脏移植手术，你希望这样的技术推广开来吗？让所有有意愿换心脏的人都能做心脏移植。” “当然愿意，只是你说的这种情况不可能吧，不产生任何排异反应，还数量不限制，心脏怎么可能数量不限制。” “这就是小黛姑娘申报的仿生培养舱，可以培养出健康的心脏。” 张暨复述念了两遍，然后摆手摇头：“你在开什么玩笑，这心脏又不是什么花花草草，怎么能培养出来。” 刘佑康严肃的说：“我告诉你，我今天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忽悠人的，你别不信我，白修年你知道吧，我战友的儿子，三年前在y国被恐怖./袭击，眼睛失明的那个。” 张暨连连点头：“这个我知道，当年多大的新闻，全世界都在报道。” “他装了小黛姑娘用培养舱做的仿生眼球，现在已经恢复视力重见光明了。” “等会儿等会儿，”张暨不解地摆摆手，“我记得当时电视上介绍了他的情况，不是眼球都被炸没了吗，这怎么能重见光明？” “这就是小黛姑娘技术高超的地方了，她可以把人缺失的眼球培养出来，让你按上后恢复全部视力。” 为了更有说力，刘佑康把给白修年在医院拍的小视频放给张暨看。 小视频中的人除了腿还有点不利索，其他的地方跟正常人无异，哪里还有当年新闻里狼狈凄惨的样子。 要不是他记得白修年长什么样，他甚至都觉得这是两个不同的人。 张暨还没消化完眼前的一切，刘佑康又让他看自己的头发。 “还有我的头发，我刚进来的时候你不是还说我粘的假发片挺真，粘的还挺牢，完全可以以假乱真。我当时没说话，但我现在要告诉你，其实我头上的头发每一根都是种植的，种植的正是小黛姑娘在仿生培养舱里培养的仿生发。” 上一个震惊张暨还没消化完，现在又来一个。 他又来扒着刘佑康的脑袋看，确认没有假的头皮，每一根发丝都是长在头皮里的，而且那一圈的毛囊相当坚韧，比周围的原生发粗了至少三分之一。 张暨确定刘佑康说的是真的，他的头发真的是种植的。 他喃喃道：“头发也能培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黛姑娘的培养舱能培养的东西比你想象中的多多了。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说她是个例外了吧，不管是为了你爸，还是其他等着排号配对的病人，你都必须要重新审核考量她的资质申请。” 刘佑康的话他认真思考了一晚上，转头就紧急叫停了驳回程序。 然后带着临时成立的考察小组，第二天就赶到了黛笠的研究室。 比起其他动辄占地数十亩的大型医疗器械企业，黛笠的这个研究室加公司，就显得小多了。 而且除了出来引路的人，一路上再也没有碰到第二个人，显得整个研究室空空荡荡，怎么看都不像刘佑康说的那么厉害。 “张科，咱们真的有必要特意成立一个考察小组吗？”同行的人压低了声音小声的问，他虽然看过眼前这家公司的资料了，但是个个的心里依然都在打鼓。 早上张暨一来就通知他们开会，然后特别指出了这家公司，说是他们的情况特殊，还亲自点了几个人临时组成考察小组，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张暨对刘佑康提到的情况非常感兴趣，不管这家公司外表看上去是什么样的，他今天都必须要亲自了解一下。 涂姐盼考察小组盼的那叫一个望眼欲穿，资质备案一直办不下来，他们就一直没办法开工赚钱。 她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考察小组盼来了。 听到质疑她也不生气，热情的回道：“当然需要当然需要，各位专家老师要亲自考察过咱们的产品才能放心不是，别的我不敢保证，但绝不会让你们觉得白跑一趟。” 涂姐带着考察小组来到一堵白墙前就站着不走了。 就在考察小组大惑不解地互相使眼色时，只见涂姐对着白墙兴高采烈的说道：“黛黛，考察小组的专家们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白墙突然变成了镜面，映出了面前人的样子，镜面中他们的全身还出现了三维扫描图，扫描结束后镜面消失了，随之展示的是黛笠研发室的内部走廊。 然后有一只浑身雪白的奶猫从天而降，跳到了考察小组脚边。 考察小组刚刚还在好奇面前的门是怎么开的，注意力突然就被眼前奶萌的小白猫吸引了。 “这里还有猫？” 小白猫仰头，嘴巴一张一合：“我是这里的管家喵。” 考察小组再三确认了，回答他的不是旁边引路的涂姐，而是地上的雪白奶喵。 一个个仿佛是受到了一万点雷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吃惊的表情都如同复制粘贴。 然后考察小组里的一个人伸出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小白猫：“它它它它会说话？” 小白猫甩了甩尾巴，傲娇地歪着头回答：“我是智能机械猫管家喵，搭载了智能语音包的喵，当然能说话了喵。” “愚蠢的人类要见我的主人就跟着我走喵。” 小白猫大摇大摆地在前面领路。 它身上的毛发蓬松柔软，四肢动作及其协调自然，还有一些甩尾巴、抖耳朵，和四处好奇打量的小动作。 如果没听到它说话，只是是在路边碰到，大家都会把它当成普通的小白猫，不会有人当它是机械猫。 考察小组的视线始终落在小白身上，不停的探究、研究。 张暨现在都不敢相信，小声的向涂姐求真：“它不是真的猫吗？确定只是只机械猫？” “你们在怀疑我吗喵？”小白猫转过头来。 这小猫凶起来还挺吓人的，张暨愣了一下：“不是，你的外表跟机械猫一点都不像，反而更像真猫。” 小白猫傲娇的哼了一声：“你们在侮辱我的主人喵，只要我的主人愿意喵，想做什么样的猫就能做什么样的喵喵，再说了全世界除了我这只绝世聪明、可爱漂亮的喵喵，还有哪只蠢猫会说话喵。” 考察小组：这猫嘴巴这么厉害，确实不是普通的猫。 涂姐：“小白是我们研究室最大的管家，什么都管，还负责安保系统，从你们踏进这里的第一步开始它就注意到你们了，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它的掌握之下，谁要是惹了它不快，它马上就有办法能把人赶出去，可千万别小瞧了它。” 考察小组咽了口口水，看来这小白猫不光是嘴巴厉害。 看到没有人再质疑，小白猫甩了甩尾巴，继续在昂着头前面引路：“愚蠢的人类就爱大惊小怪的喵，见到只机械喵都要震惊半天喵，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喵。” 考察小组：…… 不敢在说话了。 对着人他们好歹能驳斥几句，但对象是猫，即使是被万般嫌弃，他们也无法多说一个字。 小白猫带着他们在走廊里一直往前走，最后停到了又一块白墙面前。 它蹲坐着一跃而起，粉红的小肉垫拍在白墙上，白墙瞬间变成镜面，而后又消失了，这一次出现的是研究室的内部情况。 门开后，小白猫率先跳了进去，两三步一跃而起，跳到了黛笠的怀里，拿脑袋蹭她，向她撒娇。 “让你办点事就知道讨奖励，”黛笠敷衍地摸了摸它的脑袋，“好了，先到一边去，我这儿正忙呢。” 小白猫撒完娇见好就收，迅速地从黛笠怀里跳到了桌上，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毛，看到考察小组正在看自己，骄傲地撇开头，甩着尾巴走到了桌子另一头，躺下来开始给自己舔毛。 原来这小白猫还有两幅面孔。 此时黛笠也放下了手下的工作，走上前来跟他们打招呼：“各位就是来考察的专家？” 张暨自我介绍了一番，还把刘佑康来找他时提到的情况进行了说明。 黛笠挺意外的，刘佑康提出要帮她问情况的时候，她还以为只是随口问一句，哪想到她还亲自去找了张暨。 不过如果不是他亲自找的张暨，张暨应该也不会如此重视，紧急叫停了驳回程序，还亲自带着考察小组前来。 她也带着最大的诚意向他们介绍仿生培养舱。 “刘大校说的情况都是真的，如果你们只是想确认仿生器官的真实性，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 黛笠领着他们去看了自己的大型仿生培养舱室。 她的培养舱室现在有大大小小的培养舱上百个，每一个培养舱都细化分类，有自己的专属功能。 考察小组刚进来就被最大型的一个培养舱吸引了视线。 他们走过去研究了一会儿，惊奇道：“这一块是……人体皮肤？” 黛笠点头解释说：“很多烧伤烫伤，或是被皮肤问题困扰的人，只能从自体身上提取皮肤做皮肤移植，不仅移植的面积有限，而且还会多受一次苦，用仿生皮肤就能避免他们去割取自己身上的皮肤。” 张暨看着眼前栩栩如生的人体皮肤，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听说你这里还能培养心脏？” “能，前面第59号培养舱。” 张暨赶紧找到了59号培养舱，期待的打量里面的东西，然后发现里面的东西好像不是人的心脏，就一坨比蚕豆大一点的小肉球。 他疑惑地看向黛笠。 黛笠：“这里面是实验鼠的心脏。” 考察小组围了上来，看着实验鼠跳动的心脏不停的追问：“你在里面培养心脏有进行试验吗？” “移植成功有多少？” “实验鼠移植心脏后能存活多久？” 他们的话还没问完，小白猫一蹿而起，一口气叼了三只实验鼠放在培养舱的玻璃门上面。 然后跳下去又叼了两只实验鼠，把五只实验鼠放在了一堆。 “本喵面前的三只小老鼠就是换的心脏喵，已经活了两周了喵。本喵的主人做实验就不可能会失败喵，每一只小老鼠都好好的活着喵。” 张暨拎起几只实验鼠的脖子，都从它的胸前看到了手术缝合的痕迹，不是很明显，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得出来。 一时之间他们也无法马上给黛笠的仿生技术下定义，毕竟这个技术已经超出了他们理解的范围。 黛笠非常理解他们的顾虑，提议说：“一天的时间你们肯定考察不出结果，好奇的话不如就留几个人在我这里，亲自看看我的实验过程和结果。” 张暨亲自带人留了下来，在黛笠的研究室呆了一周，一直全程监督着她做实验。 他们小组的人从一开始的有所顾虑，到后面的大开眼界，最后心服口服。 帮助黛笠重新撰写申请资料，并积极代她向上级解释。 当申请资料被审核通过的时候，张暨怀着激动的心情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中他声音颤抖：“大哥，咱爸有救了，过不了多久能换心脏了！” 第30章 第三十项专利 资质审批经过了一波折终于过了,但是培养舱要想正式投入生产还没有那么快。 涂姐核算着黛笠的资产，头都要大了,她的账户进账虽然大,可支出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黛笠每次采购的设备和原材料都不便宜，前期投入周期还长。 后面还需要生产车间，招募员工,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再这么下去,公司就要出现财政赤字了。 她不得不强制把黛笠拉出研究室,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涂姐把她按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我今天必须跟你讨论一下公司的财务状况。” 黛笠刚坐下，小白都跳到了她的腿上，翻着它粉嫩肚子等她顺毛。 她以为涂姐想买东西，特意找她商量，便挼了挼小白的肚子，随口说道：“账上的钱你随便花，不用问我。” 然后她拎着小白的后颈，打算起来，接着去忙自己的事。 结果又被涂姐堵住了，她双手叉着腰：“我还想随便花呢，你看看账上哪还有钱给我随便花，咱们公司没钱了。” “没钱了？年底不是还跟关总分了红吗，我记得有七位数。”黛笠错愕都能问道。 “咱们这研究室，还有你现在用的设备器材，不花钱啊，你不管钱你当然不知道了，还每次都选最好的。” 黛笠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说：“分红花完了呀，不是还有每月月底的分账吗,现在才月初呢。” 涂姐没有好气的瞪她。 “你不是又采购了一批器材，尾款还没付呢，等把尾款付出去，账上就不剩什么钱了，咱们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提起来涂姐就满肚子的牢骚：“前两个月看到账上进来的钱，我还以为我们要发财了，离开娱乐圈，选择这条路是对的，怎么搞的现在还不如你在娱乐圈混，e-one和你这里短时间内也无法盈利，要不是有和关总的分账在前面顶着，咱们俩早就饿死了。” 这段时间可把涂姐愁坏了，账户上的钱只出不进，每天一睁眼就是一大笔支出等着她付，对账对得她头发都快掉完了，过了不多久她估计她也需要种植仿生发了。 黛笠的反应和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淡定的回道：“你别急啊，没钱了就赚呗。” “赚？你这东一笔西一笔的，一会儿一颗头的仿生发，一会儿一根仿生腿骨，是回了点血，但那才几个钱啊，赚钱的速度哪比得上你花钱的速度，光每天的电费你都得用上几大百。” 涂姐逼近黛笠的脸，说一个字戳一下她的胸口，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她脸上了。 黛笠推拒着涂姐放大的脸，不停的让她冷静。 她也能体会到涂姐的身上的压力，她确实不该把所有的财务问题都压在涂姐身上，再说她也不喜欢账上没钱的感觉。 “小钱咱不赚了，我们去赚大钱。” 涂姐的眼神马上变了，从刚才的咬牙切齿，突然变得跃跃欲试。 “你打算怎么赚大钱？” 黛笠拎起小白的脖颈，随手扔在了地上，然后走进了自己的研究室。 “赚钱而已，很简单。” 自从黛笠扔下这句话后，涂姐一整个下午就在往她的研究室张望。 涂姐不怀疑她搞出的发明赚不到钱，她只是好奇什么样的东西能马上赚到钱。 没到天黑黛笠就出来了，单手抱着一个盒子，直接过来放到了涂姐的桌子。 涂姐看着里面零零碎碎一堆的东西，冷漠的问：“这就是你说能赚大钱的东西？” 盒子里面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手机、接收器、手环、无线充电基座等等，甚至还有笔。 “你选一个，选好我们就卖出去。”黛笠把东西摆在涂姐面前，让她随便选。 眼前的这些东西，除了它外表看起来的用途，涂姐想不到还能干啥。 但是以她对黛笠的了解，这些东西肯定不会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你这是个啥玩意儿？”她随便拿了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接收器，跟无线鼠标接收器大小差不多。 黛笠：“能量收集器。” 涂姐好奇的打量着手里的东西：“收集什么能量？” “你说电费的时候提醒到了我，我都没注意我们用的是市电，白白浪费了几个月的电费钱。” “什么叫白白浪费了，电用了肯定就要缴费啊。” “所以我做了能量收集器，以后就不用交电费了。” “你是说用了这个什么能量收集器，就能靠它发电，供我们整个研究室的用电需求？”涂姐半信半疑仔细看能量收集器。 “涂姐你可以去看看电表箱，现在电表还在不在走字。” 这话提醒了涂姐，她二话不说，跑去打开了电表箱。 之前疯狂走字的电表，如今一动不动。 涂姐激动的跑回来：“黛黛，电表箱真的不转了，好神奇啊，这么小小的一个能量收集器，居然能负载我们研究室的用电量！” 黛笠：“当然不止这一个，一个是负载不起的，我做了能量收集板，分别放在实验室不同的地方，你手上这个是给移动设备充电用的。” 涂姐恍然大悟：“就像充电宝一样，给手机、电脑充电的？” 黛笠点头笑道：“涂姐你真聪明，没错，就是主要给手机、电脑充电的。” 猜对了用途，涂姐开心的跟着笑。 “那你这个能量采集器采集的是什么能量啊？” 黛笠刚要解释，涂姐抬手止住：“你先别说话，让我猜一下，是不是跟太阳能板的原理是一样的？可是不对啊，太阳能的蓄电速度没这么快，而且太阳能板比这个重多了。” “其实也能和太阳能板一样吸收太阳的热量，不过太阳的能量只能占一部分，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有不少能量被浪费，比如人跑步、走路时产生的能量，做家务、说话时产生的能量，包括大自然中，小动物身上都会产生能量，这些能量一直都没能被利用。” 涂姐听得目瞪口呆：“这些能量也能用啊？” 黛笠：“能量虽然微小，但聚沙成塔，只要收集起来，给手机、电脑、平板充电是绰绰有余的，既节能环保，还能省下电费。” “还很轻便。”涂姐掂了掂能量收集器，在手中的重量也就是和一枚纽扣差不多。 黛笠：“主要是轻便，方便携带，也省下了给充电宝充电的时间，随时想用随时就能用，并且随时都是满电状态。” 光听到能量收集器的性能，涂姐就能预见到这个东西将会有多受欢迎了。 现在的充电宝都特别笨重，毫安数越大的充电宝越重，放包里就跟背了一块板砖似的。 而且很多女生的包又小，放了手机、粉饼和几支口红，就再也放不下其他的东西了，更别提充电宝了，偏偏如今大家对手机的依赖性又很大，手机没了电什么都干不了。 要是她们的能量收集器一面市，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抢着买。 涂姐：“那咱们就先卖这个能量收集器？” 这个想法和黛笠不谋而合，她搞了那么多发明出来，目前最想做的就是能量收集器。 大型的发明回报率是更高，但是周期太长了，要想快速的赚钱，还是要靠贴近生活的小发明，制作工艺简单，能大批量生产，每个单价也不高，基本可以实现人手一个。 “手续交给你去办，那我就去批量生产了。” “没问题手续包我身上，但是咱们都还没招到人呢，你怎么批量生产，还是得先招生产线的工人吧？”涂姐又犯愁了，招工人得花钱啊。 “我的生产线只需要管理岗位，其余的生产工作都由机械臂和电脑完成，人的话给我招两个助手就差不多了。” “那我马上去给你发招聘信息，”涂姐走了两步后，突然又想到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她叫住了黛笠，“你有啥要求啊，需要什么学历的？” 黛笠想了想，说道：“学历不重要，不过人不能太笨，对工作内容也不能是个门外汉，我还是去出几道题吧，正确率九成以上再通知他们来面试。” 俩人说定了后，涂姐赶忙就去招聘网站上注册资料，然后等了黛笠好大半天，才终于等来了她的文件。 涂姐一边传到招聘网站上，一边好奇地点开她出的题。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黛笠嘴上说的几道题，事实上文件里有百多道，a4纸一共满满的四十多页。 涂姐目瞪口呆的看着第一道题，读了好几遍，最后她发现自己连第一道题的题干都读不懂。 就这种题，还九成以上的争取率？ 黛黛是不想招人了是不是？ 她马上敲了黛笠的头像，手指疯狂在键盘上敲字。 [涂姐]：黛黛，你是认真在招人吗？ [黛笠]：当然是在认真招，每道题都是我亲自出的，花了我一个多小时呢。 以前她招助手都没有这么用心过。 [涂姐]：…… [涂姐]：那你觉得你出的题有几个人会做？ [黛笠]：你别小瞧了他们，这个世界上聪明的人比你想象的要多。 [涂姐]：我是说等聪明人看到你的招牌信息，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涂姐]：黛黛我得告诉你一个事实，世界上还是我这样的普通人更多，我们连你的题干都看不懂。 [黛笠]：可是我招普通人来干什么？普通人能干的活儿那是你的助手，你可以给自己招两个，分担你的工作。但我的工作普通人做不了，就像你无法帮到我的工作一样。 [黛笠]：我要招的就是能看懂我的工作内容，来了就能分担我工作的助手。 道理涂姐懂了，就是操作起来难度不小。 哪儿那么容易去给她找合适的人，她很委婉的提醒黛笠。 [涂姐]：你想要的人可能不太好招。 [黛笠]：慢慢招吧，想招人才不能急。 [黛笠]：你把年薪提高一点，保底100万吧，有单独的绩效提成，每年的年终奖和分红另算。 涂姐：…… 钱还没赚回来，又计划着怎么花出去了，她都还没年薪百万呢。 涂姐心痛地捂住了胸口，忍痛把招聘信息发布了出去。 她觉得她的这个招聘信息肯定会石沉大海，实际上没多久就让人看到了。 “什么私人助手，年薪百万，无学历要求，现在的骗子连编都懒得编一下了吗。” 在一高校的寝室内，有个在网上找工作的男生刷到了涂姐的招牌信息。 他招呼着其他的两个室友来看：“你们来看看，我今天刷到了个好离谱的招聘信息。” 网络上的招聘，月薪一两万都是高薪工作了，哪里见过开口就承诺年薪百万的。 倒是有工作内容简单，薪酬又高的，不过那都是搞诈骗。 而这则招聘信息，工作职责只有协助老板工作，看起来比诈骗公司的编工作还简单。 就如同男生说的，这个骗子太懒了，连编都懒得编一下。 另一个室友说道：“你去天眼查查这家公司，看看到底是搞什么的。” 男生很快去查了，发现是一家科技公司，才注册不到个月，社保缴纳人员只有一个。 “公司刚注册，社保缴纳人数一个，就敢开百万年薪？” “人家也没写货币单位，万一不是rb300块。” “这都还是好的，起码有300块，就怕人家不给你钱，而是想割你腰子。”一人做出了手刀状。 寝室内个人讨论的热火朝天，这时候门突然开了。 进来一个同样年纪的男生，脸上戴着一个黑色口罩，背了一个黑色的背包，还拎了一个塑料袋，里面都是泡面。 他关门的动作很轻，还是引来了室友们的回头。 然后看到了他手中的袋子。 “邬雪霖你又吃泡面啊。” 男生把背包放到自己的位置上，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泡面，一边理所当然的说：“泡面便宜。” “每天都是泡面，你吃不腻吗？” “我今天换口味了，是番茄味的。”他撕着泡面包装，走到了饮水机前。 “天天吃没营养，食堂的饭也不贵吧，一楼的素面才六块。” “比学校卖的泡面贵一块五，”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找了本书压在泡面上面，扯下口罩烦躁的说，“而且食堂人多，每次去都有人偷拍我。” 他说的有人偷拍其实就是学校里的女同学。 几个室友每次看到他的脸，总能非常理解他为什么会被偷拍。 他五官长得优越，脸型就是照着黄金模板长得，不管任何角度都很完美，没有一处是死亡视角。 是那种你可能不会喜欢他的长相，但你会客观承认他长相好的那种好看。 他刚入校的时候，在学校里引起了一次小小的波动，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全校的人都知道本届新生里有一个神颜帅哥。 那段时间基本上表白墙，校园论坛都是关于他的讨论，每天都有人大胆示爱。 每一个向他表白的人，他拒绝的都非常直白，连词都是一模一样的。 我不喜欢你，我没有钱，我不想谈恋爱，我现在只想赚钱，请不要浪费我赚钱的时间。 一开始大家以为这只是他的托辞，后来才发现，他说的都是实话。 据说他是他们那儿的高考状元，有国内顶尖的两所大学录取了他，结果就因为这所学校给的钱多，他连想都没想，就来了这里。 大学四年，只见他在学校附近到处打工，攒了不少钱，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买一件新衣服，更没有见过他花钱买零食，吃饭永远都是打食堂里最便宜的饭菜，吃的最多的自然就是泡面了。 他对自己都这么抠，对女朋友能大方到哪里去。 即使是一时被荷尔蒙冲昏头脑的女生，看到这种场景也都冷静下来了。 男人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难道要女孩子自己倒贴，关键是倒贴人家也不领情，何必冷脸去贴人家冷屁股，把自己搞的那么廉价。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打了退堂鼓，现在只会在碰到邬雪霖的时候多看他几眼，或者是偷偷拍他一张照片。 反正追他是绝对不敢了。 邬雪霖吃饭特别快，口解决了一桶泡面，外加一碗泡面汤。 不过他吃饭不狼狈，也不显邋遢，反而会觉得他吃的很香。 他拿纸擦了嘴，顺手打开电脑，扔完垃圾回来后就开始登录了招聘网。 室友看到这熟悉的页面，大惑不解的问：“你怎么也在找工作？” 据他们所知，邬雪霖不是在上班吗，一家创业科技公司，干得风生水起，公司事业蒸蒸日上。 他们都预测，邬雪霖薪资马上就能翻倍，过不了今年就能当上副总了。 “怎么了，难道是你们公司倒闭了？” 邬雪霖盯着电脑屏幕，头也不回的说：“没倒闭，公司发展挺好的，昨天还融到了资。” 那他们就不明白了。 “发展挺好的你找什么工作啊，好好干着不行吗？” “你可是他们公司的大功臣啊，马上就要升职加薪，你走什么走，你傻啊。” 邬雪霖转过头来，无语道：“我不是辞职，是被炒了。” 室友相望无言：“什么，炒了？” 邬雪霖又回过头去，继续看招聘。 室友：“他们那破公司不是你一手做起来的吗？没你能有他们公司的今天，本来马上就要散伙了，是你呕心沥血把小破公司带成了今天的样子，他们凭什么炒你？” “宋佶给出的理由是我影响了公司的内部团结，说经常有女员工为了我勾心斗角，我的存在影响了公司的形象，不利于公司发展。” 听到这个奇葩的理由，个人无语到说不出话来。 “真实原因呢？” 邬雪霖冷笑了一下：“宋佶融到了资，马上要开始赚钱了，谁想把进了自己口袋里的钱再分给其他人。” 室友骂了一句脏话：“你帮了他公司那么多，就没和他多签一条其他的协议？” “我们一年的合同还没到期，他是说等合同到期后重新跟我签一份合伙人的协议，续签之前该我的好处一分不会少。我只是没想到钱能让一个人变得那么快，前一天还能搭着你的肩膀跟你说掏心窝子的话，后一天就能秒变资本家的嘴脸，跟你谈规则，用实际行动给你上一堂社会课。” 个室友把宋佶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骂了一遍，骂完一遍还是不解气。 因为邬雪霖的原因，他们关注了宋佶的公司账号。 宋佶现在还在热火朝天的宣传他们公司的智能手机，并公布了预售时间。 他搞饥饿营销，搞情怀，搞名族自信，吸引了一波粉丝的关注，手机还没有正式发售，先在圈子里小火了一把。 很少有人知道这部手机是邬雪霖带团队设计的，他只管做事，外宣都是宋佶在管。 现在宋佶把邬雪霖踢走了，所有人都以为手机是宋佶做的，能让他们不生气吗。 “他给了你多少赔偿？” “个月工资。” “你为他公司做的就值个月工资？” “劳动法规定他只需要给我两个月工资。” “这么说他还挺大方？” 邬雪霖笑了下：“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多给我了一个月工资，把自己说的像个大善人。” 室友不知道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不是兄弟，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要不然咱几个给他套个麻袋，拉巷子里打一顿？拿不到钱也要解解气不是。” “行，正好老子最近手痒，就想找个傻逼揍一顿。” 个人义愤填膺，说话就要撸袖子了，就要当事人还没个反应。 “邬雪霖你别不吭声，干不干你倒是说句话，咱兄弟可都是为了你出头。” 邬雪霖：“进局子里解气？现在到处都是天眼，你以为抓不到你，马上就要毕业了，你们都不想这个节骨眼儿被劝退吧。” 个室友哑声了。 “那，就这么算了？” 邬雪霖冷漠地笑一下：“我写的程序，有什么bug我自己最清楚，过不了多久，不出一个月宋佶就会知道，我做的事不是随便一个人能顶替的，有的事情他就是做不到，更解决不了。” “到时候bug修复不了，手机成了砖头，顾客喊着退钱，他现在进口袋里的钱都得原封不动的吐出来，而且会吐的更多。” 室友把他的电脑椅转过来，兴奋的问他：“你故意的？” “他不仁只能怪我不义了。”说着邬雪霖又把椅子转了回去。 “他要是回来找你，求着你帮他的忙，把钱都给你，你还会帮他渡过难关吗？” 他们想毕竟是邬雪霖的心血，他设计这款手机的时候费了不少心，最后要是夭折了，他自己肯定也会有遗憾。 邬雪霖回答的斩钉截铁：“钱会收，忙不帮。” 室友面面相觑，果然是他的风格。 别人把自己设计的东西宝贝的不行，当成自己的儿女，在邬雪霖眼里不是，什么儿子女儿都是狗屁，钱才是他的亲儿子。 前一秒他们还在认可邬雪霖的爱财人设不倒，后一秒就亲眼看着他给那个年薪百万的公司投了简历。 室友：“卧槽，这个你也投啊？” 邬雪霖的回答毫无意外：“他工资高。” “这么高的工资你不怕是骗子？” “我没钱，有什么好被骗的？” 室友瞄了眼他的腰：“你有腰子。” 邬雪霖挑了一下眉：“能卖一百万，那也不错。” “行吧，我算是服了你了，这个世界上能骗到你钱的人还没出生。” 室友们以为邬雪霖投完简历就结束了，谁能想到会突然跳出一张试卷。 上面密密麻麻的四十六页问答题，看得人都麻了。 “我靠，这是什么鬼，为什么还要做题？” “正确率≥90将会自动获取面试资格？光投简历还不行，还得答题？” “不是，这上面写的什么呀，为什么我题目都看不懂。” 室友们还在读题目，看到邬雪霖已经在勾选答案了。 “邬雪霖，你真的要做上面的题啊？” 邬雪霖眼睛盯着题目，认真的做题，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他们：“他上面说了，做完题正确率≥90才能获得面试资格，我想要这份工作，钱很多。” 这会儿室友们都散开了，听到他说话才反应到他是在回五分钟前的问题，足以见得他的专注。 室友们不由自主的降低了声音，尽量不去打扰他。 洗完澡后看到邬雪霖还在做题，室友们小声的讨论：“他真的会做上面的题吗，不会是乱选的吧？” “你忘了，人家可是高考状元，跟咱们上同一所学校不是因为人家只考得上这所学校，是我们学校给的钱多。” 室友们不知道邬雪霖当天晚上做题做到了几点，早上起来的时候，见他神采奕奕地从浴室洗完澡出来。 大家开口便问他题做完了吗，那么难的题有四十六页呢。 邬雪霖擦着头发，嘴边溢出了自信的微笑。 “年薪一百万，我已经到 第31章 第三十一项专利 第二天还没到上班的时间,涂姐刚打开电脑就看到了邬雪霖投来的简历。 她还以为自己没睡醒，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还真是收到了一份简历。 简历的投递时间是昨晚,是她把招聘信息发出去的六个小时后。 投递人做题时间两小时三十七分,正确率99.9。 三百多道题他只是在最后错了一题。 看得涂姐瞠目结舌。 她本以为能出三百多道题的黛笠已经够变态了,没想到还有更变态的，做出了三百多道题。 她不太懂现在的求职市场了,连这种刁钻的人才都这么容易招到吗？ 这时黛笠也刚起来,正打算去冰箱里拿瓶牛奶喝。 涂姐兴冲冲的叫住她：“黛黛，我们收到了一份简历！” “等下。”黛笠应了一声,继续去拿牛奶。 “他昨晚就投来了简历，两个多小时做完了全部的题,而且只错了一道。”涂姐伸着脖子喊道。 企图吸引黛笠的注意力,结果她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先去拿牛奶喝。 跟她一起从房间里出来的小白猫耳朵动了动，反而更有兴趣,从黛笠脚边跑过来了,一跃跳上了桌面，竖着尾巴巡游到了电脑屏幕前。 “正确率99.9喵,错了一题喵，哼勉勉强强合格了喵。” “小白大管家,三百多题只错了一题呢。”涂姐自己看都看不懂的题,人家只错了一道，它居然说勉勉强强合格？ 小白猫把头转到一边，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所以本喵说他勉勉强强合格喵，你有什么意见吗喵。” 涂姐得罪不起它，要是惹了这个大管家不高兴，洗澡洗到一半它能给你换成冷水,你离开房间后它能控制门给你换密码，就是饿了想点外卖它都能让你下不了订单，诸如此类，你这一天都别想好过。 她等到了黛笠来才说：“黛黛你看，你想要的人招到了。” 黛笠只看了眼邬雪霖的答题情况，满意地点了点头。 “给他发面试邀请，叫他来面试吧。” “我还以为按你的要求肯定招不到人呢，结果居然我比招助理还快。” 涂姐退出答题页，去看邬雪霖的简历，顺便发送面试邀请，然后看到了邬雪霖的证件照。 她啧了一下嘴：“嚯，这小伙子长得真标志，这三庭五眼按照黄金比例长得吧，也太上相了。” 涂姐的职业习惯还没有改过来，看到长相出众的人就爱多观察，然后注意他上不上相。 小白猫还躺在桌上舔毛，听到涂姐的话懒懒地抬头看了一眼，一脸的不认可。 “哪里有本喵英姿帅气喵，还没有本喵聪明喵，本喵做题一道都不会错的喵。” 涂姐不想吐槽，你的脑子是出题人做的高级智能电脑，你的信息库跟她共享，她出的题，答案你能不知道？ 她肯定不能直接说真话，还得哄着它：“你们有不同物种间的帅气，在高级智能机械猫领域，还有猫猫当中，你绝对是最英姿帅气，也是最聪明的。” 小白猫开心地甩了甩尾巴，轻盈地又跑到黛笠身边，在她旁边躺下，打着呼噜舔毛。 涂姐把面试邀请发出去后，又返回来看了看邬雪霖的证件照，拧着眉头喃喃自语：“不过，我怎么觉得他有点眼熟。” 邬雪霖刚弄好他自己煮的早饭，两个鸡蛋加一碗稀饭，还没开吃就收到面试邀请。 涂姐让他随时可以来面试，回复一下她时间就可以了。 邬雪霖这个人作为打工王者，最讲究效率，要是年薪百万的工作谈不成，他下午还要去找其他的月薪工作。 所以他回复说自己上午十点就来，然后就一口一个鸡蛋往嘴里塞。 吃完就告诉室友他要去面试他年薪百万的工作了。 三个室友表情一言难尽，昨晚投简历，今天通知面试。 没见过哪个年薪百万的工作这么草率。 在他走之前，三个室友留了几句良言忠告。 “兄弟，虽然我知道你没什么好被骗的，但我还是提醒你留个心眼儿，发现不对劲赶紧跑。” “咱们的话你别不放在心上，”室友拍拍他的胸口，冲他飞了一个媚眼，“你年轻的□□就是最危险的诱惑，你还记得去年开跑车想包养你的那个富婆吗，纠缠了你三个多月，当心这就是富婆的圈套。” “到时候上来十个八个大汉把你按住，你叫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纯情男大学生，就此堕入的深渊啧啧，作孽啊……” 三个室友的话丝毫没有吓到邬雪霖，他无语的问：“在你们眼里，那富婆人有这么聪明？就她那脑子看得懂筛选的378道题？” 等邬雪霖走了，三个室友才后知后觉自己也被内涵进去了。 因为他们也看不懂啊。 邬雪霖准时到了黛笠的研究室，因为处在郊外与市中心的交界处，所以目光所及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面前是孤零零的现代建筑。 建筑新倒是挺新的，就是没有人气，有种莫名的冷寂。 要是换个人，这时候可能就打退堂鼓了。 但邬雪霖不是一般人，他反倒更好奇了，想知道这家能给助手开出年薪百万，投简历还得先答三百多道变态题目的公司，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他骑着自行车，双腿支在地上，单手拿出手机给留的联系人打电话。 涂姐拿着电话，找到了正在生产车间的黛笠。 黛笠还在调试机械臂，马上就要开始生产能量收集器了。 涂姐不想打扰她，但也不得不打断的她的工作。 “黛黛，人到了，等会儿你亲自面试吗？” 黛笠正弯着腰给电脑编程序指令，头也不抬的说：“我这儿正忙，你先去帮我把人接进来吧。” 涂姐正要应下来，小白猫突然窜了出来。 “本喵亲自去会会这个人类喵。”然后也不等跟谁商量，它跟个白色闪电一样，\咻\地一下就跑没影。 黛笠是能控制小白猫言行的，她都没制止小白，涂姐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邬雪霖在大厅的沙发上坐着，电话里的人说马上出来街接他。 他从踏进这家公司开始，就在默默地打量内部陈设。 大厅透亮空旷，外玻璃墙洁净如新，面前的玻璃茶纤尘不染，连一枚指纹都没有，整个大厅只有一台待机的扫地机器人，但所入目之处却是一尘不染。 他抬头四处看了看，结果令他有些意外，这里竟然没有安装一个摄像头。 这家公司不管是从招聘方式，再到办公环境，都透露着一种另类非凡的气息。 他还在四处打量，余光中突然闯入了一团白色的“闪电”，这团“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就蹿到了他脚边，然后跳到了茶几上。 邬雪霖这才注意到白色的“闪电”是一只猫，一只速度快到不像猫的猫，稍不注意，人的视线甚至还追不上它的速度。 他本能的想要躲开，但小白猫已经在他面前坐定，接着嘴巴一张一合的说话了。 “你就是那个错一题喵？” 邬雪霖皱了下眉，反问道：“你是来面试我的？” “本喵是来考验你的喵，通过了本喵的考验你才能正式面试喵，听明白了吗错一题喵？” “那行，请问是什么样的考验？” 小白猫没说话，跳到沙发上围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见他始终没有反应，又跳回了茶几上。 “你不好奇本喵为什么会说话喵？” 这个人类的反应不符合常规，跟它之前见过的人类都不一样，连惊讶的情绪都没有。 邬雪霖：“我看过大量的面试技巧，有的公司，尤其是风格特殊的公司喜欢打破常规来面试应聘者，比如在动物身上装扬声器，营造出动物会说话的假象，以此来考验应聘者在面对非常规事件时，是否会做出一些失态行为，由此来筛选他们需要的人。” 小白猫哼了一声：“你这个愚蠢的人类居然把我当成了普通的蠢喵喵，还以为我身上有扬声器喵？” “一开始我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并不奇怪你能说话，不过但现在我有了其他的看法。” “那错一题你现在有什么其他的看法喵？” 邬雪霖盯着小白猫的碧蓝瞳孔，认真的说：“你大概率不是一只真的猫，而是一只拟态机械猫。” 小白猫的嘴微微张大，无法相信有人看穿它的真实身份。 它明明和普通蠢猫长得一模一样，晚上去附近巡逻，还会有野猫邀请它一起玩耍，有钓鱼佬给它投喂小鱼仔，至今为止都没有人和蠢猫发现它不是真的猫。 它还在想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暴露了自己，然后就收到了黛笠的指令。 “别玩了，带他进来。” 小白猫接到指令后，从茶几上跳了下来，回过头来叫邬雪霖。 “错一题你跟着本喵走吧喵。” 邬雪霖一言不发，跟在了小白猫屁股后面。 一人一猫，一前一后的同行。 路上邬雪霖什么都没问，倒是小白猫边走边抬头去看这个看穿了它身份的人类。 沉默地走了一会儿，还是小白没忍住，往前小跑了两步，跑到邬雪霖前面回过头来。 “错一题喵，你怎么猜到本喵是拟态喵喵？” “我对猫毛过敏，你靠近我的时候我没有出现过敏反应。” 小白猫想到了自己身上的毛，因为是培养舱培养出来的，所以一根都不会掉，更不会有掉毛期，出现满屋飞雪的情况。 它不满的哼了一声：“就这样你就确定我是只机械喵喵？” “我的身体反应总不会骗人吧。” 小白猫觉得没意思，撒丫子小跑两步想甩开他。 邬雪霖在后面问：“你带我去见的是制作你的主人？” 小白猫没跑成，提到自己主人，那就马上换了一副志得意满的语气。 “那当然了喵，珍惜这次机会吧喵，你即将见到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喵。” 邬雪霖点了点头。 小白猫不满意他的表现：“错一题，你怎么没有一点反应喵？” 邬雪霖：“有反应，我觉得我会喜欢这份年薪百万的工作。” “还不一定录取你呢喵。”小白猫这下再也不理他了，四只小短腿三两下就蹿不见了。 见到小白一只猫回来，黛笠就批评它：“你就是这么去迎的人？” 小白猫在外人面前挺横，一到了她面前马上变怂。 马上跳到她的腿上，摊开肚皮开始在她身上蹭脑袋。 黛笠看着它卖力的卖萌讨巧，好笑地拍了一下它敦实的臀部：“就知道狐假虎威。” 小白知道她不会生气了，眯着眼在她怀里打呼噜：“已经带来进来了喵，跟不上只能怪他自己速度慢又笨蛋喵。” 邬雪霖一来就听到那只满身心眼儿的机械猫在告自己的状。 小白猫马上从仰面摊肚皮，翻身坐卧了过来，又恢复了它高冷傲娇的样子。 黛笠把猫从自己的腿上拎了起来，看向门口高高大大的男生。 “你就是邬雪霖？” “我是邬雪霖，”他看着小白猫的态度，不确定的问，“你是它的主人？” 黛笠：“也是你以后的老板。” “意思是我被录取了？”邬雪霖没想到连面试都不需要，他就被录进了。 “我先带你参观一下我们的工作内容，看完了之后，如果你觉得自己能胜任，你就留下，如果你干不了，”黛笠微微笑了一下，“我相信你会自己走人。” “为了百万年薪，我有能力让自己留下来。” 黛笠倒是没告诉他，如果他有能力留下来，那收入绝对不止百万年薪。 黛笠先带着邬雪霖参观了仿生培养舱，然后又去看了即将开工生产能量收集器的车间。 她向邬雪霖介绍了以上发明的性能，以及应用的范围，包括工作涉及到的知识面。 “怎么样，你觉得你能胜任吗？”黛笠直接问他。 邬雪霖应聘的岗位对专业性要求高，干得干不了没办法弄虚作假，没本事的人这会儿差不多已经心虚了。 但她一路观察过来，发现邬雪霖从没有表现出心虚的时候，哪怕一秒。 遇到不懂的他就直接问，理解消化能力也很快，还能举一反三。 跟聪明人聊天，总是无比的轻松。 黛笠对邬雪霖的能力很满意，但是惯例还是要问一下他自己的想法。 邬雪霖：“昨天我到手了百万年薪的五十万，今天，我相信剩下五十万也是我的。” 昨天做应聘题的时候他还在纳闷，上面的题目未免太杂了点，物理学，数学，生物科学，病理学等等，从理科到工科，再到互联网，几乎涵盖了所有的知识面。 不光是他的室友觉得题目变态，他也觉得不怎么正常。 但是就是那一道道刁钻的题目勾起了他的胜负欲，让他强忍着一天的疲惫，一口气把所有的题刷完了。 提交时的那种畅快感，他已经好久没体验过了。 不过，还是留下了一点遗憾。 黛笠非常欣赏他的自信，当然了，更欣赏的是他的能力。 “不错，不愧是三百多道题只错了一道。” 邬雪霖犹豫了一会儿，坦白道：“那道题我会做。” “嗯？” “当时太困了，专注力不集中，和上一题看串了。” 作为一名优质的老板，黛笠不得不提醒他：“工作要是累了就停下来休息，千万不能熬夜，人疲惫时容易出错。” “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涂姐刚忙完手上的活儿，走过来就听到了世界上的大笑话，抱着手靠在墙边，好笑的看着她。 黛笠微讪，但好在面子上绷得住。 “当然了，我现在可是早睡早起的好典范。” 涂姐懒得拆穿她，哪次不是自己叫她好几次，最后要发火了她才会去休息。 她先瞪了黛笠一眼，抱着手走到邬雪霖面前，一双眼睛死命的往他身上瞧。 “我怎么总觉得我是在哪里见过你。” 邬雪霖：“高端的西餐厅，连锁的快餐店，外卖配送，超市促销我都干过，要不姐你仔细回想一下你有没有去过这些地方？” 涂姐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你干过这么多兼职？” “比这还多，什么私人助理，保镖，代驾，家庭教师，能挣钱的我都干。” 涂姐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小伙子年纪轻轻，挺爱挣钱啊。” “姐你说的没错，挣钱存钱是我唯一的爱好。” 涂姐想拍拍他的肩，发现自己拍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拍了拍他的手臂。 “好好干，跟着咱们把公司做起来，有你不少钱挣。” 邬雪霖虚假客套的对涂姐笑了笑，然后问黛笠：“老板，我们还是签合同吧，薪资问题在合同里写清楚明白。” 他看合同的时候，细致程度赶得上黛笠了。 只不过黛笠自己拟的合同，内容细则她写的非常严谨，邬雪霖看完后没特别指出需要修改或补充的地方。 但是他在福利方面提出了一些自己的要求。 “我从学校来这里比较远，而且我已经大四了，宿舍最多只能再住三四个月，我希望公司能给我提供住宿，或者是补贴我的住宿开销，及通勤的车旅费。另外我想问一下，公司有食堂吗？没食堂有没有餐补？” 涂姐嘴角抽了抽：“你只挣钱，不准备花钱吗？” 邬雪霖：“我只喜欢挣钱的感觉，不喜欢花钱。” 涂姐想为他鼓掌：“那你肯定存了很多钱了吧。” 邬雪霖眯眼笑了笑，对自己的存款闭口不谈。 “公司房间很多，我和涂姐都住在公司，你愿意住可以自己选一间。公司有全自动烹饪机器人，你可以向烹饪机器人点餐，也可以叫外卖，公司负责报销，”黛笠笑着问他，“福利还满意吗？” 邬雪霖诚恳的夸赞道：“我相信你会是我遇到的，有史以来最大方最爽快的老板。” 比起宋佶，那不知道大方到哪里去了。 “那就好好干活，得对得起你拿的百万年薪。” “老板你放心，雇过我的人，没有一个不说好的。我向来是超额为老板创收，180一天的传单派发，我为教育机构一天拉来了18万的单；月薪8000的高级工程师，我帮老板融到了1个亿的资。” 邬雪霖龙飞凤舞的在合同上签好了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极其认真的看着黛笠说：“老板你出的百万年薪，我保证能让你的创收翻数亿倍。” “你有这样的觉悟我很高兴，我也喜欢别人帮我赚钱。”黛笠把合同拿过去，开始签自己的名字。 邬雪霖就喜欢这么敞亮的说话，明说请你是让你帮忙赚钱。 而不是像宋佶，嘴上说着是兄弟俩的事业，把事业做好了一切都好说，结果转头就翻脸把你踢出局。 他越琢磨越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份好工作。 “我想起来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了。”涂姐盯了他半天，终于把他记起来了。 邬雪霖转过头来，茫然的看着涂姐。 “前年在中心街道我碰到你，我从地铁口追你追到了广袤大厦楼下，我问你想不想出道当明星，当时你给我装你是亚裔，不会讲普通话。” 邬雪霖一点都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反而惊喜的笑道：“姐你跟我还挺巧的，最后还是在同一家公司一起共事了。” 想到自己在地铁站里的惊鸿一瞥，硬是一口气追了两公里，摔了一跤，鞋都跑掉了，好不容易追上人，想给他递名片，结果发现对方是外国人，听不懂中文的那种失落。 现在一想起来涂姐气就不打一出来：“什么共事，我是副总，职务比你高，叫什么姐，以后叫涂总，跟谁套近乎呢！” 邬雪霖随即改口说：“涂总说的是，我以后会注意。” 涂姐气到想打人，后来想想这是难得招来的人才，要想再找一个能全部答对变态题库的人不容易。 她只能硬生生把这口气给咽下去了。 签完合同后，邬雪霖就回宿舍去收拾行李了。 他回到寝室，没有人敢相信邬雪霖出去一趟，回来后就身价翻倍，摇身成为年薪百万的人。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年薪百万的工作居然还包吃包住！ 第32章 第三十二项专利 自从邬雪霖上岗后,黛笠的工作量肉眼可见的减少了。 他不仅能检修研究室的所有设备，调试系统程序，把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条,还能做不少杂事。 他能清楚的记得任何东西存放的位置,整理内务非常有一手。 黛笠忙起来后经常什么都顾不上,而涂姐自己又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另外即便是涂姐有心想帮忙,但她对黛笠的设备一窍不通,她要是动了反而是在添麻烦。 但邬雪霖就不一样了，他来了之后将各项物品归置分类,杂物变少了不说，查找也更方便了。 而且他不光是工作做的好,做饭也是一绝,会做的菜式比烹饪机器人还多。 基本没有他干不了的活儿，让干什么干什么,不管干什么都能给你干得又快又好。 甚至还帮涂姐理清了折磨她已久的账目,做了更合理的财务规划，避免了即将出现的财政赤字。 全能性绝对对得起他打工王者的称号。 涂姐突然觉得,这百万年薪付得竟然一点都不亏。 今天中午，他们就是吃的邬雪霖做的饭。 涂姐已经好久没有吃到有温度的家常菜了,平常连肉都不敢多吃一口的她,中午竟然连吃了两碗饭。 “邬雪霖等会儿吃完饭帮我把文件整理一下。”涂姐现在是使唤他使唤顺手了。 一开始使唤他多少带点个人恩怨，但见邬雪霖活儿干得痛快，从不发一句牢骚，后来使唤着就使唤顺手了。 邬雪霖一边点头一边埋头苦吃，见黛笠和涂姐吃饱了，就把剩下的饭菜都吃干净了,一粒米都没浪费。 涂姐第一次见这么能吃的人，她估算着邬雪霖一顿能吃掉她跟黛笠两个人一天的口粮。 邬雪霖吃完后，顺手收了碗就去帮涂姐整理文件了。 每次他整理完文件，还会给涂姐写个小目录，方便她检索。 涂姐觉得她和黛笠不管是生活质量还是工作效率，都有了显著的提高。 黛笠再也没有熬过夜，涂姐再也没有为账目失眠，大把大把的掉发。 她再也不想去回忆，过去的两三个月是怎么过的了。 “黛黛你真的早就该招个助手了。” 黛笠好笑的问她：“现在不记恨他之前坑你了？” “这段时间我算是看明白了，他跟你的奋斗方向都不在娱乐圈，他的这身本事啊就适合给你当助手，他埋头干活儿时的身影比他的长相更有魅力。” 涂姐话刚说完，就听到邬雪霖在叫她。 “涂总文件给你整理好放文件柜里了，我还帮你搬了两箱打印纸，多的都放你柜子里了，墨水也都帮你添了。另外你茶吧台的新鲜柠檬片干了，我帮你切了一个新的装保鲜盒里了，还有你椅子的万向轮坏了，我给你换了一张，你先暂时坐着，等会儿我修好了再帮你换回来。” 顺手帮忙干了这么多活儿，涂姐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背对着邬雪霖，向黛笠挤眉弄眼。 “是不是，很有魅力。” 在一旁打盹的小白猫懒懒地睁了一只眼，不屑的说：“本喵会干的也很多的喵。” 涂姐：“但你没他勤快。” 小白猫：“本喵只是不屑听你的使唤喵，只听从主人的命令喵，像你们这种愚蠢的人类休想使唤本喵喵。” 涂姐才懒得和一只猫辩论，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她立马换了一副热情洋溢的笑脸，就如同她在中央街道第一见到邬雪霖时的表情。 “叫什么涂总多见外啊，还是叫我姐吧。帮我干这么多活儿，累到你了吧，想喝点什么，要不姐亲自帮你冲一杯奶茶？” 这杯奶茶最后还是邬雪霖冲的，他不仅自己动手奖励了自己一杯咖啡，还根据涂姐的点餐，帮她泡了杯冰柠檬绿茶。 另外又给他的老板带了一杯果茶，被他的老板连夸了两句好喝。 “公司的杂事你不用都拦在身上，涂姐安排的事你不想做也可以拒绝，专注完成你分内的工作就行了。”黛笠有些过意不去，毕竟邬雪霖是来给她当助手的，每天的工作本来就很繁重，几乎没有多少休息时间，等忙完手上的工作还要做公司里杂事，而这些工作都不在他职责范围内。 邬雪霖：“我说过，我绝对会对得起你开给我的百万年薪，当然要从方方面面体现出我的物超所值。” 黛笠：“可是你连家政和助理的工作都干了，要不我把家政的工资也发给你了？” 邬雪霖沉默了许久。 黛笠猜他在衡量，这笔钱到底他要不要收。 最后他考虑再三，还是拒绝了。 “老板你给我了百万年薪，又有高绩效和提成，年底还有分红，还包吃住，你对我这么大方，我多帮你们干点活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有什么事儿只管吩咐，不用跟我客气，我这人爱干活，就是闲不住。” 要说让邬雪霖放弃这笔钱，他肯定是舍不得的，但是吧，就如他上面所说，黛笠对他已经够大方了，他再斤斤计较就有失格调了。 并且跟涂姐缓和的关系也会变得更加紧张，很有可能，以后涂姐再使唤他会更加没有心里负担，而且也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 综上权衡利弊后，他忍痛拒绝了黛笠给他加钱。 他面子话说的漂亮，反正不管黛笠信没信，对他的评级肯定是加分了。 邬雪霖心情不错地从他老板的工作间出来，迎面就碰到了小白猫。 它蹲在门口，看到邬雪霖后嫌弃的哼了一声：“哼马屁精喵。” 然后就要趁邬雪霖出来的功夫蹿进黛笠的工作间。 只不过它没跑成，刚跑了没两步就被邬雪霖捏着后颈拎了起来。 小白猫平时再横，在绝对的力量悬殊面前，还是只能徒劳地蹬腿。 “你干什么喵？马屁精你赶快放开本喵！” 邬雪霖把它拎到了自己面前，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它：“我当马屁精也会是最专业的马屁精，老板挣的钱越多我的钱就越多，我怎么让你去打扰我老板赚钱呢。” “本喵才不会打扰主人呢喵，本喵是最乖的喵喵！”小白猫伸出爪子想去抓邬雪霖的脸，可惜爪子太短，空挥了一记猫猫拳。 “我不信，你还是跟着我吧。” 邬雪霖拎它的手法如同拎死猪，一直掐着它的后颈肉，一根“猫条”随着他的步伐荡来荡去。 虽然它不是只真的猫，没有痛觉，但耻辱感是一样的。 它耷拉着一双死鱼眼，因为角度问题连想瞪邬雪霖一眼都瞪不了。 邬雪霖走到自己的工作间，和往常一样去刷虹膜，但门纹丝不动。 门没开，却听到了小白的声音：“告诉你喵，门本喵已经锁了喵。” 小白猫的模样很羞耻，它被拎着后颈，肩都耸起来了，依旧它眼下的得意。 “没本喵解锁你休想开门喵，任何一道门你都打不开的喵。” 邬雪霖拎它起来看了半晌：“你本事挺大嘛。” “那是当然了喵，想进去的话赶紧给本大爷赔罪喵。” 邬雪霖笑了笑没说话，随即又走到虹膜识别区，这次他没有再刷虹膜，而是调出了键盘，再通过指令密码拿到了高级权限。 半分钟不到就打开了门。 小白猫气得张牙舞爪：“错一题你怎么会解本喵主人的锁喵？” “今天你就陪着我吧。”邬雪霖没回答它，锁上工作间的门就把它扔在了地上。 小白猫四处巡视着邬雪霖的工作间，正筹划着如何实施自己的报复计划。 邬雪霖：“老实点儿，敢捣乱我就把你关笼子里。” “你敢这样对本喵？”小白猫回头对他龇牙。 “房间里的设备都是你主人的资产，她花真金白银买的，你要是捣乱弄坏了你说我敢不敢？” 小白猫傲娇地转过头去，暂时放弃了自己的报复计划，一跃跳到了控制台上，想蜷缩在上面打盹儿。 但是它打盹儿的想法也没能如愿，邬雪霖总是指使它干活儿。 一会儿让它报数据，一会儿让它叼工具，有时候还让它晚上值班。 邬雪霖好像找到了治它的办法，每次它懒得搭理他时，邬雪霖都说这是它主人的活儿，它现在是在帮自己主人。 小白猫知道这是邬雪霖的套路，可恶的是它听到主人的名字就是拒绝不了。 尤其是当听到邬雪霖给它洗脑，说将来要是它主人知道勋功章有它的一半，肯定会非常的高兴和欣喜。 “你想想你主人是不是夸过我勤快？还主动要给我涨工资，你还没被你主人夸过吧。” 邬雪霖把它唬得一愣一愣的，极大的激发了小白猫的积极性。 就连涂姐都说最近小白猫勤快了不少，都很少见它打盹儿晒太阳了。 小白猫除了不用吃饭、拉屎、掉毛，猫身上该有习性它都有，每次看到它不是在睡觉就是在自己的领地巡游，也喜欢在太阳下晒太阳。 现在跟着邬雪霖忙得都看不到猫影。 难道碰到它，就见它竖着尾巴大摇大摆地从自己面前小跑经过。 “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啊，大懒猫都会帮黛黛干活儿了。” 小白猫耳朵动了动，骄傲地甩了甩尾巴，四只小腿跑得更欢实了。 有了邬雪霖的加入，还有小白猫守夜班，首批能量收集器很快就生产出来了，比预计的时间快了不少。 东西做出来了，下一步就是把东西卖出去。 邬雪霖：“老板，能量收集器你打算怎么卖？” “黛黛你不是还有一个网店账号吗？当时好多想买恒温服的人关注了你，我们现在要是在上架能量收集器，肯定很多人来买。” 这是现成的路子，也是最简便的销售渠道。 要是公司只有黛笠跟涂姐，她可能也就这么干了。 但现在多了个邬雪霖，她想听听邬雪霖是怎么打算的，况且他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明显是有自己主意的。 “邬雪霖你有什么想法吗？” “涂总的提议很不错，网络销售是一条非常棒的渠道，”邬雪霖开口先把涂姐夸了一遍，紧接着才续上自己的想法，“但现在放在我们面前的销售通道很多，我们完全可以多线发展。” 涂姐：“多线，哪几条线？” 邬雪霖：“大体分两条，线上和线下。线上的优点是方便，在公司就能把货卖了，但线上有一个最大的缺点，用户无法近距离接触，亲自体验我们的优质产品。大多数人消费时是理智的，第一次看到我的产品不会马上入手，而是冷静的持观望态度，等到更多的人使用后给出了正向反馈，他们才会下决心购入尝试，这段观望的时间有多长都谁都说不好，而我们也很容易积压库存。” 黛笠想，她找到她卖恒温服失败的原因了。 她的东西虽然好，但是没人穿过，自然也就没有人信。 邬雪霖：“所以我们应该先推线下，等线下火了，没买到产品的人自然会来我们线上购买。” 黛笠：“你有什么线下销售渠道吗？” 邬雪霖：“这周末在会展中心有一个电子展，全国各地的经销商和市民都会来，都是来看当季新品和亲自体验的，经销商看上了产品还会当场下订单，免费帮我们推广。” “电子展！这个好，我马上去预定展位！”涂姐一边摸出手机，同时忍不住担忧，“时间这紧，不知道预约时间截止了没有，还有没有展位。” “涂总，”邬雪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三张展位证，“展位我早就已经预定好了。” “你什么时候预定的？”涂姐被他的手速惊到了。 上面都印上了他们三个的照片，想来是准备已久了，真亏他能憋这么久，刚刚她提议的时候屁都不放一个，等到黛黛问他，他才不慌不忙的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邬雪霖把展会证发下去，理所当然的说：“看到我前老板定了，所以我跟着也定了。” 涂姐：“你前老板？” “对，我前老板也会去。” 他挑眉的样子就没憋什么好事，涂姐大胆猜测。 “你跟你前老板有私人恩怨？” 邬雪霖眯眼笑笑：“不是私人恩怨，是财产纠纷。” 黛笠：“那你是去讨债的？” 邬雪霖：“我去露个面，提醒他，风光的时候也别忘了还欠我钱。” 黛笠没有去深入打探邬雪霖和他前老板的财产纠纷，邬雪霖这个人那么看中钱，吃亏是肯定不会吃亏的，另外他工作认真负责，也不会因为要跟前老板斗法，就把手上的正事儿给耽误了。 所以根本不用去操心他的事，反倒是他把展会的琐碎工作全部包揽了过去，安排的井井有条。 展会前一天，邬雪霖还提前去租了一辆七座的商务车。 他的计划是能卖就尽量多卖，多卖出去一个，就多一个自来水宣传，他在商务车里一共装了五万个能量收集器。 临走时还把小白猫掳走扔车里了。 “带它干什么？”涂姐好奇的问。 小白猫一直是公司的安保管家，除了它偷偷溜出去，他们从来没带它出过门。 邬雪霖系着安全带解释说：“现在的年轻人，尤其是女生，看见猫就走不动道，我们都不需要吆喝，放只猫在台面上，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围上来。” 小白猫被他扔的四仰八叉，还没来得及翻转过来就听到了邬雪霖在心里打的小算盘。 “你大胆喵！你居然想出卖本喵的美色喵！” 邬雪霖对它的控诉视若无睹：“放只猫也吉利，还可以让它当我们的招财猫。” 涂姐刚要拍手说好寓意，转脸又惆怅的说：“但是人家招财猫是三花，小白是白的。” 邬雪霖带着嫌弃的语气说：“凑合着用吧。” “也只能凑合了。” “喵？”小白猫炸毛了。 “不用凑合，”黛笠说，“它能变色的。” “它能变色？”涂姐大吃一惊，心想三个多月了，她怎么一直都不知道。 它骄傲地扬起下巴：“愚蠢的人类喵，本喵多的是你不知道的本事喵。” 邬雪霖乐道：“你这么好玩啊，赶快变给我看看。” “你让本喵变本喵就变吗喵？本喵是你能随便使唤的吗喵？” 黛笠挠了挠小白猫的下巴，轻声吩咐说：“小白，变成三花招财。” 小白猫仰着头，眯着眼睛愉悦的打起了呼噜，与此同时头顶和背上的毛发也在慢慢的染上颜色。 十几秒的时间，它就从一只小白猫变成了招财三花，身体也从轻盈矫健变得敦实富态了。 和刚刚的它宛如两猫。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涂姐都不敢相信这是同一只猫。 黛笠摸摸它的脑袋：“从现在开始，你就叫小三花了。” 小三花眯着眼睛，开心的“喵”了一声。 这么草率的名字，也只有黛笠起的，它才会那么开心的接受。 邬雪霖：“老板，你的猫这么好玩，要是能批量生产的话，收益绝对比能量收集器高。” 涂姐眼睛都亮了，开始算起了账。 “邬雪霖说的是啊，有些贵的品种好几万，爱猫的想都没想就买了，咱们肯定也做得出不同的品种来吧，还能控制品种品相，咱们卖同等的价格一定也有人买。” 邬雪霖：“而且真猫的寿命有限，只能陪伴饲主十多年，我们的机械拟态猫不受寿命限制，能对话，不掉毛，可以选择喵咪性格，有诸多的优点，在市场上一定能大受欢迎。” 涂姐：“咱家这只是太懒了，勤快的会做四菜一汤的。” 小三花蹲坐在中控台，眼睛在他们之间来来去去，听到最后终于炸毛了。 “世界上除了本喵，怎么可以出现别的机械喵！” 涂姐：“人不勤快还要被淘汰呢，你这个懒猫凭什么要求全世界只有你这一只机械猫？” 小三花看了眼沉默的黛笠，马上跳到她腿边，用头在她手上蹭。 “主人人家最近可勤快了喵，邬雪霖有一半的活儿都是我的干的喵，夜班也是我守的喵，邬雪霖可以帮我作证的喵。” 邬雪霖正开着车，闻言敷衍的回了一句：“对，我作证，干活儿时绝对没有偷懒，绝对不需要喊几次才会动一下，也没有故意跟我唱反调拿错东西，守夜班绝对没有打瞌睡，没有溜出去玩，没有和小母猫约会。” 台都让邬雪霖给它拆完了，小三花委屈的“喵呜”了一声，将脸埋在了黛笠和椅背中间。 黛笠做出这只机械猫完全是为了公司研究室的安保系统，猫的灵活性和警惕性高，能高效的掌握到各处的信息。 其次才是拿来自己玩的，她没想过要用机械拟态动物来赚钱。 她安慰地捏了捏小三花的脖颈肉：“不卖你，放心吧。” 小三花开心地伸出舌头去舔黛笠来的衣服，边舔边打呼噜。 邬雪霖：“你的主人对你这么好，待会儿营业卖力点。” “不用你说本喵也会卖力帮主人招揽生意喵。” 这次的电子展有十几个展厅连起来，几乎涵盖了市面上所有的电子产品。 前面的是热门电子产品，游戏机、手机、平板、笔记本和智能手表等等，他们属于电子配件，在最后的两个展厅。 大概是看他们的产品单一，也可能是刚成立的小公司，只在展厅分到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角落。 他们所在的这个展厅布置的是回字形，必须要走过了前面的展位，才能看到他们里面的展位。 涂姐嫌弃这里风水不好，但是没有说出口，话说出来就不吉利了。 正式装扮展台之前，她把小三花抱起来往空展台上一放，颇有点撒气的意思：“你现在就开始给我营业。” 主展区非常热闹，应该是有活动，隔了几个展区都还能听到主持人的声音和现场的掌声。 但在他们配件展区，冷清的只有参展商们交流和理货的声音。 涂姐伸着脖子往主展区看看，只能看到到处晃的射灯。 邬雪霖：“这里的活交给我，涂总你去看看是什么活动，搞不好还有奖金。” 听到奖金，涂姐就必须要去看一看了。 “辛苦你了。” 每个能量收集器重量为10g，五万个就是500kg，加起来一共有一千斤，要他搬好一会儿了。 邬雪霖：“你留下来也不可能让你搬啊，要不我每顿不是白吃老板四碗饭了吗。” 涂姐听得心里舒坦，开心笑道：“晚上给你多加一碗，我再私人多加你一个鸡腿。” 邬雪霖早就准备了一个手拖车，从停车场到展厅，跑三四趟基本上就把所有的能量收集器搬完了。 然后又一一从拖车上把箱子搬下来码放好。 停车场距离展厅有一公里多，他来来回回一趟又一趟的跑，拖回来又马不停蹄地码放好，现在初春的天气还不热，他就热出了满头的汗。 黛笠一直在展厅呆着，除了摆货什么体力活儿都没干。 她给邬雪霖递了张湿纸巾：“涂姐的鸡腿改天吃，晚上我请你们吃海鲜大餐，给你加蟹腿。” 邬雪霖擦着脸上的汗，雀跃的问：“敞开了吃吗？” 黛笠：“我什么时候饿着你了。” 邬雪霖默了默，认真的建议道：“为了下一次你还愿意请我吃海鲜大餐，我建议我们还是吃自助吧。” 黛笠：…… 敢情他平时夸张的饭量还不是他的极限啊。 “你先把东西卖完了吧，卖不完晚上只能吃鸡腿。” “老板你放心，我保证努力卖完，只要我想吃的东西绝对能吃得上。” 邬雪霖推着拖车去拉最后一趟的货物了。 他拉货走的是后门，回来的时候就碰到了同样拉货的前同事。 前同事惊讶的叫住了他：“邬雪霖，你怎么也在这儿？” “来参展，”没等他问，邬雪霖直接说，“卖充电宝，要买一个吗？” 前同事看都没看，连忙拒绝：“不用，我家里有很多了。” “你怎么回事儿啊，宋总不是说你被高薪挖走了吗，我还以为你进了竞争公司，你怎么在这里卖充电宝？” 邬雪霖无语到乐出了声：“宋佶是这么跟你们说的？” “是啊，你走的第二天他就召集我们开了个会，”他觊着邬雪霖的脸色，“难道不是吗？” 邬雪霖已经能够猜到宋佶在会议上是怎么编排他的了。 好在宋佶说的也不算全错。 他远远地望向他们的展厅，笑道：“就当是吧，我现在年薪百万，也确实算是高薪了。” 前同事咋舌：“卖充电宝也能年薪百万？” “对啊，回去见到宋佶帮我谢谢他，感谢他让我换了一个年薪百万的工作。” 说完他拉着拖车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了前同事风中呆滞。 然后前同事回过神来，拖起他的拖车疯狂地往自己的展厅跑去。 第33章 第三十三项专利 手机展区的人流量比配件区多得多,展厅也更大，已经有不少闻讯赶来的经销商、数码博主和顾客了。 这是今年开年以来第一场大型的电子会展，周末要连续办两天,所以宋佶本人也来了,这会儿正在接待一个数码博主。 这个数码博主是他花钱请来做测评的，只不过伪装成了自来水。 碰见邬雪霖的同事往宋佶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直接上去找他,而是撞了撞另一个同事的胳膊。 “你猜我刚才碰到了谁？” “碰到熟人很正常,展区里大家都是一个行业的，不认识也面熟啊。” “不是普通的熟人，是邬雪霖。” 另一个同事赶忙抬起头四处张望，宋佶可是在公司里说的明明白白,邬雪霖被对家高薪挖走了。 他想过以后跟邬雪霖可能会在行业内遇到,但没想到会这么早就遇到了，而且还是他们旗舰机第一次参展的时。 “他在哪个展位？” “不在这边,他在配件区。” “配件区？他为什么会在配件区？” “他说他在那边卖充电宝，还问我买不买，”这个同事疑惑地摸着下巴,“他们公司没有其他的电子产品吗,配件搭配着主打产品一起卖就是了,为什么单独去配件区申请一个展位。”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了。 “他现在的公司不会就是专门做配件的吧。” 旁边一个戴黑框眼镜的青年男人之前是邬雪霖团队里的人,是邬雪霖一手招进来的，还跟他学了不少东西。 听到同事的谈话,突然把手上抱的箱子往地上重重一放。 “他放弃了我们共同努力的心血，为什么不去更好更大的平台，那样我好歹也能说服我自己，但他为什么要去就去做配件。” 同事说：“不过他说他现在薪资可厉害了,虽然是做配件，但能拿到年薪百万。” 在此之前，黑框眼镜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邬雪霖会走的那么突然，手上的工作说放就放，打的整个团队措手不及。 要不是宋佶说要尊重每个人的选择，他和邬雪霖是友好协商分的路，再三叮嘱不要去打扰邬雪霖，黑框眼镜真想当面质问一下邬雪霖。 为什么要放弃他们好不容易做出来的成果，钱对于他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比他的心血还重要？比他们这些并肩作战过的团队还重要？ 现在听到同事的话，很多问题似乎都有了答案。 百万年薪真的是个不小的诱惑。 黑框眼镜讽刺的一笑：“年薪百万啊，怪不得他愿意放下手上所有的项目，完全不管我们，义无反顾的选择跳槽。宁愿去做配件挣快钱，也不愿意踏踏实实做出一款有内容有品质的手机来。” 邬雪霖都不知道，他这一走给他们增加了多少工作量。 他的话多少让气氛有些沉重。 邬雪霖的离开，对于整个公司的人而言都是一次不小的打击，其程度不亚于一年前差点倒闭。 全公司只有宋佶的情绪没有受到影响，一直保持着积极向上的心态，并且激情比之前更甚，成功稳住了全公司的波动不安的心。 也因此，他在公司的威望日渐攀升。 “怎么都在这儿站着，赶紧把样机摆出来，等会儿来参展的人就多了，大家都想来试试我们的新款旗舰机。”宋佶突然出现在展位后方。 他接受完了数码博主的采访，数码博主已经开直播在测试新机了，他趁机进来喝水，结果就看到了几个员工在偷懒。 不过他今天心情不错，就没有当面批评员工，挥着手招呼他们去干活。 另外两个人犹豫了一下都没多说话，毕竟今天是他们旗舰机参展的好日子，何必提起邬雪霖扫了宋佶的兴。 但黑框眼镜是直肠子，当即就向宋佶汇报了这件事。 “宋哥，邬雪霖也来参展了。” 宋佶眼中闪过了一抹慌乱，然后下意识地四处寻找：“在哪里？” “他不在我们展区，唐月阳说在配件展区碰到他。” “在配件展区见到他了？” 事儿全让黑框眼镜抖露出来了，碰到人的唐月阳不得不把前前后后的发生的事告诉宋佶。 “他在往展区拉货，也是来参展的，看他的样子还挺满意自己现在的工作，说是能年薪百万。” 宋佶很庆幸邬雪霖没有把真相全说出来，但同时也在心里打鼓，邬雪霖说他年薪百万到底是真的假的。 不过他更倾向于邬雪霖在虚张声势，故意在前同事面前逞强，再说这么短的时间里，哪那么快就找到了年薪百万的工作。 宋佶心里怎么想的是一回事，嘴上说的又是另一回事，他表现出了极大的肚量。 “他能干得好就行，能拿到百万年薪，有更好的发展我更高兴。我就希望，不管是我们云度现在的员工，还是离开我们云度的员工，都能有更好的发展，收入越来越高。” 员工还想说话，但他已经看到有顾客进展位看样机了，不愿意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浪费时间。 “好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宣传，都先去忙手上的工作。主办方这次还有活动，今天销冠不仅有奖金，明天还能把展位摆到主展区最显眼的位置，免费帮忙在外面的led大屏展示宣传，并且官方微博也要帮忙推送，这是个很好的宣传机会，我们要冲着销冠努力，要是我们拿到了销冠，我给你们都发奖金。” 奖金的诱惑到底还是比邬雪霖这个意外来得更吸引人，再没有人继续谈论他了。 此时涂姐也把主办方的活动打探清楚了，不过她对此项活动没有什么参与感。 “全场一千多个参展品牌，主展区旁边的都是知名大品牌，产品类型多，单价高，有固定的消费市场，我们这种小配件怎么可能竞争得过。” “涂总，你这就不了解配件区的潜力了，我们的单价是更低，但优势是能走量，几千块的手机，没几个人会冲动购入，必定是要再三考虑，但198的充电宝，根本就不需要过多的思考。” 涂姐问黛笠：“198会不会太便宜了，最少也得卖398吧，要不然这不是糟蹋了你研发的东西吗，咱们都挣不了什么钱。” 邬雪霖：“198更合适，再贵了就不好打开销路了，咱们现在展区的这批先卖198，剩下的再适当提价，就说198是展区优惠价格。” 黛笠：“等咱们这里的头五万批货卖完了，剩下的都按398卖，不管是不是在展区卖出去的。” 涂姐：“黛黛你也觉得我们今天能把货卖完？” 黛笠：“要不然让他搬五万件货干什么，干了体力活儿又有借口多吃我一碗饭了。” 邬雪霖在旁边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眉骨。 涂姐笑了笑：“行吧，我们就努力把五万件货卖出去，小三花，你也得努力营业知道吗？” 小三花难得乖巧的“喵”了一声。 每个展位间隔只有两个人的位置，他们在讨论价格的时候，隔壁展位卖家庭摄像头的大哥听得一清一楚。 大哥本来不想多嘴，但最终还是没憋住，手搭在展台上，伸着脑袋叫邬雪霖。 “大兄弟，大哥我来电子展参展好几年了，也是这里的常客了，跟你们说句实话，你们别不爱听。” 三个人互看了一眼，黛笠示意邬雪霖去回话。 邬雪霖：“大哥你有什么想说的随便说。” 大哥：“听你们说话是卖充电宝吧，这个展区卖充电宝的可不止你们一家，你们去打听打听他们的价格，谁不是45、55的往外卖，难道你们是哪家国际大品牌做的充电宝，那样的话别说198，就算卖598我都相信有人买。” 邬雪霖：“我们自己做的新牌子。” 大哥手肘撑在台面上，直起上半身看了眼他们顶上的品牌名：“我看也是，‘蓄能’？之前都没见过你们，那我再问问你们，你们在搞文创联名？” 邬雪霖：“也没有做联名。” 大哥撑在台面上的手抱起了胸，好笑的说：“那就是了，文创联名也能卖到98、198甚至是298，那是因为他们的文创有粉丝。可你们没有啊，你这既不是什么国际大品牌，又不是文创联名，198谁卖你的，我刚听到你们说还想提价，大哥我还是劝你们趁早打住，我见过太多你们这种对市场了解度不够，赔的倾家荡产的年轻人了。” 黛笠：“大哥你可能对我们的产品不要了解，我们卖的不是一般的充电宝，我们的续航能力更强，携带也更小巧。” 大哥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想听：“不管你一般不一般，充电宝的技术没有一点难度，你做我也能做，市场早就被瓜分完了。你刚才说你们的续航能力更强是吧，但现在能带上飞机的核定毫安数固定死了，你没办法做更大毫安的充电宝，大家的续航能力都一样，续航能力不是你们的市场竞争力。” “是我们的市场竞争力，还是我们最有利的市场竞争力，”黛笠笃定的说道，顺手把一个能量收集器放到了大哥的展位台上，“大哥你要是对我们的充电宝不了解，先试一试再说吧。” 他们把能量收集器做成了猫咪的外观，一只扁长的猫条，个头只有硬币大小。 大哥把猫条形状的能量收集器拿起来，上下左右的端详。 “你说这是你们的充电宝？” 涂姐自豪的问：“大哥你之前没见过这样的充电宝吧。” “没见过，现在的充电宝技术改革了吗？”大哥想了想，没见过哪个年轻人用啊，像他女儿就最爱买这种新奇的电子产品，要真有这样的充电宝，他女儿早就买回家了。 他瞬间拢起了眉，把能量收集器扔在了桌上，“你们这几个年轻人不会是在戏弄我吧。” 邬雪霖：“大哥你不是有手机吗，拿出来试一试不就知道我们有没有在戏弄你了。” 大哥根据能量收集器上面的箭头图示，按出了接口，发现这个接口居然还是多功能的，市面上主流的手机都能通用。 他被这个接口的设计小小的惊艳了一把，然后把自己正在用充电宝的手机拔了，将信将疑地把接口插进了自己的手机。 手机瞬间就接入了电源，显示正在充电。 “你们这个有点意思啊，”大哥惊喜道，“能冲多久的电，够给手机冲一次电吗？” 在大哥的眼中，他们这个充电宝就是用来整活儿的创意产品，属于能充，只能充一点点的类型，毕竟容量有限制嘛。 他觉得这玩意儿在小视频下方放链接卖，能卖出去不少销量，当然了，价格肯定得再降一降。 “大哥你用着吧，等用到没电了再还给我们，顺便说一下，这个充电宝还能给笔记本电脑、平板等数码产品充电，你可以都试试。”黛笠说道。 她是不担心能量收集器会没电的，交给大哥时就是满电的状态，而且现在热门展厅内摩肩擦踵，能现场收集到不少能量。 “那我就先用着试试。”大哥也乐于尝试新鲜事物，正好这个充电宝这么有意思。 整个一早上，配件区都没有什么人，人流量主要还是聚集在前面的几个主要展区，其中游戏机展区和手机展区的人最多，同时也是年轻人最多的展区。 一上午，黛笠他们的展位都没有开张，隔壁家庭摄像头的大哥倒是卖出去一个订单，是他老客户介绍过来的人，看了他产品的画质，再试了试用手机操控，当场就下了一笔订单，要了20台，据说是自己家果园装的。 都是老客户介绍来的人了，大哥当然要接待好，把员工留在了展位上，他亲自帮客户把货送到车上。 大哥搬货之前去拿手机，惊讶的发现隔壁的充电宝居然还在给他的手机充电。 刚刚黛笠跟他说所有数码设备都能充，他就好奇的都拿来试了试。 先给平板充了，后来又给笔记本充，客人来了之后，他又用笔记本给客人看了摄像头拍摄画质，教他怎么安装监控系统，怎么调取历史视频，怎么下载存储视频等等操作内容，前后差不多用了两个多小时的笔记本。 等用完了笔记本，电池的电量不仅没少，还从39充到了100。 十分钟前他手机的电量也打电话打没了，只剩下9，刚充上没多一会儿，现在已经有65了。 这续航能力大大超乎了大哥的想象。 不仅是续航能力强，充电速度也比市面上大多数充电宝还要快。 大哥朝门可罗雀的隔壁展位看了一眼，发现三个人，一个在发呆，一个在玩电脑，还有一个在薅猫毛，外加被猫打。 全都是一副放弃营业的状态。 大哥很想现在就跟他们分享一下自己的使用感受，告诉他们东西很好用，大不了降点价，去别的展厅展览生意，千万不要自暴自弃啊。 但他眼下脱不开身，客人正等着他送货。 大哥只能抓起手机，想着先把客户的货送过去，其余的事回来再说，因为下午才是主要战场。 他要把货给客人送到停车场，这条路还通往地铁口，是来往人流最多的。 大哥推着拖车在人流中左躲右闪，还是没躲过去，撞到了人，货物倒了一地。 他撞到的人是两个游戏角色打扮的ser，这两个ser跑的也有点急，没看清楚路。 于是大哥和她们不停地给对方道歉。 然后两个ser还热心的帮大哥把货物捡起来，放在拖车里。 大哥一边道歉一边道谢，嘴里就没停过：“谢谢谢谢，真是对不起两位姑娘，你们没受伤吧。” 粉色假发的ser说：“没有没有，我们反应快，闪的比较及时。” “大哥你手机掉了。”另外一个金色假发的ser帮大哥把手机捡了起来，正要还回去的时候发现了下面的“猫条”能量收集器。 “大哥你这个防尘塞还可爱啊，在哪儿买的，有链接吗？” 大哥说：“这不是防尘塞，是充电宝。” 粉色假发探着头好奇的打量：“充电宝？这么小的充电宝？能充进去电吗？” 大哥把屏幕按亮：“你们看，是不是在充电，还没充半个小时呢，我都从9充到88了。” 金色假发：“这么快，比我的快充头速度还有快。” 粉色假发指着电量惊讶瞪大了眼睛：“现在跳到95了。” 看到这两个年轻的姑娘似乎有点兴趣，大哥忙不迭的帮隔壁推销。 “这个充电宝就在我们展会上卖，十八号展馆，c71号展位，不仅有我这个样子的橘猫，还有奶牛、三花、玳瑁等等，各种样式选择。不光是可以给手机充电，还有平板、笔记本，你们脖子上这相机用了转接头都可以冲。续航能力也很强，我从早上用到现在，给笔记本还有手机都充满了电……” 大哥还想继续细说这款充电宝的各项优点，但客户在前面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他赶忙把货推过去，边走边不忘回头给两个姑娘强调：“十八号展馆，c71号展位，别忘了啊。” 目送走了热情推销的大哥。 金色假发问：“要不要去看看？” 粉色假发说：“去看看吧，反正现在离我们上台还有一个多小时，橘猫充电宝那么可爱，买一个来玩还是可以的，只要能充一次电就可以了。” 她们是游戏厂商请来表演节目的人气ser，所以今天特意打扮成了游戏角色的样子。 金色假发：“要是样式多的话，我们还可以多买一点，在台上互动的时候送给粉丝。” 两人一拍即合，拉着手一起奔向了18号展馆。 在c71号展位上的三个人，虽然还没有开张，但他们一点没有亏待自己，早早的先把饭吃了。 之前碰到过邬雪霖的唐月阳这会儿带了几个同事，正扒在别人的展位后面，往黛笠他们的展位打望。 他们是利用吃饭的休息时间，偷偷跑过来的。 毕竟是遇到邬雪霖这种大事，忙起来的时候还可能顾不上他，等吃饭闲下来了，自然而然就又想到了他。 几个好奇心重的同事，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偷偷摸摸地跑来了18号展馆。 其中还有个喜欢了邬雪霖好久的女同事，这会儿简直是望眼欲穿，一眼万年。 唐月阳：“好了，咱们该回去了，出来久了要被人发现。” 女同事不想走：“你再让我看一会儿我的雪神吧，经此一别，以后就再难相见了。” 唐月阳：“展会有两天，明天你再别。” 女同事抹了把并不存在的泪水，边走边骂宋佶：“宋佶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我看雪神就是被他给逼走的。” “瞎说什么啊你，邬雪霖是他自愿走的，人家现在年薪百万，要是有人逼我去干年薪百万的工作，我感谢他全家。” “你看他冷冷清清的展区，哪里像年薪百万的样子，雪神心里有苦，他只是不愿说出来，在你们面前强颜欢笑罢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一定是过于优秀，被宋佶小人排挤了，抢走了他的成果，一代大神只能沦落到卖充电宝，多么美强惨的一个男人啊。” 唐月阳受不了她了，甩开她独自走在了前面。 “我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你别不信嘛……”女同事赶紧追上去。 与此时同时，两个ser也终于找到了c71号展位。 其实进来的时候她们心里也在打鼓，这样太冷清了吧。 在此之前，黛笠给小三花招财的脖子上戴了一个项圈，下面挂着她们的产品。 黛笠挠了挠它的下巴，吩咐说：“去人多的地方招揽生意。” 小三花招财立马蹦到了地上，迈着欢实的步伐往展馆的口跑去。 刚跑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在说：“18号展馆，是这里没错了吧，卖小猫充电宝的c71号展位在哪儿啊。” 听到了自己展位的名字，小三花招财的耳朵动了动，回头看向身后的两个人类。 它马上跳了过去，用猫蹭了蹭俩人的腿，拦住了她们的步伐。 两个人感受到了毛茸茸的触感，低头一看：“呀，好可爱啊猫猫，它好肥，好可爱！” “真的太可爱了，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猫，”粉色假发半蹲下来，“咪咪，你让人摸不？我能摸你吗？” 小三花招财“喵”了一声，立马蹲着不动，翻开肚皮是不可能的，除了它的主人，谁都休想挼它的肚肚！ 俩人相继蹲下来，交换着一人摸一下它的脑袋。 “哇，它让人摸，它好亲人。” “你的毛毛好软好蓬松，好好摸！” 小三花招财被摸得抬起头，故意露出了自己项圈下面吊着的能量收集器。 果然，俩个人类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这个充电宝！好像就是大哥的同款。” “咪咪，是你家的吗？” 小三花招财“喵”了一下，然后跳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接着回头看俩人。 金色假发问同伴：“它是在给我们带路吗？” 小三花招财：“喵喵” 粉色假发：“它好像在说‘是的’。” 于是俩人跟了上去，小三花招财在前面引路，偶尔回过头了看一眼，确认她们是否有跟上。 粉色假发：“这猫好聪明啊，为什么我家的逆子就只会拉屎，还有忤逆我。” 小三花招财轻车熟路地把她们带到了c71号他们的展位，一跃蹦上了展位台面，冲着里面自豪的喵喵叫，一看就知道是在讨赏。 紧跟在后面的是两位顾客。 涂姐做梦都没想到，他们的首批客人是这只蠢猫带来的。 第34章 第三十四项专利 难得等到了顾客上门,涂姐笑眯眯的迎上去。 “两位小美女，买充电宝吗？” “就是你们在卖小猫充电宝吗？”两个人好奇的打量这个不显眼的展位。 她们眼前的展台上，摆着满目玲琅的能量收集器,果然如大哥所说，各式各样的猫猫花色和姿势都有,也有一些素净简约款,适合各种身份的人。 俩人被各种造型的猫猫吸引了视线，嘴里不停的夸可爱。 粉色假发还找到了一个自家蓝猫的同款,连表情都神还原。 涂姐一看她们这反应,觉得相当的有戏啊。 “198一个,要不要买一个试试？想要什么花色的，我帮你拿出来。” “我想看看那只蓝猫的。”粉色假发激动地指着她家蓝猫同款。 金色假发听到价格,脸上的笑意微凝，扯了扯粉色假发的衣服，向她小声的吐槽：“好贵啊,你别试了，待会儿你不买都不好意思走。” 其实198的价格对于粉色假发来说,尚在她的接受范围内,只要自己喜欢，买一个回家她还是舍得的，但同伴的吐槽让她多少有点尴尬,不知道还该不该去接别人给她找出来的蓝猫同款。 涂姐把蓝猫造型的递到了粉色假发手上，说道：“随便试,买不买都行,但是只要试过我们充电器后就会知道，买一个绝对不亏。” 粉色假发这才没有心里负担地把蓝猫充电宝接过去，给自己的手机充上了电。 粉色假发用着充电宝测试了一下玩游戏时的体验,结束了一局游戏，手机电量从57充到了96。 俩人对这个充电速度没得说，相当的满意，刚刚的多功能充电接头也让她们眼前一亮。 短短的十几分钟使用下来，两个人似乎找不到这个猫猫充电器的缺点。 唯一算得上缺点的就是价格虚高了点。 金色假发也有点心动了，不太好意思的说：“你们在展会上卖，就不能便宜一点吗？” 涂姐：“没办法便宜了，首先我们的优点想必你们也看到了，外观轻便充电速度快，而且我们的充电宝续航时间非常长，你在今后的使用过程中就会知道了，198的价格真的非常划算，而且198的价格已经是我们的展会特价了，等展会的库存卖完，我们就要恢复398的原价了。” 金色假发：“续航时间长？能有多长？你这个这么轻，能跟20000毫安的比？” 涂姐在斟酌该怎么回，她要说不需要充电，这俩小姑娘肯定不会信，甚至觉得他们做生意不实诚，说不定本来想买的那个也会打退堂鼓。 这时，黛笠走了过来：“这么跟你们说吧，即使你每天都使在用我们的充电宝，里面的电量至少也能保证你用一周，期间不需要你充电。” 粉色假发：“我使用手机的频率很高的，基本上每天四五充，这样也能用一周不充电？” 黛笠：“不需要，你甚至还可以给你的笔记本、平板充电，然后挑战一下，看多长时间能把我们的充电宝用到没有电，我相信这个时间会长到超乎你的想象。” 俩姑娘怔怔的看着她，一是被她的话惊到了，二是觉得她有一丝的眼熟。 邬雪霖：“我们要在这里参展两天，如果这两天你们用着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们，不要担心我们会跑路，我们是在展会主办方那里备过案的。” 俩姑娘原本还在盯着黛笠看，接着又呆呆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帅哥。 然后不约而同的都在心里咋舌，这个展位的工作人员的颜值都太高了吧。 黛笠：“拿回去可以敞开了用，但我相信今天晚上你们就会发现你们的198花的一点也不亏。” 俩个ser可能是因为看到好看的小姐姐小哥哥就走不动道了，两个人稀里糊涂的都买了猫猫充电宝。 粉色假发看到邬雪霖营业式的笑容，脑子一热竟然开口要了二十个，说是一会儿送粉丝。 金色假发也跟着脑子热，说要买两个，另一个送闺蜜。 于是她们看到好看的小哥哥笑得更灿烂了，也更加的迷人了，还亲自帮她们装手提袋。 “包装盒里面有说明书，白灯亮就是还有电，红灯亮就表示电量不足。” 俩姑娘迷迷糊糊的走出来，到了18号场馆门口，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又冲动购物了。 金色假发长叹一声：“美色误人啊。” 粉色假发：“算了，就当给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冲业绩了，反正都要给粉丝送礼物。话说那个小哥哥长得可真好看啊，要是也开个号当ser，绝对能火，不管是古风造型还是游戏角色装扮，他那张脸都好合适。” 金色假发：“话说你有没有觉得，旁边的那个漂亮的小姐姐是不是有点眼熟？” 粉色头发：“你也有这种感觉是不是！我第一眼也觉得眼熟，就是想不起来。” 金色假发：“会不会是哪个ser啊？” 平时她们接触圈子里的ser比较多，各种有名没名气的或许都在活动上有过一面之缘，眼熟想不起来名字的ser多的是。 粉色头发也这么觉得，便放弃了继续去打探她是谁，要是她真是个ser，人家有自己的次元生活，自己为了自己的好奇心去把人家的马甲扒了，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俩人的活动是在下午两点开始，去18号场馆逛了一圈之后，又在路上被几个粉丝抓去合了个影，再回到主场馆就差不多要上台了，活动的对接人也在不停地催她们去候场。 她们俩在圈内小有名气，有不少粉丝是特意为她们赶来的，她们一上台就收到了热烈的掌声。 俩人的节目时长差不多有半小时，合唱了一首品牌方的游戏主题曲，剩下的就是抽奖和游戏互动。 前面的环节都还挺顺利的，等到了抽奖环节，后面的大屏幕就毫无征兆的熄灭了。 主持人一时也摸不清状况，只能临时打圆场活跃气氛。 过了一分钟主持人才搞清楚情况，原来是承接活动的广告公司那边出了问题。 游戏机品牌方把活动打包给了广告公司，广告公司负责舞台上所有的设备和视听效果，但是他们带来的插线板老化，如今因为电量过载烧了，现在不仅是大屏幕亮不起来，舞台上的灯也不亮了。 不过好在音响的电源插在另一个插线板上，主持人还能说话，不然她只能用嗓子干吼了。 主持人向现场观众解释了目前的情况，让他们稍安勿躁，工作人员会以最快的速度处理问题。 广告公司已经去向主办方借插线板了。 他们本来带了多余的插电板，但是电线太短了用不上，现在回公司库房去拿肯定是不现实的，只能去找主办方借，但能不能借到50米长的插线板就不好说了。 目前正是抽奖环节，最需要用的就是大屏幕，如果大屏幕不用了，整个环节都进行不下去，这样干等下去，过不了多久观众都会跑完。 广告公司的负责人急得团团转，这是他承接活动以来出的最大一次纰漏。 俩个ser也急得不行，她们后面还有其他的工作安排，要在品牌方的展位门口与顾客互动，迟到了是要被扣钱的。 金色假发：“大哥，大屏幕什么时候能好啊？” “我们的人正在去拿插线板，稍微等一会儿，”广告公司负责人一边安抚，转头催促同事，“咱们户外电源搬过来了吗？先用户外电源顶上。” “来了来了，但是电量不足10了，可能坚持不了多少时间，昨天给一个社区办了活动，晚上十点才结束，用完后直接装车拖过来了，现在还没来得及充电。” 负责人无奈说：“先插上吧，能顶一会儿是一会儿，把我的充电宝输出口也接上。” “你的充电宝才多少点电。”同事说。 负责人：“苍蝇腿也是肉，你的充电宝呢，也快点插上。” “早没电了，我昨晚半夜两点来搭舞台，家都没回。” 粉色假发突然想到了自己刚批发的20个充电宝，积极的拿出来说：“我这有充电宝，刚买的20个。” 负责人嫌弃的看着她掌心的一堆猫猫充电宝，一看就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都储存不了多少电量，也就糊弄糊弄小姑娘。 但他都说了，苍蝇腿也是肉，心里再嫌弃也还是欢欢喜喜地接过来了。 把大屏幕供电源插到户外电源上后，大屏幕终于能亮起来了，现场慌乱的局面也得到了控制。 主持人暗暗擦了把虚汗，怀着还未平静下来的心，接着开始主持抽奖环节。 抽奖环节结束后，俩个ser下台，但他们还不敢松气，后面还有互动环节，预计需要十分钟。 下台后她们就去找广告公司负责人打听：“大哥怎么样，户外电源的电量还能撑多久？” 负责人看了眼电量：“咦？怎么涨了这么多？” 户外电源之前的电量显示是8，现在抽奖环节结束，居然涨到了35，而这仅仅只过去了十几分钟。 负责人自己的充电宝已经不亮灯了，说明里面的电量全部输出完了，现在唯一剩下正在工作的只有粉色假发的20个猫猫充电宝。 毫无疑问，输入到户外电源中的所有电量都是猫猫充电宝里面的。 负责人目瞪口呆的惊叹道：“人不可貌相，小姑娘你的充电宝可以啊，看不出来这么能储电。” 粉色假发同样的一脸震惊：“我也没想到，卖充电宝的虽然说续航能力强，但我没想到续航能这么强，居然够供应大屏幕，还能顺便给户外电源充电。” 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户外电源的电量又从35升到了37。 此时去找借插线板的人也回来了，幸好主办方的准备着有，让他们顺利的接到了50米的插线板。 负责人把猫猫充电器还给粉色假发，好奇的向她们打听：“你们的充电宝哪买的，用着感觉还不错，我也想买一个。” 粉色假发愣了愣，回道：“18号展馆，c71号展位。” 负责人回头叫了个现在没事的同事：“小屈，你去18号展馆，c71号展位买20个这种外形是猫的充电宝，不，买50个，跟我们的户外电源放一起，随时备着。” 粉色假发检查了还回来的20个猫猫充电宝，每一个都还是近乎满电的状态。 “宁宁，198一个真的不亏！” 直到此时，金色假发才终于认可了猫猫充电器的价值，不是虚有其表。 她重重地点头赞同：“确实不亏。” 俩人后来又上台，与粉丝配合完成了互动，顺便在台上把给粉丝带的礼物给了。 金色假发烤了一些小饼干和自己的手作当伴手礼，粉色假发准备了一些玩偶挂件，打算跟猫猫充电宝一起送给粉丝。 因为充电宝已经拆过包装了，粉色假发不好意思的向粉丝解释。 “之前拿去给他们的户外电源充电应急用了，所以把包装都拆了，但这些充电宝都是新的，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粉丝连连表示不介意。 “清爻你选的猫猫好可爱啊，是充电宝吗？” “对的是充电宝，”粉色假发现在已经不知不觉化身成了能量收集器的推销员了，是一种得到了一个好东西，亟不可待的想要分享出去的心情，“我告诉你们别看东西小，真的很好用，你们看我们舞台上那么大一块屏幕，这几个充电宝把电供应起来，现在差不多都还是满电的状态，超级能储电。” “清爻你是说最开始的时候是充电宝在供电？” “当然了，咱们互动的时候才换成插线板，广告公司的人都觉得好用，马上叫人去买了。” 粉色假发和粉丝们在台上的时间呆的太久了，被主持人委婉请下台的时候，粉色假发都还在不停的向粉丝安利。 连主持人都好奇的审视了他们的猫猫充电宝好一会儿，她也是知道内情的人，亲眼瞧见了猫猫充电器的储电能力，要不是眼下的工作腾不出手，她都想亲自凑过去看一看。 下台后，粉色假发的粉丝几乎是人手一个猫猫充电宝。 没过多久，猫猫充电宝的强大储电、放电能力就在观众中传开了。 “听说过没有，刚刚舞台断电，活动差点办不下去，全是靠一个充电宝供电，活动才能继续办下去。” “我听说就指甲壳那么大一个。” “好像说是充电速度很快，比快充头还要快。” “速度快我可作证，我借朋友的试了试，十分钟就给我的手机从46充到了90，还都不是虚电，现在过了快半个小时了，都还剩下81。” “我也好像要一个，看上去好可爱啊，比我砖头一样的充电宝可爱多了。” “那就去买啊，我听说展会上就在卖，我记得是18号展馆，c71号展位，好多人都去了。” 黛笠他们展位的隔壁大哥给客人送了货回来，刚好就碰到广告公司的人提走50个能量收集器。 大哥高兴的问：“开张了吗？” 涂姐做账都笑眯了眼：“已经卖出去72个了。” 大哥：“这么多啊，我才走多久的功夫。” 涂姐：“就成交了两笔，一笔22个，一笔50个。” 大哥：“嚯，都是大单呢。对了，我在路上碰到了两个头发花花绿绿的姑娘，对你们的充电宝挺感兴趣的，我把她们介绍来，她们来了吗？” “是大哥你介绍的？”邬雪霖马上就想到了那两个ser。 “对啊，她们来了后没有买吗？”大哥没有想到她们会买走22个，嘴里好奇的嘀咕，“我看她们对你们的充电宝还挺有兴趣的，是不是你们的价格定太高了，把人家吓走了。” 邬雪霖看了眼神气了好一阵的小花，小花仍然觉得自己在开张生意上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把下巴抬得高高的。 “买22个的就是她们。” 大哥人愣了好一会儿，不解的说：“你们的大单这么好出吗？” 邬雪霖：“运气吧，恰好来的两个都是大单。” 大哥也是这样想的，觉得这两笔大单就是他们今天主要的销售额了。 “我也来支持支持一下你们的生意，我正在用的这个就不还给你们了。”大哥自掏腰包买了一个。 大哥以为，在是他买了之后，隔壁就不会再有什么生意了，之前也都冷清了一早上了。 哪知道他歇下来没一会就有人问到了自己的展台上。 他还当是自己的客人，热情的上去迎接。 结果人家开口就问，c71号展位在哪里。 大哥指了指隔壁的展位号：“旁边。” 前面一个刚指完路，紧接着又来一个问路的，问的还是c71号展位在哪里。 大哥粗略算了算，在一个小时之内，他接连给隔壁c71的客人指了七次路。 而隔壁c71，推销产品还是那几句熟悉的广告词，续航长，充电速度快，小巧便捷。 但令大哥疑惑的是，每一个来的客人都吃他们的这套广告，几乎都买了他们的充电宝。 从两点半开始，他们展位上的客人就应接不暇，来了一波又一波。 等他们客人来得没那么密集，大哥也终于有机会跟他们搭话了。 “怎么来你们店的人都买了充电宝走？” 黛笠：“因为试过我们的东西后，都知道我们的东西好用，大哥你不也是，明知道我们198的价格比市面上更贵，但你还是愿意花钱买。” 大哥抠抠脑壳，觉得黛笠说的有道理。 “可是这么多人到底是怎么找来的啊？” 客流量爆发的原因，他们已经从客人的口中知道了，是那两个ser帮她们做了宣传，现在来的都是她们的粉丝和现场的观众。 邬雪霖：“大哥你用过我们的充电宝不是一样愿意自发的为我们宣传？别人买了我们的充电宝，用过之后自然也愿意帮我们宣传。感兴趣的人看到后，都会选择来我们这里看一看，然后现场购买，变成我们的推销员，这样往复循环，再经过他们一传十十传百，我们的顾客就这样多起来了。” 大哥无法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的“病毒”式传播。 最初来买能量收集器的都是主展区舞台的观众，他们带着刚买的猫猫充电宝在各个展馆游荡，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最先被吸引过去的是潮流年轻人，觉得小猫咪趴在手机上充电口上很可爱，而且身边带着猫猫充电宝的人很多，基本上走几步路都要碰到一个。 同一件物品，用的人一旦多起来，似乎就会演变成一种潮流趋势。 这群赶潮流的人，也稀里糊涂的人手买了一个猫猫充电宝。 图的就是一个可爱的外表，内在，完全不重要。 然而等他们真正使用之后他们才发现，可爱的猫猫只是充电宝的附加价值，之前被他们忽略的产品性能，才是真正最厉害的东西，绝对碾压猫猫的造型，让他们大开眼界。 于是他们又马不停蹄的跑回去，打算多买两个，因为他们心里清楚，等再火一点就更不好买了！ 而此时，展会里的经销商们也敏锐的嗅到了未来爆款的味道，纷纷跑到c71的展位，咨询下订单。 黛笠他们搬来的五万件货早就卖完了，邬雪霖又回公司补了一趟货，直接拉了十万件回来。 这批货虽然是原价398，但依旧是阻挡不了顾客的购买热情。 排队购买的人从18号展馆排到了16号展馆。 不知真相的人看着一望无头的队伍，表示万分的不能理解。 “卖什么的啊，排这么老长的队？” “好像是卖充电宝的，我听他们在聊来着。” “啥充电宝这么多人买，要是让我排队，免费送我我都不要。” 排队的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忍不住说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充电宝，要是普通的充电宝我也不排，但我发现它能给我的平衡车充电，平时我的平衡车满电只能用半个多小时，跑二十来公里，但我如果有了小猫充电宝，我的平衡车就能想跑多久就跑多久。” 同是排队的人，纷纷分享出了自己的使用感受。 “我还拿来给电动车充过电，真的能冲进去，比停车场充电桩的充电速度还快，以后我都再也不用满城去找充电桩，更不会因为担心电量不够不敢把电动车开上高速了。” “我的无人机也可以，刚刚一会儿的时间就充满了，以后再也不用为电量担心，跟我一起玩无人机的外地朋友知道了也很想要，还让我帮他代购几个。” 那人将信将疑：“真的有你们说的这么好用？” “要不然我们排队干什么？你当我们爱排队啊。” “c71的展位上可以亲自体验，你们不信就自己去看，要是想买的话早点来排队，他们都卖出十多件了，库存越来越少，以后只会更难买到。” 那人狐疑地往18号展馆慢慢走过去。 没一会，脚底像是踩了风火轮儿似的，飞快地跑到了队伍末尾排队。 电子展会的第一天下午，全会场都知道，18号展馆的充电宝卖脱销了。 云度手机的展位上，已经送走了最狂热的一批手机粉，眼下客流量稀稀拉拉。 每一个进来的客人差不多都带着一个能量收集器，并对此津津乐道。 他们走进云度的店似乎只是顺路逛一下，云度的手机都没看一眼。 就连云度的员工也在聊，完全没注意到宋佶就在他们身后。 “你们听说了吗，18号展馆的什么猫猫充电宝卖爆了。” 第35章 第三十五项专利 云度的员工聊得火热。 “我听来往的人说排队都排到14号展馆了,也太夸张了吧。” “排到14号展馆？那这一天得挣多少钱啊。” “那肯定挣了不老少，反正听说后面都限购了，一人最多买两个,所以才会排到14号展馆，好多人都是帮朋友买的,要不是我还在上班，我都想去了买了。” “那他们不就是今天的销冠了吗？” 后面的宋佶脸色阴沉铁青，原因之一是第一天的销冠与他们无缘了，原因之二是今天的销售额远远没有达到他预计的效果。 他们云度概念设计宣传的很卖力，堪称全网防抖性能最强的手机,从此可以扔下云台、运动相机等专业设备,其次还拥有强大的拍照算法，任何环境、物体都能拍出专业大片。 还有他们完全自主研发的系统，以及高度授权用户的权限,还保证其超强的安全性。 再加上宋佶大力宣传自己的故事，白手起家,创业屡次失败，被投资人看低侮辱，说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成功，营造出了一个励志的草根形象，收获了好大一批粉丝拥趸。 不过故事讲得再好,最终还是要拿出作品来说话。 今天来的众多粉丝,除了极个别的发烧友，多数人对云度的样机是失望的。 说全网防抖性能最好，但不加云台的手持效果依旧差点意思，说谁都能拍出大片，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大多数时候摄影师比设备更重要。 还有被宋佶大夸特夸的自研系统，说是操作系统有多牛逼多么流畅丝滑，拿到手确实有点惊艳，实际上上手操作多了也就那样，个别机型还会出现无故卡顿、闪退。 对机器抱以厚望的人，无疑是大失所望，只有少部分人掏钱买了手机，那也是因为听了宋佶的故事，特意来支持宋佶的事业。 第一天的销售额惨淡，准备进行饥饿营销的3千件库存都只卖了一半。 宋佶知道他们出师不利的原因是什么，团队里少了最主要的邬雪霖，使他们云度手机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不尽人意。 云度手机最终测试的版本非常完美，他本来以为之后不会再出问题了，这才敢和邬雪霖撕破了脸。 但他哪里知道，当前云度手机搭载的原生态系统还不够完美，测试的次数多了以后，以前从未出现过的bug都继续出来了，以现在云度团队的能力根本无法及时修复。 宋佶不是没想过重新把邬雪霖找回来，可找他回来的成本太高，影响他在云度的威望不说，邬雪霖肯定也不会轻易松口，甚至可能会狮子大开口。 反正他现在就硬挺着，到处挖高端的技术人才。 如今他焦头烂额，忍不住埋怨邬雪霖，为什么当初没有把原生系统做的更完美一点。 此时的宋佶最听不得邬雪霖的名字，没有眼力见儿的员工偏偏就提起了邬雪霖。 “会不会是雪神他们的充电宝，雪神不也在卖充电宝吗？” “说不准真的是呢，雪神他们做的充电宝有这么好的销量也不是不可能。” “不太可能吧，我们中午偷偷去看了他的展位，冷冷清清一个客人都没有，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充电宝卖爆了。” 有人还想说，万一人家到了下午客流量才爆发呢。 但宋佶猝不及防的出现了，拉长了一张脸。 这下所有都闭上了嘴，四散开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客人。 宋佶：“唐月阳，你过来。” 唐月阳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他猜测自已少不了要挨一顿批。 宋佶把他带到了一个人少的角落。 “你中午去看了邬雪霖他们的展位？真的没有人吗？” 唐月阳反应过来，宋佶这是在打听邬雪霖的生意，老实回答的说：“是去看了，一个客人都没有，他们展位上的人都在玩。” 宋佶抱着手不置可否，仔细观察着他是否有说谎。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唐月阳拿出了手机，给宋佶看女同事发在小群里的照片。 “照片是童贝贝拍的，宋哥你看看，他们展位确实没有客人。” 照片中的c71号展位清冷的没有一丝人气，路过的人看都不往他们的展位看一眼，和卖脱销的猫猫充电宝判若两店。 大概是出于幸灾乐祸的心里，看到邬雪霖没有客人，宋佶的心情舒坦了不少，连销售额惨淡而郁结的愤懑都消散了。 有一种快乐叫作对家比你还惨。 他现在感受到的快乐，已经足够抵挡没拿到销冠的失意了。 宋佶心情愉快地把手机还给了唐月阳，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外人的事就别管了，忙我们自己的事去吧。” 唐月阳走后，宋佶艳羡地朝主展区的展位看了一眼。 今天的主展区展位搭的是舞台，明天就要换成今天的销冠了。 他只能安慰自己，幸好不是邬雪霖的公司，不然他得多膈应啊。 经过主办方的连夜统计，第一天的销冠毫无疑问是c71号展位的猫猫充电器。 他们当天现场的15万个充电宝售罄，还预定出去59万件货，不管是当天的成交额，还是销售量，都一马当先，远远领先第二名。 主办方在展会群里公布了这个好消息，并欢迎蓄能能量收集器第二天搬到主展区的展位。 群里的品牌商纷纷送上祝福。 宋佶也有随着大流，给蓄能发去了祝福。 蓄能的账号一句话感谢了所有人，另外又单独的圈了宋佶。 [蓄能]：明天是邻居了，云度多多关照。 对于行业内不熟的朋友，宋佶从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云度手机]：该我们请你们多多关照，你们的销量太好了，让我们望尘莫及，值得我们都学习/大拇指。 [蓄能]：互相合作互相学习，我们也是靠隔壁热心大哥视达监控的帮忙，才打开的市场。 [视达监控]：客气什么，你们的客人多了，还帮我引来了不少生意，大家互惠互利。 “互惠互利”几个字，突然让宋佶眼前一亮，脑子里冒出来一个绝妙的想法。 他赶忙在群里私戳了蓄能的账号。 [云度宋佶]：涂总好，我有一个大家互惠互利的合作想法，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跟我谈谈？ 其实涂姐的账号是公号，现在邬雪霖登录着，他负责跟经销商与客户沟通。 看到宋佶发来的信息，邬雪霖一下子就来精神了。 饭都不吃了，对着手机阴恻恻的笑，格外渗人。 涂姐：“干什么，出什么事了？” “没有，我的财务纠纷找来了，”邬雪霖把筷子一放，“你们先吃，剩下的等会儿我来解决。” 然后他拿着手机，开始在网上戏弄宋佶。 [涂姐]：宋总想谈什么合作，互惠互利的合作我们自然也是愿意了。 [云度宋佶]：你们的充电宝大卖，不知道会不会供不应求。 [涂姐]：现在确实有点头疼，今天一共卖出去六十多万件，我们的库存不多了，还有好多订单都没办法接，人家加价我都不敢轻易答应，就怕产能供应不上。 [涂姐]：现在还在清点库存，都不知道明天够不够，愁的饭都没心情吃了。 窥屏中的涂姐看了眼他骨碟里堆成小山一样的螃蟹腿，服务员已经帮他换了七八回骨碟了。 宋佶被这个数字刺激到了，想到了自己的三千件货都没能卖完，人家轻轻松松就卖出去六十多万件，还在为库存不够发愁。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宋佶是羡慕不来的，他只能调节好自己的心情。 [云度宋佶]：那涂总剩下的库存也打算继续放展会上卖？ [涂姐]：当然了，展会上卖得好啊。 [云度宋佶]：涂总就没想过提升一下你们的产品价值？ [涂姐]：宋总是想怎么合作，来提高我们的产品价值？ [云度宋佶]：想必涂总也知道，我们云度是做手机的，和你们的充电宝是绝配，不如你们的充电宝和我们的手机一起搭配着卖，搞限量捆绑销售。 [涂姐]：行啊，宋总第一批想采购多少件，看在咱们都在一个会展参展，我可以优先给你提供一万件货，你带着钱明天来我们展位提货就行了。 宋佶喉头一噎，要不是和对方在网上交谈，这会儿对方恐怕已经看到宋佶尴尬的脸色了。 [云度宋佶]：涂总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捆绑销售。 涂姐：“我去，他还真会打算盘。” 黛笠抄着手站后面：“这个宋佶就是你之前的老板？” “就是他，”邬雪霖点着头，一边打字，“没有底线，能不能占的便宜都想去占一下。” [涂姐]：意思是买你的手机必须买我的充电宝？买我的充电宝必须买你的手机？ [云度宋佶]：对了，还是涂总聪明/大拇指。 [涂姐]：宋总你在开玩笑吧，我们的充电宝又不缺人买，为什么要和你们的手机捆绑销售？ [涂姐]：捆绑销售不都是因为另一件商品滞销，商家为了重新打开市场搞的活动吗，难道宋总的手机卖不出去了，砸手里了？ 邬雪霖精准的戳到了宋佶的痛点，宋佶的血压蹭蹭往上升。 但是为了谈合作，宋佶能屈能伸，主动谈起了自己销量不佳的事实。 [云度宋佶]：砸手里倒不至于，就是销量没有达到预期。 [涂姐]：不应该吧，连我都知道你们手机有人数众多的粉丝，都翘首以盼等着你们正式发售，怎么今天粉丝们没有来买吗？ 宋佶不可能跟他们说实话，只能把锅甩给客观因素。 [云度宋佶]：我们云度手机的粉丝大多是学生，我们的定价超出了他们的预算，涂总你放心，我们手机的质量绝对没有问题，过不了多久销量就会上升的。 [涂姐]：那就好，祝宋老板生意兴隆，不过你提到的捆绑销售就算了，我们只是一个小小的充电宝，可不敢承担你们云度手机的销售重任。 潜台词就是你们的手机销量关我屁事，我吃饱了撑的，跟你捆绑销售。 [涂姐]：不过宋总想采购我们的充电宝还是可以的，还是前面说的，能保证给你一万件货。 宋佶仔细琢磨了一下，现在猫猫充电宝是一件难求，他们要是搭配着手机免费送一个，肯定推一把那些尚在犹豫的人，让他们心甘情愿把钱掏出来。 他决定先订购一批，试试看效果。 [云度宋佶]：那就谢谢涂总的慷慨了，不知道单价是多少？ [涂姐]：全国统一价格，398。 那样一万件岂不就是398万？ 当初他该分给邬雪霖的钱都没有398万，现在让宋佶把398万送出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云度宋佶]：涂总咱们没有一个合作价吗？ [涂姐]：别的经销商拿十万件的货都是这个价。 [云度宋佶]：那我能不能先拿去卖，等月底咱们再算账付款？ 宋佶不愿意放弃跟他们合作的机会，但是他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的钱出来，所以他想到了先拿货后付款，如果搭配着手机还是卖不好，到时候退给他们，自己一分钱都不用出。 [涂姐]：这么大的事我们还是当面谈吧。 宋佶还以为又要和对方掰扯半天，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 [云度宋佶]：没问题，正好咱们离得近，是要当面谈更合适，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握手。 [涂姐]：/ok。 涂姐看到邬雪霖发送了一个“ok”，想制止都来不及。 “谈什么谈，你看不出来他想空手套白狼？” “我当然知道他想干无本买卖。” “那你还答应他，咱们的能量收集器又不愁卖，干什么给他做嫁衣，而且他不是还跟你有财产纠纷吗？” “谁说我答应他了，我是故意玩他的。” “怎么能拿生意开玩笑，你在手机上都有聊天记录，要是他拿你的话来说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跟他说的是谈谈，既然是谈就可能谈得成，也有可能谈不成，”邬雪霖胸有成竹的笑了笑，“还有，他脾气傲着呢，他可以在任何人前面示弱，但他绝对不可能在我面前示弱，明天他只要是看到了我，他就有千万层脸皮都不会要我们的能量收集器了。” 黛笠淡淡的看着他：“你背着我们预定今天的展会，为的就是今天吧。” “老板慧眼。”邬雪霖讪讪的赔笑。 “但我也不完全是为了宋佶来的，我认真分析过市场，展会对我们来说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平台，现在看来我们没有来错。” 想到今天的盈利，黛笠赞同地点了下头：“既然要跟他掰手腕，要那就不要输，早点把宋佶欠你的钱讨回来。” “就凭他今天发来的信息内容，他欠我的钱已经到手一半了。”邬雪霖举起手机晃了晃，然后又开始继续剥他的大蟹腿。 “老板，涂总，你们都吃好了吗？” 涂姐都吃到喉咙了，嫌弃地摇头：“吃好了，你自己慢慢吃吧。” 黛笠想到了之前邬雪霖放下的豪言壮语，大方的问：“够你吃吗，不够自己再点，不用给我省钱。” 邬雪霖扫了一眼桌子上剩的东西。 半只四斤的帝王蟹，两只大青龙，大半盘皮皮虾，一条清蒸黄瓜鱼，以及一些鲍鱼和蛤蜊，有一大桌子菜。 他好笑的问：“老板你真把我当饭桶了？” 黛笠没说话，涂姐也没开口，但她们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已经给出了他答案了。 邬雪霖：…… 帝王蟹腿吃着突然就不香了。 宋佶在网上和邬雪霖说定了之后，当即召集了员工回公司开会，商量明天的新销售策略。 他们一致认为，398的充电器免费送不划算，可以放在套餐里，适当的提高套餐价格，用以吸引顾客。 宋佶把套餐价格提高了500，算下来每卖出去一台手机，他们反倒能多赚102块钱。 他又带着市场部的总监开了个小会，商议要是蓄能充电宝的人不同意先拿货后付钱的方式，他们应该如何应对。 商议出来的结果是能谈就谈，不能谈就跟对方商量，看看能不能凭借云度的购□□，去他们那领取充电宝，之后云度的员工再付款。 宋佶自认为这个想法很棒，少量拿货，他们双方都没有风险，蓄能的涂总应该会同意。 第二天他一大早就带着市场部总监赶到了展会。 蓄能的人比他更早，现在已经开始摆货了。 主展区的主展位就是宽敞，还特别显眼，进来的人不用找，一眼就看到了。 宋佶艳羡的同时，心里更多的是激动，这合作要是谈下来，对他们的生意绝对是极大的助益。 他看到了摆货的涂姐，上去就问：“不好意思，我想找一个涂总？” 涂姐回头打量了他一眼：“我就是，有什么事？” 宋佶热情地伸出手：“涂总你好，我昨天跟你联系过的云度的宋佶，来跟你谈合作的，你还记得我吗？” 涂姐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一番。 这就是坑了邬雪霖钱又坑他技术的资本家啊，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就是心太黑了。 她可不想跟黑心资本家握手：“手没空，你直接说事儿吧。” 宋佶也不介意她态度冷淡，毕竟现在是自己有求于对方。 “我的想法就和之前在微信上我们聊的一样，你们放一批货在我们这里，我们帮你们卖，两个展位卖的肯定比你们一个展位多，卖多少我们给你钱。” “我们自己都不够卖，不需要你们帮我卖。” 和宋佶想的一样，这个提议没那么好聊下来，他马上提出pnb。 “那这样呢，买了我们手机的人，凭票来你这里领充电宝，我们的员工再来付钱。” “可以啊。”涂姐笑着说。 宋佶正要高兴，只见涂姐脸上的笑意一收，冷漠无情的说。 “排队。” 宋佶怔了一下：“还要排队？” “人家都排队，凭什么你们不排。” 宋佶此时措手不及，讪笑道：“昨天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怎么涂总你突然又变卦了。” 涂姐：“什么说好了，你跟谁说好了。” 市场部总监：“昨天我们宋总跟你在微信上聊的，还有微信记录呢。” 涂姐：“哦，微信啊，那不是我。” 宋佶：“你不是涂总吗？” 涂姐：“我是涂总，但不是在微信上你聊天的那个‘涂总’。” 市场部总监：“那另外一个涂总呢。” 涂姐看到拉货的邬雪霖回来了。 她对着宋佶笑了笑，冲他们身后努了努下巴：“在你们身后，你们要找的‘涂总’回来了。” 宋佶和市场部总监惊喜地回头，随即笑意僵在了脸上。 邬雪霖挑了挑眉：“宋哥这么早，梁哥也来了啊。” 市场部总监此时既惊讶又震惊：“邬雪霖？” “是我，”邬雪霖把拖车推进展位，跟涂姐说，“拖了一半了，剩下的我等下再去拖。” 涂姐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一边躬着身子清货，一边竖起耳朵听好戏。 宋佶难以置信的问：“你是涂总？” 邬雪霖：“我不是涂总，但跟宋哥你聊天的‘涂总’是我。” 宋佶回想起了昨晚他们在微信上的聊天内容，气得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在戏弄我？” 邬雪霖装着无辜的样子摊了摊手：“宋哥你在说什么啊，我为什么要戏弄你，咱俩关系这么好，我帮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戏弄你。” 宋佶现在就像是吃了黄连的哑巴，明知道邬雪霖就是在戏弄他，偏偏他无法证明邬雪霖在戏弄他。 就想邬雪霖说的一样，他们的关系好，没有任何纠纷矛盾，友好协商分道扬镳，他尊重邬雪霖的选择，还在公司内要求员工不要指责邬雪霖，并祝邬雪霖前程似锦。 现在他要是表现的太激动，那不是自打自己的嘴巴吗。 邬雪霖：“昨天听宋哥你说云度手机的销售量不尽人意，连粉丝来了都没怎么买，我这才想帮帮你，不然你也知道，就你提出来的条件，要是没有关系谁会答应你。” 梁哥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嫌隙，还当真以为邬雪霖想帮他们，对比着刚才涂姐的冷硬态度，邬雪霖的脾气犹如天降甘霖。 “要不说朝中有人好办事，有邬雪霖在，咱们的合作就好谈了，你说是不是宋总，”说着梁哥又对邬雪霖说，“真没想到居然是你们的充电宝大卖了，整个展会都在买你们的充电宝，这次要沾你们的光了。” “宋哥，就凭我们之间的关系，想拿多少货走你直接开口，一万件以内我都能做主。”邬雪霖手肘撑在站台上，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表情僵硬的宋佶。 梁哥：“宋总，要不就先拿100件吧，如果套餐好卖咱们再来邬雪霖这边多拿一点，不然咱们一次性货拿多了，他也不好跟公司交代。” 宋佶怎么可能向邬雪霖开这个口，邬雪霖已经在暗讽他了，他的尊严是有底线的，绝对不允许邬雪霖再继续践踏。 他嘴笑眼不笑，说道：“不用了，你给人打工也不容易，不要到处逞能，小心别丢了饭碗。” 邬雪霖一脸的得意：“宋哥你这就小看我了，我在我们公司可是年薪百万，是我们老板高薪聘请的顶尖人才，十分受她的重视，区区一万个充电宝还是做得了主的，完全不用担心我会因此被批。” 宋佶觉得他夸自己是其次，最主要的原因是讽刺他，毕竟邬雪霖在他那里没得到重视。 宋佶勉强在脸上堆起笑意：“我们云度的销量没你想象中的低，好多人还不知道我们参展了，昨晚才从网上看到消息，今天还没开展，我已经接到了几笔订单了” 邬雪霖叹口气：“你们只有几笔真好，还忙的过来。哪像我们，从昨天到现在，想下订单的一直没断过，忙都忙死了，昨晚饭没吃好，觉也没睡好，希望今天人能少一点，给我一个喝水的时间。” 宋佶：…… 他眼红了，再和邬雪霖待下去他就要绷不住了。 宋佶：“你先忙，我们走了，展位上也有很多事情要忙。” 梁哥心里很着急，他们不是来谈合作的吗，有邬雪霖在那么好说话，为什么宋佶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还想继续留下来谈，但他想谈没有用，宋佶已经走了，他一个人也谈不了，只能遗憾又摸不着头脑地跟上了宋佶。 邬雪霖看着宋佶的背影，喊住了他：“宋哥，你要是改变了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不管是充电宝还是手机，你知道的，我的要求不高，我很好商量的。” 宋佶背对着他，他看不到宋佶的脸。 即使是不用看他也能猜到，必定是五彩缤纷。 光是脑补出宋佶灰头土脸的样子，邬雪霖就能乐呵半天。 黛笠把记账的电脑打开，看到了邬雪霖神采飞扬的精神头。 “舒服了？” 邬雪霖一脸美意，上扬的嘴角放都放不下来：“这才哪到哪儿，今天才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 云度的粉丝和员工还没到场呢。 宋佶的忐忑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第36章 第三十六项专利 黛笠他们的展位实在太显眼了,只要云度的员工一到展会，一眼便能看到邬雪霖在做开展前的准备。 有的云度员工惊讶地捂住了嘴。 “雪神！” “昨天的排长队的难道是雪神的公司？” “我就还在想雪神也在卖充电宝，会不会是他们的卖爆了，没想到还真让我猜对了！” 聊着聊着,他们想到了宋佶昨晚临时召集大家开的会。 他们没看到宋佶,于是就问市场总监。 “梁总，你们昨天开会不是说打算跟他们储能充电宝合作吗,是不是已经跟雪神谈好了？” “谈是谈了……”凌总监面露难色。 “雪神不同意？” “不是邬雪霖不同意,他倒是答应的挺爽快,就是不知道宋总他是怎么想的，突然就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和储能合作了,今天就像昨天一样卖吧。” 云度的员工相对无言。 他们没那么傻,不认为宋佶会临时放弃合作,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梁总监没有说实话。 没过多久，刚才不见人的宋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但是他的神色不虞,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好,弄得云度的员工谨小慎微，大气都不敢出。 直接影响到了他们展位的氛围，来往的路人都不太想进去，一个个从他们展位匆匆走过。 与他们形成了鲜明对比的就是隔壁的猫猫充电宝。 还没开展，外面就排起了队。 一些人是慕名而来的，还有一些人昨天没买到，或者是昨天买了，但是觉得买的不够,今天又打算来囤一批货。 “太恐怖了，现在离开展还有半个小时，外面的人就排了两百多米了。”涂姐扒着展会的门缝里看了一眼，已经被今天的工作量吓到了。 黛笠：“说明我们的能量收集器已经打出了名气了。” 邬雪霖：“那我们其他的款式今天可以卖了吧，要不我现在就回公司去拉来？” 黛笠很满意他如此有商业头脑，微笑着颔首：“辛苦你了，广告宣传板也一起拉来把。” 邬雪霖抓起车钥匙，二话不说就回公司去拉货。 “还有什么款式啊，其他的动物造型？”涂姐每天自己手上的事情多，再加上她也不懂专业上的事，还真不知道黛笠跟邬雪霖一共鼓捣出了多少东西。 东西挺多的，一时半会儿黛笠跟她解释不完，只能对她说：“跟充电宝不太一样，等会儿你见到东西就知道是干什么的了。” 邬雪霖从他学校拉了几个同学来充当临时工，几个人三两下就把公司的货搬来了，顺便还能在展会上帮忙接待生意。 他们三个人终于不用像昨天一样忙得团团转了，可以进行明确的分工。 黛笠在后方做账，涂姐收银开□□，邬雪霖负责接待销售。 展会九点准时开门，等候已久的顾客一窝蜂地挤进了展馆，直奔猫猫充电宝。 排在前几位的人，人还没有走到展位前，就开始七嘴八舌的下单了。 “今天还限购吗，不限购我要买10个！” “我要20个，每个花色的猫猫都来俩个！” “我要素净没有图案的，40个！” 邬雪霖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劝大家先冷静一点。 “大家先别急，在开始营业之前我想先跟大家解释一下，我们这个不叫充电宝，正式的名称是能量收集器。” “什么能量收集器，都不都跟充电宝一样用吗？”前排的小伙子只想买东西，他才懒得管买的东西正式名称叫什么。 邬雪霖：“当然不一样，充电宝只能储存输入的电量，输出给移动设备，利用的场景很有限。但我们的是能量收集器，可以从你在运动行走时，收集你产生出来的能量，也可以收集来自动物、花草、太阳等大自然的能量，相当于我们的能量收集器无时无刻不在收集能量，转换为电能，简单的来说就是只要东西不坏，你们就永远不需要充电。” 黛笠和邬雪霖早就商量好了，只要能量收集器打开销路后，顾客愿意复购，就把能量收集器的原理告诉顾客。 有体验在前，顾客更容易相信能量收集器的工作原理，也更方便催生他们的购买欲，还能更好的卖系列的配套设备。 对他们来说一箭三雕。 邬雪霖的解释让顾客们议论纷纷。 “什么叫收集我们运动时的能量？我走个路都能产生能量？” “我只听说过消耗能量，还是第一次听说产生能量。” 邬雪霖：“不仅是你走路能产生能量，就算是你说话都能产生能量，只是能量多少的问题，但我们的能量收集器都不会放过，全部储存起来，保证能量收集器始终处于满电状态。” 顾客们兀自琢磨了半晌，发现好像确实是这样。 他们把猫猫充电宝买回家后，不管怎么用，给手机给平板充电，给电动车充电，用完后几乎都还是满电的状态。 他们还以为是猫猫充电宝储电量多，现在听到邬雪霖的解释，居然是一直在收集大自然的能量吗。 有的顾客很快就理解了其中原理，有的顾客就始终理解不透。 “我就想不明白了，大自然才多少点能量啊，这怎么能收集起来？” “大自然的能量大着呢，其实你想象成太阳能就好理解了。” “诶兄弟，你说太阳能我就明白了，敢情就跟太阳能差不多啊。” “但是我觉得比太阳能好用，太阳能的充电速度太慢了，还要看天气。” 眼见着铺垫到了一定的程度，邬雪霖开始给顾客们推荐新款产品。 “而且我们能量收集器运用范围也更广，我们发现很多人买我们的能量收集器不单单是给移动设备充电，还有的是想给电动车、电瓶车、户外电源等大型的设备供电。” 想买40个能量收集器的顾客赞同道：“没错，我就开电动车的，每次都抢不到有充电桩的停车位，只能从家里14楼拉电线，天天被我爸妈，让我卖了买燃油车。” 不少人深有同感地点头。 “你们小区还让从家里拉线，我们小区都不让，只能每月花钱停别人店门口，不管工作日还是周末，人家开门做生意之前都得把车挪走。” “我骑电瓶车上班，有一会就是没充到电，半路开不动了，我一路推回家，走了半个多小时。” 能引起如此大的反响，邬雪霖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我们很早就预想到了你们这类开电动车的人群，所以我们为你们准备了这个，能量收集板。” 他把一块巧克力板大小的能量收集板摆放在台面上。 “上面有慢充和快充接口，如果想要一劳永逸，你们也可以把电动车的电瓶换成能量收集板，以后就再也不需要充电了。” 众人惊讶地围着能量收集板看。 “你是说，这块板子可以当成电瓶用？” “你们这个能量收集板放在车里也能收集能量？” “这么小一块，能存多少电？” 邬雪霖：“我们在能量收集板上设计了正负极，找汽车修理厂换上就行了，能量收集板集合了20个能量收集器，能收集的电量是不需要你们担心的，等用到你们换车的时候，能量收集器里面的电量都用不完。” 听到如此优越的性能，电动车车主们很难不心动。 “那能量收集板多少钱一个？” “展会优惠价，6998。” 这个价格不便宜，但比单买20个能量收集器便宜将近一千块。 而且把电瓶换成能量收集器后，省了支付充电桩电费的钱，不用再为电量担心，寒冬能开暖气，酷暑敢开空调。 只需要6998，就能提升电动车车主的幸福感与安全感。 这笔账，简直不要太划算了！ “我不要充电宝了，给我一个能量收集板！” “限购吗？不限购我要三板！” 邬雪霖满意的笑着，不慌不忙的说道：“我们不光是有电动车适用的能量收集板，还有别的型号，有家用的大型能量收集板，还有带插孔的移动排插板，包括手机替换电池……” 黛笠一共做了差不多有10种产品，适用于不同的场景和设备，但都与生活密切相关。 这些提议是邬雪霖出的，黛笠本来只想做充电宝，因为做的种类多了费精神，她一个人精力不够。 但邬雪霖来了之后情况都不同了，繁琐的活都可以交给他去做。 于是俩个都想搞钱的人商议过后，选出了一些生活中最常用的产品。 他们不怕麻烦，坚持要做不同型号的产品，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赚钱，因为越是大型的能量收集器利润就越高。 事实果然如他们所料。 今天上午才开张两个小时，销售额就快赶上昨天一整天了。 涂姐打□□打到手软，再也没有了昨天收钱的兴奋感了，剩下的只有麻木。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才稍微坐下来歇口气。 “原来你们不声不响的还搞了这么多东西出来？”涂姐负责收银，她最清楚了，充电宝的销量依旧最高，但赚钱赚的最多大件的能量收集器。 销售额是充电宝的六倍！ 黛笠笑道：“不是跟你说了吗，挣钱很简单，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为公司钱不够而烦忧了，钱你可以随便花，想买什么买什么。” 涂姐感动的一塌糊涂，一把抱住了她：“黛黛你好帅，我等了一辈子，没等到男人跟我说这句话，先等到了你承诺了我衣食无忧钱随便花，我现在好想嫁给你。” “我之前也让你随便花我的钱啊。”黛笠无奈地被涂姐抱着，怎么她之前没见涂姐这么感动。 “那不一样，之前你没钱，都是我紧巴巴的给你算着过日子，现在你是真有钱了，不说这两天的营业额，光订单就够我们公司这一年的开销，让人特别想嫁。” 但涂姐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才只是个开始，马上就会陆续有人来送钱了，是他们今天的营业额完全无法比拟的。 他们所在的主展区，左边是手机品牌，右边是游戏机，再过去一个展馆是电脑。 大家都是电子设备，除了产品的使用体验、软件性能，另一项最重要的则是硬件，续航也是其中极其关键的一项。 进入互联网社会后，大家使用电子产品的时间门直线攀升，所以才会人手一个充电宝。 在电子产品厮杀如此激烈的今天，如果谁家的电池续航能力一马当先，绝对在能众多品牌中脱颖而出。 邬雪霖的宣传不仅是让顾客心动，展馆里各大品牌的高管们也心动了，赶忙把听到的消息传回了总部。 猫猫充电宝这两天在网上大火，稍微查一下就知道，购买过的人基本是100的好评，绝对有合作的价值。 大品牌们决策人多，一个人做不了决定，只能层层上报，程序多效率慢，现场的高管只能干着急。 这个时候小品牌的优越性就体现出来了，老总一个人能拍板。 u+手机的老总听到了员工的汇报后，就亲自开车来了展馆。 杨凡一路上紧赶慢赶，总算在一个小时内抵达了展会。 他来后没有直接去蓄能谈，而是先拉着u+的员工打探消息。 他冲云度手机的方向努了努嘴巴。 “宋佶有动静不，他有去谈合作吗？” u+和云度是老对头了，大家的品牌年龄都差不多，售价也相近，受众群体高度重合，从诞生之初就一直拿来作比较。 u+走的是稳扎稳打的路线，从低端机做起，现在慢慢开始做中端机了，一路顺风顺水。 宋佶有点理想主义，总是爱去妄想一些自己暂时没能力办到事，又过于死板不会变通，导致资金链断裂，一度差点破产，后来听说招到了一个技术人才，帮宋佶解决了技术问题，他的公司才能起死回生。 现在势头猛地很，已经有赶超u+的趋势了。 不过昨天杨凡第一时间门托人买了云度的实机后，发现和概念机天差地别，他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看来宋佶如获至宝的技术人才也不过如此，依旧无法力挽狂澜。 困扰了杨凡近一年的危机感才没有那么重了。 而他今天之所以会第一时间门赶过来，就怕自己错失能量收集器的先机，被宋佶抢先一步，拿到独家特供，继续赶超u+。 员工说：“没有，云度的宋总一直没反应，而且我觉得他们今天气氛不对。” 杨凡：“不对才正常呢，就他们做出来的实机，比之前的概念机差远了，就这还想瓜分市场？想得美。昨天就卖的不行，我看网上的反响也一般，都在骂他只会讲故事，不会做手机。” 他觉得宋佶被市场打击到了，估计眼下没心情跟他抢合作。 杨凡去蓄能的展位也没故意避着谁，大大方方从云度的展位前方经过。 其他人或许不认识杨凡，但宋佶跟他是一个行业的，又是多年的竞争对手，在不少场合都见过面。 打了个照面，双方自然要客套一番。 “杨总，今天你也来了？” “来了，去谈点合作，”杨凡指了指前方，“我先过去了，宋总生意兴隆啊。” 不用杨凡直接说，宋佶就知道他是要跟去谁谈合作。 果不其然，宋佶直直地就往蓄能走去，叫住了邬雪霖。 邬雪霖：“你是说想跟我们合作，订购一批你们手机尺寸的能量收集器？” 杨凡：“对，如果能拿到独家专供就更好了。” 黛笠：“独家？只要你出得起独家专利费，我可以卖你独家。” 一看对方这么年轻，杨凡迟疑了：“你是？” 涂姐：“这是我们公司的老板，也是能量收集器的专利权人。” 杨凡的目光立马变得敬仰起来：“幸会幸会，没想到贵公司的老板这么年轻，不知道怎么称呼？” 涂姐给了他一张名片，杨凡也马上掏出名片与她交换。 杨凡：“刚刚听黛总说独家专利费，请问是怎么收费的？” 黛笠没说话，直接拿收银台边的计算器按了一个数字，给杨凡看。 杨凡咽了口唾沫，只想说是他打扰了。 黛笠放下计算器：“你们需要的量不多，完全没必要搞市场霸权，智能手机市场太大了，你一家吞不下。” 杨凡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现在想想自己是冲动，公司几个钱就敢问独家专供。 “说句老实话不怕你们笑话，是我太天真了，想独吞中端市场，怕对家公司也跟你们合作，分走我们的市场份额。” “对家？”邬雪霖忍俊不禁，“你是说云度吗？” 杨凡惊道：“你怎么知道？” 邬雪霖当然知道了。 杨凡虽然不认识他，但宋佶经常谈起起u+和杨凡，他对杨凡这张脸熟的不行。 邬雪霖：“我之前也曾经在一家科技公司任职，杨总的名号还是略有耳闻。” 杨凡惊喜道：“原来是同行，不知道小哥你原来在哪家科技公司？” 邬雪霖微微扬起嘴角：“你对家，云度手机。” 杨凡脸上惊喜的表情一瞬间门僵硬了。 邬雪霖：“宋佶炒了我，现在不敢面对我，他是不会再来找我所在的公司合作的，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只要有我在，云度手机就不会是你们u+的对手。” 杨凡觉得，要是宋佶炒的是普通员工，不至于不敢面对他。 杨凡：“敢问小哥姓甚名谁？” “邬雪霖。” 杨凡心中大惊。 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不是曾经让宋佶公司起死回生，顺利融到资的那个技术人才吗？ 杨凡：“你什么时候被炒的？” 邬雪霖：“有一个月了吧。” 杨凡：“那现在的云度手机？” 邬雪霖：“早就跟我没有关系了。” 曾经萦绕在杨凡心头的疑惑，现在突然都解开了。 怪不得云度手机实机和概念机差别那么大，怪不得云度手机bug越来越多。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黛笠：“杨总，今天我们可能没时间门跟你细谈，不如我们改天再约个时间门坐下来详谈？” “好的好的，你们忙，我改天再登门叨扰。”杨凡连声笑应道，了解到宋佶与邬雪霖之间门的龃龉，他现在一点都不急了。 走回去的路上，杨凡暗自惋惜，要是早一点知道邬雪霖被炒就好了，那他就把人挖来u+了，他个人非常欣赏邬雪霖写的系统程序。 他满脸喜气地往回走，云度的员工想看不见都不行。 “杨总合作谈好了？” 他过去才五分钟不到呢。 杨凡看着宋佶笑得意味深长：“谈好了，他们蓄能的人特别好说话，不管是他们的黛总还是邬雪霖，都是非常热心的人，相信我们今后的合作应该会非常愉快。” 他招了招手：“宋总你们忙，回见。” 宋佶忙个屁，客人都没有，他都快闲死了。 杨凡回去后只是随口吐槽了一下宋佶炒了技术总监，说他鼠目寸光，没有大局意识，怪不得之前能把好好的云度折腾的差点破产。 但他没想过世界上没有不漏风的墙，没多久整个u+的人都知道宋佶把技术总监炒了。 消息传播的非常快，还被u+的人传到了网上，最后云度的用户粉丝也知道了。 [狗都开的比你好]：宋总你行不行啊，真的在发售前把技术总监炒了？ [带四猪屠五狗]：炒谁不行，你炒技术总监，我说怎么拿到实机和我看到的测评不一样，我还以为是测试博主收了钱昧着良心说话呢/白眼。 [爱测评的小洋v]： 「我是测试博主，但我可以拿我的三百万粉丝保证我一分钱没收。 其实说云度换了技术总监我是真的信，本人三个月前拿到云度测试机，上手真的非常棒，原生系统用起来超级爽，详细情况可以看我一个月前的视频。 但自从我发了视频后，手机后台自动更新了新版本系统，这里必须说一句脏话，真他妈难用的一逼，卡顿闪退暖屏死机，都让我遇上了一个遍，偏偏还没办法刷回原先的系统。 现在系统每天都要自动更新至少一个版本，实际上是修复一个bug，马上又出现两个bug，使用体验非常差。 我前两个月都在用云度手机，并在年初放下豪言，说云度手机将会是我本年度的最爱机型，现在放我抽屉里，我碰都不想碰一下了。 我只想问云度，什么时候能刷回原先的系统，刷不回去能退钱吗？」 这个叫小洋的测评博主的发言得到了众多点赞，帮他这条微博上了热门，出现了一个热词。 云度刷不回去能退钱吗？ 买到了云度手机没法正常使用的人都在网上让云度手机退钱。 云度的员工还在展会上，摸鱼的时候发现了这条热词。 他心里咯噔一下，慌乱地找到了宋佶。 “宋总，网上说是你把邬雪霖炒了？” 第37章 第三十七项专利 乍然听到员工这样说,宋佶心下一跳。 他不自觉眼皮跳了一下，故作镇定的问：“网上？网上谁说的？” “不是谁说，是粉丝和用户在说……”员工忐忑地把手机页面给宋佶看。 宋佶看着网上的言论，脸上愈发的难看。 员工小心觑着宋佶的脸色,迟疑的问：“宋总,邬雪霖真的是被你炒的吗？” 宋佶在看网上的评论，没有心情回复他。 这时,其他的员工议论纷纷各抒己见。 “不对啊,邬雪霖不是被挖走的吗,为什么网上的人要说他是被炒的？” “网上的人在胡说八道吧，邬雪霖能力强,带着我们云度起死回生，是我们云度的大功臣,宋总怎么可能炒了他。” “邬雪霖的离开是我们云度的一大损失，如果他不走，云度的销量绝对会翻几翻。” “也不会像现在这样，bug修复不了，技术部每天加班，手机卖不出去，天天被用户骂。” 云度员工心底里的话，犹如一把把尖刀，一把接着一把，直直地往宋佶心口里捅去。 他窝了一天的火,终于在这一刻绷不住了。 他冷下了脸,把员工的手机扔还给他：“他能力强？现在的系统不是基于他搭的框架写的？bug也是他留下的，你们真以为他干什么都行？他要是行的话，那就该留下一个完美的系统,不需要我们再为他修修补补。你们都舍不得他，要不然都跟随着他去吧，反正他人也在这里。” 宋佶把在场的云度员工都训斥了一遍。 他这火发的莫名其妙，让云度的员工都摸不着头脑。 要说一个公司有人员变动是很正常的事，他是老总，有权利炒了邬雪霖，只要理由充分，解释清楚就行。 但宋佶一时冲动说出口话，似乎有满肚子的怨念，不得不让云度员工多想。 事后宋佶也后悔，当时头脑一热过于冲动了，只怕公司里的人都已经猜到了真相。 但他现在顾不上云度的员工。 员工在云度上班是来挣钱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不会因为他炒了邬雪霖就轻易辞职。 所以他目前的主要精力是处理网上的负面言论，现在正是他们云度手机手的发售期，负面消息太多了直接影响的是销售量。 宋佶一向是个会讲故事的人，连回应说明都又一遍详述了自己这些年的不容易，强调了自己的辛苦和付出，弱化了邬雪霖这个技术组长的功绩。 对邬雪霖离职这一段，他使用了春秋笔法，模糊了自己的私利，只告诉大家结果，并重点指出这个结果是双商议的结果。 最后还保证，bug会尽快修复，还用户一个健康、安全又好用云度原生系统。 他的小作文一经发出，大大有效的扭转了舆论风向。 舆论风暴中的“技术总监”迟迟没有发声，用户就默认其中的利益关系宋佶已经和他谈好了。 再说大家只认识宋佶，宋佶又把云度手机的开发功劳，一点一点的揽在了自己身上，他们早就把宋佶当成了云度手机的核心人物。 走了一个技术总监又怎么样，只要宋佶这个灵魂人物还在，相信只要等到招到下一个合适的技术总监，他又会带着令用户惊艳的系统强势回归的。 宋佶已经把话放出去了，要把云度原生系统修复好，那就必须尽快挖来一个能力强的技术负责人。 但邬雪霖离开后，技术部剩下的人都难以担此大任。 眼下他也顾不上心疼钱了，预计拿出本来应该分给邬雪霖的数额，联系了猎头公司，帮他物色技术人才。 就在宋佶忙着四处招人的时候，他以为固若金汤的后方阵营，已然正在悄悄的发生动荡。 情绪最激动的是技术部的黑框眼镜。 他以前就最崇拜邬雪霖了，视他为榜样。 因为不理解邬雪霖执意要走，更不能理解邬雪霖是为了钱走的，认为是邬雪霖背叛了他们整个团队，背叛了宋总。 因此他对邬雪霖怨念颇深，心里憋着一股气，一直到今日都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我决定要离开云度。”黑框眼镜说道。 技术部的人错愕失色，然后纷纷开始劝他。 “是因为老大被炒的事？” “老大被炒了我也很不爽，尤其是宋总还骗我们说他是被挖走的，但是你不能因此意气用事，冲动辞职啊。” 黑框眼镜心如磐石：“我已经考虑清楚了，你们都不用劝我了。” “你冷静点，现在工作不好找，要是没有及时找到工作，你的房贷社保怎么办？” 黑框眼镜扶了扶眼镜：“我去找老大，如果他的公司还要人，我就去他的公司上班。” 技术部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纷纷沉默了。 然后有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你顺便帮我问问，如果老大的公司要的人多，我能去吗？” 这人的话像是给其他人提了个醒，他们怎么没想到呢？！ 蓄能公司的能量收集器大爆，怎么看都比现在的云度有发展前途，如果他们的公司要人，跳槽去蓄能绝对一个更好的选择。 “曹宇飞你也我问问！” “还有我我我，别忘了我。” 技术部的人全员激动地举起了手。 他们都跟邬雪霖共事过好长一段时间，时间长的快一年，短的也有半年了，基本上全部的人都钦佩他的能力，更把他当成了主心骨。 即使邬雪霖的年龄在他们所有人当中是最小的，这些人也心悦诚服的管他叫“老大”。 而且现在待在云度也不轻松，还要时刻被宋佶质疑能力。 宋佶一天一个想法，还都想要他们像邬雪霖那样去给他实现，如今云度的原生系统变成这幅样子，天天被用户骂，最主要的责任就在于宋佶。 黑框眼镜：“行，我这就问问老大。” 如今黛笠他们还真的在招人，因为他们接到的订单已经不是一两个人能干下来的了。 来找到黛笠想要定制手机电池的手机品牌不止u+一家，另外还有两个品牌正在谈细节，并且之后肯定还会有别的品牌来订购。 不光是手机等移动设备公司想要换成能量收集器，还有各式各样的电子设备，包括新能源汽车厂商向他们打听能量收集器。 这段时间，购买了蓄能能量收集器的人先后换下了原厂的电池。 一开始的时候电动车车主还遇到了不小的阻碍，汽修厂和汽车厂商都不建议他们更换，汽车厂商还放言说换了电瓶就不质保了。 不少车主只能放弃更换，使用外接充电，虽然还是麻烦点，但比满城找充电桩，家里拉电线方便多了，充电速度比起充电桩快了三倍不止。 但有的车主钱多胆子大，一点不在乎汽车的质保，转头就让人把能量收集板给换上了。 自此之后，以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电动车的使用感有了质的飞跃。 他自己还拍了一条视频，分享他换能量收集板的过程，以及换后的使用测试。 这条视频点击量超过千万，在短短的数天之内帮他涨粉三十万。 视频中的车主挑战连续约车，看看什么时候能量收集板会没电。 这三天他从早八点开到晚十一点，人都累趴了，车上还显示满电。 三天的时间，他没付一分油钱，净赚1800。 视频的最后他不得不对着蓄能能量收集板竖起大拇指，说一声牛。 为了避免争议，他最后一天全程开的直播，直播网站还有全程录像。 用事实证明蓄能能量收集板就和他们宣传的一样，不管用户怎么用，都完全不需要往能量收集板里充一度电！ 视频的彩蛋中，车主还打开引擎盖检查了能量收集板，实测温度只有十几度，猛开了三天车都没有发烫，间接的回应了有些人担心的安全问题。 这个测试视频出来后，更多的人加入了电动车更换能量收集板的行列。 不用充电的电动车简直太香了，比燃油车还要香。 在油价日益上涨的今日，不需要加一次油肉疼一次，可以说是所有司机的梦想了。 这么大的影响很难不引起电动车汽车厂商的注意，他们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大批量的采购了能量收集板，换到他们的电动车上去测试。 不测试不要紧，测试完后，新能源汽车集团上下为之震惊。 现如今新能源汽车必定会是未来的大趋势，而新能源汽车面前最大的困境就是续航能力，以及换电成本，更有不少车主反应换电比买新车贵。 如果能改善电动车的续航能力，让电动车主不再为用电烦恼，可以出行无忧，未来新能源汽车或许会赶超燃油车的市场份额。 而谁先抢到了这步先机，谁就会抢先占领市场，成为新能源汽车的霸主！ 汽车集团在总部开了一个会，一致认为应即刻跟蓄能的人联系。 汽车厂商下的订单可是大单子，就现在黛笠他们三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而且不只有新能源汽车这一个行业，还有不少行业的负责人都打来电话，透露出想要合作、采购或者购买专利使用权的想法。 这段时间涂姐接电话接到嗓子都快冒烟儿了，招人迫在眉睫。 之前来帮邬雪霖搬货的几个同学因为活干得不错，也被留下来了。 但仅仅是这几哥人还远远不够，何况有些专业的工作，必须要有专业的人去干。 黛笠让涂姐去招几个技术骨干，涂姐的招聘信息刚发到网上，邬雪霖就接到了曹宇飞的电话。 给邬雪霖打这通电话，曹宇飞打了好几遍腹稿，邬雪霖应该是知道他心里有怨气的，所以他现在才愈发的愧疚。 谁知曹宇飞才扭捏的叫了一声“老大”，邬雪霖已经主动开口问出了他心里的想法。 “老曹，想来我们公司吗？” “老大你怎么知道我想来？”曹宇飞受宠若惊。 邬雪霖轻笑了一声：“当然，只要你跟我打了这通电话，我就知道你想继续跟着我干。” 曹宇飞耸了耸酸涩的鼻子：“老大对不起，我之前误会你了……” “没什么误会，宋佶说的也没错，如果谁要来高薪挖我，那我肯定是想都不想马上跳槽，钱在我心中的地位远远比云度公司重要。” 曹宇飞跟着笑了：“现在再回想之前的自己，真的特别蠢。” “不说其他的了，除了你，云度还有其他人想走吗，我这里都收。” 曹宇飞怔一瞬，然后心脏开始砰砰直跳，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技术部的人都想走……” “那他们愿意来继续跟着我干吗？” 曹宇飞看了眼部门群里，大家不停发消息问结果。 他像是卸下了心头积压已久的重石头，释重负的笑了笑：“都愿意，我给你打这通电话他们也是知道的，现在还在群里问你的回复呢。” “那就太好了，我这边正愁招不到人。你告诉大家，放心大胆的来我这里，不用担心薪资，你们技术人员年薪至少40。” 年薪40，在他们所在的城市绝对算得上高薪了，他们在云度也只有16，现在完全翻了两倍多！ 技术部门跳槽的信念更加坚定了。 宋佶对即将变天的技术部一无所知，在技术部集体准备辞职信的时候，宋佶去见了一个技术人才。 这个人叫朱俊喆，是猎头公司推荐给他的。 有十五年的工作经验，曾经在大厂担任技术组长，参与过的多起项目都是宋佶耳熟能详的，现在在一家创业公司任职，因为不满意薪资待遇，所以才有了跳槽的想法。 他才是真正为了钱跳槽的，因此在薪资问题上一点不含糊，开口就要求年薪50，要知道当初邬雪霖一个月才一万出头，跟技术部其他人的薪资是一样的。 宋佶跟朱俊喆聊一下午，从云度手机，聊到了整个行业发展前景。 他发现朱俊喆是早就做过了功课的，对云度的了解很透彻，能够针砭时弊，指出他们未来应该努力的方向，以及现在面临的bug问题应该怎么去解决。 最难能可贵的是朱俊喆和他的想法高度契合，两人在讨论某一件事情上总能得出一致的观点，让他颇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以前，邬雪霖只会反驳他，否定他的想法。 现在，朱俊喆会赞同他，认可他的理念。 这一天谈下来，对于朱俊喆，宋佶那是相见恨晚。 不过即便再欣赏朱俊喆，宋佶也没有糊涂，年薪该砍的还是要砍。 俩人最终谈好的年薪是40，这还是因为宋佶格外看重朱俊喆，破例开出的高薪。 生怕朱俊喆再去找下家，错失理念契合的伙伴，宋佶第二天就和朱俊喆签订了聘用合同。 然后带着他介绍给技术部的人。 宋佶带着满脸的喜气走进技术部，这还是他展会以来首次笑得这么开心。 “都在啊，正好，我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朱俊喆，以后你们技术部的新组长，大家热烈欢迎。” 宋佶带头鼓起了掌。 朱俊喆向前走了两步，正准备要讲话，但现场的气氛让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整个技术部除了宋佶，再没有一个人鼓掌，甚至他们的表情都是木然的。 宋佶脸上的笑意散去，向朱俊喆告了声罪。 朱俊喆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说了句让宋佶先忙，他自己就识趣地退到了门外。 宋佶：“你们今天怎么回事，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技术部的人依旧没有人说话。 “你们有什么不满直接说，没必要给你们的新组长下马威，一个邬雪霖走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有的是人能够顶替他。” 曹宇飞：“那我们走了也同样没什么大不了的，有的是人能够顶替我们，宋总是不是一直是这样想我们的？” 宋佶：“曹宇飞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曹宇飞顶了顶腮帮子，目光虚空地盯着桌面：“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老大在你眼里都不算什么东西，那我们这些虾兵蟹将岂不是更入不了您宋总的法眼了？” 宋佶气得血气翻涌，深呼吸好几口气才平复下心情。 “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不跟你计较。” 曹宇飞嗤声笑了：“宋总您说错了，我今天心情非常好，还是前所未有的好。” 事到如今宋佶哪里还看不出来他是在故意找茬。 “你今天故意跟我作对，想要干什么直接说，不需要跟我绕圈子。” 曹宇飞起身从文件栏里抽出一张a4纸，走到宋佶面前，拍在了他的胸口上。 “望您批准。” 宋佶拿起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离职通知书”。 “反正老大在您眼里也不算屁，随随便便就炒了，我在您心里的分量肯定赶不上老大，相信宋总肯定会成全我的吧。” 要是只有曹宇飞一个人，他敢对宋佶这样说话，宋佶想都不会多想，马上让他滚蛋。 可现在，曹宇飞给了他一份离职通知书后，他接二连三的收到了十一份离职通知书。 技术部的所有人居然在同一天跟他撂挑子了！ 宋佶气得手都在发抖：“你们这是商量好的是吧？” 曹宇飞：“宋总不会不敢放我们走吧？” 宋佶很气，但这口气他必须要忍下，要是技术部的人全走了，朱俊喆来了又有什么用，一样挽救不了云度。 “你们说说看，到底想谈什么条件，升职？加薪？” 在宋佶看来，没有什么事是钱和职位谈不了的，他现在必须要稳住他们，先度过眼前的难关，以后再慢慢挨个收拾。 曹宇飞：“加薪？你能给我们加多少？” 宋佶：“你说说你们想要多少？” “挖我们走的公司给我开价40，如果宋总开价比40高，我们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留下来。”曹宇飞完全不介意把薪资告诉宋佶，他就是说来故意刺激宋佶的。 “你说多少？40？”宋佶以为自己听错了，就曹宇飞这群人的能力，会有人开到40？像朱俊喆这种精英技术人才，多年累积的资历也不过才拿40，还是他让了利的。 曹宇飞：“没想到吧，我们都是40，而且我们倒是不介意宋总告诉公司里的人，我们是被高薪挖走的。” 宋佶内心的愤怒已经无法用言语描述了，并且他怀疑这一切的导火索就是邬雪霖。 “给你们开出40的是谁？邬雪霖？” 曹宇飞：“宋总不祝福我们吗，就像当初您在公司祝福老大一样，尊重我们的选择，祝我们前程似锦？” 直到技术部的人全部离开，他们也没有等到宋佶虚伪的祝福。 他无法强制要求技术部的人留下来，当时公司刚起步还是个小企业，签的合同很粗略，只是普通劳务合同。 后来公司做大了，他也没有想过和他们重签合同，因为重签合同必定要重新谈薪资，又要增加一笔开销，为此他们甚至都没有签竞业协议，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技术部的人离开。 他唯一攥在手里的权利就是不发他们这个月的工资，但他们现在年薪40，根本不在乎他开的那点薪资。 曹宇飞等人到了黛笠的公司，才终于体会到了在一个了，工作环境改善了，也受到了应有的尊重。 更重要的是又能在邬雪霖手下干活。 而且老板不仅漂亮，对员工大方还有本事，能力比他们老大还强，是他们老大都钦佩的人！ 她做出来的东西看似天马行空，实则惊为天人，他们在这里每天都能学习到新知识，时刻让他们大开眼界。 忘了一条，还有猫可以撸。 他们很快就熟悉了手上的工作，每个人都比原来更加有闯劲儿，有奋斗精神。 他们已经在黛笠的公司待了一段时间了，本以为自己已经免疫，不管黛笠发明出什么东西都不会再被震惊了。 结果这天他们又看到了黛笠做出来的新东西。 “手机？” 黛笠：“不是普通的手机，是可以闻到味道的手机。” 他们愣了一下：“这不是个梗吗？” “你们云度的宋总似乎还在自命不凡，觉得自己可以做出颠覆性的手机来。” 这段时间宋佶非但没有销声匿迹，反而越挫越勇，把邬雪霖带着团队一起跑路的故事二次创作，成功的又将自己营造的更加励志了。 并表示要和朱俊喆一起把云度做强，做出邬雪霖没办法做出来的手机，颠覆现在的手机市场。 黛笠浅笑一下：“那就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具有颠覆性的 第38章 第三十八项专利 要是真的做出来了能闻到味道的手机,那确实是极具颠覆性的发明。 可现场的人根本无法想象，网上一个天方夜谭的梗，该要如何去落实。 “手机怎么可能闻到味道？” 黛笠扬唇笑了笑,没有过多的解释,拿起平板点开了一个视频,然后递给邬雪霖，他摆在众人的面前。 “那不如我们先看一个视频。” 她选的是一个美食视频，做菜的博主在全网非常有名,共计有上千万的粉丝。 该美食博主最大的特点就是拥有对美食的极致热忱，对每一个细节精益求精,不仅精通八大菜系，更是寻访中外游学，把全世界的美食都呈现到了粉丝面前。 他的视频含质量高,每条视频的播放量都很高,看他视频的观众机会都被馋的垂涎三尺。 今天视频中他做的是客家名菜,窑鸡。 博主的布景、拍摄、剪辑和转场都非常专业,做菜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帧画面也都非常治愈。 看着看着,几乎所有的人都忘了黛笠点开这个视频的目的。 当博主把整鸡从土窑拿出来，扒开外层锡纸的时候,一股浓烈扑鼻的肉香味迎面而来。 在场的人看得投入，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是厨房做菜的香味飘过来了。 在视觉与嗅觉的双重刺激下,每个人都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今天晚上要吃什么好吃的，怎么这么香啊。” “是不是该开饭了，我都饿了。” “咱厨房的这香味来的太及时了，跟咱看的这个视频刚好合上。” “对哦,好像就是烧鸡的味道。” 窑鸡出窑后，剪辑了几段博主吃鸡的画面，此条美食视频播放完毕。 刚刚还萦绕在众人鼻间，勾出了大家肚里馋虫的浓郁窑鸡香也戛然而止。 于此同时，现场陷入了死一片的寂静。 人人心中巨愕。 不用谁再来说明，大家也都猜到了，刚才闻到的味道不是厨房传来的，而且他们才想起来，这个时间点才刚吃完午饭没两个小时，厨房不可能做烧鸡。 曹宇飞现在人都还有点恍惚，觉得有点梦幻，但眼前的一切又告诉他是事实。 “老板，你是怎么做到的？”他现在就想让黛笠为他解惑。 十多双眼睛，带着强烈的求知欲看向黛笠。 “我们都知道，气味是挥发物，一种气体，也就是小分子。我们能闻到的气味，比如我们喜爱的美食，女性喜爱的香水，刚打印出来的油墨等等，这些都不可能是由单一的一种或几种小分子组成，必定是无数种小分子组合成的复杂气体。” “我们的嗅觉感官就好比是传感器，接收到了小分子的信号，传递给我们的大脑处理，在我们强大的大脑中，无数的小分子就变成我们闻到的气味。” “而我发明的智能设备之所以能让你们闻到味道，原理也是利用了小分子。我在系统输入了大量的气味数据，当用户需要时，可以把气味开关打开，系统就会自动检测播放的视频是否会产生气味，然后通过内置算法，搭配出该物质的组成分子，重新模拟出现场的气味。” 她解释的有些抽象，现场的人自顾自的想了好一会儿，才大概理解了她讲解的原理。 曹宇飞：“老板，什么味道都能模拟出来吗？” 黛笠：“你可以试试看其他的视频。” 闻言他们一些人拿过手机，一些人拿起了平板，在网上找了不少视频。 然后他们发现。 东北大姨做的猪肉炖粉条可真香。 花团锦簇的七里香，满山飘香。 动物世界的企鹅憨态可掬，就是拉的屎太臭了。 不管是路过的加油站，还是清晨集市街道，又或是正在打捞的鱼塘，但凡是能在视频里中出现的场景或是物体，他们都能身临其境的闻到当时的气味。 “原来不止可以闻到美食的气味，连别的气味也能闻到吗？” 黛笠：“原理都一样，如果拍摄者也是用的能收集气味分子的设备，用户的闻到的气味会更加的精准，比如美食视频，基本就和博主闻到的香味一模一样。” 曹宇飞：“那是不是说明，我们还可以卖拍摄设备？市场肯定会受欢迎的。” “我也觉得市场会受欢迎，就像是我女朋友喜欢买小众香水，但仅凭广告和测评，海淘经常会踩雷，如果测评博主或是广告拍摄时用了能采集气味分子的设备，她以后就不会频繁踩雷了。” “这一点我赞同，气味是相当个性化的喜好，别人喜欢，说香的东西，自己真的不一定能接受，咱们要是做专业拍摄设备，肯定能成为市场上的抢手货。” 邬雪霖更清醒，想的没他们理想化：“专业拍摄设备已经有几个巨头瓜分市场了，我们没必要去抢这块蛋糕，利润赶不上我们卖技术丰厚。” 黛笠认同道：“只要我们的手机卖出去了，就会像能量收集器一样，引来厂商的关注，购买我们的气味分子芯片专利。” 光是听他们这样一描述，大家已经能预见将来手机上市时，即将引发的反响。 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效果。 曹宇飞：“老板，咱们的手机什么时候发售？” 黛笠：“那要看你们什么时候把系统做好，等你们把系统做好了，我们随时都可以发售。” 技术部的众人惊讶不已。 曹宇飞：“您是说，让我们做手机系统？” “不是你们的老本行吗？”黛笠挑了一下眉，转头问邬雪霖，“邬雪霖，系统交给你们，你带头没问题吧。” 邬雪霖只是错愕了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从善如流的接话说：“放心，老板你交代的事，我绝对帮你办好，保证不给你的发明跌份儿。” 黛笠满意的笑了笑，对众人说：“那行，现在你们主要的工作是做手机系统，暂时都把手上的工作放下，包括你邬雪霖，我会找人跟你们对接。” 她走后，留在现在场的人一头雾水。 没有人知道她今天安排的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现在公司的活接都接不完，每个人都恨不得能拆成两个人来干，不敢想象要是一下子少了十一个人，公司还能不能正常运转。 “老大，老板啥意思，为什么让我们所有人都去做手机系统？” “我觉得老板现在做的这就很好用，比市面上的旗舰机系统舒服多了，是宋佶不能比的，完全可以直接发售了，怎么还要重新做？” 正如技术部的人所说，黛笠做的系统完成度相当高，还有不少巧思在里面，会有不少用户喜欢她的设计风格，是一套相当完美和成熟的系统，直接发售没有任何问题。 即便是黛笠不满意自己随手写的系统，想要优化完美，她完全可以自己做，不仅她做的更完美，而且她效率还快，能大幅度节省时间。 最没有效率最多此一举的，就是让他们这个团队花更长的时间，做一套远不如黛笠的系统。 “你们说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邬雪霖若有所指的笑着问。 曹宇飞难以置信的说：“老大，你的意思是老板想让我们自己赢过云度？” 黛笠她自己和云度没有任何恩怨，以前是邬雪霖和宋佶的嫌隙，现在是技术部与宋佶间的较量。 只有邬雪霖带着技术部赢了宋佶，那才是真正属于他们的胜利。 而且他们这个团队曾经有许多的点子想要实现出来，却因为宋佶缘故无法实现，成为了他们所有人的遗憾。 现在他们面前的机会正是一次绝好的机会，重新把他们当初的点子一一落实，弥补他们曾经的遗憾， 邬雪霖：“体会到她的良苦用心了吧，工作都多用点儿心，千万别让她失望。” 技术部的人感激涕零：“我们是何德何能，能遇上这么好的老板。” “不仅给我们开高薪，还这么关心我们。” 邬雪霖严肃的指正他们：“不是你们遇到了好老板，是我遇到的好老板。” 他得意地露出瓷白的牙：“你们都是沾我的光。” 沾光的不只是技术部的员工，还有邬雪霖的室友。 之前来展会帮忙的人里就有邬雪霖的室友，现在他的室友们都入职了，薪资同样不低，几乎都比他们的同学高一倍。 室友们当初还怀疑黛笠开的是骗子公司，担心邬雪霖被骗去割腰子，如今每每想到都十分庆幸，幸好邬雪霖有自己的见解，没有被他们劝住。 不然，同为应届生，他们哪里能找到黛笠公司这么好的工作。 当天，技术部手上的活儿就被黛笠叫人去接手了。 工作环境的影响因素真的很大，技术部的人此时的效率比在云度高了两倍不止，并且工作热情同样也大大提升了。 做手机系统是他们的老本行，大家在云度共事了四五年的时间，只有邬雪霖来的晚，但很快就跟他们的磨合好了，大家做事的时候分工明确，非常的有默契。 再加上他们不是从零开始，很多东西已经反复开会讨论过，早就有了雏形。 现在没有了宋佶横加阻拦，也不用考虑资金和技术瓶颈的问题。 黛笠放出了话，让他们放开手去干，不管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她解决。 可是在设计芯片的时候他们就犯了难。 “老大，咱们真的要自己设计芯片吗？” 邬雪霖：“怎么，你不敢设计？” “当然不是，我们几个就是学微电子和集成电路的。” 当初他们好几个人最想去的就是科技大厂做芯片，想要设计出世界顶尖的芯片，最后迫于现实去了宋佶的公司。 “那就什么都不要想，踏踏实实设计芯片，把你这些年无处施展的才华都施展出来，让老板看看，配不配得上你们北清高材生的名号。” 他们依然焦虑，还是没办法安下心来设计芯片，因为设计芯片，设计不是最难的，更难的是制造出来。 “老大我们不是不敢设计，是怕设计了也做不出来。” 另外几个人连连赞同。 不管他们设计的芯片如何强大，如果找不到排行前几的电子设备公司承接，他们的芯片是做不出来的。 因此他们瞻前顾后，既想要设计性能优良的芯片，又要考虑国内的半导体行业发展程度。 邬雪霖：“老板不是说了吗，让你们放手去干，其他的任何问题她都能解决。” “老板连半导体都能解决？” “你们还不相信她的能力？” 技术部的人不敢怀疑，因为黛笠搞不好真的能解决半导体问题，她这个人的能力，搞出什么东西来都不稀奇。 只不过一天没见到芯片被制造出来，他们心里的石头一天都落不下。 比较好的一点的就是他们不再束手束脚，真真的撒开膀子设计芯片了。 最终能不能制造成芯片就不管了，先设计来爽一把，没准他们的老板真的能给他们一个惊喜呢。 邬雪霖在技术部倒是把场子镇住了，但他其实心里也没底，回头就单独去找了黛笠，问她芯片的问题。 黛笠：“我正要找你呢，你跟着我去一个地方。” 邬雪霖：“去哪里。” 黛笠随手拿起自己的包：“去看你们技术部心心念念的芯片。” 之前和关弘厚还有e-one共同成立的电子设备公司早已经进入正轨。 e-one的第一批芯片也制作出来了，当芯片出来后，他们又开始优化自己的系统，设计新版的芯片，所以全景头盔的发售日期一拖再拖，迟迟没有定下来。 在电子设备公司里，海舟活像是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一副随时都要猝死的模样。 见到黛笠宛如见到了救星。 “黛小姐我好久没见到你了，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海总几天没睡觉了？” 海舟打了一个哈欠：“别提了，四五天了吧。” 黛笠可以肯定，要是她连续四五天不休息，涂姐敢拿擀面杖把她的电脑砸了。 “工作再忙也要按时休息啊。” “我倒是想休息，公司两个周扒皮他让我休息嘛，”海舟磨了磨牙，咬牙切齿道，“万恶的资本家。” “你还真会倒打一耙，”在办公室的宋景山听不下去了，推门走出来，“明明是你自己把定下来的东西反复的推翻修改，我和老元都没有嫌你误工，一直支持你的想法。是你自己要留下来加班，我叫了你好几次回去洗个澡，睡个好觉，身上已经馊了，你听过吗？” “那还不是你跟老元天天盯着财报，说每天又投进去多少多少钱，现在因为我缘故，我们的公司时至今日还没有盈利，公司里面还有不少黛小姐和关总的钱，我能不着急吗。” 宋景山无奈地叹气，他哪里不知海舟如此拼命是为了哪般。 不是他跟元珩故意天天盯着财报，是他们真的着急啊，这么多钱投进去，还没见到收益，万一哪天资金链断裂，他们的钱都要打水漂。 黛笠：“所以我又来给你们送钱了。” 宋景山不解：“黛小姐你来送什么钱，咱们的公款不是已经走账了吗？” 黛笠颔首微微一笑：“我是来采购芯片的，当我们的第一个顾客。” 海舟和宋景山面面相觑，猜不到她为什么要来采购芯片。 黛笠来抛弃了她合伙人的身份，这次是以商业伙伴的身份来的。 她坐下来就给出了她需要采购的数量，以及对芯片的要求。 听完黛笠的要求后，宋景山连连咋舌：“黛小姐的公司是越做越大了。” 外面的人可能还不知道，这段时间靠着能量收集器大赚特赚的人是谁，可他们清楚，他们面前坐的这个年轻姑娘已经不声不响的赚得盆满钵满，连芯片都是上百万件的下订单。 元珩开玩笑的说：“以后我们的公司也不用接生意了，光是黛小姐一个人就能养活我们整个公司。” 本来只是元珩的一句玩笑话，但黛笠当真的认真思考过。 “今天我订购的只是首批芯片，以后需要的芯片应该会越来越多，养活我们一个电子设备公司不是问题。” 不是黛笠自夸，以后不只是她们公司需要气味分子传感器，其他电子品牌的厂商嗅到了市场风向，也会陆续前来采购。 甚至可能还会有团队、公司，买了气味分子传感器外接在专业设备上。 以后的电视剧、电影或是广告，都能提供嗅觉感官体验。 这个项目能长期盈利，养活电子设备公司绰绰有余。 黛笠：“海总也不用有压力，放宽心慢慢做你手上的事，不需要逼着自己天天加班了。” 海舟听了热泪盈眶，有钱还体贴的老板谁能不心动。 “黛小姐，我不想在这破e-one待了，我也想来你的公司，你愿意收留我吗？” 宋景山和元珩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而黛笠一脸的为难，眉头都快打结了：“我倒是不介意你来，但是你好像特别不注意个人卫生，上次见你也是很长时间没洗澡，我不喜欢员工太邋遢。” 海舟脸上的笑意微僵。 元珩莞尔笑了笑。 宋景山则毫无形象的笑出来声。 “我都说你身上馊了，你还嘴硬说没有，现在知道了吧。” 海舟不信邪地捻起领口闻了闻，隐约的是有闻到了一股汗味。 他故意打了一个哈欠：“我困了，先去睡一会儿，你们继续聊。” 关上会议室的门，他飞奔跑去休息室的淋浴房冲澡。 毕竟黛笠自己也是公司的合伙人之一，大家也是老熟人伙伴了，各种细节都非常好谈。 之后她就带着邬雪霖去参观了她在电子设备公司的产业。 黛笠：“怎么样，回去之后能向你们团队交代了吧？” 邬雪霖手上是一枚公司生产出来的芯片，在透明盒子里装着，只有目前硅基芯片的极限0.22n，而国内只有。 也就是说他们领先的不只是一小步，而是巨大的一大步！ 他无法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如果硬要说，那一定是冲击和喜悦。 不仅仅是为自己喜悦，更是为了他团队里的人。 大家的努力没有白费，大家的信任没有被辜负。 邬雪霖握了握这枚小小的芯片，这枚芯片虽小，却承载了无数人的屈辱与不甘。 “老板我代他们谢谢你。” “你代什么代，要谢谢让他们亲自谢，我没让你们失望，你们也不能让我失望。” 邬雪霖头疼地挠了挠脖颈，芯片虽然不再是问题了，但他们技术部的能力配得上0.22n的芯片吗。 他不想让技术部的人有压力，回去后他没有告诉他们今天自己去了哪里，也没有告诉他们，将来会搭载什么样的芯片，只告诉他们不要担心芯片，黛笠已经解决了芯片问题。 技术部的人终于是安下了心来设计芯片，只有邬雪霖一个人的神经绷紧了，开始没日没夜的设计芯片和系统。 团队都以为他这么拼是因为不想输给宋佶。 但宋佶在邬雪霖眼里屁都不是，对付宋哲压根儿就用不着他上心，随便做做就能打的他毫无招架之力。 他只是单纯的因为黛笠随口的一句话，有了使命感，不想让她失望。 不想浪费她那张0.22n的芯片。 但这次宋佶好像真的要卷土重来了，他不知搭上谁的关系，跟一个国外的科技公司搭上了桥，那家公司花钱收购了云度大量的股份，成为了大股东，留在宋佶手上的股份还不到20。 虽然云度现在不是宋佶的一言堂了，可好处是有了充沛的资金，国外的科技公司还承诺给云度提供4n的芯片。 尽管用国外的芯片背离了云度创世之初的理念，在利益的驱使下，宋佶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想要成功，想要扬眉吐气，想要成为人上人，用谁的芯片来获得成功，一点都不重要。 不过他还是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搭载了国外芯片的机型不再叫正式名称“云度”，而是被他命名为“云se”。 芯片的来历根本瞒不住人，因为国内做不出4n。 到时候他只需要解释说，“云se”是他们最新系列的产品，“云度”会继续保持自主研发的初心，这样用户粉丝们就找不到攻击他的点。 在做完了一切的前期准备，宋佶便开始正式宣传“云se”系列手机。 其中被他反复强调的就是“云se”系列手机不再使用芯片无疑是吸引用户的利器，都不需要宋佶过多的解释，已经有一大批用户摩拳擦掌想要买了。 曹宇飞他们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宋佶的宣传。 一时间，技术部瞬间弥漫起了一股压抑的气息。 他们努力了那么久，芯片和系统工作眼看着要收尾了。 一枚4n的芯片，犹如在他们之间划出了一道天堑。 残忍的现实会告诉你，不管你在软件方面做的有多棒，硬件拼不过别人，那你的机器处理速度就是比别人慢，东西就是比人家差。 曹宇飞：“怎么回事儿，看到了人家的芯片就不想干自己的工作了？” “你就让我丧十分钟吧，我已经够难受了，你不让我休息一会儿？” 曹宇飞：“你们乐观一点嘛，黛老板不是帮我们解决了芯片问题吗？” “这样让我们怎么乐观嘛，我知道老板解决了芯片问题，但肯定也是，那是付出了代价的。” “没错，技术限制，不是我不相信老板，事实就是4n是我们的妄想。” 曹宇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技术部的人，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邬雪霖，他是跟着黛笠去看了芯片的。 邬雪霖昨晚熬了个通宵，临近天亮洗了个澡才睡下，又被曹宇飞叫醒了。 睁眼一看，不只是曹宇飞一人，技术部的人都来了。 而且个个脸色凝重。 邬雪霖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怎么了？出bug了？” 曹宇飞几人，拖拖拉拉，你一言我一语艰难的向邬雪霖汇报了这个“坏消息”。 邬雪霖听完噗嗤笑了，人窝在被子里发抖。 “老大，你还笑得出来，我们都快急死了。” 好不容易他不笑了，瞌睡了行了一半：“别急，咱们的芯片不比他宋佶差。” “难道我们也拿到了4n？” 邬雪霖撑起了上半个身子，曲起一条腿，手肘搭在上面笑道。 “没有，我们是0.22n。” 第39章 第三十九项专利 邬雪霖索性也不睡了,抓了件外套穿上，又回了技术部的办公室。 团队的人亦步亦趋地紧跟在他身后。 “老大，你刚刚是在说梦话吗？” “到底是你在说梦话,还是我出现了幻听？” “那也不可能我们都出现了幻听吧,肯定还是老大说的梦话。” “不愧是老大,做的梦都比我大，我做梦绝对不敢梦0.22n的芯片。” 邬雪霖默默无言走向自己工位，在工位后方的保险箱面前站定,然后又先打了一个哈欠，才睁开眼用虹膜解锁了箱门。 他微躬了下背，伸手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半透明小盒子。 “这是我跟老板去拿回来的芯片样品。” 半透明的塑料小盒子在他手中已经很小了,放在里面的芯片更小,看上去甚至没有一粒米大。 要是不仔细看,都看不出里面有一枚芯片。 “老大你说这里面是芯片？” 邬雪霖：“准确的说是0.22n的芯片。” 他话音一落，所有人都傻了眼,然后抻着脖子，推搡着前方遮挡视线的人,争相好奇地凑过来观赏。 “0.22n的技术都还没正式使用。” “3n不已经是目前最高端制程工艺的技术了吗？如果科技进步也应该是慢慢的前进,怎么会突然跨越到0.22n绝对是最高端制程工艺了，怎么可能会把核心技术随便给我们用？” “难道这枚0.22n的芯片是老板自己做出来的？” 如果是黛笠,所有的问题都能说的过去了。 他们的讨论声戛然而止,齐刷刷地将目光都看向邬雪霖。 邬雪霖：“她还有一家电子设备公司,规模不比我们这里小，已经过来早期研发，能正式投入生产了,这枚就是他们公司生产出来的芯片。” 技术部的众人久久无言。 曹宇飞感慨道：“不愧是黛老板，只有人想不到，就没有她做不到。” “我何德何能，有生之年我的设计能搭载在一枚0.22n的芯片上。” “我现在好忐忑，我们的系统配得上0.22n的芯片吗？” “好怕糟蹋了黛老板的芯片。” 技术部的压力瞬间就变大了。 邬雪霖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所以才一直没有告诉他们，如果不是宋佶横生枝节，他还准备把芯片的事瞒到封装结束。 “老板都百分之百信任你们，难道你们还不信任自己吗？” “这还不是因为自己心里有点数，知道我们是什么水平吗。” 邬雪霖：“如果都这么没自信，还不如我现在就去告诉她，你们不行干不了，系统还是她自己做吧。” 技术部虽说内心忐忑不安，不敢用0.22n的芯片，可若真让他们放弃，他们会愿意临阵当退兵。 邬雪霖：“有人想现在打退堂鼓吗？” 技术部没有一个人出声。 邬雪霖：“既然大家都不是知难而退的人，就打起精神来，你们现在可是有0.22n芯片的人，不应该士气昂扬，随时准备与云度打一场硬仗吗？” 他的话让技术部的人醍醐灌的没错啊，他们现在可是有了0.22n芯片，有了这么先进的芯片，还怂什么怂。 “老大说的对，我们已经有了最好的迎战装备，我们打仗的士气也决不能丢，都害怕什么，我们要相信，我们这个团队是就最强的，丝毫比不国外的团队差！” 技术部终于又恢复了以往的士气。 曹宇飞：“老大你和黛老板都是个牛人，她能搞出0.22n的芯片都能稳如泰山。” 邬雪霖正在把芯片放回保险箱，听到曹宇飞的话，想打的哈欠打到了一半，硬生生的止住了。 他哪里有稳如泰山，没看到他最近天天待在办公室，都没睡个好觉吗。 技术部成员的心情经历了忽上忽下的过山车，可对待工作的态度从来没变过。 在他们全体员工的努力之下，预计的时间内，他们把系统设计好了。 黛笠的电子设备公司很快就把芯片制造出来了，然后再拿回他们的公司，由车间的机械臂进行配件组装。 在经历了无数个不眠之夜，又经历了无数次崩溃、沮丧、雀跃等复杂的情绪之后。 终于，他们拿到了他们亲手打造的手机。 这部手机的名称起的非常简单粗暴，只有三个字母“xiu”，其实就是“嗅”的拼音，直截了当指出他们手机的最大卖点点。 “xiu”手机系统的完成度比他们预估的要好很多，其中自然少不了他们的努力和坚持，邬雪霖熬过的无数个通宵也没有白熬。 技术部的人第一次拿到的手机，还没开始开机操作，光是外观设计和手感就让他们爱不释手。 这部手机不只是集和了他们的心血，但更多的是黛笠自己的技术。 比如电池是她的能量集合器，将手机的重量控制在了100g以内，用户再也不用担心长时间玩手机费手腕了。 运行内存也是她做的，有非常大的容量，能保证各软件间的自由切换，不卡顿不杀后台。 手机屏幕是她研发出来的新材料，不仅防摔耐划痕，还具有一定的延展性和弯折性，既能是屏幕，也能做背壳，屏幕下是隐形的摄像头，还可以将背壳展开，扩展屏幕，连接成折叠手机。 当然了，外观设计只是“xiu”的加分项，主要的核心技术还是要看硬件和系统。 当技术部的人迫不及待的开机时，他们又被不到0.1秒的开机速度震撼了。 0.22n、可以比的，cpu的处理速度和运算时间快得超乎人的想象。 不管是打开app还是登录游戏，用户不会感受到有任何的等待、卡顿和延迟。 和市面上主流的机型使用感截然不同，带给体验者的感受像是坐上了火箭，有一种划时代的质的飞跃。 技术部的人惊喜万分，对“xiu”爱如珍宝。 “这真的是我们做出来的系统吗，简直像做梦一样。” “要不然我打你一巴掌，看看你是不是在做梦？” “别王婆卖瓜了，厉害的不是我们的系统，是里面的芯片还有气味分子传感器。” 虽然只是锦上添花的系统，依然妨碍不了技术部的人为之兴奋。 因为他们做到了，没给黛笠的芯片拖后腿，这样他们就已经非常满意了。 手机做出来了，他们最关心的就是“xiu”手机该如何进入大众的视野。 这是他们集大成的作品，近乎是一件完美的电子产品，而且具有颠覆性的设计，怎么也不应该静悄悄的面市。 他们以为黛笠会和其他的科技公司一样，开一场声势浩大的发布会，在台上侃侃而谈，跟所有人自豪的介绍自己的作品。 但显然黛笠不是他们印象中的那种科技公司老板。 让她辛辛苦苦站台上讲两三个小时，只为了卖一部手机，她肯定是不愿意的，又累又麻烦。 她的手机根本不愁卖。 在此之前，黛笠已经有准备了。 她让人把公司一楼的一间杂物室收拾了出来，再重新装修粉饰了一番，打造成了“xiu”的体验店。 一楼的杂物室层高不过4米，面积不足50平，跟人家国际大牌挑高宽敞的体验店完全不能比。 公司不可能是没钱去市中心租门店，黛笠就单纯的把嫌麻烦表现得淋漓尽致。 按黛笠的话说，“本来想买我们手机的人就多，如果再去热闹的市中心开店，到时候用户排队都不好排，会影响来往的人群。” 嗯，他们的公司在郊外，门口车流都极少，确实不用担心排队问题。 整个项目组的人居然也觉得很有道理。 店破点、偏点也好，到时来的人应该会少一点，不会再像展会上卖能量收集器的时候，忙得连水都没时间喝一口。 “xiu”的体验店早已经布置好了，但黛笠目前没打算马上开门。 用户没一个人知道他们做了手机，一定的前期宣传还是需要的。 在宣传的讨论会上，黛笠想到了一个损点子：“云度手机最爱把手机寄给哪些数码博主，你们应该最清楚吧？” 邬雪霖秒懂了她的意图，马上说：“我清楚，我马上整理出来。” 随即他凭借自己的记忆力，徒手复制出一张名单。 名单上有十来个人，大大小小的数码测评博主都有。 有几十万粉的，有几万粉的，就是没有之前在网上吐槽“云度”的小洋，他主要的视频平台有近四百万的粉丝，全网粉丝过千万，算是做电子产品测评中的头部博主了。 邬雪霖：“云度倒是想找他，但是那个叫小洋的博主不接商务广告，做测评都是自掏腰包，他爱讲大实话，又特别能损品牌方，耿直幽默的风格受到了不少粉丝的喜爱。” 黛笠点点头思考了一下：“那我们就给他寄一部。” 邬雪霖点头说好，在表格上打下了小洋的名字。 项目部的人不理解：“他不是不接商务吗，为什么我们还有给他寄？” 黛笠：“他是不接商务，不代表他不会用品牌方寄来的产品，他只是不愿意收了钱硬夸品牌方，恰恰是他这种耿直的性子，最容易成为我们手机的死忠粉。” 项目部的人连连点头，觉得她看待问题的角度非常独到，而且还十分有道理。 黛笠：“另外优质的美食博主也选几个出来，每个人寄一部过去。” 当天他们一共挑选出了三十多名博主，二十多名是数码博主，有六名是美食博主。 除了云度以前合作过的数码博主，其余的数码、美食博主都是邬雪霖精挑细选出来的。 粉丝数可能不全是头部，但是绝对是用心做视频的优质博主。 “xiu”手机寄出去，同城的“爱测评的小洋”第二天就收到了包裹。 快递是他的管家帮他拿回来的，买菜的小电动车装了满满一后座。 管家一趟又一趟往里搬，累得气喘吁吁。 “怎么又有一堆pr包裹？” 佟洋自从有了一定量的粉丝数后，经常会有品牌方给他寄pr包裹，东西有九成九他都用不上，他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拿到他的地址的。 “有一部分是您上次没拆完的，我一起搬过来了，少爷今天的包裹现在要拆吗？” pr包裹总堆着也不是办法，佟洋嫌弃的皱了皱眉。 “拆吧，改天粉丝抽奖一起送出去。” 这是佟洋的老习惯，自己用不上的pr包裹都会抽奖抽掉。 然后他换了浴袍去游泳，等游完一圈回来又吃了个早饭，管家已经帮他把pr包裹都整理了出来，分门别类地码放收纳盒里。 管家还帮他做了分类统计。 “少爷，这次给您收到的pr包裹有十一部手机，两部耳机，一台蓝牙音响，一个虚拟镭射键盘，一台超薄本，一台扫地机器人……” 佟洋没耐心听他讲完，挥了挥手让他停下。 “东西都放那，等会儿我发个动态抽奖，明天你就把东西寄出去。”他这个人有些极端，喜欢的东西玩再久都不会腻，不喜欢的看一眼都嫌碍眼。 在他这里，只有他需要和不需要这两种情况，不存在什么可有可无的东西，所以但凡是他不需要的东西，他都会想方设法的处理掉。 佟洋是个数码控，他也很乐于尝试各种产品，不管是新发售的，还是上世纪的古早数码产品，他都会想方设法，不计成本的淘来，其中他喜欢的产品会被珍藏在他的收藏室里，不喜欢的不是卖掉就是送人。 因为他的爱好在此，所以每次收到的pr包裹，不管送的什么类型的数码产品，他都会亲自体验一番。 但他至今没有遇到让他满意的pr产品，因为热衷于送pr包裹的品牌方都是小公司，品控和批次都有极大的不稳定性，硬件和研发也有不少的掣肘。 而知名的科技公司本身就有一定的名气，发售日一机难求，连黄牛都能坐地起价，他们又何苦来给博主发pr包裹。 因此pr包裹的开箱测试，他几乎都做的很快。 做开箱测试之前，他先给所有的产品拍了张全家福，标好了编号，发到动态里抽奖去了。 然后盘腿坐下，先试了试虚拟镭射键盘，一如既往的难用，反应延迟，没有手感，容易误触，依然只是个看似有科技感的产品。 轻薄本的目标人群就注定了它的性能好不到哪里去，用惯了自己装的电脑，轻薄本在佟洋眼里，就是一堆电子垃圾。 他十多分钟的时间，就测试完了除手机以外的所有产品，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没一件能入得了他的眼。 最后他把目光放到了手机上，这是他当数码博主的主营业务，所以他收到数码产品中手机是最多的。 十一部手机，其中有十个品牌都是老面孔，剩下的一个是他第一次见。 连他这个数码控都不认识的品牌，很显然是新出来品牌。 通常不知名的科技公司做的手机都不怎么样，如果是第一次做手机大概率没有经验，会出现很多的bug。 如果之前有做手机的经验，那说明可能之前是给低端机做代工和套牌机的，那大概率他们自己做手机也是先选择从低端机做起。 所以他把那个新品牌的手机放在了最后，先上手试了前面十个老面孔。 几个老熟人倒是多多少少都有了点进步，但进步不大，真正的操作性方面，芯片没升级，系统升级不明显，几乎全部都是一个劲儿的在往像素上面堆数据，结果就是在比谁的像素更高。 基本每台他玩了一会儿就意兴阑珊，不想玩儿了，毫无创意和突破，没意思。 还不赶不上他手上这台用了半年的手机。 他正在用的这台自从换上了蓄能的能量收集器，在他眼里任何品牌的手机都赶不上他这台。 手机轻了一半不说，光是不用充电，就已经让他这个的数码控爱死了。 他现在就是希望科技大厂能早点蓄能的公司达成合作，做出原厂电池的手机，升不升级芯片和系统都不重要，老机型再贩他也会买。 佟洋用自己的手机玩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还有一部手机没有测评。 他对待最后这部手机很敷衍，伸手去拿过来的时候，视线都还在自己的手机上。 可当他拿起来的时候，他感受到了手上从未有过的触感。 首先是轻，太轻了，轻的仿佛不像是一部智能机。 轻虽轻，但手感非常好，触感一点不廉价。 这种惊奇的发现让他不自觉放下了自己的手机，双手拿住了这部“xiu”手机，前后左右的仔细端详。 然后他发现，这部手机的做工非常精细，设计也很用心，和周围中低端机放在一起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只怪他对pr包裹太不上心了，竟然一直没有发现鱼目里混了一颗珍珠。 一部手机的质量，是可以从外观上体现出来的。 光凭“xiu”手机的外观做工、设计，佟洋已经对它有了一丝的期待。 他怀着期待的心情，按下了电源键。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出现了id注册登录的主页面。 没有系统启动的等待时间，如果不是有id注册登录的页面，他都怀疑这部手机一直处于待机状态。 等佟洋注册完id，进入主页面，开始正常使用手机后，他才终于感受到了“xiu”手机的厉害之处。 不仅是开机时间没有等待延迟，无论你在任何app内进行操作，都如同火箭般的迅速，巧克力般的丝滑。 而且系统不会杀后台，软件你退出去什么样，再进来又还是什么样。 佟洋开了十几个手游app做测试，都是大几百兆的大型游戏，每个游戏玩两分钟就是大半个小时了，但在时间跨度如此长的情况下，依然来回切换自如，不需要再重新加载。 即便他主动关闭了游戏，重新进入时加载时间也比别的手机快，主要是因为游戏会加载动画，影响了打开时间，不然就和其他的软件一样，完全不会产生等待延迟。 最让他感到震撼的是他在测试一款美食手游的时候。 游戏任务要求他收集材料去烤一只乳猪，npc把乳猪端出来时，他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烤乳猪香味。 他现在住的庄园只有他一个人，每日的菜单都是给他过了目的，他清楚的记得今天菜单没有烤乳猪，别人家的烤乳猪也飘不到他家来。 虽然他心中有很多的疑惑，但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直到他根据系统任务，又做了新疆烤包子、羊肉串、佛跳墙…… 每一样美食都如同在他面前一般，香味是那样的真切和馋人。 这游戏第一次把他玩饿了。 即使再荒唐，他也不得不开始怀疑，食物的香味是这部手机里发出来的。 然后他到处寻找答案，最终在手机的说明书上看到了解释。 原来这款手机能闻到味道！ 佟洋忍不住了，赶快登上了自己的账号，又在抽奖动态上面发了一条新动态。 [爱测评的小洋v]：兄弟们，告诉大家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哥们儿我今天搞到了一部超级牛逼的手机！贼拉牛逼！牛逼上了天！我现在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大家等我的测评，我这两天肝出来！ [小毛毛]：爱测评的小鸽，你终于记起你的账号了啊？你知道距离你上次更新过去多久了吗？整整一个月零三天八小时零三分四十秒。 [爱说实话的老张]：老洋你又喝多了啊，又是抽奖又是更新，酒醒了会不会不认账？ [怎么都吃不饱]：正好打算换手机，等老洋的视频，都用了这么多感叹号，要是不够牛逼，我的赞你可别再想要。 [123]：老洋都说牛逼的手机，那一定相当牛逼了，期待老洋的新视频。 [昵称都被人占了]：让我猜猜，不会是云se吧，是吧是吧？ [爱测评的小洋v]回复[昵称都被人占了]：请别让这种垃圾手机侮辱我手上这部神机，等你们看了我的测评就知道了，我只能告诉你们，厉害到超乎你们的想象。 他的这番话免不了刺激到了“云se”手机的粉丝，开始在他的动态下面破口大骂。 佟洋不经意的挑起了战火，也成功的把粉丝的胃口吊起来了，一个个嗷嗷叫着等他的视频。 而他自己也是，对“xiu”手机尚未发现的功能充满了期待。 他连夜录制视频，直到天快亮了人才倒在书房的沙发上睡着。 管家早上才发现他在沙发上睡着了，轻手轻脚帮他盖了张被子，之后便开始帮他收拾昨天的pr产品。 佟洋昨天搞的抽奖凌晨已经出结果了，管家手上拿着中奖名单，准备早上帮佟洋寄出去。 管家非常细心，一一核对了昨天收到的pr产品和型号，就连被佟洋压在胸口的“xiu”手机，也被他轻轻拿了下来，放进了收纳箱里。 然后蹑手蹑脚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佟洋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往胸口上一摸。 胸口空空荡荡。 他连忙坐起来，四处去找自己的手机。 结果找遍了整个书房，连“xiu”手机的影子都没看到。 是他的神机不翼而飞了，还是神机只是他美妙的一个梦？ 第40章 第四十项专利 最开始佟洋还处于梦游状态,不确定昨天拆到的神机是现实还是梦境。 直到他看到爆满的私信和评论，以及他自己昨天发的抽奖动态。 他赶紧叫来了管家。 然后被告知抽奖的奖品已经打包好，两个小时前快递小哥来收走了。 佟洋当场石化。 管家：“少爷,我是不是把不该寄的给您寄走了？” 可不是不该寄走的吗,管家寄走的不单单是一部手机，寄走的那是他的命。 但是这件事也怪不到管家身上,抽奖是他要抽的，也是他没有提前通知管家把“xiu”手机留下来。 佟洋摊在沙发上生无可恋，双目无光,宛如一条死鱼。 “跟你没关系,是我的自己的失误。” 管家是精英皇家管家学院出身的，工作二十多年从未在雇主家里出过岔子，这是他第一次犯如此严重的错。 而且这也是他首次见佟洋失魂落魄的样子,比狗血电视剧中，失恋的恋爱脑男主角还要肝肠寸断。 管家最大的任务就是服务好雇主,意识到自己的做错了事,他马上想到的是如何挽救。 他抬手看了眼表：“现在包裹应该还没有出本市，我现在去帮少爷把快递召回来。” 佟洋摇了摇头，制止了管家的提议。 他每次抽奖都是随机发货,三四十件盲盒包裹，四散奔向了全国各地,粉丝收到什么就是什么。 单独召回“xiu”手机是不可能的，只能把快递全部召回。 可是全部召回的工作量太大了,不一定能全部召回来,还会影响粉丝收货的时间。 管家：“那要不我们找手机的品牌方再寄一台？” 佟洋垂死惊坐起，一条濒死的咸鱼忽然有了生命的迹象。 然后发现，他没有品牌方的联系方式。 手机外包装已经随包裹寄走了,而“xiu”手机没有开通官方账号，找遍了全网都找不到。 明明做的手机这么牛，为什么品牌一点都没有想好好做生意的迹象，连营销都不会。 佟洋的怨念极其大。 这一天，他翻着自己昨天测评的素材，不停地捶足顿胸。 他的测评视频才刚刚录制了一半，介绍了一下外观、性能和参数，他还没来得及检测搭载的芯片，与其他品牌一起做横向对比。 视频没做完，神机被误寄走了，这两件事任何一件放在佟洋身上都会让他寝食难安。 于是乎，视频鸽了一个多月的他，两天之内又发了第三条动态。 [爱测评的小洋v]：兄弟们，测评的神机被随着抽奖礼品误寄了出去，哪位收到的兄弟麻烦帮我寄回来，有补偿。 [牛奶酸酸菜]：神机？那不还了。 [逆风翻花绳]：哇这是哪来的小笨比啊，测评的手机都能误寄出去，嘻嘻嘻嘻嘲笑你。 [小洋今天必更新]：让我寄回给你？那先叫声爸爸来听（哦，忘了我好像没中奖）。 [古娜拉黑暗大妈]：要是我中奖我就给你寄回去了，谁让你每次都不抽我/挖鼻屎。 除了一两个人心疼摸摸头，上千条评论不是在玩梗就是在嘲笑他，心疼他的人在里面都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爱测评的小洋v]：不开玩笑兄弟们，我视频都没拍完，现在心里贼难受，麻烦收到手机的兄弟联系一下我，我愿意出十万回购。 佟洋把悬赏金额发出来后，开玩笑的人也不嘲笑他了，齐刷刷的发出了同一句感叹。 “卧槽”。 能拿十万出来回购一部手机，足以见得佟洋有多想找回他误寄出去的手机。 可中奖的粉丝先后都po出了自己收到的礼品，只有收到“xiu”手机的人迟迟没有现身。 粉丝们每天都在全网帮佟洋找中奖的人，找到最后都成为了一个新梗。 但人依旧是没找到。 佟洋承诺过近两天更新，结果他的账号一直没有动静。 粉丝等不及了来催他，问他到底什么时候更。 视频素材没拍完，如果是按照佟洋以前的标准，他肯定就鸽了这期更新。 可是让他鸽了这期视频，让“xiu”手机永远存封在他的电脑里，他又不甘心。 视频素材他每天都要翻出来看几次，最终在一个寂静无人的深夜，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翻身起床，打开了电脑开始剪视频。 视频剪出来只有八分钟不到，是他所有的视频里长度最短，完成度最差的视频。 但他还是选择了上传。 粉丝一大清早的刷到了他的视频，还没开始高兴，就先发现了视频长度不对劲，再点进去，就会发现更不对劲了。 佟洋拍视频不会露脸，而是开门见山的给产品特写，自己在画外配音。 这视频的开头没有测评手机出现，空空如也的桌面上只有佟洋的一双手，他也没有进行后期配音，而是现场收的音。 近两分钟的自述，都是他这位苦主在诉苦，最后还隔空跟“xiu”手机的品牌方喊话，让他们给个联系方式，他想再买台手机。 看到这里，粉丝都还在哈哈哈。 说他活该，让你不重视品牌方爸爸的礼物。 在此之后的视频内容，粉丝们全程震惊脸。 视频之前佟洋已经解释过了，只测试了手机的部分性能，他能展示的也不够全面。 即便如此粉丝们还是惊叹于这款手机的运行速度，更绝的是当佟洋说手机有嗅觉功能时，几乎看视频的观众都炸了。 [剃头匠爱德华]：什么鬼，能闻到味道？今天不是四月一号吧。 [沉迷修驴蹄]：哈哈哈哈哈哈能闻到味道的手机，老洋你是不是又在整花活儿/doge。 [国际超模王翠花]：笨蛋小洋，整活儿也不整点儿有意思的，现在的网友已经没那么好骗了。 [小猩猩]：哪里，我就很好骗，哇能闻到气味的手机诶，好棒/星星眼。 [随便起个名字]：老洋你一点都不耿直，能闻到味道的手机都不知道跟兄弟们分享，快123上链接，我要给孩子买一车。 佟洋做视频纯属个人爱好，他不靠做视频挣钱，也不靠当博主出名。 他对待自己的视频非常认真，最不喜欢别人质疑自己的专业性。 [爱测评的小洋v]：我不跟你们开玩笑，每一项都是我自己真实用下来的真实感受，如果手机不是被误寄出去了，我就邀请粉丝来我家亲自体验，让你们看看这手机是不是真的能闻到味道。 佟洋空口无凭的解释略显苍白，对观众来说也没有多少信服力。 他自己的粉丝包容性更强，除了玩梗不会说什么难听的话，基本都说他在整活儿，跟粉丝开玩笑。 但他这些年得罪了不少品牌和其他的博主，这些品牌也是有粉丝群体的，眼下终于又就找到攻击他的点。 其中被点赞最多次的就是有人说他在打广告。 [城市猎狗]：爱测评的小洋这次收了多少钱啊，是不是早就被人收买了，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杂牌子，打个广告前前后后铺设了好几天，还出十万来回购，我猜这十万块钱一辈子都送不出去吧，广告算是让你玩儿明白了，奥斯卡广告奖非你莫属。 这个人的言论带偏了不少人的想法。 十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大多数人一年都不一定能挣到十万，谁看了不心动。 如果真的有人收到了佟洋测评的手机，会不要这十万块钱，把手机留下来吗？ 显然只要脑子没问题，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十万块钱。 最最重要的是，开到测评手机的人至今为止都没出现，很难不让人怀疑，到底有没有人收到测评手机。 网上最不缺的就是各种阴谋论家。 一时间，几乎网友都猜测佟洋接了广告，对他进行冷嘲热讽的人也多了起来。 说他以前不是还挺高傲的，放话说自己永远不会接广告，嘲讽他现在是不是落魄了，什么烂钱都开始恰了。 “云se”的粉丝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们可没忘之前佟洋怎么吐槽“云se”，说“云se”是垃圾手机。 以前佟洋在数码区的地位无人可取代，最大的一个因素是他不接广告，他的测评真实不作假。 一旦他有了接暗广的嫌疑，再回过头看他的测评，就不禁总让人忍不住怀疑，他这个视频里有收钱吗？ 数码的圈子就那么大，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数码圈。 连带着之前被他狠狠吐槽过的“云度”和“云se”也又一次进入了大众的视野。 只不过这一次的舆论风向更偏向云度公司。 “云se”跟着捡了个便宜，免费做了一次宣传。 宋佶看着突然多起来的粉丝和订单，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来。 “云se”的市场口碑确实比“云度”好，不仅是因为有了境外公司提供4n的芯片，还有借用的境外公司原生系统，经过朱俊喆的修改，已经看不出其他品牌系统的痕迹了。 在宋佶的一系列操作下来，之前“云度”系列的bug推到了前技术组长的身上，云度公司挣到了钱，他里了面子都有了。 境外的大股东非常满意云度当月销售额，还让宋佶加大宣传，用自主研发系统的噱头多赚点民族情怀的钱。 反正芯片大家都要在境外买，云度的4n在本土市场本身就有先天优势，随便赶超其他的国产手机芯片。剩下的就是系统，只要达到了及格线，手机就不愁卖。 境外的大股东在视频会议中傲慢的说道：“宋，放眼你们国家的市场，能搭载我们4n芯片的手机太少了，因为我们不卖给你们，你们自己就做不出来，你的云度加入我们集团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我敢说“云se”手机在你们的市场绝对找不到任何对手。” 宋佶：“能加入贵公司也是我们的荣幸，承蒙罗伊斯先生的厚爱，不然我们怎么可能拿到4n的芯片用起来就是和国产的芯片做出来的手机就是电子垃圾。” 境外大股东最满意宋佶的就是他的识趣，含着笑点点头：“我知道你们的人有那种，叫什么民族情怀？只要是你们自己做的东西，大家都乐于慷慨支持。宣传要多用点心，你知道的你们的市场非常大。” 他收购云度，看中的就是国内的本土消费市场。 现在外资手机没有本土研发的好卖，市场份额也都本土手机瓜分的差不多了。 宋佶的故事讲得好，已经有了一定量的死忠粉，现在缺的就是一张好的芯片，还有一个设计成熟的系统。 正好这两样罗伊斯都有。 一个人想捞钱，一个人想体面的捞钱。 俩人的想法一拍即合。 宋佶看到“云se”今天的成绩，很庆幸自己力排众议，坚持与罗伊斯合作。 散会后宋佶对朱俊喆说：“朱总，还要继续辛苦你了，云se你要多盯着点。” 朱俊喆脸色不悦，可以说自从宋佶把云度股份卖给外资之后，他的脸色就再也没有好过。 当初他仅凭一下午的交谈，还以为宋佶是他的知己，也有着自己的抱负没有实现。 他当时觉得俩人一定能干出一番事业，谁能想到，一来到云度就“惊喜”不断。 起先是技术部全体跑人，他入职的第一个工作就是到处打电话托关系，东拼西凑帮云度凑出了一个团队。 他入职的第二个工作就是带着团队改别人的系统，还要改成用户看不出来的样子。 工作内容无时无刻不在挑战他的底线。 这些他都忍了，但刚刚听到罗伊斯视频会议里傲慢自大又贪得无厌的嘴脸，他实在忍不住了。 朱俊喆：“宋总现在钱挣到了，怕是再也记不起自己的初心了吧。” 宋佶打着哈哈说：“怎么可能呢，云度系列手机要做，但是我们要靠云se挣钱啊。” 朱俊喆讥笑道：“云度系列可没有4n芯片能用，宋总这是打算制造电子垃圾？” 宋佶：“奉承大股东的场面话，朱总这都要计较？” 朱俊喆：“就怕不是场面话，而是宋总你的心里话。” 俩人不欢而散。 宋佶可没空去安抚朱俊喆，朱俊喆跟他的理念再不和，该他干的活儿一件不能落。 而且这次他不怕朱俊喆跑了，朱俊喆拿十万年薪签了竞业合同的，他要是敢跑，不仅要赔宋佶违约金，一年之内还不能从事相关工作。 宋佶眼下最紧要的工作是完成大老板交代的任务，把“云se”宣传好。 以他的身份，最好最便宜的宣传办法则是不断的在大众面前刷脸。 他这个人已经深度和“云度”绑定了，别人一看到他就会想起云度，一想起云度就会想到他们最近出的“云se”系列。 所以他非常积极的在各大社交平台越活，回答各类数码问题，参与讨论热门话题。 而目前数码圈最热门的话题当属佟洋的“翻车”视频。 宋佶看完后，毫不意外的参与了讨论。 以小作文的方式，回击了当初佟洋的小作文。 [云度宋佶]： 「我严重怀疑爱测评的小洋本条视频内容的真实性，他开机和打开应用的片段明显是进行了剪辑处理，速度太快太假了一点都不真实。 我们云se搭载的4n芯片开机和开应用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其他的芯片处理速度怎么可能比我们快。希望爱测评的小洋以后剪辑视频的时候仔细点，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 还有就是他说手机能闻到味道，这是整条视频最让我无语的地方，我觉得很可笑，但又实在笑不出来，我就在想，现在有的人为了赚钱真的没有一点底线了吗，只要是能吸引眼球，不管多离谱的话张口就来。 是想吸引一些猎奇的顾客，和单纯不会思考的用户，捞一波快钱走人吗？ 整个手机市场，乃至数码市场还是太浮躁了，希望更多的同行都能静下心来做产品，不要再搞花里胡哨的噱头了，测评博主们也要戒骄戒躁，莫被浮华迷晕了眼，一旦翻车只会名财两失，共勉/抱拳」 他的小作文跟佟洋当初一样，很快就被赞到了第一。 被他暗藏在小作文里的私货，也发挥了自己的作用，提升了不少他的形象。 佟洋对此懒得回应，直接把未剪辑的视频，时长4个小时的素材，全部上传到了网上。 让所有人亲眼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剪辑、加速。 只是他无法证明手机能闻到气味这件事。 但是他的素材中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视频中他在玩美食类手游，他家的猫跳到桌上来捣乱，围着他的手机喵喵叫，不停地对着他的手机嗅，还伸着爪子想把手机刨到自己嘴里。 有养过猫的人马上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这简直不要太像他家猫看见他吃饭时嘴馋的样子。 其余的人也越看越觉得猫猫是被香味吸引过来的。 有人大胆的假设，难道这部手机真的能闻到味道？ 这样的假设立马引发了激烈的讨论，然而这只是个开始。 真正让讨论白热化的，是越来越的博主们更新了相关视频。 首先就是头部的美食博主——老余会做一点饭。 这是他第一次视频主题不是做饭，而是拍摄的手机。 视频中还是那间熟悉的工作室，熟悉的灶台，灶台上炖着一锅番茄烧牛腩。 番茄汤汁浓稠，牛腩炖煮软烂，咕嘟咕嘟在铸铁锅里冒泡。 光是这个画面就足够让人垂涎欲滴。 老余在的声音出现在画面中：“以前你们看我的视频老说想要一部能闻到味道的手机，这句话曾经只是我们之间的一个梗，但今天我告诉你们，我们之间的梗变成了现实，能闻到味道的手机真的有了！我手上这部xiu就能闻到味道，非常非常真实，就跟菜放在你面前一样。” “我这是品牌方寄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售，请你们将来一定要去买，然后来闻闻我这锅番茄牛腩到底有多香！” 他的声音非常高亢激动，以至于弹幕都在劝他稳住，别把口水飞到锅里去了。 他在弹幕里回了一句：【唾沫星子飞进去了，依然妨碍不了你们对着我这锅番茄牛腩流口水】 如果只是一个两个博主说自己收到了能闻到味道的手机，影响力还不算很大。 但陆陆续续越来越多的博主更新视频，展示出了自己的收到“xiu”手机。 不是数码科技区，就是美食区。 美食区清一色的在拍自己做菜，然后强烈安利“xiu”手机。 只有一个女博主独辟蹊径，当场表演看别的美食博主做菜，结果把自己馋的不行，还在视频中对手机进行了严厉的“批评”，说这部手机是“罪恶”的源头，每一个拥有这部手机的人都会不知不觉变胖，因为你永远不知道美食博主们做的菜有多馋人。 数码区的博主相对来说就更专业了，他们对手机的参数性能做了一系列测试。 测试结果外行人都看得出来，不管是任何一项，都绝对吊打市面上的所有手机。 被争议最多嗅觉功能，也一致得到了所有数码博主最高的赞誉。 称嗅觉功能是“xiu”手机最亮眼，最惊艳，最不可思议的手机。 强大的芯片处理速度，原厂出产的能量收集器，更是让这部手机找不到任何缺点。 如果这辈子让他们只能用一部手机，那他们所有人都会选择“xiu”手机。 也是在这时候，抽到“xiu”手机的粉丝联系了佟洋。 原来这位粉丝之前回老家办事了，包裹一直放在驿站没有去取，回来才发现自己中奖了。 不过他没有要佟洋的钱，自费把手机给佟洋寄回去了。 手机失而复得，佟洋不管粉丝是真不想要还是假意推辞，都坚持给了那位粉丝十万。 把当初冷嘲热讽的网友羡慕坏了。 这样还不够，他发了几张自己的照片，有他在他家宽广的庄园里跑马，还有他家收藏室里从全世界收集来的古董，包括他奢华阔气的房间。 他从来没有炫富的习惯，更别说是在网上了。 从小学到大学他在外面穿着消费和普通人一样，同学们都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家里有钱。 这是他第一次炫富，因为他现在就是特别想炫。 [爱测评的小洋v]：你们倒是说说看，以我的家当多少钱能收买我？劝你们往大了猜，别用小钱侮辱我。 [隔壁村口王师傅]：卧槽，以前叫你少爷是叫着玩的，没想到你真的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啊。 [无机纯牛奶]：少爷根本不会被收买，少爷只会直接把品牌收购了/doge。 [白雪公主的后爸]：所以少爷您找到了品牌方联系方式了吗，孩子想买能闻到味道的手机。 任凭佟洋少爷再有钱，也有很多他办不到的事，比如他现在还没找到这个“xiu”手机的品牌方。 越是难找的东西，越能激起网友们的热情。 何况还是这么牛的神机，谁不想拥有一部。 一夜之间，全网掀起了寻找“xiu”手机品牌方的风潮。 涂姐一直在观察网上的风向。 “黛黛，全网的人都在找我们的手机。” 他们全公司的人，好像都不急，尤其是黛笠。 前几天被全网质疑的时候，有人提议过要不要借机注册个号来宣传，也被黛笠否决了。 她原话说的是：“舆论口水战多浪费时间，有这时间还不如干点正经事，我们的手机性能是什么级别的还用说吗？不需要我们自己的宣传，过两天有的是人主动帮我们宣传。” 现在她说的都一一应验了，用过的博主都成为了他们手机的自来水，自发的为他们做宣传。 有的数码博主视频里还同时出现了“xiu”和“云se”，之前被夸上天的“云se”，如今在“xiu”面前被各方面血虐。 “网上的讨论度已经起来了吗？”最近黛笠还没有看过网上的情况。 “岂止是起来，已经爆了！”涂姐兴奋的给她看搜索数据。 黛笠微扬起嘴角，满意地点点头：“那就现在注册个官方号，通知明天开售吧。” 第41章 第四十一项专利 当天下午,“xiu”手机的官方账号悄无声息地出现了社交平台。 没有一个粉丝，也没有挂上官方小蓝v，就跟个山寨号一样。 公布了手机的定价,发售日期与地点，以及产品相关的参数信息。 在现如今“xiu”手机被高度搜索的情况下,即便他们没有做任何账号推广,这个看上去像山寨号的官方账号还是很快被人发现了。 [玛莉莲梦游]：xiu的官方真号？还是高仿？ [埋葬我の爱]：明天就开售？我没看错日期吧，居然是明早九点！ [阿斯巴苦]：卧槽卧槽,没想到官方的速度这么快，就喜欢这么有效率的官方！ [要上岸的桃子]：赶快发售赶快发售，我的钱包早已躁动不安，我终于要拥有一部能闻到味道的手机了！ [倒拔垂蒜苗]：售价9998怎么有种感觉很便宜,又感觉有点贵的样子，穷鬼肉疼/捂脸。 [给洒家来个粉色]：有嗅觉功能的绝世神机卖9998哪里贵了,19998我都不觉得贵！ [人间清醒]：大家冷静一点，别被假账号骗了,这个账号粉丝都没有,也没有官方小蓝v。 [恭喜发财]：还有你们注意到地址了吗,长阳路189号，那不是出城的路吗,都已经快到郊区了，哪家的手机品牌会把旗舰店开在郊外。 [村情六处王大婶]：家人们,以上你们提到的都还好，最离谱的是参数信息，他们写的他们的芯片只有0.22n，我给我家狗看，狗看了都笑了。 [维密超模赵大鹅]：都散了吧散了吧,这个账号一看就是蹭热度的，胡乱填的地址，用脚编的参数信息。 网友们在网上骂骂咧咧，真情实感的觉得自己被欺骗到了。 你伪装别的品牌就算了，居然连“xiu”手机的假账号都要做，不知道现在大家都在找品牌方吗？ 感觉被愚弄的大众光语言输出还不够，纷纷动手投诉这个账号，说他冒名顶替“xiu”手机，申请平台封号。 社交平台短时间内收到了大量的投诉，引起了他们的高度注意。 他们作为平台方，有监管的义务。 于是马上就有负责人主动联系上了涂姐，向涂姐要了各种资质文件。 然后，慕名而来的网友，以及还留在评论区继续输出的网友，共同亲眼见证着“假账号”挂上小蓝v，下方认证清清楚楚的写着：xiu手机官方账号。 前一秒大家还在集中火力，后一秒集体傻了眼。 这个还真的是“xiu”手机的官方账号？ 实体旗舰店在郊区是真的，0.22n的芯片也是真的？ 这可是0.22n！不会是他们的技术小哥手抖写错了吧？ 芯片是智能手机内部最关键的部件，要是连芯片参数都能写错，无疑是无法容忍的失误。 一时间几乎所有的网友都在求官方出来解释一下，他们到底用的什么芯片。 “xiu”手机芯片误写成了0.22n，相关词条爬到了热搜第一，官方的解释说明才姗姗来迟。 连解释都透露出一种不羁和霸气。 [xiu手机]：没写错，就是0.22n，别再问了，这就是我们的技术。 网友们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敢大言不惭的承认0.22n是他们的技术。 这下关于“xiu”手机的词条爆了不止一条。 差不多全网的人都在参与讨论。 相信0.22n”手机速度能如此之快，怪不得同时开二十多个大型手游都不会被杀后台。 不相信0.22n的人占更大部分，尤其是对集成电路和微电子有一定了解的人，更是对0.22n的技术嗤之以鼻。 甚至还有活跃的科技区博主当天肝出了一条视频，给大家科普，做出一枚芯片有多难，需要的技术有哪些，现在都掌握在哪些国家手里，国内面临的技术困难在哪里。 一言蔽之就是，别说国内了，放眼国外的技术，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有任何一家电子设备公司能做出0.22n的芯片。 该科技博主字里行间都在暗示，轻信“xiu”手机的人都不懂科技，没有信息鉴别能力。 有观众感觉自己被内涵到了，反问他，如果他说0.22n”手机的嗅觉功能。 该博主也够刚，直接呛回去，说嗅觉功能也是骗人的，只有你们这种没有鉴别能力的人才会信。 还劝观众们不要上当，踏进了“xiu”手机官方的圈套。 除这位科技博主以外，还有不少知识区的博主发了言，来不及做视频的也都发了一条动态，让大家先冷静，买手机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不要盲目的冲，等看看市场反馈，大家挣钱都不容易。 这番操作下来，成功的劝退了大部分一时脑热的人。 第二天。 即便“xiu”手机在网上争议颇多，但清晨的长阳路189号依然来了不少人。 排在第一的是佟洋，天还没亮他家管家就和司机轮流来帮他排队了。 像他这样的数码控，喜欢的产品怎么可能只买一部，至少三部起买。 一部收藏，两部自己换着用。 可今天售卖的不是普通喜欢的产品，而是他心中的神机，神机的话至少是十部起买。 为了应对官方限购，所以他把家里的管家和司机都叫来加班了。 结果他来到“xiu”手机的旗舰店门口，见到还有人打着和他一样的主意。 老余会做一点饭、的料理厨房、醋醋美食日记、玩转数码、科技百科、董哥评数码…… 一堆的大熟脸，身边要么是带着助理，要么就是带着闺蜜、兄弟。 大家既社恐又尴尬，心照不宣地点头打了个招呼。 开门迎客前，涂姐通过监控看了看旗舰店门口排队的人。 “人来的不是很多，好像比我们预估的差了不少。” 他们预估会来大几百人，首日准备了2000台的库存。 而提前排队的人只有一两百人的样子。 黛笠说：“少吗，也不少吧。” 涂姐就是个操心的命：“要是他们买完走了，咱们的店里没人了怎么办？咱们这不临街不闹市，清清冷冷哪里像在做生意。” 黛笠倒是不认为店里会缺顾客，排队的这批顾客走了，将使用感受反馈到网上，必然会引来更多的顾客。 他们的手机压根就不愁卖。 但是发售首日，为了等一些还在观望的顾客，让真正喜欢并第一时间来支持的顾客买的不畅快，这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黛笠说：“那就今天上午不限量，敞开了让顾客买吧，不够再去库房提货，2000件如果有剩下就下午卖，到时候再限购。” 邬雪霖：“要是2000件早上就卖完了呢？” 黛笠：“卖完了你们下午就放假。” 邬雪霖那几个负责销售的同学高兴地举手相庆。 涂姐：“你们别高兴的太早，现在就来了一两百个人，我们地点又远，顾客来一趟不容易，2000件要想在早上卖完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黛笠：“还是有希望的，他们应该不会全都只买一台。” 涂姐一开始对早上的销量不是很看好。 因为手机不像是能量收集器，能量收集器可以多买几个备着用，但手机人人只需要一台，除了帮人带，没有人会多买一台放着。 就算有人不止买了一台，对销量的影响也不是很大。 涂姐没料到，第一个进来的顾客就财大气粗的给她上了一课。 佟洋都对旗舰店现场的样机看都不多看一眼，径直走向了收银台，听说不限量，开口就要了200台。 跟在他后面的一群人也是同样的反应，略过了店内的样机，纷纷在收银台排队，几台、十几台、几十台的拿，就没有谁是只买一台的。 正式开售才短短的十分钟，2000件库存就只剩下1500台左右了。 其他的普通顾客都还在排队等着体验，不管他们之前对“xiu”手机有多期待，理智告诉他们，手机还是要在店里体验过了之后再决定买不买。 所以他们的行为瞬间引来了其他顾客的目光。 “这些人不会是黄牛吧。”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现场的顾客看到有人囤手机已经习以为常了。 黄牛们囤手机又不是没有亏过本，9998的售价不便宜，囤的越多风险就越发，要是押错宝了，“xiu”手机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能把他们的底裤赔得干干净净。 况且他们今天是首批顾客，无论如何也能买到手机，也没有人太在意“黄牛”对自己的影响。 随着工作人员的放行，顾客们有序地进入了这间不大的旗舰店。 此时他们所有人都还游刃有余，除了内心有点小期待以外，并没有什么紧迫感，也没有把身边的人当成竞争者。 他们和往常逛手机旗舰店一样，在店里选随便了一台样机，然后就开始上手体验了。 然而真当他们上手实机后，才解锁完了没两秒，每个人的表情都变了，如同复制粘贴一样，满脸的惊艳与震撼。 直到这一刻，他们自己上手体验过后，他们才终于懂了爱测评的小洋为什么称此机为神机，其他的数码博主为什么对“xiu”手机大加赞誉，连夸牛逼。 这操作丝滑感，这流畅度，还有这芯片的处理速度，这强大的后台运行，每一项都是极致的体验。 都别说“云se”了，就连那些上万块的国外高端机，和眼前的“xiu”手机比起来都像一堆电子垃圾。 而且“xiu”手机不只有牛逼的系统操作，更让人期待的是它的嗅觉功能。 有的顾客在店里当场打开了“老余会做一点饭”的视频，随即满屋飘起了番茄牛腩的香味。 这位顾客在看番茄牛腩，另一个顾客就打开了新疆烤全羊的视频。 一时间，不大的店内充斥着番茄牛腩、烤全羊、烤蛋糕、叫花鸡、脆皮五花、螺蛳粉…… 一波香味未消散，另一波香味又起来了。 现场的全部都是年轻人，没几个有吃早饭的习惯，今天为了提早来体验“xiu”手机，更没有时间吃早饭了。 在此之前大家都还没多少饿意，现在置身于饕餮盛宴的香味之中，早上的胃口大开，馋虫都被引出来了。 现场无人说话议论，都在忙着咽口水。 这时他们听到有人说了一句：“算了，还是再帮我拿五台，一共拿十台吧。” 他们寻声看向收银台那边，突然想起来，现场还有十好几个黄牛。 游刃有余的顾客们终于有了紧迫感，二话不说扔□□验机，直往收银台冲。 店外还有排队等着摸真机的顾客，他们也闻到了香味，此时也顾不得亲自体验了，一窝蜂地涌上了收银台。 刚刚还对“黄牛”持漠视态度的顾客，如今群情激奋地一致对向“黄牛”。 “怎么哪里都有你们黄牛的身影，你把我们的手机都抢了，你让我们买什么？” “又想抬价坑消费者？最恶心你们这些黄牛了。” 醋醋美食日记回过头来，委屈的解释说：“我不是黄牛。” “你不是黄牛买那么多台干什么？” “我帮博主朋友带的，”醋醋美食日记扯下自己的口罩，“我是美食博主，田醋醋。” 口罩下面确实是一张熟悉的脸，现场的讨伐声戛然而止。 “那买两百台的呢？也是博主？” 醋醋一一指过去：“那个是爱测评的小洋，买50台的是董哥，还有老余，……” 后面排队的顾客人目瞪口呆。 敢情能来的本市博主都来了，不能来的都在请人帮忙代购。 爱测评的小洋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出手就是200台。 在场的大部分博主都是分区头部，全网粉丝数加起来都过亿。 要是往常这么多出名的博主聚在一起，高低要引发一阵骚动，粉丝们也会争相去合影握手。 但在神机面前，合影握手都要靠边站。 今天他们之间，没有粉丝，没有博主，大家都是竞争关系。 终于感受到竞争压力后，顾客们珍惜起了自己这次的排队机会，不约而同的想起了自己的朋友，纷纷开始打电话。 “我今天不是来买手机吗，就是最近大火的那个xiu，我现场玩了会儿，卧槽牛逼炸了，超级厉害，不愧是一代神机！我跟你说宣传的都是真的，系统处理、运行速度非常快，而且真的可以闻到味道，你要不要我帮你带一台？错过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了。” “姐妹，你也买一台吧，买一台不亏，不卖绝对要后悔死！” “兄弟你要买赶紧给我打钱过来，马上要轮到我了。” “我告诉你，现场抢手的很，前面的人都是几台几台的买，你还记得那个博主小洋不，好家伙他直接来买了200台，现在都没剩多少货了。” 现场的库存肉眼可见的变少，排在后面的人越来越着急，跟工作人员喊话， “能不能限购啊，他们前面的人把手机买完了，我们后来的人买不到怎么办？都排这么久了，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吧。” 邬雪霖：“老板交代过，12点前不限量，大家可以随便买，有充足的库存。” 这下顾客们终于放心了，开始挨个给关系好的人打电话。 当天早上，不只是博主们在囤货，就连普通的顾客也都是两三台起买，只买了一台手机的人屈指可数。 近一万块钱的手机，在现场的顾客跟大白菜一样，现场犹如进货的场景堪称是名场面。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这种架势，不少顾客都用新买的“xiu”手机，拍摄了现场的销售场面，顺便上传到了网上。 一早上的时间，2000台的库存卖完了不说，在库存之外还多卖出去了1000多台。 当天12点，“xiu”手机的旗舰店如约的闭店歇业了。 曾经还在观望的人，看到了手机被哄抢，用户使用的反馈，全网都在爆赞“xiu”手机的性能，嗅觉功能的神奇。 他们终于开始心动的时候，已经过了12点了，官方挂出了闭店通知，要再想买只能等明天了。 要等一晚上不说，听说明天还要开始限购了。 这些人抓心挠肝的难受，一边后悔一边捶足顿胸，早知道就不先观望了，就应该去现场看看情况，最差的情况也不过是白跑一趟。 这时候他们就想起了之前百般阻挠他们去买“xiu”手机的博主。 最先发视频的那个博主新视频下方来了最多的人，都在说他打脸了，人家“xiu”手机的每一项性能都如人家介绍的一样，没有一丝弄虚作假。 该科技博主又马上刚回去了。 [阿伟开箱]： 「你们只看到我质疑性能是吧，我指出来的0.22n芯片你们都看不见？有本事让他们把芯片拆出来给大家看看，不要避轻就重，用其他的性能优点掩盖住芯片的问题。 芯片才是最关键，容不得一丝半毫的欺瞒，如果xiu手机没办法在芯片问题上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会一直跟xiu手机死磕下去，我这个人性子就是直，只讲真话谁都不怕，xiu手机的官方尽管放马过来。」 该博主蹭热度蹭的很明显，还各种内涵自己会被“xiu”手机官方关公，有人骂他蹭热度不要脸，但就是有人吃他这一套，数量还不少。 这些人给他竖大拇指，说喜欢他的耿直，让他放心大胆的刚下去，他们粉丝永远是他坚实的后盾。 阿伟的粉丝两天内暴涨了十万。 尝到了甜头后，阿伟内涵“xiu”手机停不下来了，当天又水了一条相同内容的视频。 大意就是呼吁买到了“xiu”手机的人把芯片拆出来看看，不要被手机厂商骗了，要是里面的芯片真是0.22n，那也正好还手机官方一个清白。 他明知道不会真的有0.22n芯片这件事。 其实阿伟并不指望有人真的会去拆开手机。 其一是“xiu”手机用户口碑挺好的，即使0.22n芯片是官方炒作的一个手段，依然不妨碍手机受到市场的喜爱。 其二是真有人拆穿的“xiu”手机官方的谎言，他就没有什么流量了，就是目前这种大家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好奇心会驱使他们来看自己的视频。 最后一个原因，就是一万块钱的手机太贵了，现在市面上量还少，也不会有人愿意拆一万块钱的新手机。 但阿伟忘了还有一个财大气粗的佟洋。 佟洋当即就拆了一部手机，把里面微小的芯片挑出来，托关系送到了一家专业的积体电路制造公司。 检测的结果没那么快出来，佟洋把拆机的视频，全程一帧未剪的上传到了自己的频道。 光是里面精密的电路设计排版，谁看了不喊一声绝。 但凡是懂一点集成电路和微电子的，仅仅只是看这枚芯片一眼，谁都能感受到这枚微小芯片里所蕴含的科技力量。 那是他们从未见到过的微小程度，他们甚至都无法想象，居然真的有技术能把微电路做的这么小！ 即便是没有看到芯片的检测结果，他们也会觉得如果真的有0.22n的芯片，那肯定就是长这个样子的！ 佟洋录制的拆机视频在网上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所有人的关注点都落在了那枚芯片上面。 然而除了芯片外，还有一少部人注意到了他们原厂出产的能量收集器。 起因是早上买手机的顾客拍到了涂姐和邬雪霖的脸，不止他们俩，还包括邬雪霖那几个帮忙销售的同学。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大家对于帅哥的脸有着天然的辨识度。 没多久就有人说邬雪霖有点眼熟。 然后就有人想起了他，说他不就是前不久在数码电子展会上卖能量收集器的帅哥吗。 再然后他们又认出了收银的涂姐，邬雪霖那几个现场帮忙的同学。 两次都是同样的一批人，总不可能每次都是来兼职的吧。 有人大胆的提出了假设，难道卖能量收集器的蓄能和现在的“xiu”手机是一家公司的？ 这个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能推出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产品，却又真真实实能够将匪夷所思的设计落实。 这家公司怕不是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黑科技。 如果0.22n的芯片真的是这家公司制造的话，说不定是真的！ 推理出这个结果的网友内心激动万分，那可是芯片啊，0.22n的芯片啊！ 第42章 第四十二项专利 宋佶最近都活跃在科技区,自然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佟洋最新的拆机视频。 他下意识地反应是否定里面的芯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微芯片怎么可能做那么小！” 可是手机内部只有那么大,所有的布局排线一目了然，这要不是芯片,那哪一个才是芯片呢？ 宋佶顾不得时差，连夜联系了境外的大股东罗伊斯。 正巧罗伊斯还没有睡，及时回复了他。 宋佶以为自己能在罗伊斯那里等到一个答案，事实上罗伊斯也是第一次见如此微小的芯片。 罗伊斯两指将视频截图放大,面色凝重地端赏了半晌。 过了好久才摘下眼镜,语气沉重的问宋佶：“宋，这枚芯片是哪个公司的产品？” “最近新冒出来的一个手机品牌,叫什么xiu。”宋佶挑着重点,详述了最近这段时间里，“xiu”手机在国内引发的种种反响。 包括他们号称掌握0.22n的芯片技术,以及手机具备的嗅觉功能。 “0.22n的芯片技术,还能闻到味道？”罗伊斯惊愕到半天说不出话来。 宋佶：“买到手机的人是这样反馈的。” 罗伊斯又将视频截图放大了，所有所思地在芯片上面点了点。 他对0.22n的芯片技术持保留意见,但是直觉告诉他,这枚芯片即使不是0.22n，也同样的不简单。 罗伊斯：“有点意思,宋，你明天派人去买几部，我倒是要看看，这枚芯片到底有什么玄机。” 不用罗伊斯安排，宋佶自己也是有打算要去买“xiu”手机的。 现在“xiu”手机可是他们“云se”最强劲的对手，准确的说应该是市面上所有手机品牌的对手。 在“xiu”手机正式售卖之前,各大数码博主测评时，都会客观的讲一下该型号的优缺点。 等“xiu”手机开始售卖后，有人脉的数码博主都在第一天搞到了手机，拿到货就开始了直播开箱，现场给全国的网友测试手机性能。 他们对于“xiu”手机的评价，讲不出任何缺点，几乎清一色全是称赞之词，还在直播间激动的爆了麦，说此机封神。 这样的全网称赞，是多少手机品牌方艳羡不来的。 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第二天宋佶一大早就带着人去了长阳路，他以为他来的已经够早了，结果“xiu”手机的门店还没开门，店外已经排起了长队，从店门口沿着出城的公路，排了差不多有两公里。 宋佶不能有脾气，老老实实地排在最末尾。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早上就阴沉沉的，后来又下起了蒙蒙细雨，前面的人还有行道树可以遮雨，宋佶就比较惨了，他排的位置没有行道树，生生淋了大半个小时的雨。 好不容易等到天空放晴了，“xiu”手机旗舰店又挂出了今日库存已售罄的牌子。 排队现场霎时一阵鬼哭狼嚎。 还是2000的库存，并且限购了，结果售罄的时间比前一天还早，现在才不到10点。 虽然说手机今天没办法买了，但是排队的人依然不愿意离去，只为了有一个机会能到店里摸一下实机。 宋佶现在的样子非常不体面，全身湿漉漉，今早喷了发胶的头发也塌下来了。 幸好他今天出门带了口罩，没人能认出他，不然被云度的粉丝拍到，他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宋佶一直排到了下午两点，才终于轮到了他进店，饭都没时间吃。 饥肠辘辘的他一进店就闻到了满屋的饭菜香味，还是吃不到的香味，这对于宋佶来说无疑是一万点伤害。 尽管在网上听说了“xiu”手机有嗅觉功能，但是这种亲临现场感受到冲击力，还是带给了他不小的震撼。 他从来没有想过，智能手机能把味道模拟的如此真实。 知情的晓得这里是手机旗舰店，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到了世界餐馆。 店内的顾客大多都是一副第一次见世面的样子，宋佶混在其中倒是一点不显眼。 他选了个暂时没人使用的样机，迫不及待地拿起来开始上手体验。 手机的参数性能，他已经通过数码博主的视频有了一定的了解，可真正亲自上手的体验感，根本无法全部传达，任何语言描述都过于苍白了。 从进店那一刻起，宋佶的认知就在不断的被颠覆。 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手中这小小的一块屏幕上，以至于身边来了人都没发现。 “宋总？” 宋佶听到声音，本能的应了一声。 “我还以为我认错的人，没想到真的是宋总你。” 宋佶往旁边一看，只见邬雪霖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他脱口而出的问道。 邬雪霖：“这是我们公司的店，我当然在这里了。” 宋佶：“你们公司不是在卖那个什么能量收集器吗？” 邬雪霖：“可是我们公司又不只卖能量收集器。” 宋佶脸色逐渐变得沉凝：“你是说，xiu手机也是你们公司的？” 邬雪霖自豪道：“我们老板不仅惜才，慧眼识珠，还非常的有才能。她是个天才，是她让我们见识到了，什么才叫具有颠覆性的手机。” 宋佶在一瞬间，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全身都无法动弹。 他顾不上惊叹邬雪霖的老板有多厉害，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个公司里有邬雪霖。 光是一个能量收集器已经够他难受了。 最近他听到行业内的风声，大家都在考虑把锂电池换成能量收集器，目前正在考察阶段。 如果智能机更换成能量收集器是大势所趋，他们云度必定也将会跟上步伐，不然就会被市场淘汰掉。 一想到将来或许又要跟邬雪霖合作，而且自己还要用他们公司的技术，宋佶就头疼不已。 现在告诉他，“xiu”手机也是邬雪霖他们公司做的。 “云度”在展会上已经输过了一次，现在眼看“云se”也要输了，宋佶接二连三的被邬雪霖的公司所击败，他的心里承受能力接受不了。 “宋总你从今天早上就一直在外面排队吗，身上居然湿成了这个样子。”邬雪霖故意问了这么一句废话，笑眯眯的说，“你要来店里体验手机你告诉我一声就好了，我叫人给你送去，何必自己亲自来排队。” 宋佶很不愿意向邬雪霖欠人情，但人在屋檐下，他又必须尽快买到手机。 他向邬雪霖赔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不好意思要麻烦你了，你现在能帮我拿到手机吗？” 邬雪霖：“今天不行，库存已经卖完了，我也没有权利去库房调货。” 宋佶才不会信邬雪霖的鬼话，他一个能拿年薪百万的职位，怎么可能连调货的权限都没有。 为了能尽快拿手手机，他不得不忍辱负重：“那明天呢？” “明天？明天我倒是可以帮你留起来，”邬雪霖思索了一下，质疑的目光打量着宋佶，“我答应宋总你的事能做到，宋总答应我的事做到了吗？” 宋佶心头一紧，知道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照目前的趋势来看，明天的人只会更多，如果不靠邬雪霖关系的话，明天排队依然可能抢不到。 而“xiu”手机官方也没有开通网上订购通道，唯一的购买渠道就是这家门店。 从宋佶脸上痛苦隐忍的表情来看，邬雪霖就知道自己的钱有着落了。 他笑的人畜无害：“打到我原来那张工资卡上面就是了，财务那里应该还有我的卡号。” 宋佶没有选择，回去核算了邬雪霖的账目，然后亲自给他转了钱。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邬雪霖的钱要回来，一共好几十万呢。 都起哄让他请客。 邬雪霖：“我的钱能要回来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请你们吃饭。” 起哄的人想想也觉得有道理，邬雪霖这人自己都不在外面吃饭，怎么可能请客。 涂姐叉着腰质问他：“怎么跟我们没关系，要不是我们黛黛，你的钱能要回来？” 邬雪霖心说他肯定也能要回来，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但他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承了谁的光那就是谁的光。 邬雪霖：“要请那也是请老板，同样跟你们没关系。” 涂姐哼了一声：“你的账算得倒是明白。” 邬雪霖：“如果我自己的账都算不明白，怎么可能帮涂总你算清那么多笔糊涂账。” 他当众揭老底，多少有点让涂姐没面子。 涂姐恼羞成怒的叫黛笠：“黛黛，让邬雪霖请你吃顿贵的，把他的钱包吃空！” 黛笠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好，我尽力。” 涂姐正要高兴，刚想让邬雪霖等着瞧。 又听到黛笠说：“不过最近没空，最近张科长说仿生培养舱的使用章程拟好通过了，已经发到了我邮箱里，最近一段时间有的忙了。” 黛笠说的张科指的是张暨，最近张暨一直在们忙着落实仿生培养舱的相关手续，总算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资质、规范使用章程、仿生器官监管部门等主要环节衔接好了。 仿生器官不比其他的技术，必须要有严格的监管程序，才能避免不法分子钻空子。 这一项项的手续跑下来不简单，张暨四处奔波了好几个月，人都瘦了一圈。 不能说他完全没有一点私利，但最终受益的还是广大的患者，给他们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那过不久就能正式投入使用了？”涂姐惊喜万分，这不仅意味着对社会有益，顺便还能赚不少钱，一举两得的事她能不高兴吗。 邬雪霖并不知道她们还有仿生器官的业务，因为黛笠手上的项目实在太多了，没安排到他手上的，他都很识趣的不会瞎打听。 不过他想到了一些事要向黛笠汇报。 “老板，宋佶拿到了手机可能也会拆开来研究，现在云度的幕后老板是一个外国公司，可能还会被送到国外去研究。” 黛笠不甚在意的说：“那就让他们拆开来研究吧。” 涂姐：“他们不会从中偷学到一点技术吗？” 黛笠笑了笑：“看懂了又有什么用？那也要他们能够造的出来才行。就像是他们认为我们造不出先进的芯片一样，大家都知道芯片的制作流程，但是你没有技术，也没有设备，更没有我的设计软件，想做也做不出来。” 宋佶的做法就如同邬雪霖猜想的那样，拿到他花了好几十万才买到的手机，当天就拆开来看了。 对着里面的芯片久久沉思。 毫无疑问，他自己是绝对参不透其中的玄机，只能往上报告给罗伊斯。 罗伊斯最近在翻译的帮助下，看了不少“xiu”手机的相关信息，也同样对此兴致满满，非常想要亲自拆开这部手机。 于是罗伊斯当即让他多送两部手机去。 宋佶手上现在就一部“xiu”手机，要给罗伊斯送到国外去那就只能再卖两部了。 他又想联系邬雪霖准备找关系，哪想到这次邬雪霖再也联系不上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拉黑了，旗舰店门店也不见邬雪霖的身影。 偏偏罗伊斯又催的急，每天好几个视频电话。 不得已，宋佶只能托人排队，最后用高价买了四部手机，再找人帮罗伊斯人肉带到国外去。 罗伊斯拿到手机自己先用了用，没过多久，马不停蹄地召集了公司的高层技术人员。 现场的高层技术人员肤色各异，但都是绝对顶尖的行业精英。 在精英云集的世界一流科技公司里，他们这些顶尖精英技术人员很少会遇到自己没见到过的技术。 但今天的这部神奇的手机，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统统都被惊呆了。 “o！难以置信，我居然在办公室闻到了烤火鸡的味道，这让我想起了我的曾祖奶奶，她烤的火鸡简直太香了。” “罗伊斯先生，真的不是你给我们开的一个玩笑？如果是话我觉得很有趣，我刚刚确实被你骗到了。” 罗伊斯又换了一个烤意大利披萨的视频，然后是做惠灵顿牛排、烤蛋挞…… “罗伊斯先生，请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罗伊斯：“不是我做到的，你们闻到的味道都是这部手机制造出来的。” “是罗伊斯先生手上这部？” 罗伊斯一人给他们发了一部：“我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想让大家研究一下，看看这部手机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高层技术人员拿到手机就开始操作，接着都怔住了，然后睁大了眼，兴奋地开始探索每一项功能和软件。 他们都在玩着手机，罗伊斯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首先要说的第一点，大家刚刚也都看到了，这部手机能模拟出视频中的味道。” 虽然刚刚都已经闻过了这部手机发出的味道，拿到手后他们还是都自己挑了一个美食视频，亲自验证了嗅觉功能。 又听罗伊斯说道：“第二点就是，这部手机号称永远不需要充电。” 闻言所有人都抬眼看了看电量，都显示的电量100，然而新机出厂是不可能满电的，何况还是在他们已经用过了一段时间，看了视频测了游戏的情况下。 还没等他们问出为什么永远不需要充电，罗伊斯又甩出了一个重量级的信息。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品牌方说里面搭载的是0.22n的芯片。” 会议室静谧了片刻，随后马上炸开了锅。 “0.22n的芯片。” “0.22n？这实在是太荒诞了。” 罗伊斯把之前拆过的手机放在他们面前，指着那块还没有米粒大小的芯片：“这就是他们的芯片。” 又指着能量转换器说：“这个就是他们号称不需要充电的电池。” “还有这一块，”罗伊斯指着气味分子传感器，“是模拟出气味的部件。” 在场的高层技术人员，个个曾经都是见多识广，但眼前的电子配件他们是一个都不认识。 罗伊斯：“我叫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搞清楚，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技术，我们能不能给他破解了。” 高层技术人员回到了研发室，这里的世界精英更多，却都拿这个小小的手机无从下手。 芯片设计得就和他们认知里的不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入手检测，就怕弄错后把芯片毁了。 而能量收集器和气味分子传感器，他们更是摸不着头脑。 于是罗伊又连夜请了几位专家来当顾问，在世界顶尖微电子专家的通力协作下，他们总算是验明了芯片的正身。 该硅基芯片已经达到了硅原子直径0.22n的极限，而每一个硅原子里面就塞进有一根晶体管，技术越先进，硅原子的直径便会越小，能塞进去的晶体管就越多，制造出来的芯片也越小，处理速度自然也会越快。 这就是为什么“xiu”手机的芯片能做到不足米粒大，但是又可以有火箭般的处理速度的原因。 同样的，也说明“xiu”手机的芯片有着飞跃性的技术突破。 难度极大，门槛极高，需要投入的资金也极大，是属于他们望尘莫及的程度。 别说造出来了，就连搞清楚芯片的身份都花了他们小半个月的时间。 而且他们也只搞明白了芯片的身份，能量收集器和气味分子传感器依旧是个谜团。 尽管在这个探究的过程中很多的遗憾，也体现出了自己的不足，但如此有挑战性的探究，还是让参与的专家们心潮澎湃。 “罗伊斯先生，都忘了问你，这个芯片和手机到底是哪里来的？” 现场亲眼印证过0.22n硅基芯片的专家们，无一不想更多的了解硅基芯片的先进技术，如果能有机会去现场见证、学习那就更好了。 “是我托人在z国买的，还是一个刚刚成立的新品牌。” 专家们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z国？” “罗伊斯先生确定真的是中国吗？据我所知他们没有这种技术，他们国内的技术只能做出的硅基芯片。” z国的半导体技术起步晚，一直处于追赶的阶段。 比他们半导体技术先进的国家有好几个，怎么可能别人没做出来，反倒让他们先做出来了，这不符合逻辑。 有专家提出自己的见解：“会不会有这种可能，芯片是他们在国外采购的？” “是哪个国家？为什么我们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不管哪个地区、国家的先进芯片，不是都不能卖给z国吗？” “那你的意思是，制造出了0.22n国？” “我不知道，我也猜不出到底哪个地区、国家的技术，能突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他们把半导体技术领先的几个国家和地区猜了一个遍，都得不出一个确切的结果。 因为这些地区和国家他们太熟悉了，都不像是能掌握0.22n硅基芯片技术的能力。 这可是能让全世界科技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技术啊！ 显然z国就更不像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最不像能掌握半导体先进技术的z国某市。 还有人正干着另一件，能让全世界病患的人生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技术。 时隔多月，张暨满脸带笑的又一次来到了黛笠的公司。 肉眼可见的，发现黛笠的公司壮大了不少。 “小黛老师这里还是人多点好，有人气。”不再只有猫气了。 张暨左右提防着猫管家，他之前在黛笠这里的那段时间，没少受猫管家的嘲讽，弄得现在他都对猫有心理阴影了。 在路上随便碰到一只野猫，都怕它突然开口骂自己一句。 “又见到你了喵，愚蠢的人类喵？” 张暨正这么庆幸着，突然就听到了熟悉的猫管家声音，还是从头顶上传下来的。 他寻声抬头一下，只见小三花倒卧在天花板上，懒洋洋地舔了舔毛。 张暨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它怎么不会掉下来，还有它怎么变成了三花？” 小三花就喜欢看别人被它吓到的样子，黛笠不允许它去吓唬外面的人，邬雪霖吓不到没意思，公司里其他的人也已经习惯了它，最近它都少了好多乐趣。 张暨来了，它又找到了乐子。 它从天花板上跳下来，四脚轻盈地落地，甩了甩尾巴。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喵。” 黛笠轻拧着眉说：“不要玩了，我们要谈正事。” 小三花耷拉着耳朵，轻轻蹭了蹭黛笠的裤腿撒娇，然后识趣地跑走了。 张暨的搭档忍俊不禁，张暨好歹是一个科长，不管去哪里都备受尊敬，只有来这里，每次都要被猫管家欺负。 张暨尴尬地擦了擦虚汗，把带来的文件交给黛笠。 “这是我们修改过后的章程规定，如果小黛老师你对里面的细则没有意见，今天我们就把授权书签了，在管制项目内，以后你的公司就不能再随便培养仿生器官了，必须要先得到我们监管部门的审核批准，之后才能开始培养病人需要的仿生器官，也不能随意涨价，如果涉及到成本上涨，需要先向我们提交申请函。” 章程规则，黛笠已经看过好几遍，有问题的地方她已经指出来了，现在这个版本是他们双方共同商定的最终版。 当场他们就把授权书签了。 早上的这一番折腾，公司里的人好奇极了。 不用猜就知道，他们的老板又接什么大活儿了。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黛老板接的活儿有那么大。 已经完全超过了他们的想象范围。 原来能量收集器，有嗅觉功能的手机都不是黛笠能力的极限。 看着眼前新鲜跳动的心脏，干净漂亮的肺部，成双成对的肾脏……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些是仿生器官，他们还真担心黛老板在背地里干了违法乱纪的事。 在这一群器官之中，一副人牙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黛老板，怎么还有假牙业务啊？” 黛笠：“那是仿生牙，可以连接牙神经，替换掉龋齿。” 该员工大喜过望：“老板你是说我这口烂牙也有救了？” 第43章 第四十三项专利 所有手续备案齐全后,第一个被培养出来的仿生器官是张暨父亲的心脏。 历时两周的培养过程，张暨父亲的心脏按时交付给了医院。 手术也很成功，第二天张暨父亲就清醒了,各项身体指标也恢复了正常。 张暨的家人无不感激黛笠的仿生器官技术，张暨的父亲也多次表示想要亲自感谢她，给她打了好几通致谢的电话。 趁着张暨父亲还没有出院，黛笠抽空去了一趟医院。 看望张暨父亲还是其次的,更主要的原因是她和刘佑康还有一项合作,刘佑康牵头推动了一个项目，救治伤残退役的老兵。 文件里第一批选中的人，个个都是接受过表彰的英雄,但大多身患沉疴,病情惊险复杂。 能不能治,能治到什么程度,都还需要黛笠去亲自评估了之后才能决断。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一个碰头会。 黛笠带着邬雪霖一起去的,邬雪霖这人学什么都非常快，第一次接触仿生技术，现在已经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了,带上他从旁协助能节省她一半的时间。 今天参加会议的有二十几个伤残老兵,光是看到他们残缺的身体就足够让人心情沉重。 有人是排雷时，为了救战友，被炸断双臂的。 有的是维和时遭受到恐怖袭击,头部被击中，现在只剩下半张脸。 有人是冲入火场救人,被烧得面目全非。 还有人因救人从高空坠落，导致全身瘫痪，今天都没办法来到会议现场。 这样的故事可能随时都在发生,因为他们总是最勇敢，最先冲到前面的人。 当普通看到他们出现在新闻上时，或许会唏嘘、会惋惜、会心疼，但不会有更多的感触。 可当你亲眼看到他们活生生的站在你的面前，以他们现在残缺的身体，带给人的震撼是完全不一样的。 现场的气氛并没有预想中的沉重。 在场的伤残老兵都很豁达乐观，脸上的笑意就没有停过，甚至还会跟刘佑康开玩笑，问首长是不是他们就要恢复十八风光，回去后在他们当地成为抢手的一枝花。 现场的伤残老兵大多都独身，原因大同小异。 他们是英雄又怎么样，拿着国家的补贴也改变不了他们的身体残缺的事实，他们大部分人不仅不能照顾对方，有些人甚至生活还不能自理，需要配偶照顾他们，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要过一辈子。 英雄母亲不好当，英雄配偶也不好当。 当然也有不介意他们身体残缺的，但他们不想拖累别人，成为别人的负担。 但其实在他们的内心里，不少人还是能正常的结婚生子，组成一个小家。` 刘佑康自然懂他们的心理，可专业上的事他不敢随便打包票，到时候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他小声的向黛笠征询，手术后的效果如何。 “其他的人我不好说，得先看看病例。”黛笠扫视了一圈，视线落在那位被全身烧伤的消防员身上。 “如果是全身烧伤的话，可以利用照片建模，重塑原来的容貌，再培养出脸部仿生肌肤，之后再进行皮肤移植手术，恢复后和原来没有区别。” 这样特别的治疗方法，现场的伤残老兵还是首次听说，齐刷刷的目瞪口呆。 那位被烧伤的退役消防员叫赵俊逸，他最先提出疑问：“我全身的皮肤都能换成老师你说的仿生皮肤？” 黛笠：“你方便把帽子和外套脱了吗，我想看看你的具体情况。” 赵俊逸没有一点迟疑，爽快的同意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了，还有他的父亲陪在他身边。 然后就看着他在父亲的帮助下，艰难地摘掉帽子，脱下了外套，露出他狰狞虬结，布满增生的皮肤。 从头顶开始，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赵俊逸烧伤面积很大，他抢救火灾时，正好遇到了化学气罐爆炸，和他一起冲进去的战友都牺牲了，他很幸运，捡回了一条命。 幸运的赵俊逸真实情况并不乐观，他的双耳都被不同程度的烧焦了，现在没有双耳廓，头皮毛囊同样被烧坏了，自此再也没有长过头发。 现在他每天都戴着帽子，不管天气冷热。 他不光是头上问题棘手，全身上下都是如此。 由于他全身烧伤严重，当时他身上找不出两块好的皮肤来进行移植手术，所以他的病情恢复的很慢，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等大腿内侧的皮肤恢复好，再进行二次移植，整整在医院里住了两年多。 既遭了不少罪不说，恢复的效果也不尽人意。 他现在的肌肤没有弹性，寻常人可以轻松做到的动作，比如蹲下、抬手、弯腰、走路，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困难。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会拉扯到皮肤，进而感受到的是一种皮肤撕扯的极致痛觉。 现场的人大多都是见过枪林弹雨的人，看到赵俊逸的状况还是免不了替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也知道他这一身的皮肤肯定是遭了不少罪。 赵俊逸的父亲每次看到儿子这个样子都忍不住抹眼泪。 年过半百的老人，两鬓早已斑白，双眼中蓄着泪花，近乎祈求的眼神看着黛笠：“老师，我不奢求我儿子能完全康复，我只希望他得到治疗后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免得我跟他妈走了，孩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看得出来老人不是第一次祈求别人救自己儿子了，虽然得到了无数次绝望的回答，但他还抱有一丝期望，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康复。 “爸，你冷静点，来之前都说好了的，你不要哭。”赵俊逸动作艰难地抬手给他爸擦眼泪。 老人赶紧制止他的动作：“孩子你别动，爸没事，爸不哭。” 刘佑康：“老哥哥你放宽心，只要是小黛老师能做到的，她都会尽力帮助你们的。” 老人一边点头，一边眼巴巴的等着黛笠说话。 黛笠翻了翻赵俊逸的病历本，又仔细的观察了他的具体情况，心里有了点数。 “你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不仅是你的皮肤可以换，你的耳朵也可以做一对仿生耳廓，头皮移植手术恢复好了之后还可以进行毛囊移植。等恢复期过去，你的外貌和之前不会有任何区别，别人也不会知道你曾经受过伤，你之后的行动不会受阻，再也不会感受到皮肤撕扯的疼痛感觉。” 随着黛笠的讲解，赵俊逸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震惊。 老人难以置信的问：“老师是说我家俊逸以后会完全恢复？一点都看不出他受过伤？” 黛笠：“老人家，您儿子的情况并不复杂，只不过他当时的病情严重，保命更重要，身上也没有足够的皮肤用于移植手术。” “现在的情况不一样，我们技术培养出来的皮肤是专门为赵俊逸量身定做的，有特定的分区，脸上的皮肤贴合他的面部的轮廓，手上的皮肤贴合他的手指，在他的身上可以完美的匹配，与他受伤前没有任何区别。” 老人并不能完全理解她的解释，但还是听懂了关键地方。 赵俊逸做完手术后，会和恢复成受伤前的样子！ 老人想开心的笑但又不敢笑，就怕黛笠和自己儿子提前串通好了，故意来骗他的。 “老师你别光说好听的话来安慰我老人家，你跟我讲实话，我什么都能听。” 刘佑康：“老哥哥你就别操心了，小黛老师都说了你儿子的情况不复杂，她有把握你儿子术后能完全恢复，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前两天老哥哥你们不是还见过修年吗，他当初眼球萎缩了，腿骨还打着钢钉，走路都不利索，但现在你看看他恢复的样子。” “还有你们今天见的张大哥，他现在的心脏也换过了，没换之前楼梯都不敢爬，会胸闷气喘，换了之后，今天早上还陪小朋友在楼下踢球。” 白修年目前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虽说腿还处于康复期，但不影响走路，他都已经回单位上班了。 而张暨的父亲，后天就能出院了。 老人想到这两天看到过的白修年和张父，心里的疑问稍稍散了点。 不光是赵俊逸的父亲，在场的人基本都是见过白修年和张父的例子后，才愿意尝试仿生器官这个新技术的。 萎缩的眼球都能仿生，而且和真眼球无异，心脏也能直接换，还没有排异反应。 无论是哪一个的例子，都值得他们试上一试，让一潭死水的自己重获新生。 赵父紧紧握住黛笠的手，千言万语在嘴边，最终都汇聚成了一句话朴实的话。 “老师感谢你！” 黛笠拍了拍老人的手背：“老人家不必客气，能为你们做这些也是我的荣幸。” 老人重重地点了点头，因为知道黛笠还要看其他人的情况，便没有继续占用她的时间。 黛笠挨个查看了现场退役伤员的情况，对她来说问题都不大。 脊椎受伤变型的可以替换成仿生脊椎，因排雷被炸断双臂的，也可以换成仿生手臂。 简而言之，他们在不久的将来，都能拥有一个健全的身体。 大家在为自己庆幸的同时，目光担忧的看向了最里面角落里的人。 他的情况更为复杂，因为他受伤的是头部。 滕高峰曾经是一位维和士兵，在国外参与国际维和四年，因为当地的武装部队发生冲突，他在保护海外侨胞转移时，被流弹击中。 他也很幸运，没有当场丧命，不过他的伤势一点都不乐观。 他的颅骨碎了2/5，面骨碎了1/4，缺失了一只眼睛，脑组织也受到了损伤。 滕高峰一共经历了近十场手术，才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当时连主治医生都对他的生还机会不抱太大的希望，都说他能活下来是一个生命的奇迹。 现在滕高峰一边的脑袋是凹进去的，那一边的脸没有眼睛，没有耳朵，就像是女娲造人时，少捏了一角。 他的情况不只有表面的问题，由于脑组织受损，影响了他的语言和动作，他经常手脚不听使唤，也无法随时畅所欲言，有时甚至连大小便都不能自主控制。 他脑部的修复手术，数年来累计做了四五场，效果都不是很理想。 脑部手术难度高、风险大，人脑又复杂，经手过的主治医生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完全修复好滕高峰的脑组织。 滕高峰这次来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首长点到了他，他来凑个人数。 他神色木然地坐在座位上，只盼着会议能尽早结束。 周围人的喜悦好像都与他无关，他或许能替别人开心一下，但这份喜悦维持不了多久。 然后他发现自己眼前一暗，有人走到了自己面前。 他知道，终于轮到自己了。 他内心毫无波动的等待着，等待着他们无可奈何地摇头，就像他之前的那些主治医生一样。 然后他继续过着现在憋屈的生活。 真是可笑，像他这样人高马大的男人，曾经能负重20kg奔袭40k，徒手控制违法分子，能在100米外击毙恐怖./分子，现在连枪都端不好了，出门都还必须穿戴着纸尿裤。 滕高峰的病例是在场人员中最多的，只因为他的病情最复杂。 黛笠没看多久就看完了。 然后听她跟邬雪霖交代：“他头骨的建模就交给你了。” 邬雪霖一边做着记录，不忘回道：“没问题，仿生眼球，和仿生耳廓也都可以交给我，但他损伤的脑组织还是你来吧。” 黛笠提醒说：“还有毛囊和面部软组织。” 邬雪霖单手敲着键盘，头也不抬的说：“放心，都记上了。” 黛笠点点头，邬雪霖做事她是放心的。 滕高峰呆若木鸡，怎么什么问题都没问他，他们好像就商定好了他的治疗方案。 他慌忙的叫住黛笠：“老师，情况我的，问题一点没有？” 他的语言系统比较混乱，一着急就容易说不清楚话。 然而他越是说错话，心里就越着急，导致他更加说不清楚，甚至是无法表达出来。 黛笠：“你是想问我你的情况有没有问题？” 滕高峰打了好大一个磕巴：“对！” 黛笠：“放心吧，没有，你的病情在我们的技术面前，不存在任何困难，你就安心的等着安排手术吧。” 全国的脑科专家都束手无策的病情，她居然说没有一点困难。 滕高峰本来就混乱的语言系统，现在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黛笠见他不说话了，正打算走，哪知一下子被滕高峰抓住了衣服。 看他鼻翼间的翕动，就能知道他现在的情绪很激动。 结果他动了几下嘴，都只发出了单音节声音，没能正常的说出一句话。 黛笠微微笑了一下，安慰他：“不急，有什么话等你康复了再说，相信我们，不会让你等很久的。” 滕高峰怔在那里，然后僵硬地点了一下头。 一个下午的时间，黛笠和邬雪霖收集好了第一批名单里所有人的病情。 带回到公司开始做统筹安排，并一边做好申报工作。 由于他们的情况特殊，监管小组的审批很快就下来了。 这些人也在安排之下陆续住进了医院，等着手术安排。 赵俊逸和滕高峰被分配到了一间病房。 他们俩的手术有一个共同点，不是一场手术就能结束的，都要做好几轮。 因为手术周期长，他们的手术被安排在了前面。 赵俊逸是母亲和父亲轮流来照看他，而滕高峰依然是一个人，只不过花钱请了一个陪护，等他术后来照顾他。 赵俊逸听说过，滕高峰的父母早亡，离婚后妻子带着孩子，他现在家里就自己一个人。 因此赵俊逸的父母非常照顾他，每次来都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另一个亲儿子来照顾，弄得滕高峰非常不好意思。 滕俊峰没事的时候都不会待在病房里，就怕赵俊逸的妈妈一会儿给他削苹果，一会儿给他洗衣服。 今天他又坐在医院的花园里，拿着馒头喂金鱼，赵俊逸找到了他，在他旁边坐下。 “你溜得真快，我一个人吃了两个苹果。” 滕俊峰掰下馒头的角，扔进池塘里，头也不回的说：“有人削苹果，给你，很幸福的一件事。” 赵俊逸揉了揉肚子：“你以后出来还是叫上我吧。” 滕俊峰：“我们俩一起，出来吓小孩儿？” 他们俩一起出现确实可以吓人，一个缺半个脑袋，一个面目全非。 住进院这几天，天天都有小孩儿被他们吓到，他们已经成功吓哭五个孩子了。 孩子大人很尴尬，不停的向他们赔罪，但是跟孩子是讲不通道理的，他们只知道这两个叔叔很吓人。 赵俊逸开玩笑的说：“吓大人也可以啊。” 反正不少成年人猛不丁的看到他们也会被吓一跳。 赵俊逸话音一落，就听到了一声惊呼。 原来是一个孕妇产检完，心情好想来花园逛逛，便让丈夫陪着自己来了。 俩人一路走来有说有笑，突然看到少了半个脑袋的滕高峰，本能的发出了一声惊叫。 如果是吓到普通人还好说，吓到是孕妇这问题就有大有小了。 而且看这孕妇的肚子也不小了，至少有六七个月。 滕高峰想要说点什么，但他担心着孕妇肚里的孩子，嘴又开始不听使唤了。 赵俊逸知道他的情况，准备充当充当滕高峰的代言人。 “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吧，孩子没事……”看到孕妇的脸后，赵俊逸的话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尽管以他现在的脸，做不出任何的表情。 对面的孕妇也看到他，脸色也僵住了，同样的表情在她脸上就生动多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认识，不打招呼显得不好。 她讪讪的笑了笑：“你在这家医院做治疗？” “过两天做皮肤移植手术，”赵俊逸回答的坦坦荡荡，然后目光落在了她的肚子上，“都不知道你结婚了，恭喜你啊。” “去年结的，在我老公的老家，太远了就没通知几个人，”她笑得极其不自然，马上把自己身上的话题转移到赵俊逸身上。 “你刚刚说你又要做皮肤移植手术了？希望你这次的手术能顺利。” “我也希望，帮我治疗的老师说我应该能完全康复。” 她没太把赵俊逸的话当真，赵俊逸现在的样子怎么可能完全康复。 但客套话还是要说的：“你肯定能完全康复，到时候又是那个全网最帅的超模消防员。” 她的话脱口而出，说到一半就呆住了，脸色异常尴尬。 然后找了个借口拉着他的丈夫走人了。 赵俊逸扯了滕高峰一半的馒头，闷声不响地也开始喂鱼。 滕高峰：“女，朋友？” 赵俊逸：“前女友。” 滕高峰：“也是，我猜。” 其实赵俊逸早对这个前女友没感觉了，都分了好多年了。 只是刚才她提到的“全网最帅超模消防员”这个称号刺激到了他敏感的自尊。 当初他从火场把昏迷的老太太抱出来，被当地的社会新闻拍到了。 赵俊逸那双看上去有一米二的腿，以及宽厚如双开门冰箱的胸背，坚毅清瘦的侧脸，抱起老太太时那轻松自如的动作。 他成功的上了热搜，被网友赞誉为“全网最帅超模消防员”。 这位前女友就是在网上看到了他的新闻，打听到他来倒追他的。 当时赵俊逸就告诉过她，自己的工作很危险，也很忙，但她义无反顾，说就愿意当他背后默默支持的人，就算他以后有个什么意外，她也不会后悔，她只想和他一直在一起，喜欢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他的外表。 赵俊逸：“恋爱中的人说的话是不能全信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前女友或许是真的喜欢过他，但也是真的嫌弃他现在的样子。 赵俊逸受伤后，除了在重症监护那几天前女友来得频繁有些，后面来的就更少了，经常一个月都不见一次人。 俩人的关系自然而然的走到了尽头，赵俊逸唯一欣慰的是她好歹给自己发送了一条分手信息，而不是一声不响的直接消失。 滕高峰艰难的安慰他：“没事，以后会，有更合适，好好治疗，配合。” “我没难过，早就忘了她了，暂时也不想找女朋友，我就想自己好了，能出去挣钱，然后让父母不那么操劳。” 滕高峰默了默，坚定的说：“会的。” 赵俊逸：“你呢，如果能好的话，有什么打算？” 腾高峰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我女儿，我想把抚养权，争过来。” 腾高峰和妻子离婚后，由于他没有照顾孩子的能力，孩子跟着母亲走了。 但现在前妻嫁的老公家里重男轻女，他女儿过去根本受不到重视，何况前妻后来又生了一儿一女，他女儿在那个家里就更边缘了。 女儿偷偷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说她想爸爸，想要爸爸接她走。 这里的爷爷奶奶不喜欢她，新爸爸不喜欢她，妈妈的心思都在弟弟妹妹身上，她生病了妈妈都不管，还是老师送她去的医院。 爸爸给她买的裙子和玩具都被弟弟弄坏了，但是奶奶还骂她，说她的玩具把弟弟的手扎了个小孔。 女儿每次打电话来都会向他哭诉最近受的委屈。 滕高峰有一万次想把女儿接过来，但现实是他照顾自己都有点困难，怎么可能照顾得了一个孩子。 而且女儿的同学老师们要是知道她有一个半边脸的爸爸，又会怎么看她？ 滕高峰磕磕绊绊的讲述着自己的故事，讲到一半，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不禁泪如雨下。 赵俊逸费劲地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没摸到半张纸，只能拍了拍滕高峰的肩。 “会过去的，相信黛老师他们的技术，人家眼睛和心脏都能换，你肯定也能好的。” 滕高峰好不容易平复好了心情，手机突然响了。 他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五个字：柒柒小宝贝。 是他的女儿。 第44章 第四十四项专利 赵俊逸自觉地慢慢挪到了十米开外,继续掰着手里的馒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投喂金鱼。 正在和女儿通视频的滕高峰难得的心情不错，时不时传来一阵笑意。 赵俊逸手上的馒头喂完了，滕高峰和女儿的视频电话也差不多结束了。 电话挂断后,腾高峰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散去。 他揣上手机,脚步沉重地朝赵俊逸走来。 “怎么样,你女儿最近还好吧？” 滕高峰远眺着前方，久久没有说话。 柒柒现在长大了一点，也懂了不少事,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总嚷着爸爸接她走。 她清楚爸爸的情况,知道让爸爸接走她是不现实的。 现在每次跟滕高峰通电话总是报喜不报忧,会告诉滕高峰她现在过的很好，她现在长大了懂事了,能帮妈妈奶奶带弟弟妹妹，奶奶很少骂她了,过年还给她包了一个大红包。 她的成绩也不错,上期末考了全班第一,还拿了三好学生的奖状。 如果滕高峰是个粗心的人,可能真的会认为女儿已经慢慢融入了新家庭。 但职业的习惯还是让他敏锐的发现了蹊跷。 他女儿住的房间里堆满了杂物，即使女儿故意将摄像头对准自己和墙，但滕高峰还是通过镜子看到了全屋的布局。 狭小的房间里堆满了杂物,有叠放在一起的塑料凳,有过年吃剩下的香肠腊肉，有弟弟妹妹闲置的玩具。 不到十平的房间被塞得满满当当。 除了那张一米二的床，一张书桌，以及一个门都坏掉的布艺衣柜,再没有一件物品是她的。 墙上贴着她历年来拿的奖状，不过却被人用彩色水笔挨个画上了猪头。 她不愿意让滕高峰看到她的房间，说明她也知道自己在新家的生活从未发生过改变。 只是她体会到了爸爸的不容易，不愿意再给爸爸压力了。 滕高峰好几次想要告诉女儿自己马上要做手术了，手术恢复的好就能很快把她接过来了。 话都到了嘴边，好几次差点脱口而出。 但到最后他都硬生生忍下了。 他虽然对手术结果抱有很高的期待，但到底恢复期有多长，能恢复到几成，恢复的效果如何，他完全不清楚。 曾经他因为工作关系，跟女儿的约定屡次爽约。 这次他不想再一次给了女儿希望，又在让她失望了。 滕高峰用力地握了握口袋里的手机，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 “我想给黛老师打个电话，希望她能尽快帮我安排手术。” 尽快做完手术，是他目前最迫切的希望。 然而还没等到滕高峰给黛笠打电话，黛笠已经跟医院把他的手术时间定下来了。 手术前一天，滕高峰都还没有什么实感，仿佛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怎么这么快就可以做手术了？ 以前他的手术安排可从来没有这么快过，通常都是要多位脑科专家反复研究，多次会诊讨论，历经一月或者数月才能定下治疗方案。 可是现在，离上次开会还不到一个月，准确的说是20天。 术前黛笠来送他们的仿生器官，顺便来汇报一下其他人各自的进度，让大家心里都有个底。 黛笠：“让你们久等了，这次人数多，耽误了培养进度，从明天开始就可以开始做第一批手术了。” 邬雪霖补充解释说：“团队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新手，全部要从零开始教，后面慢慢的进度就会更快了，其他的人也会陆续在一个月之内安排手术。” 闻言现场的人都安心地点了点头。 随后黛笠就开始讲解明天的手术安排。 第一个被安排手术的是赵俊逸，他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半。 滕高峰的手术日期和他是同一天，不过他的准备工作更多，时间要晚一点，定在了早上十点。 赵俊逸的第一场手术主要是对他进行面部修复，黛笠带来的幻灯片上有赵俊逸的手术方案，还有修复好的效果图。 “明天赵俊逸的皮肤移植手术主要为裸露部位，面部、头颅、耳廓以及脖子。除此之外还有他的右手及右手臂，前胸和腹部。” 为了方便赵俊逸术后拿取物品，他的左手修复被安排在了下一次手术中。 黛笠：“滕高峰的手术主要先对脑组织进行修复，然后是面部骨骼重塑，面部修复和仿生眼球要看你的具体恢复情况，之后再做安排。” 赵俊逸和滕高峰对于手术安排没有任何意见，纷纷点头同意。 赵父看到自己儿子的修复后效果图，本来应该很高兴的。 可高兴之余，还是免不了心中深深的忧虑。 手术时全身麻醉了是没有痛觉，但术后伤口会很疼，每次更换敷料的时候更是一种煎熬。 赵俊逸是一个非常能忍，不怕疼的人，都会在术后前两天更换敷料时要求医生给他镇痛。 一想到儿子又要再遭一回罪，做父亲的哪能不心疼孩子。 赵俊逸：“爸你往好的方向想，我这是最后一回经历这些了，为了以后我能好好的，吃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孩子足够坚强，赵父是既欣慰，又心疼。 不止是赵父有这样的担忧，其他的人面对手术也多少都有些焦虑。 他们大多数人都经历过不止一次手术，术后恢复期和康复的痛苦，他们至今还历历在目。 对手术结果期待是一回事，但丝毫不影响他们术前的焦虑。 而且因为麻醉的次数多了，现在他们的反应明显变得迟钝了，记忆力也有所减退。 黛笠：“你们大家不需要担心手术结果，同样也不需要担心麻醉的后遗症，本次手术我们不会使用麻醉剂，我们有更好更安全的止痛方法，保证你们在完全无痛的情况下结束手术，以及术后的恢复期也是全程无痛。” “不需要麻醉剂还能止痛，这要怎么止痛啊？”在场的人还从来没听说过不需要麻醉剂就能止痛的方法。 黛笠让邬雪霖拿出了生理止痛器，在众人手中传阅。 “这是我们研发的止痛器，这款是手术专用的，和麻醉剂是同样的效果，但是比麻醉剂方便，而且不会对人的身体造成伤害。” 黛笠从来都没有放弃过生理止痛器，一直在优化特定的效果。 比如强效的止痛器，能瞬间止痛的，自然不适合在生活中流通，需要备案后由特定的场所，比如医院、疗养院等凭手续采购。 如果要想在生活中使用，那止痛的程度和效果就必须要另外进行调整。 “不靠麻醉剂，就用这个止痛？”止痛器传到了赵父手上，他拿着薄薄的止痛器仔细的看。 黛笠：“止痛效果你们不用怀疑，手术全程不会有任何痛觉，张科长父亲和白先生他们的两场手术都是使用的止痛器，包括恢复期，也是在用止痛器止痛。” 赵父对止痛器的效果半信半疑，但既然老师说没有问题，那他也就没有再提出什么别的意见。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赵俊逸准时被推进了手术室。 直到下午四点，赵俊逸才被推出手术室。 手术过程非常成功。 赵父赵母第一时间冲上去查看赵俊逸的情况，最关心的就是他疼不疼。 按照他们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赵俊逸的麻醉效果还没过，应该是没办法回应他们的。 哪知道赵俊逸用自己那只还没做手术的左手握住了赵母的手。 他才刚做了头部的手术，整颗头都裹着纱布，暂时没办法说话。 他用食指在赵母手心上写了几个字。 没事，不痛。 随后赵俊逸就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赵父赵母在玻璃窗前观察了他好久。 发现他确实一次都没有喊疼，更没有叫医生给开镇痛药。 他身上全程都贴着止痛器，并且精神还不错。 观察着赵俊逸情况的不只有赵父赵母，还有其他即将要准备做手术的退役伤员。 亲眼见到赵俊逸的情况，他们放心多了。 真正让他们放下十二万分心的，是后面出来的滕高峰。 当天晚上十点，历时十二个小时后，滕高峰的手术也结束了。 他被包了半个头，嘴可以说话，不用像赵俊逸那样比划写字。 此时滕高峰思绪清晰，向好奇的他们详细的描述了自己的感受。 “一点感觉都没有，完全不痛，我现在感觉自己都不像刚做了手术的样子，手脚都能活动，如果不是黛老师告诉我不能动的话，我都想直接走出来了。” 他的语言逻辑能力和之前判若两人，不禁让在场的人为之震惊。 连滕高峰自己都吓了一跳。 紧接着是众人由衷的向他道喜，并且对自己即将到来的手术充满期待。 赵俊逸和滕高峰俩人的恢复速度都很快，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两天，就转普通病房了。 没遭过一点罪，而且一周的时间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恢复时间能这么快，主要还是得益于黛笠研制了伤口愈合促进器，大大缩短了伤口的愈合时间。 一周后，拆完纱布的赵俊逸在镜子前呆滞地看着自己。 里面的自己既陌生，又熟悉。 镜中的自己曾经跟了自己23年，但他以为再也不会机会和23年前的自己重聚了。 没想到今年27岁的自己，还能在镜中照出23岁的自己。 现在他脑袋光秃秃的，没有头发，也没有眉毛和睫毛，像一颗货真价实卤蛋。 可这样的自己，他却喜欢的不得了，怎么看都看不够。 滕高峰也和他差不多，对着镜子不停地照自己现在的样子。 尽管他现在还没有做面部修复手术，看上去依旧很吓人，但脑袋上的坑填平了，脑组织也修复好了。 即便没有接下来的手术，他也有能力把女儿接来了。 当然了，他还是更想把手术做完，以健全的样子去接女儿。 由于赵俊逸的恢复情况更好，很快就给他安排了第二场手术。 第二场手术主要是给他移植背后和左手皮肤，种植头发、眉毛和睫毛。 赵俊逸做完第二场手术，那效果才叫和23年前的他一模一样。 除了被裤子遮住的双腿还没有做第三期皮肤移植手术，赵俊逸现在看上去和受伤前没有任何区别。 以前他走到哪儿都会引来侧目，多数人是被吓的。 现在他走到哪儿同样会引来侧目，但基本都是被他的颜值吸引的。 这天，童羽照例来医院做产检。 自从上一次遇到了赵俊逸，她很不愿意再来这家医院，就怕再碰到赵俊逸。 说实话每次看到赵俊逸现在的样子她都很难受，会反复提醒她，她曾经的临阵退缩，她曾经的逃避和背叛。 可是她又很怕赵俊逸身上的伤痕，每次去医院看望他，都会因为他身上的烧伤增生而忍不住反胃，那是她控制不住的生理反应。 一想到要和这样的赵俊逸躺在一张床上，一年365天，要整整过一辈子，她就觉得窒息，胸闷到喘不过气来。 最终她没能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选择了和赵俊逸分手。 她都没有勇气去和赵俊逸见面提，因为她觉得自己没脸见他。 现在的她也是，看到赵俊逸就会感到羞愧。 赵俊逸是光芒四射英勇无畏的英雄，而她是自私自利又卑劣的人。 她根本不敢跟她老公提出换一家医院。 首先这家医院离家很近，又是市内数一数二的三甲医院，她的病例和产检记录都在这家医院，如果只是碰到了前男友就要换医院，丈夫和他的家里人难免会多想。 所以今天她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今天她还比较幸运，去往妇产科的路上一路顺利，没有碰到赵俊逸。 做完产检后，童羽等着丈夫从洗手间出来后就可以离开了。 这时她听到两个从洗手间出来的护士在聊八卦。 “烧伤科的那个你看到过了吗？来之前面目全非，前几天的手术拆了线，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个大帅哥，比电视上的男明星还要帅。” “这你就不知道了，人家受伤前可是网红消防员，救人上过社会新闻，在网上有过什么‘最帅消防员’的称号，还给他们消防队拍过防火宣传片，网上一群年轻姑娘喜欢他。” “这些消息我确实不知道，反正我们科室里的小姑娘现在都挺疯的，没事的时候就爱绕到烧伤科，假装路过，去看一眼他。” 两个护士很快就从童羽身边匆匆走过了。 童羽还站在原地没动。 直觉告诉他，这两个护士说的是赵俊逸。 她还记得上次赵俊逸说过，他要做皮肤移植手术。 此时的童羽心里充满了疑问，赵俊逸已经恢复好了？而且还和以前一样？ 这怎么可能，他烧伤的程度那么严重，头上不仅没有了一根毛，连耳朵都没有了，再怎么进行皮肤修复，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怎至于全科室的护士都要去看他。 带着心头的疑惑，童羽顾不得洗手间里的丈夫，打算独自去烧伤科一探究竟。 她打算悄悄的看，所以走的消防通道，伸了个脖子在烧伤科的走廊打探情况。 没多久她就看到了有个熟悉的人出现在了烧伤科病房的门口。 童羽还记得他，是上次跟赵俊逸一起，只有半边脸的男人。 男人现在头上还缠着纱布，但脸和头凹进去的部分明显鼓起来了，看起来只像是一个普通的，头部受了伤的人。 他在门口叫赵俊逸。 “不是说好了要帮我布置我女儿的房间？她房间的床和衣柜都还没有买，衣服也是以前没带走的，现在都不能穿了，全部东西都要买要换。” 赵俊逸人还没有出来，在病房里问：“你第二期手术才做完，线都没有拆，你跟黛老师打过电话吗，她同意你出院了？” “放心吧，我没那么不知分寸，我已经跟黛老师征询过了，她没阻止我外出，只是让我外出的时间不能超过两小时，不能搬拿重物，要多注意休息。” 即使只有短短两个小时的外出时间，丝毫不能影响滕高峰外出采购的热情。 他现在已经等不及要去接女儿了，可现实是他又没办法马上走，只能计划着给女儿布置房间，添置物品，在这种期待和准备的过程中，以最好的姿态面貌去迎接自己的女儿。 “你知道你女儿现在穿多大码的衣服？”赵俊逸换好衣服，终于从病房里出来了。 “当然知道，柒柒的衣服是120码的，鞋子是25码的，喜欢艾莎公主，什么都要买爱莎公主的，上次怕我不高兴，还特别委婉的跟我说‘如果爸爸下次给我买艾莎公主的文具盒和笔记本那我就更爱学习了’，不过可能再过两年就不问我要艾莎公主，喜欢上哈利波特了。” 说到这里，滕高峰笑了下。 赵俊逸跟着笑了笑。 滕高峰对孩子的身高体重了如指掌，问什么他都能答出来，比大多数和孩子生活在一起的父亲还清楚孩子的一切。 赵俊逸：“希望我以后当了父亲，也能像你一样能这么清楚的记得孩子的尺码，而不是连孩子的班级都会弄错。” 滕高峰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称职，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他缺失的这几年，一直是他心里的一道坎。 “我也不够称职，她都八岁了，但个头比同龄人都要矮，也比同龄人瘦弱，我看我们社区小学的孩子，她那个年龄的基本都穿140、150码的衣服，我准备把她接来后，先把她的身体补起来。” “你把孩子带来我家吃饭呗，我爸做饭一绝，要不是为了回家照顾我，他现在可是五星级大酒店的主厨。” “我就说怎么赵叔的手艺那么好，正好，我的手艺也就够做大锅饭，改天一定要跟赵叔偷师几招。” “那敢情好，我爸那人最好为人师，我是没做饭的天赋，经常被他嫌弃，你想学做菜他肯定欢迎，他现在一身的本事正愁没地方显摆。” 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电梯，走下一楼。 完全没有注意到消防通道门上的透明玻璃条后面，有一个人在注视着他们。 童羽不敢相信，赵俊逸真的恢复到和以前一样。 不仅是外貌恢复了，甚至还比四年前看上去更加的俊朗帅气。 他现在的脸上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皮肤比刚做完医美的人还要干净。 童羽不得不得承认，她就是一个肤浅又不耻的人。 因为刚刚她又一次对着赵俊逸心动了。 但她这次没有了上次的勇敢，只能赶紧退回到消防通道，并合上门。 曾经遭受了百般磨难的赵俊逸，终于涅槃重生了。 他又是那个阳光四射，光彩夺目的赵俊逸，并且比之前更加的遥不可及了。 反观童羽自己呢，不过才26的她已经能看出一点法令纹了。 因为怀孕，双颊开始微微发腮，头发正在大把大把的脱落，腿脚发肿，脸上涨了星星点点的雀斑，肚皮上还有难看的妊娠纹。 她很嫌弃现在的自己，可这就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此时，童羽的丈夫从洗手间出来没看到童羽，给她打来了电话。 童羽回了电话后，最后再往走廊外看了一眼。 曾经的她，因为勇敢了一次，离她心中的英雄很近。 现在她早已扔掉了勇敢，只配作为普通人，仰望她心中的那个英雄了。 并且祝愿他今后的生活平安顺遂，不要再有大灾大难了。 赵俊逸的生活当然是顺遂的，第三期的手术也如期顺利结束了。 不单单是他，第一批名单里的大部分人都顺利结束了手术，有的已经能够出院的，有的手术复杂，还需要继续恢复修养一段时间。 滕高峰是第一批开始安排的，也是最后一个结束的。 他要在今天做最后的仿生眼球安装手术。 他这场手术面子极大，不仅名单里的病友们都来了，连刘佑康也在百忙之中抽出了时间来看他。 刘佑康：“等你的这场手术结束，就预示着咱们的第一批伤员救助项目完美收官，给我们将来的第二批、第三批、第一百批开了一个好头。” 滕高峰想着即将要到来的幸福日子，内心感慨万千。 “谢谢组织还记得我，给了我这次难得的机会，首长您放心，以后只要是组织还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刘佑康打断了他：“好了，组织交给你的任务你已经完成了，完成的非常出色，现在你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你自己，照顾好你的家庭。” 滕高峰并脚挺胸，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保证完成任务，绝不辜负首长的嘱托。” 刘佑康拍拍他的肩：“安心进去手术吧，等你从手术室出来，我还有份礼物送给你，庆祝我们的项目圆满成功。” 此时滕高峰还没太在意刘佑康说的礼物，既然说是庆祝伤员救助项目圆满成功，那肯定是给所有人的礼物。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会有一个天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当他做完仿生眼球安装手术，被推回病房时，看到他的病床边坐着一个小姑娘。 小女孩扎着双马尾，身上穿着漂亮的新裙子，还抱了一个艾莎公主的书包，正捧着书小声的读课文。 听到门口的声音，小女孩惊喜地赶忙站起来，连她最喜欢的爱莎公主书包掉地上都顾不上了，响亮的叫了一声“爸爸”，飞奔扑到了滕高峰的床边，一把抱住了滕高峰的腰。 滕高峰也搂着女儿毛茸茸的小脑袋，不停的叫她的小名。 俩人都哭作了一团。 虽然说滕高峰现在的情况不应该有太激烈的情绪波动，但眼前的情形实在让人忍不下心去打扰父女俩。 小孩子的情绪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一想到终于见到爸爸，以后能和爸爸一起生活后，开心喜悦的情绪就掩盖过了所有的委屈。 一个劲儿的跟爸爸分享自己的事，包括她给爸爸画的画，她考了一百分的卷子，藏起来还没来得及被弟弟画上猪头的三好学生奖状。 鼓鼓囊囊装了一书包。 其中最多的就是她给爸爸画的画，有爸爸带自己去游乐园的，有爸爸带自己去野餐的，还有爸爸给自己骑大马的…… 当然了，所有的一切亲子活动都是她幻想着画出来的，旁边还配着她编的游记故事，有一些错别字和拼音。 滕高峰认真的看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赵俊逸半夜起夜，顺道来滕高峰的病房看了一圈，发现他还没睡。 “你别忘了你今天才刚做完手术，你再不睡我就给黛老师告状了。” “马上睡马上睡。”滕高峰赶忙收拾女儿的画。 赵俊逸打了个哈欠准备回自己的病房，突然听到滕高峰小声的叫住了他。 “俊逸，谢谢你。” 滕高峰事后才知道，是赵俊逸给刘佑康打个电话，告诉他滕高峰女儿的情况，希望他能出面帮滕高峰先把女儿接过来。 不然就刘佑康那么忙的人，怎么可能会想到滕高峰女儿这种小事。 “谢什么谢，我赵俊逸就是这么富有正义感的人，今晚终于能睡个踏实觉了吧？” 滕高峰笑了笑，给隔壁床的女儿掖了掖被角。 不止今晚能睡个踏实觉了。 以后的每晚都会是个踏实觉。 第45章 第四十五项专利 最近黛笠的公司在业内名声大噪,俨然成为了科技行业内异军突起的黑马，吸引了大量的目光关注。 只不过这个这家名叫dl公司在网上信息极少，非常的神秘。 不少人想来打听dl公司的情况,却发现这个公司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都犹如铜墙铁壁,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打听不出来。 甚至连创始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 只知道有两位向外对接的人,涂姐和邬雪霖。 然而这两个人嘴严的很,你想打听的内部消息，人家是一个字都不会说。 涂姐刚见完客户，一回来就吐槽。 “现在的客户太奸诈了,谈事情就谈事情嘛,非要找两个小鲜肉来考验我，找两个小鲜肉也不找点有档次的,那下巴垫得都能开易拉罐了，姐姐我看上去眼光就这么低吗？” 邬雪霖：“所以涂总今天出去白跑了一趟？” 涂姐灌了大半杯水，愤愤不平的说道：“今天的客户就没诚心谈，想要靠美男计压价,用这种低俗的招数对付我，真当我是他那么龌龊的人啊。” 黛笠：“以后再遇到心术不正的客户就不用谈了，直接回来,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我们不缺他一个客户。” 涂姐：“我出来就把他们公司和电话拉黑了。” 黛笠点了点头，转头跟邬雪霖说：“邬雪霖你也是。” 邬雪霖：“哦，知道了。” 涂姐啧了下嘴：“你哦什么哦，你又不会吃亏。” “涂姐你这就不知道了吧，”邬雪霖的室友挤眉弄眼的说道,“邬雪霖这肉./体可值钱了，当初有富婆都想包养他，还为了他在学校门口吵架，俩人跟拍卖一样的往上抬价，一度炒到了5万，引来不少人围观。” 涂姐的八卦之魂燃起来了：“最后谁吵赢了？” “两败俱伤，”室友指了指邬雪霖，“他打电话报警，说有人骚扰他，严重困扰了他的学习、生活，让警察把俩富婆抓起来了。” 涂姐冲邬雪霖遗憾地摇摇头：“好好的机会你没把握住，你本可以少奋斗二十几年的。” 邬雪霖面色不善的睨了一眼室友。 室友心虚地转移视线，讪讪笑道：“现在邬雪霖也跟着富婆啊，咱们的黛老板可比那些富婆有钱多了，不仅更有钱，还更能干更年轻漂亮！” 他本来是想开玩笑，最后发现除了他自己根本没人笑。 “能一样吗，你就放在一起瞎比较。”邬雪霖毫不客气地踹了一脚他的椅子腿。 涂姐也佯装生气的问：“你是觉得我们家黛黛也是仗富欺人的人？” 室友惊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搞不好饭碗都不保，连忙道歉解释：“我的错我的错，是我不会说话，黛老板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看把人吓的。 黛笠倒是一点都不在意的笑了笑：“谢谢你夸我是富婆，我就喜欢当富婆。” 室友闻言松了口气，赶紧去忙自己的事，再也不敢乱开玩笑了。 涂姐偷笑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一个事：“对了富婆，最近还有一个国外的公司联系我们，指名要见你。” 黛笠：“见我干什么，有合作你跟邬雪霖去谈就是了。” 涂姐：“我觉得他们不是单纯的想合作那么简单，更像是想来打探我们公司机密的。” 这种行为黛笠已经屡见不鲜了，但看涂姐话里有话的样子，这家公司应该还有后招。 “哦？他是怎么打探的？” 对方每一次来电话，涂姐都有记录，她翻开了最开始的日期。 大概是半个月前，有家外国公司来打听dl公司的业务范围，说他们最近才来z国的市场，对国内的行情不熟悉，现在正在向各个科技公司要报价，让涂姐把涉及的业务情况做张表发到他们的邮箱。 当时涂姐没理他，现在他们自己的订单都爆满了，接都接不完，哪里有空做报价给这家公司挑三拣四。 要是别的公司，你不给客户做报价，基本都默认这单生意不做了，可这家国外的公司不一样，第二天又照常打电话来给涂姐催报价。 涂姐只当是国外的人不了解规则，于是直接跟他们说，暂时没时间接，报价也没空做。 哪知道这家公司还是不愿意放弃，一天一个电话要明细报价。 还非常好脾气的表示理解，可以等到涂姐不忙的时候做报价。 涂姐也不怕对方死缠烂打，反正又耽误不了自己的活，就跟他耗。 最后还是对方坚持不住了，终于图穷匕见了。 旁敲侧击的打听他们“xiu”手机的芯片是哪里来的。 “我告诉他是我们自己产的，他就提出要见你，跟个牛皮膏药一样，每天都打电话来。” 巧的是涂姐话刚说完，她的手机就响了。 “涂总，我们阿尔达通公司是很有诚意的，为此我和我们的ceo罗伊斯先生专程来到了z国，就是想亲自见了一下贵公司的老板。相信您也知道我们阿尔达通公司情况，在业内是领先全球的集团，我们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意，希望您先别急着拒绝我们，让我们有机会坐下来谈一谈，我相信这绝对会实现我们双方共赢。” 涂姐开着免提，让黛笠听对方的话，然后等着黛笠的反应。 黛笠听完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告诉他，想谈芯片就免了，其他的项目先排队下订单。” 他们能卖的产品都明码标价了，有什么好谈的。 涂姐原话复述给了对方。 对方虽然听得不真切，但还是隐约听到了黛笠的声音。 “涂总，是贵公司的老板在旁边吗？” 涂姐看了黛笠一眼，她头都没抬一下。 “魏先生，劝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们老板是不会见你的。” 突然电话那头换了一个人，用英语说道：“我是阿尔达通的ceo罗伊斯，能帮我把电话转接一下吗？” 涂姐眼都不眨的说：“不好意思，我听不懂外语。” 两人鸡同鸭讲，根本聊不下去。 罗伊斯只能放弃。 电话那头俩人叽里咕噜的一通交流，又换成了前面那位魏先生。 “涂总，连通个电话都不行吗？”他现在对涂姐也是黔驴技穷了，人家油盐不进。 “这通电话没有意义，我们不会跟你们谈芯片的事，我看你们想合作是假，打探情况是真，跟你们谈事情就是在浪费时间，你不知道我们老板很忙的，以后请你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 说完涂姐就挂了。 她最近真的烦死这家阿尔达通公司了，打着合作的幌子，一分钱都没有送过来。 “阿尔达通？”邬雪霖嘴里对这个名字念念有词。 黛笠：“这家公司我也有印象。” 涂姐：“国际大公司，电子科技行业的巨头，世界五百强，你们听说过很正常。” 黛笠若有所思的道：“不是，我记得元总他们e-one公司的头盔之前就在是阿尔达通定制的芯片。” 涂姐大吃一惊：“就是他们在临交付前单方面撕毁合约的？” 黛笠点了点头。 邬雪霖：“不止这些，云度也是他们收购的，现在的价格战估计也是他们搞出来的。” 当初“云se”想走中高端路线，结果4998的价格没能打得过9998的“xiu”手机，现在价格已经回落，开始抢占中端机的市场，靠着4n芯片挤压其他中端机的生存空间。 国产的手机品牌里，性能还可以的就那么几个，大家来来回回都是在这几个品牌里选。 虽然现在云度已经不能算百分之百的纯国产品牌了，但他国产的形象已经深入了人心，大部分人买手机的人一看到云度的手机，依然会下意识地把它当国产品牌。 所以在国产机里面，拥有4n”一枝独秀，几乎霸占了整个市场。 如果说没有阿尔达通在背后的支持，宋佶一个人哪有能耐把价格压那么低。 邬雪霖：“现在做中端机的，人人都不好过。影响最大的是杨凡的u+，前段时间跟我们暂时中止了能量收集器的合作，可能要等他们熬过这段时间，如果‘云se’的价格战再这么打下去，不知道u+还能挺多久。” u+现在的情况让邬雪霖唏嘘不已。 想当初u+可是比云度走的还稳，一步一个脚印，把销量和市场慢慢打下来的。 没想不到再稳的脚步还是没能抗住价格的打压。 黛笠：“除了u+，另外几家科技公司跟我们中止合约也是被阿尔达通打压的？” 邬雪霖颔首：“大家的财务状况都不理想。” 涂姐：“整个阿尔达通公司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损招可真多。” 如果是个善茬，这家公司就不可能霸占电子科技行业，存在于近百年，年年登上福布斯。 黛笠：“他们再厉害，也休想从我这里偷到0.22n芯片的技术。” 涂姐噗嗤笑道：“说的没错，现在他们肯定怄死了。” 黛笠思索了一会儿，冷不丁的开口说道：“最近公司的事情都不急，你们都能处理吧？” 涂姐跟邬雪霖互相看了一眼，觉得她话里有话。 “能是能，你要去哪里啊？” 黛笠：“我去元总他们公司一趟，可能要待几天。” 涂姐：“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大事是我不知道的吗？” 黛笠轻轻拧了拧眉：“他们办事效率太低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把头盔完善好。” 涂姐：“你要去给他们帮忙。” 黛笠点头：“我讨厌阿尔达通把我的生意搞黄了，他挡了我的发财路，让我不开心了，我当然要给他找点不愉快。” 既然阿尔达通很得意自己能做出4n的芯片，傲慢的能随意撕毁合约。 那要是罗伊斯看到e-one公司搭载了更好的芯片，还是他想心心念念想要的0.22n，他脸上的表情肯定会非常有趣。 黛笠第二天就去了e-one公司。 她一来就招呼秘书去通知三个合伙人来开会，而且是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来。 然后直接进了宋景山的办公室，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就跟她才是这里的老板一样。 秘书去打电话了，公司里的员工好奇地交头接耳。 “这人是谁啊，好大的派头。” “我们不是只有三个老板吗，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 “我怎么觉得她有点面熟？不会她才是公司背后的oss吧，比如我们三个老板给她打工？最近看到公司效益不好，来骂三个打工老板的？” 这个假设立马遭到了所有人的否定 “怎么可能，她这么年轻，哪里像背后oss了？” “我们的三个老板器宇轩昂腰缠万贯，你觉得他们会帮人打工，会有卑躬屈膝的一面吗？” 话音刚落，他们嘴里的三个老板脚步仓促地陆续出现，然后相继匆匆走进了宋景山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关上之前，他们还听到疑似“oss”的女人在质问他们。 “这都多长时间了，你们的头盔到底什么时候能上市？” 宋景山老实巴交的交代：“还在测试，应该是下个月。” “都半年了，还要测试？”黛笠对他们的效率真的无力吐槽。 门关上了，办公室里的对话声戛然而止。 剩下的员工面面相觑，纷纷咋舌。 这么硬气？难道真的是幕后女boss？ 办公室内。 海舟肉眼可见的憔悴，他把问题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我的问题，是我觉得技术还不够成熟，迟迟无法确定发售日期。” “别的公司推新产品都要测试一两年，不停的出来了。 “不是所有人都和黛小姐你一样，做什么事都信手拈来，轻松自如，海舟已经是行业里的佼佼者了，他去参加国际上的网络安全比赛都是拿前三的成绩，他的工作效率远远超过了其他同行业的技术人员，黛小姐不应该以自己的标准去要求海舟。” 黛笠：“谁说我以我的标准要求你们了，要是以我的标准，你们的头盔已经卖出去上百万件了。” 元珩突然感觉自己被扎心了。 他能不知道黛笠的“xiu”手机和能量收集器卖的有多火吗？就连他们公司里的员工都在抢，谁要是抢到了，在公司里绝对能横着走。 黛笠手上的项目比他们多，研发产品比他们晚，生产速度比他们快，产品的效果比他们强，卖的销量还比他们多。 黛笠已经赚的盆满钵满了，他们还在靠黛笠的订单来稳住公司流水。 他们有什么资格和黛笠比。 黛笠说的对，以她的标准，看他们e-one的效率根本无法入眼。 元珩：“黛小姐心里着急我们都知道，最快月底，我们肯定能确定发售日期。” 黛笠斩钉截铁的说：“太晚了，一周之内。” 海舟抓着要爆炸的脑袋，连连摇头：“一周真的不行，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黛笠：“所以我来了啊，说一周就是一周。” 海舟摇头的动作猛然停下，抬头猛地看向黛笠。 宋景山：“黛小姐的意识是你要来帮我们？” 黛笠：“没错，在你们头盔发售之前，我都会待在你们这里。” 三个人都看不懂她为什么会临时做出这个决定。 黛笠自己的项目都忙不过来，为什么突然想来帮他们？ 而且她给公司做技术指导就够了，以她的能力来做头盔，简直就是大材小用了。 元珩：“黛小姐做这个决定的原因，我能问一下吗？” 黛笠淡笑了一下：“你们阿尔达通的老朋友来了，不准备点见面礼请人家看？” 三个人的表情先是怔楞，紧接着惊讶的睁大了眼。 知道阿尔达通的罗伊斯来了，而且是冲着0.22n芯片来的，海舟跟打了鸡血一样。 元珩和宋景山也差不多，两人的情绪都有点激动。 这份见面礼是得给罗伊斯准备。 给他的这趟z国行留下深刻的印象。 e-one公司的员工发现，他们的三个老板自从被幕后oss“骂了”之后，精气神比之前好多了，个个跟打了肾上腺素差不多，天天精神抖擞的肝头盔进度。 而那位幕后oss一直留在公司“监工”，每天还有一个超级大帅哥来亲自给oss送饭，一顿两个保温盒，一天三顿不重样，风雨无阻，准时准点儿。 oss的待遇给e-one的员工羡慕坏了。 在oss的辛勤“监工”之下，e-one技术部破天荒的在三天后把头盔做出来了。 oss也带着那个每天送饭的大帅哥离开了公司。 e-one的员工依依不舍的扒在工位上目送oss和大帅哥离开。 “这是什么人生赢家，有颜有钱，有好看的漂亮小哥哥送饭，不爽业界新贵们想骂就骂，潇洒又霸气。” “关键是她镇得住场子啊，你看oss来之前和来了后，公司的氛围完全是两个样子。” “是哦，之前还听技术部说新品头盔要测试到下个月去了，oss才来了公司两天，什么事情都搞定了。测试结果超出预期，电子厂在做订单，发售日期确定了，完全不敢相信，oss雷厉风行的拍案敲定了所有的事。” “而且还好年轻啊，是我梦中向往的人生了。” 宋景山泡完咖啡准备回办公室，结果就看到办公室一群人聚在一起。 啥活儿也不干，就双手交握在脸庞，目光眺望上前方，一副在做白日梦的样子。 他最近心情甚好，抓摸鱼的都带着笑意：“都干嘛呢，赶紧干活儿，不知道最近公司的活儿多吗，别聊天了。” 他们摸鱼被抓到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兴奋的叫住了宋景山。 “诶，宋总。” “嗯，干嘛？” “咱们的oss什么时候再来啊？” 宋景山没反应过来，吹了口滚烫的咖啡，下意识的温度：“什么oss啊？” “就是前几天来监工，今天才和送饭小哥离开，超级漂亮霸气的女oss。” “咱们公司其实是她的吧，她才是幕后的oss。” 宋景山一口咖啡直接从嘴里喷了出来，把自己烫到不停的咳嗽。 “幕后oss？” 员工们激动地点头。 黛笠来了e-one三天，员工们已经默认把她当成幕后oss，并且对她有了个人崇拜。 他们还不知道黛笠具体干了什么，要是他们真的知道了真相，说不定这种个人崇拜还会进一步神话。 宋景山什么都没有说，也默认了他们把黛笠当成幕后oss。 他遗憾地摇了摇头，要是黛笠真是他们的幕后oss就好了，当初他们就能少走好多弯路。 以前他们三个只知道黛笠做项目效率很高，当黛笠把团队也带起来做项目后，刷新了他们对黛笠效率的认知。 黛笠嫌弃承接他们零件的电子厂工作效率太慢了，就把一部分主要零部件转移到了自己的工厂。 她那里是完全机械化操作，一个人就可以管一个车间。 出品率和效率都不是外面的电子厂能比的。 于是元珩三人，在一周之后见到了第一批5000件头盔。 看到头盔的时候，他们还会不过神来。 这时他们又想起黛笠对他们说的那句话，‘说一周就是一周’。 他们以为那一周是研发、测试的时间，没想到居然是研发、测试加制造的时间。 这个效率，简直快得让他们替阿尔达通害怕。 第二周开始，e-one的头盔就正式进入发售期了。 这时的罗伊斯还不知道情况。 他来z国已经一周了，他的主要目的是想见dl的幕后老板，但始终没能见到。 罗伊斯能当上阿尔达通的ceo，性格自然比较强势，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他的私人助手一直在帮他打听dl公司的消息，结果dl公司的内部消息没打听到多少，倒是听到有不少让罗伊斯不安的见闻。 助手把最近打听到的见闻汇报给罗伊斯。 “最近z国突然冒出了我们从未见到过的新技术，去年他们的消防队战斗服换成了防火恒温材料，据说隔火还烧不坏，能一直保持恒温，而且现在已经开始民用化了，我想买一件回来给您看。” 罗伊斯一听就来了兴趣：“买到了吗？” 助手遗憾摇头：“但是太抢手了，买不到。” 罗伊斯也没说什么，让他继续说。 “还有一个公司生产了人工腮，说是可以从海水里过滤氧气，现在他们潜水的人都没有背氧气瓶了，能靠人工腮在水里坚持四五个小时，当时就在商场里卖。” 罗伊斯又起了兴趣：“买回来了吗？” 助手又一次遗憾摇头：“但还是太抢手了，我买不到。” 这回罗伊斯已经不太满意了，但是绅士的修养让他控制住了自己不去埋怨助手。 助手：“之前xiu手机的电池我们不是没搞明白是什么吗，我这次查清楚了，叫能量收集器，听说是可以吸收大自然中的能量，转换为电能，一生都不需要充电，dl公司把蓄能能量收集器做成了充电宝，移动插座，还有电动车电池等等，目前在z国卖的特别火。” 罗伊斯紧紧地盯着助手：“这你也没有买到？” 助手很无奈：“我尽力了，但排队的人实在太多了，我完全抢不过他们啊。” 再好的绅士风度罗伊斯也要发火了。 “有什么是你买到了的吗？” 助手灵光一闪：“哦有有有，e-one公司生产的全景头盔，宣传说也是搭载的0.22n的芯片，从他们这里入手应该会比dl那边更容易。” 罗伊斯点点头，思索了一会儿说：“e-one，我听着好像有点耳熟，以前合作过？” 助手：“去年给我们下过订单，要采购4n的芯片，他们都把芯片设计好了，马上要到交付时间了，但最后我们把他们的芯片扣下来了，他们的ceo也来找过您几回，但您都没见，这会儿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到了0.22n芯片……” 助手说着说着，突然沉默了。 应该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觉得e-one公司来找罗伊斯时的情况，跟罗伊斯想见dl老板遭到冷遇的情形如此的雷同呢。 第46章 第四十六项专利 助手没敢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此时罗伊斯的面色已经相当不快了。 “你是说去年我们扣下的那一批？” “罗伊斯先生还有印象吧，当时他们也是用来做全景头盔的。” 去年阿尔达通单方面撕毁的合约就那么一两个，全部都是z国的科技公司,很容易就想起来了。 而且当时他们在阿尔达通没买到芯片,还去找了另外几家国际领先的集成电路公司。 自然毫无例外的都被拒绝了。 “现在换成了0.22n？” “目前还不确定是不是0.22n,我已经抢到了网上预售通道的名额了，现在就等着配送。” 罗伊斯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城市的车水马龙,拢起的眉心一直没有松开过。 0.22n国这么容易买到吗？前面一个新品牌的手机在用,现在一个在全球都买不到先进芯片的科技公司，居然也用上了0.22n-one的头盔到底是不是0.22n的芯片还会出现在多少电子产品里面。 e-one头盔的预售通道已经开了,正处于宣传阶段。 虽然说e-one最新的全景头盔适用场景有限，价格和定位都有一定的门槛,但丝毫不妨碍他在数码科技圈的热度。 作为前几年崛起的新兴科技公司，他们出过不少爆款产品，有未来朋克风的智能表，穿戴式智能眼镜等等,都曾引起过风潮，不少明星、名人也争相购买。 所以这次很快就有了数码发烧友们奔走相告。 等了大半年，快一年了,终于等到了e-one的新产品。 像佟洋这样的数码博主们都在第一时间转发了e-one的动态，并送上了热烈的祝福。 他们转发完后，这才有功夫回头看参数。 结果这一看，吓坏了众数码博主和网友。 [东北第一醋王]：我没看错吧，e-one的头盔也是0.22n的芯片？！ [炸知了猴]：厉害了，最近怎么回事,突然大家都用上了0.22n的芯片。 [yvc]：小白不太懂业界的规定，有没有大神科普一下，他们参数里面写的0.22n？ [拜托要上岸]：我也是科技小白，就想知道是不是在玩文字游戏。 [要给儿子买全套皮肤]：上次爱测评的小鸽不是拿芯片去检测了吗，结果出来了吗，是不是0.22n的？ [糖油果子]：老洋早就把结果公布了，确实是0.22n，技术如假包换。 [昵称被占用了]：靠，这样是不是说明我们已经突破了技术封锁了？ [不想狗带]：等等，真的是我们自己的技术吗，不是国外公司的？ [玉兔追月]：当然是我们自己的技术啊！你没看“xiu”官方的申明吗，这是他们研发的技术！还有能量收集器和能闻到味道的传感器，都是他们dl公司研发的！ [淘气包]：怪不得呢，最先用上0.22n芯片的两个产品都是国产的。 [用户2呢！牛牛牛！dl公司太牛了，手机我要买爆！ [我想要xiu]：谢谢，根本抢不到好嘛/呵呵哒。 e-one头盔参数公布出来后，有一些人听到了风声，本来不想买头盔的也蠢蠢欲动了。 预售的第一批货很快就被抢购一空。 与此同时，国内越来越多的科技公司开始重视突然冒出来的0.22n芯片了。 最初他们听到0.22n芯片的传闻，没有一家当真，因为科学常识告诉他们，当前的科技水平不足以制造出0.22n的芯片。 还有就是大部分科技公司不具备芯片检测的技术和设备，拿到了“xiu”的芯片也无从下手。 因此等业界内都传开了，他们才终于相信了0.22n芯片的技术，开始先后来电咨询。 涂姐接到电话，因为事关芯片，她一个都没应。 任凭对方再怎么着急，涂姐都告知他们要等老板有事出门，等她回来再做决定。 对方急切的问老板什么时候回来。 涂姐哪里会知道，告诉他们且等着吧，她还希望黛笠能早点回来呢。 黛笠在或不在公司，差别真的很大，很多事情没她根本解决不了。 但涂姐想到了把黛笠叫出去的那通电话，如果情况不好，她估计还得耽误好几天。 作为公司的决策人，黛笠此时正在赶往医院。 刚刚她接到了程家的电话，她本来想直接挂断的，可对方说的是程爷爷事，于是她耐着性子听完了。 原来程老爷子从去年底开始身体就不好，但程老爷子不想让原主担心，一直拦着程家的人不许打电话告诉她，而现在身体情况急转直下，随时都可能会走。 当初程老爷子接原主来程家虽然说是有自己的私心，但在原主的成长过程中是尽职尽责的，凡是礼物和红包，她总是比两个亲孙子都更多，对她的关心比两个亲孙子多。 一开始程老爷子也没提出要让原主和程商予定亲，是他发现原主喜欢程商予后，才逼着程家的人同意的。 程老爷子人又不蠢，怎么会看不出程家其他的人不喜欢原主，不愿意原主嫁进程家。 他知道原主肯定会受很多委屈，在私下里经常跟原主说，只要她开心就好，不管她做什么决定，爷爷都会支持她，给她撑腰。 平心而论，程老爷子这些年对原主真的不错，比她在乡下被所有亲人踢皮球，遭白眼吃百家饭强多了。 同样的，原主对程老爷子的感情也相当深厚，一直存着感激的心。 所以在听到程老爷子病危的消息后，黛笠还是决定亲自前往一趟，如果这次程老爷子没能熬过去，她就替原主送老人家一程。 也算是替原主尽一尽孝，让老人家走的没有一点遗憾。 程老爷子住在一家私立医院。 这里环境不错，依山而建，绿化做的也很好。 因为是私立医院，所以医院的病人不是很多，但来往的都是达官显贵，豪车出入自然不用说了，一个个穿的也都是高奢品牌。 像黛笠这样穿着平价衣服来的，全医院只有她一个人。 她在这里面显得格格不入，就连帮她引路的护士都好奇的侧目打量了她几回。 不过黛笠并不在意这些，怎么舒适她就怎么穿。 她两辈子穿得最繁琐隆重的衣服就是去录节目的时候，涂姐逼着她穿的一套裙子。 现在她基本都待在自己的研究室，涂姐也不管她的穿着了，她是穿得越来越随意。 今天她是临时放下手上的工作过来的，身上还穿着在研究室工作的那套连体工作服。 这套工作服比较日常，穿着出门是没什么大问题，但看一眼就知道不是高档的衣服。 尤其是见到程母后，和珠光宝气的程母比起来，她就显得更加寒酸了。 在病房套间外，程母很嫌弃的打量她：“你怎么不换件衣服来？” 黛笠：“不换件衣服不能见程爷爷？” 程母数落道：“你这样穿老爷子还以为你过得不好，他身体现在本来就不好，你忍心让他担心你？” 黛笠也打量着她：“阿姨打扮的是挺好看，但你穿成这样来陪护，程爷爷岂不是以为你看到老人家生病很高兴？” 程母被噎得哑口无言，然后马上就急了。 “你这是在污蔑我！” “不想让人误会就注意点着装，这里是医院，又不是你逛街的地方。” 程母还想说话，被程父制止了。 “好了，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计较一些小事了，爸还在病房里呢。” 程父向她使了一个眼色，程母识趣地咽下了嘴边的话。 黛笠不想跟他们纠缠，看看里面套间里面的房间，直接就想往里面走。 “程爷爷是在里面吗？” 程父叫住了她：“先在外面坐一会儿吧，老爷子刚睡觉，等他醒了咱们再进去。” “我进去等程爷爷醒。”黛笠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她才不想留下来和程家人大眼瞪小眼。 程父见叫不动她，直接在前面拦住了她：“等等，我们是有正事跟你商量。” 黛笠冷眼看过去，质问他：“我必须得先跟你们商量？不商量就见不到人？” 她本人的气场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商场游刃有余的程父都怔住了。 黛笠才懒得在程家人面前装成原主的样子，阿谀逢迎那一套她不会，她根本就不怕程家人看出她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程父错愕的看着她，之前就听程母和程家兄弟说过，黛笠最近的变化很大，亲眼见识过后才发现，黛笠的变化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她变化的时候，还是说正事要紧。 “是老爷子的病情，我觉得你进去看他之前先了解一下老爷子的情况。” 对此，黛笠没有什么意见，即便是再不愿意跟程家人打交道，她还是留了下来。 程父正打算说话，套间外的门又开了。 这回进来的程商予兄弟俩。 俩兄弟见到她不再对她冷鼻子冷眼，就连程商元都跟她打了个招呼，虽然这招呼打的不甘也不愿。 黛笠当做没看到，头都没点一下。 兄弟俩表情微妙，不过都没有说什么。 比起自己程老爷子的病情，程父还是更关心自己的生意，见程商予回来，马上就问他生意上的事。 “电话打完了？dl公司那边怎么说？” 程家的公司最近也开始涉足科技行业，前不久才接手了一家做平衡车的公司。 现在所有的电子设备，锂电池换能量收集器都是大的发展趋势，靠锂电池续航的平衡车自然也要跟上脚步。 所以他们也在想尽办法的联系dl公司，争取尽快的与他们达成合作。 程商予：“说最近不接单了，他们的订单都排到明年了。” 程父艳羡道：“这家突然冒出来的dl公司挣钱都挣到手软了吧，给他们送钱都还要排队。” “可不是要排队，而且排队送钱还不一定能送出去，”程商元非常有感悟，“我们班的同学凌晨去排队都买不到，店关门了那些排队的人都不散，排通宵抢手机，我们班就关承亮一个人最先拿到xiu手机，还是原价买的，问他怎么买的他也不说。” “xiu”手机现在一机难求，二手交易市场黄牛都炒到5万了，而且数量还只有一两台，想出高价买，让黄牛宰一刀都找不到地方宰。 程商元他们班的人，除了关承亮有一台，包括他自己现在都没有“xiu”手机。 程商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照dl公司目前的发展趋势，还有他们手上的发明专利，未来的市场不用说都会是他们的。” 程父点头赞同。 程商予：“但是以他们自己的产能，想要供应庞大的国内市场显然是不现实的，所以我想，如果我们能从dl公司要到授权，生产他们的专利产品，肯定也不缺销路。” 程商元举双手赞同：“我也觉得，现在dl公司生产的xiu手机就是太少了，想买都买不到。” 程父说：“那你尽快跟dl公司的负责人联系，不要又让别的人抢先了。” 程商予：“我刚刚跟他们的负责人提了自己的想法，不过负责人说这件事要老板决定，今天老板有事外出了，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程父点点头：“没有直接拒绝就说明有商量的余地，你要把这件事放心上，每天打个电电话过去关心一下。” 程商予：“我知道怎么做，爸你放心吧。” dl公司的老板现在非常不耐烦，已经等得没有耐心了。 她往四周看了看：“程爷爷的病历本呢，给我我自己看吧。” 程家人半天不讲正事儿，她打算自己拿病例本看。 程家人看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找到病历本，已经翻开来看了。 “你看的懂吗？”程母不是在阴阳怪气她，而是真的好奇她能不能看得懂，反正程母她自己是看不懂的。 黛笠将每一页病例翻了两下，抓住了关键信息。 “肾功能衰竭，继发性贫血……尿毒症啊。” 程父叹气道：“已经是晚期了。” 程商予：“现在每周都要做三四次肾透析，一次就是四小时，爷爷他年纪大了，每次做肾透析对他身体的负担都非常重。” 程母：“老爷子做透析最近头发都快掉光了，人也瘦的不成样子，就这样也不让我们通知你，怕你为他担心。” 程商元酸溜溜的说：“爷爷从老家回来之前最想见的是你，回来之后查出了病，最不敢告诉的人也是你。” 黛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感觉他还在这种地方拈酸吃醋非常幼稚。 她把病历本合上：“不是什么大事，尿毒症非常好治。” 程母松了口气：“医生也是这么跟我们说的，只要有合适的肾脏，尿毒症是非常好治的。咱们家有五个健康的人，只需要有一个人能配型配得上，老爷子就有救了。” “那你们谁配上了？”黛笠的目光依次从程家人身上掠过。 程商元左右看看没人说话：“我们……” 程母：“我们都没配上。” 黛笠早就看出他们的意图了，好笑的问：“你们叫我来是想让我配型？你们一家人，儿子儿媳，孙子都在，让我一个外人去配型？” 程母还嘴硬的说：“我们配了，没配上。” “做过配型总有结果吧，”黛笠把手往程母面前一摊，“检查报告单在哪里？” 程母支支吾吾的拿不出来。 程商予站出来说了实话：“我们没配，爷爷不同意我们跟他配型，我们是打算偷偷的去做，叫你来也是因为你有知情权，你可以自己选择要不要跟着我们一起去，我们不会逼着你去做配型。” 显然他的这番话和提前商量好的结果不一样，程母的反应最大。 “什么叫她可以选择要不要去，你爷爷对她那么好，比起你们两兄弟，她倒是更像你爷爷的亲孙女，你爷爷现在病这么重，她连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妈，任何器官捐献都必须是自愿的，你不能逼人捐。” “可是……”总不能让她的儿子和老公捐吧，程母一个都舍不得，老公和儿子都是她的心头肉， 她看着黛笠：“你就忍心对着老爷子不管不问，即使你能救他都不愿意救？” 程母的话音还未落，套房内的门被人推开了。 “我说了让你们不要去纠缠她，我还没死你们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程老爷子还打着点滴，和原主记忆中的形象消瘦了不少，双颊都凹陷进去了，头发也掉的差不多了，看起来这段时间的肾透析把他折腾的不轻。 虽然说他走两步都要喘，但还是坚持走到了黛笠身边，用他瘦骨嶙峋的手拉住黛笠的手。 “孩子你最近又瘦了，别学其他姑娘节食，一个个瘦的跟竹竿一样，女孩子还是胖点好看，你看你小时候，脸蛋胖嘟嘟的多可爱。” 真正关心你的人总是会觉得你瘦了，虽然事实上是黛笠最近长胖了，邬雪霖一直在小食堂做饭，实在是太香了。 对黛笠本人来说，程老爷子是完全陌生的人，她其实不太会回应陌生长辈的关心。 只能客套的询问他的身体：“您最近身体感觉还好吧？” 程老爷子笑呵呵地拍着她的手：“好好好，见到孩子你了，爷爷身体就好了。” 看得出来老人是在强颜欢笑，陪聊了几句就明显精神不济了，赶忙找了张单人沙发坐了下来。 程商予：“爷爷，你就答应我们去做配型吧。” 程老爷子依旧是坚决反对：“我都是半个身子进土的人了，已经活得够够的了，你们都还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不要再为我这个老头子折腾了。” 程母：“老爷子你这不是逼着我们不孝吗？” 程老爷子被问烦了，这次直接问：“你也愿意跟我这个老头子配型？” 以他对自己这个儿媳妇的了解，她就是一个极致的利己主义者，让她为人奉献，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听到这话程母着急了，虽然她舍不得捐家里人的肾脏，但是也不想见到程老爷子就这样走了。 她之前不同意老公儿子做配型，最主要的原因是想先说服黛笠去，如果黛笠实在配不上，她再第二个去配。 反正她的儿子老公肯定要放在最后。 她本能的先去看了一眼黛笠，然后冠冕堂皇的说：“当然愿意啊，不光是我一个人愿意，我们全家人都愿意，要我说就该我们所有人一起去配，我们这么多个人，肯定有一个能配得上。” 只要黛笠一个人配上了就好说，这家私立医院她有关系，到时候可以直接说只有黛笠一个人配上了。 程母：“黛笠你也说句话呗，我们一家是没有别的意见，早就想跟老爷子配型了，现在就看你的意思了。” 所有人都看着黛笠。 黛笠不做任何思考，毫不犹豫的说：“我的意见很简答，我不会去做配型。” 饶是不同意他们去做配型的程老爷子，也被她果断拒绝的话怔了一下。 不过她能自己拿主意，拒绝道德绑架，程老爷子还是很欣慰的。 就怕她还想以前一样，做事不果决，还总是瞻前顾后，又容易被个人情感操控。 那样的话他走得也不安心。 程母：“你居然连配型都不愿意做？” 她就差把白眼狼三个字直接骂出来了。 程父：“黛笠虽然你跟我们有是一些摩擦，但老爷子对你可是挑不出一点错来，你就真的一点都不考虑？” 黛笠端坐在哪里，无动于衷。 程商元：“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就连言心姐都提出来要跟爷爷做配型了，你居然能那么无情的拒绝？” “够了！”程老爷子皱着眉低吼了一声，“你们一个个义正言辞，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算盘。” 程母扁扁嘴，和程父不说话了。 程商元偏过去脑袋，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黛笠：“怎么？在你们眼里，不做配型就是见死不救？” 程商元冷哼一声，嘟囔道：“不做配型还怎么救？” 黛笠：“现在有仿生肾脏，不需要再割人的肾脏了。” “仿生肾脏？” 程家人闻所未闻。 “就是用生物科技的技术手段，培育出一对新鲜健康的肾脏。” 程商元：“你是说把假肾换到我爷爷的身上？你这不是害我爷爷吗。” 黛笠的眉头都快打成了结：“你学习成绩肯定不怎么样吧。” 仿生肾脏都能被他理解成假肾。 程母听了儿子的话，忙摆手拒绝：“不行不行，假肾怎么能跟真肾比呢，人要是换一对假的肾上去，那得多难受啊，还是人身上真的肾好。” 程商予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你说的这个什么防生肾还没有推广过吧。” 不推广都已经供不应求了，而且真正想要救命的人，没等到你推广就问上门来了。 黛笠：“已经有了不少成功例子了。” 她举了几个例子出来，但她的例子对于程家人来说，太过于“科幻”了，越听反而越假。 程母：“你上哪儿听的故事，听来还当真了？” 程商元：“你这故事挺带劲的，全身皮肤都能换，少了半个脑袋也能补全，眼睛没了还能装眼球，哪本小说，把名字说一下，我也去看看。” 程父：“我认为还是配型稳妥一点，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假肾还是算了。” 黛笠懒得跟程家人解释了，直接问程老爷子。 “程爷爷，我帮你搞定仿生肾脏，您愿意换吗？” 程家人都看着程老爷子。 像程老爷子这把年纪的人，听不懂什么叫仿生技术，也理解不了其中的原理。 他只知道黛笠想要他换仿生的肾脏，而他的家人想要黛笠的肾脏。 两相比较，他决定还是听黛笠的。 他都这把年纪了，换了仿生肾脏能活就活，不能活也算是没糟践人的肾脏，起码黛笠的肾脏还能好好的。 “当然换，我觉得黛丫头说的仿生肾脏挺靠谱的。” 程家人急成一团。 程母：“爸您怎么这么糊涂，她说什么你都信啊？” 程父：“爸，咱不换，咱先做透析成不？” 程商予皱着眉：“爷爷您还是再认真考虑一下吧，别这么快下决定。” 程商元被气成河豚：“到现在了爷爷您都还偏心她，拿自己的命去哄她玩儿。” 程老爷子在程家依然是一言九鼎的角色，不管谁提出反对意见，在他的面前都作不了数。 最终在他的坚持下，程家人败下了阵来。 面对着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病房，黛笠主动握住了程老爷子的手。 “程爷爷我知道您其实并不信我的技术。” 程老爷子笑着拍她的手：“孩子，爷爷没有不信，爷爷相信你说的，你在外面见多识广，肯定知道很多爷爷没听说过的见识。” 黛笠摇摇头：“程爷爷您不用这样解释给自己听。” 程老爷子脸上的笑意迟滞在脸上，有一丝被看穿的尴尬。 黛笠笑了笑：“我会用事实像您证明，您今天选择相信我，绝对没有错。” 第47章 第四十七项专利 程老爷子刚同意了换仿生肾,黛笠就提出让他从私立转到三甲医院。 私立医院环境是好一点，服务也更贴心。 不过这里的医生没接触过仿生器官更换手术，跟黛笠合作的那家三甲医院已经有相当多的手术经验了。 早前由刘佑康牵头做对接,医院了解了生物科技仿生技术后,非常的支持仿生器官，还主动抽调了一批年轻医生来进修。 经过一场又一场的手术下来，现在该医院的医生已经是熟练的掌握了仿生器官手术的操作规范,也是仿生器官的重点试验单位。 为了确保手术的安全，转去公立医院无可厚非。 但是程家人一致反对。 程母嫌弃三甲医院人太多了：“连一间独立的床位都没有,还要跟人一起挤。” 程父则觉得让自己父亲换去三甲医院，有失他的身份。 “这里的医生和医疗器械都比公立医院充裕,干什么非要折腾去公立医院，这里我还有人脉,院长我也认识，无缘无故的突然转院，人家要怎么想我们。” “他们怎么想的我管不着，但我要确保手术万无一失。”黛笠是铁了心要把程老爷子转去公立医院，任凭程家人再怎么反对绝不动摇。 程商予：“你说的手术在这里做不了,只能去公立医院能做？” “他们要是能做,怎么还会叫你们去配型呢？”黛笠反问他,“一个连生物科技仿生技术都不知道的医院,你指望这里的医生会换仿生肾脏？难道还要我找人来手把手教他们？” 程商予被堵的无话可辩,憋得非常难受。 程商元怎么看她都觉得有点可疑：“你这么积极推广那个生物科技仿生，你是不是在这个做他的代理啊。” 而且最近小半年他也没看到黛笠接通告,她就好像是在娱乐圈消失了一样，连那个叫什么《素造爱迪生》的节目也在半路下车了。 以程商元的理解，黛笠就是接不到通告,已经在圈内混不下去了，只能另谋出路。 事实上节目组经常在给黛笠打电话，邀请她回去录节目，奈何黛笠实在太忙，完全抽不出空来。 黛笠抱起手臂看着程商元，冷冷的盯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程商元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然后黛笠突然笑了笑：“我没做代理，不过我确实能收到钱。” 程家人不由得怔了一下。 程商元不过是随口吐槽一句，没想到黛笠还真的承认了。 程母冷笑一声：“我就说嘛，你这么积极的推销什么仿生技术，原来是自己能收钱啊。” 程商予冷下脸皱起眉：“你是真心为爷爷好，还是想靠爷爷挣钱？” 程商元再次用怀疑的目光看过去：“不会你推荐的公立医院也有提成吧。” 黛笠不禁乐道：“你们一家人真有意思，我能拿到收益就是居心不良？难道不可以是因为仿生器官效果好，所以我才极力推荐程爷爷去换吗？” 程母嘀咕道：“就听你一个人吹有多好，住这里的都是有钱人，人家的人脉和能力总比你神通广大吧，我怎么没听人家要换你那个仿生器官？” 程商予：“你保证自己没有一点私心？完全是从爷爷的利益出发的？” “程爷爷换肾的治疗费全部由我承担，不需要你们花一分钱，”黛笠顿了顿，视线扫过他们，“现在不用担心我谋私了吧？” 程家人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 结果他们说话把午休的程老爷子吵醒了，脸色阴沉地推门出来。 “我说话不算数了是不是？是我同意转去公立医院的，有什么问题直接来找我，谁让你们又在背后找黛丫头的，你们想干什么，三庭会审啊？” 程父讪讪的道：“不是的爸，我们总得把情况问清楚吧，不然我们哪儿能放心得了。” 程老爷子：“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放心就行了，用不着你们替我操心。” 程母：“爸您怎么能这样说呢，大家都是关心您的身体啊，不然怎么会坚持让您留在私立医院，还不是为了让您有更好的治疗。您也知道，公立医院和私立的花销差别可大了，光一天的床位费就差了好几十倍。” 她想告诉程老爷子，舍得为你花钱的人才是真心关心你的人。 不提钱还好，一提到钱程老爷子就更有话要说了。 “怎么，我老头子在你们眼里就是那么矜贵的人，必须要住私立医院专人伺候？” 吼完儿媳妇，他有开始教育儿子。 “我当初就说去公立医院，是你非要把我安排在这里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打算的？这里真的治疗更好吗？还不是你的生意伙伴爱来这里，你不送我来没面子。” 程商予：“爷爷您误会我爸了，我们哪里会为了面子不顾您的身体。” 程母：“就是就是，我们为了您到处去打听，人家告诉我们这家私立医院好，您是不知道，名额非常不好拿，我们费了不少了劲，花了好多钱才把您送进来的。” “这是什么贵族医院，住个院还得要门槛费？” 在程老爷子的质问下，程家人目光心虚地闪躲。 程老爷子也懒得问交了多少钱，冷哼了一声：“现在你们挣了几个钱就开始嫌钱多烫手了是不是，嫌钱烫手就给我，我老头子手皮厚不怕烫手，我存得住。” 老爷子战斗力不俗，三两下就把程家人治得服服帖帖，屁都不敢放一个。 “黛丫头，帮爷爷收拾东西，我们今天就搬走。”这贵族医院他是一天都住不下去了。 程母还想解释点什么，但想了想肯定又要挨骂，最后还是放弃了。 有程老爷子镇场子，程家人老老实实地帮程老爷子收拾个人物品，去医院办理转院手续。 他们想躲着人，结果还是被熟人看到了。 “程总程太太，怎么就办转院手续了？程老这是要转到哪里去？” 这人跟程父共同参加过几次饭局，还没有过生意上的往来，但也算是熟人的范畴，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合作了。 程父每次见了他都是笑眯眯的打招呼。 这人歪着头看看他们填的表：“九九三医院？这不是一家公立医院吗，你们怎么把老人家转到那里去？” 夫妻俩最不想面对的就是眼前的场景。 程父讪笑道：“家里熟人说九九三那边有肾./源，把我爸转过去更方便一点。” 那人说：“有肾./源就送过来呗，折腾老人家干什么，老人都一把岁数了，转次院多累啊。” 程母：“还是我们人过去好一点，这好好的肾送过来送过去的，在路上出点什么意外，那就得不偿失了。” “路上能出什么意外，我妈的肾就是从国外送来的，送到时还好好的，马上就能安排手术了。” 这人的母亲也是尿毒症晚期，和程老爷子差不多一起进的院。 不过他本事大，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从国外找到了肾./源，当然钱也花了不老少，是国内正规渠道的十倍还多。 钱花的多他也不吃亏，在圈子里得了一个大孝子的贤名。 肯为老娘豪掷千金，谁敢说他不孝顺。 程父：“可不是，我们也是这样劝我爸的，说就在这里做手术，他老人家也能舒服点。但老人家听了别人的话一定要转，我们当人子女的，哪儿犟得过他，只能来帮他办理住院手续了。” 程母：“就因为我们不同意转院，老爷子还跟我们发了好大一通火。” “理解理解，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心疼钱，我妈也是这样的，不过咱不能心疼钱啊，这该花的还是得花，不能啥都依老人的，要是依他们的，病都不想治，程总你说对不对？” 那人也急着去办事，闲聊了两句就走了，留下程家夫妻俩面面相觑。 被内涵了心疼钱，夫妻俩拿着手续回去，脸色都不怎么好。 不过夫妻俩再怎么不高兴，都改变不了程老爷子要转到九九三这个事实。 黛笠早就跟九九三联系好了，床位也整理出来了。 当天傍晚，程老爷子就转进了九九三的肾内科。 九九三的住院环境是完全不能跟私立医院比的，来来往往都是病人和家属。 打水的，热饭的，取药的……所有的人脚步匆忙。 程家人不约而同地拧着眉，纷纷躲闪着来往的人。 好几个人不小心撞到了程母的肩膀，程母憋着气又不敢发，只能在心里暗骂晦气。 结果看到病房后，她终于忍不住了。 “怎么都不是单间啊？” 程老爷子的病房是双人间，病房里还有一个病人，人现在虽然不在，但床上有他的私人物品。 只不过程母不知道的是，这间双人间都不是人人都能住上的，想来九九三看病的病人太多了，病床根本就不够用。 医院是看在黛笠的面子上，才特意给安排的双人间。 程父也是相当嫌弃这间简陋的病房：“不能换一张单人间吗？” 程老爷子：“双人间怎么了，晚上就不无聊了，还找得到人聊天。” 程母：“可是这样多吵啊。” 程老爷子：“我看现在就你们在吵。” 程母缩了缩脖子，她现在可不敢再出声了，她是说一个字被骂一句。 程商予正想要出来打圆场，病房里突然进来了人。 来的人还不少，四个穿白大卦的医生。 程家人都没搞清他们来干什么，因为另一张床的病人现在不在。 那曾想几个医生直直地就向黛笠看过去。 看到黛笠后先是眼前一亮，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黛老师你们人都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们要等一会儿，刚想说要下楼来接你们。” 黛笠：“医院的路我熟，哪里需要你们来接，你们最近是不是也特别忙。” 刘佑康那边已经把第二批退役伤员名单定下来了，第二批名单比第一批多了两倍，不只是黛笠培养舱的任务加重了，医院这边的任务同样也不轻。 而且她和医院不光在接名单上的订单，普通人里病情比较急比较险的，也都排上了日程。 医院里会做仿生器官手术的人手严重不足。 如果不是因为黛笠的面子大，程老爷子的病情是没有资格排上九九三手术日程的。 “我们都是刚结束手术的，钟医生他们几个现在都还没下手术台，光钟医生一个人今天就做了两台手术。” 黛笠：“今天都还顺利吧。” “顺利，病人的恢复情况也很好，病人和家属都放心了。” “不过下周有个病人的病情有点复杂，整个人的下半身，从盆骨开始全都没了，好像是部队抢修电缆时，意外被起重机砸中的，我们正想找你来看看情况，你待会儿这边忙完了能不能过来一趟？” 黛笠不假思索地点头说：“可以，等会儿我给你打电话。对了，我们家老爷子的手术是谁负责？” “是我。”站在后面一个中等个子的年轻医生推了推眼镜。 黛笠认识这个医生，姓柳，专门负责内科的。 “明天几点开始做检查？” 柳医生：“八点就可以开始做，黛老师还有没有其他的安排？” 黛笠：“没有，就八点吧，早点把检查做完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柳医生点了下头，然后问程老爷子：“老爷子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程老爷子：“早上刚做了透析，现在没有不舒服的。” 柳医生：“那行，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老爷子今天晚上早点休息，有问题就按铃，我们值班室一直都有人。” 这群医生结伴来，又结伴走了。 走前都不忘跟黛笠打招呼：“黛老师回头见。” 尽管程家人不清楚黛笠和九九三医院的关系，但从九九三医生的态度来看，黛笠和整个九九三医院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 碍于程老爷子在，程家人即便是心中充满了疑虑，也不敢随意问出口，只是频频地用探究的目光打量黛笠。 如果只是做普通的代理，九九三医院不至于如此看中她。 难道是黛笠和九九三医院靠着什么仿生器官捞了不少钱？ 大家一起赚钱，共同发财，相处和谐很正常。 和程家人相反，在程老爷子眼里，他可不觉得黛笠跟九九三医院的关系不正常，他只觉得黛笠有自己的人脉了，到医院里都能受到医院和医生的以礼相待。 在之前的私立医院里，医生和护士虽然也嘘寒问暖，但都不像刚才的那个医生，他问的话里都带着温度。 程老爷子一个劲儿的夸黛笠的医院选得好，他就喜欢这里。 程家人听着心里酸溜溜的，他们之前忙活了小半年，都没落着一声好，黛笠帮他选了一个破医院，他反倒高兴坏了。 老爷子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他的家人？ 程家人各怀心思的帮着把程老爷子的个人物品归置好了，还帮他订了饭，然后就开始遭到程老爷子的嫌弃了。 程老爷子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你们都回去吧，别在我这儿碍眼了。” 程家人被赶了出去，只有黛笠被留在了病房里。 在病房外的程家人，都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于是大眼瞪小眼，都堵在了病房门口。 病房里，程老爷子终于有时间跟黛笠说点心里话了。 “是你阿姨他们把你从家里赶出去的？” 程母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会信，什么自己离开的，她要是没说难听的话，黛笠会走吗？ “他们赶不赶我不重要，我自己也不想继续待在程家。”程家的确想轰她走，她也不想替程家遮着掩着，但是她自己的打算也必须说清楚，免得程老爷子还叫她回去住。 程老爷子没有她预想中的那样，开口叫她回程家，只是笑着问她在外面生活怎么样，工作顺利不。 黛笠：“挺好的，我现在自己创业，已经做出了一些小成绩，吃穿您是不用替我愁了。” “创业很辛苦的，我就说你怎么瘦了，都是给工作累瘦的，别只顾着工作，也要多注意休息。” 黛笠恍惚间仿佛见到了第二个涂姐。 “其实我工作还挺简单的，我觉得一点都不辛苦。” 这是她熟悉且热爱的工作，干起来非常轻松，而且非常有成就感，完全感觉不到累，更谈不上辛苦了。 “挣钱哪儿有不辛苦的，我都是年轻那会儿拼过来的，你当爷爷我不知道？” 老人的叮咛一旦开始了，就很难收得住。 什么一个人在外面饭也要吃好，别因为没人管你就不吃早饭了，什么住的地方一定要找那种离公安局近的，有二十四小时安保的小区，还是总是担心你钱不够用。 “爷爷这边还专门给你存了笔钱，本来准备给你婚后当私房钱的，但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应该也不会再想跟商予结婚了吧？” “希望程爷爷你能理解。” “爷爷我又不糊涂，他心里有没有你我看不出来吗，从小就是你剃头担子一头热，我都替了你不值，没办法谁让你喜欢呢。现在你能想明白就好，将来找个更合适的，他喜欢你的，别上赶着去贴男人，那些臭男人不值得，尤其是我那叉烧大孙子。” 程老爷子骂起自己的孙子来，嘴下一点不留情。 黛笠被他的话逗笑了。 紧接着，程老爷子从上衣里袋掏出一本存折。 黛笠刚想要拒绝，就听程老爷子说：“你先别拒绝，听我把话说完。虽然你当不了我的孙媳妇，但在爷爷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孙女，钱我给你们三个都存了有，凡事爷爷的孩子，人人都有一份。” 黛笠和程老爷子没有血缘关系，她也不是原主，担不下程老爷子这句“亲孙女”，她更不能替原主把这钱收了。 “钱我是真的不能要，还是请您收回去吧。” “就当是爷爷我给你的补偿，当初把你接来是我们一家人很自私的决定，本来我们家就已经亏欠了你，我又没把孩子教育好，这些年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您都说是他们让我受了委屈，怎么能您帮他们做补偿呢？” “你这丫头，说你傻呢，关键的时候又很机灵，说你机灵的时候你现在又犯傻，没看到门外面有人在偷看我们？你不收我的钱他们那才叫高兴呢。” 黛笠往门口看了一眼，贴在病房门玻璃外的两个脑袋迅速躲开，是程父和程母。 程老爷子趁她转头的功夫，二话不说把钱塞到了黛笠手里。 然后盖被子、闭眼睛，动作一气呵成。 “我要睡了别吵醒我，老人家上了年纪，睡眠特别不好，被吵醒了之后就要睁眼到天亮。” 黛笠看了眼窗外还未完全落下的夕阳，无声地笑了笑。 “知道了。” 她当着门外程家人的面，把存折捏在手心里。 走前替程老爷子提了提被子，然后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病房。 病房外，程家人议论不休。 程母捅了捅程父的胳膊：“你爸那张存折有多少钱你知道吗？” 程父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语气非常冲：“他的钱我哪儿知道，反正肯定不少，去年我生意周转不灵跟他借点钱他都不给。” 程母：“你爸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胳膊肘总往外拐，对外人比自己的儿子还好，你说他不给你就算了，怎么也没看他拿存折给自己亲孙子呢。” 程商元有时候很烦他妈喋喋不休，不耐烦的说：“爷爷拿点钱她怎么了，从小到大爷爷还给的少吗。” 程母打了他一下：“能一样吗，以前给的是钱，现在给的是存折，肯定是大数目。” 程商元：“那也是爷爷自己的钱，他有支配的权利，妈你就不要在爷爷面前提了。” 程母：“你们两兄弟是不是傻啊，你们爷爷的钱不以后就是你们的？她要是提前分走了多的，留给你们的就少了。” 正说着，黛笠就从病房里出来了。 手里光明正大的拿着存折，面对程家人毫不避讳。 她还当着程母的面翻开了存折本，看里面的存款数额。 这本存折是多年来慢慢往里存的，有大量的流水记录，黛笠翻了好几页才翻到总金额。 程家人都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但她的脸上自始至终毫无反应。 程母抻着脖子想去偷偷瞄一眼，结果啥都还没瞄到，黛笠就合上了存折，接着随意地揣进了自己的连体工作服口袋里，还露出了一个角。 程母很想知道里面的数额，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存折的角，还在酝酿措辞呢。 黛笠就当做没有看到程家人一样，视若无睹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之前的那几位医生已经等候她多时了，见她得空出来，都一窝蜂地围了上去，给她看资料，向她问问题，跟她叙述详细情况。 程母根本插不上话。 见此情形，程家人都有点傻眼。 黛笠和九九三医院不是合作捞钱的关系吗？ 看这些医生的架势，黛笠怎么有点像他们九九 第48章 第四十八项专利 程老爷子就肾脏的问题最严重,其他的老年基础疾病都不是大问题。 第二天只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就做完了检查，和那个被起重机压断了下半身的数据一起传回了公司，不用两周的时间就可以做仿生肾脏替换手术了。 程家人今天还特意请了假,以为要做很多检查，需要人手帮忙,哪想到根本就没有能用到他们的地方。 几个人就像根木棍杵在医院里，碍眼又毫无用处。 倒是看到黛笠跑进跑出,不是问数据就是看病例，忙得脚不沾地。 程家人把程老爷子送回病房时黛笠都还没忙完，也没跟着一起回来。 都别说一起回来了,就是跟她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程家人不是很能习惯这样子的黛笠,显得她现在混得比他们成功一样。 程老爷子住的病房不在肾内科，属于九九三医院单独为仿生器官单独分出来的科室，同病房的病人也是等待做仿生器官更换手术的人。 今天他们回去，才看到了同病房的病友，就是那个被起重机砸断了下半身的人。 程母乍眼看到他还被吓了一大跳。 这个人肚脐眼儿以下都没了,横截面像半个光秃秃的皮球。 他的上半身和手臂都很长,可以推断他之前的身高绝对不会低于180。 这人的性格不错，是个非常爽朗高大的汉子,见到他们回来就马上跟程老爷子打招呼。 “老人家刚做完检查回来？” “刚做完，孩子们也跟着忙活了一上午，我睡眠不好,晚上可能会吵到你。” “没事老人家，我睡得沉，我听说老人家你是尿毒症？” “去年底检查出来的，以前我还没当回事，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医生说的对，还是要每年定期检查身体，感觉身体不舒服时就晚了。” “老人家你放宽心，现在的医疗技术进步了，你的肾病很好治，不说人家换心脏、换骨头的了，就连我都能接上腿，过几个月我也能和正常人一样用脚走路了。” 包括程老爷子在内，程家人都惊愕的看着他空空如也的下半身。 程商元：“可是你哪儿来的腿？” 这人不光没有腿，还没有排泄器官，日常生活都需要挂着便袋。 就他这样的情况，义肢都装不上，还想用腿走路？ 现在的程家人暂时还无法理解他的腿到底要从何而来，可在九九三医院待了两天后，类似的离谱病例他们是越看越多。 比如隔壁病房有个缉毒警擦，曾被毒贩残虐成了人彘，现在重新有了舌头和耳朵，四肢和眼睛也正处于恢复期。 还见到了来复查的滕高峰和赵俊逸，俩人的恢复情况都很好，这次都是最后一次来复查了。 听说黛笠在医院，他们也顺道过来坐了一会儿。 他们俩精神面貌和先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滕高峰和前妻已经把孩子的问题协商好了，以后孩子跟着滕高峰。 他凭借自己在部队学到的本领，找到了一份射击教练的工作，每月收入不错，他准备再存点钱后自己开家射击体验馆。 他给孩子办理了转学，孩子没了家庭的压力，在新环境里融入的很快，人开朗了不少，身体也长得更好了。 滕高峰觉得现在的生活美好的像是在做梦一样，每一天都有了奔头。 而赵俊逸呢，和父亲合伙开了家私房菜馆，就赵父五星级主厨的手艺，才刚开张就客源不断，不少社会名流更是驱车上百里路，特意来尝尝味道。 他们俩人的新生活已经重新开始了，曾经的苦难和阴霾都将是过去式，以后的生活只有明媚的阳光。 俩人是打心底里感谢黛笠。 所以在听说黛笠的长辈住院后，俩人二话没说就来了，还带着一堆的礼品和水果。 来了之后自然是对老人家各种嘘寒问暖，宽慰他对手术放心，还都各自讲了讲自己情况。 等人走了后程母才忍不住跟程父咋舌：“那个高个子全身的皮都换了？完全看不出来，他们这个生物仿生技术这么厉害？” 程父：“你没听旁边那个说他脸都少了一半？现在你能看得出来他和其他人的区别？” 夫妻俩互看一眼都沉默了，再联想到隔壁那个缉毒警察。 当初那么惨的人，谁看了不摇头，现在都有个人样了。 今天的这两个人能恢复如初，好像也不是特别离谱了。 程商元问黛笠：“你之前讲的例子就是他们吗？” 黛笠不想回他的废话，看过程老爷子就打算走了。 “程爷爷你好好休息，再多坚持几天，下周二就能安排你做手术了。” “爷爷不急，爷爷知道你很忙，你先去忙你自己的事吧。”程老爷子看了这么多例子，现在对黛笠推荐的仿生肾脏相当的信任。 黛笠基本只把程老爷子放在眼里，其他程家的人都熟视无睹。 他们又被黛笠无视了，只能看着黛笠离开病房的身影。 程母：“你说她怎么这样，眼里就没有我们了吗？再怎么说我和孩子他爸也是长辈吧。” 程老爷子鼻子里哼了一声：“怪人家不把你当长辈，那你有个长辈的样子吗？” 程母心虚的说：“我们也没把她怎么样吧，该她吃该她喝，从来没饿着她。” 程老爷子：“那她也没把你怎么样，没骂过你没打过你。” 程母自知不占理，总算是闭嘴了。 她的嘴是歇了，但脑子一直在打小算盘。 晚上就她和程父两人时，她就问开始嘀咕：“我看黛笠最近好像混得还不错的样子，你还记得关总大发横财的恒温服不？好像就是黛笠牵的线。” 也不知道黛笠是靠什么关系拿到的代理权，前面的恒温服，加上现在的生物仿生器官，以后说不准还有其他的项目。 她之前还信了牌友的鬼话，以为黛笠和关弘厚有一腿，后来多方打听后才知道，关总是在跟黛笠谈生意。 谈的就是恒温服这笔大生意。 关弘厚靠着恒温服身价暴增，股市也跟着一路飘红。 想当初关弘厚和程父都是公司规模都差不多，二三十年后，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 夫妻俩眼红的不行，奈何他们跟黛笠的关系不好，没了黛笠从中介绍，他们想要跟着分一杯羹都找不到路子。 程父最听不得程母旧事重提，再一次膈应他。 他背着身硬邦邦的回了一句：“人家发横财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难道还会叫着你一起发财？” 程母推了一把程父的背：“你跟人打好关系，以后有财就叫你一起发了啊。” 程父回过头来：“你要跟谁打好关系？关弘厚，人家会把发财的机会让给你？你可真逗。” “谁说关弘厚了，我说的是黛笠。” “……” “你想啊，关弘厚和她非亲非故，以前也不认识，她不是照样从中介绍了？我们好歹和她沾亲带故的，稍微对她好一点，多关心关心她，她看在你爸的份上也会给我们几分面子。” 程父觉得她是在异想天开，以前你对人家横眉冷眼的，现在突然转变了态度，黛笠能看不出来你在打什么小算盘？ 程母不信邪，非要去试一试。 “要关心你关心去。”程父跟她说不通，索性不跟她争辩了，拿被子盖住头，又给程母留了个背。 程母剜了一眼程父：“我去就我去。” 程母第二天整装待发，势必要攻陷下黛笠。 结果她一连三天都没有在医院看到黛笠。 隔壁床没了下半身的病友反倒是在此期间先做完了手术。 程母还特意去看了隔壁床的情况，发现他装上的是真真实实的腿，与他本人身上的肤色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 如果不是腰上还缝着线，根本看出来他的腿是后接上的。 他从手术室推出来后，一整天都没有喊过一声疼，跟其他刚动完手术的人完全不一样。 程母听医生说了，这都是那个叫什么生理止痛器的功劳。 而这个生理止痛器，也是黛笠带来的。 于是程母想要拉拢黛笠的心情更加迫切了。 只不过她的算盘注定是要落空了。 最近几天黛笠都不会来医院，公司里积了一堆的工作等她处理，最重要的是她准备要做新的发明。 回到公司后她第一时间就把邬雪霖叫来安排任务。 邬雪霖：“你说你要做睡眠仪？” 黛笠：“我发现很多因伤退伍的军人都有心理创伤，滕高峰算是里面情况最好的，没有因为战争留下创伤后应激障碍，但有的人比他经受的痛苦更多，遭受折磨的时间更长，比如正在九九三接受治疗的这位，曲严。” 曲严的资料邬雪霖也看到过，他之前是一名缉毒警，一直在南方边境稽查毒贩，肃清境内毒品。 在他铁血手腕的带领之下，他管理的区域一直是边境毒品状况最好的地方，也组织带头剿灭了几处制毒基地，抓获了几个毒枭。 毒贩们自然对他恨之入骨，在又一次激烈的交火中，曲严不幸被毒贩击中大腿，随后被挟持到了境外。 他在境外遭受了什么，黛笠他们就不知情了，资料上看到的信息是，曲严被囚禁在境外荒无人烟的山坳里，两个月后才被特别成立的救援特种队找到，并解救出来。 他被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折磨成了人彘，不仅没了双手双腿，双眼被挖出来，舌头和耳朵也都被割掉了，脸上跟身上还被刻了字。 毒贩们以他狼狈的样子取乐，靠折磨他来出气。 如果不是他连自尽都做不到，可能他早就选择自我了断了。 如今的曲严完成了仿生器官的移植手术，再多修养一段时间，身体就跟正常人一样了。 虽然他身体的伤有好的一天，但心灵的创伤始终难以愈合。 他一直在做心理辅导，不过效果都不理想，他本人也不太愿意配合，情绪消极厌世。 最重要的是他的睡眠质量极差，一睡觉必定会做噩梦，梦到身处境外，如同地狱般的两个月。 导致他现在不敢睡，白天不睡，晚上更不睡，连灯都不敢熄。 由于他休息不好，睡眠不足，他的伤口恢复效果也不尽人意。 医生没办法只能在他的点滴里加入适量镇定的药物，帮助他进入睡眠。 有了镇定的药物，曲严是能睡着，但睡眠质量依旧不好，该做的噩梦还是在做，而且他总不能每次都靠药物入睡吧，凡是镇定的药物都是有副作用的。 于是乎黛笠就想到了帮助进入睡眠的睡眠仪。 创伤应激后遗症需要花时间去治愈，但在此之前病人更需要良好且充足的睡眠，不能在心灵创伤被治愈之前，先把身体搞垮了。 况且睡眠仪又不是只有创伤应激后遗症的人才能用，普通的失眠人群，和想要高质量睡眠的人同样也需要。 就说程老爷子睡眠质量也不好，晚上经常惊醒，老人家半夜醒了之后非常难入睡，起床又没有事干，只能硬生生熬到天亮。 所以她决定回来先把睡眠仪给做出来，以后还可以量产。 邬雪霖对黛笠的想法没有任何意见，让他配合什么他就配合什么。 “我手上其他的活儿也不急，可以交给他们，我先协助你把睡眠仪做出来。” 俩人的效率一向高，差不多四天的功夫就把睡眠仪给做出来了。 还是半成品的时候涂姐就拿去使用了，她给的反馈就是直接把睡眠仪给扣下了。 她原话说的是：“我这辈子就小时候睡过这么高质量的觉。” 真正睡饱觉的人，第二天起来身轻如燕，精神百倍，胃口加倍，心情也会变得舒畅。 涂姐用了两三天后，不仅眼袋、水肿没了，皮肤不再暗沉，变得更加光滑，更加透亮了。 涂姐：“睡饱一个觉，比做一次医美的效果还要好，” 她摸着自己吹弹可破的滑嫩肌肤，越摸越爱不释手：“黛黛你怎么不早点把睡眠仪做出来？” 黛笠：“你又没说你需要，你要是早一点说的话，我肯定早就给你做出来了。” 涂姐暗悔不已，她就是个猪脑子，早怎么没想到呢。 黛笠：“除了睡眠仪，你还想要什么？” 涂姐按着额头做沉思状。 她觉得自己什么都需要，可真让她想，她又一个都想不起来了。 “你等等，让我好好想想。” “那你慢慢想吧，想好了就记下来，等我回来再看。” “哦好，你有事先去忙吧。” 睡眠仪做好了，黛笠就想先给曲严和程老爷子送过去。 她到九九三的时候刚好是傍晚，正好曲严今晚能睡个好觉。 黛笠来医院的时间及时，但进病房的时间不凑巧。 曲严的病房里气压极低，他和他的妻子正在吵架，准确的说是他的妻子一个人在控诉，曲严面向窗外一言不发，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你给了我这么久的冷脸还不够吗？现在你的身体已经好了，我们的生活跟以前一样，为什么不可以跟我好好的过日子？” 他的妻子边哭边控诉，但是曲严自始至终都没有反应。 “你别不出声，你要跟我离婚总得有个理由吧，不然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不一样。”曲严终于开口了。 他的妻子满脸的泪，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近乎祈求的看着他：“但咱们能把日子过得像以前一样，我们把之前发生的事都忘掉好不好？我们从今天重新开始。你配合医生的治疗，咱们肯定能好的，医生不是说了有康复的例子吗，你一定也会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曲严感受到了她的眼泪滴到自己的手背上，他才终于把视线移回到了妻子的脸上。 他伸手给妻子擦眼泪，却发现越擦越多。 “我回不到正常人的生活，每次一闭眼就会看到那个场景，里面的人不是我就是你，梦见是你的情况下更多。” 他妻子的瞳孔瞬间骤缩，显然也是被吓到了。 “如果因为我，连累到了你，你让我怎么办？” 他妻子边哭边摇头：“不会的，他们进不来的，而且我们很快就会把他们全部抓完了。” 曲严轻轻摇了摇头：“只要你还跟我在一起，我就还会整夜整夜做这样的梦，只有你跟我离婚了，你绝对安全了，对我才是一种解脱。” 他的妻子紧咬着下嘴唇，下巴颤动着，不停地摇头。 “我求求你，成全我好不好？”他很想笑一下，但笑得跟哭一样。 “我不怕，我真的不怕！” “但我怕啊。”曲严笑着笑着，泪水不自禁地就流了下来，和妻子的泪混在了一起。 “我真的很怕，怕到我不敢看你，不敢把你的脸看得太清楚，就怕梦里你痛苦的表情太生动了。” 黛笠其实很不愿意打扰别人，但是曲严夫妻俩不同，他们的情绪都太消极了，任其悲观的情绪蔓延，对双方来说都不好。 她在门外敲了敲门，病房里低泣的声音停下了。 过了大约一分钟，曲严的妻子过来开门。 曲严的妻子眼眶还是红红的，她也懒得遮掩了，反正再怎么遮掩别人都能看得出她哭过。 她是认识黛笠的，之前黛笠来给曲严做过手术方案，她知道黛笠是仿生器官的负责人。 她勉强提起个笑容，把黛笠迎进了病房。 “黛老师专程来有什么事吗？”据她所知，这位黛老师事情很多，不会经常来医院，找她的话都是要先预约时间。 “给你们送个东西，应该就挽救你们的婚姻。”黛笠神秘莫测的笑了笑。 曲严的妻子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黛笠走进去了。 尽管曲严现在的心情不适合做接待，但他还是打起精神来跟黛笠打了个招呼。 黛笠：“曲严，以你现在自我感觉的情况，对你造成最大困扰的是不是就是睡眠？” 曲严点头说是，他的身体已经全部做完了修复手术，如今的康复期也没有任何难受的地方。 可精神上的折磨是最让曲严痛苦的，几近让他崩溃。 黛笠：“如果你不再整宿做噩梦，曾经的痛苦回忆不再去你的梦中折磨你，你的生活会不会换一个样子？” “会有可能吗？”曲严自言自语道。 他也想不再做噩梦了，可睡梦中发生的事不受他的控制。 白天的时候他可以凭借着强大的心理素质，控制自己不去回想过去，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事实上他潜意识里极其恐惧，一到晚上睡觉，内心的恐惧就会战胜他的意志力，带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回境外的山坳里。 因为他很怕妻子也受到毒贩的报复，这样的担心久了，他的妻子顶替了他，成为了他梦境中受折磨的主角。 “给你试试这个。”黛笠把睡眠仪放在曲严病床上方的小桌板上。 黛笠做的睡眠仪是一件套装，监控心率和睡眠数据的智能手环，以及能助眠的电子睡眠眼罩。 智能手环有多种选择模式。 比如高质量睡眠模式，用户睡觉时就可以整夜无梦。 再比如美梦模式，用户可以选择自己想做梦的类型，发财的，事业成功的等等，虽说睡眠质量赶不上高质量模式，但用户醒来时可以有个好心情。 黛笠帮曲严设置了高质量模式10个小时，然后递给他，让他戴上。 “黛老师这不是智能手环吗，你把智能手环给我干什么？” “严格来说，这个手环应该叫睡眠手环，只要你选择设定好了模式，它可以帮助你进入睡眠，并且保证你在高质量模式中全程无梦。” 曲严的妻子惊喜道：“这个睡眠手环真的可以让他晚上不做梦？” 在她期待的目光下，黛笠点头称是，然后开始教曲严怎么用睡眠手环。 “现在还没有设置密码，你之后可以设置，睡眠手环就只有你可以启用了。在手环上开启了「进入睡眠」后，只要戴上电子睡眠眼罩，你就可以在三秒之内入睡，只有等你设置的时间到了，手环才会叫醒你。” 曲严还在研究睡眠手环，他的妻子已经等不及了。 “你赶快试试啊。” 曲严闻言把手环戴上了，正要点「进入睡眠」时，突然抬起头不确定的问黛笠。 “真的可以在三秒内入睡？” 他的妻子不耐烦了：“你哪儿来那么多的话，难道黛老师还会不辞辛苦地跑来戏弄你？” 大概是因为他的妻子平时就爱用这幅娇嗔的语气跟他说话，所以曲严会心的笑了笑。 也不再多话了，直接点了「进入睡眠」，然后又接过妻子递过来的眼罩。 他戴上眼罩后在病床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接着就不再动了。 曲严的妻子睁着一双明媚的眼睛，一瞬不瞬的仔细观察着曲严，发现他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动。 她不敢大声说话，只能轻声惊喜的问：“黛老师，他是不是睡着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曲严熟睡的轻鼾声。 顿时她的眼睛都亮了。 曲严这边的事情解决完，黛笠也该走了。 曲严的妻子把她送到了门口，对她千恩万谢。 黛笠：“你今晚不用在这里守着他，设置的时间到之前他是不会醒的。” 曲严的妻子连连点头。 但她哪里舍得走，关上房门后，她又坐到了曲严的病床边，撑着下巴，默默地看着他的睡脸，静听着他的鼾声。 以前她很讨厌曲严的鼾声，每次曲严打鼾都会被她踢一脚，或是掐一下腰。 现在的她发现，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声音比曲严熟睡的鼾声还动听了。 第49章 第四十九项专利 曲严一觉睡到了天光大亮。 昨晚是他被解救出地狱以来睡的第一个安稳觉,他没有再半夜惊醒，没有再整晚盗汗，没有再重复噩梦。 一整夜无梦的高质量睡眠,让他终于睡了个饱觉，此时的他不再感到躁郁，也不再心悸,身心都有一种久违的满足感。 尤其是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妻子就睡在他的身边，并牢牢地握着他的手。 此时感受的幸福和温暖,让他忘却了一切的磨难，愿意去试着相信未来或许并不糟糕,一样会有他爱的人和温暖的阳光拥抱他。 他想给妻子披一件衣服，他刚一动，妻子就醒了。 妻子看到他今天的精神面貌，登时喜出望外。 “昨晚没做噩梦？” 曲严握紧了她的手,由衷的笑道：“睡得特别好，什么梦都没做。” 他妻子的鼻子发酸,努力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又流出眼泪来。 但曲严一把抱住了她,把她的头按在了怀里。 熟悉的拥抱让他的妻子再也无法隐忍,痛苦出了声,像是要把她所有的委屈都哭诉出来。 她抽噎着还不忘问最关键的问题，抓着他的衣襟,仰起头来看他。 “那你还要跟我离婚吗？” 曲严睁着微红的眼眶,摇了摇头。 他带着鼻音说：“我要跟你过一辈子。” 他的妻子怔怔地看了他好一阵，最后终于破涕为笑,重新又抱住了他，抱得紧紧地。 曲严也难得的露出了喜悦的笑意。 等他们双方都平复好心情后，曲严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睡眠手环,久久的陷入了沉思。 黛笠把睡眠仪套装同样给了程老爷子，老爷子使用下来对效果给与了五星好评。 程老爷子在手术期间，和手术恢复期，每天都用着睡眠仪入睡。 这段时间里他不仅是养好了身体，整个人愈加精神了，之前因为化疗掉的头发新长了一茬，掉的肉也补回来了，出院的时候看上去至少年轻了十岁。 程老爷子都出院了，之前花了天价在境外买肾./源的老板，他的母亲都还在医院。 他母亲在术后出现了强烈的排异反应，现在人还在留院观察中。 后来在酒局上碰到程父，两人自然而然的交谈起了双方长辈了情况。 他也是在这个时候了解了程老爷子的情况，知道他换的是生物仿生肾脏，两颗肾都一起换了，不仅没有出现排异反应，而且还提前出院了。 现在遛弯跑步不是问题，和健康的人完全没有区别。 酒局散了之后他就留了个心思，到处去打听这个生物仿生技术，最后打听到目前这个技术只有九九三医院能做，而且非常不好预约，审核机制极其严格。 他想到程老爷子能当天转去九九三，那程父家里肯定是有关系的。 于是他就想找关系把自己的老母亲转到九九三，给自己母亲也换上那个什么生物仿生肾脏，不要出现排异反应的肾脏。 为此他还专门摆酒宴，诚意满满的介绍一单生意，专程来找程父帮忙。 程父眼馋他介绍的生意，十分想赚这笔钱，但忙他是真帮不上。 且不说他没有九九三医院和仿生器官的人脉，有人脉的黛笠又跟他们的关系紧张。 程母现在倒是想跟黛笠搞好关系，奈何她根本见不到人。 黛笠基本隔一天就会来看程老爷子，可总是挑他们不在的时候。 俩人像是商量好的，黛笠不和他们碰面，程老爷子也在反复的警告他们，不许去骚扰她，找她的麻烦。 更重要的是他们全家人的号码都被拉黑了，一直没有被放出来，只有程老爷子能联系上她，打电话过去她才会接。 他很真诚的解释了自己办不到的原因，对方却不怎么信。 商场上的人都知道，做生意就是要靠人脉，但凡是能沾到半点关系，那关系肯定是得维系好。 现在不熟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关系维系得好，不熟也会变熟。 程父的推辞在他眼里就是不想帮忙，在找借口。 他和体谅的说办不到没关系，不会影响大家的感情，还请程父吃完了这顿饭。 但事实上程父知道自己已经把他得罪了，以后和他有关系的项目应该是很难拿到了。 程父非常丧气地回到了自己的车。 这个时候他第一次产生了后悔的情绪，后悔当初不应该轻视怠慢了黛笠，更不应该放任家人排挤她。 不过他现在如何后悔都无济于事，黛笠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家任何人的悔意。 大家各自安好，互相不招惹最好，她还有好多她的事要忙，还想挣好多的钱，把自己事业的规模扩大，改善广大的普通民众的生活，让他们能用上更多的科技产品，带领科技腾飞进步。 首先，第一个挣钱的目标她早就已经完成了，账户的金额天天都在涨，不管怎么用都没有掉下去过，她自己的产品也一直是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不管产能多少市场都能马上消化掉。 e-one的头盔最近卖的也非常火，工厂一再的加大产量，但依然是脱销的状态。 而e-one每卖出一个头盔，她还能从中分到一笔分成。 除此之外，也有越来越多的科技电子公司在咨询0.22n的芯片，还看了芯片样品，要是谈成了，又将是一大笔收入。 这些科技电子公司的名单经过了e-one和关弘厚初选，最终是由黛笠在审核。 名单里不乏一些外资大牌，但都被黛笠一一挑出来扔到了一边。 关弘厚心疼的说：“这些都是科技大厂，资产雄厚，你扔掉的这家集团，去年在的国际上的占有率是43，接近一半了，咱们要是接了他的单子，不愁争不到钱。” 他还是传统资本家的思维，什么样商业模式能挣到最多的钱，他就会做什么样的决策。 黛笠：“关总，我们现在也不缺钱挣。” 海舟点了点关弘厚心疼的那家外资：“这家公司，去年可是和某些z客沆瀣一气，要联手抵制我们呢，关总不从事科技行业，新闻也没看过？” 元珩：“不接他们的单子更安全一点，双方未来的关系不好说，行业的尖端技术确实不应该流向境外。” 宋景山嗤声道：“他们想制裁我们就随便他制裁？看上我们的尖端科技了，我们又大方的卖给他？天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这钱送给爷也都不乐意赚！” 关弘厚发现，除了他自己以外，似乎大家都不想跟外资合作。 他妥协地摆摆手：“我承认是我觉悟不够高，赶不上你们的思维，你们年轻人做决定，我没有意见。” 黛笠又挑出了一些名单出来：“这些都是中外合资的，有一些外资控股比例更多，暂时我们就不跟合资企业合作了。” 挑挑拣拣，最后符合要求的仅仅只有三家百分百本土的企业。 这三家企业都是做低端机起步的，也包括杨凡的u+。 他们的产友调侃，是电子垃圾的配置，社会□□丝的标配。 就如同低廉的标签一样，贴在了用户的身上，也贴在了他们品牌身上。 现在大家都在慢慢尝试做中端机、高端机了，用户还是不怎么买账。 网友们似乎不太能接受有一天国产机不再低廉，不再只卖几百块、一两千，承包下沉市场，开始卖三四千、五六千，和国际大品牌抢生意了。 他们会说，有这个钱我干嘛不买国际大品牌的，你国产品牌机的性能也没见得有多优越，配件和芯片又赶不上人家。 缺少强有力的竞争力，一直是国产高端机的困境。 不能永远都做低端机，可做高端机又收不回成本，他们在低端和高端之间来回打转，如履薄冰地进行试探，寻求一条新的出路。 可在有了0.22n的芯片后，一切的困境就能拨开云雾了。 收到黛笠他们公司的回信，这三家本土科技公司高兴坏了。 这是给三家公司的一个信号，以后的国际市场必将有他们的一份天地！ 与此同时，阿尔达通也收到婉拒的回信。 罗伊斯在国内待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里他的情绪跌宕起伏。 他来z国是为了探寻芯片的真相，后来发现0.22n国的一家科技公司研发出来的。 一时之间他无法面对这样的事实。 就算是有人实现了技术突破，那也应该是发达的国家吧，就凭z国的半导体发展进程，怎么轮也不该轮到他们。 可事实就是事实，他再无法面对也终将要去接受。 接下来他就想着希望能跟这家公司合作，谁会不想要0.22n的芯片呢。 毫无悬念了，他收到了婉拒邮件。 后来他又寄希望于云度，盼望云度能把合作谈下来。 不料让寄予厚望的云度也被拒绝。 通过他多方人脉的调查之下，发现全国居然只有寥寥三家科技公司抢到了名额，而这三家公司的共同点都是完全本土国产，且规模小的可怜。 罗伊斯当场大骂他们愚蠢，放着自己这种优质的客户不珍惜，把好东西给这种小企业糟蹋。 做中低端机的小公司拿到再先进的芯片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继续做他们的中低端机，他们能把0.22n芯片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吗？ 别到最后成了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罗伊斯并不看好他们之间的合作，并断言z国的企业抢不走他们的国际份额。 罗伊斯只看到国内中低端机的当前局势，永远不会理解这些小企业所蕴含的巨大能量。 他们从来不缺实力，缺的是一个恰当的契机，他们时刻准备着，等待时机到来的那一刻，他们会牢牢的抓住，并且让全世界刮目相看！ 此时正乘机回国的罗伊斯可能还不知道，他集团的未来，以及全世界科技行业的未来，即将改天换地，发生前所未有的变化。 程老爷子的病康复之后，黛笠又恢复了之前的工作状态。 最近她给公司内的员工人手发了一套睡眠仪，得到了公司员工的一致好评，大家的满意极高。 自从用上了睡眠仪，公司内整体的效率都得到了提高，再也没有人在上班的时候打盹儿了，连哈欠都不会再打一个了。 人在充分睡足了时间后，能保持一天的高效率工作状态，精神一整天。 员工们强烈要求黛笠将睡眠仪量产。 “我以前睡觉至少要酝酿半个小时睡意，如果中途尿急起个夜，又得重新酝酿，导致我每晚都要一两点才睡，现在我也不用酝酿睡意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想睡就能睡着。” “我是上大学之后，不知不觉养成了晚睡的习惯，已经成为了我的生物钟，每天不到两三点根本睡不着，我以前上班的地方太远，七点就必须起床，但是一样要熬到两三点才睡得着，我每天都是在地铁上补觉，去了公司人也不精神。” “我是觉浅又神经衰弱，一点声音都能把我吵醒，基本上我每晚都会醒好几次，自从老板给了我一套睡眠仪，我才终于知道了一觉睡到大天亮是什么体验，简直不要太爽了！” 他们的使用体验汇成一句话，睡眠仪非常好用，请务必量产！ 黛笠非常愉快的接受了员工们的提议，更何况睡眠仪量产带来的收益也想当可观。 现代社会受失眠困扰的人太多了，越来越大的生活压力，日夜颠倒的作息，都极大的影响了睡眠。 褪黑素和助眠的药物畅销，恰恰证明睡眠辅助工具有着庞大的市场。 而且比起褪黑素和助眠药物，睡眠仪的使用体验完全是碾压级别的。 她在着手睡眠仪量产的准备工作时，还有人为了睡眠仪找到了她。 正是之前她见过的曲严。 曲严最近才出院，但是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 有妻子的精心调理，又有睡眠仪为他的睡眠保驾护航，他的气色就如同是经过了改头换面。 他已经慢慢地走出了阴霾，变得阳光且热爱生活。 用容光焕发来形容现在他再恰当不过了。 曲严见到黛笠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能不能再问她要一个睡眠仪。 这倒不是大问题，黛笠非常爽快的让涂姐又拿了一副给他。 但曲严低头看着手中的睡眠仪，思忖了良久，又想黛笠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 “黛老师，您这个睡眠仪能不能把数值调高一点，比如是睡眠的时间长一点，还有就是可不可以让人进入更深度的睡眠，不管发生什么事，比如身体上的疼痛都不会苏醒。” “可以，”听到这个回答刚要高兴的时候，又听到黛笠说，“但不安全，我不会把数值调大。” “成年人的睡眠只需要六到八个小时，睡眠仪的睡眠时间上限是十个小时，如果睡眠时间再长一点的话对身体反而不好。再有你说的让人进入更深度的睡眠，感觉不到疼痛，那就更不安全了，疼痛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不可以在睡梦中被剥夺，那样和砧板上的鱼肉有什么区别。” 涂姐在旁边听了连连摇头：“绝对不能这样做，要是被不法分子拿到了这样的睡眠仪，用来行凶作恶怎么办，受害人完全没办法反抗。” 曲严眼中的光闪过了一丝暗淡。 “你想拿睡眠仪来做什么？不只是为了助眠吧。”黛笠看出了他别有用途。 “不是为了助眠，但也是为了帮人，帮我的一个老搭档。” 曲严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缓缓说道：“我这个老搭档跟我是同一所警校毕业的，我们俩都是警校的优秀学生。毕业后我如愿的成为了一名警察，而他被选中了，成为了一名卧底。” 命运的齿轮总是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选择而发生巨大的改变，从此这两个曾经的老搭档，便展开了两段截然不容的人生。 曲严：“我的事业前十年顺风顺水，一路从普通警员升到了一级警司，是同事之间，邻里好友眼里的优秀模范，是年年表彰的对象，这十年里我没有他的一点消息，他也从来没回家看过他母亲。” “邻里街坊有传闲话，说他被警校开除后出去混社会了，现在指不定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但他的母亲不相信，一直在等着他回来，在送他上学的那个路口等了他十年，等他回来告诉自己，这十年他都去哪儿了，不知道母亲很想他，很担心他吗？” “十年后，终于等到了他。他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剿灭了整条毒品线的制贩人员，缴获的毒品累计两百多吨，是缴获数额最多的人。” 黛笠和涂姐默契地看了一眼对方，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曲严沉重地吐出一口气：“但回来的他已经不再是十年前，那个我认识的韩钰了，他身上没了曾经的锋芒与锐气，甚至他都不能算是一个正常的人了，他和我之前抓过的地痞人渣一样，是个无赖又滑皮的瘾君子。我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过去的十年他去了哪里，在干些什么。” 涂姐震惊地捂住了嘴，提出了猜测：“他是不是被迫弄了那东西？” 曲严把自己的指骨捏得都已经泛白了，也紧紧地咬着自己的腮帮子。 “他们拿枪指着他的头逼他，因为他们只需要一个方便操控的马仔，沾了那东西以后就会为他们拼命。前面拒绝过的同事就牺牲在他面前，他不能再牺牲了，他牺牲了就没有人完成任务了，他不得不献上自己的投名状。” 曲严自嘲的笑了笑：“外面的人都说我神勇无双，立功无数，但我从来不知道我能立功升职的线报，都是他拼了命传回来的，我授勋领奖的时候，他在境外的毒枭窝点九死一生。” “那哪里是我功劳，明明是他的荣誉，但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做过什么，他的身份永远见不得光，人们只会看到他现在狼狈的样子，说是他不学好，跟人混社会，现在活该成了瘾君子。” “他明明是个英雄，现在却要连累他的妈妈跟他一起被人戳脊梁骨。”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曲严说完后，久久都没人出声。 黛笠：“他现在正在接受戒断治疗？” 曲严整理了一下情绪，点头说道：“一直在配合治疗，但是太难了，我之前去看过他几回，根本看不下去了，看到他的样子我都觉得好压抑好难受，胸闷窒息，喘不过气来。” “我非常希望他在戒断过程中能少受一点苦，他受过的苦实在太多了，看到黛老师你给我的睡眠仪，我就在想能不能给他用，让他在产生戒断反应时睡过去，这样就能减轻他的痛苦了。” 曲严期翼的看着黛笠，希望她在听了韩钰的故事后，能开一个特例，帮他改睡眠仪的数值。 不过黛笠还是拒绝了：“你不是外行，首先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会产生戒断反应。” 曲严当然知道戒断反应产生的原因了。 人的大脑会自动产生内酚酞，那是我们感受到快乐愉悦的来源，也是我们调节关节的止痛剂。 而毒品会让人在短时间内的获得大量的多巴胺，得到成倍的快乐。 人的大脑是懒惰的，当牠发现多巴胺可以从外界获得之后，大脑就不会再自动合成内酚酞，下一次人体在想要获得快乐和愉悦，就必须要从外界拿取，不然人的思想就会感受到消极、痛苦和难受。 同时我们的肌肉和关节一直在互相摩擦，大脑产生内酚酞有止痛的作用，让我们感受不到关节之间摩擦的疼痛，一旦大脑无法合成内酚酞了，关节之间摩擦的疼痛就会愈加明显，所以有人形容像是有虫子在身上爬。 黛笠：“帮助他，应该从内酚酞入手，而不是让他在产生戒断反应的时候用睡眠来欺骗他的身体，强制的戒断治疗对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好处。” 曲严人很聪明，一下子就转过了弯儿来。 他欣喜若狂的问：“那黛老师你是不是有更好的办法？” 涂姐：“那当然了，我们黛黛就是哆啦a梦。” 最近涂姐就真把黛笠当自己的哆啦a梦了，想要个啥都让黛笠做，关键是再离谱的黛笠都能帮她做出来。 反正黛笠已经被缠着帮她做了一系列医美美容仪器了，接下来不知道还要帮她做什么。 黛笠浅笑道：“办法肯定是有的。但这件事不能你私人来干，我们俩拍板不合规也不合法，你向上请示一下，找一个主事人。” 第50章 第五十项专利 得到了黛笠的肯定答复,剩下的事对于曲严来说就好办了。 他在直属领导的引荐下，见到了部门上面的一把手。 这位一把手领导早前就对曲严有所耳闻，这次看到曲严来，领导热烈欢迎,并亲自为他泡了杯茶。 “之前就计划着去医院看望你,结果临时被派往外地督查专案,结案回来就听说你出院。” “有劳您费心了,还专程想着我的事。”曲严受宠若惊地接过茶杯,赶忙正襟危坐起来。 “都放轻松点,今天不是你的述职大会，”一把手领导面容和善,关问起了他的身体,“身体都康复好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托您的福，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最近都在复健,下个月再去医院复查两次，基本上就能结束治疗了。” 一把手领导倾听着一边点头。 从曲严眼下的神采就不难看出来，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情况都恢复的非常好,和出事前的曲严毫无二致。 一把手领导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心理悬挂了好久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他跟曲严的直属领导闲谈起来：“真是看不出来,现在的医疗技术发展突飞猛进,都能做出仿生器官和手脚了。” 如果不是看过之前曲严的样子，谁敢相信他能恢复到现在的程度。 不知情的人都不敢把现在的曲严和先前的曲严联系到一起。 直属领导同感道：“我刚收到伤残救助专组的文件时，还以为恶作剧文件，不小心误发到我这里来了,后来他们又亲自打电话来跟我沟通，给我看了不少成功案例，说实话虽然我把名额给曲严争取了下来，但我对结果都不敢抱太大希望。” 当时别说是他了，曲严的同事，包括曲严夫妻俩，谁不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直到第一期手术结束后，看到了修复效果，他们才开始期待最终的手术结果。 一把手领导：“伤残救助专组的工作做得非常好，也多亏了医疗技术的发展，不仅救助了一个人，更是救助了一个家庭。” 直属领导：“上面对这个项目非常的支持，也专门拨了款，以后能得到救助的人会越来越多的。” 领导们在讲话的时候，曲严也没有心急，板正的坐在椅子上。 一把手领导闲聊完，又想起了曲严。 “我还听说你经常做噩梦，现在情况好转了吗？” “没有了，最近每晚都睡得很好，一次噩梦都没做过，每天都能一次睡到大天亮。” 一把手领导有些意外，像曲严这种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案例他看到过不少，很多人比曲严症状更轻，他们都要花很长的时间来治疗，噩梦更是有可能伴其一生。 能像曲严遮掩恢复的如此快，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恰恰也证明了他的意志力是多么的坚强。 任何语言都无法表达一把手领导此时的喜悦心情，他给曲严竖了一个大拇指。 “好样的！” 曲严笑了下道出了实情：“其实是多亏了黛老师给我的睡眠仪。” “黛老师？” “我手术中使用的仿生器官就是她的公司培养的，好像她是主要负责人。”曲严并不清楚黛笠的主要职务，只知道跟医院对接的人是她，给他们病患沟通情况，制定手术方案的也是她。 “她在知道我精神方面的情况后，就给我带来了睡眠仪。” 曲严向两位领导分享了自己使用睡眠仪的感受，他使用后的身体变化，以及他此后的精神状态。 两位领导燃起出了浓厚的兴趣：“听你说的这么好用，我都想试一试了。” 眼看着到了合适的时机，曲严便慢慢把话题引导到了韩钰身上。 “就是因为感受到了睡眠仪的效果，所以我就在想，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用，我就向黛老师请教了一下，能不能把睡眠仪的数值挑高一点，给韩钰瘾上来的时候用，让他不用那么痛苦。” 直属领导说：“这到是个好办法，等韩钰醒来的时候那段难受的劲儿已经过去了。” 曲严：“但是黛老师说不行，睡眠仪帮不了韩钰，无法帮助他摆脱毒瘾，数值调高了也不安全。” 一把手领导没说话，当初就是他从众多人中选中的韩钰。 韩钰的卧底工作完成的很出色，他也庆幸自己当初没有选错人。 同样的，他对韩钰充满了愧疚。 如果不是他，韩钰现在会有更美好的人生，他会有更多种的选择。 韩钰现在的样子，与其说是毒贩全权造成的，不如说他也有份。 他给自己点了支烟，眉头紧皱的抽了起来。 末了，沉重地呼出一口气。 “是我对不起他。” 曲严：“您没有对不起他，他也没有埋怨过你。” 任务再危险，总还是需要有人去干，不是韩钰，也会是张钰、李钰。 如果放任其毒贩猖狂，最终遭受危害的是广大的普通民众，会是更多的家庭支离破碎。 韩钰既然接受了任务，就说明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没有觉得谁对不起他。 “我倒是宁愿他怨恨我，别把沉重的包袱一直憋着心里。” “您别这么自责，我们还有机会帮助他摆脱毒瘾，从今往后过上正常人的是生活。” “我们的帮助对他来说极其有限，最终还是要靠他自己的意志力，把最难熬的这一两年挺过去。” 一把手领导非常信任韩钰，坚信他成功戒断后不会再沾了，就是戒断过程中的痛苦，没有人能替他分担。 还有毒品对他大脑的造成的损伤，这是不可逆的。 曲严：“我或许找到了，能让韩钰的戒断过程没那么痛苦的办法了。” 一把手领导：“会有吗？什么办法你说说看。” 进入到主题后，曲严更加精神了。 “这就是我来找梁局的主要目的，我前面去找过黛老师，她了解了韩钰的情况后，已经有了帮助韩钰的办法，让韩钰能没有痛苦，且高效的戒断毒品，但是需要先跟您通个气，得到您的支持。” “你确定？她真的有能力做到？” 曲严：“黛老师能做出仿生的器官，还有我手术时用的止痛器，止血机，包括我刚才提到的睡眠仪，都是她的公司做出来的。” 直属领导：“梁局，要不这件事交给我，我来负责找曲严嘴里的那位黛老师谈谈。” 一把手领导思忖着抽完最后一口烟，接着将烟屁股按在烟灰缸里。 “你去忙你的事，这件事我负责，我亲自去了解一下情况。” 他特意空出了半天的时间，在曲严的引导下，去看了黛笠的公司。 他此次前来主要是了解详情，即便是确定协作关系，到真正实施那天肯定是好久之后的事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人才刚来，黛笠先把东西做好了。 梁局默不作声地看了曲严一眼，怀疑这一出先斩后奏就是曲严和黛笠一手策划的。 曲严很无辜，他也不知情啊，黛老师的效率怎么能快到这种地步。 黛笠把一个类似于膏药的金属贴片叫作戒断仪。 “他的工作原理是通过刺激大脑，使大脑能正常的通过脑下垂体分泌内酚酞等氨基化合物，调节人的精神状态，给关节肌肉止痛，让人能自主自我的获得愉悦感。” “而且在戒断治疗过程中，不再需要戒断药物。” 现在的戒断治疗都不是强行断药，而是通过阿片类化合物进行替代治疗，此药物兼具激动与拮抗活性，能有效缓解、控制成瘾性症状。 如此的药效必定也对人体也会产生一定的伤害。 所以黛笠选择了一种不需要使用阶段药物的方案，能在最大程度上降低阿片类药物对人体的伤害。 梁局背着手仔细打量了一番，又抬起头看着黛笠，抛出了一系列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这个铁片能让人自动分泌多巴胺？那每次分泌的量又是多少，该如何控制？停止使用之后多巴胺又将如何获取？会不会让使用者对你的这个戒断仪产生依赖？” 黛笠：“我先解释一下，戒断仪不是刺激大脑分泌内酚酞，而是调节脑下垂体，促使脑下垂体开始正常工作，使得人体在需要多巴胺奖励的时候，自主本能的进行分泌，不管任何时候，戒断仪不会给出哪怕一丁点的多巴胺奖励。” 梁局听完后没有马上表态，而是思忖着其中的可行性。 曲严却对此抱有极大的期待，觉得非常有必要试一试，他密切观察着梁局的反应。 过了好一会，梁局才开口：“你解释的很清楚，我也理解了你的整体思路，你的想法很超前，或许是个不错的解决放方法，但我不敢贸然的给他用，不管是有效还是无效，都会影响他现在的戒断方案。” “梁局！”曲严急了，“您都只看了一眼，还没看见到真实的使用效果，怎么就能拒绝这个方案呢？” 梁局摆摆手，让他稍安勿躁。 他对黛笠说：“请允许我有点私心，我不想让我手下的人当第一个试用者，我可以安排其他的人来配合你，如果他们试用完疗程后，达到了理想的效果，再让韩钰换成你的方案。” 曲严：“梁局，这样要耽误好多的时间。” 一个疗程要一两个月，等其他人的疗程结束，那就太晚了。 梁局说：“我知道你很急，我也跟你一样很急，但我只能选择最稳妥的方案，不能让韩钰冒险。” 曲严身上的一股劲泄下来了。 梁局说的很有道理，不能让韩钰第一个冒险，可是他又不忍心，看到自己的老搭档继续遭罪。 “大家顾虑那么多，不如让韩钰本人自己选择。”黛笠觉得谁都没有资格替韩钰做决定，韩钰才是最终的话事人。 曲严眸光一亮。 梁局沉思了片刻，还是同意了黛笠的提议。 “就让韩钰自己选择吧。” 过去的十年韩钰没有自己的选择，他就像是棋局中的棋子，身位白棋的他，不得不涂上了黑色的漆，藏匿于执黑方，看黑白双方博弈，全盘接受他们每一步排兵布阵。 现在也是时候，将人生的棋盘交回到他自己手中了。 黛笠和他们一起去见了韩钰，韩钰的情况比较特殊，必须要亲自看看他的情况才能放心。 韩钰的家在一处非常市井的老巷子，邻里来往的都是互相看着长大的老熟人。 光看这个环境就可以想象，他母亲在他消失的这十年里，是如何忍受着闲言碎语，十年如一日的在这里等他回来的。 梁局的车停到了韩钰家门口，但韩钰家大门紧闭，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曲严给韩钰打了好几通电话，但对方一直没人接。 梁局找了个他家门口的空地驻车，三人便从车上下来了。 此次梁局出来没换车，开的是白牌的公车，他的车一进来就引起了街坊四邻的关注。 市井老巷子里，最不缺的就是爱八卦的人。 大家不谋而合地停下了手中的事，探着脖子看这辆警用公车。 然后开始猜测警察找韩钰干什么。 “韩家那小子又犯什么事儿？上次的警车才来几天啊，这次警车又找上了门。” “他家那小子从小就不学好，他回来了之后啊，咱们这儿可就热闹了。” “可不是咋滴，上学哪儿会还怂恿我家志斌逃课上网，后来听说考上了警校，我还以为要从此改性了，结果呢，被警校开除了，我就说嘛三岁看小，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警校那么好的环境都改变不了他的本性。” “我说周嫂子也可怜，儿子一消失就是十年，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人盼回来，以为今后能有个好日子了。可惜儿子不争气，回来后也不知道抓紧解决个人问题，天天出去溜猫逗狗，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我看这日子啊，还有得周嫂子苦了。” “他们怎么还不走啊，看样子好像是一定要等到韩钰回来。” “那要不我们去打听打听，问问警察同志韩钰到底犯了啥事，免得有麻烦牵扯到我们身上。” 几个中年妇女互相怂恿着，走到了梁局的车跟前。 “几位女同志有什么事吗？”梁局问道。 她们互相推搡了一番，最后最前面的那个中年妇女开了口。 “警察同志跟您打听个事儿，”她朝韩钰家门口努了努嘴，“韩钰他是不是犯什么事儿了？” 后面的一个妇女补充道：“跟我们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应该不会连累到我们吧？” “几位女同志你们误会了，我们之前有个案子他帮了不少忙，我们这次来是特意来感谢他的。”梁局现在恨不得能现场掏出一张锦旗来，以佐证自己的话，只可惜他什么都没准备。 几个中年妇女像是听到了什么稀奇事。 “韩钰？他能帮你们什么忙，帮你们抓坏人？” 梁局：“案情就不便向你们公布了，但他确实帮了我们的忙，而且他是秉公守法的好青年，不会犯任何事，几位女同志请你们放心。” “谢谢警察同志，韩钰没犯事就好，这下我们就放心了。” “刚刚看到你们来可担心死我了，我们都是看着韩钰长大的，真不想看到他犯错误。” 打听完消息，几个中年妇女又结伴离开了，边走边聊的话题依然离不开韩钰。 “你说韩钰能帮警察什么忙？整天不误正事游手好闲的。” “人家不干正事，但是人家消息灵通啊，哪个坏人在哪里干了坏事，人家知道的一清二楚。” “说的有道理，虽然他是个游手好闲的街溜子，好在还有一点良知，知道为社会治安做点贡献。” 梁局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韩钰在邻里口碑中的状况他很早就知道了，只是他无力改变这种现状。 不能向外公布韩钰的身份，不能光明正大的为他表彰授勋。 只能任由街坊四邻对他进行各种编造。 梁局担心更多的看到他车的人，到时候又传出新的谣言，便决定先把公车开回去，换成自己的私车过来。 黛笠和曲严则留在韩钰家门口等他。 但是周围的人都是看着他们从警车上下来的，继续站在韩钰家门口难保他们不会继续瞎猜。 曲严提议说：“黛老师要不我们去找他吧，我知道有几个他常爱去场所，就在附近也不远。” “走吧。”站着傻等也挺无聊的，黛笠就同意了他的提议。 曲严先带着黛笠去找了一家网吧，整间店乌烟瘴气，满屋子的二手烟，还有几个未成年人在里面打游戏，如果不是急着找韩钰，他非得亲自把网吧老板请回去喝茶。 从网吧出来，曲严先给局里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来这家黑网吧抓人。 接着他有领着黛笠去了一家旱冰场、按摩店、ktv和酒吧，几乎都是黛笠以前从未见识过的场所。 有一半的场所出来后，曲严都给局里打了电话。 黛笠全程睁大了眼睛，惊讶的进去，又大开眼界的出来。 曲严抱歉的说：“黛老师从来没来过这种三教九流的地方吧。” 黛笠想到了刚刚按摩店里衣着清凉的按摩女郎，还有一对纠缠在一起的白花花的躯体，的确是她接受范围之外了。 她沉默了好久：“确实有点长见识了。” 其实曲严猜到按摩店里会有什么画面，但当时他脑子就没有转过弯儿，把黛笠当成了与自己执勤的女警花，直接就带她闯进去了。 “抱歉，刚刚是我考虑不周了，让黛老师受惊吓了，我们找完下一家台球室就回去了。” 说惊吓倒是不至于，只能说是对黛笠进行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这是你们的日常了吧？” “日常的一部分，还有一些比今天更不堪的画面，就不说出来影响黛老师的心情了。” 说话间就到了曲严所说的台球室楼下。 “如果这里他都不在的话，那我就不知道他会去哪儿了，黛老师你放心，这里面绝对没有不雅的画面。” 这家台球室年久失修，墙壁上都是黑脚印和狗皮广告，头顶的吊灯忽闪忽暗，为狭窄的楼道增加了一丝阴森感。 走到了三楼才到台球室，能听到台球撞击的声音，还有粗犷的叫好声。 曲严走在前面，直接推开了虚掩的门。 这间台球室不算大，房间里摆放了三张台球桌。 不过里面聚集的人不少，粗略看过去差不多有四五十个人。 打球的有十个左右，剩下的都围在沙发前打扑克。 曲严让黛笠在门口等他，自己径直走了进去。 他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这里，还衣冠整齐，脊背挺直，这样的“异类”一出现就引起了大部分人的关注。 他什么话也不说，进来就四处找人，很自然的引来了众人的不满。 他们挡在曲严面前，面色不善地盯着他。 “谁啊你是？” 这群人一个个凶神恶煞，不是脸上带疤就是纹着关公花臂。 曲严跟常年跟这类人打交道，深知这群人欺软怕硬的劣根性，他敢跟你凶，你就必须更硬气一点。 “我来找人，韩钰在这里吗？” “哟，找韩钰啊，啥事儿啊，先跟我说说。”带头的一副地痞无赖的样子。 “你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你就说韩钰人在不在，在就叫他出来，我找他有事儿。” “哟呵，小子你挺横嘛，信不信我让你有胆子来，没命走？” 地痞无赖带着头，身边的小弟开始摩拳擦掌，准备教训教训一下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人。 曲严眼都没眨一下：“你们这片儿的蛇佬都不敢跟我这样说话。” 对面的地痞无赖听到蛇佬的名号，都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 敢把地头蛇的名号搬出来，看起来人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他探究的看着曲严：“你到底是谁？” 曲严还没说话，后面打牌的人中有人出声了。 “老六你对人家客气点，人家可是条子，三枚四角星花的一级警司，当心都把你们抓进去。” 说话的人缓缓地起身，扭动着脖子和胳膊拨开了打牌的人群，从里面挤了出来。 老六的同伙们知道的了曲严的身份，不敢再找事，撇撇嘴四散开去。 韩钰懒洋洋地走到曲严面前，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问：“找我干嘛？” 台球室里都是浑浊的空气，曲严嫌弃地皱起眉：“你跟我回去再说。” “有事你就在这里说，说完我还要继续打牌。” 韩钰这种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对什么事物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让曲严十分头疼。 “不适合在这里说。” “不适合在这里说那就改天再说，我今天正玩儿得起兴，你就别扫我雅兴了成吗？” 说着韩钰就跟他挥了挥手，打算继续回自己的牌局。 曲严抓着他的前襟，把他拽了回来：“知道我是条子，你还想继续打牌，想让我把这儿一锅端了？” 韩钰举起双手做投向状：“警察同志，我们没赌钱，我们都玩的筹码，打发时间的。” 后面的小混混附和说：“警察同志不信你过来看，咱们桌上一张钱都没有，我们就是随便玩玩儿。” 曲严拿他无赖的样子完全没有办法，只能来硬的了。 “那不好意思了，你今天雅兴我是破坏定了。” 曲严强行把韩钰从台球室拽了出去。 韩钰嘴上说着不要走，实际上也没做太多的抵抗，由着曲严把他拉走了。 曲严把他带到了门口，出气般的把台球室的门重重的摔上了。 黛笠这会儿才有机会看到韩钰，给她第一眼的感觉，和传统印象中沾染上毒瘾的人不一样。 他没有不修边幅，只是穿的随性，他的脸也不虚胖浮肿，反而还有点俊朗英气在里面，更没有身体孱弱脚步虚浮，相反他看上去锻炼的很结实。 要是不知道他的经历，很难让人联想到他过去的遭遇。 他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痞气，有非常浓重的市井混混的气息，眼神中偶尔会泄露出一股狠劲儿，和威仪严正的曲严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也看到了黛笠，打量了她一番后，用胳膊肘捅了捅曲严。 他痞笑着，用起了说悄悄话的架势，凑在曲严的耳朵旁，却用着生怕没人听见的大喇叭的音量。 “我说你怎么神神秘秘，非要我跟你出来，原来是想给我介绍对象啊，你挑的不错，是我喜欢的类型。” 曲严抓着他的前襟往后推了一把，气得差点要吐血：“你想得美！” 韩钰被推得后退了几步，无所谓地耸耸肩：“想都不能想美一点？” “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准想！”曲严低声骂道，生怕韩钰这张狗嘴把黛笠得罪了。 “行行行，我不想，你带这位大美女来找我干什么？”韩钰敷衍的回应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熟练地抖出一支准备点上。 黛笠注视着他掏烟的动作，不疾不徐的说道：“找你完成一件你现在最想要实现的事。” “是吗？你知道我想实现什么事？”韩钰把烟点上了，面无表情深吸了一口后，朝黛笠的方向呼去，“我妈现在就希望我能早点结婚生子，她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要不然大美女跟我凑合一下，完成我妈的心愿。” 见他又开始胡说八道，曲严急得想动手打人了。 黛笠比曲严想象的要淡定，即使是韩钰的二手烟有点呛人，她也忍住了。 在双方对峙当中，她显得无比的冷静和沉着。 “你想完成的事绝对不是结婚生子这么简单，不然以你的条件，你想找一个愿意跟着你的女人很容易。” 韩钰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单手按着腹部，差点把自己笑岔气了。 黛笠和曲严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等韩钰笑够了后，才冷笑了一声：“呵，我的条件？我有什么条件啊美女，这位警察同志没跟你说过吗？” “我知道你的情况，所以我希望能够帮助你？” “帮助我什么？”他低着头弹烟灰，不甚在意的问道。 “帮助你回归到正常人的状态，让你的身体恢复到从来没有被毒品侵害过的状态。” 韩钰抬头起来。 看到黛笠坚定真诚的神色，旁边的曲严也一样。 他突然毫无征兆的呆滞住了，抽了半截的烟从指尖滑落，星红的火点掉落到了地砖上。 第51章 第五十一项专利 现场沉默了很久。 黛笠：“我说的对吗韩钰,你想要干净利落地斩断自己的过去，抛去黑暗的十年,从此之后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在阳光之下。” 韩钰面容冷峻地看着他们,静静思量着不出声。 能在毒窝里潜伏十年，并完成任务顺利脱身的人，心思不是一般的重。 曲严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拿拳头不轻不重地锤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到底怎么想的，说话啊。” 韩钰垂下头,用脚尖捻灭了自己掉落的烟头，懒懒的回道：“要我说什么啊,我现在生活不正常吗？安分守法，到点儿去接受治疗，你们还要我怎么正常？” 说到最后他有点不耐烦了。 自从他回来后，梁局也好,曲严也好,总是对他过度的关心。 他们现在是一天一个电话，三天两头亲自查岗，积极的为他寻找戒断方案。 好听点是在关怀他的情况,说难听点就是提防他,担心他改不掉在毒窝里养成的坏习惯,担心他意志力不够,不配合戒断治疗,担心他又和社会人士混在一起,受不住诱惑复吸。 他可以理解梁局他们的忧虑,但这种由不信任而产生的压力还是让他大为恼火。 不用问就知道，今天曲严带来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做戒断治疗的专家。 开口就是大道理，灌心灵鸡汤,把戒断治疗说的跟吃饭喝水一样，还没戒断成功就开始给你描绘未来蓝图了。 真是可笑，这群人知道戒断治疗过程中要承受的痛苦吗？ 他看着黛笠嘲讽的笑了笑。 曲严板起脸：“韩钰，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或许是韩钰当卧底的时间太久了，习惯性的对曲严审问犯人的语气反感。 但他忍了下来，转头阴阳怪气的问黛笠：“那大专家有什么治疗方案说说看，我一定洗耳恭听。” 曲严现在已经后悔了，后悔不应该直接带黛笠来见韩钰，就该先把这刺儿头驯服好了。 黛笠倒是不怎么在意韩钰不礼貌的态度，在她看来，韩钰的刺更像是他身上的盔甲，他不希望有人伤害到他，也不需要人怜悯。 她简单的向韩钰介绍了自己的治疗方案，以及多巴胺戒断仪的操作原理。 “简单来说就是我可以让你内成性的分泌内啡肽和多巴胺，从生理上戒断从外界获取多巴胺奖励。” 韩钰一直紧皱着眉：“你在讲什么玩意儿？能不能跟我说人话，我这人没文化，没上几年学被学校开除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那是叫被开除吗？”曲严说道，这人明明是学籍留档了。 “反正是一个意思，我这个样子难不成还指望我回去继续完成学业？” 黛笠；“如果你想的话为什么不可以，想学习什么时候都不晚。” 韩钰乐道：“大专家，我现在脑子都不好了，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连打个牌都要走神犯困，还学习，学个屁。” 黛笠：“你大脑受损的情况也是可以修复的，不过要等到你的戒断治疗结束后。我保证你在我这里做戒断治疗不会有任何生理痛苦，也会比你在戒断中心更高效率的戒断毒瘾，大脑的身体也能修复到正常人的状态，治疗结束后就跟你的身体状态就跟曲严警官一样。” 韩钰全程质疑又难以置信，像是在听天书，最后本能地去看了眼曲严。 “我怎么可能跟他一样，身体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黛笠：“曲严警官之前是什么状态你应该知道吧，他能恢复到现在健全的样子，你之前有预想到吗？” 他当然知道曲严之前的样子。 如果他还没有结束任务，人还在境外，他说什么都要想办法替曲严算账。 即使现在曲严已经康复了，但一想到曲严先前受的罪，罪魁祸首鹏坤还没有伏法，他就恨不得亲自过去端了鹏坤的老巢，押鹏坤回来受审。 韩钰抿着嘴摇了下头。 黛笠：“既然曲严都可以恢复如初，为什么你不可以？” “你到底是什么人？”韩钰深锁眉头，直觉让他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似乎不简单。 曲严：“黛老师就是帮我研究仿生器官的人，我能好多亏了她，有她帮你，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去吧，她说你能好，那就肯定能好。” “黛老师？”韩钰终于不再伪装，脸上出现了真实生动的表情。 他完全没想到黛笠的身份如此厉害，更没想到她居然是曲严的恩人。 再联想到自己前面说的话，还拿她调侃，韩钰不禁面露尴尬。 曲严端着看戏的样子：“现在知道自己刚刚有多不敬了吧。” 韩钰讪讪地拿手蹭了蹭鼻尖：“我是个粗人，说话不中听，老师千万别跟我计较。” 前一秒还是个刺儿头，现在的真性情又难得的表现出了一点赧然。 看到他的反差，黛笠没忍住笑了笑：“你要是配合治疗，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您说话，我肯定配合。” 曲严终于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好好治疗，治疗结束后把没念完的课程念完，以后咱们还能一起当同事做搭档。” 韩钰想不了那么远，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结束戒断治疗。 至于完成学业，和曲严当同事什么的，那是以后再考虑的事了。 把话说开了之后，大家一道往外走去。 韩钰在走前，弯腰把自己刚刚掉落的烟头捡了起来。 注意到他们在看自己，他恍若无事地把烟头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一个人率先走在了前面。 曲严好笑的看着他的背影。 韩钰这人就是这样，也就面上装的凶。 出了台球室的楼，曲严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又要给局里拨电话。 韩钰认出了这个电话号码，连忙伸手挡住了他的拨通按键。 “我们真没玩儿钱，你就别摇人了。” 韩钰这人不管混黑还是白，讲的就是一个义气，社会上的朋友们要是没犯事儿，他也不愿意看着他们去蹲两天看守所。 曲严：“谁说我摇人是因为你们玩儿钱？后面用布遮住的是老虎机吧？” 韩钰顿了一下，在曲严如x射线般的眼神审视下，他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妥协了。 “行，你摇人吧。” “以后你少跟这些人混。”曲严瞪了他一眼，走到旁边去拨电话了。 当天曲严来过的这片儿区域，有任何违法犯罪活动的场所没有一个跑掉了。 附近的社会闲杂人员个个闻风丧胆，夹着尾巴做人，晚上吃饭、夜宵的人，连架都不敢吵，并且维持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安稳。 由于韩钰本人同意了黛笠的治疗方案，梁局便没有再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不过梁局也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黛笠能把韩钰的治疗地点定在戒断中心。 他想亲自监督韩钰的治疗进度，不然他放不下心来，还有就是，如果黛笠的方案可行，他希望以后能在所有的戒断中心推广，那韩钰的治疗记录就必须保留下来。 黛笠对梁局的提议没有意见，治疗方案在戒断中心推广的想法和她不谋而合。 社会上的违禁品成瘾患者，除了一些主动尝试的，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被骗，或是被逼着接触违禁品的。 这些人当中不乏有人想彻底戒断，奈何戒断的过程太痛苦，很多人坚持不下来中途放弃了，亦或是明明戒断成功了，又被社会上的人诱惑着复吸。 总之，想成功戒断，开启新人生的人还是大多数。 不管他们当初接触违禁品的原因是什么，只要社会上少了一个瘾君子，就能解救一个家庭脱离苦海，社会也会更加稳定。 黛笠此举也不是完全白干活儿，戒断中心采购她的机器，她还能赚取一部分利益。 一言蔽之，就是一件利国利民，还利她自己的项目。 所以她爽快的就同意了。 但是她不常来戒断中心，她平时都是待在自己公司的研发室，偶尔才会来看亲自查看韩钰的情况。 最开始的时候梁局还有点不放心，担心她怠慢了韩钰的治疗。 后来他才知道，其实黛笠那边能监测到韩钰的治疗数据，她时刻查看着韩钰的治疗进程，情况了解得比每天都要跑一趟的梁局还详尽。 并且他还亲眼见证了韩钰的整个治疗过程。 韩钰按照黛笠的要求，停用了戒断药物，每天佩戴着戒断仪。 戒断反应有周期性，刚开始佩戴戒断仪时，到了往常该服用替代药物的时间，韩钰都会紧张的手心冒汗，心跳加速。 他深知戒断反应产生时是一种怎样生不如死的感觉，他也不敢保证在没有替代药物的情况下，凭他自己能不能挺过去。 第一次戒断反应出现时，他的母亲、梁局和曲严，包括黛笠都在戒断中心陪他。 比韩钰更担心和紧张的是他的母亲。 周阿姨才不过五十出头，但两鬓已经爬满了白发，几乎看不到青丝，都是近十年长的。 这些年因为韩钰，她整整十年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做的最多的梦就是他的儿子惨死街头、山坳、湖中，各样的场景，各样的死法，几乎都出现过在她的梦中。 很多时候她都在怨恨儿子，为什么要一声不响的离开，一句话也不留下，有什么事不能跟妈妈说的，不知道家里的妈妈会想他，会念他，会担心他吗？ 但更多的时候，周阿姨舍不得怨恨他，只盼望他能早点回来，不管他在外面干了什么，捅了多大的篓子，只要他回家，妈妈永远都爱他，会一直等他。 后来他回来了，也把这些年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周阿姨。 如果要问周阿姨怨不怨梁局，她肯定是怨的。 把她的儿子派到狼窝虎穴，整天与恶魔打交道，还沾染上了可怕的东西，把她好端端的儿子弄成了这幅鬼样子，她怎么能不怨。 可是她又为自己的儿子自豪，她的儿子是英雄，做到了大部分都做不到的事，他把十恶不赦的坏人们都送上了审判席，阻止了大批毒品流向国内，维护了社会的安稳。 周阿姨现在已经没有心思怨恨谁了，她只盼望着韩钰能尽早的摆脱毒瘾，其他的任何事她都不想再去计较。 在韩钰的阶段过程中，周阿姨始终一直陪着韩钰，也亲眼见到过他的戒断反应。 如果是韩钰的痛苦是九级，那周阿姨内心的痛苦就是十级。 此时的周阿姨也是，韩钰还没出现反应，她就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韩钰不忍心看母亲这个样子，劝说道：“妈，要不你还是别看了，到外面去吧。” “妈没事，妈就在这里陪着你，你难受的时候还可以抓着妈的胳膊。” “你在这里会让我分心，你还是去外面等我，过会儿我就好了。” 梁局和曲严也明白韩钰的顾虑，附和说道。 “周嫂子，你留在这里韩钰就静不下心来，无法专心的配合老师的工作。” “阿姨要不然我陪你出去休息一会儿，我看你好像昨晚就没休息好，你出去打个盹儿，等醒来韩钰这边就好了。” 他们一边说一边偷偷给黛笠使眼色，希望她能帮忙一起把周阿姨劝出去。 黛笠却说：“就让阿姨留在这里吧，不会影响治疗的，韩钰你也别紧张，不会出现你担心的那种戒断反应。” 尽管黛笠这样说了，依然无法让其余的人完全放心。 他们密切关注着韩钰的情况，哪怕他的一丁点细微的反应都不会放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以为会出现的戒断反应没有发生，韩钰身上没有一点不良反应。 曲严：“韩钰，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现在精神好的很，没有一点不舒服的地方。”韩钰甚至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戒断反应，他现在精神得可以去跑个十公里，舒服得能吃下两碗饭。 梁局：“你是还没开始痛，还是已经开始了，但是身体不痛？” 韩钰也不知道自己的戒断反应这算开始了吗，但可以肯定的是目前他身上没有任何不适。 他询问的看向黛笠。 黛笠：“按照他的戒断周期，已经开始了，不信韩钰你可以把戒断仪取下来感受一下，不过我不建议你这样做。” 韩钰还在思考要不要试一下，他也是真的好奇。 周阿姨急忙按住了他的手：“韩钰咱不拿下来，就这样，咱不去试。” 不需要韩钰亲自试，时间会给到他们答案。 韩钰不只是这一天没有出现戒断反应，接下来的一周都没有发生戒断反应。 他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不需要顾虑戒断反应，可以去跑步，去锻炼、却社交，自由自在的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在此期间他甚至都记不起以前弄那玩意儿时的感觉，那种感受和回忆非常的模糊，可以说几乎不存在，即使是意志力薄弱的人也不会怀念起那种快感。 韩钰把自己的感受告诉给了梁局。 梁局欣喜若狂。 要知道大部分人成功戒断又复吸，都是因为对那玩意儿产生的快感念念不忘，抓心挠肝的想要再体验一把，最终抵制不住诱惑，使自己长时间的坚持毁于一旦。 如果能让戒毒者忘却那玩意儿产生的快感，那才是治标又治本的方法。 这会儿梁局不得不对黛笠彻底服气了。 然而，黛笠后面还有更加让他服气的治疗方案。 韩钰通过一个月不到的治疗时间，成功的戒断了毒瘾。 之后又给韩钰安排了身体和脑部的修复方案。 她做了一台类似ct探测仪的修复医疗器械，用于照射修复韩钰身体的损伤，每天都需要进行照射修复一次。 两阶段的疗程下来，刚好一个月多一点，韩钰整个人焕如新生。 韩钰的身体状态，不管如何检查都显示为健康，还比绝大多数人都更健康。 他的体格更强健了，精神和气血也更加的饱满充足了，身上早已没了颓废落败了气息，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春风和神采奕奕。 谁看了不赞他是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 就连街坊邻居看到现在的他，都蠢蠢欲动的要给他介绍对象了。 韩钰的治疗方案慢慢的也在戒断中心传开来了，不管是医务人员还是治疗人员，都在聊相关的话题。 “你们听说最近新出的治疗方案了吗？不用吃戒断药的那种。” “我也听说了，好像没有一点痛苦，身上也不难受，那个戒的人没一个月就戒断了，比我们所有人的时间都快，人家可是差不多有十年的吸食史。” “我打听来的，据说还能忘记那东西的快感，戒了一次就不会在想吸了。” “这也太好了吧，什么时候能让我们试一试？我好像早点恢复正常，当初被朋友骗着碰了冰真的后悔死我了。” “是啊，也太好了，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用上，让我们也能重获新生，重新开始人生。” 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进入戒断中心的人，大家都知道沾上那东西不好，如果真的能彻底戒断，还没有任何痛苦，他们多数人都是愿意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当中的。 他们的期待不会等太久，相关的项目正在筹备当中，梁局已经组织人开了几场会，过不了多久申请的款项就能落实了。 韩钰自己的麻烦解决了，他又开始愁新的烦恼。 在做最后几次修复治疗的时候，他向黛笠请教，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母亲的白头发变黑。 每次看到他母亲满头银丝，他内心都会深深的自责和心疼。 最近他母亲还问他，自己要不要去染个头发，之前他还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想去染头发，后来听邻居聊闲话他才知道，原来母亲担心自己的头发影响他找对象，人家女孩子看到他母亲这个样子会嫌弃他。 知道真相的韩钰沉默了，从来是有泪不轻弹，不打麻药生挖枪弹都没哼一声的他，回到房间默默淌了好久的泪。 “黛老师，黑芝麻真有用吗？好像大家都说黑芝麻能黑发。” 黛笠：“阿姨到了一定的岁数，毛囊的色素颗粒本来就在持续减少，直到停止产生，这是正常的衰老现象，还有你说的黑芝麻，它只是对人体有益，不是黑发的良药。” 其实结果韩钰自己也知道，但就是不甘心，抱有一丝的侥幸。 他想要看到满头黑发的母亲，弥补母亲缺失的那十年。 韩钰已经不抱希望了，又听黛笠说：“人的衰老无法阻止，但色素颗粒是可以增加的。” “黛老师的意思是？”韩钰按耐不住内心的惊喜。 黛笠：“我可以让你母亲的色素颗粒增加，还她一头黑发。” 韩钰收到了黛笠的承诺，就一直期盼着，没过多久，黛笠就给了他一个增加色素颗粒的黑发贴，让他贴在周阿姨的后脖颈。 周阿姨自从用上了黛笠的黑发贴，一周过后，肉眼可见的长出了黑色的发根。 梁局和曲严再来看望韩钰的时候，都被容光焕发的周阿姨震了一惊。 如果是儿子恢复健康让她变年轻很好理解，可是能时光逆转，长出黑头发来，这属实让他们没想到。 “周嫂子的黑头发是怎么长出来的？”梁局有话就直接问了，因为看周阿姨的样子也不像是染的头发。 韩钰笑着给梁局和曲严分别倒了一杯茶。 “是黛老师给我的黑发贴。”他现在心情特别好，自己的心病没了，他母亲也长出了黑发，他的心理状态和过去有着天壤之别。 曲严：“你让黛老师给你做的？” 韩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就随口问了一句，有没有什么黑发的办法，她就热心的帮我做了一个，我妈还让我改天去把老家的桃子摘了，挑一些好的出来给黛老师送过去感谢她。” 曲严笑着摇了摇头：“果然如涂总说的一样，黛老师就是个哆啦a梦。” “什么哆啦a梦？”梁局问。 考虑到梁局的年龄，曲严只能向他科普哆啦a梦是谁，他们又为什么会说黛笠是哆啦a梦。 听完曲严的解释后，梁局思忖着沉默了半晌。 “黛老师什么都能做？” 曲严觉得是这样，不过他没有把话说的太绝对。 “反正至今为止，没发现有什么能难倒她的问题。” 韩钰赞同道：“我的难题她能解决，曲严的棘手问题她也可以处理。” 比如给曲严做的睡眠仪，还有他需要的黑发贴，都是临时出现的问题，她照样很快解决了。 梁局点点头，目光沉沉地依次扫过他们的脸：“那你们说，黛老师有没有办法把鹏坤找出来？” 鹏坤祸害了曲严后，气是出完了，但也知道把z国惹毛了，现在正在联合境外的官方，不计任何代价的缉拿他。 他提前就为自己找好了退路，他常年游走于三国边境，到处都是他的毒窝。 那些地方又多是荒无人烟的原始丛林，不知道他在哪个国家，他自己与心腹也从不主动露面，三天两头换住处，根本无从找起。 专案特种组找了鹏坤小半年了，好几次都只找到他的旧巢，赶去时鹏坤早已人去楼空。 梁局恨得牙痒痒，偏偏又拿狡猾的鹏坤没有办法。 现在梁局突然灵光一闪，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黛老师那么厉害，她会不会有办法搜索出鹏坤的藏身之地？” 第52章 第五十二项专利 梁局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向黛笠请教有没有什么把办法。 他没想到，黛笠只是询问了一些具体情况，当场就同意了。 黛笠答应的太爽快,快到梁局都还没反应过来。 他还担心黛笠嫌麻烦,不愿意掺和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想承诺不会让她白帮忙，补贴少不了她的，论功行赏的时候也不会漏了她那份荣誉。 但她连这些世俗的问题提都没提。 并且她点头，不只是代表她愿意帮忙，还代表她有能力帮忙，她在答应的时候就已经想出了相应的对策。 梁局一时间感慨万千,欣喜若狂的连声说了好几个“好”，挂上电话后马不停蹄就去安排对接工作去了。 黛笠肯定要跟着去,公司里的大小事就全权托付给了邬雪霖和涂姐。 临走前,她召集了全部员工,给他们交代工作。 她的公司如今也有好几十号人了,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了主心骨,她在的时候所有人都安心，她现在要出远门了,还是去那么远和危险的地方，公司里的人都不放心。 “黛黛你必须要亲自去吗，那个地方的边境好危险，咱们就在后方做支援不行吗。”涂姐快愁成了苦瓜脸。 黛笠：“当地地况太复杂，犯罪分子又十分的狡猾，抓捕情况随时都会发生变化，我要是不去，出现了突发状况就鞭长莫及了。” 涂姐：“可是……” 黛笠：“梁局都要去,我跟着能有什么危险。” 涂姐撅着嘴巴，虽然不出声反对了，心里还是不高兴。 公司里的员工基本都不想让她走，但是老板决定了要走，而且又是跟警方的协作项目，他们哪里有权利劝阻。 事情已经是定局了。 在大家的叮嘱声中，突然邬雪霖开口了。 “老板，我跟着你去。”他的语气不像是在征求意见，更像是在汇报他做的决定。 黛笠意外地看了过去。 要说全公司，除了她以外，最缺不了的就是邬雪霖。 邬雪霖是她手把手带出来的，她能放心的走也是因为有邬雪霖坐镇。 技术上的工作他最清楚，有技术问题他都可以解决，运营和管理一向也是他的强项，公司交给他，一点都不需要担心。 可是现在，他说他也要跟着去。 黛笠还没有表态，又听邬雪霖理直气壮的说：“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上哪儿再去找你这样大方的老板，倒时候我又要喝西北风了。” 他这么说也没错，他年中拿了一回奖金，奖金都已经比他的年薪高了，到了年底，奖金只会比年中高，不会低。 涂姐：“呸呸呸，你这乌鸦嘴，说谁会有三长两短啊？” 邬雪霖：“涂总倒是会说吉祥话，说完吉祥话就不会担心老板了吗？” “啧。”涂姐哑口无言。 邬雪霖：“而且我要是去的话，不仅能避免老板遇到危险，我还能帮老板拿行李，跑个腿。” 涂姐仔细一琢磨，觉得他说的似乎有道理，黛笠就缺一个干活的苦力。 “黛黛，要不你还是带着他去吧，你肯定要带不少东西去吧，都让他给你搬。” 邬雪霖：“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跟着去。” 反正他已经下定决心了，只是光明正大和偷偷摸摸的区别。 黛笠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去，但他似乎决意已定，黛笠就随他跟着了。 “你想去就去吧。” 不过带着邬雪霖还是有好处的，就比如说帮忙拿行李和器材。 她带的东西有点多，足足有三个33寸的大箱子，她的日用品只占了一小部分，剩下的都是器材，几乎装了她的小半个家当。 虽说梁局安排了专人来接她，不过有个用顺手了的助手从旁协助，还是能给她省不少事。 黛笠和邬雪霖与梁局一起，乘的专机前往南方边境，而曲严和韩钰已经提前去做前期安排布置了。 曲严和鹏坤结怨多年，半年前鹏坤又曾特意为他设局，他说什么都要亲自逮捕鹏坤，送他接受法律的审判。 而韩钰在常年混迹于三国边境，了解边境错综复杂的情况，也清楚鹏坤集团里的大概人物结构，哪些人是他的心腹，这些人又有哪些关系网，只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就能顺藤摸瓜，迟早会将鹏坤集团一网打尽。 曲严到了边境小镇后，立即加入了专案特组，一起分析鹏坤的行动轨迹，以及收集回来的零碎信息。 韩钰则利用以前的人脉，出去打听消息，收集整理信息。 黛笠他们到的时候，专案特组的工作都还没有太大的进展。 鹏坤及手下心腹神隐起来，已经连续有一个多月没有露面了，他们没有外出采购食物，没有使用网络，更没有接触外界的人。 鹏坤有一个手下非常好色，有五六个情妇，以前他每周必定会去找他的情妇，每次至少歇一夜。 专案特组的便衣在在他几个情妇的家门口蹲守了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里，他一次都没有现身，他情妇都以为他死外边了，已经开始另外找姘头了。 鹏坤非常的狡猾，应该是知道抓捕他的人手增加了，外面布下了天罗地网，现在躲得比之前更小心谨慎，寻不到一丝踪迹，也更难抓了。 追捕行动陷入了僵局，专案特组的办公室愁云密布。 负责专案的警员忍不住骂了句粗口。 “狗娘养的鹏坤，我就不信他能不吃不喝当一辈子缩头乌龟，他就不是个能安守本分的人，我倒要看看他能当乌龟当多久，有本事他就一辈子躲在原始森林里不出来。” “没准鹏坤真的能躲一辈子，他自己也知道，当缩头乌龟总比当断头乌龟强。” “不可能，他已经藏了大半年了，手上的货要是再不出，不只是他手下的人要急，他的下家也该急了。” “鹏坤不可能就此金盆洗手，他手下那么多人要吃饭，他敢甩手不干了，第一个发生的就是窝里斗。” “那咱们就只能被动的等鹏坤冒头？他要是继续当乌龟，我们就继续拿他没办法？” 有的警员受够了这种被动的状态，想要抓获鹏坤的念头一天比一天强烈，尤其是看到曲严来了之后。 他们和曲严相识多年，都是并肩合作过的队友，当初曲严遭受的□□，他们谁看了不想亲手活剥了鹏坤。 再这样等下去，怎么对得起曲严曾经受过的罪。 “曲队都来了这么久了，咱们的工作还没有一点进展，我真的都没脸见曲队。” 局里需要这种有热血劲头的人，但这个时候更需要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问题。 专案特组的组长：“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只要你说的可行，我们都听你的。” 那人顿时泄了气。 他也不过是因为进展不顺，发个牢骚，他要是有办法，早就把鹏坤绳之以法了。 在专案组的低气压中，曲严喜气洋洋地走了进来。 他站在门口叫专案组组长：“许队，梁局和黛老师到了。” 许队长这才收拾好糟糕的心情，理了理身上的制服，上去跟梁局握手。 “还让梁局费心跑一趟，这一路辛苦了吧。” 梁局伸出手回握：“大家都是为了工作，硬要说起来你们一线比我更辛苦。” 许队的脸一看就是许久未休息过了，脸色蜡黄，还有大大的黑眼圈。 曲严的案子报道一出，举国哗然，连续上了三天的头版热搜，鹏坤集团的残忍手段，激起了全国人民的怒火。 时隔半年，依然有人民在关注曲严的案子，在等待鹏坤及其集团落网。 上头也下了死命令，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将鹏坤等人抓回国受审。 不管是民意，还是上头的指令，他们都必须要尽快抓到鹏坤。 专案特组不光最近睡得不好，近半年来都没睡几个好觉。 摸排走访，分析信息资料，制定抓捕计划，几乎没有一刻闲着，他们拼尽了十二分的努力，依然还是没能赶上鹏坤逃跑的速度了。 大半年没有进展，他们无法向上面交代，更没办法向民众交代，怎么还能睡得着觉。 正寒暄着，许队就忍不住要打哈欠了。 他赶忙捂住嘴，向梁局告罪：“让梁局见笑了。” 梁局：“许队还是要注意休息啊，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休息过了，我这是烟瘾犯了，”许队解释着，又没忍住打了一个，“等会儿出去抽支烟，就没事了。” 专案特组的其余人，基本也都是一样的状态。 梁局拧着眉说：“你们这样不行，咱们先把会开了，开完会后大家都回去睡觉，睡饱了明早咱们再继续工作。” 专案特组没说话，都看着许队。 许队：“梁局，现在才三点多，怎么就能回去休息了，这也太早了吧，等会儿我们还能去排查一下鹏坤的线索。” 梁局：“你们现在的排查工作有头绪吗？” 许队：“正在开会整理。” 梁局：“有了鹏坤的新线索？” 许队抓了抓自己的头皮，略有不甘的说：“最近一个月都没有，鹏坤越来越精了，尾巴藏得干干净净，不仅是他没有露面，他团伙里的人也许久没有露头了，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梁局：“既然你们暂时没有头绪，那不如就先听听我们的主意。” 许队眼前一亮：“梁局是不是有什么好的点子？” 梁局没说话，回头请示黛笠：“黛老师，还是你来说吧。” “黛老师？”许队这才注意到梁局后面的黛笠。 曲严：“忘了跟许队介绍，这位是来辅佐我们抓捕鹏坤团伙的专家，黛老师。” 许队惊愕的用探究的眼神看黛笠，因为她看上去实在和专家没有半点关系。 梁局：“你别看黛老师年轻，她的本事可大了，几乎没有她办不到的事。” 曲严：“我跟韩钰的都是黛老师治好的，要不是黛老师的帮助，我跟韩钰还半死不活，不人不鬼的活着。” 许队对曲严好韩钰的情况有所耳闻，霎时对黛笠肃然起敬。 “黛老师幸会幸会，今后请多指教。” 黛笠跟他握了一下手：“许队客气了。” 许队向黛笠和梁局请示：“那是让黛老师先讲还是梁局先讲？” 梁局摆摆手：“黛老师的专业知识我可讲不清楚，还是让黛老师亲自说吧。” 他和曲严都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专案组组员也都正襟危坐，翻开了笔记本，准备记录黛笠讲解的要点。 一般来说凡是请到专案组的专家，都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的，而且专家们的见解都很独到，想法也很犀利，往往都能独辟蹊径找到新的突破口。 他们的抓捕工作停滞不前，的确是需要一个专家来帮他们打开思路，寻找新的突破口了。 专案组组员满心期待的看着黛笠来到幕布前，以为她准备了大量的ppt资料，要向他们分析案例了。 结果她一个ptt都没准备，而是直接开始讲话。 “我听梁局说犯罪分子藏匿在原始丛林中，一直东躲西藏都没有露面，专案组没有办法确定他的具体方位？” 许队解释说：“他藏身的地方属于三不管的三国交界处，不知道他具体在哪一国，而当地地形复杂，当地人都分不清方向很少进林，荒无人烟没有信号，人要是躲进去了就犹如海里藏针，除非他主动暴露自己，不然外面的人休想要找到他。” 黛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笑了笑。 “虽然他可以隐藏自己的踪迹，但是有一样东西他永远都藏不了，会一直暴露他的方位。” “是什么东西？”许队急切的问。 黛笠：“气味。” 许队大惑不解：“什么气味？” “人身上的气味。”黛笠说道。 “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各自独特的味道，其味道都是独一无二的，世界上没有哪两个人身上的气味会一模一样，就像是指纹和虹膜，是我们个人的标签，会伴随我们一生，所以我们全完可以通过气味来把鹏坤找到。举个简单的例子，就比如你们警队的警犬，也可以靠气味来抓人和搜寻违禁品。” 专案组组员觉得她在异想天开：“三不管的交界处有20多万平方公里，我们要用多少警犬，要搜到什么时候，而且丛林中雨水多，气味痕迹很快就会被冲散。” 许队也摇头：“确实不现实，且不说20多万平方公里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警犬也吃不消，警犬的嗅觉是很敏锐，但是不适合长时间长距离追捕，容易受环境影响。” 专案组的人纷纷摇头，提出自己的质疑。 却看曲严和梁局，双双老神在在的倾听着，似乎都很认可她的方案，一点都不觉得不靠谱。 黛笠：“当然不能用警犬，我们需要用一项比警犬更高效，更不容易出错的工具，来代替警犬完成工作。” 除了警犬，许队想不到还有什么动物能代替警犬的工作，既高效还不容易出错。 黛笠：“当然是有的，我把这个东西叫作气味分子传感器，用收集器采集鹏坤私人物品的气味，通过数据分析，得出他的体味数据，再使用无人机在三国交界空域上空搜索，只要是鹏坤出现的十公里的范围内，他的体味都能被精准搜索到。” 专案组人员听得瞪目结舌。 每句话他们都听懂了，但要让他们理解，那就不太容易理解了。 什么叫气味分子传感器，什么叫分析出体味数据，怎么实现十公里范围内搜寻？ 气味还能收集、分析、搜索？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专案组全员都被她的话搞蒙了。 许队：“黛老师你没在和我们开玩笑吗？” 黛笠没直接回答许队的话，而是去问专案组组员。 “大家之前有听说过xiu手机吗，或者有人用过吗，就是能闻到味道的那一款。” 在座的专案组组员常年在边境小镇工作，哪有空去大城市买手机，再说9998的价格也不是普通人能舍得钱买的，但“xiu”手机的名气，他们还是有所耳闻。 “听说过没见过，最近在网上太火了。” “没见周围的人用过，真的能闻到味道吗？” “我倒是见过，上回有一伙大城市的年轻人来旅游，和另一伙人起了冲突，是我出的警，那伙年轻人有几个用的就是xiu手机，案子结了后我借来看了看，确实是能闻到味道，反正特别神奇。” “上回我朋友去买，问我要不要帮我带一台，我没舍得钱，更担心是个噱头。上次休假去找他玩，上手玩儿了他的手机，真是大开眼界了，特别后悔当初没让他帮我带一台，现在买都不好买了，根本抢不到。” 提起新奇的东西，大家似乎都有聊不完的内容。 接下来黛笠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却让他们所有人瞬间鸦雀无声。 “xiu手机就是我做的，也是我的公司生产的，手机能发出味道就是因为手机里面有气味分子传感器，能对各种气味进行收集、分析、处理等复杂工作。” 专案组组员的反应不亚于石化。 他们以为来的是个追捕专家，哪里知道不仅是个专家，还是个大佬。 许队：“黛老师是说你研究出了一个气味分子传感器，能让手机发出气味，还能搜寻犯罪嫌疑人？” 黛笠觉得讲再多，不如让大家看看实际效果。 “要不大家先看看气味分子传感器的效果？” 许队茫然问道：“黛老师我们要怎么看呢？” “当然是先抓一个你们没抓到人。”黛笠向旁边伸了个手，邬雪霖见状把一张薄纸递到了黛笠手上。 黛笠把薄纸抖开，露出了一张中年男人的脸。 “比如这张通缉令上的人。” 这处边境小镇鱼龙混杂，地势蜿蜒复杂，每天往返于境内外的人不计其数，犯了事的人会从这里偷渡出境避风头，境外的人也会偷渡来境内，不稳定的因素非常多。 通缉令上的这个人硕案累累。 早些年为毒资偷盗行窃，仅仅为了五百块钱，把主人家一家五口满门屠杀，多年过去了，至今还是该市的一大未决惨案。 后来他改名换姓，到了另一座城市，又□□杀害了一名女大学生，因嫌她身上带的钱少，将她的尸体折磨的不成人样，并把她下半身的器官冲进了下水道。 尽管警方收集到了他的dna，但想抓到他还是有很大的难度。 他的反侦查意识非常强，作了一案必定会改名换姓，花钱办一个假身份，换一个新地方。 到处有了天眼后，他常年游走于偏远小镇，一躲就是好几年。 他不会去大医院看病，不用银行卡，没有联系方式，不会使用任何暴露自己的身份的证件。 在此期间他依旧作案不断，没钱了他就会去偷去抢，行凶手法非常凶残，作案没有规律可言，经常一时兴起作案，并马上转移阵地。 如果不能在他逃离作案地之前逮捕他，下一次等他冒头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个受害人了。 此次之所以黛笠能看到他的通缉令，到处看到戒严、查岗，就是因为昨天他又在这里作了一案。 他潜入一户人家行窃，对正在睡觉的一个姑娘起了歹念，在他准备行凶的时候，姑娘养的德牧被惊醒了，起来一口咬住了他的要害部位，死死地咬住不肯松嘴。 他杀猪般的痛叫声惊醒了姑娘。 然而姑娘也不是吃素的，从枕头地下摸出了电狼棒，对着犯罪嫌疑人就是一通狂打，一边打一边报警。 犯罪嫌疑人见势不妙，猛踢了德牧一脚，将狗子踹到在地。 “哗啦”一声，他自己的裤./裆也被狗子撕扯下来了一个洞。 狗子吃痛摔在地上嗷嗷叫，吵醒了附近的居民，周围邻居纷纷开始亮灯。 犯罪嫌疑人顾不得找女孩和狗子算账了，捂着他的开裆裤，玩儿命地往外跑去。 黛笠他们跟着许队去女孩家的时，女孩正在心疼的给她的狗子顺毛。 昨天她的狗子被狠狠踢了一脚后，一直趴在地上不动弹，不吃狗粮也不喝水，连它最爱的小黄鸭玩具也不玩了。 早上一起来女孩儿就抱着狗子去了宠物医院，拍了片发现是肋骨断了一根，内脏还好没受伤。 在宠物医院做了处理后，她又把狗子抱回家来了。 看到许队来，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如果不是迪迪，我可能现在已经不在了。” 许队：“你家的迪迪没事吧，去医院检查过了吗？” “肋骨断了一根，他下脚好狠啊，要是踹在我身上，我肯定都没迪迪坚强，它把周围邻居吵醒了就不吭声了，一晚上都没再叫过一声，一直趴在我的床头守着我，担心我又有危险。”姑娘说到最后泣不成声，狗子在旁边温柔地舔她的手。 随行来的警花上去揽着姑娘的肩膀安慰她：“不要怕了，我们会很快抓住他的？” “真的吗？千万不要再让他跑了，他这次没能祸害我，要是再让他跑了，他肯定还会去祸害别人的，别人可能就没我这么幸运了。” 许队：“放心，我们这次绝对会把他抓到。” 姑娘擦着眼泪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恩，我相信你们。” 许队：“我记得昨天苟力强的裤./裆是不是被迪迪咬下来了？” 姑娘想起了苟力强逃跑时狼狈的样子，得意地拍了拍狗子的头。 “那是当然了，肉都差点给他咬下来。” 许队：“他裤子上的布还在你家里吗？” “好像在吧，我得找找，昨天晚上来我家的人太多了，不知道被踢到什么地方去了。” 姑娘正要站起来找，迪迪先从沙发上跳下来，从窗帘背后衔了一块黑布出来。 从外观来看，正是苟力强裤子上的布。 许队戴着手套，把布装进了证物袋，递给黛笠。 “黛老师，这个你先试试。” 黛笠刚要接过来，邬雪霖伸手挡在了前面。 “我来吧。” 他戴上手上，满脸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捻起苟力强的裤子布料。 邬雪霖嫌弃归嫌弃，还是认真采集了苟力强裤子上面的气味信息。 不光许队带的人在好奇的看，姑娘抱着狗子的头也在好奇的打探，不知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过了约莫一分钟过后，黛笠那边的数据分析出结果了。 黛笠：“他所处的位置不远，就在以此处为起点，7公里以外的一家旅店。” 第53章 第五十三项专利 犯罪嫌疑人的坐标一直在变动,他大概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要尽快转移阵地。 在旅店短暂停留后，他坐标就马上开始向外移动了,并且朝着离中心点越来越外沿的方向移动。 三十公里外,渡过一条河就是境外了。 “许队，我这就带人去追。”有警员向许队申请了追捕命令。 许队正要点头，带着人一起去追。 “先等一下。”黛笠出声叫住了他们。 她观察着犯罪嫌疑人移动的小点,已经在渐渐接近圆圈外围了。 “犯罪嫌疑人的移动速度非常快，应该是使用了更加便捷灵活的交通工具,随时都有可能移动到十公里的收集范围之外,直接去抓容易让他跑了。” 许队：“黛老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黛笠点了下头，吩咐邬雪霖说：“把追踪器拿出来。” 众人看到跟着黛笠来的这个助手放下自己随身带来的背包，屈膝蹲在地上拉开了背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了近二十个带螺旋桨的小型无人机。 “这是搭载了气味分子传感器的追踪器，在空中实时监测犯罪嫌疑人的动向,就如同一张笼罩在城市上空的大网,让犯罪嫌疑人插翅难逃。” 黛笠给追踪器设置好了初始程序，并输入了小镇的地图，每一台追踪器都会按照指令飞到自己所管辖的区域,移动数据实时传送。 在窗边，邬雪霖依次将追踪器放飞。 追踪器的飞行速度非常快，一升空就飞没影了。 黛笠：“你们下载一个我做的追踪app,实时监控犯罪嫌疑人的动向,方便你们进行追捕。” 许队跟所有的警员全都下载了追踪app。 地图上不仅有苟力强全部都行动轨迹，还有他在某坐标停留的时间，在行动轨迹日程表上记录的清清楚楚，也更方便了警方日后的侦查工作。 其地图的细节特别详尽,追踪器覆盖的范围非常广，不单单只有本镇，连隔壁的村镇都覆盖在了其中，代表着苟力强坐标的小点一目了然，甚至还能通过他实时行动轨迹推算出他的未来动向。 “苟力强好像不打算出境。” 苟力强的快速移动的坐标停在了距离距离境外二十公里处，地图显示那是一处大山，随后他的移动速度变慢，开始向内折返。 他弃车逃往隔壁小镇了。 如果按照警方的追踪思路，不拍出他会越山偷渡出境的可能性，肯定要搜索他弃车的大山，势必会浪费极大的警力，给他制造潜逃的时机。 但是现在有了追踪器，不用再担心苟力强的障眼法。 逃往隔壁镇也没有用，他现在就像是大闹天宫后的孙悟空，再怎么逃也逃不出警方的五指山。 许队对抓捕苟力强信心满满。 “走，都跟着我去追。” 这个潜逃多年，身背无数的命案的魔鬼，终于要落入法网了，他的逍遥日子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此时的苟力强乘上了一辆摩托车，正在赶往隔壁的小镇。 摩托车是他在路上招的。 他告诉对方自己是个自媒体人，来这里拍摄视频素材的，自己是一个非常热心的人，常年奔走于偏远贫困的山区，帮助当地农户推广滞销的农产品。 苟力强问对方，他们那里有没有什么滞销的农产品，又说自己有几十万粉丝，可以帮他们全村的农产品卖出去。 此地盛产土豆，家家户户一天三顿都吃土豆，早就听说大城市的土豆卖得上价，可惜他们此地交通闭塞，没有蔬菜商来收，他们自己又没有销售渠道，种出来的土豆只能自己吃，或者是背到二十公里外的集市上，以一元三斤的价格便宜卖出去。 苟力强听完摩托车小哥倒苦水，当场保证自己能以十元三斤的价格帮他们把土豆销售出去。 土豆身价瞬间涨了十倍，摩托车小哥感恩戴德，简直把苟力强当成了全村的大恩人，热情的邀请苟力强跟自己回家吃饭。 苟力强假意推辞了几下，便从善如流地坐上了小哥的摩托车。 他盯着小哥的后脑勺：“小兄弟，我的事你先别告诉外人。” “怎么了大哥？” 苟力强随口胡诌了一个借口：“我扶贫的工作做的好，平台的粉丝多，有很多人眼红我，我怕走漏了风声，影响直播带货的效果。” 摩托车小哥不懂什么“平台”“直播带货”，他只知道苟力强是来帮助他卖土豆的，他交代不能告诉别人肯定有他的用意。 他一想到自己家的土豆有销路了，就忍不住乐呵倒：“大哥你放心，我保证不跟外人说。” 小哥的家在半山坡上，沿途只有条单行道，只够一辆三轮车通过，然而小哥的家还在大山更里面，需要在一条机耕道上继续行驶半个小时。 摩托车小哥的家位置非常好，对苟力强来说是绝佳的藏身之所。 他家独门独户，方圆一里之内没有邻居，狗叫一声都不见得有人能听见。 苟力强本来应该马上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但是昨晚让狗咬中了要害部位，疼得他大半宿没睡着，今天后腰都还在疼。 能逃到这里已经是苟力强身体的极限了，他必须要休整一晚上。 以他对警方的推测，这时候警方应该追到了他弃车的地方，正在搜山。 搜完那匹山怎么也的要到明天了，到时候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顺便还能在摩托车小哥家抢点钱，作为他逃跑的路资。 摩托车小哥热情地把苟力强领到了家中。 他家里一共有四口人，一个眼瞎的老母亲，他残疾的妻子还有六岁的女儿。 全家就他一个劳动力，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人来帮他们销售土豆了，他家的三千多斤土豆卖出去，至少能挣一万元！ 一回到家，他就给家里人报告了这个好消息。 “妈。等咱把土豆卖了，我就带你去镇上的医院，让医生给你看看眼睛，医生不是说了吗，你的白内障治得好。” “妈都一把岁数了，看不看得见没多大区别，你挣钱不容易，好好存起来，以后给阿布上学。” “咱们的土豆能卖到三块多一斤，三千多斤卖完，挣的钱够诗玛的学费，你能去看病，还能给白花做一件新衣服。” 小哥家里的人第一次听到三块多的天价，两三毛的卖价他们卖了十几年，三块多的价格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 小哥的妈妈激动地抓住儿子的胳膊：“黑娃，真的能卖到三块多一斤？” “帮咱们卖土豆的人都跟我来了，他亲口跟我说的。” “三块多这么贵，有人买吗？” “妈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人家城里的人就爱吃大山里的土货，再说了咱们自己种的土豆都是好土豆，没打过农药，都是农家肥，人家怎么说来着，无公害无污染，大家都抢着要。” 黑妈开心地连声说好，又对着门口招呼苟力强。 “你不是说帮忙卖土豆的大哥人来了吗，快请人家坐。” 小哥的妻子白花热情地给苟力强拿了张板凳。 白花人长得不错，就是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瘸了一条腿，手也不灵活，只能在家干点杂活儿，但她人非常勤快，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用了几十年的竹编板凳没有一点油垢。 苟力强趁机打量了她一眼。 白花不善言辞，只能对帮忙卖土豆的好人感激地笑了笑。 黑娃：“白花你去把咱家的鸡杀了，晚上大哥要在咱家吃饭。” “欸。”白花高兴的应道，随即就去后院捉鸡了。 黑妈：“再煮两个鸡蛋。” 小诗玛听到鸡肉和鸡蛋，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她好久没吃过鸡肉，都快忘了鸡肉是什么味道了。 他们家喂的鸡，还有鸡下的蛋，平时都是拿去卖钱的，过年都舍不得杀一只，最多一人加一个蛋。 但是比起鸡肉和鸡蛋，她更想要其他的东西。 她扯了扯黑娃的衣服，一双希冀的眼神看着他：“爸爸，土豆卖了我能买个新书包吗？” 她没有背过新书包，都是妈妈用碎布给她缝的袋子，她好羡慕同学有新书包可以背。 黑娃：“等叔叔帮咱们把土豆卖了，爸爸不仅给你买新书包，还给你买好看的头绳。” 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听说有新书包新头绳，比过年还高兴，拍着手在屋里又蹦又跳。 一家人都沉浸在即将改变生活的喜悦当中，把苟力强当成了座上宾。 小诗玛还回屋里翻出了过年舍不得吃的奶糖。 一小袋奶糖她珍藏了小半年，偶尔才舍得吃一颗，剩下的几颗奶糖都开始化了，黏在包装纸上。 她拿出一颗糖，开心地分享给苟力强。 苟力强默不作声地接了过来，当小诗玛回屋去的时候，厌恶地把奶糖扔进了火塘里。 这时候黑妈又从火塘里把烤好的土豆刨出来，让他吃烧得黑黢黢的土豆，怎么拒绝都拒绝不了。 黑娃家没来过外人，尤其是大城市来的外人，他的一切都非常新鲜。 黑妈不停地向他打听外面的物价，小诗玛则对小镇以外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一老一小，嘴巴一直没有歇过气，似乎把他当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此时的苟力强心里极其烦躁，要不是他黑娃一家对他还有用，他早就把这麻烦的一家子解决了。 然而在黑娃眼里，苟力强是个热心肠的好大哥，不仅帮他卖土豆，还不厌其烦的解答自己家人的困惑。 “大哥你先坐，我去把摩托车还了。” 黑娃暂时还买不起摩托车，今天骑的车是他跟村里人借的，说好了晚上要还回去。 他一路沿着机耕道，骑了二三十分钟，到了村上车主的家，恰好车主家在挖土豆，他还帮车主家担了几担土豆。 车主一家跟他一样，也在愁土豆的销路。 贱卖了舍不得，劳动力成本都赚不回来，不贱卖又一分钱都拿不到，只能天天顿顿自己吃。 这就是农户的悲哀。 鉴于苟力强的交代，黑娃不方便直接告诉他有好心人要帮他们销售土豆，唯一能说的就是他联系上了一户买主，详细情况还在谈，对方很有意愿合作，到时候全村的土豆都能买个好价钱。 车主一家得到了这个好消息，同样的非常高兴。 以前大家看着土豆发愁，现在都对土豆有了盼头，黑娃回家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不少。 出来时他是一个人走的，回去的时候他撞上了一群身着制服的警察。 黑娃不免紧张了起来。 他这种本本分分的农户，一辈子没遇到过什么大事，猛然撞上一大群警察连夜进山，直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黑娃小心翼翼的问：“警察同志，你们这么晚了上山干什么？” 一位警员不答反问道：“同志你好，跟你打听个事，从这条路进去是不是有一户人家？” 从追踪器传回来的数据来看，苟力强已经停留在一个点两三个小时了。 他不可能是猫在荒山野岭喂蚊子，更有可能是躲进了农户家里。 如果是躲进农户家里就麻烦了，会给他们的抓捕工作带来很大的困难，苟力强极有可能挟持人质。 还有比挟持人质更糟糕的状况，他或许早就屠杀了农户一家。 黑娃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大咧咧的说：“从这条路进去只有一户人家，那就是我家。” 出勤的警员，神色全部为之一变。 许队神色凝重的问：“你家里有多少个人？” 黑娃茫然不知的答道：“我妈，我婆娘和娃儿，怎么了？” 在场的警员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家里都是老弱病残，遇上苟力强怕是凶多吉少了。 黑娃：“对了，还有一个来我家做客的大哥。” 许队急忙问：“什么大哥？” 黑娃把认识苟力强的经过一说，许队赶忙把苟力强的通缉令拿出来。 “是这个人吗？” 黑娃仔细看了看，摇摇头：“不像啊，画像上这个也太年轻了，我今天认识的大哥看上去都四十多岁了。” 黑娃认不出苟力强也很正常。 苟力强的通缉令是他身份证上的照片，距离他现在的样子已经过去二十年了。 他的近照一直没有被拍到，行凶后他都会将受害人灭口，现场没有目击证人，无法对他进行犯罪人物画像，所以警方的只有他年轻时候的证件照和电脑模拟长相。 这也是苟力强能够躲开警方的搜捕，逃窜至全国的主要原因。 现在不管苟力强长变成了什么样，再怎么能躲，在追踪器的高效搜捕之下，他的踪迹都将无处可藏！ 许队：“同志，我非常遗憾的告诉你，画像上的这个人现在就在你家，正是你带回去的大哥。” 回去的路上，黑娃腿都软了，一度需要随行警方搀扶着他才能走。 他怎么把a级通缉令的犯人领回家去了。 坏人的行凶手段那么凶残，在全国各地杀了那么多人，他的老母亲和婆娘娃儿怎么应对得了凶手。 一想到家人或许已经遇难，凶手还是他领进门的，黑娃就哭的痛不欲生。 他一个劲儿的叫家人的名字：“妈、白花、诗玛，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害了你们啊。” 许队：“同志你先别哭，苟力强应该还没动手，你要振作起来，我们还要靠你跟苟力强周旋，你家人需要你亲自救她们。” 听到许队的话，黑娃愣了一下，赶紧抹干净脸上的泪水。 “对，我要去救她们，他要是敢动我婆娘娃儿还有妈，我就跟他拼命！” 警方跟着黑娃，静悄悄地潜进了黑娃家的院子。 黑娃家屋里的灯亮着，一片岁月静好的样子。 警方给枪上好膛，分成几批蹲守在重要点位，剩下的人一左一右地守在黑娃家的大门两侧。 许队给黑娃使了个眼色，让他上去敲门。 黑娃按了按自己快要跳出心口的心脏，抬起手敲了下门。 此时苟力强正坐在黑娃的堂屋里啃鸡脖子。 白花手脚是不便，可干活儿很麻利，老早就把鸡肉做好了。 见饭做好了，苟力强就不装了，把烦人的黑娃一家都绑了起来，搜刮出了他家所有的财物，包括小诗玛上学吃饭的钱。 一共421块钱，他全部揣进口袋里后，自己一个人开始享用这家人过年都舍不得吃的鸡肉。 直到这个时候，黑娃一家才知道黑娃带回来的不是一个好人。 可为时已晚，她们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一个人是残疾，根本抵抗不了身强力壮的苟力强。 如果苟力强只是想抢点财物，吃他们一只鸡那还好。 可苟力强的本意不在此。 他丧心病狂的，一边吃鸡一边跟她们分享自己多年以来的犯罪行径，对他们说自己接下来的犯罪计划。 他准备等黑娃回来后，把黑娃一起绑了，然后就把他们全家一起杀了，烧了他们家的房子，让他们一家人死在一起。 苟力强还很可惜的对白花说，最近自己身体不方便，不然一定要当着黑娃的面，好好疼爱疼爱她一番。 看到白花被吓得瑟瑟发抖，低声啜泣，黑妈恶声咒骂他，苟力强丧心病狂的放声大笑。 笑完以后，他马上变了脸色，把鸡骨头砸在黑妈脸上，让她闭嘴。 他从黑家人的惊恐中得到了快感，之后又开始嫌弃他们的哭泣声太吵，捡了地上的烂布团，塞进了她们的嘴里。 刚做完这些，他听到了敲门声。 苟力强随手捡起了一根烧火棍，沉下声音问道：“谁啊。” 外面过了一会儿，打了个磕巴回道：“大，大哥是我，黑娃，我回来了。” “等着，我来给你开门。” 苟力强也没有放下烧火棍，直接拿着烧火棍去开门了。 他打算先黑娃给一闷棍把人放倒绑起来，省得还要和黑娃周旋。 苟力强万万没想到，门一开，他的棍子还没抬起来，自己先让人给扑倒了。 七八个身强体壮的大汉把他压在地上，被说动了，喘气都喘不了。 “不许动！警察！” 黑娃赶紧跑进家里，给自己的孩子老婆松绑，一家人劫后余生的哭成了一团。 事后调查案件时，许队还心有余悸。 苟力强早就起了杀心，就等着黑娃回来痛下杀手。 如果他们再晚来一会儿，哪怕是十分钟，黑娃一家恐怕已经遇难了。 他们能如此及时的赶到，全得益于飞行追踪器，给出了精准的定位系统。 手上十余条命案，曾给多地带来恐慌的刽子手，终于伏法了。 苟力强伏诛的好消息被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全国网友竞相庆贺。 受害人的亲属等了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逝去的亲人无法再回来了，但抓到了苟力强，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以后无法再行凶作恶，总算是对受害人亲属有一个交代了。 媒体在报道苟力强被捕信息时，还报道了黑娃一家的情况。 网友们不禁庆幸黑娃一家能幸免于难，同时也对他们土豆滞销的情况纷纷伸出了援手。 [大白呀呀]：我想买高山土豆都买不到，他们居然三毛一斤还卖不掉？我出四块一斤，给我来十斤。 [毛毛不哭]：谁来个链接啊，我买二十斤，我就是个土豆脑，高山土豆最好吃了！ 当地县委看到了当前的热度，立马组织专人去黑娃的村上教他们如何在网上卖货，共同将原生态的高山土豆销售出去。 黑娃家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全村的土豆都以三块多的价格买了出去，他家卖土豆净挣了一万多块钱。 他带黑妈去镇上医院看了眼睛，还好来的及时，医生说做完手术就能恢复视力，各种补贴算下来，只需要花两三千。 他在镇上给白花定做了一套民族服饰，白花因为身体残疾，在娘家一直受歧视，从来没做的新的民族服饰，这是她穿的第一件新衣服。 小诗玛也背上了自己的新书包，扎上了好看的头绳。 网上买了高山土豆的买家，都对高山土豆的品质给与了极高的评价，表示明年还想买。 黑娃村上的土豆根本不会再愁卖了。 这只是第一年。 明年黑娃准备种更多一点的高山土豆，他们的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网友们一些人齐心协力把黑娃村上的高山土豆抢购一空了，另一些人则称赞警方抓捕神速，能把狡猾的苟力强在犯案24小时之内抓捕归案。 当然警方也不居功，直言告诉媒体，他们最近配备了全新的追捕工具，效率和精准度非常之高，有把握在一周的时间里，把缩头乌龟鹏坤抓捕归案！ 警方之所以敢放话出来，一是想稳定了一下全国人民不安的心，以示警方的决心。 二是刺激一下鹏坤集团内部人员，龟缩了那么久，鹏坤集团的人应该早就已经人心惶惶。 天天窝在原始丛林，还要时常换住处以躲避警方追捕，钱没法赌，妞也泡不了，这日子过得能舒坦吗。 警方不担心鹏坤听不到他们的喊话。 鹏坤能躲得如此及时，每次都能提前逃跑，肯定是有办法能接收到外界的消息。 警方猜得不错，当天晚上鹏坤集团的人就收到了外界传来的无线电。 当时鹏坤正在打牌，猫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每天除了打牌无事可干。 打了半年牌，扑克都变得破破烂烂的了，还没办法出去买新的。 他最初以为只需要躲两三个月，哪知道z国穷追不舍，把他逼到了绝境。 带来烟也抽完了，他又不敢抽自己卖的货，脾气是一天比一天暴躁。 他今天手气不好，刚连输了十局，就听到了手下人晦气的汇报。 “坤哥，z国的警方说他们有了新的追捕技术，一周就要逮到我们。” 第54章 第五十四项专利 听到外界用无线电传回来的消息,鹏坤一伙人犹如惊弓之鸟。 鹏坤把牌一扔，也没有心情再继续打牌了。 “你说什么，他们要在一周之内抓到我？” 手下说：“传回来的消息是这样说的,据说是他们有了新的追捕技术，能精确的锁定我们的方位。” 鹏坤摸着腰间上的枪,思虑着在屋里踱步。 他在原始丛林躲了大半年，警方一直拿他没有办法,实在想不通z国警方为什么会有把握一周之内抓到他。 突如其然地,他抬脚踢翻了刚刚打牌的桌子，扑克、筹码撒的满地都是。 鹏坤对着他集团的人骂道：“妈了个巴子,什么新的追捕技术,我看是你们暴露了老子。” 他掏出枪抵在了一个精瘦像猴一样的男人头上。 “尤其是你颂温，你是不是背着老子联系你外面的姘头了？老子之前就说了，你要是管不住下半身的那点肉，老子就帮你剁了，别害得兄弟们都为你丢了命。” 颂温是有前科的，在他明令禁止不许跟外界联系的时候，颂温藏了手机，偷偷摸摸跟他的姘头发信息。 颂温：“坤哥，我哪里敢啊，外面的女人我早就不联系了,我怎么会为了几个女人连累兄弟们，我平时虽然是好色了点，但兄弟跟女人谁更重要我还是分得清的。” 鹏坤正在气头上,说开枪可能真的会开枪，眼下大家本来就人心惶惶，要是再互相猜忌,集团里更加不安定了。 有人出来打圆场，按住了鹏坤的枪。 “坤哥，应该不颂温，他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 “是啊坤哥，颂温就算是想联系外面的人也联系不到啊，这里信号都没有。” 颂温忙不迭点头：“没错没错，我手机都没信号。” 鹏坤也不想把面上搞得太难看，顺着台阶就下了。 但他能坐上一方毒枭的位置，那肯定不是手下随便说几句话就能打发的，他的猜忌心极重，除了自己他谁都不会完全信。 此地他是不会再待下去了，颂温这个人，也不能再留了。 “既然z国警方说掌握了我们的方位，现在这个地方就不能再继续待了，我们收拾好武器，马上转移。” 颂温也要回屋去拿枪，却被鹏坤叫住了。 “颂温，你就别跟我们一起走了。” 颂温眉心一跳，不自觉绷紧了脸：“坤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鹏坤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颂温的肩：“没别的意思，z国警方抓的是我，跟你没多大关系，你没必要一直陪着我窝在山里。” 当初曲严的大案是他们一起做的，颂温在其中也有份儿，要是被z国警方抓到了一样没有好果子吃。 现在鹏坤要他走，就是在把他推出去，放弃他这个人了。 颂温当然不想走，他希望鹏坤能看到多年的情谊上，能信他一回。 “坤哥我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联系过外面，要是我今天有一句谎话，你可以直接嘣了我。” 鹏坤是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错一个人，他每天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稍有疏忽就完了。 “不说那些，我相信你没联系过外面，但是必须得对集团里其他的人负责。” 颂温：“坤哥是一定要想赶我走？” 鹏坤：“不是要赶你走，你也很久没回去看你的女人了，心里想的很吧，不如趁此机会回去看看，女人不能让她守空房太久。” 颂温知道鹏坤已经不再信任他了，他不再说话，转身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 盯着颂温的背影，鹏坤面露出凶光。 他冲自己一个手下心腹使了个眼色，让他跟着颂温，等颂温走远了之后把人做掉。 颂温从临时窝点出来时，身上带了四把武器，全都放在最容易拿取的地方，其中手上的那把还上了膛。 他料到了鹏坤要灭口，以前帮鹏坤灭口的活儿他也干了不少。 干他们这行，做事必须得狠，你要是心慈手软了一回，下次丢命的就是你。 所以从离开鹏坤集团那一刻，颂温已经不把鹏坤的人当自己人了。 他提前躲在了一颗大树背后，等到鹏坤的人出现时，先下手为强，干掉了对方。 随后抢走了对方的所有武器，迅速地顺着河流往下游走。 这片原始丛林他相当熟悉，按照他的计算，只需要步行四五天的时间，他就能遇到河流下游的村庄和集市。 然而还没有四五天的时间，他就遇到了人。 不过是颂温最不想见到的z国警方。 鹏坤之前说颂温的姘头暴露了自己，其实这样的说法也没有错。 在见识到了气味追踪器的实际效果后，余下主要的工作就是如果收集到鹏坤的体味了。 鹏坤没有固定的居所，他的窝点多，遍布于几个国家，所处的地方人员又复杂，很难收集到他个人的体味信息。 专案组警方在这时候便想起了颂温的那几个姘头，只要逐一搜查，总能在他姘头的家里找到颂温的个人物品。 果不其然，颂温的四个姘头家里，一共找到了颂温十余件个人物品，五件衣服，两天裤子，一瓶海狗丸，两包剩一半烟，在其中一个姘头的家里，甚至还找到了颂温抽完的烟头，他用过的纸巾以及碧云涛。 如果在气味追踪器出来之前，颂温的这个人物品只能算垃圾。 但有了气味追踪器之后，颂温产生的垃圾都变成了重要的物证资料。 黛笠带着邬雪霖出来的好处又体现出来了，颂温的垃圾都是他在翻。 他全程嫌弃脸，能只用一根手指的，他绝不用两根。 都嫌弃成这样了，依然非常敬业，不放过任何一件垃圾。 眼看着邬雪霖要伸手去拿颂温用过的纸巾和碧云涛。 带入一下，黛笠自己的感觉都不好了。 “邬雪霖，这些垃圾不采集也没关系。” 颂温的个人物品已经够多了，不用全部采集都能分析出他的体味信息。 之前邬雪霖不过是拿了一下苟力强的裤子，还是隔了手套的，回去后都至少洗了十分钟的手，手都让他给搓掉了一层皮。 晚上吃饭的时候，黛笠还看到他的手泡发白了，隐隐透出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那还只是苟力强的外□□部，这要是再拿了颂温用过的碧云涛，回去他不得洗半个小时啊。 邬雪霖显然不想违背自己的专业性，非常努力的想要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 当他的还手距离那团脏东西还有十公分的时候，黛笠终于看不下去了。 邬雪霖这双手以后还得操作她研发室的器械，今天要是碰到了脏东西，以后不光恶心邬雪霖，还得膈应她自己。 她赶忙出声制止了邬雪霖。 “邬雪霖够了，不准碰那团脏东西。” 周围的警察奇怪的都看着她，在他们眼里，用过的碧云涛绝对是极其重要的物证，必须得好好的收集。 他们见过摸过比这脏太多的东西，不是很能共情这两位专家的矫情劲儿。 一个采集气味信息如上坟，一个压根儿就不上手。 不过两位专家矫情归矫情，办事效率是值得信赖的。 “好。”邬雪霖明显的松了口气。 “赶紧出来，做数据分析。”黛笠从进入这间房间开始，鼻子就没好受过，房间里充斥着劣质香水，以及阴冷的气味。 在气味复杂的环境中，颂温的个人物品也染上了太多的干扰气味，需要一段时间来处理。 两个人从颂温姘头的房间出来，都不约而同地拉下口罩，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邬雪霖：“我都说你别跟我进去了。” 不用猜都知道，颂温这种人住的地方，肯定会有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黛笠全程手都没动一下，却比他的脸色还难看。 大概是从来没见过有谁能如此不讲究，吃过用过的东西可以好几个月不扔，能在卧室随地吐痰，把用过的碧云涛甩在床头柜上，床上还有一些颂温跟他姘头的小玩具。 黛笠真的不想回忆屋内的场景，由衷的说道：“辛苦你了。” 邬雪霖立马得意的笑道：“带我来没带错吧。” 黛笠平静的打量了他一眼：“如果来的是你的室友，他们可能会表现的比你更专业，前几天就不会因为用太多次消毒水，导致手部过敏了。” 邬雪霖脸上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黛笠这才笑了：“开始干活儿吧。” 邬雪霖觉得有些没面子，但让他不洗那么久的手，他还是做不到。 他把手套摘了，依旧去洗了好几分钟的手，带着满手的洗手液味道来干活了。 从颂温物品中采集的气味分析了半个小时，终于分析出了他的体味信息素数据。 在此之前，z国警方早就已经和周边几国联系好了，抓捕鹏坤是几国共同签订的合作项目。 所以专案特种部队提前带着飞行追踪器到达了指定地点，放飞了飞行追踪器。 黛笠把颂温的体味信息素数据一发送给飞行追踪器，专案特种部队的追踪app上马上出现了颂温的坐标地点。 专案特种部队的队长当即下出指令：“目标人物已出现，即刻进行逮捕！” 在丛林中的颂温毫无察觉，抢都没来记得□□，便被特种部队以闪电般的速度制服了。 颂温被用直升机运送回国，专案组连夜对其进行了突击审问。 比鹏坤的狡猾，颂温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知道曲严的案子自己不能认，一旦认下来了，他只有死路一条。 颂温开始装聋作哑，表示案子是鹏坤做的，自己完全都不知情。 接着又开始装无辜，说鹏坤不信任自己，自己早就离开了鹏坤的集团，鹏坤还派人来灭他的口。 像颂温这种的滑头，警方有的是办法对付。 他们一年不知道会遇到多少个颂温这样的人，颂温现在还能嘴硬是因为他还抱有侥幸心理，以为他能把所有的责任推卸到鹏坤头上。 一旦他的希望破灭了，他迟早会奔溃，将事实一一坦白。 许队在监控室看了一会儿颂温的审问视频，吩咐身边的人说：“去把曲队现在的情况告诉他，照片也给他看看。” 颂温还不知道曲严已经康复了，乍一看到肯定会被吓一跳，他慌乱的时候就是攻破他心理防线的关键时机。 旁边的警员正要跟审问室的人传话。 “还是我亲自去吧。”曲严走了进来。 “曲队，你还是别去了吧。”许队为难的说道。 遭遇过这种事的人，再次看到曾经折磨□□自己的人，对心里是一种强烈的刺激。 许队很怕颂温引发曲严不好的回忆，所以连夜审颂温都没通知曲严，也不知道曲严是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 “许队，我已经没事了。”曲严笑着说道。 以前的他，可能真的没办法面对颂温，颂温会让他害怕，让他回想起自己毫无反手之力，像只羔羊任人宰割的日子。 现在的他身体康复了，内心也更加强大了，他敢于站在颂温的面前。 “该害怕的不是我，而是颂温了。” 颂温还在审问的警察面前装疯卖傻，继续他无赖泼皮的模样。 “你们曲警官的事我也是看电视才知道，鹏坤的手段太狠了，怎么能对z国的人民警察下如此毒手，要是我在场的话，他肯定会拦着他，不会让他干出禽兽不如的事。” “人彘啊，把人削成人彘，这得多不是人才干得出这种事，是畜生干的，我颂温再不是人也不会学鹏坤当畜生……” 颂温话说的正起劲，审问室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 他一身的凛然正气，但在颂温眼里，犹如夺命的撒旦。 其中一个审问的警察见状，起来给曲严让了坐，自己离开了审问室。 曲严坐在了颂温正对面：“颂温，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颂温见到他后，早已没了之前装疯卖傻的样子，黑沉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曲严。 “你是曲严的双胞胎兄弟？” “我就是曲严。” “怎么可能？你不是……”颂温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攥紧了双手。 曲严笑了一下：“不是被你们折磨成了人彘吗？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康复？” 颂温不再说话，审问室里只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气声。 “不如这样，你告诉我鹏坤在哪里，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康复？” 颂温摇头：“不，你不是曲严。” 曲严那个样子，神仙都难救。 面前这个好手好脚的男人，怎么可能是曲严。 “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曲严。” 颂温不可能会相信他，绝对是警方故意找了个像曲严的人来迷惑他。 曲严：“那你还记不记得有天晚上，你半夜睡迷糊了起夜，路过大厅的时候，被我用椅子角撞到命根子，疼得在地上滚？” 颂温霎时瞳孔骤缩。 被绑住的人撞到了命根子，颂温嫌丢人，没和别的人说过，这件事的目击者只有他和曲严。 也因为这件事，他记恨起了曲严，当初折磨曲严他也是最积极的。 “你的手脚，眼睛和舌头……”不是都被他们割下来了吗，为什么曲严现在跟没受过伤一样。 颂温百思不得其解，想破了头也想不明不白。 曲严：“我说了，你告诉我鹏坤团伙的位置，我告诉你我怎么康复的。” 颂温思考着，没有马上给与答复。 曲严：“就算你不说，我们也有办法查到鹏坤的具体位置。我们有技术让我康复成现在的样子，也有技术追踪你们的踪迹，从我们放话一周之内抓到你们，再到你落网，前后才一天多的时间吧，我们新的追捕技术就是如此的高效且精准。” 颂温心头猛然一跳，他也很奇怪，为什么z国的特种兵犹如神兵天降，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他逮捕归案了。 全程他都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 曲严：“审问你，是在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颂温，你是个聪明人，别不知道珍惜机会，错过我这个村，可再没有别的店了。” 颂温捂住脸，狠狠地搓了一把，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气：“能给我一支烟吗？” 曲严嘴角微微向上提了提，通常犯罪嫌疑人开始要烟了，说明他准备要开始坦白了。 他抽出了一支烟递给颂温。 颂温猛抽了几口烟，把这段时间憋出来的烟瘾过了，才缓缓开口。 “其实我已经被鹏坤赶出了集团，他想灭我口是真的，你们对外公布掌握了我们的位置信息，他以为是我暴露了，连夜转移了住所，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依照颂温对鹏坤的了解，凡是颂温知道的住所，鹏坤肯定不会去。 曲严：“不用告诉我他去了哪里，你只要带我们去你们前一个窝点就可以了。” 颂温被带着，又押送回了他被抓的原始丛林。 随行的还有黛笠和邬雪霖，一路被警方保护着。 颂温不明白为什么一路上还要带着仙女一样的女人，白白嫩嫩的也不怕原始丛林的毒虫蚊蛇。 不过她在队伍中足够赏心悦目，颂温没忍住，时不时就偷瞄她一眼。 接着他就看仙女回过头，对他笑了。 颂温心神还来不及荡漾，就见仙女走过来，往他身上别了一枚小小的卡子。 然后一言不发，转身又回过头去赶路。 颂温一头雾水，但不得不说，仙女身上的味道就是香，他觉得仙女给他夹的卡子都香香的。 见黛笠过来后，邬雪霖说：“你怎么不拿给我去，用得着你亲自去吗，你也不嫌他恶心？” “这叫降低他的警惕性，接下来才有意思。”黛笠觉得还好，反正她又没有直接接触到颂温，只是把小卡子别到了他衬衣的后颈处。 曲严：“你给他夹了个什么？” 黛笠抬手扬了扬自己手上的手环：“我们这个是干什么的？” 曲严：“避虫手环？” 今天出发前黛笠给他们人手发了一只，据说是戴上以后，丛林里的蛇虫鼠蚁都会避着走，再毒的蚊子都不敢近身。 他们进丛林里走了这么久，至今还没有被一只蚊虫叮咬过。 黛笠点头莞尔道：“他身上那个，是引虫的。” 果不其然，一分钟后，颂温开始鬼哭狼嚎，说自己身上这里痛那里痒。 偏偏他双手被拷，想挠痒都挠不了。 他求押解他的特警给他松绑，特警理都不理他。 等走到了鹏坤的窝点，颂温已经被丛林里的毒虫蚊蝇叮成了猪头。 他暴露在外的皮肤被叮满了包，满胳膊满脸赤红，都是被他抓出来的挠痕。 整个左眼皮肿起来，连前方的路都看不见了，衣服下的皮肤也没少遭罪，不停地在身上抓挠。 “去给他摘下来吧。”黛笠低声吩咐邬雪霖。 让颂温吃点苦就够了，真被叮得太过了，容易休克出问题。 颂温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为什么别人都没事，就自己一个人被叮咬。 他又不是第一次来原始丛林了，之前半年都没这一会儿的功夫叮得很。 虽然他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他找不到原因，他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试想了一遍，唯一可疑的只有队伍里的仙女往他身上别了一枚小卡子。 之后他就像是撞上了瘟神，毒虫蚊蝇围着他转。 这枚卡子肯定有古怪！ 而押解他的警官肯定也是知情的，一路上看着他遭罪都不闻不问，倒是对那个女人尊敬的很。 不仅如此，之后到了他们的窝点，他发现全程的信息收集都是那个女人在带人做，曲严和许队的人全候着等她的指示。 颂温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黛笠不好惹，根本没发现她不只是不好惹那么简单。 颂温见她只是在鹏坤的屋里转悠了一圈，很快就爆出了鹏坤的藏匿地点。 然后，他就被押解着又坐上了回z国的直升机。 从下机到重新登机，总共不超过一个小时。 直升机快到z国境内时，特种部队传回了消息，鹏坤集团受伤一人，全部落网。 直到被押解下直升机，颂温都还没想明白，为什么z国警方这次的抓捕速度会这么快。 他把目光转向一直被他怀疑的黛笠，但不敢再用轻浮地眼神看她了。 不管颂温用的什么眼神，黛笠都很不喜欢被他看。 “还想喂毒虫蚊子？” 颂温惊恐的瞳孔骤缩：“真的是你？” “想舒坦的多活几天就管好你的眼睛，不然就算你蹲着局子，我也有办法让你不好受。” 黛笠成功的颂温吓唬住了。 颂温顿时脸色惨白。 能把蚊虫吸引来，指定叮咬一个人的女人。在鹏坤的屋里转悠了一圈，又能马上算出鹏坤的坐标。现在威胁他，蹲局子也有办法让他不好受。 这一定是巫术！ 她怕是个会下巫术的巫女吧。 第55章 第五十五项专利 鹏坤一伙人尽数落网的好消息,一夜之间传遍全国。 各家媒体轮番播放他们被捕，以及被押解回国的画面。 其抓捕过程相当的振奋人心。 落网之前，鹏坤等人连夜奔袭了一天一晚,长途跋涉了近百公里，总算找到了新的落脚点。 他们以为换了新的据点，暂时能安全几天。 精疲力尽的他们刚休整下来,打算换班睡觉。 接着就在睡梦中被神兵天降的特种部队，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将其突袭制伏。 整个抓捕过程没有超过两分钟。 参与突袭的特种部队没有一人受伤，鹏坤集团站岗的人想反抗,被卸了一条胳膊,其余的人全部生擒。 鹏坤等人押解下机时,机场外围满了记者媒体，争相向全国传送最新的消息。 鹏坤等人知道自己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对于警方的指控,他们供认不讳，态度表现的极其嚣张，并以犯下惊天大案而自豪。 面对自己犯下的累累恶果，这群穷凶极恶的毒贩没有任何的悔意。 他们后悔的只是自己一朝信错了人,被z国警方抓到了。 都坐在审问椅上，鹏坤的语气依然极其张狂和自负。 “是颂温出卖了我吧,要不然你们怎么可能找得到我，我就是太心慈手软了,一直没对他下手，如果早做掉了他,哪有机会轮得到他先下手为强。” 审问的警员说：“你真的以为，你落网全是颂温的功劳？” “不是我小瞧了你们z国警方，如果不是颂温出卖我，你们这辈子都别想抓到我,我在那一片的人脉，还有对那几个国家的熟悉程度，你们根本拿我没有办法。” 听到他如此自大的话，审问的警员忍不住笑了。 “鹏坤，你别把自己想象的太厉害了，你现在就像是那井底里的青蛙，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科技发展到了什么程度。我实话跟你说吧，现在就算是给你机会，让你逃到天涯海角，只要用上我们现在的追捕技术，想抓你就能马上把你抓回来。” 鹏坤不屑的嗤笑了一声：“我人都让你抓到了，当然随便你怎么说了。” 审问的警员严肃地拍了拍桌子：“先把你这些年犯的事儿都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鹏坤一副无赖的样子：“你们这么厉害就自己查呗，查到什么就是什么，我都认行了吧。” 审问鹏坤这种狡猾的罪犯，需要点耐心和技巧。 他不像其他的犯罪嫌疑人，随便几句话就能攻破其心理防线，鹏坤的心理素质极强，根本不怕警方的审问。 即使早已知道了自己死路一条，但他就是不配合警方，故意给警方的调查工作增加难度，欣赏警方拿他没有办法的样子。 只要他不主动交代，有些案子便永远都是悬案，警方想查都查不出来。 对鹏坤的审问注定是一场持久战。 颂温倒是挺配合，让他交代的情况，他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可颂温毕竟只是鹏坤的手下，以鹏坤的戒备心，他不可能让颂温知道自己所有的计划。 而鹏坤的货，绝大多数都是销往国内的，他一共有多少条销货线，合作的毒贩名单又有哪些，只有他自己知道。 鹏坤的嘴，还是不得不想个办法撬开。 听专案组开会时，黛笠突然有了个点子。 “我倒是有个主意。” 许队眼前一亮：“黛老师有什么好的法子吗？” 黛笠：“你们想想颂温是怎么变老实的？” 大家不禁回想起了颂温刚被抓到的时候，泼皮无赖的劲头和鹏坤不相上下，直到……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了曲严，不确定他还愿不愿意见鹏坤。 曲严：“我本来也想去会一会鹏坤，但是鹏坤这个人和颂温不一样，不一定见到我就会被吓到。” 黛笠：“当然不只见你一个人，曲严警官等会再单独去见见鹏坤，在你去见他之前，先带颂温去跟鹏坤见一面。” 众人都还没想明白她此举安排的用意何在，又听她继续说道。 “颂温被我们抓他们的速度吓到了，看到我们能精确的知道他们的方位坐标，还以为我会巫术。”说着说着黛笠都忍不住笑了。 当时颂温吓得面如土色，问是不是她在作法。 黛笠故意没有解释，还回了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这下把颂温吓得，回头面对警方，还有什么事敢不交代的。 黛笠：“在他们那几个国家长大的人，基本都信教，比我们更相信世间的怪力乱神。” 颂温信了，鹏坤即便是不完全信，也会有所猜忌。 让颂温先去见鹏坤，给他铺设渲染一点惊悚的气氛。 而颂温必定会提起曲严，让鹏坤心中有所猜疑。 之后再安排曲严出现，必将会给鹏坤带来一场刺激又恐怖的经历，动摇鹏坤的戒备心。 审问室里，审问状态依然焦灼着。 鹏坤要了好几支烟，拿着几个老案子，翻来覆去的说，就是不说警方最想知道的销售路线和人员名单。 过了一会儿，鹏坤看到审问他的警员起身离开了，正在为自己熬走了一批人而沾沾自喜，并出言挑衅警方。 “警官，怎么不再坐一会儿，咱们再聊聊呗，我这会儿好像又想起了一些其他的事，给我个机会让我坦白从宽啊。” 紧接着他就看到一个老熟人被押送进了自己这间审问室。 他脸上的笑意落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狠戾的眼神。 “颂温，老子就知道，迟早会被你给出卖，都怪我心不够狠，没先把你给做了，让你有机会供出老子的据点，还交代了老子那么多条销售路线。” 从警方套话的内容就可以知道，颂温交代了他多少事儿。 提起这件事，颂温也有话要说。 “你心还不够狠？你不是派过人来处理我了吗？” “我后悔没多派几个，后悔没在你走之前做掉你，z国警方给了你多大的好处，让你出卖我的据点？答应放你一条生路了？” “我没有出卖你的据点，我连你的新据点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出卖你？” 鹏坤也很好奇，颂温是怎么知道他们新据点的，他只能怀疑颂温，除了颂温没人能暴露他。 “不是你，他们怎么会那么快找到我？” “坤哥你可能不会信，他们找了个会巫术的巫女，那个巫女是通过巫术找到我，又找到你们的。” 鹏坤只觉得他的说法无比荒谬：“放你妈的狗屁，什么样的巫术能一天找到我？” 颂温一脸的认真：“坤哥你别不信我说的话，我刚跟你们分开没多久就被z国警方抓到了。后来那个巫女跑到你住过的房间里转悠了一圈，什么都没干，马上就报出了你的所处坐标，他们到你住处时候是下午点，四点一刻你就被他们抓到了。” 鹏坤紧锁着眉头，目光沉沉地看向颂温，仔细琢磨着警方这次行动的步骤。 “只在我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就能知道我的具体坐标？” 如果颂温所说的都是事实，那就真的有点邪门儿了。 “不仅如此，坤哥你猜我这次看到谁？”颂温停顿了一下，攥紧了拳头，“曲严。” 鹏坤怔了一下，随即冷哼了一声：“他还没死？z国的医生还有点厉害，能把废物救起来，就是不知道曲严这个废人，自己想不想继续活下去。” 颂温：“不仅救起来了，而且他的手脚和耳朵眼睛都长出来了，现在看起来就是一个健全的人。” 终于，鹏坤脸上有了一丝龟裂。 颂温：“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前天他来审问过我，我亲眼看到他长出了新的手脚。” 鹏坤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怎么可能！” 颂温面色惨白：“这就是巫术，如果不是巫术，一个人彘怎么会突然长出了手脚和眼睛？坤哥我劝你不要在跟他们警方作对了，不然没有你好果子吃，我之前就因为多看了那个巫女几眼，她就用巫术害我被毒虫叮了一身的包，她还说能有办法让我在监狱里没好日子过。” “她能让曲严长出手脚，肯定也能让我们变成曲严之前的样子。”颂温之所以那么害怕，老实配合警方，就是因为他自己脑补的太多了，一直担心黛笠会在他身上作法。 完成了任务的颂温被带走了。 留下怀疑人生的鹏坤一个人待在审问室里，一直没有人来提审他。 没过多久，鹏坤受不了了，主动提出想见曲严。 但是他要见，哪儿能那么轻松就让他见了。 警方故意晾了他一晚。 这一晚他一颗都没睡好，颂温的话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 因为心里琢磨着事儿，所以晚上不停地做噩梦，最吓人的画面就是颂温嘴里的女巫来给他施法，让他和曲严对换了角色，曲严恢复了好手好脚，他变成了不能言语不能行动的人彘。 早上鹏坤被吓醒了，醒来满身的冷汗。 他依然要求见曲严，并且比昨天还要迫切。 甚至给出了承诺，只要能见到曲严，他愿意交代一切警方想要知道的线索。 警方吊足了他的胃口，也把他的性子磨平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曲严才姗姗来迟，跨步走进了审问室。 鹏坤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听说你想见我，”曲严把笔录本扔在桌上，随意地拉开椅子坐下，“我来了，现在该交代你的事了吧。” “你到底是怎么恢复的？”鹏坤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半年前亲手被他折磨成人彘的曲严。 曲严已经在监视器上观察过鹏坤的情况了。 不得不说，怪力乱神还是有点好用。 心里有鬼的鹏坤昨晚一直在做噩梦，终于体会到了曲严曾经万分之一的痛苦。 所以他不会好心的帮鹏坤解惑，最好多增加一点奇幻色彩，让鹏坤越害怕越好。 “你没听颂温跟你说的话吗，我们当然有我们的办法，不管是受伤成什么样子，我们都有办法让他完全康复。” 这样含糊不清的回答，在鹏坤听来，就像是默认了。 即使再荒谬，曲严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了，也由不得他不信。 曲严：“鹏坤，现在可以老实交代你的事了吧？” 鹏坤一下子没了之前的斗气，剩下的只是满身的败家犬之相。 他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脸：“想知道什么，问吧。” 接下来鹏坤的审问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也顺藤摸瓜牵出来好几条销售线和贩毒名单。 专案组全员的心情如同过年，吆喝着下班后要办一场庆功宴。 梁局的喜悦心情自然不必说了，大手一挥，自掏腰包请他们去下馆子。 黛笠作为主要的大功臣，这顿庆功宴也少不了她一份。 庆功宴地点选在了一处大酒楼，专门做当地特色菜的馆子。 开饭前梁局就放话了：“想吃什么随便点，敞开了肚子吃，没吃尽兴了不准走。” 专案组的人也不会跟梁局客气，点了满满一桌子的特色菜，全是当地有名的菜色。 菜是很快上齐了，可专案组的许队迟迟没有到场。 “许队怎么回事，不是说回去换件衣服吗，五点走的，都七点半了还没到，他换件衣服换这么久？” “老邱去给他打电话了，等老邱回来再问问情况。” 不一会儿老邱回来了，脸色不是很好。 “老邱出什么事儿了？” “许队来不了了。” “许队家里出事儿了？” 老邱面色沉重地点了一下头：“他老婆又吃安眠药了，现在在医院刚洗了胃，大家不用担心，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专案组的人好像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了，除了无声的叹气，好像什么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 老邱：“许队在电话里让你们不要担心他家的事，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大家该吃吃该喝喝，不要因为他的事影响大家吃饭的心情。” 话虽如此，许队家出了这种事，这顿饭大家吃的都不是很得劲，原定要去唱k吃宵夜的计划也泡汤了，开完庆功宴后，各自都散了。 在停车场。 上车前黛笠叫住了梁局：“梁局，我想去看看许队。” 她的任务结束了，明天她就要和邬雪霖离开这里了，走前还是想跟许队道个别。 她跟许队认识的时间不长，不过才短短几天，但是许队对他们照顾颇多，吃住安排得非常妥帖，更是派了专人，严格保护他们的安全。 梁局：“我也正准备去一趟，那正好，你们跟我一起。” 于是，个人一辆车，一起去了医院。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这时候许队还没有吃饭。 邬雪霖非常有眼力见儿的去路边给他点了一份炒饭。 许队一口气吃的干干净净，还只吃了个七分饱，非常不好意思的说：“谢谢你啊邬兄弟。” 他吃了碗饭，脸上总算有点血色了，可依旧难掩脸上的疲惫。 “抱歉扫你们的兴了，本来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结果害得你们吃都没吃好，玩也没玩得痛快，黛老师你们明天一早就要走了，还耽误你们休息，专程跑来一趟。” 梁局：“家里是有什么困难吗，有困难可以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帮你一起解决。” 前面老邱的一个“又”字，表示这已经不是许队老婆第一次吃安眠药了。 而梁局也不是许队他们所的领导，自然不可能知道许队家里的事。 许队疲惫地揉了揉脸，纠结该如何开口，病房里传来了咳嗽声，是许队的老婆醒了。 许队说了句“抱歉”，连忙转身跑进了病房。 许队的老婆醒来看到他后，紧紧地抱着许队不停的哭，把他当成了自己全部的依靠，哭得撕心裂肺。 哭着哭着突然开始用力的打许队，将他的背打得啪啪作响，在整个病房震耳欲聋，将她自己的拳头打得通红也不停手。 全程许队都没有吭过一声，任由着他老婆撒泼捶打。 “你为什么要把我救回来，让我死了不好吗，没有皖皖我真的不想活了，每天让我像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让我直接死了，不用每天再继续活在痛苦之中。” “你不是警察吗，你不是能抓坏人吗，你抓了那么多罪犯，连苟力强和大毒枭都被你抓了，你为什么不把拐卖皖皖的人贩子一起抓了？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把人贩子一起抓了？！” “皖皖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爸爸，你为了去抓坏人，为了立功，为了你的荣誉，为了你身上这身衣服，你把她弄丢了，是你把她弄丢了，你把我们的皖皖弄丢了……” 许队的妻子咆哮着质问他，直接哭岔了气。 许队的眼眶红了，带着浓浓的鼻音喃喃自语道：“皖皖会回来的，她一定会回来的，她要看到爸爸妈妈，我们一个都不能少，我们要在家里等她回来，皖皖最喜欢吃你做的锅巴土豆了，等她回来吃你给她做的锅巴土豆。” 他的妻子听了这番话，哭得更加伤心了。 不知过了多久，许队的妻子哭累了，在病房里睡下了。 走廊外，黛笠也大概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没过多久，许队轻手轻脚地从病房里走出来，轻轻掩上了门。 许队两只眼睛都红了。 在今天之前，很难想象在工作中铁血肝胆的许队会有如此脆弱的样子。 他坐在医院的塑料凳上，很想抽支烟，烟都拿出来了，却又想起这里是医院，默默地把烟盒子揣回了口袋。 “刚刚梁局、黛老师你们也听到了吧，自从两年前我们的孩子皖皖被人拐走后，她妈妈就变成这样了。” “这两年她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想孩子想得受不了的时候，她就会在家里吃安眠药，每次抢救回来又会非常后悔自己的举动，变得非常积极的去找孩子。在找孩子的路上，一次又一次让人失望的结果，又会加剧她的抑郁症。” 人口拐卖是一件非常令人痛心的事，一旦错过了24小时的黄金时间，以后再想把孩子找回来就困难的多了。 梁局：“你们的孩子怎么丢的？” “都是我的错。”许队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当天他的妻子有事要回一趟娘家，没办法送孩子去幼儿园，嘱咐许队把孩子送去。 临走前再的叮嘱一定要把孩子交到老师手上，绝对不能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 当时许队还觉得老婆过于絮叨了，送孩子上学这种小事他难道都做不好吗，老婆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他开着车，一路把孩子送到了幼儿园门口。 准备带孩子下车的时候，接到了局里一个电话，说是有了嫌疑人的线索，现在队里的人正赶去抓人。 许队着急赶去抓人，看了眼距离他车不到50米路程的幼儿园，便放松了警惕，让孩子自己走过去。 孩子还挺高兴了，下车前亲了许队一口，甜甜的跟他道别说：“爸爸再见。” 哪知道，孩子亲他这一口，是最后一次。 说到此处，许队掩面哭泣。 第一个发现孩子不见的是幼儿园老师，孩子一直没送来，老师就给孩子妈妈打电话了。 皖皖妈妈接到电话的第一反应就是生气，她以为许队又把孩子带着去办案了。 他以前也这么干过，但凡是她有事，叫许队单独带孩子，只要局里一个电话，他就会把孩子带去办案现场。 皖皖妈妈以为孩子上幼儿园了后，许队总不会再干这种事了吧。 哪知道他又没把孩子送去幼儿园。 皖皖妈妈气急败坏的，马上给许队打电话想骂他一顿。 结果好巧不巧，许队手机落车里了，一直没接到电话。 等深夜办完案子回到家，没看到女儿，夫妻俩这才意识到女儿不见了。 许队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而皖皖的妈妈听到惊天噩耗，早就腿软的瘫坐在了地上。 他们俩连夜返回了局里。 可此时离皖皖失踪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黄金的24小时也马上要过去了。 许队非常自责，一边哭一边忏悔：“如果当初我把孩子送进学校，孩子就不会失踪了，就十多米，当时学校离我的车就十多米啊，我来回都不需要几分钟，但是我没有下车，我在忙着我的工作，我在忙着我的案子，孩子的妈妈说的对，我是个不负责任的爸爸，是我对不起皖皖，我抓了那么多坏人，却抓不到拐卖我们孩子的人贩子。” 梁局沉重的叹了口气。 人口拐卖案梁局见得也多，可人口拐卖也是最让人无力的案子。 没有线索，没有头绪，全国那么大，茫茫人海，能找回来的少之又少，大多数都是一辈子的分别，即使多年以后找回来了，双方缺失的亲情时光无法弥补，也会伴随着扯不清的亲情伦理关系。 许队只是其中一个家庭的缩影，放眼全国，还有无数个家庭，因为人口拐卖，整日沉浸在痛苦之中，为了寻找孩子、亲人，倾尽家财，踏遍全国。 他们是多么的无助，又是多么的可怜。 光是听到许队夫妻俩的痛哭声，就已经足够揪心了。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又有多少个家庭，在因为亲人的失踪而崩溃痛哭。 黛笠思索了片刻，突然郑重地叫了梁局一声：“梁局，国内人口贩卖的案子那么多，我觉得很有必要在全国搭建一个气味信息网。” 梁局眉头一跳：“你是说用气味寻找失踪的人？” 埋首痛哭的许队也抬起了头来，认真的听黛笠说话。 黛笠点头：“如果我们把全国的气味信息网搭建好了，不仅可以利用信息网找失踪的人，犯罪嫌疑人也将无所遁形。” 梁局和许队都对她的提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搭建气味信息网另外还有一个好处，”黛笠停顿了一下，分别看了他们一眼笑道，“还可以搜索城市中的违禁搜索到了违禁品，就能在其危害社会之前，将违禁品销毁，还民众一个绿色健康的社会，吸食上瘾的也正好可以送去戒毒。” 梁局和许队双双睁大了眼睛，都在为她的计划而兴奋。 梁局按捺着激动的心情：“你这个想法的可行性高吗？” 黛笠自信的莞尔道：“当然，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第56章 第五十六项专利 第一天一早,黛笠按照原计划和梁局一起乘专机回去了。 此时许队的老婆情绪也已经镇定了，看到许队身上还有被自己捶打撕咬后的伤痕，冷静下来的她非常的心疼,不断的向许队道歉。 说她昨天不应该钻牛角尖，不应该想着要结束自己的生命，皖皖还没有回家，她必须要坚强起来,找到皖皖。 许队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坚定的说：“皖皖会回来了,她一定会回来,我们再等等她好不好？” “我准备过两天跟群里的家长们去北方找找,听群里的家长说，前两天有对父母就在那边找到了自己的孩子，我们几个家长商量好了，也去打探打探消息，你把年假休了，我们一起去好不好,我们一起把皖皖接回家。” 她又憧憬在了自己美好的幻想当中。 每次看到别的家长找到孩子，她总是情不自禁幻想自己也找到了皖皖。 可离开幻想之后,残忍的现实只会让她更加的绝望。 她昨天吃安眠药大概也是被其他家长找到孩子的消息刺激到了，接受不了皖皖还下落不明的事实。 许队不能再让她跟着群友一起去找孩子了，败兴而归只会让她的情况更加的严重。 “你哪里也别跟他们去,就在家里等着，皖皖我来找。” “你来找？两年了,你找到人了吗？”她把许队的手扔开，失望的说，“我知道了,你又是放不下你的工作是吧，你的工作永远排第一，我们娘俩排最后。算了，我的孩子我自己去找，孩子找到后我就跟你离婚，你一个人跟工作过吧。” 最让许队难受的莫过于听到老婆说这种话。 他又抓回了老婆的手：“我不是放不下我的工作，我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去找皖皖。” 她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看许队。 许队：“我说的是真的，接下来我的主要精力就是找皖皖，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在全国搭建气味信息网了，有了气味信息网，不管皖皖在哪里，我们都能找到她。” 他的老婆好奇的转过了头来看他：“什么气味信息网？” 许队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老婆：“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抓到的苟力强和鹏坤集团的人吗？” “怎么抓到的？” 其实不光是许队的老婆好奇，全国人民都很好奇，因为这次抓捕行动太迅速了，抓到的还都是一个赛一个狡猾的重犯。 但迄今为止，警方都没有公布具体的抓捕方法。 大家也只当是此次警方得到了线索更准确，压根没往别的方面想。 许队兴奋的跟老婆解释：“是黛老师带来的气味追捕技术，她做的气味追踪器升空后，能在十公里范围内搜索目标人物的体味信息，苟力强和鹏坤集团就是这样暴露自己方位的。” 他老婆诧异道：“这么厉害？” 许队：“黛老师提议说在全国搭建一个气味信息网，梁局也非常支持，如果这个提案最终能通过，只要用皖皖穿过的衣服，用过的玩具，采集到她的体味信息素，我们马上就能知道皖皖在哪里了。” “只用皖皖穿过的衣服就能知道她在哪里？” 许队重重点头：“苟力强只有一块布，一样采集到了他的体味信息素。” 许队的老婆知道，他不会编造这样的谎话来欺骗自己，他敢告诉自己抓捕的内幕，说明这就是苟力强落网的真相。 她内心难掩激动，同时又很担忧：“这个信息网的提案能通过吗，什么时候能搭建起来？今年可以吗？” 皖皖今年快六岁了，她想亲自送皖皖去上一年级，她想亲自给孩子准备第一个书包，想第一个帮她包书皮…… 她想做的太多太多了。 更想做的是，今年和皖皖一起过年。 许队：“我们要相信黛老师和梁局，他们肯定会努力替我们争取的，为我们这些被迫与亲人分别的家庭努力争取，过不了多久，信息网一定会搭建起来的。” 他愿意怀抱着美好的期望，期望气味信息网能成功搭建起来，帮助解救一个个不幸的家庭。 与此同时，黛笠和梁局乘坐的飞机也平安降落了。 下机后双方匆匆道别，各自忙起自己的工作。 黛笠提议的在全国搭建气味信息网，梁局非常重视，但此项工程浩大，能不能具体落实，真正的惠及到需要的人身上，他接下来的工作就至关重要。 梁局马不停蹄的准备材料，多方找相关的主事人，努力的游说做工作，希望能把气味信息网的工程落实下来。 黛笠这边的工作就简单多了，她只需要处理技术问题。 比如提高气味传感器的有效覆盖范围，从十公里增加到一十公里，三十公里。 再比如做一个气味分析计算程序，让警方可以独立收集气味信息素，在警方系统里做数据分析，不用再把数据传到她这里处理。 涂姐只当他们是出去协助警方办案的，谁曾想黛笠直接揽了个大活儿回来。 “气味信息网能搭建成功吗？严格说起来这都算得上是在搞基建了吧。” “大工程，真要批下来了，可有得你忙了。”黛笠对着涂姐笑了一下。 既然是大工程，其中的利润肯定是相当的可观，到时候算每天的账目都要把涂姐忙坏了。 能挣钱的活儿涂姐是从不嫌累，但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 “等文件批下来你再开始忙也不迟吧。” 涂姐觉得她现在就开始做准备工作太早了点。 气味信息网的工作范围甚至比天网还要广，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气味信息网都必须要覆盖。 其中还会涉及到居民，要考虑进去的因素实在太多了，肯定会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要是最后工程泡汤了，黛笠这段时间的工作不就白做了吗。 而且具体能不能落实，搭建成功后又该如何管控，要经过反复的开会讨论，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确定下来的。 涂姐：“咱们公司现在这么忙，不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不确定的工程上，等梁局那边有确切的消息了，咱们再开始准备工作也不迟吧。” 黛笠没有涂姐的担忧，她十分笃定气味信息网的工程能批下来。 “谁说不确定，项目肯定能成。” 邬雪霖：“气味追捕技术的效果全国有目共睹，官方要是不批下来那才是他们的损失，气味信息网搭建完成后，能为他们的工作提供多少便利，上面的人又不傻，知道该怎么决策。” 黛笠总结道：“批肯定是会批的，就是过程可能不会太顺畅。” 搭建气味信息网不像是仿生器官和戒断仪一样，可以先在一个地方试点，效果稳定后再推广普及。 而气味信息网即便是试点，起步也是以一个城市的规模为单位。 其中要牵扯到的部门和环节相当的多，各方各执一词，始终无法达成统一的意见。 和黛笠跟涂姐预想的一样，搭建信息网的工作，从一开始便困难重重。 梁局那边，好不容易推进着开了场探讨会，结果因为分歧太大而草草结束。 同意的人说可以先小范围试试点，看看整体效果，毕竟是利国利民的项目。 反对的人则认为，大规模铺设气味信息网会给城市财政带来压力。 而且气味追踪器尚在不成熟阶段，这才刚刚有一两次抓捕经验，成功的案例不够多，应该再等几年，等技术更成熟，相关的经验更多之后，再来探讨搭建信息网的事。 一旦决定搭建信息网，钱就会如流水般的砸进去，设备、维护、相关负责部门、应对的章程法规，样样都需要钱。 要是结果不尽人意，投进去的钱他们可没办法向自己的工作交代。 工作陷入了僵局，束手无策的梁局打电话向黛笠寻求帮助。 “他们也不是不赞成搭建气味信息网，但如果按照他们的流程标准，气味信息网的搭建至少要等两三年以后了。” 梁局不只是为在许队着急，这世上有万千个和许队一样的家庭。 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了，有的家庭找孩子找了一辈子，等孩子找回来的时候，最牵挂孩子的亲生父母可能已经过世了。 他们直到离开人世的时候都没能完成自己一生的心愿，接孩子回家，带着遗憾闭上的眼睛。 梁局只希望这个世间能少一点骨肉分离的家庭悲剧。 更何况气味信息网不止调查失踪人口那么简单，还能配合警方高效率的办案。 梁局：“会议上的主要争议点还是在技术方面，大多数反对的人都认为技术还不成熟，需要多观察实验。所以我想请黛老师，能不能抽空来参加下一次的探讨会，从你专业的角度说服他们气味信息网的可行性。” 各部门的反应也在黛笠的预料之中，况且她是技术支持的负责人，理应她也该参加探讨会。 只不过这场探讨会最终没能开成。 因为开会当天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市的大事。 本市的现任书记被人绑架了。 他就是在来开气味信息网探讨会的路上被人绑架的。 此次的探讨会自然也就开不下去了，会议室里乱作一团，当前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赶快解救唐书记。 “警方调取监控，排查路口还需要时间，这个时候用气味追踪器追捕目标，要比警方的速度快得多。”梁局说道。 梁局自己就是公安系统的人，比谁都更清楚绑架案的黄金救援时间，以及绑架案的侦破难点。 现在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调取监控，确定绑匪的个人信息，找到绑匪逃离的路线。 但这些工作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越先找到受害者，其生还的可能性越高。 目前也还不知道绑匪绑架唐书记的目的是什么，到底是为了求财，还是寻仇。 如果是寻仇，那更要尽早的把唐书记解救出来。 财政部的负责人摆摆手说：“梁局你怎么都还没搭起来，要怎么追捕？” 梁局：“我们可以临时搭建一个信息网，就像是之前追捕鹏坤集团那样，利用飞行追踪器。” 市政规划的负责人说：“你们那是在原始丛林，上面的天空没有建筑和设备，当然随你们折腾了，我们现在是在城市里，你们的飞行器怎么可以随便乱飞。” 讨论搭建气味信息网时，这两个部门反对声音就是最大的。 他们也担心处理的不好，影响到自己年底的评优考核。 而唐书记则比较敢想敢干，看到了苟力强、鹏坤的抓捕案例，他的内心非常的澎湃，积极的想要做一次大胆的尝试。 如此支持气味信息网的唐书记，他们怎么能让他失望呢。 梁局：“办法是人想的，再大的困难，只要想解决就能找到解决的方法，我们可以临时禁飞各种无人机，为我们的飞行追踪器让道，现在最最重要的，是先把唐书记救出来。” 两个部门反对的人面面相觑。 黛笠：“不如这样吧，我们分两头行动，你们继续配合警方的调查，但是请不要阻止我们用气味追踪器找人。” 原先反对的部门也没有再提出反对意见，毕竟眼下救人要紧。 合不合规矩等问题暂且放在一边，等把唐书记救出来了再说。 市政部的人妥协说：“你们用你们的追踪器找吧，我让我们的部门配合你们。” 黛笠很感谢的他的妥协，笃定说：“我们会在半小时之内确定唐书记的所在地点。” 在场参加会议的人没见过气味追踪器的工作过程，觉得她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夸大了其效果。 其实要是气味信息网搭建完成后，都用不了半个小时，警察出个警的时间就能确定目标所在地了。 目前最花费时间的工作是进行临时低空管制，然后放飞气味追踪器。 唐书记的体味信息素采集就简单多了，他的车上有一件他自己的外套。 整个城市实行低空管制后，黛笠就打电话，让在公司的邬雪霖放飞了气味追踪器。 现在的气味追踪器已经被她升级过了，覆盖范围不再只有十公里，能有效的覆盖三十公里。 不需要再飞更多的气味追踪器了。 黛笠在安排放飞气味追踪器的同时，唐书记的夫人也接到了绑匪的电话。 当时她也才刚赶来派出所，笔录都还没开始做。 “唐嫂子，你现在差不多已经报警了吧？”绑匪用着粗嘎的嗓子，声音不是很真切，说话间游刃有余。 尽管周围坐满了警察，唐嫂子还是不敢承认，担心激怒了绑匪。 “你放心我没有报警，你想要多少钱，只要我拿得出来，绝对一分不砍价，请你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先生。” 绑匪：“没报警啊，那我帮你报一个呗。” 唐嫂子紧张的心都揪起来了，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暴露了，她只能不断的否认：“我真的没报警。” 绑匪：“你报没报警我不管，反正帮我报一个，我还有条件要跟警方谈。” 周围的警方互相看了一眼，都弄不起绑匪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负责此次绑架案的警官接过了电话，问道：“我是刑侦大队的队长聂文远，你有什么条件，直接跟我谈。” 说话的时候他示意技术警员密切追踪他的电话坐标。 绑匪：“行吧，那我就跟你谈，我要你们放了祖大海。” 现场的警官纷纷睁大了眼睛。 聂队长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 绑匪提到的这个祖大海不是一般的罪犯，他受到外部势力的鼓动，有非常强的攻击性和社会危害性。 曾经多次□□，布置在学校、公交车、商场等人流量密集的地方。 累计造成了数十人死亡，儿童占了一半，近千人受伤。 祖大海的罪恶罄竹难书，死刑判决书已经下来了，正在等着行刑。 而绑匪竟然要求释放一个对社会有巨大危害的死刑犯。 聂队长：“祖大海已经下判决书了，我们是绝对不可能放的。” 绑匪：“那就要在你们眼里，是祖大海更重要，还是我手上这个大官儿更重要了。” 唐嫂子听到绑匪的威胁，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绑匪：“明天早上十点，500万不连号的现金，还祖大海，一起准备好。” 唐嫂子：“我到哪里去给你筹500万，我们家里一共只有40万的存款，都是我和老唐这些年省吃俭用存下来的。” 绑匪：“你们当大官的会拿不出500万？你们喝瓶酒都好几万，少在我面前哭穷，刚刚说了，500万和祖大海，一个都不能少，要是明天早上十点，没准备好钱和人，我就先把这个大官儿的手先还给你们。” “我真的拿不出500万……”唐嫂子还是极力的跟半绑匪解释，但绑匪那边已经挂掉电话了。 聂队长问技术警员：“查到绑匪的位置了吗？” “是网络电话转拨的。”技术警员说道。 这群绑匪十分的狡猾，利用网络电话进行一次转拨。 “还需要点时间来查。” 绑匪都是一通电话换一张号，如果没办法及时通过电话查到方位，再想查他现在的位置就只能等绑匪的下一通电话了。 他们警方不能全指望着这一条线。 聂队长马上开始安排任务：“绑匪能提出要求释放祖大海，说明他和祖大海肯定非常熟，熟到绑匪能把释放祖大海放在第一个要求提出来，而和祖大海最近联系最多的只有他的狱友，这是一条重要线索，去查查第一监狱最近有哪些人刚出狱。” “我们老唐工作上本本分分，一直在百姓干实事，没收过一包烟、一瓶酒，每一笔钱都是他的工资，供完孩子读书后，就剩下40万了，根本拿不出他们要的500万。”唐嫂子被吓得五心不做主。 绑匪要的钱她筹不到，警方也不会随便释放祖大海。 不止警方不会释放祖大海，她和老唐也不会同意释放祖大海。 如果祖大海出去一定会继续危害社会，到那时老唐就是社会的罪人了。 她只能寄希望于警方身上，希望他们能在明早十点之前找到被绑架的老唐。 同时，唐书记被绑架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现任书记被绑架，这么大的消息，想瞒都瞒不住，在全市传得沸沸扬扬，不一会儿就上了新闻热搜，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小糖瓜]：好大的狗胆，连市x书记都敢绑。 [努力向上的梦梦]：唐书记是从我们这儿调过去的，之前我们这里是个贫困县，他一来就带着我们发展经济，现在我们路也修好了，人民也富裕了，他人非常好，很有亲和力，还经常下地帮农户修果树枝条，他任期到的时候我们都非常舍不得他离开，这么好的唐书记，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啊。 [绿芽芽]：警方一定要尽早抓到绑匪，不想看到帮助过人民的好书记离开我们。 警方的压力非常大。 一是唐书记的身份特殊，再有网友的关注度高。 稍稍处理的不好，会造成极其不良的影响。 但是他们查线索又急不来，只能尽力的抽派更多的警力，加大摸排走访的力度。 警方的工作还没正式开展起来，聂队长反倒是先接到了梁局的电话。 “小聂，唐书记的位置我们已经找到了，我把地址发给你，你马上带人去救出唐书记。” 聂队长惊奇万分：“梁局你怎么会知道唐书记被藏的位置？” 梁局笑道：“我最近在忙的就是人员行踪信息网，好了，具体怎么知道的，回头再跟你解释，救人要紧，你赶紧带人赶过去。” 聂队长挂上电话，召集了局里的干警，一路疾驰，驶向了目标所在地。 解救唐书记的结果没有任何悬念，警方突袭绑匪窝点，打了个绑匪措手不及，成功的将其全部制伏。 从唐书记被绑，再到平安解救，全程不超过两个小时。 而确定唐书记的位置，却仅仅只花了19分钟。 这19分钟几乎都用来放飞气味追踪器了，等气味追踪器搜索范围覆盖全市后，连一分钟都不需要等，唐书记的坐标立刻就出现了。 来参加气味信息网探讨会的各部门人还没有来得及离开，亲眼见证了气味追踪器的实用效果。 如今大家的心里满是难以言喻的感受。 但更多的是感受到了气味信息网带来的便利，以及内心的震撼。 市政部和财政部再也不嫌麻烦，不担心影响自己的政绩了。 他们心情激奋的看着黛笠和梁局。 “全市气味信息网必须尽快搭建完成。” 第57章 第五十七项专利 因亲跳订过多,最新章节消失，请补买未买的v章。未来无可限量的黛笠，因为一阵心悸难受，便趴在桌上休息了一会儿。 当她再次醒来,就已经换了一个身份。 虽然同名同姓,实际上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 她刚刚发现自己似乎穿书了,人还没缓过来,房间里就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俩男的，不由分说的指着她的鼻子骂。 “她嫉妒言心姐能拿到e-one公司的新产品代言,看到我借来玩,居然故意弄坏品牌方寄来的全景头盔。” “真的是她故意弄坏的？” “她肯定是故意的！我一个人在屋里戴着头盔玩游戏,她看到了非要抢过去试一试，结果她用完后就开不了机了。我好不容易才求言心姐借我玩一天,哥你都不知道我用的多小心。” “她让你给你就给她了,你怎么那么听她的话？”年纪稍长的男人蹙起眉，带着怒火看向黛笠。 “哥你还不知道她脸皮有多厚，我要是不给她,她就要打电话找老爷子告状。” 黛笠被吵得脑仁儿疼。 以前从来没有人敢指着她的鼻子骂。 低血压都要犯了。 这时候她也终于搞清楚了自己穿书的事实。 她穿的这本书是助手姑娘无意中发现的,因为里面的配角和她同名同姓，引发了小助手的强烈好奇心,特意去买来看了。 小助手看完后气得饭都吃不下，把书又拿来给她看,还愤愤不平的吐槽说为什么要用老师的名字当炮灰。 黛笠因为好奇，囫囵个儿翻了翻，看的时候没有太大的代入感，毕竟同名同姓的人实在太多了。 结果没想到她居然会穿到书里，成为别人笔中的人物。 书中故事主要讲的是男女主年少时互生情愫,却因种种原因都没有向对方表白，男主成年后掌握大权，与娱乐圈小白花女主重逢，两人久别重逢的酸涩小甜饼。 男主角就是刚刚闯入她房里的人，程商予，还有他的弟弟程商元。 年幼的程商予体弱多病，算命看相的都说他活不过18，程家父母在此之前已经夭折了一个孩子，于是死马当活马医，听大师的话找到了无父无母的黛笠，据说她命格里福星高照，便把人接到程家给程商予添福。 黛笠到了程家后，程商予还真就自此健康顺遂，再也没生过什么大病，程家事业自此蒸蒸日上。 程家老爷子一高兴，就钦定黛笠为自己的孙媳妇。 当时程家没有任何人反对。 等程商予顺利度过了自己18岁的生日，程家人开始萌生了退婚的念头。 在程家夫妻看来，程家生意越做越大，多少豪门千金可供程商予挑选。 而程商予却对一直女主江言心念念不忘，也厌恶黛笠总以他的“未婚妻”的身份自居。 可黛笠仗着有程家老爷子撑腰，说什么都要嫁给程商予。 她在脑中回忆了一下故事走向，发现自己目前正处于正文前半部分。 女主江言心不久前在饭局上和程商予重逢了，程商予帮她解决了麻烦，俩人自此恢复了联系，程商予经常利用自己的人脉给江言心介绍资源。 这个e-one公司的头盔测试员资格，就是程商予托关系帮江言心拿到的。 故事后半段，女主知道了程商予曾经默默为她做的事，甚至为了她还在谈判中让了不少利时，感动的一塌糊涂。 男女主是收获了彼此的感动，而黛笠则是他们爱情的垫脚石。 原文中这段写的是黛笠弄坏了e-one公司的新产品，江言心内疚的向e-one公司公开道歉，包揽了所有责任，结果马上就有娱乐八卦号站出来说东西是黛笠弄坏的，其因后果详细的像是娱记本人亲临现场一样。 毫无疑问，黛笠被全网骂了。 尽管她努力澄清，自己只是拿了一下，任何按键都没动。 但空口无凭，几乎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你怎么说？”程商予寒着脸问黛笠。 程商元：“她能怎么说，她肯定不会承认，言心姐说过这是e-one的测试机，全世界只有一个，她弄坏了赔得起吗？” 黛笠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你们能不能小声点，太吵了。”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显然是被黛笠刚才的气势镇住了。 程商元很快就回过神来：“你还好意思嫌我们吵，还不都是你自己干的好事，你自己闯完祸倒是溜得快，最后还要让我哥帮你收拾烂摊子。” 闻言程商予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说的全景头盔就是这个？”黛笠看向程商元怀里抱着的黑金色头盔。 还没等程商元反应过来，黛笠就把头盔接过手来。 程商元：“你还想干什么！” 黛笠拿到手，看了眼上面的报错代码，瞬间无语的差点笑出声。 这就是害原主被全网骂的，所谓的“高科技”产品？ 她抬眸问：“测试机性能不稳定，代码报错是正常现象，江言心借给你的时候没告诉你？” 这句话一下子刮到了两人的逆鳞。 程商元气得跳脚：“你少污蔑言心姐，你知道e-one公司有多牛逼吗？他们的测试机怎么可能不稳定，你真会给自己找借口。” 程商予沉声斥责道：“自己弄坏了就弄坏了，不要把责任推卸在别人身上。” 为了一件无聊的事争吵，黛笠感觉自己的脑仁儿更疼了。 她妥协说：“行，既然是我弄坏的，那我负责修好，没其他事的话可以请你们离开我的房间吗？” “你说什么？”程商元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电脑蓝屏都要找他哥帮忙的人，居然大言不惭的说要修e-one的新产品。 程商元嗤笑一声，不屑地上下打量她：“我刚刚没听错吧，你说你负责修好？” “我说的，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程商予烦躁地皱起眉说：“你再胡闹也要有个限度，e-one的测试机是你能随便玩的东西吗？” “那要不你来修？”黛笠皮笑肉不笑，又看向程商元，“或者是你来？” 兄弟俩同时一噎。 黛笠露出公式化的微笑：“记得关门，谢谢。” 兄弟俩稀里糊涂地被赶了出去。 黛笠的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初来乍到的她对自己穿书这件事接受度良好，原世界的她父母离异，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从小对她不闻不问。 直到早教班的老师第一个意识到她是个天才，父母的爱也没有多给她一分，甚至因为她无法给弟弟妹妹补课，反而觉得她这个天才不过是徒有其表，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长大后她拥有的专利越来越多，名气也越来越大，父母的亲近更多的是奔着她的钱。 带大她的姑姥姥死后，她对原世界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了。 穿书这种违背科学的事不仅没吓到她，她还觉得挺有趣的，是从未有过的体验和挑战。 看着让程家兄弟俩紧张不已的高科技头盔，黛笠对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比起她生活的那个世界，差的不是十年二十几年。 她们那个世界已经不用vr头显了，而这里还在用vr技术的各种衍生产品。 不过被淘汰的产品也难不倒她。 黛笠找出了原主的电脑，看到屏幕周围贴的三丽鸥贴纸，表情十分复杂。 内心纠结了一番，最后还是没有给原主撕掉。 原主以后可能都不会再出现了，不过她想保留下原主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黛笠给电脑插上电源，又找来数据线链接电脑和头盔。 这一套流程下来让她感慨万千。 她们的世界已经全面实现无线供电、数据传输了，这个世界还在依靠线缆。 黛笠花了半个小时，把e-one公司的报错bug修复了，还看不过眼，顺手帮他们优化了源代码。 只不过受制于芯片的限制，她无法把代码优化的更完美，这台机器的芯片根本跑不动她写的程序。 黛笠带着遗憾关上了电脑，然后开始着手收拾行李。 程家人不待见她，一直琢磨着如何把她这尊“神”请走。 她不是原主，不想嫁给程商予，自然不会像原主厚着脸皮一直赖在程家。 好在她不是完全没有去处，原主的经纪公司有提供公寓，不过她嫌公寓太小，一直没有去住过。 原主是个非常时尚的小姑娘，衣柜里有不少当季新款。 黛笠选了一部分相对简单素净的衣服，太张扬了不是她目前能接受的风格。 换衣服时她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现在的脸，她惊讶的发现居然和原来的自己有个八分像。 只是原来的自己过于清瘦，现在的身体更匀称，脸上还有未褪去的婴儿肥，脸蛋白皙娇嫩，气色也很好。 打量完自己，黛笠随手套了件外套，拿着自己的东西下了楼。 楼下。 程母做完美容回来了，一家三口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程父回来开饭。 程商元眼睛是落在手机上，心思却一直被全景头盔勾着。 一双眼珠子频繁地往楼上看。 程母被电视剧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没察觉他的异常行为。 旁边的程商予发现了，警告地看着他，示意他安分一点。 程商元憋不住了，偷偷跟他哥说悄悄话：“你怎么一点不着急啊，你不怕她把e-one的头盔拆了？” “她会拆？”程商予反问道。 一开始程商予也有同样的担忧，不过冷静下来一想，黛笠拿着头盔怕是无从下手，只能不断的重启。 依照他对黛笠的了解，这会儿可能已经在哭着给老爷子打电话求助了。 程商元：“但是万一给她一通瞎搞，把主板烧了呢？” 就黛笠的本事，也不是不可能。 程商予突然紧张了起来，猛地放下腿上的电脑，准备起身。 程母听到动静，转过头看到两个儿子面色紧张，不由得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怎么了你们这是？” 程商元心直口快，一问就答：“言心姐借给我玩的全景头盔，被黛笠弄坏了，我和我哥要上去找她算账。” 程母：“什么头盔让她弄坏了，贵不贵啊？” 程商予：“e-one公司最新产品的测试机，他们借给言心体验，市面上就这一台，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现在机器被黛笠弄坏了，我们没办法向e-one公司交代。” 他还顺便给程母介绍了e-one科技公司在全球的领先地位，未来的发展潜力，以及新品测试机的贵重性，最后给她分析了一波得罪e-one公司的后果。 程母听完大怒，黛笠这不是断他们家的财路吗！ “当初我就不同意把她带回家，有爹生没娘养的野种，歹竹能出什么好笋？偏偏你们爷爷是个老糊涂，听信了神棍的胡言乱语，说什么她命里有福，能旺你，能旺我们程家。” “我呸！我儿能平安长大是我儿有福，我们能攒下现在的家业那是我们夫妻命中该有财运，跟她黛笠有个屁关系。” “她在我们家白吃白住十多年，我没让她回报一分钱，她还真把自己当程家的大小姐了，惹了祸就找你帮她扛。之前还大言不惭的说要进娱乐圈赚钱给我们换大房子，结果我是一分钱没见到她孝敬我，只看到她三天两头的惹事，害得我都没脸越牌友打牌，最后那些黑料还不是找你出钱帮她解决的。” 程母越说越气，多年的积怨一股脑的冒出来了。 “十八年了，我忍她忍得够久了，不行，必须让她搬走，我现在是一天也不想看到她。” 程商元心中狂喜，他一直都不喜欢黛笠，他小时候皮，可黛笠总喜欢向老爷子告他的状，然后老爷子每次都收拾他，仿佛他才是捡来的那个。 后来因为江言心，他想要温柔漂亮的江言心做自己嫂子，就更讨厌黛笠了。 程商予更理智一点。 “恐怕老爷子那边不会同意。” “我都把她养到22岁了，该她自食其力了吧，难道她要一直在我们家当米虫，让我们程家给她养老吗？老爷子来找我我也不怕，他糊涂，我可不糊涂，想赖着你，嫁给你当豪门阔太？想得美，让她赶紧收拾东西滚出我们家！” 程母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万向轮碰地的声音。 母子三人齐齐回头，看到的是提着行李箱下楼的黛笠。 从楼梯下来有一段路，她应该是把母子三人的话听去了不少。 饶是脸皮厚如程母，背后说人被撞见也不免有些尴尬。 她讪讪地瘪嘴，视线却落在黛笠的行李箱上，意外的挑眉。 “哟，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惊讶的语气就好像刚刚轰人的不是她自己。 黛笠：“以后我会搬到公司住。” 程家母子互相对看一眼，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程母狐疑的问：“不回来住了？” 黛笠意味深长的笑道：“就不回来了吧。” 程母是想轰黛笠走，但也不想落下什么话柄，干笑着说场面话：“你们年轻人都忙，搬出去也好，可以更好的忙事业。” 黛笠莞尔一笑：“那我不忙的时候常回来看看程阿姨？” 程母大惊失色，忙摆手：“不用不用，我牌友多，用不着你们年轻人陪我。” 黛笠不再搭理程母，转过头把拿在手上的全景头盔扔到程商元怀里。 “东西修好了，还给你。” 程商元七手八脚地去接。 利落地扔下头盔，黛笠头也不回头走出了程家大门。 留下母子三人面面相觑。 程商元抱着头盔，难以置信的问：“她真的走了？不会过两天又杀回来吧。” 这话提醒了程母，她一拍大腿，赶紧跑去通知别墅区的门卫，让他们以后不要随便给黛笠放行。 “把头盔给我。”程商予说道。 黛笠这个大麻烦是走了，可他还要继续帮黛笠善后，给e-one一个交代。 到时候可能赔了钱赔了人情，照样没办法善了。 头疼。 “她不是说她修好了吗，我先看看她修成什么样了。”程商元抱着猎奇心理，边说边往头上戴。 “开不了机不要硬来。” 程商元满口应着，同时打开了电源。 “咦？” 程商予心里猛然一跳：“怎么了，主板被她烧了？” “不是，”程商元咽了口唾沫，“好像真的被她修好了。” 接着程商元惊喜的差点跳起来：“是真的，真的好了！” 程商予不太信，要亲自试一下。 看着程商予稍霁的脸，程商元觍着脸问：“既然修好了，哥我还能接着玩吗？” 程商予横他一眼：“还想玩，你是问言心借的，万一又出问题了言心怎么交差。” 程商元欲言又止，却还是丧气地闭上了嘴。 程商予：“这次是她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重启成功了。为了以防万一，明天我先把机器送回e-one公司，让他们采集数据，顺便全面检查一下，你就歇了玩游戏的心思，好好做题去。” 程商元恋恋不舍的看着他哥把全景头盔拿走，自己摊在沙发上，如实行走肉般，没了灵魂。 他的游戏还没有玩过瘾呢。 他回味着戴着全景头盔玩游戏时的沉浸体验。 然后突然脑中金光一闪，捕捉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刚刚的操作系统更丝滑，算法更人性化，人物动画也更流畅了。 和之前的使用的体验感差距特别明显。 就是试戴的时间太短了。 程商元想着系统更加丝滑的全景头盔，心痒难耐，晚上敲开了程商予的房门。 “哥，再借我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也行。” 程商予没理会他，面无表情的要关门。 程商元赶忙挤进去，追到程商予屁股后面喋喋不休：“我发现操作系统变流畅了，画面也精致了不少，你让我玩一下，我想确认一下，不然我今天晚上指定睡不着……” 程商予不耐烦道：“系统又没有更新，怎么可能突然变流畅了，想骗我给你玩游戏也该编点像样的瞎话。” 程商元被赶出了房间。 被亲哥吼了一通，程商元也迟疑了，真的是他的错觉吗？ 可是操作系统真的很爽啊，玩起来爽到飞起！ [pd王浩骅]：黛笠也太不靠谱了吧，每次去拍摄都看不到她。 [后期赵焱]：她在不在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 [pd蒋徐州]：拍出来不好看，她作为导师，全程不露面，拍出来观众都要骂她不负责了。 [统筹钱文涛]：可问题是，就是她自己不负责呀。 [总导演杨春树]：蒋导说的对，她全程不在画面确实不好看，有些道理我们明明知道就应该去避免，蒋导你安排人去群里提醒她一下。 通知黛笠的工作落到了王浩骅肩上，他切换到了选手的导师的群。 在群里直接圈了黛笠的名字，指名点姓的让她明天九点，准时到节目组的厂房进行拍摄，不要无故缺席。 群里的导师、选手再加上工作人员，一共有二十多号人。 这个时候群里的人都噤若寒蝉，稍微有点眼力见儿的都不会在这时出来说话。 但群里不是所有认都有眼力见儿。 朱迪就第一时间冒了出来，颇有点看热闹的意思。 [朱迪老师]：黛老师一直都没来参与改造和制作？ [pd王浩骅]：这两天我去拍摄都没有拍到黛笠老师。 [朱迪老师]：说不定黛老师工作忙呢，人家是大明星，行程忙得很，哪跟我们一样，能天天待在研究室里搞研究。 裘永思是个实在人，看到消息后是真急了。 [裘教授]：现场一次都没来？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向吉老师]：黛老师年轻人的工作可能是有点忙，大家互相谅解一下。 [pd王浩骅]：但拍摄也是黛老师的工作，希望黛老师能够协调好手上的工作。 朱迪和pd王浩骅两个人像是商量好了的，每次提到黛笠，都不忘圈她一下。 他们两个疯狂的圈人没有把黛笠圈出来，倒是先把唐仪炸出来了。 唐仪本来在忙，因为新消息进来，屏幕反复的亮起，她只是习惯性的抬头去看一眼，想知道是不是有重要消息，然后就看到了黛笠的名字。 她马上放下了手中的活儿，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发现他们在群里批判黛笠。 当时唐仪脑壳一下噌的一下就上火了。 [唐仪]：你们误会黛黛姐了，她每天都有来厂房，只是你没有拍到而已，而且她每天都要问我几次有没有遇到问题和难点，帮了我很大的忙，还特意给我送了衣服，才不像你们说的，不负责任。 之前唐仪从不主动在群里发言，有通知也只会回一个“收到”，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群里说这么长的一段话。 即使是自己被误会，唐仪都不会说什么，可她绝对不能让黛笠被人误会。 裘永思安心了，回道：没遇到麻烦就好。 除了裘永思，显然唐仪的这番话对其他人没有太大的信服度。 [朱迪老师]：人来了怎么会拍不到呢，白天那么长的时间，她都不露面，其他的时候来能起到什么作用啊。 [pd王浩骅]：我不管有什么原因，唐仪你和黛老师又有什么约定，但我只希望能顺利的拍摄，我相信黛老师也不希望节目播出的时候自己成了隐形人吧。 黛笠迟迟没有回复群里的消息，还是唐仪给她打电话，她才知道自己在群里被人讨伐了。 黛笠浏览完消息记录，大方的在群里回道：我明天有很重要的事，可不可以在上午拍完？ 群里窥屏的人都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心照不宣，其他的选手也更加的庆幸，幸好自己没在她的队伍。 [pd王浩骅]：如果你配合好的话，会很快结束拍摄。 回完消息，王浩骅翻了一个白眼。 什么时候结束，那就是他说了算了。 你想早点结束去跑通告挣钱？想得美，我偏偏就不如你的意！ 王浩骅语焉不详的承诺，没有任何约束力，黛笠也没有去猜他是不是话里有话，回完群里的消息她就没有再管了。 她现在手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就在刚刚，黛笠接到了俞瑞峰的电话，对方态度很明确，非常有诚意的表示想要跟她合作。 当然他不是直接表达想和黛笠合作，他先是提出想和恒温材料的研发人见面，时间地点条件对方定。 感受到了俞瑞峰的诚意和决心，黛笠也懒得兜圈子了，索性告诉对方，自己就是研发人。 一开始俞瑞峰以为她在开玩笑，并且很严肃的警告她，不要拿严肃的事情来愚弄人。 黛笠二话没说，把自己的专利证书发了过去。 俞瑞峰沉默了许久。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生死危机时刻面不改色的他，也足足沉默了五六分钟，才接受消化这个事实。 这下，俞瑞峰想要见一见黛笠的想法愈加迫切了。 要不是天色已晚，他说什么都要先跟黛笠见一面。 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搞出的恒温材料。 今天见面是不行了，俞瑞峰便约了黛笠第二天详谈，并且说还有一位大人物对恒温材料也很满意，点名了要见她。 一通冗长的电话结束。 涂姐比黛笠还兴奋：“生意要谈成了？” 黛笠不置可否道：“是笔大生意没跑了。” 此时的涂姐还没法想象，黛笠嘴里的生意有多大，他们要干的事情有多伟大，到时候会惊掉了自己几个下巴。 第二天，黛笠按时到了厂房。 但拍摄小组并没有按时到场，而是在一个小时后才姗姗来迟。 pd王浩骅笑得满脸褶子：“黛老师来得挺早啊。” 涂姐看了眼时间，不高兴地问：“不是说九点到吗？这都十点半了。” 第58章 第五十八项专利 因亲跳订过多,最新章节消失,请补买未买的v章。 “小岚，他跟对方说好了，明天拿材料去做测试，如果测试通过了,我们可能找到了最适合当消防战斗服的材料。” 狄岚上一次看到他这么兴奋还是结婚的时候。 当然了,看到丈夫开心，她也跟着非常高兴：“这个材料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现在还没做测试,一切结果我都还说不好。”俞瑞峰没有把话说的太满。 说着，他突然抓住了狄岚的手,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但是我敢相信，如果材料真如对方说的一模一样,以后就再也不会有像我一样在任务中被烧伤的消防员了。” 狄岚现在都能清晰的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俞瑞峰时的场景。 他是消防中队的队长,按照上级指示来配合她拍摄宣传片。 当时他刚出任务回来,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阳光撒在他笔挺坚毅的背上,勾勒出了他的剪影和下颌角。 狄岚永远都记得自己心动的那一瞬间。 也更加心疼他后来受的伤。 狄岚眼中浸润着泪水，开心的问：“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俞瑞峰心疼的抱了抱她：“先去休息吧，我还要再去打几个电话，安排一下。” 俞瑞峰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到了公司的研发车间。 而他的团队也早早的候在了车间。 “俞哥，昨晚接到你的电话,我们几个都没有怎么睡，你倒是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说的恒温材料我们听都没听说过，真的有这么神奇的材料？年底了,骗子都要冲业绩，俞哥你没有被忽悠吧。” “你当俞哥是你啊，能骗俞哥的人，还没让他妈生出来呢。” 俞瑞峰把外套脱下来挂在墙上，一边走一边拉了张椅子坐下。 “咱们能不能用我现在还不敢打包票，不过材料确实很神奇，你们可能无法想象，就那么一件薄如蝉翼的衣服，保暖性比羽绒服还强，穿上立马就不冷了，你们嫂子那种身体都可以在这个天气只穿一件。” “真的这么神奇吗？” 俞瑞峰：“而且据说还能隔火、阻燃和过滤毒烟，材料内外隔离出两种温度和环境。” 团队的人被惊得合不拢嘴。 半晌他们才面面相觑：“真的闻所未闻。” 俞瑞峰：“这都是听说的，真实性还，今天就当见识一下新材料，即使在消防战斗服上用不上，也可以运用在其他的地方。” “俞哥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你说的那种新材料，我现在好奇极了。” 俞瑞峰看了一下表，“还要再等一会儿，对方说十点前把材料送过来。” 俞瑞峰本以为对方会亲自把材料送过来，或者还能见到负责人，毕竟是如此贵重的东西。 而且一旦测试通过了，还要谈后面的合作。 结果对方叫了一个快送。 里面装的都是狄岚同款的恒温服。 俞瑞峰抱着一个二手纸箱子，在寒风中，无奈地给黛笠打了一个电话。 黛笠一点都不意外他会打电话来，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报价：“衣服收到了？那就转钱吧，一共47件，一件500。” 俞瑞峰是个聪明人，一看就知道黛笠在打什么算盘。 他笑了：“你把库存都往我这儿销了？” 黛笠也不否认，大方承认道：“在我这里是库存，在您那儿就不一定了。” “材料都是一样的，您可以放心做测试，样品不够再来找我。” 俞瑞峰：“听你的意思，你手上的样品不少？我有点好奇，业内都没听说过的新材料，为什么你会有源源不断的样品？” 黛笠只是和俞瑞峰通过两次电话，倒不至于毫无保留的什么都跟他讲。 她含糊的搪塞说：“因为我库存丰富。” 俞瑞峰知道分寸，尽管内心有很多疑问，但也没有咄咄逼人，非要黛笠给他一个答案。 而且现在摆在他面前最主要的只有一件事。 做大量的测试！ 他给黛笠转了钱，抱着装衣服的箱子，兴冲冲地走进了研发车间。 “衣服到了，咱们现在开始做测试吧。” 团队中的人眼前一亮，大家兴奋地摩拳擦掌。 黛笠收到钱后，时不时掏出来美滋滋看一眼。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卖专利产品挣的第一笔大钱了。 感受就是不一样。 涂姐觉得现在的黛笠挺奇葩的。 卖几件衣服，入账一万多块钱就开心的不行。 可是面对俞瑞峰这个有钱的大佬时，她又表现的极其冷淡。 明明她可以重新打印出恒温材料，方便俞瑞峰裁剪，更适合他拿去做测试。 可黛笠偏偏不，就要把库存的衣服强买强卖给俞瑞峰。 人家合作给的样品，为表诚意都是免费提供，黛笠却要收俞瑞峰500一件。 黛笠听了涂姐的埋怨，非但没有反省，反而理直气壮。 “500都是我给的人情价，我没涨价他就该感谢我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你知不知道俞瑞峰是谁啊？” 即使是在娱乐圈，圈外的俞瑞峰也不是一个寂寂无名的人物。 狄岚和俞瑞峰的故事以前在圈里几乎是无人不知，当年的狄岚作为大满贯影后，是圈里绝对的顶流，追求她的政商名流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最后谁都没想到她会选择嫁给一个退役的消防员，而且还是一个被大火毁了容的消防员。 一开始粉丝们都不能接受，后来才知道，俞瑞峰服役期间，两次获得二等功，一次获得一等功，救出过上百名人民群众，是一位真真正正的人民英雄。 退役后，俞瑞峰也一直在积极为社会做贡献，有成立基金会帮助因伤退役的消防员，也多次组织志愿者参与救援。 更是在大会堂受过表彰。 他们结婚的时候，还有市里的一把手出面帮他们站台当证婚人。 自此粉丝们再也不敢小瞧了俞瑞峰，也不敢再说俞瑞峰配不上狄岚了。 而俞瑞峰本人确实实力不菲，退役后他成立的消防器材设施公司，和普通的企业也不一样。 他们团队研发的新型云梯车还获了奖，现在是专门为官方提供设备。 所以俞瑞峰代表的不是个人企业，而是官方的认可。 他要是没有一点背景，能让官方帮他背书？ 这可是一条粗大的大腿！ 黛笠恍然大悟：“原来那位姐姐的老公这么厉害。” “现在后悔了吧，你是不是当初该对人家客气点？”涂姐恨铁不成钢地摇头，“这要是谈不拢，你就哭去吧，多好的合作机会啊。” “不会的。” “你就这么肯定？” 黛笠笃定的说道：“涂姐，你不知道他的诉求是什么，他会比你想象中还需要我的恒温材料。” “你这个恒温材料到底能干什么啊？” 涂姐先前猜想俞瑞峰打算发展副业，看中了黛笠的恒温服，可现在她发现，俞瑞峰追求的好像不只是副业那么简单。 “以后你就知道了，”黛笠不慌不忙的说，“今天先去唐仪那看看，也不知道她的改造怎么样了。” 俞瑞峰和团队，不眠不休的在车间呆了整整一天一夜。 对47件衣服进行标号，分别做了测试。 得出了47组完全一模一样的数据。 说明材料性能稳定，不会发生任何不稳定因素。 按照黛笠对材料性能的描述，他们做了防烟雾，防火等测试。 有人穿着恒温服，直接把胳膊放在火上面烤。 熊熊烈火炙烤在胳膊上，材料没有发生任何变形、燃烧的性能改变，衣服里面的人也没有感受到火焰的灼热。 还有人把衣服裁剪成面罩的模样，即使没有浸水，在烟雾中也能起到很好的隔烟效果。 实验进行了超过十小时。 他们发现，材料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改变性能，一直稳定的发挥自己的性能。 不仅如此，在实验中他们还发现了更多的材料特性。 比如材料有记忆性，不容易发皱变型；强度高，能承受十吨的拉力；透气性好，但会吸附所有的颗粒物，在水中甚至能当做过滤水的材料等等。 这绝对是他们理想中的完美材料。 车间的人做梦都没有想过，世界上会有如此完美的材料出现。 做完测试，几乎所有人都不会说话了。 有人是激动，有人是震惊，有人则是不停的掐自己，想用疼痛来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还有人在傻乐，畅想未来。 “这个材料轻薄透气，以后咱们的战友再也不用穿厚重的战斗服了。” 研发车间里的测试员有不少都是退役消防员，对于消防战斗服的重量深有体会。 如果能换成轻薄的战斗服，这将大大减轻消防员的负重，增加他们的行动灵活度。 “不只是不用再穿厚重的战斗服，重点是大家救火时的安全终于能够得到保证了！你们看我，手在火上烧了半个多小时，一点事都没有。” “这么好的材料咱们赶紧上啊。” “根据咱们的产能，多长时间能全部都换完？” “半年之内吧。” “不行，必须得三个月换完，晚一天换完，就多一分受伤的危险，实在不行咱们租工厂，建工厂，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尽快换完啊。” “老李说的没错，这么重要的事首长知道了也会举双手支持我们。” 这群人一聊起来就停不住了。 俞瑞峰先把测试结果的好消息告诉给了狄岚，让她安心。 拿到测试结果只是第一步。 俞瑞峰面前还有很多问题亟待他解决。 他还不知道材料的研发人是谁，对方愿不愿意与他合作，恒温材料的生产难度，及生产效率。 俞瑞峰非常想不明白。 明明是这么重要的材料，为什么偏偏要拿去做衣服。 而他现在还只有一个倒卖衣服的年轻姑娘可以联系。 涂姐一度怀疑黛笠莫名其妙的科学热情被点燃了，从此要转向通往科学的道路。 当然她知道这样的事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次有涂姐监督，黛笠没办法再像之前一样废寝忘食了，还必须定期去美容院做皮肤护理。 每次在美容院待一天都很无聊，然后她就会叫上上次在美容院见到的那个女明星，一起在美容院碰头。 秦姚跟韩呦呦一开始都极力推脱。 结果黛笠对她们来了个灵魂三连问：你们有通告吗？你们在家里有正经事做吗？没有通告也没有正经事，为什么要躺着而不是提升自己？ 问的很有道理。 连走在演艺生涯黄昏路的黛笠都在保养自己，她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但是秦姚和韩呦呦发现黛笠是个怪人。 她约的人来美容院，可是她自己并不跟她们聊天，做护理的时候一直很安静。 秦姚和韩呦呦俩人就不行，她们俩的嘴闲不住，一直在聊八卦，不是公司内部的八卦，就是别的艺人的新鲜事。 她们人虽然是十八线，但消息网遍布整个娱乐圈。 上到八十八老艺术家，下到十八新晋偶像，没有她们不能聊的。 这天，做完护理后，黛笠率先收拾东西：“后天我要开始录节目，就不来做护理了。” 秦姚和韩呦呦初闻这个消息还有点怅然，她们连续定点打卡一个月，皮肤肉眼可见的白嫩了。 连经纪人都夸她们最近气色好，准备帮她们接点护肤品广告。 每周来三次美容院已经成了她们的习惯，尽管黛笠从不参与讨论，但三人的这种模式，一旦习惯了，便很不愿意去改变。 而且一个月接触下来，她们觉得黛笠似乎和大众印象中不太一样，不做作，也不傲慢，对美容院的工作人员非常有礼貌。 俩人嘴上没多说什么，但眼神中流露出了恋恋不舍。 黛笠像是看懂了俩人的表情，脚下的步伐停住了。 她回头恩赐般的对她们说：“等我录完节目再约你们，听你们讲新的八卦。” 俩人：…… 敢情把她们当免费相声了啊。 把她们的不舍都还回来！ 节目开录当天，涂姐特意帮黛笠租了衣服，还约了化妆师，在保姆车上化了一个精致的妆。 到了晋市台后，她们发现如此兴师动众的只有她们。 节目制作组和涂姐预想的一样，或者可以说比预想的还要穷。 录音棚是台里最小的，还是跟别的栏目一起共用。 节目组穷是穷了点，制作还是有用心的，比如黛笠在录影棚见到的其余三个导师，都有一定的含金量。 一个是国内一流名校教授，一个是华裔海归专家，还有一个是大学老师兼名嘴。 三位有文化的学者听到高跟鞋的声音，齐刷刷的看过来。 涂姐当时就后悔了，不应该把黛笠打扮的过于招摇。 好看是好看，就是站在三位专家中间太突兀了。 节目组的导演才不会嫌弃黛笠招摇，他们找流量明星来为的就是招摇。 然后可以给他们的节目增加一些看点，提高讨论度。 杨导热情的招呼她们：“黛老师跟涂姐到了，黛老师今天的妆容太好看了，还是你们的化妆师技术好，要是换我们节目组的化妆师，就糟蹋黛老师的神仙颜值了。” 杨导的一番话说的很有水平，让黛笠和涂姐知道了，就算她们素颜来还是会化妆的。 不用觉得在节目组礼格格不入。 寒暄过后，杨导杨导又给黛笠介绍另外的三位导师。 “这位是裘永思老师，清园大学的教授；这位是朱迪老师，耶鲁大学博士；最后这——” “还有哈佛大学。” 杨导正准备介绍第三个人，突然就被朱迪抬手打断了。 朱迪佯装理了理自己的西装三件套，倨傲地扬起了下巴说：“我修的是双学位，身兼国际宇芯电路的名誉顾问。” 杨导愣了一瞬，忙不迭补充：“对对对，是我的疏忽，朱迪老师是耶鲁大学和哈佛大学的双学位博士。” “最后这一位是我们传媒大学的向吉老师。” 向吉被点到名字，礼貌地点了一下头。 短短几分钟的介绍，黛笠已经对其他三位导师有了初步的了解。 裘永思年纪最长，社会地位高，但看上去不善言辞。 朱迪傲慢张扬，有闪闪发光的履历，和极强的智商优越感，表达欲也最强。 向吉看起来人很圆滑，跟他平时在录节目时的老好人性格差不多。 这里面看起来最不好相处，最事儿的也就是华裔海归朱迪了。 黛笠不经意的审视朱迪，像朱迪这种爱显摆的所谓的学者，她见过不少，名校学历可以靠砸钱镀金，金光闪闪的头衔也可以是虚名，到底是有真才实学，还是沽名钓誉，黛笠对他持保留态度。 不过即使朱迪真的有真才实学，就凭他虚荣傲慢的态度，黛笠可以肯定，他沉不下心来做研究，也不可能取得什么崇高的成就。 朱迪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并且误解了她的审视，以为黛笠对他有好感。 当然，他内心是窃喜的，任何男人都不会拒绝有女□□慕自己，尤其是年轻漂亮，身材又好的女性。 他也知道自己有令女性趋之若鹜的资本，尽管他年近40了，周围依然不缺前仆后继的爱慕者，他早就在狂蜂浪蝶中游刃有余了。 所以当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依旧一本正经的端坐着，不过视线已经悄无声息地在黛笠的脸上和身上游走了。 大家都在好奇的打量黛笠这个门外汉，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也比较久，朱迪混在里面不算显眼。 杨导给双方做完介绍，小破穷节目组也不浪费时间，过了一遍台本就要开始录导师采访了。 棚里摆了四张沙发，四位导师一人坐一张。 按照资历排序，最先说的话的是年纪最长的裘永思。 他秉承着自己一贯话少的风格，能少说就不说，把采访视频差不多快录成了面试资料。 朱迪就和裘永思截然相反，他毫不吝啬的炫耀自己的光辉履历，从自己八年级时第一次拿到国际奖项，再到收到全球20高校的offer，然后是他参与的国际项目，又和哪位世界名人是好友，就连他去非洲做过救助都不忘告诉大家。 他一个人占用了整整40分钟，还是在导演的反复催促下，他才不甘不愿的结束了显摆。 等到向吉说话，节目的节奏才终于回来。 向吉有着丰富的主持经验，不仅风趣幽默，还很博学，作为大学老师的他时刻不忘自己的主业，时常充实自己。 在谈起如何看待本节目时，他也能够引经据典，充分认可节目的现实意义，能给普通的群众带来积极向上的正能量。 “俗话说高手在民间，人民群众永远有一种超出我们想象的能量。我觉得我们《素造爱迪生》这档节目的立意很好，发明创造不能局限在高校里，学院派手里，发明创造应该是每一个普通人都可以做的。” “我们节目现场有资深的专家教授，还有海外的名校学者，他们都是行业内的翘楚。可是只有像他们这样，从小被精英化培养的人才能做出好的发明创造吗？我想肯定不是的，总之我很期待参赛选手们的表现。” 向吉说完话，现场出现了掌声。 裘永思认真听着，时不时地点头，并适时地给与掌声。 朱迪勉强提起一边的嘴角，两只手懒懒散散地鼓掌，显然是不太高兴向吉拿他打比方。 按流程接下来轮到黛笠了，不过台本里没让她单独发言，大概是觉得她一个流量女星脑袋空空，既没有漂亮的履历，也讲不出什么高水平的话。 所以节目组安排了一个内容引导的人，就是擅长控场的向吉。 他直接向黛笠提问：“黛老师参加我们的节目会有压力吗？” “我没什么压力，不过我的经纪人压力有点大。” “这倒是让人没想到，能说说是为什么吗？” “公司说这是他们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干不好就要失业了。” 向吉嘴角一抽：你们公司内部的协议是可以随便在电视上说的吗？ 黛笠无奈地说：“尽管我告诉她失业了我可以养她，但我的经纪人依然非常焦虑。” 台下的涂姐：…… 向吉尴尬的笑笑：“没关系，咱们一起把节目做起来，让公司看到你的价值，这样你和你的经纪人都不会失业了。” 黛笠点头：“所以我最近一直在学习，看了不少相关专业书籍。” “你看的都有哪些书？”向来惜字如金的裘永思猝不及防的开口。 他板着一张脸，就如同在检查自己学生的作业。 “有《工程材料力学性能》、《脉冲与数字电路基础》、《cs模拟集成电路设计》……”黛笠一口气报了十几本书名。 裘永思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生气的批评了一句：“搞学究最重要的是专注一项，你看的太杂了，最后什么都学不精。” 没有质疑她看不看得懂，而是批评她看的太多太杂了。 反正向吉是不太信黛笠都看过这些书，大概率是买来装样子立人设，可他还是很佩服黛笠，居然能把那么多书名背得滚瓜烂熟，中间一次都不打磕巴。 朱迪忍不住也进来掺和一脚，对黛笠列举的书籍大肆点评。 “你看的这些书都不是很专业，技术、数据都落后了，真正科学、严谨的专业书还得是国外英文版的才权威，实不相瞒，我就曾经参与过几本半导体集成电路和信息工程专业书的撰写，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给你，不过目前只有英文版，你阅读起来可能有点困难。” 他倒是想说有阅读困难可以来找他，他能帮忙翻译讲解，不过不是免费的，他可不是什么大闲人活菩萨。 第59章 第五十九项专利 因亲跳订过多,最新章节消失，请补买未买的v章。 但节目组每天定时来跟踪拍摄,大多数时候只会拍到唐仪一个人在厂房。 拍摄组每天收工后,都会在群里汇报工作，有时候还会吐槽。 [pd王浩骅]：黛笠也太不靠谱了吧，每次去拍摄都看不到她。 [后期赵焱]：她在不在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 [pd蒋徐州]：拍出来不好看,她作为导师，全程不露面,拍出来观众都要骂她不负责了。 [统筹钱文涛]：可问题是，就是她自己不负责呀。 [总导演杨春树]：蒋导说的对,她全程不在画面确实不好看，有些道理我们明明知道就应该去避免,蒋导你安排人去群里提醒她一下。 通知黛笠的工作落到了王浩骅肩上，他切换到了选手的导师的群。 在群里直接圈了黛笠的名字,指名点姓的让她明天九点,准时到节目组的厂房进行拍摄,不要无故缺席。 群里的导师、选手再加上工作人员,一共有二十多号人。 这个时候群里的人都噤若寒蝉,稍微有点眼力见儿的都不会在这时出来说话。 但群里不是所有认都有眼力见儿。 朱迪就第一时间冒了出来，颇有点看热闹的意思。 [朱迪老师]：黛老师一直都没来参与改造和制作？ [pd王浩骅]：这两天我去拍摄都没有拍到黛笠老师。 [朱迪老师]：说不定黛老师工作忙呢,人家是大明星，行程忙得很,哪跟我们一样,能天天待在研究室里搞研究。 裘永思是个实在人，看到消息后是真急了。 [裘教授]：现场一次都没来？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向吉老师]：黛老师年轻人的工作可能是有点忙，大家互相谅解一下。 [pd王浩骅]：但拍摄也是黛老师的工作,希望黛老师能够协调好手上的工作。 朱迪和pd王浩骅两个人像是商量好了的，每次提到黛笠，都不忘圈她一下。 他们两个疯狂的圈人没有把黛笠圈出来，倒是先把唐仪炸出来了。 唐仪本来在忙，因为新消息进来，屏幕反复的亮起，她只是习惯性的抬头去看一眼，想知道是不是有重要消息，然后就看到了黛笠的名字。 她马上放下了手中的活儿，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发现他们在群里批判黛笠。 当时唐仪脑壳一下噌的一下就上火了。 [唐仪]：你们误会黛黛姐了，她每天都有来厂房，只是你没有拍到而已，而且她每天都要问我几次有没有遇到问题和难点，帮了我很大的忙，还特意给我送了衣服，才不像你们说的，不负责任。 之前唐仪从不主动在群里发言，有通知也只会回一个“收到”，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群里说这么长的一段话。 即使是自己被误会，唐仪都不会说什么，可她绝对不能让黛笠被人误会。 裘永思安心了，回道：没遇到麻烦就好。 除了裘永思，显然唐仪的这番话对其他人没有太大的信服度。 [朱迪老师]：人来了怎么会拍不到呢，白天那么长的时间，她都不露面，其他的时候来能起到什么作用啊。 [pd王浩骅]：我不管有什么原因，唐仪你和黛老师又有什么约定，但我只希望能顺利的拍摄，我相信黛老师也不希望节目播出的时候自己成了隐形人吧。 黛笠迟迟没有回复群里的消息，还是唐仪给她打电话，她才知道自己在群里被人讨伐了。 黛笠浏览完消息记录，大方的在群里回道：我明天有很重要的事，可不可以在上午拍完？ 群里窥屏的人都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心照不宣，其他的选手也更加的庆幸，幸好自己没在她的队伍。 [pd王浩骅]：如果你配合好的话，会很快结束拍摄。 回完消息，王浩骅翻了一个白眼。 什么时候结束，那就是他说了算了。 你想早点结束去跑通告挣钱？想得美，我偏偏就不如你的意！ 王浩骅语焉不详的承诺，没有任何约束力，黛笠也没有去猜他是不是话里有话，回完群里的消息她就没有再管了。 她现在手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就在刚刚，黛笠接到了俞瑞峰的电话，对方态度很明确，非常有诚意的表示想要跟她合作。 当然他不是直接表达想和黛笠合作，他先是提出想和恒温材料的研发人见面，时间地点条件对方定。 感受到了俞瑞峰的诚意和决心，黛笠也懒得兜圈子了，索性告诉对方，自己就是研发人。 一开始俞瑞峰以为她在开玩笑，并且很严肃的警告她，不要拿严肃的事情来愚弄人。 黛笠二话没说，把自己的专利证书发了过去。 俞瑞峰沉默了许久。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生死危机时刻面不改色的他，也足足沉默了五六分钟，才接受消化这个事实。 这下，俞瑞峰想要见一见黛笠的想法愈加迫切了。 要不是天色已晚，他说什么都要先跟黛笠见一面。 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搞出的恒温材料。 今天见面是不行了，俞瑞峰便约了黛笠第二天详谈，并且说还有一位大人物对恒温材料也很满意，点名了要见她。 一通冗长的电话结束。 涂姐比黛笠还兴奋：“生意要谈成了？” 黛笠不置可否道：“是笔大生意没跑了。” 此时的涂姐还没法想象，黛笠嘴里的生意有多大，他们要干的事情有多伟大，到时候会惊掉了自己几个下巴。 第二天，黛笠按时到了厂房。 但拍摄小组并没有按时到场，而是在一个小时后才姗姗来迟。 pd王浩骅笑得满脸褶子：“黛老师来得挺早啊。” 涂姐看了眼时间，不高兴地问：“不是说九点到吗？这都十点半了。” 王浩骅：“堵车嘛，都能理解吧。” 涂姐才不信他满嘴的鬼话：“你堵车堵一个多小时？公司打卡考勤你也天天堵车一个多小时？” 王浩骅脸色不太好看，也不笑了：“你们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吧，我可能迟到了一会儿，但起码我天天来了吧，不像有的人，面都不露一个，这通告费挣得也太轻松了。” 涂姐：“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没露面？我们来的时候你在吗？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每天就来拍三四个小时，然后就脚底抹油溜了，我们没举报你玩忽职守，你还在我们面前阴阳怪气！” 王浩骅被戳中了痛点，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涂姐说的是事实，他的确擅自结束了每天的拍摄，主要是唐仪这边的内容太少了，几乎每天都是重复枯燥的内容，拍出来也没有太大看点。 他哪里知道黛笠什么时候到的。 可王浩骅不会承认，承认了就代表自己的犯了错。 他不甘心的磨了磨牙：“那咱们今天就好好，拍到我们大家满意为止。” 最好拍一天，让你们别的什么事都干不了！ 黛笠没太在意王浩骅，她照例每天先询问唐仪的进度，顺便为她解惑，并提出自己的观点和建议。 两人有商有量，配合默契，画面非常和谐。 这把王浩骅搞不懂了，他不明白为什么黛笠那么清楚唐仪的情况，她说的话自己虽然听不懂，但好像不是随便乱说的。 唐仪自己都没发现的电路问题，她好像一眼就看出来了。 拍摄进度顺利得让王浩骅控制不了。 不过王浩骅没有着急多久，很快搅屎棍朱迪就跑来了。 今天朱迪的组搬回了厂房来。 事多的朱迪怎么可能错过今天的好戏，他连自己的房间都没进，一来就先晃悠到了黛笠和唐仪这边。 但是并没有他预想中兵荒马乱的景象。 他刚进厂房就打了个寒颤，缩着脖子看到了衣着单薄的几个人。 脱口而出的问：“你们穿这么少啊？” 大家只看了他一眼，没人回他。 王浩骅对着朱迪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示意她们可能脑子有问题，要风度不要温度。 朱迪扁扁嘴走了进来，开始四下打量。 “小唐一个人做的还不错，像模像样的。”他故意高声点出东西是唐仪一个人做的，跟装模做样的黛笠没有任何关系。 唐仪反应很快，马上指正说：“不是我一个人做的，是我跟黛黛姐一起做的。” “我懂我懂，你们姐妹情深，你自己的功劳也得分她一半。” 黛笠听他怪腔怪调的语气，无语的瞥了他一眼。 朱迪见她看过来，突然就乐了：“对了，不知道黛老师还记得我们的pk吗，准备得怎么样了？” 朱迪这人比较嘚瑟，能让自己出风头的事绝对要反复提起。 要不是场地限制，他能每天追着黛笠问一遍，天天给她制造压迫感。 黛笠：“跟别人比可能需要准备，但是跟你比不需要，我赢你绰绰有余。” 尽管知道她是故意说来气自己的，但朱迪还是被气到了。 朱迪：“女人嘴太硬一点都不可爱。” 黛笠：“实力硬就行。” 说完她看了眼时间，发现和俞瑞峰约的时间要到了。 “今天的内容结束了吧，我还有别的事要走了。”她问唐仪。 唐仪忙点头：“黛黛姐你忙去吧，我这边没有问题了。” 王浩骅一听黛笠要走，当然不能答应。 “你现在不能走，我们还没拍完。” 黛笠皱了皱眉：“还需要拍什么内容，能不能搞快一点。” 王浩骅含糊道：“你错过了那么多天，要补的东西当然有点多。” 朱迪指责说：“你再忙也要对小唐负责啊，你把她一个人扔这里，你干别的工作良心不会痛吗？” 唐仪很想解释清楚，但是王浩骅和朱迪压根不给她机会。 他们一会儿一顶帽子扣在黛笠头上，仿佛她走了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在两个人的磨蹭下，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了。 黛笠不得不跟俞瑞峰解释自己这边的情况，表示自己可能要晚点，而且还不知道晚到什么时候。 俞瑞峰收到消息，没有催她，而是让她先忙完手上的工作，其他的事他来解决问题。 黛笠松了口气，心中没那么急了。 随后她配合着王浩骅摆拍了一组又一组视频，拍的内容都差不多，但王浩骅依旧说不够。 黛笠已经渐渐没了耐心，准备质问王浩骅是不是故意的。 这时赵游突然闯了进来。 朱迪：“干什么，毛毛躁躁的。” 赵游平时是个挺稳重的人，朱迪还是第一次看他跑得如此慌忙。 赵游咽了口唾沫：“外面来了人，说是要找黛笠老师的。” 朱迪：“找就找呗，你急什么？” 赵游看着黛笠，欲言又止。 黛笠愣了一下，从赵游的态度来看，似乎猜到来的人是谁了。 “应该是来接我谈事的，”黛笠对着王浩骅颔首笑了下，“不好意思，我想我们的拍摄要到此为止了。” 王浩骅因为是黛笠公司的车，来接她去跑通告或者是见投资人。 毕竟黛笠也说了，是很重要的事，看来是个很大的老板了。 但是关他屁事。 王浩骅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不管是谁来接你，是多大的老板，我都不允许你擅自离开，我要为我的工作负责。” 赵游头摇得想拨浪鼓：“不是老板！” “是白色车牌的j车，里面都是穿制服的，来了两辆，我还看到了车里面有个两杠一星。” 王浩骅和朱迪顿时对黛笠避之唯恐不及，生怕自己也沾染上什么麻烦。 当初签下原主时，涂姐对她抱有很高的期望，一心想要将她捧成一线小花。 那曾想原主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给她资源挑三拣四，好不容易有她看得上的又不认真对待。 入行四年了，没一件拿得出手的作品，干的奇葩事倒是一箩筐。 就说今天，她本来是在一个古偶剧组拍戏，网大ip，讨论量大，将来小火一把是没问题的。 结果她倒好，听到程商予出差回来，把全剧组鸽了，跑回去见程商予。 涂姐听到后血压狂飙，就差没吐血了。 黛笠很同情涂姐，换她她也会生气，如果她的助手这样不靠谱，她会马上把人解雇。 涂姐说的有道理，还是不要互相折磨了，因为演戏她也不会，她可能无法胜任原主在娱乐圈的工作。 可能早点解约比较好。 黛笠随口问道：“解约金有多少？” 一句话，她成功的又把涂姐激怒了。 “你还真想提前解约啊？你家里趁几个亿，是有金山还是银山啊，或者你是中东哪个王室流落民间的公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把您认出来？” 黛笠：…… 她这个经纪人讽刺人还挺幽默的。 “如果你家里没有金山银山，不趁几个亿，就你挣的那几个三瓜两枣，还想给公司做慈善？皮都给你刮下来。” 经过涂姐的讲解，她才知道当初原主签的是什么合同。 原主心大，根本没对合同细则上心。 原主和公司签的是五年的经纪约，解约金是身价的十倍。 其中还有一条对赌协议，公司要保证资源优先乙方，而乙方承诺五年为甲方公司赚得五亿净利润，如果没赚到，将由乙方赔偿甲方应得利润的10，也就是五千万。 就凭原主的业务能力，离五亿目标还差的远。 她挣得不多，但花钱大方，入行四年，卡里有零有整的存下12783.12元。 原主的债一下子压到了黛笠肩上。 如果是原来的黛笠，几千万的违约金和解约金根本就不是问题，她每年都能从各个国家收到大量的专利使用费。 但现在的她全身只有12783.12元。 涂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想想你的外形条件多好啊，四年前我签你的时候就是看准了你能火，结果你入行以来都是在为男人争风吃醋，如果你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至于混成这幅鬼样子吗？” 原主进娱乐圈的目标很简单，就是看到江言心入行了，所以她也跟着签了公司，就是为了把江言心比下去。 “那个姓程的狗男人有什么好的，你看你跟他的关系，他在事业上有帮助过你吗，给过你资源吗，给其他人资源倒是挺大方的。” 涂姐越说越生气，活像是要隔空把原主这个恋爱脑和程商予一起手撕了，再把俩人的骨灰一起扬了。 黛笠点头赞同：“是没什么好的，所以我从他们家搬出来了。” 她顿了顿，平静的叙述：“以后也不会再回去住了。” 电话那头涂姐愣了一瞬：“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一个恋爱脑上头十多年，怎么会一夜之间转性了。 黛笠：“我现在就在公司的公寓里。” 涂姐过于震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对着黑漆漆的窗外喃喃自语。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搬去公寓住了？” 黛笠也不能告诉涂姐自己是壳子里换人了，对方听了可能会觉得她疯了。 她歪着头想了想：“……大概是，突然醒悟？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浪费时间和青春？” 涂姐一脸的欣慰，差点喜极而泣。 “黛黛，你终于清醒过来了，知道臭男人不值得，姐很欣慰，以后你就踏踏实实跟着姐，姐带你搞事业。” “就算只有一年了又怎么样，我一样可以带着你完成合约指标，这回你好好给我争一口气，咱们爆火一把给公司其他的人好好看看！” 说到最后，涂姐咬牙切齿，听得出憋了好大一口窝囊气。 涂姐跟公司也是有协议的，经纪人这行最看中能力，能把艺人带起来才有自己开公司单干的资本，带不起来人只能被淘汰，以后在公司里打杂。 因为有原主这个奇葩，涂姐在公司也几乎是前途无望，背地里看他们笑话的人数不胜数。 黛笠没有涂姐的自信心，过去的半辈子她几乎都窝在研究室里，没有接受过采访，也不爱在公众场合露面，娱乐圈对她来说是非常陌生的行业。 换她上场，她可能还不如原主。 为了不让涂姐对她抱有太高的期望，黛笠只能提前给涂姐打预防针。 “我会努力试试，不过，如果我实在火不了也没关系，到时候我有办法……”我卖专利养你。 她话还没说完，涂姐连呸好几声：“不准说不吉利的话，你得给我火！” 话虽这么说，涂姐想到眼前也挺愁的。 “你一声不吭从《忆丹青》剧组跑了，导演气得说什么都要把你换下，公司已经安排叶筝去顶替你的角色了，最近一段时间都没你的通告。” 黛笠没说话，因为这时候她已经用原主的电脑登上了国家知识产权专利网。 娱乐圈的一切都是未知数，人气和流量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还是先把专利申请到了才是铁饭碗。 涂姐把她的沉默当成了内疚，于是安慰她说：“你也别着急，我听说公司最近在谈新剧本，我帮你去争取一下，你就利用眼下的休息时间给我好好把状态调整好，新的工作咱们一定要好好干，争取一鸣惊人！” 挂上电话，黛笠的炒河粉都冷掉了。 她不挑食，一盒凉掉的炒河粉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饭她也把这个世界的专利申请材料和流程搞清楚了，基本和她原来的世界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时间更短，最快三个月就能拿到专利证书。 把空餐盒扔进垃圾桶，她便开始着手准备起草说明书及其摘要等相关书面文件了。 在选择项目上，她还是稍微斟酌了一下。 经过对全球科技发展水平的评估，她从自己的众多专利中挑选出了几个能实现的项目。 她选择的第一批项目有：恒温材料，人工腮，肠胃镜胶囊和生理止痛器等十来项专利。 都是难度低，且应用广泛的技术。 她的效率极高，两天的工夫就把材料递交上去了。 接下来就等着审批通过，证书到手了。 在此期间，涂姐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不过不是什么好的消息。 涂姐跟人在公司吵起来了。 准确的来说是吵到了老板那里。 黛笠赶到公司，整层办公区本来还很和谐，一见到她赶来，竟然诡异的安静起来了。 在此衬托下，涂姐从总裁办公室里传出的声音异常明显。 人光是站在办公室门口，就能清楚的听到涂姐与人争执的内容。 “说好了公司的资源优先给我们黛黛选，赵总监你凭什么擅自把试镜的机会让给别人？” “涂姐你这可我冤枉了，你家黛笠不是在《忆丹青》剧组吗，这一拍就是三个月，哪有时间接别的戏。” “《忆丹青》的女二号换叶筝去了，我不信赵总监你不知道，如果你真的一点不知情，你就该反思一下自己的工作有没有做到位。” “《忆丹青》换成叶筝了我确实知道，但其他人试镜时间早就定下来，我总不能临时让她们放剧组的鸽子吧，不是谁都像你们家黛笠一样大牌。元总你来评评理，你说我哪里有做的错了？” 元珩是辉耀传媒的老板，他很少来公司，今天本来是来公司对账的，结果一来就被迫观赏了一场骂战。 涂姐：“除开试镜的机会，还有两个代言和杂志封面拍摄，你为什么也没通知我？” 赵总监摊手耸耸肩：“品牌方中意我们，我也没办法。” 涂姐冷笑一声：“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偷偷的把资源截下来，只带自己的人去，品牌方当然只能选你的人了。” 赵总监的小心机被戳穿，脸色微讪。 他堆着笑向元珩解释：“不是我偷偷把资源截下来，是这两个广告不是和黛笠，两个都是国内的本土品牌，一个羽绒服，一个清肠茶，黛笠肯定看不上。” 涂姐翻了个白眼：“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我们家黛黛选工作的标准是你定的，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帮我们自作主张？” 元珩作为辉耀的老板自始至终都没有表态，但涂姐跟他打交道多年，知道他没表态就是默许赵总监的做法了。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元珩的这一次默许，之后黛笠怕是很难拿到好的资源了。 涂姐不再和赵总监争吵，而是认真面向元珩。 “我知道我们黛黛的合约还剩一年不到，公司在我们黛黛身上看不到希望，也不想在她身上继续浪费资源。但是我跟公司保证，以后的工作我们黛黛认真做，也希望元总和公司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一定不会让公司失望，我坚信，最后这一年黛黛一定会火的！” 第60章 第六十项专利 因亲跳订过多,最新章节消失，请补买未买的v章。 以前从来没有追过星的大小伙子们，一夜之间都变成了黛笠的狂热粉丝。 他们亲眼看到,数十种的火灾情况模拟,再复杂的火灾情况都能被阻燃气雾瞬间扑灭。 附近的小型山火燃烧时，还拿阻燃气雾的样品去做了测试,半匹山坡不到半个小时无人机就扑灭了明火,喷洒了阻燃气雾的地方也没有再发生过复燃。 光这些还不够,听俞瑞峰说，黛笠还在做相关产品的研发,争取早日完善消防系统。 最近在研发车间工作的人,人人喜气洋洋,吃饭的时候也忍不住聊起相关内容。 “你们是没去看灭山火现场，阻燃气雾的效率太牛了,气雾下降速度非常快，一接触到火苗就燃不起来,气雾扩散速度也想当的快,跟干冰蔓延一样，走到哪儿就灭到哪儿,无人机转了一圈,都不需要人，火就全灭了。” “我在群里看了俞哥发的视频，老实说速度快的像电脑特技，真可惜当时手上有事正忙，没能到现场去看。” “现场看也像电脑特技，我从来不敢想象灭山火有一天能这么轻松，关键是气雾压缩后也不重,都不需要来回补几次气雾。黛笠简直就是神，她是怎么研究出这种材料的。” “我前天跟我还在总队的战友聊天，告诉他我们正在干的事，他不相信，还让我好好工作，白天少喝点酒。真想看到消防队早点实装，到时候我要看看那小子还敢不敢说我在胡说八道。” “等不及也得等，咱们赶快把手上的活儿做完，抓紧送上去审批。” “赶紧吃，吃完了接着干。” 几个人埋头一通吃，三两下把餐盘里的饭菜吃的干干净净，顾不得休息，马不停蹄地回到车间。 与此同时，关承亮也终于拆开了恒温服的包裹。 其实包裹他已经收到好几天了，一直放在他房间里没有拆开。 他这个年纪的人，手上不缺钱就爱乱买东西，什么ip手办、漫画、乐高、游戏机，只要喜欢的都会买。 爱好越多，东西买的就越多，很多东西买后他自己都忘了，收到拆都不拆直接就堆杂物房里。 从黛笠网店里买的恒温服也是一样的，他就是看小姐姐好看，买她的衣服支持一下她的事业。 真正让关承亮想起自己买过恒温服这件事，还多亏了他八婆的同学们。 季芮京之前在班级群里被关承亮吐槽，说她比黛笠老，她一直耿耿于怀，私下里和闺蜜骂了关承亮好几天。 这天，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又想起了这件事。 看到关承亮打完球回来，便问起了他怎么不穿他女神卖的衣服。 “关承亮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她好看吗，你女神卖的衣服你都不穿啊。” 关承亮单手撑着桌面，弯腰从桌肚里掏出一瓶水，拧开瓶盖时白了季芮京一眼。 “你有病？夏天的衣服你让我冬天穿？” 季芮京气得卷起一本书扔过去。 关承亮扭着腰往旁边闪，厚重的英语书从他面前飞过。 “嘿嘿，没打着。” 亓妍妍和季芮京是好朋友，看不惯自己的好朋友被欺负，开口说道：“你女神的广告词不是说了吗，不畏严寒酷暑，穿上一秒恒温，人家不是都穿上去走红毯了，你怎么不敢穿？” 季芮京跟着一唱一和：“你不会是怕冷吧，女的敢穿你都不敢穿，还赶不上女的，你好虚啊，你干脆改名字叫关承虚吧。” 关承亮把水往桌面上重重一放：“说谁不敢穿呢，我明天就穿来！” 程商元座位距离关承亮不远，听到声音抬起头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前桌小声的嘀咕说：“关承亮是不是缺心眼儿啊，听不出别人在激他吗？” 前桌的同桌：“我真为他家企业的未来担忧，好好的五百强，落在他手里，迟早得败了。” 关承亮家的产业比程商元家里的还要大，涉及许多领域，以前程商元不是没有想过和关承亮搞好关系，但关承亮这人怎么说呢，就是缺心眼儿。 关承亮交朋友非常随性，跟他臭味相投的，甭管你什么出身，他都能跟你成为铁哥们儿。他看不顺眼的，不论你有什么背景，他鸟都不鸟你。 前桌对于关承亮的评价，程商元是认可的，关承亮放着他这种精英家庭的孩子不结交，天天跟狐朋狗友厮混，指定是脑子有点问题。 关承亮不愿意跟他结交当朋友，以后等关承亮接手了关家的生意，就别怪他们程家抢生意了。 谁叫他关承亮没本事，守不住产业。 关承亮回到家后马不停蹄的开始翻箱倒柜，家里的保姆帮着他，把杂物间的东西都搬出来堆在了客厅。 关弘厚一回来，就看到满屋的狼藉。 “你是要拆家吗，皮子又痒了是不是？”关弘厚腋下夹着公文包，走上前去，照着关承亮的屁股上去就是一脚。 关承亮“嗷”了一声，捂着屁股躲开：“我找东西，您能不能好好说话，您好歹也是个大老板了，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要动不动就动手，还有动脚。” “你给我解释解释，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还麻烦人家黄阿姨，不知道黄阿姨每天有很多事要忙吗。” 黄阿姨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我饭已经做好了正闲着呢，小亮的东西找不到了，他的包裹都是我帮他收的，现在包裹找不到了我也有责任。” 关弘厚吹着胡子瞪了关承亮一眼：“让你少买点乱七八糟的，什么模型什么手办的，不能吃又不能穿，还要搁你房间里供起来，老子花了钱摸都不能摸一下。” 关承亮噘着嘴嘟囔：“你手上没轻没重的，给我弄坏了又得花钱买，多不划算。” “败家子儿，老子的家当迟早要给你败光。” “谁不知道我爸挣钱的能力啊，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可能被我花的三瓜俩枣败光。” 关弘厚被他的马屁逗笑了。 关弘厚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老婆意外身故后也没心思再找，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拉扯大。 他拼命的挣钱，为的就是想给孩子提供优质的物质条件。 能让孩子买自己想买的东西，就是对于关弘厚最大的肯定。 关弘厚笑骂道：“这次又买了个啥没用的玩意儿，拿出来给我看看，让我知道我的冤枉钱花在了哪里。” “才不是没用的，我买的衣服，正要找出来穿。”关承亮撅着屁股，又开始埋头翻杂物。 “这得多好看一件衣服啊，让你大少爷亲自找，”关弘厚此时没多大兴趣了，夹着公文包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大少爷慢慢找着，我给大少爷接着挣钱去了。” 关弘厚还没走远，身后听到了关承亮激动的声音：“找到了。” 关承亮三下五除二把外包装塑料袋拆了，亮出里面的衣服。 关弘厚：“我说你小子就只会乱花钱吧，大冬天的买夏装，这又是你们年轻人的新风潮？” 关承亮搓了搓薄的出奇的布料，不由得担心自己明天会不会被冻成冰棍儿。 他拧着眉，嘴硬道：“你不懂，这是一件好衣服。” 然后不由分说地脱掉自己的外套，把恒温服穿在身上。 关弘厚抱着手看他：“样式还可以，比你衣柜里那些奇装异服顺眼多了，留着吧，你夏天的时候可以穿。” 对面关承亮穿上衣服就不动了，也不说话，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咋滴，说你买的奇装异服还不高兴了？” 关承亮突然看过来，眼神一亮：“老爹，广告语好像不是假的，这件衣服穿起来真的好暖和。” 知道口说无凭关弘厚不会信，关承亮把衣服脱下来，强行帮他穿在身上。 关弘厚去室外感受了一下，回来的时候对衣服赞不绝口：“你买的这衣服有点意思，穿上太舒服了。” 他身形又壮又胖，冬天穿厚一点就不方便活动，轻薄的恒温服穿在他身上简直太舒服了。 “什么牌子在哪儿买的？” 关承亮：“我女神开的网店，好像是她自己刚做的牌子。” 关弘厚扯着不合身的衣服，说道：“还有没有别的样式和尺码，给你爹也搞两件来穿穿。” “买不到了，已经被人举报给关了。” “怎么回事，谁干的？” 提起不知道是谁干的好事关承亮就气得磨牙，开始给关弘厚讲起之前在班级群里发生的事。 关弘厚：“后面她就没有再另外开店了？” “没有了，我这件可是绝版，您小心点别给我撑坏了。” “绝版？老子能让这么好的东西绝版？” “爹您想干嘛？” 关弘厚激动地一拍大腿：“她店开不了，你爹我帮她开。你那什么女神叫什么名字，我让我秘书去联系她。” “您要投资啊？”关承亮吃惊不已，他第一次见他爸这只老狐狸投资如此爽快，还没开始谈判就说要帮黛笠开店了。 “你爹我的眼光从来没有出过错。” 他一眼就看得出，同款恒温服有极大的市场潜力。 关弘厚笑得见牙不见眼：“小子，这可是咱们挣钱的好机会。” 他错愕的打量着黛笠，之前他就猜到黛笠的年纪不大，但没有想到她本人会这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 不过他没有因为黛笠年轻而轻视她。 俞瑞峰走上前，郑重地伸出手：“俞瑞峰。” 黛笠看到他脸颊和脖子上的疤，微微愣了愣，之前听涂姐说过俞瑞峰是因伤退役的，可没想到俞瑞峰身上的伤会这么严重。 不仅是脸和脖子有烧伤的疤痕，连伸出来的手背上都盘曲虬结着疤痕增生。 很难想象他身上被衣服遮盖的地方，还会有多少荣誉的勋章。 黛笠的视线没往他疤痕上停留太久，伸手短暂地和俞瑞峰握了一下。 “我是黛笠。” 两人的手刚放下，旁边突然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 “你就是黛笠？” 车里走下来一个端正的中年男人，正是赵游嘴里的两杠一星。 他一开口，俞瑞峰马上介绍说：“这位是我原部队的领导，说什么也想见见你，但是领导今天还有场重要的会议急着赶回去，所以就说先来见一见你。” 还没等黛笠开口打招呼，他又兀自问道：“恒温材料就是你自己研发的？” 他的眼神锐利精明，带来的压迫感极强，对比起俞瑞峰有过之而无不及。 普通人很少能在他的目光审视中撒谎。 不是他不信任黛笠，而是他让人调查过黛笠这个人，她的身上不能说疑点很多，只能说是满身疑点。 从小寄人篱下，上学时成绩还算优异，但绝对算不上拔尖。 此前从来没有做过相关研究，突然一下子就搞出了恒温材料。 他不是怀疑恒温材料的真实性，材料他亲自验证过了，性能绝对没有问题。 他是对真实的研发人抱有疑虑，怕有人李代桃僵。 没办法，他向来谨慎惯了。 黛笠倒是很能理解他的谨慎，毕竟身居高位，每一个决定都能影响很多人。 她不卑不亢的回道：“对，是我。” 领导没有说话，背着手继续审视她。 领导的反应把涂姐急得不行，连忙解释说：“都是我们家黛笠自己一个人搞出来的，不怕你们不信，她真的是个天才，只是以前选错了路，她家里还有好多东西，都是最近她最近两个月自学搞出来的。” 领导一下子来了兴趣：“还有别的东西？” 具体的什么东西涂姐就不懂了，转头看着黛笠，让她来解释。 黛笠：“因为答应了俞哥的合作，所以最近在弄消防相关研发，有轻薄防化材料，可以吸收辐射，耐酸碱腐蚀；还有无毒阻燃气雾，适用于大型火灾灭火，或者森林灭火……具体效果还是你们自己去做测试吧。” 黛笠在背后做的这些事，连俞瑞峰都不知情。 俞瑞峰昨天才测试完材料，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向上报告，等到下午他才打电话给黛笠，告知她情况。 也就是说，她在昨晚得知结果后，短短的半天就弄出了一系列的消防配套设备。 俞瑞峰此时对黛笠已经不能用刮目相看来形容了，她带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经过恒温材料一事，他觉得黛笠研发的东西没她说的那么简单，绝对还有超乎他想象的特性。 “你什么时候能给新的样品做测试？”俞瑞峰已经迫不及待了。 “本来今天就打算带去给你们的，没想到出了点意外，东西都在涂姐车里。” 俞瑞峰非常意外，他万万没想到黛笠已经做出来样品来了，他还以为只是在理论阶段。 这到底是什么惊人的效率。 在接下来的合作中，他都不知道还会有怎样的惊喜在等着他们。 毫无疑问的是，未来的消防工作环境会有一个里程碑式的改变。 俞瑞峰带着人把样品抬到了自己车上。 如果说之前领导还怀疑过黛笠，现在则是不得不相信她有真本事了。 一向严肃的领导也终于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 “好样的，巾帼不让须眉啊，你的研究成果将会保护万千战士的生命，保住了身后万千个家，你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我替他们感谢你。” “您过奖了，其实一直是他们在保护我们，我做的这点事和他们比起来不值一提。” 对于黛笠来说，她想研发出一种新材料，无非就是多花点时间，只不过是她众多成果中的沧海一粟。 但对于消防员，每一次出任务都伴随着危险，他们是在用自己鲜活的生命，去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她能为他们做出一点自己的贡献，就是她最大的价值体现。 领导被她肃然认真的样子逗得放声大笑。 黛笠当然不会知道自己这张稚嫩的脸，突然老气横秋的说着庄严肃穆的话有多违和。 领导的笑容说收就收，随后就换回了严肃的面容：“年轻人还挺有觉悟，但是你不能否定自己的成就，咱该什么功劳就什么功劳，咱不偷不抢，不怕人夸。你说的防化材料、阻燃气雾什么的，如果实测效果好，咱一口气把装备都换了，到时候我给你记头一号大功！” 正在搬样品的俞瑞峰闻言惊愕地回头来，仔细观察着黛笠的表情。 发现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俞瑞峰好笑的摇摇头，这姑娘还年轻，怕是不知道领导这一句承诺价值几金。 头一号大功，不是一等功最少也是个二等功，好多人盼一辈子都盼不到的荣誉。 黛笠和领导在这边相谈正欢。 王浩骅和朱迪几个好奇的扒在窗边看情况。 一开始气氛紧张，他们还在等着看好戏。 没过几分钟就发现气氛越来越融洽，那个两杠一星突然开怀大笑，目光也愈发的慈祥。 哪里还像是来找茬的。 然后又亲眼看到领导请黛笠上了自己的座驾，还是吩咐他的警卫员开的车门。 望着一骑绝尘的车尾灯。 朱迪瞪大了双眼，不解的喃喃道：“不是来找她的麻烦吗？” 王浩骅突然有点后怕了：“他们好像认识，那个领导不会是她家里的长辈吧。” 如果黛笠有后台那就麻烦了，刚刚他还在找她的麻烦。 朱迪：“什么长辈，一开始他们明明就不认识，那个谁一下车就在观察她。” 王浩骅刚想如释重负的松一口气。 赵游：“我觉得那个领导好像是有事找黛笠帮忙办，发现她能解决问题的时候才放声大笑了。” 王浩骅一口气没释完，差点噎住了。 领导有事相求比领导是长辈还更麻烦！ 公寓里家居齐全，水电无忧，每周还有阿姨来打扫，在黛笠看来比程家舒适多了。 她放下行李箱，刚打算吃楼下买的炒河粉就接到了经纪人涂姐的电话。 涂姐一开口就知道她是个暴脾气：“黛笠你到底还想不想好好干？不想干了趁早拉倒，你把解约金交给公司，咱们一拍两散，不用再互相折磨了。” 当初签下原主时，涂姐对她抱有很高的期望，一心想要将她捧成一线小花。 那曾想原主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给她资源挑三拣四，好不容易有她看得上的又不认真对待。 入行四年了，没一件拿得出手的作品，干的奇葩事倒是一箩筐。 就说今天，她本来是在一个古偶剧组拍戏，网大ip，讨论量大，将来小火一把是没问题的。 结果她倒好，听到程商予出差回来，把全剧组鸽了，跑回去见程商予。 涂姐听到后血压狂飙，就差没吐血了。 黛笠很同情涂姐，换她她也会生气，如果她的助手这样不靠谱，她会马上把人解雇。 涂姐说的有道理，还是不要互相折磨了，因为演戏她也不会，她可能无法胜任原主在娱乐圈的工作。 可能早点解约比较好。 黛笠随口问道：“解约金有多少？” 一句话，她成功的又把涂姐激怒了。 “你还真想提前解约啊？你家里趁几个亿，是有金山还是银山啊，或者你是中东哪个王室流落民间的公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把您认出来？” 黛笠：…… 她这个经纪人讽刺人还挺幽默的。 “如果你家里没有金山银山，不趁几个亿，就你挣的那几个三瓜两枣，还想给公司做慈善？皮都给你刮下来。” 经过涂姐的讲解，她才知道当初原主签的是什么合同。 原主心大，根本没对合同细则上心。 原主和公司签的是五年的经纪约，解约金是身价的十倍。 其中还有一条对赌协议，公司要保证资源优先乙方，而乙方承诺五年为甲方公司赚得五亿净利润，如果没赚到，将由乙方赔偿甲方应得利润的10，也就是五千万。 就凭原主的业务能力，离五亿目标还差的远。 她挣得不多，但花钱大方，入行四年，卡里有零有整的存下12783.12元。 原主的债一下子压到了黛笠肩上。 如果是原来的黛笠，几千万的违约金和解约金根本就不是问题，她每年都能从各个国家收到大量的专利使用费。 但现在的她全身只有12783.12元。 涂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想想你的外形条件多好啊，四年前我签你的时候就是看准了你能火，结果你入行以来都是在为男人争风吃醋，如果你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至于混成这幅鬼样子吗？” 原主进娱乐圈的目标很简单，就是看到江言心入行了，所以她也跟着签了公司，就是为了把江言心比下去。 “那个姓程的狗男人有什么好的，你看你跟他的关系，他在事业上有帮助过你吗，给过你资源吗，给其他人资源倒是挺大方的。” 涂姐越说越生气，活像是要隔空把原主这个恋爱脑和程商予一起手撕了，再把俩人的骨灰一起扬了。 黛笠点头赞同：“是没什么好的，所以我从他们家搬出来了。” 她顿了顿，平静的叙述：“以后也不会再回去住了。” 第61章 第六十一项专利 因亲跳订过多,最新章节消失，请补买未买的v章。 黛笠：“嗯？” “你老实告诉我，你办的真的不是假证？” 同行来的唐仪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人差点吓傻了。 听到涂姐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怔怔的说道：“好像不是假的,我看过别人的专利证书,就是这样的。” 黛笠：“知识产权网上都能查到的，你不信的话，可以上网去查查看，是不是我的名字。” 涂姐还真的就拿手机登上了知识产权网，查到的名字果然是黛笠。 这下她不得不相信了。 黛笠在清点自己收到的证书。 涂姐看到她现在的样子,突然回想起了两个月前黛笠第一次买专业书,开始自学恶补知识的样子。 那时候她以为黛笠只是过于勤奋了，哪里会想到黛笠会有今天的成果。 涂姐激动地按住黛笠的肩膀：“你自学了两个月,就搞出了这么多专利，你真是个被娱乐圈耽误的天才！” 在娱乐圈认真混了四年没混火,随便搞搞发明还搞出了名堂。 这种奇葩的艺人都能让她遇到，涂姐觉得这比买彩票中奖的概率还低。 “我也觉得，那我要不还是不要在娱乐圈工作了,以后专注搞科学研究？” 理智上来说是这样,但现在的涂姐不理智。 她已经被冲动冲昏了头脑。 “什么不要在娱乐圈工作了,咱们就是要继续做,你看现在咱们现在上的节目多么适合你发展，不就是专门为你提供的舞台。还有那个假洋鬼子，我看不惯他好久了，咱们还得把场子找回来。” “我说你怎么那么有底气呛他,敢情你早就准备啊，你也是，不提前跟我通个气儿，害我为你提心吊胆了大半天。” 黛笠：“那你说的新通告也要继续去？” 回来的路上，涂姐已经把她到处托关系搞到的工作给黛笠讲了。 是一个冬季电影节，虽然黛笠没有什么代表作品，但是可以在公众面前刷个脸，还可以结识一些导演和制片人。 不管怎么样，去一趟电影节肯定是不亏的。 涂姐：“当然也要去！我好不容易才卖面子帮你争取到的，咱们不仅要去，还要漂漂亮亮的去。” 涂姐的理想虽然和丰满，可惜现实非常残酷。 黛笠没办法以涂姐心中“漂漂亮亮”的形象出现在电影节上。 因为她们没有租到礼服。 高端品牌的礼服不是谁想借就能借的，几个女明星团队一起来借，人家品牌负责人肯定更愿意把礼服借给更火，身价更高的女明星。 新季度的礼服早就被人预定下了，剩下多是被人穿过的老款，或者是不好看没人瞧得上的款式。 涂姐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结果都碰了壁。 她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大声骂道：“一群势利眼儿。” 对方先接起电话还客客气气的，听到她的来意后，马上就换了副嘴脸，搪塞说他们的礼服都借出去。 明明她还听到她们在工作室热情的接待人，说刚到了新款礼服，还没有人试过。 黛笠：“借不到就算了，大不了不穿。” “你真的是一点都不急啊。” 涂姐发现了，现在的黛笠似乎永远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遇到什么事都不着急。 “这个天气穿礼服冷死了，让我穿我都不想穿。” “哪个女明星走红毯不穿礼服，冷就熬一熬，再说了不穿礼服你穿什么？” “穿这个。”黛笠指着她的3d打印机打印出来的衣服。 这是她自己组装出来的3d打印机，组装出来她就开始打印衣服了，现在已经打印出十多件了。 衣服的款式涂姐就不过多的评价了，就是一件很普通的连帽衫。 但是这薄如蝉翼的布料…… “你穿这个就不冷？”涂姐表示怀疑，穿这个还不如穿羽绒服。 “你穿上试试？” 黛笠拿了一件给涂姐。 涂姐用手一摸面料，发现特别柔暖，然而又很丝滑，跟她之前接触过的任何布料都不一样。 “你这个不是聚酯纤维的吧。” “恒温材料。” “恒温材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身体什么温度，穿上后就是什么温度。” 有这么神奇？ 涂姐半信半地脱掉毛衣，把连帽衫穿在了身上。 仅仅过了十秒的时间，全身都暖和起来，竟然比她穿的毛衣还暖和！ “黛黛，你这恒温材料也太神奇了。” 黛笠浅笑了一下。 那可不，她发明的恒温材料当初可是改变了全世界的穿衣习惯。 不管是炎炎夏日，还是凛冽寒冬，她的恒温材料都能隔绝外界不适的温度。 而且这个材料还防火阻烟隔火，不可燃，除了能做衣服，其他能使用的范围非常广。 涂姐穿上后，舒服的都不想脱下来了。 “不过，你打印这么多出来干什么？” “准备给唐仪一件，她一个人在厂房比较冷。” 唐仪一个人回了厂房，她说黛笠帮了她不少忙，甚至很多点子都是黛笠帮她想的，她现在虽然知道黛笠很有能力，但并不想过度的依赖她。 所以她提议自己先一个人试试，遇到不懂的再请教她。 黛笠非常欣赏她的独立，也很赞同她的观点，自己的发明一定要自己完成才最有价值。 但是厂房有多冷，她也待过是知道的，所以连夜把3d打印机组装好了。 “十个唐仪都够穿了，我是说你剩下的打印出来干什么？一模一样的你是有什么收集癖吗？” “放在网上卖。” “卖？” “对啊，没钱了，回点血。” 黛笠买配件，交专利申请费，一项一项支出，不仅把她存款花完了，连节目组给的预付款都花了。 现在她还需要买不少的配件，缺钱的很。 当天晚上，3d打印机在昼夜不分地打印着衣服，黛笠就在网上注册起了她的首个个人网店。 然后把她刚去雪地里现拍的上身照上传到了详情页。 并配文：全新恒温材料，不畏严寒酷暑，穿上一秒恒温，一件顶十件，数量有限，先拍先得。 然后给衣服定价500。 这个价格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的，首先太贵了肯定没人买，太便宜了不够本钱，500块不高不低，更容易吸引人买来尝试一下。 黛笠把衣服挂上去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殊不知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她的网店。 亓妍妍是高三的学生，这天她像往常一样，做题的间隙摸鱼登上了某大型电商平台。 结果主页刷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对黛笠这人是没有什么好感，但架不住她还挺吃黛笠的颜，所以下意识的就点进去了。 亓妍妍没想到的是里面竟会是如此简陋的详情页。 一共就两张图，一张是黛笠单穿着一件类似防晒服的连帽衫，手肘撑着阳台的栏杆，伸手去接飘落的雪花。 不得不说画面还是挺美的。 第二张图是那件连帽衫的特写照。 然后亓妍妍就看到那句介绍词。 看得亓妍妍满头的问号。 你大冬天的卖防晒衣，是不是有病？卖就算了吧，毕竟去东南亚、大洋洲等等旅游还是可以穿的，但你写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什么不畏严寒酷暑，穿上一秒恒温，一件顶十件？ 信不信消费者用广告法告你。 亓妍妍猜测黛笠是想做自己的品牌，收割粉丝的韭菜，奈何她的智商不怎么高，刚开始搞就翻车了。 店铺名字起也一点水准都没有，用自己名字的拼音首字母就当店名了。 亓妍妍光自己一个人嘲笑还不算，她把黛笠的店铺分享到了班级群里。 [齐刘海]：这是我今天看到的笑话，给你们一起笑一笑[链接]。 [班帅]：朕笑点很高的，朕若不笑就把你拖出去斩了。 [齐刘海]：/扔砖头。 [你亮哥]：哟，好漂亮的小姐姐，这是哪个班的小学妹啊/色。 [不懂没做不借]：关承亮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她都一把年纪的老女人了，学妹你个大头鬼。 [你亮哥]：比你年轻/龇牙。 [不懂没做不借]：你大爷，去死，我哪里老了！ [齐刘海]：大家别吵了，你们没认出来她是黛笠吗？ 好巧不巧的是程商元也在这个群里，当时他正陪着等戏的江言心聊天，本来对班级群里的消息没有兴趣，没想到突然跳出了一个眼熟的名字。 他来不及多想，手指自己就点进了群里。 [下把必上王者]：看出来了，怎么了，不就是开网店买衣服吗，这有什么的，十个明星九个开网店。 [哪有赌狗天天输]：十个网红十个开网店。 [齐刘海]：不是说她开网店，你们看到她的宝贝详情了吗？ [我要上985]：不得不说，她的用词确实很大胆。 [打完这把就看书]：岂止是大胆啊，我连想都不敢想。 [不懂没做不借]：她知不知道自己写的什么玩意儿，她喝了几斤酒啊。 [齐刘海]：你们说她这是不是欺骗粉丝消费者？ 程商元觉得这不仅是欺骗，简直就是明抢。 黛笠离开他们程家后越来越没有底线了。 为了防止他的同学们上当受骗，程商元在群里回道：她的那些事情我比你们清楚，都是骗人的，你们不要相信购买。 [又菜又爱玩]：不愧是程二少，有什么内幕可以跟我说说吗？ 程商元只是不想同学当上受骗，并不想把黛笠的事儿全抖搂出来，群里几十张嘴巴，这些人不仅八卦，还爱添油加醋。 [csy2]：没有什么内幕，就是想提醒你们，免得有人上当。 [你亮哥]：这才几个钱啊，还上当，你们买一件衣服几千块就不是上当？ [打完这把就看书]：关承亮你是不是傻缺，我一件衣服几千块钱那是名牌，怎么能跟杂牌相提并论呢。 [你亮哥]：在爷眼里都差不多，爷觉得人家的杂牌比你几千块的名牌还好看。 [班帅]：光夸不买都不是真的喜欢，关承亮真喜欢就买。 [你亮哥]：你别说，爷还真的下单了。 他们还真有人去详情页看了，果然有了一笔订单。 [打完这把就看书]：关承亮，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不懂没做不借]：关承亮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你没事吧，没事看看脑子去吧。 [你亮哥]：反正爷也不差这几个钱，少买一个游戏礼包而已，就当支持漂亮小姐姐的事业。 群里的人对他无语到了极点。 程商元觉得好言难劝该死鬼，大家都明白的道理，关承亮自己还要撞上去被骗，谁都救不了他。 他又切回去跟江言心聊天。 在此期间江言心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见他没回就问他是不是睡着了。 程商元面对江言心没有什么顾虑，几乎是知无不言。 他三两句话就把刚刚群里发生的一切讲清楚了来龙去脉。 江言心沉默的看了一会儿黛笠的网店，给程商元打来一个电话。 “为了不让其他的人受骗，我们还是把她店铺举报了吧。” 程商元看到江言心给自己打电话，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就听到江言心让他把店铺举报了。 “举报了？” “她虚假宣传肯定是不合法的，你不举报迟早有人会举报，你不如现在把她举报了，免得被更多人看到，造成更大的影响。” 程商元有些迟疑，他不确定黛笠的虚假宣传是否真的违法。 江言心继续说道：“如果你不举报，还会有许多像你同学这样的人，因为单纯而被骗。” 在江言心的语言攻势下，程商元动摇了，并答应去为名除害。 江言心挂掉电话后，咬着嘴唇盯着熄灭的手机出神。 她最近跟程商元联系才知道，原来e-one的头盔是黛笠弄坏的，虽说后面e-one没找过她的麻烦，但她前些日子天天提心吊胆，不能就这样算了。 让程商元举报她的店铺，就当是自己对她的一点小小的还击吧。 江言心收拾好心情，又摊开了自己的剧本。 程商元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就去举报黛笠的店，他想还是先跟黛笠联系一下，如果能劝说她主动下架产品那就最好了，即使不下架产品，也要改掉宝贝描述词。 让他主动给黛笠打电话，他内心还是有些抵触的。 在做完一系列的心里准备后，他拨通了黛笠的电话。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被黛笠拉黑了。 程商元整个人都是一种难以置信的状态，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被黛笠拉黑。 年轻人的自尊心迫切的使他想要知道答案。 他在详情页联系黛笠，直接自曝家门质问她：我是程商元，你为什么要拉黑我的电话！ 他的消息一直没有被阅读，程商元一边写作业一边等回复，几乎每隔三分钟看一次。 等他作业写完了，澡也洗好了，过了近两个小时，他的信息终于变成了已读。 程商元正要高兴，准备再发一条消息过去打招呼，这会儿他已经不怎么生气了，反而有一种因久等，却等到了的喜悦感。 然而他的消息一发过去，旁边是红色感叹号。 他又被拉黑了。 程商元在房间里枯坐了半晌，刚洗完澡的头发还在滴水，非常像一只落魄的丧家犬。 他很快又振作了起来，去借了一个账号，准备继续去追问黛笠。 今晚不问出答案，他就不睡了！ 当他再次点进宝贝详情页的时候，发现宝贝已经被人举报不见了。 黛笠是第二天才知道自己的店铺被举报了，理由是虚假宣传。 涂姐来接她去电影节，好奇的问了一句：“你的衣服卖出去了吗？” 黛笠：“卖了一件。” “居然还卖了一件。” 不怪涂姐惊讶，黛笠的店铺简陋无比，全场就卖一件衣服，而且衣服还很薄，谁会在大冬天买薄衣服，你说你的衣服穿上去暖和，关键是没人会信啊。 黛笠：“还是有人识货的” “对，咱慢慢卖。”涂姐非常赞同，这恒温衣服有多好，只有她这种穿过的人才知道，买到绝对是大赚！ “卖不了了，被人举报关店了。” “啊？谁那么缺德啊。” 黛笠想到了昨天收到的那条消息，无奈地耸了下肩说：“一个无聊的小朋友。对了，你有空帮我把卖掉的那件寄出去吧。” 涂姐一边应着一边犯愁：“那你剩下的这么多衣服怎么卖啊？” 短短的一个晚上，涂姐发现又多了十几件衣服。 “今天天气冷，带一件去说不定还能卖掉一件。” “你要带到电影节去？” “怎么了，不行吗？” 涂姐想说，废话，当然不行了，我千辛万苦给你搞的入场券，是让你去结识圈内大佬，不是让你去推销产品的。 但穿上恒温服的涂姐觉得，什么结识大佬，只要大佬们一穿上咱们的恒温服，那就是他们想来结识我们了。 “赶快多装两件，遇到那种大老板，都送一件。” 黛笠不理解地皱起眉：“为什么要送，我是不会白送的。” “对，咱的好东西，不能白送。”涂姐帮着她把小小的手提袋里塞进了三件恒温服。 黛笠低头看着只比自己掌心大一点的手提袋，被塞成了流星锤。 她只想带一件的…… 涂姐笑眯眯的拍拍她的手臂：“加油，好好卖。” 一言蔽之，她穿书了。 前一刻她还在自己的研究室，正一个人研究新项目。 她是当代最具影响力的科学家，精通天文、物理、计算机、生物工程等各项领域，在她的带领下，停滞多年的科学界掀起了一阵科技革命的龙卷风，她凭借着上万项发明创造，年纪轻轻拿遍世界顶级奖项，是一位世界公认的全能天才。 未来无可限量的黛笠，因为一阵心悸难受，便趴在桌上休息了一会儿。 当她再次醒来，就已经换了一个身份。 虽然同名同姓，实际上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 她刚刚发现自己似乎穿书了，人还没缓过来，房间里就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俩男的，不由分说的指着她的鼻子骂。 “她嫉妒言心姐能拿到e-one公司的新产品代言，看到我借来玩，居然故意弄坏品牌方寄来的全景头盔。” “真的是她故意弄坏的？” “她肯定是故意的！我一个人在屋里戴着头盔玩游戏，她看到了非要抢过去试一试，结果她用完后就开不了机了。我好不容易才求言心姐借我玩一天，哥你都不知道我用的多小心。” “她让你给你就给她了，你怎么那么听她的话？”年纪稍长的男人蹙起眉，带着怒火看向黛笠。 “哥你还不知道她脸皮有多厚，我要是不给她，她就要打电话找老爷子告状。” 黛笠被吵得脑仁儿疼。 以前从来没有人敢指着她的鼻子骂。 低血压都要犯了。 这时候她也终于搞清楚了自己穿书的事实。 她穿的这本书是助手姑娘无意中发现的，因为里面的配角和她同名同姓，引发了小助手的强烈好奇心，特意去买来看了。 小助手看完后气得饭都吃不下，把书又拿来给她看，还愤愤不平的吐槽说为什么要用老师的名字当炮灰。 黛笠因为好奇，囫囵个儿翻了翻，看的时候没有太大的代入感，毕竟同名同姓的人实在太多了。 结果没想到她居然会穿到书里，成为别人笔中的人物。 书中故事主要讲的是男女主年少时互生情愫，却因种种原因都没有向对方表白，男主成年后掌握大权，与娱乐圈小白花女主重逢，两人久别重逢的酸涩小甜饼。 男主角就是刚刚闯入她房里的人，程商予，还有他的弟弟程商元。 年幼的程商予体弱多病，算命看相的都说他活不过18，程家父母在此之前已经夭折了一个孩子，于是死马当活马医，听大师的话找到了无父无母的黛笠，据说她命格里福星高照，便把人接到程家给程商予添福。 黛笠到了程家后，程商予还真就自此健康顺遂，再也没生过什么大病，程家事业自此蒸蒸日上。 程家老爷子一高兴，就钦定黛笠为自己的孙媳妇。 当时程家没有任何人反对。 等程商予顺利度过了自己18岁的生日，程家人开始萌生了退婚的念头。 在程家夫妻看来，程家生意越做越大，多少豪门千金可供程商予挑选。 而程商予却对一直女主江言心念念不忘，也厌恶黛笠总以他的“未婚妻”的身份自居。 可黛笠仗着有程家老爷子撑腰，说什么都要嫁给程商予。 她在脑中回忆了一下故事走向，发现自己目前正处于正文前半部分。 女主江言心不久前在饭局上和程商予重逢了，程商予帮她解决了麻烦，俩人自此恢复了联系，程商予经常利用自己的人脉给江言心介绍资源。 这个e-one公司的头盔测试员资格，就是程商予托关系帮江言心拿到的。 故事后半段，女主知道了程商予曾经默默为她做的事，甚至为了她还在谈判中让了不少利时，感动的一塌糊涂。 男女主是收获了彼此的感动，而黛笠则是他们爱情的垫脚石。 原文中这段写的是黛笠弄坏了e-one公司的新产品，江言心内疚的向e-one公司公开道歉，包揽了所有责任，结果马上就有娱乐八卦号站出来说东西是黛笠弄坏的，其因后果详细的像是娱记本人亲临现场一样。 毫无疑问，黛笠被全网骂了。 尽管她努力澄清，自己只是拿了一下，任何按键都没动。 但空口无凭，几乎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你怎么说？”程商予寒着脸问黛笠。 程商元：“她能怎么说，她肯定不会承认，言心姐说过这是e-one的测试机，全世界只有一个，她弄坏了赔得起吗？” 第62章 第六十二项专利 第二天老康安排的人一早就开车来酒店了,接了黛笠跟关弘厚。 关弘厚昨晚恶补了一天的资料，勉勉强强算是入了门了。 一上车他就拿出两支强光手电筒，给黛笠发了一支,他自己留了一支。 “这是我昨天连夜去市场买的，强光手电，赌石必不可少的工具，人家老行家人手一支。” 黛笠接过来看了看：“难为你特意跑出去买。” 关弘厚感觉自己被夸奖了,认为自己这件事办得好,又开始积极的给她分享自己昨晚恶补的信息。 “下手之前啊,要先用强光手电去照原石的皮壳,观察原石表面呈现出来的‘皮’‘蟒’……” 关弘厚背词背到一半,突然卡壳了,连忙从怀里掏出昨晚远在国内的秘书帮他准备好的小抄。 他把小抄展开来照着念：“‘皮’‘蟒’‘雾’‘藓’‘松花’这五个特征去判断里面的料子……” 关弘厚一路都在分享他准备的资料,最后还拿了一份给黛笠。 “小黛老师,等会儿到了市场你就照着资料上面的内容来观察料子,我跟老康虽然认识二十多年了，金钱上面的事还是不能全听他的,咱们自己心里要有个数,免得被当成外行,让人宰一顿。” “你拿着这叠资料就告诉别人你是外行了，人家想不宰你都不行。”黛笠翻了下资料，然后又还给了他。 话说如此，可手里的资料就是关弘厚的底气，拿着他心里更有底。 “那咱们总不能两眼一抹黑的去吧。” 黛笠：“我已经记下来了。” 关弘厚细数了他的四页纸：“全部？” 黛笠没说话，回了关弘厚一个“这还用问”的眼神。 关弘厚不再多嘴了，他怎么能质疑小黛老师呢。 于是他乐了，也跟着莫名有了底气,把资料捏吧捏吧又重新揣回了兜里。 他们比老康先到原石市场，暂时没人接待他们，他们就先在市场里逛了起来。 这里应该是当地最大的翡翠原石市场，除了有翡翠原石，周边还有古玩古董。 在当地做原石生意的大部分都是国人，挣了钱的也是他们这批。 每天都有不少国内的人慕名前来淘宝、赌石，来来往往都是熟悉的语言。 黛笠就在市场上闲逛，大量看有没有什么稀奇有趣的小玩意儿，国外的市场品种五花八门，有国内的瓷器书画，古罗马时期的雕塑仿品，二战时期欧洲的物件等等应有尽有。 而关弘厚则一心扑在翡翠原石上，选了个路边的店，拿着他的小强光手电仔细地照，以检验他临时抱佛脚的成果。 卖古董的店家要么高冷不搭理人，要么就是非常热情的推销。 这里的几家店老板都非常热情，但凡你往商品上看了一眼，他就会给你推销他店里的东西。 缠上黛笠的这个老板，就是因为看到她在一个仿宋青釉花瓶面前驻足了。 老板都不用当地的语言，一口的南方口音：“美女别动，我帮你拿。” 他珍重且谨慎地从架子上取下了花瓶，托在手上展示给黛笠看。 “你眼光真不错，这可是北宋官窑的青釉弦纹瓶，另一只可是被收藏在博物馆里，正正经经的好东西，我这儿只要三百万，您拿下绝对不亏，有很大的升值空间。” 黛笠瞄了眼扫描鉴定仪上面的数值，淡漠的看着老板：“你这个花瓶最多十年，还是国内运出来的。” 老板马上改口：“十年的那也是好货，你看看这釉面，看看这工艺，摆在您家里绝对不会给您跌份儿，谁看的出来是仿品，我也不问您多要，一口价三千。” 见黛笠没有还价，购买的兴致没有很高，老板又说：“这样吧，就当我交你一个朋友，一千你拿走，不能再低了。” 老板都快把花瓶递在她手上了，就等着她来接。 再也了没之前视如珍宝的小心翼翼。 黛笠一动未动，无语道：“老板你能给我看点真东西吗，你满屋子的本世纪产物，我买来干什么？” “真东西有是有，但是这个价格嘛。”老板搓了搓手指。 黛笠直言道：“仿制品也没见你卖得多便宜吧。” 古玩老板一点都不尴尬，反而顺水推舟开始恭维黛笠。 “行，我今天算是遇见行家了，我也不用糊弄外行那套糊弄老板你了，这就带老板去见见真正的好东西，保准老板在别处没见过。” 这时关弘厚赶过来了，见状问道：“小黛老师想淘古玩？” 黛笠：“反正没事，去长长见识吧。” 虽说关弘厚也不懂古玩古董，出入拍卖会也凑热闹，但这家古玩店摆出来的古董太假了，一看就是现代瓷器厂批量生产的工艺品，连他这种外行人都不会多看一眼。 关弘厚问老板：“你的珍藏不会也是外面这种货色吧，要是也一样就不用拿出来了。” 古玩老板：“哪能啊，真正的好东西谁会直接摆出来。” 关弘厚：“那你店里藏着有哪些宝贝？” 古玩老板叫了伙计守店，带着他们往内室走：“我偷偷告诉你们，我这里可有不得了的真东西，秦始皇知道吗，还有和氏璧。” 关弘厚：“完璧归赵的典故谁不知道。” 古玩老板：“对咯，这个鼎鼎大名的和氏璧最后被李斯奉秦始皇之命，镌刻成了一枚印玺，秦朝亡了之后，历代帝王都以秦印玺为符应，作为正统继承的凭证，史称传国玉玺。” 他绘声绘色的讲着国人耳熟能详的典故，但他铺垫的导向属实引人发笑。 关弘厚乐道：“怎么，在你这儿？” “嘘，”古玩老板做了一个悄声的动嘴，“可不能让外人听到了，传国玉玺呐，外面多少人想要的东西，如果不是看两位老板跟我有缘，我还不舍得拿出来呢。” 要是关弘厚一个人来的，他当场就直接走人了。 一个满嘴跑火车的古玩老板，就别指望他能卖给你什么好东西。 关弘厚不熟知历史的人都知道，传国玺传到宋代就下落不明了，有传闻被伯颜磨平刻成私人印章了，历代皇帝都在找传说中的传国玺，但自此之后再没有现过身。 古玩老板拿一件失传已久，并有可能并不再存世的珍宝说事，他就是在赌。 不相信的人转身就走了，老板便懒得再在他们身上浪费口舌。 如果这时候还不走，说明是对老板故事的感兴趣，听完他的忽悠，说不定真以为自己捡漏买到了真品，掏钱付款。 黛笠看上去一副颇有兴趣的样子，关弘厚也没法走，便随口问道：“千八百年前就失传了的东西，你是怎么到手的，舍得卖给我们？” 古玩老板：“来历肯定是不光彩，不然我也不会想出手，拿到手上是个烫手山芋，没办法回国，我看两位老板的面相就知道，都是资产雄厚的人，传国玺在你们手上肯定能留得住。” 关弘厚：“你可别瞎说啊，我们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来历不明的东西我们可不会买。” 古玩老板：“也不是来历不明的东西，就是不光彩，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兄弟以前是倒斗的。” 关弘厚眯了眯眼看他：“你的意思是盗出来的？” “对咯！”古玩老板一合掌，“北宋靖康元年，金兵破汴梁，徽宗、钦宗二帝被掠，北宋灭亡，史称靖康之耻，这传国玺啊也被金国掠走了。后来传闻元世祖忽必烈驾崩后，传国玺叫卖于市，被权相伯颜买得，又将蒙元收缴的各国历代印玺分割成了小块，分发给王公大臣刻私章，这也是传国玺真身最后一次露面了。” 古玩老板讲得有鼻子有眼，可见为了卖“传国玺”没少做功课。 关弘厚：“你兄弟盗的就是伯颜的墓？” 古玩老板默认了：“我猜啊，这伯颜想私自收藏传国玺，但是又知道传国玺有多惹眼，他要是留在身边，总避免不了有人打传国玺的主意，于是便放出的谣言，说自己把蒙元缴获的印玺全都分割了，只要传国玺没有了，世上便不会再有人惦记了。” “后来这老伯颜，怕后人守不住传国玺，也怕传国玺给后人带来灾祸，就让后人把传国玺当成他的陪葬品，一起下葬了。” 关弘厚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老板你这个故事编的好。” 既附和历史现实，又有转圜自圆其说的余地。 古玩老板也不藏着掖着，直说道：“故事是有我杜撰的成分，但东西确实在他墓里，古人就爱把喜欢的东西跟自己一起陪葬，就好比唐太宗吧，生前对《兰亭集序》爱不释手，不是死前也命人把《兰亭集序》和自己一并葬在了昭陵里了？” 关弘厚：“也是没有人成功盗开过昭陵，要是昭陵之前被盗过了，今天你这里要出现《兰亭集序》的真品了吧。” 古玩老板：“老板你先别急着不信，咱一会儿见见真货，到时候你再看看我有没有说假话。” 关弘厚看了眼还没有发表过意见的黛笠。 黛笠懂他的意思，笑道：“老板的故事讲得有趣，我们去看看也无妨。” 古玩老板：“我把话放这里，你们今天是来着了，绝对会不负此行。” 他带着俩人上了阁楼，取下腰间的钥匙串，打开了阁楼的雕花木门。 阁楼里摆放的东西确实比楼下精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好货在里面。 古玩老板径直绕过了阁楼堂屋里的屏风，又用腰间的那串钥匙打开了一个玻璃罩，戴上手套拿出里面的玉印玺。 他把玉印玺珍重地放在身后铺了绒布的桌上，招呼黛笠跟关弘厚去看。 “老板你们看，漂亮吧，上面还有秦始皇亲自命人篆刻的八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满满都是历史的沉淀，拿着它就仿佛看到两千多年前秦始皇灭六国一统天下，见证着他成为千古一帝。” 他激情澎湃的给他们介绍，最后指着缺失的一角说：“再看看这个缺了的角，就是当年西汉孝元太后摔的。” 关弘厚看不出历史的沉淀，通过玉印玺也看不到统一天下的千古一帝，就觉得这古玩老板去说书指不定还有更好的发展。 他从一开始就不详细古玩老板，当下只是粗粗的看了个热闹，连“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篆体字都没仔细看。 旁边的黛笠倒是挺认真的，用她的智能手表拍了照在分析。 “小黛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古玩老板感觉他们似乎没有多大的兴趣，又卖力的引导他们：“你们要自仔细的看才能体会到传国玺的魅力，上面的每一处镌刻细节都不简单，非常考验老师傅的手艺，我给你们找两个放大镜，你们慢慢的看。” 黛笠：“放大镜就不用了，我已经看好了。” 古玩老板：“老板你不是在开玩笑吗，你都还没开始看呢。” 一进来就看到她在玩自己的智能手表，传国玺是一眼都没看过。 黛笠：“玉是好玉，但你的玉印玺跟传国玺没有半毛钱关系，从玉印玺的断裂的一角来的横截面来分析，应该也是近一两年镌刻出来的，年纪还没有楼下的北宋青釉瓶大。” 关弘厚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古玩老板见糊弄不过去了，又一次发挥了他的演技，比他们还要震惊：“什么？近两年镌刻的？难不成我兄弟骗我了？” 他无奈的叹口气：“实不相瞒，这传国玺是我兄弟放在我这里寄卖的，他告诉我是他倒斗盗出来的宝贝，让我遇到出价合适的就卖了，我看玉挺好的，就算不是传国玺买回去也不亏啊，老板你们可以拿去车珠子，做佛牌，戴出门一样的有面儿。” 古玩老板巧舌如簧，间接的也承认了他的传国玺同样是新做的。 “那你兄弟还有哪些‘宝贝’放你这里寄卖了，不如都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吧。”关弘厚现在不是想看宝贝了，是想听古玩老板还编了哪些故事。 古玩老板心大脸皮厚，卖仿制品被拆穿是常有的事，他根本不放在心上，而且他这里也不全是仿制品，真货还是有的，只是不那么出名罢了，把客户的关系维护好，说不定就把他的真品买走了呢。 他依旧热情的带他们继续看自己的收藏。 “这个是慈禧陪葬的夜明珠，本来被葬在清东陵定东陵，被军阀孙殿英给盗走了，之后辗转落到宋美龄手上，她拿来做了鞋饰，坊间说夜明珠下落不明，其实是有人看宋美龄年事已高，约莫顾不上夜明珠这档子事了，浑水摸鱼偷出来的，那人的后人欠我兄弟钱还不上，于是就拿夜明珠抵账了。” “还有这个蛇首，当年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抢走了十二铜首，下落不明的蛇首被我兄弟意外获得了。你们也知道的这东西吧不好现世，只能悄悄的收藏，我兄弟家实在不放不下了，他娶了个败家的娘们儿，天天卖一大推的衣服首饰，把家里折腾的都没地方，不得已才忍痛出手，你们要是看上了，收藏得避开人耳目，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 “你兄弟要真有其人，那指定是个不得了的人才。”关弘厚觉得古玩老板的故事比他店的假古董更有意思，越听越上头。 他四处张望着，眼中透露出几分激动：“除了夜明珠和蛇首，还有哪些东西？” 古玩老板怕的就是客人不感兴趣，只要客人有听他讲故事的意愿，他就有办法把客人聊开心了。 他把客人陪好了，客人怎么好意思空手离开，怎么着也会意思意思在他店里消费个十万八万的，有的客人大方，十几万几十万的买。 买的就是一个开心。 他看关弘厚的气度就是个不差钱儿的主，把他哄开心了今天肯定不会白忙活。 “那边还有乾隆的金嵌宝金瓯永固杯，这杯子可有故事了，老板听我慢慢给你讲……” 古玩老板正要把关弘厚往阁楼另一间房引，黛笠却没有跟上，她驻足在角落一处不起眼的展示柜前，喊住了老板。 “老板这个是什么？”她问的是一块土褐色的石头，顶上的一圈光滑，四个角有棱有角。 老板自己也不记得了，他店里的东西太多了，不可能样样都记得清清楚楚，尤其黛笠问的还是无人问津的石头。 这里实在太不显眼了，伙计卫生都没做到位，展示柜玻璃上铺满了一层灰尘，钥匙口还生锈了，由此可见古玩老板至少有好几个月没有开过这个柜子了。 古玩老板翻了店里的册子才想起来里面的石头是什么。 “北京人头骨化石。” 关弘厚：“你这卖的不是假古董吗，怎么假化石也卖？” 老板都不反驳自己卖假古董了，坦言道：“都是我兄弟放我这里寄卖的，跟夜明珠、蛇首一起打包送过来的，我也懒得管是古董还是化石，都一起卖呗，看能不能碰到有缘人。” 黛笠退出了扫描鉴定仪的操作界面，问道：“北京人头骨化石在你这里又有什么新故事？” 十年没人问一句的破石头，还不值得古玩老板为此编个复杂的故事，他随口说道：“好像是我兄弟的朋友去r本偷回来的。” 关弘厚拿手机查了一下相关资料。 北京人头骨化石是1929年在北京周口店发现的，距今约50万年的中国猿人北京种人，有极其重要的研究价值，可以称得上是“国宝”了。 二战期间国家动荡，为了保护化石不被战争损坏，准备交于军r军俘虏，从此北京人头骨化石下落不明。 关弘厚戏谑道：“老板你这里的东西都来头不小啊，好几样国宝了。” 古玩老板闻言也笑了：“见笑了见笑了，做生意就得有点故事，不然客人不爱听。” 关弘厚深有同感，他就爱听，听完故事后看这古玩老板都顺眼了许多。 古玩老板：“大家都是同胞了，我也不糊弄你们了，这石头啊就是我兄弟在捡来的，只是长得像头盖骨而已，他就拿来我这里让我对外说是头盖骨化石。” 关弘厚：“这还像句话。” 他话音刚落，就听黛笠问：“老板，这化石怎么卖？” 关弘厚猝不及防：“小黛老师你刚没听到啊，外面捡来的破烂石头。” 黛笠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又说：“古玩老板不是说东西要找有缘人买吗，我看这块化石挺有眼缘的。” 古玩老板开店迎来送往，各色各样的人见得多了，倒不奇怪有的人审美特殊，只要看对了眼，买个石头一点都不稀奇。 “你看咱们这么有缘，我也不开你高价了，还是楼下北宋青釉瓶同一个价格，一千块怎么样？” 听到价格，黛笠还没说话，关弘厚先不乐意了：“老板你自己都说是外面捡的石头，还卖一千？” 古玩老板：“老板你这就不懂了，千金难买心头好，喜欢的东西，一千块一点都不贵，美女老板你说是不是？” 黛笠一口价没还，在关弘厚不理解的眼神中，她付了一千块，带走了那块石头。 在古玩店老板殷勤的欢送中，关弘厚总觉得黛笠吃了大亏，要不是黛笠不想还价，他说什么也得砍成10块。 他摇了摇头，暗道女人的钱就是好赚。 从古玩店出来，迎面他们就遇上了老康和老康的朋友。 老康是要去找朋友才迟了，看到他们手里拎着古玩店的购物袋，眉头都皱起来了。 “都怪我忘了提醒你们，千万别去旁边古玩街买古董，大部分都是国内产的赝品，专门骗游客的。” 关弘厚：“赝不赝品无所有，反正不差这千儿八百的，喜欢就买了，高兴就好。” 老康笑着摇摇头，也不再多嘴了，出来玩儿嘛开心最重要，真货假货反倒是其次，坏了人兴致就不好了。 黛笠：“也不一定都是赝品，好好淘还是能淘到好东西。” 老康的朋友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面向看上去就比较较真儿。 闻言他不赞同道：“我还没见有人在这条古玩街淘到过好东西，这里就是赝品市场，喜欢赝品的样式我没有意见，可以买来收藏，但不能说赝品也是好东西。” 老康出来打圆场说：“不好意思，我这朋友人就是认真，说话也是直肠子，小黛老师不要放在心上。” “他这人说不来面子话，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所以他带着我们去看原石你们可以放心，绝对不会有瞒着你们的地方。” 老康的叫老卞，他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你是在后面的万宝阁买的？我跟万宝阁的老板有点交情，你跟我回去找他，我让他把坑你的钱退给你。” 黛笠：“那倒不用，我个人挺喜欢的，不想退回去。” 她的话在老卞听来，多少有点活该被骗。 老康说：“小黛老师买的什么啊？” 这得多好看的古董瓷器，让她喜欢成这样。 “头盖骨化石。”黛笠说着要打开给他看。 老康听到名字就不想看了。 老卞：“跟你说是北京人头盖骨化石吧？” 关弘厚：“可不是，古玩店老板还是说从r本偷回来的。” 老卞冷笑了一声：“这条街几乎家家都有卖北京人头盖骨化石。” 老康点头说：“这是真的，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当真了，还奇怪这么宝贵的东西怎么会在市井售卖，结果同行朋友告诉我是石膏做的，后来当天我又连续在好几家店看到了头盖骨化石。” 老卞：“他们还卖传国玺，慈禧的夜明珠，十二铜首，你们应该也看到了吧。” 关弘厚的心情顿时五味杂陈，想必小黛老师心里也不好受吧。 喜欢的东西就算是个石头，哪怕是独一无二的石头也好啊，结果是批量生产的石膏石头，还花了一千块，这谁受得了啊。 关弘厚为难的说：“小黛老师，要不，咱还是跟着老卞把东西退了？” 黛笠：“谁说我买的是石膏，我买的就是独一无二的化石。” 她手腕上的扫描鉴定仪里还记录着检测碳14衰变程度的数据。 第63章 第六十三项专利 老卞没见过黛笠这种撞了南墙还不回头,还极其嘴硬的人。 偏偏老卞又是个较真的人，在他眼里，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听不得她坚持把石膏模型叫成化石。 “小姑娘你要是不相信你买的是石膏模型,现在放地上就敲开来看,敲了我再赔你一个,要里面不是石膏,我把我的头剁下来给你们当凳子坐。”老卞一本正经地手指着地上的石板路。 老康一直在扯老卞的衣服,暗示他说话婉转点,不要太冒进。 老卞心里有话憋不住,完全无视了老康的暗示。 黛笠情绪稳定，一点没被老卞激到,慢条斯理的回道：“我不要卞老板你的脑袋,我也不想把我买的化石砸开，你再赔我两个三个，也不是我买的这个头盖骨化石。” 老卞还想说话,话头及时被老康抢过去了。 “既然是小黛老师亲自挑选的东西,里面是什么成分不重要,关键是小黛老师喜欢。” 黛笠微笑着颔首：“康总说的在理。” 关弘厚也说：“不管是石膏还是化石，那都是小黛老师千辛万苦淘来的宝贝。” 看得出老卞不满意这个结果,可他也无力改变什么，只能叹气摇头。 老卞已经后悔今天答应来帮老康的忙了。 黛笠在最前头边走边逛,关弘厚和她离得不远,也在四处打量新奇玩意儿,老卞悄无声息地把老康拉到了队伍后面。 “等会儿看原石可得都听我的了，不能随便瞎买。” 老康说：“那肯定啊，要不我专程请你来干什么,你老卞是谁啊，国内响当当的赌石大师。” 说老卞是赌石大师，的确没有辱没他的能力。 他以前是南方一省的珠宝协会的副主任，退休后闲不下来，自己经营着一家珠宝行，不少名人富商都慕名邀请他帮着去看切开的料子或者原石。 老康今天能叫到他，既是两人有多年的交情，也是老康运气好，正巧最近这里的矿山要出新毛料，老卞是来看料子的，如果遇到好料子他还要下手赌一回。 “我看你今天介绍的这姑娘主意大的很，怕是轻易听不进我的话。”老卞多少还是有点气性没消，不听好人言，又固执的人，他最不爱跟这类人打交道，奈何答应老康，不好当场驳了老康的面子。 “石膏模型是小钱，她花一千买个开心不是什么大事，就随她去吧。等会儿看原石可不一样了，大的料子要价数十万，上百万千万，小黛老师就是再有钱，那也不可能任性的随便买，一不留神就会血本无归。” 老卞差不多算是被老康说服了，不再去计较石膏模型的事。 他的专业是翡翠原石，而不是古玩古董，跟他专业无关的事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个人在后面聊完了悄悄话，这才加快步伐，走到前面去和他们一道。 老卞在这里熟门熟路，沿路都是和他打招呼的熟人。 他径直走向一家大门面的店，这家店宽阔明亮，装修大气豪华，店内摆满了各型各式的原石，有切开的没切开的，以及样式繁多的翡翠工艺品，一看就知道是家资力雄厚的店。 店里的老板也是同胞，见到老卞来，热情的出来跟他寒暄。 “卞老板、康总稀客稀客，好久不见二位了，最近在哪里发财啊？” 老康抱拳回礼：“混口饭吃，没吴老板生意大，我看吴老板最近生意兴隆，门店都扩大了一倍。” 吴老板：“托您二位的福，去年赚了点小钱。我这里刚到了几块料子，还没仔细看过，卞老板来的正好，帮我掌掌眼。” 老卞：“我今天主要是陪朋友来看石头的，朋友对赌石有点兴趣，想来随便玩玩。” 吴老板知道，老卞说的朋友，自然是后面两个生面孔。 老朋友介绍生意来，不管最后能不能成交，他都会热情的招待。 “两位老板怎么称呼？是想了解了解赌石行业，还是自己买一块开着玩？要是想了解的话，我让店里的师傅给二位讲解一下，过一会隔壁店还会现场开石，到时候带你们去凑凑热闹。” 关弘厚行走商界多年，信奉的唯一宗旨就是不能露怯，他面不改色的问：“看别人开有什么意思，来都来了，当然要自己开一块。” 吴老板听到这话就知道，这位是不差钱的主，不自觉的变得更加热情了。 “我这里也有没开的料子，几十公斤的，一两吨的都有，就是不知道老板看不看得上。” 关弘厚模棱两可道：“只要是好料子，哪有看不上的。” 吴老板：“老板先来看看咱店里的料子，您要是看不上，我后面仓库里还有。” 关弘厚侧头想问问黛笠的意见，见她又在摆弄自己的智能手表，上面都是数据公式，内容他属实是没看懂。 他感觉黛笠是在做正事，说不定是在处理工作上的问题，不方便打扰她，就让吴老板等一下。 等黛笠看完扫描鉴定仪分析出的数据后，抬头看到所有人都在盯着她。 关弘厚原本面无表情的脸马上露出笑意，乐呵呵的问：“小黛老师，工作忙完了？” 黛笠：“算是吧。” 关弘厚：“要不要在吴老板的店里看看他手上的原石？” 黛笠：“店里的吗？我已经看完了。” 老康哭笑不得的说：“小黛老师，原石料子不是你这样看的，要仔细研究分析，用强光手电照表皮呈现出来的花纹，不能光随便扫一眼就说看完了。” 黛笠举起戴扫描鉴定仪的那只手，展示给他看：“康老板，我用科学的办法认真分析过了，不是随便扫一眼。” 几个人都凑过头来看。 除了能看出是智能手表，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出来，无非就是智能手表里面下载了一个教人识别古玩玉器的app。 老康：“小黛老师你用这个就能分析？” 对于扫描鉴定仪，黛笠也没什么好藏拙的，大方的给他们介绍说：“不管是古玩还是玉器，做鉴定都有一个标准，在标准线内，人可以做鉴定，机器自然也可以。” 吴老板：“恕我直言，机器不靠谱，做专业的事还是要人亲自鉴定。” 老卞眉头紧皱，突然联想到了之前的事：“你刚刚致意要买石膏头盖骨，不会就是盲目轻信了你手表的鉴定结果吧？” 老康难以置信的问：“小黛老师你真的用智能手表判断真伪？” 黛笠：“当然，辨别起来很简单，而且比人工更有效率，不会出现误判，数据是不会骗人的。” 老康几人无法苟同，脸上的脸色一言难尽。 只有关弘厚如醍醐灌顶，突然间恍然大悟，不用问就知道，这只手表只能是小黛老师自己做的。 当即关弘厚有了不少底气，小黛老师做的东西，就不可能不好。 关弘厚：“小黛老师说的对，用科学方法去分析鉴别，不容易出错，还能节约不少时间。” 这话老卞就不爱听了，这完全是在挑衅他的权威。 “什么叫数据更不容易出错？我在玉石行业摸爬滚打了三四十年，从来就没走过一次眼。” 关弘厚：“老卞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不是您会出错，而是说机器读取的数据效率更高。” 老卞不屑道：“那让我见识见识，你这个手表到底有多高的效率，能淘到什么样的好货。” 关弘厚心说，小黛老师能把市场里的好货都淘出来，到时候让你开开眼。 但他不敢擅作主张，先问了问黛笠的意思：“小黛老师要不咱给老卞露一手？” 黛笠从一开始就打算自己看，无论有没有老卞在。 她接受了关弘厚的建议：“行吧，那我们就自己去看一圈吧。” 老卞还不满意，他较真儿的老毛病又犯了，一板一眼的说道：“你说你的机器效率高，我看了几十年的原石我不服，你敢不敢跟我较量一下，看看谁找的原石料子切出来更好？” 面对老卞的挑战书，黛笠是无所谓：“卞老板若是想跟我比较一下，我乐意奉陪。” 老卞：“好，那我们就以一个小时为限，选一块自己最满意的原石毛料，一个小时候后来吴老板这里当场切，谁的种水好，差价赚的多谁就获胜。” 黛笠：“可以。” 老卞极其认真的说：“为了以示公平，吴老板和熟人店里的料子我都不会选，我也去外面淘。” 说罢，他和就黛笠一道出了吴老板的店子。 此时的老康一脸懵，他不是请老卞来当向导的吗，怎么老卞跟人比拼起来了？ 老卞这个人说一不二，说过了熟人的店不进，那绝对是一步都不会进，他就跟第一次来这个原石市场一样，跟一群人陌生人一起共同挑选原石。 一个小时的时间，对于挑选原石来说还是太紧张了。 老卞凭借着自己几十年的从业经验，还算是挑到了一块满意的原石。 他选中的原石毛料差不多有两百斤重，强光手电照出来，有一块非常漂亮的松花，切开后如果有冰飘花，能做成冰种玉手镯，那他这块原石就回本了。 其他的地方成色差一点，但还能做普通的玉手镯，车珠子、雕玉牌。 这块料子他看准了眼，是他限时时间内找到最好的料子了，亏是肯定不会亏的，运气好切开的冰飘花多，能多做几只冰种玉手镯，他还能大赚一笔。 老卞对自己挑选的原石很满意，提前五分钟回去了。 结果黛笠回来的比他还要早，这会儿已经在吴老板店里喝茶了，而吴老板的店里乌泱泱围了一群人，店里店外都有。 老卞带着帮他搬原石毛料的伙计，费了点劲才挤进了吴老板的店内。 “吴老板，出去一趟回来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吴老板看上去没什么精神，满脸的疲态说道：“还不是来看你们切原石的。” 老卞想不明白，他们又不是开什么大货，至于来这么多人吗？ “我们开原石有什么好围观的，隔壁今天开的才是大货。” “他们不是来看你的，是来看她的。”吴老板冲着后面使了个眼色。 后面不远处坐着的是正在喝茶的黛笠。 老卞看了一眼，表情微凝：“她带回来了好料子？” “岂止是好料子，”吴老板沉沉的呼出了一口气，对老卞招了招手，指着一堆原石料子说，“数量特别还多。” 老卞根本就不知道刚过去的一个小时里他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 黛笠和老卞双方一道出门没多久，约莫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有一个伙计拉了一块五百多斤的原石毛料回来，说是黛小姐买的。 吴老板和老康很是诧异，毕竟时间太短了，以为黛笠出门就被忽悠了。 好奇的吴老板想知道她被骗的这块原石有没有市场价值，于是拿起强光手电研究一番，结果看到了好几处漂亮的雾。 吴老板大呼厉害，感叹这黛小姐的运气可真好，随便买就买到了一块漂亮的原石。 他哪知道这只是个开始，后面基本上一两分钟就有一块原石被送到吴老板店里。 没一会儿的功夫，吴老板店里原石料子便堆成了小山。 黛笠买回来的原石吴老板都粗略看了一眼，有的原石表面花色不多，切出来有可能亏本，但好料子也不少。 她跟在菜市场买瓜果蔬菜一样，价格合适就直接买，把市场里的玉石老板都吓到了。 她填支票尤其爽快，还交代送去吴老板的店里等会儿切。 一个小时的时间，黛笠就在玉石市场出名了。 谁都知道玉石市场里来了个富婆，手点到哪块原石就买哪块，还要当场切。 市场里闲着没事的人都跑来凑热闹。 这个外国富婆逛玉石市场，买了不少没人看得上的原石，有的原石可是连一点花色都看不到。 他们想要看看等会这富婆是笑还是哭。 黛笠回来的时候才半个小时多一点，不是她挑累了，而是市场里选不出她满意的好货来了。 索性就回来喝茶了。 吴老板的好奇心也起来了，对黛笠的智能手表十分好奇，便请黛笠到他的库房里去看了看他新到的玉石原石，并放话让她看上了随便挑。 黛笠在吴老板的库房门口站了不到一分钟，挑中了吴老板的陈年老存货，这块原石是整个仓库中最大的，足足有五吨重。 这块料子说好也没那么好，说差又不算太差。 原石表皮只有碗口那么大的地方泛着绿，其他的地方光照不进去，看不出里面有没有料子。 很有可能五吨重的毛料一切开，仅仅只有泛绿的地方能出货，其他的地方都是石头。 这样的情况太常见，所以吴老板没准备自己开，他不想承担其中的风险，这么大的一块原石，买下来价格不便宜，风险实在太大了，他准备以差不多的价格卖出去。 黛笠：“老板这块最大的原石舍得卖吗？” 吴老板：“黛老板是觉得里面有好货？” 黛笠大方的回应道：“是，吴老板想自己开，还是卖给我？” 此时吴老板面临着非常大的抉择，黛笠说了里面有好货，并且把选择权交到了他手上，卖不卖随他。 他必须得承认，这是一个很大的诱惑，更何况外面还有黛笠的战利品。 但是他也没办法完全相信黛笠的眼光，外面的原石表皮再漂亮都还没有开，谁也无法保证开出来是什么样子，再说了，黛笠口中的好货，和他定义中的好货可能不是一个档次。 而且这块最大的原石不是新到的料子，已经在他仓库里放了很久了，不少玉石老板来看过，都迟迟不敢下手，就怕把多年家当都赔进去。 吴老板一度以为这五吨重的原石要砸自己手里。 现在难得遇到一个愿意买的，理智点就应该赶紧出手。 吴老板当机立断，把原石的卖价报给了黛笠。 是黛笠今天遇到最贵的一块原石了，不过她也没还价，痛快的跟吴老板去办手续了。 吴老板现在都还回不过神来，他真的把积压多年的存货卖出去。 “她说你那块五吨多的原石有好料子？”老卞也是研究过那块原石的，可由于表皮能看到的信息太少，他也拿不准主意。 吴老板暗暗点了个头：“一口价没讲。” 老卞沉着脸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老板现在心急如焚，就想把五吨的原石开出来看看。 “黛老板，老卞回来了，咱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切了？” 黛笠正在吃当地的特色糕点，吴老板店里的伙计帮她买回来的。 她拿茶清了一下口，回过头来：“切吧。” 老卞猜得到自己买的料子会开出什么样的货，便让黛笠先开她挑中的。 黛笠也不让大家失望，让吴老板店里的师傅先开五吨重的原石。 小吊车还在搬原石，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把这块原石认出来了。 “这不是吴老板店里的那块料子吗？” “我记得这块料子不便宜吧，她连那块都买了？这女人是真有钱。” “哪只是贵，就腰子边儿有碗口那么大的水头，别的地儿啥都看不出来，老大的玉石大老板来了都不敢买，要我说年轻娘们儿就是唬。” “吴老板这块料子我也去看过，不是一般人儿真的下不去手。” “不就是钱多烧得慌吗，逛咱们玉石市场跟逛菜市场一样，哐哐往里买，我看要砸她手里的原石不止吴老板这一块，且等着看吧。” “这姑娘年纪不大，待会儿不会哭起来吧，搞不好要赔个倾家荡产。” 周围的人端起手聊着天，比黛笠本人还更期待原石切出来的结果。 关弘厚和老康都去看热闹了，五吨原石目前的主人还老神在在的在喝茶。 切原石的师傅对原石比划了一下，最后决定从唯一的水头那处开始切。 切割机刀片缓慢下落，周围的人紧盯着刀片的动向。 直到刀片一切到底，众人终于看到了原石内部的结构。 之所以水头透不穿的表皮，那是因为此块原石表皮有近二十厘米厚，将里面的翡翠包裹的严严实实。 而里面的翡翠原石不仅有非常漂亮的祖母绿，还有一处冰飘花，这要是做成镯子，一只随随便便就能买到几十上百万。 尤其是现在矿山被开采的差不多了，祖母绿的原石越来越少见，品相好的祖母绿手镯有市无价。 随便做几个祖母绿手镯来卖就回本了，剩下的全是赚的！ 多少人看到里面的水头，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哎哟，早知道我当初就狠狠心，咬牙把这块料子买下来了。” “我当初就想买的，是我家里那口子死活不同意，说赌输了儿子女儿就要跟着我喝西北风。” “我有个大客户就想买这种水头的祖母绿手镯，经常打电话问我最近有没有好料子，我要是买了，唉……” 此时吴老板不眼红那是不可能的，这么漂亮的水头就放在他家，黛小姐都告诉他有好货了，他还是没敢开，错失了一个发财的机会。 好在吴老板比较看得开，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别人有眼力有魄力，他自愧不如。 他满面笑意的去跟黛笠道喜，以为黛笠会来看一眼，哪知她都没起身，随口说把剩下的也开了吧。 今天现场看热闹的人算是大饱眼福了。 黛笠一共买了二十多块原石，都让师傅当场切了。 无论是表皮有漂亮水头的，还是完全看不出水头的料子，全都开出了漂亮的水头。 在场的人都是第一次见如此多漂亮的水头聚集一堆，也是第一次见一个人开出这么多好货，一块翻车的都没有。 他们都不敢算眼前的这堆翡翠价值几何，不用算都知道那绝对是个天文数字，比黛笠在玉石市场花的钱要多数十成百倍。 老卞买来的原石到最后都没开，开不开结果都已经很明显了，他输的一塌糊涂。 他紧皱着眉头问老康：“你这个朋友到底是什么人？她那个智能手表又是怎么回事？” 竟然完败了他这个拥有几十年经验的老行家。 “我也不知道啊。”老康跟他一样茫然，关弘厚这人嘴巴特别严，凡是小黛老师相关的事他是只字不提，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小黛老师的身份。 左右他可以肯定的是，小黛老师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关弘厚靠小黛老师挣了钱。 当天黛笠离开后，当地玉石市场一直流传着关于她的传说。 大家都知道此处来过一个很厉害的年轻富婆，瞟一眼就能看出原石的好坏，随手指的原石都是块块极品。 后来又流传着另一个版本，说富婆有一块神奇的手表，能分析出原石的品相，她是靠着手表才能点石成玉的，好多人都见过她那块手表，吴老板更是信誓旦旦，经常跟人聊那块五吨重的腰间绿原石。 不管是哪个版本，都太过于玄幻了，几乎没人信，后来的人都当故事来听。 但也有异想天开的赌石人，说自己要是也有一块能分析原石品相的手表就好了。 当天在沙滩上享受日光浴的涂姐突然接到了黛笠的电话，涂姐换上衣服出来酒店外，看到的是一卡车的翡翠原石，每一块的品相都极好。 再不懂玉石的涂姐也知道，这一车值不少钱。 她狠狠地咽了口唾沫：“这就是你今天的战利品？” 她只想说，昨晚黛黛搞的那个什么鉴定仪也太强了吧。 黛笠：“交给你打理。” 涂姐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你让我怎么打理？” 黛笠：“在当地卖了也好，送去拍卖也好，或者是运回国慢慢找人做，随便你怎么处理。” 涂姐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我怎么觉得你在交代事情，你要去哪里。” 黛笠：“我要准备回国。” 涂姐愣了一下才惊愕道：“回去？我们不是刚来吗？” “我必须回去一趟，这个东西很重要，要尽快送回去。”黛笠把头盖骨化石打开给涂姐看。 涂姐看完后沉默了良久，不自觉的放低了嗓门：“真的假的？” 黛笠：“从碳14的衰变程度来看，这一块肯定是化石，差不多有50万年，信息对得上，具体是不是当年丢的那块，还要等送回去检测。” 不管真假，都兹事体大，涂姐不敢有半分的怠慢。 “行，你先回去收拾东西吧，我给你定今晚的机票。” 打开手机订机票的时候，涂姐无声的叹了口气。 人家休假是吃喝玩乐，黛黛休假是一天暴赚一车的极品翡翠原石，把他们一年的收益都赚回来了。 现在涂姐每天愁的不是怎么为公司盈利，而是账目上的钱太多了，该如何投资运营。 更牛的是黛黛还找到了疑似北京人头盖骨的化石。 涂姐都不敢想象，如果黛黛买到的是当年丢的那块，将会在社会上引起怎样的轰动。 想了想，涂姐又释然的笑了，黛黛干的事哪一件没有在社会上引起轰动了。 第64章 第六十四项专利 时隔一日,邬雪霖又来了机场，给他老板接机，时间还是半夜凌晨一点。 “我想过你会提前回来，没想到才过一天你就回来了。”他是觉得以黛笠的性格,不可能塌塌心心玩那么长的时间,肯定会提前回来，可只玩了一天,属实让他没想到。 “留你一个人在公司不放心,怕你趁机把公司给我搬空了。” 邬雪霖在埋头帮她搬行李,闻言看过来,见她单手抱着臂正在给人发信息,面色一本正经。 “老板你真看得起我，你公司是我能搬得走的吗，缺了你的空壳公司还有多大的价值？” 黛笠把手机一收，不满意地拧起眉：“你怎么回事，连这点自信都没有。” 她思考的方式跟常人不一样,比起忠诚度,她更在意的能力与自信。 她招的副手怎么可以连另起炉灶的自信都没有。 邬雪霖抬起了黛笠那好几十斤重的行李箱，脸上虽然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可从他绷紧的手臂肌肉来看，这个箱子一点都不轻。 黛笠提醒说：“你动作轻点,里面有很贵重的东西。” 听到她的吩咐，邬雪霖轻放在后备箱。 他回过身来说道：“饭碗比自信更重要。” 黛笠：“你就没想过要自己单干吗？” “以前想过，想自己做一家很厉害的科技公司，做到全球。”邬雪霖耸了下肩，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黛笠比他厉害多了，他可没能力跟她比。 “现在我要想达成自己的计划必须要借老板你的光,反正你别想开我，我没那么容易走人的。” 他这衷心表的好，既坦白交代了自己的野心，还顺道奉承了黛笠。 不知道是他马屁拍的好，还是回答的机智，黛笠轻笑了下：“好好干活，没谁要开你。” 邬雪霖得到了满意答复，心情愉悦地去搬另一个行李，随口道：“老板你临时回来是因为有什么重要的工作吗？” 此时同一个停车场里，有两个人疲惫的四处张望。 黛笠也看到了他们，叫住了搬行李的邬雪霖，让他往那边看。 “重要的事来了。” 连夜赶来机场的这俩人，正是国家文物研究所的专家。 他们在傍晚时分接到了黛笠的电话，电话里黛笠没有保证说是丢失的北京人头盖骨化石，只告诉他们疑似北京人头盖骨化石。 接电话的办事员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公事公办的告诉她，可以送到研究所来鉴定。 黛笠也不急着证明什么，想着回去再说吧。 后来是关弘厚通过自己的人脉，找到了文物研究所的副主任。 关弘厚主要是小黛老师没有人脉，文物研究所不会把她的话当真，在态度上怠慢了她。 因为是熟人的关系，副主任第一时间就联系上了关弘厚。 客套的寒暄之后，关弘厚一口气发过去好几张照片。 副主任以为他要自己远程帮他鉴定，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他最怕外行人拿一张照片让他做鉴定，文物考古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不是随便一两张照片就能下判断的。 更何况关弘厚拿来的还不是普通的古董，是一眼辨真假的文物化石。 但凡是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他们不可能在市场上淘到北京人头盖骨化石，真品还在不在世都是个问题。 他委婉的告诉关弘厚，是现代工艺品，让他自己收藏。 关弘厚最会看人脸色了，感觉对方不相信他后，知道浪费口舌也没有用，道了个谢就匆匆结束了话题。 应付完关弘厚之后，副主任松了口气，之前他还担心关弘厚蛮不讲理。 忙完了手上的工作，副主任闲来无事又点开图片研究了起来。 因为这件工艺品做的很好，看起来比博物馆里的复制品看起来还真。 他把图片转发到了研究所的工作群里，调侃的说：“你们看外面的工艺技术，比咱们专业考古的人仿的还真。” 这张照片引起了所里全员的围观，大家围绕着仿制品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基本讨论的都是生产方用的什么工艺，是在哪里生产的。 群里有个小年轻突然开玩笑的来了一句：“仿的这么真，难不成是真的？” 这句玩笑话自然引起了群里同事的反驳，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可能是真的。 副主任：“大家看看热闹就是了，你们都是考古从业者，玩笑话也不能随便说，不然人家要质疑我们的专业性。” 小年轻连忙在群里道歉，说自己以后一定谨言慎行，不会再乱开玩笑了。 副主任本以为此事差不多就告一段落了，没想到会接到了所长的电话。 “小刘你安排人晚上去机场接个人。” 通过所长的叙述，刘副主人这才知道，关弘厚又把关系找到了所长那里，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所长说动了。 刘副主任：“所长不是我不愿意去，对方买的头盖骨化石明显是现代仿造品，我们为什么要如此当真？” 所长：“关总向我保证是真的，希望我，我也不好不给他的面子。” 关弘厚的公司跟文物研究所合作过，与他们合办了系列文创产品，为研究所创造了一笔稳定的收益来源。 所长考虑问题比刘副主任更全面，明白得维护好这个合作对象，即便是知道关弘厚提到的头盖骨化石是假的，他也会尽量满足对方的要求，以最饱满的状态接待他。 所长：“不管是真是假，我们态度好好的为他服务，认认真真的帮他检测，给他们一个权威的检测结果，而不是凭空否认他们。” 刘副主任：“所长你说的是。” 所长：“关总的朋友为了此事专程从国外飞回来的，就凭人家的这份心意，咱们也该派人去接待对不对。” 论为人处世，刘副主任自愧不如所长。 刘副主任：“所长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化石是真是假不重要，我们的态度和接待热情才是关键。” 所长：“你能明白就好，今天辛苦你们几个同事加班了。” 刘副主任挑了两位还没来得及下班的组长，让他们去机场接人了。 他这样做是有考虑的，普通的考古从业者会怠慢了关总的朋友，组长大小是个领导，比较有面儿。 临时被抓了壮丁，加班去迎接仿制的头盖骨化石，两个组长苦不堪言。 他们到的时候黛笠的飞机还没落地，生生等到临近午夜，他们的怨气就更深了。 “所长让我们折腾这一趟属实是没必要。” “领导们受益，基层人遭罪。” 给他们安排接待工作的刘副主任，他自己都没来。 他是说自己还有别的事要忙，实际上是知道此次必定是白跑一趟，把烂摊子交给了他们两个资历低的员工。 他们有满肚子的牢骚想发。 “就他有活儿？我自己还有活儿呢，我组里文物的清理工作才做到1/3，过不久又要有新的文物进来了，我组里人就那么几个，天天加班都做不完的活儿，哪有空来接人。” “我组里等待修复的文物不比你的少，葛教授天天盯着我们的进度，今天临时被叫出来，进度又差了一大截，明天少不了要挨他一顿批。” “我们组的进度比你还慢呢，明天一起挨批吧。” 俩人都疲惫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都是人际关系，再烦也得应付，咱们把东西接过来任务就算完成了。” 他们望眼欲穿，总算在凌晨快一点的时间等到了黛笠的飞机，急匆匆的赶来停车场找到了她。 黛笠没有马上把东西交给他们，警惕的问他们要证件：“不好意思，我先看一下你们的工作证和有效证件。” 两位组长迟疑道：“还要检查证件？” 黛笠：“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检查你们的证件，我怎么敢随便交给你们？” 如果是正品，查证件是应该的，但两位组长先入为主的把头盖骨化石当成了仿制品。 想到领导交代下来的任务，两位组长配合着对方演戏，把自己的工作证等有效证件都拿出来给黛笠拍了张照。 “你们拿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如果路上出了点闪失后果你们可能承担不起。” 黛笠一点都不啰嗦，把东西办完交接，潇洒地转身就走了。 对她来说不过是了了件事。 两位组长见她是这种随意的态度，更没有把拿到的头盖骨化石当回事，只是在接过手时大概看了一眼，之后便拿回研究所放在一边了。 他们回到研究所都已经两点多快三点了，索性家也没回，在研究所将就了一晚，第二天又一早大起来修复文物了。 葛教授来巡视的时候，他们还是没躲过去一顿批。 “文物修复工作是不能急，但也不能一点不急，以你们现在的进度，文物面世遥不可期啊。” 葛教授的话不重，但伤害性极强。 他是建国以来第一批考古学者，深耕考古学数十余年，是行业里的泰山北斗。 考古工作占据了他的一生，他对考古有着极大的热忱，退休后在研究所担任名誉所长，他不任任何实职，却是研究所说话分量最重的人。 他也是每天来的最准时，对考古工作最容不下沙子的人。 两位组长不想找借口，但自己的工作被耽误是有原因的，必须要解释清楚。 “葛教授，昨天我们另外有事才耽误了手上的工作。” 葛教授：“什么事那么重要，连重要的文物修复工作都能耽误？” “昨天临时接到安排，去机场接一件疑似是头盖骨化石的文物。” “什么头盖骨化石？”葛教授这个年纪的人没有智能手机，当然不清楚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修复组的组长左右张望，他回来就随手放在一边了，睡了一觉又忙了一上午，都快忘记自己把拿回来的盒子放在哪里了。 最后他在放杂物的桌子上，挪开各种工具才找到了那个盒子。 “就是这个葛教授，正好您给看看，您眼力更毒辣，看看这个化石是不是真的。” 他们不爱整理的习惯葛教授一向都看不惯，他看着修复组组长摇了一下头，接过头盖骨的化石，回到了自己的工作桌上。 葛教授先从抽屉里翻出了自己的眼镜，还有一副手套，从容地给自己戴上。 他从业数十余年，最大的工作风格就是一丝不苟，不管面对的是什么，他都会极其细致的去观察，去研究。 小组内的人，时不时的往葛教授的方向看一下，每次看葛教授都是那一张严肃深沉的脸。 他们很纳闷儿，一个仿制的头盖骨化石，用得着葛教授看那么久吗。 等到中午该吃饭了，修复组组长才忍不住去打扰葛教授。 他一连叫了葛教授几声，葛教授才有反应。 但葛教授的反应有些滞缓，惊异的见着修复组组长。 修复组组长以为自己打扰到了葛教授，连忙道歉：“对不起葛教授，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但是现在该去吃饭了。” 哪知葛教授一点没生气，惊异的眼神看着看着，冲他突然笑了，笑得极为开心，和平时稳重严肃，不苟言笑的葛教授判若两人。 不止是修复组组长被他吓到了，小组里的其他修复成员也吓得不敢动作。 葛教授满眼激动目光，跟修复组组长说：“小王，这可是真的好东西啊。” 修复组组长傻傻的看了眼桌上的头盖骨化石：“您是说这东西是真的？” 葛教授情绪激奋地抓住了修复组组长的手臂：“对，咱们失踪了八十多年的北京人头盖骨化石！” 此时修复组组长丝毫感觉不到手臂上的痛感，他整个人脑子已经不会思考了。 在场其余的人也是处于一种大脑宕机的状态。 不是说是仿制工艺品吗，不是为了帮所长应付人才去接回来的吗？ 葛教授一个人说了还不能上算，他又召集来了资深的考古学者，一起研究头盖骨化石。 通过各种检测，最后大家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这块头盖骨化石就是当年丢失的北京人头盖骨化石！ 早有媒体闻风而动，将研究所的电话都要打爆了。 他们就想知道头盖骨化石如何失而复得，报道其中的故事。 研究所的人比他们更想知道，便把电话给黛笠回拨了回去，一是表达希望向她当面道谢，并想送她一份谢礼，二是咨询一下她是如何得到的头盖骨化石。 黛笠婉拒了谢礼，至于如何得到的头盖骨化石，她直接说是自己买来的，这一点在关弘厚那里得到了证实。 他们不得不接受如此匪夷所思的事实。 由于黛笠始终拒绝出面接受谢意，也不想出面接受媒体采访，在媒体的报道中，她一直是以“热心人士”的身份出现在新闻中。 关弘厚很替黛笠可惜：“小黛老师你怎么做好事不留名啊，多好的正面形象，以后办事多有用途。” 黛笠不在意的说：“关总如果舍不得荣誉，我把机会让给你，荣誉之类的东西我自己是不太需要。” 关弘厚摆摆手：“我老关怎么能干这种事，那我成什么样的人了。” 黛笠轻笑一下，知道他心里还是舍不得捐献荣誉。 关弘厚：“小黛老师，咱们不是说年后要成立生物制药工厂吗？现在咱都没事儿，要不先准备起来？” 黛笠回来后，他也后脚跟着回来了。 休假因事中断后，黛笠也没想过要再飞回去，她到了度假酒店都休息不了，还要靠研发新东西来放松心情，她也就放弃了休假这种事，还是工作更适合她。 黛笠回来工作了，没有让员工们和涂姐回来，他们的假期还是原定的时间。 “行啊，你可以准备工厂的事宜，我这边还在等审批手续，对了，我不止送审了hiv特效药，另外还有塑身胶囊，打算同时生产。” 关弘厚首次听说塑身胶囊，好奇的问：“什么叫塑身胶囊。” 黛笠：“你可以理解成帮助人塑身，不管是胖或者瘦的人，服用塑身胶囊后都会得到匀称健康的身材，不需要痛苦的节食或者高强度的运动。” 关弘厚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这么神奇？小黛老师我能用不？” 黛笠：“当然也可以，就算是服用激素长胖的人也能恢复正常身材。” 关弘厚做生意免不了应酬，年轻的时候还好，新陈代谢高，身体没怎么发福。 自从人到中年后，这脸上和肚子上的肉疯长，一米七五的个子，长到了二百四十多斤。 再胖一点就是二百五了。 关弘厚不是没减过肥，他买的减肥产品，办的健身卡都快比保养品更多了。 但是他不规律的作息，隔三差五胡吃海喝的应酬，反倒是越减越肥了。 关弘厚听到能轻松减肥，不需要控制饮食和高强度运动，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我也能恢复到年轻时风姿倜傥？小黛老师你帮我瘦下来，到时候我绝对把你们公司的小邬比下去。” 关弘厚把取药的事放在了首要位置，当天自己亲自开车来取药。 邬雪霖把塑身胶囊交给关弘厚的时候，还没忘他之前说过的话。 他较真儿的说道：“就关总你这张脸，瘦了后再年轻个二十岁也没办法跟我比吧。” 关弘厚看了他一会儿，陡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年轻人不要一点玩笑都开不起。” 邬雪霖挡开他的手，掸了掸自己的肩，漠声开口道：“看来关总也知道，自己没办法跟我比啊。” 说罢他转身回去了，懒得再搭理关弘厚。 关弘厚偷偷给黛笠告了小状：“你们家这小邬还挺记仇的。” 邬雪霖这人耳朵尖，隔老远都听到了关弘厚打电话来告状了，干活儿的动作都变慢了，显然还是很在意黛笠的态度。 黛笠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还是选择了维护他。 “关总我是给你留了面子，没好意思当面跟你讲，你故意拉踩他，他能高兴你吗？” 关弘厚本意也不是真的要找邬雪霖的麻烦，只是看他年轻人较真，捉弄他一下。 “哎呀呀我知道是我不对，是我说错话了，当时小邬走的太急，我都没空跟他道歉，麻烦一下小黛老师，帮我转达一下我的歉意。” 黛笠：“我不转达，要道歉你亲自来跟他道歉，一会儿你连累我把人得罪了，谁帮我干活儿啊，现在公司里就我们俩干活的人。” “行行行，我改天一定亲自登门给小邬老师赔罪。”关弘厚连称呼都改了。 不知道是黛笠的维护让邬雪霖开心了，还是关弘厚认错的态度让他满意了，这一天他的心情都不错，干活儿的效率也高了不少。 关弘厚厂址的进度也不慢，不出意外的话，等审批下来就能马上正式投入生产了。 也凑巧是这时，黛笠意外的接到了九九三的电话。 接到九九三医院的电话一点不稀奇，但联系她的医生，并不是一直以来跟她做交接的医生。 这位医生自曝家门，说他是九九三医院的心理医生。 他找到黛笠不是工作上的事，而是自己的私事。 “黛老师，很抱歉冒昧的给你打电话，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想到了找你帮忙。” 这位医生在电话里叙述，他有一个弟弟是短跑运动员，他很刻苦也极有天赋，一直以来比赛成绩都非常好，拿过全市冠军、全国冠军，还拿过世锦赛和亚运会的冠军，还突破了亚洲的短跑记录，是全亚洲最有机会跑进奥运会决赛的短跑选手。 但是他在备战奥运会的时候，不幸生了病，不得不中断了训练。 为了治病他服用了医生开的大量激素类药物，短短的半年时间里，他长胖了近一百斤，一米八出头的个子已经快三百斤了。 他这样的身材是完全没办法继续短跑的，他的膝盖和脚踝，包括心脏都负荷不了他高强度的训练。 曾经他的教练说过，他的腿身比极其优越，天生是短跑的料子，和非洲的短跑名将站在一起毫不逊色。 一场意外的疾病，不仅是打碎了他弟弟的梦想，打碎了教练的梦想，更是打碎了全国人民对短跑世界冠军的梦想。 电话那头的医生语气悲痛的说：“我弟弟从来不怕吃苦，夏天四十多度的天，我可以顶着烈日在室外训练十二个小时，也可以一个月跑坏一双跑鞋，为了减回原来的体重，他每天都高强度运动减肥，不仅给他的身体带来了极大的负担，他的体重也只有小幅度的波动，因激素长胖的身体太难恢复原来的体重了。” “现在他的膝关节、踝关节都检查出非常大的损伤，医生建议他不要再继续训练了，关节的损伤是不可逆的，再这样下去他只能来医院做半月板手术。无论是医生的话，我们家里人的话，还是他教练的话，他都听不进去，他执拗坚持来年夏天去参加奥运会。” “我实在想不出办法了，我知道我自己有点异想天开，但我还是想问一问，黛老师你这么有本事，有办法帮我弟弟恢复到原来的体重吗，我弟弟不怕苦不怕累，不管什么样的办法都行，只要他能恢复。” 他给黛笠打这通电话，完全是一时冲动，看到弟弟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他心里比弟弟还着急。 但吐完苦水之后，冷静下来的他又感觉自己是在强人所难，理所当然的认为黛笠有办法帮他。 他想跟黛笠道歉，是自己打扰到她了。 不料却听到黛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内容是如此的悦耳动听。 “你电话来得挺巧，我这里正好有塑身胶囊，专门治激素胖的人。” 第65章 第六十五项专利 对面的卢医生听闻塑身胶囊的瘦身效果,当即喜不自胜，下班后驱车六十多公里，特意绕道来取药。 黛笠一共给了两盒塑身胶囊,够吃一个月两个疗程,一个月后体重基本就会恢复到健康匀称的状态。 卢医生自是感恩戴德,知道该药物还未正式问世,执意按照制定的售价付了钱。 之后他又绕了大半个城市，差不多八点多的时候回到了家里。 此时家里已经吃过晚饭了，父母没想到他今天会回来，饭都没给他留，因为他家离医院距离太远，平时他都是住医院宿舍,偶尔放假或是周末才会回来。 卢家父母见到大儿子,双双茫然的问：“怎么突然回来了,电话都不知道提前打一个,我们都没准备饭你的饭,吃面条吧,我让你爸给你煮碗面条。” 卢医生说了句都行，然后问起了弟弟：“卢桐屿呢，又去外面跑步了？” 卢妈妈：“在房间里，吃完饭就进去了。” 卢医生正想进卢桐屿的房间去找他,被卢妈妈拉住了：“他今天心情不好，申请归队训练又被拒了，如果还是训练的事就别去烦他了,过两天我跟你爸再慢慢劝。” 她两个儿子性子都倔，一个不顾身体坚持要继续短跑，一个又强势的反对弟弟短跑,今天卢桐屿才又受了打击，正式情绪消沉的时候，待会儿肯定得吵起来。 卢医生：“是要跟他聊训练的事，不过不是劝他放弃。” 他从来没有反对过弟弟短跑，他反对的是弟弟带病短跑。 卢妈妈紧张起来：“不劝他放弃，你还要支持他？” 卢医生按着卢妈妈的双肩，轻松的笑了一下：“都不是，现在提阻止他或是支持他都还太早了，我是找到了能帮他减重的方法，等一个月后他身体情况都恢复了，我当然会支持他继续短跑。” 卢妈妈狐疑的看大儿子：“能帮他减重，怎么减？桐屿什么办法没试过。” “您就等着看效果吧。”卢医生故意卖了个关子，随即就敲响了弟弟的房门。 卢医生敲了好几下门，房间里的卢桐屿才让他进。 卢桐屿在房间里没有开灯，窗户紧闭，整间房里有股空气不流通的汗味。 他黑灯瞎火的在玩电脑游戏，电脑桌上还放着有吃剩的薯片、辣条和牛肉干袋子。 卢医生见状皱起了眉。 卢桐屿是职业短跑运动员，对体重有严格要求，他每天的食物也必须保证营养搭配，不管是不是在备赛期间，他从来都克制着自己，不会乱吃零食。 今天他一口气买了一堆零食，也不出去跑步，而是窝在家里打游戏。 多少是有点自暴自弃的表现。 卢医生进屋来先给卢桐屿开了灯，又把窗户打开了，给屋里通风。 “你这局游戏结束了之后我跟你谈点事。” 卢桐屿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脑屏幕，敷衍的回道：“想说什么，谈呗，我听着呢。” 卢医生盯着他等了一会儿，察觉他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妥协了叹了口气。 “我帮你找到了可以减重的药，你记得坚持服用一个月，一个月后你的体重就能恢复和以前一样了。” 说着卢医生把电脑桌面的零食袋清理干净，将塑身胶囊放在了卢桐屿桌上。 他说完，卢桐屿没有一点反应。 “你能不能认真点，我在跟你说话。” 回应卢医生的依旧是沉默。 “你到底还想不想继续短跑？”卢医生的耐心告罄了，正想动手去把他的电脑显示器关掉。 卢桐屿神色木然的回道：“不跑了。” 卢医生愣了下，追问道：“你说什么，不跑了？” “我说不跑了，你跟爸妈可以放心了吧。”卢桐屿的火气毫无征兆的上来了，把手中的鼠标往桌上一扔。 卢医生也是一肚子的火，好在他年长一点，对情绪的控制更好，而且他今天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是来跟弟弟吵架的。 他尽量兴平气和的跟卢桐屿讲道理：“什么叫我们可以放心了，我跟爸妈担心的一直是你的身体，不管你还要不要继续短跑，你的身体没好，我跟爸妈都会一直担心你。” 卢桐屿盯着屏幕上已经死掉的小人儿，不搭话。 “你为什么突然说不准备继续短跑了，能恢复到原来的体重状态也不想跑？” 卢桐屿对恢复体重状态已经没有曾经的渴望，现在的他甚至提不起任何兴趣。 “因为发现没什么意思。” 卢医生错愕的看着他，以前卢桐屿病情更严重的时候他都没说过此类消极言论，他一直坚信自己病愈后还要继续完成他的梦想。 “这不是你从小的梦想吗，你不是还想拿世界冠军吗，怎么会没有意思？” 卢桐屿冷笑了一下。 世界短跑冠军确实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为此他放弃了所有的玩乐时间，其他同学在玩游戏看漫画的时候，他在田径场训练。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艰苦训练，他很多曾经一起训练的队友都因为受不了其中的苦，看不到未来的希望，中途放弃了。 只有他从不叫苦喊累，风雨无阻的每天坚持训练。 他的速度也不是第一天就提升起来的，而是他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了身体极限，用数年的汗水堆出来的。 卢桐屿没有觉得自己辛苦，速度提升就是对他最好的慰藉。 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他也慢慢开始在市内省内的参加比赛，通过一场又一场优秀的成绩，一枚枚荣誉奖牌，他的名字逐渐进入了大众的视野。 此时他的呼声在民众中极高，谁都知道国内出了一个短跑飞毛腿，不止是体育迷对他寄予厚望，普通的观众也盼望着他能为国争光。 可全民拥趸是把双刃剑，你顺境的时候它是鲜花是掌声。 全网人都对他不吝赞美，各种美好的词用在他身上，还会偷偷给他学校寄礼物，就连他妈妈菜市场买菜，卖菜的阿姨认出她后都会免费搭两根葱。 遇到的都是好人，入眼的满世界都是善意。 当你逆境的时候，那些曾经夸奖过你，喜欢过你的人好像一夜之间都消失了。 送给他的不再是鲜花，而是砖头，以及各种难听的辱骂。 他明明没做错什么，只是生了一场病。 就因为他无法再承载群众的期待，就只能被抛弃了。 体育竞技，当你成绩不再优异，就会有前仆后继的人把你拉神坛，并往你身上吐一口唾沫。 以前叫他飞毛腿卢神，现在叫他肥猪。 减重不顺，归队无望，网络上无尽的谩骂，种种的一切压力在不断的向卢桐屿施以重击。 今天队里又一次回绝了他的归队申请，队里还是那句老话，让他安心养好病，身体更重要。 败兴而归的回家后，他又收到了新闻软件的推送，文章标题恰好写着他的名字。 即使他知道，文章下的相关评论不会有什么好听的话，但他没控制住自己的手，还是点了进去。 丝毫不出卢桐屿的所料，评论区不堪入目，连文章里对卢桐屿的称赞和好评都能被他们借以嘲讽辱骂。 满屏的冷嘲热讽，把卢桐屿骂到呆滞了。 那一刻，卢桐屿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他拼了命的恢复体重，浑然不在意自己身体的负担，更不在意自己要遭多少罪，或是满身的职业病。 他只想尽快回到田径赛场，不辜负大家的期待。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一个人再期待他的比赛成绩了。 他的各种努力突然就显得极其可笑。 看开后，卢桐屿开始自暴自弃，买了一堆以前自己从来没吃过的零食，回到家闷头玩以前从来没时间玩的游戏。 买零食的时候，还有家长以他为例，教育孩子不要吃太多零食，不然长大了就变成胖哥哥那样。 当时他都懒得辩解一下，接受了自己肥宅的新身份。 当了一下午的肥宅，很快乐，至少比训练轻松不知道多少倍。 卢桐屿背靠在电脑椅上，枕上头枕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现在不想了，我觉得你跟爸妈说的对，不能把短跑当成生活的全部，我应该看清现实，除了短跑，我还有学业要完成，这样以后才能找个好工作。” 如果卢医生早一天听到弟弟这番话，可能还会为此庆幸，弟弟终于不再钻牛角尖，开始往前看了。 卢医生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他把卢桐屿的电脑椅转到面对自己的方向。 他认真的告诉卢桐屿：“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但我很爸妈都会支持你的选择，不过不管你是选择读书还是继续短跑，我都希望你能健康的瘦下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病态的肥胖。” 卢桐屿：“我是不想减吗，你又不是没见过，我什么减肥方法没试过。” 这次卢医生直接把塑身胶囊拍到了卢桐屿手里。 “我专门帮你找到的塑身胶囊，你别把它当成普通的减肥药，这是我找关系走后门才帮你拿到的，你按时吃一个月，吃了不瘦你找我。” 卢桐屿打量了一番简单朴素的外包装盒，然后复杂的看了他哥一眼。 他哥好歹是一个正经医学院出来的医学生，平时经常跟爸妈科普，不要轻信电视里宣传的保健品，广告中的所有承诺都是智商税。 在他哥的耳提面命之下，爸妈都不敢买保健品，他哥怎么自己还信减肥药？ 连卢桐屿一个非医学专业的人都知道，大多数减肥药的主成分就是泻药，说白了通过让你脱水来达到短时间减重的效果，你失去的不是脂肪，而是身体中的水分。 但看在他哥关心则乱，一片良苦用心的份上，卢桐屿也懒得计较会不会拉肚子，掰开了一颗塑身胶囊，放进嘴里猛灌了一口水。 卢医生如释重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记得每天按时吃一颗，中间断了倒是不要紧，就是你恢复体重的时间要顺势往后延。” 卢桐屿挥了挥手：“知道了，赶紧吃饭去吧，你面都要坨了。” 卢医生当天晚上是留在家里睡的，第二天起得比平时早一个多钟头，天都还没亮，卢家父母也还没有起。 但他一开门就撞见了起来晨跑的卢桐屿，这是卢桐屿多年的生物钟，到点儿了就会醒，不起来跑一圈就浑身不舒服。 虽然嘴里说不想跑步了，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起来了。 既然都撞见了，卢医生自然要提醒他吃今日份的塑身胶囊。 被卢医生这一提醒，卢桐屿才想起来，他昨天吃了减肥药居然没有拉肚子，反倒是今天早上通畅了。 他没有多想，只当是卢医生的给的减肥药泻药成分少，或者是本身就没有效果。 卢桐屿拢共只吃了几天的塑身胶囊，每次都是卢医生提醒他，他才会记得吃。 卢医生开始还会每天提醒他，后来发现他每次都很配合，以为他已经养成了吃药的习惯，后面工作忙起来就不再每天提醒他了。 而卢桐屿配合他哥，完全是因为不想辜负他哥的一番心意，他哥监督的时候他就老老实实的吃，他哥顾不上他的时候他就不吃，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相信过塑身胶囊会有效果。 卢桐屿每天往返于学校，不再去田径队，也不再缠着自己的教练申请归队，除了每日早上的晨跑，把自己与田径短跑彻底切割，每天都在恶补专业知识。 他是真心的在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为自己没有短跑的未来做打算。 即使知道最近有田径世锦赛，正在国外如火如荼的进行中，但比赛全程他一眼都没有看过。 他所读的学校是体大，除了他以外，几乎人人都会关注体育赛事。 中午他在食堂吃饭，身后一桌的校友正在讨论今天早上的50米短跑半决赛。 “好可惜啊，王巍文没有进决赛，就慢了0.12秒。” “我看到王巍文下来都哭了，一直拿着毛巾在捂着眼睛。” “王巍文能不哭吗，他好哥们儿卢桐屿暂别赛场，可能以后都没办法跑了，他带着两个人的希望去参赛，结果自己连决赛都没进。” “王巍文的压力也很大吧，卢桐屿暂别赛场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了他的身上，骂声也落在了他身上。” “不用想也知道压力肯定大，而且他的腿上还有旧伤，一直没有完全康复，我听说备赛时王巍文就经常去医院做理疗。” “王巍文的速度比卢桐屿还是差了一点，如果是巅峰时期的卢桐屿，这次很有机会拿到奖牌的，卢桐屿真的太可惜了。” “一个卢桐屿状态最佳时黯然退场，不知道下一个田径短跑的希望在谁身上。” 短跑向来是亚洲人的劣势，能在世界大赛中跑进决赛的人都屈指可数，有机会拿到奖牌的更是难寻了。 这样有天赋又刻苦的人少之又少，没了卢桐屿，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才能等到下一个卢桐屿。 后桌的人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收拾好自己的餐盘走了。 听到昔日的搭档队友无缘决赛，卢桐屿也没什么胃口了，随便吃了几口饭就离开了。 当天课程结束，回家的路上卢桐屿看到了王巍文跟着田径队回国的推送。 当前的新闻平台评论区，一如既往的有很多冷嘲热讽的声音。 [楼下老张]：决赛都没进，又出去丢人现眼了，还不如别出去，给我们国家省点钱。 [利明副食品]：比赛的时候就不专心，也不知道是公款出去往玩乐的还是出去比赛的，大包小包的提一堆，买了不少奢侈品吧。 [老彪车行]：王巍文的腿伤还没好全乎吧，如果他腿没旧伤，不耽误那0.12秒，进决赛绝对没有问题。 [用户293045]：就他那速度进决赛了能拿第一吗？那不到第一进不进决赛又有什么区别。 [美好生活]：我看王巍文也长肥了不少，越来越像卢桐屿，可见国家队的伙食有多好，一个个喂得膘肥体壮，就是拿不出成绩来。 [小果果]：你们不知道情况别瞎说，卢桐屿是生病后才长胖的，不是吃出来的。 [桦姐铁粉]回复[小果果]：第一次听说过生病会长胖，我去年生病一个月都瘦了二十多斤，你真会给肥猪找借口，你一年挣的钱还没有人家一个小时多，人家挣的钱分你用了吗。 尽管还是有不少人为卢桐屿和王巍文说话，也解释了卢桐屿的病情，和王巍文腿伤的情况，依然还是无法阻止有的网友无脑喷人。 对低素质的人来说，没拿回奖牌，你就活该被骂。 卢桐屿一直在想，要不要给王巍文发一条消息。 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自己的关心给王巍文带来的可能是压力。 还是等他出成绩的时候再去祝贺他吧。 因为王巍文世锦赛失利，卢桐屿的情绪跟着一样低沉，都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熟人。 对面的熟人叫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叫住他的是同小区的阿姨，也是卢妈妈的牌友。 这位阿姨很久没见到卢桐屿了，稀奇的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 随后阿姨欣喜地一合掌：“桐屿，你最近瘦了不少啊，脸都凹下去了。” 卢桐屿茫然道：“没有吧。” 阿姨：“阿姨的眼光不会错，你绝对瘦了，20斤，不对，30斤，至少瘦了30斤，不信你跟着阿姨马上去称。” 说罢阿姨就把他往附近的一个药店拉，硬生生把一米八几，二百多斤的大高个推到了药店门口的体重秤上面。 卢桐屿一上称，体重秤上显示130公斤，比他原来148公斤的体重，整整少了18公斤！ 他已经傻眼了。 阿姨问：“你原来多少斤。” 卢桐屿呆呆的回道：“148公斤。” 阿姨得意的说：“看吧，阿姨就说你瘦了吧。” 卢桐屿还是不敢相信：“这个秤没有坏吗？” “你起开。”阿姨把他推开，自己站上了体重秤。 看到上面显示的重量，阿姨脸色不怎么好看，撇撇嘴嘀咕说：“我怎么又长胖了。” 直到此时，卢桐屿才相信自己瘦了30多斤的事实。 自打他放弃短跑之后，最近一段时间他没再继续高强度减肥，自然也就没有每日上秤，更没感觉自己有变瘦。 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自己瘦下来的原因，恍惚地回到了家里。 卢家父母听到他说他瘦了30多斤，也同样大吃一惊。 他们天天住在一起，还没察觉到卢桐屿变瘦了，经卢桐屿提醒，卢家父母越看卢桐屿越觉得他确实瘦了。 卢妈妈：“怎么突然就瘦了？” 卢桐屿摸不着头脑：“我也不知道，最近我都没减肥。” 卢家人分析了种种可能性，都没有确切的分析出卢桐屿变瘦的原因，最后还是只能向大儿子求教。 接到电话的卢医生笑道：“桐屿不是在吃塑身胶囊吗，是塑身胶囊帮她变瘦的。” 卢桐屿脱口而出：“可是我最近都没吃啊。” 卢医生此时才得知，原来卢桐屿一直在敷衍他，自己没提醒，卢桐屿就不吃。 他不禁怒火中烧的骂道：“你要是听我的话每天坚持吃，你现在已经瘦到200斤以下了。” 卢桐屿：“有那么灵吗？” “要不然你以为你怎么瘦下来的？你把今天的塑身胶囊吃了，明早起来量体重，看看昨天跟今天，到底差几斤！” 说完卢医生就无情地挂上了电话，全是让他亲弟给气的。 大半个月的时间，全让他弟给浪费了。 卢桐屿不敢再敷衍他哥，老老实实的安剂量服下了塑身胶囊。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量体重。 125公斤。 一晚上的功夫，他瘦了整整5公斤！ 卢桐屿难以置信的盯着体重秤上的数字看了好久。 他目前身体没有出现任何不良反应，胃口良好，面色也健康正常。 事到如今他必须得承认，我体重下降和塑身胶囊脱不了关系。 他也终于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能恢复到最佳的体重，他也能继续完成他的田径短跑梦。 本来已死的田径梦，在卢桐屿的心上死而复生了。 他甚至已经开始掐着指头算，自己什么时候会恢复到达标的体重。 卢桐屿忍着内心激动的心情，没有把这个好消息立刻分享出去，他想到时候给教练和队友们一个惊喜。 在他先准备偷偷瘦身，惊艳队友的时候，先接到了队友王巍文的电话。 他是来给卢桐屿交代自己成绩的，两人一路从体校省队选到了国家队，又一路考上了体大，是好朋友，亦是好搭档。 以前他们比赛结束后，都会互相祝贺或是安慰鼓劲。 老习惯还是没有变，只是从互相，变成王巍文单方面。 王巍文情绪不佳，想来他还没从世锦赛中的打击中缓过劲儿来。 他一开口就跟卢桐屿道歉：“桐屿对不起，我没能进决赛。” 卢桐屿：“你旧伤都还没痊愈，为什么不休息一段时间？” 王巍文苦笑了一下：“我脚上的旧伤没那么谣传的那么严重，我故意没出面解释，旧伤只是我成绩的一块遮羞布而已。” 卢桐屿：“阿文你别这样说，你的速度不慢，你只是最近状态不好。” 王巍文：“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以我的速度，状态再好我都很难进决赛。如果是你，不管什么样的状态……” 话说到一半，他想到卢桐屿现在的状态，意识到卢桐屿不可能一直创造奇迹，曾经的飞毛腿卢神已经离他远去，或许终将不再回来。 他心里难受的不行。 但王巍文不相信卢桐屿会就此放弃，卢桐屿还年轻，田径运动员的职业生涯还有很长。 他还有很长的时间等卢桐屿归队。 王巍文郑重的和卢桐屿约定：“桐屿，我希望你不要放弃，我们还有很多人都在等你，我也会一直在队里等你，等你跟我一起训练，我们一起拿奖牌回来。” 卢桐屿很想把归队的秘密留到最后，可王巍文的话让他实在憋不住了，激动的情绪在胸口躁动。 他颤抖的嗓音说道：“阿文，我想再过一周的时间，我就能归队训练了。” 第66章 第六十六项专利 随后王巍文收到了卢桐屿发来的全身照和当前体重。 王巍文连发了好几个感叹号,以表达自己内心受到的震撼。 “兄弟你怎么突然一下子瘦了那么多？上次你来队里称体重还没有变化吧。” 卢桐屿：“我哥给我搞回来的减肥药，效果还挺好的，昨天吃了早上起来减了5公斤。” 王巍文脸色大变：“你别乱吃减肥药,会把自己身体搞垮的。” 卢桐屿：“我哥是医生,他给我的药不会对身体有损害，而且我吃了之后身体也没出现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胃口、精神和排便都很正常,只有体重发生了变化，真的特别神奇。” 王巍文不懂其中的原理,半信半疑的提醒卢桐屿：“你还是别放松警惕，身体如果哪天不舒服了,马上停止服药。” 卢桐屿：“这你不用担心，我肯定会的。还有就是，我减重的事你也别在队里说,教练都别提，等我减重成功了，亲自回队里找教练。” 王巍文：“把心放肚子里吧,我还不知道你，就想给大家搞一个突然袭击。” 卢桐屿爽朗的笑道：“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我飞毛腿卢桐屿又回来了！” 卢桐屿很久没这样爽快的笑过了，瞬间把王巍文带回了大家携手驰骋田径赛场的时光。也感染了王巍文，让王巍文比赛失利的郁气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王巍文现在最期待的就是卢桐屿能早日归队，继续横扫田径赛场,成为新一个田径之光。 “三月份的亚锦赛，赶得回来吗？” 卢桐屿深呼吸了几口气，他敛了笑紧握住拳头，坚定无比的语气说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这一通电话结束,王巍文的情绪稳定了不少，想到不久之后卢桐屿就要归队了，王巍文天天都是以最饱满的状态接受训练，成绩也稳定了不少。 连他的教练都感到诧异，意外他居然调整好了世锦赛失利的打击，说他状态又恢复到了前两年巅峰时期，夸他的心态稳定成熟了，不像前两年那么急躁。 王巍文失笑不语，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状态变化的真正原因。 卢桐屿即将归队了，卢桐屿正式归队的时候他要跟卢桐屿比一场，他可不想输给一年没正儿八经训练过的卢桐屿。 而卢桐屿每天都按时服药，监测记录体重，恢复了每日自主训练。 他桌面的日历本上用红色签字笔圈出了两个日期，一个是他归队的日子，一个是亚锦赛的日子。 每一天起床，他都会离这两个日子更近一点，让他的生活更加有希望，训练更加有动力。 另一边，黛笠没过问过卢医生他弟弟服用塑身胶囊的使用体验，她在筹划着如何给塑身胶囊宣传。 hiv特效药不需要特意做宣传，感染的群体会通过新闻信息，主动到医院咨询，接受治疗。 塑身胶囊就不一样了，目标用户范围更广，几乎能覆盖大半的国民，塑身胶囊的定位就属于商品类药物，需要进行一定的推广。 涂姐提议说找人来拍广告，广告是一张稳健牌，全国的知名药厂都是这样打开知名度的。 关弘厚也是同样看法，他手上还有资源，说只要是圈子里的人，想请谁他都能想办法请来。 广告的提议被黛笠否决了，她看过几款药品的广告，尤其减肥类的广告，无一例外都是请身材姣好、纤腰楚楚的女明星代言的，除了有明星效应，观众看不到任何疗效。 关弘厚：“那咱们就找个胖点的女明星，拍下她一路瘦身的过程。” 涂姐：“关总你这就不懂圈里的女明星了，除了喜剧演员，你看得到几个长胖的女明星，长胖的要么过气了，要么就是退圈了，即使有想复出的，她们也不会愿意把自己难看的一幕展现在观众面前。” 关弘厚：“那是给的钱不够多，只要金额足够诱人，退圈的女明星也愿意接活儿，涂总你跟小黛老师现在可不缺钱，比我富有多了。” 就他知道的，黛笠买的翡翠原石赚了不少钱，涂姐在国外休假的那段时间几乎全在帮她处理那车翡翠原石，拍卖了一些，转手卖了一些给珠宝商，还有一部分留在了自己手里，打算以后做成自己喜欢的配饰。 黛笠公司大厅的展示柜里，放的就是那块五吨重的翡翠原石。 关弘厚好歹是见多识广的人了，每次经过都还是会被震撼一下，然后驻足观赏片刻。 涂姐：“我同意黛黛都不会同意，钱再多也不是这样花的。” 关弘厚：“咱们请当红女明星也要花不少钱，拿这笔佣金请过气退圈的女明星，对她们来说就是一笔大钱了，基本不会有人拒绝。” 这样解释的话涂姐还能接受。 黛笠：“我们不一定要找明星，普通的素人一样有宣传效果。” 涂姐：“但是素人没有明星的宣传效果好啊，粉丝们自发的就会帮着宣传购买。” 黛笠：“素人比明星更真实，前段时间我们参与的hiv特效药专题片不是一样起到了很好的宣传效果？” 岂止是很好的宣传效果，宣传好到全国皆知，即便是告诉大家，hiv特效药还在审批阶段，依然有络绎不绝的病友把电话打到了九九三医院和晋市台，电话都给他们快打爆了。 黛笠：“所以这次我准备拍一个塑身记录片，记录一下普通人的塑身过程。买我们塑身胶囊的都是普通人，没有明星专属的健身私教、营养搭配师，普通人最想看到的是平凡人如何塑身，这样他们才更有代入感。” 关弘厚很能理解她这番话，他自己最近瘦了后，周围的人看到他在向他讨教减肥的方法，并且不管他说什么，对方都很容易相信。 大家都是普通人，相近的饮食习惯，差不多的生活作息，你能瘦，人家也相信自己能瘦。 黛笠：“关总，麻烦你再联系一下晋市台的专题组，问他们对我们的新项目有没有兴趣。” 能让黛笠第二次找晋市台专题组合作，说明她对上一次的合作还算满意，对方工作守规矩，没有拍摄不该拍摄的内容，后期剪辑也没有耍小心思。 接到任务，关弘厚马不停蹄就联系上了晋市台的专题组。 此时的晋市台专题组还在为新的选题发愁，想要找一个有看点的选题内容实在是太难了。 今天的选题会有十多份提案，都是组内人去四处挖掘来的人物故事，已经经过了一回初选，今天要定稿了。 组内团队各有各的想法，始终无法达成一致意见，同时也说明提案的内容不是特别优秀，才会出现如此大的分歧。 团队里的人体会到了把节目内容做好后，给栏目组带来的良性发展。 台里更加重视，给的预算更多了，赞助商也闻讯而来，团队工作的状况一瞬间变好了。 团队尝到了甜头，自然对节目内容的要求比以前更高了，普通的选题完全进不了他们的眼。 “今天的提案都不行，大家回去再想想，全国这么大，肯定还有很多故事是我们没有挖掘的，还有很多内容是没人做过的。”总编导的一句话，注定了今天的提案会无疾而终了。 开了半天的会，结果一个选题都没有定，团队里的人多少都有点扛不住了。 “吕哥我知道你想再做一期类似hiv特效药的专题片，但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在遇到下一次机会之前，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拍吧。” 总编导的想法很执拗：“我们的制作周期还有两天的时间，大家利用好这两天的时间，我相信你们肯定能找到更好的选题。” 整个团队都没人说话，各自盯着自己的笔电屏幕。 选题迟迟不能定稿，意味着他们后面几天要赶工期，临播出前只能天天加班，更有可能是通宵，家都回不了。 这时，总编导的电话来了，他拿上电话去外面接，留下团队们在会议室。 一群人面面相觑。 “你们怎么都没人说话，来个人叫醒吕哥啊，不然后期活儿都干不完了。” “他听得进去吗，昨天我还因为选题的事跟他吵了一回。” “最近收视率下降了，吕哥心里能不急吗，收视率无法提高，以后大家的预算、待遇都会变差，他也是在为整个团队着想。” “难道硬逼着我想选题，我们就能再做出一档与hiv特效药专题片同样火爆的节目？” 大家正在会议室里讨论，人人愁容满面。 总编导推门回来，脸上喜气洋洋。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有新的选题了，这次我们要拍减肥纪录片！” 团队里的人并没有总编导身上的那股兴奋劲，国外有不少减肥纪录片，他们做电视的人，多少都了解过一点。 减肥纪录片制作周期长，还随时会面临主人公中途放弃，减肥效果不尽人意，主人公体重反弹等等无数问题。 最重要的是根本没有多少人爱看减肥纪录片。 团队里的人都反对，甚至觉得还不如从他们的提案中选一个来做成节目。 但吕编导执意要拍，团队拗不过他，只能临时制定了一个纪录片新计划。 隔天，吕编导带着团队去开碰头会的时候，团队成员看到关弘厚如今的样子，突然明白了吕编导为什么临时决定要拍专题片。 前两三个月还胖的跟弥罗佛一样的关弘厚，现在身体匀称又精神。 如果不是之前在医院跟拍了两周多，天天都能见到关弘厚，专题组成员都不敢认他。 “关总，怎么瘦的，瘦得这么的匀实？” 关弘厚得意道：“没点儿真的瘦身本事，我能找到你们来拍瘦身纪录片？” 吕编导：“关总是想分享自己瘦身经验？” 关弘厚：“瘦身经验没什么好分享的，我也没有什么瘦身经验，我是想推一下小黛老师跟我合伙推出的瘦身药。” 吕编导和团队愣了一下：“借我们的平台打广告？” 关弘厚毫不避讳他们想打广告的想法：“我们上次节目上使用的hiv特效药，算起来一样是广告，如果你们介意的话，我就不打扰了，我另外去找其他的团队来做。” 决定就在须臾之间，吕编导咬了咬后槽牙，一狠心同意了。 广告就广告吧，反正看关弘厚使用后效果，减肥药肯定是有效果的。 经过这次碰头会，塑身纪录片的拍摄彻底是定下来了。 参与纪录片拍摄的四位成员是黛笠选的，两个女孩子，两个男孩子。 他们都是去医院咨询身体问题，听说有档免费的塑身栏目，能帮助、督促他们恢复正常体重，然后主动报名参加的。 为了方便纪录片的拍摄，关弘厚提前准备好了一套房子，在塑身期间，所有参与塑身改造的体验者都住在这里。 四位参与者带着各自的行李，先后来到了拍摄地点。 他们四个之前没有面对过镜头，此时都非常拘谨。 两个男孩子年纪都不大，但体重一个赛一个的夸张，一个看上去有两百多斤，另一个看起来至少三百出头。 女孩子这边，一个也是二百多斤，走路时身上的肉都在抖，但另一个却是个瘦竹竿，身上皮包骨头，双腿与手臂跟竹节一样，眼窝双颊凹陷，活像是行走的骷髅头。 吕编导小声的问关弘厚：“我们不是减肥纪录片吗，怎么还有瘦子？” 这话把关弘厚也问住了，人是黛笠选的，他又把话转给了黛笠。 黛笠：“我们拍的不是减肥记录片，是塑身纪录片，世界上不只有人受肥胖的困扰，还有一部分人因过度肌瘦而烦恼，都是不健康的状态，一样需要塑身。” 吕编导大惑不解：“不是减肥药吗？” 黛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谁告诉你是减肥药了，产品名字叫塑身胶囊，不是减肥胶囊。” 吕编导默默地瞄了眼关弘厚，都是关总给他误导的，老说减肥药减肥药的，他还以为只能减肥呢。 “如果塑身胶囊能给不管胖瘦的人塑身，是不是所有bi不达标的人都适用？” 黛笠理所当然的说：“他们都是我们的目标用户。” 吕编导暂时不确定塑身胶囊的效果，也不知道拍出来的效果会怎么样，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关总跟这位黛老师干事业的野心可真大。 现场来参与拍摄四位体验者有一样的疑问，像瘦竹竿的女孩子在他们当中格格不入。 但是拘谨的他们不好意思当面问出来。 在镜头画面外，黛笠站到他们对面，解释说：“你们一定有一个疑问，自己是来减肥的，为什么你们之间有胖有瘦。” 拘谨的体验者们纷纷点头。 黛笠：“我们的节目主题是塑身计划，帮助所有有体重困扰的人，不论是胖还是瘦，在我们的帮助下，你们都能恢复到标准的体重。” 有人举手，是在座体验者中体重最重的陶宇阳：“我听说你们要帮助我们在一个月减到标准体重？” 得到了黛笠的肯定答复后，在场体验者们的问题就更多了，争相提出自己的问题。 “不会透支我们的体能，然后给我们做抽脂手术吧？” “让我运动减肥肯定不行，我的心脏不好，不能做运动。” “我有胃不好，吃太多了我会急性胃炎的，食补增重我肯定接受不了。” 总的来说，他们听到一个月达到标准体重，已经脑补出了无数种惨无人道的地狱塑身计划。 也不是他们坚持不下来去运动，而是身体条件不允许。 黛笠：“你们尽可以放心，以上你们所有的担心都不会发生，我们不会有任何体能要求，你们还是像往常一样，上班上学，吃喝玩乐。” 有人不解的问：“这样算什么减肥啊？” 黛笠：“结果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另外如果你们中途改变了想法，不想参加录制了，随时可以退出拍摄。” 在体验者门的忐忑中，大家塑身计划的第一天，终于开始录制了。 他们当中的四个人，重量最大的男孩子陶宇阳还是个高中生，也是服用过激素药物，后期一直没有再减下来。 现在他即将备战高考，可他从小的梦想是入伍当兵，现实是他的体重如果不降下来，这辈子都与军队无缘了，为了自己的梦想，他决定要拼一回。 重量第二的男生高经纬是应届毕业生，跟着爷爷奶奶长大，被爷爷奶奶宠爱着，零食多胃口大，从小就是个小胖墩儿。 随着高经纬年龄的增长，体重愈发不可收拾，不知不觉就快到三百斤了。 由于体重原因，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所以痛定思痛决定要减肥。 二百多斤的女生叫午悦，是一位单亲妈妈。 之前怀孕长胖了，生完孩子之后也没有减下来，反而因为焦虑暴饮暴食，激素水平的不稳定，体重飙升到了两百多斤。 生孩子之前的她只有一百斤不到，是个窈窕纤瘦的女孩子，体重上升后她明显感觉丈夫越来越冷淡了，后面长到两百多斤后，丈夫连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仿佛当初给她送了四年早饭的不是同一个人，更想不起缠着要孩子的是他自己。 这段婚姻只维系到了她产后第一年，她受不了家庭冷暴力提出了离婚。 幸运的是她得到了孩子的抚养权，为了能独立抚养孩子，更是为了自己更好的新生，她迫切的想要恢复原来的体型。 瘦竹竿一样的女孩子叫虞彤，因为常年遭受继父的家庭暴力，让她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她厌世也厌食，吃多了就生理性的想吐，久而久之身体越来越营养不良，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看了好几个心理医生都不管用，只能定期去医院输营养液。 现在她遇到了一个很好的男孩子，对方非常的温柔，包容了她所有一切的不美好，并说服了自己的家庭接纳她。 被幸福包围的虞彤很想改变自己的现状，以最美最健康的状态去做新娘。 这四个人都是有非常强烈塑身的人，也涵盖了不同的类型，大部分普通人都能透过他们，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纪录片拍摄组简单录制了他们的自我介绍后，就让他们回各自的房间休息了。 此时的四人内心都七上八下，不知道未来会有怎样的挑战在等着他们。 那个黛老师说是说没有任何体能要求，让他们正常上班上学，可谁会相信什么都不干能瘦下来。 大家各自在房间里做自己的事，陶宇阳在复习功课，高经纬上网投递简历，午悦在和放在父母家的女儿打视频，虞彤跟男朋友聊天。 直到晚上开饭，都没有人出来给他们安排任务。 饭菜也是正常的五菜一汤，考虑到有三位大体重的成员，菜还是加大了分量的，丝毫没有考虑过要控制他们的饮食。 四位吃完饭后，黛笠给他们一人送上了一粒塑身胶囊，随后摄制组也离开了房子，只留下了固定摄像头。 他们在脑中设想过的高强度训练，严苛的饮食要求，地狱般的减肥生火，通通都没有发生。 塑身计划的第一天，在无比寻常，又透露着不正常的迹象中结束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不止一天，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六天，都是一样过的。 摄制组从来不干涉他们做什么，除了每天提供给他们的一粒塑身胶囊，节目组没有与他们有过任何互动，更别提参与他们的瘦身计划。 甚至他们还可以正大光明的吃汉堡、奶茶、炸鸡腿，从超市带零食回来，节目都当没看到一样。 渐渐地他们心中产生了一种怀疑，这档节目算哪门子的塑身计划？ 他们给的特制减肥药，吃完没有一点反应，连肚子都没有拉过一次，也没有其他广告里宣传的拉肥油。 就这样的减肥药能有用？ 最先受不了的是高经纬，他在第三天就萌生了退出节目的想法，到了第六天，他终于提出来了。 黛笠没问他为什么，只问他想清楚了吗，因为第七天就要量体重了。 他们的体重不是每天量的，是阶段性的一周量一次，也是由于他们的情况比较极端，不是基础体重太大，就是基础体重太轻，一开始的时候体重变化不会太明显，怕每天的数据成为大家的压力，影响大家的心理状态。 等到了第七天，就会有明显的效果，与前六天如同分水岭一般，之后他们每一天的体重都会有巨大的变化。 高经纬：“量不量又有什么差别吗？难不成吃你们做的饭就不长肉？我这几天体重没增加就不错了。不是说可以随时退出的吗，我到底能不能走？” 黛笠：“行吧，既然是你主动要求退出的，我们会尊重你的选择，其他的人没有想退出的吧？” 另外三个人互相看看，午悦说：“我们等明天量完体重再看。” 潜台词就是如果体重没什么变化，他们也会考虑退出纪录片的录制。 黛笠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留下了明天量体重的时间，然后就离开了。 本来是四个人的塑身队伍，突然中途离开了一个人，让其余三个人本就不安的心更加的忐忑了。 量体重前的一晚，三个人都没睡好，第二天闹钟响铃之前就醒了。 他们从各自的房间出来，看到其余的塑身伙伴，都当场愣住了。 最先惊讶地捂住嘴巴的是午悦，她看到从房间里出来的虞彤吓了一跳。 “小彤你的脸怎么一夜之间变圆了？现在看上去可爱了好多。” “悦姐你变瘦了好多。”虞彤和她几乎是同时惊叹出声的。 隔壁房间的陶宇阳也出来了，然后三人面面相觑。 虞彤：“宇阳你也瘦了好多，比悦姐都瘦的多。” 陶宇阳：“你们俩的变化也好大。” 他们争相去浴室里照镜子。 虞彤双颊膨起来了，眼窝也不再凹陷，手臂上长了一些肉，连身上的肋骨都不再那么硌手。 就和午悦说的一样，看上去变可爱了。 而陶宇阳的四层下巴，直接少了一层，眼睛也终于不像之前一样眯成一道缝了。 午悦之前走路时大腿还会互相摩擦，夏天出汗了非常疼，现在她走路明显轻松了，脸上的肉也少了一块。 黛笠来给他们记录第一阶段的体重，看到他们喜笑颜开的脸，和身上明显的变化。 “想来你们感觉到自己体重的变化了吧。” 陶宇阳点头如捣蒜：“对对对，为什么我们一夜之间瘦了那么多。” 黛笠：“你们不是一夜之间瘦的，只是你们今天才发现而已。” 午悦惊讶的问：“老师你是说我们前几天也在掉肉？” 他们前几天真的没有感觉啊，今天才感觉到了彼此的变化。 陶宇阳遗憾道：“高哥真的走得太急，黛老师，高哥今天也掉肉了吗？” 大家相处了差不多一周，陶宇阳自然也希望高经纬能减下来。 很可惜，黛笠的回答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他的第一阶段没坚持完，跟你们的情况有天壤之别。” 说罢黛笠扬了扬下巴：“上秤吧。” 第67章 第六十七项专利 虽说三个人已经通过外表直观的感受自己体重的变化,临到正式站上体重秤上时，内心还是不受控制的开始激动，心脏也比平时跳动更快了。 在互相的推让之下,午悦第一个站上了体重秤。 她握紧拳头,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做足了勇气，睁开眼看脚下的体重秤。 98公斤。 她从原先的120公斤，掉到了101公斤。 这是自打她生产之后，第一次出现体重下降。 她看到自己当前的体重,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还是摄制组的人提醒她,她才反应过来其他的人还排在后面等着量体重。 虞彤和陶宇阳先后也量了体重。 163的虞彤从原先的31公斤，提升到了如今的36公斤。 陶宇阳也从174公斤,降到了151公斤。 三个人的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喜悦,早就没了前六天的忐忑不安。 出于尊重他们的意愿，今天黛笠还是顺嘴问了一句：“今天应该没有人想退出了吧？” 三个人暂时收起了他们互相分享喜悦的心情，眼前还有正事等着他们抉择。 前期的塑身效果卓然，后期如何他们还不得而知。 虞彤：“下一周我们有没有什么新的塑身计划？” 黛笠：“量体重的间隔变了,第一周是一周一次，第二周会变成三天一次，第三周开始是一天一次。” 午悦：“除了间隔时间的变化，运动量和饮食不需要控制一下吗？” 黛笠：“不需要，跟前一周一样,你们以前是什么样的生活习惯,现在还可以保持同样的生活习惯，不需要特意增加运动量，或是控制饮食。” 三个人对看一眼，心中好好多的疑问。 陶宇阳问了出来：“我们什么都不做,为什么能减肥？” 黛笠：“我们塑身胶囊的理念就是轻松无负担的塑身减脂□□体重，塑身不一定都要把自己搞的那么痛苦，也是可以很轻松的，达到标准健康的体重没那么难。” 三个人无法反驳，黛笠说的是事实，他们或增或掉的肉，都是轻轻松松就减掉了。 在减肥塑身的这段时间里，他们的饮食生活甚至比平时还要轻松。 因为自始至终都没有人要求他们必须这样必须那样，不准吃这个不准吃那个，日子潇洒自在的不行。 与他们理解的减肥生活截然相反。 午悦：“难道我们不会遇到减肥瓶颈期吗？还有我们吃下去的热量，都到哪里去了？” 黛笠：“之后你们注意观察一下自己的饮食，慢慢的你们就会发现，自己的食欲和胃口正在发生变化。” 此时三个人都还无法理解黛笠的这番话，他们正忙着跟亲友分享自己的减肥成果。 不知不觉到了吃饭的时间。 陶宇阳和往常一样，点了三份炸鸡套餐，六盒装的甜甜圈，还有一大瓶可乐汽水。 午悦点了一份火锅外送，两杯奶茶，还买了盒子蛋糕和一个八寸的草莓千层。 今天他们点的稍微有点多，因为想着要庆祝一下。 虞彤知道自己吃不了重油高热量的食物，所以自己做了一份蔬菜沙拉。 半根小青瓜，四分之一的干煎鳕鱼肉，四五个千禧果，用油醋汁拌了拌，这就是她的一餐了。 等待火锅沸腾的这段时间里，陶宇阳和午悦吃着炸鸡垫肚子，虞彤就在拌自己的沙拉。 在她的小碗里都没盛满。 如果是平时让陶宇阳和午悦看到她的沙拉，胃里都要冒酸水。 但今天特别奇怪，看到午悦在拌沙拉，两个人都觉得锅里的红油火锅已经闻饱了，嘴里的炸鸡十分油腻，好想吃点虞彤爽口的沙拉清清口。 他们自己都没有发觉，他们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虞彤碗里的沙拉。 而虞彤拌沙拉拌得也心不在焉，往常勉强能吃下去的蔬菜沙拉，今天毫无胃口，看一眼都要冒酸水。 一阵阵飘来的红油火锅香，以及裹满了酱汁正冒着腾腾热气的炸鸡，馋得她口水直流。 三个人的目光不期然的相遇了。 虞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碗：“你们想吃我的沙拉？” “你想吃炸鸡火锅？”午悦把装炸鸡的递了过去。 随后他们交换了食物。 虞彤像是多年没吃过肉一样，三下五除二，四口解决了一个鸡腿，把炸鸡吃了一半之后，才终于解了点馋。 之后又开始拿起筷子烫火锅，肥牛、鸭肠、黄喉…… 这是她吃火锅最痛快的一次。 午悦和陶宇阳把虞彤拌给自己的沙拉吃了还不够，他们又去厨房把剩余的蔬菜一起拌了。 他们两个吃肉的频率变低了，吃蔬菜的数量增加了。 一顿饭吃完，食物还剩下不少。 午悦和陶宇阳是按照自己平时的胃口点的餐，结果就干瘦的虞彤一个吃的最多。 接下来的几天，午悦和陶宇阳的食量在一天一天的减少，相反的虞彤的食量在缓慢提升。 午悦和陶宇阳不再钟爱于高热量食物，更加健康和高蛋白的食物成为了他们的选择，即使是食用高热量食物，他们也不会继续暴饮暴食。 虞彤没有再挑食厌食，慢慢的她能接受的食物越来越多，营养的搭配也更加的均衡。 第二周量体重，应该是他们体重变化最大的一周。 午悦第一周掉到19公斤，而这一周的两次体重分别为，88公斤，71公斤，一共掉了30公斤。 陶宇阳第一周是减了23公斤，第二周两次体重，132公斤，109公斤，一共掉了42公斤。 虞彤从上周的36公斤，增加到了42公斤，她的外观看上去已经和正常偏瘦的人差不多了，但是以虞彤的身高来说，至少要长到90斤以上才算是标准体重。 现在他们三人的状态可以说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他们的亲友们要是突然见到他们，绝对不敢认。 他们再也不会质疑什么都不用做的塑身胶囊是否有塑身效果，他们只知道，塑身胶囊是全体有身材困扰人群的福音。 他们不用再忍受减肥的痛苦，瓶颈期的焦虑，减重后的反弹。 他们可以把花费在减肥身上的时间节约下来，用以去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 最后的两周，三个人非常的轻松愉悦。 没有了对未来的迷茫和未知，只有塑身成功后，即将迎接他们的美好生活。 在塑身纪录片录制和剪辑的这段时间，黛笠也接到了卢医生郑重的道谢电话，但她婉拒了卢医生想带着弟弟当面道谢的想法。 最近一周卢桐屿的体重终于恢复了正常，各项指标也达标了。 再重回田径队的时候，教练和队友们看到他，全体都惊呆了。 当天他的归队申请，没有任何意外的通过了。 教练惊奇的发现，一年没有正经训练过的卢桐屿，成绩相比较一年前并没有太大的退步，再稍加系统的训练一下，随时都能参加正式比赛。 主要功劳还是归功于卢桐屿养病期间坚持不懈的自主训练，日复一日的体能锻炼。 田径队所有人最好奇的问题，莫过于卢桐屿到底如何减下来的，速度堪称是奇迹。 卢桐屿自己也说不明白，“塑身胶囊”这个名字他闻所未闻，上网搜索也没有相关资料。 后来痛过他哥的解释，他终于知道了自己吃的是什么药。 卢桐屿回到田径队跟队友们说：“塑身胶囊不单纯是减肥药，而是给所有身体不标准的人塑性，服用过后的人都能达到标准的健康体型。” 听到这样的解释，比看到卢桐屿闪电减肥还让队友们震惊，神秘减肥药的药效也太惊奇了。 “好神奇的药，吃一个多月就能恢复标准体型了？” 卢桐屿：“听我哥的解释，我的情况比较特殊，体重基数更大，又是断断续续的服用，所有花了一个多月。如果按时服药，微胖的普通人半个疗程，一周不到的时间就能达到标准体型。” 田径队队友们神色莫辨：“卢桐屿你老实讲，你服药期间，到现在为止，身体真的没有出现过一点不良反应？” 卢桐屿：“确实是一点没有，服药期间还比平时胃口好，睡眠质量好，排便通肠，每天都很有精神。我哥还告诉我一个秘密，给他减肥药的这个公司，就是前段时间研究出hiv特效药的公司。” 闻言在场的田径队队员不约而同地睁大了眼睛。 前些时候占据全国各大新闻媒体的不正是hiv特效药吗？ 经过媒体们后期多方的走访调查，证实了专题片的三例病例全部成功治愈，确认了hiv特效药的疗效。 hiv特效药横空出世，给感染者们带来了希望，让他们见到了曙光，是当之无愧的大新闻。 如果他们是同一家公司的研发的话，无疑提高了减肥药的可信度。 “可是，为什么世面上都没有发售呢？” 卢桐屿：“我问过我哥，他说药是他找关系要到的，他也不知道具体的发售日期，但应该也快了。” 一跳高运动员说：“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买点来控制体重了，我最近长了五斤，教练说再胖下去我以后就不能再继续跳高了。” 卢桐屿看了眼他精瘦干瘪的身材：“按照塑身胶囊的功能，你的体脂率偏低，服用后更大的几率是长胖，成为普通人的标准身材。” 那位跳高运动员大为震惊：“减肥药还能长胖？” 卢桐屿不确定地挠了挠头：“好像是这样，更具体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我也只见过我这一个例子。” 这个疗效颠覆了田径队所有人的传统认知，在此之前他们无法想象体重轻的人是如何通过减肥药增重的。 直到他们看到了晋市台播出的塑身纪录片。 塑身纪录片一个月的素材够他们剪三集，为此他们特意向台里申请，调整了播出时间，变成了特别节目，在周五到周日，连续播出三天。 第一集的主要内容是按部就班的介绍四位塑身成员，包括他们想要塑身的目的，以及他们想要达到的目标体重。 所有人的目标都很保守，陶宇阳想要减到三百斤以内，最好在纪录片里学到适合自己的减肥方法，结束拍摄之后他能自己在家里减肥。 高经纬想减二十公斤，维持在二百出头就行，让面试单位不会一看到他就害怕，连他的简历都不愿意看。 午悦的目标也差不多是两百斤，想要在节目里学到一些健康减脂的饮食搭配。 唯一的瘦子虞彤，她的要求更简单，希望自己能长到70斤。 片中大家的塑身生活十分的和谐，没有苛刻的形体教练，没有食不果腹的饮食控制，更没有塑身成员崩溃大哭。 看起来更像是一群朋友的假期日常。 最看点大概应当属高经纬提出要退出节目了，并且当众表现出对该减肥方式的质疑，连剩下的成员也在蠢蠢欲动。 高经纬提出退出节目，甚至还得到了不少观众的支持。 [秋风羽]：他走是对的，这个节目莫名其妙嘛，说是帮助人家减肥，结果节目组啥都没有干，录这个节目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旧城兄弟]：他们是来减肥的吗，我看是来度假的吧，吃的比我这个一百四的人还好，我都不敢像他们那样吃。 [玛卡玛卡]：你们没看到吗，他们每天饭后都吃了一种减肥药，他们不会是想靠减肥药减肥吧？这是我开年一来见到过的最奇葩的节目，难以想象这档节目前段时间还做过hiv特效药的专题片，画风突变简直像是换了个制作团队。 [昵称都被你们起完了]：那我就等着看，看看你们怎么用减肥药帮他们减肥/呵呵哒。 [家有反骨喵]：看到最后你会发现，这是减肥药的广告/狗头。 [口嗨侠]：但是也没看到大家拉肚子呀。 [螺辣耳朵]：后期咔嚓一刀，把大家集体拉肚子的片段减掉了/doge。 这档塑身记录片虽说热度一般，在网上的讨论度也不高，但是节目中成员们的熟人都知道了，因为他们的熟人只要其中一个看到节目，就会自动分享给共同认识的人。 熟人们都觉得他们有点蠢，去参加这种减肥节目，体重没减下来，还在全国面前丢人现眼了。 大部分熟人只会在背后讨论一下，不会当面奚落他们。 但是也有那种讨人厌的，找上门来说她在电视上出洋相。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午悦的前夫。 前夫哥还没转换好自己的前夫身份，依旧习惯了对午悦的生活指手画脚。 当他收到朋友发来的视频，问他里面的人是嫂子吗？前夫哥当时的火气就蹭蹭往上冒了。 他憋着火看完了第一集的视频，包括评论区网友们的讨论，当场就冲动的给午悦打了通电话过去质问她，为什么要参加这种节目？ 午悦好笑的反问：“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恢复苗条的体型，重新开启我的人生。” 前夫：“你这个节目能恢复体型？别搞笑了，随便吃吃喝喝就减肥？当全国人都跟你一样是傻子。” 午悦：“节目还没放完，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减肥成功？” 前夫：“有点常识都知道，减肥不是你们这样子减的，节目里你看你瘦了吗？知不知道网上人家都在笑话你。” 午悦怎么可能不知道网上的声音，但她知道嘲笑只是暂时的，等后续的集数播出来，网上的风向会马上转变。 前夫：“连我朋友们都知道你干的那点事儿了，现在保不准儿在怎么嘲笑我呢。” 午悦幸灾乐祸的说道：“嘲笑你关我什么事？反正我身边没有人嘲笑我。” “你！”前夫哥气结，好不容易把心里的火气喘平了，“好，别人嘲笑我就算了，你无所谓，但你想让草莓长大后也别人嘲笑吗，让人家说她的妈妈在电视上像个小丑。” 前夫想要用女儿来激怒午悦，但此时的午悦内心十分的平静。 她脸上还带着一丝幸福的笑容：“她长大后如果知道妈妈是因为她长胖的，她只会心疼妈妈，在外人面前维护妈妈，而不是嫌弃她的妈妈。” 前夫知道她在讽刺自己，气得一张脸都青了，他从来不承认自己嫌弃长胖的妻子。 “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是你以为我在嫌弃你，非要跟我离婚。” 对比暴躁不定的前夫，午悦的情绪相当稳定：“无所谓，你嫌弃也好，不嫌弃也罢，都与我无关。我现在过得很轻松，前所未有的幸福，这样就足够了。” 前夫此时怔了一下，他很就没跟午悦联系过了，明显感觉到了午悦当前的改变。 曾经那个总是在他面前歇斯底里，不时崩溃的午悦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个心态平和，且自信又坚强的午悦。 他不知道午悦自信的底气从何而来，不过他现在的心情有些烦躁。 “你所说的幸福和轻松，就是指在电视上出名，无论是美名还是丑名？” 午悦：“看完纪录片再断定我是美名还是丑名吧？现在我还有事，就不跟你聊了？”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前夫隐约听到电话里欢快的背景音乐，还有导购说话的声音，并感觉到自己被敷衍了。 “我在卖衣服，现在新上了好多早春新品，”午悦看到试衣镜中窈窕纤瘦的自己，满意地扬起了唇，“现在没人再能管着我买衣服，我要用好看的衣服填满我的衣柜。” 跟午悦通完电话，前夫心里心里更烦了。 听午悦的意思，似乎对减肥效果很满意？ 平时很少看电视的前夫哥，推了晚上的饭局，准时守在电视机前，收看午悦塑身纪录片的第二集。 前一天播出的第一集是从高经纬提出退出录制结束的，第二集便接着高经纬退出的地方。 摄制组向他确定了是否真的要退出，之后便没有强制挽留，同意了他退出节目录制。 高经纬退出节目后的这一段，气氛显得有些压抑和微妙，因为留在录制现场的成员同样军心不定，随时都有可能提出退出录制。 观众们大多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在弹幕里拱火说，明早起来全退就有意思了。 结果镜头切到第二天，同一张屏幕被均分成了三块，剩下的三个成员一人占据一张画面。 他们三个人的脸同时出现在屏幕上时，满屏只能看到惊叹号和问号了。 感叹号和问号飘过了之后，才能看弹幕观众的讨论。 【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真的只过了一天吗？】 【昨晚使用了什么魔法，为什么大家一夜之间都消肿了？】 【可恶，一定是魔法，是我这个麻瓜看不懂的魔法！】 观众们还没接受完三个人的变化，又被他们减重的斤数暴击了。 一个悄无声息的减了19公斤，一个减了23公斤. 虞彤的体重变化最小，5公斤，可她的变化看上去最大，脸上能挂上肉了，人也更受看了。 第二集结束的时候，他们已经发现了自己饮食口味的变化，并慢慢调整自己的饮食健康。 截止到第二集结束，午悦的体重减到了69公斤，陶宇阳减到了92公斤，虞彤增加到44公斤。 光凭第二集呈现出来的塑身效果，都不会有人再质疑说塑身胶囊没有用了。 [饿喵归山]：这样就减了？什么都不用干？减肥居然变得如此轻松了。 [用户274832]：我不相信这是一个月的效果，拍了一年剪出来的吧。 [球球给寡人涨工资]：你没减过肥你不知道，一年能减出节目里的效果也很牛逼好吧。 [滚滚回家]：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减肥药，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药！ [叫我去学习]：我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也想试试节目中的减肥药。 当下经过第二集的播出，塑身纪录片已经有了一定的正向热度了，但还没有到最白热化的时候。 真正把塑身纪录片推向最巅峰的，是周日播出的最后一集。 这集一开始，出现的第一个镜头就是大家瘦身结束后的画面。 陶宇阳借了一身迷彩服，显得阳光又精神。 虞彤换了一身好看的小婚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可以跟其他的女孩子一样，穿上正常尺码的婚纱，不需要在背后别满别针。 也不会再吓哭小朋友，被人说是骷髅人，害得男朋友也被他人的指指点点。 午悦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礼服，这是她大学毕业时，用自己两个月的实习工资买的第一件高奢礼服，见证着她参加毕业典礼。 由于后来她体重增加，再也穿不进去了，这件高奢礼服被她束之高阁多年。 她从未想过自己还有机会穿进去，此时她内心比第一次穿上时还要激动。 这第三集开头的暴击，一点不亚于第二集结束。 网络观众们满屏的惊叹号和问号已经遮满了屏幕，完全影响了正常观看。 午悦的前夫坐在电视机前也傻眼了，眼神呆呆的完全忘记了思考。 这还是午悦吗？ 这还是那个胖的像座山，把床垫睡崩，把塑料凳坐塌，打出租被拒载，把裤子撑破的午悦吗？ 她不像那个自己曾经认识的午悦了。 现在的午悦让他会想到了从前，在迎新生时第一次看到的小学妹。 那个青春活力，自信明媚的午悦。 第68章 第六十八项专利 塑身纪录片第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另外黛笠在纪录片里表达的塑身观点，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减肥塑身不一定是一件痛苦且漫长的过程,也可以非常的轻松和愉快。 纪录片里也看得到，三位主人公就是以度假的生活状态达成了理想的体型。 每天敞开吃敞开喝,比节食期还肆无忌惮，结果一天还能掉好几斤肉。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减肥方式啊！ 除了纪录片里的友们还看到了一例更加真实的例子。 三月间的时候,因病暂别田径赛场的卢桐屿突然强势回归了。 体育迷们在亚锦赛的田径赛场上看到了卢桐屿的身影。 卢桐屿这次回归,不单是体重恢复了,状态也恢复到了最佳。 半决赛中他跑了第一，决赛时他同样跑出了第一的成绩。 全场观众都为他沸腾了，现场媒体也在激动的报道这一好消息。 曾经那个无人可挡的飞毛腿卢神又回来了！ 观众们齐声自发的叫起了他的名字。 只是此时的卢桐屿心境大有不同，比赛资格的失而复得,让他更加的珍惜机会，也更加的享受赛场,比赛之外的声音与名利,似乎都影响不到他了。 看到成绩的时候后，他情难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被体育记者拦下采访时,卢桐屿的情绪还没调整过来，处于一种眼眶湿润的状态。 记者问了他一堆关于今天比赛的感受,自然而然的也提到了他的瘦身回归。 记者：“我们都知道桐屿因为一些身体的原因,有很长一段时间无缘赛场,也是我们所有体育迷们的一大遗憾。你的这次回归给了我们一个很大的惊喜,能给我们讲讲背后的故事吗，我想我们观众也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恢复到现在的样子？” 卢桐屿毫不避讳的说道：“前些时候播的塑身纪录片看过吧,我吃的就是片里他们吃的塑身胶囊。” 记者自己大概也比较好奇片中的塑身胶囊，又追问起了疗效，与卢桐屿瘦身的周期。 卢桐屿：“我差不多花了一个月吧，也是一样没做刻意的运动和节食，体重自己就一天一天的往下降了。” 看到卢桐屿采访的网友们更加不淡定了。 两三个月前卢桐屿去现场观看队友的比赛，镜头扫到过卢桐屿，胖的不堪入目。 他也是实实在在，在网友们的眼皮子底下瘦下来的，绝无弄虚作假的可能。 而且他参赛还必须通过体检和尿检，间接说明了塑身胶囊对人的身体不会产生任何的损害，更没有残留。 全网开始了疯狂的讨论，卢桐屿和纪录片里使用的“塑身胶囊”到底是什么减肥药。 [吉吉果王]：可恶，这个塑身胶囊我怎么就是搜不到！ [悲伤派大星]：我真的好需要塑身胶囊啊，医生说我血压高血糖高还严重肥胖，再不减肥容易猝死，可我就是减不下去。 [阿亚阿亚]：喝水都长胖星人真的羡慕坏了，人家也想要无痛减肥。 [比奇堡靓仔]：为什么我们会搜不到购买通道？是不是必须要有关系才能买到啊/大哭。 [杏]：求求你们了，什么时候上市？ [欧皇选手]：话说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吗，纪录片里镜头外出现的声音，和之前hiv专题那期，声音一模一样吗？ [摆摆]：终于发现有人说了，第一集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就是同一个人的声音吧。 经过这些人的提醒，有网友真的去的对比了两期片子的声音。 最后得出结论，幕后说话的人属于同一个！ [越有钱越幸运]：太不厚道了，前面的hiv特效药还没有影子，现在又拿塑身胶囊来吊我们的胃口。 [我朝中有人]：幕后的那位老师，我劝你识相点早点把塑身胶囊上市，不然我可就真生气了。 [你笑起来有韭菜]：为什么市面上买不到，是怕我买不起吗？信不信我把我的存钱罐砸老师你桌上。 网友们在网上花式催塑身胶囊上市。 无果后，又把电话打到了晋市台，找栏目组咨询相关问题。 栏目组是即开心又困扰。 开心是因为他们又获得了热度，困扰是热度太多了，而且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塑身胶囊什么时候上市啊！ 更多的观众是想问什么时候拍第二季，他们想报名。 这个问题的栏目组依然无法回答，是他们不想拍吗？这是他们能做主的事情吗？ 他们只能官方的回答，如果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观众们。 即便如此，每天的电话照样是络绎不绝。 参加过塑身纪录片的几位主人公，同样的感受到了节目带给他们的热度。 首先是熟人们猝不及防的关怀，多年未联系过的人，也通过各种渠道联系上他们了。 无一例外都是向他们打听塑身胶囊，有没有办法帮他们也搞来一点。 最痛苦的莫过于午悦前夫了，还有不少朋友压根不知道他跟午悦离婚了，一个劲儿的恭喜他，末了免不了把话题拐到塑身胶囊身上，让他帮忙去打听一下渠道。 他要是回绝说自己帮不了，对方还会说他没义气，一点小事都不远帮忙，最后闹得双方不欢而散。 午悦前夫没少为此烦心。 另一个痛苦的人，当属高经纬了。 第一集他走的时候，还有朋友说他幸好走的早，没在里面浪费时间。 等到了后面两天，朋友们口径大变，又说高经纬走得太急了，应该耐住性子多待一天，白白浪费了一个瘦身的机会。 都不用朋友们的提醒，高经纬早就后悔自己离开太早了。 他回来之后自己称了体重，当天他发现自己瘦了差不多十斤。 第二天，四人的小群里，另外三个都贴出自己的体重变化。 他们都是19公斤，23公斤大体重的减，连体重最轻的虞彤都有4公斤的变化。 相比较之下，高经纬的体重变化就显得格外的不值一提。 当时高经纬才知道，其余人的体重基本都是在昨天到今天，一夜之间产生的变化。 高经纬不是没想过再回去，亲自联系过栏目组，传达自己的想法。 但是栏目组有栏目组的规矩，不能随随便便的就让他回去。 不过黛笠也没完全掐灭他的希望，告诉他不回来录节目关系也不大，等塑身胶囊面市后，他可以自己去买来服用，照样可以达到标准体型。 在此之前，高经纬耐心的等待着，随时关注着塑身胶囊的开售消息。 他要准备好当第一批抢购的人。 与此同时，关弘厚负责的工厂产品线也把第一批塑身胶囊生产出来了。 正式售卖之前，他把黛笠叫来了工厂检验、抽查。 塑身胶囊和其他的产品不同，是要在体内服用的，必须保证其绝对的安全性，不能出现任何纰漏，否则他可没脸再见小黛老师了。 在关弘厚的工厂里，黛笠还看到了老康。 老康回国后对关弘厚死缠烂打，厚着脸皮入资了工厂。 说是老康厚着脸皮，其实关弘厚也乐见其成。 老康手里有资源，能找到符合规范的工厂，再加上老康有充裕的资金，大大缓解了关弘厚的资金压力，因为之前黛笠给关弘厚的新项目，睡眠仪、止痛器和黑发贴，也正处于投钱的阶段，关弘厚手上的资金链比较紧张。 这次老康再看到黛笠，比第一次时更激动，老康等这一次再见面等了好久了。 他也在新闻上看到了北京人头盖骨的消息，当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小黛老师买的那个。 后来他的猜测在关弘厚这里得到了证实。 小黛老师赌中了极品玉石原石，随手买的人头骨化石居然也是真的。 他隐约的意识到，小黛老师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之后老康一直缠着关弘厚，让他再从中引荐引荐，关弘厚被缠得没法，更是被老康手里的资金感动了，让他入资了工厂。 真正合伙后，老康才从关弘厚的嘴里认识到了更全方面的黛笠。 老康殷勤的上前去供恭迎：“小黛老师真是真人不露相，我现在对小黛老师佩服的五体投地。真是惭愧，当初我竟然还敢在小黛老师面前班门弄斧，让小黛老师见笑了。” 关弘厚看不惯他的谄媚样：“你少说点酸话，小黛老师不吃你这一套。” “要你老关多嘴什么，去去去，一边儿歇着去。”老康嫌弃地跟关弘厚挥了挥手，转头又笑眯眯的对黛笠说，“我也替老卞说给小黛老师陪个罪，老卞说他也长了个教训，凡事要多听外界的声音和意见，不能□□专断，不然要吃大亏，他就是后悔没能当面跟你表达歉意。” 黛笠：“康总你不必这样，卞老板的出发点是在为我的利益着想，他当天的行为没有任何问题，我没有卞老板的眼力，我只是取巧，借用了工具罢了。” “正因为有了工具，这才显得小黛老师你厉害啊。”老康竖了个大拇指，还想要继续恭维黛笠。 可惜黛笠已经看穿了他的意图。 “康总，客套话就不必说了，现在是工作时间，检查产品要紧。” 老康见好就收，连点头说是。 关弘厚和老康俩人商场上老道油滑，干起活儿来却是一丝不苟。 整间工厂管理的井井有条，每一道环节管控精细，制定了极其严格的操作手册。 随机抽查的一百件样品里，所有的产品都达标了。 黛笠把检验的结果在电话里通知给了关弘厚，并且商定好了开售日期。 此时网友们等塑身胶囊已经等得望眼欲穿了。 塑身胶囊正式上架各大商超、药店的时候，消费者一天就将库存抢购一空，即使各地都进行了排队限购，一样无法阻止大家购买的热情。 没过几天，网上陆续出现了塑身胶囊使用感的repo。 有人属于易胖体质，寻常人的胃口也长到了150斤，被肥困扰了二十多年，服用了塑身胶囊之后，吃了一周多一点的时间，她也恢复到100斤以内了，第一次感受到身体变轻盈，呼吸变顺畅，皮肤都跟着变细腻光滑了。 有人曾经的职业需要每天消耗大量的体力，比如运动员、军人、武术教练等等，他们每天要食用比平常人多的食物，以补充当日消耗的卡路里，退役或转职后，运动量减少了，食量不会马上减少，他们是最容易在短时间内长胖的。 还有人患有暴食症，无法控制自己的食欲，对于自己日益增长的体重完全束手无策，到医院去切胃也没有太大的用，他们依旧会再次将自己的胃撑的鼓鼓的。 塑身胶囊的面市，也让他们重新获得了拥有健康身体的机会，塑身胶囊改变了他们的饮食习惯，遏制了他们无法节制的食欲，让他们恢复了正常体型。 无论是因病变胖，易胖体质，亦或是职业导致，对于所有的症状，塑身胶囊都能有效的帮助每一个有体重困扰的人。 网上的反馈无一例外，全都是对塑身胶囊的正面评价。 偶尔网上会有一些不中听的声音，会有人现身说法，说自己买了塑身胶囊来吃，结果一点效果都没有，自己还进医院了，一场无妄之灾花了他五千多，并声称自己已经在走法律程序了，要找生产厂商要赔偿。 网友们很快就发现了他话术中前后矛盾的地方。 他说错了医院的科室，不记得主治医生的名字，说不出医生开的药，拿不出病历本、缴费单，甚至还没有塑身胶囊的购买记录。 最后发现，他当前使用的小号之前一直在给某品牌的减肥茶点赞。 真相瞬间大白了，都是竞争对手卑劣的手段。 一身正气的网友立马找到塑身胶囊的品牌方，让他们也要记得用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 关弘厚的办事效率也快，当天就让法务部起草了文件，正式追究此人的民事责任。 当事人马上出来道歉，可为时已晚，他必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此次事件正好给其他心术不正的人敲响了警钟，让他们不敢再打任何歪心思。 塑身胶囊依旧卖得很火，产量永远都是供不应求，在开年给黛笠带来了一笔不小的收入。 管账的涂姐每天都笑开了花。 她现在对公账上黛笠的钱已经麻木了，但是对自己的分红还是很满意的，她开年就挣到了以前做梦才敢想的数额。 领到了分红，涂姐来跟黛笠请假。 “明天我请个假，我外甥总算从亚马孙热带雨林回来了，我得去看看他，带他吃顿好的，顺便给他置办几件像样的衣服，每次回来都搞得跟个野人一样” “唉，我姐走得早，这孩子又没有其他的依靠，从小跟着我长大，我要是不去看他，就没人记得去看他了。” 黛笠：“既然难得回来一趟，你就多休息几天吧。” “真的可以啊？”涂姐眼前一亮，随后扭捏地搓了搓手，“咱们公司的活儿那么多，还有好多账目没对，我走几天合适吗？” 涂姐无非就是想体现一下自己的重要性，黛笠都开口，那她当然要多休息几天了。 谁知邬雪霖突然进来插话煞风景。 “反正涂总你负责核算的账目大多数都是我在做，你走一天两天问题都不大。” 他就差直接说有你没你都一样了。 涂姐满脸涨得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恼的。 “行，你能干，你了不起，那活你全干了吧，我正好多休息几天！” 涂姐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碎碎念：“最好累死你，到时候我让你看看，有我没我的区别。” 她重重地甩上了门，以传达自己的愤怒。 黛笠无语了好一阵：“你干嘛故意气她？” 邬雪霖淡淡地掀起眼皮：“难得请一次假，这样她能休息的没有心理负担，不用时刻惦记着工作。” 回想起涂姐临走前的脸色，黛笠要在心里为邬雪霖默哀了，涂姐回来肯定要找他算账。 “那你牺牲还挺大的。” 邬雪霖无所谓地耸了下肩：“我在涂总心里就这一形象，反正她也只有在有事找我帮忙的时候会给我好脸色。” 邬雪霖好一片良苦用心，希望涂姐能多陪外甥几天，谁曾想涂姐当天就回来了。 回来时比离开的时候的火气还大。 把她新买的，正得宠的，宝贝得不行的包扔在桌上，滚到地上了也不去管。 此时公司里的员工们吃完了晚饭，正在享受下班后的游戏时光。 见状，热热闹闹的游戏氛围戛然而止。 邬雪霖：“不是吧涂姐，这么早就回来找我算账了？不用这么急，我又不会跑的。” 涂姐剜了他一眼：“跟你没关系，歇一边儿去。” 邬雪霖：“行，没我的事就好。” 涂姐跟这群人没什么好聊的，看看在休息室里的黛笠，正坐在按摩椅上闭目养神。 她捡起自己掉在地上的包，走了黛笠的休息室。 “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今天就回来了？”黛笠没睁眼，她听到涂姐回来了，一猜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涂姐不会突然回来，更不会生那么大的气。 涂姐走到了黛笠的按摩椅面前，抱起了双手。 “还不是让那小兔崽子给气的。” 黛笠睁开眼看到她气鼓鼓的模样：“怎么气的你，连一天都待不完？” 涂姐：“说起来我就来气，去年他不是要跟着他们学校的教授一起去亚马孙热带雨林做研究吗？当时我就不同意他去，一待就是一两年不说，那里的毒蛇猛兽也多，还有未开化的原始部落，有的国家跟地区政局也不稳定，容易出现武装冲突，有非常多不稳定不安全的因素。” “他坚持要去，说那位教授研究的方向很有社会意义，他也想在其中出一份力，瞒着我偷偷跑去了，等落了地才打电话通知我，我想抓他回来都抓了。” “现在我才知道，他就是给人家教授忽悠了，人家教授带着自己的博士生三天两头飞回来，不是要参加论坛峰会，就是要做学术报告，反正忙得不行，就留他一个人在亚马孙热带雨林记录数据、采集样本。” “活儿基本让他一个人干了，比字典厚的论文也是他起草写的，回来要公开讲座了，人教授不让他上台主讲，说他有严重的视力障碍，上台主讲影响不好，还容易出错，让同行的另一个博士生上台主讲。” “那个博士生就是人家教授带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人教授在占他便宜，掠夺他的研究成果，给自己的学生铺路嘛，结果他看不出来，居然答应了，还认为人教授考虑得周到，我真不知道他是不是读书傻了。” “他还说我的看法狭隘，侮辱了他们做学术人的胸襟，我跟他吵了一架，真是气死我了。” 一通牢骚发出来，涂姐说的口干舌燥，拿了瓶黛笠休息室里的新纯净水，大灌了一口后，心里的火仍旧没有散。 “黛黛你说我哪里说错了，带项目的那个教授是有问题吧。” 黛笠微微拧起了眉：“他的说辞是有点奇怪，研究成果的署名呢，谁是第一署名？” 涂姐：“谁知道呢，气得我都没问。” 黛笠：“刚刚听你说你外甥有视力障碍，是哪方面的视力障碍？” 提到这个，涂姐就更气了，把纯净水瓶子往桌上重重地一放。 “什么视力障碍，就是那狗屁教授找的借口，我外甥就是有点近视，”涂姐用食指跟大拇指比了个尺寸，心虚的降低了嗓门，“顶多是度数有点高，是个睁眼瞎。” 黛笠：“有点高是多少度？” 涂姐：“一千五六吧……但高度近视也不能成为掠夺他研究成果的借口！” 黛笠：“当然不能以高度近视来抹灭一个人的研究成果。” “黛黛你也觉得我说的没错对不对？全让那小兔崽子给我气的，我刚才都没发挥好，不行，我还得跟小兔崽子好好说道说道，戳醒他的猪脑子。”说着涂姐就要给她外甥打电话。 黛笠：“为什么你不带外甥去做视力矫正？做完视力矫正，那个教授就找不到借口了吧。” 涂姐：“哪是我不想，是他术前检查不适合做手术，医生不给做。” “那涂姐你怎么没想过找黛老板想办法？”涂姐的嗓门引来了饭后休闲游戏大军，此时就挤在休息室门口。 涂姐看了看黛笠，又看向他们。 “换眼球啊？不至于吧，他的高度近视用得着换眼球吗？” 邬雪霖倚在门框边说道：“哪用得着换眼球，老板肯定有别的办法治疗近视。” 涂姐：“除了做近视手术，不可能还有能治疗近视的方法了吧。” 闻言休闲游戏大军都乐了，有员工说：“关键时候涂总你怎么糊涂了，不是你自己管老板叫哆啦a梦吗，有什么东西哆啦a梦是拿不出来的？” 涂姐兴奋地撑在黛笠按摩椅的扶手上：“真的呀？黛黛你真的有治疗近视的方法？” 黛笠推开了涂姐，暂停按摩椅站了起来。 随后瞪向他们：“谁让你们擅自给我安排活儿的？” 休闲游戏大军缩了缩身子。 邬雪霖无辜道：“冤枉，我是替老板你把心里话说出来，给你省事儿。” 黛笠没说话，拨开乌泱泱围在休息室门口的休闲游戏大军，走了出去。 涂姐愣了愣，没懂黛笠这是有办法还是没办法。 她又拿起包，也拨开休闲游戏大军追了上去：“黛黛，你有办法的对不对，肯定能做到的对吧？” 邬雪霖在后面扬声说道：“涂总你别缠着她了，她这是去帮你干活儿了。” 涂姐连连点头，不再跟在黛笠身后。 黛笠则觉得有一些事必须要郑重的解释一下。 “我不是哆啦a梦，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万能，有很多事也是我做不到的。” 涂姐迟疑的问：“那近视治疗仪呢？” 黛笠抿了下嘴：“那个没问题。” 涂姐开怀大笑道：“那你还是哆啦a梦。” 黛笠：“……” 第69章 第六十九项专利 黛笠答应了要给涂姐的外甥做近视治疗仪,没两天的功夫就抽空帮涂姐做出来了。 涂姐拿到东西，又把她外甥生拉硬拽的叫来了。 她外甥叫涂思言，这还是他第一次来涂姐工作的地方。 他来的心不甘情不愿,动作磨磨蹭蹭，拢起的眉心能夹死苍蝇。 涂姐看到他就一肚子火：“叫你出来一趟能要了你的命是不是？” 涂思言瞄了她一眼说：“小姨你不提上回的事儿就成。” 涂姐：“怎么不能提了，难道我说的没道理？那个什么教授就是在占你便宜，活儿是不是全都是你干的,他干了多少？等分蛋糕了他又跑出来了。” 涂思言不赞同的反驳说：“你不了解情况,去之前王教授就跟我说清楚了，他没办法全程待在亚马孙热带雨林,所以才需要我这个助手帮助他完成数据记录工作。” 涂姐：“他又不是只带了你这个一个助手，为什么每次都是留你在亚马孙，带自己的学生跟他到处跑？” 涂思言：“那是因为我做的记录更详细，王教授说留我在亚马孙更放心。” 涂姐让他气得无话可说，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不停地戳他。 “你呀，就是被人买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涂思言：“小姨你把人想的太坏了，我们做研究还来不及呢,哪有时间勾心斗角,而且以王教授的资历,用不着贪我的一点研究，过不了多久他都能评院士了。” 涂姐斜睨了他一眼：“不是我把人想太坏,是你不长心眼儿。” 涂思言：“王教授是个非常和善的人,什么时候你见过他就知道了。” 涂姐抱着手臂背过身去不理他。 涂思言拉了拉她的衣服,涂姐扯开自己的手,摆明了不想搭理他。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厌其烦的解释说：“我说的是真的，王教授为了这件事非常愧疚,跟我道了几次歉，其实他也想让我去做主讲，但就是我情况比较特殊，确实不适合上台做主讲。” 黛笠出来的时候看到涂姐还在闹脾气。 不过涂姐见到她，脸色瞬间有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 乜了涂思言一眼后，走到了黛笠旁边。 黛笠也是第一次见涂姐的外甥，身形高高瘦瘦，是一副文雅清秀的长相，他刚从亚马孙热带雨林回来，脸色谈不上白净，是正常偏黑的小麦肤色。 他脸上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那一副眼镜，和啤酒瓶底有的一拼，把他的一双眼睛缩放的整整小了一圈。 看起来显得人有点呆，不够机灵。 涂思言不是一个外向的性子，腼腆的冲黛笠笑了笑。 “刚才我们说话你也听到了吧？”涂姐小声的问黛笠。 黛笠点了一下头。 他们说话也没避着人，黛笠就在里面的工作间，隔了一道玻璃门，想听不到都不行。 涂姐心累地摇了摇头：“我这辈子跟他交流就没有轻松过的时候。” 涂思言：“所以我说小姨你就别操心我的事了，你应该去享受你的人生，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会去维护自己的权益。” 涂姐：“你把自己研究了两年的成果拱手让人，这叫会维护自己的权益？” 涂思言再一次解释说：“不是拱手让人，是王教授跟我一起协商后，共同决定把主讲的机会让给刘师兄。” 涂姐是关心则乱，遇到涂思言的事一点就着。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了。 黛笠：“刚刚听你说，你也觉得自己的情况不适合上台做主讲？” 涂思言点头：“幻灯片要投影在幕布上，像我的视力，幻灯片的内容不一定都能看清，如果出现流程对不上，我自己又没有马上发觉，就会造成严重的失误，让人觉得我们的团队很不专业。” 涂姐：“你会失误吗？你自己写的论文你自己做的幻灯片，你会对不上流程？” 涂思言迟疑了一下，显然他是有把握不让流程出错的。 不过须臾后他理智的说道：“但王教授有这样的顾虑很正常，我们做工作不能只考虑到自己，还得为团队考虑，要顾及团队集体的利益，任何研究成果都不是一个人的功劳。” 涂姐冷笑道：“这番话也是跟着那位王教授学的吧，以前可没听见过你这些大道理。” 涂思言：“不管话是谁说的，有道理难道不应该择善而从吗？” 涂姐哑口无言，甚至觉得这王教授有点儿东西，大道理讲得一套又一套，她都无法反驳，也难怪涂思言被洗脑成功了。 黛笠：“你说的很有道理，研究成果要考虑整个团队的利益，不能光围为了自己出风头，浪费全组人的辛勤研究。” 见到有人赞同自己的观点，涂思言激动地连连点头。 黛笠话锋一转：“但是，也不能让光让团队里一个人吃亏。” 涂思言怔怔地眨了眨眼。 黛笠：“你不否认你在项目中做出的奉献最大吧。” 涂思言抿了下嘴，犹豫着该怎么回答。 涂姐抢着帮他回答说：“他干的活儿最多，奉献能不大吗。” 对此，涂思言没有否认。 黛笠：“你也不否认，验收成果的时候你的牺牲最大吧。” 涂思言也默认了。 他的真实想法其实很容易看出来，他还是想自己上台主讲的，只是考虑到团队的荣誉，他压抑住了自己的想法，选择了站在幕后。 黛笠：“但我知道，你们王教授肯定也不想让你这么优秀的学生做牺牲，他最中意的主讲人肯定还是你吧。” 涂思言点头如捣蒜：“王教授非常惋惜的跟我说过，他是力荐我去做主讲的，但是他作为带项目的人，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私心，让团队集体的利益受到损害。” “说的没错，”黛笠赞同地点头，“那你就更不应该辜负王教授的一片真心，好好把你眼睛的视力恢复好，争取能亲自上台主讲。” 涂思言满脸的疑惑。 黛笠：“你小姨没跟你说，今天是因为什么事找你来的？” 涂思言不解地摇头。 涂姐揉着太阳穴，无语道：“都让他给气的，正事儿都忘了说。” 黛笠：“简单来说叫你来就是为了解决你的高度近视。” 正说着，机器人助手托着视力矫正仪，移动到了黛笠身边。 黛笠把视力矫正仪拿起来，交到了涂思言的手上。 “你手上的东西叫视力矫正仪，是帮助你矫正视力的。” 这款视力矫正仪外观看上去和智能蒸汽眼罩很像，涂思言没太懂和视力矫正有什么关系。 他直愣愣的问：“怎么矫正？” 涂姐：“你这傻子，就是你佩戴上之后，过不了多久双眼就能恢复正常5.2的视力。” 从涂思言冷淡的反应就能看出，他对恢复5.2的视力的说法一点儿都没信。 涂姐：“怎么的，你还不信我们说的话？” 涂思言马上摇头：“不是，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的眼睛情况比较特殊，矫正手术都没办法做，你们的视力矫正仪应该对我也没有用。” 涂姐：“我没跟你说过我们家黛黛的本事吗？” 涂思言不敢不点头，但凡小姨给他打电话，总免不了提到自己的老板，说她老板是个怎么怎么厉害的人，又发明出了什么厉害的东西。 之前他隔得远，没有机会亲眼见识黛笠的发明，对她能力的了解只存在于小姨嘴里，非常的抽象和悬浮，眼前的视力矫正仪是他拿到手的第一件实物。 涂姐：“我告诉你，以我们家黛黛的本事，你的情况再特殊在她这里都不是问题，只要她说能矫正你的实力，就一定能让你的视力恢复到5.2。” 涂思言听的半信半疑，只是嘴上没有说什么。 他疑虑的表情惹恼了涂姐，涂姐还想要再说点什么。 黛笠按住了涂姐的肩膀，对着涂思言缓缓说道：“你先把视力矫正仪拿回去戴戴看，试一试有没有效果。每晚戴着睡，就当成眼罩，也不影响你的日常生活，就算有一点效果，能稍微改善一点你的视力，不也是一件好事？只要能保证你的视力不耽误你看ppt，能清楚的看到稿子，就足够了，而且你能上台主讲，也是你们王教授心里最期望的事。” 提到王教授，涂思言的表情瞬间有了变化，也改变了对视力矫正仪的看法。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改善自己的视力。” 黛笠：“每天晚上都要记得佩戴，晚上佩戴，白天才会恢复视力，如果哪一天忘了戴，第二天的裸眼视力就无法达到最佳状态，只要佩戴治疗的时间足够，后续会彻底恢复视力，不再需要视力矫正仪的。” 涂思言认真的倾听着，一边听一边点头。 黛笠：“到时候给你们王教授一个惊喜，不能辜负了你们王教授对你的期望。” 涂思言抱着视力矫正仪乐呵呵的回去了。 看到他欢快离去的背影，涂姐翻了个白眼。 接着她不理解的问黛笠：“你干什么还捧那个王教授的臭脚啊？” “没看出来你外甥尊敬那个王教授吗？”黛笠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涂姐酸溜溜的说：“岂止是尊敬哦，我看在他心里，王教授排的比我还重要。” 黛笠忍俊不禁的说：“你一味地贬低他尊敬的人，他肯定会有抵触心里。” 涂姐撇了下嘴，不否认自己一直在说王教授的坏话。 “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是他猪油蒙了心，被他们王教授洗脑了，往他泼冷水都泼不醒。” 黛笠：“他作为当局人，当然没有你这个旁人清醒。有的人道貌岸然，最擅长于伪装，他们面具戴了数十年，早已与自己融为了一体，在周围人的印象中都有一个极佳的形象，你一个旁人要想推翻他多年惊醒修建的堡垒，他的信徒不找你麻烦就算好的了。” 涂姐：“那我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吧，让我当一个哑巴，那我肯定做不到。” 黛笠：“王教授的面具要让你外甥自己去扒开，除了他自己，无论是谁去扒他可能都不会信。” “真是麻烦死了！”涂姐抓狂的大喊了一声，“从小到大从不让我省心。” 算起来涂姐只比涂思言大14岁，但相处一起一点都不轻松，14岁的差距让他们在观念上有很大的分歧，经常因为观念不和而争吵。 14岁的差距都让涂姐倍感痛苦了，她实在是很难想象，要是她自己生了孩子，每天能被气死多少回。 “正因如此我才不想结婚生孩子，不然我的痛苦至少还要再翻一倍。” 涂思言还不知道自己把他小姨气得恐婚恐育了，这会儿正乐滋滋地往学校赶。 就像他小姨的老板说的，能改善多少视力先不管，反正只要有一点用，能稍微降低他的度数，那他就有机会上台主讲。 回到学校，他先去了王教授的办公室。 是王教授叫他去的，是他写的那篇论文，王教授有问题要找他。 听到他敲门，王教授取下眼镜，笑呵呵的招手叫他进去。 办公室里不止王教授一个人，那位刘师兄也在。 涂思言礼貌的跟刘师兄也打了招呼，刘师兄同样温和的叫他师弟。 王教授：“出去一趟什么事这么高兴？” 涂思言：“也没有别的事，是我小姨叫我出去。” 王教授对他的家庭情况也有所耳闻，知道他母亲在他7岁的时候就车祸去世了，是小姨把他带大的。 王教授：“我这里也不急，你难得回来一趟，为什么不多陪你小姨一会儿。” “算了，她找我也没什么大事，都是说那些……”涂思言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从来没有在王教授面前转述过涂姐的话，既是在维护涂姐，也是为了不让王教授尴尬。 王教授自动把涂思言后面的话理解成了他嫌弃自己小姨唠叨。 他呵呵笑道：“作长辈的都这样，唠叨是唠叨了点，但都是为了你们着想。” “她为我费了不少心思呢，还特意帮我弄了个什么矫正视力的东西。” 刘师兄疑惑道：“视力校正仪？” 涂思言对王教授和刘师兄没有戒备，只把矫正视力当成是喜事向他们分享。 “我不是因为视力问题不方便上台主讲吗，还要麻烦刘师兄帮我的忙，把刘师兄自己的事都耽搁了。” 刘师兄笑着摆摆手：“什么耽搁啊，举手之劳的事，不耽搁我。” “所以我小姨她们就给了我这个。”涂思言说着就把视力矫正仪拿了出来。 “这是干什么用的？”王教授问道。 刘师兄：“眼罩？” 涂思言：“好像叫视力矫正仪，我小姨的老板说能矫正视力，帮我恢复到5.2的视力。” 刘师兄震惊道：“恢复到5.2的视力？” “肯定没那么夸张了，”涂思言笑着摆摆头，“可能会稍微改善一点视力吧，我就想如果能稍微改善一点也行，那样就不影响我上台了，也不用麻烦刘师兄，耽误刘师兄另外的课题了。” 刘师兄惊愕失色，本能的提高了音量：“你要自己上台讲？” 涂思言懵了，不知道刘师兄怎么这个反应。 “之前不是说我视力不方便，才换成刘师兄上台吗？如果我视力改善了，不该换成我主讲吗？” 涂思言迷惘地看向王教授求助。 王教授也怔然了一瞬，随即笑道：“你视力改善了当然该换成你主讲，要说研究的数据和样本，还是你最熟悉，你亲自去讲，我最放心。” 听到王教授的承诺，涂思言的心也跟着落下了，露出了轻松的笑脸。 他就说嘛，王教授怎么可能抢他的成果，占他的便宜，王教授向来公正无私，是小姨把人想的太坏了。 王教授拍拍刘师兄的肩，向涂思言解释说道：“你刘师兄也不是很想上台，我给他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他才答应的，你要是自己主讲，他还乐得轻松一点。” 刘师兄讪讪的露齿赔笑：“是啊，你要是亲自讲，我就省事了。” 涂思言内心受到了鼓舞：“那我回去一定好好佩戴视力矫正仪，争取早点矫正视力，不再给教授和师兄添麻烦。” 涂思言激情澎湃的在王教授的办公室分析完数据，解答了王教授和刘师兄的疑惑，然后带着他的视力矫正仪兴冲冲地回了自己的宿舍。 目送完涂思言离开，刘师兄担忧地收回了视线。 “教授，要是涂思言他当真恢复了视力，那我怎么办？” 王教授端起自己的茶盅，不慌不忙喝了一口茶水后，吐掉嘴里的茶叶。 “你冷静点，高度近视的视力哪有那么容易恢复，除非做近视矫正手术，但他的眼睛没有做近视矫正手术的条件，而且就算他能做手术，也来不及恢复了。” 刘师兄心里还是不放心：“不是的教授，我是担心他那个什么矫正仪，万一真的矫正了他的视力呢。” 王教授不在意的说：“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视力矫正仪，如果真的能矫正视力，眼镜还卖得出去？” 刘师兄：“我是担心他的视力会有所改善，那样就不好不让他上台主讲了。” 王教授没有那些担心，别说涂思言的视力矫正仪没有用了，就是能改善涂思言的视力，他也有办法治他。 涂思言他一条小泥鳅，还想跑大海里跟龙王掰手腕？ 王教授：“小刘你回去好好准备吧，是你的机会谁都抢不走。” 他说什么都不会把主讲的机会还给涂思言，这个机会只能是小刘的。 小刘的父亲也是做学术研究的，已经被评为了院士了。 为了避嫌，刘教授就让儿子跟着王教授研究课题，王教授负责给刘师兄镀金。 作为交换，刘教授会在下一次的院士评选中，推荐王教授。 因为候选人实行推荐制，王教授想评院士，必须得找个院士来推荐他。 双方属于各取所需，王教授必须要维护刘师兄最大的权益。 王教授与刘教授的私下协议，涂思言丝毫不知情。 此时的他顺道去食堂打了饭，还帮他的室友也带了一份。 他跟人合租的两室一厅，室友也经常东奔西走，最近刚去了可可西里做研究，晒得比他还黑。 “你不是去见你小姨吗，怎么还回学校了？”室友问，看到食堂的饭，他就知道涂思言去过学校了。 涂思言在餐桌前坐下来了：“王教授找我。” 室友欲言又止的看他：“找你干活儿的吧。” 涂思言掰开筷子，推了推眼镜：“有几组数据他们不是很清楚，让我去给他们讲解一下。” 这回是有忍不住了：“不是我说，你真的觉得，让别人你讲你的研究成果，这样好吗？台下那么多专家学者，到时候人家是记得刘韬策，还是你这个无名英雄涂思言？” 往常的时候涂思言都是义无反顾的帮王教授说话，今天有了王教授的承诺，涂思言更有底气了。 听完涂思言的解释，室友有意思地挑了一下眉：“他真的这样说的？” 涂思言：“当然，王教授亲口说的，他还说我主讲他更放心。” 闻言室友边笑边点头，喃喃自语道：“有意思。” 他风卷残云地把自己的饭吃完了，然后催涂思言吃块一点。 “你吃完就去戴上那什么视力矫正仪，赶快把视力恢复一点。” “你急什么啊，现在天天都没黑，吃完饭我还要再看一会儿书。” “我当然急了，我急着看你们王教授和刘韬策的表演，看他们是真舍得还是假舍得。” 要说室友有多相信视力矫正仪，那是肯定没有的。 只是以他的了解，这类仪器多多少少会对视力矫正有一点帮助，只要涂思言感受到了一点视力变化，他一定会憋不住向王教授汇报这一好消息。 对涂思言来说是好消息，在王教授那里就不一定。 人的第一反应很难骗人的，时间久了，涂思言迟早自己也会发现不对劲。 涂思言吃完饭就被室友轰到了房间里。 他本来想看会儿书，可心里总惦记着视力矫正仪，看书的时候视线总往视力矫正仪那边瞟，他对矫正效果实在太好奇了。 时间刚过九点，涂思言就决定睡觉了，这是他有史以来主动睡得最早的一次。 他按照黛笠的吩咐，把视力矫正仪当成眼罩，佩戴在头上。 没过多久，他就感视力矫正仪在发热，伴有一点微弱的电流，眼皮上还挺舒服的。 他感受着电流，不知不觉他就睡着了，丝毫没发现他比平时入睡时间快多了。 第二天他是被喉咙干醒的，他迷迷糊糊的去饮水机接水喝。 拿完杯子去接水，等水接满的时候，他习惯性地抬手推了推眼镜。 却推了个空。 这下他的瞌睡瞬间醒了，睁大了眼睛看周围的环境。 出现在他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清晰，杯子上的英文字母，地板上掉的头发丝，门口鞋柜上的台历本，对面楼住户家电视里放的动画片…… 但凡是他目之所及的，就没有他看不清楚的东西。 涂思言已经好久没感受过如此清晰的世界了，不用隔着镜片，事物不再被缩小变形，所有的一切都更加的真实，且触之可及。 他的内心抑制不住的彭拜和激动。 他想马上把好消息分享给离他最近的室友。 又想立刻给他小姨打电话汇报此事。 还想立马走到王教授办公室，向他报告自己恢复视力的好消息。 王教授和刘师兄一定会为自己高兴的！ 第70章 第七十项专利 但凡是眼睛患有近视的人都有所体会,如果哪天自己的视力矫正了，能正常的裸眼视物，那必定会兴奋得去检验自己的裸眼视力。 包括遮住自己的单眼，测试自己左右眼的裸眼视力,故意眺望远处,争取去自己能看到最远的地方。 涂思言在屋里打量了一番后,就扒在窗台,眺望市中心的广告看板,街道两旁的行人,行道树杈上的鸟窝。 他仿佛不知疲惫，观赏不倦,家里的每一扇窗户他都光顾过,透过窗户能看到的一切景色，他也都仔仔细细远眺过。 涂思言在客厅里来来回回的动静还是把隔壁的室友吵起来了。 “你今天早上打鸡血了，在屋里跑过来跑过去？” 涂思言自己兴奋了一早上,可算是找到人分享了,他兴冲冲地跑到室友面前：“你没发现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你没戴眼镜，”室友看出来了,但反应很平淡，“你不戴眼镜就敢在房间里跑，不怕碰到头踢到脚了？” 涂思言不是没过先例，本科他们也是在一间宿舍,只要是涂思言起床时忘了戴眼镜，那他的脚趾和脑袋就遭殃了，不是踢到椅子腿，就是撞到脑袋。 高度近视不戴眼镜就是个睁眼瞎。 涂思言：“不是，是我现在不戴眼镜就能看清楚东西了！” 室友依然没有表现出涂思言想要的反应,只是用疑惑的看着他。 想来也是，以正常人的思维，谁会想到涂思言仅仅是过了一晚上就恢复了视力。 涂思言知道自己光用嘴说室友肯定不容易相信，索性把他拉到窗边，让他看效果。 他指着窗外的东西，凡是印有字样的，他都挨个给室友读出来。 室友的眼睛跟不上他的速度，挥了挥手叫暂停：“等会儿等会儿。” 他取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扯出衣角来擦了擦，又赶忙戴到自己鼻梁上，指着路边过往的行人。 “骑电瓶车的那个，什么牌子的电瓶车？” “快迪电动车。” “他篮子里放的早餐呢。” “美美早餐铺，两个包子一个卤蛋，一杯小米粥，一盒牛奶，联系电话180……” 室友陷入了沉默，久久的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涂思言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又开始给他报下一个人的电瓶车牌子，车牌号，连人家衣服上的字母他都要报一下。 室友此时已经消化了涂思言视力恢复的事实：“行了行了，我相信你能看清楚了。” 涂思言：“今早起来我整个世界像是突然开了4k超高清。” 可不是4k超高清嘛，好多室友戴着眼镜都看不清楚的东西，涂思言都能读出上面的内容来。 室友问的明明只有早餐的食物，他偏偏还要把早餐店的名称和电话地址念出来。 那些信息在室友眼里就是糊成一团的字，戴上眼镜都看不清楚。 “你就是昨晚戴了那什么视力矫正仪睡觉？” “晚上当成眼罩佩戴，戴的时候感觉到有点电流，早上起来就感觉恢复视力了。” 涂思言把视力校正仪拿出了来给室友看，还让他试戴了一下。 室友也感觉到了校正仪上释放的电流，微微麻麻刺激，像是在给眼睛做按摩，还挺舒服了的。 舒畅的他渐渐泛起了困意，在自己睡着之前，他赶忙把视力矫正仪摘下来还给了涂思言。 只是稍微体验了一会儿，他都感觉自己眼睛没有起床时那么疲劳了，如同是去氧吧森林放松了一天，看了一天的绿植。 而且他戴回自己的眼镜，明显也能感觉视力有所提升，看事物清晰了不少。 室友心动的问：“你这矫正仪哪儿买的，我也好想买一个。” 涂思言：“应该是我小姨她们公司的产品吧，是她老板给我的。” “开始卖了吗，怎么之前没有看到过相关信息？” “不知道有没有开卖，等会儿帮你问问。” 室友刚想说好，转头想起还有更重要的事：“不急不急，你还是先去找一下你们王教授吧，毕竟是一件好消息是不是，赶紧分享给他，让他跟着高兴才是。” “我也想啊，但是他今天早上有课。” “那行，等他上完课你再去找他吧。”室友有点遗憾，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王教授是什么反应了。 “不了，我现在就准备过去了。” “现在？现在他不是还没下课吗？” “我准备去听半节王教授的课，等他下课后第一时间告诉他。” 一想到王教授对自己的厚望，涂思言就恨得不立刻告诉把自己的好消息分享给他， 室友突然来了兴致：“当着他学生的面？” 涂思言：“不合适吗？我只是不想让王教授等我太久，不希望给刘师兄添麻烦，那要不我去王教授的办公室去等他？” “合适，合适的不得了，”室友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拍大腿，“走，跟你一块儿去。” “你不睡个回笼觉？” “不睡了。” 睡觉哪儿有看戏有趣。 真诚永远都是必杀技，在真诚的人面前，虚伪迟早会露出马脚。 如果王教授曾经用话术欺骗了涂思言，那他这次必定会栽在涂思言的真诚上面。 当着上百个学生的面，只要王教授还要脸，他就只能自食其果。 待会儿，肯定会有非常精彩的一幕。。 王教授今天上的是大课，整个课堂的学生差不多有两百人。 涂思言和室友从后门偷摸进了教室，没人注意到最后排多了两个人。 即使是发现多了两个人，大概也没几个人能认出没戴眼镜的涂思言，他戴眼镜时和没戴眼镜时的差别实在太大了，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气质。 就算坐在最后一排，涂思言依然能清楚的看到王教授放的幻灯片，以及帮忙做助教的刘师兄。 “刘韬策也啊。” “刘师兄一直在帮王教授做助教，他非常尊敬王教授，以前王教授开的课他也都报。” 室友抱着手点了下头，这下更有意思了。 涂思言听课比较认真，不是自己选的课，来了也会专心听课。 旁边的室友听不进去，他觉得王教授讲课就像在照本宣科，他懂的知识是不少，但是没花心思去认真思考如何把课讲得生动有趣，他的课枯燥没意思，教室里有不少人都听得昏昏欲睡。 室友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才熬到了下课，不禁感叹道，想现场看场戏不容易啊。 王教授这堂课结束后，还是有几个学生追着他请教问题。 涂思言趁这个时间，把背包一收拾，从教室最后排大步走到了讲台前。 等没有人向王教授请教问题了，他突然叫住了王教授。 王教授转过身来，一时间没认出面前叫他的人是谁，把他当成了来听课的学生。 “同学你还有问题？” 涂思言不禁失笑：“王教授我是涂思言。” 王教授怔然道：“涂思言？” “对是我，我把眼镜摘了，王教授没认出我吧。” 王教授终于从他脸上瞧出了熟悉的五官，立马吃惊道：“你怎么把眼镜摘了？” 涂思言兴致勃勃的分享说：“我昨天不是带了一个视力矫正仪回来吗，昨天晚上试着戴了一晚，今天早上起来就能看清楚东西，不再需要戴眼镜了。” 王教授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不远处的刘师兄也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 涂思言对刘师兄笑了笑，又看向王教授，面上掩盖不住他激动的心情：“之前您和刘师兄还说等我的视力恢复了，就让我做主讲，没想到我今天的视力就恢复了，现在再远的东西都看得见，我坐最后一排都能看清楚您在台上写的字。” 王教授和刘师兄脸色微妙，跟喜悦完全不沾边，就连迟钝的涂思言都发现了不对劲。 “王教授，我视力恢复了你不开心吗？” 周围听课的同学还没散去，眼下也没有要马上走的意思，似乎是对涂思言的话有些感兴趣，正伸着脖子往这边打探。 王教授回过神来，讪讪的笑了笑：“当然开心，不过你这是一时的还是永久的？会不会今天能看见，明天就又像之前一样了？” “不会，只要我坚持晚上佩戴视力矫正仪，白天我的视力就恢复。”涂思言说话时双目非常有神，忽略掉他鼻梁两侧的鼻托压痕，没有人会怀疑他曾经有过视力问题。 刘师兄心中总有疑虑，狐疑的瞧着他看：“你真的没戴隐形眼镜吗？” “我之前的度数也不合适戴隐形眼镜，要不然刘师兄你看看我的眼睛。”涂思言没觉得刘师兄是在怀疑他，一心想让他感受到自己的那份惊喜。 刘师兄当真去检查涂思言的眼睛了，翻开了他的眼皮都没能找到戴隐形眼镜。 刘师兄大失所望，但在面子上，他还是大肚的祝贺了涂思言。 涂思言：“王教授，现在是不是可以换成我去做主讲，就不用再麻烦刘师兄了。” 因为内心激动，他的声音比往常还要洪亮，教室里的同学基本都听到了。 王教授顾及在学生们面前的形象，打着哈哈说：“这么重要的事我们还是回去说吧，就不要占用同学们的教室了，待会儿还有课呢。” 涂思言把王教授推搪的话当成了应允，雀跃的说道：“也是，还有好多工作要等刘师兄交还给我，刘师兄，你也跟我去王教授办公室交接？” 刘师兄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好尴尬的笑着，含糊的应了一声。 涂思言正准备要跟他们一起走，突然想起自己的室友，他想走前跟室友打个招呼，室友却先叫住了他。 室友故意用很大声音说：“涂思言，你的工作要好好做啊，到时候我可是要来听你的讲座。” 涂思言觉得室友小瞧了他，自信的回道：“资料和数据都是我一个字一个字亲自写的，脱稿我都能讲好。” 室友：“那我就放心了，现场有没有同学对亚马孙热带雨林人文感兴趣的，跟一起去给我兄弟捧捧场呗？” 他的话引来了现场同学们积极的回应。 “有有有！不过我对涂师兄说的那个什么近视矫正仪更感兴趣。” “我也是我也是，我记涂师兄的视力度数很高的吧，高度近视都能矫正？” “涂师兄你就佩戴了一晚上，然后就把你的视力矫正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废话，昨天不是也看到涂师兄了，当时他还戴着眼镜呢。” “我也想起来了，昨天在食堂看到过涂师兄，这样说起来那个矫正仪也太厉害了，一晚上师兄就能摘掉眼镜了。” 在座的同学，有七八成都患有一定的近视，让他们饱受困扰，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不便。 虽然现在有近视矫正手术，可是近视手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而且还会面临度数再次上涨，并伴有一定的后遗症，从而劝退了不少人。 正因为种种原因，在首次听到视力矫正仪这个东西，又看到涂思言这个高度近视的例子之后，大家的好奇心就被吊起来了。 大家蜂拥而上，围着涂思言问各种各样的问题，把王教授和刘师兄都挤出了教室。 俩人脸色灰败，然后互相看了眼对方，双双憋了一肚子气离开。 涂思言几乎是向他们每一个人保证了，自己一定会去跟他小姨咨询，问问怎么买到视力矫正仪。 应付完同学们，涂思言后脚来到了王教授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是王教授和刘师兄俩人，不过此时他们的脸色跟昨天比可差远了。 一路笑着走来的涂思言，见到俩人的脸色，不自觉的收了笑。 “王教授，师兄，发生什么事了吗？” 有些话王教授的身份不适合讲，他不动神色地向刘韬策使了使眼色。 刘韬策会意的看向涂思言：“涂师弟，你怎么能当着同学们的面说我们讲座的事呢？” 涂思言茫然的看着他：“我们的讲座又不是机密，也欢迎同学们来听，为什么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讲？” 刘韬策内心有点急，没注意到自己说话的语气有点冲：“不是说不能说讲座，是你不该提我们谁主讲，这是我们内部协商的事情。” 涂思言：“是我们内部协商好了，没有任何分歧，所以我没明白，为什么不能对外说。” 刘韬策就没遇到过想涂思言这样脑筋死板的人，聪明人都能看出王教授的打算了，为了关系人脉也会主动让出机会，促成这次讲座。 涂思言倒好，把敷衍的话当真了。 王教授也头疼，当初他还是想尽量在涂思言面前维护自己的形象，也是因为知道涂思言的视力太差，所以才肆无忌惮的拿涂思言的视力来当了借口。 如果早知道涂思言的视力能矫正，他说什么都不会再拿涂思言的视力来当借口。 涂思言又是一个较真的人，视力的借口不能用了，不再给他一个正当的理由，是糊弄不过去的。 王教授在心里左右权衡了一下，打算对涂思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思言啊，事情是这样的，讲座当天，你刘师兄的父亲要来现场，刘教授的朋友们也会来捧场，你说当天要是你刘师兄的主讲机会换成了你，刘教授要怎么跟自己的朋友们解释呢，他来的朋友也都是业内的专家学者，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让刘教授的面子往哪儿放？” “讲座不是还有一周才开始吗，刘教授完全可以通知自己的朋友，主讲人换人了，他的朋友们或许不一定是来看刘师兄的，而是对讲座的内容感兴趣，我主讲也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涂思言说话非常直白，同时也非常扎心。 王教授和刘师兄听到后如同梗了一口气在胸口，提不起来，又吐不出来。 王教授自以为苦口婆心的劝解他：“思言，搞学术不能像你这样搞，也要懂得变通和世故，事事争强好胜对自己没有长远的好处，别把路走窄了。” 涂思言是迟钝不是傻，王教授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要是还听不懂，那他就是在装傻了。 王教授的“敦敦教诲”像一盆冷水泼下来，眨眼就浇灭了涂思言的热情。 “王教授的意思是我应该把主讲的机会让给刘师兄，那样我才能得到好处，把路走得更宽？” 王教授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放弃一次主讲的机会，你会收获更多，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等着你，你师兄也会承你的好，记你这份情。” 刘韬策接话说：“师兄会记得你今天做出的牺牲，以后你有事都可以来找我，师兄能帮的肯定帮你。” 俩人一唱一和，配合的非常默契，像是早就商量好的。 涂思言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一些细节：“所以，王教授之前说我视力差，不适合做主讲，也是因为您想把主讲的机会让给刘师兄？” 王教授和刘师兄由于心虚，下意识的互看了一眼。 就算涂思言猜到了事实，他们也可能承认。 王教授：“视力确实有一方面的原因，会影响你做事，查阅资料，所以才想到了找你刘师兄帮忙。” 信任的桥梁一旦断裂后，王教授冠冕堂皇的话在涂思言听来就没那么有公信力，反而处处充满了矛盾。 “但王教授找我干活，帮你统计数据的时候，可从来没嫌弃我视力差？” 王教授被质问到语塞了。 显然涂思言已经不需要王教授的回答了，他已经从王教授和刘师兄的反应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答案。 他更不想再继续留在王教授这里浪费时间。 他起身告辞，并讲明了自己的抉择。 “我不会让出我的主讲机会，王教授和刘师兄所说的什么世故和变通，不应该用在学术研究方面，做学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容不得弄虚作假，冒功邀赏。” “我帮王教授记录的样本数据我可以不要署名，但我自己的课题研究，谁都别想抢走。” 涂思言当初去亚马孙热带雨林，不光只研究了王教授的一个课题，他自己还有一个课题方向。 当时王教授就说，反正他们研究的课题内容有交际，不如就在讲座里一起讲了。 涂思言还觉得王教授很大方，自己研究的项目随随便便就让给他讲了。 现在想来都是王教授精心设计的计谋，得了他这个免费劳动力整合撰写论文，王教授和刘师兄坐收渔利。 如今涂思再看王教授，那是越看越失望，已经不想再听他的诸多借口了，他解释的越多，显得他越虚伪，王教授曾经的形象就崩的越彻底。 涂思言放完话，失望的转身走了。 留下王教授和刘韬策，两两相对无言。 刘韬策：“王教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涂思言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计划，他那条路是走不通了。 他们又不能明抢涂思言的研究成果，而且今天还有不少同学听到了他们说话，算是彻底把涂思言那条路堵死了。 王教授沉沉的叹了口气。 刘韬策：“如果实在没办法，我不能去主讲了，我爸那边还得王教授您去沟通，不然光我去说，他不会信。” 王教授可不愿意为一件小事得罪刘教授，无论如何刘教授的面子他得帮忙撑起来。 “涂思言不是只拿走了他那份吗，你就用我研究的那份吧。” 刘韬策：“您是说让我们俩同一场主讲？” 王教授：“我们就在内容上胜过他，到时候他就知道了，他的研究成果对你没那么的重要。” 刘韬策没有王教授的那份自信，他仔细对比过双方的研究数据，平心而论，王教授是个甩手掌柜，他的研究真的没涂思言详细。 但王教授信心满满，也稍微给刘韬策增加了一份底气。 怎么说王教授也是行业专家，他亲自来撰写讲座稿，只要他认真了，应该不会比涂思言差。 涂思言还不知道王教授他们的打算，这会儿他也在着手重写自己的论文。 他没打算跟谁比，只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想要把内容写得翔实。 他写了没一会儿，手机不停跳出新内容，一再打断他的事。 涂思言拿起来一看，全是来问他视力矫正仪的。 原来他今天去学校晃完一圈，彻底出名了。 谁都知道有一个高度近视，走道都看不清对向来人的师兄，现在视力突然恢复了。 曾经的涂思言啤酒瓶眼镜有多出名，现在他裸眼5.2后，知名度还要再翻一倍。 手机上满是不认识的师弟师妹们，上百条的好友申请。 这还只是部分外向主动的人，更多的人其实内心蠢蠢欲动，但是不敢直接打扰。 连商业嗅觉不敏锐的涂思言都意识到了，小姨她们公司的视力矫正仪要是卖的话，绝对能销售一空。 第71章 第七十一项专利 一开始黛笠没想过要把视力矫正仪做成商品,研发的初衷完全是为了帮助涂姐的外甥，没考虑过盈利的事。 结果才过一天的时间视力矫正仪就出名了。 涂姐：“思言说好多人跟他打听，光今天一天，来加他的人就有一百多个,都是想买近视矫正仪的,忙得他连资料都没办法写。” 涂思言形容他现在特别像客服,同学们事无巨细的来问他。 他比同学们还希望视力矫正仪有购买渠道，那样他就不用继续当客服了,电话里催的也都是让他们尽快生产出来。 黛笠：“你外甥的视力恢复了？” 涂姐：“这方面他还是挺听话了,让他回去戴着睡觉，他晚上照做了。早上能看清楚了，还兴奋的来跟我炫耀。” 黛笠：“那位教授什么反应？” 说到关键问题，涂姐痛快的笑出了声。 “那位教授马上就露出马脚了呗,现在他终于相信我的话了,看清了王教授的如意算盘，不过他还算有几分傲骨，没有跟那个教授妥协,把自己的研究成果拿回来了，也表明了不会放弃自己的主讲机会。” 后续的问题涂姐就不打算再管，亲人之间也是需要保持一定的界限,不能事事都插手。 而且她相信涂思言自己能处理好工作和人际关系，他去做主讲也必然不会比那位师兄差。 涂姐：“话说回来,咱们的近视矫正仪不卖吗？连我外甥那种睁眼瞎都能矫正，其他的低度近视不是更不在话下？” 黛笠纠正道：“是视力矫正仪,功能不只是矫正近视，远视和斜视等眼睛疾病都能矫正。” 涂姐反应了一下，随后更兴奋了：“那不是更应该卖出去吗？” 黛笠不说话,微笑着看着涂姐，把涂姐心里都看毛了。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是我哪里说的不对吗？” 黛笠：“我一天可以研发出好几种新发明专利，每一项都能批量生产、挣钱，我忙得过来，你忙的过来吗？” 这话把涂姐问住了，她可没办法昧着良心说自己忙得过来。 她每天的工作都已经多的做不完了，更不用说技术部的人了，工作量只会比她还要多。 涂姐：“那我去问问关总。” 就凭关弘厚那满腔对赚钱的热情，他怎么可能拒绝得了视力矫正仪。 只可惜涂姐这次还是估算错了。 “涂总啊，不是我不想赚钱，是我能力有限啊。”关弘厚惋惜的说道。 他向涂姐细数了自己接手的项目，恒温服在他手上越好越好，门店已经发展至了全国，国外门店也在筹备阶段，一直在不断的建厂增产。 人工腮的发展规模赶不上恒温服，可一样的在各大旅游城市和一线城市开了门店，产能呈现出一种稳健上升的趋势。 更别说在人气上有望追赶恒温服的塑身胶囊，订单多到排到了两年后，他和老康最近都在物色新的厂房，争取加大产量。 除此之外，还有止痛器、睡眠仪和黑发贴等等，这些项目都在他手上。 赚钱关弘厚是不嫌多的，但他一个人，加上老康也消化不了那么多业务，人手是一方面，资金周转也是很大的问题。 又不可能把小黛老师的项目分包出去，他自己当甩手掌柜，各个项目他不亲自盯着，万一出现任何纰漏，他可没脸见小黛老师。 数完自己手上积压的项目，又加上黛笠新发明出来的东西，关弘厚发出了灵魂一问：“小黛老师就没有灵感枯竭时候吗？” 涂姐回想起黛笠忙碌又精神的身影，说道：“没有，她一天能发明好几个出来。” 都还只是随便搞出来的，涂姐都不敢想象，她的极限速度是一天几个。 电话两头双双沉默了。 关弘厚望而兴叹道：“我们挣钱的速度看来是永远赶不上小黛老师发明的速度。” 有些钱他是注定看得到，赚不到了。 黛笠确实每天都在产出，她总是会有源源不断的点子冒出来，不做出来就难受。 上千平的库房里已经堆满了她这一年多以来的发明，再过一两个月可能就要装不下了。 黛笠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发明出来的东西存在库房里没有任何意义，和破铜烂铁没有区别。 只有让民众都能买到商品，才能实现新发明的价值，从而普惠大众，改善人民的生活。 在原世界的时候她也是一样的埋头搞发明，但在那里有很多经常合作的熟人，他们能帮忙生产、推广和销售。 邬雪霖提议说：“那就找个职业经理人来处理商务，对接合作，盯项目。” 黛笠认真思考过后，觉得他的提议有道理。 涂姐以前专职做经纪人，管理公司和财务不是她的强项，财务都是她临时学的，所以公司一直没办法扩大规模。 邬雪霖倒是都能胜任，但是他手上有更重要的技术工作，不能让他不管技术，改去做管理，否则就是舍本逐末了，能力强的技术人员比管理人员还不好找。 找个厉害的职业经理人来管理和对接，能大大的提高产能，分担他们不少工作。 就是要想找一个合适的职业经理人不太容易。 能力不够的不行，能力够了理念不同的也不行。 还得考察该经理人的过往履历和人品，他们要把很大的权限交到经理人手上，他能接触到公司所有的机密，要是找到的人品不行，挪用公款做假账都是其次，说不准还会泄露公司的机密文件，或者是把公司搬空了。 所以黛笠挑人的时候慎之又慎，猎头公司推过来了十来个人她都没选上。 有的人过于自负傲慢，沟通前先甩出了一众自己要求的福利待遇，要你同意他的条款之后他才会愿意跟你谈，否则就不予考虑，不像是有一番抱负想专心做事业的人，更像是来养老的。 有的人则是连准备工作都没做好，不了解黛笠的公司，字里行间在暗示他们的公司规模小，请不起他这尊大佛。 还有人是实力与简历不匹配，猎头公司帮忙把简历做的天花乱坠，一面谈就露馅儿，实力担不起职业经理人的职位。 更过分的是有位求职人还有性别歧视，听说顶头老板是女人，当场就对工作没兴趣了，委婉的表示在女人手下干活儿，说出去没什么面子。 猎头公司为了尽快拿到佣金，有时候会和求职者一起隐瞒部分事实，推荐不合适的人来。 通过这几个例子，黛笠基本放弃了找猎头公司的想法，打算让身边的朋友帮忙打听介绍，跟她有过合作的人都非常热心的说会留意。 结果没过多久宋景山还真就帮忙物色到了一个人。 熟人介绍的多少比猎头公司靠谱。 黛笠第一时间就腾出了空，准备亲自去见见宋景山推荐的人。 但到了约定这天，她没想到宋景山会把她带到别人的庆功会现场。 现场人多又闹腾，宋景山带着歉意解释说：“我想到黛老师也很忙，难得腾出了时间，不想让你花时间等，就把你直接带到这里来了，因为我要向你推荐的人等会儿也会来这里。” 黛笠不在意的说道：“没事，正好我也没看过别人怎么开庆功会，我来学学。” 闻言宋景山舒了口气，接着换了轻松的话题问道：“黛老师你知道谁最想来给你当职业经理人吗？” 从宋景山忍俊不禁的表情中，黛笠已经猜到了一个大概了。 “是海总吧？” “真是瞒不过你，可不就是他嘛，他说他要把e-one的职务辞了，来给你当经理人，他还说要去报的课程，买了一堆的书，结果才翻两页都睡着了，他还不肯承认，他根本就不是那块料。” 黛笠跟着失笑道：“如果海总真的愿意来，你别说我还挺放心他的。” 不说别的，海舟对工作的负责态度，绝对能让他的老板放一百个心。 宋景山：“我回去要是把你的转达给他，能把他高兴坏了。” 他正说着话，有一个陌生的人来跟他问好。 宋景山在现场应该是有不少商界熟人，从他一进宴会厅开始，就不停的有人跟他打招呼，即使是隔得远，也会抬手致意。 跟刚才的熟人寒暄完，宋景山回过头来问：“黛老师要不要我跟你介绍几个熟人？” 黛笠猜到他想找朋友寒暄叙旧，不过她对商业应酬没兴趣，更不想去跟人逢迎。 再说她想找职业经理人不就是帮忙应酬的吗。 于是她婉拒了宋景山的提议：“宋总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不需要你作陪。” 宋景山自然不会勉强她，毕竟把黛笠介绍给别人，不是黛笠增长人脉，是别人占到便宜。 “人应该马上就要到了，等人来了我就给你介绍。”宋景山指的是他推荐的经理人。 说完他就离开了，笑着和熟人迎上去握手。 黛笠自己在宴会厅里闲逛打量，看看现场的布置，以及提供的餐饮。 今天庆功会来的都是社会精英名流，还有携伴而来的各路明星小花，她们都是精英名流的女伴。 带明星小花出入宴会似乎是一种风潮，显得他们精英名流有面子。 黛笠不认识那些明星小花们，但她们聊的内容却和她脱不了关系。 她背着手在欣赏墙上的油画，不自觉的听到了明星小花们在露台上的聊天内容。 “你们试过那个塑身胶囊没有，没试过的赶紧买来试一试。” “我才80斤，我买来干什么。” “你这就不懂了吧，我也只有82，但我是怎么保持82的？每天早餐只吃一杯蔬菜汁，中午吃低盐减脂餐，晚餐不吃，三年没碰过碳水，这才保持住现在的体重。” “谁不是呢，要想保持体重，上镜不肿，当然只能管住自己的嘴了。” “那是以前，自从我买了塑身胶囊后，我再也不用忌口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当天我吃了满满两大碗的饭，吃碳水的感觉实在太幸福了，这段时间我把我曾经想吃，却一直不敢吃的食物都吃了个遍，什么烧烤、炸鸡、蛋糕……每天不同花样的换，昨晚我还去吃了火锅，还没有长痘。现在我都不敢想象我之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每天都只能吃草，那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她描述的食物把对方馋到了，对方明显咽了下口水，她也快记不起这些食物的味道了。 “真的有那么厉害，可以随便吃？” “你去买来试试就知道了，有没有效吃过的人最清楚，就是很难买。” “对啊，还限购，每人最多是能买一盒，每次我助理去买都要排几个小时的队。” “排队也值啊，反正现在我的助理就专门负责帮我排队买塑身胶囊，有塑身胶囊在手，安全感倍增，送礼也合适，几乎是影视基地的硬通货，比钱还好使。” “有那么多人需要瘦身吗？我记得有些人是吃不胖的体质吧。” “有人买塑身胶囊不只是为了减肥，为了贴合角色，太瘦的演员，导演会让其增重，只有吃塑身胶囊才会最快的调节到正常体重。” “还有的演员上一部戏增肥了，这一部戏又需要马上减下来，塑身胶囊减的最快，不超过一周就能进组拍戏。” 凡是服用过塑身胶囊的人，都变成了塑身胶囊的自来水，总会不自觉的不分场合向人推荐。 现场唯一没有用过塑身胶囊的那位明星小花心动了，说自己也要让助理帮忙买来试一试。 听到自己研发的塑身胶囊如此受欢迎，黛笠不可能不开心，她听到那几个明星小花从露台走出来，她下意识地往那边看了一眼。 几个明星小花还在兴致冲冲的谈论着，其中没试用过塑身胶囊的女明星好奇的向她们打听。 “我吃药之前能先吃顿好的吗？” “随便吃，不管你前一天吃了多少肉，只要过后吃了药，第二天体重保准就会有变化。” “那我现在就叫我助理去帮我买。” 该女星立马拿出了手机，开始联系自己的助理，然而一抬头就看到了黛笠。 黛笠只觉得这人有点眼熟，没想起她是谁来，但她却很快认出了黛笠。 她扔下同伴，兴冲冲的跑了过来：“黛笠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听她一开口说话的声音，黛笠就想起来她是谁了，一年前跟她有过美容情谊的其中一位，就是名字她没记住。 “你不记得我了吗，是我韩呦呦。”韩呦呦激动的提醒她。 哦对，叫韩呦呦。 黛笠客套地点了下头：“好久不见。” 韩呦呦：“你也知道好久不见了啊，这一年你去哪儿了？群里也不见你现身，都不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她们在群里的都聊一些八卦和无营养的话题，黛笠闲的时候还会看一看，后来有正事忙起来了，便再也没有看过小群的内容。 久而久之，韩呦呦和秦姚也不在群里说话了，群也就此荒废了。 黛笠思索了一下：“你可以理解成是在创业吧。” 韩呦呦：“所以你不是像外界传的那样，嫁入豪门了？” 黛笠被逗乐了：“谁说的？” 韩呦呦“还不是那些娱乐八卦营销号，反正编得有鼻子有眼的，说你毫无理由的突然拒了晋市台的工作，肯定是有了靠山，不然不可能有这样的底气，还有你跟公司的合约纠纷，也是有人帮你处理了，你才免于背债。” 黛笠：“编的有点意思，不过我不继续录节目是因为我主业工作太忙了，实在抽不出身来，跟公司的合约也是协商处理的。” 韩呦呦：“话说回来，当时公司要易主，我还和秦姚担心你来着，怕你被叶筝穿小鞋，结果你走的太及时了，你当时是没看到叶筝的脸色，她回公司发现你早走了，脸气成了猪肝色，大概是懊恼没在你面前逞到威风，气得在办公室里摔了好多东西。” 叶筝这个名字太陌生了，黛笠费力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叶筝就是当初接手了她女二角色的人。 韩呦呦：“她现在都还不甘心，到处打听你呢，笑死了，我这么八卦的人都打听不到的事，她能打听到。” 在打听八卦方面，韩呦呦有着永不服输的自信。 黛笠：“她打听我干什么？” 韩呦呦撇了下嘴：“能干什么呀，她那么爱掐尖儿的人，私底下跟你较了几年的劲，当然是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呗，她不相信你能嫁入豪门，就想看你过的不好，然后得到实话我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黛笠好笑的说道。 韩呦呦跟着一起笑了：“我想想她也觉得可笑，天天跟人比较，就不想着怎么提升自己的业务，不说她了，刚刚听你说你在创业，是干什么的？” 黛笠：“卖东西的。” 韩呦呦恍然大悟，想到了黛笠之前有过开网店的经历，以为她这次在经营商贸公司。 韩呦呦：“怎么样，生意好吗？” 黛笠：“挺好的，东西是不愁卖。” 韩呦呦觉得她退圈创业不容易：“等会儿你把你公司的产品推给我，我也照顾照顾你的生意。” 黛笠笑着道：“行啊。” 韩呦呦在这种场合里也挺无聊的，逮到久违相逢的黛笠，就不想轻易放她走了，大有要跟她聊到天荒地老的打算。 黛笠也不嫌弃她话多，反正她现在也没事干。 韩呦呦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分享八卦，把最近听来的八卦，不管是黛笠感兴趣的，不感兴趣的，她都聊得很起劲。 八卦中的主角，很多黛笠都不认识，无法给与反馈，但并不妨碍韩呦呦的热情。 聊完最近的新八卦，韩呦呦终于结束了八卦话题，然后开始好奇为什么黛笠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跟谁来？” “宋景山。” “e-one的宋景山吗？你为什么会跟一起来？”韩呦呦觉得他们俩八竿子打不着。 “我跟他有一点小业务上的往来，今天一起来也是因为有点工作上的事。” 韩呦呦惊讶地眨了眨眼：“你的公司发展的挺好呀，都能跟宋景山有业务往来，他可是一直在高端电子领域，最近势头好猛，还在搞芯片，行业里的人都想跟他合作。” “不是什么大业务。”黛笠说道。 跟她的众多项目比起来，e-one那边的项目占比只能算冰山一角。 韩呦呦还以为她在失落，安慰她说：“那也很厉害了，慢慢来，总会越做越大，而且机遇说不准下一刻就来了，能让你马上做大做强。”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韩呦呦又讲起了商界的八卦。 “反正你也不是外人，我跟你说了哦，但你暂时先别到外面讲。” 得到了黛笠的承诺，韩呦呦才娓娓说道：“我说的例子就是我发小，今天宴会主人家的小儿子。” 韩呦呦说她发小叫萧旻，本来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天之骄子，但由于他是小儿子，上头还有两个大哥，按照家族惯例，他和二哥没有家产继承权，只能领家族信托和分红。 在豪门圈子里还有很多像萧旻这样，不被当成继承人培养的人，几乎都成了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包括萧旻的二哥。 但萧旻不愿意过混吃等死，溜猫逗狗，等待被当成家族联姻的工具，他打算自己开创一片疆土。 萧旻也做的很成功，完成学业后从经营一家化妆品公司开始，短短四年间打造出了一个知名的国牌化妆品牌，每年营收数十亿。 他自己的公司经营的顺顺利利，正在开疆扩土之际，但是家里却出了事，他那个有继承权的大哥出了车祸，昏迷不醒。 眼看着家族企业没有人接手，二哥又是个不顶事的二世祖，他只能回到家族企业，顶上他大哥的位置。 他一手创办的化妆品牌没办法继续经营了，最终只能转手卖出去。 家族企业在萧旻的管理之下，效益蒸蒸日上，年盈利比他大哥管理时还多，分红时股东们都笑开了眼，对萧旻满意得不行。 这时，萧旻昏迷不醒的大哥突然醒了。 当时萧旻并没有太大的危机感，原因之一是他大哥昏迷了三年，三年没管理公司了，突然换成他，不管是大哥还是公司都会水土不服。 其二是他这三年管理的很好，坦白讲比他大哥还好，每年都在增加盈利，股东和家族应该会权衡利弊，不会轻易让他卸职。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一直管理家族企业的时候，家族和股东们一致要求他卸职。 理由还是那套，他大哥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他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他大哥手上的股份更多，加上家族和股东支持大哥，他在股东大会上根本说不上话。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都是工具人，被人用完就扔了。 就他自己当真了，还为了能好好经营家族企业，把自己亲手创建的化妆品牌拱手让人。 现在的他一无所有，和刚毕业时一样。 今天的庆功会庆的就是萧旻的功，是他增加了10的营收，是他拿下的一块风水宝地。 但今天他只能作为一个盘观者，看他大哥上台讲话。 韩呦呦愤愤不平道：“清朝都灭亡一百年了，他们还在兴长子继承权那套，气死我了。” 黛笠也看不惯这种迂腐封建的作风，但到底是人家的家事，外人无权插手。 韩呦呦：“他们以为收走了继承权，我发小就一无所有了？哼，他一样有出路。” 黛笠赞同地点头：“他能专注把一个品牌做成功，说明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即使是重头再来，他也一样能有所作为。” 韩呦呦：“没错，黛笠你真有眼光！不过跟你一样有眼光的还有宋景山，萧旻说宋景山要把他推荐给dl公司，你知道dl公司吗？最近强势起来的一家科技公司，你听说过那个可以闻到味道的手机了吧，还有不用充电的电池，都是他们公司生产的，是不是超级厉害。” “萧旻说，要是dl公司的老板看得上他，就聘请他当职业经理人，打理公司业务，听说他们还有好多新产品未发，这不比待在腐朽又的家族企业，给那群老头子挣棺材本有盼头吗？” 韩呦呦激动得眼睛都亮了，就好像这份工作是她的一样。 黛笠豁然顿悟道：“原来宋景山说的是他啊。” 第72章 第七十二项专利 韩呦呦聊了那么多八卦,总算聊到一个黛笠也知道的了。 她不用猜都知道，这件事是宋景山说的。 “宋景山跟你说的吧,原来他也是个大嘴巴。” 黛笠：“他可你没说的详细,好多信息我都不知道。” 韩呦呦：“他们家的那些破事知不知道都不打紧，反正已经跟萧旻没有关系了，如果dl公司愿意聘请他的话,马上他就要开启自己事业新蓝图了。” 她聊得正起劲，远远地看到宋景山和萧旻在一起交谈，说话时还往这边看了看。 韩呦呦拉了一下黛笠,指着萧旻说道：“看到没有,跟宋景山说话的就是我发小萧旻。” 黛笠远远地端详了萧旻一番。 年纪约二八、九，人长得年轻,但衣着打扮比较成熟稳重，大约是为了能镇住董事会的场子，养成了他现在成熟的穿衣风格。 这样的穿衣风格也不是没有好处，最起码他的外在形象看上去更可靠。 同时也得到了韩呦呦的吐槽：“就是审美比较差。” 宋景山和萧旻没说几句话，很快就把人带过来了。 看着他们直直的往这边走,韩呦呦很疑惑他们来干什么，尽管今天萧旻不是主角,他也有很多应酬要协助他大哥，没事往这边来干什么。 韩呦呦还没想明白缘由，结果看到他们完全忽略了她，热情的跟她旁边的黛笠打招呼。 宋景山：“黛老师，这就是我想给你推荐的人，萧旻。萧旻，她就是黛老师。” 萧旻应该是先前就从宋景山的嘴里大概了解过黛笠，看到她后一点都不惊讶,非常恭敬地伸出了手。 “黛总好，我是萧旻，很荣幸你给了我一个推荐自己的机会。” 黛笠：“言重了，一切都是为了大家互惠互利，互相成就。” 眼看着萧旻还准备了一堆的客套恭维话，宋景山赶紧摆摆手，让他别说了。 “客套话不用说那么多，我们黛老师是干实事的人，最看重的也是能力和品行，说什么不重要，干什么才最重要，黛老师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也不对。”黛笠说道。 “啊？”这一下把宋景山弄迷糊了。 “当我的职业经理人，既要能干实事儿，也要足够的圆滑和机敏，能处理好各方的关系，能够让我安心的把公司交给他发展，还需要跟得上我扩张的速度，不需要我再烦心费力，来我这里并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黛笠看向萧旻说道。 萧旻：“我知道，黛总手上有钱有项目，但是不满意现在的公司规模，想要找一个人帮你扩大疆土。” 黛笠点了一下头。 宋景山：“这儿人多嘴杂，我找个安静的地方再细聊吧。” 这里是萧家的主场，萧旻自然知道哪里没有闲杂人等，他正要带着黛笠和宋景山移步。 刚刚一言未发的韩呦呦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萧旻：“等一下，你要见的老板就是黛笠啊？” 萧旻点头默认了。 韩呦呦震惊地将视线转移到黛笠身上：“她就是……” 萧旻做了个悄声的动作：“知道你爱聊八卦，但黛总的事你别出去到处说。” 直到黛笠跟他们一起离开了好久，韩呦呦才消化掉刚才听到的惊天消息。 然后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黛笠名字拼音的缩写不就是dl吗。 她说她在卖东西，东西不愁卖。 可不是不愁卖吗，他们公司的“xiu”手机抢都抢不到，再有钱的人也一样，不是你想买就能买到的。 黛笠这一年干的事业简直恐怖如斯，这哪里是一点小事业！ 韩呦呦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另一边，萧旻跟黛笠简单的谈过之后，受到的震撼不比韩呦呦小。 在宋景山的介绍中，黛笠已经很厉害了，研发了022n的芯片，“xiu”手机，和能量收集器，还参与了e-one的全景头盔的设计制造。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黛笠跟源发集团也有大量的合作，恒温服跟塑身胶囊的专利权是她的，营收她占大头。 萧旻很明白她为什么要找职业经理人来帮忙打理产业，黛笠手下的项目跟产业太多了，要是没有专业的人来打理，无法系统化，规模发展不起来，她人也会非常累。 黛笠：“你组建一个团队要多久？” 萧旻：“家族集团里有我自己带起来的团队，都是我精心挑选的精英，他们会跟我一起走，原来我自己创办的化妆品牌，现在的运营总监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他也想跳槽来找我，他的团队手下差的不多有七八个人，我们运营起一家公司是没有问题的。” 能自带完善团队的经理人可遇不可求。 况且萧旻的能力是有目共睹，前有他的化妆品牌，后有萧家的集团，都在他的手上干得风生水起。 品行的话，她没看出任何问题来，另外她也愿意相信宋景山的眼光，他不会，也不敢推荐品行差的人给她。 萧旻的条件是黛笠理想中的经理人。 黛笠：“那我最后再问一下，你应该不会再回家族企业了吧？” 如果萧旻干几年又被家族喊回去了，她也会有点头疼。 萧旻苦笑一下：“不会，我已经拿我四年的心血交过学费了。” 旁边的宋景山也肯定的说道：“他就是想回去他大哥那一房也不会让他回去，他大侄子都16岁了，就算他大哥再有个意外，他大嫂也不会轻易再把位置让出来，怎么也得把产业给她儿子守住。” 萧旻：“在家族企业里我只有不到2的股份，名义上是ceo，实际上也是给他们打工，没有决裁的话语权，还得看各方老股东的脸色，无论有什么样的革新的想法，都能得到老股东们的一致反对，董事会既想要发展盈利，又要阻止你革新，待在家族企业这年，我的工作没有一天是痛快的。” “说实话，当初我会回去完全是出于责任，但现在我尽了我自己的义务，肩上没有对家族企业的责任了，他们也无法再以同样的理由让我回去，接下来我的人生是属于我自己的。” 黛笠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一件事爱不爱干不是最重要的，即使是遇到不爱干的工作，也要出于责任心认真做好做完。 萧旻能忍痛放弃多年的心血，服务于腐朽僵化的家族企业，对工作的态度，他是合格的。 随即黛笠向他发出邀请函：“希望你能在我这里做的开心，帮我把公司做得更大，产品卖得更远。” 萧旻惊愕道：“我这是通过了黛总的考核？” 这么重要的决定，他以为黛笠多少也要回去考虑一下，不会当场拍板。 黛笠笑着说：“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才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他们就结束了私下交谈。 这个结果大大超出了萧旻的预料，他显得非常的惊喜。 宋景山说：“看来我今天这趟没白忙活。” 萧旻：“改天我做东，一定要好好道谢宋总。” 宋景山：“别别别，我可不是帮你的忙，我是在为我们黛老师分忧，这可是她交代下来的事。” 黛笠挑了一下眉：“意思是要我请呗？” 宋景山连忙说：“那哪能行啊，我请我请，我请黛老师跟萧总吃饭。” 萧旻还想客套的推辞一下，宋景山一锤定音，把吃饭的地点都选好了。 人有说有笑的走出来，快回到宴会厅的时候，碰上了萧旻的大哥，萧晟。 萧晟看起来年约四十岁，通身的威仪和架子。 他一看就是当惯了决策者，习惯了用高高在上的眼光看人，只会愿意结交对自己有利的人。 所以他根本就没把黛笠跟萧旻放在眼里，只跟宋景山打了招呼。 随后看向萧旻就秒变了脸色，一脸的不满意和嫌弃。 他一开口就是指责：“你上哪儿去了？想找你人，电话也打不通。” 因为要谈事情，也是知道萧晟会找他，所以萧旻提前就把电话关了。 萧旻：“跟朋友叙叙旧，这也不行吗？” 萧晟：“你倒是会偷懒，挑今天来叙旧，外面那么多的客人等着接待，还有宴会的流程跟餐品你不去盯着，今天是集团的大日子，出了什么纰漏丢的是整个集团的脸，近百年的根基，你担当得起吗？” 萧旻：“我不过是集团一个没有实权的小儿子，拿分红的寄生虫，我能有多大的责任，该对宴会负责的是大哥你吧？” “萧旻！”萧晟低呵一声，“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萧旻：“大哥你怎么不去盯着二哥，偏偏要盯着我，他不是也一直没有露面吗？” 萧晟才懒得管老二那个扶不起来的刘阿斗，就算给他一艘巨轮他也掀不起风浪，但眼前的萧旻就不一样了，他可是泥坑里的金鳞，必须得时刻紧盯着，稍不注意便会一遇风云化真龙。 没人知道他为了拿回集团ceo的位置，私底下做了多少工作。 不限于威胁、贿赂老股东，提出交换条件等等，这才使得老股东们和自己站到同一阵营。 他虽然成功挤走了萧旻，并不代表他现在的位置坐得稳，萧旻始终是他最大的威胁，他就怕萧旻用同样的手段挤走他，所以必须盯紧了他。 因为萧晟清楚的知道，他同意股东的那些条件，萧旻也可以，只要他愿意。 萧晟：“我还说看在这几年你为集团做的功劳，打算把你的‘肤颜’帮你买回来，你还可以继续经营你的‘肤颜’。” 他就像是故意提起萧旻做起来的品牌，成心刺激萧旻。 他以为萧旻就算不当场发火，至少也会生气。 曾经萧旻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一手创办起来的肤颜了，并且由于肤颜的基础打得好，近两年规模越来越大，专卖店都开到了海外，同样大受欢迎。 肤颜的商标和品牌价值早已翻了又翻，早已不是当初卖出去的那个价了。 带入一下，要是肤颜是萧晟劳心创办的，眼睁睁看着别人摘果子，他也会非常不甘心。 所以他以为自己会激怒萧旻。 让他没想到的是，萧旻没有发怒，甚至还婉拒了萧晟。 “大哥你好意弟弟心领了，不过现在我对肤颜没兴趣了，我已经有了更好的项目。” 萧晟深沉的盯着萧旻看了一会儿，随后笑了：“想重头开始创业？好啊，年轻人就是有冲劲儿，缺钱一定要记得跟大哥说，大哥肯定帮你。” 他的场面话听听就算了，真到了让他投资的时候，他又会找到别的借口。 萧晟是非常典型的商人，他这样的商人无利不起早，绝对不会因为你是他的亲人而忘记他商人的身份，反而会因为你是亲人，对你的要求更苛刻。 好在萧旻已经不再像年轻时那么单纯了，同时也不再需要萧晟的投资，看他的脸色。 如今的萧旻面对萧晟非常的有底气：“不是创业，我要去给人当经理人。” “经理人？”萧晟皱着眉头，“你怎么想到去给人当经理人，那不是给人打工吗？以你的能力，干哪一行都能做出成绩，为什么要放弃大好的前途，去给人做经理人。” 不管他有多忌惮萧旻，总归都是一家人，他是真的嫌弃萧旻放低身份去给人做经理人。 “因为雇我的公司不是普通的公司。”萧旻说道。 最初宋景山找到萧旻，向他推荐去做职业经理人的时候，萧旻的第一反应也是拒绝。 就像萧晟说的一样，以他的能力和手上的资本，随便干一行都能出成绩，当经理人绝对不是最佳的选择。 直到宋景山说出那家公司的名字，萧旻当场就改变了想法。 萧晟：“是多不普通的公司？” 萧旻：“大哥听说过dl公司吧？” 萧晟眉头上抬，顿时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去年突然冒出来的科技黑马，一跃成为各大投资商、生产商和消费者的香饽饽，赚得盆满钵满，鼎鼎大名谁不知道啊。 萧晟：“你要去给他们做经理人？” 萧旻：“而且公司的运营和发展全权交给我抉择。” 换句话说就是没有董事会的干预，想干什么干什么。 萧晟都顾不上计较萧旻内涵他这件事了，他现在只关心萧旻要去给dl公司当职业经理人了。 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他很早就看中了dl公司的发展潜力，更眼馋他们公司的市场份额，一直想入资买点原始股，洽谈下商务合作，苦于找不到门路。 萧旻去给dl公司做了职业经理人可不正是一个好机会吗。 当场萧晟就把任务给萧旻安排了，让他好好游说老板，卖出一部分原始股。 “dl公司不会上市，更不会出售原始股，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黛笠冷不丁的开口说道，也是在提醒萧旻，不要有不该有的想法。 萧晟这才把视线分到了黛笠身上，并且因为不满她突然插话，打量她的眼神也显得特别的轻蔑：“你是？” 萧旻赶忙介绍说：“她是……” 黛笠抢过话头来：“我是dl公司的技术研发。” 萧晟恍然大悟，原来是搞技术研发的，怪不得的说话不中听。 说难听点他们搞技术研发的就是死板不变通，还总觉得自己在公司有不可取代的地位，以此来跟老板叫板，挑战老板的权威。 然而这样的人通常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论商场权术，搞技术的怎么玩得过资本。 最终都会落得一个被扫地出门的解决。 萧晟以一个资本的角度劝诫黛笠说：“你说的不算数，不管你们老板现在答应了你什么，最终他都会选择利益最的那条路，要想做大做强，公司不可能不融资，手上的原始股他也不可能全抓在手上。” “你多虑了，”黛笠轻笑了一下，“我说话算数。” 萧晟觉得她黄毛丫头大言不惭，压根儿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依旧想要继续给萧旻交代、训话。 结果看到黛笠率先离开了，宋景山紧随其后，连萧旻也没兴趣听他的唠叨，跟着他们一行离开了。 萧晟怎么叫他都叫不回。 经过宴会厅的时候黛笠又见到了韩呦呦，此时韩呦呦纠结踟蹰着，想打招呼上前，又不敢上前叨扰。 一个小时之前，她们是一起做过美容，聊过八卦的小姐妹。 一个小时之后，黛笠是萧旻的雇佣人，是dl公司的幕后大老板。 跟她都不是一个级别的人，不一定还想被打扰。 经过韩呦呦的时候，黛笠停下了脚步，认真问道：“还想照顾我们的生意吗，要的话等会儿我把公司的产品推给你。” 韩呦呦随即反应过来，黛笠这是要把她公司一货难求的产品推给她。 这可是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啊！ 韩呦呦忙不迭地点头：“要要要，我全都要。” 看到她的反应，黛笠哑然失笑：“没问题，一会儿我就推给你。” 韩呦呦顿时笑得满面桃花，连叮嘱萧旻好好工作都忘了。 黛笠他们离开后没多久，韩呦呦也坐上了自己的保姆车，在车上她收到了黛笠发来的产品单。 不光只有他们公司的“xiu”手机和能量收集器，还有源发集团的恒温服，以及她最想买的塑身胶囊。 [韩呦呦]：你这里怎么还能买塑身胶囊？ [黛笠]：因为是我委托给关总公司代加工的。 韩呦呦被吓出了尖叫声，把她的助理惊了一跳。 她赶忙在对话框里打字问道。 [韩呦呦]：意思是说，塑身胶囊也是你的产品？ [黛笠]：别对第个人说，以后想要的什么产品都可以来找我。 韩呦呦放下手机，整个人都呆滞了，今天受到的震撼一波接一波，她需要时间来消化。 小助理：“呦呦姐，今天店里的塑身胶囊都卖完了，我明天早上开门前去排队，没办法帮你带咖啡了，我帮你点个外卖吧。” 韩呦呦摇头：“不需要了。” “是不要咖啡吗？那呦呦姐你明天想吃什么，我提前帮你订好。”小助理回头过来，意外的看到了韩呦呦灵魂出窍的一幕。 “呦呦姐你怎么了，你不是跟家里人一起去参加宴会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跟家里闹矛盾了？” 韩呦呦：“是不需要你排队买塑身胶囊了，我已经找关系买到了。” 小助理眼睛都亮了，对她充满了崇拜：“呦呦姐你好厉害，现在塑身胶囊非常不好买，有关系都不一定买得到，呦呦姐你买到了几盒啊。” 韩呦呦又把黛笠的话看了一遍，怔怔的回道：“好像是不限量。” 不仅是塑身胶囊不愁买不到，连手机也是。 韩呦呦突然被幸福砸中，一直有点飘飘然，当天把黛笠发来的产品清单看了一遍又一遍。 然而她现在还不知道，这条清单以后只会越来越长。 不过萧旻已经先于她提前知道了。 隔天他跟黛笠正式签订了合作合同，之后黛笠才带着他见识了自己的研发基地。 此时的他才知道，dl公司和源发集团面市的产品只是冰山一角，他之前了解的产品和黛笠库房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巫。 在这里他见识到了生物仿生技术，这才知道了最近神秘的仿生器官移植技术和黛笠有关。 他还见识到了批量的气味分子传感器，知道了最近在铺设的气味信息网也和黛笠有关。 除此之外更有视力矫正仪、止痛器、睡眠仪、黑发贴…… 萧旻自诩是见多识广的人了，来了黛笠的研发基地，仍然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不停的被震撼到，问这是什么。 萧旻很难想象，这么多好用实用，又充满着奇思妙想的产品都是黛笠一个人发明的。 此时此刻，他对黛笠的崇敬又增进了一步。 黛笠：“看到我仓库里的东西了吧，接下里萧总就得靠你了，帮我把里面的东西卖出去。” 萧旻失笑道：“黛老师，你这可不是小工程啊，库房里的发明创造预计已经有好几百件了吧。” 诱人是诱人，同样的工作量也委实惊人，他发誓，这绝对是他今生遇到过的最大挑战。 “很多吗？没有吧，已经很少了。”黛笠不能理解，这点数量才哪儿到哪儿呢。 萧旻梗住了，几百件这还叫少？ 同行的邬雪霖随即也懒洋洋的补刀说：“老板要不还是我来吧，我觉得活儿不多，就几百件产品，这才多少点工程量，两边的工作我都能兼顾，还能省下不少钱。” 这是裸的跟萧旻抢饭碗，还是挑衅他的能力？！ 关键是黛笠认可地点了下头。 萧旻不服输的劲儿上来了，先警惕地看了眼邬雪霖。 接着他对黛笠保证：“黛老师，我带着团队拼业务就可以，你们安心在基地搞研发，我保证能把咱们的产品做大做强，卖到全国，全世界。” 黛笠满意地点头：“这才像点话。” 邬雪霖打了个哈欠，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好好干，这样我就省事儿了。” 萧旻：“……” 不知不觉的，他觉得自己被这两个人炫耀到了。：，， 第73章 第七十三项专利 因亲跳订过多,最新章节消失，请补买未买的v章。 如此的影坛盛世，电影节现场的票早早的就销售一空。 不仅如此,现场的转播权也被高价卖出。 红毯周围两边围满了记者和粉丝,每当有高人气明星走过,必定引发一片的闪光灯和尖叫声。 黛笠的前面就是一个当红小花，最近人气正旺，在红毯上被叫着拍了十多分钟的照片,签完名后又被主持人留下来问了好几分钟问题。 远远地看着她礼服后面白花花的背,不用想象就知道会有多冷。 黛笠下车就感受到了一股妖风,她倒是还好，穿着恒温服感受不到一丝寒意,倒是听到旁边穿羽绒的摄像师打了一个喷嚏。 记者粉丝们从远处看到黛笠下车,都没有看出她是谁,还以为她只是哪位明星的助理,先下车帮忙拿东西的。 直到她走上红毯，这时候才有人仔细去看她的脸。 “我没看错吧,现在走过来的那个是黛笠？” “她怎么穿着私服就来了，是没借到礼服吗？” “很久没看到她露面,果然人已经糊了，连礼服都借不到？” “以她的心机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走红毯不穿礼服穿休闲服,就她特立独行,嘁，还不是为了上热搜。” “我宁愿在红毯上摔一跤博话题，都不愿意像她这样，她那衣服也太普通了吧,跟我夏天穿着买菜的有什么区别，完全没有设计感。” 现场认真拍黛笠的粉丝和记者没几个，大家反倒是摆起了闲话。 开始分享起四处听来的小道消息和八卦。 “我知道昨天她的经纪人还到处借礼服，人家都不借给她。” “前不久她不是宣布喜讯，说进新剧组了吗？后来听说得罪了剧组，把她换下了，现在好像接不到通告了。” “我听说她公司也放弃她了，现在基本都不给她安排工作，今天她都是来蹭红毯的。” “可不是，她现在在录一个市级小台的节目，没宣传没赞助，又穷又破，就这都是她能接到的最好的通告了。” 他们越聊越觉得黛笠凄惨、可怜。 但惨也是她活该的，属于自作自受。 想在娱乐圈恃靓行凶，自己没点能力，黛笠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别人是靠奢华高定吸引全场的视线，而黛笠独树一帜的连帽衫也成功的制造了全场的话题。 进了电影节会场，依旧有不少人交头接耳的讨论她。 黛笠按照工作人员的引导，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跟她同一桌的是红毯上走她前面的当红小花。 尽管已经到室内了，小花依旧冻得瑟瑟发抖。 电影节的场馆实在太大了，即使开组了暖气，室内温度也不过零上五六度。 小花很想披上毯子，但发现有镜头对着自己，又马上把毯子放下，把背挺得笔直，整理自己的领口，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自己最好看的角度。 然后她看到一身休闲的黛笠缓缓走近，泰然自若地在她旁边坐下。 小花被震惊的人都呆了。 外面鹅毛飘雪，她冻得像个傻子也坚决不裹毯子，就是想在镜头前美美的，为了美她什么都可以做。 为什么会有人如此不在意红毯形象。 尽管俩人不熟，只知道对方的名字，耐不住好奇的小花还是向黛笠开了口。 “你的礼服呢，是突然出了问题，不能穿了？” 黛笠恍然大悟的看了看自己：“哦不是，没借到。” “没借到礼服你就没别的衣服穿了？”小花委婉的表示了嫌弃。 “有啊，但是都没这件暖和。” 小花看了看黛笠身上那件薄薄的外套，一脸的不可理解，眼神中似乎有很多的问号。 她随口调侃说：“能有多暖和，该不会是赶得上羽绒服？” 黛笠挑了一下眉，意外发现同桌的小花还挺识货。 她想当然地点头：“当然，不过保暖性比羽绒服强多了。” 一边说她一边从手提包里翻出一件恒温服：“我这个衣服是恒温材料做的衣服，不管天气冷热，穿上一秒恒温，寒冬保暖，酷夏消暑，一年四季都合适，v我500，衣服给你。” 黛笠把衣服递到了小花面前，但小花的表情属实是撑不住了。 我好心关心你，但你却想卖我衣服。 你卖我衣服就算了，还想把我当傻子玩。 我500块钱买什么不好，买你一件比纸薄，还没有品牌，更没有设计感的衣服。 小花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 “不用了谢谢。” “你不冷吗？我看你嘴唇都紫了，再这样下去你等会儿要流鼻涕了。” 小花一想到自己流鼻涕的画面，脸上的笑容一僵，连忙拿毛毯裹住自己。 黛笠：“啊，你这毛毯保暖性比我的恒温服差远了，你确定你真的不要我的恒温服？” 小花：我要买了我就是猪头。 虽然她的牙齿还在打架，但依旧嘴硬的说：“谢谢我不冷了，你还是去卖给别的需要的人吧。” 小花这话本来是想讽刺她，但她没想到黛笠还真去寻找其他的买家了。 不过她问了周围好几个人都被拒绝了。 小花实在忍不住了，找到一个圈内的好友吐槽。 [赵一尔]：你知道黛笠有多奇葩吗？她居然在电影节卖衣服，逢人就问要不要买她的防晒衣。 [陶絮]：该不会是她今天穿着走红毯的防晒衣吧？ [赵一尔]：你也知道了？ [陶絮]：现在网上正在讨论呢，都在猜她为什么会穿休闲服去电影节。 小花登上社交平台，果然见到了黛笠的相关词条。 上面的评论内容五花八门，大多数都是不好听的，说她要凉了。 在这些评论中，突然有一条画风不同的评论吸引了小花的注意。 [只想暴富]：别的明星都被冻得耸肩了，黛笠看上去怎么一点都不冷啊。 下面的回复是和[只想暴富]有同样感受的人。 [多喝开水]回复[只想暴富]：我觉得她不仅不冷，看起来还比穿羽绒服的暖和。 [喵喵喵喵喵]回复[只想暴富]：我什么时候能有女明星这么能抗就好了，我今天出门取个快递都给我冻出了清鼻涕。 这下小花就按耐不住了，动手在下面回复。 [这是一个小号]回复[只想暴富]：在现场，她看起来确实不冷，因为她说她的防晒服是恒温材料做的，冬天保暖，夏天降温，不管天气冷热，穿上一秒恒温，只需要500块，已经开始在会场售卖了:)。 小花的评论发出去没一会儿工夫，她私信里收到了一堆的问号。 显然大家和她是一样。 不正常的是黛笠。 这么离谱的宣传词黛笠她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眼看着旁边的黛笠兜售了一圈，铩羽而归。 小花有点喜闻乐见：“你的好东西没卖出去？” 黛笠没放过小花眼中的嘲笑，但她不甚在意。 “总会遇到识货的。” 这时，她们座位的前方突然坐下一个五官精致的女星，从她的面容来看已经不年轻了，但她的气质好，脸上也保养的很好，看不太出年龄感。 她应该是压轴走红毯的，所以现在才到。 她一坐下，周围的人都热情地围过来跟她打招呼。 几乎现场的人都认识她，狄岚，拿过所有电影奖项的影后，在国外的成绩同样斐然，属于口碑票房都能抗的女星。 近几年狄岚结婚生子后，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了，但每一次露面，必将成为大众的焦点，引来不少人接近。 可能是上了年纪，狄岚穿的算是全场最厚的，还披了一件环保皮草。 即使是这样，她手上都时刻握着暖手宝。 见此情景，小花突然灵机一动，对黛笠出了个馊主意：“要不你再问问狄岚姐，我听说狄岚姐最心善了，说不定一心软，就买了你的那什么恒温服。” 小花只是随口一说，她没想到黛笠还真的就起身走过去了。 “诶你，我开玩笑的——”小花叫都叫不住人。 黛笠不是一拍脑门儿就决定去找狄岚的，今天她才是第一次认识到女星们对自己有多狠，要让她们承认自己的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们宁愿冻死，也不暖和的“丑”死。 所以她觉得上了年纪的狄岚和当红小花不一样，应该更注重保暖，更有可能买她的恒温服。 狄岚的环保皮草看起来厚是厚，不过保暖性也就一般，坐在会场不动，依然还是会冷。 她的助理最清楚狄岚的身体了，等周围的打招呼的一波人散了，才担心的问：“岚姐你还好吧，要不要我再给你贴两个暖宝宝？” 狄岚搓着手中的暖手宝，迟疑了一下：“会不会肿啊，我待会儿还要上台颁奖，如果被拍到就不好了。” “我先给您贴上暖一暖，等您上台的时候再揭下来。” 狄岚这才勉强同意了。 助理从包里找暖宝宝的时候，忍不住抱怨：“下次再有这样的活动您就别答应了，这天气真的能把人冻出病来。” “都是老朋友邀请的，不好拒绝。” “俞哥知道了，肯定要跟您生气。” “就你话多，还不赶快给我贴上，你避着点镜头，别让人拍到了。” 助理连连应道，当她小心翼翼的弓着背，正打算给狄岚贴暖宝宝时，头上突然黑了一团。 抬头一看，是一张陌生的漂亮脸蛋。 助理只当她是来打招呼的，于是说道：“先等一等，我这边跟岚姐有点事。” “你贴的这个没有用，就只能暖一团。”黛笠说。 助理：？ 我能不知道？ 黛笠把衣服递到狄岚面前：“试试我这件衣服吧，比你的暖宝宝暖和。” 助理不解地左右看：“什么衣服啊你这是。” “恒温服，穿上就马上暖和，比你的毛毛衣服还暖和。” 狄岚下意识的以为黛笠是她的粉丝，来给自己送礼物的。 虽然礼物有点奇怪，但是好歹是人家的一番心意。 狄岚笑着伸手去接：“谢谢。” 可却发现黛笠没有马上松手。 “500，请问怎么支付？” 狄岚愣住了。 助理惊讶的问：“还要钱啊？” 黛笠：“对啊，500块是良心价了，你们别看不起这件衣服，用恒温材料打印的，无论天气冷热，穿上都能带来恒温体验，在冬季的保暖性比羽绒服还强。” 助理跟着狄岚在娱乐圈几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能胡说八道的。 狄岚在娱乐圈几十年，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两个人的表情当时都非常微妙。 狄岚温柔的笑着问：“这是你自己做的？” 黛笠点头：“对啊，昨天刚打印出来的。” 狄岚颔首：“行，就当我支持一下你们年轻人的事业，这件衣服我买下来。” 助理：“岚姐！” 使劲给狄岚使眼色，你没看出她在骗你吗？ 狄岚轻轻摇了摇头：“珠珠，给小姑娘转钱。” 助理不情不愿的拿出手机转钱。 等黛笠走了后，助理终于憋不住了。 “岚姐，我知道你心善，但是也不能白给人当冤大头啊。” 狄岚：“年轻人卖东西夸大其词，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好了，不要太放在心上。” 助理妥协道：“就当日行一善吧，那这个衣服怎么解决，要留着吗？” 狄岚想了想：“先放你包里吧，我们不穿以后也可以捐出去。” 小花见到黛笠回来，惊讶地嘴巴都合不上。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提，黛笠还真的把什么恒温服卖给了狄岚。 [pd王浩骅]：黛笠也太不靠谱了吧，每次去拍摄都看不到她。 [后期赵焱]：她在不在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 [pd蒋徐州]：拍出来不好看，她作为导师，全程不露面，拍出来观众都要骂她不负责了。 [统筹钱文涛]：可问题是，就是她自己不负责呀。 [总导演杨春树]：蒋导说的对，她全程不在画面确实不好看，有些道理我们明明知道就应该去避免，蒋导你安排人去群里提醒她一下。 通知黛笠的工作落到了王浩骅肩上，他切换到了选手的导师的群。 在群里直接圈了黛笠的名字，指名点姓的让她明天九点，准时到节目组的厂房进行拍摄，不要无故缺席。 群里的导师、选手再加上工作人员，一共有二十多号人。 这个时候群里的人都噤若寒蝉，稍微有点眼力见儿的都不会在这时出来说话。 但群里不是所有认都有眼力见儿。 朱迪就第一时间冒了出来，颇有点看热闹的意思。 [朱迪老师]：黛老师一直都没来参与改造和制作？ [pd王浩骅]：这两天我去拍摄都没有拍到黛笠老师。 [朱迪老师]：说不定黛老师工作忙呢，人家是大明星，行程忙得很，哪跟我们一样，能天天待在研究室里搞研究。 裘永思是个实在人，看到消息后是真急了。 [裘教授]：现场一次都没来？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向吉老师]：黛老师年轻人的工作可能是有点忙，大家互相谅解一下。 [pd王浩骅]：但拍摄也是黛老师的工作，希望黛老师能够协调好手上的工作。 朱迪和pd王浩骅两个人像是商量好了的，每次提到黛笠，都不忘圈她一下。 他们两个疯狂的圈人没有把黛笠圈出来，倒是先把唐仪炸出来了。 唐仪本来在忙，因为新消息进来，屏幕反复的亮起，她只是习惯性的抬头去看一眼，想知道是不是有重要消息，然后就看到了黛笠的名字。 她马上放下了手中的活儿，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发现他们在群里批判黛笠。 当时唐仪脑壳一下噌的一下就上火了。 [唐仪]：你们误会黛黛姐了，她每天都有来厂房，只是你没有拍到而已，而且她每天都要问我几次有没有遇到问题和难点，帮了我很大的忙，还特意给我送了衣服，才不像你们说的，不负责任。 之前唐仪从不主动在群里发言，有通知也只会回一个“收到”，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群里说这么长的一段话。 即使是自己被误会，唐仪都不会说什么，可她绝对不能让黛笠被人误会。 裘永思安心了，回道：没遇到麻烦就好。 除了裘永思，显然唐仪的这番话对其他人没有太大的信服度。 [朱迪老师]：人来了怎么会拍不到呢，白天那么长的时间，她都不露面，其他的时候来能起到什么作用啊。 [pd王浩骅]：我不管有什么原因，唐仪你和黛老师又有什么约定，但我只希望能顺利的拍摄，我相信黛老师也不希望节目播出的时候自己成了隐形人吧。 黛笠迟迟没有回复群里的消息，还是唐仪给她打电话，她才知道自己在群里被人讨伐了。 黛笠浏览完消息记录，大方的在群里回道：我明天有很重要的事，可不可以在上午拍完？ 群里窥屏的人都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心照不宣，其他的选手也更加的庆幸，幸好自己没在她的队伍。 [pd王浩骅]：如果你配合好的话，会很快结束拍摄。 回完消息，王浩骅翻了一个白眼。 什么时候结束，那就是他说了算了。 你想早点结束去跑通告挣钱？想得美，我偏偏就不如你的意！ 王浩骅语焉不详的承诺，没有任何约束力，黛笠也没有去猜他是不是话里有话，回完群里的消息她就没有再管了。 她现在手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就在刚刚，黛笠接到了俞瑞峰的电话，对方态度很明确，非常有诚意的表示想要跟她合作。 当然他不是直接表达想和黛笠合作，他先是提出想和恒温材料的研发人见面，时间地点条件对方定。 感受到了俞瑞峰的诚意和决心，黛笠也懒得兜圈子了，索性告诉对方，自己就是研发人。 一开始俞瑞峰以为她在开玩笑，并且很严肃的警告她，不要拿严肃的事情来愚弄人。 黛笠二话没说，把自己的专利证书发了过去。 俞瑞峰沉默了许久。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生死危机时刻面不改色的他，也足足沉默了五六分钟，才接受消化这个事实。 这下，俞瑞峰想要见一见黛笠的想法愈加迫切了。 要不是天色已晚，他说什么都要先跟黛笠见一面。 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搞出的恒温材料。 今天见面是不行了，俞瑞峰便约了黛笠第二天详谈，并且说还有一位大人物对恒温材料也很满意，点名了要见她。 一通冗长的电话结束。 涂姐比黛笠还兴奋：“生意要谈成了？” 黛笠不置可否道：“是笔大生意没跑了。” 此时的涂姐还没法想象，黛笠嘴里的生意有多大，他们要干的事情有多伟大，到时候会惊掉了自己几个下巴。 第二天，黛笠按时到了厂房。 但拍摄小组并没有按时到场，而是在一个小时后才姗姗来迟。 pd王浩骅笑得满脸褶子：“黛老师来得挺早啊。” 涂姐看了眼时间，不高兴地问：“不是说九点到吗？这都十点半了。” 王浩骅：“堵车嘛，都能理解吧。” 涂姐才不信他满嘴的鬼话：“你堵车堵一个多小时？公司打卡考勤你也天天堵车一个多小时？” 王浩骅脸色不太好看，也不笑了：“你们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吧，我可能迟到了一会儿，但起码我天天来了吧，不像有的人，面都不露一个，这通告费挣得也太轻松了。” 涂姐：“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没露面？我们来的时候你在吗？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每天就来拍三四个小时，然后就脚底抹油溜了，我们没举报你玩忽职守，你还在我们面前阴阳怪气！” 王浩骅被戳中了痛点，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涂姐说的是事实，他的确擅自结束了每天的拍摄，主要是唐仪这边的内容太少了，几乎每天都是重复枯燥的内容，拍出来也没有太大看点。 他哪里知道黛笠什么时候到的。 可王浩骅不会承认，承认了就代表自己的犯了错。：，， 第74章 第七十四项专利 因亲跳订过多,最新章节消失，请补买未买的v章。他的助理给他递上水，顺着他的话说：“那个黛笠也是,问您署名,一点没给您留面子。” 朱迪白了助理一眼，直接骂道：“你懂个屁,她那是崇拜我，才会傻乎乎的问我署名。” 朱迪斜嘴一笑：“呵,你在台下看不清楚,我的角度正好,她一直在偷偷对我暗送秋波。” 崇不崇拜的助理没看出来，但朱迪说是崇拜那就是崇拜吧。 朱迪说了不给裘永思面子,接下来挑选参赛选手的时候他便开始和裘永思暗自较劲儿。 能到现场参与录制的参赛选手都已经经过了初步筛选,一共只有10名参赛选手。 参赛选手来自五湖四海,各行各业的人都有，大多有自己本职的工作，带来的作品也和自己的工作生活息息相关。 有辅助放牧的“牧羊机器人”,夜间行走预防来往车辆的发光马甲,老人意外摔倒呼救衣,自动劈柴器,太阳能汽车…… 作品五花八门,不乏有精品创意,也有纯粹的脑洞大开。 就比如老人摔倒呼救衣,连接在身上的传感器非常奇葩,摔得力度一定要大，角度一定要对，机器才会弹出救生气囊,帮忙联系家人。 发明者在台上砰砰地往地上砸，光看着就疼。 在这一群野路子发明家中，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专业人士。 一个是工科出身，现在在外资企业就职的赵游，他做的搜救电子狗有很高的完成度，能实现红外、声波探测生命源。 还有一个叫董易为，他在自来水公司工作了十多年，一直在研究循环水系统。 在参赛选手中，裘永思最欣赏的就是赵游，第一两人都是工科出身，其次就是赵游的作品更让他满意。 所以在赵游讲解完自己的作品，裘永思就直接向他发出了邀请，希望他能来自己的团队。 可朱迪在，必然不能让他如愿。 两人就因为赵游，在台上抢起了人来。 “我是工科出身，对ai技术和信息分析也有一定的研究，我的研究室宽敞，设备和配件齐全，也有实验数据，不管赵游是继续做搜救电子狗，还是开放别的作品，都应该来我的团队。”裘永思难得说这么一大段话。 朱迪马上回怼：“裘老师，您的研究室是您自己的，还是学校的？如果是学校的，您不好自作主张把。” 裘永思脸色不太好看，用沉默回应了朱迪的质疑。 朱迪得意的笑了：“说到设备，我这里可是有刚从国外运回来的新设备，那才是全世界最顶尖的技术。冒昧的问一句，您的设备是国产的吧，是上个世纪的，还是二十一世纪的？” “再说实验数据，我这里可是有耶鲁、哈佛的一手数据，名校精英做技术指导，不比您的更有参考价值？” 裘永思话都不想听他恕我按，直接愤怒地一拍桌子：“胡说八道！你凭什么说我们的实验数据没你们的有参考价值？我们国产的设备你又用过吗？” 把对方激怒了，朱迪更高兴了。 他无所谓的摊开手：“我只是合理的质疑，我知道您资历老，但不管您的资历如何，不能剥夺我表达意见的权利吧，这里可不是您的一言堂。” 眼看着他们吵了一会儿，导演组才安排向吉出来打圆场。 “两位老师抢人不要火气那么大嘛，知道两位老师是求贤若渴，但咱们点到即可，不要伤了和气。” 朱迪装模作样的给裘永思道歉：“不好意思裘老师，我这个人性子比较直，不想让好苗子被你抢走了，说话直接了点，绝对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希望你不要介意。” 裘永思气到连看朱迪都不愿意看一眼，撑着胳膊肘脸撇到了一遍。 这时黛笠突然开口道：“朱迪老师。” 朱迪听到声音突然就精神了：“什么事？” 黛笠：“您总说您国外的设备有多高级，您国外的数据有多权威，有多少精英校友愿意做技术指导，为什么丝毫不提您自己本身的能力，您本人能给选手们带来什么助益呢？您是能带着他们做出突破性的发明，还是能帮他们实现异想天开的设想？” 朱迪没预料到，前一秒还是自己的“仰慕者”，如今居然敢出声质问自己。 当即他沉下脸来了。 裘永思和他打擂台就算了，毕竟裘永思有资本，黛笠算哪根葱啊，也配来质疑他？ 朱迪高傲的反问：“我不能帮他们实现，难道是你？” 黛笠一点不生气：“如果真的是我呢？” 朱迪嗤笑一声：“真是笑话。” 对于朱迪这种自视甚高，虚荣爱卖弄的人，黛笠了解他们的弱点，也很懂怎么激将他们。 “您作为哈佛耶鲁的双学位博士，国际大企业的名誉顾问，如果不及我这种外行人，确实是会成为笑话。” 前一刻还为成功挑衅了裘永思而洋洋得意的朱迪，也终于感受了一把被人挑衅的滋味。 朱迪现在的脸色比裘永思还难看。 “我会不及你？我喝完一瓶威士忌想出来的东西都够你学一辈子。” 黛笠突然笑了：“您的这份自信，确实像喝了一瓶威士忌。” 朱迪着实被气得不轻，一拍脑袋想出了个点子：“既然你这么不服我，敢不敢单独跟我比较一下，下期初赛，除了选手的作品，你拿出一个自己发明的作品出来，跟我pk，敢不敢？” 台下的工作人员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谁都不敢大声喧哗。 “火药味也太重了吧。” “这第一期还没录完就出现了这么多名场面。” “但话说朱迪是不是有点欺负人，黛笠只是个明星，她哪会搞什么发明创造啊。” “撕成这样，我觉得我们的节目可能要火。” 台下的涂姐头都大了，恨不得冲上台去，使劲摇醒黛笠，在她耳边问她：人家两个大佬打架，你一个炮灰插什么手啊！ 裘永思也觉得朱迪是在欺负人，不满的驳斥说：“你跟人家女孩子比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来跟我比。” 朱迪：“裘老师怎么看不起黛小姐呢，您没听她说比我强？谁赢谁还不一定呢，对吧黛小姐。” 黛笠：“节目组同意的话我没问题啊。” 比赛还没正式开始，导师先杠上了，节目组哪有阻拦的道理，多好的话题点啊，还能制造冲突。 节目组一锤定音，摄影棚里不少人看黛笠的目光都变得同情了起来。 台上的向吉欲言又止。 裘永思依旧黑着脸，他气黛笠多管闲事，他自己又不是对付不了朱迪，需要她插什么手啊，惹得她自己一身骚。 尽管朱迪本人有诸多槽点，但烫金的个人履历还是让他成为了最抢手的导师。 被他们争抢的赵游，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朱迪。 但第二热门的选手董易为选了裘永思。 两个人的三个名额很快就满了。 而剩下的人又抢向吉的名额，然后向吉的三个名额也满了。 最后就只剩下一个人，全场参赛选手中唯一的一个女性选手，也是那个鸡肋防摔倒衣的发明人。 她没有选择，只能加入黛笠的队伍。 涂姐在台下向节目组抗议，这样的分组是不是不太公平。 节目组也很难办，首先导师是选手自己选的，把谁换走都不公平，选手还不一定愿意。 而且看那个女生，好像都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好在黛笠本人没说什么，一个人就一个人，她欣然接受了。 录制接受后，她们俩一起下的台，黛笠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随口问道：“不愿意在我的队伍？” 女孩叫唐仪，她吓了一跳，生怕黛笠误会，连连摆手摇头：“不是，我是觉得今天表现的不好，自己跟自己生气。” 黛笠侧过脸对她笑了笑：“那就回去好好改，咱们下一次好好表现。” 唐仪自己都没有太大的把握，只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回了一句：“好。” 到了台下，黛笠看到的是涂姐那张生无可恋的脸。 尽管之前涂姐见识过原主作死惹事的花样手法，但是敢挑衅学界专家还是第一次。 她已经能想象出节目播出时，网友会怎么嘲笑她了。 她一开始是看不上这档节目，后来觉得节目还有挺有正向教育意义的，说不定可以改变黛笠在大众心中的形象。 现在是彻底不用想了，不被嘲死就该感天谢地了。 “涂姐你还好吧？”黛笠看她脸色不对。 涂姐白了她一眼，刚想埋怨她的口无遮拦和不自量力。 却看到朱迪走在后面，那副趾高气昂，又神气活现的样子。 朱迪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唐仪面前，遗憾地对唐仪摇头：“小姑娘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想收下你，但我们这边人满了，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委屈你了。” 说完他也不给人回嘴的时间，带着他的队伍，潇洒的扬长而去。 裘永思随后过来，指着黛笠说：“你呀，年轻人太冲动了。” 涂姐在一旁疯狂点头赞同，可不是就是！ 裘永思批评了她一顿，最后重重哼了一声：“你们要是自己搞不定，不要硬撑着，随时来找我。” 涂姐看着裘永思离开的背影，对黛笠说：“还好老教授心肠好好，不然你只能哭了。” 黛笠：…… 唐仪是个性格内向的人，被迫分到黛笠的队伍失落归失落，倒也没有向节目组表达过任何不满，只不过结束录制后就一头钻进了节目组提供的厂房。 因为节目录制周期会比较长，每期节目录制结束后会有一周发明产品调整优化的时间，所以节目组为每一位选手提供了一间厂房，用于他们搞创造和堆放设备。 原则上节目组的厂房可以随便用，但不一定非得用节目的厂房，这也是为什么朱迪和裘永思抢手的原因。 而向吉的人缘好，在学界和圈内都有不少朋友，想借什么东西，想请什么人指导，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所以真正在使用节目组厂房的只有唐仪。 她把自己的防摔衣放在桌上，默默地看着不说话。 黛笠抄着兜走过去，缓缓问道：“你是想完善你的防摔报警衣，还是想做新的发明。” 唐仪沉思了好一会儿：“还是这个吧，时间太紧，别的我怕我来不及。” 黛笠听出来了，她好像有点犹豫，不敢把步子迈大。 她也没有硬劝说唐仪换发明，或者是委婉的表达她的发明有点鸡肋，下一次比赛可能没有优势。 他们每个人对自己的发明都有自己的理解，也倾注了自己的感情，擅自劝他们放弃是不尊重人的想法。 不过她还是想尽量帮助唐仪，把唐仪的作品做到极致的尽善尽美。 “继续做防摔报警衣也行，但是需要你进行调整的工作量也不小。” 这一点唐仪自己当然也很清楚，但从黛笠的语气中听来，她好像不是随口一说，是真的有认真替她想过。 唐仪知道黛笠是个外行人，对自己的设计理论无法进行专业的分析，可她还是想知道，从一个外行人的角度来看，她还有哪些可以完善的地方。 唐仪虚心的请教：“不知道黛老师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叫我名字就好了，不用叫我老师。”黛笠说道。 “我发现你的防摔报警衣的气囊触发条件是‘碰撞’，然而已经发生‘碰撞’后，气囊对使用者的保护效果就会打折扣。” 唐仪点头：“这一点我也清楚，不过衣服上的感应元件需要外界的‘碰撞’刺激，不然安全气囊怎么知道要不要弹出，什么时候该弹出。” “你应该知道在手机里运用的陀螺仪吧，你可以试着借用陀螺仪的原理，将防摔报警衣修改一下，改造成形成一定的倾斜度后就触发救生气囊程序，并在使用人倒地超过一分钟没有动作时报警，这样可以大大减少误拨电话的几率。” 唐仪听后眼前一亮，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过的全新思路。 然后不断的向黛笠问出新的问题。 而黛笠也不厌其烦的逐一回答。 让唐仪茅塞顿开。 这时，在外面打了许久电话的涂姐进来了。 一进来就看到唐仪一改内向的性格，对着黛笠喋喋不休，之前的那双死鱼眼焕发新生，如同在冒着金光。 “你们怎么了这是？”涂姐稀奇的问。 不过她也只是随口问问，她有更重要的事跟黛笠分享。 “对了，我刚刚靠我的人脉，给你接了一个新的通告……” 涂姐的话还没说完，黛笠突然来了电话。 接完电话，黛笠说：“等等，我得回去先收个快递。” “什么东西啊，这么急。”连工作都要往后放。 黛笠：“我申请的专利证书下来了。” 涂姐：？ 唐仪：！ 不过糟糕的天气没有阻止住电影节的热闹。 今天的活动是国内的大型电影节，现场群星汇集，各路资深、当红艺人盛装出席，几乎来了大半个娱乐圈。 如此的影坛盛世，电影节现场的票早早的就销售一空。 不仅如此，现场的转播权也被高价卖出。 红毯周围两边围满了记者和粉丝，每当有高人气明星走过，必定引发一片的闪光灯和尖叫声。 黛笠的前面就是一个当红小花，最近人气正旺，在红毯上被叫着拍了十多分钟的照片，签完名后又被主持人留下来问了好几分钟问题。 远远地看着她礼服后面白花花的背，不用想象就知道会有多冷。 黛笠下车就感受到了一股妖风，她倒是还好，穿着恒温服感受不到一丝寒意，倒是听到旁边穿羽绒的摄像师打了一个喷嚏。 记者粉丝们从远处看到黛笠下车，都没有看出她是谁，还以为她只是哪位明星的助理，先下车帮忙拿东西的。 直到她走上红毯，这时候才有人仔细去看她的脸。 “我没看错吧，现在走过来的那个是黛笠？” “她怎么穿着私服就来了，是没借到礼服吗？” “很久没看到她露面，果然人已经糊了，连礼服都借不到？” “以她的心机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走红毯不穿礼服穿休闲服，就她特立独行，嘁，还不是为了上热搜。” “我宁愿在红毯上摔一跤博话题，都不愿意像她这样，她那衣服也太普通了吧，跟我夏天穿着买菜的有什么区别，完全没有设计感。” 现场认真拍黛笠的粉丝和记者没几个，大家反倒是摆起了闲话。 开始分享起四处听来的小道消息和八卦。 “我知道昨天她的经纪人还到处借礼服，人家都不借给她。” “前不久她不是宣布喜讯，说进新剧组了吗？后来听说得罪了剧组，把她换下了，现在好像接不到通告了。” “我听说她公司也放弃她了，现在基本都不给她安排工作，今天她都是来蹭红毯的。” “可不是，她现在在录一个市级小台的节目，没宣传没赞助，又穷又破，就这都是她能接到的最好的通告了。” 他们越聊越觉得黛笠凄惨、可怜。 但惨也是她活该的，属于自作自受。 想在娱乐圈恃靓行凶，自己没点能力，黛笠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别人是靠奢华高定吸引全场的视线，而黛笠独树一帜的连帽衫也成功的制造了全场的话题。 进了电影节会场，依旧有不少人交头接耳的讨论她。 黛笠按照工作人员的引导，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跟她同一桌的是红毯上走她前面的当红小花。 尽管已经到室内了，小花依旧冻得瑟瑟发抖。 电影节的场馆实在太大了，即使开组了暖气，室内温度也不过零上五六度。 小花很想披上毯子，但发现有镜头对着自己，又马上把毯子放下，把背挺得笔直，整理自己的领口，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自己最好看的角度。 然后她看到一身休闲的黛笠缓缓走近，泰然自若地在她旁边坐下。 小花被震惊的人都呆了。 外面鹅毛飘雪，她冻得像个傻子也坚决不裹毯子，就是想在镜头前美美的，为了美她什么都可以做。 为什么会有人如此不在意红毯形象。 尽管俩人不熟，只知道对方的名字，耐不住好奇的小花还是向黛笠开了口。 “你的礼服呢，是突然出了问题，不能穿了？” 黛笠恍然大悟的看了看自己：“哦不是，没借到。” “没借到礼服你就没别的衣服穿了？”小花委婉的表示了嫌弃。 “有啊，但是都没这件暖和。” 小花看了看黛笠身上那件薄薄的外套，一脸的不可理解，眼神中似乎有很多的问号。 她随口调侃说：“能有多暖和，该不会是赶得上羽绒服？” 黛笠挑了一下眉，意外发现同桌的小花还挺识货。 她想当然地点头：“当然，不过保暖性比羽绒服强多了。” 一边说她一边从手提包里翻出一件恒温服：“我这个衣服是恒温材料做的衣服，不管天气冷热，穿上一秒恒温，寒冬保暖，酷夏消暑，一年四季都合适，v我500，衣服给你。” 黛笠把衣服递到了小花面前，但小花的表情属实是撑不住了。 我好心关心你，但你却想卖我衣服。 你卖我衣服就算了，还想把我当傻子玩。 我500块钱买什么不好，买你一件比纸薄，还没有品牌，更没有设计感的衣服。 小花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 “不用了谢谢。” “你不冷吗？我看你嘴唇都紫了，再这样下去你等会儿要流鼻涕了。” 小花一想到自己流鼻涕的画面，脸上的笑容一僵，连忙拿毛毯裹住自己。 黛笠：“啊，你这毛毯保暖性比我的恒温服差远了，你确定你真的不要我的恒温服？” 小花：我要买了我就是猪头。 虽然她的牙齿还在打架，但依旧嘴硬的说：“谢谢我不冷了，你还是去卖给别的需要的人吧。” 小花这话本来是想讽刺她，但她没想到黛笠还真去寻找其他的买家了。 不过她问了周围好几个人都被拒绝了。 小花实在忍不住了，找到一个圈内的好友吐槽。 [赵一尔]：你知道黛笠有多奇葩吗？她居然在电影节卖衣服，逢人就问要不要买她的防晒衣。 [陶絮]：该不会是她今天穿着走红毯的防晒衣吧？ [赵一尔]：你也知道了？ [陶絮]：现在网上正在讨论呢，都在猜她为什么会穿休闲服去电影节。 第75章 第七十五项专利 因亲跳订过多,最新章节消失，请补买未买的v章。 公寓里家居齐全，水电无忧,每周还有阿姨来打扫,在黛笠看来比程家舒适多了。 她放下行李箱，刚打算吃楼下买的炒河粉就接到了经纪人涂姐的电话。 涂姐一开口就知道她是个暴脾气：“黛笠你到底还想不想好好干？不想干了趁早拉倒，你把解约金交给公司，咱们一拍两散,不用再互相折磨了。” 当初签下原主时，涂姐对她抱有很高的期望,一心想要将她捧成一线小花。 那曾想原主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给她资源挑三拣四，好不容易有她看得上的又不认真对待。 入行四年了,没一件拿得出手的作品，干的奇葩事倒是一箩筐。 就说今天,她本来是在一个古偶剧组拍戏,网大ip，讨论量大,将来小火一把是没问题的。 结果她倒好,听到程商予出差回来，把全剧组鸽了，跑回去见程商予。 涂姐听到后血压狂飙,就差没吐血了。 黛笠很同情涂姐,换她她也会生气，如果她的助手这样不靠谱，她会马上把人解雇。 涂姐说的有道理，还是不要互相折磨了,因为演戏她也不会，她可能无法胜任原主在娱乐圈的工作。 可能早点解约比较好。 黛笠随口问道：“解约金有多少？” 一句话，她成功的又把涂姐激怒了。 “你还真想提前解约啊？你家里趁几个亿，是有金山还是银山啊，或者你是中东哪个王室流落民间的公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把您认出来？” 黛笠：…… 她这个经纪人讽刺人还挺幽默的。 “如果你家里没有金山银山，不趁几个亿，就你挣的那几个三瓜两枣，还想给公司做慈善？皮都给你刮下来。” 经过涂姐的讲解，她才知道当初原主签的是什么合同。 原主心大，根本没对合同细则上心。 原主和公司签的是五年的经纪约，解约金是身价的十倍。 其中还有一条对赌协议，公司要保证资源优先乙方，而乙方承诺五年为甲方公司赚得五亿净利润，如果没赚到，将由乙方赔偿甲方应得利润的10，也就是五千万。 就凭原主的业务能力，离五亿目标还差的远。 她挣得不多，但花钱大方，入行四年，卡里有零有整的存下12783.12元。 原主的债一下子压到了黛笠肩上。 如果是原来的黛笠，几千万的违约金和解约金根本就不是问题，她每年都能从各个国家收到大量的专利使用费。 但现在的她全身只有12783.12元。 涂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想想你的外形条件多好啊，四年前我签你的时候就是看准了你能火，结果你入行以来都是在为男人争风吃醋，如果你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至于混成这幅鬼样子吗？” 原主进娱乐圈的目标很简单，就是看到江言心入行了，所以她也跟着签了公司，就是为了把江言心比下去。 “那个姓程的狗男人有什么好的，你看你跟他的关系，他在事业上有帮助过你吗，给过你资源吗，给其他人资源倒是挺大方的。” 涂姐越说越生气，活像是要隔空把原主这个恋爱脑和程商予一起手撕了，再把俩人的骨灰一起扬了。 黛笠点头赞同：“是没什么好的，所以我从他们家搬出来了。” 她顿了顿，平静的叙述：“以后也不会再回去住了。” 电话那头涂姐愣了一瞬：“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一个恋爱脑上头十多年，怎么会一夜之间转性了。 黛笠：“我现在就在公司的公寓里。” 涂姐过于震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对着黑漆漆的窗外喃喃自语。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搬去公寓住了？” 黛笠也不能告诉涂姐自己是壳子里换人了，对方听了可能会觉得她疯了。 她歪着头想了想：“……大概是，突然醒悟？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浪费时间和青春？” 涂姐一脸的欣慰，差点喜极而泣。 “黛黛，你终于清醒过来了，知道臭男人不值得，姐很欣慰，以后你就踏踏实实跟着姐，姐带你搞事业。” “就算只有一年了又怎么样，我一样可以带着你完成合约指标，这回你好好给我争一口气，咱们爆火一把给公司其他的人好好看看！” 说到最后，涂姐咬牙切齿，听得出憋了好大一口窝囊气。 涂姐跟公司也是有协议的，经纪人这行最看中能力，能把艺人带起来才有自己开公司单干的资本，带不起来人只能被淘汰，以后在公司里打杂。 因为有原主这个奇葩，涂姐在公司也几乎是前途无望，背地里看他们笑话的人数不胜数。 黛笠没有涂姐的自信心，过去的半辈子她几乎都窝在研究室里，没有接受过采访，也不爱在公众场合露面，娱乐圈对她来说是非常陌生的行业。 换她上场，她可能还不如原主。 为了不让涂姐对她抱有太高的期望，黛笠只能提前给涂姐打预防针。 “我会努力试试，不过，如果我实在火不了也没关系，到时候我有办法……”我卖专利养你。 她话还没说完，涂姐连呸好几声：“不准说不吉利的话，你得给我火！” 话虽这么说，涂姐想到眼前也挺愁的。 “你一声不吭从《忆丹青》剧组跑了，导演气得说什么都要把你换下，公司已经安排叶筝去顶替你的角色了，最近一段时间都没你的通告。” 黛笠没说话，因为这时候她已经用原主的电脑登上了国家知识产权专利网。 娱乐圈的一切都是未知数，人气和流量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还是先把专利申请到了才是铁饭碗。 涂姐把她的沉默当成了内疚，于是安慰她说：“你也别着急，我听说公司最近在谈新剧本，我帮你去争取一下，你就利用眼下的休息时间给我好好把状态调整好，新的工作咱们一定要好好干，争取一鸣惊人！” 挂上电话，黛笠的炒河粉都冷掉了。 她不挑食，一盒凉掉的炒河粉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饭她也把这个世界的专利申请材料和流程搞清楚了，基本和她原来的世界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时间更短，最快三个月就能拿到专利证书。 把空餐盒扔进垃圾桶，她便开始着手准备起草说明书及其摘要等相关书面文件了。 在选择项目上，她还是稍微斟酌了一下。 经过对全球科技发展水平的评估，她从自己的众多专利中挑选出了几个能实现的项目。 她选择的第一批项目有：恒温材料，人工腮，肠胃镜胶囊和生理止痛器等十来项专利。 都是难度低，且应用广泛的技术。 她的效率极高，两天的工夫就把材料递交上去了。 接下来就等着审批通过，证书到手了。 在此期间，涂姐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不过不是什么好的消息。 涂姐跟人在公司吵起来了。 准确的来说是吵到了老板那里。 黛笠赶到公司，整层办公区本来还很和谐，一见到她赶来，竟然诡异的安静起来了。 在此衬托下，涂姐从总裁办公室里传出的声音异常明显。 人光是站在办公室门口，就能清楚的听到涂姐与人争执的内容。 “说好了公司的资源优先给我们黛黛选，赵总监你凭什么擅自把试镜的机会让给别人？” “涂姐你这可我冤枉了，你家黛笠不是在《忆丹青》剧组吗，这一拍就是三个月，哪有时间接别的戏。” “《忆丹青》的女二号换叶筝去了，我不信赵总监你不知道，如果你真的一点不知情，你就该反思一下自己的工作有没有做到位。” “《忆丹青》换成叶筝了我确实知道，但其他人试镜时间早就定下来，我总不能临时让她们放剧组的鸽子吧，不是谁都像你们家黛笠一样大牌。元总你来评评理，你说我哪里有做的错了？” 元珩是辉耀传媒的老板，他很少来公司，今天本来是来公司对账的，结果一来就被迫观赏了一场骂战。 涂姐：“除开试镜的机会，还有两个代言和杂志封面拍摄，你为什么也没通知我？” 赵总监摊手耸耸肩：“品牌方中意我们，我也没办法。” 涂姐冷笑一声：“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偷偷的把资源截下来，只带自己的人去，品牌方当然只能选你的人了。” 赵总监的小心机被戳穿，脸色微讪。 他堆着笑向元珩解释：“不是我偷偷把资源截下来，是这两个广告不是和黛笠，两个都是国内的本土品牌，一个羽绒服，一个清肠茶，黛笠肯定看不上。” 涂姐翻了个白眼：“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我们家黛黛选工作的标准是你定的，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帮我们自作主张？” 元珩作为辉耀的老板自始至终都没有表态，但涂姐跟他打交道多年，知道他没表态就是默许赵总监的做法了。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元珩的这一次默许，之后黛笠怕是很难拿到好的资源了。 涂姐不再和赵总监争吵，而是认真面向元珩。 “我知道我们黛黛的合约还剩一年不到，公司在我们黛黛身上看不到希望，也不想在她身上继续浪费资源。但是我跟公司保证，以后的工作我们黛黛认真做，也希望元总和公司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一定不会让公司失望，我坚信，最后这一年黛黛一定会火的！” 赵总监：“你说的倒是轻松，折腾了四年都没火，最后这一年还能火？” 最后小声的嘀咕出一句心里话：“再好的资源给她，她都不会珍惜，最后还不是浪费了。” 声音是不大，但在沉静的办公室里，还是让其他俩人听得一清二楚。 涂姐横赵总监一眼。 他总算是把自己那点小心思说出来了。 而元珩的表情，似乎也在认同赵总监。 涂姐紧咬着一口银牙，狠心说道：“元总，我知道现在我做什么保证都没有用，不然这样吧，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如果这次我们还是不行，以后我们再也不问公司要资源了。” 涂姐的话音刚落，黛笠就敲了两下门，推门进来打破了三人的局面。 三双眼睛都看向了话题的主人。 赵总监乐得看热闹：“还是问问当事人是怎么想的吧，还得看人家黛笠愿不愿意。” 以赵总监对黛笠的了解，她如果清楚自己的能力，肯定不愿意一次豪赌□□全部。 因为她一定会输的一毛不剩。 黛笠在一路走来听了个七八成，知道他们争吵的内容。 闻言她扬了下眉，这是好事啊，原本她就不擅长娱乐圈的工作，这一次失败了没火也无所谓，正好她可以塌心的搞研发。 黛笠淡淡点了下头：“可以啊，我没问题。” 她泰然自若的样子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赵总监脑子转的飞快，马上说：“元总，我觉得即使她们答应了，工作也不能让她们随便选，我们指定安排一个工作，这样才能看出他们的态度。” 元珩思索片刻后，颔了下首，看向黛笠和涂姐，沉声问：“你们觉得呢。” 涂姐当然不同意，赵总监这个满肚子肥油的老狐狸，绝对有什么陷阱在等着她。 然而还没等涂姐开口，黛笠先同意了：“也没问题，我什么工作都行。” 赵总监大喜过望：“那正好，我这边有一个综艺，还没定下人，不如就让你们黛笠去吧。” 涂姐一听是综艺，正要高兴，综艺可是刷脸的好机会。 结果接过赵总监发来的文件一看，顿时眼前一黑。 小小的屏幕上清楚的写着几个大字——《素造爱迪生》。 赵总监：“这是我们晋市台倾情打造的一档科技节目，别看是个市级台，节目可是要在地方电视台播出的，比网综可有牌面多了。” 涂姐气得肺都要炸了。 市级台能有什么牌面，都上不了星，受众人群也不广，都是中老年人爱看。 再看看栏目的介绍，“草根爱迪生的舞台”“学术派与野生派的思维碰撞”“做不被定义的科技”“每个人都是了不起的发明家”。 涂姐恍惚间仿佛已经看到了该节目的横幅。 农村大舞台，有梦你就来。 赵总监还在热情的给涂姐介绍：“电视台那边是请你们过去给参赛选手当导师的，不需要你们搞什么科技发明，黛笠在节目里只需要当好花瓶，做节目的调剂是好了，没有什么技术难度。” 这种节目能火就有鬼了，赵总监好恶毒的算计！ “元总……”涂姐再次看向元珩，希望他能从中调节。 没想到身边的黛笠一口答应了：“这节目挺好的，很适合我。” 涂姐震惊的回过头来：“！” 黛笠对她眯着眼，粲然一笑：“我很喜欢，真的。” 跟在后面的涂姐不禁咋舌，突然明白赵游为什么会紧张的结巴了。 换她她也会被吓一跳。 俞瑞峰刚看到她出来，就马上从车里下来了。 他错愕的打量着黛笠，之前他就猜到黛笠的年纪不大，但没有想到她本人会这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 不过他没有因为黛笠年轻而轻视她。 俞瑞峰走上前，郑重地伸出手：“俞瑞峰。” 黛笠看到他脸颊和脖子上的疤，微微愣了愣，之前听涂姐说过俞瑞峰是因伤退役的，可没想到俞瑞峰身上的伤会这么严重。 不仅是脸和脖子有烧伤的疤痕，连伸出来的手背上都盘曲虬结着疤痕增生。 很难想象他身上被衣服遮盖的地方，还会有多少荣誉的勋章。 黛笠的视线没往他疤痕上停留太久，伸手短暂地和俞瑞峰握了一下。 “我是黛笠。” 两人的手刚放下，旁边突然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 “你就是黛笠？” 车里走下来一个端正的中年男人，正是赵游嘴里的两杠一星。 他一开口，俞瑞峰马上介绍说：“这位是我原部队的领导，说什么也想见见你，但是领导今天还有场重要的会议急着赶回去，所以就说先来见一见你。” 还没等黛笠开口打招呼，他又兀自问道：“恒温材料就是你自己研发的？” 他的眼神锐利精明，带来的压迫感极强，对比起俞瑞峰有过之而无不及。 普通人很少能在他的目光审视中撒谎。 不是他不信任黛笠，而是他让人调查过黛笠这个人，她的身上不能说疑点很多，只能说是满身疑点。 从小寄人篱下，上学时成绩还算优异，但绝对算不上拔尖。 此前从来没有做过相关研究，突然一下子就搞出了恒温材料。 他不是怀疑恒温材料的真实性，材料他亲自验证过了，性能绝对没有问题。 他是对真实的研发人抱有疑虑，怕有人李代桃僵。 没办法，他向来谨慎惯了。 黛笠倒是很能理解他的谨慎，毕竟身居高位，每一个决定都能影响很多人。 她不卑不亢的回道：“对，是我。” 领导没有说话，背着手继续审视她。 领导的反应把涂姐急得不行，连忙解释说：“都是我们家黛笠自己一个人搞出来的，不怕你们不信，她真的是个天才，只是以前选错了路，她家里还有好多东西，都是最近她最近两个月自学搞出来的。” 领导一下子来了兴趣：“还有别的东西？” 具体的什么东西涂姐就不懂了，转头看着黛笠，让她来解释。 黛笠：“因为答应了俞哥的合作，所以最近在弄消防相关研发，有轻薄防化材料，可以吸收辐射，耐酸碱腐蚀；还有无毒阻燃气雾，适用于大型火灾灭火，或者森林灭火……具体效果还是你们自己去做测试吧。” 黛笠在背后做的这些事，连俞瑞峰都不知情。 俞瑞峰昨天才测试完材料，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向上报告，等到下午他才打电话给黛笠，告知她情况。 也就是说，她在昨晚得知结果后，短短的半天就弄出了一系列的消防配套设备。 俞瑞峰此时对黛笠已经不能用刮目相看来形容了，她带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经过恒温材料一事，他觉得黛笠研发的东西没她说的那么简单，绝对还有超乎他想象的特性。 “你什么时候能给新的样品做测试？”俞瑞峰已经迫不及待了。 “本来今天就打算带去给你们的，没想到出了点意外，东西都在涂姐车里。” 俞瑞峰非常意外，他万万没想到黛笠已经做出来样品来了，他还以为只是在理论阶段。 这到底是什么惊人的效率。 在接下来的合作中，他都不知道还会有怎样的惊喜在等着他们。 毫无疑问的是，未来的消防工作环境会有一个里程碑式的改变。 俞瑞峰带着人把样品抬到了自己车上。 如果说之前领导还怀疑过黛笠，现在则是不得不相信她有真本事了。 一向严肃的领导也终于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 “好样的，巾帼不让须眉啊，你的研究成果将会保护万千战士的生命，保住了身后万千个家，你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我替他们感谢你。” “您过奖了，其实一直是他们在保护我们，我做的这点事和他们比起来不值一提。” 对于黛笠来说，她想研发出一种新材料，无非就是多花点时间，只不过是她众多成果中的沧海一粟。 但对于消防员，每一次出任务都伴随着危险，他们是在用自己鲜活的生命，去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她能为他们做出一点自己的贡献，就是她最大的价值体现。 领导被她肃然认真的样子逗得放声大笑。 黛笠当然不会知道自己这张稚嫩的脸，突然老气横秋的说着庄严肃穆的话有多违和。 领导的笑容说收就收，随后就换回了严肃的面容：“年轻人还挺有觉悟，但是你不能否定自己的成就，咱该什么功劳就什么功劳，咱不偷不抢，不怕人夸。你说的防化材料、阻燃气雾什么的，如果实测效果好，咱一口气把装备都换了，到时候我给你记头一号大功！” 正在搬样品的俞瑞峰闻言惊愕地回头来，仔细观察着黛笠的表情。 发现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俞瑞峰好笑的摇摇头，这姑娘还年轻，怕是不知道领导这一句承诺价值几金。 头一号大功，不是一等功最少也是个二等功，好多人盼一辈子都盼不到的荣誉。 黛笠和领导在这边相谈正欢。 王浩骅和朱迪几个好奇的扒在窗边看情况。 一开始气氛紧张，他们还在等着看好戏。 没过几分钟就发现气氛越来越融洽，那个两杠一星突然开怀大笑，目光也愈发的慈祥。 哪里还像是来找茬的。 然后又亲眼看到领导请黛笠上了自己的座驾，还是吩咐他的警卫员开的车门。 望着一骑绝尘的车尾灯。 朱迪瞪大了双眼，不解的喃喃道：“不是来找她的麻烦吗？” 王浩骅突然有点后怕了：“他们好像认识，那个领导不会是她家里的长辈吧。” 如果黛笠有后台那就麻烦了，刚刚他还在找她的麻烦。 朱迪：“什么长辈，一开始他们明明就不认识，那个谁一下车就在观察她。” 王浩骅刚想如释重负的松一口气。 赵游：“我觉得那个领导好像是有事找黛笠帮忙办，发现她能解决问题的时候才放声大笑了。” 第76章 第七十六项专利 因亲跳订过多,最新章节消失，请补买未买的v章。涂姐没想到，后面还有更令她惊讶的事。 寄到黛笠家的证书不是一本,也不是两本，而是整整装了一个纸箱,足足五十多本。 涂姐一本一本的翻开证书，确认了上面真的是黛笠的名字。 她端着证书的手在哆嗦：“宝，你可千万不能干违反乱纪的事儿啊，我还想多活几年。” 黛笠：“嗯？” “你老实告诉我,你办的真的不是假证？” 同行来的唐仪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人差点吓傻了。 听到涂姐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怔怔的说道：“好像不是假的,我看过别人的专利证书,就是这样的。” 黛笠：“知识产权网上都能查到的，你不信的话,可以上网去查查看，是不是我的名字。” 涂姐还真的就拿手机登上了知识产权网，查到的名字果然是黛笠。 这下她不得不相信了。 黛笠在清点自己收到的证书。 涂姐看到她现在的样子，突然回想起了两个月前黛笠第一次买专业书，开始自学恶补知识的样子。 那时候她以为黛笠只是过于勤奋了，哪里会想到黛笠会有今天的成果。 涂姐激动地按住黛笠的肩膀：“你自学了两个月，就搞出了这么多专利，你真是个被娱乐圈耽误的天才！” 在娱乐圈认真混了四年没混火,随便搞搞发明还搞出了名堂。 这种奇葩的艺人都能让她遇到，涂姐觉得这比买彩票中奖的概率还低。 “我也觉得，那我要不还是不要在娱乐圈工作了,以后专注搞科学研究？” 理智上来说是这样，但现在的涂姐不理智。 她已经被冲动冲昏了头脑。 “什么不要在娱乐圈工作了，咱们就是要继续做，你看现在咱们现在上的节目多么适合你发展，不就是专门为你提供的舞台。还有那个假洋鬼子，我看不惯他好久了，咱们还得把场子找回来。” “我说你怎么那么有底气呛他，敢情你早就准备啊，你也是，不提前跟我通个气儿，害我为你提心吊胆了大半天。” 黛笠：“那你说的新通告也要继续去？” 回来的路上，涂姐已经把她到处托关系搞到的工作给黛笠讲了。 是一个冬季电影节，虽然黛笠没有什么代表作品，但是可以在公众面前刷个脸，还可以结识一些导演和制片人。 不管怎么样，去一趟电影节肯定是不亏的。 涂姐：“当然也要去！我好不容易才卖面子帮你争取到的，咱们不仅要去，还要漂漂亮亮的去。” 涂姐的理想虽然和丰满，可惜现实非常残酷。 黛笠没办法以涂姐心中“漂漂亮亮”的形象出现在电影节上。 因为她们没有租到礼服。 高端品牌的礼服不是谁想借就能借的，几个女明星团队一起来借，人家品牌负责人肯定更愿意把礼服借给更火，身价更高的女明星。 新季度的礼服早就被人预定下了，剩下多是被人穿过的老款，或者是不好看没人瞧得上的款式。 涂姐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结果都碰了壁。 她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大声骂道：“一群势利眼儿。” 对方先接起电话还客客气气的，听到她的来意后，马上就换了副嘴脸，搪塞说他们的礼服都借出去。 明明她还听到她们在工作室热情的接待人，说刚到了新款礼服，还没有人试过。 黛笠：“借不到就算了，大不了不穿。” “你真的是一点都不急啊。” 涂姐发现了，现在的黛笠似乎永远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遇到什么事都不着急。 “这个天气穿礼服冷死了，让我穿我都不想穿。” “哪个女明星走红毯不穿礼服，冷就熬一熬，再说了不穿礼服你穿什么？” “穿这个。”黛笠指着她的3d打印机打印出来的衣服。 这是她自己组装出来的3d打印机，组装出来她就开始打印衣服了，现在已经打印出十多件了。 衣服的款式涂姐就不过多的评价了，就是一件很普通的连帽衫。 但是这薄如蝉翼的布料…… “你穿这个就不冷？”涂姐表示怀疑，穿这个还不如穿羽绒服。 “你穿上试试？” 黛笠拿了一件给涂姐。 涂姐用手一摸面料，发现特别柔暖，然而又很丝滑，跟她之前接触过的任何布料都不一样。 “你这个不是聚酯纤维的吧。” “恒温材料。” “恒温材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身体什么温度，穿上后就是什么温度。” 有这么神奇？ 涂姐半信半地脱掉毛衣，把连帽衫穿在了身上。 仅仅过了十秒的时间，全身都暖和起来，竟然比她穿的毛衣还暖和！ “黛黛，你这恒温材料也太神奇了。” 黛笠浅笑了一下。 那可不，她发明的恒温材料当初可是改变了全世界的穿衣习惯。 不管是炎炎夏日，还是凛冽寒冬，她的恒温材料都能隔绝外界不适的温度。 而且这个材料还防火阻烟隔火，不可燃，除了能做衣服，其他能使用的范围非常广。 涂姐穿上后，舒服的都不想脱下来了。 “不过，你打印这么多出来干什么？” “准备给唐仪一件，她一个人在厂房比较冷。” 唐仪一个人回了厂房，她说黛笠帮了她不少忙，甚至很多点子都是黛笠帮她想的，她现在虽然知道黛笠很有能力，但并不想过度的依赖她。 所以她提议自己先一个人试试，遇到不懂的再请教她。 黛笠非常欣赏她的独立，也很赞同她的观点，自己的发明一定要自己完成才最有价值。 但是厂房有多冷，她也待过是知道的，所以连夜把3d打印机组装好了。 “十个唐仪都够穿了，我是说你剩下的打印出来干什么？一模一样的你是有什么收集癖吗？” “放在网上卖。” “卖？” “对啊，没钱了，回点血。” 黛笠买配件，交专利申请费，一项一项支出，不仅把她存款花完了，连节目组给的预付款都花了。 现在她还需要买不少的配件，缺钱的很。 当天晚上，3d打印机在昼夜不分地打印着衣服，黛笠就在网上注册起了她的首个个人网店。 然后把她刚去雪地里现拍的上身照上传到了详情页。 并配文：全新恒温材料，不畏严寒酷暑，穿上一秒恒温，一件顶十件，数量有限，先拍先得。 然后给衣服定价500。 这个价格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的，首先太贵了肯定没人买，太便宜了不够本钱，500块不高不低，更容易吸引人买来尝试一下。 黛笠把衣服挂上去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殊不知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她的网店。 亓妍妍是高三的学生，这天她像往常一样，做题的间隙摸鱼登上了某大型电商平台。 结果主页刷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对黛笠这人是没有什么好感，但架不住她还挺吃黛笠的颜，所以下意识的就点进去了。 亓妍妍没想到的是里面竟会是如此简陋的详情页。 一共就两张图，一张是黛笠单穿着一件类似防晒服的连帽衫，手肘撑着阳台的栏杆，伸手去接飘落的雪花。 不得不说画面还是挺美的。 第二张图是那件连帽衫的特写照。 然后亓妍妍就看到那句介绍词。 看得亓妍妍满头的问号。 你大冬天的卖防晒衣，是不是有病？卖就算了吧，毕竟去东南亚、大洋洲等等旅游还是可以穿的，但你写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什么不畏严寒酷暑，穿上一秒恒温，一件顶十件？ 信不信消费者用广告法告你。 亓妍妍猜测黛笠是想做自己的品牌，收割粉丝的韭菜，奈何她的智商不怎么高，刚开始搞就翻车了。 店铺名字起也一点水准都没有，用自己名字的拼音首字母就当店名了。 亓妍妍光自己一个人嘲笑还不算，她把黛笠的店铺分享到了班级群里。 [齐刘海]：这是我今天看到的笑话，给你们一起笑一笑[链接]。 [班帅]：朕笑点很高的，朕若不笑就把你拖出去斩了。 [齐刘海]：/扔砖头。 [你亮哥]：哟，好漂亮的小姐姐，这是哪个班的小学妹啊/色。 [不懂没做不借]：关承亮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她都一把年纪的老女人了，学妹你个大头鬼。 [你亮哥]：比你年轻/龇牙。 [不懂没做不借]：你大爷，去死，我哪里老了！ [齐刘海]：大家别吵了，你们没认出来她是黛笠吗？ 好巧不巧的是程商元也在这个群里，当时他正陪着等戏的江言心聊天，本来对班级群里的消息没有兴趣，没想到突然跳出了一个眼熟的名字。 他来不及多想，手指自己就点进了群里。 [下把必上王者]：看出来了，怎么了，不就是开网店买衣服吗，这有什么的，十个明星九个开网店。 [哪有赌狗天天输]：十个网红十个开网店。 [齐刘海]：不是说她开网店，你们看到她的宝贝详情了吗？ [我要上985]：不得不说，她的用词确实很大胆。 [打完这把就看书]：岂止是大胆啊，我连想都不敢想。 [不懂没做不借]：她知不知道自己写的什么玩意儿，她喝了几斤酒啊。 [齐刘海]：你们说她这是不是欺骗粉丝消费者？ 程商元觉得这不仅是欺骗，简直就是明抢。 黛笠离开他们程家后越来越没有底线了。 为了防止他的同学们上当受骗，程商元在群里回道：她的那些事情我比你们清楚，都是骗人的，你们不要相信购买。 [又菜又爱玩]：不愧是程二少，有什么内幕可以跟我说说吗？ 程商元只是不想同学当上受骗，并不想把黛笠的事儿全抖搂出来，群里几十张嘴巴，这些人不仅八卦，还爱添油加醋。 [csy2]：没有什么内幕，就是想提醒你们，免得有人上当。 [你亮哥]：这才几个钱啊，还上当，你们买一件衣服几千块就不是上当？ [打完这把就看书]：关承亮你是不是傻缺，我一件衣服几千块钱那是名牌，怎么能跟杂牌相提并论呢。 [你亮哥]：在爷眼里都差不多，爷觉得人家的杂牌比你几千块的名牌还好看。 [班帅]：光夸不买都不是真的喜欢，关承亮真喜欢就买。 [你亮哥]：你别说，爷还真的下单了。 他们还真有人去详情页看了，果然有了一笔订单。 [打完这把就看书]：关承亮，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不懂没做不借]：关承亮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你没事吧，没事看看脑子去吧。 第77章 第七十七项专利 无辜受伤的三个路人和跳楼的男人都被送到了就近的医院抢救。 伤情最重的是那位年轻的爸爸,内脏有好几处损伤，脊椎也被砸变形了。 其次是女中学生，身上有多处粉碎性骨折，后脑勺落地已经凹下去了,还在抢救当中,暂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涂姐的腿是被拦腰砸断的,膝盖以下血肉模糊，完全都不能看了。 而跳楼的那个男人,因为有人给他做人肉垫子,他的伤反而是最轻的,身上只有几处轻微的骨折，有轻微的脑震荡，经过急救之后当天晚上就醒了。 他身上伤经过了简单的包扎,随后就被警方带到了警局。 面对警方的询问，他完全是一副不想负责的态度,对无辜的受害者也没有任何歉意。 他走投无路，连命都不想要了,这么没有担当的人哪还能指望他对此次事件负责。 对他来说坐牢反倒是一种解脱,可以躲避外界的催收。 当晚的医院来来往往非常多的人。 有匆忙赶来的受害者家属，有闻讯而来的记者媒体，将病房外堵得水泄不通。 其中一对老夫妇哭得尤为伤心,记者还以为两位老夫妇是路人的爷爷奶奶，询问之后才知道老两口是女中学生的父母。 老两口之前生过一个女儿,不幸的是女儿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出了意外。 人到中年失去独女，对老两口的打击不可谓不重。 他们老两口悲痛欲绝，每天醒着的时间里会想起女儿，睡着的时候也会梦到女儿,那段时间老两口都想跟着女儿一起去了。 亲友们察觉到他们的状态不对，生怕他们做出糊涂事，便提议他们再生一个，找一个心灵的寄托。 他们考虑了一年的时间，又去检查了身体，最后通过试管生下来了第二个女儿。 为了第二个女儿，他们承受了很大的痛苦，也做出了很大的牺牲，还需要忍受外界异样的眼光。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有了二女儿后，老两口的日子总算有了盼头，生活终于有了希望。 二女儿懂事，学习成绩也好，非常体贴他们的不易，没有嫌弃过他们足够当爷爷奶奶的年纪。 眼看着要把二女儿拉扯大了，谁能想到会突然传来惊天噩耗。 今天接到电话，瞬间把老两口拉回了二十年前，收到大女儿噩耗那天。 他们很怕悲剧会再次重演，他们疼爱的二女儿也离开他们。 老两口在记者的镜头前哭得撕心裂肺。 “我们到底做了什么孽，上天要这样对待我们，带走了我一个孩子，又要来带走我第二个孩子。” “如果我们真的做过恶事，就惩罚在我们身上吧，让我们两个老东西来承担，孩子还那么小，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些。” “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真的活不下去了。” 当天晚上，各大新闻媒体都播报了今天的跳楼新闻。 尤其是老两口肝肠寸断的哭声，在网友们的耳旁久久回荡。 [桃桃]：为老人的孩子祈祷，希望能尽早脱离生命危险。 [发芽的蘑菇]：带入两位老人，我真的恨不得当场弄死那条赌狗。 [见手青刺身]：老天真是不开眼，罪魁祸首的伤反而最轻，据说三个路人的伤都很重，有两个都还在抢救，而赌鬼只受了点轻伤。 [绿菜头]：这样的新闻不止一例了吧，好多这种没有公德心的人，连累路上的行人，害了别人的一生，破坏了人家幸福的家庭，真不希望再看到类似的新闻了。 [ruran]：看新闻说受伤的三个人都挺严重的，希望他们都能健康治愈，不要留下后遗症。 [我想开了]：很难没有后遗症吧，看新闻说三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粉碎性骨折，有个人脊椎都弯了，那个小姑娘受伤最重的还是脑子，说难听点，运气不好的这辈子都毁了。 [和气生财不要吵架]：我也觉得情况不容乐观，我看过现场路人拍的视频，他们伤的太严重，后遗症可能会伴随他们一辈子。 [不与傻瓜争论]：但我听说现在的医学有了很大的进步，已经有仿生器官技术了，他们三个的伤应该能治吧。 [吃饭仙人]：仿生器官技术真的超级强！我亲眼见过！我邻居家的儿子在消防救火时被烧伤了，以前面目狰狞特别吓人，后来换了仿生皮肤，现在和受伤前一样，超级帅的一小伙儿。 [暴富发财中]：我也见到过，我学校有位教授肝癌晚期，本来家里人都在准备后事，换了仿生肝脏后身体比原来还好了，现在都返聘回来教书了。 [小伊呀]：仿生器官的技术好是好，就是现在能做手术的医院太少了，现在就九九三医院子有这项技术吧，患者很难排号，得等。 网友们没想到，其实他们在医院做完了简单的急救处理，脱离了生命危险，第二天就被转到九九三医院了。 来的时候另外两个病患的家属同样在担心，他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做手术。 他们在前一家医院听过医生给他们介绍仿生器官技术。 因为他们三个的情况都必须得用仿生技术，不然无法彻底治愈。 那位年轻爸爸脊柱已经扭曲，有很大几率会半身瘫痪。 上高中的女孩子头骨都变形了，影响她今后的美观不说，还有可能会压迫到她的大脑。 涂姐断了的腿能不能重新站起来都说不好，即便是能重新站立，也必然要经历漫长且痛苦的复健，并且腿骨的坚韧度赶不上之前，更不能久站，走太远。 所以当时是医生推荐他们去九九三医院，预约换上仿生骨头。 同时医生也给他们打了预防针，预约仿生器官的人太多了，他们一定要做好长久等待的准备。 等来了九九三医院，他们才真正了解到上一个医生所说的等待。 他们住的是仿生技术科，在这里的病人都是排队等着做仿生器官替换手术的。 这里的人有的已经等了很久了，短的一两个月，最长的有小半年，最近才通知他们可以做手术。 同病房的两个病友们都是当天的手术，手术前他们在互相分享着喜悦。 “我等了两个多月，终于能换上健康的肺了，以后能轻松的呼吸了。” “我比你等得久，我等了快四个月，总算是等到了我的肾脏，做完手术都不需要再遭罪做透析了。” 两个无辜路人和家属们听到这些话，他们无法感受病友们的喜悦，心中只有深深的担忧。 年轻的爸爸和那位高中生小姑娘都苏醒了，但身上插着各种医疗器械，还做了全身的固定，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 他们的家人都在守在病床前。 小姑娘的脖子都没有办法活动，只能梗着脖子流眼泪，问她的父母：“我还要等几个月才能做手术吗？” 老两口给她擦着眼泪，心疼的对她说：“妈妈帮你去问问医生。” 那位年轻的妈妈也连忙起身：“我跟你们一起去。” “诶，好。”老两口应了一声。 同病房的病友们叫他们不用去问了：“就是做普通的手术都得等医生排期，现在我们要做手术可都是高科技技术，复杂着呢，得慢慢等，运气好或许能碰上现成的，就像隔壁大姐，等两个月就能做手术了。” 大姐说：“我本来也要等四个月的，是前面有一个人临时不做手术了，我才捡了一个漏子。” “你问不问都得等，催也催不来的，医生那么忙，就别去打扰医生了。” 于是两家人又兴缺缺地坐回了病床边。 老两口安慰孩子：“没事，我们慢慢等，只能做了手术能好就行。” 小姑娘脸上的眼泪却越来越多：“我先回去上课，明年我要高考了，我想跟大家一起上大学，我不想留级。” 老两口：“我们不想那么多，我们乖乖把身体治好，等身体好了再去上课，我们家妞子这么聪明，肯定能考上自己喜欢的学校，而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我们家妞子能考上更好的学校呢。” “你爸说的对，我们多上一年的课，基础更扎实，到时候还有更好的学校等着我们。” 小姑娘闭着眼睛流泪，她不想要虚无缥缈的未来，她只想要自己的生活从未发生任何改变，跟上老师的课程，稳定成绩，考上她能力范围内的学校。 旁边的那对年轻的夫妻气氛同样的沉闷。 丈夫说：“既然暂时做不了手术，我还是出院回家去等吧。” 妻子：“回什么家，你就在这里住着等。” 丈夫：“半年的话要花好多的钱，我这个情况暂时又没办法挣钱，能省就省一点吧……” 妻子沉着脸马上打断了他：“钱重要还是人重要，你在家里要是耽误了病情怎么办？” 丈夫沉默了须臾，无奈的叹气：“那你就少往医院跑吧，你要上班还要照顾孩子，别把自己累垮了。” 想到连日来的奔波，身上的压力和身体的疲惫，妻子突然间就破防了。 她边哭边说：“我不来怎么放心啊，你现在连上厕所都困难，饭也没得吃，我说请护工你又舍不得钱。” 病房里的人每家都有自己的无奈，有繁重的生活压力，有未来的前途受影响。 在飞来横祸面前，他们更无助了。 同病房的病友们非常能感同身受，宽慰他们说：“等着做手术的谁不急啊，你想那些心肝脾肺都是要往我们身体里放的，慢工才能出细活，你们还是要放宽心，想想现在已经有更好的技术了，只要等一等就好，要是在以前，连等的机会都没有。” “那可不是，现在有盼头了，像我的病放在以前，只能保守治疗，拖一天算一天，可我现在只需要等几个月，我就能和健康的人一样了。” “我们是幸运的，现在还能享受到仿生技术，反正我觉得呀，人还是要知足常乐。” 病友们都很开朗乐观，也慢慢的感染到了他们。 他们是遇到的不幸，可幸运的是他们还有机会恢复健康。 钱财和学业都只是次要的，健康才最重要，等身体康复了，钱还可以再赚，大学还可以再考。 两位病友先后被推进了手术室，小姑娘和那对年轻夫妻的情绪也稳定了。 没过多久，黛笠推着轮椅上的涂姐来了他们的病房。 涂姐的精神不是一般的好，别人还在病房里动不了，她已经叫护工给她推到医院的小花园里赏花了。 也是因为她的伤最轻，身上不需要打固定，能坐上轮椅出行。 从受伤到现在，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心里压力，也完全不担心手术方面的事，她一向很信任黛笠的效率。 这不，她才住院两天，黛笠已经来医院告诉她下周可以做手术了。 同样的，她的两位伤友，另外两个倒霉蛋的仿生骨也做好了，一样是下周做手术。 所以当黛笠来医院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她马上就要回来告诉他们。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涂姐多多少少都听到了他们家里各自的难处，他们也迫切的想要知道具体的手术时间。 “汪叔，陈阿姨，小杨、小曲，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下个星期我们就能做手术了。” 两家人刚刚还在病友的嘴里打探到消息，得知他们至少要等小半年，这会儿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涂姐的话。 老两口说：“小涂，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涂姐：“当然是可靠的消息，我们的仿生骨下周就能做好。” 年轻的夫妻俩：“都没听医生来跟我们说啊。” “那当然了，手术的具体时间还没排出来，但你们相信我，绝对是下周，”涂姐自己打包票还不够，还抬头向黛笠求证，“黛黛下周能排出来吧。” 黛笠：“下周做手术是没问题的，仿生骨已经做出，无论如何都能排出时间来给你们做手术。” 别人的仿生器官都是慢慢走的申请流程，而他们的仿生骨是黛笠亲自培养的，速度自然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不过两家人可不知道内情，对此疑虑满满。 老两口问黛笠：“姑娘你也是医生？” 黛笠：“我不是医生，我是给你们做仿生骨的。” 年轻的夫妻疑惑的问：“可你不是涂姐的朋友吗？” “我朋友就不能是厉害的人吗？你们不知道，她可不光会做仿生骨……”涂姐差点就把黛笠背后的身份全都吐露出来了，幸好及时把住了嘴门关。 “多的反正你们别管，你们只要知道下个星期我们可以做手术就好了。” 两家人面面相觑，疑虑陡升。 之前满脸泪珠的高中生小姑娘是唯一激动的人：“我真的可以下周做手术？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去上课呢？” 黛笠：“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之内你就能恢复好，然后回学校上课，不会影响你的学习。” 小姑娘难过了两三天，此刻终于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看到小姑娘脸上的笑容，两家人各自把心中的疑虑放下了。 不管下周的手术是真是假，他们宁愿保存着一丝的期待，万一真的能做手术呢。 当天，同病房的两位病友顺利做完了手术，目前正处于留院观察阶段。 两位病友自从做完手术，精神面貌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之前喘气都困难的大姐，换了仿生肺，不咳也不喘了，早上还要去小花园吼两嗓子。 大哥换了肾之后，也不再喊疼，整天都乐呵呵的。 隔壁病房还有人做了接仿生腿手术，眼睁睁的看他从一条腿，变成健全的两条腿，每天都在病房外的走廊里复健。 两家人别提多羡慕了，多想自己也能早点做完手术。 两位病友术后留院观察了四五天，目前已经康复了，他们的家里人正满脸喜气的帮他们办出院手续。 走之前病友还不忘安慰他们，不要着急，耐心等着，过不了多久他们也能康复的。 高中生小姑娘眼中充满了艳羡的目光。 她问老两口：“妈妈，之前两个姐姐不是说我们这个星期就能做手术吗，为什么医生还没来通知我们？” 老两口也不知道，一开始他们和女儿一样，也愿意相信这周安排他们的手术。 结果等了一周都没有等到医生，从希望到失望。 他们对这周的手术已经不抱希望了。 只有单纯的小姑娘还在期盼着手术，一直记得这个日子。 老两口眼神闪躲，都不愿把残忍的真相告诉她。 年轻的夫妻安慰说道：“再等等吧，说不准是过两天。” 小姑娘并不傻，她只是不愿意相信真的没办法做手术。 当听到别人用谎话安慰她的时候，她反而更难过了，不知不觉就流下了眼泪。 今天出院的病友本来心情特别好，但因为俩家人的事，他们的好心情也被影响了，跟着气愤不平。 “到底是谁在忽悠你们，说能这周就能做手术的？” 老两口叹了口气：“是跟我闺女一起受伤的另一个姑娘，她上周告诉我们仿生骨做好了。” 老伴儿说：“她们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从哪里听到了消息，先来告诉了我们，让我们安心，但后面应该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手术就没办法做了。” 病友不赞同的摇头：“还没有准确的消息就着急忙慌的来告诉你们，这不是让你们白高兴一场嘛？” 老两口齐声叹气。 年轻夫妻说：“涂姐不是就在另一个病房吗，与其咱们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去找她问问情况，这周能不能做手术，让她给我们一个准话。” 老两口连声说好。 病友：“对咯赶紧去问问，大家都心里都着急，可不能随便忽悠人。” 他们商量着，正准备要去找涂姐，结果在病房门口撞见了他们的主治医生。 两拨人差点撞上。 “你们这是要出去？” 年轻妻子：“我们出去找人，医生你找我们是有事吗？” 主治医生：“对，我来通知你们后天做手术。” 俩家人顿时呆滞了，老两口难以置信的问道：“医生你说我家妞子后天就能做手术了？” 主治医生：“千真万确，后天做手术，你们两家人都是。” 还没来得及走的病友脱口而出：“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快？” 主治医生：“他们的情况不一样。” 病友：“有什么不一样的？” 主治医生转头对两家人笑道：“你得感谢黛老师，是她亲自帮你们做的仿生骨，不然你们的手术可有的等了。” 两家人互相看看，脑子里突然想起了涂姐的那个朋友。 她说是她帮忙做的仿生骨。 涂姐说她是很厉害的人。 当时他们没信，只觉得她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女孩子，看不出哪里厉害，又或是有什么本事。 年轻夫妻小心翼翼的问：“是涂姐的那个朋友吗？” “你们也见过啊，”主治医生惊讶道，说起黛笠，医生可有不少话要说，“你们可别小看了黛老师，人家不光是长得漂亮，能力还强的很，仿生器官所有的技术都是她在管。” 两家人连连点头。 看来以貌取人万万不可，现在他们信了。 两家人对她充满了感激，都很想亲自谢谢她。 可从术前到术后，直到出院他们都没能在医院见到黛笠。 他们问涂姐，她的朋友什么时候再来看她。 涂姐：“她忙的很，我住院她都只来看过我一次，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一回。” 年轻夫妻表示理解：“有能力的人是比我们普通人更忙，她肯定在忙着做仿生器官吧，。” 涂姐摇了摇头：“不是，她在忙着别的事呢。” 说着涂姐突然笑了：“说起来她现在忙的是跟我们也有关系呢。” 他们一脸的茫然。 黛笠在忙的事确实和他们有关。 她正在研究高空防坠器，现在正处于高空实验阶段。 在实验现场的不止她一个，还有管理消防队的几位领导，都是她的老熟人了。 第七十八项专利 什么劳什子高空防坠器…… 高空试验地点是消防部门的谢上校提供的场地,选在了消防训练基地，有一栋十层出头的训练楼。 黛笠研发的高空防坠器采用了十米的间距,也就是三层楼为一个单位进行装配。 现场的消防员在配合她进行防坠安装。 她的高空防坠器是一个非常小的盒子,安装在墙体外，像一个方形饭盒。 “小黛老师，你这个防坠器的防坠概率是多少？”谢上校一边看着安装进度,背着手问道。 到目前为止其实谢上校还不知道黛笠的高空防坠器长什么样子,本着对她的能力的认可，以及感激她为消防做的贡献，在接到她的电话得知她想要进行高空防坠测试时,谢上校二话不说，马上帮她联系了场地。 黛笠之所以要找消防,是因为现场安装高空防坠器需要高空作业证，而高空救援本就归消防队管，他们有训练用的假人还有消防塔、训练楼，非常适合测试高空防坠器。 黛笠先交接了一下自己的工作，然后再慢慢给谢上校解释。 “高空掉落的物品分为两种，一种是大体积大重量，自由落体会造成危险的,一种是小体积低重量,无危害的。防坠系统会检测自由落体的速度,计算出坠落物品的质量，如果公式计算出的冲击力大到足够危及人群，防坠系统就会启动，反之无危害的坠落物品，系统就不会启动防坠程序。” 严格意义上来说，防坠率并不是百分百,百分百防坠的是能造成危险的高空坠物。 例如小鸟的羽毛，掉落的卫生纸、塑料袋等等，这种低质量的物品则不会触发防坠系统。 谢上校若有所思地点头赞同：“能筛选高空坠物，智能一点是更好。” “不过……”他又问道，“你这个防坠系统到底要怎么防坠呢？” 黛笠：“谢上校看过蜘蛛侠没有？” 这难为谢上校了，他可没看过如此时髦的电影。 黛笠：“那您等会儿看测试结果吧，看完就知道怎么防坠了。” 现场安装了一个多小时，从二楼开始安装，每隔十米安装一个防坠器，一层安装四个，分别在四个角。 对讲机里传来了邬雪霖的声音，汇报说已经全部安装完毕。 黛笠回道：“先用假人测试吧。” 她话音一落，只见楼顶有两个消防员把假人扛了起来，假人在楼顶摇摇欲坠，随后他们齐齐松手，假人顺势往下坠。 当假人坠落到第十层的时候，安装在第八层的防坠器就启动了。 假人的体重配比是一个正常成年男人的体重，下坠速度非常快，防坠系统启动几乎是在眨眼间。 小盒子里弹射出比头发丝还细的网状物，像渔网一样，将假人紧紧地兜住，黏在了墙壁上。 现场围观的消防员情不自禁的发出了惊叹。 “我靠，好酷。” “我都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事，咻一下就弹出来了。” 站在楼下的谢上校感受到的视觉冲击更大，他惊讶的睁大了双眼，紧紧地盯着八楼墙壁上的假人。 假人被兜住后，消防员没有立即上前把假人拉进去，假人就靠着极细的网丝，在八楼纹丝不动。 等了好一会儿，消防员才赶到八楼，齐心协力把假人从窗户口又拉了进去。 随即防坠器又把网状物收了回去，外表看上去和启动前毫无差别。 谢上校回过了神，瞬间理解了黛笠前面说的蜘蛛侠。 “是跟蜘蛛网有点像，小黛老师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蜘蛛什么侠？” 黛笠点了下头：“设计造型就和蜘蛛网一样，接高空坠物的原理也和蜘蛛捕食差不多。” “那你这个‘蜘蛛网’是什么材料做的，为什么能黏在外墙壁上，那么细的网丝最大的承重量是多少，是怎么收回去的，能重复使用多少次？”谢上校一口气问出了一长串的问题。 黛笠：“丝网的材料是极纳米材料，哪怕是比头发丝还细的纳米束，也有着比钢丝还要坚韧的强度，用于承载一吨的物体重量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至于说为什么能黏在墙壁上，那是因为丝网是空心的，里面注入了导电液体，丝网末端会将电能转化为磁力，牢牢的吸在墙壁上，只要防坠器没断电，丝网就永远不会落下来。” “另外说丝网收回去的原理，整张网遍布了感应线，能知道感应物体是否有还在兜网里，当确定物。” “再说使用次数，只要没有外力损坏，防坠器能一直使用。” 谢上校边听边点头，更为她的巧思连声称赞。 “这样的防坠方式，恐怕也只有小黛老师你能想到了吧。” 说完他又摇头：“不，不光是只有你能想到，也只有你能做到。” 像什么极纳米材料，往材料中间灌导电液体，利用磁力吸附，别人要是做的话至少要花十几二十年，而且可能还只能做出其中一项。 训练楼上的消防员们又在进行下一轮的测验了。 这次他们换了一个方向，把假人扛到了另一头，还是同样的把假人扔下去。 不出意外的，假人又在八楼被防坠器的丝网兜住了。 在楼顶实验了十多次，没有出现一次防坠系统误判，每一次都精准的启动了。 接着他们又去了八楼，这次是五楼的防坠系统启动了。 他们还去二楼、三楼做测试，即便是如此低的楼层，二楼的防坠器都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做出判断，启动防坠系统。 假人身上还绑了鸡蛋，从始至终五个鸡蛋都毫发无损。 最后也测试过质量相对较轻的物品，砖头、花盆、零食、纸巾…… 砖头和花盆都触发了防坠系统，零食和纸巾则没有任何反应。 防坠系统在消防队的训练基地测试了好长一段时间，基本每天都会进行不同物品不同状况的测试。 测试结果丝毫不出意外，防坠系统非常稳定，测试至今，危险物品一直都是百分百启动。 预计差不多到时间了，黛笠给谢上校打了一通电话：“谢上校，高空防坠器能实际装载运用吗？” “当然可以。”谢上校想都没想，直接回道。 “小黛老师你是不知道，你的高空防坠系统在我们消防部门都出名了，就基地测试的这段时间，不少领导专程抽空来训练基地看了现场的测试，没人不说这东西不好。”谢上校满是感慨。 双方就高空防坠器的实测效果得到了一致的认可。 消防部门也给与了高空防坠器极大的支持。 跟当初的恒温材料和阻燃气雾一样，提高了消防工作的效率，让消防工作的危险程度大大降低。 高空防坠系统亦是如此。 消防工作的内容也包含了高空救援，在高空救援中谁都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意外。 曾经有案例，消防员在救人的时候被人拉下去的，也遇到过安全绳断裂，掉落下去的，更有体力不支，等不及队友救援的。 此类新闻屡见不鲜。 一次意外发生，带来的将是无法挽救的灾难。 高空防坠器就是第二道保险，保护的不止是广大居民，也有冲在一线的消防员。 有了高空防坠器后，一时想不开，有轻生念头的人也有了后悔的机会。 经过调查，在跳楼幸存者中，有很多人在下坠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 但自从他们踏出那一步开始，他们就没有任何后悔的机会了。 当场死亡的人反而是最幸运的，极少数的幸存者们大多终生与残疾相伴，他们没有得到解脱，反而让自己和家人承受了更多的痛苦。 高空防坠器的出现，就能有效的避免以上的悲剧发生。 所以在建筑规范新标准出台之前，消防部门先跟黛笠签署了一份合同。 黛笠的公司先提供一批可携带的高空防坠器，消防出警遇到高空操作时，现场临时安装。 唯一的缺点就是比较麻烦，必须要等消防队到现场，如果是意外坠落的情况消防队就鞭长莫及了。 谢上校遗憾的说：“小黛老师你的高空防坠器真的很实用，只可惜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普及运用。” 黛笠：“慢慢来，总会有房地产商愿意自费装备的。” 谢上校失笑道：“强制要求的建筑标准他们都能偷工减料，更何况是自费按安装的防坠器，有良心的房地产商可不多。” 黛笠跟着笑：“我们倒是收到了几个订单，过几天就准备实装了。” 谢上校诧异道：“他们主动要求安装的？” 黛笠：“我认识朋友，有涉足房地产行业，他们愿意自费在建筑外侧安装高空防坠器。” 黛笠提到的几个朋友自然是她的合作伙伴。 例如关弘厚家大业大，商品楼和办公楼都有投资。 e-one的三个合伙人，除了海舟，宋景山和元珩家里都有涉足房地产业。 就连萧旻自己也有两栋楼，那是他奶奶和母亲留给他的。 他们这群人都是无条件的支持黛笠的高空防坠器，毫不犹豫的就打算订购安装了。 实际安装的时候引来了不少路人围观。 给写字楼安装高空防坠器还没有多少人注意，过路的行人不会往上看，即便是看到了，顶多觉得是在维护或者清理玻璃。 萧旻手上有一栋老楼，那是他奶奶留给他的，坐落在离市中心不远的老街道。 老街道比较市井，商铺多住户也多，附近住户的平均年龄都比较大，在家里待不住，闲来无事就爱在去街上闲逛聊天，大家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这里没有新鲜事，有点皮毛蒜皮的小事儿都能从街头传到街尾。 所以当这栋楼开始安装高空防坠器的时，马上就引起了住户们的注意。 他们打听消息的能力也不容小觑，很快就有人打听到了消息。 在街道上，他们一人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看工作人员在高空安装防坠器。 “你们打听到了什么消息，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我听刘大娘说好像是装什么防坠落的，说的是装上后人都能搂住。” “搂什么人啊？” “说是不小心从楼上落下来的人。” “刘大娘又在胡说八道，一个人多重啊，一百来斤呢，一个小盒子能搂到人？” “不是我说你孙二婆，那刘大娘说的话你也信，她那张嘴就爱吹牛。” 刘大娘来了，听到街坊邻居的话非常的不高兴。 “什么叫我就爱吹牛，又不是我自己说的，是人家安装的师傅告诉我的，这个叫什么防落器，专门搂落下来的人，最新研究出来的高科技。” “第一次听说还有专门搂人的？怎么别的地方都没装，就咱们这一栋装了？” 他们这条街挺长，有两三公里，房子也多，但就只有他们这一栋在安装。 有人看多了不良新闻，脑子里冒出不好的念头。 “不会是拿咱们这栋楼做实验的吧。” “哎呀，会不会有辐射，我儿媳妇还怀着孩子呢。” 听到“辐射”一词，在场的人都慌了。 “我得赶紧找人问问去，可不能让人拿咱们做实验，我家孙女年纪还小，咱们这群老东西无所谓，不能害了孩子。” 他们急得团团转，到处找负责人。 黛笠带着人来验收，就被大妈们当成工作人员拦住了。 一群人团团把她围住。 “姑娘，你们安装的这个什么防落器，赶紧拆了。” “你们不拆的话我们马上就报警了。” 前面安装了好几栋楼了，都很顺利，从未发现有人阻挠。 这回从大妈们急切的反应中，黛笠还真以为出了事，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事你们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黛笠：“我们在安装高空防坠器，是安装过程中打扰你们了吗？” “岂止是打扰啊，是非常打扰，你赶紧让他们拆了。” 邬雪霖拿着文件迟来一步，结果就看到黛笠沦陷在大妈婆婆之中了。 这群大妈看起来战斗不俗，个个都像是好惹的，眼看着黛笠要落入下风了。 他连忙小跑过去，拦住了气势汹汹的大妈们。 邬雪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觉得这种事还是让他处理比较好，即便是黛笠遇到她们都容易吃亏。 “老板你先走，我来处理吧。” 听到邬雪霖叫黛笠老板，大妈们更不可能让她走了。 “姑娘你不能走啊，你得帮我们把事情处理。”一个大妈说着就要伸手去抓黛笠。 邬雪霖侧身挡住了大妈，眯眼笑着的说道：“姨，遇到什么麻烦你们跟我说吧，我马上帮你们处理，放心吧，处理不好我绝对不会走。” 作为常年打工的人，他非常擅长跟长辈沟通，再加上有一副好的皮囊，非常迷惑女性长辈，他一笑对方就容易母爱泛滥。 看到他态度诚恳，大妈也不纠缠黛笠，不客气的吩咐邬雪霖：“我要你们把上面装的东西拆了，你现在能马上去拆了？” 邬雪霖脸色不变，继续笑眯眯的问道：“姨我能问问为什么要拆吗？” 大妈：“你们这个不安全，装了我们不放心。” 邬雪霖：“大家具体不放心什么，姨你们可以现在告诉我们，你看我们老板也在这里，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帮你们解决。” “整条街就我们楼在安装，你们拿我们来做实验，那么多机器的辐射就围着我们一栋楼的居民，大家家里都有孩子，你让我们怎么放心。” “可不是，拆除了我们就放心了。” 现场大妈们的要求一致，那就是拆除高空防坠器。 听到大妈们荒唐的理由，黛笠不禁失笑，她拍了拍邬雪霖，叫他让开，亲自像他们解释。 “高空防坠器是保障你们住户安全的，就像大家所说的，你们家里都有孩子，孩子没有危险意识，最容易发生意外了，有了防坠器，保护的是你们家孩子的安全。” “那为什么别的楼没装，别的楼孩子也不少。”大妈非常执着这个问题，就希望有别的人陪着自己。 黛笠笑道：“那是因为只有你们楼的楼主舍得钱，愿意自费帮你们安装高空防坠器，而其他楼的房地产商和物业不愿意花这个钱，我们的设备生产和安装是要花钱的，你们仔细想想，我们至于自己花钱来害你们吗。” 大妈们仔细想了想，觉得她的话似乎有点道理。 但还有人有疑问：“辐射呢，你们的什么防落器真的没有辐射吗？” 黛笠：“我们的设备不接电，还没有你们每天携带的手机辐射大。” 这下大妈们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了，但还是有一个大妈坚持让他们留电话。 “你给我留个你们公司的电话，如果有问题我再来找你们公司。” 黛笠让邬雪霖给了大妈一张公司的名片。 大妈们这才乌泱泱散去。 邬雪霖无奈地叹了口气：“明明是为了他们好，个个还以为我们是坏人。前几天去办公楼安装的时候也是，还有人说我们安装的是窃听器。” 黛笠则看得比较开：“新技术都是这样的，总会面临重重困难，现在还没开始普及，当然会有人不放心，等慢慢普及开了，大家都会愿意安装防坠器了。” 整栋楼的防坠器安装一天之内就结束了，也完成了验收工作。 黛笠跟安装工作人员虽然走了，但是老街居民的话题依旧围绕着今天刚安装的防坠器。 居民们吃了饭在楼下遛弯，聊着聊着又聊到了墙壁外的防坠器。 “你们说这防坠器是怎么防止人掉下去了的？” “要去亲自去试试？” “去你的，你咋不去试？” “人不可试，还可以试试东西嘛。” “可不能乱扔，来来往往的街坊邻居那么多，要是砸到了人可咋办。” “你急什么，重的不能扔，我们可以扔点轻的。” “那行，你住在十七楼，比较高，你去试。” 几个人说干就干，当即乘电梯上了楼。 其余的居民守在楼下，抄着手看他们做实验。 他们还算是有一点公德心，知道不能往下扔太重的东西，于是选了一张毛巾。 他们趴在窗口，看自己的毛巾往下落，等着装载的防坠器启动。 结果毛巾都掉到了地上，墙壁上防坠器纹丝不动。 几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咋回事，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不是他们那个感应的东西没反应过来？” “要不要再试一回？” “还试个屁，就这破防落器，老子要是掉下去，都死千八百回了。” 这人嘴上骂骂咧咧，但还是从家里又翻出了一只用空了的牙膏，通过窗台往外扔。 窗外的高空防坠器依然是毫无反应。 他们又从家里找了一袋纸巾，一只拖鞋…… 前前后后扔了近十件物品，最后被物业找上门来了，他们才没有继续实验了。 同时他们也对高空防坠器失望了。 “妈的什么破烂玩意儿，狗屁用没有。” 当天的实验结果几乎传遍了整条街，大家都知道了，他们这栋楼安装的防坠器是个装饰品，一点效果都没有。 这条街道来往的居民每次经过他们这栋楼，都要抬头对他们的防坠器指指点点。 “你知道这不，他们楼主安装的什么防坠器，说是保护他们高空坠落安全的。” “怎么不知道，安装那天我还在呢。” “花那冤枉钱，弄个劳什子，还一点不美观。” 对防坠器的讨论没有持续多久，老街道的新闻更新迭代非常快，很快就有别的新闻顶替了“装饰品”的防坠器。 当高空防坠器再一次进入众人的视线，是半个月后的一次意外。 当天一个四岁多的小孩儿午觉睡醒了找爷爷，他知道爷爷这会儿出去买菜了，于是垫着板凳往楼下张望，想看爷爷什么时候回来，然后脚下没站稳，不小心翻到了楼下的遮雨棚。 他家住在十二楼，小孩儿掉的位置是十楼的遮雨棚，而十楼和十一楼的住户都不在家，没办法从佳的位置把小孩儿救上去。 孩子的爷爷才从外面买完菜回来，刚回到自己楼下就看到了让他胆颤惊魂的一幕。 孩子爷爷吓得顿时双手脱力，手上的菜都掉到了地上，鸡蛋碎了一地。 他看到孩子在睡午觉，只是出去了一会儿，哪知道这一会儿的功夫孩子就出现了意外。 楼下的人跟着着急。 “十楼和十一楼家里有人吗？” “哪有人啊，这会儿都在上班呢。” “有人打电话报警了吗？” “打了，早就打了，应该马上就来了。” 警察速度再快都需要一定的时间赶过来。 但显然顶棚上的小孩儿等不及了。 十楼的阳台遮雨棚顶上布满了青苔，早上又恰好下了一场雨，表面非常滑。 孩子坐在上面一直往下滑，他不停地往上爬，吓得一直在上面哭，叫爷爷，叫爸爸妈妈。 可是没人救得了他。 他还是眼睁睁的在众人眼中，从遮雨棚边缘滑落，跌落了下来。 第七十九项专利 第一单小生意 雨棚上的孩子情况危急,楼下居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看到孩子向下滑落的那一刻，周围围观的人被惊吓得叫出了声，还有胆子小的人不敢看,直接蒙住了双眼。 孩子爷爷则是全身瘫软的跪在了地上,险些昏厥,沧桑的脸上眼泪纵横，悲痛欲绝的叫着孩子的小名。 此时警察还未赶到,唯一的防护就是居民在楼下自发拉起的床单,下面还有几床被子。 这样防护不算专业,但是能稍微起到一点缓冲作用,能救孩子一命就好。 楼下拉床单的居民绷紧了肌肉,甚至都没发现他们自己的肌肉紧张的在发抖。 他们视线紧紧地盯着头顶的孩子,手上牢牢地扯着床单,脚下迈着小碎步左右移动。 眼看着孩子离他们越来越近，大家的神经绷紧,七嘴八舌的互相指挥。 “床单出来一点，你们那个位置接不住孩子。” “快多来几个人拉床单，年轻的都赶紧过来,我担心我们拉不住！” “往我这边挪一点，孩子在我头顶上。” “当心当心,孩子要掉下来了！” 他们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五楼墙壁上弹射出个什么东西,速度太快了他们肉眼根本没办法看清。 随即就看见下落到六楼的孩子被弹射出的东西包裹住，牢牢地固定在了六楼。 孩子的身体也停止了急速下坠。 楼下的居民头一次见这种阵仗，当即全都傻眼了。 好一会儿才有人回过神来，茫然的互相询问。 “刚刚发生了什么，怎么孩子到六楼就不动了？” “你没看到吗,好像是旁边‘咻’的一下窜出个什么东西，一下子兜住了孩子。” “窜出个东西？窜出了个啥我怎么没看到。” “杨老头你眼神不行了吧，我都看到了，从赵幺婆家旁边蹿个了东西出来。” “你眼神好，那你倒是说说，窜出了个啥？” 在场的居民支支吾吾，没有一个能说出个东西来。 也不怪他们眼神不好，是防坠网太细了，他们在楼下根本无法看清。 有居民提出了猜测。 “我看着像是一张网。” “拉倒吧，谁家网是这样的，看都看不见还能叫网？” “如果不是网兜住了孩子，那你给我们大家解释解释，为什么孩子能在墙上不动？” 这个人的解读有一番道理，其他的人相继沉默了。 “这么说，真的是出现了一张网，像捕鱼一样兜住了孩子？” “我看也像，那“唰”的一下，就跟渔网一样。” “那这网是谁甩出来的，我也没看见人啊。” “好像是自动的吧，我看那网就是自己飞过去的。” “自动也得有人操作不是，没人操作网能自己启动？” 大家四处寻找启动防坠网的人，结果一直没人站出来。 这时终于有人想到前段时间安装的高空防坠器。 “你们说，会不会是前不久他们来装的那个什么防高空坠物的东西？” “防高空坠物？” 一句话帮居民们回忆起了大半个月之前安装的高空防坠器。 但居民们更多的是对高空防坠器的质疑。 “不对啊，周老九和徐六他们不是试过了吗，那天安装的什么防高空坠物的东西，一点屁用都没有。” “可不是，我们好多人都看到了，他们的东西就没动过。” 他们做实验当天不少人都围观了，亲眼看到了高空防坠器在坠物面前毫无反应。 在场没有专业的人员进行解释，普通居民们自然没能讨论出结果。 与此同时警车和消防车也前后脚赶到了。 孩子正处在六楼一户人家的窗边，进入六楼的居民家里，打开窗户就能救出孩子了。 孩子受到了惊吓，还在不停地哭。 不过不管他在网里如何挣扎和哭闹，防坠网都纹丝不动，牢牢地将他兜在中间。 防坠网织法紧密且坚韧柔软的特性，很好的保护了孩子不受到伤害。 消防员把孩子救下来时，孩子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唯一的几处伤都是他在遮雨上磕碰到的。 孩子的爷爷是连滚带爬的跑上了楼，一把将孩子搂在了怀里。 “老人家以后千万不要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该封窗的就把窗封了。”出警的警员提醒道。 “孩子身上虽然没有伤，建议最好还是送去医院检查一下。” 孩子的爷爷连声答应，嘴里还不停的道谢。 救援现场的六楼，有好事的居民跟了进来，孩子救下来后他们就站在窗户边探出头往外打探。 在近距离下，他们终于看清了比头发丝还细的防坠网。 居民们嘴里啧啧惊奇。 “我滴乖乖，这就是网住了孩子的网啊，也太细了吧，比我的头发丝都还要细了。” “跟蜘蛛丝一样了。” “你提醒了我，可不就是跟蜘蛛丝一样细吗。” 居民们试探地伸出手去，还想摸一摸防坠网的丝线。 下一秒防坠网马上就收回去了，“咻”的一下，跟弹射出来时一样的让人猝不及防，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怎么又收走了？” “不知道啊，跑哪儿去了？” 大家一头雾水，却看现场出警的消防员们波澜不惊，似乎一点都不好奇那张网。 他们不知道的是消防队一早就装备了便携式高空防坠器，已经在队里训练过无数次了。 居民里有人出声拦住了正准备收工回队里的消防员。 “小伙子，你们知不知道刚刚那张网是什么网？” 现场的消防员互相看看，有趣的笑道：“这是你们楼安装的高空防坠器，你们自己不知道吗？” “啊？”居民们的反应出奇的一致。 “不然你们以为是什么东西接住孩子的？” 居民们有太多的问题想不通了。 “可是我们之前试过了，没有效果啊。” “我们是亲眼见过的，楼上扔过毛巾还有抽纸包，那张网一次都没有出来过。” “对对对，怎么孩子掉下来时网就出来了？” 现场消防员回道：“防坠网有非常智能的系统在控制，如果高楼掉下去的是无法造成危害的毛巾和抽纸，防坠网就不会出来。” 居民们听的目瞪口呆：“那张网这么聪明啊？” 消防员：“如果不够智能，怎么能保障大家的安全呢。” 由于现场的警情并不复杂，孩子也没有出现意外，消防员和警队很快就开车离开了。 他们来去匆匆，居民们却因为今天发生的意外彻底炸锅了。 他们绘声绘色的跟街坊邻居们谈论今天惊心动魄的一幕，不厌其烦的跟每一个不知道此事的人讲解。 防控防坠器也再一次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们是没有现场看到，那个什么防坠网直接从赵幺婆家‘歘’地一下就飞出去了，速度快的跟闪电一样，看都看不清。” “那里面的丝啊，比头发丝还细，就跟那蜘蛛丝差不多，把邱老头家的大孙子裹在里面，粘在墙上了，就六楼的老张家。” “邱老头家的大孙子救下来后，那张网又‘歘’地一下收回去了，可聪明着呢。” 听到他们讲的如此精彩，没能现场亲眼看到的人多少都有点遗憾，特别想亲眼看看那张所谓的防坠网到底有多神奇。 幸好当时有人拿手机录了像，还发在社区的群里。 没过多久，整条老街的居民差不多都从视频中看到了小孩遇险到获救整个过程。 视频的质量谈不上好，现场肉眼都看不清的防坠网，在视频中更难以看清了，老街的居民们只能靠自己的脑子，想象出街坊邻居嘴里描述的防坠网。 虽然看不清重要的防坠网，可是他们透过视频能感受到孩子当时的险境，与现场紧张的气氛，更是显得孩子的劫后余生是那么的难得。 所有人都无法想象，如果没有安装高空防坠器，孩子现在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老街的居民们还在后怕。 “幸好当初没拦着他们安装那个网，要是当天没安装啊，老邱家的孙子怕今天就没了。” “我记得安装那天不是反对的最厉害吗，还拦着人家来安装的老板不准人家走。” “我那会儿不是害怕吗，怕有辐射，我要是早知道他们的网有这么好用我怎么可能拦住他们。” “你可别说，以前其他楼的人都笑话我们安装的网，现在风水轮流转，都羡慕起我们装了那个网。” 整条街的居民，一半以上的家庭都有孩子，虽说从楼上掉下来的概率极低，但意外这种事说不好，没准谁家就碰上这种事了，安装了防坠器就多了一层保障。 去年街头还有一家人倒了大霉，请人来安装空调，安装师傅失足意外掉了下来，当场人就没了，事后主人家赔了安装师傅家里十多万。 这种无妄之灾谁都不想遇到，竞相打听起了高空防坠器。 “今天还有人跟我打听怎么找人来安装，这我哪儿知道啊。” “我记得李大娘不是有他们公司的名片吗？” “你也知道李大娘那个人，从来不会归置东西，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由此大家没有生产公司的联系方式，想咨询都没办法，老街的其他居民只能艳羡的看着萧旻的那种楼。 小孩儿掉楼遇险的视频在居民群里流传开后，自然而然也被传到了网上的公共平台。 把视频分享出去的居民就是那位拍视频的，他上传到了自己的账号上，标题主旨是让网友们注意看管家里的孩子，顺便再提到了高空防坠器，说救了孩子一命。 他的粉丝量很少，起先没有几个人看视频。 真正让他视频火起来的原因是“超自然现象”。 由于视频没有将防坠网拍出来，视频就呈现出了一种违背物理常识的现象，孩子莫名其妙停止下落，身体腾空在半空中。 网友们脑洞大开，有说是外星人的能力，有人说是故意拍来博眼球的，还有人说是电脑特效。 电脑特效的说法得到了广泛的认可。 另外还有自称专业人士的网友站出来分析，指出哪里哪里有问题，顺手赚了一波流量。 上传视频的居民第二天醒来，猛然发现自己发的视频火了，突然有了上百万的播放。 看到数据的第一眼他的内心还有点兴奋，作为一个普通人，谁不希望自己上传的视频受欢迎，更何况这还是上百万的播放量。 紧接着点进了视频详情，他就高兴不出来了。 网友们的评论偏到了十万八千里，和视频内容一点关系都没有，有的还为视频用的哪种特效吵起来了。 于是上传视频的居民在自己的评论区里解释了一番，并且把自己的评论视频是自己拍的，没有使用任何特效，他们所住的楼宇安装了防坠网，是有张网兜住了孩子，孩子不是无缘无故停在空中的。 他提到的防坠网属于网友们的知识盲区，无法理解，更无法想象。 [黄色发箍]：什么叫防坠网？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是皇帝的防坠网吗？ [小南瓜]：你的话漏洞百出啊，你说有防坠网，为什么我们没有一个人看到，另外网从哪里来的，天上吗？ [球球]：建议博主好好回看一下你自己说的话，解释也要拿的出证据来才行，现在的网友不傻，没那么好骗。 这位博主在舌战群儒中败下战来。 首先他无法证明防坠网的存在，他没有专业设备，拍不出堪比蜘蛛丝的防坠网，更何况手机的镜头永远无法捕捉到防坠网千钧一发的弹射瞬间。 其次就是他也不可能为了拍摄一个视频，特意制造高空坠物，他执法守法，不会故意去干违法的事。 博主辩论不过，最终选择了神隐。 让博主没想到的是，他虽然神隐了，另外有人站了出来。 站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黛笠她自己的公司。 黛笠的公司做到了博主无法做到的事，他们在试验现场放置了数个机位，拍摄到了防坠网弹射的瞬间，用4k高清的画面向网友们还原了高空防坠器的工作动态。 他们也拍到了极其纤细，宛如蜘蛛丝的防坠网丝。 网友们看到他们专业的视频，不约而同的激动起来了。 [hero_ru]：卧槽，看得老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特么也太酷了吧。 [哒崽要努力]：我好像看到了spider-n，弹出去的那一下是真的酷，合理的推测一下，是不是人也可以装备的手上？ [追随我心_oo]回复[哒崽要努力]：卧槽卧槽，装备在手上不就是蜘蛛侠本侠了吗，漫威迷疯狂心动了，一人血书求穿戴款。 [小敏哥cyu]：不止是造型像，蜘蛛丝也像啊，头一次见蜘蛛丝细的线能托载起成年人从高空坠落。 [小甜瓜好甜]：怪不得看不到那小孩儿身上有网，原来这么细，要不是有高清镜头的慢放，让我瞪成斗鸡眼儿都看不清这张网。 [野猪佩奇]：别的公司我还会质疑是不是电脑特效，看到发视频的官博id，好的我可以无脑信了。 [下次再改名字]：不愧是你们啊dl，又再偷偷摸摸搞大事情了，麻烦你们有空提高一下产量可以吗，孩子一直没抢到货。 [谁送我个会员]：你们的防坠网是不是要卖啊，我家住高楼，也想买一个。 [雅雅bot]：我家住底楼也想买，链接在哪里，怎么没有看到。 网友们把官博和官网翻遍了，都没有找到高空防坠器的相关链接。 高空防坠器的名气在网上是火了，事实上黛笠没想过在网上售卖。 要想保证高空防坠器的绝对安全性，一栋楼必须得确保一定的安装量，还得严格控制间距。 一人买两个是起不到多少防护作用的，你总不能指望安装在东南角的高空防坠器飞到西北角去吧，远水救不了近火。 打从一开始，高空防坠器走的就是批量采购路线。 为此她还专门邀请了不少地产公司来现场参观，希望他们能采购安装。 地产公司的人来是来了不少，以黛笠公司现如今在市场上的地位，地产公司的人多少要给点面子。 黛笠公司的产品在市场上一件难求，谁要是能分上一杯羹，都也能跟着大赚一笔，如此厉害的企业自然要套好关系，不能得罪了。 各公司派来的负责人都还不是普通的职位，不是副总就是项目经理。 看完产品的实际演示，地产公司的负责人们同时捧场的鼓起了掌。 “萧总你们的这个高空防坠器确实很棒，能大大的降低高空坠物带来的危险。” “实用又不影响美观，关键时刻还能救命，可以说是一件挑不出任何缺点，非常完美的产品。” “在现场看比视频中还要震撼，简直让人难以相信，这场面跟拍电影一样。” 萧旻陪在他们当中做接待，立马做出了邀请：“各位可以移步到我们测试台，亲自扔东西实验一下。” 在场的地产负责人本就跃跃欲试，闻言也不推辞，先后上测试台亲自实验了一番。 下来时个个都还有点兴奋。 “谭总感觉怎么样？”萧旻笑着问道。 谭总怎么会听不出萧旻话里的潜台词，今天叫他们来为的就是把他们自己的高空防坠器卖出去。 谭总也一样，满脸堆起笑意，先是对高空防坠器表达了高度的赞扬，最后才说道。 “我个人是非常满意的，也很想支持贵公司的新产品，但是你也知道采购的事我一个人说了不上算，我只能向上申请，能不能批下来还得看上面的领导，我最多只能尽力在其中游说一下。” 萧旻当然不能按着别人的头买，只能大方的表示理解，然后又开始询问其他人。 不过其他地产公司的人说法都大差不得差。 “最近行业不景气，地产不好做啊，原料成本都在上涨，项目的资金非常紧张，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上个月我都是问我老婆拿了钱才把工资发下去了，我要是手上宽裕我肯定愿意买。” “我这边项目的钱已经超支了，现在想报销一笔钱都非常困难，也不是我们不想买，是我们买了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把款给你们汇过来。” 地产公司的人也不是全部都拒绝了，也有愿意现场签合同付款的，但都含蓄的提出了条件。 他们眼馋黛笠公司的红利，希望能从他们公司分一杯羹，比如说公司产品授权给他们代理，他们赚点差价，亦或是产品入住他们的商场，为他们引流，也有人希望黛笠的公司能为独家他们供应产品，用以吸引买房的人，还有想入股的。 他们的条件五花八门，核心观点都一样，不干无利可图的事。 高空防坠器又不是建筑规范标准里的硬性要求，以高楼层的数量要求，安装成本可一点不低，他们不是慈善家，吃饱了撑的才会多花一笔钱来采购。 萧旻来到了演示台，把主要的情况跟黛笠汇报了一下。 “让他们今天下订单也不现实，他们回去之后肯定还需要向上汇报，这件事我会跟进追访，黛老师你就不用操心了。” “他们是还有别的要求吧。”黛笠自己也在现场，多少也听到了现场地产公司的话。 萧旻无奈的说道：“无利不起早，这不就是商人的本性？你看是我们叫他们来的，他们自然就当我们的高空防坠器成了积压的库存，希望他们帮忙消化，在他们看来，是我们有求于他们，提点他们自己的要求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黛笠冷哼了一下，“这些人总是要用血肉的代价才能长记性。” 上次涂姐发生意外的cbd就吃了亏。 在跳楼事件中cbd的管理层有不解推卸的次要责任，支付了位受害者的部分医疗费，还影响了cbd商场的生意，连来租办公室的公司都少了，更是陷入过舆论的旋涡，讨伐cbd的天台为什么不关闭。 高空防坠器研发出来之后，cbd就主动安装高空防坠器。 是除了黛笠的朋友之外，唯一主动安装的建筑。 邬雪霖：“就怕有的商人冷血，即便是看到有人付出血肉的代价也无动于衷。” 房地产出事的案例还少吗，那么多血淋淋的案例摆在面前，都没有惊醒在场的这些从业人员。 萧旻：“还是要等新的建筑标准出台，光指望地产公司主动是不现实的。” 个人突然陷入了沉默。 “打扰一下，请问现在能安装你们的那个什么高空防坠器吗？”突然有一个中年男人向他们走过来问道。 这个中年男人约一米七的中等个子，皮肤黝黑身体精瘦，穿的不像其他的管理层一样体面，他的衣服比较皱，站在其他地产公司的负责人中间显得非常的突兀。 萧旻：“当然可以，请问贵公司的名称是？” 中年男人憨厚的笑着说：“我没啥公司，我就是一个包工头，我们的施工单位负责人没办法来，我是替他来的。但看完你们产品介绍，我觉得觉得非常好，我们工地上的工人个个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出不得一点意外，不然家就塌了，我就想自己出钱我们的工地上安装，让我手下的工人能平平安安的挣钱。” 说着中年男人忐忑的看着他们：“我要的数量不多，不知道你们嫌不嫌弃，愿不愿意接这个活儿？” 中年男人知道他们都是做大买卖的，今天请的人也都是大老板，不一定能看上他的小生意。 结果听到他们异口同声，几乎毫不犹豫的回道：“当然愿意。” 第八十项专利 工地的意外事故 第一个订购高空防坠器的中年男人叫高达成,以前也是跟着人跑工地的小工，后来成了包工头自己承接项目，慢慢的自己有了一家规模不大的建筑公司。 他从上级施工单位承揽到了工程项目,负责建筑的主体修建。 高达成需要的数量不多,他负责的工程只有两栋楼，单栋的楼层数也只有十多层,两栋楼的安装数量加起来才不过三四十个。 他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是单小生意,生怕被嫌弃，人家看不上。 没想到他们居然一点不介意自己的这单生意小，还非常热心的帮他核算两栋楼需要的数量。 正式签合同之前，高达成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拆装应该很方便吧,我能自己动手拆装吗？” 萧旻迟疑了一下，随后想明白了缘由：“高老板想工程结束后拆走？” 高达成答是,他只负责建筑的施工建设,验收之后就跟他无关了,高空防坠器是他私人掏腰包买的，没道理继续留在建筑外墙，他打算带到下一个项目上去。 萧旻看向了黛笠：“黛老师，我们的防坠器能拆卸吗？好像不行吧。” 黛笠抱着手点了下头。 固定在建筑外墙的高空防坠器是不能随意拆卸的，为了保证安装后的稳固性,也更是为了避免被恶意损坏或偷盗。 如果被人暴力卸下,高空防坠器会自行锁定,需要拿到公司来解锁重新授权。 “那这怎么办啊,我用完之后不能带走吗，只能留在上面？”高达成皱起了眉头，那可都是他自掏腰包的钱,难道要白白送给开发商吗。 高达成越想越觉得不划算，他承包一个项目才多少点收益，平时还有不少地方要他自己垫付，本来手上周转的资金就紧张。 他有点迟疑了，不确定自己还要不要采购高空坠物器。 一边是施工安全，一边是施工成本。 天平的两端在他的心中左右摇摆。 他的内心正在纠结，突然就听黛笠说：“那就给高老板你另外特别定制一批工地适用版，只给高老板开放权限，这样高老板你就能自行拆卸了。” 高达成顿时受宠若惊：“还能给我特别定制，特别定制需要等多长的时间？” 黛笠：“不用等，正常明天安装。” “不是要另外定制吗，不需要等？”这对高达成来说无疑是意外之喜，照他的理解，但凡是定制的东西就没有不需要等的，短则一两天，长的时候一两周一个月都有可能。 他左右看看，视线不断地在他们脸上移动，似乎是想要向他们求证。 萧旻笑着回道：“高老板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这是我们公司一贯的办事效率。”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当天高达成满意的签订了采购合同。 虽说高达成听到黛笠的承诺，知道他们第二天会来安装，但他们的办事效率还是让高达成大吃一惊。 早上高达成刚出工，黛笠就带着安装团队就来了。 她亲自给高达成授权了拆卸权限，又指导了他如何安装以及拆卸。 整个安装过程也不过才用了不到一个小时，更没有影响现场的施工。 高达成才接了两个电话，一转眼的功夫安装团队就收工了。 让高达成来验收签字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 在他们安装的过程中还吸引来了隔壁工地的人，正式上工前都围过来看稀奇了。 为首的这个人是也是个包工的小老板，手腕上一只玫瑰金的手表异常的打眼，在阳光的照射下不断的反射着光线，让人一看就能猜中他的身份。 他撸起袖子把手表漏出来，叉着腰仰起头张望，然后嘴里酸溜溜的说：“高老板，你两年你挣了不老少钱啊。” 高达成摆摆手：“张总别寒酸我了，我就挣了点糊口钱，哪有你的潘老板的生意大，承接的都是大项目。” 潘老板：“高老板你就别谦虚了，现在谁不知道你高老板有钱啊，昨天去了那么多大公司大老板，人家都拿不出钱来采购，就你高老板爽快，一口气装了两栋楼的。” 由于采购了高空防坠器，高达成在当地的建筑行业的圈子突然出名了。 大家知道了有个叫高达成的傻大款，自掏腰包装了两栋楼的高空防坠器。 有人说他蠢，有人说他钱多烧得慌，都想亲口问问他是怎么想的。 这不，潘老板一大早就来了，正好撞见安装现场。 潘老板：“你听说安装这个不便宜呢，你可真舍得钱。” 高达成：“我这不是为了施工安全着想吗，如果能保证工人的安全，花一点钱也是值得的。” 潘老板不以为然：“我们按规操作，监督好工人规范施工，能有什么危险，就你谨慎。” 高达成：“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忘了钟老板的公司是怎么倒的？” 潘老板的脸色变了一瞬。 钟老板和他们一样，之前也是搞建筑的小老板，生意做的比他们红火多了。 眼看着生意越做越大，没想到会有飞来横祸惹上身。 有几个中学生为了筹集上网的费用，便打算去偷工地的钢材来卖。 凌晨十二点，他们扒开了工地的围栏，趁着夜色偷偷遛进了建到一半的楼房上。 夜晚的光线不好，在加上他们对工地的情况不熟悉，身上还没有任何安全防护措施。 现场的五个学生，有两个都失足从六楼掉了下去。 一个被钢筋扎穿了心脏，当场人就没了，另一个摔成了高位截瘫，一直需要人伺候。 意外后发生后钟老板负责工地的项目被紧急叫停了，投入进去的钱也收不回来了。 作为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他赔偿了数十万元给去世学生的家属。 另个人的治疗费用也由他承担着，陆续花了上百万，家属一直缠着他要钱，去他的家里堵，去他的公司闹，不断的跟他要钱，高位截瘫的学生就像是个无底洞，需要他不停地填这个窟窿。 钟老板前些年挣的钱几乎都赔在这起事故上了，现在都还在拼命找钱还当时欠的款。 他的事让同为从事建筑行业人既无奈也唏嘘。 不管发生意外的人是不是工地的工人，只要是出事地点在工地，工地负责人的就推托不了责任。 两个学生的意外是他们自作自受，但工地没有尽到自己监管的义务，让学生随意进入到了工地。 遇到天降横祸，涉事单位只能自认倒霉赔钱。 高达成：“要是再遇到钟老板同样的事，你说这个责任咱们担得起吗，把全身的家当都得赔进去。” 潘老板：“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你找个人夜里值班巡逻，耗子都溜不进来，更别提人了。” 高达成摇摇头：“我担心的不光是外人的安全，还有我们施工的工人，不仅是我有老下有小，工人们也是，我们都经不起什么意外，我还是花钱买个心安吧。” 高达成的工人们也暂时的停下手中的活儿，坐在工地边上休息，抽着烟好奇的打量刚装上的高空防坠器。 听到高达成的话，他的工人心里不可能不熨帖。 “高老板，你装的这个东西真的有那么安全吗？” “李叔你整天就知道埋头挣钱，也不上网看新闻，还不知道现在的高科技能防止高空坠物吧。像是你的抹刀和砖头不小心掉下去了，也不用担心会砸到人，就连人掉下去都有网子能接住。” “什么网，我怎么没有看到网。” “李哥我给你把视频找出来看看，看完视频你就知道了。” 热心的工友们帮老李找出了官方的介绍科普视频，以及小孩意外坠楼的视频。 老李的文化有限，科普视频看得不是很懂，但依然不妨碍他夸赞这张防坠网。 以前都是高达成这个老板给工人们发烟，今天老李破天荒地给高达成递了支烟。 “高老板，谢谢你为我们着想，还愿意自己掏钱给我们安装的。” 高达成不客气的接下了：“你们的安全就是我的安全，大家背井离乡出门打工，是为了给家人提供更高的生活，我们平平安安的出来，都得平平安安的回去。” 他的一番慷慨陈词，引来了工友们热烈的叫好声。 跟着潘老板来看热闹的隔壁工地工人们眼中充满了艳羡。 他们在工地挣得都是辛苦钱，每天干活儿那么累，谁不希望自己的工作安全能有所保障。 有人跟着问了嘴：“潘老板，高老板的工地都装了，咱们的工地什么时候装啊？” “对啊潘老板，咱们公司上装不装？” 潘老板才不舍得自掏腰包付这个钱，可他也不能明说不装，太打击工人的士气。 他笑着打哈哈：“我先咨询一下，如果能装我们就装上。” 反正他只是说了会去咨询，至于咨询的结果嘛，那还不是他说了算，只要能把眼下应付过去就行。 偏偏高达成不如他的愿，把黛笠招呼了过来，跟潘老板介绍。 “他们的负责人就在这里，你现在就可以跟他们的黛老师咨询。” 黛笠打量了白白胖胖的潘老板一番：“潘老板也要安装高空防坠器？” 黛笠和高达成在看着他，高达成的工人在看着他，他自己的工人同样也在盯着他。 在重重视线之下，潘老板的压力颇大，脑门上都是汗。 “我就想问问，这个订购到安装要花不少时间吧。”潘老板从裤兜里翻出一张卫生纸，往自己光秃秃的脑门儿上抹，心里在默默盘算，只要能拖一两天，他就有办法单子拖黄了。 都不需要黛笠亲自回答，高达成就帮忙回道：“不用等，我昨天采购的，今天就来安装了，你今天下订单，肯定明天就能安装。” “不用等到明天，现在就可以安装，我们的货备的多，够给潘老板安装。” 潘老板擦额头的动作一滞，碎纸巾黏在了他的脑门上。 “现在就能安装？” “潘老板你运气真好，正好撞上了黛老师他们有货。”高达成是真心实意的为他高兴。 潘老板讪讪的赔笑：“是啊，运气真好。” 黛笠：“那潘老板需要这批货吗？” 工人们眼巴巴的看着潘老板。 现在潘老板是骑虎难下，不得不把黛笠剩下的高空防坠器包圆了。 捏着鼻子说“要”的时候，潘老板暗自骂了自己好几遍，让你看热闹，现在好了吧，把一个季度的收入都搭进去了。 潘老板的承接项目比高达成的大，整个小区的建设都是他承接的，目前正在修建的房子一共有五栋楼，楼层数也比高达成的高，合同签订的数额比高达成高了两倍不止。 他脑门上顶着滑稽的碎纸巾，守着高空防坠器安装。 每安装一个，他就心痛一下。 为了自己的心脏着想，潘老板后面索性就背过身去不看了。 黛笠：“潘老板你的防坠器已经安装好了，后面有别的需要可以再跟我们联系，我们会尽快安排上门安装的。” 潘老板满口答好，心里想的却是不会再有下次了，这次是情况特殊，下次就没这个机会了，休想再让他花一分钱。 黛笠：“工程结束的时候你记得把高空防坠器收走。” 潘老板心想那么贵的东西，他把他自己忘了都不会忘记东西。 黛笠：“这是权限口令卡，你自己记得收好，千万别给交给其他人。” 潘老板拿着权限口令卡开车回家了。 他不能留在工地，留在工地就会看到高空防坠器，然后想到自己今天舍的财，顿时肉疼的喘不过气来。 潘老板回家的时候正好是午饭时间，一大家子都在饭厅里吃饭，没料到他中午会回来。 他谁的招呼都没打，径直走向了他自己亲手打造的茶台，把权限口令卡“啪”一下甩到了茶台上，就着茶台上的凉茶猛灌了一口。 “你这是在外面受什么气了？”他老婆放下碗，站在饭厅门口问。 “没受气。” “没受气你这是甩脸色给谁看？” “舍了点财。” “舍了财又不是舍了命，至于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吗，过来吃饭。” 潘老板烦闷地把茶杯放下，灰溜溜地起身来到了饭厅。 这时他老婆都还在数落他。 “回到家招呼也不打，家里长辈还在呢。” 潘老板忙于生意起早贪黑，大多数时候家里都照看不到，孩子的外婆从他们的孩子出生起就来帮忙照顾孩子了，大家一起住了快二十年，他是绝对不敢不敬岳母的。 他连忙赔罪，解释说自己因为生意上的事心情不好。 孩子外婆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仅不生他的气，反而数落孩子妈妈太凶了。 “他在外面挣钱压力大，你要多理解，别动不动就发火生气。” 潘老板老婆被自己亲妈数落几十年了，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还顺着她的话问潘老板。 “你岳母说你压力大，你倒是跟我们说说，这回又是多大的压力啊。” 潘老板瞥她一眼：“你今天没了两个包，你说这回的压力有多大。” “没了两个包？”他老婆的眉头一凝，“你到底干什么了？” 潘老板回忆了一把今天上午的遭遇，心也跟着又肉疼了一回。 他老婆听的一头雾水：“什么是防高空坠物的网？” 潘老板的儿子正埋头吃饭，猛不丁抬头来。 “我知道，就是最近特别火的高空防坠器！” 潘老板的老婆还没懂：“你说那个高空什么器干什么用的？” 上了年纪的人不会实时关注网络，根本不知道高空防坠器在网上的热度。 网上的年轻人迷恋防坠网，因为防坠网弹射出来的瞬间会让他们联想起蜘蛛侠，热血上头的年轻人谁没有个英雄梦。 也包括他们的儿子。 他们儿子饭也顾不上吃了，放下碗筷找出了视频，开始手舞足蹈地给他们比划，以他对高空防坠器做出的讲解，俨然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专家了。 这回潘老板的老婆听明白了：“就是说这个网是能救人的？” 他们的儿子：“不光是能救人，妈你看这张网是不是还特别酷，我都特想要一个，‘咻’一下，我就飞过去了。” 潘老板骂道：“酷酷酷，你就知道酷，你知不知道这玩意儿老鼻子贵了，花了你老子我多少钱。” 他儿子偷偷瘪了瘪嘴，侧过身去不看潘老板，继续吃饭。 他老婆：“既然是能救人的，这钱花了就花了，你心疼什么。” 潘老板：“光我心疼吗，没了两个包，你就不心疼啊？” 他老婆翻了个白眼说：“你这就小看我了吧，不就是少买两个包嘛，又不是多困难的事。” 潘老板：“你这会儿是真大方还是假大方。” 孩子外婆也说：“小潘，出么在外安全第一，有些钱不能省，该舍的财还是得舍。那么多人跟着你干活，他们都有自己的爸妈要管，有自己孩子要养，花一点小钱，能保证大家的平安，咱们不能小气。” 潘老板老婆说：“你看孩子外婆六十多岁人都知道的道理，你还赶不上老年人的眼界。” 潘老板：“……” 他儿子也凑热闹说：“我以后要是当了老板啊，肯定不会那么吝啬，只要为了我员工的安全，多高的成本我都愿意花。” 全家的一致声讨，把潘老板衬托的像一个反派。 他饭也没胃口吃了。 “钱是我花的，话倒是全让你们说了，我在你们眼里有那么吝啬吗？是一毛不拔，不管工人死活的人？” “钱你是花了，但是你花的不痛快啊，你拉长了一张脸，谁会看不出来你不乐意？你的工人又不是傻子。” 可潘老板就是不痛快，让他笑他也笑不出来。 现在工地监管的非常严，必须严格遵守施工安全规范，没有穿戴好防护装备的工人都是不让进工地的。 他的工地一向管理的严格，自打他承包工程以来小磕小碰常有，但大事还从来没有出过。 在潘老板看来，高空防坠器在他的工地上就是花的一笔冤枉钱。 不过很快他就不这么想了，因为半个月后在他的工地上发生了一次意外。 项目第一批修建的房子快封顶了，封顶前一周一个午后，有一个工人吃完饭回去干活，高温中暑让他头晕目眩，一脚踏空从二十八楼掉了下来。 幸好被防坠网接到了，人没有受伤，只是受到了一点惊吓。 潘老板听闻消息吓的半死，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事过几日，潘老板仍然心有余悸，找高达成喝了次酒。 两杯酒下肚，潘老板上头了，翻来覆去的跟高达成絮叨，说万幸他当初跟着高达成安装了高空防坠网，不然这回就完了。 要赔工人钱就不说了，项目也要被迫暂停，影响竣工的日期，每耽搁一天就多亏一笔钱。 这次的意外很有可能会拖死他。 “真的防不胜防啊，我哪能想到他就是穿个安全绳的功夫都能踏空呢，二十八楼呢，真要是掉下去了，人指定是没了。老高，高老板，这杯我敬你，当时我笑你傻呢，现在看来我才是蠢得很。” “回去孩子他妈也是对着我唠叨了好几天，无非就是数落我抠门，差点把自己抠进去。” 高达成笑着，俩人碰了一下杯。 放下酒杯，高达成问道：“你只装了五栋楼吧，后面几期房还要装吗？” “装，通通都装上！”潘老板斩钉截铁的回道。 “不说了，这顿我请。” 潘老板在庆幸的同时，本以为这次失足意外已经告一段落了，但他没想到，工人坠楼事件还有后续。 出于责任，即使那位工人没有受伤，潘老板还是给了他一个压惊红包。 那个工人拿了红包就离开了潘老板的工地，说是自己最近太累了，打算回家休整一段时间。 潘老板没有多想，还随时欢迎他再回来。 送走那位工人没几天，一周后他又听到了一起工地坠楼事件，失足的人还是那个在他这里差点坠楼的工人。 工人的家属当天就带着媒体记者找上了地产公司的负责人。 出事的地产公司还是当地特别有名的单位，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市民都知道他们公司的工地上死了人。 这起事故的热度一看就不是能轻易消散的，更不是一点点钱就能解决的。 潘老板背心里顿时冒出了一阵冷汗。 第八十一项专利 谋杀敲诈团伙作案…… 工地的坠楼事件发生后,警察走访来找过潘老板，主要目的还是向他了解之前在他工地上发生的那起意外。 潘老板带着民警还原了当时意外发生的地点：“警察同志，我当初安装了高空防坠物网,老丁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当时防坠物网就把人接住了，老丁一点外伤都没受。” 民警在现场拍了照，又问道：“老丁在你工地上干了多久？” 潘老板：“不到一个月，十五六天吧。” 民警：“老丁在你这里工作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潘老板皱着眉仔细想了想：“也没有什么不同,跟其他来打工的人一样,都一门心思干活儿挣钱,哦对了,他干活儿还挺卖力,说是他老婆刚怀孕，他得给自己没出生的儿子多挣点钱。” 民警接着又问了一些老丁的情况,然后便准备走人了。 潘老板把民警送出去，一路上还不忘打听：“警察同志，老丁的死是不是不简单啊？” 这段时间潘老板茶饭不思,总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今天警察再找上门,更加深他猜疑了。 民警不可能透露查案细节，只说道：“还在调查中，调查结果出来后看公安的通报吧。” 既然说是在调查,自然是因为案情有疑点。 事实证明潘老板的第六感没错,工地坠楼事件不是一起普通的意外。 并且事故的调查结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半个月后警方对老丁的死亡调查结果做出了通报，这不是一起工地意外事故,而是一起蓄意谋杀，背后还连根拔出了一群犯罪团伙。 这群犯罪团伙的成员有男有女，他们分工明确,实施谋杀、敲诈的犯罪一条龙。 团伙中的一部人负责在城市周边及火车站寻找作案目标，专门寻找单身的大龄男子，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高不成低不就的懒汉，又或是外出务工的人，都是他们潜在的作案目标。 他们以闲聊的方式套取受害人的信息，当发现受害人的信息和自己的作案目标匹配时，他们就会和受害人套近乎，主动热情的提出要帮受害人介绍工作。 这时候他们给受害人介绍的工作通常都是看仓库等等，比较简单轻松的工作，工资也还可以，基本没有受害者会嫌弃。 受害人干了一两个月之后，跟团伙中的人也混熟了，慢慢的他们就开始给受害人介绍对象。 介绍的对象自然也是他们犯罪团伙里的人。 他们有自己的一套词，先是夸受害者踏实本分，是个能过日子的男人，他家妹子早年遇人不淑，嫁的男人爱打老婆，现在不求他妹子嫁个大富大贵的人，也不求妹夫有什么大本事，就想再找个男人对他妹子好，他对死去的爹妈能有个交代。 通常没有受害人能抵御得了他们给出的诱惑。 这些受害者本来就是自己没本事才讨不到老婆的，现在遇到了贵人，人家不单给自己介绍了个好工作，还把自己的妹子介绍给自己，受害人顿时把他们看得比自己的亲哥还亲。 受害人和女犯罪嫌疑人领证结了婚后，他们的犯罪计划才正式进入主题。 一个多月以后，女犯罪嫌疑人会以怀孕为由，要求受害人换一个更能挣钱的工作，来抚养他们的孩子。 这些受害者打了三四十年的光棍，都做好了后继无人的打算了，临了有个老婆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还要给他孩子，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激奋。 再加上结婚一个多月就让老婆就怀孕了，受害者的虚荣心肆意膨胀，发誓要给妻儿提供更好的物质条件。 受害者一没文化，二没有专业技能，想找更多的钱自然只能下苦力了。 犯罪团伙便把受害者介绍到工地，以制造意外的方式，让受害者在工地上意外死亡。 等受害者出事后，他们就带着受害人法律意义上的老婆，女犯罪嫌疑人，去找涉事单位要钱。 受害者死了，女犯罪嫌疑人一个没有经济能力的寡妇，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妥妥的社会弱势群体，无论如何都能占据道德的制高点。 他们会向涉事单位索要一笔高昂的赔偿金，金额数百万元，如果涉事单位的负责人拿不出他们想要的金额，他们就会找来新闻媒体，把事情闹大，利用舆论的压力让涉事单位赔偿。 落网之前他们成功了好几回。 涉事单位为了不影响工程进度，又或是怕闹大了引来上级部门检查，他们大多都愿意跟家属谈，破财了事是最简单方便的解决办法。 犯罪团伙靠着这一套犯罪手法，累计敛财上千万。 他们干一票换一个地方，之前他们还在矿井里实施过同样的骗术。 这次他们会落网完全是因为老丁的两次坠楼太蹊跷了，很难不引起人的怀疑，潘老板能察觉到异常，出事工地的地产公司不可能也察觉不到。 更何况老丁的家属上门要钱，联系媒体曝光，煽动网络舆论，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太娴熟了。 警察一介入调查，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老丁的“老婆”几乎每年都要新嫁一个老公，有时候一年嫁两个，毫无意外她的每一个老公都死了。 以前没人报警，老丁“老婆”的过往经历根本没人知道。 现在老丁“老婆”的信息被扒得一干二净，她和她所谓的大哥根本不是兄妹，他们才是真正的两口子。 每次他们都以孩子为由，让受害者去做高危险但工资高的工作。 受害者们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老婆”根本就没有怀孕，亦或是怀了孕也可能不是他的，他们为这个并不存在的孩子，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去供养一群不劳而获的人。 无辜的老丁也是，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妻子”怀孕是一场骗局，女犯罪嫌疑人其实没有怀孕。 也正是因为女犯罪嫌疑人没有怀孕，再加上高空防坠网的出现，才使得他们露出马脚。 犯罪团伙一开始选中的是潘老板的工地，首先潘老板有钱，拿得出他们想要的赔偿金，其次潘老板是私人老板，他一个人说了能作数，没有大公司麻烦。 只不过他们有点“倒霉”，潘老板在他们来工地之前就安装了防控防坠器。 他们不认识高空防坠器，还当潘老板的工地和其他的工地一样，每天都在潘老板的工地上观察，计划如何完美制造老丁的意外。 这天，太阳很大，吃午饭的时候老丁说自己头有点晕，还恶心想吐，可能是中暑了，跟大舅哥提出想休息半天。 犯罪嫌疑人一看机会来了，劝老丁为了孩子咬牙忍一忍，实在不行明天就好好休息一天。 想到即将出生的孩子，老丁咬着牙继续干活了。 之后便是潘老板工地上的那场意外。 老丁没死成，犯罪嫌疑人这才第一次听说了高空防坠器。 他们着急忙慌的去咨询，得到了一个惊天大噩耗，高空防坠器能接住所有的高空坠物。 唯一的好消息是高空防坠器并没有被普及，目前只有潘老板和高达成安装了。 他们最保险的选择事故换一个城市作案，但老丁“老婆”的肚子不能等了。 从老丁得知他的“老婆”怀孕，再到犯罪团伙找工地，制造意外，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三个月，换一个城市作案也不现实，再拖一段时间他“老婆”的肚子该显怀了，不好再糊弄。 这群人别无选择，只能在当地另外找一个工地，制造下一场意外。 经过上次的意外，老丁自己也心有余悸，不敢再去工地了，打算找一个轻松安全一点的工作。 还没见到自己的儿子出生，未来还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等着他，他哪舍得自己出现个什么意外。 自打老丁打定了主意不想再去工地，他“老婆”的态度在一夜之间有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以前温柔体贴不嫌弃他挣不到钱，现在张口闭口就是他没出息，养不起一家人，还总拿他跟别人比。 老丁的“大舅哥”伙同着兄弟们也没少在他面前煽风点火，天天显摆他们当天在工地挣了多少钱，话里话外都在暗讽老丁是个窝囊废，好吃懒做人也孬，出了趟事连工地都不敢去了，“大舅哥”瞎了眼才给自己妹子找了这么个没本事的男人。 “大舅哥”明面上帮老丁说话，事实上却是间接的承认了老丁的无能。 末了私下里还敲打老丁一番，让他像个男人一样，撑起一个家，为自己的老婆孩子负责。 “老婆”的冷眼，再加上外人的嘲讽，老丁无奈地又跟着“大舅哥”的兄弟们去了下一个工地。 于是才有了接下来的工地意外。 本来高达成也是他们的选择目标，不巧高达成安装了高空防坠器，迫使他们不得不放弃了高达成的工地，转而去了现在出事的那个工地。 随着警方的调查，这群诱骗杀害劳工，敲诈涉事单位的犯罪团伙被曝光，其罄竹难书的犯罪手段及作案内幕渐渐浮出浮出水面，引来社会一片哗然。 经过调查，能查实的，有记录的受害人共有七人，其余没有跟女犯罪嫌疑人领证的人无从查起，无法准确的知道他们手上一共有多少条人命。 这群人毫无疑问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但无辜枉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这起事件连续报道了近半个月，还有法治节目单独制作了系列片，为观众仔细梳理分析。 犯罪团伙们的犯罪手法谈不上多精密，但他们实施犯罪的十年来屡屡得手，从未出现过一次意外，其中有非常关键的两点。 第一点就是抓住的就是涉事老板企图息事宁人的心态。 在设备设施符合国家标准的前提下，有人在工地意外死亡，一般情况下不算重大事故，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只有负责人与家属的民事纠纷，大家把赔偿金协商一致，这起事故就了了。 受害人的“妻子”属于直系亲属，她可以以非常正当的身份拿走受害人的赔偿金，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就凭这上面简单的两点，犯罪团伙屡试不爽，在全国犯下了数起案件。 法治节目的最后，还专门分析介绍了犯罪团伙落网的细节。 如果不是老丁在潘老板的工地上没死成，可能照样无法引起大家的警惕，此时犯罪团伙已经得手，开始挥霍老丁的赔偿金，继续换地方物色下一个受害者了。 真正让犯罪团伙败露，救了潘老板一命的大功臣正是高空坠物器。 网络上不少人为死者感到惋惜。 [悸雨]：死者差一点就在上一个工地死了，到时候他肯定和前面的几个死者一样，被草草了事，不会立案调查。 [古古古和_]：一场维持了数个月，精心设计的杀猪盘，为没人爱的单身汉营造出了一个温柔乡，周围的“亲人”润物细无声的对他进行pua，临死前都还在为“老婆孩子”着想，真的太可怕了，我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如果是我遇到他们，我可能也会上当。 [lvyuuu]：这群犯罪分子真的太可恶了，把死者骗的团团转，死者用生命换来的钱被他们肆意挥霍，个个吃人不吐骨头。 [憨憨仙女]：要是全部的工地都像第一个工地那样，安装了防坠物的网，受害人就不会死了，连续发生两次意外，他肯定会惊醒，发现事情不对的。 [不是心动是感动]：确实，高空防坠器救了他一命，多希望能救他第二命啊。 出事的工地虽说也无妄之灾，但现在更多的人是指责他们为什么没有安装高空防坠器，人家私人老板的工地都装了，他们一个规模更大的地产公司还舍不得钱。 该地产公司不得不出来发声明，说会尽快咨询安装， 潘老板现在也是越想越后怕，要是他当时没装高空坠物器，犯罪团伙肯定就讹上他了。 他连老丁出意外的真实原因都没看出来，还当真以为老丁是中暑踏空的。 他对老丁的意外没有任何怀疑，如果老丁死在了他的工地上，这会儿他可能已经在卖房子筹赔偿金了。 高达成跟他一样心有余悸。 “我认得他们团伙几个人的脸，之前还来我工地上问过活儿，当时我工地上没活儿，我让他们过几天再来，他们等不及就上你那儿去了。” 他们都是被这群团伙盯上过的人，就算最后没有出事，照样让他们一阵后怕。 潘老板：“咱哥俩都万幸啊，没有让他们在我们这里得逞，不说了，改天我还要再请你搓一顿。” 工地谋杀敲诈的案件给当地的建筑行业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地产公司的老板都担心再有类似的事件发生，毕竟工地什么时候会发生意外谁也说不好，工地上的人员流动很大，他们并不了解每个工人的底细。 等事情发生到了他们工地上，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识别出是意外事故还是蓄意谋杀。 再说了，即使老丁是主动跳楼的，老丁负有主要责任，涉事施工单位照样推脱不了次要责任。 摊上这种事，施工单位有理没理都得赔钱。 之前推三阻四，都不乐意花钱买高空防坠器的地产公司，此时争先恐后的向黛笠的公司咨询高空防坠器。 跟高昂的赔偿金和工地误工费比起来，安装高空防坠器只能算是个零头。 舍不得小钱，保不住大钱，高空防坠器必须安装！ 他们恨不得亲自把钱送过去，黛笠的公司马上帮他们把高空防坠器装好。 他们的想法很完美，现实却非常残忍。 那么多地产公司一窝蜂的来下订单，不可能一下子全帮他们装好，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的排队等黛笠公司的安排。 高空防坠器迟来的火爆销售让不法份子打起来歪主意。 跟黛笠其他的抢手产品不同，其他科技产品是私人用品，大家购买后会自行保管好，但高空防坠器是公用的，且安置在室外，方便了犯罪分子作案。 高达成和潘老板的高空防坠器就被偷了。 小偷撬走了他们全部的高空防坠器，工地现场被盗的干干净净，一个都没给他们剩。 潘老板开着车一路骂骂咧咧，到了工地现场更是破口大骂，问候了小偷全家的祖宗十八代。 警察来高达成和潘老板的工地拍照取了证，告知他们有结果会通知他们。 俩人对找回高空防坠器不报太大的希望，公安局积压的案子太多了，不一定有空侦查他们的案子，而且工地现场也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抓不抓得到人都还不好说，就算能抓到人，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高达成和潘老板急得团团转，嘴上烟一根接一根的抽，一会儿的功夫就抽了三根了。 潘老板的老婆看不惯，说道：“偷了就偷了，瞧你们那样，不就是两个包吗，也没有多少钱，就当是破财免灾，回头再买一批，这回看紧点就是了。” 潘老板没好气的说：“你懂都不懂，知不知道现在东西有多难买，根本不是钱的事，现在是拿着钱都等排队等安装。” 高达成也说：“我朋友也是搞建筑的，我听他说他已经等了快两周了，还没来给他工地安装，我们现在采购肯定等得更久。” 可他们不想等那么久，一天不重新装上高空防坠器，他们的心一天就不踏实。 潘老板老婆：“你们大小也当了十几年小老板了，怎么关键时候脑壳一点都不开窍，咱们都是第一批安装的老主顾了，他们公司就不能给个通融，给咱们先安装了？” 俩人急糊涂了，忘记自己还有关系了。 他们当即给萧旻打了一个电话，表达了一下自己想再采购一批的想法，希望能插个队尽快安装。 萧旻核对了他们报的数量，发现竟然和他们先前安装的一模一样。 这下萧旻才知道高达成和潘老板的高空防坠器被偷了，两个老板现在急得六神无主。 萧旻把这件事报告给了黛笠，黛笠立马就给两个老板回了电话。 电话里她无比肯定的告诉两位老板：“东西会找到，你们不用再另外花钱采购。” 高达成大喜过望：“黛老师，我们的机器真的能找回来？” 黛笠理所当然的回道：“还没有人能偷走我的东西。” 她的回答给了两位老板满满的安全感，潘老板和高达成脸上喜不自胜。 潘老板笑呵呵地搓着手：“黛老师那我们什么时候能找回我们的机器，不然这天天都心惊胆战的。” 黛笠：“今天就行。” 两位老板震惊的齐声道：“今天？” 黛笠：“我刚才做了一个防盗查找软件，一会儿我把安装包发给你们，你们用权限口令卡登录，高空防坠器的坐标就会在软件上显示。” 高达成连连点头，就潘老板一头雾水：“什么权限口令卡？” 黛笠：“安装结束后有交给潘老板的一张卡片，是机器拆装的权限，潘老板没有保管好？” 高达成也在旁边问：“当初提醒过你，这张卡片很重要，让你好好放起来，你扔哪里去了？” 潘老板仔细回忆了一下，印象中好像自己是收到了一张卡片。 当时他正心疼钱呢，哪有功夫去管什么权限口令卡，回去后就随手扔茶台上了，之后他就再也没在家里看到过那张卡了。 潘老板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回家，直奔自己的茶台，上面空空如也，果然不见权限口令卡的踪迹。 他这个人不会收拾家，光随手乱扔东西，家里都是岳母和阿姨在打扫，可阿姨和岳母都说自己没有见到过茶台上有什么卡。 高达成那边打来电话，说是已经锁定了小偷的坐标，现在正在和警察一起赶过去。 而潘老板这边连权限口令卡都还没找到，他急得在家里团团转，不停地抓自己的头皮。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潘老板自己找不到权限口令卡，便把锅甩在他儿子头上。 “你不是说防坠落网很酷吗，当时你也想要，是不是你偷偷拿走了我的卡？” 被冤枉的儿子在家里大声控诉他：“你这个人讲不讲道理，你怎么不说是我叫人去你工地上偷的。” 潘老板甩锅的行为引来了孩子外婆和妈妈的一致谴责。 “你自己的东西不收好，弄丢了来怪别人。” “我看你的样子真活该，就该让你长长记性，知道东西不该乱放。” 潘老板：“我又不知道那张卡有那么重要。” 他老婆：“重不重要的东西都不该乱扔。” 潘老板：“我哪有乱扔东西，我都好好放着，你儿子在家里才是袜子鞋子乱扔。” 他儿子：“我都是跟爸你学的，哪敢跟你比啊。” 他们一家人一边斗嘴，手上的活儿也不敢停，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 最后潘老板的儿子在茶台的缝隙处找到了权限口令卡。 潘老板一高兴，又开始夸儿子能干，放话要给他奖励，让他自己选东西。 潘老板找卡花了不少时间，不过还是在当天找到了自己丢失的高空防坠器。 此时他的高空防坠器已经装在别人的工地上了。 对方老板嘴非常硬，他坚持不肯承认自己买的是赃物，坚称他是从正规渠道买到的。 反正他们也不一定拿得出证据。 潘老板抬头望着对方装上的小盒子：“你不会以为你装上去就有防坠物效果吧。” 对方老板：“怎么可能没有效果，我从dl公司买来的，他们公司的产品不可能有质量问题。” “质量好这一点我认同，安装的时候，他们有给你这个吗？”潘老板扬了扬自己的权限口令卡。 对方老板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上面的字他认识，写着高空防坠器相关信息。 他胡扯道：“被我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也乱扔啊，”潘老板完全忘记了自己也乱扔东西这件事，讥讽的说，“安装的时候他们的技术老师没有告诉你吗，他们的高空防坠器非法拆卸后会自行锁定，需要这个权限口令卡才能解锁吗？” 对方老板不再说话。 潘老板此时一脸的得意：“现在你安装的高空防坠器就是一个没用的铁盒子，你信不信？” 82. 第八十二项专利 “对，去解决污水问题…… 对方老板表情微微一滞,随即马上硬气的否认：“我刚刚才新装上的，你说铁盒子就是铁盒子啊。” 潘老板：“那你敢不敢当场试一下吗，看看你的防坠器有没有用,究竟是不是没用的铁盒子，你敢吗？” 他信誓旦旦。 对方老板迟疑了片刻,不确定潘老板是在诈他,还是说他讲的都是实话。 但是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他如果找理由推辞了,那不就是间接的表示他心虚了吗。 而且事实要真像潘老板所说的，他安装的高空防坠器变成了铁盒子，需要潘老板的卡才能解锁，那东西在他这里也没有用了。 他不担心自己购买赃物的事实被暴露,东西又不是他偷的，顶多是他贪便宜,上当受骗了，他也是受害者。 思及此，他非常自信的让人配合演示给潘老板看。 工人在楼上便随手往下扔了一根钢筋，钢筋由高向低“哐啷”掉地,期间高空防坠器一点反应都没有。 潘老板得意的说：“看吧，是不是没有反应。” 对方老板不服气：“这才一下呢，兴许是刚才机器没感应到，下一回肯定就可以接住了。” 潘老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他随意试。 对方老板不信邪,和高空防坠器杠上了,非要证明自己安装的赃物同样能正常使用。 他不断的指挥工人把楼顶的工具和钢材扔下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楼下已经掉了一地的钢材。 而高空防坠器自始至终都没有启动过一次。 潘老板：“王老板现在你信了吧。” 王老板讪讪的没说话。 “其实我早就知道我的机器在你这里了，”潘老板又把权限卡掏出来,在王老板面前摆弄，“这张卡能查到我机器的定位，不管被谁买走我都能追过去，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王老板一脸的尴尬，想到自己刚刚的行为，顿时觉得自己被潘老板戏耍了。 有证据早怎么不拿出来告诉他，故意在他面前钓鱼，看他像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不过王老板脸皮厚，尴尬也没在脸上表现出来，还有功夫把责任推卸干净。 “潘老板你今天要是不来我都知道自己被骗了，来推销的人跟我说他拿到了安装授权，我着急给自己的工地安装就没有多想，我哪知道他的机器是偷来的。” 王老板是想把责任撇干净，但还是逃不过警方的调查。 最后据他供述，小偷偷了高空防坠器后就来找他销赃，小偷的报价不高，他贪便宜就买了赃物，他带着小舅子和侄子一起自己安装上的。 王老板这回便宜没有贪成，还在其中吃了亏。 鉴于小偷已经把赃款挥霍了，无法追缴回来，购买赃物造成的损失只能由他自己承担。 当初的赃物再便宜也不是白捡的，他可是真金白银花了正价七成的价格从小偷手上买来。 王老板聪明反被聪明误，如今是毁的肠子都青了。 高达成和潘老板被盗一事，经过报道，遏制住了其他蠢蠢欲动，想动歪脑筋的人。 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权限卡，登录防盗软件能时事追踪机器的踪迹。 只要偷盗百分百会被抓，就算高空防坠器在黑市的价格再诱人，也没有人傻到再去打高空防坠器的主意。 在此期间涂姐和另外两个路人的伤都痊愈了。 虽说这场意外耽误了他们近两个月的时间，影响了大家的工作和学业，不幸中的万幸是他们得到了很好的治疗，身体恢复的过程中很顺利，也没有留下后任何遗症。 他们按时的回到了自己岗位，涂姐也平平安安的回来上班了。 涂姐回来看到黛笠的第一个反应是抱着她哭。 黛笠无可奈何，只能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不是都好了吗，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故发生了。” 涂姐：“我才不是因为自己受了伤才哭的，除了刚受伤的那会儿疼得不行，其余的时候我都过的好着呢，每天吃得好睡得好，仿生骨的复健也一点都不痛苦。” 请的护工把她照顾的非常好，比度假还放松。 黛笠就不懂了：“那你现在哭什么？” 涂姐：“还不是因为你啊。” 黛笠：“我怎么了？” “因为我受伤了，你就为我发明了一个高空防坠器，还想办法在全国推广了，你怒发冲冠都是为了我，我就像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宠妃，杨贵妃都赶不上我。” 涂姐情真意切。 她话音一落，公司里的员工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涂姐酝酿起的氛围全让他们给破坏了。 “笑什么啊你们，我有哪里说的不对？你们是不是嫉妒我的待遇？” “不是的涂总，换成是我们这里其他的人遇上高空坠物，黛老板也会发明高空坠物器的。”员工们无情的跟涂姐抬杠。 道理涂姐当然也知道，对黛笠来说，不光是她重要，公司里其他的员工同样的重要，即便是陌生的路人，黛笠一样的无法袖手旁观。 但嘴上功夫涂姐可不会输：“你们怎么能跟我比，你们要是遇到高空坠物，黛黛顶多是把高空防坠器列入计划，才不会像现在这么快把机器搞出来。” 员工们被话堵得愣了一下。 涂姐得意的回头看了看黛笠，想要得到她的回复。 黛笠眯眼笑了笑，顺着涂姐的话说道：“涂姐说的没错。” 涂姐顿时满意，骄傲地抬起下巴，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黛笠也准备回自己的工作间了，邬雪霖不远不近的跟在她后面一起走。 “老板你可真宠她。” 黛笠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指的是谁，侧过头说道：“是吗？” 邬雪霖：“列入计划到研发成功，在你这里不就是三两天的事吗，说的好像换个人受伤你就要拖多长时间一样。” 黛笠沉默了片刻：“涂姐大病初愈，就让她开心一下吧。再说她怎么会不知道我研究新发明需要的时间，无非就是想听点好听的话。” 邬雪霖回工作间拿了水杯去接水，经过黛笠旁边时轻轻地耸了下肩：“所以我说你宠她吧，会捡她喜欢的话来说。” 黛笠倒也不否认这个说法。 涂姐算是她在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了，说点她喜欢听的话不是什么难事。 今天涂姐是真的高兴，依次推开各部门的办公室。 “人逢喜事精神爽，改天我做东，请大家吃大餐。” 涂姐说到做到，第二天就请全公司的人去了高档餐厅，放话说想吃什么随便点。 “邬雪霖你也是，敞开了随便吃，姐姐我今天心情好，不计较你的饭桶食量。” 邬雪霖一点都不跟涂姐客气，全照着菜单上最贵的食材点。 味道好不好不重要，一定要最贵，菜单上但凡是贵的全让邬雪霖点了一遍，另外他还鸡贼的提前一天预定了菜单上没有的顶级食材，和四瓶好酒。 他点的食材和酒，好多涂姐都不认识，向服务员询问价格，涂姐顿时眼黑头晕，好一阵的肉疼。 顶级食材已经预定了，四瓶酒也开了，退肯定是不能退了。 涂姐眼神死死地盯着他，一边咬牙切齿：“你还真是一点不客气啊。” 邬雪霖慢条斯理地翻着菜单，完全不在意涂姐凶恶的视线：“那是，难得涂总体谅我这个饭桶，让我敞开了随便点，我总不能浪费涂总的一片心意吧。” 他笑眯眯地合上菜单，仿佛在说：看，我多给你面子。 涂姐：“你还挺识货的，专捡贵的点，你点的这些玩意儿我都不认识。” 邬雪霖：“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吗？” 餐厅厨房加工后的顶级食材端上桌，不到三分钟就被抢干净了。 这群员工活像是八百年没吃饱过饭，一个个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嚼都没嚼两下就咽了。 涂姐皱紧了眉头，早知道还不如请他们吃火锅，真浪费好东西。 她低估了公司员工们的战斗力，邬雪霖点的那些菜还没够，最后邬雪霖又再另外续了几道海鲜。 一顿饭结束，涂姐的钱包大出血。 回程的车上，看着一米多长的收据单，涂姐肉疼到无法呼吸。 她死盯着邬雪霖的后脑勺，恨不得把他这个罪魁祸首的脑袋盯出一个洞。 餐厅是他选的，昂贵的食材跟酒也是他偷偷定的。 黛笠看不过去，随口说道：“回去我给你报销吧。” 在前面开车的邬雪霖肩膀一抖，“噗嗤”笑了一下。 涂姐脸色一变，这点脸皮她还是要的，不至于连顿饭都舍不得请。 “说好了我请客，回去黛黛你报销算怎么回事。” 邬雪霖：“涂总，钱既然都花出了，再难过钱也回不来，那不如就花的开心一点。” 涂姐：“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那么抠门儿，认识你这么久，都没见过你花一分钱，要是今天花钱的是你，你绝对比我更心疼。” 邬雪霖：“说的没错，所以我从不轻易请别人吃饭。” 涂姐：“哪天我要是能吃你一顿饭，当天一定得去买张彩票，肯定能中大奖。” 邬雪霖：“买彩票是永远不可能中奖的，还不如好好跟着老板挣钱，你今天花的钱很快就能挣回来了。” “抠死你算了，你还不如直接说这辈子不会请我吃饭。”接着她又跟黛笠吐槽，“黛黛你还见过比他更抠门儿的人吗？” 他能完成自己的工作就够了，黛笠真不在意邬雪霖抠不抠门，她笑道：“但他说的也没错，好好工作，今天消费的钱很快就能赚回来了。” 涂姐认同这个观点，但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肉疼，她不知道自己有黛黛那么多钱的时候还会不会心疼今天的消费，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幸福感会增加。 今天钱包大出血的涂姐豪云壮志的说：“咱们要把公司做强做大，我以后要不眨眼的大买特买，大吃特吃。” 涂姐才放下豪云壮志，说把公司做大做强，没过多久公司就遇上了麻烦，直接影响到了他们公司的声誉。 起因是有人曝光dl公司的代工厂未严格处理污水，管道将污水直排出去，污染了当地的水源，致使当地环境严重破坏，民众安全受到威胁。 事情出在老康负责的工厂，厂址是他选的，生产线也是他在负责。 关弘厚和老康不敢有片刻耽误，当即亲自跑来跟黛笠汇报具体情况。 老康一开口就表明自己没有违规排放。 “我的工厂有污水处理系统，工厂的污水在排放前都是经过了严格的检测，符合国家标准后才排出去的。” “那真实情况是怎么回事，是有人造谣污蔑？”黛笠拧着眉问道。 老康长叹一口气：“怪我厂址没选好，都是历史遗留问题。” 出事的工厂是老康从朋友手里接手过来的，那位朋友要把生产线转移国外去，于是国内的工厂就空出来了，到处找人接手。 老康去他的工厂参观过，发现工厂里面的设备设施完善，厂房也很新。 恰好关弘厚当时刚接了黛笠的新项目，在到处找合适的新厂子，老康随后入伙之后便想起了朋友的这家工厂，于是乎就把朋友的厂子转到自己手上了。 这家工厂配套设施是没有问题的，况且老康在接手之后，也根据生产线的需求，添置了新的设备，污水处理系统就是他后来配置的。 麻烦出在工厂河对面的一个小村庄，是他们影响了整条河的排污。 从上个世纪开始，那时候有很多的洋垃圾进口，从洋垃圾中可以提取低成本原材料、贵金属，用以加速制造业的发展。 进口洋垃圾的代价就是对当地生态环境的严重破坏，在冶炼过程中，固体废物会释放有毒气体，排出大量的有毒液体，污染大气、土壤和水源。 往回倒数三十年，那时河对面的小村庄，人人家里都在做进口洋垃圾的生意。 他们有的以家庭作坊为单位，有的以小型企业为单位，从事进口、处理、原材料销售全程的一条龙服务。 小村庄好多人都靠着进口洋垃圾赚到了致富路的第一桶金，开始了钱滚钱的其他投资，他们的钱包是鼓了，搬去繁华的大都市，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却给当地的生态环境带来了难以挽回的灾难。 “现在洋垃圾不是不能进口了吗？”涂姐不太明白为什么现在还有洋垃圾进口。 关弘厚：“是不能从正规渠道进口了，但是还能偷运。” 老康：“他们有现成的海运路线和关系网，偷运洋垃圾对他们来讲非常简单。” 涂姐不解的凝眉说：“他们怎么就光守着垃圾处理这一门生意，换个生意做不行吗？” 老康：“处理电子垃圾挣钱，进口洋垃圾有太多利益在里面了，废弃的电子产品中能提出很多的稀有贵金属。” 黛笠：“也不光只是因为回收处理垃圾赚钱，单一的劳动产业抗风险能力极低。” 如果产业有发展前途还好说，但进口洋垃圾注定不会是一项有发展前途的产业。 全面禁止进口洋垃圾的文件一下来，给当地带来的是毁灭性的灾难。 以前洋垃圾的处理利润可观，全村庄的人一窝蜂的挤进来，争相做洋垃圾的生意。 三十年的时间，足够挤压掉小村庄其他的产业。 让他们除了洋垃圾处理，再也想不到其他更挣钱更轻松的行当。 再加上环境的破坏，再想发展其他的产业只会难上加难。 老康：“黛老师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有的人也不是不想换行业，但是不挣钱，最后兜兜转转又干回了垃圾处理的生意。 反正环境都破坏了，全村人都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黛笠：“他们是怎么处理污水的？” 老康：“晚上偷偷的排放。” 他们在地底下埋了涵管，管道从村子直达河道。 他们不会光明正大的在白天排放污水，他们会把制造出来的污水用桶装起来，等到天黑了再通过涵管排放。 大家都一起排，很难抓到具体的个人。 涂姐疑惑道：“那污染环境的责任都在他们身上吧，为什么要举报我们？” 关弘厚：“我们的工厂占地面积大，每天的用水量也大，比他们更打眼。他们是家庭小单位，每家人的生产量不大，污水不是天天排。” 涂姐：“当地政府也没管吗？” 老康：“在治理，但之前都污染了三十多年，河水的自净能力有限，哪是那么快就能治理好的，再加上他们还在背地里偷偷地排，曝光我们的人是一个路人，根本不清楚这里面的具体情况。” 涂姐：“跟我们没关系就好，我马上联系萧总那边发一份公关公告澄清。” 老康非常的愧疚：“黛老师真是太对不起了，都是我当初选址疏忽，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我就怕糟糕的影响已经造成了，就算我们澄清了也无法说服所有人，毕竟当地的环境破坏严重，我们的澄清更像是在推卸责任。” 黛笠若有所思的默了默：“网上曝光的视频是什么样的，给我看看。” 涂姐马上起身：“我去找。” 她转身看到邬雪霖已经把平板递给了黛笠。 曝光黛笠公司的人是一个小博主，偶尔拍一些日常vlog，这一次是他骑行路过当地，无意间看到了泛着金属光泽的臭河道。 一开始他没想过要录像曝光，因为全国上下被污染的河道又不是只有这一条，拍出来也不会成为什么大新闻。 在骑行出一里地以后，他看到了dl的工厂，工厂大门口明晃晃的写着公司的名字。 当时博主就不淡定了。 他跟所有的年轻人一样，对dl公司有着别样的喜爱和推崇。 他也排队抢过dl公司的科技新品，也为没抢到货而苦恼。 如果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家普通的企业，对该博主的打击可能还没有那么大。 他那么喜欢dl公司的产品，把所有的产品都视为自己心中的神发明。 就像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一样，他的痛苦难以言说，对dl公司的爱在那一瞬间幻灭了。 该博主马上掉转车头，回去录下了臭河道。 视频画面随着博主移动，展示出河道及周围的真实景象。 在视频外，博主痛诉了自己对dl公司的失望。 “我承认我非常喜欢你们公司的产品，你们的产品为我们提供了很大的便利，也帮我们解决了很多的麻烦，提高了我们的幸福指数。我也抢过你们的科技产品，可如果便利的幸福代价是建立在乱排乱放，污染环境的前提下，我宁愿你们乘早关门。” 博主是爱之深恨之切，语言用词都比较激动。 但根据他拍出来的画面来看，也很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了。 河道里的水乌黑泛着金属光泽，里面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河岸边不时会遇到小动物的尸体。 想必是口渴了来喝水，最后死于被污染的河水。 据博主口述，现场还能闻到浓烈的臭水沟味。 不怪博主会误会，当地就一家工厂，在该博主的理解中，也只有工厂的排污量能把河道糟蹋成那个样子。 博主曝光后，因为带了dl公司的关键词，视频很快就上了热门。 接下来幻灭的就不再是博主一人了。 [月亮粑粑]：一边赚钱赚的飞起，一边偷排污染环境，好处全让你们赚了。 [_月见]：卧槽，没想到dl公司是这样的企业，要不是博主曝光，我还一直蒙在鼓里，无良企业以后不会再买了。 [打酱油的小二]：到底有没有人来管啊，看着水的颜色排放的时间不短了吧，当地的执法部门就不管吗？ [我与寝室三逆子]回复[打酱油的小二]：你们还是太年轻了，只要钱给到了位，执法部门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信不信明年dl公司还能评选他们没点关系是绝对不敢排的，今天排，明天就被封了。 [青菜头]：照dl公司的发展趋势，他们一个工厂能带动当地多少gdp啊，当地能不当宝护着吗。 [麦当辣椒]：真的对dl公司好失望，以后不会再买他们的东西了，现在就取消登记补货。 [花鸟风月]：你们能不能多等一会儿，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吧，dl公司的官方都还没出声，很有可能河水跟他们没有关系啊。 [小a+]回复[花鸟风月]：不用他们发声明我都已经猜到内容了，河水的污染与他们无关，然后把锅甩出去。 [sara]回复[小a+]：你是对的，提前预判dl公司的官方公告。 被老康说中了，官方的任何解释都会被网友当成是在推卸责任。 涂姐：“那也不能不发声明啊，这样吧，康总和关总，你们去当地收集一点证据资料，证明环境污染跟我们公司没关系。” “也只能这样了，”老康晦气的叹气，“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邬雪霖：“这样只能治标，不治本。网上有很多的阴谋论家，他们只会相信他们自己的理解，即使是官方给出的解释，一样会被他们认为其中有利益勾当，并以此曲解、谣传。” 在坐的众人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他们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是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涂姐：“黛黛你被光看网上的评论，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啊？” 黛笠手指滑动着平板屏幕，头也不抬的淡声说道：“那就去现场把‘本’解决了吧。” 众人疑惑的看过来。 邬雪霖：“老板你是说解决污水？” ??黛笠突然起身，把平板还给了邬雪霖。 “对，去解决污水问题。” 83. 第八十三项专利 不如做垃圾分解器的生…… 关于黛笠想要解决工厂当地的污水问题,在场的人都有自己的考虑。 环境治理的路道阻且长，人家当地部门治理了大几年的时间都没有看到成效，他们插手这个烂摊子只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 涂姐：“我的建议是不要去沾染当地的生态问题,这是一趟浑水，我们搅合进去了更撇不干净了，现在应该开到斩乱麻，把这事情解释清楚,然后另外选址换一家工厂。” 老康：“我也赞同涂总的观点,当地的生态问题非常复杂,别说三五个月了,就算三五年都别想恢复当地的生态。” 关弘厚赞同的点头：“我们的能力有限，这种事情还是别管了,反正跟我们也没有关系，别人污染的环境，我们去给人家擦屁股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他们都一致觉得去治理当地环境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恨不得赶忙撇清关系。 黛笠：“污水清理的机器也是能申请专利的,能赚钱的东西怎么能算没有好处。” 关弘厚：“清理污水？还有这样的机器？” 涂姐后知后觉顿悟,当即对污水治理工作充满了信心：“那是自然了,怎么可能有我们黛黛做不出来的东西，关总你忘了你儿子的特效药了？” “瞧我这脑子,关键时候就反应不过来。”关弘厚连拍自己的脑门。 涂姐：“黛黛你打算什么时候做那个处理污水的机器,今天吗？” 邬雪霖：“不是什么时候做，是早就已经做出来了,就在老板的仓库里放着。” “已经做出来了？”众人惊叹的睁大了眼睛。 在众人的注视下,只见黛笠浅笑着颔了一下首。 随后他们纷纷沉默了。 涂姐想到了黛笠那几个爆满的仓库，瞬间又能理解了，感叹道：“黛黛你的仓库果然是个百宝箱,你到底还藏了有多少好东西？” 黛笠：“正好能到现场去检验一下，看看实地使用的效果。” 关弘厚兴奋地抚掌：“还是小黛老师有商业头脑，瞬间想到了这是一次免费宣传的机会，咱们国内被污染的地方还有不少，要是当地都买咱们处理污水的机器，咱们不愁赚不到钱。” 所有人对治理环境都转变了想法，只有老康还在忧虑。 “老关你别听到赚钱就只顾着高兴，当地的生态环境远比你们预想的还要糟糕，被污染的水源不止拍出来的那一条河道，村上还有很多人将有毒有害的污水就地随意倾倒，随处可见的污水沟，土壤也被污染了。小黛老师，就算你有清理水源的机器，也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解决。” 关弘厚：“老康，这就是你还不够了解我们小黛老师，到时候让我们小黛老师的机器给你开开眼。” 对此，黛笠没有反驳关弘厚的话。 去工厂的一路上，老康心里比谁都忐忑，脑子里不停的在想象黛笠治理污水的机器到底要怎么运转，要花多长的时间，清理的效果又是如何。 到了工厂当地，黛笠看到了现场真实的环境情况。 正如视频博主曝光的那样，河水污浊不堪。 视频博主拍摄的画面只是冰山一角，当地的实际情况比视频里还要糟糕。 被污染的这条河绵延上百公里，黑浆潺潺，所流之处不见一只活物。 顺着进村的乡道往里走，沿途随处可见污水沟，过桥行驶五公里后，就正式进入了小村庄。 进入村庄后她就发现了，这个村庄并不穷。 家家户户都在自家修建了小别墅，五层楼高还带大院子，一看外墙装修就知道当初修建时是花了不少钱的。 如此漂亮的小别墅，他们的院子里放的却不是花花草草，而是成堆的电子垃圾。 有的用蛇皮袋装好了，有的是直接堆放在自家的院子里，门口还停放着面包车和小货车。 一边是漂亮的小别墅，一边是胡乱堆放的电子垃圾，对比在一起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割裂感。 现场的空气也不好闻，整个小村庄都弥漫着他们冶炼贵金属的味道。 村上现居住的人已经不多了，很多小别墅都空着，区分房子里有没有住人的办法很简单，只要哪家屋后支起了一根长长的烟管，那就说明这家还有人，并且正在从事垃圾的处理工作。 那根烟管的作用是用来排放冶炼反应过程中产生的废气，空气中的难闻味道就是这样产生的。 绕到他们的屋后，还能看到一个隐蔽的蓄水罐，不过大多已经锈迹斑驳，有的蓄水罐被锈穿了个洞，二十四小时不停在往外渗水，污水流淌所及之处，周围一米的范围内没长过一根杂草，泥土的颜色也泛着诡异的乌黑色。 即便如此，蓄水罐的主人也当做没看到渗水点，继续往漏水的蓄水罐往里面灌入污水。 这都还不是最过分的，有人的甚至直接拿软水管排到土地上。 黛笠他们就恰好碰到有人在为此吵架。 墙外站了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正在呵斥往外排污水的那家人。 “李二狗，赶紧把水阀关了，你怎么又把家里的污水直接排到土里，不是跟你说了不准直排吗？” 李二狗在自家房子的二楼，抽着烟跟他对骂：“赵老三你管天管地还管到老子头上了，老子爱排哪里排哪里，又没有排到你家里，关你屁事。” 赵三：“我是这个村里的人，整个村都是我的家，你乱排乱放污染了全村的环境，与村里的每一个人都息息相关，怎么不关我的事。” 李二狗趴在窗台边，嘲讽的笑道：“哟，读过两年书的人是不一样，还息息相关，我就说不出你这么有水平的话。” 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把赵三气的不行。 “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赶紧把水阀关了，污水排进蓄水罐里，处理达标之后才能排放。” 李二狗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更不见他有去关水阀的意思。 赵三：“你要是不关水阀，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打电话举报你。” 李二狗倒是不怕被举报，全村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干这行当，就算执法部门来了罚的又不是他一个人。 他是怕麻烦，得影响他的生意，还可能会被没收设备，置办设备花的钱可比罚款多，他可不想无缘无故的舍一笔财。 李二狗的态度总算有点转变了，连对赵老三的称呼都变了。 “赵三哥，不是我想直接排到土里，是我家蓄水罐坏了，你看那大一个洞，这不跟排地上一样吗？” 随着李二狗的手指过去，只见矗立在他家屋背后的两个蓄水罐都破烂不堪，罐身满是锈迹斑点，好几个洞，最大的锈眼儿足足有碗口大。 “我之前给你买的那两个蓄水罐呢？”赵三咬牙切齿的问。 前段时间李二狗还以蓄水罐坏了为由，往地上排污水，当时他就自己掏钱给李二狗买了两个崭新的蓄水罐，现在李二狗家里的蓄水罐明显不是当初他买的那两个。 李二狗睁着眼说瞎话：“就是那两个啊，都锈烂了。” 赵三：“李二狗你老实告诉我，新的蓄水罐是不是你拿去卖钱了？” 李二狗：“我可没有，你买来就放在那里，我动都没动，铁罐子都会生锈，再说你可不知道我们这废水有多厉害，再厚的罐子时间久了都能给你腐穿。” 赵三气得火冒三丈：“你知道废水厉害，那你还敢直接往外排？” 李二狗一脸的无赖样：“我有什么办法嘛，我一没有文化，二没别的技术，不像你赵三哥，上过大学的人，能找到像样的好工作，我除了搞点再生资源回收，我还能干什么，你总不能让我出去要饭吧。” “我要吃饭就得干活儿，干活儿就要产生污水，但我也不可能把污水全部装起来吧，每天的污水那么多，再多的罐子都不够装。” 赵三：“不是说污水不能排，是让你做完净水处理，水质达标后再排。” 李二狗：“我们做再生资源回收，挣得都是一分一厘的辛苦钱，哪像你赵三哥是在外面挣大钱的，我哪里拿得出钱买净水设备。” 他住在漂亮的小别墅里说这番话，十分的没有说服力。 李二狗：“赵三哥你也别光盯着我啊，村里那么多人，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排放，你怎么不去找他们的麻烦。” 就是因为村里有其他的人垫背，所以李二狗一众人等才特别的有恃无恐。 这也是赵三感到最无力的地方。 赵三：“你的问题最严重，别人好歹会稍微处理一下污水，你每次都直接排放。” 李二狗嘴硬道：“那是你没抓到，就对面的许大公，他们家也经常直接排废水，我都看到过好几次了。” 赵三：“你先别说别人，你的污水不准再排了知不知道？再排我绝对马上举报你。” 李二狗：“你直接说让我别吃饭算了。” 赵三：“今天的废水先想办法装着，我明天找人来帮你砌蓄水池，砌水泥的，这次你的水泥蓄水池总不会再锈穿了吧。” 李二狗：“我先说好，我可没钱砌水池。” 赵三瞪了他一眼，然后没好气的说：“把污水装好，不准再倒了。” 在赵三的监督下，李二狗关闭了水阀，把软水管收了回去。 李二狗非常配合，因为他知道赵三这是答应帮他出钱了。 既然不用他出钱，砌水池就砌水池吧。 临走前赵三再三的叮嘱了李二狗，不准他再直排污水，这才离开李二狗的家。 他一边走一边观察附近的环境，眉头皱得死紧。 也是在这时候，他碰上了黛笠他们。 应该说是他才注意到他们，黛笠他们其实早就在旁边站了一会儿了，也听到了赵三和李二狗的对话。 赵三：“你们不是我们村的人吧？” 邬雪霖：“我们是河对面工厂的人，因为最近有人曝光我们，说我们工厂乱排乱放，污染了三清河，我们来查污染源的。” 三清河正是那条河的名称。 赵三顿时臊得抬不起头来。 “污染源应该是我们村子，让你们背黑锅了，真是对不住。” 黛笠：“方便跟我们讲讲这个村子的情况吗？我们工厂和你们村子共邻一处水源，河水被污染并不只是你们村自己的事。” 赵三爽快的同意了：“我家不远，不介意的话去我家坐坐吧。” 去赵三家的路上，他们知道了赵老三的名字，赵焱。 赵焱从小在村里长大，是一路见证了洋垃圾生意兴衰的人。 见证了家乡的天由蓝变灰，见证了河水从清变浊，见证了风景如画再到垃圾遍地。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极其厌恶家乡的洋垃圾生意。 考出去那年，他曾经暗暗发过誓，再也不要回来了，再也不要回到这个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村庄。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家乡的思念反而愈加的浓烈。 他思念那个鸟叫蝉鸣的家乡，思念那个绿草茵茵的家乡，思念那个水清鱼肥，湛湛晴空的家乡。 他现在才三十六岁，他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够再看一次自己童年记忆中，家乡的模样。 心中的执念让他毅然决然的辞掉了高薪工作，不顾家人的反对，只身回到了这里。 他想靠自己改变村庄现状的想法有点天真，但他就是想去做。 在赵焱的记忆中，一路上都有他童年记忆中的样子。 他指着一处臭水塘，跟他们讲解说：“那边本来种满了莲藕，夏天的时候我们会撑船去摘莲花、采莲子，到了冬天，大人们会挖莲藕回来做糯米藕，炖莲藕排骨汤，池塘里面还养了很多鲤鱼，最大的一条有二十多斤，比当时的我还高。” 回忆起童年，赵焱的脸上满是向往。 而现在的水塘毫无生气，别说莲藕荷花了，就连水草也看不到一根，整个水塘的颜色和三清河一模一样。 “我儿子最喜欢他婆婆做的糯米藕了，说他婆婆做的糯米藕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糯米藕，但他都不知道，这个水塘里的莲藕做的糯米藕才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糯米藕。”赵焱满满的遗憾。 又走了一会儿，他指向了两根枯树：“那边以前是两颗桑葚树，每年会接又甜又大的桑葚果，够我们全村的人吃，小时候我们都跑到树上，坐着吃一下午，后来因为污水排放，把桑葚树的根烧坏了，我就再也没有吃过桑葚了。” “对面本来是一片芦苇地，有几十亩的芦苇，金灿灿的特别漂亮，以前我们村上的人大多数都会做芦苇手工艺品，是老人们祖传的传统手艺，我爷爷就编的特别好，还接过海外的订单，可惜手工活没有洋垃圾生意挣钱，现在芦苇不长了，也没人会编芦苇的手艺了。” 赵焱记得沿路的每一景一物，因为家乡的一切在他的脑海里重复勾勒了无数回，成了一副隽永的画。 从他的叙述中仿佛还能依稀看到，三十年前如画如景的村庄。 也难怪他至今念念不忘，最终又回到了这里。 走了近一刻钟，终于到了赵焱的家。 赵焱的家在村庄的最里处，他家跟外面光鲜亮丽的小别墅不一样，是一栋普通的二层楼房，多年没有住过人，透露出一些破败的迹象。 他的家人都没有回来，现在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找了半天才找到两个富有年代感的水杯。 “家里很久没住人了，很多东西都不齐全，希望你们别介意。” 邬雪霖：“赵哥你别忙活了，坐下我们聊聊吧。” 赵焱站在自家门口抽烟，忧愁地呼出一口烟：“你们也看到情况了吧，这就是我们村现在的样子，村上的人随意排放了二三十年，就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邬雪霖：“据我所知，你们村上以前正规处理垃圾，就没有配备污水处理装置吗？” 赵焱：“能配备污水装置的都是大厂，以家庭为单位的小作坊舍不得花那个钱，污水处理是要花成本的，大厂配备了污水处理系统也是为了应付检查，平时一样的舍不得用。以前大环境也不一样，上下都在高速发展，环境这一块管得并不严，可以说是完全没人在意。” 大家一致闷头往前冲，等回过头一看，当地的生态破坏已经形成了毒瘤，再想治，只能刮骨疗伤，且无法一次性治愈。 管辖部门不是没管过他们这里，但是有个很现实的问题，太多人靠垃圾生意为生，你一刀切了，不让大家从事垃圾处理的工作，多少人要因此饿肚子。 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为了子女的利益可能会因此做出极端的行为，给社会带来负面的影响。 要想让大家放弃做垃圾生意，那就必须另外给他们找一条出路，一条不比垃圾生意收益低的出路。 显然这是不现实的，从事垃圾生意的村民们大多都当了一辈子的小老板，临了自然也不愿意再去给别人打工，可当地的生态又发展不出别的产业来。 当地棘手复杂的情况，致使相关部门一直没有找到最佳的处理方法。 不知不觉间，赵焱手中的烟就抽完了。 黛笠：“现在你们村上还有多少家在从事垃圾再生生意？” 赵焱把烟屁股掐掉了，重新回到了屋里：“138户。” 比黛笠预想的还要多。 赵焱：“靠垃圾生意吃饭的人现在都还有五六百人。” 这也是村里人有恃无恐的依仗，他们坚信法不责众，不可能把他们全部人都抓进去。 黛笠：“还有多少人没做垃圾生意？” 赵焱：“一两百个吧，都是上了年纪不愿意离开故土的人，年轻人基本都不在这里，愿意带在这里的年轻人都在做垃圾生意，你们刚刚看到的李二狗就是。” “不过最近两天我有两个发小要回来了，我们说好了要一起改善家乡的环境，他们也愿意付出自己的一份力。” 黛笠：“你们打算怎么改善？” 赵焱：“我们商量了一下，先在村里新建一个污水处理厂，把最严重的废水问题解决了。” 黛笠：“你的运营成本从哪里来，你们村里的人会把运营成本付给你吗？” 连蓄水罐都不舍得花钱买，这样的人肯定不止李二狗一个。 赵焱：“我把我们想法给村里大部分人说过了，虽然他们还是舍不得出钱，不过也表示愿意出钱处理污水，只有李二狗几个人可能会比较麻烦，不过这点钱我可以垫付。” 邬雪霖：“就怕别人看到李二狗几个人不付钱，他们也想赖着。” 赵焱苦笑了一下，他最担心的也是这一点。 要说村里的人有多不守规矩，似乎也没有，他们就和普通人一样，不愿意自己吃亏，爱占点小便宜，爱从善如流。 以前刚开始决定治理环境的时候，要求他们购置污水处理装置，他们都很配合，相继采购回了家里。 但永远会有那么一两个心术不正的人，想要降低成本，提高收益，第一个带头破坏了规矩。 一旦有人开了个坏头，周围的人马上有样学样，跟着开始直排。 那些老老实实按规定处理污水的人，反而要被人嘲笑。 久而久之大部分人都被同化了，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人还在坚持的处理污水。 赵焱：“也不能因为有困难就不建污水处理厂吧，大不了到时候挨家挨户的去要，人家不给我就不走。” “我们当地的政府也表示了会积极支持我们的工作，适当的给予我们补贴，污水处理厂应该不至于办不下去。” 谈起即将建成的污水处理厂，赵焱还是怀有满满的信心，脸上也难得的看到了笑意。 黛笠：“我其实不建议赵哥你建污水处理厂。” 赵焱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黛笠给他分析说：“你们这里的垃圾生意已经成为了产业链，将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可能都还会继续从事垃圾处理的贸易。” 赵焱点头：“对啊，正因为如此我才更是要建污水处理厂的啊。” 黛笠：“污水处理厂你赚不到钱，还很有可能开不下去，你不如做垃圾分解器的生意吧，我保准你能挣到钱，还能还你的家乡一边净土。” 赵焱：“垃圾分解器是什么？” 黛笠：“简单的理解就是自动分解垃圾的机器，与你们村村民干的活儿一样，不过垃圾分解器不会产生气体烟雾，更不会产生污水，是零排放的分解机器？” “零排放？”赵焱喃喃道，“还有这样的机器？” 黛笠：“到时候你来我这里进货就是了。” 赵焱震惊的看着他们：“你们是来推销你们那个垃圾处理器的？” 他真情实感的说了半天，对方居然只想做他的生意，卖机器给他？ 邬雪霖无语的笑了一下：“不是，我们不是专门来卖机器的。” 赵焱拧着眉头看他们：“那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邬雪霖：“赵哥你去查一下三清河对面工厂的名字，查完你就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了。” 84. 第八十四项专利 明天要开始治理我们当…… 他们在赵焱的家里没有待太久,便又按来时的路原路返回了。 老康和关弘厚已经在工厂里等他们很久了。 今天他们负责去和当地的主管部门联系，对方得知他们想要改善当地的生态环境，表现出来极大的支持。 关弘厚：“只要能改善本地的生态，他们说愿意尽全力配合我们的工作,随时有需要随时都可以联系他们。” 黛笠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小黛老师,村上的情况你都实地看过了吧？”老康欲言又止,意思是她看过现场情况后不知道是不是还是一样的有把握。 黛笠：“污染的情况确实严重,只是工作量比较大,但问题不严重。” 老康心下的担忧稍减,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了。 关弘厚已经等不及了，搓着手期待的问道：“小黛老师，咱们什么时候着手改善当地的生态环境？” 黛笠：“不急，我先把今天带回来的土壤和水质样本检测一下,机器的参数也需要重新调整。” 关弘厚满口答应：“没问题我不急，小黛老师你慢慢来，我们等着你。” 黛笠：“关总，你可能也没办法闲下来,还有别的事情要麻烦你跟康总。” 关弘厚：“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就见外了吧，有什么事情小黛老师你尽管张嘴吩咐,我保证帮你办得妥妥贴贴的。” 老康也说：“这次的麻烦是我的疏忽，干什么都是我分内的事,让我去外面的挖臭河沟都行。” 黛笠：“没你们想的那么麻烦,就是要拜托你们去找一家媒体,深入的曝光一下当地的垃圾产业链和生态污染情况。” 关弘厚：“这个没问题，我手上的媒体资源多，好几个台的台长和编导我都认识,一个电话的事儿。小黛老师你不提我都想找媒体来的，咱们悄悄干实事可不行，做了好事必须要广而告之。” 黛笠非常赞同：“拍完他的产业链，剩下的事关总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关弘厚拍胸脯：“搞外宣嘛，这个我最在行，小黛老师你放心，保证让全过人民都关注到。” 黛笠：“那行，宣传的事就交给你们。” 他们又兵分两路，黛笠带着邬雪霖检验土壤和水质，调整机器适合的参数。 而关弘厚则转头就联系了认识的媒体。 他特意选了家影响力大，且权威的平台，专门做深度新闻报道的栏目。 栏目组拍一期新的节目需要时间筹备、排期，本来他们的安排很满，近期是抽不出来拍的。 但好巧不巧的是最近三清河的生态问题上了热门话题，探访三清河正在他们的计划之内，即使关弘厚没打这通电话，他们也会安排人在近期前来调查。 双方想到一块儿去了，他们也愿意卖关弘厚一个面子，当即决定分派一支拍摄小组，去三清河实地调查。 第二天关弘厚和老康就接到了电视台的人。 电视台不愧是专业的，来之前他们提前做好了功课，初步了解了当地的大致情况。 他们常年做深度新闻报道，最重要的就是把握新闻的真实性，真实的反应社会问题，比在网上曝光的个人博主客观多了。 来到三清河，他们就找到了河堤边上隐蔽的涵管，涵管口还淌着尚未完全干涸的黑色污水。 涵管的方向对准着远处的村庄。 而村庄排污水的地方，离dl的工厂已经很远了，约莫有十公里。 工厂那边也有涵管，电视台去拍摄的时候工厂的涵管正在排水，不过其水质和村庄排放的污水有天壤之别。 dl工厂排出的水有轻微的浑浊，但大体是透净的，也没有难闻的气味。 关弘厚作为负责人，还特意出境解释：“我们工厂有完善的污水处理系统，一向严格遵守国家的排放标准，从来没有偷排偷放，你们现在所见到的排放情况就是我们一直以来的排放标准。” 拍摄完了三清河，节目组终于开始进入村庄了。 他们全程是以暗访的形式进行拍摄的，当地的做垃圾生意的村民完全没发现他们是记者，骄傲的向他们介绍当初垃圾生意的红火，多少人靠着垃圾生意发了财，修起了房也买了车。 村民们还给记者演示了他们冶炼提取贵金属的过程，每一个步骤都详尽的介绍了。 在暗访过程中，记者采访了一部分村民。 当被问及有没有考虑过环境问题，每个村民们都有各自的观点。 “环境再好也不能当饭吃，以前我们这儿环境是好啊，绿水青山，但那个时候我们穷得吃野菜树根，过年也吃不上一回肉，从小到大没穿过一件新衣服，就连结婚都是给人借的衣服。我们现在能住上好房子，能吃得上肉全靠这些垃圾，我们要是不干了，喝西北风去啊？” “你们说垃圾处理污染环境，那还不是因为你们城里人制造了太多的有毒有害垃圾，你们不制造垃圾，我们这里哪儿会有这么多的垃圾，来批判我们的人问问你们自己，你们究竟有多环保？你们君子远庖厨，是环保人士，我们屠夫罪大恶极，是环境的凶手。” “我们这边都已经算好的了，你们城里人是没去看垃圾处理厂，那边才叫臭气熏天，方圆十几里都没办法住人。” “我家可没有直接排放污水，都是装在罐子里处理过的，偷排偷放那是别人家的事，跟我家没关系。” “全国上下每天要产生多少垃圾，有多少电子设备被淘汰下来，你们计算过没有？这些垃圾总得有人处理，不是在我们这里处理，就是别的地方处理，我们牺牲自己的地方，处理全国的电子垃圾，这是在为社会做贡献。” 连续三天的走访调查，记者们的暗访拍摄结束了。 期间他们把大量的视频素材发回了台里，台里的后期正在紧锣密鼓的剪辑。 来到当地的记者暂时还没打算走，他们从关弘厚的嘴里得知，dl公司好像准备治理当地的自然环境，还当地一片蓝天绿水。 关弘厚希望记者们留下来见证村里的环境变化，并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幕。 有如此好的拍摄题材，台里和记者们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记者们传回去的素材，电视台那边也在最快的时间内剪了出来，并且在20点黄金档播出，网络平台上也同步更新了最新一期的节目。 严肃的社会新闻和博主的业余曝光视频有着极其鲜明的区别。 该社会新闻把三清河的详细情况调查的明明白白，三清河名字的由来，上游来自哪里，下游汇入何处，污染范围有多大，水质检测结果如何，污染源又有几处…… 一系列的问题都能在该节目中找到答案。 节目内容不歪曲不站台，客观公正的曝光了三清河变成“三污河”的具体原因。 该节目播出来后，立即吸引了大量网友的围观。 其中这里面少不了dl公司的热度。 [蹦跶小妖]：这么快就反转了？当地河水问题跟dl公司没关系？ [奶油baba_]：他们不是也在往河里面排水？不可能一点关系都没有吧，三清河现在的样子一定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头痒是要长脑子了]：现在排出的水是更清澈了，但谁知道以前是不是这样的，恐怕是因为被人曝光了，最近才开始按规定处理污水的吧。 [sukisuki]：我也觉得，可能是最近想避风头，所以才没有排污水了。 [富乐fl]：虽然对面村直排生活污水的行为不太好，但是跟工业污水的危害比起来还是差远了，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修狗派]：反正村里和dl公司半斤八两，河水变成现在这样他们都有责任，谁也别想撇清关系。 随着节目调查的深入，一个一直被大家忽略的行业，垃圾回收处理进入了全网人的视线。 村里处理垃圾的手段，污水排放的问题，以及全村的生态环境，毫无一丝一毫的遮掩，完全真实的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网友们看到后都集体愤怒了。 [言_悠悠]：处理电子垃圾的的废水直接排？看把水和土地都嚯嚯成什么样了，这群人真该死，就该把他们全部直接抓起来，一人给他们灌一桶他们自己生产的废水。 [乳酸菌味儿]：听听三清河的名字，节目的标题起的真好，三清河变“三污河”，太讽刺了。 [昵称被人占了]：看样子他们乱排乱放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地就没有管管，这样破坏环境为什么就不能抓起来！真的气死我了！ [zzz]：你们没看节目介绍吗，三十多年的垃圾之乡，全村人都靠着垃圾挥手的生意吃饭，理性思考一下，问题没那么简单，总不能真的把全村人都抓起来吧，看节目里有的人年纪已经很大了，难不成也把七八十岁的老人也一起抓去坐牢？ [今天欧了吗]回复[zzz]：怎么不能一起抓？倚老卖老就能随便破坏环境？说空气差环境不好的是你们，现在轻拿轻放的也是你们。 [吉宝贝]：但我觉得他们说的也有一些道理啊，比如社会上的电子垃圾，是我们大家一起制造的，你我都有份，没有人敢说自己从来没有制造过电子垃圾，除非你现在还在过原始生活，那样的话你肯定连这件事都不会知道，不管垃圾怎么处理，必然都会污染环境，只是在你我没有看到的地方罢了。 [幸运七七]：里面有个大妈说的话我狠狠地赞同了，我家就在垃圾处理厂附近，先说明一下，我家附近的垃圾处理厂是合规合法的，但一样的臭气熏天，尤其是道理夏天，苍蝇漫天乱飞，叫得你头皮发麻，不是说按规操作就一定没有污染，反正我是觉得我们这里为全市生产的垃圾做出很大的牺牲。 [狗哥你先上]：笑死人了，大自然有自净能力的，按规定操作怎么可能会污染环境。 [火锅煮麻花]回复[狗哥你先上]：说这句话之前你先去了解一下垃圾处理的方法吧，到时候看你还能不能说出没污染这种话。 他们的话题从三清河的污染再到垃圾会说，延伸到了垃圾处理的宏观问题。 不了解垃圾处理的人也上网查了，然后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想想的那么简单。 现在的垃圾处理方式主要分为四种，回收利用，卫生填埋，焚烧发电，堆肥利用。 三清河附近的村民使用的是第一种，回收利用，提炼贵金属等稀有原材料，危害就是会产生废水和废气，且难以降解。 卫生填埋是运用的最广的方法，处理成本低，但需要一定的时间等自然降解，而且可能会污染地下水源和土壤，填埋周围没办法种植农作物，地下水也没办法饮用。 焚烧发电的污染就更好理解了，会产生大量的污染气体和粉尘颗粒，加速温室效应，形成雾霾天气。 堆肥倒是没有什么污染，不过只适合厨余垃圾。 在垃圾处理问题被热议期间，大数据也向大众推送了大量的相关信息，全世界的垃圾问题都一样严峻，其数据触目惊心。 [爱吃芒果]：社会要发展，环境问题避无可避，这是工业化发展的代价，让我们放弃工业化，回到农耕社会我们都做不到，环境问题要理性看待。 [小椰子]：我理解他们为了生活，做垃圾的生意，垃圾处理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又苦又脏又累，赚的确实都是辛苦钱。但是再辛苦起码也不能像他们这样搞吧，毫无节制的倾倒废水，污染环境，害得是千里之外的我们吗，最先吃到苦果的是他们自己，到处都是有毒有害重金属，长时间住下去他们自己村里人也会生病的。 [语意]：最过分的是他们还偷运进口的洋垃圾，某些国家不想污染自己的国土，凭什么就来霍霍我们？他们居然还帮忙处理，到底有没有点骨气了？ 三清河激起了全民公愤，如此大的讨论度，三清河村人想不知道都难。 事实上大部分三清河村民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这档社会新闻。 年长的人都有看电视的习惯，一个人看到，马上通知了下一个人，没多久几乎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第二天大家都默契的停了自家的垃圾处理小工厂，开始处理善后工作。 事情闹这么大，引发了全国人民的关注，三清河村的人对未来一片迷惘，都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做垃圾处理的生意。 过不了多久肯定会调查组下来检查，这时候所有人都恨不得夹起尾巴做人，只有李二狗一个人例外，他又跑去赵焱家找赵焱的算账了。 当天他看到赵焱跟外村人同路，还把那两个外村人引回了自己家里。 包括来调查曝光的那几个记者，也去过赵焱家，向赵焱咨询过情况。 虽然赵焱的头打了码，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赵焱来。 村里的事情赵焱抖露的最多，还带记者来拍过他家污水直排的管道，闲置的蓄水罐。 现在全村人的饭碗要被赵焱带来的人砸了，李二狗能不跟赵焱急吗。 李二狗把自己的摩托车骑到了赵焱家院子们口，对着院子里的赵焱破口大骂。 “赵老三你他娘真的不是个东西，带着外面的人来砸村里人的饭碗，你自己出去挣大钱了，就不管村里人的死活了？跟外面的人合伙欺负自己人，你赵老三就是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赵焱家里现在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他俩个发小，前两天刚回来，打算跟他一起处理家庭的环境问题。 俩个发小一看是李二狗，当即要撸起袖子冲出去。 赵焱拦下了他们：“没事，李二狗就是嘴巴厉害，人怂得很，不敢动手，我去对付他。” 赵焱走出去把院门打开了：“我哪里欺负了你们，你说说电视上的报道有哪一句话是假的，你们是不是在污染环境，是不是在违规处理洋垃圾？你们自己干的事还不准别人说？” 李二狗：“是啊，你高风亮节，你功劳最大，带记者来曝光我们，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了，我们全村人都是坏人。你多大的本事啊，让我们在全国出名了，我们全村都得谢谢你，是不是啊。” 他说着向看热闹的村民吆喝了一声。 李二狗的大嗓门很快吸引来了村里人，今天大家都停工了，正好都来看热闹。 不过他们没有李二狗脸皮厚，最多在背地里埋怨赵焱和记者多管闲事，绝对不好意思直接来找赵焱的麻烦，污染生态环境这件事他们在道德上不占理。 这会儿大家都没开腔，由着李二狗一个人唱独角戏。 赵焱：“李二狗你不用说反话讽刺我，有什么不满直接说，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们的再生资源回收想要长远的做下去，还想继续端起这碗饭，那就绝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必须严格遵守规范的处理程序。” 他这番话不只是对李二狗一个人说的，也是对在场全部村民说的。 李二狗边剔牙，一边翻了个白眼儿。 赵焱：“李二狗，你别以为仗着你们人多，上面就不敢拿你们怎么办，你们头上一直悬着铡刀，以前没铡你们那是对你们的仁慈，宽仁也是有底线的，你们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挑衅，要知道见好就收，再不收回脖子，等铡刀落下来的时候，想收回来都晚了。” 其他的村民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脖子。 就连李二狗都收起了不屑的表情，认真的思考赵焱的话。 此时村民中有人想到了赵焱曾经提过想要建污水处理厂，于是向他求证。 “赵三，你说你想修建污水处理厂，是不是真的要建？” 经过他的提醒，其他村民也想起来这件事了。 以前赵焱找到他们的时候，每个人都不情不愿，活像是要割他们的肉一样。 反观现在，人人争相表示支持。 “赵三你把污水处理厂修起来吧，我们全村的人都支持你，咱们一起把再生资源回收的生意做起来。” “我们一家一户要多少钱你直接说，反正我胡大是一个字儿都不会少你。” “我早就希望村里有集体的污水处理厂，就是一直没有人来建，有你来张罗就再好不过了，以后咱们全村的污水都有地方处理了。” 要是一周前听到大家的支持，赵焱还会很高兴，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大家听我说，具体情况有点变化，村里的污水处理厂可能不会建了。” 赵焱的话一石激起了千层浪，让群里的人集体不淡定了。 “怎么说的好好的，突然就不建厂了？” “是不是有人反对啊，是谁啊，把名字告诉我，我给他做思想工作。” “还能有谁啊，肯定是李二狗，刚刚不是还在找赵三的麻烦吗。” 李二狗听到自己的名字，马上就急了。 “关我什么事，我可没有阻止赵老三建污水处理厂。” 村民：“你还没阻止，那你直接说，你愿不愿意出钱？” 李二狗嗫喏着，不愿意回答。 在村民们的重压之下，李二狗不得不点头同意：“不就是污水处理费吗，有多大不了的，我李民韬又不是出不起。” 赵焱：“不是污水处理费的问题，是我最近在了解垃圾处理机，发现建造污水处理厂不是最环保的方法，同样会浪费大量的水，现在垃圾回收有完全零污染零排放的机器，我准备向你们推荐最新的垃圾处理机。” 他在说话的时候眼中闪烁出激动地光芒。 自从黛笠他们从赵焱家离开后，赵焱便好奇的查了一下三清河对面的工厂。 这不查不知道，查完之后，他跟两个发小都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他们可以没用过dl公司的科技产品，但绝对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 就说赵焱的儿子，就用过dl公司生产的视力矫正仪，从此扔开了近视眼镜。 赵焱的父母也用过视力矫正仪，之后看手机、报纸都不用再戴老花眼镜了。 其他的产品赵焱家没用过，也不是因为不需要，那是他没抢到。 他的两个发小同样也是如此，对dl公司早就如雷贯耳了。 为此他们提前回来了，跟赵焱一起，亲自拜访参观了黛笠的垃圾分解器。 废物在垃圾分解器中的分解过程，得到的分解原料比村民们自己冶炼的还精细，贵金属不会有一厘一毫的损失，能大大的提高经济效益，再生资源分类自动且细致。 整套流程完全没有污染气体和废水产生，清爽干净。 垃圾分解器带给他们的震撼，三个人至今历历在目。 如果有了垃圾分解器，那他们还建什么污水处理厂？ 他们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带动全村的人购置垃圾分解器，从根本上改变大家回收资源的方式方法。 现场的村民们一脸茫然：“什么垃圾处理机？” “赵三你在说什么胡话，提炼稀有贵金属怎么可能没有废料和污水产生。” 这一时半会儿的，赵焱手上又没有实物，没办法跟他们详细的解释，说了他们恐怕也不会信。 他安抚村民说：“机器在生产，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能见到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有没有在胡说八道？。” 李二狗：“别是个十年八年吧，到时候我们全村人都饿死了。” 赵焱：“十年八年你也得等，明天要开始治理我们当地的生态环境了，你敢在家里继续处理再生资源试试，我看你的头有多硬。” 85. 第八十五项专利 污水处理机 要处理清河村的生态环境这件事,赵焱还是在黛笠的工厂里听到的。 当地的主管部门还没有正式下来通知,赵焱是提前通知大家了。 听了赵焱的话，村民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李二狗面露出不屑：“又不是第一回治理了，治理完还不是那个样子。” 他没有想过生态环境被破坏的诱因在自己身上，只觉得环境治理的成效甚微。 赵焱没好气的说：“等你把你家的小工厂停了,你就能见到治理效果了。” 李二狗梗着脖子说：“我这不是停了吗,那我就看看他们能治理什么效果来。” “治理效果肯定是要比你们偷排偷放的时候好。”赵焱说完就关上了自家的院门，继续回去和发小谈正事儿。 留下村民们面面相觑,随后悻悻地四散开去，各自回到了自己家里。 如赵焱所说，下午有当地的主管部门来到清河村,通知大家新一轮的生态环境治理即将启动,现在全村正式进入了严管阶段。 清河村的环境问题困扰了当地主管部门多年,他们的顾虑太多,一直无法割臂断腕的去处理,也确实有他们工作上的疏忽。 这次出名了，虽然不是什么好的名气,可也要感谢这一次的曝光，让他们决定要狠下心来彻底解决清河的生态情况。 当下他们就成立了一个清河环境保护委员小组,打算和清河的生态长期作战。 恰好在这时，关弘厚和老康联系上了他们，双方的目标一致，他们非常愿意配合dl公司的计划。 从利益上来讲，dl把生态治理包揽在自己身上，能给他们当地的财政部省下一大笔钱。 在重新调整了清河的环保工作方针后，环保组的成员正式来到了清河村。 他们在村头巷尾都张贴了公告，严厉禁止再违规冶炼电子垃圾中的稀有贵金属,任何乱排乱放的行为也是明令禁止的。 以前的种种行为他们可以既往不咎，但以后谁敢再偷排偷放，抓到一个严惩一个，并设置了举报有奖的活动，鼓励村民们互相监督。 光张贴公告还不够，环保小组录制了广播，在全村循环播放，以起到警示的作用。 这下再也没有人能借口说自己没有看到公告了。 不仅如此，环保小组的人还上每家每户给他们的设备贴上了封条，污水蓄水罐同样也贴上了封条，等到日后来集中处理。 生产废水和排放废水都将不再被允许。 如果说社会新闻的曝光让村民们产生了不安，赵焱的警示让他们迷惘，那今天清河环保组的行为，则是让村民们恍如末日来临。 这回是来真的，不像以前一样避过风头就能继续生产了。 村民们拦住环保组的负责人，七嘴八舌的追问。 “我们以后是不是都不能继续做废品生意了？” 环保组：“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们，废品生意肯定是不能再做了，你们处理废品的机器也不能再开了。” 村民：“废品生意不能做了让我们喝西北风啊。” 环保组：“废品生意不能做就换一个行当，现在能挣钱的生意多着呢。” 村民：“你们说的倒是轻松，你们吃公家饭有铁饭碗，我们全家人都指望着废品生意吃饭呢，你们这一下把我们的饭碗都砸了。” 环保组：“清河庄和你们一样，今天开始也必须停工接受检查，人家都没埋怨被你们连累，全村人积极的配合停工检查，你们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清河村民们顿时没有话讲了。 清河庄和清河村一样，也是从十年前开始从事废品回收生意，慢慢做成了以村为单位的规模。 不过清河庄的人比清河村的村民更守规矩，没有出现违规排放的问题，他们生产出来的污水都集中处理后再排放的。 虽然利润变低了，但清河庄的生态环境一直保护的不错。 然而严格遵守排放标准的清河庄，却饱受清河污水的困扰。 因为清河庄在清河下游，清河村乱排放的污水到最后都流向了清河庄。 河水流到清河庄，经过沿途溪流的稀释，尽管没有清河本村那么脏，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以前清河庄的人世世代代都靠着清河洗衣做饭，五六十年前还会去河里担水吃。 那时候每一个在清河边出生的人，全都喝过清河的水，是清河这条母亲河养育了两岸的人。 现在别说吃水了，连洗澡都没有人敢下去。 老人们总是爱跟晚辈们追忆往昔，告诉他们原来的清河河水有多清澈，里面的鱼虾有多丰富，到了夏天他们如何在清河里降暑…… 年轻人们对清河无比向往，却再也看不到清河清澈见底的模样了。 鉴于清河被污染的缘故，清河庄这些年跟清河村的关系一直都不好。 大家互相不来往，有时候还会因为清河起争执。 这次清河庄一起被停工，清河村的人都不知道他们会在背地里怎么骂自己。 与清河村民想的恰恰相反，清河庄现在是举手相庆，恨不得能当场放鞭炮。 清河村的废品工厂终于被强制叫停了！ 他们都不知道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被连累了一起停工又怎么样，他们的生产是合规合法的，检查完了之后自然会允许他们继续开工。 即使以后废品生意比较敏感，不允许他们再做了，大不了换一个行业就是了。 恢复母亲河的生态，那才是最重要的事。 可以说清河庄的人比清河村民还要关心清河的生态，听说第二天要开始治理清河后，村里大部分的人不辞辛苦，特意赶来清桥现场看情况，打算第一时间感受其中喜悦。 由此，自然而然的就和清河村民又碰上了。 清河庄的人满脸春风，清河村民如丧考妣，两拨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清河村民互相努了努下巴，交头接耳：“也不知道他们在傻乐什么，饭碗都要没了，他们都还笑得出来。” “他们最见不得我们好了，肯定是因为我们的工厂停了，现在正幸灾乐祸呢。” “有什么好幸灾乐祸的，他们不是跟我们一样，也停工了吗？” “但是有我们垫背，看到我们生意做不下去，他们不就开心了吗？” “你们知道什么啊，人家清河庄一直按照标准生产，跟我们才不一样，等这紧要关头过去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恢复生产了。” 在今天之前，他们本来还指望着赵焱的污水处理厂，能救回废品生意。 后来赵焱也不建污水处理厂了，他提到的什么垃圾分解器听上去就不靠谱，再加上环保小组的公告，基本上是宣告了废品生意的死亡。 他们已经对废品生意不抱任何希望了，所以一个个的才愁眉苦脸。 可是如果清河庄的人能继续做废品生意，那意味着他们也能做啊。 清村民濒死的心又开始活泛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以后还能继续做废品生意？” “你看他们的样子一点都不慌，肯定是得到了什么内部消息。” “要不我们去问问？” 几个清河村民互相怂恿着，找到了清河庄人打听。 “你们村的人有没有听到风声，比如什么时候能恢复废品生意？” 清河庄的人听了他们的话，回道：“能不能再做废品生意我不知道，但是比起生意，我更希望恢复清河的生态。” 清河村民：“你们就一点都不担心断掉自己的财路，以后靠什么吃饭啊？” 清河庄人觑了他们一眼：“百六十行，行行都能吃饭，又不是只有废品生意能挣钱，你们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为了挣钱不择手段？” 听到这话清河村民不乐意了：“你们说话就说话，干什么讽刺人？” 清河庄人：“讽刺人？为什么讽刺你们心里没点数吗？清河的水是谁污染的，你们比谁都清楚。” 清河村民：“说的好像你们没有污染过一样，你们的废水还不是在往清河排。” 他们把自己未经处理过的污水，和清河庄处理达标的废水放在一起比较，属实引人发笑。 清河庄人：“你们也别推卸责任，妄图把我们拉下水，是非对错自在人心。” 在生态环境问题上，清河村民不占上风，自讨了没趣。 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清河环保小组的人来了。 来的人不多，还没有昨天贴公告和封条的人多。 前后来了两辆车，一共就下来五个人。 有四个人村民们认识，两个是清河环保组的成员，两个是来当地做过暗访的记者，这次他们没带隐形摄像机了，正大光明的带着收音话筒和专业摄影机。 同行的还有一个年轻姑娘，不过那个姑娘他们就不认识了。 清河庄人一时都没弄清楚眼前的状况，为什么来的人这么少。 以他们的理解，今天是恢复清河生态的第一天，如此重要的一天，多多少应该有个小仪式，横幅也应该拉一条吧。 他们来这么多人，为的就是看仪式，顺便表达一下自己对恢复清河生态环境的支持。 环保组看到人山人海的村民，也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听到村民的解释，环保组说：“没有仪式，我们今天是直接来处理清河生态问题的，大家该散就散了吧，等恢复了生态我们再庆祝。” 他们可没有心情大张旗鼓的搞仪式，现在全组人心里只有一件事，尽快改善清河的生态。 说完话，环保组也不浪费时间，马上开始干活儿。 他们，从皮卡车车尾搬出了一坨沉甸甸的机器，从外观上看有点像水泵。 之后再按照黛笠的吩咐，走到清桥的桥桩下，将机器放进了水里。 村民们的眼睛随着他们的动作移动，好奇心的促使下，他们纷纷开始发展思维。 “好端端的放一个水泵下去干什么？是要把河里的水抽起来吗？” “这是打算把污水抽起来，换成干净的水？” “不把上面的水闸关了，这水哪儿抽的干啊。” “放水泵下去是跟恢复生态有关吗？” 离得近的人就问环保组的人，他们在干什么。 环保组的人也说不清楚自己放置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用，那位黛老师说这个机器是用来治理水源的，不过他们小组的人心里都没底。 在他们的认知里，传统的河水治理绝对不是这样的。 应该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增强人民环保意识，减少用水量，控制污染源等等。 剩下的工作人类无可奈何，只能交给大自然了，等待大自然自净。 结果那位黛老师说大自然自净能力太慢，她要帮大自然自净。 他们对净水机器的效果没有什么概念，也解释不清楚，只能看着黛笠，等她解释。 黛笠对村民们说：“这不是水泵，这个叫污水处理机。” 村民们似懂非懂地点头，随后问题接踵而来。 “你这污水处理机能干什么？” 黛笠：“处理、过滤、吸附、分解水中的有毒有害物质，恢复水质的透净。” 村民琢磨着：“功能好像跟我家的净水器一样，我家买净水器的时候，推销的人就是这样说的。” 黛笠：“你们也可以这样理解，它是一个超强版的净水器。” “那么小一个机器，能吸走多少有毒有害物质啊？” 黛笠：“别看机器小，有多少杂质它都能处理，不需要多久你们就能用肉眼看到成效了。” 说着她拿出对讲机问：“你们达到指定地点了吗？” 延迟了四五秒，对讲机那头先后回道。 “到了，污水处理机在指定地点顺利投放。” 对讲机那头的人分别是邬雪霖和关弘厚等人，他们好几个人兵分数路，各自在指定的地点投放污水处理机。 清河受污染的范围太长了，仅靠一个污水处理机是肯定不够的，必须要间隔一段距离投放一台，所有的机器同时工作。 黛笠：“都顺利投放了，那我就开动机器了。” 对讲机那头同样的一一回应，已成功投放。 黛笠操作手腕上的智能手表启动了机器。 顷刻间，缓缓流淌的河水里有了动静，污水处理机的周围开始有小泡泡向外喷出。 做完这些，黛笠的工作就完成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这就结束了？这么简单？ 环保组的人愣了一下，才回了一个“哦”。 村民们回过神来，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怎么不插电机器就开始工作了？” 黛笠：“机器里面有电，不需要配备外接电源。” 大多数村民还不知道有能量收集器，以为里面装的是电池。 “里面的电池能用多久？” 黛笠：“你们可以记录一下时间，看看能用多久，顺便说一下，再过一段时间河水应该会有变化，你们也可以随时来观察对比。” 或许是黛笠的话引起了村民们的好奇，正好他们闲着没事干，多数人都没有离开现场的意思。 一起留在清桥现场的还有跟来的记者，他们还要继续拍摄视频素材，同时也是为了直播。 网络上有太多的人在关注清河生态问题，今天又是治理清河生态的第一天，在网友们的呼声下，节目组在网络平台上开了直播，上百万人见证了污水处理机入水。 [旧袜子乐队]：就这么简单啊，直接放下去？我还以为要调试几个小时呢？ [小_星星]：就凭dl公司的名号，装备简单是正常现象，调试几个小时那才不正常。 [对酒当鸽]：dl公司真的很有负责任大企业的度量，清河的污染跟他们明明没有关系，还连累他们被冤枉了，全网人都在骂，说他们做贼心虚不敢出来说话，结果人家在偷偷的准备治理清河的生态。 [芭娜娜]：能把不是自己责任的事揽上身，真的不是一般企业能做到的，其他的企业肯定马上撇清关系了。 [绿鲤鱼与驴]：有硬实力才敢揽上身啊，我又想说，这个负责人的声音好耳熟啊，好像听到过好多次，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印象？ [折耳根之魂]：早就听出来了，这位dai老师已经是第次出现在画面外了，应该是他们公司很高级别的科研专家，可恶，真想知道这么厉害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永远热爱]回复[折耳根之魂]：+1。 [闪亮登场]：劝你们不要抱有太大希望，搞科研的人都不爱收拾自己，在人群里就很一般。 [咕咕遮]回复[闪亮登场]：少以偏概全了，厉害的女孩子天生带有光芒，由不得你们来指指点点。 [狗头保命]：我对她的长相不好奇，她说过段时间河水会有变化，我就想知道，到底会有多少变化。 直播间的网友和现场的村民一样，盯着河水中机器冒泡泡的地方。 一直盯着河水无疑是枯燥的，尤其是一时半会儿没看到河水有太大的变化。 一开始网友们还在直播间热闹的聊天，渐渐地直播间的人越来越少，连弹幕都不怎么跳动了。 现场的村民也是，有的在等着看河水的变化，有的是想看看污水处理机的电池成撑多久。 结果河水一成不变，污水处理机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断的往外冒泡泡。 最后村民们等无聊了，两两的散去，到了晚饭时间，河边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栏目组的直播间也关了，关之前还有不少网友偶尔进来看一眼。 但是每次进入直播间都一样，没有看到什么太大的变化。 [咩崽]：走了走了，今天不进来看了，我就不该抱太大的希望，以为能看到明显的变化，是我高估了清河的水质，还是我对dl公司期望太大了呢？ [狼灭的爪]：就是说，期望还是别太高，毕竟dl公司的能力有限，河水的污染又太严重了，机器在水里面运转我偶读觉得超强。 [杠精退退退]：我对比了一下13点的水和17点直播结束时的水质，不得不说还是有区别的，大家仔细看一下/图片/图片。 该网友放的两张图水质有细微的变化，不是特别明显，不仔细看的话很难看出来。 [好运连连]：卧槽，效果好明显，dl公司的污水处理机果然牛逼！ [发财一定行]：你们是认真的吗？确定这是有区别？难道不是机器打出的泡沫，显得泛白了一点？ [冰go]：不好意思，恕我是在眼拙，实在看不出两张图有什么不一样。 [猪哼哼只会吃饭]：别硬吹了吧，把一模一样的图硬说是有区别。我也是dl公司产品的发烧用户，但我就是再眼瞎也没办法闭着眼说对对对对。理智看待dl公司的污水处理机，不是说他们的污水处理机没用，而是效果肯定没那么快。如果真的是dl公司的粉丝，就再耐心等等看吧，你们硬吹的我都尴尬了，很败坏口碑的。 当天清河村民们回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清河庄的人吃完晚饭后，倒是来到清河边看了好几次。 他们真的太想看到清河水的变化了。 哪怕是稍微变清澈那么一点点，他们也知足了。 他们观察的很仔细，还取了水跟之前留的河水样本做对比。 只可惜天色太晚，他们又不专业，仅凭肉眼完全看不出变化。 每一次来，每一次都是让他们失望的结果，清河庄的人心也跟着慢慢沉下去了。 该村民长叹了一口气，踢了踢河边的石子，跟朋友闲聊。 “你说到底什么时候水质才会变好啊？” “我就说你太心急了吧，一下午拉我来看了好几遍，上面的清河村这才停工一天，哪儿那么快水质就能变好。” “我是说今天他们放到水里的污水处理机，他们不是说很快有效果吗，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你说那个机器啊？”友人思索了一下，想出了个比较好解释的答案，“就算是有效果，可能也微乎其微，肉眼看不到，需要用显微镜看。” 该清河庄村民继续踢着石子没说话，只感觉非常的失望。 友人催促说：“再看多少眼都是这个样子，回去了，明天我还要早起去大市场买东西。” 他再不甘心的看了清河一眼，恋恋不舍地转头走了。 第二天，天才刚蒙蒙亮，那位友人就骑上了摩托车，去往大市场采购物品。 当他通过清桥的时候，目不斜视，直接就开过去了。 等快要下桥的时候，他突然双手捏住了刹车，转头往桥下的河水看去。 这一看，他整个人都惊呆了，直接从摩托车上下来，连摩托车倒了都顾不上，径直扑向了河边。 他呆呆地盯着河水看了半晌，这才想起给朋友打电话。 他的手激动的在颤抖，掏了好几下才把手机掏出来，拨通了朋友的电话。 电话里，他的声音也止不住的在抖动。 “你快来看清河，水变清澈了。” 86. 第八十六项专利 滞销与售罄的再生资源…… 早上的这通电话,先后把清河庄的村民吵醒了。 接到电话的那位村民紧赶慢赶，第一个来到了三清河边。 因为他的友人催得太急，他睡眼惺忪,身上只是随便套了件衣服,拉链都还没顾得上拉。 赶到三清桥,发现自己的朋友还在桥边。 “你不是要上市场采购,为什么还没走，再晚点就没有什么新鲜货了，都是人家挑剩的。” 友人急着向他招手：“现在还采购什么啊，你快过来看。” “水质的变化有多大啊,看把你激动的。”他边拉上外套拉链,不慌不忙地走过去。 经过一晚上,他已经冷静了不少，不再像昨天一样急躁了。 现在不冷静的是他的友人，友人已经等不及了,直接跑过去上手来拉他：“你过来看就知道了。” 该村民被推到了桥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才定眼看向河面。 清晨的河边泛着凌凌波光,水下的污水处理机还在往外冒水泡，但河水已经和昨天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原本浑浊不堪的河水变得清澈见底，透着碧绿的色泽,即使站在桥上,他都能看到水下飘动的水草。 他不太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东西,和友人一样，痴痴地看着河水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友人说：“是不是，我当时看到第一眼也傻了。” “这真的是三清河的水吗？”村民问道。 从他有记忆以来,除了在5a风景区，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地方的水有如此清澈。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河水，脚步本能地顺着河堤走到了河边，弯腰下把手伸进水里，用手心掬起一捧水。 河水都能清晰看到水草，更别提他手中的掌纹了。 来到河边，水底的泥沙石子看得就更清楚了，在水里触手可及。 眼前的一切都在不断告诉村民，他看到的是真的。 三清河水变清澈的好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清河庄，得知消息的村民们相继赶来了河边。 前面三清河村的废品工厂停工已经够让他们高兴了，等到看到河水变清澈，那种喜悦之情直接翻倍。 河水能变清澈实在太难得，他们只敢用手摸，其他的地方都不敢乱伸进去。 那些曾经还幻想过，等三清河水质变好后要下水游泳的人，此时全部都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么清澈的河水，只可远观，他们是一点都舍不得去破坏，生怕自己身上的污秽把河水污染了。 社会新闻版面的记者们是第二批到的。 这是他们的工作，他们还在跟踪拍摄三清河的报道，需要每天来三清河拍摄素材。 他们车还没到，远远地就看到了桥边聚集了一群的村民。 此时他们还没有太在意，因为昨天围观的人比今天的还多。 村民们本来就爱看热闹，村里有点鸡毛蒜皮的新鲜事就能吸引来全村的人。 再加上三清河的所有人关心的问题，现在他们工厂停了，个个在家无所事事，可不就天天围着三清河打转了吗。 两位记者扛着拍摄设备刚下车，就听到村民们热情的招呼他们过去，让他们快点来拍河水。 记者对看一眼，默契的笑了一下。 这群村民真的太心急了。 他们远远地跟村民们寒暄：“老乡们怎么来这么早，吃早饭了吗？” 没有人回他们的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催促他们快一点。 两位记者拧了一下眉头，不明白村民们为什么这么急躁。 这才过去一天，河水不可能有什么明显的变化，昨天大家不就空等了好久，村民们应该就是在河里看到了什么，急着想跟他们分享。 想到可能能拍到能用的素材，他们不敢怠慢，这回才稍稍加快了脚步。 结果他们没想到，这回真的是个大好素材。 每一个第一眼看到三清河的人都会傻眼，两位记者也不例外。 良久后回神，他们才想起自己的工作任务，连忙打开设备进行拍摄。 一边拍素材的时候，两位记者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三清河的水能在一夜之间变清澈的话，他们肯定就不回酒店了，一定会在河边架起摄像机，整夜守在河边，记录下三清河水变化的整个过程。 作为新闻人的执念，他们恨不得能有个时光机，自己当场穿越回到昨晚。 但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追悔过去已经来不及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握好新闻的热度，以最快的时间把新闻发出去。 他们不敢有片刻耽搁，拍摄完素材，以最快的把现场拍摄的素材传回了台里。 台里有专门的新闻栏目，处理时事新闻的效率毋庸置疑，第一时间把新闻素材剪了出来，在早间新闻时段播出了。 此时网友们该上班的已经上班了，休息在家的人也差不多都醒了。 上班的人正在认真工作，休息在家的人或在享用早餐，或是躺在床上网手机。 他们都突如其来地收到了一条推送。 三清河水一晚清澈见底 上班的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吃早餐的放下手中的食物，躺在床上玩手机的人瞬间精神了。 不管他们此时身在何处，正在干什么，都同时下意识地点进了这条推送。 链接的页面正式早上的新闻，附带了三清河现场的新闻视频。 这条新闻视频像是掉入水中的石子，顷刻间在网络上掀起了涟漪。 [哆来咪咪虾条]：这真的是同一条河吗，完全没有一点相似点， [嗑糖小号]：不会吧，我昨天还看过直播，三清河不是这样的啊，前后一晚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花生毛豆]：我不信，打死我都不信，这一定是fakene。 [花花小宝贝]：少拿旅游景点的视频来骗我，不是旅游景点能有这么好的水质？ [零零星星]：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大家，前后真是同一条河，虽然河里的水变了，但是桥还是和昨天一样。 [木大木大]：看到桥了，我靠，还真是同一条河啊，所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kuroro]：这是河水耶，再怎么样也会有泥沙吧，我以为最多能恢复成普通河水的洁净度，谁能告诉我水质为什么能变得这么好？ [贝西bee]：水干净的像是cg画面，清澈的太不真实了吧，新闻视频真的一点色都没有调吗？ [被窝里的豆子]：这是新闻视频，谁会给新闻视频调色啊。 [yohhh]：可是我也觉得画面有点cg感。 对于视频有没有经过cg处理的话题，网友们没有争论多久。 因为电视台在网络平台开设的直播间，带大家近距离感受友们直观的见到了全真实的三清河现状，不存在任何cg后期的三清河。 缓缓流淌的清澈河水，和新闻中播出的别无二致。 这下网友们想不信也不行了。 三清河的讨论度陡然升高，攀升成了当前最热的词条。 这段时间几乎没有网友不知道三清河，没看过三清河前后对比视频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友还专程飞过去，就为了一睹三清河当下的风采。 然而三清河也没有让他们失望，每一个来到当地的人，无不被三清河清澈的河水所倾倒。 三清河俨然成为了热门景点。 还是一处免门票，却能达到5a景区同等水质的河流。 来过一趟的人都表示不枉此行。 他们几乎都会做同一件事，给污水处理机拍一张照，污水处理机可是恢复三清河水质的大功臣，不可能有人忘记它的功劳。 [喵尾巴花]：我是真的服了，污水处理机是什么神奇的东西。 [丢丢diudiu]：dl公司的科技产品总是在刷新我的认知，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土憨憨。 [猫熊掰棒子]：每一次当我质疑dl公司产品的性能太夸张时，现实都会给我一个响亮的耳巴子，告诉我是我见识短，不该妄下定论。 [东方不高]：我们这里也有一条被工业污染过的河，工厂已经搬走十几年了，河水到现在都还没恢复，我是小学生，能不能给我寄一台污水处理机？/狗头。 [神奇的小蓓]：我老家也有被污染的河，以前镇上的人生活用水都直排，马桶水也是直通河里，搞得河水臭气熏天，我现在看到那条河都还有心理阴影。 [咔咔]：卧槽，我们大家都是同一个地方的吗，我家这里也一样，很多年以前所有人都往河水里倒生活用水，还把河面当垃圾桶，从窗户边扔垃圾，河面上飘的都是塑料袋。 随着网友们讨论的深入，大家发现似乎很多地方都存在生态问题。 有生态问题也正常，多年以前人民的生活水平和素质都不高，更谈不上环保意识。 随手把垃圾扔到河里，肯定要比拿到下楼，扔进垃圾桶方便。 再加之当地管的也不严，在没人监督的情况下，最容易滋生不良习惯。 等当地有环保意识了，终于开始监管乱扔乱排的行为时，河水却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经过多年的保护治理，现在大多数的河水水面倒是没有再出现固体垃圾了，也变干净了不少，但是水质却很普通，透明度也比较差。 在看到友们或许还会满意家乡现在的水质。 可他们是亲眼看到三清河从不如他们的水质，一夜之间变成5a级的水质。 看到这样的变化结果，谁能不心动。 蠢蠢欲动的人在网上喊话，行动力强的人已经在给家友们不遗余力的向本地行政主管部门介绍污水处理机，希望他们能去咨询采购。 他们的努力成功了，萧旻团队接到的电话就没断过。 除了与工作相关的电话，每天都能接到来询问污水处理机的，几乎都是行政主管部门，也有企业来咨询。 都是他们公司的正常现象，机器都还没开始生产，订单就已经来了。 他们这样的甲方，采购不会只是一台两台的买，都是批量批量的下下订单。 就凭订单的数额，来上任何关于dl公司负面的消息都没有了，与之而来的是更加热烈的拥趸。 连之前谤议dl公司参与排污，和三清河村民一起破坏生态环境的言论也消失了。 只要有脑子的都能想明白，dl公司都发明出污水处理机了，还能处理不了他们工厂产生的废水吗。 dl公司干干净净的洗脱了自己的嫌疑，然后就轮到网友们哀嚎了。 当初dl公司被爆出乱排乱放时，不少于人一上头，怒而取消了登记补货，呼吁大家联合起来抵制dl公司。 后来看到登记补货的人数没有减少，并且正逐步上升，他们还在网上攻击那些没有取消补货的人。 如今真相大白，显得当初先给dl公司宣判死刑，忙着上蹿下跳的他们像极了一个大傻子。 而先前没有取消补货的话，他们或许已经收到货了。 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他们只能重新登记补货再排队了。 看到身边的朋友同事都拿到了新产品，他们只有眼馋的份儿。 三清河的生态恢复了，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喜事，也包括三清河村的人。 他们村的人迟一点才发现三清河的河水变化，还是看新闻才知道的。 当时全村人都特别高兴，全跑去看河边玩水了。 生态恢复的兴奋劲儿一过，村上的人心思开始活泛了，又琢磨起了废品生意。 “三清河的水都治理好了，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什么时候我们才能继续开工？” “应该没那么快，少说也要等两三个月。” “这两三个月我们岂不是一点收入都没有？” “现在不是有那个什么污水处理机了吗，那么脏的水它都能处理，还怕我们把生产的那点废水？排进去肯定很快就能处理干净了。” “说的是啊，以前没有污水处理机，河水才会越来越脏，现在河水都不会变脏了，为什么还不让我们开工？” 在某一些村民看来，污水处理机能处理污水，他们排出的污水再无法对生态造成威胁，为什么不可以让他们肆无忌惮的继续排放。 “那就去找上面的人问问，现在都有了污水处理机了，什么时候给我解封条。”李二狗说道。 李二狗和几个坐不住的村民一起，找到了三清河生态恢复的负责人。 负责人没有给他们留一点念想，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们，想要再排污水，绝对不可能。 村民：“你们放的机器不是能处理污水吗，为什么不让我们放？” 负责人打了一个很简单的比喻：“人受伤了会自愈，但你会愿意每天让自己受伤一次吗？” 李二狗：“你不让我们做废品生意了，就是断了我们的生路，我们一家六口人等着要吃饭，你们不能把我们饭碗砸了就不管我们啊。” 说话间李二狗就有要撒泼的征兆。 负责人拧了一下眉：“没有不准你们做废品生意，但是必须采购合格的设备，符合我们的排放标准，等我们检查合格了才可以重新开工。” 李二狗：“合格的标准？跟清河庄一样？” 负责人：“清河庄不是标准，地区文件才是标准，清河庄那边我们也会派人去检查，不达标一样也不能开工。” 前两天他们才针对三清河的生态开了会，会议上讨论的关键问题就包括再生资源这一门生意。 废品再生资源回收是一门正当的行业，不可能全面禁止，每天产生的大量电子垃圾也亟待处理。 会议上表明了，他们禁止的不该是废品回收，禁止的应该是乱排乱放的行为。 村民们想转业的可以转业，但还想继续从事废品回收生意，那就必须得严格遵守排放标准。 这是行政主管部门的底线，也是他们痛定思痛后，做出的弥补措施。 这次一次都不能退让了。 负责人的态度明确，三清河村村民游说不动，讪讪地离开了。 不过来这一趟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得到了肯定的消息，废品生意是可以继续做的，不过就是要花钱添置设备。 三清河村民家里的工厂基本都是不合规的，想要开工，每一个都要重新改造。 这段时间，三清河村民到处咨询比价，就是想得到低廉的生产成本。 可有的成本不是你想省就能省下的，而且现在三清河的主管部门对排放的标准要求更高了，相应的设备设施也要买更好的。 三清河村的人合计了一下，决定还是一起合资建个污水处理厂，分摊一下成本，赵焱不建了，他们自己建。 同时赵焱也给他们带回来了一个消息，赵焱和发小刚从黛笠的工厂进了一批货，正是垃圾分解器。 尽管赵焱和村里的人有不少矛盾，也争论过好多次，有好事他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老乡。 他把村民们都叫了出来。 “我之前跟你们提到的再生资源分解器生产出来了，明天我们会把机器拉过来，后天你们就能开工了。” 听到后天能开工了，村民们欣喜若狂，纷纷催赵焱赶快把机器拉回来。 感受到了村民们的热情，也知道这是大家吃饭的家伙事儿，赵焱和发小不敢耽误，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去工工厂把机器运来了。 崭新的机器运来，全村的人都来看热闹了。 货车上排放整齐的机器他们是第一次见，人人都上手去摸了下。 赵焱还是像那天一样，跟他的发小一起积极的介绍再生资源分解器的使用方法和效果。 “把电子元件从入口这里放进去，机器内部会自动分解出电子元件的贵金属，你们看机器上面的分类，这里面收集的是黄金，这边装铑，那边的机器收集钌、钯、锇、铱、铂……” 赵焱和发小讲解的非常激动，天知道他们第一次看到再生资源分解器的时候有多震撼，他们也想看到村民们震惊的样子。 村民们的提纯冶炼技术有限，有的稀有贵金属是没办法提取出来的，有了再生资源分解器之后，能大大增加他们的收益。 他们以为村民们会跟他们一样激动，谁知村民们最想知道的是机器的价格。 能自动分解冶炼提纯贵金属的机器，想来价格也不可能便宜。 听到赵焱说出价格，全村村民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比他们现在用的机器还贵，而且听赵焱的意思，好像还不止需要买一台。 赵焱解释说：“不同的电子元件含有的贵金属不一样，需要用不一样的机器。” 李二狗：“赵老三你们可真行，专门来坑我们老乡，大几万一台，一买让我们买几台，你们赚钱可比我们轻松多了。” 村民们附和着，指责赵焱卖高价，赚黑心钱。 赵焱：“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真的没有赚你们钱，运费都是我自己出的钱，机器贵是因为机器是真的好用，你们用过就知道了，绝对轻松，还能提高收益。” 村民们没人买账，他们心里各自都有一把算盘，知道如何比价。 赵焱的机器一买就是好几台，还不如合资建污水处理厂省钱。 赵焱拉来的机器，一台都没有卖出去。 发小问：“怎么办？咱又给他们拉回去？” 这么贵的机器，他们可不敢留在手上，万一磕了碰了，他们可赔不起。 赵焱抽完了一支烟才做出决定。 “拉去清河庄，问他们有没有人要买。” 三清河村的人应付走了赵焱，转身就张罗起了污水处理厂。 厂子他们不用新建，村里有现成的，污水处理厂以前在一个同乡老板手上，大老板发财后就把污水处理厂关了，但是厂址还在。 因为是同乡的，所以很容易就联系上了大老板，大老板也很爽快，派人回来把厂子转租给了他们，一转就是五年的期限。 三清河村的人拿到工厂后，马不停蹄的购买设备，又联系检查组下来检查。 他们购买污水处理设备花了不少钱，但检查一次都没通过。 检查组来了后，不是说他们设备废气排放超标，就是说他们的污水处理不达标。 来了四五次都没给他们解封条，把三清河村民急得团团转。 他们添置设备的钱已经花进去了，工厂也签了五年的约，如果迟迟无法开工，这些钱就相当于打水漂了。 但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一个气人的消息。 清河庄早就已经通过了检查组的检查，目前已经重新开工了。 三清河村民二话不说马上去打听，想知道他们是怎么通过检查的。 现在三清河当地的排放标准提高了一倍不止，原来清河庄的排放标准放到现在都不可能达标了。 然而他们打听到的消息让全村的人都惊呆了。 清河庄的废品处理没有产生废气和废水，没有任何排放。 因为他们抢光了赵焱那天拉来的再生资源分解器。 87. 第八十七项专利 万能的dai老师…… 事到如今三清河村村民怎么可能还坐得住,当下偷摸跑到了清河庄去打探情况。 清河庄的废品生意已经恢复了以往产量，一车车的废旧电子产品被运送到清河庄。 他们把电子元部件拆分下来，投入到再生资源分解器中,整个再生资源回收的过程就结束了,后续工作就只剩下了分类装车,再装运出去。 正如赵焱所说，他们在处理电子元部件时没有使用水，更谈不上产生废水了，也没有支起烟囱排放废气。 在清河庄的走一圈,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他们在处理再生资源，压根不会想到他们这里有工厂。 村庄的环境实在太恬静舒适了。 连三清河村的人都不得不承认,再保证了收入的情况下,他们也想在这种环境下生活。 谁愿意整天被废气围绕,危及身体健康，又有谁愿意自家门前屋后颗葱和香菜都没办法种。 鉴于来清河庄看到的一切，三清河村民不禁好奇，赵焱卖的再生资源分解器真的有那么好用吗？ 清河庄人满口笑意，对再生资源分解器那是赞不绝口。 “那还用说吗，当然好用了新机器，给我们少了好多活，不用盯着繁琐的提纯步骤,机器全帮我们干了,最近我闲下来都有时间织毛衣了。” “不光是活儿少了，我们核算了一下成本和利润,发现换了新机器后利润更高了。” “一口气买那么多台是有点贵，但买了之机器后就没有别的成本了，省了很多化学原材料,连水费都省了。” 在清河庄走一趟，三清河村村民说不心动是假的。 回去后又开始商议，要不要也和清河庄一样，换成再生资源分解器。 可问题是他们已经购置了设备，连污水处理厂都签了五年的约，现在要让他们放弃自己花血汗钱添置的设备，谁都舍不得。 “舍不得又能怎么办，攥在手里是能下蛋还是孵崽儿？”一村民说道。 可不是，现在地区的排放标准变了，他们添置的设施设备已经达不到标准要求了。 就算三清河村的村民再舍不得，还是找人来把刚买的新设备折旧卖出去了。 从大老板手里租来的污水处理厂也还回去了，大老板还算好说话，碍于同乡的面子，没有为难他们，不过一切还是得按规章办事，该扣的违约金一分不能少。 三清和村民里外折腾了一圈，到头来花的钱比直接买再生资源分解器话还多。 想到自己亏的钱，三清河村民如丧考妣，开始互相推诿这次的责任。 指责李二狗的村民最多，因为他总跟赵焱唱反调，动摇了大家。 李二狗也不是好惹的人，说他们也没少说风凉话。 在推卸责任的过程中，谁都没有占到好处。 推卸完责任，末了李二狗还是觍着脸找上了赵焱。 赵焱现在早出晚归，每天要到深夜才见得到他回村。 李二狗从马路边窜出来，差点把赵焱吓一跳，他连忙急踩一下刹车。 没等赵焱骂人，李二狗先搓着手走到赵焱窗边，等赵焱降下车窗，李二狗龇起一口牙，跟赵焱套近乎。 “赵三哥，最近忙着呢？天天都见不到你人。” 赵焱最近是很忙，自从拿下了再生资源分解器的代理商，他手上要干的活儿非常多了。 刚开始他还没把销售工作当回事儿，只想把机器拉来卖出去了了事，是个一锤子买卖的生意。 结果这个代理商的工作比他想象的还要有前途。 手上的那批再生资源分解器卖给三清河村民后，不停的有人来咨询，下单购置。 再生资源分解器是大型机械设备，更适合由线下代理点售卖，除此之外另外还有分解剂，也是在他这里买。 就凭这两样生意，赵焱和两个发小们的收益就比上班时高得多。 所以这段时间他们都在忙前忙后的选门店，与采购方沟通，拉货送货等等，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儿。 他本来抱着吃苦的想法回的乡，没想到最后居然发展出了更好的事业。 家里也不再有人反对了，还计划最近的找个时间回来看看，他们也惦记着三清河，只在新闻中看到过，还没亲眼回来看过现在三清河这条母亲河的样子。 因为工作忙，最近赵焱都很少回来了，然而一回来就碰上李二狗，心情很难愉悦的起来。 赵焱看向李二狗，语气不好不坏：“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看到赵三哥回来了，过来打个招呼。”李二狗说着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赵焱。 赵焱推拒开了，没收。 李二狗脸皮厚够厚，烟没送出去也不影响他求人办事，他把烟别在自己耳后，继续该说什么说什么。 “顺便想你打听打听，你在卖的那个处理废品的机器还有吗？” 赵焱也是聪明人，一听就懂了，李二狗这是想买再生资源分解器了。 “货没有了，等下一批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李二狗：“赵三哥你这就没意思了，不能因为兄弟说话不好听，无意间得罪了你，你就故意为难兄弟吧。” 赵焱：“我没有为难谁，机器卖给谁都是卖，没必要不卖给你。” 李二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白天才拉了好多货回来，我都亲眼看到了，就在你们的店门口，怎么可能一天就卖光了？” 赵焱：“那是人家预定好的，明天一早就要给拉过去。” 李二狗想不明白：“清河庄不是都买了机器了吗，还有谁要买？” 赵焱：“多着呢。” 做再生资源生意的人又不止他们两个村，现在环保抓的严，有远见的企业早就打听到了再生资源分解器。 赵焱代理的机器都还算少的，他们的资金吃不下太多机器，因此只代理了再生资源分解器。 黛笠自己公司里处理再生资源的机器那才叫多，每一类垃圾都得到了细致的划分。 相比较而言，赵焱的生意都还算是少的。 赵焱：“这一批货到了都还不够，还有人在排队等着。” “赵三哥最近是发财了啊。”李二狗是说不出的嫉妒，但是现在他有求于人，自然不可能说酸话。 他继续赔着笑脸说：“赵三哥你看就凭咱们这关系，又是同乡，你不得关照关照兄弟，让兄弟插个队？” 赵焱：“认不认识都得按规矩来，不然对别人不公平。” 李二狗：“你不说，谁会知道。” 赵焱看了他一会儿，说道：“我劝你别想了，之前叫你们买你们不买，现在根本没有现货，等下一次补货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说完他也懒得再跟李二狗纠缠，一脚油门把车开走了。 留给李二狗一身扬尘。 “现在发达了，不得了了，一点同乡情面都不讲。”李二狗对着车尾气往地上啐了一口。 李二狗只是一个开头，后来陆续有更多的三清河村民找上了赵焱，目的都同出一辙，想跟他买再生资源分解器。 赵焱给出的答案还是一样，现在没现货，下一次补货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即使是好不容易拿到点货，也是先给其他的采购商。 他不像之前那样了，有货先紧着三清河村民，永远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他们排队等。 眼看着清河庄的废品生意已经步入正轨了，三清河村的村民还在吃老本，迟迟等不到在家废品工厂开工。 随着待业的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因为没有收入来源，村民们越来越慌，等不住的人已经开始出去找活儿干了。 还有一部分人不愿意出去打工，继续留在村里等货。 等着等着就开始动起了歪心思。 现在三清河的关注度已经下降了不少，环保检查组也不像之前天天来村里巡逻。 除了还是不同意他们开工，三清河村似乎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李二狗和几个狐朋狗友最近一段时间闲的只能靠打牌打发时间，牌桌上也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说现在没人来检查了，在家里偷偷拆了封条处理电子废品估计都没有人知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二狗回去跟家人一商量，家人们都觉得有道理，晚上偷偷把封条揭了，第二天又粘上，谁又会知道。 他们已经有两个月没收入了，在这么坐吃山空下去，迟早要喝西北风。 与其干等下去，还不如先挣点钱，他们不会一直偷偷干下去，等赵焱的货到了，他们马上换成新机器。 李二狗一家人计划的非常美好。 当天晚上，他们就悄悄的把封条给揭了。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没敢在白天开工，等到夜色降临后，李二狗家亮起了灯，开始处理电子废品。 这晚，他们一家一晚没睡，临近天亮的时候，才纷纷停下手中的活。 然后开始处理收尾工作，把东西收起来，黏上封条，趁着天还没亮，赶忙处理今天生产的废水。 他们一家人兵分数路，一人带着一大桶废水，出么找地方处理去了。 李二狗带的废水最多，也走的最远，他骑着摩托车来到三清河，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车，摸到了河边。 看到清澈的三清河水，李二狗还是犹豫了一瞬。 不过李二狗的良知也就只有那么一两秒，片刻后他就尝试着往河水里倾倒了一点废水，大概是100毫升的量。 100毫升的废水混入三清河，刹那间就被三清河水冲淡了，连点踪影都看不到。 河水还是那么清澈。 这下李二狗完全没有心理负担了，把两桶水一股脑的全都倒进了三清河。 刚倒下去，水还有点浑，不到三秒的时间，李二狗面前的河水又恢复了清澈透净。 干完这些，李二狗没有多做停留，立马骑上车赶回家去。 他是最后一个回到家的，他的家人早就到家了。 他家人们倾倒废水的地点更近，有人就近找了块避人耳目的地方倒进了土里，还有人是直接倒到了村上的池塘里。 村上的池塘也治理过了，水下放了污水处理机，现在池塘的水质和三清河一样，能清晰的看到池塘里的水草。 因为知道水里放了污水处理机，倒废水的人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李二狗家的人每一个都觉得自己出色的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各自都满意的去睡觉了。 可惜他们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才早上九点，他们刚闭上眼没多久，就有人敲响了他们家的大门。 不是轻柔地敲门声，动静非常大，势必要吵醒他们全家的趋势。 李二狗一家也确实被吵醒了，李二狗骂骂咧咧地起来开门。 “敲敲敲，敲你妈，不知道老子还在睡觉吗？”平时能来找李二狗的人没什么正经事，无非就是叫他打牌，乍然听到敲门声，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那群狐朋狗友又找他去打牌来了。 结果一开门，看到的是一群穿着统一制服的执法人员。 李二狗马上变了一副脸色，满脸堆起笑：“何主任，什么的东风把你们吹来了？” 何主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说是什么东风？” “我知道，来检查，我这里随便检查。”李二狗把人引进家，殷勤地给人拿凳子。 他打了个哈欠，想到之前自己的口无遮拦，解释说：“我刚刚才睡下，不知道是何主任你们来了，多有得罪，不要见怪。” 何主任：“白天睡觉，晚上偷偷倒污染废水？” 李二狗：“哪能啊，我是晚上打牌打的，天亮了才回来，我们玩儿的不大，就几块钱。” 何主任唬着一张脸，死死地盯着李二狗没有说话。 李二狗现在是打死都不会承认：“我们家东西都贴着封条呢，两个月没动了，怎么可能生产出废水，不信你们去检查。” 何主任才不会跟他客气，带着人直接进了李二狗家的加工小工厂。 李二狗家的人听到响动，相继都下楼来了，小声的问他是不是被发现了。 李二狗低声叮嘱，叫他们管好嘴巴，死都不能承认。 说完他也走进了后屋的小工厂。 何主任带来的人正在现场拍照取证。 李二狗：“何主任你看，我这里的封条是不是还好好的？我就是我没用过里面的设备吧。” “是你傻还是你当我们傻？”何主任指着一张封条，上面有明显撕揭开的痕迹。 李二狗不知道为什么这张封条没贴好，他记得自己按照网上的方法，明明做的天./衣无缝啊。 他脑子转的飞快，马上把自己老婆叫来了。 “我让平时少来打扫吧，这些设备都没办法用了，擦了也是白擦，就你勤快，现在好了，把封条损坏了，惹上大麻烦了吧。” 李二狗老婆也是一个聪明人，从善如流的接话说：“都怪我，是我闲不住，吃饭的家伙事儿每天擦惯了，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何主任，我是不是坏了大事，这我这也不懂啊，我以为贴好了就没事了，这一回能不能就算了，我下回保证不乱擦了。” 两口子一唱一和，倒是把谎圆的很好，毕竟他们工厂里的设备干净的不像停工两个月的，不是经常在用就是经常在擦。 何主任：“好了，你们也别演了，既然我们能找上你们，自然是掌握到了你们的违规开工和倾倒废水的证据。” 李二狗一家人心下一惊，不明白他们到底哪里败露了。 他们家才偷摸开工了一晚，还趁着月色处理了所有证据，期间都没有人发现他们，怎么就被环保检查组的人发现了。 李二狗：“我们没有开工啊，何主任你们调查错了吧。” 何主任沉默了盯了李二狗一会儿，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抖出一张纸。 “凌晨5:14分，柳林坡倾倒了17公升废水；5:19分，李民韬，也就是你李二狗家后树林倾倒了82公升废水；5:26分，三清池塘倾倒了23公升水；5:35分，三清河林场段倾倒了59公升废水。” 何主任如同公开处刑般的诵读着李二狗一家的累累罪状。 “李民韬，这些地点你有印象吗？” 李二狗还在装傻：“何主任瞧你说的，这不都是在咱们村的地名吗，我能没有印象吗。” 何主任：“李民韬你少跟我装傻，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李二狗：“何主任你不能诬赖人吧，那些地方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去，凭什么说是我干的。” 何主任：“李民韬不可能不知道，污水处理机和土壤净化机有唤醒录像功能吧，如果检测到附近有污染物渗入，机器就会启动录像程序。” 土壤净化机是后面黛笠带着人放置的，全村都有。 功能和污水处理机差不多，一样能吸附、分解、迁移、转化土壤中的有毒有害物质，恢复土壤的自然生态环境。 放置了土壤净化机后，村里被污染过的土壤正在变好。 目前村民还不太敢在上面种蔬菜，不过不少地方的草木恢复了生机。 土壤净化机下方有探测针，主要是用于探测污染物的，方便机器进行处理，同时还能监测新渗入的污染物。 工业污染物不会在大自然中产生，肯定是有人不守规矩。 大家一起保护的环境，努力打造的绿水青山，绝对不能姑息不守规矩的人。 正因为想到了这一点，黛笠才在土壤净化机里面设定了唤醒拍照程序，势必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不爱护环境的人。 何主任拿出了五张图片，全是唤醒程序拍到的。 图片上的李二狗家人，个个贼头贼脑。 铁一般的证据摆在李二狗一家面前，容不得他们再次狡辩。 李二狗一家这才知道后悔了，早知道会拍照，他们打死都不冒这个险了，白忙碌了一个晚上。 何主任：“之前污染的事情既往不咎，已经是给你们最大的宽容了，是你们自己不知道珍惜，那就怨不得我们了。” 李二狗讪讪的问道：“要罚多少钱啊。” 何主任：“你以为只是罚钱那么简单吗，故意倾倒有毒有害废水，私自撕开封条，是要被拘留的。” 李二狗的家人听说要被拘留，都吓得倒吸了口凉气。 李二狗：“我们是初犯，能不能网开一面，我们保证不会再犯了。” 何主任铁面无私，任凭李二狗一家人好话说尽，还是被何主任带上了车。 李二狗家的设备也被重新贴上了封条，全部装车拉走了。 当天被带走的还不止李二狗一家人。 那天跟李二狗一起打牌的狐朋狗友似乎也被提醒到了，回去商量了一番，也打算悄无声息的在晚上开工。 一天之内，三清河村的村民看到了三家人被带走调查，拉证物的货车都拉了满满的三车。 其浩浩荡荡的架势，成功的威慑住了三清河村的村民，再没有一个人敢动一点歪心思。 半个月之后，那三家人才被陆续放回来，一个个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躲在家里不敢出来社交。 据说是被拘留了十五日，还罚了好几万，设备和材料也全被没收了，另外还剥夺了再生资源的从业资格。 村民们议论纷纷，都说罚的好重，一下子损失了至少十万。 可这样的处罚网友们却还嫌弃不够，最高赞的评论说应该抓他们全部去坐牢。 他们三家人也确实是惹众怒了。 以前的三清河就不说了，现在三清河的河水那么清澈，他们是怎么忍得下心往里面倒污染废水的。 由此可见有的人永远不会公德心，从根子上就是坏的。 不过在听到他们是怎么落网的时候，网友们喜闻乐见的笑出来声。 [摇摇车老司机]：土壤净化机：没想到吧，爷会拍照，还不美颜。 [皮卡丘比特]：莫污染，污染必被抓。 [djfkf]：自动唤醒程序也太棒了吧，能不能给公共场合的湖边、绿化带都安上，我的愿望是想看不自觉的人被公开处刑。 [哒哒酱]回复[djfkf]：你这愿望是想累死dl公司吗？这产量吓死人，不过我很喜欢/狗头。 [借水消愁]：我的愿望也是dl公司多多生产，累倒你们一家公司，造福我们全部网友/狗头。 [网络姻缘一刀剪]：这是在许愿吗？我的愿望更简单了，水质和土壤都能净化了，dai老师，看看我头上这片天吧，我已经受过了雾霾了，我想看蓝天白云。 [快乐老刘]回复[网络姻缘一刀剪]：你这愿望也太简单了吧，dai老师肯定分分钟解决/狗头。 [我是老实人]：dai老师：明早起来，抬头看天/墨镜。 [鲸鱼be]：dai老师：这么简单的问题不要来麻烦我，我喜欢挑战高难度。 不知不觉间网友们把万能的dai老师玩成了梗。 借着dai老师的口，似乎再困难的事情都能变得简单起来。 黛笠自己也看到了。 涂姐：“完了，现在他们知道你是哆啦a梦了。” 黛笠不厌其烦的再一次解释：“我不是哆啦a梦，我也有很多事办不到。” 涂姐：“那雾霾呢，你有办法解决吗？” 黛笠抿了下嘴，没接话。 涂姐乐道：“等你遇到了解决不了的困难，再来反驳我吧。” 88. 第八十八项专利 网友许愿成功 黛笠已经不作辩解了,间接妥协了涂姐给她安的名号。 涂姐：“网友们的呼声这么高，那你会满足他们的愿望吗？” 与其说是呼声高，不过说是玩梗玩得起劲,真要算起来,当真的人没几个。 “顺手的事，耽误不了多少工夫。”黛笠叫了一声邬雪霖，意思是她暂时要忙别的事。 邬雪霖会意道：“老板你忙你的，我一个人能行。” 他回答得很爽快,没有半分的推脱。 其实最近公司的工作量还挺大的,除了大型工业用的再生资源处理器,还有生活用的中小型垃圾处理器。 根据垃圾分类,做了非常严格的细化。 黛笠的想法很简单，既然都做了再生资源分解器了，那就索性把其他类别的垃圾也一起处理了吧，减轻城市垃圾的负担。 她主要把废品垃圾处理器分为了工业用、和生活用两大类。 除了大件的废品需要特殊的处理，小件的废品垃圾都能用生活的机器来解决。 生活用品的机器叫智能垃圾分类处理器,放在社区和街道等公共场合。 居民不需要牢记垃圾的类别,垃圾处理器会自动识别,从而进行分类、处理。 比如机器如果检测到了湿垃圾，机器就会处理湿垃圾中的有机成分，转换成颗粒肥料，居民可以自取沤肥的肥料来养花种蔬菜，或者是给社区的绿化施肥也行。 能减少社区鼠蝇的繁衍滋生,也能避免厨余垃圾产生的异味，顺便还能省下肥料钱。 如果机器检测到塑料瓶等可回收垃圾，机器会自动处理压缩成原材料，方便运输到工厂塑形再加工。 智能垃圾分类处理器有几大好处。 一能改善社区和街道的公共环境；二是方便垃圾车运输,也不会有难闻的气味；三是回收后方便资源再利用，不会形成二次污染。 因为垃圾的种类繁多，工程量不小，最近一段时间他们都在忙。 黛笠的活儿多，邬雪霖的工作量也不少，忙得他都没时间搞自己的兼职了。 黛笠：“这个月辛苦你了，月底给你发奖金。” 她是一个很有眼力见的老板，既然占用了员工赚外快的时间，当然也应该给予一定的补偿。 尽管邬雪霖每个月都在拿奖金，拿的数额还不少。 邬雪霖扬了眉，意外道：“老板你这么客气啊。” 涂姐：“就是，你跟他客气什么，你给他开的待遇还不够好吗。” 全公司其他人的工资加起来可能都赶不上他一个人的收入。 邬雪霖看了涂姐一眼，难得的没有为钱计较。 黛笠：“一码归一码，干了更多的活儿就应该拿更多的钱。” 她可看不惯一些企业家，想方设法压榨员工全部价值的行径。 在她看来，既然付出了劳动，那就应该得到相应的回报。 涂姐：“你对他可真大方。” 邬雪霖：“别酸了涂总，老板不也挺宠你的。” “你能跟我比吗？”涂姐得意的哼了一声，转头问道。 “不是黛黛，你对网友也是真的挺好的，这叫有求必应看吧。” 还专门放下手中的活儿，去完成他们的心愿。 “主要是我也有同样的想法。”黛笠背靠在自己的座椅上，侧头看向窗外的景色。 城市的上空总是灰蒙蒙的，偶尔在暴雨过后才能难得的见到万里晴空，蓝天白云。 工业化的脚步太快，碳排放是绕不开的一个问题。 这几年碳排放的要求已经很严格了，空气质量也有所改善，不过跟出了名的风景区那是没法比的。 很少有人会奢望在自己的城市里见景区天空，呼吸清醒的空气，只能趁假期时飞去外地体验未被污染过的空气。 但黛笠不一样，她想要在城市里推窗即景。 有的人喜欢吹捧国外的空气质量，殊不知别人工业化起步早，早就将高污染工业转移外迁了，靠着不断的吸他国的血，才维持了他们口中所谓环保的面子。 黛笠不齿这样的行径作风，鱼和熊掌怎么就不可以兼得了，发展和环保一样可以两手抓。 她希望以后大家家里的每一面窗户都是一幅画，再也不用去羡慕别人家乡的风景。 涂姐也跟着看向窗外，似乎已经看到了天空上的朵朵白云，不禁心情也得舒畅了起来。 “网友们可不知道那么多，到时候你在他们眼中可能真就成哆啦a梦了。” 黛笠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说要做到的事，肯定是马上就办，她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工作间。 当地城市的空气质量其实还算可以，优良天数达到了90。 但恰恰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因为风向的原因，江市的空气质量由“优”转为了“轻度污染”。 如果只是在平常时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但好巧不巧，此时正逢一场国际大型运动赛事在江市举行。 在比赛期间，必然会吸引来不少国外的媒体记者，而国外的新闻媒体最爱拿环保做文章，又爱加阴间滤镜。 喜欢对国内进行妖魔化报道，也爱对国内的碳排问题放指手画脚。 想必这次也不会例外。 不管是什么体育还是娱乐，都能成为他们操控政治的武器。 比赛过程向全世界一转播，再配偶上他们阴阳怪气的新闻词，不知道又要引来多少不知情的人批判我们的环保问题。 负责本次赛事的组委会从几个月前开始，就在积极的和各部门沟通处理空气质量问题了，为的就是在比赛期间能保证城市的空气质量，给运动员们提供一个良好的比赛环境。 人算还是不如天算，眼看着空气质量保持了一个月的“优”，结果突如其来的妖风，把邻市的雾霾吹过来了。 眼看着比赛临近，组委会也无可奈何，只能盼着能再来一场大风，把天上的雾霾吹散了。 只可惜没等来大风，只等来各国的运动员，和各国的记者。 运动员们到了江市，一心忙着准备比赛。 但各国记者来了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有各自的任务。 有的忙着给他们的观众介绍比赛赛程，介绍比赛场地，有的则扛着摄像机到处拍，到处采访路人。 在他们的报道中，江市的天空一片雾色蒙蒙，整座城市罩上了一层纱，空气质量比现实中还要差。 一段比赛场地的风景视频放在外国的网络上，长期被媒体误导，不少不明真相的外国网友开始担心起来。 [hug！在这种糟糕的环境中生活，会生病的吧。 []：能去现场的都是英雄运动员，他们在如此糟糕的环境中比赛，一定非常不容易。 [bellocberyl]：发展还是要适度，用环境来换取发展，损害普通人的健康，这样的做法是不可取的。 [hobbesrae]：就没有人可以制止他们吗，看到这个空气，我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elliselia]：像我这种有哮喘的病人，肯定没办法在z国生存，佩服z国人民坚强的生存意志，你们实在太厉害了。 [noeljodie]：我曾经去z国留过学，他们的空气质量没那么糟糕，伙计们可以来我的主页，看看我拍的留学视频。 [sharped]：我也去z国玩过，去了两次，我还活的好好的，伙计们不要被这个一个视频骗了，z国的空气质量没那么糟糕，至少我在z国见过比我们国家还蓝的天空，我太爱那里，空气好风景好，人好食物也好。 只有少数人能理智的看待新闻内容，但几乎都是来z国玩过，见识过z国大好风光的人。 其余九成以上的评论全都被媒体带偏了多年，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听不进其他人的客观评价。 国内的网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不想被人误解，也不想被其他别有心的媒体利用，让人造谣曲解我们的环境。 不过网友们的能力有限，再着急也没有办法把天上的雾霾吹散。 于是网友们又玩起了万能dai老师的梗。 [出入平安kk]：dai老师你快来，发明一个吹散雾霾的机器吧，我们真的很需要。 [痛苦面具]：dai老师一直没现身，是不是在偷偷发明雾霾机器/狗头。 [小情歌]：没回应，那肯定就是了/狗头。 [香水百合]：没说话那是因为我在憋个大的。 [略ee]：dai老师：小洋，明天我要让天空惊艳死你们。 玩儿梗的网友们可能还不知道，他们还真说中了。 此时的黛笠真的就在全市内安装悬浮微粒过滤器。 她做好悬浮微粒过滤器后，直接找到了唐书记，唐书记那是感激的不得了，对她谢了又谢。 江市的空气质量一直以来都是重中之重的大事，不管有没有本次的国际赛事，他们都很关心江市的空气质量。 只是恰好撞上了国际赛事，他们就更操心比赛期间的空气质量了。 这几天不光是组委会在发愁，唐书记和其他的领导也在忧心。 国际比赛是一片通向世界的名牌，既然要向全世界展现自己，自然就要展现出最好的一面。 任何一点细小的差错，在国际上都会被无限放大，影响的是国际形象。 黛笠这次发明的机器，他们江市再需要不过了。 唐书记高兴的同时，心中也有忧虑：“就是不知道后天能不能看到点效果。” 后天是比赛的开幕式。 黛笠：“人手是够的，今明两天给全市和周边安装，时间绰绰有余。” 唐书记笑道：“我不是质疑黛老师啊，是我这个人比较在意结果，想知道黛老师的悬浮微粒过滤器多久能降雾霾，黛老师你也知道的，后天的开幕式很重要。” 黛笠：“只要把机器安装好了，降尘和吸附、过滤就快了，一般不会超过12个小时。” 闻言，唐书记眼前一亮：“是不是跟你污水处理机一样？” 黛笠：“硬要放在一起比较的话，雾霾的悬浮颗粒还更简单。” 唐书记大喜过望，马上安排了得力助手协助黛笠的人去安装，并再次跟黛笠郑重的道了谢。 要不是他有别的事走不开，他一定要亲自去安装现场。 黛笠的悬浮微粒过滤器和气味分子传感器一样，有固定的实效范围，需要间隔一定的距离。 安装这一天，他们跑遍了全市，乃至郊外。 比赛的主赛场在市中心，也是需要安装悬浮微粒过滤器的地方。 这里来来往往非常多的人，有记者媒体，前来观赛的观众游客。 他们一群人在主赛场外装设备，很容易就吸引了别人的注意。 外国记者当然不会放过这么重要的一次采访机会，肯定是跟比赛有关了，说不定还能拿到独家报道。 外国记者走过去，用蹩脚的普通话问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扛着摄像机，镜头主动对准了唐书记的秘书。 没办法，现场就罗秘书一个人最像领导，黛笠和邬雪霖就像来部门实习的实习生。 罗秘书看了黛笠一眼，想让她来讲解，毕竟专业的东西还是黛笠最清楚。 黛笠可不想入镜，站在外国记者身后冲罗秘书摇了摇头。 罗秘书：“……” 罗秘书的职位摆在那里，容不得他临阵脱逃，他只能面色故作从容的接受的外国媒体的采访。 “我们装的是悬浮微粒过滤器，有净化空气质量的效果。” 外国记者意味深长的笑了：“你们还有这么先进的东西？之前怎么没看到用过呢。” 他的潜台词是，装了净化空气的机器，空气居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这里面有两层含义，一个意思是指悬浮微粒过滤器没效果，是个装饰品；另一个意思就更有正对性了，指我们空气污染太严重，赶不上机器净化的速度。 罗秘书跟这些人打交道多年，怎么能听不出外国记者在挖坑。 他黯沉着脸说：“我们今天才刚开始装，你们当然没有看到过了。” “今天才开始装？难怪我说以前怎么没见过，”外国记者做作的恍然大悟，然后继续给罗秘书挖坑，“是不是等明天我们的运动员入场，就能看到跟他们国家一样美丽天空了。” 他明知道不太可能，比赛期间的日期是研究过的，组委会会故意选在大晴天，方便运动员们比赛。 最近半个月不仅没有降雨，连大风天气都没有，雾霾怎么可能散开。 罗秘书很想直接怼回去，但他的身份不允许他使用任何过激的语言，只能将所有的情绪忍耐，继续温文尔雅的面对外国记者。 他没办法说的话，有人能替他说。 “至少应该会比你们的国家美。”黛笠站在外国记者身后，淡声说道。 外国记者懵了一瞬，本能回过头来，看到了被他忽视的“实习生”。 一个“实习生”的口无遮拦还不足以引起外国记者的关注。 外国记者没搭理黛笠，而是转头向罗秘书兴师问罪：“这是你们部门的人？” 话里意思是在质疑罗秘书的管理能力。 罗秘书迟疑着，不知道要不要介绍黛笠的身份。 不过他看到黛笠没有什么其他的暗示，应该是不介意他介绍自己的身份，罗秘书这才跟外国记者介绍说：“她是我们悬浮微粒过滤器的研发人。” “就是你们这个机器？”外国记者怔了一下。 他不是被悬浮微粒过滤器吓到了，他对这个机器的效果没有什么概念，在他的眼里就是一堆废铁，他是被黛笠的年龄惊到了。 在他的认知里，搞科技研发的人都上了一定的年纪，不会像黛笠那么年轻，而且很少有女人。 新得到的消息让外国记者产生了兴趣，想要来采访黛笠。 即使采访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也要给她挖点坑，找回刚才的面子。 外国记者想要把镜头转过来，对准黛笠，被她提前按住了。 邬雪霖也伸手遮住了外国记者的镜头，掌心遮得严严实实：“不好意思，我们不出镜。” 黛笠：“想问什么直接问。” 外国记者气结的看着他们：“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邬雪霖：“人权，肖像权，我们有做主的权利。” 他们态度坚决，说不上镜就是不愿意上镜。 外国记者无计可施，只能放弃拍他们，改为语音采访。 外国记者的采访向来最爱留心眼儿，给人挖坑，这次也不例外。 “刚才你说你们城市的天空会比我们国家美？”说话的时候，他们摄影师的镜头对向了阴沉沉的天空，配上外国记者说的话，讽刺意味满满。 黛笠轻笑一下：“那明天你多拍一拍我们这里的天空，肯定有会能欣赏美景的人。” 外国记者表情滞了一下，别以为他听不出来她话里有话，是不是说看不懂江市美景的人都是不懂欣赏的人。 在嘴皮子功夫上，外国记者可不会输，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你们真的有把握吗，今天的aqi都到140了，你们的机器能让明天的aqi降到50以内吗？” aqi是空气指数，101150是轻度污染，050的空气质量才是优。 黛笠自信的笑道：“50太多了，预计应该能降到10以下。” 外国记者没忍住，笑了，好久没听到这么有趣的笑话了。 她真的什么都不懂，居然连aqi指数都敢瞎说。 10以下？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就这样的一个人，还是他们那个空气净化机器的研发人？ 很难不让人对他们的净化机器产生怀疑，连aqi都敢胡说的人，机器能有什么用。 他装作相信了她的话，故作期待的说：“10以下，太令人正经了，那真是期待明天的开幕式了。” 黛笠看出他想看戏的心态，不过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她胜券在握。 “既然期待，明天早点起床吧。” 说完，黛笠不想再应付他了，礼貌地颔了一下首，从外国记者身边走过，继续去安装他们的悬浮微粒过滤器。 外国记者想得到的信息已经得到了，故此没有继续纠缠他们，而是回到了下榻酒店。 回到酒店后他们没有闲着，马上开始处理刚才采访的素材。 他顺手上网查了一下，没查到一条关于悬浮微粒过滤器的报道。 这不禁让该记者心中一阵窃喜。 如果还没有媒体报道过，那说明他们拿到的新闻不是一般的新闻，是独家的新闻。 为迎接开幕式，z国临时整治空气质量，明日aqi将从140降到10 这样的一个标题，怎么看都能吸引来不少流量。 他们就是这样起的名字，把新闻视频剪辑好了之后，只发在了外网。 封面截图是今天阴沉沉的天空。 如他所料，这条采访视频在国外互联网上得到了很多流量的播放。 他们最先都是被封面吸引住的，看完标题后，他们好奇的点了进去。 [elrod]：这是什么高科技吗，w好厉害，能从140降到10，希望我们什么时候也能拥有这样的高科技产品。 [casbill]回复[elrod]：hey伙计，我是专门做空气净化器，城市的aqi指数一天之内从140降到10是不可能的，我想这应该是他们的一个小玩笑。 [bobelliot]：天空比我们国家美，她是认真的吗？见过他们国家天空的人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alyivan]：真是一个爱面子的国家，他们装这个机器是想骗我们还是骗他们自己的国民？ [n]：我记得开幕式前一个开始，他们组委会就说会保证比赛期间的空气质量，结果保证了还是没有用，昨天看jonesji，她空气过敏起红疹了，求上帝保佑，不会影响她的比赛。 [ivanryan]：说这样的谎话有意义吗，谎言最多能维持一晚，明天就要被戳破了。 国外网站上的流量远远超过了该记者的预期，不到一晚上的时间，播放量高达数百万。 来的不只有外国的网友，还有顺藤摸瓜跑来的国内网友。 准确的说，国内的网友占比更多。 但态度，与国外网友截然不同。 对于国外网友的冷嘲热讽，国内网友没有一个生气的回骂，全部在大笑。 [笑死爷了]：希望你们明天还能继续像今天一样嘲讽/微笑。 [不孝逆子有三]：哈哈哈哈哈你们不知道镜头外说话的那个女人是谁吧。 [巴拉巴卡]：呜呜呜感动，那个女人好宠粉，她真的满足了我们的心愿。 [千里姻缘一刀剪]：卧槽许愿成功了，我再说一次，dai老师，你是我的神！ 89. 第八十九项专利 AQI数值一次比一次…… 鉴于外国网友看不懂中文的评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自顾自的继续留言发表自己的观点，对江市的天气状况指手画脚,横加评断。 上传视频的外国记者看懂了，但又不完全懂。 “‘那个女人’是在说谁？”外国记者注意到了国内网友反复在提“那个女人”。 与他搭档一起采访的摄影师推测说：“应该是说我们采访的那个人。” 外国记者滑动鼠标,看到了更多国内网友的评论。 被他们反复提及的不止有“那个女人”，还有另外一个称呼，“dai老师”。 结合所有的评论分析,国内网友提到的黛老师应该就是他采访的那个女人。 而且网友们好像对她有一种别样的感情，话里话外都非常的拥趸她。 “这个dai是谁,杰弗里你知道吗？”外国记者问摄像师。 他们两个因为工作原因常年待在z国,但是并不代表他们真的了解国内,除了他们感兴趣的新闻内容,其余的新闻他们都不不屑于搜集。 摄影师跟他一样，也摊摊手表示不清楚。 外国记者把评论看了一大半，越发觉得这位dai老师似乎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他在键盘上动了动手指,上网页上搜索了“dai老师”的关键词。 “dai老师”的相关词条还挺多的,随便一搜就是上万条。 而且讨论度很高，基本上实时有人在讨论。 外国记者一晚上的时间几乎都在看“dai老师”的相关资料。 “dai老师”在公众场合现身的次数主要就那么几次，hiv特效药专题片,塑身胶囊纪录片,三清河污水治理,以及这次外国记者的采访。 看完搜索出来的内容，外国记者满腹的疑惑。 这真的是那个年轻女人的功劳？ 另外，报道中的内容全部真实有效？ 外国记者持怀疑态度。 因为他只看到了新闻报道，他作为一个新闻行业从业者，最清楚新闻的行业内幕了,任何新闻报道都是可编辑，可以模糊重点转移目标的，只把想要传达的一面展现给观众。 同样的事他也干过不少，以达到他想要的宣传目的。 很难说这是不是他们官方的一种宣传手段。 这不，宣传效果已经达到了，友如同过年般的欢呼雀跃，称赞三清河的河水好。 三清河的实际情况他不清楚，他没有到三清河实地考察过，既不知道三清河曾经的样子，是不是真如报道中的那么差，也不知道三清河现状，是不是整条河都一样的清澈。 因为其中可以人为操控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外国记者跟他的搭档讨论：“杰弗里，你觉得这位‘dai老师’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摄影师认真的思索后说道：“太年轻了一点。” 潜台词就是觉得她资历不够，照常理来说不会有网友吹嘘的那么厉害，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内幕。 外国记者和他有同样的想法。 他离开书桌，走到酒店的窗前。 下榻的酒店楼层高，视野宽广，除了万家灯火、车水马龙，入眼的便是江市的夜空了。 玻璃外的夜空乌云遮月，不见一颗繁星，一眼就能看出明天的天气了，必定和今天一样。 看了半晌后，他饶有兴趣的说道：“那明天就有意思了，他们的网友那么期待，不知道明天会是一种怎样失望的表情。” 摄影师也跟他一起站到了窗前：“也不好说，这位‘dai老师’的角色定位好，网友们相信她的话会给自己一种心理暗示，再糟糕的天气也会觉得有所改善。” “心理暗示吗？”外国记者笑了笑，“aqi数值可不会说谎。” 但他思索了一下似乎觉得软件上的aqi数值也不可完全相信，有被篡改的可能性。 外国记者蹙起了眉：“但是aqi数值可以被作假，不行，我等会儿去借个aqi的检测仪器，明天咱们亲自量数值。” 摄影师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好点子：“不如我们就以测量aqi数值的为主题，做一期节目吧，我们新闻视频底下的网友们肯定也好奇，明天开幕式的aqi到底是多少。” 外国记者赞同了他的提议：“好主意，我们先发个预告，告诉他们明天我们会直播检测开幕式现场的aqi数值。” 俩人的想法达成了一致，然后分头行动，一个去借aqi检测仪器，一人向网友预告，让外国的网友们准时来看明天的直播检测。 为此他们是大费苦心，不仅预告了明天的aqi检测直播，还向他们介绍了幕后这位“dai老师”的履历。 目的自然是为了吸引眼球，引发讨论度，从而获得更大的流量。 他们的目的也确实是达到了，外国记者第二天醒来，他们的直播预告已经有几十万的播放了 他照例查看工作消息，对预告视频的热度非常满意。 外国记者半靠在床头，用手机浏览着国外网友的评论。 和昨天一样，国外的网友们积极的讨论着视频内容，表示大力支持他们的工作。 [alicked]：这位dai是环境气候方面的专家吗？似乎很年轻的样子，她真的很厉害吗？ [bessasa]：很遗憾，我好像没有查到这位女士的详细资料，希望她不是在娱乐我们。 [benboyce]：霍布森很感谢你们在现场为我们检测，我个人对aqi指数的检测结果非常感兴趣。 [atrick]：我会支持你们的直播检测，霍布森你们做的非常好，为我们带来了一线的最新消息，明天我们会准时来的。 [haleric]：我明天会见到空气指数从140降到10了吗，ol，我可太期待明天了。 以上都是昨晚网友们的评论，另外还有今天早上留的言，几乎都是在催他们赶快开直播。 [lilysolon]：嘿两位伙计，睡醒了吗，能不能提前直播检测？ [yerkesvic]：我这边已经很晚了，再不开始直播我就等不了了，明天我还有工作。 自己的视频能如此受关注，外国记者喜不自胜。 既然网友们还等着，他自然不能辜负网友们的期待，让他们等太久。 他在视频下方以创作者的账号回复了一条评论，大意是说半个小时后正式开始直播检测。 很快就有外国网友为他的评论点赞了，并在他的评论下方回复，以表示自己的期待。 外国记者放下手机翻身起床，对隔壁床的人说道：“杰弗里，起床准备干活，要开始今天的直播了。” 他们是老搭档了，有明确的分工，有人负责检查拍摄设备，有人负责准备出镜的内容。 差不多是同一时间，他们做好了全部准备。 外国记者拉好背包的拉链，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两个口罩。 “嘿杰弗里，别忘了拿口罩，昨天出门忘了戴口罩，晚上睡觉的时候呼吸道非常难受。” “谢了伙计，帮大忙了。”摄影师接了过来。 这个时候外国记者才想起，先前起床太急了，又忙着做收拾准备，房间里的窗帘还没拉开。 “窗帘还没开，等我去开窗帘。”他无奈地耸了耸肩，边走边闲聊，“你也知道的，这里的空气中到处都是p2.5，为了自己的健康必须戴好口罩。” 摄影师庆幸的道：“还好我的任期今年就到了，明年就可以调回总部了，我的故乡是世界有名的环保城市，在那里我不用担心我的呼吸道，更不用担心我的肺，我可以自由的跑步，呼吸空气。” 外国记者走到了窗边，随意的挥动胳膊，一口气拉开了窗帘。 “我真是太羡慕你了杰弗里，我还要在这个地方呆三年……”外国记者的声音戛然而止。 习惯了室内柔和的灯光，乍见外面的阳光还有一些刺眼，他本能的眯了眯眼，等适应了外面的光线，这才复又缓缓睁开了眼。 接着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色给愣住了。 酒店窗外的城市万里晴空，天空是非常透净漂亮的湛蓝色，不掺杂一点杂质，偶有几朵白云飘过。 整个城市的清晰度极高，每一处建筑与风景，城市公园和街道尽收眼底。 连城市边缘，以前以肉眼从未远眺到过的郊外风光都清晰可见。 看到眼前如画如景的城市风光，不禁让人心旷神怡，外国记者下意识的想深吸一口，感受这天然的清新空气。 结果闻到了酒店房间的香薰味。 他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身在何处。 摄影师和他并肩站在窗边，难以置信的看到窗外：“真让他们做到了？” “是啊，他们做到了，”外国记者托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 摄影师：“难道真的是他们昨天装的那个净化空气的机器？” 外国记者沉默着。 常识告诉他匪夷所思，但眼前的事实又在不断的告诉他，人家真的净化了城市的空气质量。 外国记者打开天气软件，查看今天的aqi指数，软件上显示只有9。 真的到了10以下？！ 这个数值把外国记者吓到了。 外国记者：“杰弗里你看到没有，他们今天的aqi指数只有9。” 摄影师同样被惊到了。 “软件上的aqi指数先别管，我们自己下楼测一测吧。” 窗外的空气看上去是不错，但他们依然不太敢相信软件上的数值，怎么可能会达到9，这太夸张了吧。 他们一定要亲自检测，万一是气象局弄错了呢。 设备本来就已经收拾完了，两人二话不说，带上设备就下了酒店的楼。 一走出酒店大堂的门，他们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瞬间把他们的意识拉回到了无人区树林中，回想到了自己在树林里露营的清晨。 清晨拉开帐篷的拉链，第一口呼吸到的空气就如同这般，清新自然令人心情愉悦。 他们拿在手中，随时准备戴上的口罩显得是那么的讽刺。 外国记者和摄像师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在用眼神问，口罩还要戴吗？ 他们俩默契的没有出声，都不约而同地把口罩揣回了自己的口袋。 然后带着设备默默地往赛事主场馆走。 他们下榻的酒店离赛事主场馆不远，只隔着一条马路，一出酒店的大堂，再走个一公里多一点就到了主场馆的广场了。 此时主场馆广场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外国记者找了昨天安装悬浮微粒过滤器的地方，放下了他们的设备。 为了方便解说，等会儿直播中他们会拍给网友看，这就是他们所谓能净化空气的净化器。 虽然计划有变，不过解说空气净化器的过程还是不能省，外国网友们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了。 到了现场，他们马上开始调试设备。 外国记者问：“先开直播还是先检测？” 摄影师：“还是先检测一下空气质量吧。” 外国记者也是这样想的，先检测一下数值，他们自己心里才有个数。 尽管此时离直播开始的时间已经很近了，但他们顾不上别的，一定要自己先检测一下。 两个人调试着设备，时不时地看一眼空气质量检测仪，等着仪器出新鲜的数据。 不一会儿，aqi数值出来了。 这回显示的是8。 外国记者和摄影师同时怔楞住了：“在酒店里看的时候不是9吗？” 摄影师：“不行，你再测一次。” 不用他说，外国记者自己都打算重新测了一次。 再测一次，显示的数值依然是8。 这下两人无话可讲了。 外国记者拧紧了眉头：“还比气象局给出的aqi指数更低？” 如果气象局的数据无误，这只能说明aqi的数值在变化，p2.5在不断减少，甚至是以一个小时，半个小时在变化。 摄影师抬头看着头道：“这个净化器的净化效果这么强吗？” “那还用说，是你们不知道dai老师到底有多强。”一位本市的市民自豪的出声说道。 他们围观了两个外国记者好久了，从他们搬设备来开始，再到调试检测。 两位记者猛然回过神来，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周围聚集了好多本市的市民，全盯着他们看。 来主场馆广场拍悬浮微粒过滤器不止有外国记者，这些市民也是对悬浮微粒过滤器慕名而来的，既然来了现场，第一件事必然少不了要打卡拍照。 说起来还要多亏了两位外国记者，是外国记者的热心宣传，让所有人都知道主场馆的广场安装了悬浮微粒过滤器。 不然他们还不会那么快知道内情，更不会把今天的好天气跟悬浮微粒过滤器联系在一起。 所以他们自然也认得这两个外国记者。 自从看了从外网转载回来的视频，网友们从昨天开始就在期待今天的天气。 为此，不少习惯了晚睡晚起的年轻人难得的起了个大早，天才刚蒙蒙亮，他们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然后守在窗边，等待今天的日出。 今天的天气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 碧蓝的天空与白云，他们从出生以来，从来没有在江市看到过这么美的天空，更从未在江市呼吸过如此纯净清新的空气。 他们看着窗外的景色，似乎怎么都看不够，没一个人舍得挪眼。 这么好的天气，出来的人也多了，除了去亲近大自然，扎堆聚集在公园里的人，其余的人就想来看看悬浮微粒过滤器了。 dai老师的真容看不到，悬浮微粒过滤器的样子他们还是能去看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们看到了那两个外国记者。 从两个外国记者发的视频就能看出来他们是怎么样的人了，带着满满的偏见和傲慢。 为了想知道他们今天要搞什么事，市民们时刻观察着他们一举一动。 结果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有一个市民没忍住就插了话。 到现在都还在质疑dai老师的能力，既无知又好笑。 一个市民起了头，旁边围观的其他市民纷纷相继开口。 市民们不像罗秘书，不需要收敛自己的脾气，他们想什么就说什么，自己开心就好，外国记者高不高兴跟他们没关系。 外国记者生气了更好，正好可以出一口恶气，他们可还清楚的记得，外国记者在采访中阴阳怪气的提问。 “不知道现在江市的空气质量比不比得上贵国的甜美空气啊？” “你们国家的p2.5现在有多少啊，应该不可能比8还要低吧？” “今天的天气不会也被你们拍成阴间滤镜吧？” “你们不是要直播吗，为什么还不直播？给你们国家的人看看，你们刚才测出来的8。” 外国记者非常识时务，在明知不占理，争论不过的情况下他们没有出声，装成了自己听不懂普通话的样子。 目前选的位置聚集的市民越来越多，极大程度上影响了他们工作。 他们俩个简单的交流了一下，决定收拾装备换一个地方。 谁知他们换一处，市民们就跟一处。 反正来广场的市民们今天没事，就跟定了两个外国记者，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两位外国记者烦不胜烦，但又拿围观的江市市民没有办法。 人家没有骚扰他们，就不近不远的与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而且他们做新闻直播，有市民围观很正常，即使叫来执法人员也没有理由强制赶走围观市民。 两个外国记者在考虑，还要不要继续在这里开直播，因为现场市民一时半会儿不像是会走的样子。 他们磨磨蹭蹭耽误了不少时间，离预定直播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总部的直属领导发来信息质问他们，为什么到了约定的时间还不开始直播。 国外的网友没等到他们的新闻直播，投诉电话打到了总部，对他们一肚子的不满。 他们解释了自己的现况，希望总部能理解，但直属领导不管那么多，命令他们必须要开直播，这么好的流量不能浪费了。 总部的命令下来，两个外国记者骑虎难下，不得不在市民的围观下，硬着头皮连接了直播间。 等候多时的国外网友蜂拥而至，一股脑挤进了直播间。 谁知道没能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想看的风景，只有两个中年男人的脸挤满了屏幕。 [saulcarl]：嘿伙计，你们的脸挡到我的视线了。 其余的外国网友们也都在让他们走开。 但是两个外国记者不太愿意直接给网友们看江市的天空，想先用春秋笔法混淆一下视听。 旁边的本市市民伸手做了一回活雷锋，他点了一下镜头切换，帮两位外国记者从前置换成了后置。 主会场广场的四周没有高耸的建筑物，最显眼的是广场旁边的湖。 于是在画面中，下半部分是开阔宽广的广场，不远处绿树茵茵，湖水碧绿，倒映着上半部分碧蓝透净的天空，与朵朵白云，湖中还浮着雪白的天鹅。 镜头中的景色，平静美好的如同一副的油画。 外国的普通网友没有那么多的心思，看到美丽的景色，自然而然的就夸出了声。 [oscartiw！这就是z国吗，以前从来没有去过z国，不知道原来那里如此美丽，比我们国家漂亮多了。 [abegilbert]：好美丽的地方，我好喜欢这里，这辈子一定要去一次。 [leehugo]：和我在视频网站上看到的z国一点都不一样，视频中都是灰蒙蒙的，和今天看到的天空完全是两个世界。 [bunyancarl]：我在我的国家从来没见过这样纯净的天空，我们的新闻还总是说z国的雾霾和污染严重，影响了全世界的环境，我们被新闻欺骗了，他们应该为此感到羞愧。 [edieb]：嗨霍布森，你们不是说要检测aqi空气质量吗，给我们看看吧，我想知道这样的好空气，p2.5的数值是多少。 [b]：空气看上去就很棒，我猜可能只有20。 [joelvic]：我猜是25，霍布森能不能快一点。 直播间的外国网友已经开始猜起了aqi指数了，并且不断的催促他们检测p2.5。 看到网友们都在往20或者30的数值猜，连猜20以内的都没有，再想到刚刚检测出来的8，两个外国记者就不是很愿意现场再次检测。 可是现场的热心市民太多了，他们才不管两个外国记者心里的小九九。 为了回应外国网友的要求，他们直接上手帮两位外国记者检测了。 外国记者想要拦，已经拦不住了。 眼睁睁的看着仪器显示出新的数据，7。 竟然比半个小时前测得还要低！ 90. 第九十项专利 在全国装上悬浮微粒过滤…… 两个外国记者不敢再测第次了,他们有了心理阴影，怕第次的结果比第二次还要低。 他们两个沉默着，没有对数值进行解说,在他们直播间的外国网友却非常的震惊与激动。 [tg！看我看到了什么，他们的aqi居然是ariabeck]：在空气这么好的地方比赛，我们的运动员心情和身体都能得到治愈,一定能取得更好的成绩。 [julietlou]：好遗憾因为工作原因能没能到现场，亲自感受这美丽的景色。 [alfredian]：霍布森希望你们能去更多的地方,带我们看看z国各地美丽的风景，我想要多多了解一下这个美丽的国家。 [jacklionel]：看完今天的直播,我对z国更加感兴趣了,为了这片美丽的天空，我一定找机会去一次。 一场直播下来,两位记者的目的可以说是达到了,也可以说是没有达到。 他们想要的流量是有了，且超出了预期很多。 但是结果与他们的初衷背道而驰,反而成了旅游观光的宣传直播,吸引了不少外国网友对z国产生兴趣。 不过即使有没有他们的宣传,这次在江市的国际赛事都让江市在全世界出名了。 来自世界各地的参赛运动员,进行赛事转播采访的媒体记者，以及来观看比赛的观众，都已经陆陆续续的全部抵达了江市。 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任务,前一天还在各司其职，为今后的赛事和今天的开幕式做准备。 除了个别格外矫情和戴着有色眼镜的人，没有一个人抱怨过江市的天气或者空气质量。 今天一早，当他们拉开酒店的窗帘,几乎所有人都看呆了，捂着嘴巴发出了惊叹声。 在网络发达的今天，短视频横行，大部分的人喜欢拿手机记录下自己遇到的美好瞬间。 来到江市的运动员、媒体记者和游客也一样。 看到令人心旷神怡的天空，谁又能忍得住不拿起自己的手机，记录下这难得一见的美景呢。 拍摄到了美好的景色，当然不能独享，也是需要分享出去的。 媒体记者们的拍摄是为了工作，他们的视频会在电视上播放，运动员和游客们则发到了自己私人的社交账号上，补缺了不看电视的那一群人。 还有当天的赛事的开幕式，在各个国家转播。 一时间，世界各地的人都看到了江市湛蓝清澈的天空，见识到了和以往新闻报道中不同，另一面的z国，刷新了他们对z国环境的固有认知。 他们才终于知道，原来z国也不总是灰蒙蒙的，也有漂亮的蓝天白云。 市民出门不需要戴着口罩，不用担心自己的肺部出问题。 原来他们被以前看的新闻和纪录片骗了好多年。 有人夸江市天气舒适，自然也少不了阴阳怪气泼冷水的人。 [elliselliot]：z国的空气质量糟糕透了，我去呆过半年，没有一天是舒适的，很不得能早点离开，你们就等着看吧，今天的空气质量只是例外，过两天他们的空气质量就会恢复到跟以前一样。 [jacklee]：为了今天开幕式能有个好天气，当地的政府真是煞费苦心，肯定是停了周边所有的工厂，禁止汽车上路，用城市生产总值换来的几天好天气，当地的市民真是可怜，等赛事结束，周边的工厂一开工，当地的空气质量又会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评论下有不少人赞同附和，表示这确实是他们能做出来的事。 由此又衍生出了他们对z国的碳排放批判，说工厂停工和汽车禁行才没多久，江市的空气质量就有了天差地别的改变，直接的证明了，z国的碳排放对全球气候的影响。 他们对此应该负有极大的责任，不能只顾自己的着发展，也应该对全球气候问题做出贡献。 最后他们失望了，第二天江市的天气和开幕式当天一样。 第二天、第天、第四天…… 整个赛事期间，每一天的天空都是同样的碧蓝透亮，aqi指数从来就没有哪一天超过了10。 即使是赛事结束了，大部分运动员都启程回国了，江市的空气质量依然一如既往的保持在了10以下。 来江市一趟，好多人爱上了江市的环境气候与空气，却因为行程原因，不得不恋恋不舍的离开。 有人的舍不得离开，特意为此临时改变了行程，打算多在江市待一段时间，之后再去看看别的城市。 部分外国网友一直等到赛事结束，就是为了等着看江市什么时候显出原形。 结果等到的却是江市日复一日的好天气，再也没有听到江市空气质量变差的消息。 他们想不明白，赛事已经结束了，随着工厂复工，汽车放行，碳排放的增加，江市的pqi数值。 不仅是江市一座城市pqi数值下降，保持在10以下，恢复了和江市一样的蓝天白云。 后来在他们媒体的多方打探下，他们终于知道了原因。 江市的p2.5之所以会减少，依靠全是的城市里安装的悬浮微粒过滤器。 该机器能过滤吸附空气中的p2.5，降低其细颗粒物的浓度，还市民一座干净的城市。 机器24小时不间断的工作，无时无刻不在为城市的空气保驾护航，江市qi数值降低的大功臣就是它。 只要有悬浮微粒过滤器在，江市的空气质量就能永远保持在10以下。 其他安装了悬浮微粒过滤器的城市亦是如此。 外国网友们第一次听到悬浮微粒过滤器，惊奇的道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神奇的机器。 不管他们觉得有多么的不可思议，江市的例子摆在那里，全球人都看到了。 除了当初那两个外国记者，期间还有别的自媒体博主检测了江市的p2.5。 检查结果证实了江市的空气质量数据没有作假。 无论是aqi数值，还是肉眼观察的情况，江市的空气质量都比他们国家还好。 他们在羡慕向往的同时，不禁对悬浮微粒过滤器产生好奇，并主动的去搜索研究悬浮微粒过滤器。 研究的多了，一家公司的名字渐渐进入他们的视线。 本来一个悬浮微粒过滤器就已经足够惊掉了他们的下巴，这下可好了，更多神奇且不可思议的产品进入了他们的视线，让他们目不暇接。 [ul]：瞧我看到了什么，他们公司居然有能闻到味道的手机，哦太棒了，我好想拥有一支，为什么我们买不到，我真的也很需要这样有意思的手机，我们的手机太没有新意，我已经用够了。 [bernallouis]：我找到了一个汽车视频，现在他们的新能源汽车换了电池，新能源汽车居然不需要充电，有超长的续航能力，这绝对是全世界最环保的新能源汽车。 [nickra]：我还看到他们国家的女孩子用美容贴，太难以置信了，视频里的女孩子睡了一晚，早上起来简直像换了一个人，皮肤好又漂亮，我做完美容护理都没她那么好的皮肤，他们的女孩子有这么好的东西用，在他们国家太幸福了。 [defoerex]：好遗憾，没有办法在我们国家买到这些产品，要是我有一个z国的朋友就好了，这样他就能帮我买z国的产品了。 [x]：有没有热心的z国朋友帮我买一下塑身胶囊，我现在600多磅了，医生说我必须减肥，我的体重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我的健康，我非常需要塑身胶囊帮我减肥。 [jobeli]：曾经的z国还只是发展中国家，现在他们的发展太强大了，把我们远远甩在了后面，这些科技产品都是我从未见过的，看到他们的从科技产品，我觉得自己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原始人。 [julianawill]：我们太久没把视野放到全球了，前两天和一个z国朋友聊天，我才知道他们现在的医疗水平也远超过了我们，在他们那里，癌症、残疾都能治好，他们发展了一项仿生器官培养的新技术，可以彻底的治愈癌症。 [greybrian]回复[julianawill]：仿生器官我也听说过，这个真的很厉害，我课题小组同学的爷爷是胃癌晚期，而且还转移到了别的内脏器官，已经没几天的活头了，后来他爷爷做了他们的仿生器官移植手术，成功的把命保住了。今年春天的时候我同学爷爷还跟家人一起来看过他，老人家精神状态特别好，能吃能喝面色红润气色好，一点都不像曾经是胃癌晚期的人。 [haltaylor]：我是听我感染了hiv的朋友说，他们还有hiv特效药，我朋友已经去z国治疗，我也用翻译软件查过相关报道，发现他们真的有治愈的例子，特效药就是那个叫dl公司研发的，好多病友都赶去z国了。 悬浮微粒过滤器是一个引子，后续引发的效应谁都没有预想到。 全世界的网友合力一起，挖掘出了黛笠研发的所有产品。 这下他们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一些人在说酸话嘲讽，一些人羡慕，还有一些人到处找关系，希望能买到dl公司的产品。 家里有人患了癌症的就更积极了，四处咨询怎么才能去z国做手术。 国内的网友看到后心情复杂，喜忧参半。 喜的是国外网友们在羡慕他们，让他们心生自豪。 忧的是他们都抢不到dl公司的产品，现在可好，来了更多的人跟他们一起抢。 黛笠的公司在国外火了之后，来电咨询的人更多了，萧旻的团队接电话就没有歇过气。 以前是国内的企业和客户，现在是国外的企业和客户占多数。 黛笠从来没有想过拒绝外国的企业和用户，她的科技产品能惠及世界人民，顺便还能赚点外汇，何乐而不为。 但她有自己的一套底线和标准，核心技术和产业绝对不会授权和转移。 萧旻的团队根据她的要求，从中甄别筛选出能够合作的外国企业，再与之进行合作。 别国的网友想到自己以后也能用上dl公司产品，一个个高兴极了，甚至转么还跑到dl公司的官博下方留言感谢。 短短时间里，黛笠的公司已经从国内知名的企业变成了国际知名企业。 dl公司是出名，可外国网友们仍然好奇“dai老师”是谁，好奇这么厉害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们没找到黛笠的正面照片，或是采访视频，所有的相关视频她都只出够声音。 唯一算露过面的视频应该是安装悬浮微粒过滤，被外国记者采访的时候。 其实那也不算是露面，只是镜头转过去的时候，因为黛笠伸手挡了一个，镜头拍到了她抬起的右手臂，还有她的下半身。 就两秒钟的镜头，一闪而过。 眼尖的网友们还是捕捉到了她的身材，知道她是一位年轻窈窕，腿直且长的女孩子。 [黑白喵]：差一点就能拍到我dai老师的真容了，为什么镜头不能再往上一点。 [兔小叽]：凭借我多年的鉴美经验，就我dai老师的这只手跟腿，我宣布，我dai老师绝对是一个大美女！ [阳春残雪]：我要和漂亮又全才的大美女dai老师贴贴。 [还有什么昵称没被占]：我已经把全能dai老师的图片截图下来了，准备每天拜一拜，希望全能的dai老师能保佑我，考上理想的大学。 [桃花妖妖_]：dai老师，还能许愿不，我是四环素牙，不想做牙贴片和牙冠，我想要一个不损害牙釉质的洁牙美牙仪。 [用户273694]：我也想许愿，我身上的体味特别大，还有狐臭，我想要一个去体臭的。 网友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许愿，希望自己能被黛笠看到。 然而黛笠这时候忙得根本没空看网友们的许愿。 江市给悬浮微粒过滤器做了一次很好的广告，都已经火到了国外，国内的知名度就更不用说了。 不少城市地区的行政主管部门都联系上了她，希望她帮忙给他们装备上悬浮微粒过滤器。 国内一些城市的空气质量确实不好，尤其是部分工业化城市。 一座城市立起几个大烟囱，城市的p2.5想要少都难。 再加上一些碳排放量大的工厂是该市的支柱产业，他们城市的生产总值和市民就业，大部分都要靠工厂。 顾得了一日餐，就顾不了城市的p2.5，这是他们必须做出的取舍。 为了生活可能一时忍受p2.5，不代表愿意一直生活在污染环境中。 于是在看到江市后，污染严重的城市都蠢蠢欲动了。 连续数个月的时间，黛笠和她的团队都在全国四处奔波，为其他的城市装配悬浮微粒过滤器，顺便还装置了污水净化机。 但凡是她去过的地方，当地的生态环境都得到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一夜之间，工业化城市拥有了堪比风景区的干净天空，与5a景区相同的清澈湖水。 每个人的家乡都漂亮的如同一幅画。 看到自己土生土长的家友们激动的喜极而泣。 [东方不高]：dai老师你真是我的神，我的许愿达成了！我之前说过我们这里有一条工业污染的河，dai老师就把污水处理机装到我们河里了，现在我们这条河超级漂亮！美得冒泡！ [月亮星星]：dai老师来过我的家乡，我们这里也一样美得冒泡，可惜我没能碰到dai老师，好遗憾。 [sjdhd]：我朋友是负责项目的，见过dai老师，她说dai老师本人也美得冒泡。 [西瓜爽爽冰]：现在在国内，不管你去哪儿，都像是在风景区，哈哈哈最近我发现来旅游观光的外国友人变多了，天天都能碰到好多。 [tsh_jk]：来国内的旅游的外国游客确实变多了，我民航的，最近各国飞来的航班都增加了。 利用江市承办的这场国际赛事，很好的给江市提供了一个展示窗口。 很多外国网友是通过这场赛事，重新认识到了z国，并在努力找机会亲自来z国一趟，看看和自己在网络上见到的是不是一样。 随着越来越多的外国网友知道真相，曾经热衷给z国景色加滤镜的媒体们终于停了手，不敢再随意糊弄欺骗他们的网民了。 黛笠脚不歇气的忙了几个月，跑遍了全国，虽说是达到了她满意的效果，让全国恢复了蓝天绿水青山。 但累也是真的累，人都给她忙瘦了。 回去之后依然很多的事等着她，其中最烦的就是各大媒体的采访邀约。 小到网媒平台，大到星级卫视，都想采访她。 只因为她神秘，dl公司太厉害，人们对她太好奇了。 她就是送上门的流量啊。 连各种平台都邀约她入驻开号，开出的入驻金还不低。 黛笠烦不胜烦，让涂姐一律推了。 可是她发现一直保持神秘也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又有人在冒充她，进行非法集资和诈骗。 涂姐翻了个白眼：“又抓到了一个骗子，这都是这个月的第二个了。” 涂姐刚又接到了警方打来的电话，说是抓到了一个以黛笠名义进行诈骗的团伙。 冒充“dai老师”，是犯罪分子最近热衷于干的事。 黛笠没有露过面，没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到底是圆还是扁。 这条关键信息留给了不法分子很多钻空子的机会。 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dl公司赚钱，随便加入一个项目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但是这个赚钱的机会，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到的。 好多有钱人到处托关系找门路，都没办法跟dl公司合作。 消费者想买dl公司的产品，拿着钱都送不出去，只能干着急。 于是就有不法分子从中看到了发财的机会。 他们会找一个声音和体型和黛笠相差不差的人，宣称她是dai老师，愿意跟他们合作，从而骗投资人的钱。 好多人轻信了那个“dai老师”，因此上当受骗。 还有直接欺骗消费者的，他们制造了一堆dl公司的假冒伪劣产品，让假的“dai老师”进行当场售卖，一天盈利上百万。 消费者回家用了之后才发现自己买到了假货，找到dl公司进行售后，这时他们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骗子们很快都被抓到了，也还了dl公司的清白。 可是这样的案例多了之后，既影响公司和黛笠的声誉，也给他们带来了很多的麻烦。 涂姐在心里默数了一下：“冒充黛黛的骗子已经抓到5个了吧，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没那么容易结束，”邬雪霖垂着头看手机，头也不抬的说，“除了用老板的名义诈骗，另外还有人装成老板发帖。” 涂姐蹙眉：“他们发的什么帖，也是诈骗？” 邬雪霖轻笑一下：“没骗钱，但也和诈骗差不到哪里去。” 那些平台黛笠没有入驻，就有人伪装成黛笠的小号，在网络上回应网友们的许愿。 娱乐捉弄网友们。 还真有单纯的网友上当了，对该账号一顿真情实感的感激。 可想而知，如果被骗的网友不知道真相，没等到自己想要的发明会有多失望。 涂姐：“把号都给我，我去投诉。” 邬雪霖把账号截图发给她。 不过投诉只是一时的，不久肯定还会有新的假号冒出来，最好的办法还是把号占了，防止再有人冒名顶替。 投诉完一个账号，涂姐提议说道：“要不然我还帮你注册一个官方账号吧，不需要你亲自运营，我来管理。” “可以。”黛笠没有什么意见。 闻言涂姐打开了社交平台的注册页面，打了两个字后叹了口气：“就是线下冒充你的人，有点难办。” 黛笠默了默：“也不是太难办，他们不是找人爱假冒我吗，那我就让他们没办法假冒。” 涂姐太过头去看：“你想怎么办？” 黛笠：“不是有那么多媒体想采访我吗，那就接受他们的采访，让别人认识我的脸。” 91. 第九十一项专利 买大庄园来办公 以前黛笠不愿意让人知道她的身份,主要是因为怕被打扰，给自己带来麻烦。 但现在，隐藏身份反而给她带来了麻烦，让别有心思的人有机可乘,她就觉得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她又不是见不得人。 黛笠让涂姐给她找一家合适的媒体,沟通没问题就可以叫过来。 对此,涂姐慎之又慎。 媒体不能随便乱找，传媒行业良莠不齐，如果找到了不良媒体人，胡乱剪辑和诱导，反而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因为顾虑太多，涂姐迟迟没有决定要接受哪家媒体的邀请。 还好黛笠不急,让她慢慢选。 在此期间，黛笠咨询了一下房产,打算再换一处大房子。 她的设备越来越多，公司的仓库已经快放不下她的东西了,她急需另外再找一处地方,来放置她的设备和器械。 本来她想再找一个差不多的厂房，占地面积更大一点的，大家一起搬过去。 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打算。 她提供了住食，所以公司总部的大部分技术员工都住在公司，并且住了快两年了。 公司的住宿算不上差，只是碍于场地大小,他们没有私人空间，需要他们两三个人挤在一间房，浴室和洗手间也需要排队等候。 并且公司位于国道与郊区的交界处,来来往往只能看到行驶的车辆，娱乐和景色全然没有。 员工们基本睁眼开始就在工作，想要娱乐放松一下，都找不到地方。 他们没有嫌弃过公司的住宿环境，但黛笠觉得自己有能力给他们提供更好的居住条件。 因此她打算换一个更大的房子，至少有几十个房间的，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单独的房间，有自己的私人卫浴，闲暇时候还能放松休息一下。 她买房的诉求很简单，主打的就是舒适与宽大，花多少钱无所谓。 她这样有钱的客户十分受房产经纪人的欢迎，当即给她全力推销了一处挂牌多年都没卖出去的庄园。 卖不出去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太大太贵了，好多富豪明星来看过都没有下定决心买。 最初要看房子的时候，一个个也是表达预算充足，想买一栋气派的大房子。 等看过房子后，几乎都没有下文了。 大庄园的购置价格昂贵，后续还要源源不断往里投入高额的维护费。 富豪明星再有钱，也不是想买什么就能随便买什么。 而且这么贵还大的庄园，想要转手出去也不容易，得等一个有缘人，一等可能就是几年或者十几年。 如果他们急需用钱，庄园没办法马上变现，就相当于把钱套在庄园里了。 房产经纪人陪好多有钱人来看过这处庄园，平均一年至少有十次，有人还不止来看过一次两次。 说明庄园挺好的，除了价格，没有一点问题。 房产经纪人也不知道今天的这个客人最终会不会定下房子，但作为房产经纪人的职业素养，他依然保持着极高的热情，给黛笠介绍他们要去看的庄园。 “你们的眼光真好，一眼就选中了全市最好的房子，你们是不知道，天天有多少人来咨询我们的这栋庄园，就是看中了庄园的风水好，视野好好，风景好，绿化植被多，建筑风格豪华气派，坐拥半匹山头，我敢说全市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房子了。” 房产经纪人亲自开车带黛笠去房子，沿途的风光确实如房产经纪人所说，风景和视野都很好。 “也没有比这更贵的吧。”邬雪霖坐在副驾驶，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 坐在后排的涂姐说道：“那是还用说，全是最好肯定也是全市最贵了。” 两个人看到庄园报价的时候，都相继沉默了。 他们第一次见到有房子能卖这么贵，八卦媒体报道中的明星豪宅都已经够贵了，但在这处庄园的房价面前，完全没办法相提并论。 俩人都因为庄园的房价心梗了。 黛笠执意要来看看，他们只好跟着来了，但是一路都在替黛笠心疼即将花出去的钱。 房产经纪人面不改色的笑道：“一分钱一分货，房子贵有贵的好处，你你们说想要有四五十个房间，除了这处的庄园，其他的房子可能都没办法满足你们的要求。” 黛笠：“只要房间多，地方大，储存能力够强就行。” 房产经纪人早就发现了，后面的这位年轻女士才是真正拿主意的人。 其他两位嫌贵不要紧，这位女士不嫌贵就行。 房产经纪人对庄园了如指掌，侃侃而谈道：“房间保证多，主楼上下五层，一共有48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是套间，不少于100平米。另外还有三栋三层副楼，以供您用来待客，一千平米的马棚，满足您的跑马需求，上千平米的鲜花阳光房，供您栽培娇嫩馥欲的鲜花，还有超大的蔬果园和后花园，您可以在庄园里实现无公害无污染的绿色健康蔬果……” 他在一边帮黛笠畅想坐拥庄园后的美好生活，黛笠则在心里打起了马棚和阳光房的主意。 她不养马，也不种花，这两个地方正好可以用来当库房和办公区。 员工们以后在主楼住，去办公区上班，把工作和生活彻底的区分开。 到目前为止，这处庄园她还比较满意。 “一路的风景相信女士您也看到了，但我跟您说，上面庄园同样一点也不比景色差，我可没有一点吹嘘的成分，好多有钱人喜欢来这里结婚订婚，专门租赁一天来办仪式。以前空气质量没现在好的时候就有不少的人来，等现在有了净化p2.5的机器，来租庄园的人更多了，我听说今天就有人在举办订婚仪式，我同事今天也还带了有人来看。” 涂姐：“你们还负责帮屋主租赁房子？” 房产经纪人：“屋主一家都去国外了，房子没人住，但每年的维护费一分都不能省，不然等房子朽败，就不值钱了，现在反正空着也是空着，租出去还能挣点维护费。” “来来往往的岂不是很多人，房间也是很多人都住过？”涂姐蹙起了眉。 共享过的东西总是会给人一种很脏的感觉，你不知道上一个待在这里人是谁，他又干过什么。 公共区域还好，如果是卧室的话，多少都会让人有点膈应。 黛笠也跟着蹙了下眉，被数不清的人租来举办过仪式，这一点确实无法让人完全不在意。 房产经纪人从后视镜上注意着黛笠的脸色，跟她解释说：“这一点您放心，现房主有过要求，主楼不能租赁出去，他们办仪式都是租的几栋副楼，副楼的样式已经足够应付仪式了。等女士您买了这处庄园，只要没有您的同意，就不会再有外人进来了。” 一刻钟后，房产经纪人把车停到了庄园门口。 庄园现在是委托给专业的公司代为管理和维护，车刚一停稳就有人来帮忙开车门。 他们依次从车上下来，涂姐直观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全市最好的房子了。 听房产经纪人介绍，但凡是他们入眼的地方，一砖一墙，一草一木，整匹山头，都是庄园的范围。 主楼和副楼坐落在不同的地方，每一栋楼都有属于自己的造景和花园，互不打扰影响，完全可以当做是独立的一栋房子。 他们也看到房产经纪人所说的订婚仪式，在东南角的一处副楼，确实没有租赁主楼。 距离太远了，看不清订婚的人，从热闹的程度和现场的布置就可以看出，今天订婚的人非富即贵。 房产经纪人开了辆高尔夫球车带他们进去看庄园。 庄园内的出行靠的都是高尔夫球车，每栋楼之间都隔了一定的距离，近的有一两公里，远的有五六公里，不靠高尔夫球车代步是不行的。 “您看这里是不是能俯瞰整个城市，到了晚上你可以欣赏夜景，也可以观赏夜空，是看日出的绝佳地。住在这里安静不吵闹，离市区也不远，只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去市中心的奢侈品店也只用花一个小时，一点都不会妨碍您今后的出行。”房产经纪人一路上嘴巴就没歇过气，不停地向他们介绍庄园的优点。 涂姐之前还嫌太贵，看到庄园实际景色后已经被腐蚀了，只觉得这里哪哪都好。 不考虑资金的情况下，这里的确是大部分人都向往的居住环境。 房产经纪人载着他们先带到了主楼。 主楼是整个庄园的核心建筑物，最宏伟气派，也最漂亮。 来看房子的客户最先参观的几乎都是主楼。 庄园主楼的内外都维护的很好，看得出有定期进行彻底的清扫，楼梯的扶手，墙壁的装饰画都没有积灰。 主楼内部和房产经纪人说的差不多，每个房间都是套房，达到了100平米，主人房的套间则有300多平米，放黛笠的机械设备那是绰绰有余。 涂姐看中了一间190平的房间，那间房推开窗户就能看到一大片的蔷薇，一天整个人心情都会很好。 “黛黛我能不能住那间房啊？”涂姐扭捏着问黛笠。 “涂总，老板还没决定要买呢，这里不是你的房间。”邬雪霖冷声提醒道。 涂姐不喜欢听他说的实话，打碎了自己的豪宅梦。 黛笠意外的问他：“你不喜欢这里？” 邬雪霖回答的理所当然：“贵的我都不喜欢。” “那你宰我的时候我也没见你不喜欢吃大龙虾，帝王蟹啊。”提起来涂姐就来气。 邬雪霖眨了一下眼，无辜的说道：“涂总深情难却，我只能却之不恭了。” 涂姐冷笑了一声：“你不喜欢是吧，那行啊，到时候我们住这里，你去住市里的宿舍，每天骑自行车来上班就好了。” 邬雪霖：“涂总还是先别急着安排住所，等老板决定了买哪里再说吧。” 他们在争论，房产经纪人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礼貌的微笑。 黛笠跟他说：“主楼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去看看别的地方吧。” 房产经纪人回神来：“好好好，这边来。” 下楼的时候，邬雪霖落后了一步，叫住涂姐：“涂总，你再喜欢也别表现的太急切，以后不好砍价。” 涂姐恍然大悟，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砍价还是你更专业。” 看来也不是一点不喜欢啊，都想到砍价的事了。 涂姐继续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所以你看中了哪间房？你不会跟我抢那间蔷薇房吧。” 邬雪霖默默地看了她一眼，直接往前楼下走了。 黛笠跟房产经纪人走在最前面。 房产经纪人一边给她带路一边说：“您接下来想参观哪里，是去阳光房看鲜花，还是想先去马棚，或者是看看另外几处副楼。” 黛笠正想问阳光花房更近还是马棚更近，就听到了主楼外的喧哗声。 一个粗声嘎气的男人高声质问：“怎么不能租这里？说到底不就是钱吗，我又不是出不起钱，要多少你直接讲，少跟我扯那些乱七八糟的。” 另一个年轻一点的男声，应该也是房产经纪人，客气的回道：“不好意思先生，这是房主的要求，是他交代过这栋楼不能租出去，您出再多的钱我们也没办法租给您，实在不好意思。” 男人不依不饶的说：“房主的要求？房主现在人在哪里，你把电话给我，我亲自跟他说。” 房产经纪人：“房主全家都移民到国外了，恕我没办法提供房主的私人信息。” 男人：“我说你怎么这么死脑筋，人家房主都移民国外了，你把房子租给我他也不会知道。” 他声音突然转小了，像是在和房产经纪人打商量：“这样吧，你私下把房子租给我，你该抽成抽成，等我订婚宴结束后我再另外给你包个大红包。我家宝贝就看中了这栋楼，还有后面的蔷薇花园跟蔷薇拱桥，想在花丛中举办订婚仪式，我结过两次婚了无所谓，在哪儿办都一样，我宝贝第一次结婚，她想有个浪漫的仪式，我说什么都要满足她，你也是男人，应该懂的吧。” 房产经纪人：“先生我真的没有这么大的权利，希望您能体谅。” 男人脾气的说变就变：“把钱送到你口袋里了都没胆子挣，活该你没有发财的命，一辈子给人打工。” 房产经纪人恪守着自己的脾气，被骂后依然在向他道歉。 他骂不还口，男人骂着骂着也没意思了，但心里依旧不爽，因为未婚妻交给他的任务他没有完成。 男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给未婚妻交代，未婚妻生气了要怎么哄她。 说曹操曹操到，刚想到自己的未婚妻，他未婚妻就来了。 女人刚去了蔷薇园，拍了好多照片，还采了一大捧鲜花，除了蔷薇还有花园里别的鲜花品种。 带他们来的房产经纪人大惊失色：“女士，这里的花不能采。” 女人毫不在意的说道：“我又没采几朵，花园里那么多花，我采几朵根本看不出来。” “女士，庄园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有主人的，未经房主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采摘，跟花园里种了多少花没有关系。”房产经纪人最烦接待这种没有素质的客人了，有的人有钱是有钱，可资产跟个人素质并没有任何关系。 女人愉快的心情都让房产经纪人给毁了，她瘪了瘪嘴：“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大不了我花钱买就是了，老公” 她嗲声嗲气的冲男人撒娇。 男人瞬间就心软了，：“行了行了，多大个事儿，这花多少钱，我花钱买来送给我宝贝，一千块一朵够不够啊。” “这破花哪里值得了一千块一朵啊，你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钱。”女人嘴里在嘟囔着埋怨，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肯为她花钱的男人才是真正爱她的男人。 男人：“买给我宝贝的，别说一千块一朵了，就是一万块一朵我都不会心疼。” 两个人油腻的秀恩爱，一点美感都没有。 房产经纪人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他勉强陪着笑脸说：“先生女士，这里您二位没看到合适的场地，我给您另外介绍一处吧。” 女人情意绵绵的脸当即变了颜色：“为什么要换，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房产经纪人：“我刚刚已经给您的未婚夫解释过了，这处庄园的主楼不对外租赁，你们要求我们没办法满足。” 女人嘟着嘴巴，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可是我就喜欢这里，老公你想想办法嘛，你这么厉害的人，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面对娇滴滴的未婚妻，男人有种势在必得的信念：“三倍佣金，帮我把房子租到手，行不行？男人得有点气魄，畏手畏脚的，什么都不敢干能成得了什么大事？” 女人：“有钱都不知道赚，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接待他们的房产经纪人脾气已经够好了，此时也被他们逼急了。 他怒极而笑的说道：“您二位要想在这里举办仪式也不是不行，我有个办法，你们不用出租赁费也能在这里举办仪式。” 女人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办法？” 房产经纪人：“这座庄园正在挂牌出售，反正您二位不缺钱，不如就把庄园买下来吧，那样你们想什么时候举办仪式就什么时候举办仪式，女士您不是喜欢蔷薇园吗，买了这座庄园，您可以想摘多少花就摘多少花。” 房产经纪人的提议无懈可击，但对面男人和女人的表情都凝固住了。 他们有自知之明，能在普通工薪层面前装装有钱人，在真正的有钱人面前就不够看了，别说是整个庄园了，就连庄园的副楼他们都买不起。 房产经纪人：“我看女士也喜欢这里，下车后一直在夸，正好趁着您二位大婚，不如把庄园就买下来吧，当做给您太太的新婚礼物。” 房产经纪人的语气过于诚恳，丝毫没让人感觉得到他在阴阳怪气。 男人要面子，各种找借口：“这房子外面看着还行，住着风水不好，离市区也远，我不是很喜欢。” 女人也附和说：“我也不喜欢，房子周围的花花草草太多了，到了夏天到处都是蚊子，我皮肤娇嫩，蚊子最爱叮我，我不想住在这里。” 房产经纪人：“真是太可惜了，您二位不买的话，这套房子就要被卖出去了，到时候庄园的副楼都租不了。” 男人和女人双双一惊：“要卖出去了，什么时候？” “我同事今天带人来看，对方很有购置的，今天可能就要签合同。” 这话是房产经纪人瞎掰的，促单的惯用话术，但现在他故意说来气两位客户。 男人：“合同已经签了？” “差不多了，对方给出的预算足够买下庄园，只要没有特别不满意的地方，他们都会今天签单。”房产经纪人说的言之凿凿，男人和女人都紧张起来了。 正说着，黛笠就跟引路的房产经纪人从主楼出来。 男人看到这一幕，当场质问房产经纪人：“他们怎么可以进去？” 之前他们要求进主楼看，房产经纪人都没同意，说不主楼让外人参观。 房产经纪人：“他们就是想买房子的人。” 男人的脑子飞快的转了一个圈，然后把他们的房产经纪人打发走了。 “我遇到了熟人，我去打个招呼，你就在这里等我。” 房产经纪人没有产生怀疑，有钱人互相认识很正常。 男人带着女人一起朝黛笠他们走去。 女人好奇的问道：“老公你真的认识他们吗？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男人的圈子也不像有这种朋友，能达到买得起庄园的级别。 男人深谙商业社交：“说两句话，再请一顿饭不就熟了吗。” 女人不明所以。 男人：“他们不是要买庄园吗，我们就先去给他们打好关系，到时候我们跟借他们借庄园，他们好意思拒绝我们吗，还能省一大笔租赁费，给你买一个包包。” 他的聪明才智让女人钦佩不已，女人当下就抱着男人的脸亲了一口。 黛笠他们从主楼出来就往另一边走了，没注意到后面有人往他们这边走。 男人出声叫了他们，他们才注意到后面有人。 男人没想到他们三个人都这么年轻，和他设想的有钱大富豪不一样。 他还在纠结先跟谁说话，他旁边的女人先开口了。 “黛笠？”女人伸出手指，惊讶的惊讶地黛笠的脸，嗓子尖锐的叫道。 黛笠蹙眉看向女人，源于对方不礼貌的指着她。 女人的反应告诉黛笠，她认识自己，可黛笠对女人的脸完全没有印象。 黛笠：“你是？” “你居然没认出我？”女人由惊讶转而怒不可遏。 黛笠的脸化成灰她都能认出，她却记不得自己了，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黛笠平淡的说道：“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 女人耻于告诉黛笠自己的名字，说出来好像就代表自己败了下风。 她梗着高傲的脖子，打算跟黛笠一直熬下去，看她多久能想起自己。 涂姐提醒黛笠说：“她就是叶筝。” 黛笠重新看向女人，似乎在研究她的脸。 女人的表情微微变了，但高傲的脖子依旧没动。 涂姐补充道：“当初抢你女二角色的那个。” 叶筝想反驳，什么叫抢，明明是黛笠自己没有珍惜，角色才落到她手上的。 她没有马上反驳，她在等着黛笠的方应，她想听到吃惊的声音。 但她只听到黛笠平静的说道：“没印象了。” 92. 第九十二项专利 砍价小能手 “你居然对我没印象？” 叶筝的愤怒很好理解,作为她曾经的假想敌，她时刻都在密切关注着黛笠。 在名气上黛笠显然已经不如她了,但她始终没办法忘记黛笠。 不管黛笠是装的不记得她,还是当真不记得她，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羞辱。 叶筝的这张脸在黛笠眼里是当真陌生。 原主从来没把叶筝放在眼中，而她更没跟叶筝打过照面,脑子里根本没有对叶筝的印象。 叶筝的名字她只听到过一两次,还是涂姐和韩呦呦顺嘴提起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八卦小事，根她没有关系，她也就没有记在心上。 黛笠不知道叶筝为什么执着于自己记不记得她,这样的执着完全无意义。 “听到过你的名字,请问有事情吗？” 她平淡无奇的回应让抖擞起来的叶筝不得劲的泄了气。 现在她不能继续揪着黛笠记不得记得自己,有失她的身份。 好歹她现在已经是知名女演员了，又找了一个有钱的老公，怎么说也比消身匿迹,还不知道现在过得是好是孬的黛笠强吧。 叶筝平复好了自己险些失控的情绪，落落大方的说：“没什么事,看到熟人，想来打个招呼。” 她未婚夫也在这个时候适时地搭话说：“难得来看房都能遇到熟人，不如我们大家就一起看吧。” 他把自己也塑造成一个来买房的人，大家互相认识,于是合情合理的一起看房，然后再趁机拉近点关系。 好处往小了说能租到庄园,往大了说能拓展人脉。 眼前的男人中等身材，四十左右的年纪。 穿着一身高档的定制西服，昂贵的腕表,在人群中依然不出众。 涂姐发现这个男人不是两年前叶筝钓上的龚总，为了叶筝高价购入辉耀传媒的那位房地产老板。 也不知道叶筝跟那位房地产老板怎么分了手，但现在找的这个明显不如前面的龚总。 “咱们正好交换一下意见，买房子这么大的事，还是要多看多问。”叶筝的未婚夫是铁了心要跟他们一起的看房。 黛笠还没有做出表态，带他们来的房产经纪人先出声拒绝了。 “您二位跟我们一起不合适，你们是由我的同事负责的，我这边不方便带您二位看。” 行业里的抢单行为非常容易发生纠纷，公司内部有明确规定，不能抢单、抢客户。 公司规定是一回事，他自己也不想接待这两口子。 他们在主楼外为难自己的同事，不尊重房主的规定，还随意采摘庄园的鲜花，是他们所有房产经纪人们最不待见的客户。 为了避免自己的客人跟这两口子碰上，他是煞费苦心，努力的引导自己的客人往反方向走。 千算万算，谁能想到那两口子认识他的客人。 叶筝的未婚夫一副老江湖的口气说：“我知道你们的规矩，不能抢客户是吧，这个你放心，我如果要签合同肯定我们自己的经纪人。” 房产经纪人勉强的笑着，只希望自己的客人能拒绝他们。 他求仁得仁，果然黛笠拒绝叶筝未婚夫的同行要求。 “不用了，房子我们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没什么意见需要交流。” “大家又不熟，关系没好到一起看房子的地步。”涂姐说话没有黛笠客气，她是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什么。 黛笠不记得叶筝抢了她的角色，涂姐可记得一清二楚。 她们之间的恩怨才不止一个角色，但凡黛笠接个什么通告她都要来掺和一脚，处处掐尖要强。 当时大家的关系就势如水火，现在又来装什么熟人。 涂姐的话说的这么直接，叶筝和她的未婚夫也听明白了，人家不想跟他们一起看房子。 叶筝一向都是好面子的人，现在自己未婚夫被人当面拒绝了，她哪里还能忍得住。 再者说，这处庄园又还不是黛笠的，她的未婚夫用不着热脸贴冷屁股。 不会也是跟他们一样，来租借庄园的吧。 叶筝故意问道：“看得差不多了，意思是要买了？” 黛笠不置可否：“我还挺满意的，不过我自己一个人满意还不够，得看看大家的意见。” 如果员工们都喜欢的话，就可以定下来了。 这套说辞骗不了叶筝，把话说的模棱两可，说到底还不是在给自己撑颜面。 都过去两年了，黛笠还是跟两年前那样，爱说大话要面子。 “那你可得快一点把房子买下来，不然就要被我跟我老公抢走了。”叶筝得意的笑着抱胸，在爱面子这一点上，叶筝也不遑多让，不就是说大话吗，谁不会说啊。 黛笠：“你能买下来最好，否则我会给你寄账单的。” 叶筝满脸茫然：“什么账单？” 黛笠视线下移，看向了她怀中的那束蔷薇：“这么好看的花，可惜被你们摘下来了。你们未经允许，私自采摘庄园里的花，是你们自己说的，愿意出一万一朵的价格买下来，我听得没错吧。” 叶筝和自己的未婚夫双双心下一惊，没想到自己随口拿来堵房产经纪人的话被黛笠听到了。 一万块一朵花叶筝是会心疼，她这一捧小蔷薇，至少有三四十多。 但一切都是假设，这个时候她怎么能输掉面子。 叶筝：“谁买还说不一定呢。” 她的未婚夫也壮声势说：“等我们买了这里的庄园，花园里的花你们可以随便来采，我不收你们一万一朵。” 叶筝闻言笑得一脸的幸福：“还是老公你大方。” 她未婚夫说：“只要宝贝你开心，我到时候给你整匹山头都种满玫瑰花。” “我才不喜欢蔷薇，我要全部拔了种上虞美人和波斯菊。”叶筝颇有点赌气的意味，因为黛笠说了蔷薇好看，她就偏要说把花园里的蔷薇都拔了。 她未婚夫说：“那还不简单，我找个挖掘机直接挖了，然后宝贝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他们的这种行为在黛笠眼里看来极其可笑。 真的计划好了如何打造庄园，直接买就是了，说那么多废话有什么意思。 黛笠轻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你们先把蔷薇拔了，还是我的账单先到。” 叶筝毫不示弱，挺起胸口说：“那就等等看呗。” 黛笠跟她的房产经纪人走了。 叶筝气得把手中的蔷薇花束扔在地上。 “你的这个熟人到底是什么人？”她未婚夫问道。 “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把圈里的人都得罪完了，接不到通告被迫退圈的那个女的。”叶筝心情极其不爽的嘟着嘴。 在她的设想之中，黛笠应该耻于见到她，她现在是知名女演员，黛笠找不到通告，被迫退圈。 叶筝一直等待着和黛笠重新碰面，等待着在黛笠面前眼眉吐气，看到她落荒而逃。 时隔两年，今天终于碰上了，结果和她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也不知道黛笠哪儿来的底气在她面前傲。 “那个退圈嫁入豪门的？”未婚夫看向黛笠远去的背影，皱着眉头沉思。 如果对方真的嫁入了豪门，那他刚才岂不是错失了一个认识豪门的良机。 思及此，他看叶筝越看越不满意。 而且看样子，叶筝跟对方的关系很差，似乎还有不少陈年旧怨。 因为一个女人，把高层阶级的豪门得罪了，不划算。 要是叶筝真的得罪了某个豪门，那他是绝对不会跟叶筝继续在一起了。 叶筝不清楚未婚夫在想什么，她只是单纯的反驳：“那是网上谣传的，根本没有证据。” 未婚夫：“谣传？可人家都来买庄园了。” 叶筝：“她拉开看了就是她要买吗，再说了她怎么可能嫁入豪门，真正的豪门哪里会看得上她。” “怎么看不上，人家比你好看太多了，你都能找上我这样的，人家不能找上更好的？”未婚夫已经把黛笠当成豪门了，只当叶筝是在嫉妒别人。 他说的是实话，但叶筝最听不得的也正是这些大实话。 “她比我好看太多？她今天哪里比我好看了，穿着廉价的衣服，全身上下连个首饰都没有。” 未婚夫轻佻地上下扫了叶筝一眼，看着她浑身上下的奢侈品：“所以说再昂贵的金银首饰和奢侈品，给你的脸也加不了几分，人家随便穿点地摊货都比你好看。” 叶筝很想冲他发火，但自己没权利跟他发火，她还得把男人哄好。 这个男人跟龚总不一样，龚总只想跟她玩玩，从始至终都没想过对她负责。 当年龚总买下辉耀传媒也跟公司内部传的不一样，他是深思熟虑后的投资。 就叶筝单纯，还真以为龚总是为了她一掷千金。 龚总对她也没有很大方，最开始她恃宠而骄的讨过几次资源，最后都被扫了面子。 而面前这个男人愿意和她结婚，为了她还跟自己老婆离婚了。 能为她做到这个份上的男人不多，况且他还挺有钱。 虽然赶不上龚总的身家，但供她的花销绰绰有余了。 男人极其爱面子，只要是把他哄好，叶筝想要什么资源就有什么资源，买什么买什么，除了天价物品，比如今天这里的庄园。 庄园男人是买不起，可龚总也同样买不起啊。 同向对比了一下，男人是她能接触到了最理想的结婚对象，不能在婚前就把人气走了。 叶筝委屈的说：“我们不是在讨论她有没有嫁入豪门吗，跟我的长相有什么关系，我的意思是说，她穿的那么寒酸，哪里像是嫁入豪门的人。” 男人认真思索了一下，觉得叶筝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那你说她是来干什么的？” 叶筝只能猜了。 既然来看庄园，肯定是有正事，不是买庄园的客户，那肯定就是为了工作来的。 “她一定是来帮人看房子的，有人委托她来，是她在狐假虎威。” 叶筝认为自己的推测就是真相。 黛笠不是说她光一个人喜欢还不够，要听听别人的意思吗。哪里是不能光她一个人喜欢，明明是因为她的喜欢作不了数。 “不过就是一个给人看房子的，真会给自己抬价。” 她冷哼了一声，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黛笠的背影连拍了几张，还特意放大后去拍她的脸。 “你拍她干什么？”未婚夫问。 叶筝一张一张的翻看自己刚才拍的照片，愈发觉得黛笠落魄凄惨，以前她还能买点奢侈品，现在只能穿点地摊货。 “曾经的知名小花退圈卖房子，衣着简朴不现当年风采，放出去还是有八卦媒体愿意买的。”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黛笠现在过的有多惨。 黛笠没有防偷拍意识，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拍了，她的注意力从始至终都在庄园上。 房产经纪人花了三个小时，带着他们参观完了庄园里的所有建筑。 最后又不辞辛劳的把他们从山上送下去。 一下午的时间就没歇过气，光看着就感觉这份工作不容易。 房产经纪人习惯了自己的工作，全程保持着极高的热情。 带客人看了庄园后，他没有急着催单，非常体贴的说：“庄园房子的情况各位也都看到了，您几位可以回去考虑一下，还想再来看房子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只要提前给他打电话就成，我的电话24小时畅通。” 他们做高端房产中介的巴不得客人多来看几次房，看的次数越多，就代表客人越满意，成交几率也就更大。 “您要是对今天看的房子不满意，我这边还有其他的房源，回去后我发给您，您要是有看中的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 黛笠：“你别忙了，房子我就不再看了。” 房产经纪人磕巴都不打一下，爽快的回道：“也行，您什么时候想看了，也可以再联系我，不管是什么样的户型，我这边都有。” 黛笠：“跟我联系房主吧，就说我想买他的房子，让房主找时间回来办手续。” 她已经打算买下这处庄园了，如果员工们不愿意来这里办公，那她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私人住宅。 邬雪霖把现场拍的照片发到了群里，员工们在群里个个激动的发出了返祖的叫声。 要是连漂亮的大庄园都不喜欢，那这群员工一定是不知好歹。 好在他们是知好歹的，在群里对大方的老板进行了各种花式吹捧称赞。 员工们满意，黛笠也满意，房子就这么定下来了。 “您您您说什么？”刚刚还不打磕巴的房产经纪人吃惊的结巴了，平稳的车在路上走出了一条“s”线。 还是副驾驶的邬雪霖及时喊了一句“刹车”，房产经纪人才回过神来，有惊无险地把车停到路中间。 涂姐：“你真是吓死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房产经纪人连声道歉。 涂姐理了理自己被甩乱的头发：“有这么让你惊讶吗？” 房产经纪人能不惊讶吗，这可是半匹山的大庄园，中介佣金就够他赚十年了。 房产经纪人再次确认：“您几位真的要买这里的庄园？” 涂姐：“当然是真的，难道我们还是捉弄你不成。” 房产经纪人看向黛笠，他在等黛笠的回去，因为他知道黛笠才是做主的人。 黛笠颔首说道：“去联系房主吧。” 房产经纪人双眼闪耀着激动的光芒：“那您几位今天跟我去公司交定金？” 涂姐看了眼时间：“今天？有点晚，都六点了，你们也下班了吧。” 房产经纪人有些遗憾不能今天签，不过也没有勉强，客人的意愿最重要，如果他们逼的太紧迫了，让客人感觉了不舒服，反而得不偿失。 “那您看明天几天方便来，我让同事提前把文件准备好。” 黛笠：“你们今天愿意加一下班吗？” 房产经纪人哪能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这么好的机会他能不把握住吗，连忙说：“哪里是加班了，我们做房产中介的人本来下班就晚，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公司。” 他一路风驰电掣，压着限速赶回了公司。 从签字到交定金，再到联系定居国外的房主。 现房主急着把房子卖出去，听说有人要买他的房子，当天就买机票回来了。 把手续办完那一天，房产经纪人像是在做梦一样，整个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他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了，他之前还一直担心这单生意黄了。 那位邬先生从见到现房主开始，就一直在跟现房主压价。 他压得太狠了，连房产经纪人都觉得这个价格不好成交。 现房主不愿意接受那位邬先生提出的价格，两人约着谈了好几次，每次都无疾而终。 后来现房主被他搞烦了，直接拍桌子说房子不卖了。 那一次是两人最后一次不欢而散。 期间主事的黛小姐没有露面，全权托付给了那位邬先生。 房产经纪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暗中给黛笠打过好几次电话，希望她能亲自跟现房主见上一面。 现房主也有这个意思，想跟买房子的人直接谈。 他也听说了，背后想买房子的是个女人，不管是从性别的角度，还是从决策人的角度，现房主都更想找黛笠谈。 但黛笠的意愿不大，说自己已经把工作交给邬雪霖了，他的决定就是自己的意思。 而代表她的人又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人，任凭你说破了嘴皮子，自己价格三连降，他硬是一分钱不往上提。 “老弟啊，大哥我行走商场三十多年，就没遇见过你这么难谈的人，要是换做老哥我当年的脾气，跟你谈第一天我就走了。”现房主再不甘心，还是没忍住把邬雪霖叫出来。 邬雪霖直言不讳的说：“大哥你要是第一天就能拍桌子走人，我就不会这么跟你砍价了。” 现房主看了他一会儿，气笑了：“你是拿准了我想卖庄园是吧，就不怕我真的不卖了？” 邬雪霖游刃有余的喝了口咖啡：“不卖了大哥你就留着呗，我看你那儿打造成婚庆场地也不错，每次的租金十万，你的主楼要是也愿意出租，肯定能赚更多的钱。” 他的话完全是在往现房主胸口上捅刀子。 他精心设计的一砖一墙，亲自布置的一草一木，以后只能用来当婚庆场地？ 来来往往的外人多了，根本不会爱护庄园的物品。 出租婚庆只是他的无奈之举，不想让偌大的庄园闲置。 婚庆的租金那才多少一点，并且也不是每天都有人租，一个城市结婚的没那么多，愿意花十万租场地的人更少。 另外他还有一个顾虑，婚庆仪式出租多了会影响房子的售价。 越有钱的人越注重私密性，以及稀缺性，现房主也是有钱人，深谙其道理。 一旦人人都去过这个庄园了，连普通人都对里面的一草一木如数家珍，那这处庄园在有钱人心中就贬值了。 这也是现房主坚持不出租主楼的原因。 庄园出租不是长久之计，他已经不在国内居住了，庄园不卖出去他的钱就无法变现，还要另外付维护费。 房子挂出去好些年了，心动的人很多，愿意出钱买下来的人，五六年来这是第一个。 现房主倍加珍惜，所以才不舍得离开，宁愿一直跟邬雪霖较劲，然后每次都是自己被气到。 尽管他没有表现出很急切的买房意愿，但对方似乎摸准了他的心思，在价格上死死的拿捏这住了他。 经过数天的谈判，现房主看不出提价的希望，彻底没了脾气，他已经没有力气继续和邬雪霖较量。 他妥协的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厉害啊，我是甘拜下风。” 这会儿邬雪霖倒是知道客气了，客套的说：“是大哥你爽快。” 现房主盯着邬雪霖看了看，他准备在文件上签名的时候，又不甘心的停下了手中的笔。 “老弟你能不能稍微给我提一点价？咱们谈了有七八回了吧，你是一分不涨啊，你让老哥我出去怎么跟人说，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搁？” 谈判不如一个青头小子，说出去真是丢人。 最后邬雪霖卖了现房主一个面子，象征性的提了点价格。 “那加一百，不能再多了。” 现房主一口气被噎住了，好气又好笑：“行，加一百就一百，我也算是在你手上抠了点钱。” 房产经纪人和前房主两人的心终于都落下了。 前房主心情放松了，开始跟邬雪霖闲聊：“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搬过去，我想最后看一眼房子，都是我的心血，这一下子卖了还有点舍不得。” 邬雪霖：“我们搬公司还得花几天的时间，公司的设备比较多，这一周大哥你都可以随时去看房子。” 房产经纪人和前房主惊讶的同声说：“搬公司？” 邬雪霖：“我们是整个公司搬过去，把庄园改成我们办公住宿的地方。” 房产经纪人和前房主：“……” 豪华气派的大庄园，他们居然用来办公。 房产经纪人羡慕就自不用说了，连前房主居然都有点羡慕。 93. 第九十三项专利 看腿识dai老师！…… 当天邬雪霖把合同带回去了。 看到最终庄园的成交价,涂姐从心底里感到佩服。 涂姐：“不愧是你啊。” “没想到你居然还真的谈下来了。”黛笠都感到格外的意外，还告诉过他可以适当的提点价,别把前房主气走了。 涂姐：“专业的事就应该给专业的人干,给我们省了一大笔钱。” 邬雪霖砍一次价，把中介佣金和装修钱都省下来了，且另外还有剩余。 “商业谈判最重要的是摸透对方的心理,还要看谁能忍到最后，我们双方都有促成买卖的意愿,但我不着急，可以天天跟他互拍桌子吵架,既然他没有我能忍得住,当然只能他妥协让步了。”邬雪霖成竹在胸的说道。 他也不是胡乱砍的价,在见前房主之前，他查阅了大量关于该庄园资料。 前房主拿到那块地皮花了多少钱，改造装修费花了多少钱,前几年他挂牌出售的价格有怎样的波动，每年庄园的亏损和盈利又是多少等等…… 经过大量的比对和计算,他得出了一个价格，一个接近前房主底线的价格。 这个价格会让前房主很难受,所以期间前房主多次拍桌子表示不卖了。 但这个价格又不至于让前房主亏本,顶多是不甘心罢了。 因此在胶着了一周多以后,前房主终于松口了。 涂姐乐不可支的说：“你可真是我们庄园的大功臣。” 邬雪霖：“那我有资格住蔷薇园那间房吗？” 涂姐脸色骤变,眼神中都带着刀子，似乎在说你果然在惦记我看上的那间房。 但一想到了邬雪霖给黛黛省了那么多钱，涂姐咬牙切齿的忍痛割爱：“你愿意住就住吧。” 结果邬雪霖却无所谓的说：“我对蔷薇不感兴趣，我跟技术部的人一起住。” 涂姐：“……” 接着邬雪霖起身走了。 涂姐瞪了一眼他的背影，跟黛笠吐槽说：“他是故意搞我心态的吧？” 合同签完,他们和前房主很快就把手续办完了。 虽说前房主是解决了自己的一桩心事，以后不用再操心这处产业了，但他心里一直空落落的。 见完了国内的老友，他最后来看了眼庄园。 来之前，房主还以为邬雪霖在开玩笑，愿意花钱买大庄园的有钱人，谁不是为了自我享受。 他第一次听说有人买大庄园是为了办公，给员工提供住宿。 前房主猜测邬雪霖口中的员工是佣人，给佣人提供住处再正常不过了。 很快他就发现是自己狭隘了，他在半山庄园里见到的是真正的公司，第一个在大庄园里办公的公司。 庄园的室外造景和原来一样，房子里面的布置全部重新换了。 两栋副楼除了客厅保留了娱乐放松的家居，其他房间的大部分家居被清空了，重新打造成了舒适的办公区域。 马棚和阳光花房也进行了装修改造，重新做了分类和隔断，另外还加高了两层，用来放黛笠今后会越来越多的设备器械。 到这会儿前房主才不得不承认，他们是真的把庄园改造成了公司。 而且这里说是改造成了办公区，事实上休闲放松的区域更多。 电玩电竞、健身器材、运动设备应有尽有，在工作日的上班时间里，员工们就堂而皇之的在庄园里散步吹风晒阳光浴，剩下的在玩游戏，游戏设备还都是dl公司的产品。 不光是游戏设备、办公设备，庄园处处都装备着dl公司的机器。 市场上千金难求，抢都抢不到的产品，在他们这里跟不要钱一样。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说出去都没人信。 前房主就纳了闷儿了，这是个什么样的公司，到底是多有钱，才能眼都不眨的买了半匹山的庄园来办公，还能全部换上dl公司的产品。 众所周知，dl公司的产品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你们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前房主的好奇心越来越浓，忍不住问邬雪霖。 邬雪霖：“公司不是到处都放着我们自己的产品吗，大哥你没看到？” “没有啊，”前房主放眼四处打量，“我只看到了dl公司的产品。” 邬雪霖：“那就是我们公司产的。” 他平淡不惊的一句话，殊不知在前房主心里掀起了怎么样的惊涛骇浪。 前房主活了五十多年了，什么样的大风大浪都见过，却没有哪一刻像当下这般失态。 “你说你们公司就是dl公司？”前房主双目瞪圆，声调上扬了好几个度。 他不可思议的看到邬雪霖点头了：“是我们。” 前房主自己琢磨了一会儿，之后才消化掉刚刚接收到的惊天消息。 这可是dl公司啊，当下全世界人眼中的香饽饽，他的房子居然是他们买的。 前房主：“老弟你这就把老哥当外人了吧，咱哥俩天天出去谈事，怎么一次都没跟我提过？” 邬雪霖：“跟大哥提了庄园会便宜一点吗？” 前房主又让他给气笑了，就他卖出去的跳楼价，还想让他再便宜一点？ 他看了邬雪霖半晌评价道：“老弟你可真是个人精。” 手续已经办完了，款项也打过去了，即使前房主想便宜也没办法再便宜了。 前房主：“庄园已经是你们的了，老哥我没办法再便宜了，但我能支持你们的生意，老哥我够仗义吧。” “大哥你也挺会算计。”邬雪霖笑道，说是照顾他们的生意，还不知道是谁占谁的便宜。 前房主也跟着笑了：“你们能买到我的房子，咱们也算有缘是吧，你们老板不会这点面子都不卖吧。” 黛笠确实也卖了前房主这个面子，做了他这笔生意。 他也知道自己捡了一个漏，能和dl公司的人搭上关系，这套庄园卖得简直太值。 而且他还见到了dl公司老板，背后那位神秘的dai老师，当时他真的既惊讶又震撼。 惊讶于dai老师如此年轻，震撼于她的实力和能力。 当即他就决定不移民了，并且把国外的资产都转移回来，他要把握好这条重要的人际关系，出国就浪费了。 黛笠他们可不知道前房主的打算，这段时间公司搬家结束，已经正式进入正轨了。 原来公司的那处旧址依然保留着，给公司当库房，庄园里放不下的设备器械就转移到公司旧址的库房里去。 公司换新址，得到消息的熟人来看过之后没有一个不羡慕的。 萧旻：“黛老师我都想来你这里上班了，要不然邬老师你跟我换一下，反正我的活儿邬老师也能干。” 邬雪霖掀起眼皮淡声问道：“我的工作萧总确定自己能做？” 萧旻一时语塞，话说太快了，没考虑到那么多。 黛笠：“萧总你们做外部对接工作，在cbd附近上班更方便，虽然我没办法给你们安排同等质量的住宿，不过我会给你们折现。” “黛老师客气了。”萧旻摆摆手表示自己在开玩笑。 在待遇上黛笠可没有亏待过他，dl公司不卖股票，但是黛笠却分了10的分红利润给他，这是他在家族企业里想都不敢想的比例。 他现在明面上是在给人打工，实际上的年薪远超为家族企业当ceo。 之前还有人在背后说他闲话，自从知道了他是给dl公司当经理人之后，一个个都拐弯儿抹角的来跟他套近乎，就连他大哥萧晟也一样，似乎一夜之间对他有了深厚的兄弟情义，没事都叫他多回去吃饭。 他如今对自己得到的一切已经很满足了，更不可能去向老板讨要更多的东西。 关弘厚参观到了技术部，看到一路的陈设和布局，他问技术部的员工们。 “在小黛老师这里上班幸福吧。” 技术部的员工点头如捣蒜。 关弘厚想到了自己打工那会儿，哪能遇到这么好的公司，这么好的老板。 他嫉妒的哼了一声：“你们这群小子真是有福，我就没见过有比小黛老师还大方的老板，我们那会儿，老板能不拖欠工资就该谢天谢地了。” 一个个熟人来了又走，送完朋友之后，他们又要接待另外一批新的客人了。 新的客人就是要来采访黛笠的记者。 经过涂姐的重重筛选，最后还是选择接受了晋市台的采访。 原因为他，毕竟熟悉，对他们台里节目的制作风格也有所了解。 黛笠和晋市台有过多次合作，也有些渊源，尤其是《素造爱迪生》，是她录制过期数最多的节目，一共有四期。 现如今《素造爱迪生》都结束两年了，节目组的成员也都解散了。 只有专题片栏目组还一直在做，以每周两期的频率播放。 专题片栏目组早就想采访黛笠了，对她发出的采访邀约甚至可以追溯到dl公司爆火之前，拍完hiv特效药后没多久。 其一是因为编导敏锐的察觉到了黛笠的身份不一般，其二是人物采访符合他们节目的调性。 并且们全组人全台人都对黛笠十分好奇，只可惜除了拍摄现场的几个人，其余人都没见过她。 在他们长达一年的坚持不懈之下，终于收到了黛笠的回音。 节目组全组人高兴的在办公室发出了嚎叫，比他们拿了收冠还高兴。 双方商定了一个采访日期，就是在明天。 涂姐还没定好采访地点，于是问黛笠意思：“明天是让他们去你办公室采访还是工作厂房采访啊黛黛？” 办公室比较得体，适合会面，她是更建议黛笠在办公室接受采访的。 “就让他们来我阳光房的厂房吧，等他们走了我可以继续工作，懒得再跑来跑去。”黛笠正在收拾她搬来的东西，清点她的专利证书，已经堆成了小山的模样。 别人要是有一两本专利证书，肯定要仔细珍重的存放起来，而不是像黛笠这样，分好类拿麻绳随便一扎，就那样直接垒放在一起。 涂姐咋舌：“你的证书都多少本了？” 黛笠：“我没记，邬雪霖那边应该有统计数量，你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问问他。” 涂姐才不想去问他，又开始说起了采访的事：“那明天的采访我们就随意一点，反正你在哪儿我就把他们带到哪儿。” 黛笠不置可否的点了一下头。 涂姐兴奋地搓了搓手：“你明天应该会上热搜吧，妈耶好久没有盯过热搜了，业务都快生疏了，我得去准备准备，应对明天的突发状况。” 涂姐以为黛笠明天才会上热搜，却不知道当天晚上黛笠的名字就爬上热搜。 这自然是叶筝的功劳了。 前段时间叶筝在半山庄园里和黛笠偶遇，偷拍了她不少照片。 叶筝很冷静，没有马上把照片卖出去。 因为当时那段时间有一线明星出了大新闻，这时候把黛笠的新闻发出去肯定抢不过人家一线明星的流量，没办法引起多少人的关注。 等到那位一线明星的话题度降下来了，叶筝这才开始联系八卦娱乐号。 谁知八卦娱乐号对黛笠的新闻根本不感兴趣，连免费的新闻不愿意收。 一个久未露面，又没有大火过的女明星，而且还不是什么爆炸性的新闻，人家退圈卖个房子有什么可爆的，还不如当小三来的有新闻价值。 对面八卦记者的吐槽给了叶筝灵感，她当即就改口说黛笠就是第三者插足豪门婚姻。 叶筝：“我那天听到她说要买庄园，以她自己的能力，她怎么买得起庄园，肯定傍到了大款。” 八卦记者突然来了点兴趣：“傍的哪一个，身家多少了？” 叶筝也可能胡诌一个人出来，含糊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八卦记者：“小姐你还是把消息打听清楚了再来联系我吧。” 叶筝：“你们就不能先写一篇文发出去？” 对面的八卦记者无语的说：“你什么准确的消息都没有，你让我这么写，你现在指名点姓的，到时候人家告我怎么办，你都说人家傍上大款了，她没办法搞我，背后的金主有的是办法搞我。” 八卦记者不愿意给叶筝帮忙，叶筝好说歹说，倒贴了伍千块让八卦记者帮忙写文，发在他们的八卦小号上。 为了规避风险，八卦记者不愿意详写黛笠的名字，只用了d来代指。 叶筝的钱花了，效果却没达到她的理想效果。 八卦小号粉丝不多，文章又写的不明不白，网友们最多看个乐子，连他们精心设计的掉马信息都没有人注意。 叶筝的伍仟块钱打了水漂，她想找八卦小号在重写一章文，但八卦小号已经不搭理她了。 不得已她自己建了一个小号，放上了黛笠被偷拍的照片，并配字：偶遇女明星，现在黛笠都成富婆了，已经开始买庄园了。 她这是在反讽，因为她把照片拍的很仔细，黛笠的穿着打扮都一清二楚，黛笠那一身衣服看上去才不像富婆。 她要等着眼尖的网友们自己发现不对劲。 叶筝的号把照片发出去，就一直开始等消息，但一个小时过去了连一个赞都没有。 她一方面高兴彻底黛笠糊了，已经没有人搜索她的相关词条了，一方面又很怄火，为什么没有人看到她发的照片。 叶筝等到了凌晨，账号始终没有动静，她实在没耐心等下去了，又花钱帮黛笠买了热搜。 在金钱的驱动下，黛笠的名字突然出现在了热搜榜的末尾。 叶筝心满意足的躺下来了，打算第二天起来再看网友的评论。 她睡下后，黛笠的名字一直在往热搜榜上爬。 等叶筝醒来的时候，黛笠的名字已经爬到了第七名的位置。 她激动的点开了词条，以为会网友们对黛笠的嘲讽，但网友们的关注点跟她差了十万八千里。 网友们只想和富婆贴贴。 [菠菜caicai]：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富婆搞事业发财了，不屑于回娱乐圈。 [绿萝萝]：卧槽买大庄园，是我终生的梦想了。 [艾维_shd]：在高糊图下都那么好看，这颜值羡慕哭了。 [星黛露分露]：看上去好像是半山庄园，我的富婆朋友在里面举办过仪式，一天的租赁费都贵的吓人，据说这是全市最贵的一处房产，她居然能买这里的庄园，铁富婆一个。 [懒阳阳]：我要和漂亮又好看的富婆贴贴。 叶筝气得瞌睡都醒了，在床上发出了很大的动静，惹得她的未婚夫生气的嘟囔了一句。 为了不吵醒未婚夫，她蹑手蹑脚地下床，去了外间，然后才开始用另一个小号回复。 [yeye]：你们有没有人想过黛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她怎么可能会有钱买庄园，应该是她金主给的吧。 [甜即正义]回复[yeye]：你可真可笑，男人有钱就天经地义，女人有钱就是靠的男人。 [美美呀呀]回复[yeye]：你的意思是黛笠嫁入豪门了，那花钱不也是天经地义？ [yeye]：你们看她的衣服，你们见过有钱人穿这么廉价的衣服吗？只有普通的打工人才会穿几十块的廉价衣服吧。 [别吃糖了]回复[yeye]：你越说话越可笑，衣服不是人身上的标签，我富二代朋友还整天穿快销服饰呢，真正有钱的人根本不需要用奢侈品来为自己提高身价。 [我要豹豹]回复[yeye]：你是没注意到吧，她身上的衣服只是样式普通，穿的可是恒温材料的最新款，手机和智能手表也都是dl的最新款，买都买不到。 [绿色芭娜娜]：不羡慕庄园，因为我买不起，看到黛笠拿着最新款的手机和智能手表，我是真的羡慕的哭出来了。 叶筝气得胸口发闷，也不知道那些战斗力强的网友都跑到哪里去了，现在的网友一个个的都在为黛笠说话。 [yeye]：黛笠如果真是富婆，那她肯定已经买了半山的庄园吧。 叶筝敢说这句话，那是因为黛笠没有给她寄账单，黛笠的狠话都放出来了，可能会忘记给她发账单吗？ 这说明什么？说明黛笠压根儿就没把庄园买走。 [随便起个名]：买房子又不是在超市买零食，看中什么就往购物车里扔，人家不得考虑考虑？ [微风和煦]：我是穷鬼，在超市买零食都要犹豫半天，不敢往购物车里扔/大哭。 [小猪咪]：卧槽卧槽卧槽，刚说到半山庄园，我就在晋市台的直播中看到了半山庄园，庄园卖出去了，是dai老师买的！ 该网友的话瞬间点燃了评论区。 晋市台的采访任务制定的非常仓促，连宣传都来不及，摄制组就扛起拍摄设备赶过去了，生怕多拖一天就横生枝节，采访计划就此落空。 能看到采访消息的网友都是专题片栏目组的忠实观众。 后来在忠实观众热心的宣传下，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晋市台要采访dai老师。 他们好奇了一年多的dai老师，终于能看到她的庐山真面目了！ 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的时刻。 有了dai老师那边的消息，谁还想继续讨论在娱乐圈查无此人的黛笠。 眼看着自己花钱买来的流量跑了，可叶筝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她不甘心的跑到了晋市台采访的直播间。 晋市台一向很能利用好流量，知道dai老师的热度高，于是就采取的是直播加录制的形式，先让网友们饱饱眼福。 摄制组是从上山开始播的，这会儿已经下车了，由庄园的安保载着他们坐高尔夫球车进去。 他们一路拍摄着庄园的景色风光，一面向引路的涂姐打听消息。 聊到的内容毫无意义外，都跟dai老师有关。 涂姐：“我们黛黛工作间的设备器材有点多，希望大家看到后不要嫌弃乱，那些都是她的宝贝，一件都不能扔。” 编导说：“dai老师的东西那肯定不能扔，随便一样都是好东西。” 评论区还有人在夸庄园的风景好，还有的人搓着手，抒发着对即将出现的dai老师的畅想。 就是没有一个人想起这是黛笠来看过的房子。 他们没人记得，叶筝可记得，她就是来提醒网头们。 [yeye]：你们看半山的庄园已经被人买了，根本不是当初要买房子的黛笠。 [春天花会开]：前面的那个yeye你烦不烦啊，这是dai老师的采访直播间，谁要管黛笠那个过期糊咖买不买房。 [放根鸽毛]：yeye请你不要来污染dai老师的采访直播间好吗，去微博上面闹。 [yeye]：我就是看到庄园提醒一下，免得你们还要帮黛笠立富婆人设。 [上班如上坟]：人家是不是富婆管你什么事，你吃多了上厕所去，别到处放屁。 晋市台的编导看到直播间里因为那个yeye挑事吵起来了，很尴尬的问涂姐要不要禁言。 涂姐也去看了一眼，意外的看到了黛笠的名字，乐道：“在说黛笠啊？” 编导面露尴尬，他没想到直播间这么快就吵起来了，还是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提到了个无关紧要的人，我还是把她禁言了吧。” 涂姐：“不用，也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编导不理解，但涂姐也没多做解释，只说快到了。 网友们的言论高度统一一致，让叶筝离开dai老师的采访直播间。 叶筝的胜负欲被激发出来了，她偏偏不走，继续在采访直播间里发表自己的观点。 [yeye]：我不管半山的庄园是谁买的，但肯定不是黛笠买的，她就是在立富婆人设，欺骗单纯的网友，你们都被她骗了。 叶筝把刚评论发出去，摄制组乘坐的高尔夫球车也抵达了阳光花房改造的厂房。 远远地就看到厂房里面有一个人，正背对着门口俯首工作。 眼尖的网友一眼就认出了这双又长又直的腿。 是dai老师！ 94. 第九十四项专利 还愿防蛀固齿美牙贴…… 今天扛拍摄器材的摄像师是刚从台里别组转来的,刚来专题片栏目组没几个月，这是他第一次见到dai老师。 从接收到拍摄任务开始，摄像师就按耐不住自己内心亢奋的情绪。 他已经做了一整晚的心理准备,告诉自己工作期间要稳重,不能表现出有任何不专业的地方。 不过再多的心理建设到了看到dai老师这天，都抛到了脑后。 摄像师迫切的想要尽快去拍dai老师,下车的时候不自觉脚步迈快了，然后当众打了个趔趄。 直播间的镜头跟着一个天摇地晃。 打断了网友们看dai老师的腿。 直播间外网友们怨声连天,直播间里面网友们疯狂的刷屏。 [难过悲伤蛙]：摄像师你千万别激动,把摄像机扛好被摔坏了，我还要看dai老师呢。 [我在非洲看雪]：我刚进来，就看到一眼腿，摄像师你赔我的dai老师！ [晴空_xixi]：看到摄像师刚才的脚步明显变快了,哈哈哈哈这么急着去拍dai老师吗？ [白日梦达人]：啊啊啊啊这种关键时候摄像师你怎么能摔跤呢！扣鸡腿！今天必须扣鸡腿！ 涂姐在旁边伸手扶了摄像师一把，越看他越觉得有点面熟,似乎之前在《素造爱迪生》的栏目中打过杂。 她好意提醒说：“把摄像机扛好了，待会儿可别再摔了。” 摄像师全身的虚汗都被吓出来,不光是丢了人,还差点把台里的设备给摔了。 他哪里还敢大意，忙说：“刚刚有点紧张，现在心态已经调整好了，不会再手抖了。” 涂姐看着摄像师笑笑说：“不会再手抖了就好。” 摄像师不知道为什么,却总觉得涂姐的笑容似乎不简单。 编导跟直播间的网友道歉说：“不好意思了观众们，我们的摄像小哥有点激动,马上要见到dai老师了，相信你们大家应该能理解。” 直播间都在喊扣鸡腿，编导笑着回应说：“鸡腿我帮大家扣,今天晚上让摄像小哥吃泡面。” 摄像师把镜头调整对准阳光厂房，而此时镜头里已经看不到dai老师的腿了。 网友们依然积极的在讨论daii老师，已经看到那个yeye账号的发言了，因yeye挑起的矛盾也随之烟消云散。 倒不是因为网友们刷屏的速度太快，把yeye的评论踩下去了，而是叶筝没有再发评论了。 从镜头中出现那个背影开始，她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道背影在她眼中很熟悉，看得越久越让她联想到了一个人，黛笠。 她拿黛笠当了多年的假想敌，对黛笠的熟悉度比她潜意识里的还要深。 以前她只是觉得dai老师的声音和黛笠像，现在发现她们连背影也像。 叶筝很不愿把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联系到一起，而且以黛笠的身份，根本不配跟dai老师相提并论。 她一边否定自己脑中的联想，一边又不自主的开始紧张和担忧。 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有心思发混淆视听的评论。 双眼死死地盯着直播间，希望dai老师能尽快出来，好让自己早点安心。 两分钟过后，叶筝求仁得仁。 她看到了dai老师的脸。 但这张脸却无法让她安心，只会吓得她全身血液倒流。 叶筝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不知道自己的美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直接在房间里傻掉了。 直播间之外的人和她也差不多，震惊到顾不上打字发评论。 摄像小哥这回倒是把摄像机抗得停稳的，镜头没有出现一点晃动。 因为他直接呆滞住了。 “怎么停下了，还要让前面走一点。”涂姐看到前面的摄像师没动，在后面提醒他。 摄像师的脑子目前已经停止的思考，听到指令后，机械地迈着脚步往前走。 直到踢到了桌子腿他才吃痛的停下脚步，镜头也终于不负众望的晃动了第二次。 “你今天怎么回事？”编导过来帮他扶正摄像机。 一次失误是意外，两次失误就不正常了。 他们以前也一起搭档出过外景，摄像师在他印象中工作认真负责，从未出现过什么失误或纰漏。 今天接连发生两次，属实有点不正常。 “她她她……”受到惊吓的摄像师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编导皱着眉低声喝止：“什么她她她，见到黛老师也不知道客气一点。” 摄像师难以置信的看了黛笠一眼，随后视线转移到旁边的编导身上，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她就是dai老师？” 编导给了他一个眼神，宛如在说这还用问吗。 但摄像师反常的行为举止引起了编导的注意，他试探的问：“你和黛老师以前认识？” 摄像师再三确定自己眼神没看错人，这才说道：“牛导还记得我们两年前有档节目发明创造类的节目吧。” 牛编导思索了片刻：“记得，好像叫什么爱迪生。” 当时牛编导在外地出差拍素材，没时间看节目，但是听同事提起过很多次，因为那几期节目是台里的收视冠军。 摄像师：“节目上我们请了一位明星导师。” “你的意思是dai老师和那位明星导师很像？”牛编导只能想到这个解释。 毕竟以正常人的思维，不会把女明星和全能的dai老师联系在一起。 摄像师没有回编导，直接向黛笠求证：“dai老师你就是黛笠吧？” “难为你们现在还记得我。”黛笠意外的回道。 据她发现自己还挺糊的，消失的这两年基本没遇到过认出她的人。 当然了，也有她鲜少出门的原因。 她觉得自己目前应该算是一个普通人了，不会有人再认出她。 结果这个摄像师小哥居然还记得自己两年前去录过他们的节目。 摄像师越发激动了：“怎么可能会不记得您，我们全组人都记得，一直等着您回来录节目，如果不是第二季还没下文，我们节目组肯定还会跟您发邀约的。” 黛笠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手上的事情太多了，可能没办法像以前一样抽出时间来录节目了，祝你们下一季收视长虹。” 以前摄像师无法理解，为什么黛笠放着上升的人气不管，拒绝了节目的录制。 知道真相后的他非常能够理解，黛笠要干的事有意义有价值多了，录他们的节目那才叫浪费时间。 这会儿牛编导也理清楚来龙去脉了。 他此刻内心受到的震撼不亚于摄像师。 原来他们合作过多次的黛老师曾经居然是女明星，是那位打造过他们历史最高收视率的女明星。 这么重要的消息，然而他们专题片栏目组的人却一直没有发现，差点错过惊天大新闻。 这种惊天消息毫无悬念的在网上引起了新闻地震。 惊！dai老师竟然是黛笠爆。 相关词条瞬间爬上了热搜榜首。 [蓝都给我]：卧槽卧槽卧槽！这条热搜是怎么来了，是谁的恶作剧吗？ [如梦123]：太离谱了，发博的人自己不觉得离谱吗？黛笠和dai老师可能是一个人吗？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可不能吧。 [阳仔bobo_]：昨天晚上黛笠的热搜就爬得有点不正常，谁关心她一个退圈的糊咖啊，还好只爬到了第七，今天又来一次，还是爆了的，合理怀疑是要复出了。 [许愿发财]：昨天买豪宅今天碰瓷dai老师？白富美人设上不了热搜第一，开始准备走黑红的路线了？ [多喝生水]：热搜不是假的！你们看晋市台的直播间，黛老师在直播间接受采访！ [狂挼猫肚肚]：友情提示，心里有怀疑的人也别乱说话，先自己求证了再发言。 词条刚出来的时候只有截图，网友还没来得及录屏。 之后有网友上传了黛笠在直播间的视频，里面有她跟摄像师和编导的对话。 晋市台的账号下也有直播入口的链接，网友们可以随意进直播间求证。 在视频证据面前，网友们终于是相信了这条离谱的热搜。 [蜜桃多多耶]：dai老师的脸我脑中勾勒过无数回，有过各种各样的五官，但我打死没想到，黛笠居然是dai老师。 [泠泠_]：啊啊啊啊啊我一直都觉得dai老师的声音很熟悉！跟朋友说很像黛笠，被朋友骂了，说黛笠不配碰瓷dai老师/流泪。 [杀马特能吃]：这绝对是我今年，不是，是我有生以来，听到过最炸裂的消息了。 [吃西瓜不吐籽]：一直在直播间，我到现在都还是觉得很炸裂，完全没办法把她们两个人联系在一起，光是想想就很有违和感，可事实又在告诉我，黛笠和dai老师就是同一个人，啊啊啊啊我人要精分了！ [否极泰来]：难怪是叫dai老师，原来是黛笠的黛。 [比心k]：公司叫dl，是黛笠的名字拼音缩写，可恶，我居然今天才发现！ [小菜喵]回复[比心k]：因为之前根本不会有人往黛笠身上联想啊/笑哭。 [黑猫小白袜]：说实话今天我一点都不惊讶，我早就知道黛笠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你们忘了之前黛笠参加节目，在节目上拿出的发明产品吗？她当时的展示出来的止痛器就是现在dl公司在卖的止痛器吧，还有比较冷门的人工腮，包括恒温服，最开始也是她在卖。 这位网友的话提醒了其他人。 当初全网的都求过恒温服，还求过止痛器。 那时候没有等到黛笠的回复，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只不过没有人把恒温服、止痛器和人工腮的发明和黛笠画上等号，都传言说止痛器和人工腮是别人研发的，跟黛笠没有任何关系。 或是她骗，亦或是她借，再不成就是跟节目组联合起来找的托。 还有人脑洞大开，说黛笠和大学生测试人工腮的行为是魔术表演。 反正就是没有意人愿意相信她的能力。 后面的节目黛笠缺席录制，朱迪还内涵过黛笠，意思是她借不到新发明，要不然就是跟背后搞发明的人闹翻了，被迫提前离开了节目。 不少网友也对这套解释深信不疑。 不然的话，除了嫁入豪门，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上升期的女明星突然消失在大众视野中呢。 如果是嫁入豪门了，为什么又一点风声都不露，一点都不像黛笠的行事作风。 现在网友们知道了，原来还有第三个选项。 黛笠偷偷的发展了自己的事业，并且在两年后的今天，以最亮眼豪华的身份重新进入到了大家的视野中。 由于dai老师的真实身份太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了，不管是拍摄现场还是直播间的观众都乱成一团。 史上最手忙脚乱的一次采访，一刻钟之后现场拍摄的编导和摄像师终于平复好了心情，然后正式进入了正常的采访流程。 他们今天的采访跟传统的人物采访不一样，没有坐下来面对面的聊天。 黛笠不习惯太正式的聊天，愿意带他们逛逛自己的厂房，摄制组求之不得，不是所有人都有来黛老师厂房参观的资格，黛老师的工作厂房也是首次在公众面前公开。 摄像师拍得特别仔细，就希望能多拍到点有价值的内容，连黛笠都顾不得去拍，惹得网友们在直播间抗议，说他们要看黛老师，让摄像师去拍黛老师，不然把方便面也给他扣光。 摄像师吓得连忙把镜头对准了黛笠。 黛笠的阳光厂房上千平，还用彩钢架高了两层，想要全部逛完要走好一会儿。 摄制组走在里面，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器材设备他们一个都不认识，即使他们都是外行人，但那种带给人的视觉冲击是连一个外行人都能感受到的震撼。 直播间观众亦是如此。 虽然看不懂，也并不妨碍他们发出一片哇声，一个个到今天才长见识了。 编导一边走一边感叹，他们何德何能啊，能受邀进来黛老师的工作厂房参观。 “黛老师，我都没想到你会愿意接受我们的采访，是什么原因让你决定露面接受采访的？” 这是编导最好奇的问题了，黛笠消失了两年，不像是爱出风头的人，凭她的实力，以及公司在全国乃至世界的知名度，也不需要外在的名誉为她加持了。 黛笠直面对上镜头，毫不避讳的对着镜头说：“大家没见过我，好多人被不法贩子糊弄欺骗了，被骗走了不少钱，我希望大家能记住我的脸，以后不要再被骗子骗了。谈合作的去我们公司总部找萧总，要买产的渠道，我们不会主动招投资商合作，不会向合作对象保证包赚不赔，也不会在线下搞促销大甩卖，以后再遇到类似情况，请不要犹豫，立刻报警。” 她一脸严肃的陈述防骗申明，却引来网友们哈哈哈大笑。 [hhh哈哈怪]：笑死了，黛老师这是被骗子逼急眼了，不得不选择露脸以示真身。 [爬山虎皮鸡爪]：哈哈哈哈哈我万万没想到黛老师出镜的理由居然会这么好笑。 [明日暴富]：有一点我必须要批评黛老师，有一处你说的不对，希望你能及时纠错改正，当你们的合作对象就是包赚不赔/狗头。 [梦想发大财]：虽然不应该，但我还是要感谢雨后春笋般的骗子，正因为有你们，我们才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黛老师的庐山真面目。 [烦死了]回复[梦想发大财]：没错！以前我通骂过冒充黛老师的骗子，现在我感谢他们，就感谢一秒。 [永远爱dai老师]：你们感谢骗子的人就算了吧，那几个骗子的照片现在还能在网上找到，他们造谣说黛老师就长她们那样，骗子这是在抹黑黛老师的形象，没有鉴别能力的人很容易就相信了，还留言说上帝给黛老师开了一道门，把窗户全部旱死了，暗讽黛老师长相抱歉。 [戒糖中]：哈哈哈哈说实话我简直无法想象为什么会有人上当受骗，黛老师公司的产品线上都抢不到，怎么可能会在线下搞活动，黛老师还亲自下场推销，但凡是能上网的人都不容易被骗吧。 [海豹糯米糍]：我爸就是那个上当受骗的人，他看到骗子在卖视力矫正仪，没有一点犹豫当场就掏钱买了，同样矫正视力的东西我家还有好几样，只要是对我好的东西，他就非常容易被人忽悠，看新闻，跟他一起被骗的基本都是中年父母，没有一个年轻人。 [岁岁胡叨叨ss]：黛老师为了防止大家被骗，煞费苦心啊哈哈哈哈。 摄制组的人也没忍住，跟着笑了。 属实是他们没想到的一个答案。 编导：“如果没有冒充黛老师的骗子横行，黛老师会愿意接受公开采访吗？” 黛笠直截了当的回答：“不会。” “我想也是。”编导说道，他对这个回答没感到任何意外。 “那黛老师平时都会干些什么呢？每日的工作流程是怎么样的，几点工作几点休息？” 黛笠说道：“我的日常比较一成不变，每天早上七点醒来就会来我的工作间和研发室，除了吃饭和睡觉，基本都是待在这里，直到晚上十点左右离开。” 编导默算了一下时间，发现黛笠每天的工作时间超过了十二个小时，长达十五个小时。 是他们电视人听了都要咋舌的工作时长。 “黛老师你平时有固定的休息日吗？休息日是怎么度过的？”编导问道。 黛笠：“思考问题，动手画图做东西，做产品测试等等，都是我放松的方式，我不需要特意的去找一件娱乐休闲方式来放松，我出门通常都是为了陪别人。” 妥妥的强者发言，编导完全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编导：“就没有一刻觉得累的时候吗？” 黛笠反问道：“做自己喜欢的事为什么会累呢？” 编导语塞。 黛笠：“就像是你们有的人喜欢买东西，有的人喜欢玩游戏，你们做这些事的时候会觉得累吗？” 编导摇头。 黛笠：“同理，我最喜欢的事就是思考问题，然后把我脑子里的东西做出来，释放脑部内存的时候，我会很快乐，脑子也会轻松，而且在此之后我又可以去思考另一件问题了。” 他们一楼逛了一半，走到了通往二楼的电梯口，按电梯的时候编导还在消化黛笠刚才的那番话。 电梯门开了。 摄制组的人鱼贯而入。 站定后，编导好奇的问：“黛老师就没有遇到过很难解决的问题，让你痛苦困扰吗？” 眨眼的工夫到了第二楼。 “没有。”黛笠从电梯里走出来，“很多看似困难的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如果无法解决，那说明方法不对，既然是能解决的问题，在我这里就不能算问题，跟谈不上给我带来痛苦和困扰了。” 摄制组的人面面相觑，随后看黛笠的目光愈发崇敬了。 知道她厉害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她的厉害之处，并且感受到她的自信和全方位才能，又是另一种不一样的感受。 带给人的冲击从二维变成了友们听了她的话，同样觉得可怕。 [萘锌]：什么强者的发言，简直恐怖如斯！ [登高望北]：这强者气场，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了。 摄制组依次从电梯里出来，开始参观二楼。 二楼的设备比一楼还要多，一楼的大型设备多，二楼的就显得更精巧了。 电梯门一打开，入眼的便是整面墙的成品展示柜，上面摆满了黛笠的专利证书和作品。 编导：“这是？” 黛笠：“我的专利证书。” “这么多？”编导脱口而出。 黛笠：“全部都放这里了。” 这一块儿展示柜是涂姐设计的，她说必须把黛笠的荣誉摆放起来，不让黛笠收到纸箱里去。 编导礼貌的询问：“我们能拍一下里面吗？” 黛笠：“请便。” 编导就近随便拿了一本，里面的专利名称太专业他看不太懂，但是他看到了发明人处写着黛笠的名字。 他又拿了一本，不出意外，还是写着黛笠的名字。 二楼层高有三米多，他要仰着脖子才能看到最上层堆放的证书。 编导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他都不敢想象这一面墙一共有多少证书。 而这一面墙的专利证书都是属于黛笠一个人发明申请的。 网友们跟着一起咽口水。 [今年旺旺旺]：我这辈子第一次见专利证书，还是这么多的专利证书，谢谢黛老师让我这个废物长见识了/仰望。 [啃啃君]：这数量卧槽，我就是写日记都没写过这么多/捂脸。 [yahhh]：数量真的吓到我了，这都是黛老师陆续要出的新产品吗，好多好兴奋/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捅到猪窝了]：赶快出赶快出，我已经等不及要买新品了，我相信我可以抢得到！ [加油存钱买dl]：还有这么多新品没有发吗，可恶，能不能搞快一点，我的钱包已经等不及了。 编导把黛笠的证书轻轻的放回了原处，和网友们同样的感叹道：“黛老师这么多的专利产友们看了你的专利证书，肯定会更期待你们的芯片。” 黛笠：“最近是有这个计划，已经在筹备阶段了。” 编导眼睛一亮：“是什么东西能透露一下吗？” 黛笠大方的回道：“防蛀固齿美牙贴。” 编导：“美白牙齿的？” 黛笠：“抑制牙斑菌等有害菌种繁殖，给牙齿美白固齿，恢复到牙齿原生自然的白颜色。” 网友们愣了一下，这不是之前一个网友随口许的愿吗？ ? 95. 第九十五项专利 这是他们见过史上最快…… 市面上目前有很多的美牙洁牙产品,相关产业的发展也相对的完善成熟，但基本只有美白功能，还会对牙齿或牙龈造成一定的伤害,破坏牙釉质。 并且四环素牙是无法被洗白的，色素沉淀在牙本质里面,只能做牙冠或是牙贴片。 黛笠没说她的防蛀固齿美牙贴能美白四环素牙,网友们就是坚信她的防蛀固齿美牙贴能做到,坚信她就是看到了网友们的评论，这才决定做防蛀固齿美牙贴的。 而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有网友许愿雾霾退散,没过多久黛老师就发明了悬浮微粒过滤器,让江市的比赛在国际上赢得了好印象,给所有人的家营造出了一片蓝天。 一次还能用巧合来解释,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这一次绝对不是巧合！ 网友们感动的一塌糊涂。 [hykkk]：黛老师真的太好了,羡慕被选中的幸运网友。 [十三月天]：啊啊啊啊我就是四环素牙，我的牙齿有救了,我真的爱死黛老师了/大哭。 [穆粟.]：我刚刚听黛老师说还能防蛀,这是真的吗,一口烂牙的人已经受够去看牙了，又贵又痛苦。 [王吉吉]：刚去做完根管治疗的人要疯了,正是我想要的，我要防蛀我要防蛀！我再也不要去做根管了！ [圆大头]：我有个朋友得了绝症，医生说他只有明天一天的生命了，他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带着一口大白牙去天堂,希望黛老师可以圆我朋友最后的一个梦。 [我就嘚吧嘚]回复[圆大头]：黛老师：什么绝症，来我九九三医院治，我就不信还有治不好的病/狗头。 和牙膏广告语中宣传的防蛀效果不一样。 他们深信黛笠说了能防蛀,那绝对就能防蛀，不会带有一点虚假夸张的广告效果。 黛笠的防蛀固齿美牙贴才刚刚公布开来，网友们却已经等不及了。 既然黛笠自己主动提前公开了新品，编导自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遂问道：“黛老师你的新品方便给我们大家看看吗？” “走吧。”黛笠爽快的说道。 随后她把摄制组带到了自己的工作间，给他们一人发了套防蛀固齿美牙贴。 “你们难得来一趟，就给你们一人送一套吧。” 摄制组全组人大喜过望，万万没想到还能收到礼物。 他们激动地把礼物接过来。 其中摄制组的一个后勤员工最激动，看着防蛀固齿美牙贴双眼都在发光。 早年他因为生活条件不好，长期饮用了氟含量过高的水，后来形成了氟斑牙，虽然是轻度的不影响健康，他也很注意口腔卫生，没有形成龋齿，不过非常不美观。 曾经他也想考虑过去做牙贴片，但看过了众多相关案例之后，他放弃了做牙贴片的想法。 好端端的去把牙釉质磨了，后续的维护费用说不定是个无底洞。 牙齿难看是难看，归根结底牙齿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在保证了牙齿健康的前提下，又能让牙齿变白，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摆在他面前。 “黛老师我能现在就试试吗？”他问道。 现在正在录节目，按理说他不应该随便说话的，可是他忍不住，他太想试试防蛀固齿美牙贴了。 从听到黛笠说出防蛀固齿美牙贴功效的时候，他就止不住的兴奋，心脏也越快越快。 他没忘现在是工作时间，一直强忍着内心的激动，继续工作。 现在拿到了防蛀固齿美牙贴，他真的再也忍不住了。 摄制组里不是所有人都看到了网友的许愿评论，编导就没看到高赞网友的许愿。 他不理解的问：“小高我记得你是氟斑牙吧，你是病理原因形成氟斑牙，美牙贴也有用吗？” 小高：“为什么没有用，四环素牙都能美白啊，氟斑牙同样都是病理形成的。” 编导更不明白了：“黛老师什么时候说四环素牙能美白了？” 黛笠是没有说过能美白四环素牙，只是小高默认了笠是看到了网友的高赞许愿，专门为他们做的防蛀固齿美牙贴。 能美白四环素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再说就算没有网友许愿，黛笠的美牙贴也不可能只美白茶渍烟渍，以她的实力而言，四环素牙和氟斑牙对她来说都是小事一桩。 小高是这样理解的，他理所当然的就把美牙贴的美白范围扩大了。 所以小高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黛笠：“黛老师，能美白我的氟斑牙吧？” “你们猜到了？”黛笠没有一点意外，看到美牙贴，肯定会有很多网友联想到四环素牙网友的许愿。 那位四环素牙网友起了个头，后续回复的网友很多，他们在评论下方列举了各式各样的牙齿问题。 确实是在网友们的呼声下，她才做了美牙贴。 小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我就猜黛老师你是为了网友们才做的美牙贴，果然是这样。” 编导诧异的问：“小黛老师，你是为网友们做的？” “那天无意中看到了。”黛笠回道。 猜到是一回事，黛笠直接承认又是另一回事，直播间的网友瞬间就炸了。 [墙角的蘑菇]：我哭了，我真的哭了，黛老师为什么那么好，她真的为网友实现了心愿。 [桃花妖妖_]：我是许愿的那个四环素牙网友，我现在真的哭得稀里哗啦，我因为牙齿的问题，毕业后找工作一直碰壁，家里介绍条件不错的对象也从来没成过，我曾经有一段时间非常的厌恶自己，还打算存钱去做牙贴片，后来遇到不少温暖的人，还有我现在的对象，心态好多了，也放弃了做牙贴片的执念。真好啊，以后不会再有人跟我一样痛苦了，也不会因为牙齿被人歧视。 [徒手榴莲]回复[桃花妖妖_]：抱抱你，会越来越好的。 小高手上还拿着美牙贴在踟蹰，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暂时放下手上的工作，去先把美牙贴贴上。 黛笠：“那边有洗手间，你去里面贴上试试看吧。” 小高傻乐地点了一下头，拿着美牙贴去洗手间试戴了。 美牙贴做了隐形设计，贴在牙齿内侧，丝毫不会影响美观，能在不知不觉中保护、美白牙齿。 看到小高去贴了美牙贴，摄制组的其他的工作人员也跟着蠢蠢欲动。 他们当中的人，牙齿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常年抽烟，喝茶、咖啡，牙齿早就不复健康的白色了。 他们换着班，依次去洗手间贴上了美牙贴。 最后连编导都没忍住，也去洗手间贴上了美牙贴。 全摄制组，没有一个漏下。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到此景，羡慕死了。 摄制组扛着摄像机，在黛笠的庄园里采访了大半天。 从庄园的风景环境，到黛笠的厂房，公司员工的办公环境，休息娱乐设施，他们的伙食餐饮，住宿条件等等，事无巨细的进行了直播放送。 直播间的网友已经从一开始看到黛笠后的崇拜，变成了对他公司员工的羡慕，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因为此时他们才知道，这个庄园里住的不是黛笠一个人，是她公司的整个技术部。 这不是她的家，是她的公司。 她买了一个大庄园来当公司！ 公司员工的精神面貌直接的反映出了她对员工的慷慨。 面对摄制组的摄像头，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双目炯炯有神，争先恐后地抢摄制组的话筒。 “我做梦都没想过我这辈子有一天能在上千公顷的庄园里上班，自己可以独享150平米的套间，推开窗能看到整个城市最美的景色，我的阳台是欣赏落日的最佳观景点，谁能想象我一年多以前还住在月租1000块的出租房里吃泡面呢。” “来黛老板这里工作之前，我在前一个公司天天受气，老板只会提出一些天马行空的要求，经常朝令夕改，动不动就扣工资，让我们背黑锅。但是跟着黛老板工作完全不一样，黛老板的想法虽然同样也天马行空，但她会亲自带着我们做，亲自把她天马行空的想法落实，跟着她我们学了很多知识，是我们在别的地方一辈子的都学不到的东西。” “黛老板很牛，比你们看到的还要牛，你们看到的东西都只是冰山一角而已，跟她一起工作过你们就知道了，她厉害的不像人，跟神一样的存在，我就没看到有她解决不了事，她就跟万能的一样，我们都叫她哆啦a梦。” “跟你们透露一个小秘密，你们现在用的很多产品都是黛老板临时搞出来的，像什么xiu手机、视力矫正仪、高空防坠器，这些都是因为周围的人有需要，黛老板才专门发明出来的。” “发明这些东西她都没有花多长的时间，长的一周，短的不到一天，似乎什么事情在她手上都很简单。” “跟着黛老板工作食宿全包，想吃什么随便点，报告给点餐机器人，机器人会帮忙准备，什么怀石料理和极品海鲜都能随便点，我这辈子都不想退休，我想跟着黛老板工作到死。” 他们不说话，网友们都已经足够嫉妒了，这会儿毫他们不收敛的炫耀，不是赤./裸裸拉仇恨吗。 [我眼红了]：我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嫉妒使我面目狰狞，我心如止水的活了26年，第一次发现我的嫉妒心这么强，强到我的眼睛都在滴血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工作，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老板，为什么这么好的工作不是我的！ [一个一口小猫猫]：要不然你们谁今天辞职吧，我来顶上/狗头。 [黛老板看看我]：黛老师你们什么时候招人啊，我也想来/狗头叼玫瑰。 [咏春熊猫]：我以为dl公司总部的待遇已经够好了，我朋友在那里上班，待遇就不用说了，高出其他科技公司两三倍，而且公司所有的产品都能免费领取一件。结果看到了黛老师这边，我才知道公司福利待遇的天花板是什么样子。 [是蔡蔡啊_]：黛老师缺煮饭的吗，我可以来煮泡面，我煮的泡面宇宙第一好吃！不接受反驳！ [保洁_小张同学]：黛老师缺打扫庄园的吗，我可以不要工资。 [给我留一口]：一看就是没认真看介绍的，黛老师的庄园，做饭和打扫已经智能机械化了，不需要廉价的人工劳动力/微笑。 [中年美少女]：好惨，我连当扫地阿姨的资格都没有/哭泣。 [花花果赖]：像我这种没什么用的废物，这辈子都无缘跟着黛老师工作了，可我真的好羡慕黛老师公司的待遇。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采访的尾声。 这时候摄制组的大家都发现，自己的牙齿变白了。 最明显的必然要数小高，之前他氟斑牙上的黄斑很明显，星星点点，十分的扎眼。 现在牙齿上的氟斑已经变淡了很多，不仔细看的话，完全看不出来。 虽然氟斑还没有完全消失，因为时间还不够，但是等氟斑完全消失是迟早的事。 只是牙齿颜色的改变，小高的颜值都跟着一起提高了数倍。 他人看上去也更自信了，笑的时候不会再刻意的闭起唇，而是露出自己的牙齿，开怀大笑。 摄制组其他人的牙齿状况比小高好很多，眼下基本看不出茶渍和咖啡渍了，一口牙齿整体都白了两个度。 他们不是来做广告的，此时却全都无意识的做起了广告。 摄像师依次对着同事的牙齿来了一个特写，再回想起几个小时前他们的牙齿。 病变的氟斑牙，常年沉积的烟渍、茶渍、咖啡渍，在他们的牙齿上都消失不见了。 每个人张嘴都是一口大白牙。 网友们今天“嫉妒”和“羡慕”两个词都已经说累了。 半天的采访结束了，摄制组走前恋恋不舍，还想继续留在黛笠这里，想跟着她拍摄更多有意思的内容。 想归想，再舍不得离开，最终都要离开。 黛笠亲自把他们送到自己的工作厂房门口。 编导客套的寒暄：“今天浪费了黛老师的时间，给黛老师添麻烦了。” 黛笠：“也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 编导忙说：“不辛苦不辛苦，天天跑都行，就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有机会再次采访黛老师。” 黛笠客套的回道：“有机会的话。” 明知道是客套话，但因为黛笠没有明确的拒绝，编导还是挺高兴的，说明下一次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编导拖沓着不愿马上离开，绞尽脑汁的到处找话题来问黛笠。 他又在黛笠的专利的展示墙面前驻足了。 看了半晌后，想到了一个点子。 编导：“我能跟黛老师做一个盲盒游戏吗？” 黛笠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图，因此没有回答行或者不行。 编导解释说：“就是我从黛老师你的众多的专利证书里抽出一本，先不告诉观众，然后黛老师按照专利上的项目，给我们的观众一个惊喜盲盒，可以吗？” 他其实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但是他还是想给观众们谋点福利，催黛老师早一点发新产品。 结果他看到黛笠同意了，很大方的让他自己选。 编导激动地搓了搓手，这辈子摇车牌号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他取下了一本证书，避着摄像机拿给了黛笠。 黛笠翻开看了眼，笑着合上了证书，说道：“这个做不了盲盒，项目稍微有点大，牛导还是另外找一个小项目吧。” 编导：“稍微有点大？” 黛笠把证书翻开给他看：“牛导手气真好，一下子就抽中了交流电存储技术，这个我可没办法做成盲盒送给大家。” 编导：“！” 整个摄制组跟编导一样，全部都睁大了双眼。 这叫有稍微点大吗？ 他不得已又去另外拿了一本证书，这回他不选了，随手拿了一本，给黛笠。 黛笠看完后，又一次没忍住，笑道：“这次可能也不行。” 编导心里咯噔了一下，已经有预感了：“我这次又抽到了什么有点大的项目？” 黛笠：“可控核聚变技术。” 编导和摄制组倒吸了一口凉气。 “黛老师你连这些技术都攻克了？” 黛笠颔首，对着镜头说：“对，以上技术感兴趣的部门欢迎来联系我，民生工程可以免费使用。” 她认真的在直播间开起了明盒。 把摄制组的人都看呆了。 黛笠：“牛导，再选一个？” 编导颤颤巍巍的又选了一个，生怕自己再选到什么厉害的大项目。 还好这回的项目比较小，是避虫驱蚊环，当初抓鹏坤团伙时临时做的。 他们没有在直播间公布，而是抽了一千个人，到时候给他们寄盲盒。 避虫驱蚊后续也会慢慢面市。 摄制组带着巨大的信息量走了。 离开的时候，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飘飘然，仿佛刚刚见到的一切是在梦中。 而今天，注定了将会是信息量爆炸的一天。 首先守在直播间的叶筝早已傻了，连未婚夫的咆哮和摔门离去她都置若罔闻。 她的未婚夫醒的更晚，但醒来后拿起手机的第一眼，便无法避免的看到了黛笠相关的推送。 原因无他，这一天还有谁的新闻能赶得上黛笠的消息。 所有软件app，铺天盖地的新闻推送过来。 叶筝的未婚夫不认识黛笠，但他知道dai老师。 看到dai老师的名字，他想都没想就点了进去。 然后他发现，这个dai老师不就是前段时间他们在半山庄园遇到的那个人吗。 他当场掀被起床，跑到客厅向叶筝求证。 在对叶筝的质问中，他掌握了很多信息。 原来叶筝和黛老师有过旧怨，并且是叶筝单方面的拿黛老师当假想敌，人家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更可气的是明明都过了那么久了，人家黛老师都把她忘了，她还要凑上去自取其辱，事后又拿小号在网上抹黑黛老师。 想到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他就一肚子的气。 “你也不看看你的样子，就你这样的，还好意思在背地里造谣黛老师，你也配？” 叶筝心里还是不服气：“我是合理的质疑。” 未婚夫：“你质疑你的吧，但跟我没关系，你趁早搬出我的家，不要连累我。” 叶筝心脏倏地抓紧：“老公，你要赶我走？” 未婚夫冷酷无情的说道：“不要叫我老公，我不是你老公。” “我们不是要结婚了吗？”叶筝不敢相信，未婚夫为她离了婚，她以为未婚夫多少对自己有点感情，谁知道他能轻而易举的说出让她搬出去。 未婚夫：“结什么婚，结完婚后跟你一起倒霉吗，你得罪了黛老师，你认为你有好果子吃？” 叶筝：“她怎么可能知道是我，她那么忙，网友的话难道会一个一个的看吗？” 黛笠是没空，也懒得跟网友计较，但闲着无事的网友多啊。 叶筝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要是哪天网友扒出了她，未婚夫跟她有关系，未婚夫都会受到波及。 她的未婚夫是个精明利己的人，必不可能让叶筝损害自己的利益。 未婚夫：“网友怎么样跟我无关，我去上班了，我下班回来之前自己收拾东西离开。” 他没时间和精力跟叶筝纠缠，更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换了衣服摔上门就走了。 未婚夫的唯恐避之不及，终于让叶筝感到了一丝的害怕，她在沙发上呆坐了很久。 回过神来之后，她仔细的检查了自己的小号，发现自己小号没有发什么东西，没有人能找到她，这才放下心来。 网友们不可能找得出她。 她决定先等一段时间，等未婚夫气消了，她再把未婚夫哄回来。 她哄男人很有一手的。 事实上她低估了网友们找人的能力。 这个“yeye”的小号，看上去像个普通人，关注的东西很杂，也没有什么粉丝。 但网友们还是从中找到一些猫腻。 发博称遇到了黛笠的博主在去年给yeye点过赞，点赞的内容是一张风景图，经过网友们的抽丝剥茧，发现这张图像是去年叶筝去国外度假时拍的风景照。 ip和拍摄角度都一样，连天上云的图案也一模一样。 yeye还拍过自己亲手烤的蛋糕，从烤箱的镜面中能看到yeye的手，隐约的看到有条手链，和叶筝戴的是同款。 那段时间叶筝新接了一个珠宝代言，手链是品牌方定制给叶筝的，全世界只有着一条。 发博博主和yeye还有几个共同关注，都是叶筝的大粉。 一条条线索都指向了叶筝。 叶筝借着黛笠的东风，上了一回热搜。 [西西果冻]：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了精分长什么样，前面发博夸黛老师是富婆，后面阴阳怪气说黛老师当小三。 [啃大瓜]回复[西西果冻]：那哪里是夸了，明明也是在阴阳怪气，看着就怪不舒服。 [糖瓜瓜]：看她发疯的言论好可怕，不停的往黛老师身上泼脏水，还好大家聪明，都没有上她的套。 [shdkw]：直播的时候她还来直播间发疯，一个人舌战群儒，外表完全看不出来她是这样的人。 [谢谢惠顾]：我以前对她很有好感，经常看她的戏，一直觉得她人很好，谁知道她本人如此阴险。 叶筝的官方大号的评论区挤满了人，让她出来作回应。 而她的粉丝在极力的帮她辩解，说两个小号不是叶筝的，希望大家能耐心一点等叶筝出来解释。 叶筝的公司比她更早得知消息，经纪人问她到底在怎么回事，语气更像是在质问她，是不是她在背后造黛老师的谣。 他们合作多年，叶筝很清楚经纪人这是生气了。 可能是因为她惹了麻烦，更可能是在为黛笠生气。 叶筝知道自己打死都不能承认，承认了的话，经纪人或许都不会帮她。 黛老师的拥趸非常的多，多到让叶筝都害怕。 叶筝在电话里极力否认了，不承认那两个小号是自己的。 经纪人暂时相信了她，随后以叶筝的名义发表了一张申明，撇清了叶筝和两个小号的关系，表示叶筝只有一个大号。 粉丝们等来了申明，说话都更有底气了，到处去为叶筝澄清。 然而叶筝的粉丝只高兴了不到十分钟。 因为黛笠那个两年多没有发过博的账号突然发博了。 黛笠v： 谢谢提醒，不然都忘了给她寄账单，她未经许可采了我的玫瑰花，一万块一朵，希望叶筝v女士能如约赔钱。 另外未经我的允许，擅自偷拍我的照片，后续我会对我的肖像权进行维权。 这回网友们绷不住了，这是他们见过史上最快的打脸。 96. 第九十六项专利 许愿瓶接收中~（正文…… 黛笠的发言还原了当天发生的事,从她短短的两句话中可以推断出不少信息。 当天是她在买庄园，遇到了叶筝，叶筝擅自采摘了庄园的玫瑰花,并在她不知情情况下，偷拍了她的照片,事后再进行造谣和舆论煽动。 叶筝用小号造谣的事被彻底曝光，没有给她的公司留下任何公关的机会。 她的公司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紧急删除了发出去不到半个小时的公关申明。 叶筝没有公开出来发声,因为这件事已经盖棺定论，她出来说什么都只会被骂。 经过这件事,叶筝的演艺事业也算是走到了终点。 品牌方不会愿意冒着得罪黛老师和消费者的风险,找不省事的叶筝来代言。 制片人和投资商亦是如此，圈子里比叶筝有人气和演技的女演员那么多,他们更不可能找叶筝来了。 叶筝这辈子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后悔过。 为什么要一直和过去较劲,为什么一定要跟人分出个高下。 是她的虚荣心和攀比心害了她，让她没有了回头路。 叶筝已经能预示到自己将会遭遇什么了,趋利避害的未婚夫肯定是没办法晚会了,接下来她会接不到通道,大量的代言跟她解约。 但在此之前,她先收到了黛笠发来的账单，勒令她在期限时间内支付蔷薇的费用。 还有一张是黛笠对自己肖像权的维权申明，让她对自己做的事进行公开道歉,澄清事情的原委。 叶筝不敢拒绝，依言照做了。 她发了一篇长长的道歉信，言辞还算恳切的阐述了自己行为动机，并表示自己会深刻反省，且暂时中止自己的演艺工作。 不管她的道歉有多诚恳,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事，依然妨碍不了她被网友们骂。 对于骂她的网友，她都没有进行回复。 她的事业“中止”变成了“终止”，从此之后网友们再也没有看到过她出现在公共场合了。 黛笠的身份被曝光，在任何领域，对不同人而言，都是一条相当炸裂的新闻。 当年在市区消防总队服役，参与新装备训练的消防员大部分已经退伍了。 退伍后他们和曾经的战友依然保持着联系，有他们自己的私人小群，此时群里的人都沸腾了，在群里疯狂的讨论。 “当初来给我们做培训的居然是黛老师！” “我当时就在说那个专家长得像黛老师，被班长听到了，还让他给训了一顿，说我不该讨论专家的长相，那是对专家的不尊重，让我写了2000字的检讨，也不知道现在班长看到今天的新闻，内心愧疚不，我那天为了写检讨，饭都没吃上。” “谁让你讨论黛老师长相来着，写检讨也是你活该。” “老郭你怎么不出声，你不是自称自己是黛笠的颜粉吗，当初信誓旦旦的说专家和黛笠不像，这会儿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 “老郭这人绝了，不允许有人说专家和黛笠长得像，他还跟我打过赌呢，他说我们要是能拿得出证据，他就请我们出去搓一顿。” “老郭没出来，不会是不敢出来吧，怕我们让他请吃饭。” 老郭看到老战友叫自己，终于在群里现身了。 “我正在看黛老师的直播回放呢，没空回复你们无聊的话题。” “是无聊还是不敢啊？” “有什么不敢的，我现在又不是黛老师的颜粉，我现在是科技粉。” “少说废话，赶快落实你的承诺，请我们出去吃饭，我们要宰你一顿。” 群里的老战友在起哄，让老郭请吃饭。 老郭一点不推辞，乐呵呵的应了，让战友自己选餐厅。 与此同时，在展会上帮忙卖能量收集器的两个ser，也回想起了两年前的电子展会。 “我就说怎么小姐姐那么眼熟，原来当天来展会摆摊的是黛老师本人啊！” “我好幸运，见证了黛老师创业的最初阶段，我们为黛老师的事业发展做出了贡献！” “呜呜呜我现在好后悔，没能跟黛老师合个影，有没有时空穿梭机啊，我好想穿越回展会那天。” “我手上正在用的这个能量收集器是黛老师亲手拿给我的，我一定会保存好，以后留给我的孩子。” “我也是！以后当成传家宝一样传给我的孩子！” 时至今日，秦姚才知道为什么韩呦呦总能买到dl公司的新品。 秦姚：“你居然瞒了我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是走你发小的后门，一度让我怀疑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下关系呢。” 韩呦呦：“少胡说八道，我们是清清白白的发小关系。” 秦姚：“我们到底还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了？这么重要的事你都瞒着我，我今天看到新闻整个人都傻了，从保姆车上下来差点摔一跤，还让狗仔拍到了，但凡你提前告诉我了，我今天也不会丢这个人。” 韩呦呦委屈又无辜的说：“不能怪我啊，是黛老师不让我说的，我总不能违背她的意愿吧。” 秦姚：“哼，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跟你计较了，我知道你肯定憋得也很难受吧。” 韩呦呦：“难受！超级难受！简直难受的要死。你知道我是一个多八卦的人，心里根本放不住事儿，黛老师的事我是硬忍着，连梦里都不敢鹿安说，活生生把我这个八卦活泼的人给憋内敛。” 秦姚：“哈哈哈哈哈哈太逗了，让一个爱八卦的人心里藏着秘密不能说，不亚于人间酷刑。” 韩呦呦：“我身上早已遍体鳞伤，都是忍出来的，现在我终于爽了！” 秦姚：“话说回来，你再见到她是什么感觉啊，要是我的话，我肯定不敢像以前一样跟说话，她现在是我需要仰望的对象。” 韩呦呦：“刚开始见到她我还不知道她的身份，拉着她一起聊八卦，聊我最近听到的新八卦，我当时正聊得起劲，然后萧旻就来了，告诉我黛老师是他未来的老板，毫不夸张，我当场石化了。不过石化后更多的是窃喜，因为我能从黛老师那里走后门，别人需要抢的东西我的都可以不用去抢，真的太爽了哈哈哈。” 秦姚：“我也跟着沾光了，上次要不是因为你提前帮我抢了美容贴，我肯定要留下黑历史了，感谢黛老师，也谢谢你呦呦。” 今天的新闻一出，很多人都聊起了黛笠，并且为之亢奋。 但也有少数的人，看到新闻后不仅没有激动，反而情绪消沉。 程家人就是这样的。 最先看到消息的是程商元，黛笠的新闻如同惊天炸雷，炸得程商元头脑一片空白。 然后他旷了当天的课，马不停蹄地从学校赶回家，把整个消息告诉给了他的家人。 除了程老爷子还坐得住以外，其余的人都傻眼了。 程家人之前有过心里建设，知道黛笠目前应该混得不错，有她自己的人脉关系。 但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黛笠居然会是dl公司的老板，而且是他们公司所有科技产品的专利所有人。 他们认识的那个黛笠，和现在的黛笠完全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他们不知道黛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厉害了。 程家人坐在一起看黛笠的采访新闻，良久没有说话。 程商元口袋里还揣着自己钟爱的“xiu”手机。 回想起自己当初等了无数个日夜，历经了千辛万苦才买到的手机，竟然是黛笠设计制作出来的。 程父想到自己期盼着与dl公司合作，却苦于找不到门路。 程商予眼红其他的企业能拿到0.22n的芯片，产品在市场上大买特买，而他的公司却因为没通过审核，没资格拿到0.22n的芯片。 其他科技企业的产品抢夺了他的市场份额，挤压了他公司的发展空间。 与两年前相比，他的资产严重缩水，公司经历了大批的裁员和经营困难，也没有心情去经营感情了，和江言心渐行渐远，最后以分手告终。 近一年的时间，程家人过的都不是很顺遂。 今天他们才得知，他们是有机会好好发展的。 跟黛笠关系好的关弘厚，凭借着跟黛笠的合作项目，事业顺风顺水，在国内的富豪榜上赫赫有名，不知眼红了多少人。 但凡程家人跟黛笠的关系融洽一点，有赚钱的项目黛笠都不可能不带着他们一起。 程母早在一年以前就想跟黛笠修复关系了，奈何找不到机会，她也就放弃了。 现在知道了黛笠的真实身份，她想跟黛笠修复关系的想法更加强烈了。 她是不指望靠自己的，她有自知之明，知道黛笠不会乐意见她，连她说话都不乐意听。 程母把希望放在了程老爷子身上。 她放柔了声音说：“老爷子，要不然您跟黛笠说两句好话，让她帮一帮我们，她手上那么多专利，随便给我们一个独家专利就够我们一家老小吃一辈子了，您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商予和他爸的公司经营越来越困难了，再这样下去咱们连现在的房子都不住了，可能要搬去商品房住了。” 程家三父子没有帮腔，但是都齐刷刷的看了过来，显然程母的话也正是他们的所思所想。 程老爷子才不愿意掺和事：“公司经营不下去那是他们父子俩没本事，别总想着去占别人的便宜，再者说商品房怎么不能住了，现在多少人为了能住一间商品房，辛苦工作一辈子。” 程家父子脸色微变，听到程老爷子当众数落他们没本事，面子上多少都有点挂不住。 程母讪讪的道：“我当然不怕住商品房了，我是担心您，你都一把岁数了，还要挤在一两百平的房子里，人家黛笠住的可是半匹山的大庄园。” 程老爷子瞪着眼睛：“怎么，你们要挣钱给我住大庄园？” 程母泄了气，嘟囔道：“您知道我什么意思。” 程老爷子巡视着儿子孙子，知道他们的肚子里憋着什么水儿。 “知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算盘，但我告诉你们，绝了这个想法吧，想要什么自己挣，不要整天想着靠别人发财。”他厉声训斥道。 整个程家鸦雀无声。 程商予沉默许久后，开口解释说：“爷爷我们的经营本来不会有那么困难，都是因为黛笠的公司起来后，挤压和抢占了我们的生存空间，不只是我们一家，现在举步维艰的还有其他不少企业。” 程老爷子：“小予你这话说的没道理，黛丫头的公司起来之前做生意就简单了？就没有破产的公司？所有经营不善的公司都应该找自己的原因，而不是去怨怼别人跑得太快，为了照顾你们跑得慢的乌龟，人家兔子就不能跑了？” 程商予惭愧地低下了头：“爷爷教训的是。” 程父不服气：“我们也想跟着发展的脚步，跟黛笠的公司拿点授权，升级自己的产品性能，但人家不卖给我们，这难道是我们自己的原因吗，明明是她记恨着我们，故意遏制我们的发展。” 程老爷子冷哼了一声：“你好大的面子啊，还故意遏制你发展，你没听黛丫头说她每天工作多少时间吗，她每天那么忙，有空管你们的那点破事？她可能都不记得你们是谁了。” 程商元：“她总不会把爷爷您都忘了吧，她要是不记得您的话，您就白疼她了。” 程老爷子抿了抿嘴，黛笠当然没有不记得他。 她平时工作忙，电话打的很少，不过心里一直还是记挂着自己，比如之前的健康检测手环，黛笠就第一时间给他寄过来了，还有新款的睡眠仪。 只要是他能用得上的，黛笠都不会忘记给他送一份。 程老爷子常常把黛笠送给他的东西拿出来看，晚上都笑得合不拢嘴。 这些事他都没有告诉程家的人，不然他们早就坐不住了。 看在是一家人的份上，程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你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有多少钱挣多少钱，不要再想着去给她添堵了。” 程家其他的人还想说话，看样子短时间内是不会死心的，程老爷子已经懒得应付他们了。 “我明天回乡下老房子住，你们没事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此话一出，程家人哪里还顾得上黛笠的事，纷纷出言挽留他。 “乡下的医疗设施不完善，老房子也很久没住人了，我们怎么能放心您一个人回去。” “就是，再说了在乡下您吃饭不也方便，还是跟我们住一起吧。” 程老爷子去意已绝，不是程家人三言两语就能挽留的，当天晚上就开始收拾东西。 程家人断了最后一条可以跟黛笠联系的桥梁，只能每天唉声叹气，继续艰难的维持的公司的运营。 一边懊悔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一边见证着黛笠的公司越做越强，她的名气越来越大。 黛笠现在的知名度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概括清楚的。 她不光是在国内家喻户晓，在世界上也同样享誉盛名。 国内外的商业合作邀约数之不尽，访谈和讲座邀约也同样纷至沓来。 她居住的半山庄园已经成了全市最有名的观光点了。 庄园有人看守，网友粉丝们进不来庄园的私人领地，他们就在山脚和进山的公路边打卡拍照。 能稍微离黛笠近一点，他们就会很高兴。 幸好这条道不是主干道，只通往半山庄园，不然不知道要影响多少人的出行。 至少现在就影响到黛笠公司的内部员工了。 凡是出去过的人，都见识到了其中的可怕。 “黛老板，你最近还是别出门了，外面真的太可怕了，我今天去老厂址拿设备，整条路上全是人，我只敢开10迈的速度，浪费了我半个西小时的时间。” “你这都还是好的，上次我出去，根本走不动，被人拦着不让走，我只好把车窗降下来，他们看到老板没在车上后才给我让开路。” “我终于知道老板为什么不愿意暴露身份了，真的太影响生活出行了。” “我也羡慕以前的工作环境，不用担心被人看到，上回我晚上出去跑步，遇到个大嗓门跟我打招呼，我一看，人在山脚下，让我赶紧辞职给他挪位置，如意算盘打得我在山上都听见了。” “我出门的时候也遇到了，对方问我开车出去干什么，是不是因为离职了。” “反正近期我是不打算出门了，还好我们这里的环境够大，不用下山去，不然我真的会被他们逼疯。” “说真的，让我三四个月不下山都行，在这里我有吃有喝，能玩乐，还能自己种点蔬果，实现果蔬自给自足，简直不要太惬意潇洒。” 他们在庄园里开垦了一片果蔬园，爱种菜的可以去种菜，既能解压，还能丰富餐桌。 如果不是大家不敢屠宰，他们甚至都想在庄园里喂一些动物。 他们无法想象，要是还在旧厂区，公司外聚集了数不尽的网友粉丝，他们被逼着每天只能待在室内，那样的生活该有多痛苦。 黛笠猜到接受采访会引发很多麻烦，她觉得应该是自己的麻烦事会变多，但没料到员工们受到的影响反而更大。 她本来就很少出门，工作都是在自己的厂房工作间完成，所以山下的网友粉丝丝毫影响不到她。 但是，影不影响她是一回事，他们一个个都是年轻人，应该有更多更有意义的事情去做，而不是每天守在山脚下，浪费自己的时间。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改变网友聚集的现状。 涂姐：“要不然我请一些人巡逻，把守在山下的人赶走？” 黛笠想了想，摇头说：“把人从山下赶下去了，他们可以在山下的路口守着，影响更多出行的车辆，只要他们愿意守，我们就赶不完他们。” “那就再多等几天，马上我们的新品就要上市了，他们要忙着去抢新品……”话说到一半，涂姐觉得这个点子也不靠谱，“他们抢完新品还可以来山下晃悠，有的人还可以拿手机来抢。” 她抓了抓脑袋：“真是头疼，早知道就不该让摄制组来这里了。” 黛笠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让他们主动离开这里。” “嗯？”涂姐睁大了眼睛看过来。 当晚黛笠就设计了一款程序软件，叫作许愿瓶。 每一个人都能在许愿瓶里许愿，但许愿人必须给自己设定一个人生目标，例如考上某某大学，拿到某某公司的offer，年收入提高多少，自己要掌握哪项技能等等…… 系统会对许愿人的许愿进行推荐纠正，以防止一些人故意设定简单的目标，方便自己尽快达成目标，他们目标和梦想必须是阶段性的成果，列入像是期末考90分，这样的目标就不行。 当许愿人完成了自己的梦想或目标，成功上传了证据资料，并由系统审核通过，证明许愿人没有钻空子，许愿合规合法且能操作实施之后，许愿人的许愿瓶就会被黛笠拆开，然后完成许愿人的愿望。 黛笠想鼓励大家寻找自己的目标和梦想，并为此去奋斗和努力，而不是在她公司的山脚下游荡。 她的许愿瓶效果极其强烈，一经公开下载，半山庄园山下再也看不到游荡的闲人。 整日碌碌无为的人也开始给自己寻找目标和梦想了。 有的人努力升学，有的人从零开始学习新技能，有的人想存钱开店，还有踟蹰彷徨的人终于下定决心去追梦了…… 她的许愿瓶出现后，改变了社会上大部分闲散人群的精神面貌。 不管用不用许愿瓶的人，都能摸着良心说一句许愿瓶真好。 家长说，孩子爱学习了，计划要考上985，因为孩子希望自己许的愿能被黛老师看到，还希望能收到黛老师的礼物。 警方说，案件变少了，社会上的闲杂人等都开始干正事了。 只要是人，不管是什么身份或者角色，都会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而黛笠给了他们一个能许愿的机会，来帮助他们摆脱困境。 为了这个许愿的机会，他们又重新树立了人生目标，或大或小都可以。 各大媒体争相报道了许愿瓶，对此无一不是满口夸赞。 在此期间，黛笠公司的新品面市了。 是之前在采访中亮过相的防蛀固齿美牙贴，还有盲盒驱蚊避虫手环。 跟着新品一起上市的还有万能过敏药，这是第一个许愿成功的产品。 许愿人的孩子对食物过敏，所有食物都无法正常食用，长到了七岁没吃过任何食物，全靠营养液续命。 孩子经常问他，水果是什么味道，米饭是什么味道，零食饼干巧克力是什么味道，他什么时候才可以尝尝食物的味道。 以前，许愿人只能偷偷跟爱人一起流眼泪。 直到他们看到黛老师的许愿瓶，那颗带着希望的种子发芽了。 他们全家人，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叔叔小姨…… 所有的人都在帮孩子许愿，并拼了命的去完成自己定下的目标。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成功了，他们的许愿瓶被拆开了。 他们的孩子可以和普通的孩子一样吃东西了。 他们把孩子第一次吃东西的视频上传到网上。 孩子只尝了指甲壳那么大一口巧克力，眨巴着嘴说好吃，但又懂事的放下了，父母让他大口吃的时候，他都不敢咬，怕自己会死掉，爸爸妈妈和公公婆婆会伤心。 他双眼包着眼泪，懂事又可怜的表情看哭了不少人。 许愿成功的人会进入许愿达成榜，激励那些正在努力的人。 许愿达成榜上的人人越来越多，很多人也靠着许愿瓶的激励，达成了自己的心愿，找到了人生的方向，过上了更好的生活。 获得了人生三赢。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许愿已经成了每个人的习惯。 有人会担心，这么多的许愿，黛老师忙得过来吗，不会把她累病吧。 大家十分关心黛笠的身体，不少人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公司的总部。 为了不让大家担心，黛笠偶尔也会在官方账号上诈一下尸。 [黛笠v]：许愿瓶接收中，欢迎许愿_ 看到黛笠发的动态，网友们了然大笑。 他们都小看黛老师了。 她可是哆啦a梦，黛老师。 97. 第九十七项专利 猫管家抓贼记 黛笠的采访短短数小时就结束了,但信息量实在太大，每一个话题都够网友讨论好久。 他们热衷于讨论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以至于最开始都没有人注意到她在采访中提到的两项专利技术,交流电存储技术和可控核聚变。 直到看到新闻介绍，说是最近电力技术有了技术突破,准备逐步优化国内的发电厂设备，将生产过剩的电量收集储存起来,供给给电力短缺的地区和城市。 此时有人福至心灵,把黛笠的采访视频翻出来了。 惊讶的发现这不是黛笠的交流电存储技术吗？ 其实采访接受后就有人注意到了她的专利技术,然后联系上了她。 其中也不乏国外的电力公司,国外的一些电力公司是私人企业,如果有交流电存储技术,必定会大大降低他们的运营成本。 不过他们更多的是在打探虚实，借着打探交流电存储技术的机会，实则他们打探的是可控核聚变。 可控核聚变比交流电存储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当然了，这些境外的电话都被总部的人帮忙挡在外面了,根本联系不到黛笠。 尽管如此,还是有领导不放心，在她的庄园进出的路上专门安装了监控,还安排了人负责她的安全。 并批评了她。 领导：“小黛老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相信不用我说,你自己肯定也懂，你让电视台拍的那些东西，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塘上烤吗？” 黛笠：“领导你是怕有人会谋害我？” 领导：“威逼胁迫你，让你成为他们的钢刀利器，如果你不同意,就解决掉你，这就是他们的做事作风，他们当初就是这样对付白修年的。” 黛笠：“我这里安全的很，我最近不是都跟你们在一起吗，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回去的，他们想找我人都找不到，还怎么谋害我。” 她正在配合升级电力系统，另外还有可控核聚变的相关工作。 因为工作内容多，她近段时间都没空回庄园。 领导：“你人是走了，但你的心血是不是还在那里，要不然这样，我另外给你找个隐蔽地方，你暂时先把你的东西搬过去。”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还给黛笠推荐了几个地方。 黛笠笑道：“领导你也别忙活了，我公司里的人不会动我的东西，外面的人也进不来，没有领导你想象的危险。” 领导皱着眉不赞同道：“你这里又不是什么铜墙铁壁，之前我还听说有网友堵在你们上山的路口，你看网友都能随便进来，如果是那些别有心机的人呢，他们是不是更容易混进去，随便拿你一张图纸，窃取你一件发明专利，你自己能发现吗。” “当然能。”黛笠斩钉截铁的回道。 “领导，网友聚集在一起是因为想见我，他们对我没有威胁，所以我没有赶他们走，”黛笠停顿了一下，勾唇笑了笑，“如果来的人别有所图，那他就会知道，我这里没那么简单了。” 她如此有信心，领导也不再坚持：“那行，安全问题我就不多问了，但你要记住，如果有遇到什么需要我们力量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但他依旧没有撤回派在庄园那边的眼线。 依照他的经验，肯定会有人坐不住，被巨大的利益吸引，偷偷潜上山的。 他猜的没错，在黛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有人趁着夜色潜入了她的庄园。 这是一对刚刑满释放的兄弟，兄弟俩从小不学无术，就会坑蒙拐骗小偷小摸，进局子的次数比回家的次数还勤，典型的滚刀肉。 俩人刚因为盗窃被放出来，手上没有钱，兄弟俩就计划着要出去搞钱。 让他们找份踏实的工作，老老实实的挣钱是不可能的，他们没学历没本事，好吃懒做还烂赌，普通正经的工作根本不够兄弟俩挥霍。 以他们俩的智商，想破了脑袋都不会把主意打到黛笠的身上。 那种高科技的钱他们挣不了，他们连看都看不懂，偷来也没有用，没办法变现。 还是他们的老行当，盗窃比较方便，钱偷来就能用。 这个时候，有人找上了他们，承诺愿意给他们钱，让他们帮忙去偷黛笠的东西。 委托人给的报酬相当丰厚，刘家兄弟俩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为了确保他们能成功得手，委托人还专门对他们进行了培训，让他们熟记庄园内部情况。 他们需要去偷的东西也很简单。 主要是去把文件材料偷出来，一人一个背包就够了。 委托人1：“我交代你们的东西都记住了吧，只要是有关芯片的文件，全部都给我带回来，不能漏下一张。” 刘大：“我识字，老板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委托人2：“我交代你的，也别忘了，单子都拿着了吧。” 刘大：“我弟弟都记着呢。” 刘二：“对！老板给的单子我记了三天，不信你现在考我，我当场背给你听。” 说着他就开始背了，委托人2号一边听一边点点头。 委托人1：“主要是芯片的文件，其他的都是其次。” 委托人2：“其他的就不重要了？不说别的，只说可控核聚变，就能在国外买上好价钱，国外想买的人太多了。” 委托人1：“我说了，芯片更重要。” 委托人2：“人是我找来的，没道理你一个人说了算吧。” 文件材料数量众多，另外还有不少图纸，刘家兄弟能带回来的东西有限，必须得分出一个主次来。 两个委托人都不愿妥协。 眼看着俩位老板要吵起来，刘大赶紧出面说和。 “两位老板不用吵，别伤了和气，最多我兄弟俩受点累，看到的都拿回来，保证两位老板想要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 刘大搓了搓手：“就是麻烦两位老板到时候多给点辛苦费。” 两位老板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刘大刘二开上老板提供的□□，出发了。 车里刘二在开车，看了眼把车座椅放倒，正闭眼补觉的刘大：“刘大，我觉得把东西交给他们不划算。” 刘大：“要你说，老子压根儿就没想过把东西交给他们。他们要我们拿的肯定都是重要的文件，得手后我们自己去关系去卖，拿五十万块钱就想打发我们了，门儿都没有。” “妈的，现在谁不知道DL公司的东西值钱，真拿我们兄弟俩当莽夫了，以为我们兄弟俩什么都不知道？”说着刘大降下车窗，往外面吐了一口谈。 兄弟俩想的差不多，但刘二始终有顾虑：“不交给他们，那我们要怎么交差？他们可知道咱们干的事，到时候跟咱们来个鱼死网破，大家都讨不到好处。” 刘大：“你他妈的从小就缺一根精，不知道机灵点儿？老子说没想过要交给他们，又不是什么都不交。” 刘二：“那你交什么给他们？” 刘大：“就随便捡点文打发他们呗，到底值几个钱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反正肯定是值五十万的，他给咱们提供了路线和装备，咱们顺手给他们捡点东西，咱跟他们就两清了。” 刘大枕着胳膊，把腿搭起来，想象着自己今后纸醉金迷的生活，一脸的惬意。 “老二，咱兄弟俩要发财了。” 兄弟俩没有走进庄园的那条道，根据委托人的了解，那条道上安装了很多监控，上山容易被发现。 于是他们走了山后的一条老路，老路没有经过道路硬化，上山的路早就被野草覆盖，还长满了荆棘。 不过兄弟俩早有准备。 他们在车后绑了一辆山地摩托车，是两位委托人提供给他们的。 兄弟俩骑着摩托车，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一路从山下骑到了山上。 这一路上他们也没少遭罪，到处都是荆棘，俩人全身上下就没几块好的皮肤。 天黑路滑，他们又不敢开灯，怕惊动人，只能由刘大打手电筒，刘二在前面骑车，两人摔了好几跤。 刘大又一次摔倒后，终于忍不住压着嗓子骂出了口。 “你他妈的到底会不会骑车？” 刘二不服气的大声回道：“那你来，老子还不想开了呢。” 刘大冲着他的小腿肚子踹了一脚：“你他妈小声点儿，不知道自己是来偷东西的，生怕没人发现我们是不是？” “那你来。”刘二还是不服气，但嗓门已经小了很多。 “来个屁，到都到了。”刘大努努嘴。 不远处已经看到了铁栅栏。 一遇到正事儿，俩人立马不斗嘴了，把车停好，蹑手蹑脚地往前面铁栅栏走去。 铁栅栏有两米高，徒手就能爬过去，没有做任何防盗措施，更大的实际意义在于分界属地的位置。 刘二：“果然跟那两个人说的一样，没有铁丝网，也没有电。” 刘大提了提裤子：“我先翻过去，你跟上。” “等等，那是什么？”刘二拦住了他，指着蹲在栅栏上面一团黑的东西。 刘大也被他吓了一跳，结果定睛一看，顿时乐了。 “就是只猫，瞧把你胆给吓的。” 说着通体漆黑的玄猫张着嘴打了个哈欠，露出了它尖锐的犬齿。 圆圆的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兄弟俩，怪渗人的，给刘二吓了一激灵。 刘二晦气的呸了一口：“养什么猫不好，养只黑猫，真不吉利。” 刘大已经翻上了栅栏，回头骂道：“哪儿那么多的废话，赶紧翻。” 兄弟俩一前一后的翻进去，切身感受到了庄园的宽阔与豪华。 刘二：“这他娘的才是有钱人过的日子啊。” 刘大：“等咱兄弟俩有钱了，咱哥俩也去买栋这大的房子，你住一栋，我住一栋，找一百个佣人来伺候我们。” 刘二：“拉倒吧，你跟我都没有发这种大财的命。” 刘大拍了一下刘二的后脑勺：“你他妈傻不傻，老子怎么会你这么蠢的弟弟？” 刘二凶狠的瞪着他：“你他妈又打我，今天都打我几次了，是不是你以为你是我哥，我不敢还手？” 刘大：“跟老子横什么横，老子是在教你。这里的房子怎么来的？还不是靠她的卖发明专利赚来的，我们把东西都给她偷走了，到手赚钱的人不就是你跟我，咱们兄弟俩了吗。” 刘二忙给刘大竖起大拇指：“还是大哥你的脑瓜子转得快。” 根据两个委托人提供的地图信息，兄弟俩找到了采访中出现的厂房。 “机灵点，别再说废话了。”刘大准备掏工具开锁撬门。 开锁撬门是他们吃饭的手艺，在监狱里跟人学了五年，不管是智能锁还是防盗锁，市面的锁他们基本都开过。 刘二四处张望探风。 说望风，其实大可不必。 庄园四周没有邻居，除了DL公司里自己的人，再没有多的人会发现他们。 而现在，几栋主楼和副楼的灯都关了，只有庄园的路灯还亮着。 他们都蒙着脸戴着手套，根本不怕摄像头。 刘二打了一个哈欠：“凌晨三点，能喘气儿的都睡了，谁像咱们这么命苦。” 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刘二乐了。 “忘了还有你这个小畜生。” 玄猫听到声音，四只小腿不动了，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刘二笑得更开心了：“你这小畜生知道在说你啊，听得懂人话吗你？” 他说着想要蹲下来去拎玄猫的后脖颈，不料玄猫一溜烟就跑走了，刘二连个猫尾巴都没摸着。 刘大在前面骂道：“你他妈闲得蛋疼，跟只猫都聊起来了，没事就来帮忙，这门邪门儿了，打都打不开。” 在刘二看来，面前就是一扇破铁门，闭着眼他都能开。 他抱着手没动，嘲笑说：“你他娘的手艺回潮了吧，一扇破铁门都打不开。” 刘大脸色阴沉：“废什么话，赶紧过来。” “还是要我刘老二出手啊，”刘二跟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起开。” 刘大瘪了瘪嘴，憋屈地退到一旁。 见到他吃瘪，刘二这才屈尊降贵的去帮刘大开锁。 刘二看到了智能门锁，不屑的哼了一声：“当初咱兄弟俩一起学的，当时老桥就说我比你聪明，学的比你好，比你精。” 他撅起屁股在门锁面前捣鼓。 刘大瞥了他一眼：“你他妈少得意，别以为你开得了，这门邪门的很，门锁一点反应都没有。” 开锁的流程与刘二记忆中的流程一模一样，依照他的经验，门锁马上就要打开了，他得意的乐道：“那是你，我刘老二一出手，马上就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锁王。” “开了？”刘大惊喜的问道。 “那还用——”刘二眉飞色舞地用力一推，结果发现铁门纹丝不动。 “不应该啊。”刘二喃喃自语道，又接着用肩膀用力撞了一下，铁门依旧是不动如山。 “呵，锁王，”刘大嘲讽道，“还是让我来吧，锁王。” 刘二不让：“来什么来，我马上就要打开了。” 刘大叉着腰在他身后站了半天，不停的看表。 眼瞅着十分钟过去了，刘大没耐心了：“你他妈别瞎耽误功夫，再折腾下去，天都要亮了。” 刘二：“别催，我马上就要把门打开了，再等我一会儿。” 刘大：“再给你一天的时间你都打不开，走，咱们爬窗户。” “我不走，我肯定能把门打开，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刘二较上劲儿了。 越难开的锁，越是具有挑战性。 “开你娘的狗屁，再不走信不信老子削你。”刘大直接上手，去揪他的后领口。 刘二的领口勒住了脖子，猛不丁的差点被呛到。 “说了门马上就要开了，再动我我跟你不客气了。” “你要怎么跟我不客气，你小子还敢跟我动手咋的？” 兄弟俩推搡着动起了手来，两人拉扯期间，刘二的背撞到了门。 刚刚纹丝不动，让兄弟俩束手无策的铁门突然开了。 兄弟俩傻了眼，都忘记他们在打架了。 刘大：“怎么回事？” 刘二的脑子最先转过弯来，率先推开刘大。 “我就说吧，门马上就要开了。” 刘大满脸的猜疑：“是你开的？” 刘二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得意的笑道：“不是我难道是你？” 尽管刘大不愿意承认，但是除了刘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开门的人了。 “第一次遇到的锁，是要花时间研究，你也不知道你在急什么，最后我还不是打开了。” 在弟弟面前低了一头，刘大选择了忍气吞声。 刘二得意洋洋地走在前面。 “哎呀，这锁王的名号还得是我啊。” 绕过铁门，刘二看到玄猫在前面盘着尾巴坐着，疑似在等他。 他乐呵呵的道：“你这小畜生跑得还够快，长了一身黑毛，都没注意你，什么时候跑进来的？” 玄猫直勾勾的盯着他。 不知是不是幻觉，刘二从玄猫的嘴角边看出了一丝笑意。 他越看这只猫越觉得有灵性，没有了第一眼看到时的晦气。 他半蹲下来问：“你主人的文件都放在哪里了，带我们去找好不好？” 玄猫盯着他没动。 刘大走上来：“你他妈有完没完，怎么又跟猫聊上了？” 刘二不理会他，继续冲玄猫挤眉弄眼。 玄猫甩了甩尾巴，转身走在前面。 刘二骄傲的跟刘大炫耀：“看到没有，它在给咱们带路呢。” 刘大：“净他妈胡说八道，一只畜生能给你带路？赶紧找咱们要的东西。” “你懂个屁，”刘二无视了刘大，自己跟在玄猫的身后，“它肯定经常往它主人的房间跑，咱们跟着它准没有错。” 走在前面的玄猫四只小腿儿不停地倒腾，一看就知道熟悉了厂房的路线。 刘大虽然明面上不想承认，但也觉得刘二分析的有一点道理。 玄猫不一定知道黛笠的重要文件藏在哪里，但它一定知道黛笠平常最喜欢待在哪里。 猫都喜欢粘自己的主人，也喜欢找自己熟悉的地方打盹儿。 跟着猫走，肯定会有收获。 他们跟着玄猫，果然把他们带到了一个文件储存的地方。 这里应该是黛笠的办公室，靠窗的书桌上放了好几台电脑，不过桌面上干干净净，文件都被锁在了文件柜里。 玄猫轻车熟路地跳到了办公桌上，然后懒洋洋地睡在了鼠标旁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自己的尾巴，盯着刘家兄弟走进来。 看着满满两面墙的文件，刘二激动地搓了搓手。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文件资料了吧，这么多的资料，得卖多少钱啊，咱哥俩马上要发财了。” 刘大跟他一样激动，乐呵呵的巡视了一遍文件柜，仿佛里面放的不是文件，而是一沓一沓的现金。 兴奋之余他也没忘记正事：“别说话了，赶紧干正事儿。” 兄弟俩把自己背包的拉链拉开了，打算借用黛笠的办公桌装文件。 而办公桌的空余位置都被玄猫霸占着，完全找不到背包落脚的地方。 小东西没有眼力见儿，看到他们过来也不知道识趣的给他们腾位置，依旧大喇喇地霸占着整张桌子。 刘大凶横的骂道：“滚一边儿睡去，这里是你这个小畜生睡的地方吗？” 玄猫像是没听到一样，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但甩尾巴的幅度增加了。 像刘家兄弟这样的人，不可能为了猫猫狗狗这种小动物妥协。 见玄猫没动静，刘大想要直接动手去拎玄猫的脖子，把它扔地上去。 刘大的手还没有接触到玄猫，只见玄猫的嘴突然动了。 “这是本喵的位置，你们谁也别想动喵。” 刘家兄弟愣住了。 虽然猫嘴和声音的同步了，但他们下意识的否定了这是猫在说话，在他们的常识里，猫是不可能会说话的。 他们左右张望，想找出真正的发音源。 然后他们又听到了一声嘲讽：“哼，两个蠢货。” 这下他们确定了，声音确实是从猫身上发出来的。 不过他们也没有往猫说话身上猜，而是觉得有人在通过这只猫远程与他们对话。 那就说明，他们已经被发现了。 要换做其他的小偷，这会儿可能已经害怕的逃走了。 但刘家兄弟不一样，这俩胆子大得很，还有心情打探对方的信息。 刘大：“你是谁？” 玄猫：“本喵是这里的猫管家，负责巡逻和安保的喵。” 人是不可能自称为猫管家的，人也不会这样说话。 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即使再不合理也是事实。 刘二大惊道：“是你在说话？” 玄猫没回应他的废话。 刘大满腹的疑问：“你是一只猫，你怎么会说话？” 玄猫骄傲地扬起下巴：“本喵主人的能力你们是不了解吗？做一只会说话的猫有什么难的喵。” 刘大和刘二没有动，提防的看着玄猫。 刘二：“你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吗？” 玄猫毫不避讳的说道：“盗取本喵主人的重要文件。” 刘大跟刘二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这只会说话的猫管家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明知道他们的意图，那为什么还要引他们进来呢。 刘二：“那你还主动带我们进来。” 玄猫慢悠悠地舔着自己的爪子：“都在本喵的掌握之中喵。” 刘大：“你的掌握？你一只猫能掌握什么？” 玄猫：“每一个擅闯本喵主人地盘的人，都逃不过本喵的五指山喵。” 要是面前站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兄弟俩可能还会有所防备。 但放出狠话的是一只黑猫。 他们两根手指都能提起来，根本构不成威胁。 当对手的力量过于渺小，它放出来的狠话就更像笑话了。 反正兄弟俩听完都笑了。 刘二：“刘大，这只猫口气还不小啊。” 刘大：“可不是，把我们兄弟俩快吓死了。” 面对刘家兄弟的嘲讽，玄猫没有任何回应，仍旧继续舔着爪子。 刘二：“我们拿了东西要走，你还能拦得了我们不成？” 玄猫：“那你们就小瞧了本喵主人的防盗技术喵，想来偷东西不容易的瞄，想走更不容易的喵。” 刘家兄弟一路进来，除了在铁门那里耽误了一点功夫，其余的过程畅通无比。 黛笠的重要文件也没有好好的保护起来，就直接放在文件柜上，外面只有一层防尘玻璃。 “你说的防盗就是这个啊？”刘大指着玻璃文件柜。 他都已经看到文件柜里放的文件了，在委托人给的文件目录里。 “你说拿这个不容易？” 玄猫不舔爪子了，从办公桌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骄傲地甩了甩尾巴。 “那你们可以试试喵，看看你们能不能打开柜门的锁，能不能从这里出去喵。” 它悠哉悠哉地从办公桌上跳下来，丝毫没有要阻拦他们的意思。 虽然这只自称管家猫的举动有些奇怪，不合符常理推断，让他们有些不正常。 但文件柜他们肯定是要开的，来都来了一趟，不能白忙活一场，怎么都要顺点东西走。 眼下他们也顾不上什么猫管家了，把背包背在胸前，开始去撬文件柜门。 在他们以往的撬锁经验中，文件柜的锁没有一点难度，都不需要一分钟，随随便便就打开了。 可今天遇到的文件柜门锁特别奇怪，任凭他们怎么鼓捣，都没办法拧动文件柜门锁。 不知不觉，他们折腾了半个小时，眼看已经过凌晨四点了。 他们入室行窃很少破坏现场，一是容易留下证据，二是制造出来的声响容易惊动外人，三是容易被失主发现。 他们入室行窃无数，好几次失主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家里进了贼，还是很久之后清点财物才发现，到那个时候现场都被破坏完了，根本找不到任何证据。 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他们想不想破坏现场了。 刘大看了眼时间：“没时间撬锁了，来老二，把玻璃砸了。” 刘二也被文件柜的锁弄得焦头烂额，急出了满头的汗，什么执着和坚持，身为锁王的骄傲，全都在前面半个小时用光了。 “妈的，砸！”刘二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刘大拿起撬棍，抡圆了胳膊就往玻璃上砸。 沉闷的打击声响起。 但玻璃没有任何影响。 刘大以为是自己的劲儿小了，又抡起胳膊重重的敲了几下，震得刘大的胳膊都麻了。 可玻璃依旧纹丝不动。 刘大穿着粗气呸了一口：“娘的好像是钢化玻璃。” 刘二：“闪开让我来。” 刘二朝手心吐了口口水，把撬棍接过去了，照着玻璃刘大砸的地方狠狠地敲下去。 兄弟俩轮换着，又忙活了半个小时。 两个人累得精疲力尽，却没有撼动玻璃分毫。 刘二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撒气地把撬棍往地上一扔：“妈的哪里产的玻璃，质量真他妈的好。” 刘大靠坐在地上休息，大口大口的喘气：“要是老子带了切割机，管他娘什么质量的玻璃，都不是问题。” “说狗屁的废话。”刘二翻了个白眼。 刘大看了看时间：“老二天快亮了，这里不能呆了，赶紧撤。” 刘二不甘心就这样走，没动：“咱们空着手回去啊？” 刘大：“你以为老子想空着手回去啊，你有本事就把玻璃砸碎了，没本事就走。” 刘二盯着文件柜里面近在咫尺的重要文件，还是不甘心走，他们发财的希望就在眼前了。 刘大：“咱们改天带着切割机再来。” 刘二这才勉强同意离开。 兄弟俩收拾好了东西，打算按照来时的方向走出去。 一回头却发现来时的路没有了，面前是一堵白色的墙。 刘大：“老二，咱是从这边进来的吧。” 刘二：“我记得是这边啊，难道记错了？” 两人都以为自己记错了，四处打量着找出口。 这一找，直接给他们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刘大惊恐的睁大了眼：“老二你看到门没有？” 他们没有看到门，四周都没有，仿佛他们两个是穿墙进来的。 可穿墙是不可能。他们清楚的记得，他们来的时候一路上畅通无阻，什么墙和门都没有，四周非常宽敞。 这里是有出口的。 刘二：“没有，但我记得，那只黑猫就是从那边带我们进来的……” 此时刘二才想起屋里还有只猫，四处张望：“猫呢？” 结果房间里只有他们兄弟俩，早就没有了玄猫的影子。 刘二皱着眉喃喃道：“那只黑猫不见了，出口就找不到了。” 刘大：“老二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是它把我们关在房间里的？它有这个能力吗？” 刘二：“那你说，除了那只猫还能有谁？也有可能不是它锁的，这里或许有智能锁，那只臭猫能自动开锁。” 他们不知道猫什么时候来，更不知道猫来了门会不会打开。 他们拿四周的白墙束手无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马上就快到五点了，刘大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你是意思是要等那只畜生再来，我们才能出去？我们他妈的能一直待在这里吗？” 刘二：“你他妈冲我吼什么吼，我又有什么办法。” 刘大：“你不是挺喜欢那只畜生吗，逗过它好几次，怎么不看住。” 刘二：“我他妈是看猫的吗？你自己怎么不知道看？” 兄弟俩互相埋怨，推搡着又吵起来了。 他们朝着吵着，突然听到了玄猫的声音。 “两个愚蠢的窃贼，你们在找本喵？” 两人猛然一回头，发现玄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又坐在原来的位置舔爪子。 兄弟俩心中好一阵窃喜。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当下这般，如此的期待见到一只猫。 刘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能不能帮我们……” 刘二给了刘大一胳膊肘，打断了刘大的话，不让刘大直接求玄猫。 他揣测着这只猫的脾气，故意激它：“你有本事把这里的门打开吗？” 果然玄猫一脸的骄傲，对自己的本事一点都不会遮掩：“本喵当然能打开喵，这里所有的门本喵都能打开喵。” 刘二：“我不信，除非你打开给我看看。” 可惜，刘二的计划落空了。 玄猫依然很骄傲：“为什么要开门证明给你们看喵，你们就是本喵给锁上的喵，只要本喵不开门，你们这辈子都走不了的喵。” 兄弟俩大惊失色：“你为什么要锁我们？” 玄猫：“你们不是要带本喵主人的文件走吗喵，还没成功怎么就要回去了呢喵，等拿到了文件再走吧喵。” 说完白墙裂开了一条缝，它顺着缝一溜烟的跑走了，接着墙缝马上合上，白墙恢复如初，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裂缝。 兄弟俩这回终于看明白了，他们刚才是怎么进来了的。 可现在他们进的来，出不去了。 在被困在黛笠办公室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尝试过撬墙，也尝试过砸玻璃，结果都是白费力气。 天亮后，他们坐等自己被发现。 那只死猫肯定会把他们的事告诉给黛笠公司里的人，如果还没报警的话，他们还是有机会趁机逃出去的。 可惜的是，过了中午都没有人踏足黛笠的办公室，更没有人发现她的办公室还有两个盗窃贼。 他们不知道那只死猫怎么打算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它没有通知黛笠公司里的人。 它不让他们兄弟俩出去，也不让人进来发现他们。 兄弟俩甚至无法求救，他们的手机在这里一点信号都没有，别说找朋友联系委托人了，连基本的110都拨不出去。 他们彻底与外界隔绝了。 兄弟俩两顿没吃，饿得心发慌，撬锁的力气都没剩多少了，只能干一会儿歇一会儿。 撬锁的时候还不忘骂一骂那只死猫。 到了第二天，兄弟俩饿得早已是头晕眼花，彻底没有了撬锁的力气，只能靠着洗手间的水勉强续命。 骂那只死猫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到了第三天，兄弟俩饿瘦了一圈，脸都凹下去了，再也不敢骂玄猫了，痛哭流涕的求着玄猫回来，放了他们。 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与世隔绝的地方太可怕了。 或许是他们的忏悔过于真诚，时隔三日，终于再一次呼唤来了玄猫。 “改天还想带着切割机来吗喵？” 只见它依旧蹲在原来的老地方，傲娇地睥睨着兄弟俩。 兄弟俩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停地给玄猫磕头。 “我们再也不来了，求求你放我们出去吧，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以后还要继续偷东西吗喵？” “我们保证以后洗手不偷了，踏踏实实的找份工作干。” 兄弟俩没听到回应，抬头一看，玄猫又不见了。 两人慌得不行，怕玄猫再也不回来了，门还没有开呢。 他们不停的呼叫玄猫，喊得嗓子都哑了，还是没有得到回应，兄弟俩又老老实实地瘫坐在了原地。 刘二：“刘大，它不会是想把我们饿死在这里吧。” 刘大：“它敢！我们死了不是在给它的主人找麻烦吗。” 刘二：“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它才愿意给我们开门？” 刘大：“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它没有把我们忘在这里。” 刘二：“老子要饿死了，真怀念看守所厨房里烧的土豆啊。” 刘大：“你他妈的这个时候能不提烧土豆吗？” 两人的肚子一起叫了。 这已经数不清是他们第几次肚子叫了。 他们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然后亲眼看着严丝合缝的白墙突然开了。 站在前面的是几个穿着制服的民警。 兄弟俩像是看见了亲人，顿时开心激动的痛哭流涕，积极主动的坦白自己的罪行。 “警察同志，我主动交代，我叫刘守金，我弟弟叫刘守财，我们兄弟俩是来偷东西的，3号凌晨2:34从后山骑摩托车上来的，山上还停着我们上山的摩托车，我带你们去指认现场，你们赶快把我抓回去吧。” 出警民警闻言都乐了，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主动交代犯罪事实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98. 第九十八项专利 猫管家抓贼记2 直到刘家兄弟被抓走,公司里的人才发现庄园里进贼了。 这几天猫管家欺上瞒下，不光是把刘家兄弟耍的团团转，把公司里的人也是瞒的滴水不漏。 它每天和往常一样,打盹儿爬树磨爪子，在庄园里四处游荡，就是没告诉他们进贼了,警都是它自己报的。 看到警察上门，涂姐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 结果一开门，黛笠的办公室里居然关了两个窃贼。 两人已是饿得形容枯槁，脸色苍白,说话间就要晕倒的样子。 指认完现场,两个窃贼就被民警带走了。 涂姐也在第一时间跑去给黛笠打视频告状了。 “黛黛你是不知道，它居然把那两个贼关了三天,半点没有透露给我们，警察来的时候,两个人饿得都快站不稳了。” 猫管家白天又恢复了三花的毛色，神气活现地走到了视频中。 “谁让他们敢来偷本喵主人的东西喵,饿他们两天怎么了喵，这是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喵。” 涂姐：“你就不怕出事？万一人在我们办公室出事了，不是给你惹麻烦吗？” 猫管家：“愚蠢的窃贼一切都在本喵的监控当中,本喵怎么可能会惹事的喵，本喵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喵,不然他们才不会主动交代错误喵。” 涂姐：“你还挺得意的？” 它骄傲地甩了甩尾巴,相当的得意：“那是本喵抓住的喵,都是本喵的功劳喵。” 涂姐让它给气乐了：“你不给我们说就算了，连你的主人你都没通知。” 猫管家：“这样的小事何必惊动本喵的主人，本喵处理绰绰有余喵。” 黛笠没有数落猫管家的顽劣行径。 猫管家的程序是她亲自设定的,猫的性子，顽劣是顽劣了一点，不过它有分寸，不会玩太过。 只是戏弄一下两个胆大的窃贼，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比起教训窃贼的手段，她更关心另外的事。 黛笠：“两人的同伙抓到了吗？” “你怎么知道还有同伙？”涂姐惊讶的问道，她都还没来得及说同伙的事。 黛笠：“两个低学历的盗贼不去偷现金，来偷我的资料文件，不可能没有幕后指使。另外我还查看了监控录像，他们背后有两个主犯。” 从刘家兄弟还没下车开始，猫管家就发现了这两位不速之客。 它猫在树上，两只眼睛就是摄像头，全程记录下来了刘家兄弟的一举一动。 包括两兄弟摔的狗啃屎，他们的谈话内容，提到的两个委托人。 都不需要猫管家提供监控证据，兄弟俩十分的配合，到了派出所主动把幕后的委托人交代出来了。 在警察找到他们之前，那两个委托人已经连续三天寝食难安了。 刘家兄弟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出现，他们也联系不上刘家兄弟。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刘家兄弟得手了没有，人到底在什么地方。 兄弟俩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们怀疑刘家兄弟出事了，或者是独吞了黛笠的文件。 可奇怪的是黛笠的公司又没有任何动静。 两个委托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警察找上门来了。 说起幕后委托人，涂姐当即激动了：“好家伙，你们知道幕后指使他们的人是谁吗？” 黛笠意外地扬了下眉：“你认识的？” 涂姐刚想回答，然后突然在视频里找人：“邬雪霖在吗？” “在你背后。”邬雪霖的声音淡淡的从视频中传来。 他笑了一下：“看来是我认识的。” 涂姐：“你再熟悉不过了，就是那个姓宋的你前老板。” 邬雪霖愣了一下，意外又可笑的说：“宋佶？” 宋佶被抓到后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怎么就一时犯了蠢，跑去找人偷窃黛笠的文件。 自从他的云度被罗伊斯收购后，只经历过了短暂的辉煌。 云se刚进入市场的时候，凭借着4nm芯片的噱头，以及性价比，在市场上销售火爆，一度让他以为自己马上要翻身了。 那是他人生最辉煌得意的时候。 不管是公司的规模，销售盈利，还是他个人的知名度，都达到了一个顶峰。 那个时候他出入各种场所，没有人不敬重他。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智能手机市场迎来了一次地震冲击。 几个国产手机品牌搭载着最新的0.22nm芯片，强势霸占了整个智能手机市场。 那些曾经看不起国产手机的用户，在试用了最新的国产手机后惊为天人。 那是他们第一次深刻、全面的感受到，近几年国产手机的进步。 国产手机一点不比过外的差，只要有好的芯片给他们用，他们完全可以秒杀国外的大品牌。 国产的0.22nm芯片手机不仅比国外大品牌好用，而且价格还更便宜。 但凡是要换新手机的人，基本都选择了国产的0.22nm芯片。 在这样的环境下，云se越来越卖不动了，大量的库存积压在库房。 最后阿尔达通公司也顶不住了。 受到0.22nm芯片冲击的不仅仅只有国内的手机市场，国外同样也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 国内的手机品牌老早就开始进攻国际市场了，并且占有不小的市场份额，但由于最近几年的制裁，市场占有率一直在下滑。 如今有了0.22nm的芯片，市场占有率马上回升了，并有破纪录的趋势。 阿尔达通公司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订单和销售量下滑，股票连日下跌，罗伊斯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精力去管宋佶的云度。 罗伊斯在国产手机的冲击下吃了大亏，被辞去了阿尔达通CEO的职务。 新的CEO接手，第一时间就把云度给卖出去了。 宋佶蝇营狗苟了十年，不仅没有成功，最后连一手创办起来的云度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偏偏这时候他看到邬雪霖在DL公司干的红红火火，死对头杨凡的U+也越做大。 被他高薪聘请来的技术总监朱俊喆，因为发现跟他理念不合，没过多久也跳槽去了U+，现在年薪已经翻倍了。 细数他的商业对头，都混得比他好。 心里的落差感让宋佶十分渴望翻身，不管是如何翻身都好。 他习惯了受人追捧，习惯了享受成功，憋屈的窝在家里，不能出门应酬的日子实在太难受了。 但现在的智能手机市场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如果他没办法搞到芯片，就永远没有办法重回擂台。 于是便有了这起偷盗案。 跟他一起策划偷盗案的人是罗伊斯。 两人都因为0.22nm芯片栽了大跟头，同时也都觊觎着芯片，还有DL公司的专利产品。 他们计划好了，文件到手后就马上转移到国外。 罗伊斯虽然没有了阿尔达通CEO的职务，但多年积累的人脉还在，找到技术人员把DL公司的专利攻克出来，东山再起完全不是问题。 被抓起来的罗伊斯跟宋佶一样后悔。 他倒不是后悔跟宋佶一起策划了盗窃案，而是后悔不应该亲自来Z国，他当初就该派一个心腹来取专利文件。 现在可好，他要亲自在国内蹲大狱了。 两个名气不小的人物落网，又是盗窃DL公司，新闻想瞒都瞒不住。 一时之间几乎是全世界都知道了，阿尔达通前CEO，云度手机创始人，合伙谋划盗窃DL公司。 然后失手了，窃贼被困近72小时，被抓时饿得哭爹喊娘。 警方还有抓捕现场的视频记录。 法制栏目专门给这起案件做了一期节目，两个窃贼穿着看守所的衣服，回忆起自己被困的72小时，兄弟俩现在还心有余悸。 刘大：“我劝大家不要学我们兄弟俩，踏踏实实的找份工作吧，DL公司偷不得啊，进得去出不来，四面都是墙，门撬不开，玻璃砸不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果不是那只猫高抬贵手，我们兄弟俩要饿死在里面了。” 刘二：“在里面没有信号没有食物，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我没有见过比那个房间还可怕的地方，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两人眼中的恐惧作不得假。 法制节目播出后，全国上下都知道DL公司不是能随便偷的。 你锁打不开，门撬不动，进得去出不来。 两个愚蠢的策划人，再加上两个愚蠢的窃贼，上演了一出滑稽的闹剧。 [发芽的绿豆]：万万没想到宋佶居然能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娘口三三]：当我看到他把云度卖出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利益比他的脸重要。 [尼古拉斯张三]：在卖云度之前他就已经不要脸了，将功劳最大的技术总监赶出公司，独吞了技术总监的劳动成果。 知道宋佶那点阴私事儿的人不在少数，他开除邬雪霖的事又被搬到了台前，供人唾弃了一番。 最让人想不通的是罗伊斯，他之前可是阿尔达通的CEO啊。 [绵羊咩咩]：罗伊斯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愿意跟宋佶狼狈为奸。 [tudou233]：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都是为了利益呗，眼红我黛老师的人海了去了，只是他们利益熏心，付诸行动罢了。 [落落]：哈哈哈哈哈活该，谁叫他们把歪心思打到黛老师身上，黛老师的地方是那么容易被偷的吗？ [路人A]：阿尔达通的前CEO太丢人了，我去外网看了，都在说他丢人，现在阿尔达通公司正在尽力跟罗伊斯撇清关系，他们以后还想找机会跟黛老师合作呢。 [正义的使者]：巧了，云度也是，把宋佶撇的干干净净。 [rurukl]：云度现在的老板可后悔了，在自己的账号上发牢骚，说他不应该贪便宜，接手了云度这个烫手山芋。 [jk123]：好久没看到这么好笑的入室盗窃新闻了，看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偷还敢不敢去偷黛老师。 几个窃贼以身试险，以他们自身凄惨的下场，警醒了所有动歪心思的人。 连批评过黛笠的领导都不禁夸道：“我就说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原来是早有准备，早知道你那跟铜墙铁壁一样，我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他失笑着，适当的减少了安排在黛笠公司的安保人员。 此后一切如故。 直到黛笠结束出差工作，回到了庄园。 除了这两个贼，她的庄园里再也没有进过一个贼。 只不过员工们苦不堪言，看到黛笠回来像是看到了救星。 因为猫管家知道自己立过功，是抓窃贼的大功臣，在庄园里更加横行霸道了。 猫管家躺在屋顶晒太阳，听员工们排队告状，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哼，本喵愿意欺负你，是你的福气喵。：，，.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99. 第九十九项专利 人气王猫管家 猫管家靠抓贼一战成名,成为了网络上的大红机械猫。 猫能抓贼报警，把盗贼耍得团团转，应该是一件稀奇事,但一想到这是黛笠的猫，一切似乎又合乎常理了。 这段时间猫管家最喜欢干的事就是上网看网友的评论。 那两名盗贼被抓后，警方和媒体披露了他们被捕的全过程，猫管家第一次在大众面前露面。 谁能不爱聪明又有本事,能抓贼做安保，还能说话的小猫咪呢。 猫管家的飒爽英姿霸占了热搜好几天，人气大火的明星都只能排在它后面。 以它现在的人气,俨然已经成为了一只顶流明星猫了。 网友们特别会夸,每次都能夸到它心坎上。 它被网友们誉为是全世界最聪明，最漂亮的小猫咪，争着想拥有它的人排起来能绕地球十圈。 网友们不光是夸它,更重要的是还很会它的主人。 正因为有一个全能的主人，所以才会诞生这么聪明机智，还能说会道的小猫咪。 高傲的猫管家本来就骄傲,现在是更加的膨胀了，几乎每天都要提一提自己抓贼的光辉战绩，顺便再嘲讽一下其余员工们的愚蠢。 居然一连三天都没有发现异常，可见他们是多么的蠢笨。 到最后公司里员工们怕了它了，见了它都躲着走。 在网友们热情的拥护下,它没忍住网友们的怂恿,在黛笠的默许下，它给自己开通了一个社交账号，与喜爱它的网友们互动交流，分享自己的工作（摸鱼）日常。 成为了史上第一个自己开通账号,自己经营账号的小猫咪。 它的账号大受欢迎，短短数日就收获了大量的粉丝。 因为猫管家的账号不仅能看到猫管家本猫，运气好的时候还能在背景里看到黛笠。 有时是她在吃饭，有时是在专注工作，甚至有事时候还能拍到她在休息补觉。 这样的镜头也只有在猫管家的账号上才能看到了。 这使得猫管家的账号关注数与日俱增，猫管家骄傲的都要横着走了。 除了不能说的加密资料，它的本事几乎都向网友们炫耀完了。 网友们知道了它不是普通的小猫咪，只是长得像猫而已，实质上还是一只机械猫，不用吃饭不用拉屎，能思考会说话，有安保防护的本领，还能自动变毛发颜色，变成各类品种的猫。 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它每天换毛色，可能前天是只狸花猫，昨天就是奶牛猫，到了今天就变成了起司猫。 这下网友们纷纷坐不住了，想要一只机械猫管家的念头更强烈了。 [能吃且娇弱]：不愧是黛老师，养猫猫养出了奇迹暖暖的感觉，每天都能换装。 猫管家心情好的时候会大发慈悲开一个直播，让它的粉丝能有机会，隔着屏幕瞻仰一下自己的英姿。 以往的评论都很合它的心意，今天猫管家不太高兴了，主要不高兴的点在每天上面。 它也舔爪子了，不服气的说：“本喵才不用等明天，本猫随时随地，想换就能换颜色的喵。” 说着它就马上换成了一只豹猫的颜色。 它的技能显摆，理所当然的得到了广大网友们铺天盖地的彩虹屁。 猫管家马上又恢复了自己的好心情，继续接着舔爪子。 [猫猫宇宙]：猫师傅，帮我问一下黛老师，什么时候量产这么能干的小猫咪，我也想要一只。 [阔落加冰]：我能不能跟黛老师许愿，我超级想要一只同款猫师傅。 猫管家就像是被踩了猫尾巴一样，气得毛发都炸起来了。 它绝对不允许世界上除了它以外，再有第二只高智能拟态机械猫。 “本喵是独一无二的管家猫，除了本喵的主人，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永远别要想得到本喵！” 它一怒之下关了直播间。 小猫咪的小情绪丝毫没有影响人们对它的喜爱，因为外形可爱，即便是生起气来都让人没办法怪罪它。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它只不过是不想有第二只拟态机械猫抢走主人的关注罢了，谁能忍心去责怪一只耍性子的小猫咪呢，即便它耍性子也是只可爱的小猫咪。 他们是不生气，但猫管家是真的生气了，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在网上露面，不继续分享自己巡逻、晒太阳的日常，也不跟网友们唠嗑了。 公司里有员工的透露，说猫管家最近闷闷不乐，只要黛笠在公司，它总是时刻守在黛笠身边，提防的就是再有一只拟态机械猫诞生。 员工是以开笑话的心态在分享，揭露猫管家的糗事，谁让它平时得意的劲头那么气人呢。 这回网友们知道了，小心眼儿的猫管家是当真上心生气了。 为了重新唤回猫管家，网友们把各种好听的话又翻来覆去的说了一个遍。 网友们千呼万唤一个月后，总算是把猫管家重新唤回来了。 它在自己的账号上屈尊降贵的发了一个“哼”的表情符号，勉为其难的原谅了愚蠢人类的大不敬行为。 网友们看到它回来，个个高兴地奔走相告，纷纷急着跑来它的账号下面。 猫管家高冷的性子没坚持多久，很快就摒弃前嫌，又投入到了与网友们激情的交流当中。 这段时间可算是把它憋坏了，重回网友视线的猫管家比之前还要有表达欲，几乎是网友们有问必答。 结果网友们最关心仍然还是黛笠，不是问黛老师最近在忙什么，就是想看黛老师。 猫管家才不会嫉妒黛笠，网友们越热情，它反而越骄傲，比夸它自己还高兴。 对于自己主人的功绩，它更不会谦虚，生怕有人不知道，语气中满满的自豪。 “最近我主人忙死了喵，才没有空见你们呢喵。上个月我主人还在忙着给文物研究所赶制鉴定设备喵，上上个月刚从电网出差回来喵……” 猫管家一只猫侃侃而谈了一个多小时，几乎全在为自己的主人做工作汇报。 它的工作汇报竟意外的让粉丝们震惊不已，爆了太多料是他们之前不从未听闻过的。 什么？苟力强和鹏坤团伙是黛老师帮忙抓到的？人头骨化石居然也是黛老师找到捐献的？另外她居然还在协助电网改进交流电存储技术？ [豆豆gua]：人头骨化石失而复得不是没有缘由的，黛老师的扫描鉴定仪实名想要了。 [一捧小苍兰]：谁不想要啊，去古玩市场、旅游景点淘东西再也不怕被坑了。 [暴美暴富]：我之前就一直奇怪为什么苟力强和鹏坤能那么快抓到，原来是因为有黛老师的参与。 [齐齐呀~]：今天才知道，原来黛老师背着我们干了这么多的事。 猫管家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又成功让黛笠霸榜热搜了，一个词条接一个词条，如果不把它的直播全程看下来，甚至都不知道它在外面吹嘘了它主人多少事。 “你可真会给你主人宣传。”涂姐以前是恨不得黛笠天天都能上热搜，现在是已经不想在热搜上看到黛笠的名字了。 上过太多次了，每次都会引起好长一段时间的轰动，她接电话都接出心理阴影了。 她现在越来越能体会黛笠之前尽量低调的行事作风了。 猫管家不以为意：“本喵的主人就是这么厉害喵，宣传一下有什么问题喵？” 它理直气壮的样子涂姐是拿它没有办法了，只能叫来了黛笠。 “黛黛你还不打算管管它啊，再不管下次指不定它又得给你宣传点什么事了。” 黛笠看了它一眼，没有立马责备它，而是先去看了猫管家的直播回放。 在此期间猫管家一直咕噜着圆鼓鼓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它才不怕主人生气呢，主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责怪它的。 黛笠看完直播回放，无奈的既好笑又可气。 “你怎么就不知道谦虚一点。” 猫管家知道她没有真的生气，蹭着她的手背撒娇：“人家说的都是实话喵，不需要谦虚的喵。” 黛笠拿开了自己的手，没有给它蹭自己的机会，义正词严的告诉它。 “下不为例，以后别再说我的事了，你没脸没皮的，我还要脸呢。” 那些自卖自夸的话她都没好意思听，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说出口的，难道小猫咪都没有羞耻心吗。 猫管家知情识趣，喵呼了一声，继续拿头蹭她另一只手。 黛笠才不吃它这一套，拎着它的后脖颈放到旁边端坐好，开始跟它算账：“你坐好了，你说以前的事就算了，怎么连我下周的行程都说出去了？” “它连你下周的行程都说出去了？”涂姐大惊失色，今天的消息实在太多了，她都还没看到这条消息。 黛笠点了一下头，又回头教训猫管家。 “你知不知道，到时候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 下周他们和一所高校有一个合作的项目，本来还没有对外公开，也没多少人知道，想要低调的把项目签约仪式办完，但如今全国的人都知道了。 涂姐都能想象出到时候会有多少人闻讯而来，会怎样影响学校的正常运转了。 猫管家总算是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耷拉着脑袋，跟一只可怜的小狗一样。：，，.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100. 第一百项专利 黛笠的存在是他们的幸运…… 黛笠与高校签订了合作项目,她协助高校培养学生，高校为他们定点输送人才。 她的公司需要大量的科技人才，且数量只会多不会少,但普通高校的毕业生不一定能跟得上她的技术,人员技能良莠不齐,进了公司还需要单独的进行培训,效率不高且麻烦。 故而她想到了从高校开始培养，统一的进行教学，定期的为他们进行授课,培养出一批又一批的优秀科技人才。 即使毕业后他们不来黛笠的公司，自己创业也能为社会和人民做出自己的贡献。 她的这个想法被十几所一流高校采纳，争先恐后的想跟她合作。 黛笠从中选了一个最有诚意的高校，对方给出的承诺也最大方。 很快就到了他们签订合作意向书的日子。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签合作项目当天该高校来了不少人。 黛笠提前给学校打过招呼,学校已经做好了准备,专门安排了专人进行引导工作，维持当日的秩序。 签完文件,校方和黛笠会在大礼堂开一个简要的说明会,参会的几乎都是第一批选进合作项目里的同学，人数不多,只有四五十个人,大礼堂还有不少空位，欢迎校内的同学,也欢迎校外的同学。 大学学校是一个开放的氛围,很欢迎外校的学生们来参观，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宣传机会，可以吸引广大的优秀学子报考本校。 但当天来的人远远超过超过了学校的预期。 本校的同学超常发挥了自己的占座精神,一大早就结伴来大礼堂占座，一个座位都没剩下来。 外校的同学比本校的还多，更多的是请假翘班来的上班族，从校门口一路到大礼堂，乌泱泱的一群人。 一位晚到的老师差点没挤进来，眼镜都给他挤歪了，进来后仍然心有余悸。 “我工作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在学校里见这么多人，我从南门开进来，平时只要十分钟，今天开了快半个小时，下车后也是，鞋子都差点给我挤掉。” 黛笠愧疚的说：“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家的猫乱说话，引来了这么多的人。” 校方的人连连摆手，表示这件事不怨她，是他们的准备不够充分。 再有就是黛笠那只猫管家太出名了，他们这些不喜欢养的人都想要一直猫管家，又怎么会去怪罪它呢。 随便打开一扇窗户，都能看到攒动的人头。 “来了这么多人，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啊。”有老师联想到了踩踏事件，眼看着越来越密集的人群，难免担心意外发生。 黛笠：“学校有组织人维持秩序吗？” 高校老师：“组织了，还给附近的派出所报备了。” 另一位老师忧心道：“但我看人好像越来越多了，就怕维持秩序的人不够。” “这样下去不行，不能把他们晾着，”黛笠思索了一下，抬头问在场的老师，“咱们学校的LED大屏一共有几块。” 高校老师认真的算起来：“五个食堂，每层楼有一块显示屏，个操场每个有一块大屏，还有我们的大礼堂，教学楼，图书馆……算起来有十多块吧。” 黛笠来了兴趣：“能用吗？” 高校老师：“能用，线接上就能用，黛老师你是想？” 大礼堂外的人最多，大家还算文明，没有故意推搡，可密集的人群看上去真的非常可怕。 维持秩序的人嗓子都快喊哑了，现场的人没有一个愿意离开，眼巴巴的盯着大礼堂。 黛笠已经很久没现身了，除了在猫管家的账号上看到过她几次一闪而过的身影，大家再没有其他的途径见到她了。 而今天是他们离黛笠最近的一次，他们怎么能舍得离开，万一黛笠露面了呢。 “我好想上厕所啊。”有的人大清早就来了，已经站了两个小时了，腿酸脚疼还能换脚忍一下，但生理问题忍不了。 “我也是……” 周围的人都面露难色，尤其是内圈里的人，来的更早，内急的情况更严重。 但他们都不愿意挪动半步，只要他们敢走，转身后自己的位置就会被抢了。 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大部分人都在比，拼谁的膀胱更强大，谁的括约肌更能忍。 有的人憋得脸色都变了，还在苦苦强撑着。 维持秩序的老师苦口婆心的告诫他们憋尿不好，还给他们指引了厕所的方向。 “都散了吧，你们在这里等着也见不到黛老师。” 他们听不进去，纷纷摇头：“没事，我们没有那么想上厕所，等会儿再去也行。” 他们大有等不到人不罢休的架势。 老师心力交瘁，嘴皮子都说破了也能成功劝退，哪怕是一个人。 他拿出手机，打算跟同事商量一下，要不然进行强制疏散吧。 电话刚拿出来，还没来得及打出去，嘈杂的现场突然安静下来了。 整个校园只能听见一个人的声音。 不疾不徐，婉婉悦耳。 “室外的朋友们好久不见。”黛笠已经站到了大礼堂的台上，含笑的眸子看着镜头，就如同注视着每一个人的眼睛。 她刚打了一句招呼，立马引起了剧烈的回应，声音吵到大礼堂内的黛笠都没办法继续说话了。 黛笠收了笑，轻蹙了一下眉：“大家能安静的先听我说吗。” 她说的话还是挺管用的，过了几秒钟之后慢慢安静下来了。 “都是我那只蠢猫的错，浪费了大家的时间，给学校添了麻烦。”说着她心累的叹了口气。 大家跟着笑了起来。 黛笠：“我知道大家很想见我，但我不希望有人因为想见我而受伤，大家请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要互相拥挤和推搡好吗？” 她话音一落，现场齐声说“好”，声音整齐洪亮。 听到回答，黛笠会心一笑，但笑容很短，立马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我还是希望大家不要给学校带来麻烦，今天我是来谈正事的，不是个人的见面会，我不会出来跟你们见面。” 大礼堂外又是异口同声的泄气声。 黛笠：“但是今天的说明会全程都会在学校的大屏幕上实时转播，想看我或者是对我们今天的合作项目感兴趣，大家可以去找找其他的大屏幕，别挤在礼堂外面了。” 维持秩序的老师怎么喊都喊不走的人，这会儿跑得比谁都快。 有的人急着去上厕所，有的人则是想去抢一个好位置。 老师们摸着冒烟的嗓子，不得不承认，还是黛老师说话管用。 解决好了学校的秩序问题，才正式开始开始了合作项目的说明会。 说明会持续了大约两个多小时，全方位的解释了他们这次的合作。 学校专门开设了一个学院，以黛笠的名字命名，叫DL学院。 从本科到博士，黛笠和学校一起培养，研究经费和实验室也主要由黛笠的公司提供。 每个月她至少会来两次，亲自给学生们授课，天分特别高的她会亲自带。 顺利毕业的人有机会得到她的offer，去她的公司上班。 说明会的最后，她微笑着看向镜头，对所有人说：“想亲眼见见我的人认真学习吧。” 这场说明会结束，不管是学习好不好的人，都没办法淡定。 研究经费不用愁，黛老师亲自授课，解决你100%的困惑，还有她公司的offer。 哪一项不诱人。 黛老师公司的福利待遇，众所周知的天堂级别，别的公司不敢比也比不了。 很快，该高校迎来了建校以来报考人数最多的一年，DL学院的每个系都报满了人。 黛笠履行着她的承诺，她审批过了的研究项目有充足的经费，每个月至少去授课两次。 据DL学院的同学爆料，黛笠的课每次都挤满了人，旁听的人多到甚至坐阶梯上。 他们说黛笠的课讲的非常好，枯燥的专业知识讲的很有趣，每次上完她的课都有一种醍醐灌顶的顿悟感。 恨只恨她的课太少了，如果每天都有就好了。 也有毕业生如约拿到了黛笠公司的offer，成功的成为了被人羡慕的一员。 即便是没有进入黛笠公司，DL学院的毕业生也都有很好的发展。 或是创业成了业内大佬，或是入职世界名企，成为高管。 从DL学院出来的人，没有一个不对黛笠交口称赞，称她是影响了他们一生的人。 经过数年的耕耘，DL学院在国内，乃至世界都享有盛名。 留学国外名校已经不是国内学生的首选了，他们的首选换成了DL学院。 国外的学生也想来留学，但严苛的审核制度将不少人拦在了外面。 国内优秀的人才都培养不完，黛笠哪有精力和资金去培养国外的学生。 DL学院聚集的全是国内优秀的学子，后来他们在各项各业成为了顶尖人才，带动着国内的科技和经济突飞猛进的发展，解决了众多的技术困难。 他们在为国内服务，没有一个人被国外的高薪诱惑出去。 国外的薪资待遇再好，有黛老师的待遇好吗。 他们活跃在各行各业，露脸的次数比黛笠还多。 黛笠依旧很低调，除了每月两次授课，学校根本看不见她的身影，上完课她也是马上就走，一秒钟都不多停留，学会有问题也让他发邮件。 第一批从DL学院毕业的学生个个事业有成，是世界科技名人，行业巨头。 可同学会喝多了之后稳重的形象绷不住了，在网上大倒苦水。 原因无他，黛老师太难请了。 不止是难请，毕业后想见一面都难，只能给她发邮件，而且不能是废话文件，嘘寒问暖的一律石沉大海，只有认真讨教问题的才能被她回复。 行业巨头们声泪俱下的控诉黛笠，黛老师人很好，就是太不近人情了，连感恩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他们连发了好长一串感叹号，语无伦次的话语多少是暴露出了他们的精神状态。 酒醒后，只剩下两个字，后悔。 但他们借着酒胆发的牢骚，却引起了众多DL学院学子的共鸣。 黛老师一直在帮助他们，却不给他们回报的机会，有时候想想就难受死了。 DL学院的高材生集体“发疯”，反响不可谓不大。 既好笑又可怜，还有点凡尔赛，引得网友们讨论了好几天。 到最后黛笠不得不登上了她那个长满草的社交账号，主动解释说明。 [黛笠V]：别自我感动了，我只是想多培养几个能帮我干活儿的人，我库房里那么多新发明总不能一直放在库房里吃灰吧。 DL学院的学生挨个老实的在黛笠的账号下认错，并保证好好学习，争取早日能有能力帮她干活儿。 网友们没忍住，在网上大笑，论凡尔赛，还是黛老师更胜一筹。 没过多久，她又发了一条动态，补充说明。 [黛笠V]：我不喜欢社交，见你们的时间我都能画两个发明专利的草图了，说到这里顺便打个广告，下周有新品上市，希望大家多多关注我们一下^-^~ 网友们齐齐在黛笠的账号下欢呼，等新品。 她的灵感似乎不会枯竭，总是能源源不断的给大家带来惊喜，为他们的生活提供便利，让全世界的人都在羡慕他们。 他们不知道黛笠的专利产品一共有多少，什么时候能生产完，或者是一辈子都生产不完。 但他们知道，黛笠的存在是他们的幸运。：，，.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