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城》 引子 我们这个星球，已有近50亿年历史。约40亿年前，其炽热的表面冷却下来，形成地壳。 约300万年前，在地壳板块的挤压下，喜马拉雅山强势崛起。与此同时，西部地区地表抬升，东部地区地表塌陷。来自西部的浩荡江流，将东西古江贯通后，奔腾入海。我们所说的“长江”由此形成。 约250万年前，长江入海口在今天的南京龙潭一带。龙潭东部的镇江地区，则为海边滩涂；再往东则为大海。 长江江水携带着巨量泥沙。入海前，由于江面变宽，东去的江流大幅度减速。由于这两大原因，镇江以东的海底逐渐上涨，滩涂慢慢向东延伸，长江下游冲积平原开始发育。 在上述过程中，地球上出现了人类。具体时间，大约在180万年前。 约5000多年前，长江入海处左翼的“扬泰岗地”开始向东南方向延伸，一块全新而相对独立的冲积平原开始成长。与此同时，人类发展史开始进入“文明史”阶段。 扶海洲、胡逗洲，是这块全新的冲积平原形成过程中出现的较大沙洲，其位置在长江最下游的左翼，“扬泰岗地”东部偏南方向。100多年前，这块平原的成陆过程完全结束。其标志是：圈在内陆，日渐缩小的海面，最后完全干涸为陆地。 由于这块全新的平原南临长江，东接黄海，东南方不远处，则是中国举足轻重的第一大城市大上海，某些历史学家、地理专家将其看作横空出世的“风水宝地”。 至于其名称“扶海市”，大概与成陆过程中出现的“扶海洲”有关。 李白诗云： 白鹭下秋水，孤飞如坠霜。 心闲且未去，独立沙洲旁。 我这只“秋水白鹭”，就出生在扶海市；成年后，我又在这里当了半辈子教书匠；如今须发皆白，一事无成。百无聊赖中，突发奇想：既然“百无聊赖”，何不说说学子们的趣事，说说大学生们的内心追求与人生智慧？此生“补天”无望，做个率性的“说书人”又有何妨？说不定我说的故事，还能增长读者的知识，提升读者的追求，启发读者的智慧呢。 有诗为证： 满纸记实言，并无辛酸泪。 若云作者痴，请解其中味。 此为“引子”。你如称之为“楔子”，亦无不可。 第一回 小镇医院出奇事 奇男靓女入大学 扶海市有一郊县，名“高如县”；高如县有一乡镇，名“观风镇”。 据说“观风镇”镇名与康熙皇帝有关：当年康熙南巡时曾来过这里，后来县太爷为纪念这一“盛事”，组织人力，在康熙驻足视察民情民风之处堆垒起一座小山，名“观风山”，山上建一小亭，名“观风亭”，观风镇由此得名。不过这“观风亭”，不少老百姓唤作“皇亭”。抗日战争时期，这皇亭毁于日军炮火，只剩残破不全的亭脚。后来，观风山又被“平山造良田”者削去一半。如今那半座观风山前的“良田”，成了小镇的菜场。 多年来，观风镇镇郊葫芦村的村民于金锁与妻子窦银银，一直在菜场卖鱼。或许因为卖鱼，菜场的熟人、买鱼的老顾客等，都亲切地称于金锁为“老鱼头”；如今，大概没多少人知道老鱼头其实姓“于”。每天临晨前，老鱼头就早早起床，开着那辆破旧的小型面包车，去小镇四周的养鱼场收鱼。天亮后，菜场上老鱼头夫妇的鱼摊儿，总能准时开业。但是最近数日，窦银银并没有来卖鱼，因为她即将做母亲啦。 昨夜今晨，注定不凡。 昨天是窦银银的预产日。傍晚时分，窦银银感觉到隐隐腹痛。老鱼头连忙将大腹便便的妻子扶上面包车，将其送到镇医院的妇产科。 但妻子的临盆与阵痛，是慢热型的。漫漫长夜，亦喜亦忧、忐忑不安的老鱼头一直在妇产科外的过道里徘徊。 临晨时分，妇产科的门突然打开。相貌靓丽的护士李梅走出来，不紧不慢地告诉老鱼头：“生了，是个小子，母子平安。”略作思索后，李梅又微笑着告诉已放下心来的老鱼头：“你的儿子创造了奇迹：他生下来时，不啼不哭。接生的医生在他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指望他哭出声来。谁知道这小子不但不哭，反而咯咯地笑起来。” 妇产科产房的这一奇事，迅速传遍整个医院，继而传到镇上。镇上某些年长的好事者开始八卦起来。有的认为：事出反常必有妖，来到人世时不哭反笑，恐怕不是好事。有的认为：那老鱼头定是烧了高香，老婆为他生了个“乐天派”。有的认为：这小子将来一定会无视人世间的艰难困苦，勇往直前，前途无量。还有人暗自揣度：莫不是天上的笑星下凡了？ 老鱼头夫妇自然不希望儿子长大后接父母的班，做菜场商贩；夫妇二人合计后，决定给儿子取名“于志远”。 在扶海地区，小孩生下后第一年的经历称为“基”，满周岁则称为“满基”。在这个地区，小孩满基是件大事：满基这一天，主人家不但要操办特定的喜庆仪式，还得准备酒席，宴请亲朋好友。这个特定的喜庆仪式，名曰“抓基”。传统的抓基，主要内容是：在小孩满周岁那天，父母当着来宾们的面，将小孩抱到床上，将事先准备好的算盘、书本、铜板、口红盒等物品放至小孩身边，让其自由抓取，借此预测小孩的未来。需要说明的是，算盘代表“账房先生”（如今称为“会计”）或精打细算，书本代表教书先生（如今称为“人民教师”）或求学上进，铜板代表商人或富有。至于口红盒，如今通常以口红笔代替，对男孩来说，它代表女人；对女孩来说，它代表美容与打扮。不用说，这一仪式带有喜剧色彩。 小志远满基这天的十点左右，“抓基”仪式正式举行。小家伙先用萌萌的目光环顾观众，接着咯咯咯咯地傻笑，笑完后伸出嫩藕般的小腿，将小算盘蹬到一边，接着左手抓口红，右手抓书本，最后突然扔掉口红，腾出左手毅然抓住铜板。 此时，静静围观的亲朋好友轰笑起来。有的说：“这小子将来一定喜欢读书，他知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有女颜如玉’。”有的说：“这小子爱江山，不爱美人。”有的说：“这孩子是干大事的料，将来的他，肯定不会满足于精打细算，过小康日子。”还有人居然判断：“这小子长大后，一定会成为满腹经纶、富甲天下的儒商。” 光阴似箭，琐事如云。一眨眼就要到小志远上幼儿园的日子。老鱼头夫妇决定把小志远送到镇幼儿园接受学前教育。为了方便接送，两口子在镇上的居民小区买了套二手房。 这天，小志远所在的幼儿班举办“我最爱的儿歌”主题班会。老师笑眯眯地站在一边，让她的得意“门生”魏真真主持班会。那魏真真，大眼睛，小酒窝，人见人爱。 只见那魏真真慢悠悠地走到小志远面前，奶声奶气地说道：“于志远，你最爱哪一首儿歌？能不能为大家朗诵一下？” 小志远站起来，眨眨双眼，突然唱起来：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一只没有脑袋，一只没有屁股，真奇怪，真奇怪。” 歌声刚落，小朋友们笑得前仰后合，老师也笑喷了。 那魏真真却没笑，她对小志远说：“错了，错了，歌词错了。你其实没学会。”小志远回答说：“我没学会吗？我如果唱对了，你给我什么奖励？”魏真真反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众目睽睽之下，小志远说出他要的奖项：“如果我唱对了，你做我老婆，怎么样？” 同样惊人的是：魏真真居然答应了。 结果不言而喻：小志远当然会正确演唱这首著名的儿歌；而魏真真也没有耍赖。 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娘出众女靓美。“美人胎”魏真真，其实是镇医院妇产科的美女护士李梅的女儿。魏真真的父亲魏强亦非等闲之辈，他不仅是镇服装厂的服装设计总监，还兼任县城一家较大服装厂的职业正装设计顾问。 小志远家与魏真真家，在同一小区。由于住在同一小区，小学时代的于志远、魏真真常在一起做家庭作业，不少难题是在讨论、切磋中解决的。 读初中时，二人常在小区对面的小餐馆吃早餐。他俩都喜欢吃盖浇面。每逢相遇，魏真真总是用筷子将自己碗里的美味“盖浇”分出一半，拨拉到于志远碗中。读高中期间，每次相遇，魏真真都十分干脆地将所有“盖浇”都拨到于志远碗中。 镇中学的高中生们喜欢八卦足球，一些世界著名的球星成为某些学生心中的偶像。于志远升高中后的第二年，世界杯足球赛隆重举行。小组赛结束后，德国队、巴西队等挺进“十六强”。 在与伙伴们侃足球时，于志远突然宣布：“咱们来个世界杯竞猜。我做庄，咱们来猜哪八支球队进入八强。如果猜得完全正确，我会退赔押金，退赔金额按八倍计算。如果给我十块钱，猜中后，我退赔八十元。”一些爱热闹或想赢钱的同学闻风而动，纷纷到于志远身边交钱。于志远边收钱，边记录。八场比赛结束后，大家才发现：没有一个同学能完全猜对八场比赛的结果。 在“八强”进“四强”的比赛”开始前，于志远又如法炮制，但这次的退赔率是一比四。结果有一位同学完全猜对四场比赛的结果。由于比赛开始前，这位同学交了五块钱押金；比赛结束后，于志远退赔了20元。 两场竞猜，于志远一共赚了498元。在投入高考前的总复习前，于志远去魏真真家，托魏真真的妈妈李梅将这498元赠送给医院中最贫困的患者。 后来，于志远、魏真真双双考取大学。于志远被扶海大学师范学院录取，主修汉语言文学。魏真真被扶海职业技术学院服饰系录取，主修服装设计。 有诗叹曰： 青梅竹马又如何，学城商海是非多。 登高方知天地远，流水从来不回头。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第二回 班会课上幺蛾起 导师巧说伤心事 扶海市的大学城，坐落于市区东侧的城乡结合部。宽阔而笔直的“学城路”穿城而过，将大学城主城区分为南北两部分。 马路北侧，由西向东分布着扶海职业技术学院、扶海商学院与扶海航运专科学校。扶海职业技术学院是本科大学，另两所是专科大学。其中的扶海商学院，是一所新型专科大学，由政府与私营企业合作办学。 学城路南侧，是名牌高校扶海大学。这所大学“五脏俱全”，内设社科学院、理工学院、师范学院、外语学院、艺体学院和医学院；校内有好几多种学术期刊编辑部，有校报编辑部、出版社、电视台和广播电台。 扶海大学南边的马路，名“育贤路”，再往南则为护城河。护城河南岸坐落着千年古寺天慧寺。有趣的是，天慧寺正门朝北，与扶海大学南大门隔河相望。两大门之间的河面上，架着一弯小桥，名“集贤桥”。据说这“集贤桥”的名称，是民国时期才有的，以前的名称是“相忘桥”。至于这“相忘”，大概指佛教世界与俗世之间的相互忘却。 扶海大学师范学院的学生公寓在护城河河南，天慧寺西侧。报到后的当天傍晚，于志远与新伙伴们三三两两地越过集贤桥，由南大门进入学校。 教室前的墙面上，挂着一台大屏幕液晶彩电，先到的同学正在看电视。过了一会儿，电视机自动关闭，辅导员许红柳老师走进教室，班会开始。 那许老师留着稍弯的短发，戴浅度眼镜，身高适中，体型微瘦，说话时态度认真严肃。她对大家说： “同学们，我是咱们班的辅导员许红柳。欢迎你们的到来。大学一般不设班主任，为了帮助大家克服学业困难，学校决定为每个班配一名学业指导老师。咱们班的学业指导，由写作老师柳长荣副教授担任。他马上就会过来与大家见面。同学们互相之间才认识，过一段时间，咱们再选班长与班委。现在我提议，请高必成同学担任班级临时召集人，请符飞飞同学协助。高必成同学读高中时曾担任所在中学的团委副书记；符飞飞同学有文艺特长，读高中时曾被选为班长。请两位同学站起来，让大家认识一下。” 话音刚落，笑容满面的高必成站起来，向大家挥手致意。紧接着，留着大波浪长发、忽闪着双眼的符飞飞站了起来，微笑着模仿高必成，向大家挥手。这符飞飞容貌秀丽，身材靓美，端庄、机灵、妩媚奇迹般地结合为一个整体。其五官与肤色之美，或许稍逊于魏真真，但其身材之艳美、气质之超群，丝毫不逊于魏真真。这符飞飞站起来的一刹那间，众多男生眼都看直了。 许老师接着说：“如果没意见，鼓掌通过。” 掌声骤然响起。 但掌声刚落，怪事从天而降：教室里突然冒出一只哈士奇幼犬；这小家伙一亮相，就对着辅导员许红柳狂吠不止。 许老师面露不快，指着小狗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位身穿夏奈尔名牌男装的学生急忙上前抱住小狗，回到座位后，他将其塞到桌下的休闲包中，然后站直身子，诚惶诚恐地说：“对不起，老师。我喜欢哈士奇，这是宠物店送来的，我妈妈马上就到，带它回家。” 说话的学生，名“金小贵”，系扶海建筑有限公司董事长金大贵的独生子，扶海地区第一富豪、女强人金燕的侄儿。那金小贵读书并不刻苦，是降分录取的自费生。 听到解释后的许红柳，脸色平静下来，说道：“金小贵啊，教室是学习的地方，不可以将宠物带进来，这道理不需要细说吧。我相信不会有第二次，你请坐吧。《大学生守则》已发给大家了，希望大家课后仔细阅读。下面请学业指导老师柳老师讲话。” 掌声再次响起，这次的掌声比上次热烈得多。 在门口等候的柳长荣副教授，笑容满面地走向讲台。那柳老师衣着朴素，头发花白。对同学们行鞠躬礼后，他说：“我是来向大家报到的。我将和同学们一起度过长达四年的宝贵年华。我很高兴有机会与同学们一起讨论各种学业问题。教学相长，让我们一起成长吧。” 柳老师的声音并不高，语速有点儿慢，给人的感觉是“从容不迫地聊天”。 “我今天给大家讲个故事吧。其实这是真人真事。 “不久前，我看到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外国女人，看样子已有50岁左右。但实际上她只有13岁。由于患上骨癌，她历经磨难，思想与情感也明显早熟。这个女孩是法国人，名叫让·奥德娜。 “小奥德娜享年只有13岁。她逝世后，父母整理遗物时，发现梳妆镜背面写着好几段遗言。请让我读几段遗言。”柳老师拿出手机，开始参照手机上显示的文本，读法国女孩奥德娜的遗言。 “‘生活的目标就是有目标地生活。平凡与卓越之间只差那么一点额外的努力。’ “‘每天都是独一无二的，请一定要好好珍惜。’ “‘如果你觉得生活很糟糕，那一定是你的错。’ “‘我在等待，希望能爱上一个能让我打开心扉的人。’ “‘幸福取决于我们自己。也许它不在于是否有个完美结局，而在于故事本身。’ “‘请不要为我哭泣，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在我身边。’” 说到这里，柳老师停顿片刻后突然宣布：“同学们，我今天要说的就这些。谢谢你们的聆听。” 柳老师讲完后，教室里鸦雀无声。俄顷，暴风雨般的掌声骤然响起，久久不落。 班会结束后，两位老师离开教室，向办公楼走去，大学生们自动转入自习。 几分钟后，于志远只身离开座位，也向办公楼走去。找到柳长荣老师后，于志远习惯性地眨眨眼睛，说：“柳老师，我想请教你两个问题，不知您是否有时间。”柳老师连忙回答：“有时间，有时间，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说，我们可以一起来探讨。” 于志远要问的第一个问题是：大学生当学生干部有什么利弊？是否影响学习？柳老师的回答是：当学生干部，有利于培养组织、交往、口头表达等方面的能力；有利于提高知名度；此外省纪检检察部门有时会委托学校选拔“纪检监察干部培养对象”，这些“调干生”通常是从学生干部中产生的。当学生干部，对有关同学的精力会有一定牵制，但一般不会对学习产生严重影响。 于志远的第二个问题是：“本科生能否写书，并正式出版？”柳老师的回答是“一般不能，特殊情况除外。” 于志远问：“老师所说的特殊情况指什么？”柳老师答道：“指有较强的研究能力与写作能力，同时有好的选题，有高水平的指导者。如果加上出版社方面主动而有力的支持，情况会变得较为乐观。” 最后柳老师对于志远说：“如果你已有选题，不妨说给我听听，也许我能提点建议。”于志远告诉柳老师：他喜欢读企业家的传记与传奇，了解不少中外企业家的发展史，也积累了不少书面资料，目前初步打算写一本这方面的书。产生这个想法，一是由于兴趣，二是因为这样的书有实际意义，三是因为写书能提升自己的写作能力。 柳老师告诉于志远：“上世纪，美国出了一本非常著名的畅销书，书名是《科学界的精英》，副标题是‘美国的诺贝尔奖金获得者’。书中的主要内容，是作者对诺贝尔奖金获得者的采访实录。我认为你果如能得到适当的指导与协助，编写一本商界精英采访录，是可行的。这样的书也容易产生影响。我的直觉是，企业家出于企业发展需要，是不会拒绝采访的。” 与柳老师交谈了十多分钟，于志远颇有“茅塞顿开”之感。 第三回 魏真真巧言试探 四舍友静夜神聊 下自修的铃声一响，与于志远同舍的安东东快步跑到金小贵跟前，欣赏那萌萌的哈士奇幼犬。接着两人边走边神聊，从西伯利亚雪橇犬聊到阿富汗猎犬，到日本银狐犬聊到中国西施犬。共同的兴趣爱好，使两人很快成为朋友。 于志远则边走边煲电话粥。 电话是魏真真打来的。那魏真真秀外慧中，性情内敛，但心底的那份清纯思念促使她放下矜持，主动打电话给于志远。她说：“志远，我爸爸也算是小有成就的服装设计师，如今我也开始学服装设计了，你觉得我将来能胜过我爸吗？” “当然能，我相信你一定能。” “是吗？说说理由。” “因为我了解你。” “你了解我？” “你忘了吗，咱俩一起长大，一起上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一起做作业，一起吃面条，现在又一起来到扶海市区读大学，我会不了解你吗？” “既然这样，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有没有心里话对我说？”停顿了一下，她又补充说：“我指的是藏在内心最深处的话。” 至此，于志远终于明白了魏真真的心意。他回答说：“真真，一个人如果高中才毕业，工作还远远没着落，此时就与他人谈恋爱，是不是太早了点？” “这个嘛，还真不好说。但是我觉得特殊情况可以殊死处理。” 长时间的沉默。最后于志远打破沉默，说：“真真，这个周末，咱们一起去登卧狼山，怎么样？” “好的，一言为定。” 于志远进宿舍时，三位舍友正在神聊班会课上的“哈士奇事件”与符飞飞之艳美。 于志远睡在下铺。他从床底的小包里拿了四只苹果和一把小刀，坐在床边，边削苹果边听舍友们侃大山。接着他将削好的苹果分给大家，说道：“我提议，熄灯后咱们分别作个自我介绍，并且各讲一个故事，完事后睡大觉。”三人一致同意。 熄灯后，四人都上了床。于志远不紧不慢地说：“我父母是农民，如今做小生意。让我到这儿上师范，是我父母的决定，他们希望我将来当老师。至于我自己，未来的路如何走，我还没想好。”接着，于志远开始不紧不慢地讲故事： “有一次，我老爸开车去镇郊拉货。刚出小镇，发现一只车胎漏气了，仔细一看，一根铁钉扎进轮胎。老爸拿出工具，将那出了问题的轮子拆下，换上备胎。螺帽还没拧，他就去上厕所了。回来后发现，五只螺帽中的四只不翼而飞，怎么找都找不到。我老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舍友谈振插嘴说：“打电话请四s救援呗。”郝克出的主意是“请人将汽车拖到汽修厂去吧”。安东东的建议是“打电话请人送四只螺帽来”。于志远说： “就在我老爸拿起电话，准备找人帮助时，路边走过一位须发皆白、蓬头垢面的疯老头。这老头走到汽车旁边，疯疯癫癫地说了四个字后扬长而去。这四个字是‘拆三补一’。老爸恍然大悟，从另三只轮子上各拧下一枚螺帽，装在备胎上。加上原有螺帽中剩下的那一枚，这备胎也有了四枚螺帽。 “后来我读《生活中的运筹学》一书，书中写道：生活中的事务性难题，解决问题的方法往往多种多样，我们应当挑选耗时最短，成本最小，方法最为简单的问题解决方案。书中认为，这三条标准是选择问题解决方案的金标准。看来那疯颠老头提出的问题解决方案，最符合运筹学的基本原理。我觉得人要实现自己的理想，也应当挑选耗时最短，成本最小，方法最为简单的途径或方法。” 于志远是帅哥；那谈振虽然戴着近视眼镜，其实也算得上帅哥，其长相颇似美国大片《超人》中的男主演。谈振的自我介绍是：“我也来自农村，老爸当村长，喜欢收藏古代乐器，会吹埙，老妈是幼儿园老师。我妈希望我将来能当一名中学语文特级教师。我嘛，也想当老师。”停顿了一下，谈振接着说： “美国作家欧·亨利写过一篇短篇小说，题目是《最后一片叶子》，文章说：某医院的一间病房里躺着一位危在旦夕的女病人。这位病人透过窗户，看到窗外一棵树上的树叶在秋风中一片片地往下掉，伤感而绝望地说：‘那些树叶全部掉光之日，就是我离开这个世界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