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80之军工帝国》 第1章 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偷枪 “站住，不许动！” “把枪放下，两手举起来！” 嘭！ 后脑勺上传来了剧烈的疼痛，眼前也是一阵的晃悠，然后慢慢地倒下。 四周好像有更加凌乱的脚步声。 脑袋里不停地重复着这些画面，仿佛噩梦一般刺激着秦阳，于是，昏迷中的秦阳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着周围模模糊糊的世界。 这是哪里？条件这么简陋？赶得上当年去非洲支援了。 著名的军工专家秦阳乘车参加军工会议，没想到半路上撞了车，当时脑袋好像狠狠地撞在了挡风玻璃上，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现在应该在医院里才对啊，但是空气中没有苏打水的味道，秦阳也不是躺在病床上的，而是趴在了一个木制的桌子上，屁股上坐着的是长条的板凳，有些硌得慌。 视野逐渐清晰，他看到了刷着大白的墙壁上那些鲜艳的大字。 我们的同志在困难的时候，要看到成绩，要看到光明，要提高我们的勇气。 仿宋体的字迹很清晰，仿佛是最近才刷上去的，上面还有一行斑驳的年代久远的字迹:正确的政治方向，朴素的工作作风，灵活的…后面几个字看不清楚了。 墙这些大字的旁边就是木制的窗户，窗框里面还竖立着一根根的钢筋棍，有些像是监狱。 这是什么地方？自己不应该在医院里吗？ 脑袋上的疼痛还在一阵阵地传来，秦阳用手一摸，才发现上面还缠了几圈绷带，难道是车祸伤了脑袋？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向窗户那里走去，想要看看外面的景象，但是刺眼的阳光照进来，他的脑子里再次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回了长条板凳上，接着，有什么东西呼啦啦地涌进了他的脑子。 这是属于他的回忆！ 时间:1980年3月13日。 地点:首都西北的大山里一座名叫首都第一农具厂的三线工厂。 人物:一个即将年满十八岁的厂二代。 这个年龄的厂二代已经上完了十年制的学，当然什么都没学到，想进工厂还得等着接家里人的班，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情呢，整天无所事事，捣乱搞破坏。 前几天，秦阳受到了同伴的怂恿，居然偷偷跑去厂里仓库偷了一把56式半自动步枪！ 扛着这把枪，秦阳在同伴前面终于有面子了，他兴奋地跑去山上打猎，一只野鸡也没有打到，却被听着声音赶来的厂里的保卫科的人给堵住了。 过分，太过分了，自己都放下枪了，还给后脑勺上来了一工兵锹！ 这脑袋都被开瓢了！ 前世的军工专家，就这样变成了不学无术的厂二代？坑爹啊！不，坑军工专家啊！ “小王，劳驾打开门，我进去看看。” 哗啦啦！ 外面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一个穿着蓝色劳动布工作服的人走了进来，左胸口挂着一个红色的徽章格外耀眼，中央是两把交叉的枪，上面写着960军工的字样，下面是黄色的长城图案。 此时，他的脸色漆黑。 “刘叔，您来接我了？”无奈接受这个身份的秦阳，认出来了走进来的人。 老爸秦保国的好友刘勇！ 当初两人一起从首都调到这山沟沟里来，十几年过去了，秦保国已经是技术科的科长了，刘勇也当上了生产车间的副主任。 秦保国最近几天出差没在家，如果是秦保国来了，那绝对会把秦阳这个闯祸鬼吊起来打的！ “接你？你还想着回家？”刘勇的脸色无比的难看:“现在厂里正商量处置你的办法呢，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从厂里的仓库里偷枪，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名吗？” 如果是原本的秦阳，那此时绝对会噗通一声跪下，哭哭啼啼的哀求，最后一次了，我再也不敢了之类的。 回家之后或许会老实几个月，但是过去之后，手又开始痒了，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刘勇的心中非常的恼火，大人们都在厂里忙，孩子虽然上了厂里的附属学校，却依旧是没人管的状态，小错越来越多，终于成了大错啊！ 这次哭也没用的！要判刑的啊！ 谁能想到，秦阳的表现大大地出乎了他的预料。 “根据刑法第十四条第二款的规定，已满十四岁不满十八岁的人犯杀人、重伤、抢劫、放火、惯窃罪或者其他严重破坏社会秩序罪，应当负刑事责任。” “好啊，你小子还知道法律！”刘勇瞪大了眼珠子:“你这行为属于严重破坏社会秩序，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知道不知道？” 此时的秦阳都在心中骂娘了，这厂二代不知好歹，手痒了就剁下来，干嘛去偷枪？没有被保卫科当场崩了就够不错的了。 不过，那一工兵锹真够狠的，估计把熊孩子给拍死了，否则自己怎么会附身？ 好在自己的阅历够丰富，知道在87年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不过熊孩子屁事没有，现在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来洗脱罪名。 “盗窃枪支虽然属于危害公共安全性质的犯罪，但是这种犯罪有的是情节严重的，有的还不属于情节严重。我窃枪没有其他犯罪目的，事前没有预谋，盗得枪支后也不隐匿，而是在山上打猎，又没有造成危害结果。所以的这种行为不属于严重破坏社会秩序的犯罪。”衛鯹尛说 “好啊，你小子被拍了一工兵锹，脑袋还聪明了，说话也一套一套的了，哼，不管怎么说也是盗窃！” “刘叔，我冤枉啊。”秦阳继续开口:“我是有苦衷的。” 你小子整天游手好闲，不求上进，干各种各样的坏事，你还能有什么苦衷？刘勇看着秦阳，满脸都是不相信。 “为了咱们厂的军转民项目，我爸是日忙夜忙，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所以想要给我爸帮忙，琢磨个合适的军转民项目啊。” “军转民项目？救你？”刘勇肯定不相信啊，宁可相信母猪会上树，也绝对不相信秦阳有这种上进心。 不过，这倒是个不错的理由，可以转化成内部处理，只要不上报，就容易解决了。 厂里丢了枪都不知道，等到秦阳拿着它打猎，厂里听着声音才过去，这要是汇报上去，厂里也有很大的责任啊。 你小子长本事了啊，这种借口都能想出来！ “对啊，咱们这种三线军工厂不转型只能等死，我爸这几个月头发都白了，所以我就琢磨着能不能把咱们生产的56半改成气枪，这样既发挥了咱们的长处，又实现了军转民项目的突破。” 气枪？ 刘勇睁大了眼睛。 第2章 打鸟用的气枪 首都第一农具厂挂着首都的名号，却建立在一块不属于首都的飞地上:首都西边的荒山。 绿树掩映下的一座座红砖瓦房，看得好像很普通，但是千万不能被它的表象给迷惑了。 这个69年创建的农具厂，一把铁锹都不生产，它的任务就只有一个:生产56式半自动步枪，也就是俗语56半。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三线军工厂红红火火地发展起来，不用说小小的造枪厂，就连造炮的，造飞机坦克装甲车的，都有大量的三线基地。 这个厂对外糊弄人叫做首都第一农具厂，内部代号960厂，在建立之后的第二年，就生产了1.5万支56式半自动步枪，在74年更是提高到了三万支的水平，不仅仅产量高，而且质量也不错，受到上级领导的表彰，甚至还曾经出口过。 曾经的辉煌已经是过去式了，70年代末期，国家开始转型了，三线军工厂首先受到了冲击，国家不给订单了，厂子自谋出路！ 军转民、求生存，军民结合则成了这些小三线厂的新任务。 首都第一农具厂不含糊，转型就转型，顶着农具厂的名声，难道咱们还做不成别的？咱们生产农具！ 结果，还真是干不成！ 他们前前后后地干了几个项目都失败了，作为厂技术科的科长，秦保国愁得头发都要白了，最近几天又出去考察，据说是打算利用厂里的设备生产菜刀。 如果要是原本的刺刀厂，生产菜刀还差不多，一个造枪的改行去造刀，能比得过王麻子张小泉吗？ 秦阳的心中有些腹诽，这个爸太不靠谱了！ 同样都是枪，步枪不能生产了，咱们可以生产打鸟用的气枪啊！ 原本刘勇没有把秦阳的话当回事，只以为是在狡辩，但是听到气枪这个提议也是眼前一亮。 960厂原本就是造枪的，工人们干了十几年了，对造枪最熟悉了，如果要是接着造枪，那倒是轻车熟路，只不过… “你小子说得好听，造气枪能卖出去吗？”刘勇不能夸秦阳，一夸这家伙尾巴能翘到天上去。 “当然了，你们想想，这些年来咱们每年都搞民兵训练，多少人都会玩枪，现在把枪收回去了，他们手痒了怎么办？当然要买把不受限制的气枪过过瘾了！而且，山里这么多野味，有把气枪在冬天的时候打点野味，也能改善生活啊。” 说起这些来，秦阳可不陌生:“其实，国内已经有一些厂开始生产气枪了，比如971厂的锡峰牌、973厂的仙鹤牌气枪，只不过他们这些三线厂制造的气枪，怎么能和咱们大名鼎鼎的960厂相比？咱们厂的产品质量绝对是最高的！” 说起怎么造枪来，秦阳就是滔滔不绝。 “咱们只需要把咱们的生产线改动一下，就能转产气枪，枪管的深孔钻头得换，气枪口径有4.5毫米和5.5毫米两种，和咱们的步枪口径不同。咱们在枪管里面加上膛线，让铅弹飞出去更稳，还要采用弹簧活塞原理、固定枪管、下压杆式结构。木托使用和军品相同的优质木材制造，咱们不和其他厂子打价格战，咱们靠质量取胜！” “当然了，仅仅靠国内市场还不够，咱们还得出口创汇，中东的那些土豪们，肯定都很喜欢打猎，每年出口个几万把不成问题。” 秦阳已经说到了兴头上:“刘叔，我借那把枪出去，其实就是为了将那把枪改造成气枪，给咱们厂找一个出路，唉，我热爱工厂的拳拳之心被误解了，还被人敲了一工兵锹，差点把我给打死！” “你个臭小子，现在还敢抱屈，看老子不揍你，养不教父之过！”外面传来一声怒吼。 秦保国回来了！ 说来也凑巧，秦保国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汇报考察的收获，就听到了儿子的事情，立刻勃然大怒，来到保卫科的禁闭室，听到了秦阳在这里大吹法螺，就更是生气了。 此时，秦保国一边向里走，一边就去抽腰带，偷枪，还敢偷枪，看老子不抽死你！ 秦阳扭头一看，居然是老爸，看他那愤怒的样子，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顺势钻到了桌子下面。 “爸，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你干嘛要打我？” “老秦，老秦，别动怒。”刘勇也开始劝了:“刚刚我听阳子说的有道理啊，咱们厂想要搞军转民，气枪是个不错的项目！” “哼，他几斤几两你还不知道？要是他能为了给厂子出谋划策去偷枪，我秦保国以后叫他爸！” “爸，这可是你说的啊。”下面传来一个声音。 秦保国更加的愤怒了，弯腰伸胳膊去拉躲在下面的秦阳:“出来，看我不抽死你！” “老秦，别生气，阳子，你少说几句！”刘勇开始拉架了，这个秦阳也真是的，居然故意挑逗老爹。 不过，这也是传统了，刘勇还记得上一次，大概是三个月前，秦阳干坏事被秦保国给揍了一顿，等到揍完了，秦阳疼得龇牙咧嘴，关心地看着秦保国:“爸，您没吃饭吗？” 好家伙，这是嫌揍的不给力啊，于是，秦保国撸起袖子来，揍了第二次。 现在呢？秦阳居然要给秦保国当爸，这不是找揍吗？ “爸，我是你儿子，你就相信我一次不行吗？” “相信你？好啊，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研究气枪吗？你先给老子画个设计图！” “我要是画好了设计图，是不是就能证明我的清白？” “当然不是，那也得设计图是真的气枪设计图，别随便画几笔糊弄人！” “那我也需要专业的绘图板和绘图工具！” 秦保国脸色阴沉地看着儿子:“那就去绘图室！小王，你跟着来！” 保卫科的科员王国庆在外面站岗，胸前还挎着一把56半，威风凛凛地跟着秦保国几个人走了。 任何一个工厂都得有搞技术的，哪怕不搞设计，也得吃透上级给发下来的图纸。搞技术就得有专门的绘图室，大的就像是一个大礼堂，里面几百个人同时作画，非常壮观，960厂主要是搞生产的，绘图室小得可怜，只有几个绘图板。衛鯹尛说 看到秦保国等人进来，绘图员们赶紧让开路看热闹。 秦阳站在一个绘图板前面，拿起来了绘图工具，唰唰唰地画了起来。 当秦阳画第一笔的时候，秦保国阴沉的脸色就展开了，这小子，什么时候会用绘图工具了？ 当看到第二笔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半点的怒气，眼睛里也闪烁出来了光彩。 等到全部画完，秦保国的脸上居然露出了赞许的笑容来。 一把漂亮的气枪设计图跃然纸上。 木制的枪托一直延伸到枪身上，和56半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枪身下方没有弹匣舱，内部设计了精巧的弹簧活塞结构，枪管外露出来一大截，下方安装压气杆，几乎完美的设计！ 尤其是，整个作图无比的规整，让旁边干了十几年的绘图员都是赞不绝口。 “爸，怎么样？”秦阳笑着看向秦保国:“我是不是个天才？” “小王，把他先带回禁闭室去！” 什么？秦阳满脸的不解，我已经设计出来了，我也不让你叫我爸，你放我回家吃饭都不行？ 第3章 厂务会 960厂办公楼，三楼会议室。 十几年的风吹日晒雨打，红砖的外表已经开始变得斑驳，到了夏天还会爬满了藤蔓，曾经有人建议清理，但是最后因为更加方便隐蔽而驳回了。 由于最近两年没有粉刷，木制的窗户上油漆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玻璃有些污渍，阳光照射进来，房间内的灰尘在阳光中来回晃动。 会议室正面，四幅伟人的画像下面，坐着960厂的厂长朱自忠。他是一个身材瘦削的高大的中年人，此时，他正在望着下面的人，脸色严肃，右手拿着的香烟，已经烧出来了一大截灰，掉落在了一旁的水泥地上。 他的左右两边是副厂长，分别的主管生产的周永飞，主管人事的杨兆祥，下面还有一群科长，车间主任。这种级别的会议属于960厂正式的厂务会。 “咱们厂里一群职工子弟整天无所事事，偷鸡摸狗，严重地破坏了厂里的纪律，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保卫科平时也不好管，毕竟不是前些年了。结果这些职工子弟的胆子越来越大，终于酿成了大错啊。” 保卫科科长穆桂金在下面发言:“这次绝对不能姑息了，偷枪可是大罪，在以前是要吃花生米的！现在咱们保卫科也只能得罪人了，把秦阳偷枪的事情汇报上去，该怎么定罪就怎么定罪，也让其他的职工子弟知道很多事是不能做的！” “还是等老秦回来吧，说不定是个误会呢。都是一群小娃娃，能有什么坏心思？”周永飞开口了。 “老周，咱们当初也是这样认为的，觉得都是一群小娃娃，结果，越是放纵他们的担子就越大，这次闯了大祸，该给他们的教训啊！”杨兆祥开口了。 技术科是周永飞的下属，保卫科是杨兆祥的下属，现在矛盾已经摆在明面上了。 杨厂长要杀鸡儆猴啊！ 下面坐着的人没有开口，心中却是如同明镜一般。 三年前，杨兆祥的儿子杨旺财高中毕业，趁着当时厂里的效益好，工人缺口大，进入了960厂成了正式工，和他儿子同批的那些职工子弟也都进了厂子，再后来就没这个优越条件了。 职工子弟想要进厂子当工人，只能让老爹退休，顶老爹的班了。 按说当个正式工已经很不错了，但是，杨旺财却嫌弃升产线上太辛苦，和杨兆祥说了几次，杨兆祥就开始运作让他的儿子进入技术科。 一个负责人事的副厂长想要安排自己儿子还不是妥妥当当的？那些车间主任、科长还不得笑脸相迎？ 但是，秦保国却不同，这个人是一根筋。 要进技术科，可以啊，先画个工艺图吧。 结果，画出来的比素描还素描，基本的尺规作图都不懂。 好，那就按照生产图纸，生产个样品零件吧。 结果，图纸看不懂。 于是，秦保国把杨旺财给送出来了。 对杨兆祥来说，这件事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不过，他的耐心也够好的，一直都没有发作，看到秦保国依旧是笑呵呵的。んttps://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次终于有机会了，逮住了秦保国儿子的把柄，狠狠地折腾他！ 杨旺财出了技术科，就转身进了保卫科，当起来了科员，平时那骄横的样子，仿佛比他老子还牛。 秦阳后脑勺那一工兵锹，就是杨旺财拍的，当时杨旺财手里要是有把带刺刀的56半，说不定真的能捅个窟窿进去。 很多人不能得罪啊！尤其是杨兆祥这样的笑面虎，表面上笑嘻嘻，实际上，只要瞅准了机会，就会把得罪他的人往死里整。 “朱厂长，我们保卫科这边的想法是从严处置，杜绝此类事情再次发生，让这些职工子弟们长长记性。”杨兆祥说完了之后，看向厂长朱自忠。 朱自忠皱着眉头，他当然知道手下人的矛盾，只是这件事的性质是够恶劣的了，他就算想要和稀泥也已经不合适了，当杨兆祥通知所有人来开会的时候，事情就已经闹大了，不可收拾了。 唉，看来也只能得罪老秦了。 朱自忠刚刚想要下定决心，就看到秦保国和刘勇两个人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各位领导，同志，事情调查清楚了。”刘勇的手里拿着设计图兴奋地说道:“秦阳这孩子偷枪是有目的的，他是想要帮咱们的忙，搞军转民项目。” 什么？ 这句话顿时就像是一个惊雷，把所有人都给劈到了。 你说什么？秦阳那个不良青年要给厂子帮忙？ “你说的是真的？”朱自忠心中一喜，赶紧问道。 “是的，这是他的设计图，他提出来了一个最适合我们的方案:利用我们现有的生产线，生产气枪！” 说话间，刘勇已经走到了一旁的小黑板旁边，把秦阳画的那张设计图挂在了上面。 一把漂亮的气枪设计图纸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这气枪看起来和咱们生产的56半很像啊。” “没错，秦阳这孩子就是拆开了咱们的56半，研究之后画出来的设计图。”刘勇继续说道。 秦保国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回到了位置上，毕竟是他的儿子，他不方便开口，刘勇代替他说是最好的。 “不对啊。”杨兆祥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来:“没听说过秦阳这孩子会画设计图啊，还画得这么好，这图纸真的是他画的？” 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把关键给指出来了，杨兆祥似乎没有任何坏心思，却依旧没有放弃原本的想法。 想要给秦阳翻案？别做梦了，这图纸肯定是秦保国画出来的，就是想要给秦阳洗脱嫌疑啊。 “画的时候保卫科的小王就在旁边看着，他和绘图室的其他人都可以作证。”秦保国开口了:“要是我代笔的，我现在就辞职离开960厂！” “既然这样，那秦阳也是一番好意，偷枪也是为了厂里的军转民，我看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秦阳呢？”朱自忠问道。 “还在禁闭室那里。” “把他放了吧。” “不行！”杨兆祥终于忍不住了，笑面虎撕下了原本的面具，露出了狰狞的牙齿:“我不信！就算这图纸真的是秦阳画的也不行！除非他能照着图纸，加工出来合格的气枪！” 虽然这样做会得罪厂长朱自忠，但是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啊！他必须要把秦保国的儿子给送进去蹲几年，才能解他这几年的恶气！ 朱自忠就是个软心肠，老好人，这件事过去之后杨兆祥大不了上门诉说自己的为难之处，一番良苦用心云云，就获得朱自忠的谅解了，反正机会是不能错过的。 至于和秦保国撕破脸？哼，当初他把杨旺财给踢出来，就已经撕破脸了，现在就让他后悔吧！ 第4章 一个从来没摸过机床的人加工气枪 这不是为难人吗？ 听到了杨兆祥的要求，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屑的神情，甚至就连穆桂金都有些尴尬，杨厂长，您这要求太过分了啊！ 要检验这张图的真假很简单，找人去问就行了，甚至还可以把秦阳叫过来，当着大家伙的面再画一遍，而且秦保国是个正直的人，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 “杨厂长，这样不太合适吧。”周永飞和杨兆祥是平级的，说的话也最有分量。 “怎么就不合适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今天不把秦阳的罪给定下来，那就绝对不算完！ 杨兆祥目光灼灼地看着周永飞:“秦阳平时在厂子里的表现大家伙心中都有数，要说这个人突然间就学会作图了，还做得这么标准，呵呵，大家伙觉得有没有问题？” 他这样带节奏，也倒是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没错，要是秦阳会画图，还能把图画得这么漂亮，那母猪也会上树了啊！ “别看秦阳平时表现不好，但是这孩子聪明，说不定平时看着他父亲画图，耳濡目染就学会了呢。”刘勇在那里开口了。 秦保国是不会说太多话的，刘勇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秦阳进去啊！ 甚至，如果要是说急了，完全可以把杨旺财给拎出来，你以为都和你儿子一样没出息呢？ 杨兆祥露出了冷笑，等的就是刘勇的这句话呢:“好啊，既然他平时看父亲画图就学会了，那一定很聪明了，秦阳这孩子平时可没少溜进车间去玩，他既然看看就能学会画图，那么看看也能学会各种机床的操作了，大家说是不是啊？”衛鯹尛说 没有人附和杨兆祥的话，说出来就是在和秦科长作对了，不过，大家伙的心中倒是好奇起来了，秦阳这孩子真是天才吗？看看就会画图了，还画得这么标准？ 如果看看就会作图，那说不定看看就会操作机器设备了呢？ “好。”秦保国开口了:“那就把秦阳叫到生产车间去，让他按照这个设计图纸独立加工出来一把气枪！” “老秦！”刘勇一下子着急了:“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啊！咱们可不能答应！” 杨兆祥的脸上带着微笑，这个秦保国性格太直爽，经不起激将，现在秦保国已经同意了，看看谁还敢反对？ 等到秦阳无法加工出来气枪，那就可以将他送进去了！ 哼，这可是秦保国自己答应的，怪不得别人！ 养不教父之过，秦保国的儿子犯了罪，秦保国也得受到牵连，再加上军转民项目失败，技术科科长的职务也得给他撸了！ 杨兆祥已经把接下来的计划都想好了，他扭头看向了朱自忠:“朱厂长，您看现在是不是要让秦阳去车间试试？” “好吧。”朱自忠终于开口了:“既然秦科长已经答应了，那咱们就看看秦阳这小子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吧。出了结果给我汇报过来。” 朱自忠说着站起来，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刘勇的脸白了，唉，看来是没有翻盘的机会啊，自己已经尽力了，老秦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杨兆祥不安好心，干嘛还要答应呢？ 处理意见已经下来了，众人都站了起来，接下来该去车间看热闹了！ 就在一起向外走的时候，刘勇故意落在了后面，和秦保国并排在一起:“老秦，你糊涂啊，怎么答应了这种条件？” “不答应？杨厂长能答应吗？阳子从小闯祸，每次都靠家长，这次就靠他自己吧，要是他有这个能耐，那自然就逢凶化吉，要是没这个本事，进去好好思考思考人生！” “喂，老秦，你去哪里？车间在左边！” “我回家吃饭！” 刘勇是彻底无奈了，这是要让秦阳自生自灭了吗？ 他跺了跺脚，向车间的方向而去。 生产早就停下来了，车间的工人们都在无所事事，见到一群领导过来，赶紧给让开了机器，听说了之后，更是大眼瞪小眼。 秦科长的儿子要来操作机器？开什么玩笑！那个惹事精要是操作机器，搞不好把自己得弄成残废！ 这杨厂长也太狠了，这分明就是打击报复啊。 在众人的目光中，秦阳走了进来。 “大家好啊！” “这么多人看着我工作，太有面子了，吆，杨副厂长，您也来了？” 听着秦阳这一幅漫不经心的打招呼的样子，刘勇就是心中着急，这孩子真是长不大，现在这什么情况，难道自己心中没数吗？唉，难怪老秦不管了。 “咱们厂军转民项目关系重大，为了给厂里想出路，我也是殚精竭虑啊，还好我秦阳脑子好使，想出来了气枪的项目，唉，原本还想要低调，现在这么多人看着，我也只能是献丑了。” 哼，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现在你就接着装，等下看你出丑，就把你送进去！杨兆祥目光不善。 “赶紧动手吧！” 穆桂金倒是有些担心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现在的秦阳和以前的秦阳好像有些不一样了！除了玩世不恭之外，好像还有了别的什么东西，但是他又说不出来。 不过一个不祥的预感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这秦阳既然能自学绘图，那说不定还真的能自学加工呢。 “秦阳，注意操作安全。”刘勇提醒道。 “嗯，刘叔，您就看好了吧，咱们先加工枪托！”说着，秦阳抓起来了一块核桃楸木。这种木头和核桃木差一个字，价钱却低了很多，是国内造56半最合适的木材。 木料已经被事先加工成了长方形的板材，只是等待接下来的加工而已。 木工机床被启动了，秦阳拿起来这块木料，甚至都不像老师傅那样提前用铅笔在木料上画出线来，直接就怼向了电锯。 刺耳的声音响起，杨兆祥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看你怎么出生产事故！ 看着秦阳的手在上面来回动，刘勇那叫一个胆战心惊，生怕秦阳一不小心手指头就没了，但是也不能提醒，那样更容易让秦阳失手。 电锯的声音在不停地响起，木屑飞溅，秦阳手里的那块木头也在不断地变形，越来越接近木制枪托和枪身的形状。 有些人的表情慢慢地变成了惊讶。 有两下子啊！ 电锯锯出来了大致的形状，接着就是用刨床继续打磨，然后用钻床钻孔，三合一的木工机床很是方便。 半个小时之后。 “差不多了，接下来就剩下用砂纸打磨了，咱们想节省时间的话，要不要把这个工序省了？” “好！” “漂亮！” 已经有人喊了起来。 “只有样子没用，得看是否符合图纸！”杨兆祥的脸色冰冷:“老王，测量一下枪托，和图纸对照！” 望师傅上来，一番检测，再对照图纸。 “杨厂长，这枪托和图纸上的数据完全一致。这技术太厉害了，比我都强！” 这绝对是高手啊！ 杨兆祥黑着脸:“枪托放一边，接着做枪管！” 第5章 冷锻枪管 木工活不难。 优秀的木匠不需要靠尺子，仅仅凭借经验也能做出来成品，在祖国几千年的悠久历史上，有过不少木匠大师，甚至还有木匠皇帝。 秦阳不知道从哪里学了这么一手木匠活儿，的确让人羡慕，但是，雕虫小技而已！ 对于造枪来说，最简单的就是做枪托，而最难的则是造枪管！ 枪管是枪支的重要组成零件，当子弹被击发后，火药燃烧产生高温高压气体推动弹头向前进，离开枪口的时候，弹头会获得几百米每秒甚至是一千多米每秒的初速度，为了保证弹头的稳定，枪管内部还得有膛线，让子弹在内部旋转起来。 虽然在以前的战争年代有过很多的土法造枪方式，大名鼎鼎的八一式马步枪用的是铁轨钢，以及最简单的磨剪子戗菜刀的方式做出来的枪管。 但是，这些毕竟只是用来应急的，新中国建立之后，进入了现代化的制式步枪时代，制造枪械的工艺也和国外同步。 制造枪管需要有坚硬、抗压和耐高温特性的材料，国内选用的是含硼的50号优质钢材，通过专门的枪钻来进行深孔加工，之后还需要拉膛线，镀铬等等一系列的操作，如果细分的话，仅仅制造枪管就需要上百道生产工序！ 只有会造枪管，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造枪老师傅，960厂人才济济，能独立制造枪管的老师傅，也不超过五十个人。 秦阳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怎么可能会造枪管？ “枪管要不要等到明天再加工？”刘勇开口了:“目前，咱们车间里只有生产7.62毫米口径枪管的钻头，和气枪的口径不对啊！” 一个国家主力步枪的口径选择是非常慎重的，要经过多少次的实验，各方面的比较。 在二战时期，各种枪械口径五花八门，毛瑟98k是7.92毫米的，三八大盖是6.5毫米的，莫辛纳甘步枪是7.62毫米的。 到了冷战时期，华约的口径已经统一成了7.62毫米，国内没什么选择的余地，直接用了同样的7.62毫米口径。 气枪的口径是4.5毫米和5.5毫米两种，这样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没有合适的加工工具，还怎么搞？ 杨兆祥撇了刘勇一眼:“没钻头就不能加工了吗？” 这不是废话吗？没有金刚钻，能揽瓷器活吗？没有合适的钻头，怎么造枪管？ 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是老师傅了，听着这种不着边际的刁难人的话，都是有些愤怒。 呸！老师傅张国强狠狠地吐了一口痰。 杨兆祥的目光望向了那边:“老张，随地乱吐痰，罚款五毛！” “唉，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哪怕是个副的，也是厂领导。”秦阳不屑地扫了杨兆祥一眼:“杨副厂长，我今天是没别的选择了，只能继续动手加工气枪，是不是？” 虽然是副厂长，但是大家伙在叫的时候，都会刻意地省去副字，此时秦阳这样问，简直就是在故意撩拨杨兆祥一样。んttps:// “没错。”杨兆祥语气坚定:“今天做不出来，那就把你的事情上报！” 四周的工人居然向着秦阳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杨兆祥很生气，也彻底不要脸了。 “没有牛牛生不了孩子，没有合适的钻头做不出对应的枪管来，不过，谁让咱秦阳本事大呢。刘叔，咱们有钻了孔的半成品吗？” “半成品倒是有。”刘勇说道:“不过，内径不对啊…” “内径不对就想别的办法吧，，今天不做出来，就得进去蹲着了，好害怕啊！劳驾赵哥把枪管毛坯给我拿来。” 三年前入厂的赵前进是刘勇的徒弟，他在人群里面目睹着一切，心中有些气愤，也有些好奇:“你真的能做出来？” “试试吧。” 960厂是造枪的，各种原料则是从兄弟单位获得的，枪管毛坯也是其中之一，这些毛坯是一根根粗粗的铁棒，和擀面棍差不多。 由于没有经过加工，所以表面是粗糙的，黑黝黝的看上去不起眼，等到加工好了枪管，最后放在车床上把外面车细，就能露出金属的光泽了，这种加工方式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优质钢材都被浪费掉了，但却是唯一的方式，要是直接铸造的话，百分之百炸膛。 此时，这个半成品的内部已经钻出来了7.00毫米口径的深孔，经过了进一步的处理加工，光膛的直径能达到7.442毫米，再挤压出来膛线，阳线之间的距离恰好达到7.62毫米。 它外面也被车掉了一圈，看上去亮晶晶的，秦阳接过来了赵前进递来的这小巧的金箍棒，走向了一旁的工作台，三下五除二地固定在了一把电钻上，然后走向了冷锻机。 众人有些惊讶:秦阳要干什么？ 枪管的加工过程用不着那台十吨的冷锻机啊！ “难道他要把枪管通过冷锻机给砸细？”终于，一名老师傅开口了。 “理论上可以，但是这过程无法控制啊！” “摸索个几百遍或许能总结出来经验，但是现在嘛…精度太难控制了！套在电钻上方便转动，但是控制就更难了啊！” 就在众人的议论之中，秦阳将枪管放在了冷锻机的锻锤下面，按动了开关。 嗡嗡嗡！ 亮晶晶的枪管旋转起来了，光彩夺目。 “赵哥，帮忙开启冷锻机！”秦阳大声地喊道。 咣，咣，咣！ 秦阳的手握着电钻的握把，稳如泰山，冷锻机的锻锤不断地砸下来，亮晶晶的枪管在转动中接受着锻锤的敲击，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看到枪管正在慢慢变长，变细！ 这一幕太神奇了！ 秦阳的心中暗笑，哼，开眼界了吧？这就是后世最先进的冷锻制造枪管的工艺！ 后世的冷锻是为了刻膛线，在钻孔的毛坯里面塞进芯棒，旋转进入冷锻机砸一圈，抽出芯棒，膛线就直接印在枪管内部了，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枪管也会变细，毕竟砸完了之后，长度会增加百分之三十左右！ 经过了这样一番冷锻，枪管也会更结实，一举多得，现在嘛，秦阳只是为了把枪管给砸细了，从7毫米砸到4.5毫米！ “太神奇了！” “不愧是秦科长的种，和他一样聪明！” “这绝对是个伟大的发明！这样砸下来，枪管能承受的膛压会更高！”周围的人啧啧称奇。 杨兆祥的脸色则是越来越白，这样都难不住秦阳！而且，秦阳的操作闲庭信步，明显就是老手的做派，搞不好还真的能让秦阳给捣鼓成了！自己当了半天的恶人，最后又成笑话了？ 机器的声音停了下来。 “赵哥，劳驾拿个卡尺过来。” 赵前进拿过来了卡尺，亲自测量，放在眼前看数据:“4.00毫米，神了！留了0.5毫米的余量，接下来加工之后，正好4.5毫米口径！” 第6章 咱凭借的是真本事 “成了？看来我的运气是真好，杨副厂长您觉得呢？” 枪管已经做出来了！虽然还有后续的很多步骤，比如说打磨枪膛，拉膛线等等的操作，但是，秦阳展示出来了这样一手绝技，还有谁不信服的？ 杨兆祥看着在场的人一个个敬佩的眼神，心中就是有气:“是吗？拿过来，让我看看！” 杨兆祥说着，一把抓过来了卡尺，亲自测量了几个不同的位置，居然还真是4毫米。 这怎么可能？厂里技术最强的老师傅都做不出来，秦阳这个不学无术、整天惹是生非的家伙，怎么会有这种手艺？ 今天自己当了小丑啊！杨兆祥的心中无比的恼火，好在他的脸皮已经足够厚了，片刻之后就努力地挤出来了一个笑容。 继续折腾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枪管的加工没有难住秦阳，其他的部件就更没问题了。 现在该找台阶下了。 “嗯，不错，秦阳，你平时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啊！既然有这么好的技术，那以后也要好好为厂里做贡献，不要再像过去那样浑浑噩噩了！咱们厂里现在正是缺人才的时候啊~”杨兆祥摆出来了长辈教育晚辈的架子来，说了一番。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下班的时间也要到了，大家伙都散了吧！” 说完这句话，杨兆祥就打算扭头离开。 “留步！杨副厂长，您不等着看这把枪组装出来了？您不是要考验我吗？” “不用了，不逼你一把大家伙还都不知道你有多优秀呢，今天你的技术已经得到了完美的展现，厂里可以肯定你的确是在为咱们厂的军转民项目出力，我回去在朱厂长面前把你今天的表现夸一夸。大家都下班吧，散了吧！” “那可不行，您得亲眼看到我把气枪做出来才行，省得事后说其他部件是别人代劳的，毕竟在您眼里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我得证明自己，我得凭借自己的真本领进工厂，进技术科，可不能凭借我那个当技术科科长的老爸。” 杨兆祥的脸黑了。 这是啪啪打脸啊！ 如果在会议室里杨兆祥的一番话还算是秉公处理的话，那刚刚在生产车间里面的一番话就是在故意刁难人啊！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杨兆祥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打击报复！ 当初杨兆祥的儿子杨旺财想要进技术科，因为没技术而被秦保国送出来了，这是奇耻大辱，笑面虎杨兆祥忍了几年才终于找到了这个机会，想要将秦阳往火坑里推。 结果呢？ 杨旺财不会画图，秦阳画得很漂亮，杨旺财操作机器设备不熟练，秦阳比老师傅还牛！两个儿子放在一起比，秦阳是一朵鲜花，杨旺财就是一坨屎啊！ 更让人好笑的就是秦阳的语调，绝对能把人活活气死的那种，副厂长的副字格外加重，他是在挖苦杨兆祥还不能一手遮天呢！ 不凭借老爸进技术科，半句没提杨旺财，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 众人都憋着笑。 刚刚老师傅张国强随地吐痰罚款五毛，现在大家伙嘲笑领导，还不得罚款五块？ “接着该打磨枪管内壁，然后刻制膛线，内部做好了再切削外部，最后是校准枪管。”秦阳不理会猪肝色脸的杨兆祥，继续开始了工作。 “只不过没有专门挤压4.5毫米口径枪管的冲头，我猜杨副厂长肯定还要让我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事情，不过这也难不倒我，谁让我秦阳聪明呢？从来没看过设计图，上手就会画，从来没有操作过机器设备，上手就能干，制造膛线也是小儿科，咱们用电解加工！” “电解加工是光膛的啊！”张国强好奇地问道。 深孔钻出来的枪管内部还是有些粗糙的，得把内壁打磨光滑，这就叫做光膛，有多种技术方式。在960厂用的是电解工艺，通过电解腐蚀掉内壁的凸起，让内壁光滑细腻。 “光膛、线膛、弹膛，都可以用电解工艺来加工，现在为了不耽误大家吃饭的时间，咱们几个步骤一起来！”秦阳兴致勃勃。 今天，自己就是这里最靓的仔！ 960厂的家属院依山而建，红砖红瓦的两层楼掩映在大树之下，到了夏天的时候，树枝茂盛，将楼顶的红色瓦片挡住，从天上什么都看不到。 家属院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筒子楼，每个房间二十平米左右，楼道里面堆满了杂物。 三号楼，208房。 房间里满满当当，靠着南边向阳窗户的是一张双人床和一张单人床，中间用帘子隔开，成了两个独立的空间。 一家人睡觉的地方就占据了房间里几乎一半的面积。 靠着双人床的床头有一个写字台，写字台的侧面有一个高低柜，这些又占据了剩下面积的一半。 靠墙的地方有一个折叠的餐桌，吃饭的时候才会打开，否则房间里连走动的空间都没有了。 秦保国坐在了写字台前面的椅子上，默不作声。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头发两侧各梳着一个刚刚到肩头的麻花辫，干练利索，五官清秀，原本非常漂亮的脸庞已经绷了起来，眼睛里似乎还带着泪花。 她是秦保国的妻子聂翠莲，在内部的供销社上班。听说了今天的事情，那叫一个着急。 “老秦，你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朱厂长求情啊！我可告诉你，阳子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这次要是进去了，我和你没完！” 说到这里的时候，聂翠莲举起了手里的铲子，指着秦保国。 一股糊味飘了过来，是从靠门口那里单独隔出来的一个厨房里飘出来的。 “菜已经糊了，还不赶紧去看看。”秦保国开口说道。 “哼，糊了更好，儿子要是进去了，这日子就没法过了，我就回首都去，你别想再吃上一顿热乎饭！糊的都没有！” “你啊，阳子能成现在这样，还不是你从小到大惯的，也该让他吃点亏…” 秦保国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打算去看厨房的饭菜。 但是听到他这话，妻子聂翠莲恼了，将手里的铲子举了起来:“老秦，他可是你儿子，你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我和你拼了！” 咣！ 就在此时，外面的门被推开了。 技术科年轻的科员王进满的脸上带着兴奋:“秦科长，秦科长！好消息啊！秦阳已经造出来了枪托和枪管，正在加工其他零件，他真是太厉害…” 话没说完，他就看清了房间里的情景，立刻闭上了嘴。 “什么，造出来了？”秦保国满脸的兴奋:“这小子看来还真有两下子！我现在就过去看看！” 说着，秦保国就迈开大步向外面走。 “翠莲，还不赶紧收拾厨房，做点好吃的，今天晚上我要喝几杯，哈哈！” 第7章 儿子是父亲的骄傲 哗啦，咔嚓！ 一个个的零件被组装了起来，加工的精度很高，组装起来也很轻松，一把气枪就这样出现在了秦阳的手里。 “好了，我已经按照图纸完成了气枪的加工，杨副厂长，请您检验！”秦阳得意洋洋地向面前的杨兆祥说道。 杨兆祥的脸早就成了猪肝色。 他城府很深，平时对人很和善，只有充分把握的时候才会突然出手，一击致命。但是这次他却失手了。 原本计划将秦阳送进去，然后借助秦阳的这个事件，把秦保国也给打下来，没想到，居然会是眼前这个结果。 他失败了，彻底的失败了！这个秦阳平时看上去是个不学无术的不良青年，但是谁能想到，秦阳居然是深藏不露，不管是绘图，还是操作机器设备，都是一把好手，整个车间的老师傅都是赞不绝口，甚至还有老师傅和秦阳请教起来了设备的操作。 如果不是今天这件事，估计秦阳还是那个玩世不恭的样子，自己逼得秦阳认真起来，让秦保国的位置更牢固了，而自己却会成为全厂的笑柄。 杨兆祥非常愤怒，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能发怒。 “不用检验了，秦阳，你已经用你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你是个优秀的技术人员。我很高兴啊，咱们厂有了你，一定能涅槃重生，步入辉煌！” “杨副厂长，那还有劳您在朱厂长的前面美言几句，让我像旺财哥那样，早日成为咱们厂的骨干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门揭杨兆祥的伤疤啊，大家伙都憋着笑。 “一定，一定，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我先走了。” “杨副厂长，您慢走，尤其是晚上走夜路，一定要注意，冷不防就可能会有一把铁锹拍后脑勺上，我脑袋上挨这一下可是真疼啊！” 杨兆祥停住了脚步，什么意思，威胁人吗？ 就在此时，秦保国从外面一路小跑进来。 谁说他不关心儿子？他当然也关心了，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秦阳的心中也很是感慨。 “老秦，你儿子…”此时杨兆祥还打算和秦保国客套几句，哪里想到秦保国根本就不搭理他，继续向前跑，径直跑向了自己的儿子。 杨兆祥的手握成了拳头，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大步流星地继续向外走。 哼，这次虽然失败了，但是下一次只要有机会，一定要将秦家父子俩送上绝路！ 杨兆祥下定了决心。 “儿子，你是我的骄傲！”后面传来了秦保国的话。 “爸，请放心，我既然不得不把真本领暴露出来了，那以后我就不装了，我要好好干，让您一直为我骄傲。” 秦阳的声音特别大，故意恶心杨兆祥:“我要靠自己的本事在厂里出人头地，我可不能像某些人，屁本事没有，只能靠他爸！” 家属院，三号楼，208. 走在楼道里就能闻到一股香味，秦阳走进自家门，继续吸了吸鼻子:“红烧肉？” “没错，你最爱吃的红烧肉。”聂翠莲满脸的喜悦，儿子不仅没事，还大大的出名了，她这个当妈的脸上也很有光彩:“老秦，阳子，你们坐下先吃，我再多做两个菜，好好给你们庆祝庆祝。” 折叠的饭桌已经打开，上面已经摆了三盘菜，因为怕凉，上面用了碗扣着，菜盘子的旁边还有一瓶二锅头。 “阳子，拿两个酒盅过来。” “嗯，两个？刘叔不是回家吃饭去了吗？” “让你拿你就拿，哪里那么多废话。” 秦保国在家里绝对是一言九鼎的，秦阳手脚麻利地拿酒盅，放在桌上，秦保国已经用熟练地用牙齿咬开了酒瓶盖，然后咕嘟嘟地倒在了两个酒盅里。 “来，这个给你。” 秦阳这才反应过来:“爸，您要让我喝酒？” 秦阳当然喝过酒，但是那是偷偷地和狐朋狗友一起喝，还得趁着秦保国加班的时候，否则被闻到了酒味，绝对是要被吊起来用腰带抽的。 “你小子挺厉害啊，平时跑去车间偷东西卖钱，原来只是顺手，偷师学艺才是主要的。你既然已经出师了，那就是大人了，来，今天咱们爷俩喝个痛快。” 两个酒盅碰在了一起。 秦阳仰起头，滋的一口，就把二锅头灌进了肚子里。 这个年代的酒可真不错，纯粮食酿造，比后世茅台的口感都好。 喝完了，他拿起筷子来，夹了几口菜。 等等，好像有些不对劲？ 秦保国喝酒是抿的，他刚刚抿了一口，秦阳居然就把四钱酒盅的酒都给灌进肚子里去了？ “你小子以前是不是偷偷喝过酒？” “不是，爸，我这是第一次，对了今天我已经造出样枪来了，接下来咱们厂就该转产气枪了吧？” 得赶紧转移话题才行。 “嗯，接下来得召开厂务会，讨论通过之后就能转产了，这的确是条不错的门路，适合咱们960厂，不用转型，设备也不用更新。你小子这一招绝了！虽然咱们厂现在已经不缺人了，但是凭借你的这个功劳，进咱们厂当正式工，还是没问题的。”衛鯹尛说 “老秦，你这才像是个当爸的。”聂翠莲端着一盘豆角烧茄子放在桌子上，脸上带着笑容，儿子也进厂当工人，工作体面，接下来就能找人给介绍媳妇了。 “爸，我不想当工人，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当工人？等以后下岗吗？三线军工厂的命运都是一样的，要么搬出去，要么黄了，现在虽然秦亮提出来的这个气枪的项目可以让厂子迅速的走向辉煌，但是用不了两年，国家就该管理了，社会上要禁枪了，国外也要打仗了，气枪的销售会陡转之下。 既然迟早都要出去，还不如现在就动手呢，八十年代一切皆有可能啊！ 啪！秦保国的筷子放在了桌子上，脸色黑得可怕，两个眼睛睁得和铜铃一样，看着秦阳。 “老秦，老秦，吃完饭了没有？”此时外面传来了刘勇的喊声:“厂长又要开厂务会了！” “好，我马上来！”秦保国放下了碗筷，大踏步地向外走。 秦阳和聂翠莲都松了一口气。 “阳子，你就听你爸的，趁着这个机会进厂里当工人多好！”聂翠莲苦口婆心。 “厂里这个时候开什么厂务会，讨论气枪的生产也不差这一个晚上的工夫啊。”秦阳只能转移了话题。 “咱们厂的军转民，那可是关系到厂子生死存亡的大事，连夜召开厂务会也是应该的。”聂翠莲说道。 “妈，我累了，上床休息了。” “嗯。” 第8章 我要泼杨厂长一身米共 穿越过来的第一觉，秦阳睡得很香，毕竟白天折腾了一整天了，这个不学无术的厂二代的身体根本就受不了这种高强度的工作，已经疲惫到了极限。 咚，咚！ 窗户上传来了敲击声。 “阳子，阳子！” 秦阳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窗户外面有温暖的阳光照耀进来，还有一个人的身影。 一张大饼脸肥嘟嘟的，看上去好像有些傻，这家伙是谁？秦阳努力地在记忆中寻找着印象。 张超，生产车间老师傅张国强的儿子，秦阳的死党之一。 虽然秦阳住的是二楼，但是窗户外面就是暖气管道，为了防冻外面包裹着厚厚的海绵。 他们年轻人认为走窗户比走门更帅，所以经常爬在暖气管道接头，尤其是深更半夜的爬在暖气管道上听别人家的夫妻生活，那也是他们曾经的乐趣之一。 “阳子，你醒来了？快开窗户！”外面的声音带着喜悦。 秦阳的父母早就上班去了，家里没人了。 “只有你一个吗？”秦阳问道。 “还有我。”又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出现在了窗户口。 “刚子？” 看到了这个家伙，秦阳的脑子里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自己附身的这个不学无术的厂二代，脑子里都是屎啊，被人家给阴了都不知道！ 张超看起来有些呆呆傻傻的，平时也是一幅憨憨的模样，他这个人没什么问题，但是，另一个死党赵志刚就不一样了！ 虽然大家都是在学校的时候一起捉弄女同学，打架斗殴的时候一起上，毕业之后也继续在一起玩，但是，赵志刚还有另一个身份:他是保卫科科长穆桂金的外甥！ 这个被一铁锹拍死的家伙也真够蠢的了，居然和这样的人玩，整个事件，完全就是被阴的啊！为什么偷枪？还不是这个赵志刚怂恿的！ 不过，在杨兆祥没有发难之前，貌似赵志刚的身份也没啥问题。 虽然秦阳已经是后世穿越过来的灵魂，但是，刚刚过来就被阴，必须得报仇！ 反正已经撕破脸了，还怕什么？ “阳子，快开窗户！” “不，我不开，你们这些家伙不够朋友。说好了一起出生入死，结果你们丢下我跑了！” 听到秦阳这样说，赵志刚顿时就是一脸的惭愧:“阳子，当时可不能怪我们啊！发现保卫科的人过来，咱们立刻就按照以前的惯例分开三个方向跑，哪里想到保卫科的人就抓你。” “没错，后来刚子分析，当时你手里还拿着56半，擒贼先擒王，保卫科肯定把你当做重点照顾了，后来咱们几次去禁闭室，想要把你给救出来，但是外面有人站岗，咱们没机会。”张超都快要哭了。 “是啊，阳子，咱们兄弟是没办法啊！不过后来听说你大显神威，把所有人都给震到了，咱们一起玩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你有这本事呢。”赵志刚继续说道:“你快开窗户，和咱们说说，你怎么会操作那些机器的？” “哼，总之你们就是不够朋友，以后我不和你们玩了！” “别啊，阳子，咱们可是和刘关张一样桃园三结义过啊。” “阳子，你是不是要当正式工了？你不是不要我这个朋友了？”张超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当然不是，既然你们这么诚恳，只要帮我狠狠地出一口恶气，我们以后就还是朋友。”秦阳说道。 “好，阳子你说，咱们兄弟俩帮你去做！” “我要泼杨副厂长一身米共！”秦阳打开了窗户，对着外面两个人小声说道:“昨天的时候就是他一直在折腾我！” 赵志刚顿时就是一惊，你不是放狠话要在黑夜里用铁锹拍杨厂长的后脑勺吗？现在怎么成泼米共了？ “好，阳子，只要你能解气，我现在就去泼他！”张超说完就要走。 “回来！”秦阳赶紧叫住他，这还真是一个实在人。 “哦。” “既然咱们仨是好兄弟，这件事当然要咱们仨一起去了。”秦阳看了一眼赵志刚:“刚子，你愿意吗？” 赵志刚有过片刻的迟疑，然后还是点头:“嗯，咱们就和刘关张一样，好兄弟讲义气，我怎么能退缩？不过，阳子，想要泼杨厂长可不简单啊，咱总不能拎着一桶米共去他办公室吧？” “为啥不行？”张超刚刚想要将行动付诸实践，就是这个计划。 “你拎着一桶，味道太大，很远就被人知道了。”赵志刚说道:“根本就进不去办公楼！” “哦。” 三个人之中，赵志刚是出谋划策的。 “咱们三个之中，得有一个人去钓鱼。” “钓鱼？” “就是把杨厂长骗出来，等到他出了办公楼，咱们随时都能泼他！”赵志刚说道。 “没错，这个办法好，谁去骗杨厂长呢？” “我！我就说去找我舅，门口没有人拦。”赵志刚自告奋勇。 “好，那咱们就这么安排，刚子，你想办法把杨厂长骗出来，我和超子就埋伏在办公楼左边第三棵大槐树下面，等到他过来，哼，让他知道欺负我的下场！” 计划就这样定下来了，三个人迅速行动。 赵志刚向办公楼的方向走，张超也打算去茅厕准备。 “阳子，这种事就不用你出手了，我去茅厕准备两桶出来！我不怕脏。” “不用，咱们从办公楼后面爬进去。”秦阳说道。 办公楼后面？张超有些迷惑不解，这和刚刚制定的计划不一样啊！ “刚子执行的是a计划，咱们执行b计划，同步行动，走吧！” “哦。”张超点头。 办公楼的暖气管道是在楼内部的，没法爬暖气管道，不过办公楼的外面有下水管道，杨兆祥的办公室外面就挨着一根下水道。铸铁的，非常结实。 等到秦阳和张超两人熟练地爬上去的时候，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 “杨厂长，您猜得没错，秦阳果然要报复，不过不是在黑夜里用铁锹敲您的后脑勺，而是泼您米共。” “哼，昨天还以为他很有心计，没想到也是个沉不住气的家伙！”杨兆祥的声音传来:“这个好办，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通知保卫科那边，准备抓人！” 泼米共肯定是不如偷枪罪过大，不过反正也已经撕破脸皮了，人赃俱获，秦阳有这么恶劣的品质，还怎么进厂子当工人？ 第9章 加点作料 张超满脸都是不相信。 怎么会这样，刚子怎么能叛变呢？ 如果不是秦阳在上面挡着，估计他当下就要从窗户上跳进去，怒斥赵志刚这个叛徒了。 终于，办公室里响起了脚步声，然后是关门声。 秦阳熟练地推开窗户，第一个跳进去，张超第二个跳进来，此时一脸的愤怒。 “阳子，没想到刚子背叛了我们，以后我再也不拿他当好朋友了！我真想揍他一通出气！” “超子，你还记得咱们上个月看的《保密局的枪声》吗？” 张超点点头。 “咱们已经知道了刚子是叛徒，但是咱们还不能揭发他，咱们要像地下党工作者刘啸尘同保密局特务斗智斗勇一样，和刚子继续战斗。” 秦阳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办公室。 靠墙的地方是两排文件柜，都上着锁，其中一个文件柜的锁头上挂着一个人造革的公文包。 挨着文件柜有一个办公桌，一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些文件，还有一个搪瓷杯子，看上去用了很久，上面的白釉都有些发黄了。 文件柜对面是两个单人沙发，中间隔着茶几，茶几上有一个盘子，上面摆着一个暖水瓶和几个玻璃水杯，一个老寿星的茶叶袋，开口的地方用一个夹子夹着。 门口的后方，是一个洗脸盆架，上面有脸盆毛巾和香皂等等。 “嗯。阳子，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在他的公文包里拉一泡米共。”秦阳一手将文件柜上的公文包给拿了出来，把里面的文件随手放在桌子上的一堆文件里。 这个年代，穿着中山装，拎着人造革公文包的，妥妥的是领导。 咦，里面还有个柿子？这杨兆祥也是个吃货？秦阳毫不犹豫地将柿子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好。”张超绝对是个合格的造米共机器，拉开腰带，把公文包套在屁股上，黄白之物就掉落下去。 秦阳拿起那个写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杯子，打开盖子，看到里面有半杯茶水。 哼，再给你加点料！秦阳解开腰带，把杯子放到两腿之间，一股清流直泻而下。 搪瓷杯子重新放回到了桌子上，扣好盖子，人造革公文包也被拉上了拉链，重新挂在了一旁的文件柜把手上，秦阳满意地看了看四周，然后目光停留在了暖水瓶上。 “超子，你这几天不上火吧？” “嗯。” “给那个暖水瓶加点料！” “嗯，保证颜色没问题！” 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 “走！” 嘎吱！门开了，几个人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刚子，你不是说秦阳他们在那里等着泼我吗？人呢？”杨兆祥有些恼火。 “估计是秦阳他们害怕了吧。”穆桂金也跟着一起进来了，听到杨兆祥的话语里面有责备的意思，立刻就开口给外甥洗脱。 “我再去打探打探，看看秦阳和张超他们在干啥。也可能是他们去茅厕里弄的时间太长了，还没有过来。”赵志刚说着就向外面走。 “嗯，做事别那么急躁，等他们埋伏好了咱们再下去。”杨兆祥说着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拿起水杯来，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他的确是渴了，大口大口地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味道怪怪的？ 哇！ 还是他的胃首先反应过来，臊气十足的液体流进去哪里受得了，连同早晨吃过的食物一起倒了出来，桌子上、地上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起来了一股难闻的味道。 咣…杯子也掉落在了桌子上，里面剩余的水流淌下来，打湿了一堆文件。 “小心！”穆桂金赶紧走上来扶住了杨兆祥。他的目光望向了杯子，那里面的水虽然也是茶叶色，但是味道却非常的浓郁。 怎么回事？ “快，给我倒杯水！” 杨兆祥的胃里一阵阵的难受，他需要喝一口好水。 “嗯，杨厂长，您稍等。”穆桂金赶紧去拿暖水瓶，用旁边的水杯倒水。 不行，有些烫！他赶紧拿起另外一个水杯，两个水杯倒腾了一下，里面的水就凉了。 “杨厂长，您喝水。” 接过穆桂金递来的杯子，杨兆祥赶紧向嘴里倒，水温正合适，不冷不热。 等等，味道好像有什么不对？ 哇… 杨兆祥又吐了出来。 刚刚已经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了，现在吐的第二次，已经没什么可吐了，全部都是苦的，胆汁都给吐出来了！ 杨兆祥只感觉到两眼有些昏花，身体有些虚，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暖水瓶，很明显，前来捣乱的那个人，不仅仅是对他的水杯动手了，还对他的暖水瓶也动手了！ “该，该死的，让我抓到了，一定要打死他！”笑面虎杨兆祥已经动了真怒。 想他堂堂一个主管人事的副厂长，位高权重，威风凛凛，平时见到哪个工人不得点头哈腰的，什么时候被这么捉弄过啊！ 房间内充满了恶臭的味道。 “杨厂长，杨厂长，朱厂长喊您开会…”厂传达室的干事孟繁盛敲开了门，立刻就被里面的一幕给惊呆了，他张开自己的大嘴问道:“杨厂长，您今天不舒服？” “嗯，我不舒服，今天的会议就不参加了。”杨兆祥说道:“穆科长，你从我的公文包里拿上文件，代替我去开会…” “好的，杨厂长，您放心，我一定把那些小兔崽子…”穆桂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杨兆祥的眼神给制止了，有外人在啊，他们吃了这么大的亏，可不能宣扬出去啊！ 否则厂长的威严何在？ 穆桂金赶紧闭嘴，伸手去拿杨兆祥的公文包。 如果不是杨兆祥刚刚的呕吐，房间里的味道已经很浓郁了，他是应该能发现公文包里面的问题的，如果刚刚进来的时候他们能心情平静，还是能闻到空气中的味道的，只可惜，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让他们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穆桂金拉开了拉链，伸手进去拿文件，谁能想到，居然抓到了什么软软的、黏黏的东西。 好像是个烂柿子？穆桂金看向了窗台那边，原本放在那里的柿子没有了。 “杨厂长，这包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个…”穆桂金抽出来了手，想要去门口那边的洗脸盆洗洗。 “穆科长，您…哇…”孟繁盛看着穆桂金手上的黄白之物，顿时就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吐了！ “小孟，你别误会，这包里有个柿子，被我给捏烂了。”穆桂金急于遮掩:“不是你想的那种东西。” 穆桂金说着把其中一个手指伸到了嘴里，舔了一下。 没有柿子的那种甜甜的味道，只有一种独特的苦味，绝对不是食物该有的味道！ 穆桂金突然反应过来了，将手指凑到了鼻子旁边，其实就算不靠近鼻子，那股强烈的味道已经在刺激着他的鼻子了，这绝对不是柿子，而是米共！ 哇…穆桂金也吐了。 哪怕他在保卫科经历过风风雨雨，眼前这些事也已经完全超出他的承受能力了。 “妈的，秦阳那个混蛋，老子要弄死他！来人，保卫科，给我集合！” 穆桂金可没有杨兆祥那种城府，被这么摆了一道，他是绝对要报复才行！ 孟繁盛捂着嘴巴和鼻子离开了，没过半个小时，几乎全厂的人都知道了。 第10章 证据呢？没证据就别逼逼 “喂，老王，听说了吗？今天厂长办公室那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事？” “你不知道？来，我和你说，杨厂长和保卫科的穆科长在一起…你可别说出去啊！” “我不信，怎么可能。” “孟大嘴亲眼看到的，当时把他给恶心得都要吐了！” 太阳滑向了南边，时间已经是中午了。 家属院，三号楼，208. “阳子，你真是太厉害了，咱们这一招比泼米共还解气！”张超兴奋地说道:“还有，这块红烧肉真好吃！” 厂里的职工中午都在食堂打饭吃，家属自便，昨天晚上聂翠莲做了不少好吃的，反正也吃不完，回来之后，秦阳就把张超叫自己家里来，一起吃饭。 至于赵志刚，还在转悠着厂里的茅厕，试图找到秦阳和张超呢。 “把这件事给我烂到肚子里去，咱们可什么都没做，知道吗？”秦阳说道。 刚刚说完，外面楼道尽头楼梯口那里就传来了气急败坏的声音。 “秦阳，你在吗？给老子滚出来！” 张超脸色一变，撒丫子就跑向窗户那边，但是到了窗户跟前回头看，发现秦阳依旧在那里安静地吃饭，只是将一块床头下方的板砖随手揣进了胸口。 想到上次丢下秦阳逃跑，张超又鼓起了勇气，回来重新坐下。 咣！ 门被踹开了。 “秦阳，你别跑！”门口出现了杨旺财的身影，他怒气冲冲:“你是主动跟我去禁闭室，还是让我们押你去？” 杨旺财的个子很高，身材魁梧，站在那里几乎把门都给堵满了，后面还出现了几个保卫科科员的身影。 “我跑什么？你们好大的威风啊，又丢枪了？” “你，你干了什么好事，自己不知道吗？” “我还真不知道，你说说看。”秦阳依旧坐在那里吃饭，丝毫不搭理杨旺财。 “你，你偷偷潜入了杨厂长的办公室，然后做了坏事！” “做什么坏事了？谁看见了？有什么证据？人证物证拿来，我就乖乖地和你们走，没有就别逼逼，请你们从外面把门关上！” 杨旺财突然一愣。 愤怒的穆桂金在清洗了十遍手，刷了五遍牙，依旧恶心得难受，立刻就下令让保卫科的人来抓秦阳了，杨旺财早就按捺不住了，亲自带着人过来。 现在，秦阳一句话就把他给噎回去了。 证据呢？ 其实，伪造人证容易，但是，有一个逻辑问题无法解决。 谁看到了？看到了为何不提醒？非得让杨厂长和穆科长吃了？难道他们是真的喜欢这一口？ 物证就更是没影的事了，厂长办公室正在清洁，一个指纹都找不到。 “没有？那你们凭什么把我带走？”秦阳一边吃红烧肉，一边说话。 “昨天我立了功，家里很高兴，做了一大桌的饭没吃完，所以今天我醒来之后，就邀张超来我家吃饭，我们一直吃到现在，都没有出过家属院。”秦阳看向了杨旺财:“你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干了坏事？脏水可不能这么泼啊，你们保卫科了不起吗？” “就是你干的，你这是打击报复！” “是吗？那我为何要打击报复？”秦阳依旧还在吃饭:“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啊，我发明了气枪，带着咱们厂子起死回生，是咱们厂的功臣，你们保卫科是不是眼红了，所以来栽赃陷害？” 一旁的张超只剩下吃饭和点头了，秦阳真是太厉害了，简直就和唱空城计的诸葛亮一样啊！ “这么多人挤在这里干什么呢？”此时，外面响起了一个声音。 “刘主任。”几名保卫科的科员在楼道里看到了刘勇，都有些尴尬。 他们是来抓人的，但是和昨天不一样，他们没有任何的证据啊，现在他们很心虚。 “吆，旺财，你也在这里？”刘勇的表情带着诧异:“怎么了？有公干？” “刘主任，您来干什么？”杨旺财反问道。 “还不是为了厂里的军转民项目，昨天秦阳露了一手，厂里很振奋啊，今天上午，咱们的老师傅已经开始按照设计图造枪了，但是还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所以请秦阳过去帮忙。”刘勇说道:“阳子，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就跟我走。” “差不多了。”秦阳站了起来:“旺财，有本事押我蹲禁闭啊！敢动我一下，信不信我去首都告你们？” 杨旺财的脸色发白，看着秦阳从身边走过，他很想要冲上去，但是始终没有动手，他没证据啊！ 张超在后面跟着出来，手里还拿着鸡腿:“刘主任，我能一起跟着看看吗？我虽然没有阳子聪明，不能像阳子那样一鸣惊人。但是我也想要学技术。” “好，超子，做人就得上进，得靠自己的本事，靠老子狐假虎威，哼，等到老子嗝屁了，就屁都不是了。” 杨旺财气得手都开始发抖了。 三个人向生产车间的方向走去。 “阳子，超子，是你们干的吗？”刘勇的话语中有些无奈。 “刘叔，车间里的生产没技术问题吧？”秦阳岔开了话题。 刘勇确定下来了:“你们怎么能这么干呢？这不是和杨厂长结怨吗？” “刘叔，昨天的事发生之后，我们就已经结怨了，我这个人可不会以德报怨。”秦阳说道:“哼，这才是个开始，以后我要把他们弄得生不如死，让他们知道我秦阳的厉害！” “算了，别说了，让你爸知道了得用腰带抽你。”刘勇又看向了张超:“超子，你以后也注意些，别和赵志刚他们一起玩。” 张超的老爸张国强就是刘勇车间的老师傅，是自己人，但是赵志刚就不同了。 “刘主任，阳子说…”张超想要说什么，就被秦阳用眼神给制止了。 “刘叔，我爸呢？” “又出去了，考察气枪市场，如果考察顺利的话，就正式上马了，咱们现在是预生产。”刘勇说道。 又出去了？ 秦阳的眼珠子转了转，好啊，这下自己想干什么都没有人管了！ 第11章 试枪 等到秦阳和张超两人进了生产车间，所有人都在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秦阳。迎接着这些目光，秦阳大踏步地走向成品枪架子。 “咦，我这把枪已经给处理过了？”秦阳举起来了架子上的气枪。 原本还很粗糙的枪托已经被打磨光滑了，还涂了一层清油，木头的纹理透了出来，看上去非常的漂亮。 枪管也经过了进一步的处理，表面带着一层蓝黑色的光泽，看上去就有情不自禁的摸一把的冲动。 “是啊，咱们都是按照56半的工艺给处理的，目前唯一欠缺的就是枪管内部镀铬。”张国强开口说道。 “哦，这个镀铬就免了，毕竟咱们这打出去的是铅弹，磨损小。”秦阳很是肯定:“镀铬太浪费了。” 没听说过气枪的枪管内部还镀铬的，这造价可就上去了。 “嗯，目前咱们正在准备采购加工这种口径气枪的冲头。”张国强继续说道:“上午的时候，咱们尝试用你昨天晚上的方式做枪管，结果做几个废了几个，大家伙都很佩服你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掌握这种技术的。” “昨天我的方式只是被杨副厂长逼的，也是运气好，那种加工方式可不是每次都能成功的，等到我们采购回来了工具，直接把拉膛线的芯塞进去再锻打，不仅仅能把口径做标准，连膛线也一起加工出来。” 大家伙睁大了眼睛，对啊，这种工艺还真可以，一举多得啊！ 能造枪的老师傅不少，但是要说能改造生产工艺的老师傅，那绝对是凤毛麟角。 “阳子，你这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以前那些年游手好闲，都是在蛰伏，现在终于算是出山了。”刘勇感慨地说道:“咱们厂后继有人啊！” 这番夸奖就连秦阳都不好意思了，他拿着这把枪，爱不释手:“刘叔，如果咱们的生产没问题的话，我能带这把枪出去试试吗？” “当然。”刘勇点头:“放心拿出去，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动你！” 昨天秦阳就是因为偷枪被抓的，那是真的偷枪，今天呢？今天是光明正大的试枪！ 刘勇也是心中有气。以前大家伙是抬头不见低头见，都要面子，但是既然那边撕破了脸皮，刘勇也不怕他们。 保卫科怎么了？保卫科就能为所欲为了？秦阳说得对，如果他们敢乱来，就去首都告他们去！ 秦阳感激地看了刘勇一眼，他的老爸一向都是很严厉的，老妈则是溺爱，而刘叔呢？一直都在默默地关心他、保护他。 “需要咱们跟你一起去靶场吗？”张国强问道。 “不用了，大家继续加工零件，有什么问题再找我，以后这种气枪肯定能成为咱们厂里最赚钱的民品项目，大家估计还得加班赶工。”秦阳说道:“让超子和我去就行了。” 张超在一旁点头:“爸，你就放心吧，这次要是保卫科的人还敢抓人，我和他们拼了！” 秦阳背着气枪，带着张超前往靶场，一个人影跟了上来。 “阳子，你们上午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也没有找到你们。” 赵志刚的脸上做出一幅非常关心的样子来:“后来我听说你们的精彩表现，真是让人高兴，不过你们咋没告诉我？” 张超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的反感来，哼，装什么大尾巴狼，你明明和杨厂长他们是一伙的！ “别提了，我和超子还没有准备好呢，就听说杨副厂长被人给阴了。”秦阳的脸上带着无奈:“虽然结局让我很高兴，但是，不是我亲自动手的，真是遗憾。看来杨副厂长的仇家还不少。” “不是你们干的？”赵志刚有些惊讶:“超子，你们真的没去？” 在赵志刚的记忆里，张超是绝对不会说谎的。 张超点点头:“不是我们动的手，后来听说杨副厂长被阴，我就和阳子去他家吃饭庆祝了，原本还想叫上你，谁知道在厂里转了一圈，没找到你。” 如果张超只是点头，那赵志刚估计还得怀疑一下，现在，张超居然说了这么一大堆，看样子是不会错了。 那应该是谁动的手？厂里还有更阴险的人？趁着这个机会，报复了杨副厂长，而且还能甩锅给秦阳？ 赵志刚的脑子在急速地思考着，秦阳已经在准备试枪了。 咔嚓，他熟练地压动枪管下方的压气杆到挂机状态，弹膛打开，熟练地塞进去一枚铅弹，然后将压气杆归位，弹膛也同时关闭，装弹过程就算结束了。 顾名思义，气枪就是用气体作为动力的枪械，在后世比赛用的气枪为了追求稳定，用的是二氧化碳压缩空气，而在这个时代，用的则是常规的弹簧活塞动力，虽然精度上比不过压缩空气动力，但是结构简单、成本低廉，属于应用最广泛的。 弹簧在后面，活塞在前面，活塞装在一个密闭的气缸里，压缩弹簧蓄能，就进入待击发的状态，扣动扳机之后，弹簧推动活塞，压缩前面的气缸内部空气，向前作用在铅弹的尾部，推动铅弹前进。 弹簧的力度足够大的话，铅弹飞出去的速度可以超音速，用来打猎绰绰有余。 至于怎么压缩弹簧，主要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直接压枪管，枪管转动，一边撅屁股装弹，一边压缩弹簧，不过这种方式瞄准基线太短，所以很快就被淘汰了。 另一种就是秦阳设计的这种气枪，在枪管下方有单独的下压式压气杆，属于后世气枪的主流结构。 嘭！ 就在此时，一声枪响，秦阳已经对着十五米外的靶标开枪射击了。 “十环，阳子，十环耶，你太厉害了！”张超兴奋地喊着。 秦阳笑了笑，继续装弹。 天空中，一只鸟飞过。 灰色的头部；褐色上体，粉红色下体；此时展翅飞翔，露出来了黑褐色的羽翼，末端还带着白色，正是北方常见的斑鸠。 秦阳举起气枪来，对着天空中飞过的斑鸠跟踪了两秒，然后扣动了扳机。 嘭！ 斑鸠应声落地。 赵志刚看得呆了，秦阳居然还有这本领？昨天玩56半的时候，没见他这么厉害啊！不用说天上飞的了，在树杈上落的都打不着！ “阳子，我能玩玩吗？” 你？ 秦阳看了一眼:“你会吗？” “当然会了，我以前玩过b1，你这把也让我玩玩。” “好，给你。”秦阳眼角的余光，已经扫见了几个迅速奔跑过来的人，其中那个拿着工兵锹的，如此的眼熟。 哼，来得正好！ 第12章 意外走火 杨旺财的一双眼睛通红。 凡是他走过的地方，遇到的每一个人，虽然表面上还是那么的恭敬，但是他总是能感觉到，那些人的心里在笑，这让杨旺财的心中憋着一股子无名火。 但是，他也没法发泄出来，中午吃饭的时候，杨兆祥已经在开导他了。 “现在，厂里所有人都在将你和秦阳对比，都在说你狐假虎威，是仗着我的身份和地位，现在你一定不要激动，如果你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那就正好上了他们的当，到时候我恐怕也得不得不秉公办理，甚至把你给开除了。” 现在，这句话就还在杨旺财的脑子里回荡着，他必须要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愤怒，向一手搞臭了自己和父亲名声的人露出笑容来。 “秦阳，这是干什么呢？” “没什么，试枪，这款气枪刚刚开发出来，可能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要通过试枪才能暴露出来，各位请你们离得远一些，免得误伤。” “误伤？”杨旺财带着冷笑:“虽然咱们保卫科的枪被收回去了，但是咱们每个月还组织打靶训练，我们怎么会害怕被枪误伤？大家说是不是啊？” 其他几个人都带着尴尬的笑。 神仙打架，可别让他们这些小鬼遭殃啊，杨旺财的老爸是副厂长，人家秦阳的老爸还是技术科科长呢，他们这些人可惹不起，但是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这可是穆桂金安排的，他们只能是跟在杨旺财的身边。 在六七十年代，保卫科是最风光的，他们不仅仅有制式步枪，有的大型工厂的保卫科甚至还有炮，但是在进入八十年代之后，社会混乱，枪支的管理也就变得严格起来了。很多不是特别重要的工厂保卫科，就把枪支回收了。 地处深山内部的960厂治安一向都是良好，毕竟不和外界接触，也就是厂子内部的人偶尔起一些矛盾，所以枪支也就被收回了，除了科长穆桂金还有一把之外，其他人平时就带个橡胶棍什么的，杨旺财曾经也是厂霸出身，以前就喜欢玩工兵锹，保卫科没了枪，他也总是带着一把工兵锹。 杨旺财当然不怕误伤了，秦阳要是敢用枪指着他，那他就会抽出工兵锹，再次照着秦阳的后脑勺上拍下去的。 再说了，现在气枪是在赵志刚手里拿着的。 此时，赵志刚还在捣鼓着这把枪。 他还是第一次玩这种带压气杆的气枪，他的右手握着握把，左手去压那个压气杆，果然，和以前撅屁股的枪是类似的操作。 “来，给你子弹。”秦阳的手递过去一枚铅弹。 “接下来怎么做？”赵志刚把子弹放进枪膛问道:“这个压气杆怎么办？” 以前的撅撅管式气枪，装弹之后就把枪管折回去，这个呢？ “接下来和旺财打个招呼，你们平时在一起玩的时间，估计比咱们仨还长吧，你怎么能当做不认识的样子呢？” 赵志刚的心中顿时就是一慌，他扭头看向了杨旺财，同时手里握着的气枪也就指向了杨旺财。 此时气枪刚刚完成装弹，压气杆还没有归位呢，就仿佛是个枪架子一般。 这下，杨旺财心中也是一惊:“你干什么？不要用枪口指着我！” 上午的事情很奇怪，那些东西是赵志刚叫走了杨兆祥之后才被放进去的，所以，如果要是赵志刚和眼前的两人是一伙的，那很多道理都解释得通了。 如果不是穆桂金拍着胸脯保证，杨兆祥还真的会把账给赵志刚分一笔。 但是，杨旺财这一声惊呼吓到了赵志刚，赵志刚赶紧把枪口向下转，同时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弯曲。 嘭！ 气枪居然开火了！ “噢，妈的…”杨旺财一声惊呼，捂住了自己的两腿之间，鲜血从手指缝之间渗出，他的嘴里咒骂着:“赵志刚，你果然和他们是一伙的，啊…” 说来也是凑巧，就这么冲！如果赵志刚的枪管稍稍再向下一点，就打不着杨旺财了！此时的赵志刚彻底的傻眼了，他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气枪装弹还没有完成呢，怎么就把铅弹射出去了？这不科学啊！ “刚子，就算是你要出气，上午的事情已经够了，干嘛用气枪射杨旺财呢？”秦阳的声音传来。 “不，我没有，我没有。”赵志刚彻底的傻眼了，他的声音有些低，几乎听不到，此时，杨旺财的声音则是撕心裂肺，回荡在整个靶场上。 “疼，疼，快，快送我去医院啊！” 铅弹刚刚射入两腿之间的时候，是麻麻的，等到这一股子的劲头过去，就变成疼了，而且，非常非常疼！ 杨旺财的身体从下蹲，蜷缩，然后到直接躺在了地上打滚。 这个时候，周围的其他人才反应过来，赶紧去抬杨旺财。 “把他们给我抓起来，抓起来！”虽然疼得眼看就要昏过去了，他依旧没有忘记罪魁祸首。 王国庆没抢到抬杨旺财的重任，只能和其他两个同伴一起收拾残局了，他看着秦阳几个人:“各位，要不要去趟保卫科？” “当然不要，我们俩什么都没干。”秦阳说道:“你们可别搞连坐。超子，拿着猎物咱们走！那把气枪目前是凶器，先给你们了！” 王国庆没敢来硬的，刚刚的时候他是目睹了整个过程的，秦阳还真的能撇清关系，枪是在赵志刚手里的，子弹也是赵志刚装的，秦阳在最开始的时候还曾经提醒，让他们保卫科的人不要过来，防止出现意外… “赵志刚，你和我们走吧！” 哗啦，气枪掉到了地上，赵志刚噗通一下子就跪了:“几位大哥，你们是知道我的，我不可能用气枪射杨旺财啊，我们是一伙的啊…” “赵志刚，有什么话你留着和我们穆科长说吧，现在和我们走一趟！”王国庆说道。 他们三个人，对付秦阳三个人够呛，但是如果只对付赵志刚的话，就没问题了，再说了，赵志刚还是穆桂金的外甥，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赵志刚哭丧着脸，知道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跟着王国庆等人走了。 张超非常的高兴。 “阳子，那是怎么回事？怎么枪还走火了？” “当然是因为没保险了。” “看杨旺财那个样子，好像伤得不轻啊。” “嗯，看那中弹的部位，像是命根子啊，咱们的气枪，还真是打鸟用的。” 第13章 虚张声势 “儿子，儿子，你别怕，你不会有事的。”医院里，杨旺财的母亲张萍看着躺在手术推车上的儿子正在疼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心如刀绞，她一边跟着手推车跑，一边握着儿子的手，眼睛已经湿润了。 “疼，好疼啊…” “萍子，已经到手术室了，你不能进去了。”一名医生向张萍说道。 “梅子，都交给你们了，可不能让旺财出事啊！” 张萍在960厂的附属医院工作，可惜大字不识一个，也没啥医护知识，跟着学过几年的护理，但是没有人敢让她给打针:扎、按、拔一气呵成，快不过三秒钟，能把人活活疼死，久而久之，张萍也不打针了，就在医院里吃闲饭混日子了。 当看到儿子被抬进来的时候，那叫一个着急，赶紧招呼着用手推车推着儿子去手术室。 她没有进去，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会帮倒忙，医生赵梅可是这里技术最精湛的了，儿子一定没事的了。 里面没有了痛苦的哀嚎声，估计是打了麻药。张萍在走廊内来回走动着，心情也是越来越紧张。 外面传来了犀利的刹车声，杨兆祥从保卫科的偏侉子上一跃而下，大踏步地跑了进来:“萍子，旺财怎么样了？” 儿子居然中弹了！杨兆祥那叫一个着急，立刻就叫了一辆偏侉子。 此时，他的脸色无比的阴沉得可怕，目光似乎能杀人一般。 “还在抢救，有梅子在…” 说话间，穿着白大褂的赵梅急匆匆地出来了，她看到两人都在，松了一口气，低沉地说道:“情况不太好，铅弹正好打在了萝卜头上，进去之后又翻滚了几下，将里面的海绵体组织打了个稀烂，目前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将整个萝卜头切除三分之二。” “什么？”杨兆祥脸色一变:“不能啊！如果切除了三分之二，那他的以后还怎么给我们老杨家传宗接代？” 老杨家几代单传啊，到了杨兆祥这里也不例外，张萍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虽然儿子出来了，但是以后再也无法怀第二胎。 “这个不影响的，毕竟两侧的球还在，传宗接代的任务还是能完成的。只是…” 赵梅的话没说完:只是就剩下那么一截，估计是没什么感觉了。 “只是什么？”张萍很是着急。 第14章 杨厂长公然行凶，我是自卫！ 在960厂里，杨兆祥是个笑面虎的角色，平时见到谁都是笑呵呵的，今天露出这样凶狠的一面来，绝对是从来没有过的。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人，儿子裤裆的胡萝卜被打坏了，杨兆祥怎么能忍！ 赵志刚肯定跑不了，得承担责任，但是秦阳这个幕后黑手也必须要揪出来！这一切的一切，都和秦阳脱不开关系，他要用这种最凶狠的方式，让秦阳跪地求饶。 就算是事后有人想要追究他滥用枪支的责任，他也能把这件事压下来，大不了在厂里公开道歉，但是，秦阳必须要认错！只要秦阳能认下来，那就能把秦阳给送进去！ 此时的他绝对想不到自己成了提线木偶，而提着那根线的就是秦阳！ 这一切，当然都是秦阳算计的结果。 一铁锹把原主人打死，秦阳才穿越到了这个身体上，他既然鸠占鹊巢了，也当然得替原主人报仇了！ 反正从他穿越到这里来，就已经和杨兆祥结了仇，不把杨兆祥弄垮，那他永远都没有好日子过，就算是他离开工厂自谋出路，那他的老爸也不肯走的，必须要将这个隐患解决掉！ 在秦阳一步步的算计下，杨兆祥不断地被激怒，最终彻底的丧失了理智，居然做出来了这种事情，这正是秦阳需要的结果！ 这一刻刘勇着急了，恨不得立刻就冲上来，就算是不和杨兆祥拼命，哪怕挡在秦阳前面也好。 不过他没有动，此时秦阳的脸上依旧带着镇定的笑，还将脸转向了照相机那边。 刘勇知道这是一个局，只要一张照片拍下来，就能将此时还威风凛凛的杨兆祥送进去，他不能掺和，更不能上去挡住照相机的视野，他只能在那里干着急。 此时，杨兆祥的一张脸几乎都扭曲变形了，他向四周扫了一眼:“你们都不把我这个厂长放在眼里了，是不是？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 咔嚓，咔嚓！赵前进快速地按动快门，捕捉着精彩的瞬间。 “杨副厂长，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您的觉悟不够高啊！”秦阳瞟了他一眼:“干部干部，先干一步，要当人民的公仆，要当工人的保姆，您这是要当老虎，要吃了大家伙啊！” “秦阳，我数到三，你要是不跪下认错道歉的话，别怪我不客气。”杨兆祥的声音之中带着癫狂，他已经快被气疯了。 手枪的保险被按了下去。 “一二三，我替你数了，别拿着枪来回晃，保险已经打开了，走火了也是有责任的。” “你，你，你！”杨兆祥再也控制不住了，既然秦阳是要一条路走到黑了，那他也就豁出去了！ 他将手枪下移，从秦阳的脑袋上转移到了两腿之间，脸上的表情无比狰狞:“我家旺财被你害成什么样，我就要让你变成什么样！” “不要！”刘勇一个健步冲了过来，想要从杨兆祥的手里夺枪。 但是还是慢了。 愤怒之中的杨兆祥扣动了扳机，啪！ 内部机构动作的声音清清楚楚，但是枪口没有火焰冒出！ 大家没有听到枪声，只有秦阳那讥讽的笑声。 “哈哈，杨副厂长，你真是够丢人的，拿一把没有子弹的枪来吓唬人！” 刘勇突然明白过来了。 枪是穆桂金的，这家伙当然也害怕出事，反正来这里是吓唬秦阳的，给杨兆祥的枪里面根本就没子弹。 哪怕杨厂长已经要发疯了，穆桂金在一旁依旧不紧不慢的，他知道不会出事的。 秦阳是怎么知道的？ 刘勇看向秦阳，对这个曾经的不良青年更加佩服了，自己是看到结果才推断出来的，但是秦阳却在杨兆祥来的时候，甚至是来之前就已经预测了这一切！ 如果要说秦阳看一，就能知道对方手里拿着的枪里面没子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有超能力，但是秦阳有前世几十年的阅历啊，对于厂子里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只要一看穆桂金那沉稳的样子，秦阳当然就能猜出来枪里面没子弹了，否则出了事穆桂金也得完了。 “子弹呢，子弹呢？”杨兆祥真的要疯了:“穆科长，给我子弹！” “住手，杨厂长，你要冷静，不要犯错误葬送了自己的前途！”外面突然响起了一个严肃的声音。 一个矮胖的身影出现在那里，正是周永飞！ 昨天杨兆祥来刁难秦阳，周永飞并没有一起跟着来车间，毕竟两人在一起容易擦出火花来，今天上午的事情让周永飞也是啼笑皆非，秦阳也够损的了！ 下午，周永飞在办公室里听到了杨旺财的事情，立刻就是大吃一惊，这小子也太无法无天了啊，越来越出格了，也不想想咋收场！ 听说杨兆祥跑来寻仇，周永飞也不能继续坐观了，赶紧骑着自己的大28过来。 28自行车的速度肯定比不上偏侉子，等到他来的时候，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一切都已经是尘埃落定。 听到后面的喊话，杨兆祥和穆桂金都是一愣，扭头去看从门口那边走过来的周永飞。 这一声喊，让杨兆祥冷静下来，此时他的神情有些恍惚。 如果秦阳承认了，那他还能理直气壮:自己的行为虽然出格，毕竟是秦阳首先犯错的，自己也是爱子心切！但是现在闹成这样，接下来该怎么收场？难道要自己道歉吗？ 就在脑子里一片混乱的时候，杨兆祥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上一阵剧痛，他回头过来，看到了秦阳穿着解放鞋的右脚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酸的，咸的，苦的味道涌了上来，他用手捂住了肚子，身体弓成了一个虾米，两腿发软，噗通一声，居然跪在了秦阳的面前。 “秦阳，你敢打杨厂长？来人，把他给我拿下了！”穆桂金大声地喊道。 “杨厂长公然在车间里行凶，大家都看到了，我现在是自卫！”秦阳一边喊话，一边拿起一旁机器上的一把长柄扳手，照着杨兆祥的后背上狠狠地砸了下去！ 咔嚓！ 肋骨断裂的声音响起，杨兆祥身体向前，趴在了地上。 穆桂金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寒意，这家伙敢下死手啊！ 工人们没说什么话，但是已经纷纷地抓起了身边的工具，气势肃杀。如果保卫科的人敢上来，就是一场混战！ 把人欺负成这样了，真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 穆桂金后面跟着的几名科员看到这情况，没一个敢上前的，反而后退了几步。 地上的杨兆祥知道今天栽了，不过他也倒是够硬气，咬着牙没发出一声惨叫。 周永飞的脸色也黑了，秦阳，你小子是看我来了才故意发难的吧？这是要让我给收拾残局吗？ 不过，周永飞也没有别的办法，他看向了几个保卫科的科员:“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杨厂长抬去医院！穆科长，你留下去参加厂务会，秦阳，刘主任，你们也来！” 第15章 如何收场 960厂的所有人都不会忘记这一天:80年3月14日。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足以载入960厂的厂志，足以让那些喜欢嚼舌根的女人说上整整一年，包括每一个细节，都会有无数版本出现，说的人吐沫星子飞溅，听的人津津有味。 当然了，就现在来说，大家伙还处于吸收消息之中，甚至有人因为消息太多而导致大脑反应不过来。 啥？杨厂长喝尸水了？穆科长吃米共了？ 啥？杨厂长的儿子杨旺财，被气枪打了那里，成太监了？ 啥？杨厂长找秦阳报仇去了？这下惨了，秦阳会不会也成太监？ 啥？杨厂长被打了？肋骨断裂住院了？ 所有人的大脑都无法消化吸收这么多信息，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事情闹大了，彻底的闹大了！ 会议室。 朱自忠手里的烟已经攒了一寸长的烟灰了，他的眉头皱得像是拧起来了绳。 其他的人也都是表情严肃，和厂长保持一致，他们的心中也觉得有意思，秦科长的儿子厉害啊！不过，这件事怎么收场？ 此时，只有秦阳一个人吐沫星子飞溅，毕竟首先汇报的是下午在靶场上气枪走火的事情，穆桂金又没有亲眼见到，也没有来得及和手下打听，所以他根本就不知情，只能由着秦阳说。 “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的。”秦阳把这件事给叙述得清清楚楚:“保卫科的职责是守卫工厂，解决矛盾，靶场不归他们管，他们非得凑热闹，赵志刚不懂气枪，偏偏要从我手里把气枪抢过去自己玩。所以，有关杨旺财同志的不幸遭遇，我认为杨旺财和赵志刚的责任各占一半。” “穆科长，你觉得呢？”朱自忠终于开口了。 “朱厂长，这件事嘛…我们也不能听秦阳的一面之词，我们还是先讨论杨厂长受伤的事情吧，这可是咱们厂的大事。”穆桂金说道:“杨厂长被秦阳用扳手打断了肋骨，这件事，必须要给个交代。”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朱厂长，这件事我认为穆科长应该回避，毕竟当时杨厂长用穆科长的手枪顶着我的脑袋，全车间的人都能证明，不用说我打断了杨厂长的肋骨，就算给他开了瓢，那也是正当防卫。”秦阳说道。 “放屁，那把枪里没有子弹，杨厂长就是和你闹着玩，哪里想到你真的下黑手！”穆桂金着急了。 “没子弹就能随便指着别人的脑袋了？穆科长，我的气枪不上子弹，天天瞄你家的窗户行不行？” “好了，别说了，饭要一口口的吃，事情要一点点地办，我看，咱们要搞清楚整个事情的经过，就得从杨旺财同志意外受伤调查。”周永飞开口了:“穆科长说得对，咱们不能只听秦阳的片面之词，咱们得叫其他人，尤其是当事人，朱厂长，咱们要不要把赵志刚叫来？” 如果杨兆祥还在这里，肯定会主导整个会议的，现在就不同了，朱厂长没什么主见，得听周永飞的啊！ 穆桂金的脸色阴沉，而朱厂长已经点头了:“那就把赵志刚叫过来，咱们听一听他是怎么说的。” 没过几分钟，王国庆就脸色惨白地跑了进来:“厂长，各位领导，赵志刚跑了！” 什么？ 穆桂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那个蠢货居然跑了？” 跑了，这就是畏罪潜逃啊，所有的黑锅都得扣在赵志刚的头上，毕竟如果不是心虚，干嘛要跑？ 如果赵志刚还在，穆桂金或许还能给外甥争取一线生机，现在可就真的没机会了！ “穆科长，您怎么这么惊讶的样子？”秦阳来了个神助攻。 我当然惊讶了！穆桂金目光冷酷地看着秦阳，突然后背上的冷汗就冒出来了，这个秦阳是在暗示自己放了赵志刚的！ “赵志刚是杨旺财受伤的主要责任人，现在他居然畏罪潜逃了。”周永飞也跟着开口了:“朱厂长，这件事保卫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接下来的追逃工作，我认为继续由穆科长来带领已经不合适了，我们要不要换个人？” “各位领导，同事，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将赵志刚给抓回来的，他跑不出这片山区！”穆桂金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穆科长，您打算怎么追？要带着您那把手枪吗？可得拿好了，不能随便交给别人，这可是严重违反枪支管理条例的，穆科长，您是保卫科的人，应该对这些规章制度很熟悉吧？”秦阳继续说道。 穆桂金的浑身都开始发抖了。 如果杨兆祥还在这里，一起参加会议，那么他当然不会受到任何处分，但是现在杨兆祥已经住院了，周永飞主导了整个会议的局势，他这个保卫科科长的位置，恐怕要不保了！ “穆科长，你最近还是多休息休息吧。”朱自忠终于开口了:“追逃的任务就交给宋科长吧，那把枪也暂时交给宋科长保管。” 穆桂金的脸色大变，坐在穆桂金旁边的宋建岭则是满脸的欢喜:“是，朱厂长。” 保卫科的上一任科长就是宋建岭，但是因为穆桂金动用了各种关系，于是主管人事的杨兆祥将穆桂金调动到了保卫科，宋建岭去了福利科。 如果是前些年，福利科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职工的各种福利都是由福利科专门采购的，油水不错，但是随着国家经济转型，三线军工厂半死不活，工资都不一定能开出来，福利科就彻底成了清水衙门。 现在，宋建岭又要回去了！ 他重新坐稳之后，当然不会给穆桂金腾地方了。 穆桂金一屁股重新坐了回去，脸色很是难看。 “朱厂长，既然赵志刚已经畏罪潜逃了，那我们也就无法继续查下去了，今天时间也很晚了，要不要等到明天…” “不行，秦阳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袭击杨厂长，他的罪名必须要现在就定下来！”穆桂金着急了。 朱自忠打了个哈欠:“好吧，那就明天再说吧。” 第16章 气枪的保险 “你说什么？厂务会上居然没有给秦阳定罪？啊…”杨兆祥愤怒地想要从病床上爬起来，但是刚刚一动就扯动了伤口，剧烈的疼痛传入了他的大脑，让他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病床一旁守着的张萍再也忍不住了:“哼，把咱们欺负成这样了，居然和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回家吃饭去了！看我不去骂他个狗血喷头！” 杨兆祥在厂里的职务越来越高，最后成了副厂长，张萍也是妻随夫贵，平时受人尊重，其实在以前还没发迹的时候，张萍也是一员悍妇，街头吵架从来没输过，站在别人窗户底下骂上两个小时都不带重样的。 “回来！”杨兆祥赶紧叫住自己的婆娘，可别出去自取其辱，你以为秦阳会不和女人一般见识吗？那家伙的手黑着呢，你要是敢跑去他家门口大骂，他绝对敢泼你一身米共啊！ 张萍站在了原地:“那咱们就这样让人欺负？” “照顾好旺财。”杨兆祥说道。 看着旁边病床上还没过麻醉药效的儿子，张萍终于忍住了怒火。 这是一个特护房间，就两个病床，现在全部被杨家给占了，坐在一旁椅子上的穆桂金的心中也是无尽的感慨，这秦阳心狠手辣啊！ 杨兆祥安抚好了自己的老婆，这才扭头看向一旁前来汇报的穆桂金:“穆科长，你放心，等到我养好了伤，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一定让你官复原职，哼，现在我和秦保国一家不死不休！” 当了多年主管人事的副厂长，杨兆祥一眼就能看出别人在想什么，穆桂金跑来汇报几乎是哭诉了，主要目的还是因为保卫科科长的权力没了，请杨兆祥给他出头啊。 虽然因为张志刚的事情杨兆祥的心中早就对穆桂金有了抱怨，但是现在毕竟是需要用人的时候，他只有这样一个死忠的跟班，必须要安慰一番才行。 “嗯，杨厂长，我穆桂金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此时的穆桂金显然也很激动，一番表忠心。 那边的病床上，杨旺财终于醒过来了，他左右看了看，想到了什么，赶紧用手去摸。 “啊…我的胡萝卜头呢？怎么就剩这么一截了？” “妈，立刻让我爸去把那个秦阳弄死，给我出这口气！” 张萍的眼睛里泪水在哗啦啦地流。 你爸当然去了，结果被人家打断了肋骨啊，就躺在你身边，你就不会扭头看看吗？ 这个晚上，注定不会太平，尤其是960厂的附属医院里，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嚎叫，咒骂，痛哭。 同一片夜空下，也有保卫科的人在附近的山里搜索，试图找到逃跑的赵志刚。 还有搭载厂里送货车悄悄前往首都的张超和赵前进，天亮之后，两人下车，敲开了附近一家照相馆的门，让对方帮忙清洗出来了两套照片，然后把其中几张塞进了信封之中，然后，按照秦阳说的地址找到目的地，投进去了那个专门的邮箱里。 3月15日，秦阳穿越到这里来的第三天。 “我们保卫科已经尽力搜捕了，但是由于得到的消息太晚，人手不足，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搜索到。”宋建岭首先汇报工作:“不过，请各位领导放心，就算是有人将赵志刚藏起来了，我们也一定会将他抓捕归案！” 穆桂金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宋科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宋建岭简短地回答:“穆科长，朱厂长让您这几天休息休息，您怎么还来了？这种敬业精神，值得我们学习啊。” “哼。”穆桂金白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各位领导，我们还是要接着昨天的话题讨论，就算是枪是在赵志刚手里拿着走火，意外打中了杨旺财，但是当时还处于装弹过程，在那种情况下，气枪根本就不应该击发，所以，这款枪的设计有严重缺陷！” 昨天晚上从医院回来之后，穆桂金才有时间打听一下事情的经过，又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才终于找到了这样一个缺口。 枪支设计有问题，秦阳作为设计师，是绝对不能逃脱责任的！ 穆桂金说完，看向了继续参加会议的秦阳:“天才的气枪设计师，您说呢？这款枪是不是缺乏保险机构？” “穆科长，您了解枪吗？” 听到秦阳阴阳怪气的问话，穆桂金有些恼:“当然了，我怎么会不了解枪？咱们在厂里干了十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那您了解气枪吗？” “了解，当然了解了。” “了解气枪，那就不应该说出这种外行话来，气枪是没有保险机构的！”秦阳的目光扫过他的脸，就和看白痴一样:“咱们国内最早的工字牌b1型气枪，是老毛子的东方型气枪的仿制品，老毛子的枪械设计师，也没有多此一举给气枪设计保险机构。气枪这东西，只要装填子弹，那就是随时准备开火的。” 穆桂金一下子无话可说了。 他当然不了解气枪了，他属于行政干部，保卫科又不是搞技术的，他琢磨了一个晚上的理由，在秦阳这里居然根本就不成立？ “不过，穆科长提出来的这个要求，还是有一定意义的，既然您都叫我为天才的气枪设计师了，那我就动动脑子，做一个专门的保险装置，在装填铅弹的时候，不能扣动扳机，省得某些自以为是的人误伤别人，还埋怨造枪的。这甩锅的本事真是一流。” 原本的撅撅管式气枪不需要保险机构，因为装弹的时候，枪管直接就撅开了，就算是扣动扳机，也不用担心会把子弹打出去，但是这种专门的压气杆式气枪就不同了，在装入铅弹之后，压气杆没有归位，还是有走火的可能的。 所以，这种气枪有一个防偶发保险，即拉动压气杆后，通过连杆作用，自动将一保险阻铁顶住扳机，使得压气杆未复位前扳机不能扣动，从而起到保险的作用。 秦阳当初没有把这个机构画上去，当然是存着一定考虑的:这款气枪一旦开始热卖，肯定会有一批工厂跟风的，这个年代，山寨是本事，没人知道啥叫侵权。 所以，等到有人开始跟风，己方就在把现有的产品卖掉，同时其他山寨厂生产了大批气枪的时候，宣布这种枪有缺陷，然后生产改进过的带保险的气枪，这样让那些跟风厂生产出来的气枪都积压着卖不掉。 而这个预留的后手，也成功地帮秦阳出了一口气。 第17章 上级来人 会议开得时间很长。 “朱厂长，我看秦阳同志很不错，人聪明能干，完全可以当重点培养，这样的人才不多得了，厂里要不要将他招收成为正式工？”周永飞看着时机已经差不多了，向朱自忠说道。 “对啊，秦阳同志可是咱们厂军转民项目的最大功臣啊！咱们车间还期待着他给咱们指导生产呢，要是没个正式工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啊。”刘勇也开始发言了。 “不行，绝对不行，秦阳殴打杨厂长，必须要惩罚他！”穆桂金着急了:“朱厂长，您可要三思啊，他昨天敢打杨厂长，今天就敢打您，明天敢跑去首都闹事，到时候闹大了，厂里还得给他背黑锅！” “穆科长，这件事昨天秦阳同志已经汇报了啊！都是你们做的不对嘛。”周永飞说道。 穆桂金的脸一红:“就算是我们做得有不对的地方，他也不能把杨厂长的肋骨打断啊！” 秦阳抬起头来，看向了一旁的墙角里咔嚓咔嚓走动的落地钟，这会议已经开到下午三点了，该来的怎么还没来呢？ 咣！就在此时，外面的门被推开了。 “厂长，各位领导，上面来人了！”王国庆气喘吁吁地说道。 “上面来人？”朱自忠站了起来:“在哪里？我们立刻去迎接！” “不用了！”外面传来了一个严肃的声音，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已经快速地走到了门口，国字脸，面容冷酷。 “董领导，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请，来这里坐，您在路上吃过饭没有？我们今天忙着开会也没有吃饭，要不要现在一起去食堂啊？”朱自忠笑呵呵地向这名走来的人说道。 “哦？开了这么长时间的会？你们在讨论什么重大事情？”董领导问道。 朱自忠稍稍地犹豫了一下，穆桂金在下面开口了:“厂长，咱们不是在讨论军转民项目吗？” 来的董领导是监察委的，可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昨天杨厂长的事情，否则不仅仅是杨厂长倒霉，穆桂金私自将枪交给杨厂长使用，他也得跟着受牵连。 秦阳的心中暗笑，这个穆桂金的反应还真快，可惜他太天真了，上级领导来的时间这么巧合，他难道就不应该想到什么吗？ 周永飞则是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秦阳一样，秦阳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只是个旁听的，甚至还不是960厂的工人，现在不适合开口。 董领导看向了穆桂金:“这位是？” “哦，我叫穆桂金，是…” 他原本想要说是保卫科的科长，但是想到已经不是了，而且好像有风险，所以就没有说下去。 “你就是穆桂金，那么，昨天下午，你曾经把枪私自交给无关人员，有这件事吧？” 董领导一边说，一边直接坐到了朱厂长的椅子上，好在杨兆祥没在，所以朱厂长陪着坐在了旁边。 穆桂金的脸唰的一下子就白了。 这件事全厂的人都知道啊，他能否认吗？而且，董领导是怎么知道的？ 960厂距离首都有一百多公里，沿途还都是山路，董领导居然不辞辛苦亲自过来，这一定是有确凿的证据啊！ 穆桂金不想承认，但是又觉得否定也没用，而此时，董领导已经看向了一旁的朱自忠。 “朱厂长，有这件事吗？” 朱自忠点头:“是的，有这件事，我们开会也在讨论这件事如何处理，等到处理过了再上报，没想到把您给惊动了。” “开会讨论？这种严重的违纪行为，还有什么好姑息的！”董领导说道:“如果事实清楚的话，那不管是什么原因，把自己保管的配枪借给别人使用，那就要开除公职！” 穆桂金的全身都开始颤抖了，汗水嗖嗖地冒了出来，他知道这下真的完了！ “国家已经发布了枪支管理条例，有严格的规定，配枪私自借给别人，要是出了事，谁负得起责任？”董领导看向了朱自忠:“真出了意外，你们960厂也得挨处分！” “是，是。我们一定从严处理这件事！” “杨兆祥呢？他也够威风的，居然用枪指着别人的头，他以为自己是什么？是土匪头子吗？”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穆桂金终于明白过来了:是秦阳，一定是秦阳干的！这家伙居然知道门路，跑去首都那边打小报告！ 穆桂金恨得咬牙切齿，虽然秦阳已经一次次地做出来了超出他们想象的事情，但是，他们还是低估了秦阳的本事，他们想要秦保国和秦阳倒台，秦阳又何尝不是要搞垮他们！ 现在穆桂金栽了，而杨兆祥也没有好下场，就算是没有出意外，但是用枪指着别人的头，这种严重的违纪行为也足够让杨兆祥的档案里面塞一堆的黑材料，然后被开除了！ 一个他们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的厂二代居然硬生生地把他们给搞垮了，这个秦阳还是以前认识的那个厂二代吗？ “怎么了？杨兆祥没来？他在哪里？”董领导问起来了第二遍。 “我来了。”外面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声音，两个人抬着一个担架进来了，担架上躺着的正是杨兆祥！ 多亏保卫科还有杨兆祥的一个死忠，看到首都牌照的车子开动进工厂，而且还要求门卫不要声张，预感到不妙，跑来给他通风报信，否则的话，他被阴得丢了工作，都没有翻盘的可能啊！ 他的面容惨白，但是他的心中清楚，这次关系重大，他必须要亲自过来，才能扭转乾坤。 “你这是怎么了？”董领导也好奇了。 “被秦阳打的，就是我拿枪指着头的那个人。”杨兆祥的语气虚弱:“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暴徒！领导要给我做主啊！” “杨厂长，您就不用装了，以前的战士轻伤不下火线呢！您就断了一根肋骨而已，走路都可以，怎么虚弱得和得了绝症一样，这是要博取同情心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杨兆祥立刻就坐了起来，但是牵动伤口，又疼得叫了一声躺下:“秦阳，你居然在这里！你这个背后耍阴谋诡计的家伙，我一定要将你的本来面目都揭露出来！” “正好，我们今天当着上级领导的面，就把所有的事情说说，请上级领导给评评理！还有，我总结了一份从你当副厂长以来，利用手里权力收受贿赂的材料，数额巨大！今天，我就来个实名举报！” 所有人都傻眼了，这个秦阳太厉害了，这是要正面硬钢啊，而且，是要将杨兆祥彻底坑死的那种！ 只有用枪指着秦阳的头这一个罪名，最多就是开除公职，但是如果要是加上贪污受贿，那是要进去蹲着，数额巨大更是会吃花生米的！ んttps:// 第18章 把杨厂长送进去分几步 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谁还敢把秦阳当做一个普通的职工子弟来看？不用说技术上的天才表现了，仅仅说这处事方面，绝对就是在官场里混得最好的老油条！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彻底将杨兆祥打得永世不可超生那种啊。 杨兆祥咬着牙从担架上坐了起来:“好，秦阳，今天我们俩总得有一个进去，我倒是要看看，你手里有我的什么样的黑材料！” “材料当然是给领导看的，你就等着被处理吧。”秦阳把手里的材料在杨兆祥的面前晃悠了一下，然后恭恭敬敬地将材料递给了董领导。 此时的董领导的心中明白过来，自己恐怕被这个小伙子给利用了，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了，他也就必须得现场处理了。 等到拿过来一看，他的脸色认真起来，上面例举的太详细了！ 1976年9月1日，木工组张向宏两百元，赵泗水两百元…共计十八人，三千六百元。以上人员享受到了第一批回城名额，从960厂转到了首都汽车厂工作。 1976年12月5日，赵光斗五百元，从仓库管理员调动到顶替退休的后勤部门梁中书的职务… 一条条，记录的很详细，时间，地点，人物，甚至是拿到了钱办什么事，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董领导的心中清楚，这种举报材料，不可能是胡编乱造的，很可能就是事实！ 他的脸是越来越严肃，而此时的杨兆祥，目不转睛地盯着董领导的脸色，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啪！董领导把材料扔在了桌子上，杨兆祥的心也是跟着一惊:“领导，您不要相信他，这个秦阳满肚子的坏水，这材料全部都是抹黑！秦阳，你不仅仅殴打我，居然还想要抹黑我！领导火眼金睛，一定能看出来的！” “秦阳，这些材料你是怎么得到的？”董领导也是黑着脸看向秦阳。 一时间，会议室内的气氛又紧张起来了，所有人都望向了秦阳，你这下玩大了吧？居然敢胡编乱造这种材料？你当领导是傻子吗？ 就算是杨兆祥收了很多的贿赂，也不可能告诉别人啊，秦阳又不是搞情报工作的，他怎么会把资料收集得这么详尽？胡编乱造的可能性更大！ 董领导的眼珠子瞪着秦阳，一股威压扑面而来，要是个定力不够的，估计得被吓得尿裤子。 “就是，秦阳，你编造材料抹黑厂领导，这是很大的罪名，还不赶紧在领导前面认错？”杨兆祥也高兴起来了。 “董领导，我的这些材料当然是有证据的。”秦阳说道:“您现在就可以派人去杨厂长家里搜一搜，他家床下面，有一个弹药箱子…” 杨兆祥惊叫出声:“兔崽子，你麻痹的怎么知道的？” 等到说完之后，杨兆祥顿时就觉得不对劲，想要赶紧捂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小王，立刻带人去搜！如果有人敢抢先带走或者是销毁箱子，可以采取一切必要的强硬手段！” “是！” 名叫小王的手下立刻出去办事了。 杨兆祥额头上的汗水嗖嗖地下来了，浑身都开始莫名地发抖，这绝对不是因为牵动了伤口，而是他知道自己完了！ 众人看着这种情况，也都明白过来了，对秦阳就更是好奇了，他怎么知道的清清楚楚？ 几分钟之后。 “报告，董领导，弹药箱找到了。” “嗯，打开。” 嘎吱吱的声音中，弹药箱的盖子被打开，里面露出来了一摞摞叠放整齐的大团结！ “杨厂长，在你家里发现了很多钱啊，你打算怎么解释？”董领导向杨兆祥问道。 栽赃陷害？除了主管人事的副厂长，谁还有机会捞到这么多钱？ 就连朱自忠都睁大了眼睛:“杨厂长，这些都是你贪污受贿的？” “我，我，我…我不知道，我家里怎么会有个弹药箱子，里面怎么还会有这么多钱？”情急之下，杨兆祥也只能回答不知道了。 “这一箱子的钱，杨厂长真的不知道？要不要请技术人员检验一下，看看上面有没有杨厂长的指纹啊。”秦阳开口说道。 还想要抵赖？怎么可能！ “咦，这里还有个日记本？”此时，董领导突然看到了箱子里面的日记本，轻轻地用两只手指给夹了出来，然后翻开。 日记本明明在另一个地方，怎么被放到一起了？秦阳早就知道了？昨天晚上家人都在医院，秦阳一定是翻窗户进去了！该死的，这下还怎么狡辩？ 杨兆祥一阵的急火攻心，脑袋里开始晃悠，眼前一黑，身体向后躺倒。 “杨厂长，杨厂长！”抬担架的两人发现杨兆祥居然晕了过去，赶紧去推。 董领导用复杂的目光望向秦阳:“秦阳同志，你提供的那些举报材料都是可信的，这件事你立了大功，不过，我想要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阳的举报材料几乎就是把这个日记本里面记录的东西重新抄写了一遍而已。上面的字迹应该就是杨兆祥的，这件事已经水落石出了！んttps:// 董领导的脸上已经没有刚刚那么严肃了:“你放心，就算是你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咱们也不会追究责任，毕竟，你帮助我们清除了一个军工厂里的蛀虫。” “这个说来有些不好意思，在场的各位领导也都知道，我这个人平时喜欢瞎胡闹，那天突发奇想，跑去杨厂长家墙角下面偷听。”秦阳倒是不在意:“结果没听到夫妻行房，倒听到了这个机密。当时我惊叫了一声，然后就跑，估计是被杨厂长看背影猜出来了，然后，他就处处针对我，还故意设套让我去拿枪，又让他儿子往死里打我…” 就算是秦阳偷枪的事情被杨兆祥给揭露出来，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这是被陷害的，杨兆祥是想要杀人灭口！ 此时的杨兆祥已经昏过去了，没法开口辩驳，而且，事实就摆在眼前，他还怎么辩驳？ “现在，我代表组织宣布，免去杨兆祥的960厂副厂长的职务，带走审查！”董领导这句话，宣布了杨兆祥的末日。 “是，是，董领导，我们也一定从这件事中吸取教训，认真总结经验，以后绝对不会再出这种事情。”朱自忠说道:“那我们厂就缺了一任副厂长，上级是否要给我们重新委派一位过来？” “算了吧，你们厂自己挑选吧，选好了报上去就行。”董领导说道。 第19章 我推举我爸当副厂长 现在已经是八十年代了，三线军工厂早就不是香饽饽了，960厂随时都可能会倒了，虽然秦阳已经捣鼓出来了气枪，但是毕竟还没有卖出去呢，能否让960厂起死回生也不知道，在这种时候，有谁愿意跑来这里当副厂长？ 但是，如果没有副厂长的话，那大量的行政工作又该谁来做？杨兆祥在的时候，虽然中饱私囊搞了不少好处，但是毕竟还是干活的。现在这个职务空出来了，必须得有个人填补进来啊。 朱自忠看向了会议室里面的人。除了穆桂金之外，其他的中层领导都在。 作为杨兆祥最忠心的手下，穆桂金也跟着一起接受组织的调查去了。 “董领导让咱们自己选，大家伙有没有好的人选？”朱自忠望着在场的人开口问道。 “朱厂长，我推荐我爸！”立刻就有人接过了朱自忠的话茬。 很多人都在跃跃欲试，毕竟这个副厂长的位置还是能吸引到本厂的中层领导的，但这还没轮到他们开口呢，秦阳居然捷足先登了！ 实际上，秦阳根本就没有资格继续留下来参加会议了，到现在为止，秦阳还不算工厂的正式员工呢，他原本是作为当事人被叫来说明问题，昨天会议没开完，今天就继续，没想到来了惊天的翻转，秦阳一个厂二代居然把副厂长给送进去了！ 所以，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把秦阳赶走，秦阳继续厚着脸皮来参加厂务会，同时还是举贤不避亲，直接把自己的老爸给推出来了。 大家伙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复杂。 “我爸也是咱们厂的元老了，当年他抛弃了大城市的生活，来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靠着他的双手和大家一起建立了咱们960厂，之后又一头扑在生产和科研的工作上，兢兢业业。”秦阳继续吹自己的老爸:“他是咱们厂里最优秀的中层干部，应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你小子，吹自己的老爹半点都不脸红啊！刘勇心中感慨着，不过他当然也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没错，朱厂长，我也觉得老秦不错，这些年来，他一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要不是受到了杨兆祥的打压，早就能升一升了，现在，副厂长的位置，非他莫属。” “刘主任，你这话说得是不错，但是，秦科长目前在领导技术科，进行咱们厂最重要的军转民项目啊！”一名中层领导开口了:“如果秦科长当了副厂长，那这军转民项目谁负责啊？”文学一二 他们当然不会直接出口否定秦保国这个人，但是他们可以找其他的借口啊！ “王叔，此言差矣。”秦阳立刻就给接过来了话茬:“当了厂长也可以继续兼任技术科的职务啊！再说了，现在咱们厂的军转民项目已经搞得差不多了，只等着大规模生产赚钱了，他这个技术科的科长也该歇歇了。” 被秦阳打断，王叔有些脸上挂不住，但是想到秦阳刚刚的手段，他也不方便发作。 “没错，秦阳说得对。”周永飞开口了:“咱们生产这方面，已经决定大规模的转产气枪了，咱们相信一定能在这个行业里打开一片天地，咱们的军转民项目，已经算是完成技术上的准备了，老秦也可以歇歇了，他这些年在厂里一直都是很正派的，当初杨旺财要进技术科，都被他给拒绝了。他这样的人当副厂长，也一定会处事公道，让大家信服的。” 周永飞也支持了！ 这下还能有什么说的？再反对，那就是对周厂长有意见了。 “我也觉得可以。”朱自忠终于开口了:“不过，为了发扬民主，我们还是举手表决吧，同意秦保国同志当副厂长的举手！” 举手表决？这东西是否民主，得看具体情况，现在朱自忠都提前肯定了，还有谁会反对？ 就连刚刚表示质疑的老王，现在也得乖乖地举起手来，就这样，秦阳的提议得到了全票通过！ “好，那咱们就草拟一份任命书，送到上级部门去盖章，以后老秦就是我们厂的副厂长了，大家一定要团结，争取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事情就这么尘埃落定了，秦阳美滋滋地走了出去，他知道自己的老爸，一辈子都是默默无闻的干工作，有好处就发扬风格那种，要是他在，肯定会反复推辞的，现在既然有机会，自己当然要给老爸争取了！ 秦阳这样想着，离开了办公楼，刚刚到门口，就看到张超一脸焦急的样子:“阳子，出事了！杨兆祥的老婆堵在你家门口大骂呢！” 杨兆祥的老婆？那个全厂最能骂街的女人？ 秦阳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走，给被她欺负过的人出口气去！” 这个年代的调查还真是够落后的，杨兆祥收受了那么多的贿赂，他老婆也是有责任的啊！董领导居然还没有把人一起带走！ 家属院里一片热闹。 “你们秦家全家都不得好死，生个孩子没屁眼，男的代代为奴…” 远远地，秦阳就听到了张萍正在骂着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于是他一下子就握起来了拳头。 好啊！还真以为是以前的厂长夫人呢，没人敢惹？ 秦阳黑着脸走上了楼梯，远远地看热闹的人见到是秦阳上来，赶紧让开了一条路，今天，他们可是亲眼看到杨厂长被戴上手铐，押上警车，秦阳居然把杨厂长给弄倒了！ 这样的人，太厉害了，浑身散发着一股杀气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对着208门破口大骂的张萍扭过头来，看到秦阳之后，立刻就是两眼放光。 “好啊，秦阳，你敢回来！看我不…”说话间，张萍的两手就握成了九阴白骨爪的样子，向秦阳的脸抓了过来。 嘭！ 秦阳看都没看，直接飞起来了一脚，狠狠地踹在了过去。 “哎吆！”张萍向后退了十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楼道里。 “打人了，打人了，大家伙给我作证啊，这个秦阳打我了，我要去告他！”张萍坐在地上开始嚎了。 “告？好啊，去吧，上级领导会问你，事情发生在哪里？你就回答，在秦阳家门口！为什么打你？因为你堵在门口骂了一下午，然后领导会说什么？骂得好，活该！” 秦阳的语气冰冷:“你现在还不滚的话，我就打到你滚为止！” “秦阳，你给我等着…”张萍留下了狠话离开。 秦阳鄙视地看了一眼张萍，然后走向自己的家门。 “妈，我回来了，乱咬人的野狗已经被我给赶走了。” “儿子！”房间里，聂翠莲一把搂住了自己的儿子，当张萍在外面骂的时候，她只能是默默地躲在家里流眼泪，现在，她终于什么都不用怕了，她的儿子已经长大了！ 第20章 将气枪卖给狗大户 秦保国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他敏锐地意识到了，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和以往不一样了，不过，他也没有多想，直至有人热情地上来打招呼。 “秦厂长，回来了？” “吆，老王，你可别乱叫，我秦保国啥时候成厂长了？” “昨天的时候啊！厂里已经把你的厂长提名给报上去了，估计很快就会批下来了。”老王笑呵呵地说道:“秦厂长，您啥时候开个升官宴啊，咱们一起热闹热闹。” 厂长提名？ “那原来的厂长呢？调走了？”秦保国更糊涂了。 “杨兆祥贪污受贿十几万，已经被带走调查了，这还多亏了你家阳子检举揭发，否则咱们厂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呢。” 听到这话，秦保国的脸色顿时一变，怎么又和自己的儿子扯上关系了？这个秦阳，在家里也不闲着，总惹事吗？ 他原本是打算先回办公室的，但是现在却改变了主意，大踏步地向家属院的方向而去。 “阳子，你又闯什么祸了？好啊，你还没起床？”进来之后，秦保国将公文包放在一旁的写字台上，看着日晒三竿依旧睡觉的秦阳，伸手就去揪秦阳的耳朵。 “哎吆，疼，疼！” 秦阳从舒服的被窝里面起来，看向了秦保国:“爸，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你干了什么好事，老实交代吧！” 于是，秦阳也只能是一五一十地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该隐藏的地方当然要隐藏一下，毕竟老爸这个人爱憎分明，可不喜欢儿子玩阴的。 总之，一切都像是杨兆祥咎由自取，秦阳只是适逢其会而已。 听完了之后，秦保国也叹了一口气:“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老杨当了厂长之后，就越来越骄横跋扈了，现在果然出事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他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又没地方去花。” “爸，你已经当副厂长了，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啊，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可没这个本事，我是搞技术的，不是搞行政的，等我和厂里说说，换别人当这个副厂长，我还当技术科科长就行。” “爸，你怎么就这点出息？”秦阳白了自己的老爸一眼:“您以前不是说要把厂子当做自己家啊，怎么现在让您当家长，就不敢了？没半点担当。” “好了，你小子就别激将我了，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秦保国说道:“你爸的眼界还不如你开阔呢，这次出去调查，果然气枪在社会上的确很受欢迎，而且还没有咱们这种压气杆式的气枪，咱们只要产品质量过硬，就一定能打开销路。” “爸，你只看到了生产上的事情，你就没看到咱们960厂其他的问题吗？” “其他问题？什么问题？”秦保国很好奇。 “咱们的960厂和其他的工厂也是一样的大而全。”秦阳说道:“从事生产的人员才占了不到一半，其他的什么职工医院、学校、电影院等等，都有大量的闲散人员，以前国家给开工资，自然无所谓。但是现在，厂子已经开始自负盈亏了，咱们生产线上这些工人，还得养活那样一大群闲人，厂里就算是暂时赚钱了，以后也得被拖垮。” 秦保国认真起来了:“你懂什么？这是为了解决厂里的职工家属就业问题，是为了让职工安心工作！” “咱们960厂要搞军转民，要成为现代化的企业，就必须得把这些包袱甩掉，轻装上阵，才能发展下去。这些都需要主管人事的副厂长来主导，爸，你怎么这么抗拒？估计是没这个胆子得罪人吧？” “放屁，你爸可不是怕事的人！”秦保国说道:“为了厂子的发展，你爸也愿意得罪人！” “副厂长的这个职务，可不是个香饽饽，这是对你的考验，爸，你想想厂里之前的困境！”秦阳继续忽悠自己的老爹:“这种关键时候，你还能退缩吗？” “好，这个厂长我当了！”秦保国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豪迈来:“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就让咱们960厂发生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 “爸，看你这么上进，我就再出点主意，给你帮帮忙。” “说！” “咱们将气枪卖给狗大户！” “狗大户？” “就是中东的那些土豪，gold大户。那些人整天闲着蛋疼，就喜欢打猎，但是又不方便使用制式枪支，咱们的气枪绝对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秦保国的脸色严肃起来:“你确定？” “那是当然，爸，咱们的气枪出现之后，很快市场上就会有人山寨咱们的，国内市场没什么意思，咱们直接赚外国人的钱！这样还能给国家增加外汇储备呢！” 对于钻进山沟沟里十几年的人来说，想要去外面闯荡的确是需要很大勇气的，秦阳只能是用各种利益来诱惑老爸，赚外汇这可是能为国争光的！ “可是，咱们好像还没有和那边的国家建交啊！” “民间往来而已。”秦阳说道:“爸，现在咱们搞改革，就是在走一条从来没有人走过的道路啊，咱们必须要有开拓进取的精神才行，如果别人不敢去的话，我愿意去，和狗大户牵线搭桥，为了咱们960厂，我豁出去了！” 秦保国点头:“好，有关你的建议，我会汇报到厂务会上的，请大家商议。” “商议？那还不得黄了？” 不是秦阳鄙视厂领导，这个时代的人，真的是没有魄力的，要打开国门做生意，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果然，厂务会上，刚刚升任副厂长的秦保国把这些方案抛出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以前咱们厂生产的枪支的确出口过，不过那都是上级领导协调的。”销售科科长陈力水开口说道:“现在，咱们要自己把枪支卖出去，这可是两眼一抹黑啊！” “对啊，和外国人打交道可不容易，万一不小心被骗了呢？咱们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其他兄弟厂都在国内卖，咱们也在国内卖，这有什么不行的？” 就连刘勇都在那边皱眉头，他考虑得更多:秦保国是没这个思维的，肯定是秦阳提出来的，这秦阳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出国旅游一圈吧？ 他还真是够大胆的！ 这会议开成了一边倒，几乎没有人会赞同这个出国推销的主张。 “好，那这个项目暂时搁置吧，我这里还有一个想法，是有关人事方面的重大调整，这个项目也直接关系到我们960厂今后的发展。”秦保国开始提出有关闲散人员的问题了。 第21章 先定个小目标：万元户 嘭！ 被气枪的声音惊动，一只野鸡忽闪着翅膀想要从树上飞起来，不过下一秒却和石头一样掉落下来，张超一边兴高采烈地捡野鸡，一边满脸的欢喜:“阳子，你真是太厉害了，这简直是弹无虚发啊！咱们今天可有好吃的了。” 秦阳的脸上带着笑容:“差不多了，够吃就行了，咱们做叫花鸡去！” “嗯，好，好。” 杨兆祥已经被抓了，杨旺财在某个深夜从医院失踪，去向不明，张萍也跟着一起消失，厂里也没有多管，只是随便打了个报告上去而已。 这件事几乎成了传奇，在每一个人的嘴里传播着，而秦阳这个当事人也是整天乐呵呵的，借口试枪，跑出来打猎。 今天的收获还算是不错，两只野鸡，可以做成好吃的叫花鸡了。 张超一手拎着一只野鸡，一边往回走，一边向秦阳说道:“阳子，你出国的提案被那些人给驳回了，他们真是鼠目寸光，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秦阳笑了笑:“超子，你难道不觉得我是趁着这个机会出国旅游？什么帮厂里销售气枪都是借口？” “当然不是。”张超连连摇头:“阳子，你是个很能干的人，真想要出国，根本就不用沾厂子的光。” 秦阳的心中很是感慨，到头来反而是这个玩伴最信任自己，其他的那些人，居然都不相信自己！ 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咦，阳子，那边好像围起来了一大堆人？” “管他呢，咱们吃叫花鸡…咦，好像是我爸？” 960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其中的电影院是很多人打发时光的好地方。 电影院依山而建，外面有很多台阶，此时，秦保国就站在其中最高的台阶上，他的身后是电影院的大门，他的面前是大批的职工。 “秦厂长，我们也是厂里的正式工，曾经为厂子做了很多的贡献，现在，厂里把我们当包袱，要甩掉我们，这也太没人情味了吧？” “没错，秦厂长，咱们把最好的青春奉献给了祖国，奉献给了三线军工厂，现在，厂里要过河拆桥，这可不行！” “哪怕杨厂长在的时候，也没有打过咱们的主意！” 最后这句话更是让秦保国的脸色难看，他原本就是搞技术的，根本就不擅长这个，现在被这么多人堵住，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他感觉都无法回答了。 “各位工友，各位亲人，你们安静一下！”秦保国扯着嗓子喊道:“大家为了厂子的确做了很多贡献，厂里也不是要赶大家走，这也是上面的意思，上级对咱们三线军工厂非常重视，前些年就在号召咱们出山进城了，现在，国家已经改革开放了，到处都是机会，大家只要有想法，就可以出去自谋职业！” 秦阳在人群的外面不住的摇头，自己的老爸赶鸭子上架，果然不是这块料，其实厂里也有其他的能人，但是没有人来给秦保国帮忙，都准备看笑话呢。 别人袖手旁观，自己不能啊，于是，秦阳只能将气枪递给了一旁的张超，然后从旁边绕过人群，嗖嗖地爬上了电影院，来到老爸所在的门口，又嗖嗖地下来了。 “阳子，你来干什么？”秦保国正是焦头烂额呢，这个计划目前还在商讨之中，没有形成最终的决定，也没有对外公布，但是不知道被谁走漏了风声，然后他就被堵在这里了。 完全就是措手不及，不过，事情总是要公布的，现在既然遇到了这种情况，那就干脆给大家伙说开了，只是没想到，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啊。 “都安静点，有什么好吵吵的？”秦阳没有搭理老爹，对着下面的人群就喊了起来:“看你们这样，还以为是天要塌下来呢！不就是厂里要压缩非生产的一线人员吗？有什么好说的？看你们的年龄，都经历过精兵简政的年代吧？怎么还这么没出息！这穷山沟里啥娱乐活动都没有，你们有啥留恋的？” “这好歹是个工作啊！”下面有人开口了:“咱们要是离开了这里，又能干得了什么？” “好歹是个工作？厂子要是黄了，所有人一起发不出工资来，有什么好留恋的？”秦阳看着这些人:“你们的眼界开阔一些不行吗？出去了随便干点什么，不比在厂里赚这三瓜俩枣的强？” “哼，你倒是说得好听，出去了咱们能干啥？” “能干的多了。”秦阳说道:“比如说，咱们厂里目前正在生产气枪，大家完全可以从厂里批发气枪，然后拿出去卖，厂里必须得优先照顾大家伙，给咱们二十五块钱的批发价，你们转手就能用三十五块钱卖出去，一个月卖上十把气枪，就能赚一百块钱，不比你们赚死工资好？” 秦保国着急了，想要将非生产的人分流出去，但是却没有给这些人考虑好后路，他们能满意就怪了。 如果把他们安排到首都的其他工厂去，他们当然没二话，但是，其他工厂也开始改革了，想要安插三线工厂的人进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960厂的这些闲人平时混日子习惯了，又怎么会放下铁饭碗，出去自己找商机？ 秦阳当下就给这些人提供了一个方案:卖枪啊！ 960厂已经开始造气枪了，不过还没有正式开始售卖，干脆来个推销员的方式，让这些闲人们跑出去推销气枪，一举两得。 “哼，你说得容易，哪里有那么好卖的。”下面又有人开口反驳了。 “一张报纸一杯茶过一天容易，能创造价值吗？”秦阳看向了下面的人:“自己要求厂子这个那个的时候，想想自己给厂子做了什么贡献！时代早就变了，还想着躺着得过且过是不行的。好吧，我给你们开个头，先定个小目标，赚他一万块钱，当个万元户再说！”文学一二 小目标，万元户？ 秦保国睁大了眼睛。儿子的理想还真是远大啊！ 去年的时候，报纸上报到了养猪大王黄新文的事情，靠着养猪发财致富奔小康，成为了全国第一个万元户，不过，大家伙也都是听一听，要说谁能赚上万块…靠每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太难了！ 第22章 卖枪从砸场子开始 “老秦，你儿子满脑子的奇思妙想啊！”厂务会上，销售科科长陈力水在那里感慨:“这产品销售，原本就是咱们销售科的任务，现在秦阳既然想要来帮忙，咱们销售科当然要全力支持了。” 在以前的时候，销售科不过就是一个养闲人的部门而已，没什么具体工作，毕竟公平吗工厂是按照上级的计划生产的，需要各种原料上级调拨，生产好的产品直接被上级运走，根本就不需要跑出去销售。 现在，厂里要军转民，要自己来销售，陈力水是发愁的，万一卖不出去了怎么办？ 没想到，秦阳居然站出来了，要帮忙卖枪，他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了。 “好，既然销售科没意见，那咱们倒是可以试试。”朱自忠开口说道:“秦阳这个孩子说不定还真能闯出一条路来。对了，我这丑话说在前头，如果秦阳赚了钱，你们可不许眼红！” “那是当然，咱们有什么眼红的。”陈力水说道:“如果这个方法可行，咱们销售科得给秦阳颁发个奖状！” “奖状就不用了，这小子对这些荣誉不在乎，不过要是闯出来了路，那咱们厂转产分流的事情也就有眉目了。”秦保国说道:“以后咱们轻装上阵，厂子才能发展得更好。” 决议就这么敲定了，回到了办公室，陈力水的心腹高晨忍不住问道:“陈科长，销售的事情本来是我们销售科的，现在被别人给插手了，这不是越权吗？” 陈力水瞟了高晨一眼:“你想什么呢？你以为咱们这气枪是香饽饽，外面的人会蜂拥而来上门购买？咱们只要在这里等着就行了？” 于是高晨不说话了。 “这东西没那么容易卖出去的。秦阳还说什么要卖一千把枪，纯粹就是吹牛，在厂子里他可以为所欲为，出去了，社会得教他老实做人了，等着看吧。” 陈力水并不看好秦阳出去卖枪，所以才会直接答应下来，这样等以后枪卖不出去，他们销售科也可以撇清责任。 更何况，他也不能驳了秦厂长的面子啊。 秦阳倒是个说干就干的主，在厂里批准，手续完全合法之后，秦阳就带着张超出去了。 两人各骑着一辆28自行车，后面挂了两个车筐，各放十把气枪，没有专门的枪盒，直接在外面捆扎了一些稻草而已，从外面看，车筐里就是两捆稻草。 “阳子，我爸说了，咱们不争馒头争口气，这次出去一定要把枪都卖掉，让别人看看咱们的能耐，如果实在卖不掉，咱们就找个地方把枪藏起来，回去之后，我爸给咱们钱，就当做是把枪卖了。” “谢过张师傅了，不过没那么复杂，就这几把枪，咱们在县城里就能卖掉。” 960厂虽然叫做首都农具厂，实际上建立在了山沟里，这里属于赤县的地界，再上一级的管理单位则是武城。 武城是首都的西大门，过了武城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又叫做口外，以前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去口外做生意。在后世，武城更是因为成功举办了冬奥会而世界闻名。 “那咱们去县城？”张超问道。 “县城没这么大市场，咱们如果要就卖这四十支，当然可以去县城，如果咱们想要卖上千支，那就必须得去武城了。” 秦阳在走之前是夸下海口了，先定个小目标:赚一万块钱，那就得卖一千支气枪才行！小县城没这么大的需求，也没有这么多的财力。 所以，必须要去地级市。 “阳子，那咱们还不如干脆去首都呢。”张超继续建议。 “首都？鱼龙混杂，容易出事。”秦阳说道。 “嗯，阳子，我听你的。”张超对秦阳是非常佩服的，他一边骑自行车，一边继续说道:“那去了武城，咱们怎么开始推销？” “当然是从砸场子开始。”秦阳的脸上带着笑容。 砸场子？ 张超顿时就来了兴趣:“咱们去哪里砸场子？” “武城百货大楼。”秦阳说道。 在这个时代，百货大楼是最热闹的购物场所，县城里有，市里也有，百货大楼所在的地方几乎就是一个城市的中心了，这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武城百货大楼是一个四层的建筑，外墙还奢侈地贴了一层墙砖，看上去更是高大上，生活富足的工人家属，都喜欢来这里购物。 在百货大楼的附近有一个小公园，公园的一角被开发成为了专门的气枪射击场。 现在这个年代，气枪运动还是比较流行的，一个退休的老人可以推着小车，竖着牌子，挂着气球，来搞个射击游戏，赚钱补贴家用，同时还有一些稍大型的射击场。 这个小公园的射击场的规模已经比较大了，在一堵围墙的前面，有十个靶标，在距离靶标二十米远的地方，有几个长条凳，凳子的后面，站着一名名射手。 有的穿着附近学校的运动校服，有的穿着绿军装，有男有女，有大有效，他们此时几乎都是一个姿势:枪托抵肩，右眼盯着瞄准线，右手握着扳机，左手托枪。 托枪的姿势也很特殊，并不是直接握着枪的护木，而是伸开手掌，大拇指拖着扳机的护环，四指托着前面的护木。 一看就是经验丰富啊。 这里不是赚钱的地方，各人拿的气枪都是自己的，属于来这里自娱自乐的。 砰砰！ 瞄准了足足一两分钟，射手们才开枪。 一旁围观的人已经开始聒噪了。 三号枪位十环，太厉害了！ 五号枪位又是臭弹！ 八号打了个八环，一直都是八环！ 三号枪位上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留着这个时代不常见的分头，穿着一身西装。他是这里的常客，同时也是技术精湛的，来这里炫耀一下技术，获得一些赞美，让他很有成就感。 此时，他得意洋洋的撅开枪管，打算再次装填射击。 “就这二十米的距离还打成这样，真是太衰了。”就在此时，人群的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虽然音量不高，但是由于正好在所有人说话的间隙，于是就被众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也是，他们这些都是业余的，肯定没法和咱们的比啊，尤其是那气枪，都是老工字，太落后了。” 老工字还落后？这可是国内目前最好的气枪，来自上海的工字牌！ 分头男恼火地看向了人群后面:“谁在那里说风凉话？出来！” 第23章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枪外有枪 所有的人都望了过去，看着两个推着28自行车的年轻人站在那里，自行车的后面挎着两个车筐，里面装满了稻草。 卖盘子碗的？ 分头男第一时间就做出来了这个推断:这稻草是用来包裹着碗和盘子一类爱碎的东西的，这两个人肯定也是走街串巷卖盘子碗的！哼，这年头，什么人都能跑出来吹牛了，你一个卖瓷器的，见过气枪吗？ “喂，刚刚是你们俩在那里大放厥词？”分头男说道:“你们要是识相的话，就给咱们道歉认个错，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否则的话，别怪老子不客气，把你们车筐里面的东西都砸了！” 这年头，穿西装留分头的没好人，分头男虽然在这里打靶表现得规规矩矩的，但是，如果要是有人敢来找他的麻烦，他也不含糊，打架斗殴谁不会啊，他还有一群兄弟呢。 此时，秦阳刚刚从车筐里掏出来了一个苹果，放在衣服上擦了擦，打算啃一口，听到了对方的话，秦阳的语气继续无比的傲慢。 “道歉？凭什么？本事不高，脾气倒是不小。” 听到这话，分头男差点被气笑了:“我本事不高？那你们有什么本事，倒是拿出来啊！” 等的就是这句话呢！ “好吧，那今天就给你们见识见识。”秦阳说，把手里的苹果放到了张超的脑袋上:“超子，顶着这个苹果，站到那边的靶子旁边！” “嗯。”张超点头，顶着苹果大踏步地向前走。 此时，已经有人反应过来了，眼睛中带着惊讶，话语里带着担心。 “小伙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打错了，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对啊，小伙子，可别头脑发热啊！” 就在围观的人的议论中，秦阳的手继续伸向了车筐，从里面拽出来了一把气枪。 枪托是枣红色的，在阳光下透着清漆的亮光，枪管发黑，一看就是经过了专业处理的。 当看到这把气枪的时候，就连分头男的眼睛里都露出了欣赏的目光来，好枪啊！仅仅看一眼，他就喜欢上了，这质感可比自己的老工字好多了！ “这枪管下面怎么有个杆子？”一名穿着校服的枪手好奇地问道。 “没见过吧？都说你们的那些老工字太落后了，还有人不信，咱们这枪有专门的压气杆，设计先进，在国际上都是一流的。”秦阳说着用力压动那个压气杆，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装填铅弹。 “不就是专门有个压气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这种撅屁股的也不差。”分头男不愿意输了势头，继续说道。 “不差？差多了！我这种枪瞄准基线比你们那种长一倍，一百米内，指哪打哪，不比你们那撅屁股的好？” “阳子，我准备好了！”此时，那边的张超喊了一嗓子。 “让你们看好了！”秦阳说道:“我给你们表演个五十米距离的气枪打苹果！” 五十米！ 一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再也忍不住了，赶紧拉住了秦阳:“小伙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大家伙都信你了，赶紧走吧！” 气枪的精度也就是二十米左右，秦阳居然要在五十米之外表演，天知道子弹能飞到什么地方去，最可能的就是那个头顶苹果的小伙子的脑袋啊。 想到那血淋淋的场景，这名中年人就浑身打了个冷战。。 “没事，大叔。”秦阳说道:“今天就给大家伙表演一下，也让某些人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枪外有枪，那种老掉牙的工字牌早就该当烧火棍了。” “哼，让他动手，我倒是要看看他有多大本事！”分头男愤愤不平:“他要是能打爆了苹果，我就给他道歉！他要是打爆了别人的脑袋，我就送他去派出所！” “唉，你这孩子啊。”中山装男人有些着急。 “大叔，真的没事，你们就看好了。”秦阳说着，从长条凳子向外走出了几十步，然后站定。 众人赶紧往一边闪躲，这是要玩狠的了，大家伙可得离远点，要是被铅弹打中了，那可是够冤的了。 呼啦一下子，秦阳和张超的连线之间任何遮挡都没有了。 众人看着张超，只见他在那里露出了傻笑。 这家伙莫不是傻的？ 秦阳站定，把枪举了起来。 “哼，真出了事，可是你咎由自取！”分头男的话音未落，就听到嘭的一声。 这就开枪了？ 刚刚他们十几个人站一排玩气枪，都得瞄准个几分钟，体会到那种人枪合一的境界的时候才敢开枪，现在呢？现在这个人端起枪来就扣动了扳机，甚至都没有看到他瞄准的过程！ 这还真是人狠话不多啊！ 大家伙首先惊愕于秦阳的快速射击，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赶紧去看当靶子的张超。 张超头顶上的苹果已经被打爆了！有几块飞了出去，也有几块直接留在了他的头顶上，他笑呵呵地摸着一块，然后放到了嘴里。 这苹果又脆又甜，真好吃！ “这不可能！”分头男大声地喊道:“我不信，你们一定是作弊！” 抬手一枪，五十米外就把别人头顶上的苹果给打爆了，这怎么可能？就算是亲眼看到了，他也不相信，一定是障眼法，一定是在作弊！ “不信？”秦阳笑着看向分头男:“那你要如何才能相信？” 分头男四处看了看，然后说道:“有本事你把那路灯打爆了！” 城市里的市政建设还是不错的，这小公园的墙角还挂着路灯，距离秦阳大概有六七十米远，是秦阳绝对不能作弊的。 “打爆了你赔吗？”秦阳说道。 “如果你能把路灯打爆了，我就服你了，如果没有，刚刚一定是在作弊！” 分头男的话还没有说完，秦阳就已经第二次装填好了子弹，抬起胳膊来，和刚刚几乎一样，不怎么瞄准，就扣动了扳机。 嘭！ 路灯应声而碎！ “好！” “够厉害！” “这可是真本事！” 四周围观的人纷纷叫好，刚刚担心秦阳打爆同伴头的那个中年男人也竖起了大拇指:“厉害，果然是天外有天，枪外有枪！” 分头男咽了口吐沫，开口问道:“你怎么能打得这么准？你是部队的神枪手吗？” “部队的神枪手用老工字也打不出这种水平来。”秦阳说道:“主要还是我这把枪好！” 第24章 五十块钱一把 枪好！ 这是秦阳灌输的最主要的论调，也是他最主要的目的，毕竟他出来就是卖枪的啊！ “枪好？”分头男看向了秦阳手里的枪，再次咽了一口吐沫:“你这枪是哪里产的？” “首都农具厂啊！”秦阳说道。 首都农具厂？大家伙都睁大了眼睛:“农具厂造枪？” “对啊，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虽然叫首都农具厂，但是咱们可没有造过一把锄头，咱们是专业造枪的！前些年出口的56半，都是咱们首都农具厂造的。” “对，我知道，就在咱们武城下面一个县的山沟里。”中山装男人开口了:“只是没听说还生产气枪，对了，这气枪是什么牌子的？” 枪总是需要有个响亮的名字的，这样才方便售卖，虽然厂里还没有起名字，但是秦阳随口就给起出来了。 “狮牌气枪，就像是狮子一样，百兽之王，比其他的好多了。”秦阳说道:“咱们的气枪是绝对的军工质量，大家伙知道为啥五十米开外还打得准吗？” “为啥？” “因为咱们用的是生产56半的生产线，包括这枪管里面的膛线，都是军工级的！”秦阳说道:“其他的气枪都是小型工厂的民用产品，根本就没法和咱们的气枪相比，兄弟，你要不要来试试？拿我这把枪，你也能打到路灯上。” 分头男动心了:“好，那我试试。” “给你。”秦阳很大方地把枪递了过去，分头男学着秦阳刚刚的样子，装填子弹，然后又熟练地用自己刚刚的姿势射击。 “嘭！”枪托上传来的后坐力让分头男没有防住，他惊讶地喊了一声:“哎吆，这后劲怎么这么大？”文学一二 “那是当然，咱们有专门的压气杆，里面的压力高，后坐力当然大了，看看，打中了没有？” “打中了，灯泡已经碎了！”分头男很是兴奋:“这气枪果然不错，你卖吗？” 当然卖了，自己出来就是卖枪的啊！ 秦阳的心头很是高兴，不过脸上却装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来:“我这气枪原本是打算给百货大楼送的，你们要买的话也行，只是咱们这枪的质量高，价格也贵啊！” “好枪当然贵了，便宜货咱们也看不上。说吧，多少钱？”分头男拍了拍胸脯:“咱们不差钱！” “今天遇到了，那咱们就是缘分，既然看上我这枪了，那也就不说别的了，厂里原本的定价是六十，我今天五十一把就卖，和给百货大楼送货的价钱一样。” 五十块钱！ 由于改革开放，八十年代的工资水平是有很大的变化的，在八十年代初期，普通工人的月工资就只有三四十元而已，副县长、副团级的一个月也不过一百来块钱的工资。而到了八十年代末期，普遍工资已经是几百元，如果是干个体，收入说不定还会上千。 现在，秦阳直接要了五十块钱一把的气枪，绝对不便宜，这个时代的气枪只有三四十块钱一把，到了八十年代末期，也不过八九十块钱一把而已。 此时已经跑回来的张超心中也是振奋，阳子就是厉害啊！从厂里批发一把是二十五块钱，在这里转手卖五十，一把就赚二十五，他们带出来这四十把要是都卖了，岂不是能赚一千块钱？ 出来一趟，相当于老爹一两年的工资啊！跑出来十趟，万元户的小目标就实现了啊！ 这次轮到分头男皱眉头了，哪怕卖四十块钱，他也能咬咬牙买了，五十块钱啊！是不是有些贵了？ “你那手头的破枪早就该扔了，二十米都打不准，还不如烧火棍呢，作为优秀的射手，怎么能没一把好枪呢？”秦阳说道:“反正你也不差钱，要买就得买好枪，以后不管是和别人比赛，还是去山上打猎，都离不开一把好枪啊！兄弟，你想想，五十米外一枪打爆路灯，这感觉是不是要多爽有多爽？” 分头男终于点头了:“没错，是该买一把好枪，不过，我口袋没这么多钱，你能等我回家取吗？” 这年头，兜里揣个几毛钱就已经是有钱人了，几十块钱还真很少有人能掏出来的。 “可以。”秦阳点头:“我车筐里面的枪可不多，快去快回，要是下手慢了，就可能被别人给买走了。” 就在此时，天空中响起了乌鸦的叫声。 秦阳快速地压动压气杆，装填子弹，然后抬手对准了天空。 嘭！ 随着枪响，乌鸦从天空中掉落。 看着那只掉落下来的可怜的鸟儿，分头男咽了一口吐沫:“一定要等我！” “我要买一把。”刚刚劝阻过秦阳的那个中山装男开口了。 打人头上的苹果，打灯泡，这些都是不动的，打天空中飞的乌鸦，那可是真本事啊，射手的技术要精湛，枪也得是一把好枪才行。 中山装男既然在这里围观，当然也是个爱好射击的人了，原本只打算当观众的，但是现在终于忍不住了，也决定买一把过过瘾。 “超子，愣着干什么，赶紧拿枪去啊！” 听到秦阳的招呼，张超才反应过来，赶紧跑去自行车那边从稻草之中抽出来了一把。 “我也要一把！”又一名围观的人开口了。 只要有人买第一把，那大家伙就能认同了，好枪当然要卖得贵了！不就是比其他的普通气枪多十几块钱吗？军工品质，绝对值啊！得买一把，省得以后没机会了。 于是，更多的人上来了。 等到分头男带钱回来的时候，秦阳这边已经卖了二十多把气枪。 “给我五把！”分头男说道:“我的兄弟们也要！” “好，没问题，超子，拿五把枪。” “这生意很不错嘛。”就在秦阳数钱的时候，一旁传来了一个声音。 “那是当然，咱们的气枪质量最好，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要不要买一把？”秦阳一边说话一边抬起头来，当看到那个打招呼的人的时候，顿时心中就是咯噔一下。 白上衣，红领章，白色的大盖帽，这是警察叔叔来了？ “咱们接到群众举报，说有人在这里破坏路灯，所以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还抓到了投机倒把的，走吧，去局子里交代你们的犯罪行为！” 当说到最后这句的时候，对方的话语已经严肃起来。 旁边围观的人已经散开了，买到枪的，更是脚底抹油开溜了。分头男更是跑得最快。 第25章 修理54式手枪 投机倒把是充满时代特色的一个罪名。 在计划经济时代是不允许小商贩存在的，凡是走街串巷做买卖的都算是投机倒把，在进入八十年代之后，国家搞的是双轨制，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并行，这其中可以倒腾的就更多了。 一直到了97年，这个投机倒把罪名才正式从刑法中去除了，现在虽然国家搞改革开放，但是很多弦还是很紧的。 这几名警察接到举报，说有人破坏路灯，过来一看居然是投机倒把，对这种罪行当然不会放过了，也怪秦阳他们的生意太好了，围了一大堆人，连警察叔叔来了都不知道。 “警察叔叔，误会，这是误会啊。”秦阳赶紧解释:“我们可不是那些没有工作单位的小商贩，我们是首都农具厂的销售员，这是我们的证件。” 虽然这次被警察叔叔抓个现形让秦阳有些猝不及防，不过他也是提前做了准备的，在出来之前，就从厂里专门开了证件和介绍信！ 和那些没有正式工作的小商贩不同，咱们是工厂的人，是吃铁饭碗的，咱们还能投机倒把？ “首都农具厂是造农具的，什么时候造气枪了？”为首的大盖帽赵方看着秦阳掏出来的证件，有些皱眉头。 “对外的公开称呼是首都农具厂，实际上是个三线的军工厂，咱们厂原本就是造56半的，现在不是搞军转民项目吗？咱们厂就搞起来了气枪，为了打开销路，厂里把咱们派出来推销。”秦阳赶紧解释。 赵方依旧皱眉头:“你们的证件没问题，但是你们的介绍信上目标单位是人民商场和百货大楼，你们却在这里私下里贩卖！” 介绍信是介绍秦阳和张超身份的，得有看信的对象，厂里习惯上就把各级商场作为潜在的推销对象了，也没有写对个人的，毕竟对个人也用不着介绍信。 现在，赵方依旧有些怀疑。 “那是因为路过这里的时候正好碰上有人在玩气枪，咱们忍不住多了句嘴，就引出了一番事情来。”秦阳介绍道:“大家伙看着咱们的气枪质量好，就要求购买，咱们也不能驳了大家伙的兴致啊。” 这还用说，卖给商场才几个钱？哪里有这样分开卖价格高啊，秦阳要是直接去商场的负责人那里推销，不用说五十块钱了，估计连二十五都够呛。 “那你们要怎么证明这些证件不是伪造的，你们是军工厂出来的？”赵方继续问道。 “这个简单，你们派出所里有没有一些有故障的枪支需要修理？完全可以交给我们来修，咱们用技术来证明。”秦阳拍着胸脯保证。 虽然都是去派出所，被请去修理枪支和被请去喝茶，那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啊。 听到了秦阳的话，赵方身后的一名年轻警察开口了:“赵队，能让他们能给我修一修这把54吗？明明已经瞄准了目标，结果每次射击都偏低。” 54式在国内大名鼎鼎，作为国内第一款制式手枪，从五十年代一直生产到了九十年代，不但在部队中作为制式手枪来使用，同时也应用到了其他部门里，警察系统就装备了大量的54，虽然到了后面还有64式和77式，但是都不如54的应用更加广泛。 这款手枪原本是一支射击精度比较高的手枪，但是到了普通人的手里，却很难打准，这主要是人机工效太差的原因，毕竟54式手枪是老毛子射击的，适应老毛子的体型，上宽下窄的握把到了中国人的手里，就有些大了。 经验丰富的老手可以用54式手枪打出很高的精度来，但是一般人很难做到，打低就是常见的问题。 听到了这名警察的话，秦阳伸出手去:“拿来给我看看！”衛鯹尛说 张超没什么害怕的，他相信秦阳的本事，这种小事很容易应付的。 赵方点头，于是年轻警察掏出了枪来，拔掉弹匣，然后递了过来。 赵方依旧很警惕地看着秦阳，生怕秦阳出什么幺蛾子。 秦阳很娴熟地接了过来，然后就听到哗啦哗啦的声响，三两下的工夫，就把手枪给拆散了。 内行，绝对是内行！赵方看着秦阳的动作，就知道他不一般，警察局里面的老手也能做到这么娴熟，但是眼前的只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啊，难道他从娘胎里的时候就开始玩枪？ 秦阳拆开之后，拿起了其中的一个簧片，用力地弯折了一下，然后又哗啦哗啦地把枪装好，前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 “好了。” 好了？ “你只是拆开再装上，就把手枪打低的毛病给修好了？”赵方有些惊讶地问道。 “对啊，在我们技术人员眼里这些都是小毛病，怎么，你们是在这里试试，还是回去试？” 年轻警察接过枪来，看了一眼赵方。 赵方点头:“就在这里试试，正好有靶子。” “嗯。”年轻警察点头。 这个年代，枪支的管理还没有后世那么严格，试枪用上一两发子弹不算什么，而且只有通过了试枪，才能证明秦阳的确是军工厂出来的，虽然拆装很熟练，但是修没修好还不知道。 年轻警察安装上弹匣，两手握枪瞄准了靶标，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然后扣动扳机。 嘭！ 枪声响过，他大踏步地跑去看气枪的靶标，那里已经出现了一个窟窿，是被7.62毫米的手枪弹打的，而且还打了个八环！ 打低的毛病就这么解决了？ “太神了，你怎么做到的？刚刚我看到你掰了扳机簧片，这是什么道理？”年轻警察兴奋地向秦阳问道。 “道理很简单，54式手枪的击发结构有缺陷，导致扣动扳机的力量要在2.5公斤左右才行，比美国的m1911手枪大了百分之六十。”秦阳也不含糊，简单地把道理说了一番:“所以，如果要是玩枪的时间比较短，在预扣扳机的时候扣不动，等到击发的时候就变成猛扣扳机，这样枪口自然会向下偏。” 赵方点头:“没错，你说得对，看来你的确是军工厂的，兄弟，和咱们一起回派出所吧。” 张超在那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喂，警察叔叔，我们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身份，为啥还要让我们去派出所？” “去帮我们修枪。” 第26章 儿行千里父担忧 在解放前，军队使用的武器是五花八门，第一个五年计划里国内建立了相关的工业，枪械进入到制式化的时代。 不过，这些制式枪械主要装备军队，警察队伍的枪械依旧不足，比如说在抗战时期大名鼎鼎的盒子炮，一直到了七十年代，还用在基层的警察队伍里，进入八十年代才全部淘汰掉。 武城的派出所民警装备的武器还算是好一些，要是到了基层，很可能一个派出所只有一把手枪，以至于执行任务的时候还需要向民兵借枪。 这么多年下来，派出所也积攒起来了一批问题枪，以前没有办法，这次遇到了军工厂的人，当然不能错过了。 秦阳看了看自己车筐里剩下的几把气枪，笑呵呵地说道:“赵队，能不能让我们把这几把枪卖完？你们这一来，把原本想要买枪的顾客都给吓跑了。” “卖枪着什么急。”赵方一口回绝:“你先去派出所修枪，我给你联系百货大楼的采购人员，你剩下的枪全放到百货大楼里就行了。” “嗯，那就谢谢赵队了。” 赵方没有食言，秦阳在派出所里帮忙修好枪的同时，百货大楼的采购员罗明海来了。 “老罗，他们首都农具厂制造了一款全新的气枪，准头高，射程远，是一把不错的好枪，你们百货大楼一定要进一批。”赵方一边走路一边和罗明海说话。 “嗯，我都听说了，五十米外打灯泡，一打一个准。”罗明海说道:“就是这价钱有些高，五十块钱一把啊！”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秦阳修枪的地方，那些等待出售的气枪就摆在了旁边，几名警察叔叔也在拿着气枪摆弄着。 “罗叔，五十块钱是零售价，咱们给百货大楼供货，四十块钱一把就行。”秦阳说道:“这样一把气枪你们就能赚十块钱。” “五十块钱一把能卖出去吗？”罗明海有些皱眉头。 “怎么不能，咱们出来的时候带了四十把，现在就剩下这些了，罗叔，您要是怕卖不出去，那也可以先把枪拿走，卖掉了之后再给我们结账。” 罗明海眼前一亮:“你们能允许咱们百货大楼赊账？” “那是当然。”秦阳说道:“以后咱们还能建立长期的供货关系呢，咱们还怕你们百货大楼赖账不成？” “好，那我就把你剩下的这些气枪都带走。”罗明海说道:“要是销售得好的话，那百货大楼就再进一批，下次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んttps:// “好，罗叔，这是我兄弟张超，以后他会经常过来，你们缺货和他说就行，咱们厂地理位置偏僻，你们很难找。” 当然不能让他们上门去采购了，否则秦阳还怎么赚钱？一万块钱的小目标还怎么实现？ 只是秦阳以后会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时常出来，所以就把张超介绍过来了，以后的生意就交给张超打理了。 交代了一番，罗明海带着枪走了。 秦阳继续帮忙修枪，其他人也都忙活起来了，看着外面的天色逐渐变黑，张超忍不住地问道:“阳子，这些枪很难修吗？” “当然不难，几分钟的事。” “那怎么拖这么久？” “咱们还没吃饭呢啊。” 张超迟疑了几秒钟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却听到了赵方的声音。 “秦工，多谢你在这里帮忙修枪，这天色已经黑了，我带你们去吃点东西。” 气枪卖了一大笔钱，下馆子是没问题的，但是别人请下馆子，那感觉可不一样。随着秦阳帮忙修枪，对方连称呼都改了，这秦工的称呼还真是让人受用。 派出所附近的小饭馆里，赵方要了几个菜，还开了一瓶二锅头，看着那几样菜，张超就感觉到口水在不由自主地流出来。 “秦工您以后想要卖枪，只要在咱们的辖区里，随便卖就行。”作为修枪的报答，赵方还是很大方的。 “多谢赵哥。”秦阳说道:“不过既然咱们已经交给百货大楼卖了，那也就不方便私下卖了，有人想要买气枪，还是去百货大楼买比较好。” 原本是叫赵队的，既然坐一起吃饭了，也就拉个关系，叫得亲热点肯定有好处。 赵方点头，刚刚还想要说什么，就看到罗明海急匆匆地跑过来:“赵队，小秦，你们在这里啊！” “罗叔，坐下来一起喝一杯？”秦阳慷他人之慨。 “不了，小秦，我是来给你们捎话的，明天给咱们带一百把气枪过来，不，还是两百把吧，反正这东西又坏不了。”罗明海说道。 两百把？ 秦阳也有些惊讶:“您拿走那几把都卖完了？” “对啊，都卖完了，还有很多顾客闻声而来结果没买到。”罗明海说着开始拿钱:“这是今天卖枪的本钱，明天的枪等你们送过来之后，咱们当面货款两清。” 今天秦阳的传奇经历，已经在武城传开了，听说有一款先进的气枪，很多人都动心了，打听到百货大楼在卖，就涌了过去。 可惜就那么几把，很快就卖光了。 “好，当然没问题，我们兄弟俩吃过饭之后，连夜赶回去，明天一定把枪送过来。” 年轻人的体力就是好，两人吃饱喝足，骑着28自行车连夜赶回了一百多公里之外的960厂。 “爸，这么晚了，您还没睡？”远远地，秦阳就看到了在大门口摇曳的路灯下秦保国的身影，心中就感觉到暖暖的。 秦阳一直在厂子里长大，这就是一个独立的世界，说起来，这还是秦阳第一次出去闯荡，他的老爸是在担心他啊！老妈呢？估计是在家里给做了好吃的吧？ “今天带出去的气枪都卖掉了？”秦保国看着秦阳和张超两人的自行车后车筐里空空荡荡的，立刻问起来了最关键的事情。 张超的老爸张国强也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紧张，是卖出去了，还是藏起来了？ “卖掉了，和客户建立起来了供销关系，客户让咱们明天带两百把过去。”秦阳骄傲地宣布。 “没错，咱们还卖了五十块钱一把，这一趟就赚了一千块钱！”张超藏不住事，见到老爹之后，就忍不住把这些说了出来。 一千块钱！张国强睁大了眼睛:“真的？” “这还能有假？”张超说道:“阳子能耐着呢，明天咱们就得把两百把送到…” “超子，别说了，这是咱们的商业机密。”秦阳说道。 这要是传到销售科那些人的耳朵里，他们肯定会截胡的啊！ “看来销售情况还不错。”秦保国满意地点点头:“明天把咱们厂的老解放开上，这么多，你们骑自行车也带不过去。” “嗯，不过得我开车，超子跟车就够了，别人不能去。” “你要能把车开走，那就让你开，现在回去吃饭去，你妈给做了好吃的，超子，你也来家里！” 第27章 射击队用枪 同样的夜里，还有一些人在激动之中。 武城射击队的教练赵刚的手抚摸着崭新的气枪，语气之中满是感慨:“这狮牌气枪的质量真不错，完全可以作为咱们射击队的专业气枪了！” “没错，和咱们进口的德国威赫劳赫气枪有一样的精度，但是才只卖五十块钱！队长，明天咱们就去百货大楼那边候着，只要等到那边开门，咱们就去买枪！”队员张援朝说道。 “希望那边能赶紧进到货，对了，援朝的朋友，你这把枪能不能先留到咱们射击队？万一明天买不到的话，咱们先用你的枪训练，反正你不是一次性买了五把吗？”赵刚望向了分头男。 没错，武城射击队队员张援朝的这个朋友，就是秦阳遇到的那个分头男！ 分头男作为射击爱好者，和射击队的张援朝是好朋友，买到了枪之后非常兴奋，把其余四把给了其他人，带着这把宝贵的枪来射击队炫耀了，结果，专业的射击队员试射了几次之后，惊讶地发现居然和进口的德国气枪一个水准！ 德国气枪一万马克一把啊！他们整个射击队只有一把，因为害怕进口气枪磨损，他们射击队每人每天只能拿着那把德国气枪打一发子弹，往往要端着气枪瞄准上半个小时，才舍得开枪。 现在，这种突然出现的狮牌气枪，居然达到了进口气枪的水准，而且还只卖五十元钱，绝对是物超所值啊！ 听到赵刚的话，分头男点头:“留在这里可以，不过，你们得让我在这里和你们一起训练。” 分头男做梦也想要进武城射击队啊，可惜，连续三年来考试每次都被淘汰。 “好！”赵刚一口答应下来。 武城射击队的队员们一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就跑来百货大楼守着，等到上午八点钟的时候，一辆老解放呼哧呼哧地开动了过来。 看着车上的那些稻草包裹的东西，他们顿时就兴奋了。 “喂，车里面拉的是气枪吗？” “没错，狮牌气枪。”躺在后斗里押运了一路的张超跳下车，笑呵呵地向下面的人说道:“咱们首都农具厂的主打产品，不过你们别急，咱们的枪不零售了，要买全部都从百货大楼购买。” 昨天零售没问题，但是今天在百货大楼的外面直接卖枪，那就是在拆百货大楼的台了。 说话间，罗明海已经到了，他看了一眼要求买枪的客户，认出来了其中的一个人，顿时一愣:“老赵，你们武城射击队来买这种民用气枪？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赵刚的脸上满是兴奋:“老罗，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咱们昨天晚上试过了，这种狮牌气枪的精度和德国进口的气枪同一个水平，咱们射击队这下可以放开了训练，不用苦哈哈地二十多人一把枪了。老罗，咱们这次要买五十把！” 他们还怕今天买不到气枪呢，没想到送来了一车，这下还有什么说的，先买上五十把！以后可以敞开了训练啊。 “这种枪不适合射击队的队员。”就在此时，秦阳从驾驶室里下来，向急不可耐的射击队的队员们说道。 “什么，不合适？和德国进口气枪一个精度，还不适合射击训练？”张援朝喊了起来:“难道还有比这种枪精度更高的？” 赵刚也皱起来了眉头，这个人是从车上下来的，说明就是首都农具厂的人，按说射击队来采购，对方应该欢迎才对啊！ “这位小兄弟，你说说看，怎么就不适合了？”赵刚好奇地开口。 “我们生产的这批狮牌气枪是军工产品，精度很高，能达到德国进口枪的水平并不奇怪，但是，这种枪已经过时了，弹簧活塞式的气枪在射击的时候，不可避免地会受到震动的影响。如果想要打比赛，尤其是以后参加奥运会的比赛，那就需要用压缩空气，最好是压缩二氧化碳驱动的气枪。” 弹簧活塞结构的气枪价格便宜，使用寿命很长，由于每次提供的能量都是一样的，所以弹丸初速保持恒定，弹道稳定，在七十年代，奥运会比赛的气枪也都是这种结构的。 但是，这种气枪总会有震动产生，精度是无法和使用压缩空气为动力的气枪相比的，在进入八十年代之后，高级比赛尤其是奥运会，就迅速淘汰了活塞弹簧形式的气枪，改用压缩空气，尤其是压缩二氧化碳。 虽然在八十年代，各个气枪的设计单位还在不断改进，著名的气枪生产商威赫劳赫推出了hw77，之后的airarmstx200更是成为了传统弹簧活塞气枪的巅峰，但是却再也无法走上奥运会的赛场。 狮牌气枪只是民用的，专业的射击队应该用专业的气枪才对。 听到秦阳的话，赵刚苦笑着点头:“是啊，小兄弟，你说得没错，但是，那种气枪太贵了，咱们一个地级市的射击队根本就买不起啊！” 不用说武城射击队了，就连他们的省射击队都买不起这种气枪，据说国家队才仅仅有两把这种气枪。 “买不起？五百块钱一把买得起吗？”秦阳问道。 五百块钱？赵刚睁大了眼睛，这价格也太便宜了吧？哪怕五千块钱一把也不贵啊！ “你们首都农具厂还能生产这种专业的奥运会比赛气枪？”赵刚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问道。 秦阳点头:“没错，这种气枪得按照订单生产，你们把钱给我，十天之后我给你们交货。当然了，为了保障你们的权益，我们在签署合同的时候，也得写清楚，如果性能达不到，我们愿意十倍赔偿。” 昨天卖枪还是买方市场呢，秦阳为了打开销路，甚至愿意让百货大楼那边卖完了货再付款，但是现在，销路已经打开了，他们完全可以按照订单来生产了！ “老赵，放心吧，我昨天晚上打听过了，他们首都农具厂的确是著名的三线军工厂，距离咱们武城只有一百多公里，他们不是骗子。”罗明海在一旁说道。 “好。”赵刚点头:“五百块钱一把的话，我们可以定十把！这种狮牌气枪我们买三十把！” 张超在那里笑逐颜开，阳子太厉害了，又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啊！ 昨天的气枪，赚了一千块钱，今天这两百把气枪赚了三千块钱，现在，又有十把专业气枪的订单，售价五千，不知道能赚多少？ 万元户的目标估计要达成了吧？ 第28章 捧杀 当老解放开回到厂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销售科科员高晨站在工厂的空地上，看着老解放停下来，立刻笑呵呵地和上面的人打招呼。 “阳子，东西都卖掉了？” “嗯。”秦阳点头:“高哥，您在这里正好，咱们直接交接吧，欠条拿来了吗？” 秦阳做的是没本钱的买卖，从厂里拿了多少气枪出去，直接给销售科那边打个欠条，等到卖回来了钱再给销售科结账换欠条。 “好，好。”高晨说着看向驾驶室，那个帆布书包鼓鼓囊囊的，里面的钱不少啊！ “两百条气枪，给厂里五千块钱的本钱。”秦阳说着，从里面掏出来了五摞大团结，一摞一百张，正好一千。 “你那里面还有不少呢啊，这一趟出去，赚了多少啊？”高晨的目光依旧盯着那个帆布书包。 “不多，就是两千块钱，里面有不少零钱。”秦阳说道:“咱们谈下来了个大客户，估计半个月就能再去一次，这万元户的小目标几个月就能达成了。高哥，你得告诉陈科长，让他向朱厂长汇报，把我当典型宣传一番，号召大家伙都来跑销售。” 两千块钱？那鼓鼓囊囊的样子，比秦阳拿出来的五千块钱还多呢！什么零钱，出门做这种大生意，怎么可能有零钱！ 高晨咽了一口吐沫，目光中带着贪婪和不甘。 交接完毕，秦阳把帆布书包挎在肩头:“走吧，超子，咱们收工。” “阳子，那十把比赛气枪的事情要不要和厂里汇报一下？”张超有些担心，这包里面有八千块钱，三千是他们的利润，五千是客户买专业射击气枪的钱啊。 “不着急，咱们十天之后才交货呢。” 秦阳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于是张超也就不说别的了。 高晨心情复杂地到了财务科把钱交账，回到销售科看到陈力水，立刻就发起牢骚来了。 “陈科长，这不公平！都是在厂里上班，咱们一个月只能赚几十块钱，他秦阳这两天工夫就赚了两千多块钱！” 两千块多钱啊，他们得干几年才能赚到的钱，被秦阳几天就给赚到了！ “不公平？”陈力水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的手下:“这是厂里批准的，而且朱厂长还说了，谁都别眼红，有本事的话自己也出去跑销售去！” “这分明就是占厂子的便宜！”高晨气鼓鼓地开口说道:“要是在前些年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时候，这种做法是要被批的！他秦阳居然还要求厂里表扬他！” 陈力水笑了笑:“好啊，那咱们就向厂里汇报，公开表扬他。” “陈科长，这种歪风邪气可不能助长！”高晨着急了。 “小高，你多学着点吧。”陈力水说道:“咱们把秦阳高高地捧起来，然后…” 高晨突然明白过来了，果然还是陈科长做事更绝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 下午的时候，厂里的广播系统响了起来。 “各位工友，各位同志，现在我们宣传科隆重地向大家报告一个大喜讯。”里面的声音清脆悦耳，就像是黄鹂鸟在鸣叫一样。 “我们960厂的军转民项目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今天卖出去了两百把狮牌气枪，获得了五千元人民币的进账！” 对于一个拥有上千名工人的军工厂来说，五千元人民币的进账不算什么，但是这却是一个新的开始！ 在以前的时候他们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工资都是上级给拨款的，需要什么物资上级给调拨，走的是计划经济的路子。 但是，当开始搞军转民之后，上级的资金就没有了，如果走不出一条成功的道路的话，那他们就得饿肚子了！ 五千块钱代表着他们进入了新的时代:从此他们自负盈亏，从此他们靠自己的本事赚钱生活！文学一二 “秦阳同志在这笔生意中得到了两千元人民币的收入，希望大家都向秦阳同志学习，除了一线的工人之外，其他人员都可以成为销售人员，通过对外推销我们的狮牌气枪来赚钱，这样比在工厂里赚死工资要强得多，我们也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秦阳同志会成为我们厂的第一个万元户！” 整个960厂炸开了。 秦阳赚了两千块钱！ 推销气枪能赚大钱！ “真没想到，秦阳这么厉害！” “对啊，两千块钱啊！我都想要从车间里分流出去跑销售了！” “你们说，都是同样上班，同样工作，这待遇怎么就不一样呢？” 当听到车间里的人这样说的时候，刘勇突然皱起来了眉头，他看向车间里面干活的工人:“都别说话了，加油干活！厂里不会亏待大家的！我要是听到有人继续嚼舌根，就扣他这个月的奖金！” 说完，刘勇大踏步地走了出去，直奔办公楼副厂长办公室。 “老秦，这件事不妥！”看到在趴在办公桌上的秦保国，刘勇是单刀直入:“秦阳年纪轻轻就赚了两千块钱，厂里的红眼病太多了，容易招人黑啊！” 当听到秦阳赚了两千块钱的时候，厂里人是什么反应？ 和秦保国熟悉的人、看着秦阳长大的人或许会感觉到欣慰，秦阳这孩子真能耐！给厂子谋了活路，自己也得到了好处。 但是，这样的人可不多，更多的人会眼红，看看自己一个月只赚几十块钱，而秦阳一个月能赚几千甚至上万，心中能平衡吗？眼红之后就会搞出各种事情来。 今天广播出去，估计明天就有人向上级写举报信了！ “老刘，你说得对。厂里那些闲人不去想着怎么像阳子一样赚钱，而是会眼红。”秦保国说道:“接下来，就是要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告诉他们时代已经变了，社会已经变了，厂里不需要那些嚼舌根的人，厂里需要的是更多的像阳子一样的人。” 刘勇惊愕地看着秦保国:“老秦，你已经算计到这一步了？” 以他对秦保国的了解，根本就不可能啊，眼前这个老朋友，搞技术一流，但是搞行政就不行了，根本就算计不过别人的啊。 秦保国笑了笑:“昨晚阳子说的，大锅饭只会养懒人，早就该打破了！有能力的人就该多拿钱，混日子的人就该滚蛋！” 第29章 我秦阳大公无私，居然被污蔑成侵吞工厂财产？ 秦保国的确不喜欢人情世故，那会浪费他的时间，他宁愿去研究技术，也不愿意琢磨人的心理，但是如果要是因此就以为秦保国不懂这些的话，那就太小看他了。 刘勇能想到的，秦保国当然也能想到，昨晚经过秦阳的一番分析，秦保国便认同了这种操作，960厂有很多问题，不妨下一剂猛药！一次性的解决！ 吃惯了大锅饭的人，都会有一种懒惰的想法，反正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和不干一个样，能躺着拿钱，谁会撸起袖子好好干？ 就得刺激刺激他们，让他们知道，贫穷不是社会主义，只要肯努力，就会有美好的生活在等着他们！ 第二天，秦阳还在床上睡懒觉，就被张超给叫醒了。文学一二 “阳子，阳子，出事了！” “天塌下来了？” “那倒是没有。” “那就让我再睡会儿。”秦阳说着将头扭到另一边，打算继续去睡。 “上次来的那个领导，就是把杨兆祥带走的那个领导又来了，说是要调查一下你的腐败问题！” 上次来的领导？ 秦阳终于坐了起来:“唉，潘多拉盒子一旦打开就关不住了，恶魔已经放出来了，总有人想要把潘领导当枪使，哪里有那么容易的。” “潘多拉是啥？” “潘金莲的老爹。” “哦。” 秦阳一边和张超扯淡，一边洗脸刷牙，等这一切做完了，保卫科的王国庆也来了:“秦阳，领导叫你去开会。” “知道了，马上就到。” 960的会议室里，厂里的中层以上领导都坐在了那里目不斜视，主位上坐着董领导，满脸的严肃。 “我们接到了举报，你们960厂又出现了严重的经济案件，这是怎么回事？杨兆祥的事件才过去几天，你们厂怎么又出来这种事情了？是不是得上级派个工作组，入驻你们厂才行？” “工作组就算了，派个观摩学习组是最合适的，看看我们960厂是怎么通过改革让一个濒临倒闭的三线军工厂重新焕发生机的。”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秦阳，你怎么说话呢？”朱自忠脸色漆黑:“你这么没大没小的！” 批评了秦阳，朱自忠又将头转向董领导:“领导，您别生气，秦阳这孩子不是故意冒犯您，他从小就这样。” 董领导目光灼灼:“观摩学习组？我倒是好奇了，让大家观摩学习什么？怎么侵吞国家资产，怎么把厂里的钱塞进自己腰包？” “董领导，我想知道，如果是有人故意混淆是非，栽赃陷害的话，您是不是也得管管？不能让好人蒙受冤屈吧？” 董领导的眼神之中闪烁起来了光芒:“好啊，你今天就说说，如果你占理，那我就把举报你的人批评一顿，如果要是你无法自圆其说，杨兆祥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董领导，我们厂搞军转民，目前主打产品狮牌气枪是我秦阳发明出来的，这个您应该知道吧？” 董领导点头:“没错，上次来的时候了解过，技术上你很厉害，但是这并不是你侵吞厂里资产的借口！” “董领导，如果我把这个设计带出去，给了其他的三线军工厂，甚至就是一个普通的机械加工厂，您猜我能赚多少钱？”秦阳说道:“武城的射击队已经拿我发明的枪做过实验，和德国公司的专业气枪是同一精度的。不是我吹牛，就我这份设计图，至少就值十万块钱！如果我要是把它卖给外国的气枪公司，那至少能卖一百万美元，而且外国的气枪公司还会聘请我当技术顾问！” “但是我丝毫没有在意这些钱，把我的设计无偿地给了960厂！”秦阳说道:“我这样一个大公无私的人，居然被污蔑成为了侵吞工厂财产的人！您说我是不是比窦娥还冤？” 这个年代，知识产权还没有成为一种财富，很多工厂技术人员的发明都无偿地归属了厂子，但是如果要是拿出去的话，的确是能卖钱的。 尤其是达到国际水准的话，那国外公司还真的会出高价收购。 “一码是一码。”董领导很快恢复了平静:“不管你给工厂立多大功劳，都不能成为你侵吞工厂财产的借口，昨天你卖了两百把气枪，工厂得到了五千块钱，你得到了两千块钱，这些钱你拿着不觉得烫手吗？” “董领导，如果不是我卖力推销，那我们工厂生产的气枪根本就卖不出去，厂里也得不到五千块钱。”秦阳说道:“那些举报的人屁本事都没有，看到我拿了两千块钱的提成就眼红了，他们怎么不自己出去推销？董领导，如果没有我忙前忙后，厂里所有人都躺着等待天上掉馅饼行不行？” “那两千块钱是提成？”董领导惊讶地问道。 “是啊，当然是提成了，恶意举报的人肯定不会说这一点的。”秦阳说道:“那天厂里在为销售的事情发愁，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厂里最终决定用提成的方式来促销，厂里给二十五块钱一把气枪的批发价，销售员只要能卖出去，多出来的钱就是销售员的提成。这个方案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也已经记录在案了，您可以看看啊。” 这是秦阳最大的底气，我这么干是经过了厂务会的同意的。那些举报的人是瞎子吗？ 董领导用疑问的眼神看向朱自忠。 朱自忠点头:“是啊，董领导，当时咱们开厂务会的时候，大家都同意了这个方案，咱们已经算过成本了，一把气枪大概是十元的制造成本，加上人工也就是十五元，我们厂一把枪就能赚十元钱。销售员卖多少钱就是他们的本事了。毕竟他们卖得越多，咱们厂也赚得越多啊。” “朱厂长，我们的这个提成方案大大的不妥。”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所有人都用惊讶的目光望了过去，看着说话的人:销售科科长陈力水。 他要干什么？在上级领导调查的过程中公开和厂长唱反调？ “厂子是我们大家的，又不是某个人的，厂里要军转民，所有人都在努力，秦阳的确出了很大的力，但是，这绝对不能成为他侵吞工厂资产的借口，各位想一想，销售员干什么了？不就是说几句话吗？凭什么拿那么多钱？枪支是厂子生产的，如果能卖三十五元一把，那厂子的利润不是更多吗？现在，相当于销售员把厂里应得的那一份给吃到自己的肚子里去了！”陈力水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作为销售科的科长，我对这种行为感觉到不齿！” 第30章 我是个体户 谁不齿？大家伙不齿陈力水这种行为才是！ 陈力水这个销售科的科长什么贡献都没有，没见过他们怎么动脑子推销气枪，秦阳把枪卖出去了，现在却来贬低秦阳的贡献！那举报信就算不是他写的，他也是幕后主使！ 如果你要是觉得这种方案不合适，当初怎么不提？现在却来翻旧账，太过分了！ 但是，陈力水说的这一切，却又能解释得通，厂里如果能卖三十五一把，多赚十块钱不是更好吗？为啥要把好处给销售员？销售员拿了原本厂里应得的好处，不是侵吞工厂资产又是什么？ 总之，这个帽子一定要扣在秦阳的头上！ 和杨兆祥不同，陈力水和秦保国无冤无仇，他现在公开发难完全就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 陈力水想要扳倒的还不是秦保国，而是朱自忠！ 如果是以前，没有人对960厂的一把手的位置感兴趣，这厂子眼看就要黄了啊，但是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他们生产的狮牌气枪将会热销，他们厂也会迅速地发展壮大起来了！ 陈力水是有关系的，他的父亲就在首都那边当干部，只要这里的厂领导位置空出来了，陈力水就能上去！ 朱自忠一生都很小心谨慎，可惜这次还是被秦家父子给带沟里去了！连续两次出现贪污受贿、侵吞工厂财产的行为，朱自忠这个厂长恐怕也得引咎辞职。 陈力水藏得太深了啊！ 董领导的目光望向了秦阳:“秦阳，你有什么话要说？” “好吧，我有错。”秦阳开口了。 听到他这样说，所有人都是一震。 朱自忠的脸色很难看，秦阳这是认了？那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当初怎么头脑一热就同意了这个方案的？千算万算，没算到陈力水公然挑衅发难啊！ 陈力水是一阵的兴奋:好啊，也有你秦阳认错的时候！当初你坑杨厂长的时候，还以为你多厉害呢，原来也就这点水平啊！ 带着胜利者的自豪，陈力水看向了秦保国，说来奇怪，从开始到现在秦保国一言不发，他究竟在想什么？都这种时候了，难道不给秦阳辩驳几句吗？ “你错在哪里了？”董领导问道。 “我不该为厂里着想，急急忙忙的跑出去推销，却没有办个体户的证件，我这是无证经营啊。”秦阳说道:“如果咱们的相关部门要罚款，我也认了。” 什么，个体户的证件？陈力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秦阳说的事情和现在的事情好像不沾边啊。衛鯹尛说 董领导也有些好奇了:“个体户证件和你侵吞工厂财产有关系吗？” “是这样的，董领导，大概您还不知道，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是960厂的正式工。”秦阳开口解释:“可以说，我个人和960厂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我最近的行为都是个体户的行为，我这个小商贩，从960厂里以二十五元一把的价格购进一批气枪，然后用三十五元的价格卖出去。现在国家应该是支持我这种行为的吧？” 陈力水骤然间傻眼，居然还能这么解释？ 如果秦阳是960厂的人，那，侵吞工厂财产的这个大帽子，是能扣到秦阳头上的，你赚那一把十块钱的利润，太黑了吧？这笔利润明明就应该是厂里的！ 但是如果秦阳不是960厂的人呢？他是个体户，他用二十五元一把的价格把气枪买过来，之后卖多少钱，就和厂子没关系了！ 动荡结束后，大批知青纷纷返城，以前的那一套已经行不通了，仅仅79年，全国就需要安置1538万劳动力就业。只靠政府的安置是不可能解决这么多人的就业问题的。如果政府不管的话，那这些人又会成为社会的不安定性的因素，所以，为了让这些人能自谋生路，政府打开了个体经营的大门。 当年国家工商局给中央写报告，申请允许办个体户，搞个体经济，得到中央批准。当年批准开业的个体工商户约10万户。到两年后的1981年，统计数据变为101万，翻了10倍。 曾经搞投机倒把是要被打的，现在也变成了灰色地带，不明面上鼓励支持，也不处理。 原本秦保国是要给秦阳办理入厂手续的，厂里也已经同意了，毕竟秦阳的贡献巨大，不过这正式工的身份可不好落实，厂里说了不算，还得给上级申请汇报，走这种流程动辄就是几个月。 所以到现在为止，秦阳还算是无业游民。 朱自忠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样一，解释就是合情合理的了，哪里有什么侵吞工厂财产的行为，有的是个体户来咱们960厂进货！个体户赚了钱，然后某些人就眼红了？ 朱自忠的后患没有了，他将阴沉的目光望向了陈力水，老虎不发威，你真的当病猫呢？你既然玩了这么一出，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个体户？”董领导反复地念叨着:“你们这些个体户啊！让我怎么说你们好呢？” “请董领导批评。”秦阳很乖巧懂事。 “咱们国家正在搞改革，市场化的道路以前没有人走过，你们960厂在探索这条道路，虽然迈得步子有些大，但是改革嘛，总得进行尝试。”董领导继续说道:“其实上级一直都在关注你们，如果你们厂子能发展得欣欣向荣，上级还真的得派遣个观摩组来你们这里学习啊！” “请董领导放心，咱们厂一定会深化改革，促进发展。”朱自忠说道:“咱们不向上级伸手，咱们还争取给国家多交税！”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董领导，他们这是在混淆是非！”陈力水着急了:“不管怎样，那十块钱的利润都应该是厂里得的才对！” “陈科长，您这样说就不对了。”秦阳看向了陈力水:“您可是销售科的科长，怎么反而会对现代化的市场经济下的销售视为洪水猛兽呢？上级已经给了咱们960厂权力，让咱们厂搞军转民，让咱们自负盈亏，咱们就得想办法，一切都以发展为第一条件啊！咱们想要适应社会的发展，就得搞市场化的改革！您还以为是以前的时代，在厂里等着其他的单位上门来采购？朱厂长，董领导，我看陈科长已经无法适应市场经济下的销售科科长的职务了啊！” 陈力水的脸色顿时一变。 “谁能把咱们厂的东西卖出去，谁就是咱们厂的功臣！”朱自忠点头说道:“陈科长的思维守旧，的确已经不适应现在的形势了。” 这一句话就给陈力水判了死刑，你小子就滚蛋吧！ “黄猫、黑猫，只要捉住老鼠就是好猫。”董领导没有明面上表态，而是用了一句俗语，这意思也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陈力水脸色惨白，他知道，自己输了！厂长的位置没他的份了，他还得卷铺盖卷滚蛋！ 第31章 秦阳是个好同志 市场化的经济改革是一条没有人走过的道路，一切都是在摸索中前进的，所以在这条路上必然会遇到很多的问题，需要有睿智的领导来辨别。 960厂如果不搞军转民项目，那最终的结局肯定是破产倒闭，毕竟现在那些在城市中的一线大厂的日子都不好过，上级根本就顾不过来三线军工厂。 现在960厂军转民的成功已经引起了上级领导的关注，他们当然希望这个军工厂能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给其他的军工厂带去经验。 采用推销员的方式来扩大工厂的销售，和以前的销售科坐等顾客上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方案，是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的区别，董领导也是明白事理的，只要秦阳能解释得过去，当然就会放秦阳一马。 “各位领导，我还有一笔生意要汇报。”秦阳继续说道。 “什么生意？”朱自忠高兴地问道:“趁着董领导在，你也给董领导汇报一下，咱们厂的军转民中是走在所有兄弟单位前面的！” 刚刚的时候，陈力水还在给他泼脏水，试图给他扣个领导不利的帽子，现在事情已经完全的转变过来了，他这是领导有功啊，现在秦阳要汇报的事情，肯定是给他锦上添花的。 “是这样的，我在和武城射击队接触的时候，他们需要一款更加先进的气枪。”秦阳说道:“我已经答应下来了，给他们生产十把，还是我出设计图的方式，放在咱们厂里加工，我这个二道贩子愿意给咱们960厂出一百块钱一把的价格，厂里一把就能赚六十块钱以上！” 一把六十，十把就是六百啊！ 朱自忠兴奋地点头:“当然可以，董领导，您看到了吧？这就是利用金钱手段来刺激我们的销售人员更加努力的工作，从而实现我们厂的生意更加的繁荣！” 董领导点头:“这的确是一个激发工人的主观能动性、创造更多价值的方式，你们在销售方式上的探索，、是成功的，今年年底系统内部开会的时候，你们要把这些经验总结一下，在大会上做个报告，让全系统的人都来学习你们的成功经验！你们可别藏着掖着啊。” “是！”朱自忠那叫一个高兴，全系统内做报告，从来就没有轮到过他们960厂啊，这次算是出名了。 “秦阳，这笔生意你又能赚不少吧？”董领导看向秦阳问道。 “是的，我给武城射击队的报价是五百块钱一把。” 什么？ 全场震惊。 从厂里订购一百块钱一把，秦阳转手一卖，一把就赚四百？ 这要是放以前，秦阳恐怕得进去蹲着，永远都不出来！ 陈力水睁大了眼睛，出言训斥:“秦阳，你还说不是占厂子的便宜，你这简直就是吸厂子的血！” 因为兴奋和激动，陈力水的话音都开始颤抖。 朱自忠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秦阳，厂里不管你赚多少钱，但是绝对不能在这里说出来啊！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啊？这种事在董领导面前是炫耀还是找死？ 眼看着朱自忠要心脏病发作了，秦阳就知道不能再装逼了，得赶紧把重点的说出来啊！ “朱厂长，您还记得吗？前段时间我曾经说过，靠自己的本事来赚钱，我要成为厂子的第一个万元户。现在我马上就要赚到一万块钱了，靠着这个榜样，可以带动更多的人一起加入进来，给厂子减轻负担，还能让厂子的气枪销售到更多的地方去，从而实现960厂的成功转型，我相信，960厂今年普通气枪的销售额至少会达到五万把，按照十元钱一把的利润，能赚五十万！射击队专用气枪至少能卖一千把，后续还给推销员十元的利润的话，一把能赚四百以上，那就可以赚四十万，今年一年960厂的利润会接近一百万！” 虽然秦阳给射击队的枪支一把就赚四百，但是，这只是针对秦阳，其他的推销员肯定赚不了这么多，厂里一把赚四百还是没问题的。 这可是80年，平均工资三四十块钱的年代，要是放到了2020年，那就相当于是一亿的利润！而且，这算的是纯利润，把工人工资等等都去掉之后，还能赚这么多！ 再看看其他厂子，还需要上级给输血呢，他们960厂靠着辉煌的成绩，绝对能成为系统内的标杆啊。 第32章 我要创汇五百万 “有关秦阳同志的工作问题，要尽快帮助他解决。”董领导继续做出指示:“他这样的好同志，可不能被埋没了，只是他既会搞技术，又会搞销售，到底该把他放在哪个位置上呢？” “原本老秦是技术科的科长，现在他当了副厂长，还兼任了技术科科长，秦阳这么厉害，咱们技术上的事情还依赖他呢，我看让他进技术科就不错，培养培养，就是技术科科长的料啊。” “咱们现在已经不缺技术了，咱们缺的是适应市场经济的人才啊，秦阳在这方面绝对是佼佼者，才几天时间就成了万元户，而且，秦阳还打算把咱们的产品推销到国外去。我看，还是让秦阳去销售科最合适。” 大家伙热烈地讨论起来了。 陈力水没说话，他知道，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和他无关了，接下来他还是让自己的老爹给活动活动，离开这里好了，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被别人当做笑话。 “我看，干脆让他在两个科室里兼职算了。”周永飞笑呵呵地说道。 “各位领导，我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够用啊。”秦阳笑着说道:“这么多工作，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需要有人给我分担才行。这段时间跑销售，我是带着张超一起去的，要不把他的工作也给解决了，让他当我的跟班怎么样？” 刘勇满意地看着秦阳，这小子够义气！张超和他一起从小玩到大，现在又在给他帮忙，他在这会议上一说，厂里就得考虑考虑。 张超当了正式工，张国强在车间里干活肯定就更积极了。 “那就一起解决了。”朱自忠也豪爽地拍板了:“还有你那出差的一万块钱，不能让你自己花钱，等到年底厂里账上有了一百万的利润，到时候把你的出差补助给报销了！” 秦阳这么大方，朱自忠当然也不能抠抠索索的。 “请厂长放心，我只要出去，就一定能拉回订单来，今年咱们少说也能出口五万把气枪，卖给外国人的价钱绝对不能便宜，一把少说得一百美元，这五万把，就能给咱们国家创造五百万美元的外汇！” “好，你们要是能创汇五百万美元，今年咱们系统还得专门给你们厂摆庆功宴！”董领导也拍板了。 80年，国家的所有外汇储备才不过12亿美元，如果一个小小的960厂就能给国家创汇五百万美元，绝对是立了大功啊！ 董领导走了，960厂炸开了。 上次董领导来，将杨兆祥带走了，穆桂金也跟着走了，这些人再也没有回来，听说都被判刑了！ 这次董领导来，大家都以为秦阳会出事，没想到秦阳屁事没有！甚至董领导上车前，还拍着秦阳的肩膀，叮嘱着什么，看那样子，就像是慈祥的老者看子侄一样！ 所有人都是震惊的。 同时，一个更加让人惊讶的消息在传播着。 通过给厂里推销气枪，秦阳已经成了万元户！ 秦阳要拿着这笔钱出国旅游！ 80年啊，一万块钱是他们这些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只不过，已经没有人敢去主动问秦阳了，这秦阳太邪门了，还是少招惹的好，他们纷纷地把目光望在了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张超身上。 “超子，你和阳子真的赚了上万块钱？” “阳子不让说。” “超子，你可是阿姨看着长大的，这种事有啥藏着掖着的，你们年轻人能赚钱，那就是本事啊！说出来让阿姨羡慕羡慕。” “好吧，王姨，咱们去了武城，找那里的百货大楼推销的，那边的气枪手一测试，就给咱们的气枪竖起了大拇指，纷纷购买，过两天，咱们估计还得再送一车过去。” “上门推销有这么容易？” “是啊，咱们960厂是军工厂，生产的狮牌气枪也是军工级别的。”张超按照秦阳教他的话，说得吐沫星子飞溅:“其他那些厂子的气枪根本就没法和咱们的相比，什么工字牌，b2，都是狗屎！咱们的气枪质量好，精度高，卖得贵也有人要，全国类似武城那样的城市，估计有几千，咱们接下来打算挨个上门其推销…”衛鯹尛说 就这样，一些人心动了。 当天下午，就有人敲开了秦保国的办公室大门。 “秦厂长，我想清楚了，咱们可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我在咱们厂下属的电影院也没什么事情做，放电影这种小事，留一个人就够了，我想要给咱们厂推销气枪。” “老王，你可要想好了，要推销气枪，那就得停职留薪，和咱们厂没关系，类似个体户的性质。” 老王点头:“想好了，秦厂长，我老家是四川的，我想要回那边去推销，秦阳只去武城推销，就成了万元户，我去四川推销，少说也能弄个万元户！” “好！老王，你有魄力！凡是你推销成功的单位，来咱们这里做好登记，以后都是你的客户，咱们不接受那些单位来咱们厂直接订货，只接受你这个推销员的订单。” 老王顿时大喜:“秦厂长，您放心吧，这一年之内，我一定给咱们厂推销出去一千把气枪！” 一把赚十块钱，只要能推销出去一千把，那就是万元户啊！这可比在厂里拿几十块钱的死工资强多了！ 秦阳能成功，他们当然也能成功！大不了时间长点而已！甚至，他们或许还能推销几千把呢？ 在秦阳这个成功人士的光环下，那些在厂里的非一线岗位上的人都是跃跃欲试，他们都被万元户这个称呼给刺激到了，趁着这个大好机会出去闯荡一番，可比留在这个穷山沟里强百倍啊！ 至于这样赚钱会不会出问题？秦阳都没事，那就说明上级是认可的啊！ 更何况，厂里都很大方地给他们开介绍信和证件，对外他们还是首都农具厂派出去的人。 原本最艰难的转岗分流，居然就这么顺利地展开了！原本这些人都不肯走，等着厂里给解决工作，现在一部分人开始踏上了推销员的岗位，铁板一块的局面就被打破了，就算是一些人还想要躺着吃大锅饭，也已经不香了。 接下来，就该是工资制度的改革了，一线车间里面的工人提升工资，那些吃闲饭的降工资！ 当然了，温水煮青蛙，不能一下子就来，这几天，秦阳也没有关注这件事，他得赶紧把专业的比赛气枪捣鼓出来。 第33章 剽窃设计不算偷，军工人的事能算偷吗？ “在枪管的下面加入一个气罐？这还从来没听说过啊！”拿着秦阳画出来的图纸，刘勇等人无比的惊讶。 “对啊，气枪不就是用压缩空气的枪支嘛，当年气枪刚刚出现的时候，用的就是一个球体的罐子来装压缩空气。”秦阳就知道这些人会大惊小怪，很不耐烦地给他们解释。 当年世界上最初的气枪就是用一个球形的压缩空气罐子来作为能源的，到了后来螺旋弹簧出现，现代化的弹簧活塞气枪才开始流行起来。 不过，在射击比赛之中，即将迎来了一次回归:带气罐的气枪将会逐渐成为主流！ “原来如此，那咱们为什么不用原来的结构？阳子，你这气枪的外形绝对是全新的啊！”老师傅张国强好奇地问道。 “专业的比赛用枪，就得有专业的外形，每一个细微的设计，都是为了比赛。”秦阳继续介绍:“比如说，咱们改用气罐，就是为了避免弹簧气枪的后坐力。咱们改变结构，也是为了让它更完美。” 原本秦阳也打算在狮牌气枪的基础上简单修改一下，但是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到最好，所以他撕掉了原本的设计图，决定推倒重来。 反正这些设计图一直都在他的脑子里，画出来就行了。至于当初给厂里下的一百块钱一把的订单，大不了修改一下，给厂里两百一把，厂里还是能赚到钱的，自己少赚点无所谓。但是射击用枪的牌子一定要打出去，要做就做全世界最好的！ 现在交给工厂生产的，就是气枪行业里的一代名枪:大名鼎鼎的斯太尔lg110ft！ 斯太尔这个名字，对国人的印象是停留在卡车上的，因为国内的重卡就是从斯太尔91重卡上发展起来的，不过，重卡只是斯太尔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产品线而已，斯太尔是欧洲小国奥地利最重要的军工企业，它主要生产武器，比如国内引进西方的l7坦克炮就来自斯太尔，这种炮让国内第一次拥有了击穿t-72坦克的能力。 同时，斯太尔也生产各种枪械，气枪也是其中一种。 这款气枪的设计非常的特殊，合成材料的枪身，两段式的枪托，专门的脸颊垫，握把的射击方式，上面还有专门的瞄准具，枪身下面有专门的可调节的扶手，适合各种射击姿势。 它的肩托、握把、扳机、脸颊垫均可实现三维多向无级调整。甚至连初始速度、发射动能也能精确控制。靠着先进的设计，优良的性能，这款气枪几乎就成为了奥林匹克射击竞赛的专用枪支，同时，价格也是高高在上:一把就需要三十万欧元！ 秦阳不需要将这款气枪打造到后世的标准，只要比现在这个时代的奥运会气枪更高级就行了！ 此时，大家伙都在惊叹于这款枪的先进，刘勇皱着眉头开口说道:“适合这把枪的气罐恐怕在全国都找不到吧？” 枪管贯穿整个枪身，气罐则是在枪管的下部，是一个更粗的圆筒，前面还带了个专门的气压计，这种气罐可从来没见过。 “是的，得专门生产。” “这上面标注的材质好像是铝合金？” “是的，为了让这种枪更加轻量化，上面有二十多个零件都是铝合金。”秦阳说道。 “阳子，咱们可没有加工过铝合金啊！”刘勇更担心了。 “没错，咱们是没加工过，可是其他单位有这个经验啊。”秦阳说道:“我已经买好了火车票，今天晚上就出发，协调咱们这批枪械的铝合金的加工。” “其他单位？还坐火车？你要去哪里？”刘勇惊讶地问道。 “成都，132厂。” “那么远？”刘勇更是惊呆了。 都是军工系统的，刘勇自然也知道，132厂是制造战斗机的，他们厂里有先进的铝合金加工设备，完全可以把这设计图上复杂的零件加工出来。 但是，不用跑那么远啊！ 首都有制造长征火箭的工厂可以加工铝合金，哪怕去东北的112厂，都比成都近啊！ 秦阳笑了笑:“没错，就当是出去旅游了。” 秦阳当然是有目的的，挑选132厂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厂子具有先进的铝合金加工技术，而且还因为这个厂子在积极地搞出口！ 国家将重心放在经济建设上之后，军队就开始进入了忍耐的时期，军费大幅度缩减，采购武器装备也就大幅度减少了，不仅仅三线军工厂的日子不好过，一二线的军工厂也不好过啊。 航空工业方面，空军只能将微薄的资金投入到112厂里，毕竟这个厂是航空工业的老大哥，还在搞歼八战机，至于其他的工厂，那就自己找出路吧！ 132厂在川省，属于大后方，当年抗日战争的时候川省都没有沦陷，在那个特殊年代制定的战争计划里，整个北方都可能会被放弃，川省必须要有稳定的工业基地。 结果进入八十年代，这些工厂也面临着生死存亡的问题。 132厂不等不靠，自己找出路，第一笔军贸生意就和埃及做成了，开了一个好头，而接下来又会有一个新的危机等着他们！这个危机想要解决，就只能是去中东找个新的客户。 秦阳也是打算去中东卖气枪的，这样，双方一起去的话，秦阳也好有个伴，省得老爸担心。 当天晚上，首都火车站，秦阳带着兴奋的张超站在站台上，和送行的人告别。 “阳子，你们放心大胆的去，不管成不成，厂里都对你们这种开拓进取的精神表示肯定！哪怕这次造的气枪成本高一些，咱们厂里也能承受得起。”朱自忠亲自来送行了，向秦阳的行为表示肯定。 “请厂领导放心。”秦阳说道:“等到我们回来的时候，会把零件带回来的，不会耽误给客户交货。我们一定会像狮牌气枪一样，创造一个新的奇迹！” 呜呜！ 列车鸣响了汽笛，缓缓驶出了车站。 看着列车离开，朱自忠感慨了一句:“咱们都已经老了，要说开拓创新，还是他们这些年轻人啊！” “是啊，按照阳子说的，这批生产出来的气枪可以达到奥运会比赛用气枪的最高水平，咱们厂以后靠生产这种气枪，也能获得充足的利润。”秦保国说道:“咱们厂的前途不可限量。” 两人望着列车离开，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信心。 第34章 雪中送炭 “这里的气候和咱们那里完全不一样啊！”下了车之后，看着头顶阴沉沉的天空，闻着空气中一股潮湿的味道，张超很是感慨:“多亏在火车上咱们脱掉了绒衣绒裤，否则得捂出一身痱子来了。” 现在虽然已经进入了四月，但是赤县的天气依旧是寒冷的，倒春寒的话甚至可能会结冰。秦阳和张超这种年轻人，穿个这个年代常见的绒衣绒裤正好，稍稍年龄大一些的，就得穿毛衣毛裤。 这边呢？ 这边白天的气温已经在二十度左右了！ “走吧，咱们坐公交车去。时间紧张，最好今天就把生意谈下来，让他们给咱们先加工。”秦阳说着，扶了扶在列车上打好的领带。 “阳子，你知道坐几路吗？” “不知道可以问啊。”说话间走到了一个岗亭的旁边，秦阳向里面问道:“同志，去黄田坝坐几路？” 黄田坝？ “阳子，咱们不是去132厂吗？”等到问好了公交车，张超有些惊讶地问秦阳。 “132厂就在黄田坝，走吧，车来了！” 两人上了公交车，现在不是高峰期，还能找到座位，等到坐下去之后，张超看着座椅上的字，很是好奇:“成飞制造？这个成飞是造飞机的吧？怎么还造座椅了？” “军转民呗，超子，你少说几句，省得别人以为咱们瓜兮兮的。” 望着座椅上的成飞制造的字迹，秦阳也在回忆着成飞的来历。 1958年，132厂正式动工兴建，当时对外称为国营峨嵋机械厂，地址就在黄田坝，1964年建成，成为一个拥有职工上万人的大型航空企业，当年11月，歼5甲飞机在这里首飞成功。 两年之后，歼教5型机成功首飞，工厂的军品生产由测绘仿制转变为改型试制。 之后，这里又开始生产现代化的歼七战机，70年3月，歼7i型飞机成功首飞，75年歼7ii型飞机设计定型，不过在那个年代里，生产出来的产品质量都很差。 79年，为了和外界交流，132厂变成了成都飞机公司，厂长也成了公司经理，他们产品也开始从军品向各个方向发展，大到冰箱洗衣机摩托车，小到公交车的座椅，凡是和机械沾边的，他们都生产过。 在军转民的道路上，132厂走在前列。 眼前的座椅就是成飞生产的，不过，这个年代的成飞和后世的那个成飞，还不是一个概念，后世的成飞是98年代时候，611所和132厂合并之后组成的一个集团，现在的成飞就是132厂自己。 下了车，张超兴奋地跟在秦阳的身后，看着远处的工厂大门越来越近，心中也是越来越忐忑。 “阳子，咱们就加工十套零件，四五百块钱的订单，他们能给咱们及时加工吗？” 张超是担心的。 “怎么不能？”秦阳说道:“咱们是给他们送钱来的，他们得当做财神爷一样恭敬才行，再说了，这次是十套，下次可能就是一百套，一千套。”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大门口，此时门房的外面还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中年人正在那里焦急地走来走去。 “怎么回事，王翻译还没到呢？马可尼公司那边都等得着急了啊！” 年轻的小伙子则是在一旁安慰:“张科长，您别着急，王翻译肯定很快就来了。” “不着急，怎么不着急？咱们和外国人打交道，重要的就是时间观念，人家现在会认为是咱们不重视人家！现在已经到了合同签署的关键时候，咱们可不能因为翻译拖延了时间！” 叮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门房的电话响了，守在这里的老头接了个电话，脸色顿时一变，他放下电话，向外面喊道:“张科长，王翻译来电话了，他们乘坐的212坏在半路上了，他们目前正在想办法尽快过来！” 什么，车子坏半路上了？ 张科长更是头大，这下怎么办？ “你们需要英语翻译？我可以帮忙。”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你哪里来的？你会翻译？”张科长不解地看向秦阳:“我们要翻译的可不是日常用语，涉及到很多航空和雷达专业的专有名词，你懂吗？” “是的，我都懂。”秦阳说道:“咱们是军工同行，我是960厂技术科的，我们来找132厂生产一批加急零件。” 看过了秦阳递来的介绍信和订购图纸，张科长有些糊涂:“你一个枪械制造厂的技术员会精通我们飞机工业的词汇？” 不是张科长不相信，是这个时代会的人太少了啊！ 以前由于和苏联的关系好，所以国内的第一外语是俄语，这些年来，叽里咕噜的说俄语的技术人员不少，也达到了专业级别，但是，英语就不一样了！ 学英语的人本来就不多，大部分还是只会日常用语的，找个专业的英语翻译，比登天还难啊！ 就在此时，门房里面的电话铃又响了。 “张科长，屠主任来电话了，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好，秦阳是吧？你跟我来。”张科长终于不再坚持了，赶鸭子上架也得去啊！ “张科长，我们的零件也很急，希望你们能尽快安排加工。” “好，小赵，你带着这位客人，去车间找人加工！”张科长安排下去。 张超跟着名叫小赵的人走了，秦阳跟着张科长一路来到了会议室。 “屠先生，我们的时间很宝贵，现在会议可以开始了吗？”刚刚走到门口，秦阳就听到里面传来来到声音。 “马利纳先生，还请稍后，我们的翻译还在路上。”屠老用不熟练的英语和对方说道。 和马可尼公司的接触是从去年三月份开始的，在这段时间里，屠老也学习了英语，但是依旧是很蹩脚的，各种专业词汇也需要查字典，双方的交流，还是需要专业的翻译的。 屠老的额头上冒出来了冷汗，王翻译怎么还没来？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一个声音。 “马利纳先生，我已经到了，现在可以开始了！” 地道的英国伦敦腔，比他们原来的翻译还流畅！会议室里的人顿时就好奇地望了过去，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小伙子出现在门口。 一身西装革履，手里还拿着一个公文包，太洋气了！ “各位，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由我给大家做翻译工作。”秦阳坐在了屠老和马利纳的中间，开始进入角色。 后面的张科长悄悄地从外面关上了门，也放下心来，秦阳的语调很熟练，看来还真是专业的！这是雪中送炭啊！ 第35章 客串翻译 不用说这种俄语了，法语、阿拉伯语、日语等等，秦阳都懂的，前世的他为了更好的研制军工产品，为了和各国客户接触，就得多学习各种语言。 后世外语的主要语种就是英语，从初中甚至小学就开始学习，秦阳当然是信手拈来了。 屠老也很是高兴:“好，我们的会议正式开始，希望我们今天能把这个合同的细节都谈好，尤其是各位已经看过了我们的飞机，也有了更直观印象。” “是的，我们已经看过贵方的飞机了，我们发现，贵方的飞机和我们了解的米格-21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马利纳听完了秦阳的翻译，开口谈了起来。 这是歼七的重点引进项目，马可尼公司也很看重，他们的常务董事彼得曼经常会飞到东方来谈判，他有事的时候，就把谈判的权力全部交给公司的助理常务董事兼技术董事马利纳了。 以前的谈判，都是在首都或者是魔都这样的大城市谈判，有些空中楼阁，这次来到了132厂，亲眼看到了生产车间里面的歼七战机，他们才发现了很多问题。 在苏联，米格-21虽然生产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却经过了多次改款，使用数量最大的是米格-21比斯，属于后期多用途的改款，为了多存放燃料，它有一个专门加粗的背脊，它的进气锥也凸出到了机头的外面一大截，看上去有些粗犷。 132厂生产的歼七属于最早的生产型，它的背脊很细，进气锥也在进气道的内部，在外面只露出来了一个尖端。 这就出现问题了:马可尼公司的雷达，是要装在进气锥里面的，而进气锥的大部分都缩进了进气道里面，那还怎么用？性能肯定会大幅度降低啊！ “我们希望进气道的下唇可以改成非金属材质，这样有利于雷达波的透射。”马利纳开始说起来了专业的内容。 “屠主任，英国人要玩咱们。”秦阳继续翻译:“他们让咱们把歼七的下巴改成非金属材质的，这样容易让他们的雷达发射雷达波。” 屠老皱了皱眉头，以前的翻译官都是照着翻译，一个字都不改，现在身边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新的翻译，居然还夹带私货。 不过意思还应该是明确的。 “当然不行，我们的进气道肯定是铝合金材质的，这个不能变。” “马利纳先生，全世界都没有见过非金属材质的进气道，您这是在开玩笑。”秦阳把屠老的话翻译过去。 马利纳皱起来了眉头。 没错，战斗机的机头上使用的是专门能透射电磁波的雷达罩，但是进气道可都是金属的，想要让132厂改成非金属的，这个很难！ 但是，如果不改的话，他们又会出现重大的技术问题，这个该怎么和对方说呢？ 还没有等他开口，秦阳已经说话了。 “屠主任，英国人提出这样的要求是有道理的，咱们的进气锥几乎都在进气道内部，所以很容易出现进气道反射雷达波导致雷达出现假目标的情况，一旦出现，这个技术问题需要英国人那边负责，咱们得把这一条加入到合同之中，省得到时候英国人踢皮球。” 屠老睁大了眼睛，和英国人谈了几百天，合同从最开始的十几页打印纸到现在的三百多页，内容是越来越详细，不过，他始终还是不放心，生怕出什么问题。 刚刚英国人提出来的这个要求肯定是有目的的，但是具体是啥他还没想到。现在秦阳把这个给点破了！ 这还是翻译吗？这简直就是飞机设计师的水平了啊！ “没错，你翻译给他们听，如果出现进气道假目标，需要他们来负责解决！” 于是，秦阳把屠老的话翻译过去了，马利纳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了。 以前在谈判中，当天的内容一般都不会敲定，屠老等人需要经过一夜的思考，第二天才能回过味来，现在，他们居然轻轻松松地通过己方的一个要求分析出来了技术难题！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是这个翻译的提醒吗？ 想到这里，马利纳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秦阳:“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们马可尼公司可是世界著名的电子产品生产商，该不会解决不了进气道假目标的问题吧？”秦阳的态度很认真。 “没错，对我们马可尼公司来说，这种问题不算什么，我们能解决的。”马利纳点头，这个还真不能推诿，属于他们雷达研制方的，他想了想继续说道:“只是，贵方能不能把进气锥做成球形？” 如果是球形的进气锥，那就能获得最好的电磁波辐射效果了，这个假目标的问题就容易解决了。 “屠主任，英国人又在开玩笑了，他们请我们把进气锥做成球形。” 屠老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这怎么可能？” 进气调节锥是二代机常见的装置，战斗机在不同的速度和高度下，进气量是不同的，发动机需要的进气量不能变，这个时候就得通过进气调节锥来调节了，这个东西和交通锥差不多，戳在进气口的部分，通过前后移动来调节进气量，是战斗机不能缺少的装置，三代机之后，换成了调节板，这个装置才看不到了。 在2马赫的速度下，用一个半球取代尖锥，这不是开玩笑吗？这是违反空气动力学原理的！ “对了，屠主任，你们以前在谈判的时候，有没有说清楚，雷达的性能数据是带雷达罩的，还是不带雷达罩的？”秦阳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向屠老问道。 现在，要给歼七塞雷达，就是塞在进气锥里面，所以，这个进气锥就变成了雷达罩，英国人炫耀了半天，性能到底是带不带雷达罩的，这个可得说清楚。 虽然已经很谨慎了，但是还是没有想到这些细节啊！ “这个还没有谈，翻译同志，把这些都和马利纳先生说清楚！”屠老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多亏了这个翻译，让自己少踩了很多坑啊。 听到了秦阳的话，马利纳眉头微皱，然后咬着牙摇头:“当然是不带雷达罩的，如果带了雷达罩，性能要降低百分之三十！” 不用秦阳翻译，屠老等人也已经听懂了大概，瞬间都变了脸色。 第36章 从小甜甜到牛夫人 合同从十几页谈到了三百多年，因为谈了一年多还导致上级领导的不满，认为屠老在磨洋工，屠老是有苦难言，原本以为已经谈的差不多了，结果还是有很多地方没考虑到！ 国门打开之后，132厂就开始搞外贸了，屠老也有了一些外贸经验，但是在面对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老奸巨猾久经沙场的英国佬的时候，还是有些经验不足啊。 差点就被这些人给骗了！ 歼七的机头小，引进的根本就不是先进的脉冲多普勒雷达，只是一款雷达测距器，用来替换以前的激光测距器，给空空导弹和机炮提供目标距离信息的，原本谈的性能也不怎么先进，只有二十公里左右，如果再缩水百分之三十，那还有什么用？ “性能必须是要带雷达罩的！”屠老说道:“这个是原则性的条款，不能有任何的改变！” “不，我们做不到。”马利纳说着站了起来:“看来，我们有原则上的分歧，很难再谈下去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一旦遇到了争论，英国人就喜欢撂挑子，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逼迫东方人妥协，此时，看着马利纳等人站起来就走，屠老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 “各位，我的任务完成了吗？”良久，秦阳开口了。 “哦，小兄弟，今天多亏了你，我们才没有掉到他们挖的坑里。”屠老说道:“如果签署了合同，正式装机测试的时候才发现性能缩水百分之三十，那我们花费宝贵外汇引进的项目就打水漂了，我们这些人都得成为历史的罪人啊。” 屠老很是感慨。 旁边的一个人也开口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是专门来给咱们当翻译的吗？” “我叫秦阳，960厂的，来这里想要请你们帮忙生产一批零件。”秦阳说道:“在厂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赵科长找翻译，就临时过来给你们帮忙了。” “960厂的？多谢兄弟厂了啊！”屠老说道:“秦工，你怎么对飞机专业这么清楚？” 秦阳当然清楚了，因为他看过屠老写的回忆录啊，里面就有在引进马可尼产品过程中的艰辛历程，前后十轮谈判，各种各样的细节问题，秦阳刚刚说的那些，其实都是后世的屠老考虑到的内容而已。 不过现在，早些拿出来也是有好处的，可以少踩坑啊。 “咱们搞军工的，很多时候都得跨专业，别看咱们960厂是造枪的，其他的咱们也懂。”秦阳说道:“屠主任，今天适逢其会，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吧，秦工，别见外。”屠老说道:“就冲着你今天提出来的那几个意见，咱们就佩服，你说什么咱们都会认真考虑的。” “嗯，屠主任，用国外的航电设备来改良歼七战机，帮助咱们空军提高战机的性能，这是很有远见的，不过，您想过没有，现在我们的国民经济正在进行调整，我们三线军工厂都开始搞军转民了，接下来，国家肯不肯投入巨资来搞歼七的改良？” 秦阳看着眼前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看着他的满头白发，心中充满了尊重。 屠老可是航空工业的一员老将！ 1927年屠老出生在绍兴。幼年的他目睹鬼子飞机在中国天空“大摇大摆”地飞过。这个记忆一直都在鞭策着屠老，让他树立了航空救国、航空报国的理想。 46年屠老进入了交通大学航空系，毕业后被分配到112厂工作。从此开始挑大梁，在56年的时候，屠老就成为了112厂飞机设计室的机身组组长，负责歼教1机身的设计，仅仅1年9个月的时间，歼教1首飞成功。 之后，屠老又接手了几个项目，到了60年的时候，屠老来到了正在建设中的132厂，把他的后半生都奉献给了成飞，奉献给了歼七战机。 现在，屠老担任的是132厂设计室的主任，别看只是个飞机厂的设计室，他们的技术力量还是相当强的，屠老更是技术大牛，去年的时候，611所的第一设计师王老生病，他还曾经在611所那边挑过一段时间的大梁。 屠老的后半生几乎都是在歼七的改型中度过的，后来大名鼎鼎的枭龙战机，就是从歼七的终极改款超七项目中破茧出生的。文学一二 现在，国门打开，屠老开始引进西方的航电来改良歼七，但是这个项目也是经历波折，就在今年年底，合同已经签署、项目即将展开的时候，上级突然发话:不要了！ 马可尼公司当然不干了，谈了这么久，居然最后撂挑子了？按照合同办事，你们得赔偿一亿！ 上级不肯出钱，马可尼公司要赔偿，眼看着这件事要落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屠老四处奔走，终于找到了约旦这个客户，把订单给要了，最后皆大欢喜。 不过，想到屠老当时四处奔波的劳累，秦阳就感觉到心疼，所以现在就出言提醒了。而且，这也是和他来的目的有关系的。 “这个不可能吧，这可是上级重点关照的项目。”听到秦阳这样说，屠老身边的人开口了:“前段时间因为咱们谈判太慢，上级领导还发过脾气批评过咱们。” 秦阳也是无奈，对啊，从小甜甜到牛夫人，不过是半年的时间而已，今年年底，132厂就会接到晴天霹雳啊！ “各位，我们处于一个充满巨大变革的时代，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也没有什么是一定的。”秦阳说道:“在这个引进项目上，132厂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如果国民经济调整，上级不要这个项目了，你们有没有替代方案？” 秦阳没有说什么a计划和b计划，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流行。 “秦工，你接着说下去！”屠老很认真。 “我建议，你们找个第三方的买家谈谈，这样万一上级不要了，还不至于抓瞎。” “第三方，你是说老巴？” 秦阳摇头:“头顶一块布，全球我最富。各位听说过没有？卖飞机当然要去找土豪了。” 这些话都是后世的用语，秦阳说起来很流利，但是大家伙听起来就没有那么容易理解了。 还是屠老首先想到了:“秦工，你说的是中东？” 第37章 一起去国外推销 终于说到重点了！秦阳来这里除了加工气枪用的铝合金零件之外，还想要忽悠着132厂派人和自己一起去中东啊！ 秦阳一个人当然也是敢出去闯荡的，但是秦保国肯定不放心，厂里也会有顾虑，如果要跟着132厂的人一起出去，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毕竟132厂一直在和国外做生意啊。 “没错。”秦阳点头:“屠主任，那里埋藏着丰富的石油资源，也正是因为这些黑色的金子让那里一直都是纷争不断，以前的时候，就曾经爆发过四次战争，以后肯定也不会停歇，有野心的人肯定是想要当那里的老大的，就得制造摩擦和矛盾，一旦爆发战争，那就需要武器装备。” 秦阳不能当预言帝，所以在这里也不能言之凿凿的肯定:今年9月22日，两伊战争就会爆发，这场战争彻底拯救了东方的军工企业，一个个因为经济转型而即将倒闭破产的军工厂，会因为这场战争而吃得满嘴流油！ 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现在就跑过去接触，一点都不晚。 “没错，那里是有钱，所以那里的军费开支一直都不低，不过我们的产品从未打入过那里的市场，美制的，苏制的，还有法制的武器才是那里最受欢迎的。”屠老的一名助手开口说道。 “我们有自己的优势啊。”秦阳说道:“我们的武器价格低，性能适中，还能大量生产弥补战争的消耗。所以，只要我们肯用心，一定会打开市场的。” 秦阳看着在座的人，知道他们都是能拍板的人，所以必须要继续忽悠他们。 “各位，我们的国家在转型，靠军队采购是靠不住的，必须要开拓海外的市场，才能发展起来啊。”秦阳继续给他们制造危机:“咱们的歼七战机采用了马可尼公司的产品，性能提升了一大截，完全可以成为咱们132厂的拳头产品，赚钱机器，歼七能卖到埃及去，当然也能卖到其他国家去！” 屠老点头:“秦工说得有道理啊，只靠国内市场是不够的，咱们花费力气引进马可尼公司的航电来改良歼七战机，如果要是能卖出去，多开辟一条销路，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还是屠主任有远见！”秦阳说道:“如果你们有这个想法，那咱们可以一起去。” 一起去？ 众人惊讶地望着秦阳:“你们960厂也要去中东卖武器？” “那是当然。”秦阳点头道:“别看咱们只是造枪的，但是咱们也知道，现在军工企业唯一的出路就是开拓国际市场！只有在国际市场站稳脚跟，咱们才能发展壮大！” 一个小小的造枪的960厂都有这种魄力，他们这种造飞机的军工厂，难道还没有点闯荡的精神吗？屠老的心中也涌起了一股豪迈来:“好，那咱们就出去闯一闯！秦工，你们厂什么时候动身？” “最近就走。”秦阳说道:“目前我们正在办理手续，尤其是协调相关部门给我们提供一笔外汇。” 就算是秦阳成了万元户，拿着人民币也无法花出去，必须要兑换成国际通用的美元才行，有了上次的铺垫，这笔外汇应该能给他兑换出来的。 “好，那咱们也办理相关手续，出去走走看看！”屠老说道。 “屠老，英国人还在和咱们僵持着，想要用缩水的产品来糊弄咱们，趁着这个机会，咱们正好出去走走看看。”秦阳说道:“让英国人着急了，就该同意咱们的要求了。” 屠老点头，其他的都能忍，加了雷达罩之后缩水百分之三十可不能忍！英国人如果不妥协，那这个项目就只能放弃了！ “不过，咱们如果想要出国考察，那可是需要层层审批的，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一旁的人说道。 “我这里有一份专门的市场分析报告。”秦阳说着从自己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来了一份文件。在来的路上闲着无聊，秦阳就给132厂准备好了一些，数据都是他根据自己的记忆写的，甚至有些是推测的，不过这个年代才刚刚打开国门，这种专业的市场分析报告，估计还是第一份，一定能亮瞎某些人的眼睛的。 屠老惊讶地接过来了这份报告，看到第一页的时候，眼睛就是一亮。 太强了，这种专业的国际战斗机市场的分析报告是他们最需要的啊！ 有历史，有现状，有各种武器的对比，最终得出结论:在中东，132厂生产的歼七战机有很大的市场！ “我们需要向中航技的领导汇报，近期就组织一次出国推销，秦工您和我们一起去吗？”因为激动，屠老的话语都带着颤抖。 秦阳点头:“当然！” 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张超很是兴奋地向秦阳汇报着分开之后的工作。 “阳子，这里真是太神了，操作机床的老师傅几乎都不用测量，就把零件给咱们加工出来了，尺寸丝毫不差！” “都加工出来了？”秦阳也很高兴。 “是啊，都加工出来了，只有那些铝合金气罐，这里的老师傅们说要做加压测试，所以让我们等一个晚上。” 132厂作为国内的飞机制造厂，果然是专业的，一流的水准啊！秦阳也是感慨自己来对了地方。 北方的112厂背靠大树好乘凉，还没有开始搞军转民，也不会把己方这点订单当回事，生产火箭的企业很忙碌，而且保密级别太高，己方根本就进不去。 “明天你带着这些零件先回去。” “我一个人？”张超有些惊讶。 “怎么，不敢？你以后可是要当销售科科长的，走南闯北，可不能害怕啊。” “当然不怕。”张超挺起了胸膛:“放心吧，阳子，我一定把这些零件完整地带回去！不过，你呢？” “我在这里还有一些事情样忙碌，忙活完了自然会回去。”秦阳说道:“也有可能很快就出国去推销了。” “嗯，阳子，你加油！” 第38章 旅游的目的 秦阳的目光透过飞机舷窗，看着下面一望无际的沙漠，心中是非常激动的。 终于来了！ 经过他的不懈的努力，终于获得了这次出国的机会，960厂只有他一个人来了，用的还是他自己的钱换的外汇，132厂也只来了屠老一个人，然后再加上中航技的孙经理，一行三人。 “咱们这次来，只是探探路，能有成果更好，如果没有，就当做是出来走动一番，总之，先把英国人晾一边，省得他们总想要给我们挖坑。”出发之前，孙经理给这次行程定了调。 如果不是秦阳提醒，那他们差点就要掉进大坑里了，英国人提出来的那些性能居然是不带雷达罩的，带了雷达罩要降低百分之三十，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大家伙谈了这么久，突然间就心灰意冷了，所以，当132厂提出出国推销战机的时候，看着详尽的中东战机市场分析书，上级同意了。 因为只是来打前站，所以出来的人就不能太多，这样可以省钱，一番研究之后，就只有他们几个了。 连翻译都不用带，因为秦阳就可以帮忙翻译了，不过秦阳也借着这个机会，和两人提出了要求:当免费的翻译没问题，但是来回的机票得给我报销了！ 这个年代坐飞机可不容易，只有钱还不行，还得有正式的用途，得有单位的介绍信等等。现在，秦阳连钱都省了，心情也是格外舒畅。 飞机降落在了约旦国的跑道上，下飞机之后，一股热浪就迎面扑来，屠老很是感慨:“咱们去老巴那里都没有这么热！” “屠主任，虽然这里的纬度比老巴那里高，但是这里是热带沙漠气候啊，当然比老巴那里热多了，和埃及差不多，对了，以前咱们的同志应该去过埃及吧？” 屠老点头:“是啊，当年咱们…” 有些机密还是不能说的，现在132厂和611所共同合作的歼七3项目，其实就是从埃及弄回来的米格-21比斯的样机然后仿制的，当年也是付出了不少的努力，不过这些都还没有解密。 说话间走到了海关，当检查秦阳携带的那个箱子的时候，海关人员多看了很多眼。 经过秦阳叽里咕噜一番话，对方才终于放行。 接机的人群就在外面，其中一个人举着牌子，写着方块字，几个人来到这个人的面前。 “老吴，咱们又见面了！”孙经理笑着向对方说道。 中东地区靠着石油资源获得财富的国家很多，可惜不包括约旦，这个国家的土地下面找不到一滴石油，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但是，秦阳他们这次的中东之行，却选择了约旦这个地方，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和这个国家有外交关系:在77年4月7日，中国和约旦正式建交。 虽然秦阳很想要直接去找狗大户，但是，和狗大户建立外交关系已经是90年的事情了，现在跑去一个没有建立外交关系的国家推销军火，是非常不明智的。 第二个原因，就是约旦虽然没有石油资源，但是旅游业很发达，作为一千零一夜的诞生地，这里是世界著名的旅游胜地，秦阳他们过来旅游一番，这样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老吴就是建立外交关系之后派来这里的工作人员，他笑呵呵地欢迎着几个人，上车之后就攀谈了起来。 “我已经接到了任务，在你们来这里的时间里我负责你们的出行，你们打算去哪里？” “沿着沙漠公路前往佩特拉古城。”秦阳说道。 他这番话一出，孙经理就皱起来了眉头。 虽然出发前孙经理说的就是探探路而已，但是如果能带回一些收获的话，那就更好了！所以，孙经理最希望去的地方就是机场旁边的约旦首都，然后去拜访那里的军队负责人，向他们推销飞机。 秦阳还真是来旅游的？ 约旦的支柱产业就是旅游业，而来约旦必须要打卡的一个旅游景点就是佩特拉古城，这座古城在历史上赫赫有名:曾经的纳巴泰王国的首都。 废弃之后，很多年来都没有人发现它的所在，一直到了1812年一个外国人装扮成本地人的样子到处转悠，才终于发现了这座名城。 二战之后，佩特拉古城被开发出来，它一半在外面，一半在山里，配合着“玫瑰色”的岩石而闻名全世界，就在今年，这座城市更是成为了第一座进入世界遗产目录的古城，游客几乎一直都是络绎不绝。 花费宝贵的外汇出国，居然是来游玩的？ “孙经理，相信我，如果我们冒昧的拜访一些人，不会有任何收获，相反，我们如果能和某些大佬交朋友，那反而会有意外的收获。” 秦阳向孙经理解释了一番。 “老孙，我觉得秦工说的有道理。”屠老表态支持了秦阳，毕竟那份详尽的市场分析报告已经让秦阳获得了屠老的认可，秦阳这种行为看似胡闹，或许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好。”孙经理点头。 车子开上了沙漠公路，这也是整个约旦唯一的一条纵贯南北的公路，秦阳津津有味地望着车窗外一望无际的景象，似乎就是来旅游的一样。 车子开了两个小时。 “停！”秦阳突然喊了起来。 老吴疑惑地踩下了刹车，车子还没有停稳，秦阳就手脚麻利地下了车，从后备箱里面取出那个箱子来，将里面的东西飞快地组装起来，几十秒后，一把漂亮的狮牌气枪就出现在了秦阳的手里。 看着秦阳的动作，孙经理的脸色难看，屠老则是苦笑着摇头。 “那边好像有车子！”此时，老吴看向了一望无际的沙漠，那里有飞扬的黄沙，说明是车子在里面开动！ 能在沙漠里开的车子绝对不便宜，不知道是什么人？ 野山羊？此时，孙经理也望了过去，飞扬的黄沙前方有一只动物正在奔跑，只要看头顶上那两只高高的角，就知道是沙漠地区常见的野山羊了！ 后面的两辆车显然是追着这只野山羊的，它慌不择路，向公路这边跑来了！ 嘭！ 车子旁边传来一声枪响。 第39章 打猎交朋友 在后世要是随便看到野外动物举枪就射，那是要被警察叔叔给抓的，哪怕就算是野猪糟蹋了庄稼，也不能把野猪给打死了，得给野猪烧香磕头，恭恭敬敬地送走。 这个年代就没有人管了，约旦辽阔的沙漠里，打猎更是随心所欲了。 秦阳既然看到了猎物靠近，当然没什么说的，轻轻松松，一枪毙命。 远处两辆越野车正在疾驰而来，车子搅动起来了大批的沙尘，只能看到车头的样子，其中一个是三叉标志的奔驰大g，另一辆则是丰田陆地巡洋舰。 这两辆车都是敞篷的，此时，在每一辆车上都站着一个人，一个矮胖，一个瘦高。他们的手里端着猎枪，原本想要追赶着猎物然后成功捕获，没想到居然被公路上的一个路人给干掉了！ 车子停在了猎物的旁边，这两个人跳下了车子，扛着猎枪，大步流星地走到了猎物的跟前，等看到猎物的样子的时候，顿时一愣。 “枪法也太准了吧？” “没错，子弹正好打在了野山羊的两眼中间，看这个孔洞，应该是气枪！” 两个人讨论着，望向了公路那边，距离足足有一百米，还是气枪，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此时，秦阳也扛着自己的气枪，胸有成竹地走了过去。 对面的两个人都穿着长袍，戴着头巾，看上去和这个地方的普通人的穿着没什么区别，但是看他们衣服的质地，再看看两人乘坐的汽车，就能知道身份绝对不简单了！ 奔驰大g原本是给伊朗军队生产的，后来由于爆发了动乱，这批车就流入了民间市场，那是去年的事情了，今年就能开着这款车，绝对是富豪，至于另一辆丰田陆地巡洋舰，也绝对不便宜。 既然当了穿越者，那运气就得爆棚啊！这种偶遇比登门拜访要好一百倍啊！ “这位先生，您是拿一把气枪打死了这只野山羊吗？”其中矮胖的人问道。文学一二 “是的。”秦阳说道:“这只猎物是你们追过来的，如果没有你们我绝对无法打到它，所以这只猎物给你们吧。” 多学习一门外语是有好处的，此时秦阳说起阿拉伯语来，也是非常的流畅。 “不，不，当然不行，我们贝都因人的习惯，谁打死的就是谁的。”瘦高的男人继续看向秦阳手里的气枪:“你用的这把气枪是什么牌子的？” “狮牌气枪，东方生产的名牌气枪。”秦阳把自己的枪拿了出来:“射程远，精度高，而且由于子弹细小，所以，很多时候都不会伤害到猎物的皮毛。” “狮牌气枪？” “没错，来自东方的军工厂，军工品质，绝对一流，我从东方来这里旅游，就把气枪带来了，过海关的时候还费了很大一番口舌，如果没有气枪运动员的证件，还真无法把它带进来。” 就像是菜刀一样，把菜刀带上火车很难，这是违禁品，但是只要有个厨师证，检查的警察叔叔就得放行，现在秦阳为了把气枪带出来，也是费了一番力气的。 “我们贝都因人需要一把好猎枪，以前的时候一杆猎枪就能养活一个家庭。”瘦高的男人有些羡慕地看向了秦阳的气枪。 最古老的猎枪装的是铁砂，这样哪怕准头差一些，也能靠着大量的铁砂把猎物打死，但是清理猎物的尸体就很麻烦了，吃着香喷喷的野味结果咬到了一粒铁砂。 再后来就是专业的猎枪了，只打一个窟窿，但是这个窟窿比较大，猎物珍贵的皮毛很难保存完整，此时，看着秦阳手里的气枪，两人都是无比的羡慕。 “你是专业比赛的气枪手？”矮胖的男人问道。 秦阳笑了笑:“其实不是，我就是喜欢打猎而已，喜欢全世界到处打猎。这猎物交给你们，我走了。” “不，不要走，猎物是你的！咱们贝都因人得讲老规矩！” 虽然对方这样说，但是眼睛依旧在瞅着那把气枪。 “既然这样，我们要不要在这里生一堆火，现场把它烤熟了然后一起吃掉？” “好！”两人异口同声的答应。 这边，屠老和孙经理看得啧啧称奇。 “秦工这是在交朋友？” “应该是吧。” “是啊，那两个人应该都是有身份背景的，这个秦工真是太厉害了！”老吴在这里的时间很长，一眼就能认出人来。 就在此时，对面的一辆车上的司机下来，走到了几个人的跟前。 “各位，我的主人请你们过去，一起吃烤羊。” 老吴能粗略地听懂这些话，笑着点头:“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个遮阴的沙丘下面搭起来了一个架子，秦阳手里拿着一把弯刀，非常娴熟地收拾着野山羊，一旁的两个人看着秦阳的动作，非常佩服。 “秦，你经常做烤全羊吗？” “是的，阿卜杜拉，别看我是东方人，对于怎么吃烤全羊，也是很有研究的。”秦阳的手上蘸着调料，开始给羊肉上抹。 此时三人已经都通报了姓名，这个矮胖的叫做阿卜杜拉，瘦高的叫做阿尔瓦利德。 看着其他几个人过来，秦阳笑着说道:“两位，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同伴，这位是屠先生，这位是孙先生，这位是吴先生。” 老吴很是激动，他就是个负责接待的人员，在秦阳这里一介绍，就成为了几个人的好朋友了。 他感激地看了秦阳一眼，然后说道:“我也来帮忙！” “老吴，你回车里面，找个文件夹当扇子！” 文件夹当扇子？ 老吴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是屠老带来的那些资料，拿一个文件夹过来。” “哦。”老吴明白了，眼睛闪亮。 日头渐渐地落下去的时候，烤全羊终于烤好了，香气扑鼻，阿卜杜拉和阿尔瓦利德都很是兴奋。 “秦，按照我们的规矩，应该由猎物的所有者来分配猎物。”阿卜杜拉说道。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阿卜杜拉，阿尔瓦利德，你们俩各分一个前腿。” 秦阳的手里拿着金光闪闪的弯刀，开始分配这只烤全羊了。 屠老和孙经理两人语言不通，只是埋头吃东西而已，秦阳却是个自来熟，短短的时间里就和两个歪果仁打得火热。 “秦，你的朋友好像不是来打猎的吧。”阿尔瓦利德看着屠老和孙经理等人，好奇地问道。 “嗯，他们不喜欢打猎，他们是我在飞机上认识的朋友。”秦阳说道:“我也没问他们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做。” “秦，你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如果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们！” 秦阳摇头:“不，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就算是有什么事，也不能劳烦你们。来，接着吃！” 第40章 从未有过的推销方式 秦阳越是拒绝，对方就越是主动，毕竟这里的人对待朋友是绝对没二话的。 秦阳拿捏得十分到位，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别的，只是点了点头。 等到吃完了之后，天色已经黑了。 “各位，我们就此告辞，如果有缘以后自然还会再相见。”秦阳向两个新认识的朋友拱了拱手。 这两人则是把右手放在左胸前面，向秦阳还礼。 “希望我们还会再见面，您接下来去哪里？” “当然是前面的古城。”秦阳说道。 车灯的光芒下，几个人影回到了公路上，然后是车子启动，离开。 阿尔瓦利德有些不舍地看向一旁的阿卜杜拉:“刚刚的时候我们为何不能邀请他们去我们那里做客，顺便也能继续说一下猎枪的事情？”んttps:// “是啊，我也想要邀请啊，但是，这个人看上去洒脱惯了，估计不一定会喜欢，我们不能强迫朋友做不喜欢做的事情啊！”阿卜杜拉说道。 “咦，那是什么？”就在此时，阿卜杜拉看到了落在地上的文件夹，立刻就拿了起来。 “这不是刚刚用来扇风的吗？”阿尔瓦利德说道。 “哦。”阿卜杜拉说着把文件夹竖着拿了起来，结果里面的文件就掉落了出来。 阿尔瓦利德好奇地拿了起来，借着车灯的光芒看了一眼，整个文件是用英文写的，两人都能看懂一些，更重要的是，第一页就画了一架飞机！ “米格-21？”阿尔瓦利德一下子就认了出来，然后看向阿卜杜拉。 “难道他们是来推销飞机的？”阿卜杜拉也很好奇。 “不管是什么，总之既然他们把这个文件落到我们这里了，那我们就有义务给他们送过去！”阿尔瓦利德说道:“走，咱们也去古城！” 对他们来说，打听几个人下榻的酒店，太容易不过了，整个佩特拉古城也没有几个像样的酒店，找过去就行了。 佩特拉古城附近小镇的酒店。 “今天还真是让人耳目一新的一天！”孙经理坐在了酒店有些硬的床头，向屠老说道:“我们乘坐飞机大老远的过来，结果就是为了吃一顿烤全羊！” “老孙，你就别抱怨了，秦工已经把饵放出去了，就看对方是否上钩了。” “饵？什么饵？”孙经理很是好奇。 “我带来了三个文件夹，每一个都是歼七的介绍资料，秦工把其中一个资料留给了那两个人，他们应该已经发现了资料，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啊！” “非富即贵。”老吴在后面跟着，把几个人的行李箱拖了进来，听到两人聊天，立刻就接过来了话茬:“秦工太厉害了，很可能会有意外的收获。” “好了，别夸我了，咱们这是瞎猫撞死耗子，完全看运气。”秦阳说道:“不过既然来了，咱们就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古城得徒步上去，来回得七八个小时，你们明天是跟我去欣赏一下美景，还是在这里休息？” 四个人住了两个标准间，秦阳肯定是和老吴一间的，只是他知道孙经理肯定会抱怨，所以过来聊几句。 孙经理和屠老对视了一眼，还没有说什么，外面就传来了声音:“秦，我的朋友，请问你们是住这里吗？你们丢了一些东西，我们给送来了！” 秦阳脸上一喜。咱们的运气还真不错！ 秦阳笑呵呵地来到门口，由于老吴还在搬东西，所以门根本就没关，一个矮胖子和一个瘦高个就站在了门口。 “两位请进。”秦阳很热情地招呼着两人。 “秦，我的朋友，你们是来推销战斗机的吗？”阿卜杜拉说道:“我们都能帮忙。我和约旦的空军有关系，阿尔瓦利德就是沙特空军现役军官。” 两人是好朋友，但是并不是一个国家的！秦阳的心中涌起巨大的兴奋来，绝对没想到其中居然还有沙特人！ 在以前的时候，这两个国家曾经有过一些矛盾，不过二战之后，两个国家是越走越近，甚至还出现了用土地换出海港口的事情，两国又是邻国，同一个种族，在很多时候都是立场一致的。 “我其实就是来打猎的，不过这两个朋友可能还真是来推销战机的，我给问一下。” 秦阳叽里咕噜地和这些人说阿拉伯语，屠老和孙经理是听不懂的，现在听到秦阳这样一介绍，这些人才反应过来，顿时就睁大了眼睛。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秦工还真是个运气爆棚的人啊！ “这两个朋友的确是来推销战机的，一个是中航技的经理，一个是成飞公司的，我给你们当翻译吧！”秦阳继续说道。 于是，一场从未有过的推销就开始了。 屠老拿着文件夹里面的文件，详细地给对方介绍着具体的技术数据，秦阳翻译之后，阿卜杜拉和阿尔瓦利德两人认真地倾听着，如果有疑问，还会提出来，显然是在认真思考这款战机是否适合他们。 等到介绍完毕，一个小时过去了。 “我们对这款飞机的性能已经有所了解了，不过，我认为，这款飞机还是有很多的不足。”阿尔瓦利德开口了:“和我们现在操作的西方战机比起来，它的航程太短了，机翼只有四个挂架，挂了导弹就不能挂副油箱，所以，这款飞机如果想要打开中东市场的话，至少还得在机翼内侧加一对挂架，专门挂副油箱。” “弹射座椅也有很大的问题，我们现在使用的已经是具备零零弹射能力的座椅了，贵方的座椅虽然能满足零高度，但是最小速度是250公里每小时，这个也不行。” “发动机的寿命也太短了！” 屠老皱起来了眉头。 市场经济，一切都是用户说了算，这些用户提出来的要求还挺多啊！ “如果我们能按照这些要求改进的话，贵方有订购的意愿吗？”秦阳直接替屠老做主了。 “这款战机采用了西方的平显，性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沙特使用的都是西方战机应该不会采购，约旦应该会对这种飞机感兴趣，或许能采购几十架。” 还真有采购意向！屠老很是兴奋。 “那我们就做个相关的改进方案的计划书，请你们递交给相关部门。”屠老很激动。 这件事就算是谈完了。 “秦，你的气枪真不错啊！”临出门，阿卜杜拉看到了那把枪，有些不舍。 “你们这么晚了，还能把文件给送来，我很感激你们，这把枪就送你们了！” “不，不，我们不能夺人所爱。”阿尔瓦利德赶紧摇头，他们可不习惯要东西，他们习惯的是送东西啊！ “那我联系一下国内狮牌气枪的工厂，出口一批气枪过来？” 两人大喜:“当然可以，这样最好了！先运一个集装箱的气枪过来！我们帮忙联系销售渠道！” 第41章 三十五亿美元的大生意 来到中东，秦阳的主要任务是推销狮牌气枪，不过现在这个任务反而成了次要的了，而且不显山不露水，几句话轻轻松松的就给工厂打开了新的销路！ 这一个集装箱少说也能塞进去一万把枪，卖给土豪一把至少要五百美元啊！这样的话，创汇五百万的任务就完成了啊！ 这就是穿越者的主角光环，不管干什么事情，都是顺顺利利，不过，既然来了，五百万美元的创汇任务就不算什么了，还应该有更大的理想！ 第二天。 三个人各自扛着一把枪，在古城的附近寻找着猎物。 “秦，屠先生他们怎么没跟着一起来？”阿卜杜拉问道。 “他们正在研究战斗机的修改项目，争取在离开前按照你们的要求形成一份新的文件。”秦阳说道。 “哦，他们认真工作的态度真的很让人感动。和这样的军工企业合作我们是放心的。”阿尔瓦利德说道:“我们虽然自己不会装备，但是我们可以把这种战机买来送给别人。” 狗大户就是够豪爽啊，对他们来说，这种白菜价的战机自己不用，也能买来送礼物！ “可惜贵方和我们还没有建立正常的外交关系，所以，这种军火交易最好是由约旦来当中间商。” 秦阳说的就是后世的方式，当年约旦从成飞采购了几十架歼七战机，但是他们自己并不用，而是转手给了伊拉克，至于这些采购战机的钱，都是狗大户垫付的。 有钱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壕啊。 阿卜杜拉刚刚要点头，突然间，他看到了远处有一只小型动物在奔跑。 “阿卜杜拉，既然是你看到的，那这只猎物就是你的了，如果你失手了，就把它赶过来。”秦阳说道:“你也可以试着用我的气枪。” “好！”阿卜杜拉接过来了狮牌气枪，兴致勃勃地上了他的越野车，风驰电掣地开动过去。 “秦，你有话要单独和我谈？”阿尔瓦利德向秦阳问道。 这是一个聪明的男人！秦阳在心中给他下了定义，然后点点头:“是的，阿尔瓦利德，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有些话我想要单独和你说，我们东方有一句古话，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秦阳的阿拉伯语非常流利，这些成语的翻译也几乎维持了原本的意思，阿尔瓦利德点头:“秦，我们当然知道，我们国土下的石油资源会成为我们的财富，也会成为别人觊觎我们的祸患，这些年来，我们花费了大量的资金用来武装自己，我们已经有了一支现代化的军队。” “还不够。”秦阳说道:“你们还缺乏战略级别的大杀器。” 当听到秦阳说起这个称呼的时候，阿尔瓦利德顿时就睁大了眼睛:“秦，你是说弹道导弹？这种武器是比较先进，但是，我们根本就无法获得这种武器！” 这个年代，弹道导弹几乎就是无法拦截的，只要拥有这种武器就能让潜在敌投鼠忌器。 但是同时，弹道导弹的技术也是非常复杂的，不是一般国家能获得的，目前全世界拥有弹道导弹的国家，两个手掌就能数过来。 而且，这些国家几乎都已经达成共识了:弹道导弹只能自用，尤其是射程三百公里以上的，绝对不能出口！ 沙特和西方关系良好，但是他们想要从西方采购到这种大杀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此时，听到阿尔瓦利德的话，秦阳露出了笑容:“我的朋友，你们可以将目光瞄准东方，东方拥有成熟的弹道导弹技术，比如东风-3导弹，射程足足有两千八百公里，如果放在你们的沙漠里，完全可以瞄准那些潜在敌人了。”んttps:// 美国能出口的就是射程几十公里的弹道导弹，上百公里的都没有，而现在，秦阳给眼前的人画了一个大饼:两千八百公里的弹道导弹，香不香？绝对可以当地区霸主了！ 阿尔瓦利德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秦，你是说我们可以从东方购买到这种级别的武器？” 秦阳摇摇头。 阿尔瓦利德又是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我毕竟也接触不到这些。”秦阳说道:“屠先生他们是东方著名的飞机设计师，他们可以和航天部门拉上关系，如果你们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从中牵线搭桥。” 几百万的气枪不算什么，一两亿的战机销售也不算什么，东风-3导弹的项目出口，那可是整整卖了三十五亿啊！这笔钱已经超过了国家的外汇储备！ 现在的80年，国家的外汇储备更是仅仅只有12亿美元。 虽然秦阳从中赚不到什么利润，但是，如果能牵线搭桥，做成这笔生意的话，也可以让国家的外汇储备翻几倍！反正现在已经认识了这些人，当然要当一次不赚钱的军火商了。 而且，这样对方采购战机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秦，这件事关系重大，我需要回去报告。”阿尔瓦利德说道:“我们接下来要怎么联系？” “可以和成飞联系，也可以和我联系。”秦阳说道:“接下来我会回国去首都农具厂，帮忙联系一个集装箱的气枪出口，最近一段时间，我都会住在那里。” 阿尔瓦利德点头:“好！” “看，我打到了这只猎物，是一只狐狸！多亏了这把狮牌气枪，它的皮毛没有任何破损。”阿卜杜拉兴奋地一手拿着气枪，一手拎着猎物的尾巴。 “阿卜杜拉，你的收获真不错。”阿尔瓦利德说道:“真想要继续留在这里打猎，但是非常抱歉，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回去一趟，等到过一段时间，你去我们那里打猎如何？” “好啊。”阿卜杜拉点头:“可惜不知道秦能不能一起来。” “只要有缘，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秦阳说道。 和昨天的话几乎一样，阿卜杜拉突然想到了什么:“秦，我们送走了阿尔瓦利德，接下来我带你去见几个人，和他们把进口气枪的事情谈下来。” 不用什么缘分，本来就有生意上的往来啊！ 第42章 老外！秦阳把老外带来了！ 时间已经四月底。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现在这个时候，赤县山区才算是告别了冬天，人们换上了更轻薄的衣服，田野里也出现了干活的人群。 无数的树木吐出了翠绿的树叶，郁郁葱葱，掩映在树木中的960厂也因此隐去了它的踪迹，就仿佛它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但是，机器的轰鸣声却在不断地响起，构成热闹的交响曲。 “朱厂长，自从咱们的狮牌气枪打开了市场，销售额就在一直增长。”年轻的张超给厂长汇报工作，稍稍的有些局促，毕竟他还没有适应现在的身份。 秦阳和张超的正式工身份是一起办下来的，秦阳身兼数职，在技术科、销售科都挂名。 张超则是老老实实地在销售科，当秦阳不在的时候，他就是销售科实际的负责人，毕竟现在这种销售模式是他和秦阳一起闯出来的，现在他更是按照秦阳留下来的一套规章制度办事，让厂里的气枪销售额不断上涨了。 这到了月底，当然要给厂领导汇报工作了。 “到目前为止，我们一共完成了六千把普通气枪的销售，到年底的话五万把气枪的销售目标应该没问题。最让我们惊喜的是射击队专用气枪，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接到了两千把的订单。只是受限制于132厂那边的生产能力，无法及时交货，不过仅仅目前这些专用气枪的订单，我们就能赚八十万！” 当初秦阳曾经给他们画过大饼，说今年一年能赚一百万，而现在呢？现在已经能看到一百万在向他们招手了，这还仅仅是前半年，后半年的利润下来，说不定能有两百万，甚至是三百万啊！ 在场的几个厂长级别的领导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嗯，不错，改天派人再去一趟132厂，催催他们快些给咱们加工。”朱厂长说道:“等到咱们的利润达到一定程度，咱们可以自己上铝合金的加工设备，钱不能让他们赚去了！” “嗯，几位厂长，阳子什么时候回来啊？”说完了正事，张超又打听起来了这件事。 “我也不知道。”秦保国说道:“按说他早就该回来了，不过咱们一直没他的消息，好在他是和132厂的人一起出去的，有专人接送，应该不会出事。” 叮铃铃！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 朱自忠拿起电话，顿时就兴奋起来:“什么？秦阳回来了？太好了，咱们出去迎接！” 电话是门房打过来的，秦阳乘坐着212开进了工厂大门，等到朱自忠等人下去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到了办公楼的前面。 “秦阳同志，欢迎你回来！”朱自忠热情地伸出了手去:“不管能否把气枪推销出去，你都是咱们厂的英雄，这种开拓进取的精神，值得咱们学习！” 等等，有什么不对劲啊！ 朱自忠的目光望向了车子的另一边，那里的车门也打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走了下来，他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五官立体感很强,满脸的胡须，和国人的外貌完全不同。 就算是他头顶没有布，也很容易能猜到他的来历。 “秦阳同志，这位是？”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中东著名的气枪销售商，易卜拉欣。”秦阳说道:“他是来考察960厂生产的气枪的，如果让他满意的话，他会订购一个集装箱的货，我们谈好的价格是每把五百美元。” 中东来的气枪销售商，每把五百美元！ 秦阳说的这些话让所有人都石化了，他们绝对没想到，秦阳居然还真的给做成了！ 国内一把卖几十块钱，出口卖几百，还是美元！这得赚多少钱啊！ 朱自忠的脑子里回不过神来，而此时秦阳已经叽里咕噜地和易卜拉欣交谈了起来，然后，易卜拉欣就走到了朱自忠的跟前，伸出了右手来。 朱自忠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秦阳赶紧招呼:“朱厂长，还不和客人握手？” 朱自忠反应过来，双手握住了对方的手，因为激动都开始颤抖了，秦阳有些无语，看这个样子，估计让朱厂长跪下都没问题，节操呢？铮铮傲骨呢？ 唉。 “朱厂长，我们先带客人去厂办公室坐坐，休息休息，你们顺便找人给介绍一下狮牌气枪。等到客人休息过来，咱们去生产线转转，还有，通知食堂安排午餐。” “好，好！” 秦阳带回来了一个外国人，是来采购气枪的！ 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厂子，所有人都轰动起来了。 生产车间里，刘勇还保持着理智，他看向自己手下的工人，大声地喊道:“赶紧停下手里的活儿，打扫卫生，在外国客人来参观之前，必须要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这个秦阳真是的，提前打个电报过来不好吗？搞这种突然袭击！ 等到易卜拉欣来车间里参观的时候，窗明几净，地面上一点杂物都没有，工人们认真地加工着部件，有条不紊的样子。 “易卜拉欣，看到了吧？这就是军工水准，在以前的时候，这里是生产军用步枪的工厂，现在转产民用气枪，也是军用标准。”秦阳在一旁叽里咕噜地介绍着，听得车间里干活的工人无比的佩服，厉害，真是厉害！秦阳会外国话啊！ 这一天的行程结束，把易卜拉欣安顿进了招待所之后，朱自忠、秦保国和周永飞三人和秦阳一起走在郁郁葱葱的道路上，无比的感慨。 “秦厂长，你儿子太厉害了啊！还真该咱们找来了外国人。” “对啊，这下咱们厂算是在系统里出名了！等到年底，上级领导必须要兑现诺言，在大会上表彰咱们！” 要钱有钱，要荣誉有荣誉，大家伙当然很高兴了。 “你小子也是邪门了，怎么会说阿拉伯语？”秦保国则是满满的好奇，看向自己的儿子。 “厂长，厂长，上级发来了紧急电报！”就在这时，厂办公室的小王急匆匆地跑来。 “紧急电报？什么情况？”朱自忠问道。 “前线作战部队缴获的三把svd狙击步枪被送到首都了，上级把所有生产枪支的工厂都召集到一起，计划仿制这款专门的狙击步枪！” 小王说着，把电报递了上来。 狙击步枪？这可是军品！几个人都是一阵阵的兴奋。 第43章 SVD还能算狙击枪？ “这是一个好机会，咱们必须要将svd狙击步枪的仿制任务要过来！”厂长办公室里几个人兴奋地议论着。 “没错，这样一来咱们就能重新进入军工生产领域了！” “老秦，这个任务你最合适了，还是你跑一趟首都吧！”朱自忠看向了秦保国，又看向了一旁打哈欠的秦阳:“可惜，秦阳还得招待外国人，不能和你一起去。” “唉，这种事，去也没用。”秦阳扫了几个人一眼:“国内生产枪械的军工厂太多了！咱们960厂再辉煌，能和296厂比？能和626厂比？还是能打败208所？” 秦阳说的这些，都是鼎鼎大名的军工厂，其中296厂规模最大，它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1894年的汉阳兵工厂！ 其他的工厂和研究所，也都是首屈一指的，己方一个三线军工厂，拿什么和人家竞争？ “所以，还是算了吧，洗洗睡吧。”秦阳说着就站了起来。 “坐下！你小子翅膀硬了啊。”秦保国对自己儿子的行为非常不满:“虽然咱们只是三线军工厂，但是咱们也是有理想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咱们既然是军工厂，那就要努力在这个行业里发展壮大！” “爸，可是咱们已经军转民了啊！”秦阳瞟了自己的老爸一眼:“再说了，svd也不咋地，别看老毛子把它叫做狙击步枪，其实和西方的比起来太差了，最多也就是一款精确射击步枪！”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 如果在两个月前，没有人会把秦阳的话放在眼里，但是现在，随着一个个的神话的书写，秦阳在大家心中的地位已经越来越重要了，秦阳设计的气枪精度比这个时代的其他气枪提升了一大截，现在秦阳这番豪言壮语，难道是意味着他已经有了其他想法，比如说设计一款更先进的狙击步枪？ “阳子，你怎么说svd不是狙击步枪？”秦保国问道。 “当年二战的时候，老毛子是把莫辛纳甘步枪来当做狙击枪使用的，还诞生了不少的狙击英雄。”秦阳终于来了兴趣，给大家伙介绍起来了这款枪的来历。文学一二 “不过，二战的经验告诉枪械设计师，战场上需要的不是远距离的射程，而是足够的火力密度，所以在二战结束后，大名鼎鼎的ak步枪被打造出来，然后成为了全球流行的枪支，它只有三百米的射程，但是火力凶悍，性能可靠。只不过，这样一来，步兵班的作战距离也就被限制到了五百米以内，再远距离的敌人他们就无法消灭了。”秦阳说道:“svd步枪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 “这款步枪由老毛子著名的枪械设计师德拉贡诺夫设计，设计目标就是班排级狙击以及长远距离火力支援，它的出现将步兵班的有效射程提升到了八百米，但是，再远的话，由于精度不够，能不能打中就看运气了。” svd的最远狙击手纪录是在阿富汗战争期间由苏联陆军的弗拉基米尔中士于1985年创下的，在1350米处击毙了穆扎赫丁指挥官。这当然是运气，就和2017年，伊拉克战场上的加拿大狙击手瓦力用一把tac-50狙击步枪创造了3540米的狙杀记录一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说起著名的狙击步枪来，很多人都会脱口而出:巴雷特！实际上实战中的大部分的远距离狙杀战果，都是tac-50创造的。干掉两千米外的敌人，还是能做到的，再远就得看运气。 说起这些来，就得提到精度，moa是衡量狙击枪精度的重要方式，具体来说，100米距离上1moa就是子弹落在一个直径仅有2.908厘米的圆。 svd狙击步枪的精度是1.24moa，如果使用普通子弹的话，更是会高达2.21moa，而一把先进的狙击枪，精度至少要在0.8moa以下才行，优秀的甚至能达到0.5moa。 作为军工专家，秦阳当然知道，国内就是在南部战场上得到了svd狙击步枪，然后仿制出来，成为部队最津津乐道的85式狙击步枪，原本以为很牛了，结果，和西方交流的时候，彻底傻眼了，自己的枪放在那里就是烧火棍啊！不管是射程还是精度，都差了好几个档次！ 要知道，国内仿制出来了枪，但是没有仿制专门的狙击枪弹药，使用的还是普通的机枪弹，精度高达5.87moa！ “如果说得简单点，svd就是一把加长枪管的大号ak步枪.”秦阳对这种步枪是不屑一顾:“甚至在前线部队的手里，它的用处并不是狙杀敌人，而是远距离火力压制。” “好小子，你的口气倒是挺大。”秦保国说道:“目前，咱们的军队根本就没有装备狙击步枪，现在，就算是有一把射程八百米的狙击步枪，也已经能填补部队的空白了，难道你还有更好的设计？” 听到秦保国这样问，秦阳点点头:“没错，如果让我来设计的话，靠咱们960厂的加工技术，可以做出一把先进的狙击枪来，千米之外打硬币没问题。” 老毛子的svd步枪，千米之外打西瓜都很难，秦阳却说要千米之外打硬币？ 几个人都用惊讶的目光望着秦阳。 “你们要是有兴趣的话，那我就画个设计图，咱们厂里抽空生产出来，然后去首都给那些土老帽看看。”秦阳说道:“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枪外有枪。”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朱自忠拍板了:“咱们做两手准备，老秦，还是你去一趟首都，如果能把仿制的任务要过来，那是最好的，如果不能的话，那你就向上级汇报，咱们厂在研制更加先进的狙击枪！” 秦保国点头。 还要去？秦阳都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啊！对于这个项目，秦阳却是不抱希望的，他知道老爸去了肯定是找虐的，自己还是陪着国际友人游山玩水更好。不过… 如果老爸要去的话，自己还是有一些办法的，得抽时间和老爸说一说，到时候也能让老爸去装个逼。 “好困，明天还要陪外国客人，我先回去了！”秦阳又打起来了哈欠:“爸，咱们回去吧。” “好，你先回去，我们再商量商量。”秦保国对待工作很认真，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更是需要和其他两人继续商量一番，去首都之后，争取最大努力拿下这个任务。 “爸，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去？” 秦保国迟疑了一秒钟，然后说道:“好，我和你回去。” 第44章 296厂的兄弟不服气 首都郊区，某部队基地会议室。 各个军工厂的人员都来了，大家在热情地交流着。 “吆，这不是秦工吗？听说你们960厂最近可发达了。”296厂的枪械设计师杨兆军看到秦保国之后，立刻就打起来了招呼:“听说你们的狮牌气枪深受欢迎，你们还搞出来了专门的射击队用枪，达到世界一流水平啊。” “哪里哪里，军工口不给咱们饭吃，咱们也就只能是靠着民品混日子，这次要是能从上级承接过来svd狙击步枪的仿制任务，咱们也能堂堂正正地和你们站在一起了。”秦保国说道。 “你们就客气吧，听说你们还打开了出口市场，还创汇几百万，真是让人羡慕啊，咱们这军工口有什么好的？僧多肉少啊。” 两人正客气着呢，主席台那边响起了声音。 “好了，大家都安静一下，今天把大家伙叫到这里来，就是想要群策群力，吃透老毛子的svd狙击步枪的设计，然后仿制出来。”负责主持这次会议的五机部的方领导开口说道。 什么群策群力，邀请这么多人过来，纯粹就是为了让大家伙竞争，从中找出最优秀的来！大家伙的心中都是清楚的，不过谁也不敢说出来。 “首先，还是请咱们部队的领导来讲一下这几支枪的来历，以及仿制的必要性。”方领导说道。 “战场是武器的试金石，这句话一点都不错，等到咱们上战场之后，才发现手里的56半根本就没有办法和敌人对抗，所以咱们快速列装了56冲，保持前线部队的火力持续性，但是在战斗中，咱们就发现给咱们造成最大威胁的还是对方的狙击枪，只有一两个射手，躲在几百米外向咱们开枪射击，一枪一个，而咱们的战士因为手里步枪的射程不够，干瞪眼没办法。和以前两三百米的狙杀距离相比，敌人的狙击枪已经将射程提升到了五百米之外。这次，咱们端了敌人一个狙击小组的老窝，完整地缴获了三把狙击步枪，希望咱们的军工专家们尽快将它仿制出来，交给前线的战士使用。”部队的王领导一口气说了一大段。 “三支枪的编号分别为68668、68777和74919.”方领导介绍道:“我们首先研究一下枪支的结构，然后去靶场试射一下，大家感受一下这种专业的狙击枪究竟是多么的先进。” 此时，秦保国突然感慨了起来。 秦阳眼里根本就不算是狙击步枪的东西，在部队以及他们这些军工人的眼里，已经是相当先进的了，毕竟国内目前还没有一把专业的狙击步枪啊！ “它的枪管真长！”拿到了枪的人立刻就感慨起来了。 枪管越长，发射药做功就越多，子弹飞出去的动能就越大，初速越高，子弹飞出去的就越远。 狙击枪想要狙杀远距离的目标，枪管自然就是越长越好，svd狙击步枪的枪管长度足足有620毫米，相比之下，ak47的枪管只有415毫米，足足多了一半。 枪托，瞄准镜等等，看上去都很古怪。 74919这把枪到了杨兆军的手里，他翻来覆去地研究了十几分钟，才递给了一旁的秦保国。 秦保国的手摸上了木制的枪托，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两手飞快地动了起来。 瞄准镜，防尘盖板，枪匣，枪管，导气活塞…哗啦哗啦的声音之中，这把供大家欣赏的狙击步枪，居然被秦保国给拆散了！ “秦工，你干什么？”杨兆军顿时就喊了起来。 领导让大家拿着看看，你居然直接给拆散了？ “领导不是让我们欣赏枪支的结构吗？”秦保国说道:“我不拆开它怎么欣赏？咱们都是搞枪械的，还怕给拆坏了？” 还真是怕拆坏了！ 原本方领导只是让大家伙先看看，等到看完了之后，一起研究怎么拆解，谁能想到，秦保国的手速这么快！ 等等！ 片刻之后，大家伙就反应过来了，秦保国是在炫耀他的技术啊！ “好吧，你怕拆坏了，我就把它再组装起来！” 哗啦哗啦，又是一阵的轻响，等到方领导过来的时候，这把枪已经被重新组装起来了。 “秦工，你熟悉这款枪？” “嗯，我觉得它的基本结构和我们的56冲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秦保国把秦阳给他分析的那番话说出来，秦阳简单画的那个结构图也浮现在了脑海里。 秦阳怎么知道的？秦保国也不清楚，这个儿子是越来越神秘了，不过，听秦阳的没错！ 现在，一番拆装，说明了秦阳画的结构图是完全正确的，这步枪还真是一款大号的ak47！ “秦工，你怎么这么无组织无纪律？”杨兆军的脸色很难看:“咱们应该是先试射，试射完毕之后再拆装，现在，你这样一通拆装，万一枪支的精度被给你搞低了呢？” 两人只是认识、见面了说句话的关系，现在这些行动，已经涉及到仿制任务落到哪个厂子里了，所以，杨兆军必须要在这里提出严厉的批评才行。 “精度降低？怎么可能？”秦保国说道:“咱们都是搞军工的，还能犯这种错误？经过我的组装，这把枪的精度应该更高了才对。” “什么？秦工，就算是你是为了你们厂里能承接到仿制任务，也不用这样自夸吧？”这下杨兆军就更是不服气了。 大家伙的确都是搞军工的，拆装没问题，但是拆装之后精度还能提高，这根本就不可能！只有安装不合适导致精度降低，绝对没有提高的可能！ “杨工，你要是不信的话，咱们可以出去试射一下啊。”秦保国说道:“我刚刚拆装过的这把枪，精度肯定比另外两把高！” “这不可能！” 方领导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的争论，幽幽开口道:“好，咱们就出去试射一下，看看秦工说得对不对。” 把会议设立在这里，就是为了方便试枪，走着就能去靶场了。 众人一起来到了靶场，秦保国看着对面的靶子，说道:“咱们这是狙击步枪，就算是不打八百米的目标，至少也得把靶子放在五百米之外吧？” 部队的靶子都是一百米或者两百米的，现在要试射狙击步枪，还得改一改。 “好，那就放五百米之外，找三名枪法最好的战士来打靶！”方领导说道。 三声枪响过后，报靶员的声音传来。 “一号靶一环。” “二号靶脱靶。” “三号靶五环！” 三号靶，就是那把74919打的！居然这么准？ “我不信，让他们交换步枪射击！”杨兆军喊了起来。 交换，重新试射，这次两把其他的步枪都打了个二环，但是那把74919步枪，却打了个四环！ “怎么样？这下相信了吧？”秦保国的脸上无比的兴奋，儿子说的全对啊。 第45章 凭什么和296厂争？凭实力！ 从外观来看，svd步枪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一模一样的，木制的枪托和枪身，长长的枪管，专业的瞄准具。 进入九十年代之后，改款的svd步枪才用复合材料代替了木头。 要说目前缴获的这三支狙击步枪的区别，那得把目光放到枪管里面，用专业的工具测量一下才能得到结论:枪管膛线的缠距不同！ 枪支中的革命性的发明有很多，比如说从前膛枪变成后膛枪，比如在枪管内部刻膛线，让子弹旋转飞出，增加稳定性！ 现代的枪械几乎都是带膛线的，哪怕960厂生产的气枪枪管都带膛线，在枪管内旋转前进的膛线，有一定的专业术语。膛线的条数好理解，膛线的缠距就复杂多了，它是用来衡量膛线旋进的快慢，具体来说，就是枪管中的膛线旋转一周所前进的距离。 这个缠距越小，就代表膛线转得越快，子弹弹头的转速就越高，弹头的稳定性就越好，但是这个数值也不能无限制地增加，否则会导致子弹出枪口的初速降低，这是综合考虑的。 当年，德拉贡诺夫在最初设计这款枪的时候，将缠距定格在315毫米上，发射他们研究所专门研制的7.62x54毫米7n1高精度狙击专用弹的时候，效果最好，精度最高，但是在前线部队的使用中，发现这款枪严重的局限性:它只能发射专用的狙击弹，无法发射其他的子弹！ 比如说向战友指示敌人位置的曳光弹，或是攻击强化掩体发射铁甲弹，这些子弹都是7.62x54毫米的，可以塞进枪膛内，但是子弹飞出去之后就会发飘。 所以，在74年的时候，德拉贡诺夫把自己这款狙击步枪进行了修改，缠距从315毫米降低到了240毫米，这样不仅仅能发射专用狙击弹，也能兼顾其他子弹的准头。 秦保国手里拿着的这把编号为74919的步枪，属于改进之后的，而前面两把编号都是68开头的，则是老款。 如果要是使用专用的7n1狙击弹来打靶，那么三把步枪的精度都是一样的，不会出太大的偏差。但是，国内没有这种子弹啊！刚刚他们试射的时候，使用的是普通的53式机枪弹，这种子弹的尺寸也是7.62x54毫米的，可以塞进枪膛，但是，精度会大幅度地下降！ 国内仿制出来的85式狙击枪，也是因为子弹的拖累，国内没有专门的高精度狙击弹，主要是价格问题，1发狙击弹的价格相当于十几发53式机枪弹的价格之和，狙击手可不是只在战场上开火，平时还需要经过长期的射击训练，神枪手都是拿子弹喂出来的，要是使用狙击弹，根本就承受不了巨大的消耗。 现在，秦保国就是靠着秦阳给他介绍的这些资料而占了个大便宜。 方领导的脸上带着笑容:“秦工，没想到你还真是神了！这么一拆装，居然就把狙击步枪的精度给提高了！” “方领导，我们960厂虽然已经搞军转民了，但是，这军工的手艺还没有放下，如果上级把这款狙击步枪的仿制任务交给我们厂的话，我们保证每一把生产型的步枪都能达到我手头这把的精度！” 其实就是枪管缠距的问题，他们生产的时候，都按照这款74919步枪的标准生产就可以了。 “秦工，你这样做太过分了！”杨兆军再也忍不住了:“你在这里卖弄一番，然后就想要把生产任务要过去？凭什么！” 来之前，杨兆军可是和厂领导保证过的，一定要把这款狙击步枪的仿制任务要过来，在枪械的生产领域里，他们296厂才是老大！ 现在，他也不知道秦保国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来提升这款枪的射击精度的，但是，他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仿制任务就这样被960厂抢走！ 一个三线的军转民工厂，凭什么和咱们296厂争！ 如果是前些年，全国一盘棋，大家都是亲兄弟，生产任务不管是落在哪个厂都无所谓，反正拿一样的工钱，如果有需要支援的地方，大家伙也没有二话！ 960厂当年组建的时候，就曾经从296厂抽调一批技术人员，加上首都调派过来的人员，共同在那个三线军工厂里工作。去了之后，大家伙都是兢兢业业，认认真真，哪怕是从大城市去了山沟沟，也没有怨言。 但是现在就不同了，现在已经开始搞竞争了，能拿到任务就有肉吃，没有任务就得喝汤，296厂家大业大，是行业老大，但是嘴也多啊。 现在，眼看着任务要被秦保国抢走了，杨兆军很是不满，不用说出言讽刺了，真要是逼急了，抡起拳头上都是有可能的。 “当然是凭实力。”秦保国还是按照秦阳教他的话说，否则他一个老实人，还真不好意思和兄弟单位的技术人员争个面红耳赤。 “大家都知道，我们960厂生产的气枪，质量高出国内其他单位一大截，已经达到了国际一流水准。”秦保国说道:“正是因为这样，外国人也来我们厂考察，准备买个几百万的货回去。” “没错，你们是会做生意，大家伙都知道，几百万的外汇了不起吗？”杨兆军的声音更高了:“你们一个军工企业，欺负一些门外汉而已，有什么好炫耀的！你们已经多久没造过56半了？除了56半，你们可否还造过其他的步枪？” 方领导皱起来了眉头。 他当然知道，两人的矛盾还是为了抢夺仿制任务，秦保国在技术上露了一手，杨兆军知道争不过，所以干脆就挑其他的方向说。 296厂可是各种枪械都生产的，960厂只生产过56半，而且已经放弃了军品，搞起来了军转民，要是让960厂接受这个任务的话，会不会有风险？ “造枪，只要造了一种，就能融会贯通！”秦保国的火气也上来了:“气枪我们以前也没造过，还不是一下子就成为这个行业的顶尖水平了？咱们全国各个工厂都没有造过狙击步枪，要是交给我们厂，也能达到一个新的高峰！” “哼，什么新的高峰，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杨兆军继续不屑:“你们厂要是还能造出其他军用枪支来，那这个仿制任务我们296厂就不争了！” 秦保国心中顿时一喜:“杨工，您这话能代表你们296厂吗？” “当然！” 杨兆军打死也不相信，一个已经搞起来军转民项目的三线军工厂，还能继续生产其他型号的枪支！ “方领导，我们厂目前正在试制一款远距离狙击步枪，它可以打中五百米外的硬币，一千米外的西瓜。”秦保国说道:“我们会通过这款枪向上级展示我们960厂在枪械领域里面的技术。” 什么？所有人都瞬间震惊了。 第46章 看我的12.7毫米大狙，够不够粗，够不够硬，够不够长？ 来之前秦阳说的是一千米外的硬币，两千米外的西瓜，不过秦保国可不敢夸海口，就降低了距离，这数据已经够惊骇的了。 svd狙击步枪已经是国内军工接触到最先进的狙击步枪了，这款步枪也就是能在五百米外打个西瓜而已！ 杨兆军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五百米外打个硬币？吹牛，你们这是要把天给吹破啊！” 秦保国根本就不搭理杨兆军，继续看向方领导:“目前这款狙击步枪正在我们厂研发之中，如果我们这次的会议能开三天的话，我们就能把这把枪带给各位同行观摩了。” “好，那咱们这次的会议就开三天！”方领导说道:“你们厂要是能研发出来一款先进的狙击步枪的话，那咱们系统内给你们专门开表彰大会！” 208所的代表们也都皱起来了眉头。 一个三线的军工厂，按照设计图纸生产枪支，保证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成品率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研发全新的狙击步枪，还能超过苏制的svd步枪一大截，这怎么可能？ 如果960厂能做到这一点，那他们专门研发枪械的208所的面子往哪里搁？他们208所才是设计枪械的啊！ 想到这里，这些专家们的脸色都难看起来了。 从这个时候开始，秦保国就被这些同行给孤立了，哪怕是一起吃饭，也能听到指指点点议论的声音。 “他们960厂根本就不可能研发出来先进的狙击步枪，这绝对就是在放卫星！” “没错，还三天的时间，设计一款全新的狙击步枪，没有三年以上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 “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好像听说，秦工的儿子很厉害啊。” “儿子？好像刚刚十八岁吧，乳臭未干，能干什么？” 在这些人的议论中，第二天的会议继续，大家伙接着用枪支打靶，然后研究枪支的结构，三把枪都拆开了，但是，枪管里面的门道却没有注意，毕竟，一般人的印象中，一款枪的枪管的膛线设计是要经过几千种不同的数据来确定最佳方案的，一旦确定下来，就不会再改了。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这天上午，众人就开始议论起来了。 “他不是说三天就能把样枪送过来吗？怎么还不见人影啊？” “没错！牛皮该吹破了吧？” 这天中午，依旧没有见到960厂的人和枪。 吃饭的时候，众人都在议论这个话题。 “方领导，这都中午了，他们960厂还没有派人过来，咱们下午就该散伙了，这枪的仿制任务，就交给我们吧。”杨兆军特意坐在了方领导的旁边，方便和他说话。 “既然承诺是三天的时间，那就得到今天晚上。”方领导说道:“咱们下午的时候，再研究一下svd狙击步枪，把枪管里面的参数也测一下。” 秦保国原本是不着急的，听到方领导这样说，他的眉头皱了皱，这要是把枪管的尺寸给测量了，那自己的神话就被戳穿了啊！ 这个秦阳也真是的，怎么还不来？难道是在加工的过程中出了技术问题？ 三天的时间里，要设计一把枪，还得加工出来，这绝对是不可能的！秦保国只是出于对秦阳的信任，才说出来的那番话，现在只怕要出丑啊！ 就在此时，一名通信兵跑了过来:“报告各位领导，外面来了一辆车，说是960厂带着样枪过来了！” 来了？ 这下所有人都放下了碗筷，不可思议地看着秦保国。 “直接让他去靶场！”方领导也是一阵阵的兴奋:“咱们倒是要看看，这把枪能不能达到五百米外打硬币，一千米外打西瓜的水平！” 没有人吃饭，大家伙都跑向了靶场，等到了那里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辆212吉普车，正有人从车上往下面拿东西。 那是一个长条形的箱子，大家都是内行，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装枪的，而且是高级的枪械！毕竟，普通的步枪直接用稻草包裹一下就行了。 不过，那箱子的尺寸有些大啊！ “这把枪难道有一米五？”杨兆军下意识的做出了一个判断。 svd狙击步枪已经是大家伙见过最长的了:足足超过一米二的长度，只有二战时期的步枪才会搞这么长，毕竟没了子弹就得冲上去拼刺刀。 常见的ak47只有870毫米，这样使用起来更加方便，更加先进的aug无托步枪，更是将长度降低到了790毫米。 现在，居然还有枪械设计师故意设计一把超级长的枪？仅仅是为了追求射击精度就无限制地增加枪管？ “秦工，你们厂还真是独特，加工这样一个超级长的枪管可不容易吧？”杨兆军继续调侃:“也是，你们厂里没一个科班出身的，只能这样搞了。” “如果要是口径放大到12.7毫米的话，这种长度就合理了。”208所的军工专家开口说道。 枪支越长，口径也得越大，这样才能发挥出来威力。 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隙，秦阳也打开了箱子，两手横着将一把枪从中间拿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那把枪，呼吸也开始变得沉重起来了。 “这么长的枪管！” “还很粗，绝对是12.7毫米的！” “它的枪托很奇特啊！” “左边那个是枪栓吗？” 拉枪栓的步枪早就过时了，他们绝对不会想到，960厂居然搞出来了这样一把栓动步枪！ 后面的枪托非常独特，它不是一整块木头，结构精巧而复杂，有很多可动的部位，枪声上的护木也开了不少的散热孔一样的矩形孔洞，下面是握把和扳机，上面则是长长的枪管！ 枪支的左侧有一个亮眼的枪栓，枪支的前下方有两脚架，看起来和机枪差不多，枪支的上方还有一个专业的瞄准镜，看上去比svd狙击步枪的更大。 “你小子，怎么现在才来？”秦保国第一个走上去，向秦阳说道。 “客人不走，我怎么来？上午我才把易卜拉欣送走。中午饭还没吃呢。”秦阳说完，看了看其他的人，然后，骄傲地举起自己的枪来。 “各位，看我的12.7毫米大狙，够不够粗，够不够硬，够不够长？” 第47章 谁输了就光屁股绕靶场跑一圈 “口径越大，射程的确越远，但是，7.62毫米就已经是狙击步枪的极限了，如果继续增加口径的话，那子弹的后坐力就太大了。”从惊讶中回过味来，杨兆军又重新恢复了军工专家的姿态。 “后坐力大，就想办法解决呗。”秦阳说得很轻松:“如果因为后坐力大就放弃，那还当什么军工研发人员，回家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是更好吗？” “哼。”杨兆军鄙视地扫了秦阳一眼:“在二战时期还曾经出现过20毫米口径的反坦克枪呢，但是，那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很快就被淘汰了？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枪械已经成熟了，故意用和别人不一样的口径来哗众取宠，是没有意义的，你们这把枪有什么用？就为了千米之外打西瓜？” “用处当然多了。”秦阳给众人科普:“比如说，目标在一座房间里，外面有一千米的开阔地，我们的狙击手想要狙杀敌人，那怎么办？匍匐过去伪装开火，连撤退都很难，还是远远地躲在了一千五百米外开火？这位专家同志，如果是你，你怎么选择？” 秦阳还不知道这个挑刺的是谁，谁怼他，他就怼回去。专家同志那几个字，说得阴阳怪气。衛鯹尛说 杨兆军的脸色非常难看，而秦阳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大口径的狙击枪必然是一个发展趋势，在战场上射程远、精度高、威力大，用处广泛，如果敌人躲在一堵墙的后面，枪手甚至还可以对着墙开火，直接打个窟窿过去，哪怕不能精确射击，那些被打飞的砖块也会把敌人干掉。不知道在场的有没有12.7毫米机枪的设计师，应该知道这种子弹的威力有多大吧？” 一名专家点头:“的确，12.7毫米的子弹能达到这种效果。不用说打土墙了，如果用专门的子弹的话，打个轻型装甲车都没问题。” “没错！”秦阳接过来了话茬:“就是这样！咱们这把枪，不仅仅是用来打人的，还能打其他目标，车辆、雷达站，甚至是飞机等等，咱们远远地开火，打完了就跑！” “哼，说得比唱得都好听，那也得看看精度怎么样，12.7毫米的子弹后坐力是很大的，什么五百米打硬币，一千米打西瓜，说不定子弹早就打飞了。”杨兆军还在那里说风凉话。 “能不能打中，咱们说了不算。”秦阳说道:“那得实打实的打一枪才能知道。劳驾靶场的同志，把靶子扛到一千米外，还得在靶标十环的靶心位置粘贴个硬币。” “你说什么？”杨兆军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你想要打一千米外的硬币？你知道这得需要多高的精度吗？哼，你们960厂搞了一款一百米射程上指哪打哪的气枪，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这位专家同志，你不信？” “傻子才会相信呢。” “那我们打个赌？” “好！咱们赌一百块钱！” “和我们赌钱？你应该知道我们960厂多有钱吧？我们最近刚刚签了个外贸合同，五百万美元。”秦阳不屑地扫了杨兆军一眼:“赌这个，对我们没意义。” “那你说赌什么？” “谁输了，就把裤子脱了，光着屁股绕着靶场跑一圈！” 噗！有人笑了出来。 方领导在那里板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军工系统里还从来没有这种愣头青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秦阳这种性格的，不过，他更关心的是这把枪能不能打中一千米外的硬币。 如果真的能打中，那就是放了个大卫星啊！这种武器到了战场上，还不得把敌人打个鬼哭狼嚎？ “怎么，不敢？”在众人的笑声中，秦阳看向了杨兆军。 “好，赌就赌！我就不信了，你们960厂的枪能有这种精度，咱们可得把丑话说在前面，要是你们输了，我不要你脱裤子，我要他！” 杨兆军的手指向了秦保国。 在这一瞬间，秦阳的目光冰冷。 这家伙居然把矛头指向了自己的父亲？这是找死啊！ “哼，你一个小伙子，就算是出了丑也不怕，咱们得对等！” “好了，不要胡闹了。”方领导终于开口了:“小伙子，你做准备吧，咱们看看这把枪能不能让咱们大开眼界。” “好。” 这个好不是秦阳发出来的，而是秦保国，他的目光同样冰冷地看着杨兆军:“这个条件，我答应了！” “你们啊！真是的，还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吗？”方领导恼了。 他知道，这是火药味上来了，下属的兵工厂之间竞争，是他乐意看到的，只有竞争才能发展，但是，闹到了脱裤子光屁股跑就不好了，这件事传出去了，其他的航空航天等等系统都得笑话他们啊！ “好吧，先给各位领导和同行展示一下。”秦阳说着把枪放下，又从车里面拿出来了一个箱子。 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之中，秦阳首先拿出来了一个带着三个半球和一个挡板箭头的组合体，插在了地上。 这三个半球旋转起来，挡板箭头也指向了一边。 “风速风向仪？”有人认了出来。 “没错，风速3，方向正东。”秦阳看完了这些，然后继续拿出来了各种仪表:“气温26度，气压1013兆帕。接下来，该测目标距离了。” 说着，又一个东西被搬下了212，这个东西是需要供电的！当看到它的轮廓的时候，有人诧异起来:“这是坦克上使用的激光测距仪？” “没错。”秦阳打开了仪器，预热之后，上面显示出来了读数:“距离靶标980米，算了，就这么多吧！” 接下来，秦阳拿出来了一个计算器，滴滴滴地按动起来。 “哼，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狙击手用这么多东西的！” “井底之蛙，当然见识浅薄了。”秦阳白了他一眼，然后去摆弄步枪上的瞄准镜。 秦保国的目光从狐疑变成了信任，刚刚只是赌气，同时也要给儿子撑腰，所以才答应下来打赌，不过现在，他的态度改变了。 作为技术人员，秦保国当然知道，打中一千米外的硬币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必须要测定距离，方向，风速，风向，温度，气压等一系列可能对弹道产生影响的因素，然后进行枪械弹道的校对与修正。 现在儿子做得有模有样的，他有一种预感:儿子还真的能成功！ 秦阳做完了所有的工作，拎起狙击枪放在了射击位上，前面的两脚架支起来，他在后面调整了几下枪托，然后稳稳地握住了枪，拉动枪栓。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 第48章 千米之外打中硬币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望着秦阳，他们不相信秦阳能做到这一点，但是，他们又期待能见证奇迹。 甚至就连杨兆军都不说话了，他也在等着结果，时间过得有些慢啊。 秦阳在寻找着感觉。 这个射击目标的确不轻松，必须要是最优秀的射手才能做到！ 风在轻轻地吹拂着，地上的野草在晃动着，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秦阳感受着四周的一切，渐渐地，他忘记了周围的一切，视野之中，只有那靶子越来越清晰，那个中央的硬币，也是越来越清晰！ 这几天，秦阳白天陪客人，晚上去车间盯着加工，赶制出来了这把枪，仅仅在960厂的靶场测试了一番之后就带来了，能不能打中一千米外的硬币，还真是个未知数。 其实客人昨天晚上就走了，今天上午秦阳发动了各种关系，才把零部件配齐了，尤其是这个16倍的瞄准镜，更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如果想要打中两千米外的目标，那就得把一切都给准备齐全了。 此时，装备已经就绪，他的状态也调整到了最好，他平稳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扣动了扳机。 嘭！ 一声清脆的响声，枪口处冒出来了一团青烟，四周的野草也在气流的冲击下弯下了腰，其中一部分是向后弯的！ “制退器？这把枪安装了制退器？”杨兆军突然反应过来了。 口径越大，后坐力越大，当达到12.7毫米口径的时候，枪支的后坐力就太大了，以至于让枪手很难承受。 这种口径的武器一般都是重机枪，通过厚实的底座来固定机枪，枪手根本就不用抵肩射击，所以，杨兆军压根就不看好秦阳会打中目标，甚至子弹都打不到靶子上！ 但是现在，当看到秦阳的射击的时候，他突然反应过来了:这是把火炮上用的制退器给移植过来了！ 大炮的口径更大，后坐力也是很可怕的，最初的前膛火炮每次开炮，炮身都得后退好几米，还得重新瞄准，很多年之后，一个天才就想到了主意:在炮口的位置向后开口，让一部分火药的能量向后喷，这样就能抵消一部分后坐力了！ 炮口制退器的出现，让大炮在发射炮弹的时候减少了后坐，大大地提升了射击速度，促成了一次火炮的革命。 之后也有一些枪支使用，也就是枪口制退器，不过这东西在56枪族上没有出现过，所以，没有人会刻意地看枪口，现在看到秦阳开火，才明白了这把枪设计中的门道。 其实，枪口制退器虽然能大大地减少后坐力，保证射击的稳定，但是缺陷也是有的，看看这逐渐扩散的烟雾就知道了，这东西的动静太大了！ 所以，有经验的狙击手只开一枪，接着就得抱着枪跑路，说不定下一秒对面的炮弹就飞过来了，那种网络小说里威风凛凛的狙击手在现实中并不存在，狙击手的前面经常会加上两个字:炮灰。 没错，狙击手面临的就是被炮击的风险，不仅仅要枪法好，会伪装，还得会奔跑，会转移阵地。 此时，秦阳已经打完了这一枪，他刚刚抱着枪站起来，又一名专家开口了:“我发现你这枪管和护木的接触不够紧密啊，这是加工精度不够吗？” “当然不是，这是因为我们采用的是浮动式枪管。”秦阳说道:“在射击的过程中，枪管完全是自由震动的。” 浮动式枪管？对现场的砖家来说，绝对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想要精确射击，枪管就得保持不动，你们还让枪管自由震动，这样能打中目标就见鬼了！”杨兆军又开口了。 秦阳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没文化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文化还自以为是砖家。” “报告！”就在此时，远处报靶员的声音响起:“子弹打中十环，靶心中硬币被打烂一多半！” 什么？ 所有人都震惊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杨兆军喊道:“把靶子扛过来给我们检查！” “小伙子，你给大家说一说，浮动枪管是怎么回事？”方领导看向了秦阳，目光温和，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作弊，秦阳手里的步枪做到了一千米外打硬币！此时的他很是好奇，怎么可能做到这种精度的？ “这个简单，我们都知道，当扣动扳机，子弹经过枪管的时候，枪管会产生各式各样的震动，这是必然的现象，如果有外界的影响，不管是护木，还是枪管的支架等等都会造成精度降低，枪管的震动受到外来的影响停止在不同的位置，子弹出膛的位置就会不同，误差就大了。如果枪管完全自由浮动，不和枪托或脚架有任何接触，让枪管自由震动，这样，震动之后依旧会回到同一位置。” “咱们还真是井底之蛙啊，没想到还有这种理论！”一名专家开口道。 “哼，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枪管震动的幅度才多大？用得着考虑吗？哗众取宠！”杨兆军依旧不相信，他望着那个报靶员扛着靶标一路小跑过来，然后把靶标放在了地上。文学一二 众人望过去。 中央是一个窟窿，窟窿的边缘还沾着月牙形状的硬币，硬币被削掉的边缘还带着一些熔融之后又凝固的金属液滴。 如果只有靶标纸，那可以说是作弊，但是现在，这个硬币绝对是被12.7毫米子弹打穿的！旁边的金属液滴就是因为子弹飞过摩擦生热造成的！ “我不信，这一定是作弊！”杨兆军开口了。 “不信？你是怀疑这里的部队在给我帮忙了？” 听到这话，现场的部队王领导的脸黑了:“杨工，我可以保证，我们靶场没有任何作弊行为！如果有的话，我就脱掉这身军装！” 杨兆军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说的不合适，赶紧辩解:“不，不，我不是说你们，我是…” 他在想着其他的理由，如果作弊的话，肯定得有靶场的人员参与啊，否则的话，秦阳一个人动不了手脚啊！ “你是怕脱了裤子绕着靶场跑一圈吧？”秦阳看向了杨兆军:“输了就想要赖账，这样的人品可不行啊！” 杨兆军的脸唰的一下子白了。 第49章 还有第二把狙击枪！ 事实很清楚，秦阳手里的这把枪的确是在打中了一千米外的硬币，但是，杨兆军可不想认输。 从直觉上，他就不相信这个结果，这根本就不可能！这一定是在作弊！ 但是现在，秦阳这句话却让他一下子就坠入冰窟。 如果他认了这个结果，就得按照赌约来做，那他以后还能在系统里混下去吗？但是，如果他要是不履行赌约，那么，他的名声也就臭了，以后会被人指指点点的。看这个人，输了就赖账，人品有问题！ 不管怎么办，都对他不利！ 他的脑子在急速地思考着对策。んttps:// “阳子，你怎么说话呢？”就在此时，秦保国开口了:“在场的人都是你的叔叔伯伯们，刚刚打赌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又怎么能当真？” 自己的老爸只是不屑于和别人玩勾心斗角，但是不代表他不会啊！秦阳也得给自己的老爸点赞了，这样处理是最好的！ 一方面是秦保国内心的善良，不愿意看着杨兆军出丑，而另一方面，也是他心中清楚，今天如果杨兆军真是绕着靶场光屁股跑了一圈，那杨兆军固然没有了面子，自己的名声恐怕也会不好听。 现在得饶人处且饶人，体现自己的大度，以后好相处，同时也是为了给秦阳铺路，这个逼别人的事情传出去，秦阳的名声也不会好听。 “爸，咱们赢了，可以当做开玩笑，如果今天要是输了，你猜他会不会放过咱们？”秦阳向秦保国反问道，父子俩得演双簧啊。 在系统里，杨兆军表面上和谁都和和气气的，但是，如果要是和他发生了矛盾…这家伙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一定不会放过的。 杨兆军涨红了脸，在他眼里看来，秦保国和秦阳这是一唱一和故意羞辱他呢！ “输了我们就履行赌约，男子汉大丈夫，吐个吐沫就是钉。但是赢了，我们也得得饶人处且饶人，可不能咄咄逼人。”秦保国继续教育自己的儿子。 “嗯，爸，我错了。” “好，输了就输了！我杨兆军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也绝对不能让人骂！”杨兆军满脸通红，动手解起来了腰带。 现在是夏天，外面就一条单裤而已，要是脱起来的话，就是一两秒的事情，但是，杨兆军的动作却是无比的缓慢。 “好了，好了。你们还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吗？还记得我刚刚说什么话了吗？”方领导终于开口了。 他得制止这场闹剧。 听到方领导的话，杨兆军立刻就把腰带重新给系上了，这样一来，自己遵守了赌约，是领导发话阻止的，面子里子都有了。 “这把枪不错啊，比老毛子的svd狙击步枪好得多，就是开火的动静大了点。”此时，一名砖家开口转移了话题，大家伙还是接着讨论枪吧！ “没错，对于狙击手来说，重要的就是隐蔽，这种枪哪怕能击中一千米外的硬币，也没有任何价值！只是哗众取宠！”刚刚还被逼得差点脱裤子果奔的杨兆军，突然又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这把枪就算是精度极高，也没有任何用处！ “尤其是目前在南部边界地区的战斗，那里有着大片的树林，射程远的枪支没有任何用处，我们还是得发展类似svd狙击步枪的枪支，我们不能仅仅追求射程和精度，还得考虑其他因素。前些年美国人陷入越战，在战场上，ak47的可靠性就完胜美国人的m16.” 当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杨兆军都对他自己佩服了，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想到这些理由来扭转乾坤，不容易啊！ 射程远有什么用？精度高有什么用？南部边界的战场上不需要啊！这种12.7毫米狙击枪射击时候的动静太大了，反倒容易暴露目标，所以，这款枪不适合我们部队的需求！ 说完这话之后，他将目光望向了王领导:“王领导，我说的对不对？” 王领导没有回答，分析起来的话，杨兆军的这番话是有道理的，但是，这个杨兆军也太无耻了吧？按照刚刚打赌，他该光屁股跑一圈的，现在，人家放过了他不追究，他反倒继续说起来人家的坏话？ 人品不行啊！ “老王，你觉得呢？”方领导开口了。 虽然杨兆军这样的表现让人不齿，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考虑的。 这款高精度的狙击步枪，军队需要吗？ 王领导沉思了半晌，然后摇头:“在南部边界地区，这种狙击步枪应该是派不上用场的。” 杨兆军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来，看到了吧？领导都发话了，你们那种枪没用！不切实际，哗众取宠！ “不过，一个能制造出来这种级别狙击步枪的工厂，也一定能提高svd狙击步枪的精度，我认为，把仿制任务放在960厂是最合适的。”王领导当然得替960厂说话了，就算是没有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也得支持960厂，就冲着这把一千米外打硬币的狙击枪！ “王领导，请您相信我们296厂的实力，我们也能提升这款枪的精度！我们还能保证枪支的可靠性，我们一定能造出一把适应上战场的先进的狙击枪来！”杨兆军大喊了起来。 他绝对不能看着960厂得到仿制任务啊！回去了怎么交差？ “他们960厂早就搞军转民了，他们绝对制造不出来适应战场的先进狙击步枪来的！” “能不能，得试过了才知道！”秦保国也着急了:“各位领导，我愿意代表我们960厂立下军令状！” “爸，用不着那么大阵仗。”秦阳开口了:“既然我们这把大口径狙击枪不适合战场需要，我们就把它推向国际市场，精度达到0.5moa的狙击步枪，全球都没有第二款，至少能卖十万美元一把，一年卖上一千把就够了。” 众人又陷入了震惊之中。 960厂就算是拿不到这次的仿制任务，也是虽败犹荣啊！人家已经出够了风头，接下来如果要对外出口的话，还真能卖到天价！ 就在众人的震惊之中，秦阳继续开口:“当然了，如果我们不把这个任务带回去，那我们还怎么继续在军工系统里混？嫌弃咱们又粗又硬又长的，那咱们就弄个又细又短的，看看咱们这把新枪能不能入专家们的法眼。” 秦阳说完再次走向212，从后面拎出来一个新的箱子，打开之后，把里面的步枪拿了出来。 枣红色的镂空带握把的枪托，短小的弹匣，长长的枪管，黝黑的枪匣，以及上方的瞄准镜…这把步枪的外形，和svd狙击步枪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你们都没有拿到样枪，怎么把这款狙击步枪仿制出来的？”杨兆军惊讶地喊了起来。 “没有样枪，就不能造枪了？我们的军工，永远都只能仿制，不能自研了？”秦阳瞟了杨兆军一眼:“不思进取！” 第50章 赢得仿制任务 秦阳这句话，让在场的很多人被深深地刺痛了。 自从建国以来，国内的每一款枪支都是在仿制，最多就是改进，却从未有过自研！ 还真是不思进取啊！ 208所的一名五十多岁的老专家忍不住感慨起来:“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我们这些人自诩为行业里的专家，还不如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真是汗颜啊！” 看着这名专家的样貌，秦阳突然想到了什么:“您是朵老？” 这下轮到朵老惊讶了:“小伙子，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了，秦阳作为军工专家，怎么可以不认识大名鼎鼎的95枪族的设计师朵老呢？ 在以前，不管是56冲，还是81杠，都是ak步枪的仿制品，一直到了95枪族，才终于算是摆脱了仿制，走上了自研的道路。 这个枪族是受人诟病的，有很多缺陷，不过这个自研的精神还是让人赞赏的。 秦阳一笑而过:“这些话等我们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说，现在，我先给各位展示一下这款狙击步枪的性能，它的大致结构和svd步枪一样，还修改了其中的一些缺陷，精度上也提高了一个级别，对了，还是让打过svd步枪的战士来演示吧！省得某人再说我作弊。如果运气好，五百米内打硬币应该没问题。” 反正秦阳是个小伙子，年轻气盛，说几句话怼别人，也是很正常的。 前几天用svd狙击步枪打过靶的战士被叫来了。 “小同志，这把枪和前面几把枪有什么区别吗？”方领导很感兴趣地问起来了战士。 “好像没什么区别，结构都是一样的，这枪托部位增加了一块海绵，应该更舒服一些…” 秦阳大大方方地让其他人参观，自己则是落在了后面。 趁着这个机会，秦保国才问了起来:“这把枪怎么来的？” “当然是我们960厂生产的。”秦阳说道:“总不至于是孙猴子变来的吧？” “这怎么可能？就这么几个晚上，你们就能完成这些枪械的制造？” “是啊，赶工出来的，这次要是能拿到试制任务，厂子得给我发个奖金。” 秦保国点头:“奖金什么的都好说，只是这精度能比老毛子的还好？” “那是当然，你就看好吧。”秦阳说完，望了一眼杨兆军的背影:“这家伙是谁？怎么总和咱们对着干。” “296厂的枪支工程师杨兆军，他们也想要这个试制任务，和咱们是竞争关系。” “杨兆军？他该不会和杨兆祥是兄弟吧？” 秦保国点头:“是的。” “这个世界还真是太小了啊。我要是知道他们的关系，一定要挤兑着他光屁股跑一圈！”秦阳感慨了一句。 960厂在建立之后，上级调拨了大批的工人过去，一部分是从296厂过去的，其中就包括杨兆祥，960厂隐隐有了地域的派系:山城的296厂和首都抽调过去的两拨。 如果不是那个杨兆祥瞎折腾，工厂里的派系斗争并不严重，把杨兆祥送进去，秦阳理直气壮。现在，这个杨兆军如果想要公报私仇的话…哼，他会死得很难看！ 秦阳握了握拳头。 “这个瞄准镜好像有些歪？要不要拆开重新安装？”围观的杨兆军开口了。 “不能拆！”秦阳喊了一嗓子:“瞄准镜和狙击枪是配套的，安装调试完毕之后，在枪支的整个生命周期里，都不能拆卸！这把枪已经试射过了，瞄准镜没问题，现在只允许射击的战士动，谁要是敢动就是在搞破坏！” “哼，谁稀罕。”杨兆军撇了秦阳一眼:“咱们部队使用完毕，保养的时候不拆开保养？交枪的时候不拆开分别入库？拆了重新安装会出问题？那人家老毛子干嘛把它设计成可拆卸的？” “没错，这些都是错误操作。”秦阳说道:“等到我们厂大量生产这种狙击步枪交付部队之后，必须写入操作条例里，否则枪支的精度会越来越差。” 对这些事情，秦阳知道得清清楚楚。 国内军队在装备了85式狙击步枪之后，没有更新相关使用条例，不管是保养还是入库，都会频繁拆卸瞄准镜，底座是钢制的，瞄准镜是铝合金制造的，这样每次拆装都是一次摩擦，更何况使用的战士经常用粗暴抽拉、摇晃的方式拆卸瞄准镜，枪支的精度是越来越差。 “咱们先看看射击精度如何吧。”王领导开口了:“不知道能不能在五百米外打出十环的精度来。” “咱们用老毛子的狙击步枪的最好成绩不过是五环，这把枪在五百米的距离上能达到老毛子狙击步枪的水平就不错了，绝对不可能比老毛子的还高！”杨兆军又开始表演了。 “是吗？咱们要不要接着打赌？”秦阳向杨兆军发起了挑战。 大家带着意味深长的目光望向杨兆军，只见杨兆军的喉头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答应。 虽然不知道秦阳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人家的确是做到了一千米外打硬币，就是这么邪门！所以现在，这把改进过的仿svd狙击步枪在五百米外打十环，或许真的行呢？ 如果这次再输了，他还指望方领导给他出面吗？就算是不光屁股跑，那他也会彻底的沦为笑柄了。 他还真不敢了。 “好，咱们让开场地，等待我们的战士打靶。”王领导说道。 众人散开，优秀的射手平稳地呼吸着，然后屏住呼吸，扣动了扳机。 嘭！ 枪声响起。 “距离五百米，成绩十环！”报靶员的声音响起。 “太好了！咱们系统内出了个造枪大师啊！”方领导无比的高兴:“这款枪的仿制任务就交给960厂了，谁要是有意见，就把五百米外打硬币的枪给我造出来竞标！” 杨兆军的脸彻底的白了。 这下真的没话说啊，这960厂太邪门了，怎么可能超得过老毛子的技术呢？ 这当然是秦阳这个军工大师的功劳了！ 在后世，国内装备了85式狙击步枪之后，很长时间内都是制式枪械，后来出国打靶拿了个零蛋回来，不是射手不努力，而是手里的85狙精度不够啊！ 国内的军工专家受到了刺激，尤其是其中一位女专家范姐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出先进的狙击枪来！ 机匣加工精度不够，那就提高到加工水平！枪管不合适，那就制造400余根不同规格的枪管，打8万余发子弹实验决定枪膛的数据！子弹不合适，就制造专业的子弹，瞄准镜有问题，就重新改造！ 经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奋斗，终于，这款重新设计的狙击枪的精度达到了让人骄傲的1moa！ 这些改动秦阳都知道，秦阳用的就是这款新枪的设计方案，虽然加工上可能有一些问题，但是相比现有的svd步枪提升一大截的精度，还是妥妥的！ 外观和svd一样，实际上，内部的改变是相当多的，只是不会被人察觉而已。 第51章 庆功晚宴上的考教 夜幕降临，部队食堂里，一阵热闹喧嚣。 “这三天的时间咱们可没有白等！”方领导非常的高兴:“我们960厂试制成功性能远远超过原版svd狙击步枪的先进狙击步枪，这是我们整个系统的骄傲！现在让我们共同举杯，敬960厂！” “方领导，承蒙抬爱，我们受之有愧啊。”秦保国说道:“我们只是一个三线军工厂，还差点就要被时代抛弃了。现在，我们举杯，祝愿我们的军工研发能一步一个脚印，祝愿我们所有同行的产品能获得军队的认可，也祝愿我们的祖国繁荣昌盛！” “那是接下来几杯酒的内容，现在就凭你们厂研制的这两款狙击步枪，你们就有这个资格！”方领导说着，把酒杯举到了面前:“你们干了，我随意。” 好吧，秦保国只能仰起头来，把酒喝进了肚子里。 “这第二杯酒，我们得庆祝系统内出现了一位天才的军工专家！”方领导还是刚刚那杯酒，这就是领导的特权，他热情地看向秦阳:“我们也庆祝老秦有个好儿子！” “方领导，您这样说，就是把我们父子俩架在火上烤啊！”秦保国再也忍不住了。 回来的路上，方领导很是热情地问这两款枪是谁设计的，结果秦保国顺嘴就把儿子说出来了，这下好了，父子俩成众矢之的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呢！ 秦阳也是无奈地站起来，向四周扫了一眼，还好没有阴阳怪气的声音，那个杨兆军已经没有脸来吃饭了，毕竟这顿饭就是庆功宴啊。 “方领导，今天白天我有些冒失，说了很多愣头青的话，还希望您不要见怪。” 秦阳这句话很合方领导的胃口，他笑着说道:“年轻人就是要有闯劲，如果你要是唯唯诺诺，不敢质疑军工砖家的话，那我就不会对你另眼相看了。” “没错，咱们的国家在改革，咱们的军工系统也在转型，你们960厂做得很成功，咱们军工系统的其他单位以后还得向你们学习！” 秦阳扭头去看说话的人，正是白天见过的朵老，他赶紧摇头:“朵老，您这话就更是夸我们了，我们一个小小的三线军工厂，哪里值得大家学习，等到年底的会议上，我们厂领导去开会的时候，肯定会把我们转型的全部经验介绍给大家的。贫穷不是社会主义，我们要一起发展才行！” “说得好！”方领导说道:“咱们一起举杯！这次，你们干了，我也干了！” 第二杯酒喝完，朵老看着秦阳:“小伙子，你还没有说为啥认识我呢？” “朵老，您是咱们系统里资格最老的前辈，我当然知道了。”秦阳说道:“我们厂的荣誉室里，还挂着您老的照片呢！” 秦保国有些皱眉头，这秦阳信口开河，咱们厂就没有荣誉室！哪里来的照片？ 不过朵老不知道啊，他点点头:“我也没有什么本事，最近这些年来，咱们一直都在搞小口径步枪的预研，但是一直都没有进展，华硕你对小口径步枪有什么看法？” “老朵，我们960厂一直都处于深山之中，没见过世面，我们哪里知道什么小口径步枪，您就别考教阳子了。”秦保国开口了，他生怕儿子不知道，闹个笑话出来。 “你们在深山老林之中，结果就搞出来了比svd的精度还高的狙击步枪！”朵老开口说道:“秦阳的目光放在全世界！咱们就是想要听听秦阳的意见。” “朵老，那我就简单说几句。如果说得不对，大家别怪罪。”秦阳当然不怕考教了:“一款武器的口径选择关系重大，各国都非常慎重，经历过二战的洗礼之后，东西方阵营曾经都将口径统一到了7.62毫米上。但是在实战中，发展这种口径的武器威力还是太大，子弹的个头大，重量大，携带的数量少，所以，在威力和数量上，两大阵营都选择了后者。” 作为军工专家，秦阳怎么会不懂这些:“其中，美国选择了5.56毫米，苏联选择了5.45毫米，至于我们，小口径的选型工作也不晚，从七十年代就开始了，经过认真的比对，我们最终选择了5.8毫米口径。” 朵老笑呵呵地看向秦保国:“老秦，你还一直护着你儿子，你儿子啥不知道啊？” “是啊，咱们已经选定了5.8毫米口径，但是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后面还有很多的工作在等着我们。”方领导开口说道:“上级领导对我们这种口径的步枪威力，始终抱有怀疑的态度，毕竟从那个年代走过来，对鬼子的6.5毫米口径的步枪杀伤力深有体会。” 被鬼子的三八大盖打一枪，很多时候连子弹都留不下，直接就飞走了，只要消毒包扎就够了，甚至还能继续作战，但是，要是挨了汉阳造一枪，那可就得没了半条命。 其实这还真不仅仅是口径的锅，主要是鬼子一直追求高精度，子弹初速太高，进入人体不容易翻转。 “这个也容易。”秦阳随口几句话就给提供了解决方案:“我们的步兵班的组成中，大部分都是拿小口径自动步枪的，他们只要对付两三百米距离上的敌人就行了，再远的距离，就交给我们的班用机枪和狙击枪，等到这种狙击枪定型之后，可以下放到步兵班，每个班有一名精确射手就够了。” 每个步兵班肯定轮不到一名狙击手，但是只要将枪法最好的人找出来，充当精确射手就够了。 小口径步枪负责两三百米距离上的敌人，狙击枪可以将火力延伸到五百米以外，这样绰绰有余啊！ 方领导点头:“是啊，这是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咱们以后有了狙击枪，步兵班的火力搭配就更科学了啊！” “这样的话，一个步兵班的子弹就不通用了啊！”有人提出了疑问。 “精确射手携带自己的专用子弹就够了，要对付远距离的目标，7.62毫米口径的全威力弹药更合适，当然了，如果非得玩通用，以后也可以研制小口径的狙击枪。”秦阳继续轻轻松的提供意见。 “说起子弹来，咱们小口径步枪子弹的试制，还是面临着重大问题啊。”朵老继续说起来这个话题。 小口径步枪子弹？这个咱最熟啊！秦阳心中一喜。 第52章 研发？当然没问题！把研发经费拿来！ 外行看枪，内行看子弹，一款子弹的性能参数至关重要，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波折和反复，就拿北约来说，虽然选择了和美国一样的5.56毫米的口径，但是子弹却用放弃了美国的 “苏联就有小口径机枪！他们不仅仅有使用5.45毫米口径的ak74步枪，还有同口径的rpk74轻机枪！”王立群显然也是有研究的。 “但是老毛子用的是同一种弹药啊！”秦阳说道:“所以我还有第二种建议，那就是开发通用弹药，只要一种5.8毫米子弹，就能同时适用于自动步枪和轻机枪！”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你们960厂是造枪的，哪里知道弹药中的门道！”王立群恼火地说道:“5.8毫米口径是我们自己选的，弹药也得我们来做，我们已经进行过很多实验，打了几十万发的子弹，造了几千个枪管，目前只有采用两种子弹分开的方案才能满足指标。” “那就选择第一种方案好了。正好我们也拥有大量的7.62毫米子弹的库存，反正5.8毫米的弹药也不通用，这样大小不同，更加方便区分，再说了，我们何必要研发两种5.8毫米子弹，给部队带来更大的混乱？仅仅是为了说出去好听？” 这句话正好说在了对方的软肋上。 71年启动的小口径枪弹的发展路线，现在已经过去十年了，相关的研发人员当然期待着自己的辛勤工作有成果，期待着5.8毫米子弹能成为军队的制式装备，全面取代7.62毫米子弹。 没错，他们想的就是全面取代！如果机枪还用原来的子弹，那他们忙活的成果就减少了一半啊。 “当然不是！我们是为了军队的发展，为了我们轻武器的发展！”王立群生气地站了起来，脸色通红。 “阳子，别说了。”秦保国眼看又要闹矛盾，赶紧制止住了秦阳，咱们960厂是造枪的，又不是造子弹的，咱们就不用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自己这个儿子，简直就像是一个大炮，走到哪里轰到哪里啊。 “老王，咱们现在又不是正式开会，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朵老也在旁边劝说。 秦阳坐了下来，只是嘴边露出了冷笑:“算了，反正我也不是什么专家，人微言轻，刚刚那番话，就当我没说过。” 秦阳的心中是有些恼火的，国内的轻武器在5.8毫米的子弹上走了很多的弯路，第一款子弹装备部队之后，骂声一片，一直到了04年，新的普通弹开始立项，花费了六年的时间来调整弹头重量、初速，合理匹配外弹道参数，实现了5.8毫米普通弹和机枪弹的合一，2010年5.8毫米通用普通弹正式定型，被命名为dbp10式5.8毫米普通弹。 现在既然自己穿越回来了，那当然可以直接上这种终极子弹，完美匹配各种武器，一弹配九枪可不是说着玩的，但是现在… “你说什么？”王立群又被刺激到了:“我干了一辈子的弹药，在5.8毫米子弹项目上忙活了十年，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你们960厂有本事，倒是把同时配用自动步枪和机枪的子弹一起研发出来啊！” 等的就是这句话啊！秦阳抬起头来，看向王立群:“研发可以，有经费吗？” 噗！一旁有人把刚刚吃进嘴里的东西给吐了。 第53章 没本事就活该没饭吃！ “你们960厂不是刚刚谈了一笔外贸项目，几百万的大单子吗？” “没错，你们富得流油，还要求给你们拨研发经费？” 就连秦保国都有些汗颜了，自己的这个儿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刚刚还在领导面前表现出来了好印象，现在又都没了，咱们厂里赚了那么多钱，拿出点来搞研究，难道不行吗？ “各位领导，我们960厂这几年可不好过，尤其是今年，厂里的工资都只能发一半，差点就撑不住了，如果我们厂子黄了，上级会给我们拨款吗？”秦阳反问了起来。 秦保国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你在这里胡说什么？就算这是事实也不能说出来啊！你这不是让领导难堪吗？一旦惹得领导不高兴，咱们960厂上了黑名单，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到手的鸭子都得飞了！ “今天我多喝了几杯，这胆子有些大。如果大家不认同，就当做是我撒酒疯好了。”秦阳说道:“我们厂是造枪的，如果需要什么先进的枪支，咱们没二话肯定能造出来，但是现在说的是弹药的问题，我们厂一没设备二没技术，一切从零开始，刚刚这位专家说了，他们已经研制了十年，打了几十万发的子弹，这是多少钱？” “我们厂是赚了不少钱，但是估计也不够这个项目烧的！而且，那些钱是我们的军转民项目赚来的，专款专用，还得用在军转民项目上，兄弟单位打了几十万发子弹，造了几千根枪管，都是上级拨款，到了我们这里就得自掏腰包了？我们960厂和兄弟单位，一个是后娘养的，一个是亲娘生的？” “阳子，你这真是喝多了，说什么胡话？”秦保国大声呵斥自己的儿子，你小子就不看看领导的脸色？都被你给气成啥样了？还敢说？ “对啊，我现在就是酒后说胡话！爸，咱们三线军工厂的日子难啊！以前上级让咱们自谋出路，咱们厂里吃了多少苦，费了多大的劲！您经常出去考察项目，动辄几个月不回来，咱们试了多少失败的项目，才有了今天的成功？”秦阳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憋屈:“现在咱们好容易活过来了，又要让咱们把钱投入到试制弹药的无底洞里！如果咱们要上级拨款，那就是不顾全大局，这对咱们公平吗？说好的让咱们走市场经济，不给钱白干活是市场经济吗？”文学一二 “是啊，秦阳说得对。”方领导开口了:“咱们国家在改革，一切都要以发展经济为主，三线军工厂的同志们受苦了啊！你们能走出今天这条路来，太不容易了。” 原本听说960厂要研发经费，大家伙是不满的，你们赚那么多钱，还当周扒皮，一毛不拔啊？但是现在秦阳这样一说，他们的内心之中居然涌现出来了一股愧疚。 三线军工厂不容易啊！人家赚钱，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换来的？在系统内有什么需要就打报告向上级要的亲儿子，真还体会不到。 “你们有信心研发出来吗？”部队的王领导也开口了。 “用一年的时间，咱们能把适应自动步枪和机枪的通用弹搞出来。”秦阳说道:“但是也需要上级的大力支持，你们给相关单位拨了十年的研发资金，只给我们拨十分之一就够了。” “哼，说得好听，咱们研发了十年都没有成功，你们一年就能搞出来？”王立群涨红了脸:“而且，你们还是个造枪的！” 如果让960厂给搞出来了，他们这些弹药专家的脸往哪里搁？ “嗯，一年是最长期限，或许半年，甚至是几个月就能有成果。” 秦保国无奈了，儿子就是喜欢这么哗众取宠啊！今天算是彻底把弹药专家给得罪了。 儿子造枪很厉害，秦保国是知道的，但是弹药和枪支可不一样啊！在场的弹药专家也都是研究多年的老专家了，都搞不定通用弹，只能是分成机枪弹和步枪弹两种，你小子有啥本事能搞成功？ “如果要是出不来成果呢？” “如果出不来，那我们厂愿意退回全部研发资金！”秦阳掷地有声:“搞不出成果，我们哪里还有脸要经费？” “好，好，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王立群咬着牙说道:“我预祝你们960厂的能圆满完成任务，再放一个大卫星！”这句话听在王立群的耳朵里，就是另一种意思了，这是在讥讽他们白白花了国家十年的拨款啊！ “谢谢。”秦阳又看向了方领导:“各位领导，如果要是研发成功，那我们还有一个要求。” 失败了，咱们退回研发经费，成功了，咱们当然也得拿好处！ “说吧。”方领导点头，此时的他脑子里已经翻江倒海。 如果研发失败，960厂用民品上赚的钱来退回研发经费，也就是说，军工系统没损失，但是如果要是研发成功了，那对部队的意义可就重大了！ 如果能一种弹打天下，谁会自找麻烦用两种外形相同，弹道特征却不同的弹药？ “请将955厂划拨给我们，成为我们960厂的下属工厂，我们厂会投资改造，以后专门生产5.8毫米子弹，部队需要优先从我们厂采购弹药，只有我们的生产供应不上军队需要的时候，才能转给其他工厂。” 这下在场的人都惊醒了。 刚刚秦阳那番话，根本就不是不知深浅的胡咧咧，而是有重要目的的！ 他们想要逆袭成为国内最大的轻武器生产厂啊！ 秦保国的眼睛中也闪现出来激动的目光来。 960厂虽然转产了气枪，但是只是无奈之举，如果有机会，他们还是希望能生产武器，这才是他们的老本行啊！ 秦阳借着酒劲，这样闹腾了一番，目的也是很明确的:不仅仅让960厂重新回到军工生产的领域中来，而且还要成为轻武器生产的老大！ 这么多年来，国内一直在生产7.62毫米口径的步枪，子弹的生产数量也趋近于饱和，如果想要继续生产，那就只能是更新换代，生产5.8毫米口径子弹了。 960厂研发出来，那生产也得是在960厂进行！这该是多大的规模啊！ “痴人说梦！”王立群再也忍不住了:“你们要生产5.8毫米子弹，那我们原本的一线子弹生产工厂呢？” “现在我们要搞市场经济，那就是要竞争，没有本事的军工厂还厚着脸皮靠上级拨款混什么？物竞择天，野兽交配还得打败竞争对手呢！企业也是如此，如果没本事就活该没饭吃！凭什么上级的行政命令下来，我们就得军转民，那些一线军工厂就能继续美滋滋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这番话再次震慑全场。 这些年来，大家都习惯了服从命令听指挥，上级要他们三线军工厂自生自灭，他们就得自己想办法，这是老一辈人的觉悟，但是年轻一代就不同了。 凭什么好处是你们的？以后的订单得凭本事！ 第54章 样枪丢了？能仿制出来是他们的本事 “唉，好好的一个庆功宴，让你给闹了个不欢而散。”回到住处，秦保国看了儿子一眼，心中无比感慨。 “爸，如果咱们重新回来搞军工，那就得打破铁饭碗，一切靠竞争。”秦阳说道:“如果这个规矩定不下来，那咱们三线军工厂拿什么和一线大厂争？” 秦阳的每一句话都很有道理的样子，秦保国也是感慨:“是啊，你说得对，不过，你知道今天得罪了多少人啊！” “商场如战场，得罪他们怎么了，咱们本来就是从他们嘴里抢肉吃，迟早都是要得罪他们的。”秦阳说道:“现在是市场经济，谁先适应竞争，谁就能活下来，谁还等着上级喂饭吃，谁就得破产倒闭。就算是什么都得不到，咱们大不了继续搞咱们的军转民，不用咱们的设计，那是国家的损失，做决策的人就是历史的罪人。” 话说到这种程度就有些过了，秦保国都不知道该怎么教训儿子了，他又转移了话题:“你想要吞并955厂？” “对啊，如果咱们不插手，他们的厂子肯定得黄了。”秦阳说道:“现在咱们厂已经发达了，如果说要兼并了他们955厂，他们绝对是求之不得的。” 960厂对外宣称的名字是首都第一农具厂，既然有第一，那当然也就有第二了。这首都第二农具厂就是955厂。 两个工厂就隔了一座嵯头山，如果绕山脚下的山路走的话，就是五六里的距离，如果直接翻山就更近了。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三线兵工厂在大量建设，960厂是造56半的，旁边的955厂就是专门给56半生产子弹的，可以说属于兄弟厂了。 960厂被上级抛弃，要搞军转民，955厂当然也不会受到重视了，他们也得搞军转民。 只不过，生产半自动步枪的工厂可以生产民用气枪，而生产子弹的工厂又能生产什么？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厂在82年的时候就彻底黄了，现在就已经发不出工资来了，960厂已经发展壮大了，要兼并这个工厂，还不是轻而易举？ “你要的那些研发经费，也是为了改造这个厂要的？”秦保国突然又明白了一些事情。 说什么要打几十万发子弹，要造几千支枪管来从中寻找最优解，那根本就没有必要！ 秦阳的脑子里早就有了最完善的技术数据，根本就不需要通过大量的实验来寻找最佳数据，他直接造就行了！宁可冒着得罪人的风险也要研发经费，其实这笔资金是用来改造弹药生产线的！ 秦阳笑了笑:“是啊，爸，你现在已经逐渐能跟得上我的节奏了！不过，咱们两个厂子都在山区里，想要发展很难，等到赚够了钱，咱们就得考虑到工厂的整体搬迁了，今年年底就争取搬到首都的郊县去，可不能继续留在山沟沟里了。到处都需要钱啊，有这个机会，当然得和上级要一笔研发经费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嘛。” 工厂的整体搬迁？秦保国停住了脚步，这可是关系到厂子发展的大事啊！ “咱们本来就是首都农具厂，可不能在山沟沟的飞地里面，咱们回到首都理所应当，首都交通发达，对咱们的发展更有利。”秦阳继续分析起来。 秦保国点头:“你说的对啊，当初要你当工人你还不乐意，现在开始为厂子整体考虑了，不错，不错！”秦保国赞许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只要这些项目到手，咱们的发展不可限量！那把枪…” “哎吆，不好！”秦保国脸色一变:“咱们那两把枪还在212上！千万可不能出意外！” 如果是在正规的靶场里，打完了之后就得把枪上交库房，不会出意外，但是现在… “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7.62毫米口径的样枪已经被杨兆军给顺走了。”秦阳笑着说道。 秦保国一愣，什么？杨兆军？ 今天晚宴杨兆军没有参加，大家伙都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也没有多想，喝酒侃大山了那么长时间，杨兆军有充分的时间动手啊！如果样枪要是被杨兆军给偷了… 秦保国诧异地看着秦阳的表情:“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在军工领域里又没有专利权，能仿制出来，算他们的本事。”秦阳说道:“既然说起来，那咱们就去看看。” 其实，现在说什么专利权没有人懂，大部分人都没有这个意识。以前的时代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要援建某个厂，那是要人出人，要资料出资料，大家伙压根就没把这东西当回事。 不用说一把枪的设计图了，哪怕就算是战斗机的设计图，上级说要转移到某个厂，也都是全部就给运过去了。 就算是要收专利费，也是不可能的。在军工领域里，能仿制出来是本事，谁会提专利费？ 当年引进苏-27，商定在沈飞生产，最初协议的项目是苏-27sk，但是国内组装了一批就不组装了，很快就制造出来了歼-11b，接着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有了歼-15，歼-16，老毛子要专利费了吗？当然没有！他们还得在公开场合对外宣称:这些战机和苏-27没关系，是中国人自主研制的。 既然能山寨苏-27，能不能山寨一下f-22和f-35？当然是不行的！就算是把这些战机摆在眼前，也仿制不出来，最多只能得知它的材料成分，但是怎么制造的不知道！ 在军工领域里，就是通过独有的生产工艺来限制别人仿制的，无忧无虑地大批量地出口产品赚钱，第三方想要仿制？那就解决工艺的问题吧！ 两人走向外面的停车场。 秦阳闲庭信步，秦保国健步如飞，两人很不和谐地来到了那辆212跟前。 秦保国松了口气:备胎还在，后备箱没有被打开过！等等！后备箱的篷布… 上面有一个l型的大口子，正在随风飘扬，秦保国握紧了拳头，脸色无比的难看。 “唉，这也太弱鸡了，只要用个铁丝就能勾开车窗，非得用这种方式，正好这篷布也破了，该换新的了。”秦阳评头论足一番，然后将两手放在嘴边做成个喇叭的形状，扯起来了嗓子大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我们960厂的车子被破坏了！” 他的声音响彻夜空，几分钟之后，一队巡逻的战士就跑了过来，接着，整个营地都吹响了哨子。 “怎么回事？”王领导急匆匆地赶来，看着被割开的212篷布:“有人偷枪？来人，给我去296厂来人的宿舍搜查！” 王领导也不是吃素的，用脑子思考一下就能锁定犯罪嫌疑人。 “报告，他们已经走了！” “该死的！”王领导怒火中烧:“他们这是不把部队放在眼里！这种事都能干得出来，太不要脸了！” 第55章 960厂在作弊？ “王领导，如果是296厂的人干的，我们就不追究了。”秦阳说道:“反正这种样枪也没有登记造册，只要我们不追究，这件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省得给部队添麻烦。” 听到秦阳这样说，王领导的脸上满是感动。 丢枪是大案啊！ 当初秦阳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是被杨兆祥给安了一个偷枪的罪名，想要将他彻底打落谷底，而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杨兆祥的兄弟杨兆军来偷秦阳的枪了。 秦阳可没有杨兆祥那么无耻，要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而是要低调处理，这风格可正够高尚的！ 虽然不是部队的枪，但是在部队的军营里丢了，部队是要承担责任的，搞不好还会有人因此而丢官，现在，秦阳宁可吃亏，也要保全部队的名声，怎么能让王领导不感动？ 这件事影响不到王领导，但是他手下的人会倒霉的。 一旁的秦保国也回味过来了，自己的儿子真是够聪明的了！ 960厂这个三线军工厂要重新回到军工行业里，就必然会得罪很多同行，反正也是要竞争，关系就不可能好，所以在宴会上，秦阳可以肆无忌惮。 得罪了同行无所谓，只要能维护好部队的关系就行了！眼前的王领导可是在部队很有话语权的，获得了他的好感，以后960厂的产品就能更容易地获得军队的认可了啊！ 这次丢枪本来就是秦阳布的一个局，不但能坑了296厂，还能恭维了部队领导，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啊。 这小兔崽子，从小不学无术，调皮捣蛋，没想到现在居然有本事了！ “秦工，你们可得想清楚了，那个杨兆军把你们的样枪偷走，肯定是拿回去仿制了，他们毕竟是轻武器第一厂，在首都这边关系很多，只要他们能交出合格的枪支来，那你们的订单可能就会被他们抢走了！”王领导继续说道。 秦阳说不追究，低调处理，王领导当然是很喜欢他的这种为部队考虑的做法的，这种事闹大了，很多人都会受牵连。但是如果低调处理的话，就只有他们960厂吃亏了。 “我们研发这款枪原本就是为了部队。”秦阳说道:“现在南部的战场上需要狙击枪，我们就研发出来了。我们以部队的利益为重，如果296厂能迅速地把这款枪量产出来，解了部队的燃眉之急，那我们就算是什么利益都没有捞到，也没有怨言。” 这觉悟真高啊！ 王领导的心中很是感慨，在庆功宴上，秦阳一个人舌战群儒，不惜得罪人，看上去有着年轻人的锋芒，但是现在，为了减小影响，宁愿吃亏，以大局为重，真是让他感动。 “秦阳，你是个好同志！”王领导说道:“如果他们296厂敢来首都活动，要求取代你们来生产狙击步枪，我老王第一个不答应！订单是你们的，别人谁都抢不走！” “多谢王领导。”秦保国在一旁开口。 “咱们部队的库房里还有几套212用的苫布，给你们一套新的！” “太好了！谢谢，谢谢！” 就在这边决定低调处理这件事的时候，杨兆军已经和同伴带着样枪上了火车，在出示了工作证之后，他们还受到了列车长的额外关照，协调了一个卧铺车厢里靠近列车员的位置，全程看护。 晃荡了两天一夜之后，列车终于开到了山城，当天下午，杨兆军等人就回到了296厂。 “杨工带着样枪回来了，看来已经把任务给要过来了啊。”技术科科长王立军笑呵呵地说道。 “是啊，咱们296厂要任务，哪个不长眼的敢和咱们抢。”科员许志强说道。 “唉，一言难尽啊。”杨兆军的脸上带着郁闷的表情，将整个事情说了一遍。 这个年代还没有互联网，长途电话也得去邮电局排队打，发电报又太贵，所以杨兆军等人的遭遇，这边还不是很清楚，此时，听着杨兆军把竞标的过程叙述了一遍，王立军当场就拍了桌子。 “他们一个三线军工厂，居然敢从咱们嘴里抢吃的！他们已经在民品里混出名声来了，还来我们行业里捣什么乱！咱们这可是僧多粥少！” 说完之后，王立军又看向了杨兆军手里那个箱子:“那这把样枪是怎么回事？” “这是咱们反败为胜的手段。”杨兆军说道:“当天晚上，趁着他们开庆功宴，我就把960厂这把样枪给拿回来了，只要咱们仿制出来，再去首都汇报，上级肯定还会把生产的任务交给咱们的！” 拿回来了？ 王立军的脸黑了:“杨工，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 “知道，如果960厂那边追着不放，我就一个人站出来，把所有的责任都扛我身上，和厂子无关！进去就进去，吃花生米都不怕！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咱们296厂要的东西，别人谁都抢不走！只要咱们把枪支仿制出来，拿到订单，我就算死也是值了！” “你呀！”王立军站了起来，来回走动着:“你真是不知轻重，咱们这样做，把王领导也给得罪了！他可是军区的大领导，在轻武器的订购上也是有发言权的！唉，你做事怎么不动脑子？” “反正样枪已经拿回来了，如果厂里怕出事，那我就带着样枪回去，上门负荆请罪。”杨兆军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算了。抓紧时间，仿制这把枪吧，只要枪出来，咱们再上门给王领导道歉，他应该能原谅咱们的。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在东窗事发之前，就把样枪造出来，将功赎罪吧。” 王立军说完，又看了一眼杨兆军:“这种傻事可不能做第二次了！” “是！我现在就带人展开仿制！” 顾不得旅途的疲惫，杨兆军就开始进入了紧张的工作之中。 许志强拿着专业的工具，打算测量枪管内部的各种数据，等到他对准枪管里面看的时候，却是一愣。 “这枪管内部，居然没有镀铬！”许志强说道:“这怎么回事？不镀铬的枪管怎么能出厂？” 一路过来，杨兆军根本就不敢打开枪箱，现在也是他第一次亲手操作这把枪，他对着枪管里面看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难怪他们的枪支精度这么高，原来是作弊！” 第56章 不可能，960厂怎么做到的？ 枪管的内部的工作环境非常恶劣，要受到发射药的高温高压的洗礼，要承受子弹出枪膛时候的磨损，在日常携带的时候，还会遇到风沙和雨水的侵蚀，甚至遇到意外，枪支可能直接掉进泥坑… 老毛子的步枪以可靠出名，就是因为哪怕是进入了泥浆里，捞出来甩几下，就能打响。 还是说枪管，为了能够适应这些环境，一般都会通过镀铬处理，增加可靠性和使用寿命。 但是，镀铬会有先天性的不均衡的问题，虽然看上去只是薄薄的一层铬，却有薄厚之分，光滑度不同，就可能会影响到枪支的射击精度。 如果只是普通的步枪，保持三百米内有一定的准头就行，这镀铬的薄厚光滑无所谓，但是对于精确射击的狙击枪，这层不均匀的镀铬层就会影响到射击精度了！ 960厂为了赢得竞标，居然暗中作弊，这把竞标的枪支没有镀铬来增加精度！难怪它的精度会这么高！ 但是，己方却无法仿制，因为己方是要赢得部队的订单，然后大量生产的，如果生产出来的枪膛没有镀铬，肯定会早期报废！这属于恶劣事故，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而受牵连呢！ 想到这个结果，杨兆军就感觉到无比的恶心，这是掉坑里了啊！ “杨工，咱们就算是给枪管内部镀铬，估计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吧？”许志强在一旁说道:“估计是他们960厂在造样枪的时候比较急忙，来不及镀铬。” “怎么没有影响？”杨兆军恼火地说道:“我们要在五百米外打硬币的啊，如果达不到那种精度，怎么能说服上级采用我们296厂的产品？” 他们这是抢960厂的订单！必须要快，赶在相关部门正式给960厂拨款采购的时候就得把样枪送过去！就算精度不可能超过960厂的样枪，也不能比960厂的差啊。 现在呢？现在该怎么办？ “先制造不镀铬的样枪测试一下吧，镀铬的事情接着想办法。”杨兆军说道:“先把枪支测绘，画图纸，然后送到车间去找技术最好的老师傅加工！” 296厂毕竟是行业内的老大，车间里有很多经验丰富的老师傅，绝对比960厂强！所以，他们要在加工精度上做文章，争取做出精度更高的狙击步枪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就在此时，另一名测绘的技术人员大声地喊了起来:“这机匣的精度居然在两丝以内！” “两丝？你在开玩笑吧？”杨兆军也惊讶起来。 一款枪的机匣其实就是发射子弹的一部分，一把枪可以分成枪托（抵肩的部分）、机匣、护木和枪管裸露部分。甚至无托步枪的机匣还兼做枪托。 可以说，机匣就是枪支的主体。 它的加工要求其实不高，当年为了大量生产，还曾经发展过冲压焊接工艺，不过一般来说，正规的工艺都是用一整块钢铁铣削制成。 这款仿svd狙击步枪和ak步枪的机匣很类似，加工过程中最困难的一步，就是在内径26毫米的盲孔内挖出一个深238毫米的孔。 这个加工工艺，就连老师傅都皱眉头，如果手抖一下，出来的误差就会很大。 好在56冲要求的加工精度本来也不高，所以，全国第一的296厂的加工精度，一般就在十丝以内，而现在，居然仅仅有两丝，也就是0.02毫米，比头发丝还要细！ “去年厂里的职工技能大赛里，三车间的刘师傅做出来了有史以来最高精度的一个机匣，当时的精度是六丝，已经让所有人佩服了。”杨兆军说道:“他们怎么可能做出两丝的精度来？” “或许是他们在加工的过程中走了狗屎运。”许志强继续说道:“再说了，机匣也压根用不着这么高的加工精度。” 狗屎运？没错，就是狗屎运！杨兆军在努力说服自己，一个机匣而已，加工精度高有什么用？哗众取宠而已！ “这什么螺丝？”此时，又有人喊了起来:“咱们还从来没见过！” “哼，难不住咱们！咱们造个专用扳手就行了！” 看着那个枪身和枪托连接处的特殊的内六螺丝，杨兆军的心头涌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这把枪透着古怪啊！ 就在杨兆军等人忙碌的时候，秦阳和老爸秦保国也忙完了首都的事情，乘车返回960厂。 212行驶在道路上，秦阳抬头看着新换的篷布，有些得意地说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全新的篷布可比旧的好多了！” 212吉普车上半截是帆布，这样在战场上可以拆下帆布，就成为了敞篷车，但是，对于其他的工厂、政府机关部门来说，这就得造成额外的负担了，风吹日晒雨淋的，帆布几年就老化了。想要换新的，那得掏钱啊！ 部队直接给了一套，很是不错。 听到秦阳的话，秦保国点头:“是啊，部队送了咱们东西，还得感激咱们，不过，我还是很担心啊，296厂的能人很多，或许真能把咱们的枪给仿制出来呢？” “仿制？”秦阳笑了笑:“我那枪管里没镀铬，他们要怎么仿制？” “没镀铬？那你怎么保证以后量产的精度？”秦保国一下子着急了。 “当然是…” 960厂大门口。 “同志们，秦厂长和秦工回来了！让咱们用热烈的掌声表示欢迎！”朱自忠看到212开动了过来，立刻就向身边的人喊了起来。 噼里啪啦… 嗵，嗵嗵！ 早就准备好的礼花也被放上了天空，简直就是过年才有的景象！ 秦阳和老爸下了车，看到这个阵仗，有些受宠若惊。 “朱厂长，我们就是办了件小事回来，不用这么大的阵仗吧？”秦保国说道。 “这可不是小事。”朱自忠说道:“这次赢得了仿制任务，咱们三线军转民的工厂终于又能重新造枪了！食堂里进了几扇猪肉，今天晚上在食堂开庆功宴，咱们要吃喝个痛快！真是扬眉吐气！” 大家心中高兴啊！自从上级下达命令，让960厂搞军转民，自生自灭，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子的劲呢，现在，民品项目上，狮牌气枪打出了牌子，甚至还卖到了国外去！军品上，将296厂挤下去，获得了上级认可，可以说是双丰收啊！ 这么扬眉吐气，晚上当然要开个庆功宴了！ “朱厂长，你们怎么知道的？”秦阳有些好奇。 这个年代的通信相当不方便的，秦阳他们回来也没有提前和厂里联系，结果厂里都知道了？ “部队已经派军代表过来了。” 第57章 上级派来了军代表 军代表制度创于五十年代，最开始的时候，主要任务是成品检验和验收，由于不涉及合同订立、企业内部的管理等工作，军厂之间的关系也较为单纯。但是到了后来，军代表的权力就越来越大，这也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文学一二 本来自己是工厂的一把手，干得正欢，结果军代表站出来了，你们这批质量不合格，得返工！你们这批产品生产有缺陷，部队不接收！这简直就是唐僧在孙悟空面前念紧箍咒啊！ 当然了，这也很人性有关，某些军代表手头有了权力，的确会出现过度使用的情况，甚至还可能会出现更恶劣的腐败问题。 军工厂的领导们没有一个喜欢军代表的，强烈建议取消这个制度，不管是军队还是工厂，都是党领导的，工厂负责产品质量，军队只管接收产品就够了！要军代表干嘛？这不是不相信我们工厂吗？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军代表制度起起落落，几次撤销又几次恢复，到了77年的时候，再次恢复。 不过，由于960厂这种三线军工厂搞起来了军转民，已经不生产军品了，所以军代表也就走了。 这次，又有军代表被派过来了！ “还是以前的高面人吗？”秦阳问道。 “啪！”秦阳的脑袋被秦保国给拍了一下:“说什么呢？” 高面人肯定是绰号啊！是厂里不学无术的职工子弟给起的，私下里说几句无所谓，现在这么多人在场，万一传到军代表的耳朵里怎么办？ 厂里需要把军代表当菩萨一样供着啊！ “没错，就是我。”此时，人群的后面响起了一个声音，一个绿军装走过来。 秦保国的脸白了。 “高代表，您别在意，秦阳这孩子嘴上没个把门的，总爱乱说话，我一定好好的教训他。”秦保国赶紧点头哈腰的解释。 “秦阳可不是孩子了，他是咱们军工系统里的新星啊。”高代表说道:“他已经是咱们国内著名的枪械大师！他设计的枪支，达到了世界先进水平，刚刚我在车间里转了一圈，看你们生产的气枪，就很牛啊，据说生产工艺都是秦阳给改进的。” 高举，姓高名举，又矮又胖，就像是本地特产的月饼娃娃一样，所以就有了个高面人的外号。以前就曾经在960厂当军代表，这次又回来了。 此时，听到高举这样说，大家伙都有些尴尬。 “高代表，承蒙您厚爱，我这个枪械大师欢迎您来咱们960厂继续工作，不过有些事情，咱们得提前约法三章。” 这下就连朱自忠都不满了:“秦工！” 得罪了军代表，咱们还想有好日子过吗？人家不签字，部队就不给拨款啊！ “没事，朱厂长，让秦工说吧，我在来之前，王领导就嘱咐我一定要配合好960厂的工作，尤其是秦工，不管有什么吩咐，只要不是违反基本原则的，我高举都答应！” “高代表，我们研发出来的狙击步枪获得了部队的认可，精度已经达到了世界一流水平，这其中有很多的机密，所以，我们厂里在生产狙击步枪的时候，会有一些流程不对外公开，有些车间您不方便进去。” 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放眼全国，哪个军工厂的驻厂军代表不是高高在上的？秦阳这样说，简直就是要激怒对方的节奏啊！ 秦保国也为难起来。 960厂能赢得竞标，靠的就是先进的狙击枪，而这款枪的确有很多独特的加工工艺，不能让外界知道，秦阳的这个规矩是怕秘密外泄。 但是，军代表是什么人？人家难道不知道保密纪律吗？秦阳这样说，分明就是不信任对方啊！ “那我怎么能知道枪支的质量？”高举也严肃起来了，叫他高面人他其实无所谓，早就知道这个外号了，这只是生活上的小事，但是在工作中，他必须要严肃认真。 “当然是最后的试枪环节了。”秦阳说道:“我们保证只有精度合格的枪支才会出厂，你们要做什么淋水、风沙、日晒的实验咱们都配合。同时，我们还会派人去部队跟踪，不断地搜集使用信息，进一步完善。” 95枪族被部队诟病，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没有建立完善的跟踪制度，定型之后，设计所就完成任务了，项目就终结了！ 以前都是仿制苏联武器，本来就是成熟可靠的，仿制了就完事，但是95枪族是全新研发的，定型了就结束，到了部队里问题百出也没人管！ 著名的m16步枪的设计师尤金-斯通纳就曾经说过:“没有跟踪制度有可能毁掉一支好武器。”他们早年研发的m16步枪也是不断地出故障，让士兵苦不堪言，但是他们有先进的跟踪制度，不断地搜集士兵的实战反馈然后改进，m16最后终于成熟了。 哪怕秦阳设计的型号已经是后世经过检验的了，他也要建立这种制度。否则就是不负责任的。 高举思考了一番，然后说道:“这个我不能做主，我需要向上级报告。” “可以，这是我们的底线。”秦阳继续说道:“如果部队不答应，那我们就把这些枪支搞外贸。” 大家伙都很担心，生怕在这里爆发矛盾冲突，不过高举这种表态让他们松了一口气，也让他们纳闷起来，这秦阳也太厉害了，全国估计只有他一个军工厂的技术人员敢这么和驻厂军代表说话啊！ 秦阳当然也是无奈，他最大的底牌就是生产工艺，万一高举不可靠，把他们的生产工艺透露给了296厂，那他们就真的要为他人做嫁衣了，哪怕不接订单，也不能便宜了296厂！ 现在已经是市场经济了，会有很多人在金钱面前迷失了自己，秦阳必须要未雨绸缪。 惹怒了军代表？秦阳还真不怕，只要全国没有一个厂能制造这种高精度的狙击步枪，那部队就得捏着鼻子认了，更何况高举还是王领导的下属。 部队真的不要了，己方就弄到国际军火市场上卖出去，绝对也是抢手货！ “时间不早了，走，咱们去食堂！”朱自忠说道。 其实才下午四点多钟，还不到吃饭的时候，但是，刚刚秦阳这样一折腾，气氛有些紧张，这就需要在宴会上弥补了。 而且，食堂那边的香味儿的确传了过来。 “没错，走，高代表，我们一起喝几杯！”秦保国上前去邀请高举，作为副厂长，秦保国是有这个资格的。 高举摆摆手:“还是算了吧，我需要把你们这新的提议汇报上去，又得跑一趟首都了。” 第58章 296厂的山寨货不达标 “高代表，也不耽误这一时半刻的，吃过饭咱们厂里的212送你过去！你在车上睡一觉就到了。”周永飞也开口了:“咱们都多年的交情了，今天又是个特殊的日子，你不至于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好，吃饭可以，但是酒可不能喝，我还得去给领导汇报工作。” “那就喝一杯，就一杯，走吧！” 就这样，高举被拉了过去，什么就一杯，上了酒桌，不喝个十杯八杯的，能下来吗？ 大块的猪肉炖粉条，肉丸子，蒸肉，摆的满满的一桌，空气中漂浮着红星二锅头的酒香，一片热闹喧嚣。 “今天咱们是双喜临门，咱们欢迎高代表重新回到咱们960厂工作，也欢迎秦厂长和秦工一起拿下了狙击枪的生产任务！这第一杯酒，大家伙都干了！”朱自忠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这第二杯酒，是庆祝，咱们终于扬眉吐气了！能重新生产军工，不容易啊！去年系统开会，都没有邀请咱们厂去，真是够憋屈的啊！”说到这里的时候，朱自忠的语气都哽咽了:“来，咱们喝！” 于是，第二杯酒又是一饮而尽。 “这第三杯酒…” 三杯酒下肚，高举已经感觉到有些头大了，此时，秦阳已经端着酒杯过来了。 “高代表，我是来向您道歉的，刚刚在门口，我的要求有些过分，您可别见怪。” “吆，你秦阳以前不是厂里一霸吗？你就算是被秦厂长用腰带抽都不低头的啊！”高举非常好奇。 “高代表，咱们就别提以前的事情了，您这不是揭我的短吗？没错，以前的我是不务正业，不过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咱们960厂被别人看不起，我爸整天唉声叹息，我也很难受啊！高代表，咱们心中苦啊，那些约法三章，主要还是咱们怕啊！” “嗯，我理解，你们厂好容易回到军工生产领域来了，不容易啊，放心，我不会有怨言的，只要你们能拿出和在部队靶场一样性能的枪支来，我代表部队感谢你们！” “来，那我敬您一杯！” 在这个年代，酒桌文化很重要，会说话，能喝酒，就可以办成很多事，看着这一幕，秦保国也很感慨，自己这儿子从一个不学无术的社会青年终于变成厂里的顶梁柱了！ 庆功宴还在开着，在遥远的山城，则是另一种紧张的气氛了。 “枪支已经组装好了。”杨兆军红着眼睛向王立军说道。 这几天来，他们几乎是没日没夜地搞测绘仿制，终于算是完成了第一把样枪的制造。 “嗯，拿出去试试枪！”王立军点头:“请老黄来亲自试枪！” 子弹打得准不准，可不仅仅是枪支的事情，试枪员也很重要，黄新就是他们296厂技术最精湛的试枪员。 “这天都要黑了，要不要等明天？”许志强有些担忧地问道。 “这种事可不能等！必须要快！部队的态度很不一般，他们已经派了军代表去960厂，我们没有时间拖延了！”王立军说道。 什么？军代表派过去了？ 杨兆军当然知道，因为他拿走了样枪，部队领导对他很不满意，相关流程走的很快，296厂想要绝地反击，就必须要尽快完成仿制，然后带着样枪去首都运作！ 现在必须要争分夺秒！ “让老黄赶紧试枪！要是光线不好，就找个探照灯照着靶子！”杨兆军说道。 296厂靶场。 这里位于山脚下，还算是开阔，几乎每天都会进行各种枪支的射击，空气中永远飘着那股硝烟的味道。 试枪员黄新看着被放到五百米外的靶子，再看看手里的狙击枪，有些皱眉头:“这么远，打十环很难啊！” “老黄，拜托了，我们一定要打到十环，这关系到我们厂的颜面！” “好，我试试吧！” 太阳在慢慢地向西边落下，整个大地染上了一片火红的晚霞，就在晚霞的照耀下，黄新趴在了射击位上，静静地寻找着感觉。 没有人敢打扰他，所有人都充满期待。 黄新平稳地呼吸着，然后扣动了扳机。 嘭！ 一声枪响。 “几环，打了几环？”杨兆军着急地大喊。 “一环之外！靶标左下角！” 什么？ 所有人都傻眼了。 “老黄，不要着急，稳住。”王立军劝黄新。 “嗯，我得微调一下瞄准镜。”黄新说道。 新枪制造出来，都得校枪。虽然在制造的过程中，枪管之类的已经校准过了，但是最终的校准还得通过试枪员来完成。 调整了之后，黄新深呼吸了几下，然后重新瞄准，扣动扳机。 “一环！” “老黄，不要着急，接着来！” 又是一声枪响。 “二环！” “没关系，老黄正在慢慢适应，再打肯定能更准。”王立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一些。 十发子弹都打出去了，一个弹匣打空了，最好的成绩就是三环！ “我来试试！”杨兆军拿起了一个新的弹匣，装上子弹，趴在了黄新的射击阵地上。 嘭，又是一声枪响。 “这次几环？”杨兆军紧张地问道。 “没有环，子弹脱靶。” 脱靶！ 再来！杨兆军打了第二枪。 “脱靶！” 三枪之后，杨兆军不再坚持了，他从射击位上爬起来，满脸的不甘:“怎么会这样？咱们这把枪最多只能达到了老毛子的svd狙击步枪的水平！960厂是怎么做到的？这不科学！” svd步枪讲究简单可靠，所以，296厂仿制的步枪达到老毛子的水平不意外，毕竟枪膛内的缠距等参数比svd更加合理，如果只要求达到svd的水平，那他们已经成功了。 现在不行，打不到十环，就没法和960厂竞争啊！ “把那把样枪拿来！”王志军也很着急:“咱们看看样枪的精度如何。” 夜幕降临，探照灯照耀在了靶标上，五百米外看的清清楚楚。 嘭！ 老黄再次扣动了扳机。 “三环！” “不可能啊，在部队的时候，一个普通的神枪手用这把枪打了十环。”杨兆军纳闷地说道:“现在怎么精度降低得这么厉害？” “所以，当时他们一定是作弊了！”王立军肯定地说道。 难道真的是作弊？杨兆军也糊涂了。 第59章 军工帝国 “除了作弊，也想不到别的可能了。”黄新说道:“如果说一款狙击枪能在五百米外打中硬币，那简直就是超出我们整个时代的科技水平了！我绝对不会相信会有这样的狙击枪的存在！” “老黄，那要是一千米外打中硬币呢？” “一千米？”黄新的大嗓门整个靶场都能听清楚:“那怎么可能？子弹飞到一千米外，就连神仙都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能打中靶子都是靠运气，打中硬币？天王老子都办不到！” “看来他们真的是作弊，只不过我们没有当场看出来而已。”杨兆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看向王立军:“王科长，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部队很着急，已经把军代表给派过去了！如果他们296厂不赶紧把样枪送上去，然后抢夺订单的话，那他们就只能远远地看着了。 “哼，他们既然作弊，可别怪咱们！”许志强开口说道:“咱们这就带着样枪去首都，展示给领导看，然后揭露960厂的卑劣行为！” “可是，我们怎么解释仿制样枪？”杨兆军有些担心，虽然说在回来的时候他拍着胸脯要求厂里把他推出去当挡箭牌，但是现在当真的要把他给暴露出去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你上次得罪了王领导，在王领导的推动下，这个订单下得很快，我们就算是现在立刻出发，也不知道能否赶得上，而且，我们的精度还没有达到测试的水平。”王立军开口了。 “那咱们就这样认了？”杨兆军不甘心啊！ “当然不是。” 王立军笑着说道:“既然我们已经确定960厂作弊了，那当然要揭发他们了！” 揭发？ 杨兆军突然反应过来了:“没错，960厂为了得到军工订单，居然敢糊弄上级，这可是大罪！等到他们第一批成品枪制造出来，达不到当初试枪的水平，那他们就犯了大罪！要是部队追究起来，吃花生米都有可能！咱们找韩领导给咱们做主！” “是啊。”王立军点头:“咱们不用着急了，再研究研究技术，看看能不能提高精度，过几天等960厂第一批成品枪出厂的时候，咱们再过去凑个热闹，当场看着他们出丑，订单就还是我们的！” 听到王立军这样说，杨兆军就更是兴奋了:“好，这个任务交给我吧，我申请再去一趟！当初他们是怎么羞辱我的，我就要百倍地还回来！” “杨工，不是说我你，你这个觉悟可不高啊！”王立军说道:“咱们都是同行，听说了960厂的光辉事迹，咱们组织一个学习小组，去960厂参观学习一番！哪怕咱们当场揭发了960厂的作弊行为，也是为了军队，战士们用了不合格的装备，那到了战场上，可是要造成不必要的流血牺牲的，咱们可不是为了一己私欲。” “没错，就是！”杨兆军握紧了拳头。 …… 960厂的晚宴终于接近了尾声，几乎所有人都喝高了。 “阳子，你是我的好儿子！”秦保国拉着秦阳的手:“我为你骄傲！前些年你不学无术，我也是恨铁不成钢啊！以前没少用皮带抽你，今天，你就抽回来，咱们就扯平了！” 看到老爸去抽腰带，秦阳赶紧抓住了他:“爸，我可不敢，那是要天打雷劈的，咱们回去？” 老爸艰苦朴素，里面穿的内裤都是打补丁的，这要是喝高了露出来，那可就不好了。 “有什么不敢，我是你爸，我让你抽就抽，我，我…” 秦保国话没有说完，就趴在了桌子上。 “阳子，你爸今天高兴。”一旁的刘勇舌头都不利索了，还在和秦阳说话:“咱们厂终于扬眉吐气了！这段时间来，他可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啊。” “刘叔，我知道。大家伙放心，有我秦阳在，以后咱们厂就蒸蒸日上！咱们要成为全国最大的军工厂，咱们不仅仅要造枪，还要造炮，还要造坦克，造飞机，造军舰！我要亲手构建起来一个军工帝国！” “好，有气魄！果然还得是年轻人。”朱自忠晃悠着向秦阳走来:“等到我以后退休了，咱们厂就交给你了！不，我明天就内退，厂子交给你，我放心，来，咱们再喝一杯，就当做是庆祝你当新厂长…”んttps:// 哗啦啦…朱自忠踢倒了一大堆的酒瓶子，身体晃了两下，差点就要摔倒了，幸亏被秦阳及时扶住，然后拿了个凳子，让他靠墙坐着。 这一晚。960厂在纵情欢庆，有人笑，有人哭，秦阳的内心也是感慨万千，大家的憋屈，都得到了尽情的发泄！ 第二天，工作继续，为了保密，秦阳干脆专门挑选了一批工人，组成了一个专门的保密小组，腾出来了一个专门的库房当场所，所有的秘密加工工作，都由他们负责。 这个小组的负责人，就是张超的父亲张国强。 “各位叔叔伯伯，我们的这个仿制任务，是历经千辛万苦才要来的，有很多人都在盯着呢，如果工艺泄密，我们的生产任务就可能被其他工厂抢了，所以…”站在这些人的前面，秦阳开始了第一次训话。 “阳子，不，秦工，你放心吧，咱们以后哪怕睡觉，都不能说梦话，身边的婆娘都不会知道咱们的秘密。”张国强说道:“能重新干军工，是咱们最大的期待，咱们绝对不会泄密的！要是有人敢说出去，我就用车刀捅进他的嘴里，把他的舌头搅个稀巴烂！” “秦工，咱们干脆就不回家了，在生产任务结束前，就住在这里！”又一个工人说道。 “没错，这个办法好！” “那可不行，我怎么和婶婶大娘们交代。”秦阳摇头:“大家只要注意保密纪律就行，现在，咱们开始加工第一批零件！” 如果要是在外地出差也就算了，原本就在工厂，结果还不回家，家里的婆娘能同意吗？秦阳可不想挨骂。 由于军代表高举喝多了，所以在宿舍里睡了一晚上，今天早晨才走，这一去，来回估计得几天，秦阳的目标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做出第一批两百把步枪来，部队检查之后没有问题，他提出来的军代表不干涉的方案就能容易通过了。 时间在匆忙的工作中过得很快，几乎是转眼间，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过去了。 军代表黄新姗姗来迟，来的不仅仅只有他，还有一些上级领导，以及296厂的人！ 第60章 来了个下马威 960厂门口。 “朱厂长，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首都主管军事装备的韩领导。”下了第一辆车的高举首先给介绍:“还有这位是…” “韩领导，其他各位领导，欢迎你们来960厂视察，还有296厂的同志，你们不远万里，从山城来到我们这里，一路辛苦了。”等到高举介绍完毕，前来迎接的厂长朱自忠赶紧点头哈腰地上去迎接。 “朱厂长，你们生产的狙击步枪精度全球第一，咱们296厂都成了井底的蛤蟆了，咱们是上门求教的，来这里开开眼界。”296厂带队的技术科科长王立军说道。 “哪里，哪里，各位领导，同志，请先去我们的会议室里喝杯茶。” 后面的车上，296厂的一群人下来了，看到他们的出现，朱自忠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竞争对手跟着一起来，还能有什么好事？ “不了，听说你们拒绝军代表行使权力，我倒是要看看，你们960厂有什么能耐。”韩领导开口第一句话，就让热闹的气氛冷场了。 刚刚见面，韩领导就给了大家伙一个下马威啊。 朱自忠忍不住向身后看了看，现在他就指着秦阳呢，不过，秦阳在看什么？ 现在，秦阳已经算是960厂的技术大牛了，也已经成了技术科代理科长，全厂上下都没有二话，全力拥护。估计用不了多久，代理两个字就得去掉。 不过当官了，这事情也就多了。比如上级领导前来视察，他也就得跟着一起接待。 此时，秦阳的目光全放在其中一个客人的身上，他应该不到三十岁，皮肤黝黑，光头上有常年戴头盔留下来的印记，一双眼睛随意地向四周看一眼，就能透出一股的杀气来。 这个人是谁？ “秦科长，秦工，秦阳！”秦阳的身边，副厂长秦保国拉了他一把。 秦阳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这位就是秦工吧？咱们听杨工说过，技术一流，让人佩服，五百米外打硬币，那叫一个牛气，你们厂现在生产出来的成品枪，也一定能达到同样的精度吧？”王立军开口说道。 “那是自然，现在已经生产出来了两百把。”秦阳说道:“正打算交付部队呢，没想到上级领导如此的看重，居然亲自来了，各位领导既然不想进去喝茶，那就直接去靶场吧。” “好！”韩领导点头。 “老领导，咱们先去枪库挑一把。”王立军向韩领导建议道:“960厂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能生产出来两百把狙击枪，不愧是三线军工厂中的翘楚啊！随便拿一把枪出来，精度都能吊打老毛子的。” “那是当然，各位请放心，咱们交给部队的每一把枪，都得达到同样的精度，要是精度达不到，咱们愿意上军事法庭了。”秦阳立刻回答。 很自信？不对劲啊！ 王立军向身后看了杨兆军一眼，两人交换了个眼色。 “走吧，我带大家过去。”朱自忠热情地说道。 高举落在了后面，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高代表，这是出了什么意外？”周永飞小声地向高举说道。 “原本我三天就能回来了，结果296厂的人来了首都，直接找到了韩领导，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韩领导就动怒了，原本当天就打算来，不过他行程繁忙，就安排到了今天亲自过来视察。”高举继续说道:“对了，二十年前，韩领导曾经在296厂当驻厂军代表。” 话不用说太多，这一切都清清楚楚了，周永飞是满脸的担忧。 那一声老领导，是故意喊的啊！ 秦阳倒是没什么担心的，此时他和那个当兵的走在一起。 “兄弟，从前线回来的？” “嗯。” “侦察兵？” “嗯。” “我们这批枪，要首先装备你们部队，所以你特意过来跟着验枪？” “嗯。” 这是人狠话不多啊！ “136师侦察分队的？” “你怎么知道的？”这下轮到对方好奇了。 秦阳心中美滋滋的，还真给蒙对了！ 在这个年代，国内还没有专业的特种部队，不过是在部队内部挑选一些好手组成精干的侦察部队而已，一个连有一个侦察班之类的规模。 在长达十年的边界战争中，侦察兵是最危险的，随时都会面临死亡的威胁，但是同时他们也是杀敌最多的，整个轮战之中，有十五个部队最为出名，其中，136师侦察分队就属于其中之一。 秦阳知道的番号还就是这个，随口一说还给猜中了，运气爆棚啊。 “说起你们侦察分队来，那可是大名鼎鼎，对面的敌人听说你们的番号，主动后撤三十公里！”秦阳继续恭维。 “那倒是没有，如果我们的番号暴露了，那可是会出大麻烦的。”这下对方的话终于多了起来。 “老毛子的svd狙击步枪也是你们弄来的吧？” “是的，上个月我们袭击726哨所，那里埋伏着敌人的狙击手，经常放冷枪打我们，我们就将他们的老窝给端了，还缴获了三把狙击枪，当时我们都爱不释手，打算留下来自己用，上级领导说送回去仿制，我们才能有更多的狙击枪，而且我们也该下来休息休息了。这次过来，就是打算看看你们仿制的狙击步枪，到底有没有吹牛。” “吹牛？”秦阳说道:“这句话是在侮辱我们。” 一旁的秦保国皱起来了眉头。 上级领导来者不善，秦阳就从对方带来的人下手，秦保国对儿子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刚刚明显已经热络起来了，但是这一句话就让两人的关系搞僵了。 “什么，侮辱你们？”对方面容不善了，从前线回来的，身上还满是戾气，拳头都不由自主的握紧了。 “没错，我们960厂虽然才重新回到军工生产领域来，但是以前我们可是生产了十年的56半，我们生产的枪支还曾经击败了其他的竞争对手，成功出口到了国外。”秦阳说道:“我们给部队展示的样枪是什么水平，正式交付部队的枪支就能达到什么水平，我们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作假？这可是关系到前线战士的生命大事！您刚刚怀疑我们，就是在侮辱我们！” 听到秦阳这样说，对方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了。 “吆，看来秦工很自信啊！”王立军插嘴:“你们正式交付部队的枪支，也能五百米外打硬币了？” 看着王立军的表情，秦阳就知道对方内心龌龊的想法，他的脸上带着笑容:“当然自信了，不过，打硬币已经没意思了，还是五百米外打鸡蛋吧。” “鸡蛋？那可比硬币大多了，你们960厂果然不自信了啊！”王立军继续说道。 “不，是打我头顶的鸡蛋。”秦阳说着看向侦察兵:“兄弟，你随便挑一把枪，打五百米之外我头顶上的鸡蛋怎么样？这下你就知道我们有没有吹牛了。” 前面的韩领导停住了脚步，扭过头来，看向秦阳。 第61章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小伙子，你胆子倒是不小啊，你就不怕被一枪打爆了脑袋？”韩领导问道。 刚刚下车的时候，韩领导的气势咄咄逼人，但是现在语气却温和了不少。 他原本没有怎么留意年轻的秦阳，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能有什么本事？ 但是现在，秦阳的这份胆量让他非常的满意。 “我们生产的狙击步枪的精度很高，五百米外打硬币都没问题，更不用说打鸡蛋了，我也相信这位从136师过来的老兄枪法一定不错，肯定不会失手的，我有什么害怕的？” 听到秦阳这样说，侦察兵的脸上也露出了自豪的笑容:“没错，只要你们的狙击枪能保证这个精度，而且出厂前就已经完成了校枪的工作，我就一定不会失手！兄弟，你有胆量，我林和平很欣赏你！” 秦保国的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自己这个儿子太自大了！就算是射手的枪法好，己方的步枪精度也足够，这样做也太危险了啊！但是他现在又没法说什么，如果说了，肯定会被王立军这些人挑刺。 “哼，打鸡蛋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就打硬币…”王立军身后跟着的杨兆军还想要挑唆，话没说完，就已经被王立军用眼神给制止住了。 你小子真没眼色，没看到此时韩领导的态度已经变了吗？刚刚我这样说可以，现在你这样说那就不合适了！ “鸡蛋的确比硬币大，但是，鸡蛋大小也就是靶子的七八环左右，能打中鸡蛋，就已经说明比svd狙击步枪的精度要高得多了。”韩领导并没有生气，继续在安排工作:“只不过鸡蛋放头顶还是太危险了，而且把鸡蛋打烂了，蛋清蛋黄流一脑袋也太不雅观了，这样吧，五百米外，把鸡蛋捆住吊起来，这样打靶更能模拟实战。” 秦保国松了一口气:“韩领导说得对，咱们听韩领导的。快，张超，找几个细绳，去食堂那里捆几个鸡蛋过来！” 960厂的靶场里从未有过这么热闹。 在军转民之后，靶场曾经闲置了很长时间，最近几个月才忙碌起来，不过也只是试枪员在这里简单测试而已，今天这么多人来视察，绝对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从枪库里随便挑选的一把枪已经被握在了林和平的手里，由于外观和svd步枪没什么区别，所以他操作起来很是容易，此时的他以跪姿握着枪，向对面的鸡蛋瞄准。 天公作美，今天没有风，否则鸡蛋在风中晃悠，能不能打中就得真的看运气了。 秦阳望着林和平的姿态，心中也是感慨，一线战场上回来的战士，和试枪员的气势完全不同，这把枪哪怕是拿在自己手里，也就是类似于射击比赛的感觉，但是，拿在林和平手里，就仿佛是在战场上一样，整个气氛都瞬间肃杀起来了。 嘭！ 林和平开枪了，枪声响过之后，他立刻就打了一个滚，以卧姿瞄准对面，然后再次扣动扳机，接着，他又一跃而起，抱着狙击步枪向侧面跑出去十几米，在一个站位上，把枪架起来，再次瞄准对面扣动扳机。 静如树桩，动如猛虎！ 秦阳没有去看对面吊着的鸡蛋，此时他的目光完全放在了林和平的身上，不错，真不错啊！用后世的网络小说来形容，这就是兵王啊！ 大家伙也没有出声，生怕打扰了林和平的动作，但是用望远镜还是能看到对面鸡蛋的状态的，每次枪响，都会有一颗鸡蛋被打爆！ 王立军和他带来的296厂的人，脸色都是越来越难看。 虽然没有打硬币，但是现在更加贴近于实战，在这种情况下，只要能打爆西瓜就算是成功了！更何况是比西瓜小得多的鸡蛋！ 这是怎么回事？杨兆军带回去的那把枪明明达不到这种精度啊！ 王立军的眉头是越皱越深。 十声枪响过去，林和平抱着枪跑回来，站在韩领导的面前:“报告首长，十发试射完毕，这把枪的精度远远高于svd狙击步枪，完全符合我们的实战需要，我请求首批两百把狙击步枪全部装备我们136师！” “不错，不错！960厂抵制咱们军代表的检查，还真是有几把刷子，只要枪支能达到这种水平，那军代表的检查可以放松！”韩领导点头表示了赞许。 虽然韩领导是负责军队装备的，但是毕竟事务繁忙，他眼里，飞机大炮坦克等等装备才是最重要的。原本也没有把仿制svd狙击步枪的事情放在眼里。 但是，当老单位296厂来人，说了一番话之后，他就勃然大怒了，再了解到960厂居然抗拒军代表履行职务，他就更是怒不可遏，这种三线军工厂，简直成了孙猴子要大闹天宫了！ 但是现在，看着完美地达到精度的狙击步枪，韩领导的气就都消了，他也是能分清轻重的，对部队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武器的性能！只要性能达标，一些权力是可以下放的。甚至质量过硬的话，还能免检！ “这种枪的精度是不错，不知道能否满足实战的需要？”王立军的眼珠子转了转，就想到了主意:“毕竟，在南边的战场上，条件恶劣，战士们有时候还得过沼泽地，泥水进入枪管都很常见。这把枪虽然精度高，但是要是太过娇贵，那可不好，听说美国人的m16就不适应，那些大兵们平时都在枪管上套个…” 那东西有些不雅，所以王立军就没有说完，听得秦阳笑了笑:“王科长说得太对了，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m16狙击枪的精度太高，也就太娇贵，所以枪管进去东西就打不响，在枪口套个气球，平时不会有异物进去，需要开枪的时候，直接就能射击，绝对是个好办法啊。” “这么说，你们的枪也有这种问题了？”王立军兴奋起来。 “这个我们拍着胸脯保证了，估计你们也不信，林哥，你按照部队里实战那样折腾一下我们的枪，然后试试，看看能不能打响。” 这称呼改得真快，一晃的工夫就成林哥了？ 第62章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枪管没有镀铬？ 林和平点点头，向四周看了看，然后指着一个坑洼之地说道:“拎几桶水，把那里变成一个泥坑！” 杨兆军的眼睛里露出了兴奋的目光来，虽然暂时还不知道960厂是怎么把狙击枪的精度提高到这种级别的，但是，狙击枪的精度越高，要求就越严格，m16步枪就是因为过于追求精度才降低了可靠性！ 部队需要一把高精度的狙击枪，但是部队更需要一把可靠的狙击枪！只要能证明这把枪不可靠，那960厂就无法继续承接生产任务了！ 其实，狙击步枪的需求量不是很大，最多就是几千把，能上万都很难，对296厂来说，这点产量就不算什么。但是，他们咽不下这口气。凡是他们296厂看上的，什么时候能落到其他厂的嘴里？ 这次不仅仅被抢了订单，还丢了面子，他们必须要找回来！ 泥坑很快就打造好了，杨忠义把狙击步枪换上了一个新的弹匣，然后扔了进去。 “泥沙对枪支的侵蚀是最厉害的，如果枪管内部要是没有镀铬的话，用不了多久，内膛就会生锈。”王立军开口。 “什么？枪管内部没有镀铬？”韩领导皱起来了眉头:“这样的枪能用吗？” “当然不能用了，这样的枪支到了部队手里，那就是烧火棍啊！朱厂长，你们这种枪，按说不会为了追求精度，故意不在枪管里镀铬吧？”王立军看向了朱自忠。 “当然不会。”朱自忠摇头。 众人站在泥坑旁边议论了十几分钟，泥坑里面的那把枪也已经泡透了。 “差不多了，咱们看看这把枪在战场上的适应能力。”此时的林和平也非常的期待，他将枪从泥坑里捞了起来，然后用力甩了三下。 枪管里的泥水随着他的甩动不断地飞出来。 看着那些泥点子，296厂的来人们心中很是兴奋，哪怕就算是国内生产的56冲，也不一定能打响，这把高精度的狙击枪，难道还能开火？ 不过，对方怎么这么镇定自若的样子？尤其是那个秦阳，一幅毫不在意的样子，看上去就让人来气。 就在此时，天空中传来了动静，众人抬起头来，只见一只老鹰正在展开翅膀从众人头顶上飞过。 一般来说，鸟类都会避开靶场，这里的动静太大了，动物会本能地害怕，但是现在，老鹰却飞了过来，因为它的爪子上，还有一条正在扭动身体的长蛇！它是无意闯入这里的，只是在和蛇搏斗，根本就没有顾及到下面是什么，盲目乱飞过来的，此时的它，还在低头啄蛇呢！ 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众人都是啧啧称奇，林和平也快速地举起狙击步枪来，瞄准天空中的组合，跟踪了两三秒之后，扣动了扳机。 嘭！ 一声枪响。 老鹰依旧还在天上飞！ “哈哈，看到了吧？你们的枪已经打不准了！”杨兆军非常的兴奋，喊了起来。 “按照要求，在这种情况下只要能打响就算是合格了吧？”秦阳扫了一眼杨兆军:“杨工，你也是军工专家了，这点都不知道？” “那是普通的步枪，你们这可是狙击步枪，要求得高！”杨兆军说道:“如果部队在作战的时候，因为被泥沙污染就打不准，那还能作战吗？” “是吗？那你就看清楚了，到底打中没有？” “当然没打中，否则老鹰还不掉下来？”杨兆军很是自信。 此时，老鹰已经飞到了众人的头顶，枪声传上去之后，老鹰受到了惊吓，呼扇起来翅膀要高飞，飞了几秒钟之后，就觉得不保险，于是将鹰爪下的猎物松开了。 蛇掉了下来，等等，怎么分开了？ 两段蛇在空中掉落，杨兆军睁大了眼珠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可是移动目标，没伤了老鹰，还把蛇打成了两段！ “你是在怀疑我们狙击枪的精度，还是在怀疑我林哥的本领？”秦阳问道。 哗啦！ 就在这时，其中一段蛇不偏不齐，正好掉到了杨兆军的脖子上，挂在两边，瞬间，杨兆军就大叫一声:“妈呀！” “看你那点出息。”林和平鄙视地看了杨兆军一眼，将他脖子上的蛇一把抓下，直接用手撕开了蛇皮，找到还热乎的蛇胆，刚刚要放进嘴里，又看向了秦阳:“兄弟，吃蛇胆吗？” 血淋淋的半截蛇就在眼前，蛇胆上也是鲜血，这东西看上去就让人作呕。 但是秦阳却没什么犹豫，一把抓过蛇胆，放进嘴里，大口地咀嚼起来，鲜血从嘴角流下。 “好，你这样的人，配和我当兄弟，以后你就叫我林哥，我叫你小阳！”林和平看了大喜。 生吃蛇胆，这是一种考验，在前线一旦断粮，遇到什么就吃什么，刚刚林和平叫秦阳吃，不过是要考验一下他，没想到他还真是来者不拒。 满嘴的血腥的味道，会让一般人作呕的，能吃下它，才配和兵王做朋友！ 韩领导也满意地点头，现在他也是越看秦阳越顺眼了。 “不错，这把枪的可靠性也没有任何问题，咱们都放心了！”韩领导点头。 “不，韩领导，这把枪有很大的问题！”杨兆军再也忍不住了，甚至都顾不得王立军制止的眼神:“他们的枪管里没有镀铬！根本就不耐用！” 没镀铬？ 韩领导顿时一愣:“朱厂长，你刚刚不是说…小林，你检查一下！” 朱自忠一脸紧张地看着林和平把枪口擦干净，向里面望了望，然后点头:“的确没镀铬。” “没镀铬，根本就不能适应战场的需要，他们这是偷奸耍滑！这种枪不能装备到部队手里，否则就是犯罪！”杨兆军得意洋洋。文学一二 “秦阳，这是怎么回事？”朱自忠望向了秦阳，整个狙击枪工艺都是保密的，就连他这个厂长也是大胆放权，压根就不过问了，当然了，主要还是省事，所以他还真不知道没镀铬。 秦阳的目光望向了杨兆军:“我们的枪支技术是保密的，就连我们厂长都不清楚，杨工，你怎么知道我们的枪管没有镀铬？难道你们手里有我们那把丢失的样枪？” 听到秦阳这样问，杨兆军突然反应过来了:又掉坑里去了！ “丢失的样枪？怎么回事？”韩领导也脸色严肃了。 “当时咱们去竞标，当晚开庆功宴，只有296厂的人没参加，等到吃完了晚宴，才发现212的篷布被割开，样枪丢失了。当时为了维护296厂的声誉，咱们就没声张，低调处理了。” 韩领导的脸色黑了下来:“怎么回事？咱们296厂也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了？” “老领导，这是他们在故意混淆是非！我们提前离场的事以后给您解释，现在我们发现了960厂枪支的缺陷，他们厂的步枪没有在枪管内镀铬，这是不负责任的！”杨兆军知道麻烦了，不过他还是咬牙坚持，先让960厂吃了瘪再说。 “好吧，我先来解释。”秦阳说道:“我们的枪管没有镀铬，是因为我们采用了全新的工艺，不镀铬也有和镀铬一样的寿命。而且，还不会因为镀层不均匀而影响了精度。” 刚刚建国的时候，国内生产的枪支是没有镀铬技术的，所以早期的54手枪，56半等等的枪管很容易生锈，到了后来才普及开来，以至于现在的造枪老师傅们听到枪管里面没镀铬，那绝对就是离经叛道的了！ 他们这就是鼠目寸光了，所有的高精度狙击步枪，甚至是猎枪，都不会在枪管内镀铬，虽然能提升寿命，但是由于镀层不均匀，子弹飞出去的精度就会大大降低。 “怎么可能？”这下连王立军都惊讶了:“我们296厂都没有这种技术！” “当然了，这是我们最新研发出来的先进的工艺，你们不懂！” 第63章 先进的工艺你们不懂 “我不信，这不可能！”杨兆军说道:“早年咱们的56半枪管没镀铬，经常生锈！镀铬是枪管的必须加工工艺，不能因为追求精度就放弃镀铬！你们哗众取宠，为了竞标居然想出这种办法来，太过分了！” “枪管内部除了镀铬，还有很多方式的，比如热熔覆技术、离子喷涂技术、化学气相沉积技术等等，你们这些296厂来的老专家们，不会没听说过吧？” 当然没听说过了，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都太高大上了！ 杨兆军一时间语塞。 “如果没有和镀铬效果一样的先进工艺的话，枪支刚刚浸泡在泥水里就应该会出问题了。”林和平开口:“现在既然能正常使用，而且精度还很高，说明枪膛里面应该是经过了特殊工艺加工的。” 林和平是从前线回来的，他的话最权威。毕竟，如果枪支质量出了问题，他们作为用户，那可是要深受其害的。 他说了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哪怕还没有做正规的实验！ “就算是你们在枪管上用特殊的工艺，这把枪还是有问题的！在战士的手中拆卸保养，然后重新安装，精度就会变差！”杨兆军知道现在他的已经很危险了，他必须要把这把枪的所有缺点都说出来。 “咦，你们就连枪支拆卸组装后精度会变差都知道？”秦阳的眼睛里露出了惊讶的眼神来:“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枪管是否镀铬，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必须要擦拭枪管内壁之后才能看到，至于重新拆装精度会变差，那必须得亲手操作了才知道。 所有人都在望着杨兆军，韩领导的眼神更是不悦。 杨兆军知道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了，他咬咬牙:“没错，你们那把样枪就是我拿的！我就是想要找到你们生产的这款枪的缺陷，这是我个人的行为，和我们296厂无关！” “唉，杨工，您何必这么做呢？大家伙都是兄弟厂，你们想要样枪，和我们说一声啊！难道我们还能不给你们过过瘾？”秦阳的语气之中带着惋惜:“现在你亲自承认了，我们也没办法了，只能是公事公办了。” “哼，我的事以后再说！”杨兆军说道:“总之，拿到了你们那把样枪，我拆解组装之后，精度大幅度下降，根本就无法达到最初的水平！这种枪根本就不适合战场！它就是个玩具，一次性的玩具！” 作为一名合格的战士，必须要能熟练地分解和组装武器，作为一名侦察兵，更是可以蒙着眼把枪支组装起来，现在，眼前的这款狙击枪会在分解组装之后精度大幅度下降！这样还怎么适应战场的需要？ 韩领导的目光又望向了秦阳。 杨兆军终于高兴起来了，只要能证明960厂的枪支有问题，那他偷枪的罪名就算是坐实了，那也是为了军队，为了国家，他问心无愧！ “怎么，你倒是说啊！”杨兆军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来:“咱们要不要现场试试，看看精度是否和第一次试射一样？” “唉，杨工，如果你不是这么着急，私下里我们单独谈该多好，现在把事情摆到了韩领导的面前，也就只能公事公办了，还是我先解释吧！杨工，武器的分解组装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降低故障率，就拿我们的56冲来说，如果在每次射击之后不进行例行保养，火药留下的残渣很可能会造成接下来卡壳甚至是炸膛的事故。老毛子的rpk机关枪，打完了一千发子弹，如果不进行保养的话，第二天连枪栓都拉不动！”杨兆军说道:“你们造了一把战士不能拆解维护保养的狙击枪，这枪精度再高，又有什么用？” 杨兆军才不会害怕。 “说得很好，你知道为什么不保养会出故障吗？”秦阳问道。 “这还有为什么？这种问题根本就不用回答！” 秦阳摇头:“唉，也难怪你不懂，不能怪你，毕竟你们是造枪的，没接触过子弹，老毛子的子弹采用的是腐蚀性底火，在发射后会腐蚀枪膛，我们的子弹生产工艺和他们的一样。” 虽然不知道秦阳有什么底牌，但是，听他现在这样说，在场的960厂的领导们都是一阵阵的舒坦，这一幅为了对方着想的态度，能把对方给气个半死啊！ “你就别扯淡了，这世界上难道还有其他的底火？” “当然了，我们这款狙击枪配套的子弹用的就是特制的底火，发射药也是专门的无烟发射药，它们对枪膛的腐蚀很小，使用之后，只要使用专用工具清理就可以了，等到发射过三百发子弹之后，才需要分解保养。我们给上级的子弹报价是两块钱一颗，就是因为子弹不一般。” “好啊，你终于承认了，你们的枪支拆解之后精度会大大降低了？”杨兆军自认为抓住了关键，兴奋起来。 “当然不是。”秦阳说道:“狙击枪和普通的步枪不一样，为了能达到足够高的精度，它的组装需要经过特殊的培训，使用专业的工具，如果像你们那样，胡乱拆开，野蛮组装，精度的下降是必然的。” 秦阳说完，看了一眼林和平:“部队也不用过度担心，我们会培训战士们精确拆装的，当然了，到时候我们也会派人伴随部队，有什么问题现场解决。” “哼，部队怎么会不担心？老领导，他们的枪根本就不适合战场！三百发子弹，上一次战场就用光了！”杨兆军兴奋起来了。 “不，够打完两三次战役的了！”林和平说道:“专业的狙击手，一枪消灭一个敌人，执行一次任务，能用掉一个弹匣就不错了，如果三百发子弹用完才需要保养的话，那估计能在战场上打一两个月了，这个维护保养不是问题，而且，就算是野蛮保养，不是也能达到老毛子狙击枪的精度吗？” 杨兆军兴奋过度了，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是狙击枪！ 自动步枪在战场上，一天就可能打光十个弹匣，但是狙击枪可不是！ 秦阳无奈地摇头:“原来你们不仅仅不懂先进的工艺，就连狙击枪的使用也不懂啊！” 第64章 死皮赖脸 “你们还专门为这款枪研发了子弹？”韩领导对秦阳的这句话很感兴趣，他记得这几天专门调查秦阳的事情，一份报告上写着960厂要研制5.8毫米的通用弹啊！ “如果在战场上没有了补给，那这款枪可以直接用7.62毫米子弹，不过只要有机会，还是用我们专业的狙击弹，这种子弹不损伤枪管，不需要过度保养，是最适合的。毕竟，枪械只要拆装，就会有磨损。当然了，我们能保证，就算是野蛮拆装，使用普通子弹，也能达到老毛子狙击枪的精度。” “韩领导，这把枪是不适合战场的！还得要专门的子弹，在战场上补给困难，他们这么做简直就是在犯罪！”杨兆军大喊了起来。 “杨工，现在轮不到你说话了！”韩领导喝止住了他:“小林，你决定！” “首长，我很喜欢这把枪，我们136师也会很喜欢的。”林和平开口了:“它完全适合我们的使用！” 部队代表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杨兆军彻底傻眼了。 “不，不，你们会被坑了的！”杨兆军大喊起来。 “杨兆军，你闭嘴！”王立军上来了，向杨兆军喊道:“我们296厂和960厂是兄弟厂，当年要960厂刚刚起步的时候，我们还派了很多人过来支援，你不仅偷枪，还怂恿我给老领导告黑状，污蔑同行，真是太给我们丢人了！我们296厂没你这样的人！” 啥？ 听到了王立军的话，杨兆军就傻眼了。 “来人，把杨兆军带走，送给相关部门调查！”韩领导开口了。 “不，不，你们不能抓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军队啊！王科长，王科长，救我！” 声音远去了。 舍车保帅，过河拆桥，这手段够狠啊！秦阳都佩服了。 “今天过来，真是大开眼界了，960厂给咱们部队造了一把好枪！首批成品枪尽快组织运输，送到前线部队的手里！以后让敌人知道我们的厉害！专用的子弹也要抓紧生产！”韩领导兴致勃勃:“可惜啊，我工作繁忙，不能继续留在这里视察了。” “韩领导，您吃了饭再走吧。”朱自忠开口邀请。 “不了，事务繁忙啊！” “老领导，我们请求留下来，在这里继续学习。”王立军开口。 啥？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了。 296厂到现在还不死心啊，他们要求留下来，当然是为了能偷师学艺了！王立军不给杨兆军求情，甚至还落井下石，就是为了撇清关系，为继续留在960厂做铺垫。文学一二 韩领导点头:“没错，你们是该留下来学习学习了，朱厂长，这不让你们为难吧？” “不为难，不为难。”朱自忠只能摇头。 韩领导可是296厂的后台，现在能支持他们960厂已经很给面子了，领导的这种小小的要求，怎么能不答应呢？ 韩领导又看向了秦阳:“小秦，你觉得呢？” “请韩领导放心，我们960厂一定会热情招待兄弟厂来的考察团的。”秦阳说道:“除了我们生产狙击枪的特殊工艺车间，其他的地方他们随便都可以去。” “韩领导，我们来这里，就是参观学习的，我们对这款高精度狙击枪的先进工艺非常感兴趣，希望能学习这些技术，我很汗颜啊，刚刚秦工说的那些技术，我都没听说过。”王立军说道:“我们就是来取经的，你们960厂可不要敝帚自珍啊！当年说要援建960厂，我们296厂可是要人出人，要技术出技术的。小秦，当时你还小，不知道这些事，咱们兄弟厂的情谊…” “王科长，那些都是过去的老黄历了，时代早就变了，我们960厂才是最憋屈的，当初上级一声令下，我们就抛家舍业，来到这穷山沟里，现在呢？上级一句话，就让我们自谋出路了！我们找谁说理去？我们知道上级的难处，我们绝对不给上级添麻烦！” 韩领导听得连连点头:“不错，960厂为了咱们国家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很大的牺牲！” “如果还是像以前一样，大家都是一个系统里的兄弟单位，那我们没话说，还是当年的阶级情谊，要人给人，要技术给技术，但是现在是市场经济啊！不过，你们既然来了，我们也不能让你们空手回去，你们要学习这些先进工艺也可以，咱们做笔买卖，每一个工艺一百万，半卖半送吧。” “一百万，你们这是在抢钱！”王立军身边的人再也忍不住了。 “没错，你们真是白眼狼！” “我们296厂是行业老大，这些先进的造枪技术都该交给我们！” “老领导，这些技术不仅仅能用在狙击枪上，也能用在我们生产的其他枪械上，对我们的军工发展有很大的帮助。”王立军可怜巴巴地看向了韩领导:“为了我们祖国军工的发展，我们希望960厂能公开这些技术！一百万一个工艺，我们没那么多钱啊！” 这是脸皮都不要了啊！秦阳的脸上带着冷笑:“没钱？你们总有人吧？我们一个三线小厂，还能研发出来这么多先进的技术，你们296厂自诩为行业老大，居然还跑来向我们白要这些技术。你们的技术人员呢？真的什么本事都没有吗？你们每年的那些研发经费都干什么了？只要你们不嫌丢人，我们960厂就牺牲一下…” “不行！”韩领导开口了:“时代已经变了，我们要搞市场经济，什么是市场经济？那就是竞争！我们搞社会主义，绝对不是养懒汉！谁穷谁有理，会哭的孩子有奶喝！王立军，你们想要来这里参观学习，有上进心是好的，但是，960厂自己研发的先进技术和工艺，就是他们自己的，不让你们接触很正常，你们有本事就自己搞研发去！” 韩领导就是给力啊！别看是从296厂出去的，但是绝对不会拉偏架，秦阳的心中美滋滋的。 “你们如果要虚心学习，就留下来，如果只是觊觎人家的技术，那就和我一起走吧！”韩领导的语气一点都不留情面:“你们那点小聪明，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老领导，您教训的是，我们一定认真领悟您的指示，我们要留下来虚心学习的。”王立军见风使舵的本事绝对一流:“960厂在市场经济中已经闯出来了一条路，我们也要学习他们的成功经验。” 第65章 想要让他们滚蛋，就得让他们如愿以偿 “这还差不多。”韩领导说完又看向了林和平:“你呢？” “老首长，我想留在这里，等手续办好跟着第一批枪弹一起回部队。” “好。” 韩领导的车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剩下来的人则是各怀鬼胎。 “朱厂长，感谢贵方的款待，我们听说贵方的狮牌气枪很不错，我们能去气枪的生产线上看看吗？”王立军开口。 朱自忠刚刚想要点头，秦阳就开口了:“咱们的气枪不过是个玩具，那有什么好看的，王科长来取经，咱们就该把宝贵的经验传授给他们。朱厂长，还是请这些客人去会议室，由咱们销售科的人给他们讲讲咱们是怎么开拓市场的。” 朱自忠眼前一亮:“没错，各位去会议室吧！咱们喝茶聊天！” 想要获得技术？没门！车间都不让你们去，市场销售倒是可以给你们吹嘘一番！ 该走的人都走了，秦阳看向了林和平:“林哥，我手头还有一把射程更远的狙击枪，想不想试试？” “当然，我已经听说了，一千米外打硬币，我今天来的真正目的，就是这把枪！如果能有传说的那么神奇，我希望部队也能采购一批。如果程序走不下来的话，那我们宁可自己掏腰包采购！” “那可不行，林哥，你们为国而战，怎么能自己花钱采购装备呢？这也不符合流程啊！您要是喜欢又粗又长的，咱们可以把样枪送给您！” “无功不受禄啊。”林和平说完想到了什么:“小阳，你也是个聪明人，应该能看出来296厂那些人来意不纯，要不要我帮忙给你们解决？” 秦阳赶紧摇头:“不行，这可不行，林哥，这是咱们军工系统内部的龌龊，和你们部队没关系，您可别掺和进来了，放心吧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来的。”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林和平说道:“他们只要收买一个工人就够了。” 秦阳笑了笑:“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让他们得逞了。” 得逞了？ 林和平想明白了秦阳要做的事情，脸上露出了微笑:“小阳，你这鬼点子还真多！” 夜色渐渐地深了，960厂的厂长办公室里灯光亮起。 “今天下午，296厂的人瞅准机会，已经开始拉拢关系了，咱们厂那些山城来的很多工人都和他们接触过了。”刘勇的脸上带着恼火:“他们这是看上了我们新枪的工艺，想要来偷，不，看他们这个架势，估计是直接把咱们熟悉工艺的人带走。好在咱们专门准备了车间，用的是最信任的工人。我已经通知张国强带着他的人，留守在车间，这段时间不出来。” “哼，谁能想到他们296厂居然如此下作！”周永飞说道:“要不是考虑到兄弟厂的面子，我恨不得现在就赶他们走！看他们这样，不把工艺拿到手，就会死皮赖脸地耗下去。” “所以，就让他们得逞。”秦阳说道。 得逞？ 众人都是一愣。 “这怎么行？让他们得到了工艺，还能有咱们厂的活路吗？咱们又得被从军工系统里排挤出来！” “没错，现在可不是以前吃大锅饭的时候，兄弟单位？我呸！” 秦保国定定地望着儿子:“阳子，你是说给他们…” 就在厂领导们紧急开会的时候，高举躺在自己的宿舍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重新回到960厂，他有了一种不同的感觉，这个厂子已经和过去有天壤之别了！从上到下都洋溢着一种昂扬向上的力量，所有人都齐心协力，过去的那种派别之争也已经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是谁把他们拧成一股绳的？ 秦阳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太神奇了啊！ 咚咚！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谁？” “我，王立军。” 听到这个名字，高举脸色一变:“我已经睡着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老高，你开门啊，我提了一瓶酒，一只烧鸡，咱们俩唠唠嗑。” “我不舒服，明天吧！” 吃了闭门羹的王立军悻悻而归。 “哼，这些人都是油盐不进！”回去之后，王立军把烧鸡和酒放在了桌子上，恼火地说道:“就连军代表都不肯见我！” “见了也没用，韩领导能大发雷霆亲自过来视察，可不仅仅是咱们的那些话，960厂拒绝军代表的检查也是其中之一。王科长，就算是你把高代表灌醉，也不会得到任何工艺。”一同过来的试枪员黄新说道。 白天的时候，秦阳可是把话都说清楚了啊！ “我当然知道了，这不是死马当活马医嘛，咱们总得碰碰运气。”王立军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老黄，你远房堂弟黄明不是在这里吗？你们可是亲戚，你联系到他了吗？”王立军问道。 “别提了，我就没见到人，我去他家，他媳妇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难道是搞军转民被分流走了？”黄新有些纳闷。 就在此时，许志强急匆匆地跑了回来:“我打听到了！他们把狙击步枪需要的先进工艺都放在一个厂房里加工，那个厂房保卫严格，门口还安排了两个保卫科的科员看守，不让外人接触，尤其是咱们来了之后，他们更是直接吃住都在厂房，根本就不出来，就是怕和咱们接触。” “哼，都是兄弟单位，至于这么防咱们吗？”王立军恼火地说道:“想当年，咱们可是无私地把56半的生产图纸给送来了，还有一些技术精湛的老师傅，他们960厂生产的56半质量最好，还不是因为咱们296厂的支援！” 什么市场经济，狗屁，以前那样不好吗？非得瞎折腾，兄弟工厂的情谊都没了！文学一二 “对了，我还打听到了，黄明就在那里！”许志强继续说话。 “要是他在那个厂房里的话，我倒是有个办法。”黄新开口。 “什么办法？” “他们结婚之后，一直没孩子，时间长了，我那弟妹很着急，生怕我堂弟不要她，严格限制我堂弟和别的女人接触，我那弟妹是个醋坛子。”黄新说道。 知根知底才能动手脚啊！ 听到了黄新的话，在场的几个人都笑了。 时间已经是深夜，整个960厂依旧灯火辉煌，因为生产任务繁忙，现在他们是两班倒，每天干十二个小时，源源不断地生产着民品和军品。 就在机器的轰鸣声中，突然响起了砸门的声音。 咣咣，咣咣咣！ 一个女人的高分贝的声音响彻夜空。 “黄明，日你仙人板板的！都十一点了，怎么还不回家？” “黄明，你给老娘滚出来！” “翠花，你就别闹了，我忙着工作呢，这段时间都不回家了，你回去吧。” “什么？人家上白班夜班的，也得轮休，总有半天时间在家里，你凭啥就得住在厂房里？说，里面是不是有破鞋？” “喂，你可别乱说话！” “开门，开门！” 咣，咣！ 第66章 跟老娘回去交公粮！ 厂房的门打开了，张国强探出头来:“弟妹，你就别来这里闹了，咱们的工作很忙…喂，你不能进去！” 话还没有说完，名叫翠花的女人就一路小跑，冲向了在机器旁边正在对照图纸操作设备的黄明身边，一把拧住了他的耳朵。 母老虎，不敢惹啊！ 黄明顺手把图纸塞进工作服的口袋，两手捂住耳朵:“别，疼，疼，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哼，你让老娘独守空房，留什么面子？走，和老娘回家去！该交公粮了！” 整个工厂里，估计只有翠花这样彪悍，其他工人都憋着笑，看着翠花把男人带走。 “张国强，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当官了，就能随意使唤人，我家男人干了多长时间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我带他走了！” 张国强一脸苦笑:“你带走他可以，但是注意，不要让他和296厂的人接触，厂里下了命令，谁接触，谁滚蛋！” “知道了！”翠花回应。 黑暗中，几个人找到了看守的盲区，趴在厂房里不被人重视的一个角落的窗户外面看得津津有味。 里面的机器还在轰鸣，几个人议论起来。 “老黄，你这弟妹太凶悍了吧？” “唉，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啊。” “咱们只不过路过她家窗户的时候，随口说了几句黄明和食堂送饭的婆娘的坏话，这女人就气鼓鼓地找上去了，这母老虎太凶悍了。” 黄新咽了一口吐沫:“是啊，成不成就看我这弟妹的了。明天早晨吧。喂，你们干啥去？” 看着几个同伴要跟上去，黄新有些着急。 “不是要交公粮吗？咱们听听去。” “你们都多大的人了！别耽误了大事！” “没错，回去再合计合计。”王立军开口:“说点正经的，你们看到了吗？那个黄明好像把图纸顺手揣口袋了。” …… 对很多人来说，这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王立军等人回去了，商量起来下一步的动作，考虑着各种可能。 林和平躺在960厂招待所的床上，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抱着秦阳给他的那把12.7毫米口径的狙击枪的枪盒子，就充满了期待，恨不得立刻回到战场上，千米之外打爆敌人的头。 黄明被翠花带回去，还真交了公粮，比在车间里上班还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顶着两个熊猫眼。 嘎吱！黄明轻轻地推开门，就看到了外面站立的人。 “堂兄？你怎么来了？大早晨的站在门口干什么？赶紧进来！”黄明看到戳在门口的黄新，立刻惊讶地说道。什么不准和296厂的人接触之类的要求，都给忘到脑后了。 “吆，老哥，您又来了？”翠花也笑呵呵地迎了出来。 昨天傍晚的时候，黄新就曾经过来串门，由于黄明不在家，他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这大清早的，怎么又过来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翠花看向了黄明。 黄明的手上，拿着铝合金饭盒，里面还在冒热气，还有一个纸包，里面是油乎乎的。他笑了笑:“原本昨晚打算找堂弟喝个痛快，不过没找到人，今天早晨咱们一起吃个早饭，豆腐脑油条，顺便聊几句，我就该走了。” “走？这么快？” “是啊，厂里的事情还多着呢，看你们960厂也不怎么欢迎咱们，也就不赖着不走了。”黄新说道:“咱们就一边吃早饭，一边聊一聊吧。” “好。” 铝合金饭盒里面的豆腐脑被倒在碗里，分成了三份，黄新吃了一口，就抱怨起来:“味道太差了！咱们的豆花，麻辣酸甜又嫩滑，这里的只有甜，没别的感觉！” 说完，他又看向了翠花:“弟妹，你们能吃得惯这里的饭菜吗？” “当然吃不惯了。”翠花说道:“自从搬到这里，我就没吃过地地道道的川菜，想要自己做连个合适的辣子都没有。” “那你们想不想回去？” 回去？ 翠花睁大了眼睛:“怎么回去？” “堂弟，你呢？”黄新看向了黄明:“你想回去吗？你要回去，咱们296厂随时欢迎，给你解决工作问题，还能让你进技术科当研发人员。” 黄明摇摇头:“算了吧，我在这里挺好的。” “喂，你怎么回事？你怎么…”翠花的话还没有说完，黄明已经站了起来，连外面的工作服都顾不得穿就向外跑:“我去上班，要迟到了！” 上班，迟到？翠花看了一眼写字台上的摆钟:“回来，你给我回来！”んttps:// 翠花说着追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黄新一个人了，他向四周看了一眼，就看到黄明的工作服上口袋里，露出来的一张纸的边角，那淡蓝色的颜色，说明了它是一张工艺图纸！ 昨天的时候，黄明从生产车间里带回来的图纸！ 黄新仔细听了听外面，两个人已经跑远了，于是他轻轻地走过去，把那张图纸打开。 7.62毫米狙击步枪枪管加工工艺图！ 当看到上面的名字的时候，黄新就感觉到心脏在噗通噗通直跳，他一把将图纸塞进兜里，然后大踏步地走出去，回头看看敞开的房门，原本想要关上，思考了一下又保留原样。 招待所里，几个人在焦急地等待着，当看到黄新急匆匆地回来的时候，都有些焦急:“黄明呢？怎么没带过来。” “他不肯来，不过，我把这个拿到手了。” 几个人接过来了图纸一看，立刻兴奋起来。 “好啊，说的一套一套的，什么热熔覆技术、离子喷涂技术、化学气相沉积技术，咱们听都没听过，原来还是镀层，只不过是用镀镍替代了镀铬而已！” 王立军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虽然人不肯来，但是工艺我们已经知道了，回去咱们试几次，一定也能做出同类型的枪支！哪怕狙击枪项目失败了，我们也能用在其他项目上，作为我们技术革新的成果！” “咱们走吗？” “当然要走了。他们960厂压根就不欢迎咱们，还留着有什么意思。” 一众人不辞而别，却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的窗户外的大树上，一个人在悄悄地注视着他们。 “林哥，别藏了，下来吧，咱们吃早饭去。”大树下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林和平顿时一愣，他手脚麻利地跳下来，解下身上披着的临时做的树叶伪装衣，站在秦阳的面前:“你怎么发现我的？” “我是诈你的，你可是侦察兵，我哪里能知道你藏在何处。” 林和平笑了笑:“他们轻易地拿到了你们的生产工艺离开，这都是你安排的吧？” “不说他们了，说说咱们的，林哥，今天我们要去趟955厂，你跟着一起吗？” “枪管镀镍好像也不错啊，里面有什么问题？”林和平还纠缠着这个话题不放。 秦阳瞟了他一眼，继续向前走。 “镍可以提高强度，但不能提高硬度，增加镍量会降低钢的热硬性。” 林和平却站在了原地，思考了两秒钟:“也就是说，会爆枪管？” 第67章 流水线出来的子弹是没有灵魂的 秦阳头都不回:“走吧，吃饭去了！” “我说，你们也太狠了吧？”林和平在后面跟了上来，语气之中带着兴奋。 “林哥，那可只是你的猜想，我什么都没说。”秦阳开口:“你要是还拿我当兄弟，刚刚那些话就彻底忘干净。”衛鯹尛说 “好吧。”林和平放弃了话题的继续，当不当兄弟是次要的，关键是如果不当兄弟了，那秦阳肯定也不继续给他讲解枪械方面的技术了，他对这些可是非常感兴趣的。 “一把枪的好坏，主要还得看枪管，这枪管的材质相当重要。”坐在了食堂里，看着面前的豆腐脑和油条，林和平又忍不住说了起来。 “那可不一定。”秦阳看了他一眼:“我倒是认为，子弹比枪更重要。” 子弹？ 林和平摇了摇头，子弹还能有什么门道？ “林哥，赶紧吃，吃完了咱们去955厂你就明白了，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好，那咱们现在就去。” “现在？你吃完了再说…咦，你已经吃完了？” 林和平笑了笑:“这是侦察兵的本事，嘴巴只负责吞咽，剩下的都交给胃。” 如果不能在悄无声息中快速地吃完食物，那还当什么侦察兵？ “既然是侦察兵，那咱们也不用走小路了，咱们直接翻嵯头山。” 首都第二农具厂更加简陋，简陋到在深山之中只有车间厂房，连个工厂大门都没安装，只有一个门框。当然了，也不会担心有人误入，想要进首都第二农具厂，就必然得经过首都第一农具厂。 两个厂互为兄弟厂，来往也很频繁，一般都是走嵯头山下的小路绕过山峰，只有一些年轻人会选择直接翻山过去，秦阳曾经是不学无术的厂二代，这嵯头山可没少爬过，就和猴子一样，非常利索。 不过，和林和平一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秦阳还在半山腰上的时候，林和平已经嗖嗖地爬上了山顶。 等到秦阳气喘吁吁地上来，林和平已经望了下面的厂房很久了。 “不错，这厂子盖得比960厂还隐蔽。”林和平说道。 “隐蔽管什么用？现在要搞军转民，他们厂比我们还惨。”秦阳说道:“我们还能转型生产气枪，他们最多只能生产个烟花爆竹，还卖不过那些手工作坊。走吧，咱们下去，距离咱们最近的那座建筑就是负责子弹组装的103车间。” 这个厂规模不大，主要的车间有三个:代号101车间的生产弹头；代号102车间的生产弹壳；代号103车间的负责成品组装；另外还有工具车间、机修车间等等。 两人熟练地下山，到了绿树掩映下的103车间门口，还没有走进去，就听到里面的谈话。 “哼，这不是为难人吗？每一颗子弹弹壳居然都得手工测量！这锥度误差一丝都不行。这简直就是在吹毛求疵嘛。” “对，这发射药居然让我用天平来称量，误差半克都不行，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称量黄金呢！” “算了吧，你们只是测量就行了，组装在我这里。我得手工压制弹头，压力误差不超过十帕，我的手都开始发抖了！” “是啊，凭啥不让咱们用流水线？” “好了，都不要说了！如果不是960厂拉来的订单，咱们厂就要彻底黄了！”又一个声音响起:“这批子弹虽然加工繁琐，但是每颗子弹给咱们两块钱，咱们首批两万发子弹，那就是四万块钱！你们如果想要这个月能正常领到工资的话，那就赶紧干活！” 当年为了打那场可能爆发的战争，全国不知道新建了多少军工厂，弹药厂更是数不胜数，现在，这些弹药厂闲置得更多，能有一笔订单已经很不错了。 三线小工厂的生产设备简陋，不可能有全自动的生产线，但是半自动的生产设备还是有的。现在这种要求纯手工装配的，实在是太少了。 林和平带着强烈的好奇心，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这个组装车间并不大，整个厂房大概就是两百平米左右，靠墙转圈有一排的桌子，穿着工作服的工人在桌子前面忙碌着，测量弹壳，称重发射药，组装…和阿富汗的手工作坊类似。 房间中央有一台专门的半自动组装设备，但是没有开动。 听到门口有动静，刚刚说话的中年男人扭头过去，然后就是一愣:“你是谁？怎么来这里了？” 刚刚问完，他就看到了又一个熟悉的身影:“阳子，你来了？” “嗯，张叔，我过来看看，给你们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是部队派来负责这批枪械和子弹的接收工作的林和平同志。” “林和平同志，您好，欢迎你来我们这里视察。”总装车间的主任张光明赶紧伸出手去:“请部队放心，咱们每一颗子弹都按照960厂的要求来加工，保证高标准制造，绝对没有任何瑕疵。” “这标准可不低，这是你要求的？”林和平看向了身边的秦阳。 秦阳点头:“这批子弹是专门给狙击枪使用的，必须要精益求精，流水线组装出来的子弹是没有灵魂的，我们还是要手工组装，严格要求，精益求精…” 噗！ 有人笑了出来。 这声音实在太过突出，所有人都听到了，张光明恼火地望了过去，就看到了一个工人的背影，此时那个人显然在憋住笑，但是浑身依旧在抖动，两个麻花辫也在不停地晃动着。 “王芳，你笑什么？有这么好笑吗？” 王芳？ 秦阳睁大了眼睛，这个和自己同龄，虽然不在一个大院，但是却在一起上过学的同学，怎么也进厂子当工人了？大好的青春年华留在这里，真是太可惜了！ 名叫王芳的女孩扭过头来，瓜子脸，柳叶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樱桃一般的嘴唇，要说这长相的确不错，不过，此时的态度嘛，就让人很不满了。 “秦阳，听说你成了枪械大师，在一厂那边当了科长，你可真是太厉害了，上学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耐？” “我这是大器晚成。”秦阳说道。 “是吗？我怎么感觉你这是在宣传迷信？这几天，咱们猜过各种理由，就是没想过会有这种说法，流水线组装出来的子弹是没有灵魂的…” “好了，王芳，不要乱质疑领导了。”张光明皱着眉头:“接着干活，部队的同志都来催了，咱们得赶紧把这批子弹生产出来！” 秦阳无奈地摇头，一个不良青年的勤奋上进，怎么就没有人相信呢？ “小阳说的没错。”林和平开口了:“对于一名神枪手来说，是不愿意用流水线生产的子弹的，更喜欢自己改造，流水线组装出来的子弹是没有灵魂的，这句话太精辟了！” 林哥给自己长脸了！ 第68章 刚刚还拿你们当兄弟，转眼间就要吃我们？ 想要精确射中目标，不仅仅得有好枪，子弹也很重要！ 作为侦察兵的林和平，对此是清清楚楚的，弹壳的锥度、发射药的装药量、弹头镶嵌的压力误差，都会造成弹头出枪管的初速变化，进而造成弹道的变化，如果想要在五百米外精确打中硬币，那么，就要减少这些误差！ 秦阳提出来的要求很明确，只要这边能严格执行，就能生产出来一批专门供应狙击手的特殊的子弹！到了战场上，他们可以用这种子弹更精确地打击敌人！ “小阳？你们什么关系？”王芳又好奇地扭头问话了。 “他是我林哥。”秦阳说道:“我林哥是从战场上回来的，他的话比我有分量。” 战场上下来的？ 这句话一出，局面顿时变了，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看向林和平，尤其是一些年轻的女工们，那目光之中满是崇拜！ “解放军同志，您是从战场上回来的？您亲手消灭了多少敌人？”王芳的话语之中带着颤抖。 “我林哥…”秦阳此时得意洋洋，哼，上学的时候王芳就总和自己作对，自己干坏事，她就去给老师打报告，还跑去自己老爹那里告状，害得自己挨过好几次揍，现在，那双火辣辣的目光看着林哥，分明就是爱慕！ 秦阳刚刚想要夸奖林哥几句，就被林和平给打断了。 “各位同志，你们目前正在生产的这批子弹是要立刻运往战场的，是要远距离消灭敌人的，所以要求比较高，希望你们都拿出认真的工作态度来！”林和平说道:“这不仅仅关系到我们能否射杀敌人，也关系到我们战士的生命！” “请解放军同志放心，我们一定精益求精！绝对不会把任何一颗不合格的子弹送出工厂。”王芳开口了。 这王芳铁定是看上自己林哥了！哼，看你这高傲的女同学以后怎么低三下四地来求我要林哥的联系方式！我秦阳要把以前的账都算清楚。到时候该提什么要求呢？秦阳又恢复了曾经那个不学无术的厂二代的思维。 “各位辛苦了。”林和平立正敬礼，那姿势别提多帅了。 “大家继续工作吧！”张光明心中也是一阵的高兴，子弹要求的误差太小了，所有人都有怨言，但是，林和平来这里一通鼓励，大家伙终于不再抱怨，开始认真工作起来了！ “两位是继续在这里视察，还是去其他车间看看？”张光明又转向了两人。 “咱们去找厂长，我这里还有新的计划，如果要是操作得好，那咱们厂就能发展壮大了。”秦阳说道。 “好，我带你们过去！” 整个二厂的规模不大，办公楼也只是一座二层小楼，一楼的会议室里，气氛热闹。 “阳子，不，秦科长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最近几个月来，一厂那边的发展，让咱们既羡慕，又心酸。”厂长唐文龙开口说道:“现在，咱们厂沾了一厂的光，也拿到了部队的订单，请部队放心，咱们绝对不会出任何质量问题！” “是啊，一厂是军品民品两手抓，两手都够硬。”副厂长王志和开口:“咱们以后跟在一厂后面喝口汤就够了。” “王厂长，您不要这么说，咱们历来就是兄弟厂，咱们一厂发达了，当然不会忘记了二厂，现在就有一个大好机会，如果把握住了，咱们二厂就能成为行业里面的老大。” 行业老大！ 这句话如果是几个月前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秦阳，但是现在，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等待着秦阳接下来的话。 “秦科长，说下去！”唐文龙很兴奋。 “大家可否听说过，我们上次去首都开会的时候，领来了5.8毫米口径通用弹的研发任务？”秦阳问道。 “没错，听说了，当时的经历…”唐文龙的话没说完，突然反应过来了:“秦科长，您是要将5.8毫米子弹的生产任务放在我们二厂？” 军队是有保密纪律的，上次开会的时候，秦阳就已经提出来了相关方案，但是没有参加会议的人最多只是听到一些趣事，比如说千米之外打硬币之类的，但是绝对不可能听到核心内容。 所以，他们现在才知道，秦阳是要打算把生产任务放在他们厂了！ 如果部队全面换装的话，那子弹的生产任务是相当庞大的！他们955厂也将因此而成为一线大厂！想到这里，所有人都兴奋了。 “没错，我和上级谈的条件，就是要我们厂生产。” “太好了！” “跟着一厂有肉吃啊！” 就在众人的感慨之中，张光明稍稍地听出来了什么:“我们厂？”这个词秦阳反复提了好几次啊，不像是客气的话！ “没错。”秦阳开口说道:“如果要生产全新的5.8毫米子弹，那就得有一整套的自动化流水线，同时这里地理位置不方便，我们要整体搬迁回首都去，这些都需要花钱。如果二厂并入我们一厂，这些钱就都可以由我们一厂来出了。” 刚刚还热闹的气氛瞬间消失了。 王志和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但是语气已经很是冰冷:“秦科长的意思，是你们一厂要吃了我们二厂？” 刚刚还拿你们当兄弟，转眼间就要吃我们？这句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意思已经是清清楚楚。 “当然不是，咱们毕竟是兄弟厂，大家的关系都不错。如果你们不想并入我们一厂，那我们也绝对不强制。”秦阳说道:“只不过，5.8毫米子弹的生产工艺非常复杂，需求量还大，二厂不搬迁和引进设备的话，是无法满足生产需要的，那我们也就只能想其他的办法了…” 啪！ 王志和拍了桌子:“阳子，你这家伙从小就不是好人，惹是生非，胡作非为，现在长大了，有本事了，好在，这野心就更大了！” “老王！” “王厂长！” 其他几个人都赶紧劝阻。 “各位叔叔伯伯，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个想法，你们先考虑考虑。现在是市场经济，优胜劣汰，咱们只有抱团才能做大，和其他单位竞争。我秦阳保证…” “滚！”王志和吼了起来，他的手握成了拳头，两眼冒着怒火，显然就要打人了。 “好，你们先冷静冷静，我走了。” “我送你们。”张光明站起来，跟着两人一起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解释:“你们可别生气，王厂长也是着急啊，他对你们没有恶意的。” “嗯，我知道，张叔，你回去吧，我不在，你们更方便畅所欲言，这件事对你们厂来说至关重要，甚至可以说是生死存亡，你们还是开会讨论一下吧。” 张光明停住了脚步，这阳子说的没错啊。 走出了办公楼，秦阳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一旁的林和平笑呵呵地看向他:“小阳，你带我来的目的是要当保镖和挡箭牌吧？刚刚要不是我在那里，估计你得被群殴了。” 秦阳也是无奈，如果自己不伸出援手，955厂很快就要黄了，现在自己一手将他们带到行业老大，他们居然还不同意？ 不为五斗米而折腰？唉，这个时代的人还不懂市场经济的残酷啊！ 不过，他们会懂的。自己教他们懂！ 第69章 坑他们？不，咱们是在帮他们！ 960厂办公室。 “阳子真是太厉害了，轻轻松松的就把这些人给送走了，哼，他们要是在这里待上十天半个月的，得浪费咱们多少粮食！”朱自忠兴奋地说道。 这一切当然都是秦阳的计谋了，昨天晚上一合计，最后算定黄明一家最可能被拉拢，于是干脆将计就计，安排了一番。 虽然是亲戚关系，都是远房亲戚，平时也没有来往，现在960厂眼看蒸蒸日上，黄明当然不会听黄新的忽悠就跟296厂的人走了，接触到了核心机密的人，都是非常可靠的。 黄明老婆翠花更是过了一把演戏的瘾。 “是啊，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些人也不是咱们请过来的。”周永飞开口:“这下他们滚蛋了，总算是清净了，咱们还忙着呢，哪里顾得上和他们耍心机。” “各位，接下来咱们厂想要继续发展，就得考虑整体搬迁了。”秦保国说道:“山沟沟里没有发展前途，我们既然是首都第一农具厂，肯定要搬迁到首都去的。” “是啊，咱们必须要搬迁到首都去！”朱自忠下定了决心:“咱们得给上级打报告要搬迁用地，接下来咱们厂要扩大规模，山沟沟里已经没什么空间了。工厂的建设咱们自己搞，也不指望上级给咱们拨款。上级看到咱们赚钱了，就连职工医院的开销都不管了！对了，阳子呢？” 不知觉中，秦阳已经成了他们的主心骨，遇到各种复杂的事情，都得问秦阳想办法，秦阳也一定能拿出最好的方案来的。 “去二厂了。”秦保国说道:“咱们厂要发展壮大，就得把二厂给兼并过来，咱们厂领导不方便出面，他先去试试那边的口风。” “二厂那边的王副厂长是个倔驴啊！估计不会同意。”周永飞皱着眉头说道:“要不我去一趟？” “不用了。”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秦阳已经麻利地回来了。 “阳子，你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秦保国紧张地问道。 “那个王厂长反应最大，差点当场打我。”秦阳说道。 众人脸色一变:“阳子，你没受伤吧？” “咳，咳，大家别阳子阳子的叫了，在正式场合都要叫秦科长。”朱自忠开口:“现在阳…秦科长生龙活虎的，肯定没受伤了，咱们接下来听秦科长的，看看接下来怎么安排。” “朱厂长，我有一个办法…” 听完之后，众人睁大了眼睛:“没错，就这么干，秦科长这计划不错！” 秦保国有些皱眉头:“咱们都是兄弟单位，这样坑他们合适吗？” “爸，这也是为了帮他们。”秦阳说道:“跟着咱们有肉吃，他们要是不跟咱们混，那用不了多久就黄了，咱们这是在帮助他们！” …… 上午的阳光照在工厂附近北湾地区，一座白色的二层楼建筑沐浴着温暖的阳光，门口的木头大牌子反射着阳光，那里有一列遒劲有力的大字:农具厂职工医院。 “各位正在住院的病人，非常抱歉，由于我们医院即将搬迁，请大家到一楼办理出院手续。”一身白衣的护士如同天使一样出现在了病房门口，向里面的人喊道，声音清脆婉转，充满了温柔。 只是，回答就不是那么客气了。 “什么？出院？我们的病还没好，怎么能出院呢？” “没错，就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治疗？” 病人们立刻就炸锅了。 “各位可以回家静养，如果觉得身体不舒服的话，以后可以到宣武医院去。” “废话，说得好听，去宣武医院不花钱吗？” “你们可以先垫付，看完了病找你们单位报销就可以了。” “我们不走！看你们还能把我们赶走不成！” “各位留在这里也没问题，我们医院很快就会整体搬迁了，你们留下来最多就是占一张床，我们的医疗设备和人员都会陆续搬走的。你们还是尽快做打算吧。” “什么？你们一厂也太过分了！” “没错，大家伙都是兄弟厂，你们怎么能不管我们？” 医院里面闹了起来。 外面，秦保国皱起来了眉头，看向身边的秦阳:“阳子，这样做我总觉得心中有愧啊。” “爸，我早就调查过了，住在职工医院里的都是二厂的人，他们是来混日子的，什么长了鸡眼，什么胳膊疼腿疼，根本就不需要住院的，尤其是其中有个叫唐玉春的，去年才上班，到现在还不满一年，有半年的时间都在医院住着，哼，就打算用这种方式泡…处对象呢。咱们可不能一直养着他们，早就该将他们赶走了。咱们一厂的闲人都忙活起来了，凭啥让他们趴在咱们身上喝血？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哼，咱们找他们厂长说理去！”就在此时，一个高分贝的声音响起来。 “听到了吗？”秦阳笑着说道:“爸，这些中气十足的人有病吗？需要住院吗？” “可是…他们要找咱们厂的麻烦啊！” “咱又不是他们的爹。”秦阳说道:“凭什么养着他们？” 一厂和二厂就隔着一座嵯头山，二厂又太小，所以，两个厂合用一个职工医院。这个职工医院的医生都是宣武医院派来的，医疗水平很高，各种大手术都能做。 建国之后，国家建立了免费的医疗体系，在农村有大量的赤脚医生，在城市的大中型全民所有制国营企业中，都设立了职工医院，一般疾病全部在职工医院接受免费治疗，到其他医院治疗的费用也能由单位全额报销。 但是，改革开放之后，医疗制度也开始逐渐无法适应市场经济的发展，企业的职工医院就是个无底洞，甚至还会拖垮了企业。 卫生部门在84年8月起草了《关于卫生工作改革若干政策问题的报告》，并且在第二年获得上级批准，开始了医疗改革，基本思路是“放权让利，扩大医院自主权，放开搞活，提高医院的效率和益”。 不过，具体到某个职工医院，那就有特殊情况特殊办理了。 比如说三线工厂，这些工厂都已经是累赘了，更何况是职工附属医院！ 农具厂的职工医院，以前还能靠一下上级的拨款来维持，但是960厂赚钱了之后，职工医院的开销就全部甩给了农具厂！ 960厂自己的工人看病啥的还好说，咱们凭啥给955厂贴补医疗费用？ “话是这么说，现在他们出来了啊！”秦保国依旧很紧张。 “还是我这个不学无术的愣头青上吧。”秦阳说着，站到了原本就不宽的道路上，两手叉腰，看着那些出来的人:“站住，你们这是想干嘛？” 有什么可怕的，林哥就在附近猫着呢，这些人如果敢动手，自己和林哥两人，能把这些人打趴下！ “秦阳？” “没错，最近大出风头的秦阳！” “各位病友，看你们生龙活虎的样子，这是不是打算去南部边界上战场打敌人去啊？”秦阳的语气阴阳怪气:“如果是的话，咱们厂给你们每人发一把56半，两百发子弹！” “秦阳，这件事和你没关系，让开！” “什么事和我没关系啊？” “职工医院不顾我们这些为了厂子工作累病的人的住院问题，甩掉我们要搬迁的事！” “没错，就是！” “那你们找错人了。”秦阳说道:“你们是二厂的人，你们的生病住院，应该是你们二厂负责。” “但是医院你们一厂要搬走医院！” “我们整个厂子都要搬走，职工医院当然也会搬走。你们如果想要继续住院，就去找你们的厂领导，要求你们领导把职工医院开起来啊。你们去我们一厂闹，有什么用？” “你们整个厂都要搬走？” “没错，如果不是厂子要搬迁，我们又何必搬职工医院？” 第70章 没有困难？那就制造困难 955厂会议室。 “哼，总之我就是不同意，凭什么是他们960厂吃了咱们？”王志和将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他们不就是赚了几个臭钱吗？现在就目中无人了！有钱了不起吗？” 张光明的脸上带着无奈。 刚刚听到秦阳的提议的时候，他的心中也有些不满，但是现在想起来，又觉得这个方案其实不错。7.62毫米子弹已经饱和了，他们靠转产5.8毫米子弹，完全可以成为行业老大的。 就算是成了960厂的下属工厂，那也无所谓，日子还不是照样一天天过吗？有钱真的了不起啊！现在是市场经济，没钱怎么行？该低头就低头。 但是，王志和可不这么想，这个人一股子的倔脾气，认准了死理，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当初就是靠着这种性格被某个上级领导看重，当了副厂长。 厂长唐文龙则是一直没有表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会议开了几个小时，也没啥进展，外面传来了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外面是怎么回事？”唐文龙开口。 “我出去看看。”张光明说着站了起来，还没有走到会议室的门口，门就被咣的一声推开了，一大群穿着病号服的人站在了门口，为首的就是让人头疼的唐玉春。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没看到厂里正在开会商议重大事情吗？”张光明的脸黑了下来:“你们不在医院里养病，来这里干嘛？” 这些人都是厂里的刺头，厂里开不出工资来这些人更是会闹事，这些人要求住职工医院，厂里当然是乐得清静清静了。 只是没想到，这些人不好好地在职工医院休息，居然来冲撞厂务会！ “我们是被赶出来的！我们请厂领导给我们做主。” “赶出来的？一厂凭什么赶人？”王志和站了起来:“我给你们做主！走！” 王志和几乎瞬间就能想到，这是一厂在找麻烦，二厂没同意他们的合并方案，他们就在职工医院上做手脚了！ “王厂长，别着急，听大家伙把话说完。”张光明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事啊！ “没错，你们怎么就被赶出来了？一厂住院的人呢？”唐文龙也开口了。 “他们说，职工医院要搬迁了，不能住了。一厂…那边没有人住院。” 搬迁？ 唐文龙皱起来了眉头，作为厂长，他当然能看清楚背后隐藏的风险。 “他们一厂要搬迁就搬迁，关职工医院什么事？我们二厂还在呢，那个医院他们不用我们还得用呢！”王志和说道:“你们都先出去，别在这里吵吵嚷嚷的，我给上级打个电话！” 王志和说着，走向一旁的电话机，门口那些人却没有动弹。 “怎么，你们还不走？”王志和严肃地扫了众人一眼。 “王厂长，那我们在门口等着。如果我们不能在这里住院，那就只能去宣武医院，听说厂里最近开工了，要是去了那边，厂里得把我们的医药费给预支了。”唐玉春说着退了出去。 王志和的目光之中闪过了一股怒气，哼，你们没病住院，现在还要厂里给你们预支医药费？这件事早就该管管了！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要处理的，这是厂子的内部矛盾，先解决了和一厂的问题再说。 “喂，是宣武医院吗？我是首都第二农具厂，你们在我们这里设立的职工医院要搬迁了吗？你们走了，我们二厂的职工看病问题怎么解决？” 王志和虽然一根筋，不代表他就傻，现在冷静下来，决定先给宣武医院打个电话，毕竟职工医院在理论上算是宣武医院的分院了。 “什么？职工医院的所有开销都是一厂在出的，已经不归你们管了？”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脸色大变。 王志和感觉到脑子里轰隆隆的，电话里继续传来宣武医院院长的声音:“没错，农具厂职工医院要整体搬迁到首都去，彻底和咱们宣武医院脱离关系，说实话，咱们医院的人也很羡慕啊！谁不想去首都当医生呢？” “那我们怎么办？”王志和恼火地说道:“他们把医院搬走了，我们二厂呢？” “咦，你们不跟着一起搬走吗？你们不搬，还在那个山沟沟里有什么意义？说实话，咱们现在想要重新抽调医护人员过去，把职工医院重新支撑起来太难了！大家都想去大城市啊，谁愿意去你们山沟沟里，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讲奉献的年代了啊，我还有事，先挂了。” 放下电话，王志和握紧了拳头。 “他们这是在给我们制造危机，逼迫我们答应要求！” 今天发生的事很容易就能前后联系起来:因为二厂不同意被合并，所以一厂就给他们釜底抽薪！ “王厂长，既然职工医院的开销都是一厂支出的，那他们要把医院搬迁走，也是顺理成章的啊。”张光明开口:“我们没有资格指责他们什么。他们就算是把职工医院给我们留下来，难道我们厂能负担得起职工医院的开销吗？” 一厂要是走了，他们二厂的工人就别想看病了！ 职工医院只是一个开端，接下来还有其他的很多困难在等着他们。曾经一起合作的兄弟工厂要分家了，他们会过得很狼狈，甚至根本就过不下去啊！ “是啊，我看还不如同意了一厂的要求，咱们二厂并入他们一厂，才会有更远大的发展前景啊！” “不行！”王志和还在坚持:“他们现在耍这样卑鄙的手段，就是要逼迫我们同意，哼！我们绝对不能妥协！” 咣！ 就在这时，门又被推开了。 “王厂长，咱们要和一厂合并了？” “对啊，合并了多好！听说他们厂富得流油，工人们隔三差五就能领福利！” “他们搞外贸赚外汇，能不富吗？” “谁让你们进来的？”王志和恼火地看着门口的唐玉春等人，刚刚他也是着急了，忘记外面还有这群人在等着呢。 “王厂长，您凭啥不同意合并？您是不是怕合并了，自己这个副厂长要降一级了？”唐玉春开始了连珠炮。 “放屁！”憋了一肚子火气的王志和突然爆发了，他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着揍人，看到前面的椅子，立刻就顺手抄起来了，照着唐玉春的脑袋上就砸了下去。 所有人都看傻眼了，没有及时上去拦。 咔嚓！ 椅子烂了，唐玉春的脑袋开瓢了，他倒在地上，大声地喊道:“打人了，王厂长打人了！我这次得住两三年的医院！” 第71章 来自普通工人的呼声 “小阳，你真是让我觉得有些害怕了。”林和平坐在嵯头山红色的石头上，手里拿着一根草放在嘴里咀嚼着，同时发出了一声感慨。 “林哥，你可是侦察兵，在战场上咔嚓一下扭断敌人脖子的那种兵王，还有你害怕的？”秦阳坐在旁边，百无聊赖地看着下面的亮丽的景象，开口说道。 “当兵的再勇敢，也不过是打死几个敌人而已，是匹夫之勇。你现在这样，不动声色，就把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你这玩弄人心的本事，可真是让人害怕啊。”林和平说道。 林和平的任务是等待接收枪支弹药，他留下来也不过是想要摸几把那种一千米外打硬币的枪支，却在无意中和秦阳成了兄弟，而且还目睹了秦阳的做事手法。 想要兼并二厂，对方不同意，结果就在两个厂子合用的职工医院上做手脚，怂恿着二厂的职工去找厂里闹事，就算是上级来调查，也可以把责任撇的干干净净，那些住院的工人在不知觉中就当了秦阳的帮手，这种操作太让人佩服了，把这些人的心思揣摩得透透的啊。 “林哥，你能不能用几个褒义词？什么叫做玩弄人心？我玩弄谁了？我是在帮他们二厂呢。你也知道了，咱们要发明5.8毫米通用弹，咱们是要带着二厂一起发财致富奔小康呢。” 秦阳的确用了一些手段，但是他问心无愧。 “打人了，王厂长打人了！我这次得住两三年的医院！”就在此时，随着微凉的山风，传来了一个声音。 “看来是成了。”秦阳说道:“这个王厂长也真是的，现在是法治社会，怎么能动手打人呢？这样的人可不是合格的领导，最好该下去反省一段时间。” “小阳，这些住院的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如果你们一厂兼并了二厂，这些人也是不安定的因素啊。”林和平说道:“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们？” “这都市场经济了，他们想要吃大锅饭，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秦阳笑了笑:“我们厂是绝对不会养懒汉的。” 看着秦阳一幅信心十足的样子，林和平也就没有把自己要帮忙的话说出来，他毕竟只是个匆匆过客，以后不知道是否还会有交集。 两人在山坡上悠闲地看热闹，二厂已经彻底的乱起来了。 “王厂长，你凭什么打人？”唐玉春的母亲赵金花听说儿子回来了，就从家属院跑来了，赶到现场之后正好看到儿子脑袋流血，心疼不已，蹲下抱着儿子，愤怒地喊了起来。 王志和已经恢复了理智，这一天来，他积攒了大量的怒火，结果刚刚被唐玉春的话刺激到，脑袋里瞬间嗡的一下，想都没多想就干了，现在他也有些后悔，但是作为厂长，他是绝对不能轻易对一个女人认错的。 “他该打！”王志和说道:“自从他进入了厂子，经常往医院跑，如果全厂的工人都学他，那谁在车间里搞生产？我们厂落到现在这种局面，和他这样的人有很大的关系！” 赵金花不依不饶:“王厂长，您别胡搅蛮缠，我家玉春住院还不是因为给厂里干活累的，如果厂里觉得他住院不好，那也可以发通知下文件，凭什么打人？今天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哼，大家伙刚刚在外面都听到了，一厂要兼并咱们二厂，这多好的事啊，厂领导为啥不同意？小唐只不过说了几句真话，就被王厂长打了！”一名唐玉春的病友开口了。 “什么，一厂要兼并咱们？一厂的待遇很好啊！” “没错，听说一厂还谈了外贸项目，给咱们国家创汇了五百万！” “跟着一厂是咱们求之不得的！” 这个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在几分钟的时间里，就传遍了整个二厂。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两个厂子本来就是兄弟厂，相互来往频繁，这几个月里，他们已经没有了那种兄弟感觉，去一厂那边，总觉得矮了一头，一厂已经发达了啊！ 看着一厂蒸蒸日上，再看看二厂发不出工资来，谁不羡慕？ 现在，一厂要兼并了二厂，那以后就是一家人，待遇肯定是一样的，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啊！ “这么好的事，咱们厂怎么不同意？”赵金花发出了灵魂提问:“我家玉春代表咱们工人阶级说话，还被厂领导打了？” “还不是为了他们的芝麻官！以前他们这些厂领导和一厂的领导平起平坐，现在成了一厂的下属，他们心里不平衡。”病友继续开口。 这个结论，很容易就能推断出来。 对普通工人来说，管他是一厂二厂还是其他什么厂，只要能干活赚钱就行，根本就无所谓，在意谁被谁兼并的是厂领导！他们怕自己矮一头了！ “哼，厂领导的心思咱们不管，总之，这种事对咱们职工有利，咱们就支持！” “没错，就是，如果厂领导不答应，咱们就去上级告状，咱们写举报信！” 外面的呼声越来越大。 王志和目光愤怒:“为了厂领导？哼，好像我王志和是为了自己一样。好，既然你们这么强烈要求吃嗟来之食，那我也不说什么了！这件事，我不管了!” “大家都不要着急。”唐文龙站了起来:“一厂和二厂合并这件事才刚刚开始运作，这可是一件大事，有很多的程序，很多的考虑，，接下来，咱们会继续和一厂协商，保证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请大家耐心等待！” “哼，除非你们现在就去，否则咱们才不信呢！” “没错，如果厂领导现在就去找一厂谈，我就不追究王厂长的责任了！”唐玉春也豁出去了:“我受点伤，流点血，换来咱们厂的美好前途，值得了。” 这个年头，厂领导打了工人还真不算大事，很可能会被厂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现在，唐玉春借坡下驴，也会让全厂的人记住他的好处:二厂能跟着一厂吃香的喝辣的，那可有他唐玉春的功劳！ “你不追究？你好大的口气！” “怎么，王厂长，你当厂长了不起？你要是再敢动我家玉春一下，我和你拼了！”赵金花开口。 第72章 听墙角的乐趣 夜幕降临的时候，朱自忠带着周永飞和秦保国，笑呵呵地将唐文龙等人送出了办公楼。 “唐厂长，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二厂向上级打报告，请求和我们一厂合并。”朱自忠最后和唐文龙握手:“这样显得我们两个兄弟厂一家亲，省得别人说闲话。” “会的，我们回去之后就打报告，从此以后，我们就能迎来新的发展机遇了。”唐文龙说道:“在市场经济下，我们也应该报团取暖，创造更辉煌的未来。” 双方一番客气，终于分开。 看着二厂的领导们的背影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下，朱自忠无比感慨:“一天之内，就完成了二厂的合并意向，也只有阳子能想出这种逼宫的方式来！” 二厂主动向上级打报告是最理想的，如果一厂开口，就会显得咄咄逼人，现在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了。 “没错，秦厂长有个厉害的儿子啊！”周永飞也是感慨。 按照周永飞的想法，是拎着酒瓶子和熟食，去找王志和喝酒，靠着私人关系慢慢的劝说，这个要花费时间，还不一定起效，秦阳直接驱赶着二厂的工人去逼宫，当天就把这件事给敲定下来，这效率之高，让人感慨啊。 “对了，阳子在哪里？咱们是不是要趁热打铁，商量一下搬迁的下一步计划？”朱自忠继续问道。 “不知道他在忙什么。”秦保国看了一眼四周:“我去找找他！” “来，林哥，您是阳子的大哥，那就是我的大哥！”此时，就在招待所里，几个人正在喝酒，张超兴奋地举起酒杯，向林和平开口:“我和阳子是从小玩到大的，我现在能当销售科的负责人，也是沾了阳子的光，唉，这销售的工作，总得来回跑，忙得很，今天才有机会和林哥一起喝酒，我先干了！” 说着，张超仰起头来，将一杯酒喝进了肚子里。 “超子，别光顾着喝酒，这正事也不能忘，林哥看上咱们的大狙了，一把哪里够，咱们得送林哥十把，这种枪就算是量产了，流程还得从你们销售科走。” 原本枪支总得有个型号，无奈960厂的狙击枪生产得太快，型号下发的流程却很复杂，到目前为止，仿制的svd狙击枪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会被上级授予80式狙击枪的型号名称，但是这12.7毫米口径的狙击枪却依旧没有型号。 不过这倒是不会造成混乱，秦阳随口就给了个大狙的名字。 听到秦阳这样说，林和平赶紧摇头:“不，既然要了十把，还是按照规矩，我们付钱吧。” “林哥，按照规矩是上级拨款，不能让你们自掏腰包，而且，这枪可不便宜，咱们厂里一把的造价就在五万左右，你们的那点工资不够啊！对咱们厂里来说，就是毛毛雨了，你放心…” 五万？这枪是贵，但是也不过万啊！张超只是在心中腹诽了一下，脸上依旧带着微笑。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他也早就成熟起来了，阳子这么说，肯定是有道理的。 “好啊，难怪厂子里没找到你们的影子，你们在这里喝酒！”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秦阳不用抬头，就知道是王芳来了，等这妮子半天了，看来是下班了才出来的。 “怎么了？喝酒不可以吗？我已经过十八岁了，你还想去打小报告？” “你们在这里是喝酒庆祝吧？你们玩弄诡计，逼得我爸没办法只能同意你们一厂兼并我们二厂！” “喂，这句话可别乱说。”秦阳瞟了王芳一眼:“咱们可是规规矩矩的老实人，你可别给咱们泼脏水。” “她爸？”林和平有些好奇:“她爸是二厂的王厂长？” “对啊，要不我以前怎么会容忍被她打小报告，要是别人，还不得被我给玩死。”秦阳说道:“要不是她爸，她也不可能进二厂当了工人。” “喂，秦阳，这话你可别乱说。”这下轮到王芳着急了:“我进厂当工人是接了我妈的班，和我爸没关系。” 生产子弹，男工女工都可以，甚至女工由于耐心细致，干活比男工还好，所以二厂有一批女工人。王芳毕业之后，没事干接母亲的班，在这个时代再正常不过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有话赶紧说，别耽误咱们喝酒。” 听到秦阳的问话，王芳脸微红:“我不是来找你的，我下班了，想要来听林同志讲讲打仗的故事。” “听故事？好啊，这里有酒，也有故事。”秦阳站了起来:“那个，林哥，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工作，就不陪你喝酒了。超子，你也跟我来。” 张超诧异地站起来，此时他的心中想要说:我也想要听打仗的故事啊！ “喂，你怎么…”林和平有些着急了，这些年来，他还没有单独和一个妙龄女孩单独待在一起啊。 “林哥，你们聊，聊累了，你们也可以在一起做*爱做的事情。”虽然这一语双关这个时代的人听不懂，但是说出来还是很爽的。 秦阳带着超子走了出来，张超终于开口了:“阳子，咱们还没喝好呢，还有那么多吃的呢。” “留给他们吃吧。”秦阳说道:“林哥的终身大事，说不定今晚就给解决了呢。” “那咱们干嘛去？” “当然是听墙根了！” 听到秦阳这样一说，张超也兴奋起来，这种事以前没少干，现在又要重复当年的快乐了！ “阳子，你在这里？超子你也在？走，咱们去开会！”就在此时，秦保国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开会？”秦阳皱了皱眉头:“能不去吗？” “当然不能，这可是关系到咱们厂搬迁的大事！” 于是，秦阳也只能乖乖地跟着老爸去开会了，这年头，开不完的会啊。听墙角的快乐，好怀念啊！ 都已经很熟了，秦阳又有事情做，所以进入了会议室，秦阳也就单刀直入了。 “咱们想要搬到首都主城区是不可能的，想都别想，咱们也不和他们挤，只要是在主城区附近找个合适的空间就行，面积得大，咱们厂以后会发展得很快。”秦阳按照自己的思路来介绍:“最好是以前就是工厂，现在废弃那种，咱们连厂房都省得盖了，要是有炼钢炉，那就更好了。” “炼钢炉？”众人又惊讶了，咱们一个造枪的，要炼钢炉干嘛？而且，首都就有国内数一数二的钢铁集团啊。 “咱们以后要造武器，可能需要特殊的钢材，为了保密起见，咱们自己冶炼是最合适的。”秦阳说道。 “这样说的话，我倒是想起一个地方来，在沙河附近，有一个在58年大炼钢铁时期建造的小型炼钢厂，现在厂子已经废弃了，那里的条件不错，尤其是为了存放铁矿石和焦炭，那里有面积很大的露天仓库，加上附近的荒地，估计有两三百亩。”周永飞开口:“只是那里距离主城区有些远…” “不远，不远，那里正好，咱们得尽快过去看看。”秦阳说道。 在八十年代，三环路才刚刚修建起来，距离首都中心三十公里之外的沙河，当然算是够远的了，但是秦阳不在乎，再远也在六环以内啊，以后就算是厂子倒闭了，地皮也很值钱的。 第73章 说好废弃的钢铁厂，怎么在冒烟？ “唉，开不完的会，又臭又长。”离开了办公楼，秦阳看着漫天繁星，忍不住地感慨了一句。 “阳子，走，回家了咱们再合计合计。”秦保国依旧是兴致勃勃。 “爸，你先回去，我和超子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此时的秦保国对儿子的话非常信服，说什么就是什么:“嗯，那你们去吧。” 张超的心中一阵兴奋，虽然已经是厂里有实权的人，毕竟还不到二十岁，这段时间忙着工作，一直很无趣，现在又要去重复以前的快乐时光了！ 两人手脚麻利，爬上了招待所的外墙，靠近了林和平住的房间，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怎么回事？故事讲完了，一起研究人体的奥秘呢？总得有个动静啊，哪怕只是床嘎吱嘎吱的声音呢。 “喂，干什么呢？就这水平，还怎么当小偷？”下面突然传来了一个喊声。 张超顿时就想要溜之大吉，秦阳却已经听出来了对方的声音:“林哥，你怎么在下面？” “为什么？还不是你们干的好事，听什么故事！”林和平有些无奈:“我把她给送回去了。” 啥？ 两人都愣住了，女孩子主动来投怀送抱，你这是暴殄天物啊，这么好的机会就给放弃了？ “你们干嘛呢？” “林哥，咱们刚刚开完会，想要找你接着聊天，但是你房门锁了，咱们就打算从窗户翻进来。” “你们啊，真是无聊，进去吧！” 三人来到房间，酒肉都在，于是继续吃喝。 “林哥，王芳可是个好姑娘，人家鼓足勇气过来，对你可是一片心意。”秦阳说道:“你就这么拒绝人家了？” “你林哥家里孩子都两三岁了，能干这种事吗？”林和平白了秦阳一眼:“我知道你是好意，你就不会先问一问我的意见？” 秦阳这才反应过来。 普通的大头兵肯定都是没结婚的小伙子，但是林和平这样的，已经是师属侦察部队的指挥官，当然已经结婚了，有孩子了！ 现在才刚刚八十年代，乱搞男女关系不仅仅是道德败坏，严重点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对不起，林哥。嫂子是什么样的人？” “你嫂子是部队的军医，算了，不说这些了，咱们接着喝酒聊天，对了，明天有什么安排？” “明天咱们打算去首都附近看看，考察一个废弃的炼铁厂。”秦阳说道。 “嗯，我也没事，和你们一起去。” “好啊，那明天咱们带两把气枪，有机会的话打点猎物回来。”秦阳立刻做出了决定。 出去考察，那就得带着旅游的心态，工作和生活相结合，这样才更合适。 第二天大清早，212就开出了960厂，直奔首都沙河地区。 车子穿过了山区，来到平原地区，眼看着目的地越来越近了。在这个年代，这里还没有高楼大厦，就是普通的农村的模样。 “过去的时代真是让人感慨啊。”副驾驶上的周永飞讲述起来了往事:“那年咱们提出了新的目标，赶超英美，钢产量要翻一番，于是全国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大炼钢铁的运动，一座座土高炉拔地而起，家家户户把铁锅铁盆贡献了出来…” “是啊，当年浪费了家家户户的几百万吨的铁制品，然后冶炼出来了几百万吨的炉渣。”说起这些来，后座上的秦阳也是很感慨，那个年代，类似的事情可真不少，麻雀都被作为四害差点给杀光了。 “好在咱们去的这个炼铁厂用的是工业小高炉，虽然只能生产生铁，毕竟也是正规科学的，还能冶炼出来合格的生铁，比农村的土高炉强得多。”周永飞说道。 能冶炼合格的生铁？秦阳突然皱起来了眉头:“该不会这个厂子还在生产吧？” “生产什么？首都有大型炼钢厂，还用得着这种炼铁厂？” “这可说不准。”秦阳说道:“哪怕就算是生产个民用的炉子，厂子也能维持的。” 从高炉里出来的是生铁，可以进一步冶炼钢铁，有可以直接浇铸产品，民用烧火的炉子、工厂企业的暖气片等等，用的都是这种铸铁。这几年，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也就有更多的取暖需求了。 “远处十一点钟有烟囱在冒烟。”坐在秦阳旁边的林和平开口了。 冒烟？ 周永飞望过去，心中也是咯噔一下，不错，还真是在冒烟，说明那里的炼铁厂在开工啊！ 如果是废弃的炼铁厂，上级当然可以协调，把这里的空厂房让给960，但是，如果这里在生产的话，那可就不好办了！ “唉，这种小高炉炼铁，污染环境，还是在这种地方，西北风一刮，正好把污染物都刮到首都去，师傅，停车！” “既然来了，就过去看看吧。”周永飞知道秦阳要放弃了。 “不去了，没意思，周厂长，您过去看看就成，我和林哥在这里转悠转悠，等下午你们回来的时候，在这地方接我就成。” “好吧。”周永飞知道，林和平的身份特殊，秦阳陪他打猎也不错。 两人下车，看着车子继续远去，林和平有些淡然地看向秦阳:“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小阳，我可得提醒你，破坏工厂生产可是重罪，我是不会陪你一起胡闹的。” 秦阳一愣:“林哥，您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能干那种事情吗？咱们就是打猎而已。” 林和平点头:“好，那咱们就在这附近转悠转悠。” 不到半个小时，两人就已经打到了一只野鸡，看了眼头顶的太阳，秦阳开口道:“林哥，时间还早，咱们要不在这里生火烤了这只野鸡？你们部队应该经常搞野外生存训练吧？让我尝尝你的手艺。” “好啊，当然没问题。”林和平点头:“你弄点水来，咱们先清理一番。” 火堆在旺旺地燃烧着，很快就是肉香扑鼻。 “在部队里，想要打牙祭，就得自己想办法，咱们经常盼着去搞野外训练，时不时的就能吃到好东西。”林和平一边翻动烤鸡，一边给秦阳炫耀，偶尔看了一眼远处，也没放在心上。 “嗯，林哥，我真佩服你们…” 话还没说完，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我家的鸡上午跑没影了，找了整整半天，没想到在这里被烤熟了！你们俩偷了我家的鸡，是跟咱们去派出所呢，还是赔我五块钱？” 第74章 三棱军刺插烧鸡 听到这话，秦阳扭头过去，首先看到的是三双皮鞋，皮鞋已经沾满了灰尘，被宽大的裤管罩着，裤子向上逐渐回缩，呈喇叭的形状。 单单看这个裤子，就知道不是好人穿的。 八十年代，穿喇叭裤被认为是不良青年，而在八十年代初期，只有大城市的不良青年才会赶这种时髦，现在这地方，距离首都市中心三十公里呢，十足的荒郊野外，居然就遇到了这种人？ 秦阳抬头向上看，说话的那人穿着花格子的衬衣，戴着标志性的蛤蟆镜。身边两人就只有白衬衣了，领子已经脏得冒油。 花衬衣应该是三个人中的老大，此时他两手叉腰，看上去非常的得意。 秦阳眼角的余光看向更远的地方，一棵大树下停着三辆28自行车，看来这三个青年是发现了自己在这里烤鸡之后，放下车子慢慢过来的。 因为是在聊天吃肉，所以秦阳没注意这些人靠近。至于林和平，可能已经知道了，不过没当回事。对于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侦察兵来说，这几个二流子根本就不算什么。文学一二 “我们这是野鸡。”林和平依旧还在翻动着烤鸡，简简单单地说道:“我们自己用气枪打的。” “气枪打的？吆，你们果然还有气枪，还是两把！咳咳，你们怎么证明这是野鸡？我觉得就是我家丢的那只鸡！咱们就不要赔钱了，把那把气枪赔给我们好了。” “好啊。”林和平说着，左手单手拎起枪来，枪口对准瞄都没瞄，就扣动了扳机。 砰！ 要枪？可以啊，就给你们一枪！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花衬衣瞬间傻眼，对方举枪，开枪，放下枪，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太快了！他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片刻之后，才感觉到裤裆里凉飕飕的，心中暗叫不好！ “啊，啊，啊…”花衬衣捂住自己的裤裆，痛苦地喊了起来:“你们用枪打我！这是严重的犯罪行为！你们…” “看你那点出息，流血了吗？少零件了吗？” 花衬衣这才冷静下来，没错，裤裆里好像不疼啊！再低头一看，没有红色的液体，只是裤裆被铅弹给打穿了，很牛逼的一条喇叭裤变成了开裆裤！ 后面传来了嗤嗤的声音，他身边一个白衬衣跑了过去，恼火地喊道:“刚刚那枚铅弹打在了自行车上，把咱们的车胎给打爆了！” 林和平的子弹穿过了花衬衣的裤裆，打中了后面的自行车胎，却没有伤了花衬衣！ 意识到这其中的难度之后，三个人呆立在了原地。 被打中了裤裆的花衬衣咬牙切齿，对方枪法虽然准，但是气枪重新装填要有时间的，现在趁着这个机会，冲上去揍这两个人？ “差不多，可以吃了。”就在此时，林和平已经将火热的烤鸡从火堆上移开，他和秦阳两人之间的空地已经铺上了几块干净的大叶子，他把烤鸡放在叶子上，然后把一只插着烤鸡的棍子拔了出来。 花衬衣和白衬衣都睁大了眼睛，那是什么？ 大概三四十厘米长，白色的带着鸡油的棍子呈三棱形状，中间还有凹槽，前部很尖。 三棱军刺！ “两位大哥，小弟有眼不识泰山。”花衬衣浑身都在颤抖，当下就跪了。 上？谁敢？看着对方用三棱刺当棍子来烤鸡，估计是没淬毒，那也不敢啊！那东西，一捅就是一个大窟窿，送不到医院就得流光了血！ 三棱刺淬毒之类的都是传说，实际上是为了防锈抹的油，这东西没有开刃，不如多功能军刀那么好使，所以后来就被淘汰了，不过在军人的手里，三棱刺还是能发挥很多作用的，比如说用来烤鸡！ 秦阳的心中也是好笑，这三个不良青年，今天算是栽了。 “不识泰山？刚刚有人说这鸡是我们偷来的，还要让我们赔钱，我好害怕啊。”秦阳撕下来一只鸡腿，这野外烤鸡的味道还真独特！ “两位大哥，都是我们的错，我们愿意赔偿…”花衬衣说着，就从口袋掏钱，掏了半天，也不到三块钱！两个白衬衣跟着一起凑，才凑够了五块钱。 “两位大哥，这五块钱，咱们赔给你们。” 林和平不说话，这种小事，就交给秦阳处理了，也看看秦阳能搞点什么新鲜的玩意。 “你们啊，真是失败！”秦阳一边吃鸡，一边教育这些人:“驴粪蛋外面光，全部家当就这一身行头，口袋里就几块钱，真是丢人！” “两位大哥，能给指条路吗？咱们兄弟能以后跟着你们混吗？” 秦阳摇头:“别，咱们是五讲四美的三好青年，可不搞这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不过，既然想发财，我倒是可以给你们指条路。” 说完，秦阳的手指向了远处:“你们看到那边的变压器了吗？” 众人顺着秦阳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座在几个电线杆之间架起来的变压器。 “嗯。” “那里面至少有一百斤的铜，一斤红铜能卖两块钱，这一百斤就能卖两百块钱！你们来我这里碰瓷，才要五块钱，一点出息都没有，要干就干大的！” 三个小混混看向变压器，有些心动，但是还是害怕的:“这东西是带电的，搞不好会死的啊！” “白天当然不能动了，晚上停电之后，这东西就没威胁了。拆掉上面一排螺丝，摘掉盖子，直接就能把里面的线圈抽出来。用铁锤砸瓷实了，绑在自行车后面就能带走。” 八十年代，电力供应紧张，首都郊区晚上也都是停电的，至于这个炼铁厂会不会被断电？秦阳也不知道。 “还有那些输电线，都是铝的，一米也能卖一块钱。” 几个二流子终于动心了:“两位大哥，咱们要是弄到手了，卖哪里去啊？” “当然是卖给我了，这行当我都干了三年了。红铜卖给响器厂，铝线融化了之后做铝锅，没有人会知道的。”秦阳说着，又看了眼地上那些钱:“把你们这些钱拿回去，这块儿八毛的，我可看不上。” 说完，秦阳又去撕下来了鸡屁股:“来，现在吃鸡，大吉大利，事成之后，送到回龙观废品收购站去找我，我叫王刚。” 花衬衣接过来了鸡屁股，还是有些犹豫。 “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秦阳说道:“到处都是赚钱的机会，就看你们能否把握住了！不瞒你们，我可是我们那边的第一个万元户。一个月就做一两次生意，剩下的时间，打打猎，旅旅游，这才是生活！” 第75章 变压器和输电线都被偷了 看着三个二流子离开，林和平有些无奈地感慨:“小阳，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林哥，咱们这里常年刮西北风，钢铁厂烟囱里冒的有毒的废气，都刮到首都去了，被人呼吸进去之后容易得呼吸系统疾病。这一带就不应该建立这种冒烟的厂子，我这是为了首都人民能呼吸上新鲜的空气。再说了，我干什么了？我只说里面的东西能卖钱！我说让他们偷给我了吗？” 这年头，没有人会有什么环保的意识，秦阳这种一本正经的态度，一副为别人着想的善意，让林和平都有些无语了。 “如果是我们指导员在，估计得把你的行为汇报上去，然后给你做半个月的思想工作。”林和平最终还是无奈地摇头:“不过，你做的这些事和我的工作没关系，我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了。” 面对秦阳的这种胡闹，林和平选择了漠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啊！ 960厂研发的那种大狙太让林和平心动了，秦阳还承诺给他们十把，就算是看在那批枪的份上，他也得由着秦阳胡闹。 更何况，秦阳也不是故意使坏，只是顺水推舟一下子而已。 下午的时候，212开了回来，两人上了车，看到了一脸不爽的周永飞。衛鯹尛说 “这两年，首都的不少职工手头都宽裕了，冬天取暖开始烧煤了，这种专门烧煤用的生铁炉子供不应求，首都钢铁厂没有多余的产能，去年冬天就干脆就将这沙河的钢铁厂给利用起来了，反正这里闲着也是闲着，唉，咱们要是早下手一年就行了！” “没事，周厂长，东边不亮西边亮，咱们还能找别的地方。”秦阳说道:“今天就当做是出来旅游了。” 周永飞意味深长地扭头看了秦阳一眼，没错，秦阳还真是出来游玩的，打了猎，还现场吃了一顿，这年轻人就是会享受生活啊！ 林和平没说什么，只是望着车窗外，当看到路边的回龙观废品收购站的时候，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废品收购站旁边就是派出所？” “对啊，这个派出所的所长叫王刚。”秦阳说道。 林和平的心中一阵恶寒，秦阳做事滴水不漏啊，那三个二流子，这下估计得进去蹲几年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车子已经进入了深山之中，秦阳向后回头一眼，看到后面一片漆黑，看来今晚是停电了。 “这首都郊区晚上居然也停电。”秦阳感慨了一句:“炼铁厂每天都重新给高炉生火，这可麻烦得很。” 炼铁用的高炉是持续运转的，上面加料，下面出铁水和炉渣，连续不断，如果每天都停炉，第二天重新生炉子，那可就麻烦了。 “首都郊区轮流停电，一般一个星期左右轮一回，今晚应该是轮到这一片了。”司机到处跑，对这里的情况很熟悉，一边开车一边介绍。 夜色越来越深，几个人影出现在了变压器的附近，他们鬼鬼祟祟地向四周看了一番，然后又望向了几个电线杆中间的变压器。 “咱们干吗？” “干！这一票就能赚几百块钱。”花衬衣说道:“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正好现在又停电，这是老天爷给咱们发财的机会！” 三个人爬了上去，忙活起来，按照秦阳指点的方案，麻利地拆开了变压器的顶盖，然后把里面的线圈抬了出来。 “再割上几百米电线！” 两个小时后，三辆自行车在道路上飞驰，自行车的后座两边各捆着一个化肥袋子，里面的东西偶尔还会戳出来，露出多股红铜或者是铝线。 “刚哥还让咱们带一把铁锤，果然很有用，让咱们把这些铜线和铝线砸扁了更容易放到袋子里。”一个白衬衣说道:“否则咱们还真不方便带走。” “一百斤红铜，两百斤铝，这次咱们发达了，能卖五六百块钱啊！”另一个白衬衣说道。 这个年头的自行车可以当汽车来用，各自载个一百斤的东西，轻轻松松。哪怕骑着上坡也不怕，想到能拿到的钱，他们就充满了力量。 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几个人来到了回龙观废品收购站。 “喂，有人吗？” “八点才上班，你们喊什么喊？”看门的老头打着哈欠出来，非常的不满。 第76章 我秦阳一直做好事，可惜别人不懂啊！ 午后的阳光照耀着960厂的靶场，林和平抱着大狙，听着一旁秦阳介绍风速等等对狙击枪的影响，林和平也懂这些，但是缺乏系统的理论。 “秦科长，秦科长！”就在此时，一个人跑了过来。 “周厂长，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咱们刚刚接到消息，沙河那家炼铁厂昨天晚上招贼了，变压器和输电线被偷走了，首都钢铁厂那边一合计，重新采购不划算，决定放弃这个小厂子。咱们得赶紧过去协调，争取把厂子要过来。” “招贼了？怎么这么凑巧？贼抓住了吗？” “抓住了，今天早晨，三个贼销赃的时候就被抓了个现行，可惜变压器的铜线和输电用的铝线都被砸坏了，不能用了。唉，那三个贼也是瞎眼了，居然去派出所旁边的收购站销赃，就是昨天咱们路过看到的那个。”周永飞说道:“这个铁厂高炉小，成本大，只是暂时用的，现在电路没了，就只能废弃了，咱们正好要过来。” “周厂长，现在去合适吗？人家会不会怀疑咱们？” “怀疑什么。咱们又没有雇人去偷。这种事可得抓紧，不能让别人给抢先了。”周永飞说道:“你赶紧和我去一趟吧。” “周厂长，这种事我就不掺和了，说不定又得白跑一趟，请周厂长多费心吧。我还是留在厂里搞技术，5.8毫米通用弹可是关系到咱们厂子的未来发展的重要项目。” 听到秦阳这样说，周永飞也只能无奈地点头:“好吧。” 等到周永飞离开，林和平扫了秦阳一眼:“这样就把人给送进去了？” “是啊，现在让他们进去劳动改造，那是他们的幸运，那三个人迟早都得出事，以后犯事了处罚严重，说不定偷了几块钱就吃了花生米了。我这是在帮助他们。” 林和平突然笑了:“我好像理解你的思路了，不管你干什么事，都是为了帮助别人。” “那是当然，林哥，你以后就懂了。” 955厂迟早得倒闭，还不如合并到960厂来，那个小型的炼铁厂肯定得关停，那块区域以后是高教园区，各种大学的聚集地，自己只是顺手推动了一把，还给首都人民解决空气污染问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至于那几个二流子，现在进去是在保护他们啊。 唉，我秦阳一直都在做好事，可惜周围的人看不懂啊。 秦阳带着一种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的落寞心理，抬头看向远方。 “阿嚏！”秦阳刚刚看了一眼太阳，打了一个大喷嚏。 “他奶奶的，这肯定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谁敢说你坏话？” “估计是296厂的那些家伙。” 遥远的山城，296厂。 “成了？” “成了！经过咱们实验了几次，终于做出了合格的镀镍枪管！”许志强兴奋地说道:“杨工的牺牲没有白费！” 王立军原本满脸笑容，在听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 许志强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杨兆军的事情是不能乱说的，毕竟王立军在这里面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啊。 “现在咱们把工艺研究出来了，要用在什么项目上呢？”许志强赶紧转移话题:“上级已经走完了流程，咱们没法向上级要狙击枪的生产任务了。” 枪管的新工艺有了，但是也得有装枪对象才行啊！ 普通的枪管用镀铬工艺就可以了，这个工艺也非常成熟，现在如果要换工艺，就最好有个新的项目。文学一二 “咱们装在81式步枪上试试！”王立军信心满怀:“81式自动步枪需要解决56冲的精度不足的问题，咱们的新工艺正好能满足！” “没错！”许志强也兴奋起来了。 296厂是国内排名第一的枪械大厂，这就意味着它的部门繁多，和其他工厂一样，296厂也有技术科，不过为了更好地研究枪械技术，他们还专门组建了一个枪械研究所。 两者的职能似乎有些重合，实际上侧重不同，技术科的任务是研发工艺，也就是如何更好更快地生产枪支，枪械研究所是搞设计，注重研发新的枪支。 人都是有理想的，技术科也想要有更出彩的成绩，所以他们对仿制svd狙击枪很感兴趣，可惜栽了个大跟头，而枪械研究所则是埋头苦干，一心研发81式枪族。 79年的那场战斗，让国内认识到了轻武器火力上的严重不足，一方面大量生产56冲，一方面也要改进提高，以前打算一步到位搞小口径的自动步枪，立刻又调整了方向，先搞一款7.62毫米的自动步枪再说。 这个项目原本计划是过渡性质的，由296厂附属的枪械研究所搞起来就行了，结果没想到成了中坚力量，成为了无数人津津乐道的八一杠。 这和网络小说很相似，原本望族出身，但是家道中落，并非嫡出，无奈家族一群废柴，最后只能挑大梁，结果成了主角。 现在，枪械研究所已经把81式自动步枪设计出来了，设计图下发到他们工厂生产。他们工厂技术科帮忙修改一下生产工艺，提高一下精度，也就是名正言顺的了。 就这么干！ 第二天。 “样枪造出来了吧？我们需要尽快完成厂内测试，然后拿到首都去！”枪械研究所的王老很着急。 “王所长，咱们已经试制出来了，今天正式打靶，咱们去靶场看看。”王立军带着王老等人，前往靶场。 靶场上，黄新拿着全新生产的81式步枪，非常的兴奋。 “老黄，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开始试枪吧，今天上午，打十个弹匣的连发。” “是！” 黄新熟练地瞄准，射击，枪声在靶场里传来。 哒哒哒！ 第一个弹匣很快被打光。 “报告，所有的子弹都在靶标上！” “不错，真不错，连续射击的精度比56冲有了很大的提高！”试枪的成果出来，所有人都很高兴。 56冲虽然能打连发，也就是第一发子弹准头高一些，后续子弹就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肯定不在靶子上。81式自动步枪设计的主要目标，就是为了解决连发的精度。 所有的子弹都能落在靶子上，这绝对是让人最满意的结果了。 试射还在继续，接下来几个弹匣的射击成绩都不错。 “精度提高了一大截，这体现了我们枪械研究所的实力。当然了，为了提高精度，我们生产厂也改进了工艺，比如我们用镀镍替代了镀铬。”王立军得意洋洋，开始邀功了。 “什么？你们怎么能随便修改工艺？”王老着急了:“快停下来！” 嘭！就在此时，正在试射第五个弹匣的样枪，突然发出了一声爆炸。 第77章 25公斤的重机枪 老毛子的ak步枪还有国产的56冲，质量都非常好，枪管打红了照样可以继续射击，所以黄新压根就没有担心什么，谁能想到这才打了五个弹匣，一百多发子弹，枪管还没红呢，突然间就炸膛了！ 当枪管里传来异常的震动的时候，黄新就是心中一惊，他下意识的就扭头，希望运气好能保护住眼睛。几乎在同时，炽热的火焰在枪管中部绽放，火药气体推动着破碎的枪管向四周飞溅，一股气浪带着碎块涌向了黄新。 “啊！” 黄新发出了一声惨叫，接着眼前一黑，身体一歪，什么都不知道了。 附近的人都傻眼了，看着黄新满头是血的倒了下去，下一秒才反应过来。 “快，立刻送医院！”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黄新背起来，向医院的方向而去，王立军傻傻地站立在原处，呆呆地看着那把已经炸了膛的样枪。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枪械炸膛一直都是军工研发人员的噩梦，不过，随着现代的工艺进步，枪支炸膛的情况越来越少了，296厂生产了大量的枪支，主力产品就是56冲，所以生产技术上肯定是没问题的。 81式步枪可能会有其他问题，比如说精度不达标，子弹卡壳，但是绝对不应该出现炸膛的情况！ “谁让你们修改工艺的？”王老目送黄新的离开，然后又心疼地看着那把已经炸膛的样枪，语气无比的严厉。 “王老，我们，我们就是用镀镍代替了镀铬，这样做可以增加精度，又没有改变枪管原本的设计，怎么会…” “谁告诉你枪管镀镍可以增加精度的？”王老黑着脸，望向王立军。 “我们…我们自己研究出来的。”王立军当然知道王老的脾气，这是一个很正直的人，要是知道这工艺是偷来的，绝对会把他们骂个狗血喷头，甚至还可能会要求他们上门道歉的。 “你们自己研究的？”王老的目光严肃:“你们可以多看看各国枪械，有哪种枪会镀镍？对了，只有一种，老毛子的ppsh-41式冲锋枪，当年因为缺乏铬而曾经短暂地使用镀镍来代替镀铬，结果就导致了多起炸膛事故，等到美国通过租借法案提供了充足的铬之后，就换回了镀铬工艺。后来研究发现，在多次射击之后，镍会渗入到枪管钢里面，降低钢的热硬度，最终导致炸膛，你们居然异想天开！” 什么？ 王立军傻眼了，虽然他是技术科的科长，但是他是从底层上来的，就算去大学里面进修，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也没怎么系统的学习过，他根本就不知道镀镍是枪管的禁区！ 那960厂呢？用的是枪管镀镍工艺吗？ 肯定不是！那个秦阳最会耍手段，这一切，肯定是秦阳布的局！ 秦阳，我日你仙人板板的！王立军忍不住在心中咒骂起来。 “这次事故，完全是你们技术科不按照我们枪械研究所的设计方案来生产，私自更改了设计工艺，你们要负全部责任！” 听到这话，王立军脸色煞白。 负责？怎么负责？因为修改工艺，导致枪管炸膛，导致试枪员黄新负伤，他这个技术科科长的职务肯定是保不住了！如果黄新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甚至得进去蹲着！ 王立军的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草地里，完了，全完了！ “王老，上级拍来紧急电报！请您立刻动身去首都开会！” “我们81式步枪刚刚出了严重事故，哪里能去首都开会。”王老叹息了一声问道:“是什么事？” “相关部门得到了最新消息，苏联的12.7毫米nsv岩石重机枪的全重只有25公斤，所以上级也希望集合所有的力量，研制一款轻型重机枪。” 看亮剑就能知道:李云龙嘴里经常会念叨什么92式、歪把子。其中的92式，、就是鬼子的92式重机枪，需要四个人一起抬着走的大家伙，它的口径只有7.7毫米，但是重量可不轻:空枪27.6公斤，枪架27.7公斤，合计55.3公斤。 建国之后，国内也开始大量生产重机枪，口径7.62毫米的53式重机枪，全重超过了40公斤，而口径12.7毫米的54式重机枪，更是达到了93公斤的全重！后者也经常用作高射机枪。 这些枪支太笨重了，虽然射击稳定，但是携带不方便。所以，国内就开始进行了减重，出现了25公斤的7.62毫米67式机枪和50公斤的12.7毫米77式高射机枪，但是这些机枪的重量依旧庞大，根本就不适合山地使用。 苏联人在这方面，一骑绝尘！ nsv机枪不是新产品，在70年代的“五一”劳动节上，莫斯科红场上亮相的t64坦克炮塔上装有一种新型重机枪，西方军事情报部门根据其外观像pk机枪的大型化，判断为卡拉什尼柯夫设计的重机枪。 直到进入八十年代，才知道该枪的制式名称nsv，是由3名设计师姓氏首字母组成的。即尼克金(nikitin）、沙科洛夫(sokolov）和伏尔科夫(volkov）。 这是一款全新研发的重机枪，它最大的特点就是重量轻！25公斤的重量，还是12.7毫米口径的！ 上级领导动心了，既然老毛子能做到，那我们也应该能做到！ “我们目前正在研发81式步枪，现在又出现了事故，不能去首都了。”王老说道:“给上级回电说明情况吧。” “王所长。”王立军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这种机枪的性能太强悍了，我们国内只有一个军工厂能完成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请您在回电的时候，附带上这个建议。” “军工厂？”王老看向了王立军:“咱们296厂吗？” “不，王老，是960厂。” 王立军心头恨啊！连续被960厂坑，现在他也得坑960厂一次！ 目前国内最轻的12.7毫米机枪是50公斤的，想要降低到25公斤，绝无可能！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960厂，让秦阳他们头疼去吧！ 一旁的许志强也反应过来了:“没错，王老，960厂异军突起，现在已经很强了，研发出来的狙击步枪比老毛子的svd性能还要先进，只有他们能完成这种任务。” “他们研发出来了比svd还先进的狙击枪？”王老是真不知道啊！ “没错，就是！咱们上次还去960厂学习过，别看他们是三线厂，但是他们的实力很强。” 如果秦阳在这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些人一直阻挠960厂重回军工行业，处处给960厂使绊子，现在呢？居然在给960厂摇旗呐喊助威！ 这些人以为秦阳搞不出来吗？ 王老思考了一下:“好，小许，你代替我去参加会议！咱们毕竟是大厂，咱们推荐的单位，上级应该会重视。” 第78章 咱们去凑个热闹 960厂，会议室。 啪！周永飞狠狠地把人造革的公文包扔到了桌子上。 “气死我了！” “周厂长，怎么了？”秦保国很诧异地问道:“什么事气成了这样？” “还不是为了咱们的整体搬迁。”周永飞说道:“听说沙河铁厂那边已经被废弃了，我就去首都活动，想要把那块地方要过来，活动了好几天，但是，但是…” “但是怎么了？” “哼，那些家伙，就是嫉妒，嫉妒咱们在军转民项目中赚了钱，故意给咱们使绊子！尤其是钢铁厂的那些领导，明明不想花钱采购新的电压器和线路，打算把铁厂废弃了，还占着茅坑不拉屎！他们厂还传出了谣言，说那三个小偷是咱们怂恿的！” 说起这些来，周永飞就非常的愤怒。 全国多少三线工厂？大三线，小三线，每一个都混得不咋地，只有他们960厂第一个成功转型，还给国家赚到了外汇！这样的厂子，难道不应该扶植吗？ 己方还找小偷去搞破坏？这根本就不可能！哼，这是在给咱们泼脏水！就是在嫉妒！ “难道背后有人操纵？有更大的图谋？”朱自忠皱起来了眉头。 “要不把阳子找来？说不定他有什么好主意呢。”秦保国说道。 “没错，小王，你去找秦科长！”朱自忠立刻下达了命令。 “来，老周，先喝茶，休息休息，等秦科长来了，一定能有办法的！”朱自忠很沉稳。 “各位领导，刚刚接到上级的指示。”就在此时，厂办公室秘书拿着一份电报走了进来:“上级领导要求我们去开会，参加新型重机枪的研讨。” 开会？新型重机枪的研讨？ 周永飞气鼓鼓地放下茶杯:“去什么去，和咱们又没关系，咱们厂不搬迁，现有的生产都忙不过来，就算是能研制出来新型重机枪，也没法生产！” 朱自忠看了一眼还在气头上的周永飞，想要说什么，还没有开口，一个年轻的身影就闪了进来。 “又开会啊？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就别来叫我开会了，我很忙的啊！给部队生产的第一批枪支马上就要发货了，咱们正在进行最后的检查。” 秦阳是真有事。 “秦科长，叫您来是有重要任务，上级要求我们去开会，厂里决定派你去。” “上级开会？”秦阳皱眉头，他算是服了，这会就没个完啊！ “样子，你必须得去。上级得到了确切情报，老毛子的nsv重机枪只有25公斤的重量，我们也要有同样重量的重机枪，对部队来说，这款枪很重要的。尤其是现在的山区作战，咱们把威力强、重量轻的重机枪给研发出来，能给部队提供最大的帮助啊！”秦保国已经看完了电报，给秦阳介绍着具体情况，就看到秦阳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什么？25公斤的重机枪？哈哈哈…” “是啊，咱们国内同口径的重机枪重量在50公斤上，所以上级很震惊啊。你笑什么？” “25公斤的重机枪，情报系统搞错了吧，怎么可能！” “是啊，咱们也不敢相信。但是，老毛子的技术的确是够先进的，他们有一流的枪械大师，他们一定能做到的。”秦保国说道。 “先进？哈哈哈。” 秦阳这是咋了？秦保国有些好奇。 “哼，去什么去，在关系到咱们工厂发展的搬迁中都不给咱们帮忙，凭啥让咱们去参加这种会议？咱们以后脱离了系统，专门生产气枪也能活得很好。”周永飞还在气头上。 “周厂长，咱们的搬迁协调工作不顺利？” “对啊，都是一群红眼病！明明沙河的铁厂已经废弃了，还不给咱们！” “那咱们就得去了。”秦阳说道:“到时候肯定有一群领导在现场，咱们找机会和他们谈工厂搬迁的用地问题！” “阳子，这种级别的会议，可不能胡来啊！”秦保国有些担心。 “我知道，咱们去凑个热闹，看看情况再说。”秦阳说道:“我有分寸。” 25公斤的12.7毫米重机枪？呵呵呵，秦阳还真是打算去看热闹的。 夜幕降临的时候，所有的货都被搬上了几辆老解放。 “林哥，这批枪到了部队之后，您需要亲自教他们使用，很多操作要领和以前的枪支不同。”秦阳嘱咐着:“尤其是不要轻易拆装，否则精度会大幅度下降。” “嗯，我知道，这段时间来，我已经把枪支的操作都掌握了。” “先让张师傅陪你们去部队，等到我忙完了手头的工作，就亲自去部队看看，根据部队反馈的意见，再进行改进。” 按照当初的说法，为了让这批枪更好地适应部队使用，960厂会派出专门的技术人员去部队，帮忙培训和维护保养，这种措施可以让部队能更快地熟练操作枪支，这种操作虽然没有先例，也被部队默许了。 秦阳原本打算一起跟着去的，但是最近有不少事，还得忙活一段时间，而枪支在部队也要用一段时间，才能暴露出来问题。所以，他就不直接跟着一起过去了。 “嗯，我在部队等你。” 老解放发动起来，一辆辆的开动出了960厂，送行的厂领导们也都纷纷离开，秦阳看着汽车的尾灯最后消失在山脚的转弯处，也打算回去，却看到灯光之下，一个人影正在飞快地跑来。 身形轻灵，两个麻花辫在随着她的跑动而晃动着。 “吆，王芳，你来干嘛？”看到了来人，秦阳又兴致高涨起来。 “我，我才刚刚下班，想要来给他送行。”王芳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秦阳的跟前，知道已经来晚了。 “来晚了。”秦阳说道:“再说林哥有老婆，你就别惦记了。” “我，我是想要去部队，看看其他的解放军战士的风采，听一听他们的战斗故事。” 秦阳笑了，这个时代的女孩子，都崇拜英雄，喜欢找军人，尤其是上过战场的军人。 “你想去，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哎吆，我的肩膀好疼，要是有人给我捶几下，那可就舒服了…” “你！男女授受不亲！” “医院里的护士给人打针，屁股都见过，有啥授受不亲的？这都什么年代了，封建思想！” “好吧。”看着四周无人，王芳只能是给秦阳锤了几下。 “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的脑袋有些晕，得给我按摩按摩…” 啪！ 第79章 想摘960厂的果子？ 首都，某大院会议室。 建筑是五六十年代的风格，窄小的窗户被擦得铮亮，窗框中间的墙上写着各种标语。 备战备荒为人民！ 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 这标语早就过时了，哪怕来个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也行啊。秦阳看得啧啧称奇，与时俱进很难吗？还是很多人都习惯于缅怀过去？ 主席台上摆着一排桌子，上面盖着红布，放着话筒，一个搪瓷杯子，杯子上为人民服务的字，都是面向下方的，整整齐齐。 估计是来早了，领导们还没有入场，下面的人都在热络地打招呼，小声议论着。 秦阳只打算寻找个合适的座位休息一会儿，为了开会，起了个大早啊。不过，一个人看到他之后，立刻就兴奋地叫了起来。 “秦工，秦工！” 秦阳望过去，是上次认识的军工专家，208所的朵老。 “朵老，您好。” “秦工，听说第一批80式狙击枪已经发往部队了，你们的动作真快！希望这批狙击枪能成为战士手里最有力的武器，狠狠地打击敌人！” “嗯，我们也充满期待。”秦阳点头:“这是我们厂重新生产军工的第一批装备，我们希望能有个开门红。” “对了，听说你们厂想要从大山里面搬迁出来，但是好像进展不顺，你们如果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我这老脸在首都这里还能用一下。” 秦阳心中顿时就是一愣，这番好意来得有些奇怪啊！ “小许，听说你们296厂生产的81式步枪炸膛了，怎么回事？”就在此时，附近传来了一个声音。 小许？296厂？秦阳扭头过去，看到了那个曾经见过几面的人，有看向了那个人的身边。 奇怪，296厂应该有一批牛人的，怎么只有他一个人来了？ 此时，许志强也看到了秦阳，目光中的冰冷一掠而过，又换上了一个笑容，向秦阳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和自己打招呼？ 他们应该能猜到炸膛是自己设的局，该恨自己入骨才对，现在对方这番表现很不寻常！ 秦阳提高了警惕。 此时，主席台那边的话筒里有人开始喂喂地叫了起来，下面交谈的声音顿时就没了。 “各位都到齐了，现在，让我们欢迎领导入场！” 上次仿制svd任务比较着急，所以是直接在部队靶场里面进行的，这次只是开会，还是在大院里，来的领导就更多。 秦阳看到了一些熟面孔，有董领导，有方领导，居然还有韩领导？ 韩领导可是部门一把手啊，他平时很少露面的，看来这次会议上级很看重啊！ “这次开会有些仓促，原本系统内部的会议是要等到年底再开的，今年发生了不少事情，我们系统里也涌现出来了不少的先进集体需要表彰，不过由于我们手头这件事很重要，必须要立刻安排下去，所以今天把大家都找来了。”方领导首先开口，这个会议还是他负责主持的。 “当年，马克沁重机枪的出现终结了骑兵冲锋，自从那个时候开始，重机枪就占据着不可撼动的地位，火力猛，精度高，射程远，持续性好。但是，重机枪的劣势也困扰着我们的部队，由于重量太大，根本就无法适应山区作战，到目前为止，我们在南边的战场上，重机枪几乎没有发挥任何的作用。” 方领导说起这些来，是有些惋惜的:“尤其是我们的12.7毫米口径的重机枪，目前最轻的重量也有50公斤，在山区里移动太不方便了！我们迫切地需要方便携带的12.7毫米口径重机枪，枪身和枪架拆开之后两名战士可以轻松地带着它转移。今天我们的会议讨论的就是这款25公斤级的12.7毫米口径重机枪的研制计划，各位有什么想法，可以各抒己见。” 这个任务可不容易！ 50公斤的机枪，就已经是一个极限了，想要降低到25公斤，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如果有样枪照着仿制还差不多，如果自己闭门造车的话，那简直就是无解的！ 一时间没有人开口。 许志强向四周看了看，见到没有任何一个厂所愿意主动站起来接过这个任务，心中暗自得意，刚刚打算起来推荐960厂，却有人比他抢先了一步。 “要说我们国内枪械研发的龙头，还是208所，这么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只有208所才能承担下来。”んttps:// 208所成立于1960年，属于中央直属科研事业单位，是国内唯一的轻武器专业研究所，集论证、设计、研究、试制、试验和检测于一体。可以说，208所的任务就是造枪！ 现在，这么光荣而艰巨的任务，208所不上，谁上？ 许志强皱了皱眉头，这番话是真心的，还是坑208所呢？不过，既然有人这样提出来了，就得先看看208所的反应了。 “老朵，你们208所能接下这个任务来吗？”方领导看向了朵老，毕竟他是208所里面有名的老专家，这次来开会的208所的人员也是他带队的。 “这个任务很难啊。”朵老叹了口气:“我们现在的77式重机枪，枪身重21.3公斤，枪架重28.3公斤，我们可以看到，制约重机枪重量的最大因素就是枪架。不过，哪怕就算是我们将枪架降低到10公斤的重量，整个枪身依旧是超过三十公斤。” “也就是说，你们也无法承担这个任务？”刚刚提议的那个人又开口了:“最近几个月，小三线的960厂异军突起，研发出来的枪支让我们大开眼界，如果208所无法独立完成项目的话，倒是可以和960厂联合起来！” 秦阳莫名地皱起来了眉头，扫了一眼说话的那个小白脸，这动机明显不纯啊！ “960厂最近正在积极运作，想要从山区里面搬迁出来，正好208所就在昌平，干脆搬迁到208所附近去好了，作为208所的下属工厂，一个搞设计，一个搞生产，这样搭配，一定能成为咱们国内最强的轻武器研发和生产机构！” 原来是这么回事！ 秦阳一下子明白了，怪不得己方的搬迁计划困难重重，原来是有人想要吃掉己方啊！ 这叫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这盘算打得太好了！960厂的赚钱能力，让系统内所有人眼红了，这是要来摘果子了！ 960厂已经独立自主发展起来了，凭啥要作为208所的附属工厂？想得太美了！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秦阳还没有开口呢，居然有人比他还着急！ 第80章 296厂当了神助攻 许志强是真的着急了。 960厂欺负了他们好几次，这个仇得报回来啊！现在的960厂仅仅是一个三线厂，想要拿捏很容易，毕竟296厂是行业里面的大厂。 如果960厂成了208所的下属生产工厂，那960厂就不再是任他们欺负的小三线，而是和他们平起平坐的了啊！ 眼看着960厂要抱大腿，许志强忍不住开口了。 “不行，为什么不行？”小白脸开口问道。 这个小白脸秦阳不认识，不过他也大概能猜出来，小白脸表面上和208所是没关系的，这样省得显得208所吃相太难看。自古以来，篡位的没有一个是主动上位的，都是旁边的人死谏，推脱几次才顺应天意的。 而且，这样就算是208所最后没有得逞，也不会破坏了和960厂的关系，以后还在一个系统内，抬头不见低头见啊。 “因为这不符合厂所分离的惯例，也没有必要！”许志强的回答很干脆。 想要搞武器装备，一方面得有专门的研究所，另一方面也得有生产工厂，那么，研究所和生产工厂应该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在国内进行了多年的探索，工厂和研究所也是分分合合，其中最关键的一次，就是在65年2月17日，上级做出了《关于国防*第六、七、十研究院与生产部门合并的决定》，将国防*所属的三个研究院分别与国家第三、第四、第六机械工业部合并，史称“部院合并”。 按照当时的说法，这样做“对生产有利，也对科研有利；对仿制有利，也对自我研制有利；对当前有利，也对长远有利”。但是很快就出现了一个特殊的现象:具有独立研制能力的研究所被拆解分配到了工厂里！眼看初具规模的科研机构即将遭到毁灭性的破坏，上级及时叫停了“所厂合并”。文学一二 之后，就延续起来了研究所搞设计，完成设计之后交给工厂生产的方式，在当时的计划经济体制下，不会出什么问题，毕竟大家都是国家给发工资的。 但是，改革开放，计划经济变成市场经济之后，情况就不同了。 科研所只搞研究，经费得上级给拨款，上级不拨款，那科研所就是清水衙门。而科研所研究出来了先进的装备，直接交给毫无利益关系的工厂生产，那科研所得到了什么好处？凭啥工厂拿到科研所的成果就能生产赚钱，科研所却穷得叮当响？ 这种情况在各行各业都频频出现，比如在航空工业上，生产歼七搞外贸出口的132厂活得很滋润，而设计歼十的611所却是苦哈哈，甚至还传出宋老卖面条弥补经费的美谈。到了九十年代末期，双方组合成为了一个集团，科研和生产结合到了一起，成飞开始了腾飞。 “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厂所结合的例子，就算是有，也应该是和65年时候一样，将研究所下放给生产厂，作为生产厂的附庸，而不是由研究所来主导！”许志强继续说自己的意见。 “哼，你们296厂是生产厂，当然要这么想了，你们是为了兼并208所吧？”小白脸的脑子很聪明，虽然不知道为啥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但是立刻就开始反驳了。 “我们？我们296厂有自己工厂所属的枪械研究所，不比208所差。”许志强鄙视地看了对方一眼:“我们只是就事论事！要说科研实力，工厂也不一定比科研所差，960厂的研发实力就不错，这种25公斤的机枪，208所的专家们很为难，在960厂那边却能轻轻松松地研发出来！” 秦阳坐在那里心中暗笑，这许志强一直在为960厂说好话，如果不了解的人，还以为296厂和960厂关系多好呢，实际上，不过是为了给960厂下绊子。 他们一方面要阻止960厂抱大腿，另一方面又想要把烫手的山芋扔给960厂，等着看960厂的笑话。 “厂所合并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这个会议的议题是讨论新型重机枪的研发。”方领导迅速将会议拉回了正题:“秦工，你们960厂有这个研发实力吗？” “现在没有。”秦阳干脆利落地回答。 “那怎么可能，960厂研发的80式狙击步枪比老毛子的svd还厉害，只要你们动手，一定能做得比老毛子的机枪还要好。”许志强心中美滋滋的，陶醉在这种感觉里:“秦工，你们960厂的技术是咱们系统里最强的了，就不要谦虚了。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 韩领导皱着眉头看向许志强，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对960厂的印象很好，现在，许志强这番话，好像是话中有话啊！ “秦工，你刚刚说现在没有，是现在有什么困难吗？” 作为现场的最高领导，韩领导一直都没有开口，现在第一次说话，让在场的人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韩领导貌似很看重960厂啊！ “是的，韩领导，我们960厂遇到了巨大的难题。”秦阳说道:“我们厂处于深山之中，运输成本高，职工思想不稳定，总想要回大城市。所以我们厂在积极地寻找合适的场地将我们厂搬迁出来，我们既然是首都第一农具厂，就需要在首都附近找个合适的地方盖工厂，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地发展壮大。” “哼。”小白脸刚刚想要说什么，就感觉到情况不妙，他抬头看向主席台，韩领导正投来严肃的目光，被韩领导的眼珠子一瞪，他立刻低头，什么都不敢说了。 “那你们找到合适的场地了吗？” “是的，经过我们不懈努力，终于找到了沙河附近的一个已经淘汰的炼铁厂，我们希望上级能将那里的三百亩地给我们盖工厂，我们只要上级的批文，不要一毛钱，我们厂自己出钱盖厂房，完成搬迁工作。”秦阳说道:“只有完成了这些，我们才能上新的研发项目。” “这工厂搬迁和研发有关系吗？”韩领导继续问道。 许志强的内心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原本打算是想要坑960厂的，但是现在怎么变成帮对方一样？ “有关系。”秦阳点头:“如果想要实现25公斤重的机枪，那我们就需要特殊的金属。” “是铝合金吗？如果是这种金属的话，可以请相关部门帮忙加工。”朵老开口了。 想要让机枪实现轻量化，用铝合金代替钢铁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了。 “不仅仅是铝合金，还得有其他的特殊金属和复合材料，我们现在有两种方案。”秦阳说道:“首先，我们可以使用钛合金，让我们的重机枪成为山地作战的利器。” 钛合金！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第81章 穷则精简设计,富则上钛合金 钛合金是50年代发展起来的一种重要的结构金属，钛合金强度高、耐蚀性好、耐热性高，很多性能比铝合金还优秀，在发展起来之后，首先用在了航空发动机以及飞机机体上，之后更是扩展到了多种项目，比如老毛子，就曾经奢侈地使用钛合金来打造潜艇。 在向三马赫冲刺的过程中，钛合金被认为是唯一能解决热障的材料，美国人利用钛合金打造出来了先进的黑鸟侦察机，苏联人的米格-25曾经也被认为是钛合金战斗机，直至后来别连科叛逃，西方才惊讶地发现苏联人居然用了不锈钢！ 钛合金属于材料中的贵族，性能优秀，但是价格高昂！ “如果要是用钛合金的话，太昂贵了，我们几百万的军队根本就装备不起。”方领导开口了。 “那就得看部队的需求是什么了。”秦阳说道:“如果想要一款单人扛着就能到处跑的12.7毫米重机枪，那就非钛合金莫属，在钛合金的加持下，我们有把握把12.7毫米重机枪的做到二十公斤以内。” 老毛子的25公斤的重机枪算什么？咱们可以降低到二十公斤以内！ 秦阳当然不是信口开河，后世的qjz171型机枪，奢侈地将枪机、枪机框、机匣、枪托、浮动座体等部位全都用钛合金制造，再加上专门的高强度复合材料制造的三脚架，成功地将12.7毫米重机枪的重量降低到了17公斤！ 这个意味着什么？一名机枪手就可以带着它健步如飞了，轻机枪的重量、重机枪的火力，绝对是敌人的噩梦！ “想要让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草。”韩领导感慨了一句:“我们想要轻型的山地重机枪，那就得花钱。不过，咱们国家穷啊，这种方案制造的重机枪不可能大量装备部队，秦工，你刚刚说还有第二种方案，是什么？” “穷则精简设计，富则上钛合金。”秦阳继续介绍:“如果国家无法支撑钛合金机枪的话，我们就得通过设计上来精简了。我们使用铝合金来制造一些机枪部件，优化各种设计，再使用复合材料制造枪架，这样我们有把握将机枪的重量降低到…二十六公斤。希望上级给我们定的指标能上浮一下。” “老毛子的是二十五公斤的，你们960厂不是比老毛子厉害吗？怎么还要求上浮重量指标？”许志强忍不住开口:“秦工，你们就别谦虚了。”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能判断出来了:秦阳是有备而来的，说不定真的能把这款枪给搞出来呢！他们296厂来一趟，原本打算坑一把960厂，没想到居然帮了人家！ 想到这里，他就心中窝火，听到秦阳要求提升指标，立刻就开口了。 “是吗？我们得到的情报是二十五公斤，我不知道这个数据是全部的重量，还仅仅是枪身的重量？”秦阳看都不看许志强。 “当然是全重！”许志强言之凿凿:“相关部门得到的情报，还能有误？” “当年米格-25出现，所有人都以为是钛合金打造的，后来别连科叛逃，才知道这种飞机用的是不锈钢！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没有亲手摸到这种枪，谁能知道数据的真假？或许老毛子是故意放出假情报呢？”秦阳说道:“当然了，不管情报真假，我们的部队既然需要，那我们军工人就得提供相应的产品。我认为，就算是重量上浮到二十六公斤，部队也是欢迎的。” “没错，比老毛子的机枪重一公斤不算多，完全可以接受。”韩领导当下就拍板了:“如果老毛子的机枪只是枪身重二十五公斤，那我们这款项目还真能成为全世界最轻的重机枪！现在，其他厂所还有有想法吗？” 没有人敢站出来，从五十公斤的重机枪，精简到二十五六公斤，这简直就是在放卫星，他们自认为没这个本事。 “老董，由你来负责960厂的搬迁工作，有哪个部门敢制造阻力，那就是在给我们的南部战争拖后腿！”韩领导开始安排工作了:“等到960厂完成搬迁之后，立刻投入到这种机枪的试制之中来！” 他嘴里的老董，就是负责监察工作的董领导，董领导的身份特殊，再加上给南部战争拖后腿的大帽子扣下来，还有谁敢暗中动手脚？ 董领导点头接受任务，小白脸再也忍不住了。 “各位领导，如果960厂趁着这个机会完成了搬迁，但是机枪却造不出来怎么办？”小白脸一副忧国忧民的态度:“这万一是他们为了搬迁工厂故意放卫星呢？” “造不出来？只要没有人捣乱，就没有我们960厂造不出来的武器！”秦阳反正也是个年轻人，豪言壮志该说就说:“只要工厂完成了整体搬迁，我们需要的各种设备安装到位，我们有把握在三个月内完成试制，半年内完成定型。如果在我们工厂整体搬迁、设备安装到位半年后，无法把合格的机枪交给部队，那我们厂就从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我们投资建设的厂房全部上交！我个人也愿意接受任何处置！” “好！”韩领导立刻点头:“老董，让各部门密切配合，三个月内就完成960厂的整体搬迁和设备安装！秦工，你还有什么要求？” 秦阳目光冷冽地看了一眼小白脸:“等到我们的机枪研发完毕，定型装备部队，我要他当众向我们道歉！” “凭什么？”小白脸不满了。 “就凭你质疑我们的能力！就凭你建议让208所一口吃了我们！就凭你今天的表现！”秦阳咄咄逼人:“我们厂的整体搬迁工作一直进展不顺，是你在背后捣鬼吧？今天要不是当着领导的面，我得揍你个鼻青脸肿！” 现场一片安静。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系统里面厂所众多，彼此之间的利益纷争不断，尤其是经济转型之后，大家的关系就更紧张了，但是，不管有什么矛盾，也是在背后动手脚的，还从来没有人当着领导的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飙。 这个秦阳，真是个愣头青啊！ “我，我没有在背后做手脚！你可别血口喷人！” “各位领导，我秦阳就这样一个要求。”秦阳说道:“如果我们到时候造不出来部队需要的机枪，毙了我都无话可说，但是，我们要是搞出来了，他必须要向我道歉！我们960厂虽然是个三线小厂，还搞了军转民，但是，我们要竞争就堂堂正正，谁要是敢在背后给我们下绊子，我们绝不放过！” 第82章 准备大干一场 会议已经结束了，距离吃饭还早，秦阳跟着董领导来到了办公室。んttps:// 董领导负责960厂的整体搬迁，必须要详细谈一下接下来的工作。三个月的时间，太紧张了啊！要是放以前，得两三年！ 董领导亲自倒了一杯水，放在秦阳的跟前。 “小秦，你太年轻了。有些人的确是在背后动手脚，但是，领导都会看在眼里的，你那样说，可能会让领导为难啊！” 现在，董领导的态度有些像是长辈，而不像是上级，秦阳的心中也是暖暖的。 “董领导，我就是个愣头青，有人敢打我一巴掌，我就得还回两巴掌去。”秦阳说道:“对了，那个小白脸是什么身份？” 秦阳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他是故意的，必须得让所有人知道，敢给960厂使绊子，后果很严重！而且，作为穿越过来的军工专家，他认识各种人，既然没不认识小白脸，那这家伙就一定是默默无闻的。 “他是某位领导的孙子，平时是有些轻狂，这次也该让他长长记性了。你放心，除了我之外，方领导和韩领导也都会保护你的。好了，说说你们需要什么吧。” “用地审批下来之后，我们需要各种建筑材料，三个月内把厂房盖出来应该问题不大，我们还需要重新接输电线路，需要两台五百千瓦的变压器…” “等等！”虽然董领导不是这方面专业的，但是他也记得很清楚，沙河炼铁厂被偷走的那台变压器是一百千瓦的，炼铁可是耗电大户，军工厂就是操作几台机床设备，再加上照明而已，就算是面积扩大了，有一台两百千瓦的变压器应该也足够了。 秦阳居然要五百千瓦的变压器，还是两台！他想要干什么？ “你们用得了这么多的电？” “如果我们只是生产以前的产品，有一台五百千瓦的变压器就足够了，但是要给部队造山地用的轻型重机枪，那就得用更多的电。” “为什么？” “因为我们要使用特殊的钢材，否则根本就无法实现减重的目标，不用钛合金，也得用我们自己冶炼的特殊钢材。比如说，在枪管的制造上，我们需要使用电渣重熔钢。”秦阳说道:“配套的设备也需要从欧洲进口。现在咱们不是在搞三七工程吗？顺带帮助我们捎一台就行，造枪的不用太大，小型设备就成。” 董领导顿时就是一个头两个大，在会议上秦阳说的清清楚楚:工厂整体搬迁，设备安装到位，当时大家伙都以为是将960厂原本的设备安装到位呢，谁能想到，居然是要购买新的设备，而且，国内还没有，得从国外进口！ 还赶着三七工程，顺带帮忙买一台？口气可真不小啊！ 国门打开了之后，国内意识到了和世界先进水平的巨大差距，决定通过引进来迅速提高自己的水平，在军工领域里合作的项目很多，空军有歼七歼八的改进，海军有051s，陆军则是计划引进北约标准的l7坦克炮。 l7坦克炮是英国皇家兵工厂为了抵挡老毛子滚滚的装甲洪流研发出来的新型线膛炮，威力大，精度高，射程远，成为了北约标准坦克炮，它采用了一系列先进的工艺，包括电渣重熔、身管自紧等工艺，只有1.28吨的重量，比国内的59坦克炮1.95吨的重量轻了不少，威力却高了两三倍。 在78年3月7日，国内也开始和英国进行了谈判，引进这款先进的坦克炮，之后，l7坦克炮就在东方获得新生，甚至一直用到了二十一世纪。 但是，引进工程却花费了很长的时间，英国人也贼精，为了避免刺激到苏联人，只是出口了l7的技术，但是生产？你们自己想办法去吧！ 于是，国内又找到了斯太尔公司进口设备，这已经是八十年代的事情了。现在秦阳提出来，正好赶上了这个机会。 “这种引进项目是需要花费大量外汇的。”董领导皱起来了眉头:“就算是你们960厂给国家创汇几百万美元，那些外汇也是国家的，不是你们想用就能用的。” “如果我们能再给国家创汇几十亿美元呢？” 董领导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现在国内总共的外汇储备才十几亿，秦阳居然说能给创汇几十亿？ “上次出国，我和外国人还谈了个项目，回来之后就开始搞新型狙击步枪，所以就没有向上级汇报。” 听完了秦阳的汇报，董领导沉默了几分钟，终于开口:“如果这个项目谈成了，你们960厂要买什么就买什么，谁都没有借口阻拦了！” 在秦阳的规划中，一旦960厂完成搬迁，那就要大干一场了，电渣重熔只是其中一个项目，还有铝合金加工、复合材料生产等等，各种项目都需要充足的电力，需要先进的机器设备，他现在把几十亿美元的大项目拿出来，上级还能不支持他？ 就在秦阳和董领导汇报工作的时候，其他人也都在三五成群的讨论着，等着吃过饭再走。 朵老黑着一张脸，看着自己带来的几个人。 “960厂要搬迁，你们给他们制造障碍了？” 几个人低着头，都不敢说什么，看着他们的样子，朵老也就明白了。 “你们啊，真是糊涂！就算是现在已经不是全国一盘棋的时代了，各个军工厂和研究所要竞争也得光明正大，用这种歪门邪道，以后还有脸在系统里面待吗？” “朵老，咱们208所才是行业里的老大，研发能力最强，可是现在呢？81式步枪的研发被296厂那边抢去了，狙击步枪和小口径子弹的研发任务又被960厂抢去了，他们就是在打我们的脸啊！”一名技术人员说道。 “怕打脸，那我们就争口气，研发出来一款先进的枪支，让系统里的人知道我们的实力！而不是靠歪门邪道！见到别人有好东西就耍手段抢过来，你们还真是出息了！” “朵老，您这是在埋怨我了？”就在此时，小白脸走了过来:“时代在改变啊，研究所没有下属工厂，那在改革中就得吃亏，咱们208所要是能把960厂兼并过来，那以后就能大踏步地发展下去了！现在咱们必须要想办法，阻止960厂的搬迁和研制…” “祝国华，我们208所和你们首都钢铁厂没关系，你以后还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吧！”朵老黑着脸开口。 第83章 化被动为主动 “哼，不知好歹。”祝国华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朵老，这样的人咱们可得罪不起啊。”手下的人有些担心。 “哼，仗着老一辈的功劳作威作福，有什么神气的。”朵老可不在乎:“这样的人迟早都得栽跟头，你们可别和他来往，省得以后被他给牵连了。” “朵老，那个秦工说得是真邪乎，他真能做出二十来公斤的重机枪吗？”技术人员赶紧转移了话题。 “我们的军队需要这种重机枪啊，我倒是希望他能做出来。”朵老说道:“这也算是为国争光了。” 谈论之中，时间在慢慢过去，终于到饭点了。 朵老原本还打算和秦阳说几句话，毕竟在这件事中208所也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但是，却没有看到秦阳的身影，同时也没有看到董领导的身影。 “这秦工去哪里了？不和大家一起吃饭吗？这可是个交流的好机会啊。”朵老有些感慨。 “你不知道？”一旁桌子上坐着的人扭过头来:“董领导带着秦阳去向上级领导申请外汇，听说是打算进口设备，他们960厂这次算是抓住了机会，吃得满嘴流油啊。” “没错，就是造一把枪而已，还需要从国外进口设备，就算是他们960厂创汇五百万美元，也不能这么花啊！” 现场的声音依旧是酸溜溜的，朵老的内心却起了波澜，这个秦阳是个有本事的人，还要进口设备，看来是打算大干一场啊！这个轻型重机枪还真的有可能被他给搞成功啊！ 就在众人的眼红之中，秦阳已经在董领导的带领下，来到了上级相关单位。 “两位请稍等，王领导正在和饶领导谈话。”宋秘书带两人来到了会客室里，给两人倒水。 这些领导都是日理万机的，没有预约，就连见面都很难，两人也只能等着了。 谁能想到，刚刚坐下，隔壁的办公室里就有人狠狠地拍了桌子。 “岂有此理，他们这是吃定了我们！他们以为我们非奔驰重卡不买吗？” 董领导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来:“唉，看来又在为缺轻少重的问题发愁了。” 长期以来，国内只有老解放一款卡车，缺少轻型卡车，也没有合格的重型卡车，后者的问题最为严重，毕竟一些重型装备，比如说152毫米的榴弹炮，只有重型卡车才能牵引，这次南部边界上的冲突，虽然用了大量的东风240，但是依旧不够用。 国内现有的重型卡车都有问题，东方红、黄河、红岩都是小毛病不断，国家急需先进的重卡！ 在七十年代末期，国家有意筹建三汽专门生产重型卡车，经过一番考察，认准了奔驰ng80重卡，毕竟奔驰是赫赫有名的汽车品牌，在重卡方面，他们也的确是有几把刷子，耗资数十亿马克打造的ng80重卡，更是代表了重卡行业的最高水准。 看上之后，就开始洽谈引进的问题了，只可惜，奔驰重卡是高高在上。 祖国缺少外汇，不可能一直进口卡车，所以，希望能引进技术生产，但是，奔驰卡车又不愁卖，为啥要把技术输出给东方，搞不好培养出来个竞争对手？ 事情就这么僵持住了。 “哼，还让我们先进口五万辆卡车再考虑技术转让，这得花多少外汇？别说我们没这么多外汇，就算是有，也不能这么浪费！” 几分钟之后，隔壁传来了开门声和脚步声，又过了几分钟，秘书来叫两人进去了。 王领导坐在椅子上，还在为刚刚的事情恼火，看到董领导带着个年轻的小伙子进来，有些好奇:“老董，你带个毛都没长齐的来干什么？” 董领导的心中暗暗叫苦，这次来的时机不合适啊！ 秦阳大大咧咧地说道:“当然是给你们送钱来的，上亿美元的外汇要不要？” 王领导一下子愣住了:“你说的是真的？” “没错，王领导，我把这件事给您汇报一下。这位小同志名叫秦阳，是960厂的，他们…”董领导很是兴奋，立刻简单介绍了起来。 王领导放下了刚刚的不悦，认真听起来汇报，一边听一边点头:“好，好，这是给咱们一个创汇的好机会，只是这件事必须要做得隐蔽一些…既然是小秦联络的，那接下来就由小秦继续联系，做好后续的工作，你们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其实，这件事根本就不是重点，他们来主要是申请外汇购买设备的，不过刚刚如果上来就要钱，肯定会被王领导给轰出来，现在的气氛就融洽多了。 董领导刚刚想要说买设备，秦阳又插嘴了:“王领导，我们在隔壁喝茶的时候，听到了奔驰公司提出的苛刻条件，能生产重卡的厂家多了，咱们何必在奔驰重卡这棵树上吊死。” 董领导又皱起来了眉头，秦阳这个愣头青啊，不该说的就不要乱说，不该插手的就不要过问，引进重卡是一机部的事情，和咱们五机部没有关系，你一个乳臭未乾的家伙，有资格插嘴吗？ “你有什么建议？”王领导却没有生气，秦阳既然有本事搞外汇，那就说明对国外的情况很熟悉，或许他能给提供个好办法呢？ “其实，我们上赶着去别人那里考察，本来就陷入被动了，又屡次追着奔驰公司求合作，他们当然吃定了我们。”秦阳说道:“这种引进项目，得换一种方式。” 换一种方式？ 王领导眼前一亮:“说下去！” “咱们用招标的方式，凡是想要打入咱们市场的重卡，那就得来咱们这里竞标。”秦阳说道:“不管是什么奔驰、通用、雷诺，还是斯太尔，他们得给咱们送来一批样车，在咱们这里测试，看看这些车子是否适合咱们国内的市场，如果有可能，咱们还可以要求一批单位试用。等到测试满意了，咱们再接着谈条件，条件合适了，再进行下一步。” “没错，这个主意妙，这样一来，咱们就掌握了主动权！”董领导在一旁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直夸秦阳的办法好。 “小秦的办法不错啊，简简单单，化被动为主动，你们960厂能把装备卖出去，就是靠你这样头脑灵活的年轻人啊！”王领导点头:“既然是你提议的，那你就参加进来这个项目吧！” 什么？ “王领导，我们960厂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已经在会议上立了军令状，要是耽误了时间…” “什么事情能大得过我们的重卡项目引进？你们960厂又不是没有你就没法运转了。咱们引进重卡，那可是国家项目，让你参加进来，那是对你的重视，怎么，你不愿意？” 秦阳的心中很是无语，这叫什么？官大一级压死人啊！现在大的可不是一级，自己和眼前这位大领导的地位是地上天下，人家一句话，自己就得乖乖地答应，还得装作一幅高兴的样子来。 “怎么可能。”秦阳说道:“能够为祖国的工业发展做出我的贡献来，我感觉到非常荣幸。” “这觉悟还差不多，对了，你们来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王领导，960厂打算进口几台设备，我们系统内的方领导和韩领导都认为这些引进是必须的，希望上级能尽快批准，我们得尽快走完流程，前线部队急需这些设备来生产武器…”董领导这才拿出来了方领导和韩领导签署了的文件。 按照正规程序走流程，时间肯定来不及，所以董领导才来求见王领导走捷径。 “好，把这个文件放下吧。”王领导点头。 第84章 重卡是副业，武器才是主业的斯太尔 960厂。 “会议不是早就开完了吗？阳子怎么还没有回来？”秦保国在房间里焦急地走来走去。 “老秦，你就坐下来吧，你这样转来转去，我眼晕。”周永飞说道。 “前天下午就开完了会，按说昨天就该回来了，昨天等了一天，今天又等了半天，我能不着急吗？该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吧？” 就怕前天晚上半夜三更坐着212回来，万一司机睡着了，车子掉沟里了呢？ 秦保国很是着急。 叮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起来，秦保国一把抓了起来，里面传来门房焦急的声音。 “喂，厂长，董领导来了！” 董领导？他来了肯定没什么好事！ 几个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到跑下来迎接董领导的时候，朱自忠首先开口:“董领导，您这次莅临我厂，有何指示？” 秦保国心中有些担忧，难道阳子犯了事，直接在首都被扣下了？ “指示没有，我是来协调工作的，你们厂搬迁的场地已经和相关部门谈妥了，接下来就是搞建设的工作了。” 众人都惊呆了。 不知道是谁在使绊子，总之就是无法和相关部门谈妥，搬迁工作无法推进，现在居然谈妥了？谁给谈妥的？ “上级命令我和秦工来共同推进这个项目，但是秦工有了其他任务，我就亲自过来协调了。”董领导继续介绍。 “其他任务？”秦保国更是惊讶了:“董领导，阳子领了什么任务？” “这就说来话长了，涉及机密，你们就不用问太多了，我们还是先商量搬迁的问题吧，你们厂里谁负责这个？” “我！”周永飞很是兴奋。 “先从你们厂的账上调五十万块钱出来，我带你们去砖厂买砖，先把工厂的围墙垒起来，地一圈，再干什么都顺理成章了。” “是，是！董领导，不用您出面，我自己去就行。” “上级指示三个月就得完成搬迁，时间紧张，咱们可没工夫扯皮，走，现在就出发吧！” 看着领导离开，秦保国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秦阳有了什么任务？还涉及机密？ “阳子出马，一个顶俩，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啊！”朱自忠在一旁很是很高兴:“厂里完成了整体搬迁，以后就能更好地发展壮大了！老秦，等以后我退休了，这个厂长的位置就是他的！” 山沟沟里已经没什么发展前途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吵着闹着要回城，当初杨兆祥在的时候，就通过安排回城赚了不少的好处，现在，那些人该后悔了。 960厂整体搬迁到沙河了！所有人都回去了，而且，960厂还欣欣向荣！ 秦阳为厂子的发展做了巨大的贡献啊！ 此时，被众人津津乐道的秦阳，正站在首都机场的停机坪上百无聊赖地等待着。 虽然意外接受了这样一个狗屁倒灶的任务，不过秦阳既来之则安之，他知道最后胜出的肯定是斯太尔，斯太尔制造重卡只是捎带的，后世因为不赚钱还直接卖掉了，他们主营的业务就是造武器！ 和斯太尔公司搞好关系，那采购电渣重熔钢等设备就更容易了。 八十年代的机场还没有直达飞机的候机大楼，飞机停在停机坪上，乘客需要走着或者是坐摆渡车通过这一段距离。 不过，反正这个年代能坐飞机的也没几个人，机场里不是很忙碌，不会造成登错飞机的情况。 “这外国人还真有钱，听说了咱们的招标之后，居然包了一架运输机，把他们的汽车给空运过来了！”秦阳身边，黄河厂的厂长于长虹感慨道。 “不，于厂长，这是因为奥地利人重视咱们的项目。要是奔驰公司，肯花钱包机过来？肯定是海运的。”红岩厂的厂长王满贵开口:“不过，这斯太尔的确不出名。” “斯太尔不出名，是因为大家没听过而已，其实，斯太尔在行业里，也是大名鼎鼎的。”听到这些人的议论，秦阳忍不住开口了。 “行业里大名鼎鼎？”几个人都愣住了:“那咱们还真是孤陋寡闻了。” “这倒不是你们孤陋寡闻，而是因为我说的这个行业，不是汽车行业，是兵器行业。”秦阳闲来无事，也就和大家伙一起侃大山了。 “兵器行业？” “没错，斯太尔就是因为武器而繁荣起来的，在1864年，在奥地利斯太尔城成立了一家名为约瑟夫弗兰兹沃恩德尔的公司，它的主业是制造枪械。从那个时候起，斯太尔城就一直在制造枪械，后来才开始涉足汽车制造。说起造枪来，斯太尔一直都很牛，现在火遍全球的无托步枪，就是斯太尔公司首创。” 普通的步枪结构已经定型了，后面是枪托，中间是枪匣，前面是枪管，已经算是最成熟的布局了，但是，很多时候使用不方便，比如说在城市，在装甲车内等等，枪支越短越好。 就有人开始动脑筋了，能不能把枪匣做到枪托的位置？这样就能大大地降低全枪长度了！ 其实，说无托步枪的布局不是斯太尔首创，英国人肯定不高兴，不过，真正地将无托步枪发扬光大的却正是斯太尔公司，他们在78年的时候制造了大名鼎鼎的stg77步枪，不仅仅自用，还以aug的名字大量出口，之后引发了一场无托步枪的革命。就连射击类的游戏里，都经常出现它的影子。 之后，英国、南非、以色列等国都研制了自己的无托步枪，而在中国，也有大名鼎鼎的95枪族，都是无托步枪的结构。 “他们的aug步枪，全长790毫米，枪管就有508毫米，看看m16，同样508毫米长度的枪管，枪支全长却是986毫米。”秦阳说道:“这就是无托步枪的先进之处。不过，斯太尔公司的成名作不止有这样一款，他们生产的狙击枪也是一绝。” 秦阳在这里说起来是滔滔不绝，反正在场都是造车的，不懂造武器，随便他怎么吹。 他却没有注意到，几个人正在靠近过来，其中一个是翻译，将秦阳的话给他们翻译过去，这几个人津津有味地听他的介绍。 等到秦阳介绍完毕之后，这几个人纷纷鼓起掌来。 “没想到，在东方还有这么了解我们斯太尔的人。”其中一名中年男人开口了:“我们对打开东方市场，更有信心了！” 第85章 秦阳把人拐走了？ 秦阳好奇地看向这几个外国人，西装革履，人高马大，看上去很是显眼，刚刚的时候只顾着吹牛皮了，居然没注意到这些人的到来。 “泽拉菲库斯先生？”于长虹首先认出来了，当初去欧洲考察的时候，他们也曾经去过斯太尔公司，只是当时走马观花而已，没仔细了解，毕竟当时所有人的心思都在奔驰重卡上呢。衛鯹尛说 “是的，我是斯太尔公司派来竞标的负责人。”泽拉菲库斯说道。 大家伙很是不好意思，咱们是来接机的，谁能想到居然让客人主动找过来了，不过，当时说的是接运输机啊，谁能想到斯太尔公司的人从刚刚的客机上下来了！ 不过想想就能明白了，竞标得有车，也得有人，这些人不可能坐运输机过来，得坐客机，这是前后脚的事。 此时，泽拉菲库斯一边说，一边看向年轻的秦阳:“这位先生，您对我们斯太尔公司这么熟悉？” “是的，我们是一个行业里的，我叫秦阳，来自国内某枪械制造厂。” 流利的英语从秦阳嘴里脱口而出，刚刚和他一起谈笑风生的厂长们都惊呆了，这小伙子还会说英语？ 对面的泽拉菲库斯也非常高兴:“能够不用翻译直接交流，真是太好了！难怪您对我们这么熟悉，原来也是造枪的。” 其实，奥地利的官方语言是德语，但是只要不是从奥地利偏僻的农村出来的人，肯定都会说英语，他们在上学的时候，就把英语作为基本的外语来学习。 “是的，我也会德语，但是没这么流利。”秦阳回答:“这次贵方带了多少辆样车过来？” 国内生产的卡车，型号都很少，比如老解放，就那么一款生产了几十年，但是国外的卡车就不同了。 就拿现在要竞标的斯太尔91系列来说，它有15种基本车型，单车总重从16吨到40吨，有19种发动机、44种驾驶室可供选择，变型车高达328种，可满足多方面的需求。 “我们带了四款样车。”泽拉菲库斯说道:“其中三款民用车辆，一款军用车辆，在军用车辆上，我们使用的是6*6驱动方式，同时匹配了v8发动机…” 说话间，飞机的呼啸声传来，货机开始降落了。 众人睁大眼睛，看着从货机上下来的斯太尔卡车:有棱有角的驾驶室，粗壮的轮胎，崭新的喷漆，看上去还真不错！ “这种重型卡车，有一个独特的操作方式，不知道泽拉菲库斯先生是否知道。”就在海关人员检查这批装备的时候，秦阳笑着说道。 “哦？什么要领？” “除了起步踩离合器之外，在正常开动的时候，不需要踩离合器，就能完成换挡操作。” “什么？” 对于老司机来说，换挡不踩离合器绝对属于常规操作了，尤其是国内的老司机开斯太尔更是把这技术练习得炉火纯青，就连奥地利人看了都得竖大拇指。 “要不要上去看看我是怎么操作的？”秦阳指着那辆6*6的军车说道。 “好。”泽拉菲库斯点头。 海关已经检查完毕了，车子也加满了燃料，秦阳跳了上去，坐在驾驶位上，看着熟悉的车辆。 在前世，他可没少开这款军车，现在自然也是轻车熟路。 宽大的驾驶室可以容纳三个人，泽拉菲库斯和他的助手坐了上去，看着秦阳熟练地发动车辆，等待几分钟热车之后，就开动起来。 踩离合，等两秒，挂挡，松刹车，加油，一切都是闲庭信步，秦阳平稳起步，就如同是老司机在驾驶车辆一样。 “不错，你的技术很好。”泽拉菲库斯点头，看向秦阳的左腿，于是，秦阳抬起左腿来，踩在座位上。 起步之后，左腿就可以歇着了！ 加油门，提速，松油门！ 就在松油门的一瞬间，秦阳的右手灵活地拉动档杆，将档位摘下来，然后，熟练地挂上三档，继续踩油门！ v8发动机提供着强劲的动力，空车换挡完全可以一三五挂上去，虽然没有踩下离合器，齿轮箱也没有任何声音，车子也没有闯动，无比的平稳！ 太神了！ “不错，技术不错！”泽拉菲库斯很是感慨:“你不仅仅懂技术，还是个老司机！” 秦阳无奈地笑了笑，老司机？现在这年头，哪里有老司机，会吃花生米的啊！ 斯太尔军车轰鸣着开动走了，唐长虹等人有些楞:“他怎么把车开走了？” “他把车开哪里去了？” “赶紧追啊！” 其他几个人手忙脚乱地上车，但是从来没开过，手脚不熟练，他们来时候乘坐的轿车在外面，也无法及时联系。等到其他几辆车开出去之后，第一辆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首都某地，国宴厅。 饶领导看着现场的布置:“不错，在最近重卡竞标的这段时间里，前来竞标的重卡厂商人员就在这里吃住！斯太尔公司最热情，咱们也得热情招待他们才行。” 机场那边接到了客人之后，立刻就电话通知了这边，虽然仓促了一些，但是接待还是很快就安排好了。 “报告，饶领导。”就在此时，秘书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出事了。” “什么事？” “斯太尔公司派来的竞标团队负责人泽拉菲库斯先生和他的助手，被960厂的秦工给拐走了！” 拐走了？ 饶领导一愣:“怎么可能？” 等到听完了秘书的介绍，饶领导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愣头青！搞不懂老王是怎么回事，让这种毛都没长齐的愣头青参加咱们的重卡引进项目，这下闹笑话了！派人联系960厂，他一定把人给拐到960厂去了！” 阿嚏！ 秦阳打了个喷嚏。 此时的他，一手方向盘，一手放档杆，脚下随时加减油门切换档位，同时和泽拉菲库斯闲谈，不知觉中，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起来了。 秦阳四处打量了一下，就看到了远处一个挂着老字号炸酱面招牌的小饭店。 “泽拉菲库斯先生，我带你们品尝一下首都特色美食怎么样？” “好。”泽拉菲库斯点头。 当这辆没有挂拍照的重卡大大咧咧地停在了街头小店旁边的时候，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等到外国人从上面下来，他们就更是好奇了。 秦阳不在意，带着两人进入了小店。 “服务员，来三碗正宗的老首都炸酱面，过三跳水，七碟八碗都给上齐了！招待外国人的，可不能马虎，别丢了咱们中国人的面子，外交无小事！” 秦阳一番话下来，把服务员吓个够呛，什么先付款，什么粮票之类的，提都不敢提，赶紧拎着茶水上来伺候了。 很快，炸酱面就端上来了。 “有些像意大利面，但是这么多小碟子的菜和酱料很特别。”看着端到面前的炸酱面，泽拉菲库斯开始点评了。 “味道完全不同，尝尝就知道了，你们别看这饭店小，越小的地方越正宗，咱们先把这些配菜放到面条里！” 就在秦阳带着老外吃炸酱面的时候，国宴厅里，饶领导脸色难看地听着下属的汇报:“什么，960厂也没有？好啊，这愣头青还真有本事，把人拐哪里去了？协调公安部门，掘地三尺也得把他给我找出来，注意，不要惊动了别人！” 第86章 要做生意得先交朋友 酱料，配菜都放了进去，翻搅之后，色泽油亮、酱香浓郁的炸酱面就出现在了眼前，泽拉菲库斯咽了咽口水:“我感觉它应该会很好吃。” 说完，他笨拙地拿着筷子，却怎么也挑不上来，干脆绕着转几圈，把炸酱面送到嘴里。 浓郁的酱汁，劲道的面条，还有一同卷进来的黄瓜和胡萝卜的味道，让他的每一个味蕾都绽放开了。 “好吃，不错！” “服务员，有刀叉吗？咱们的外国客人用不惯筷子。” 又吃了几口，泽拉菲库斯看向秦阳:“秦，这里的食物太美味了！如果不是这里来竞标贵方的重卡项目，我恐怕都吃不到东方的美食。” “以后你们可以天天吃，吃上半年都不带重样的。”秦阳说道，东方的历史悠久，美食数不胜数，半年不重样还真不是吹牛。 “真是太好了，只是不知道你们为何突然搞起来了招标？你们以前不是一直都在和奔驰公司接触吗？” “是啊，我们是和奔驰公司接触过，但是，俗话说得好，要货比三家。斯太尔重卡在欧洲虽然不怎么出名，但是，到了我们东方的土地上，一定会大放异彩。”秦阳说道:“贵方是第一个过来的，我们很感动，我们也期待能和贵方合作成功。” “那么，要如何才能获得这次竞标？”泽拉菲库斯问道。 “各位，我也不是大人物，没有决定权，我只能是分析。”秦阳说道:“我们虽然已经打开国门，发展经济了，但是我们的外汇储备依旧有限，所以，我们一个重要的条件，就是得便宜。” “这点请贵方放心，我们的斯太尔重卡价格绝对不贵。” “如果贵方能给我们提供一笔贷款的话，那就更好了。” 贷款？ 听到这话，泽拉菲库斯和他的助手都愣住了。他们推销斯太尔重卡，是来赚钱的，到了这里来，对方居然要求贷款？那他们怎么赚钱？ 要是他们知道东方的俗语的话，就该知道这叫做空手套白狼了。 “我们缺钱，缺技术，但是，我们有人。”秦阳知道对方的耐心有限，得赶紧解释:“我们东方有几亿人，这就是巨大的消费市场，也是巨大的人力资源储备。斯太尔在欧洲年产量只有几千辆，就是因为你们没有人手来扩大规模。” “你对我们很了解。”泽拉菲库斯点头。 奔驰重卡为什么那么牛逼？还不是因为人家每年重卡就能销售几十万辆，是行业老大啊。 斯太尔是造枪的，造车只是副业，重卡才年产量只有几千辆而已，在奔驰重卡面前不值一提，还不到人家的零头。 “贵方向我们提供一笔贷款，不过这笔钱不会到我们手里，还是会落到贵方的手里，贵方要向我们输出技术，还得向我们输出各种设备，这些都是要花钱的，贷款的这笔钱，就直接打入你们斯太尔公司的账户。”秦阳接着介绍。 怎么赚钱？把银行的钱塞自己口袋，这就是赚钱啊。 “那你们怎么还钱？” “我们有低廉的劳动力成本优势，所以我们获得了技术之后，可以在国内生产这种卡车，生产出来的卡车可以返销欧洲，哪怕加上运费，也比你们斯太尔公司的造价便宜，这样你们能赚更多的利润，也能扩大规模和其他重卡厂竞争。”秦阳说道:“我们双方都能获得利润。” 泽拉菲库斯眼前一亮。 斯太尔重卡在欧洲名不经传，还是因为他们的规模没有上去，如果能把东方作为生产基地，源源不断地把便宜的斯太尔重卡返销欧洲，那他们或许也能成长为奔驰重卡那样的巨头呢？ 其实，最后这个还钱的方案，就是秦阳在信口胡诌了，斯太尔重卡返销欧洲可没那么容易，国内重卡发展很多年，也没有返销欧洲，只是畅销亚非拉而已。 不过只要口嗨就行了，他的目的并不是这些。 “秦，你为何要和我们说这些？”泽拉菲库斯突然问道。 这句话是另有深意的，秦阳和他初次见面，居然就说了这么一大通，还给他们出了主意，是不是政府授意他这么做的？ 秦阳笑了笑:“因为我们都是一个行业里的，我更希望能和你们成合作，我这个人喜欢交朋友，尤其是和同行交朋友。” “交朋友？”泽拉菲库斯很是惊讶:“你是因为把我们当做朋友，才说了刚刚的建议？” “是啊，我还有很多方法帮助你们，让你们的重卡获得竞标。唉，找个和你们单独相处的机会还真不容易，我这样的做法，也是冒着风险的，你们来了，我们的相关部门就得招待，我把你们带到这里来聊天，估计回去了还得挨处分。” 听到秦阳的话，泽拉菲库斯很是感动:“秦，我们都是搞军工的，以后可以有更多的合作机会，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我也很高兴！” “是啊，合作的机会是不少。”秦阳说道:“我们国内在两年前，就开始考察l7坦克炮了，你们知道吗？” “听说了。”泽拉菲库斯有些好奇，不知道秦阳为何突然提出来了这个项目。 “英国人只出口了l7坦克炮的技术，但是不出口生产设备，你们斯太尔公司如果有电渣重熔钢和身管自紧的生产设备的话…” “当然有了！”泽拉菲库斯非常的兴奋:“秦，我们能把生产设备卖过来？” “我觉得有希望，只要你们报一个比较合理的价格，我们国内可以动用外汇储备直接采购的，您也知道，我们一直都面临着北方滚滚的装甲洪流的威胁。” “秦，你果然是我们的好朋友！”泽拉菲库斯无比的兴奋:“你要是有我们可以帮忙的，尽管说出来！” “我还真有个请求。”秦阳说道:“我还听说斯太尔公司刚刚淘汰了一台两吨级的小型电渣重熔钢生产设备，贵方能不能把这台设备用最便宜的价格卖给我们厂？” 秦阳把这些老外拐出来，还请他们吃炸酱面，当然是有目的的！ 如果大家伙都在一起，这个项目就不好谈了，走漏了风声，总有人会来使绊子，他得先和这些人谈妥了，再和上级申请走流程，一切就能顺利多了。 “淘汰的小型设备？的确有一台，公司能接受的底价是五十万美元。” “好，那我们尽快签署合同走流程！”秦阳满意地点头，看向门口那边一群大盖帽。 时间刚刚好啊！ 第87章 最大的特点就是能装，不管是货还是… “小秦，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看着面前的愣头青，饶领导大发雷霆:“外国人第一次来我们这里，你居然带他们去吃炸酱面！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接待宴，结果都浪费了！” 虽然现场也到了几个外国人，但是都是泽拉菲库斯的手下，他们要宴请的正主没有到场啊！ “炸酱面也不错啊，外国人吃得挺开心。”秦阳说道。 “你还敢顶嘴！你给我闭嘴！” “好吧，那我不说了，原本还有重要的事情汇报呢。” 看到秦阳一副不服气的样子，饶领导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端起茶杯来打算喝茶水:“好，你说，我听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重要的事情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斯太尔公司会给我们开出相当优惠的条件来，包括由他们政府担保给我们贷款五亿美元，让我们完成整个项目的引进。” “你说什么？”饶领导放下了茶杯。 国家缺轻少重的局面必须要改变，那么怎么改变呢？当然是花钱引进项目了！从来没有人想过，引进的资金还能由对方提供贷款！己方不花钱就完成了引进项目！ 这空手套白狼玩得溜啊！ “刚刚吃的炸酱面有些咸，嗓子好难受啊。”秦阳故意压低了嗓音。 “好，你喝我这杯水。” 秦阳也不嫌弃，端起饶领导的茶杯来，咕嘟嘟地喝到了底。 “不错，应该是第一茬的龙井。”秦阳评价了一下。 “你小子懂得的还挺多，好了，嗓子不难受了吧？接着说吧。” “是。”秦阳把自己建议的方案说了一遍，饶领导看的眼神慢慢地变了。 开始不知道为何王领导把秦阳推荐过来，现在他算是明白了，这个小子很厉害！成功地忽悠住了外国人！ “也就是说，你把外国人带出去吃炸酱面，是为了忽悠他们给咱们提供最好的条件？”饶领导总结起来。 “算是吧，主要还是和外国人交朋友，朋友多了好办事啊。”秦阳说道。 “如果真的能成，那斯太尔公司的条件可比奔驰重卡有诚意多了。”饶领导在办公室里兴奋地走来走去:“只要他们的重卡能适合咱们的国情，那咱们完全可以和斯太尔合作！” “饶领导，我今天算是立功了吧？” “你今天犯了错，又立了功，那就功过相抵吧。”饶领导白了秦阳一眼，然后说道:“以后记住，不管做什么事，都得先向上级汇报！” “是。” “你既然和他们成为了朋友，那接下来，就由你负责招待他们吧。” “那我能安排车辆的测试内容吗？” “你打算怎么测试？” 秦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多拉快跑，努力奋斗，争当第一，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 在后世，超速超载都是要罚款的，但那已经是九十年代之后的事情了，在建国之后，多拉快跑那可是为了更好地建设祖国！ 改革开放之后，国内提出了建设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的目标，“多拉快跑，努力奋斗，争当第一”的口号在全国运输行业喊得震天响，这些话可不是贬义，是妥妥的荣誉啊！ 第二天，首都附近某砖厂。 “秦，装的是不是有些多了？”泽拉菲库斯绕着卡车转了一圈，很是担心。 轮胎压瘪了，板簧压成了反的，整个重卡似乎随时都会垮掉一样！ “不多，不多，这才多少？”秦阳看着工人们不停地把砖装上车斗，脸上带着淡定:“大家伙再多装两层！” 现在装的第一辆车是普通的后单桥的民用货车，按照斯太尔的官方设计，这款车的总重是16吨。 这个数字已经不低了，目前在道路上跑的老解放设计总重是四吨，新款的解放141不过五吨，斯太尔的级别绝对算是重卡了。 但是…看着这辆车上装的砖已经码到驾驶室的高度了，这重量估计已经在四十吨以上了！ “秦，这种装载已经远远地超出了我们的设计能力了，安全隐患大增啊。”泽拉菲库斯还在担心。 “老朋友，你还相信我吗？” 泽拉菲库斯点头:“当然了，我们是好朋友啊。” “那就按照我的来！”秦阳说道。 “可是，这样装载的情况下，刹车距离会大大增加，如果遇到下坡路段，很可能会发生严重事故。” “这个也没有关系，咱们有办法。”秦阳说着，向身后的人挥挥手:“差不多高了，把这个空桶放上去，灌满水，把管子铺好！” 看着四条水管延伸到了车轮的位置，泽拉菲库斯更是惊呆了:“这是干什么？” “为了保证刹车能力，一旦遇到下坡路段，我们就打开水龙头，给刹车鼓浇水降温。”大名鼎鼎的刹车淋水，连这都没见过？ 泽拉菲库斯摇头:“怎么能这样？” “来，把标语挂在侧面！”秦阳继续指挥。 标语？ 泽拉菲库斯看着车厢两边挂起来红色的条幅，倒是很威风，只是不知道上面的方块字是什么意思。 “秦，这是什么意思？” “左边的，多拉快跑，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 “右边的，斯太尔，百吨王，中国最值得引进的重卡！” “疯狂，这简直太疯狂了！”了解了标语的意思，泽拉菲库斯连连摇头:“在欧洲，这样搞是要进监狱的！” “在我们这里，这样做是要上报纸的。”秦阳笑呵呵的看了一眼后面等待装卸的后双桥斯太尔:“那辆能装六十吨，至于拖头，等到焊接好了拖斗之后，至少能装一百吨。” 百吨王可不是说着玩的，斯太尔就是公路上的火车皮，是多少国道上最亮丽的风景。 “没有人敢开这样的车。” “我就敢开，泽拉菲库斯先生，您还是别坐了，危险。” 秦阳上了车，开始了第一趟运输，虽然他被借调过来了，那也得给960厂谋取利益，现在这些测试的卡车，正好用来给960厂的新工厂运输砖头，两全其美啊。 泽拉菲库斯皱了皱眉头，还是勇敢地拉开了车门:“你敢开，我就敢坐！” 斯太尔轰鸣着缓缓启动，这辆车虽然超载了两三倍，但是性能依旧不错，车子抖动了两下就成功起步了！这简直就是个奇迹，现场一片鼓掌声。 泽拉菲库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等到了960厂建筑工地的时候，两个正在这里采访的记者惊讶得眼珠子都掉了，抓起照相机来一顿狂拍。 见过公路上的火车皮吗？这车简直太厉害了！ “请问，这是什么车？”看到秦阳下来，记者立刻采访起来了。 “这是我们即将引进的斯太尔重卡，它最大的特点就是能装！”秦阳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特点，要说能装，绝对是他自己更能装…逼。 看着秦阳滔滔不绝的样子，泽拉菲库斯似乎明白了过来，这是在搞宣传啊！ 果然，第二天，报纸上头版头条就报道了这个新闻。 斯太尔，公路上的火车皮！ 斯太尔，多拉快跑，中国最值得引进的重卡！ 斯太尔，百吨王，多拉快跑建设四个现代化！ 照片上，那装了满满一车砖头的斯太尔，火遍全国。 第88章 十拿九稳 “秦，你的宣传太成功了！”从领导办公室里出来，泽拉菲库斯满脸的兴奋:“你们的上级领导对我们斯太尔的性能很满意，已经在和我们谈引进的事情了，我把你教我的方案说了一遍，你们的领导非常高兴！我看，这个项目已经十拿九稳了！” 说好的招标呢？其他的竞标对手还没来呢，斯太尔就已经胜券在握了！ “那就恭喜了。”秦阳的脸上带着笑容。 “接下来，我们还会和其他部门谈电渣重熔钢等生产设备，请放心，你们要求的那套设备，我们一定会完好地运过来。” 秦阳摇头:“不，不能完好…” 泽拉菲库斯一脸迷惑，不知道秦阳的这种操作有什么意义。 秦阳希望一切顺利，但是，他必须要把各种预防措施都做好，省得出现意外。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秦阳又莫名地想起来了那天开会时候的小白脸，那个家伙的能量很大，或许会给自己找麻烦的。 “哼，凭什么！”首都钢铁厂，祝国华正在厂长办公室里义愤填膺。 “沙河那块地，本来就是咱们钢铁厂的，结果被上级划拨给960厂了！哼，给地就算了，现在，他们960厂居然还想要从国外采购设备！他们一个造枪的工厂，要电渣重熔钢的生产设备干什么？” 他也是刚刚听说了960厂要动用外汇购买设备，上级还给批了，立刻就跑来愤愤不平了。 厂办公室主任王进来皱着眉头，唉，他最怕的就是这种人，只是个小小的科员，却什么都要插手，由于背景特殊，他还不好给脸子，这祝国华原本是在铁路部门的，今年调动到了钢铁厂，真不知道那边用的是什么方式，自己也得学学，想办法把他给弄走啊。 “小祝啊，你关心厂里的利益，这是好事，厂里会重视你的意见的，等抽空我在厂务会上汇报一下，厂里一定会研究这个问题的…” “厂领导最近不在，等他们回来，黄花菜都凉了。”祝国华说道:“王主任，他们造枪的工厂根本就不需要炼钢设备，他们需要什么型号的钢材，咱们钢铁厂就能提供，他们偏偏要自己搞，这不是瞧不起咱们吗？咱们把那批设备弄到咱们钢铁厂来自己使用！” 王进来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弄过来？你知道这样会惹多大的麻烦吗？你为啥要弄过来？还不是因为上次你跑去开会被驳了面子要报复啊！ 那个轻型重机枪的研发任务，可是上级领导很看重的，关系到南部边界的战争，你在这里捣乱，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小祝啊，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不，王主任，今天您必须要点头，我也好安排下去。再说了，那可是电渣重熔钢的生产设备，用那种设备冶炼出来的钢材，能冶炼特殊钢材，比如说高速轴承，就必须要用这种钢材，目前国内只打算给草原那边的447厂引进一台造坦克炮，他们960厂何德何能，凭啥也能买一台回来？要排队的话，还轮不着他们呢！” 听到这话，王进来倒是有些心动了，他是从底层上来的，当然知道电渣重熔钢是先进的冶炼工艺，可惜国内没这设备，现在要是能弄一台的话… “王主任，您放心，方式和借口我都已经想好了，到时候木已成舟，他们也得干瞪眼…”祝国华也不是蠢货，把具体操作和借口都给想好了。说完了这些，又继续忽悠:“王主任，厂领导不在期间，您给办了这件大事，那就是立了大功，赵副厂长眼看就要退休了，您…” 王进来终于点头了。 斯太尔重卡还在运输着建筑材料，拖挂做出来，运输能力就更强了，两台单车后面各拖一个挂车，拖头则是直接拖了个四轴挂车，每辆车都能运输上百吨。 这壮观的运输场景，让看到的人都非常的震撼。 斯太尔重卡用它绝对实力展示着强悍性能！ 那些老解放，老东风在它的旁边，成了玩具一般的存在。 建造一座工厂需要多长时间？这个答案不唯一，但是少说也得用年来计算。 但是，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基建狂魔的底蕴已经开始显现了，仅仅是半个月的时间，围墙就垒起来了，又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主厂房就该封顶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其他的竞标团队才姗姗来迟。 奔驰重卡前来竞标的团队负责人克里斯蒂安站在960厂的新厂址门口，看着满载砂石料的斯太尔牵引车，脸上的表情非常凝重。 他的身边站着黄河厂的厂长于长虹，他感慨地说道:“我们对斯太尔的运输能力非常满意，百吨王的称号名副其实，奔驰重卡比斯太尔重卡更加先进，他们能装一百吨，奔驰重卡就能装两百吨!” “这种运输，在我们欧洲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这样会严重地破坏道路，还会造成安全事故。”克里斯蒂安非常恶心。 “克里斯蒂安先生，我们有一句古话，叫做入乡随俗。” “不，不，我们绝对不允许我们的车辆出现这种超载行为。”克里斯蒂安连连摇头:“这种运输方式太落后了！在欧洲，流行的的干线物流，我们已经开始使用轻量化方式来降低车子的重量，自重越轻，运输的效率就越高。” 他们漂洋过海，参加竞标的重卡，是他们最新理念的产品，轻量化已经被重视起来，前桥三片式钢板，后桥则是三加二，要是这样用，当场就被压断了！ “落后？克里斯蒂安先生，目前我们国内的道路条件并不好，达不到欧洲高速公路的水平，我们大部分的路段还是土路，车子的速度上不去，就得靠多拉才能降低运营成本。” “不，不，这种超载是落后的，是愚昧的！既然道路条件不好，那你们就该修理道路。你们用这种运输方式，是极不合理的！” 于长虹的心中闪过了一丝失望，看来，奔驰重卡是注定要和国内无缘了，现在，斯太尔已经名声大噪了，系统内都看好这款车，他原本还希望奔驰能拉两百吨来扳回这一局，看来是空想了。 “如果贵方需要的是这种卡车，那我们就算是落选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克里斯蒂安的抱怨很快就传开了，大家听到之后都是摇头，泽拉菲库斯听到之后更是满脸欢喜。 “秦，我们离成功又近了一步！”这天晚上，在一家小饭店里，泽拉菲库斯一边剥着茴香豆，一边和秦阳说道。 “奔驰对我们东方的市场一点都不看重，有他们后悔的时候。”秦阳说道:“我们将会成为最大的汽车消费市场，斯太尔重卡也会成为我们最可靠的运输工具。” 泽拉菲库斯点头，他想到了什么:“你们需要的设备半个月前就已经发货了，一个月后差不多就到了。” “这么快？”秦阳也很是欣喜。 第89章 截胡 路边的大树上，树叶已经开始发黄，天空中，大雁排着整齐的队伍向南方飞行。地面上，人们还在勤奋地工作着。 一座占地三百亩的工厂在勤劳的双手中逐渐成型，巨大的主厂房已经封顶，这一天，厂房四周旌旗飘扬，悬挂在厂房门口的条幅在北风中猎猎作响。 热烈庆祝首都农具厂一号生产车间封顶！ 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建设祖国，振兴中华！ 一群人围在了厂房的门口，他们的前面是临时搭起来主席台。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味道，就仿佛是过年一样。 “同志们，今天我们迎来了一个阶段性的成果，首都农具厂一号生产车间顺利封顶！”主抓这件事的董领导亲自讲话，朱自忠都得站在旁边看着。 “现在，距离开工仅仅过去了两个月的时间，我们就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我们还有最后一个月的时间，希望我们能继续加油努力，争取在剩下的时间里，完成其他车间以及家属楼的建筑，在上冻之前完成首都农具厂的整体搬迁工作！” 董领导的目光望向远处，其他的建筑也在紧张的施工之中。 “咦，秦工呢？这么隆重的场合怎么不见秦工？”朱自忠向四周看了看，他还计划着让秦阳上来讲几句话呢，毕竟，960厂能完成整体搬迁工作，秦阳功不可没啊，别看秦阳最年轻，在厂里的口碑那可是最好的。 “据说那批进口的设备今天就能到首都了，他和超子去铁路部门那边协调一下。”秦保国说道:“咱们厂没有铁路就是不方便，好在有那几辆斯太尔，设备运输没什么问题。” 一线大厂都是直通铁路的，列车直接能开到工厂里去，960厂以后要发展壮大，有条属于自己的铁路线也是很重要的，不过，修铁路可不容易，也不能着急。 “进口的设备到了？那可真是太好了！”朱自忠也高兴起来。 不过，此时在火车站里的秦阳和张超，就没有这种好心情了。 首都东郊站。 这个车站在38年的时候建立，原本只是首都东郊的一个小站，车站的建筑还保留着时代的痕迹，仅仅是外面涂刷了一层油漆而已，显得非常的寒酸。 车站上也没有人来人往的景象，和首都的其他车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是因为东郊车站主要业务是货运。 经过57年的改建之后，它的货场扩大至12.6万平方米，货物线6条，堆货能力1.4万吨。到了85年的时候，车站成为首都八大货场之一，88年改名为首都东站，依旧是货运为主，只是把客运站台稍稍修理了一番。 现在，秦阳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原始的二等车站，他站在狭小的站房里，听着站长赵立国打电话。 “喂，喂，什么？还没有到？好的，知道了，知道了。” 放下电话，他的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秦工，咱们刚刚打电话问过车务段，装载你们设备的那几节车皮还没有到。” “怎么可能，前天的时候就从海河港口装上列车了，这百八十公里的路，早就该到了！” “这谁知道呢，可能是在某个小站上让车呢吧？秦工，您别着急，只要到了，咱们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咱们知道，这是进口的重要设备，绝对不会出差错的！” “某个小站？”秦阳说道:“好，那我们就沿着铁路线，一个个车站问过去！” 张超有些诧异地跟着秦阳走出去，手里还拿着原本打算送给站长的两盒中华香烟，但是看秦阳的态度有些不对，也就没破费。 “阳子，怎么回事？”回到外面的212上，张超向秦阳问道。 “一定是出问题了。”秦阳说道:“从海河到首都距离不远，那边已经发车两天了还没到，一定有情况！” “有人想要顺走我们的设备？”张超也反应过来了:“谁这么大胆？” “咱们的设备是冶炼先进钢材使用的，顺走咱们设备的也一定是钢铁厂！首都附近的钢铁厂还和咱们有矛盾，谁动的手脚还用说吗？” “首都钢铁厂的人干的？他奶奶的，敢欺负到咱们的头上！”这段时间下来，张超也已经培养出来了一种霸气:“阳子，咱们打上门去，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有本事，自己去进口设备去！只会窝里斗，太过分了！ “咱们打上门没用，咱们根本就进不去，这里是首都，可不是咱们以前在的那个穷山沟。”秦阳说道。 山里无老虎，猴子称霸王，首都呢？藏龙卧虎啊！んttps:// “那咱们怎么办？咱们可不能吃这个亏！” “当然不能。”秦阳说道:“咱们得找个帮手去。” “谁？” “外国朋友。” 张超瞬间明白过来，重卡招标还在继续，斯太尔虽然已经胜券在握，那也得等着流程慢慢来。泽拉菲库斯那个老外天天和秦阳一起吃饭，现在请他帮忙，小事一桩，反正设备也是斯太尔公司提供的，他们有这个资格追查设备的运输情况。 就在秦阳忙活寻找设备的时候，一辆列车开动进入了首都钢铁厂。 “王主任，这列车最后面挂着的几节车厢上的集装箱，就是斯太尔公司出口的电渣重熔钢设备，咱们也要有世界一流的合金钢冶炼设备了！”祝国华的脸上带着自豪。 这种事好像很困难，其实很简单，他原本在铁路部门干过，这次只是打个招呼，让工人把这节车厢挂到首都钢铁厂的列车上就完成了。 太简单了。 就算是以后追查起来，大不了就开除个铁路临时工而已。 “把设备运输到十八号车间去，安装起来！”王进来说道:“然后尽快投产！只要能试制出来了合格的产品，960厂就要不走这台设备了！你们忙吧，我还有事。” 把设备截胡，会受到上级的批评，这是肯定的，但是，批评就批评，只要能生产出来合格的产品，那上级还能让他们把安装完毕的设备拆掉？ 这就是祝国华的打算，不过，此时王进来的眼皮在不停地跳动着，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就在他走下站台之后，就看到一辆轿车直奔站台而来。 赶紧躲！有事就让祝国华顶着！王进来立刻就打定了主意，脚步飞快。 第90章 吃相难看？拿五百万出来！ 红旗轿车开进了钢铁厂。 在这个时代，车子就是身份的象征，如果是辆212，钢铁厂的门房或许敢阻拦，问一问来厂子有什么事，但是如果要是红旗轿车，那就得赶紧打开大门，点头哈腰地把车子给迎接进去。 车子直接开到了钢铁厂的站台外面，秦阳一脸阴沉地走了下来。 “好啊，我们的设备果然在这里！”秦阳看着列车运输集装箱上喷涂的编号:“铁路部门的同志真是太不小心了，居然把我们的货给送到钢铁厂来了！” “果然是弄错了。”赵立国的额头上冒着冷汗:“秦工，您放心，咱们一定会把这些设备给你们原封不动地送回去的，咱们专门调个车头过来！” “不用了，那多麻烦，咱们直接调斯太尔过来，劳驾钢铁厂的吊车把设备从列车上卸下来，给咱们送上卡车，直接运输到我们厂房去。” 祝国华的脸黑下来了。他扫了一眼红旗轿车，哼，一辆破红旗，吓唬谁呢？老子从小就出入坐红旗！ “慢着！既然已经进了咱们厂，想要再运走，那就不是你们说了算的了！”祝国华说道:“咱们钢铁厂有钢铁厂的规矩！哪怕就算是一个铁钉，没有领导的批条也带不出去，否则就是偷！” 对于一个大型的钢铁厂来说，管理很困难，职工如果有手脚不干净的，每天下班的时候顺几块废铁出去，那一天的酒钱就有了。 首都钢铁厂的制度很严格，每天工人下班甚至都可能会接受搜身检查，省得有人中饱私囊。 现在，祝国华就把这一条厂规拿出来了。 “我说，小白脸，你也太不讲道理了吧？”秦阳看着祝国华:“这列车上运输的是我们960厂购买的设备，被铁老大运到你们厂里来了，你们就据为己有了？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点。” “你说是你们的设备，有什么证据？”祝国华在钢铁厂的地盘上，硬气多了:“这些设备既然运到了这里，那就是我们厂的！” “赵站长，你给我们证明一下吧，耗费宝贵外汇采购的设备要是被你们给弄丢了，你们铁路部门赔得起，咱们的时间也耽误不起！” “祝工…”赵立国唯唯诺诺的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祝国华给打断了:“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你怎么把他带这里来了？赵站长，原本我还打算帮帮你，从东郊站调动到丰台站，哪里想到你居然这么不争气！” 赵立国的脸上带着惊恐，向红旗轿车上看了一眼，祝国华的脸上带着不屑:“哼，谁来了？不知道是哪个叔叔伯伯？大院里的长辈我都认识，你怕什么？” “祝国华，你就靠着叔叔伯伯胆大妄为吗？你眼里还有没有国家的规章制度？”车上的人走了下来，怒目而视。 王领导身边的宋秘书！ 秦阳也是感慨，这次真是顺利！ 他和张超去找泽拉菲库斯的时候，把事情说了一番，泽拉菲库斯立刻就表示要帮忙去抗议，结果，运气爆棚，王领导正好有空，来看看传说中的斯太尔重卡。 泽拉菲库斯当时就表现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来，让王领导很是诧异，问清楚了事情原委之后，很是愤怒，立刻就让宋秘书去查。 赵立国这个小站长，看到宋秘书的时候，吓得浑身发抖，立刻就交代了那几节车厢的去向，然后就跟着一起过来帮忙要回来。 秦阳坐着红旗轿车一起来要设备，张超则开着212回去了。 宋秘书原本在车里不打算出来，但是听到了祝国华说话越来越不像样，就走出来了。 “宋伯伯，您工作繁忙，怎么为了这点小事…”祝国华也有些惊讶。 “在公众场合，叫我宋秘书！”宋秘书的脸上带着怒色。 “上次开会的时候，韩领导说得清清楚楚，这次的轻型重机枪研制项目很重要，关系到南部战争，谁要是敢在这个项目上动手脚，谁就是在给这场战争拖后腿，谁就是国家的罪人！祝工，你为了一己私利，居然还敢在这件事上动手脚！” 祝国华的眼珠子转了转，将心中的恐慌压下去，然后开口狡辩:“当然不是！秦工，你别血口喷人！宋伯伯，我家里的长辈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是为祖国立过功的人，我祝国华虽然年纪不大，也知道为国为民，怎么会拖后腿？我这么做，是想要帮助咱们960厂，尽快完成这款机枪的研发！” “帮助？”秦阳在那里差点要被气笑了:“偷了我们的设备，拖延我们的研制进度，你们就这么帮助我们？” “960厂指明要买电渣重熔钢设备，就是为了冶炼先进的钢材，要说冶炼钢材，咱们首都钢铁厂当然更专业！所以，咱们完全可以帮忙生产，肯定比960厂自己研发还要快。960厂造枪一流，但是可从未听说过涉足过冶炼金属行业。”祝国华说道:“宋秘书，您应该知道，没有一家工厂能完成从采矿到成品的全过程，现代化的工业生产是各司其职啊！” “祝工，谢谢你们的好意，咱们用不着。”秦阳说道:“当初和领导签军令状的是咱们960厂，又不是你们钢铁厂，更不是你祝国华！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完成项目研发，我秦阳可是要吃花生米的！你们把我们的设备顺走了，还大言不惭地要给我们生产钢材，如果你们生产不出合格的钢材来，耽误了研发进度，责任算谁的？” “我们专业的首都钢铁厂生产不出来，难道你们从未涉足过金属冶炼的960厂就能搞出来了？” “没错。” “哼，我不信！”祝国华看向了宋秘书:“宋秘书，请您相信我们首都钢铁厂的实力，就没有我们冶炼不出来的钢材！这些设备放在我们厂，才可以发挥最大的用处，放在他们960厂就是严重的浪费！我也可以立军令状！” 吃进嘴里的，怎么能吐出来？祝国华绝对不会看着这批进口设备被运走的。 “祝国华，你要知道，军中无戏言，如果立了军令状而没有完成任务，你家里任何关系都没用！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宋秘书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宋伯伯，您这是答应了？” 秦阳笑了笑，他早就猜出来会是这样的结果了，幸亏他早有准备！ “秦工，工厂的建设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这批设备要不就暂时留在这里？咱们以一个月为期，如果钢铁厂无法生产出来你们需要的钢材，咱们再把设备运走，如何？”宋秘书看向了秦阳。 “既然宋秘书开口，那我当然不能说别的，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请讲。” “这批设备是我们花钱购买的，如果钢铁厂要把我们花钱买来的设备留下，那钢铁厂得把钱还给我们，否则，这就是明抢！” “这些设备不是花外汇买来的吗？和你们厂有什么关系？”祝国华有些惊讶，这个流程他还真的不知道。 “我们可不是你们首都钢铁厂，还在走计划经济，要什么设备直接申请，我们可是花了钱的，你们要是舍不得花钱，就把设备还给我们！” “多少钱？” “五百万！” 第91章 五十万美元和五百万人民币之间的关系 当初和老朋友泽拉菲库斯谈的价格是五十万美元，这个价格是非常便宜的，按照80年的汇率来算，一美元可以兑换1.49元人民币，也就是七八十万人民币而已，用这个价格买一台二手的电渣重熔钢设备，太划算了！ 不过，这个只是官方汇率，并不能代表真实的汇率。 由于国家实施外汇管控，所以，普通人是不可能用官方汇率来进行兑换的。到了八十年代后期，黑市上的兑换才是真实的汇率。 至于现在的真实汇率是多少，就得秦阳来仔细计算一番了。 宋秘书有些不高兴了。 这个项目是董领导带着秦阳，拿着方领导和韩领导审批的文件，去找王领导审批的，作为王领导的秘书，宋秘书当然也知道购买花费的资金。 五十万美元，加上运输成本，换算成为人民币也不过一百万。 在这件事上，他的确有些偏袒祝国华了，为了弥补960厂，就算是秦阳提出来两百万的补偿方案，他也能同意，但是现在，秦阳居然要五百万？ 这就有些狮子大开口了。 “宋秘书，不知道您听没听过一件趣事。”秦阳知道宋秘书正在考虑要不要因为五百万的事情翻脸，于是赶紧解释起来。 “什么事？” “咱们去非洲支援的工人，在回来的时候，每人扛了一辆永久牌自行车回来，其中一半还是魔都人。” 祝国华沉浸在五百万带来的惊骇之中，还没有反应过来:秦阳干嘛说这些不相干的？ 宋秘书却似乎猜到了什么:“汇率问题？” “在咱们国内，购买一辆永久自行车，需要一百五十块钱，还需要有票据，但是，到了非洲那边，算下来折合人民币就是三十六元，所以，坐轮船回来的工人，回国的时候几乎就是人手一辆。” 这么说就是相当于用自行车来作为锚固物了，用三十六除以一百五，就能得到官方汇率是实际汇率的0.24倍。还是不考虑从中国运到非洲的运费，考虑进去的话会更低，也就是0.2倍左右。 这样的话，真实汇率就会是7.5左右了。 五十万美元的采购，加上运输成本，秦阳要五百万人民币，那就不算多了！ 虽然960厂采购这批货物，用的是官方汇率兑换的外汇，但是，960厂为了这批设备花费了多大力气？肯定不能白送给首都钢铁厂啊！哪怕首都钢铁厂要进口设备，那也是需要花费力气走流程的，这好处不能让首都钢铁厂占了。 按照真实汇率来要钱，那也是理所应当！ 想到这里，宋秘书就释然了:“没错，首都钢铁厂是该出这笔钱，你们厂长呢？去，把你们厂长叫来！” 王进来一直在附近猫着，当看到宋秘书下车的时候，他的心噗通噗通的差点就要跳出胸膛来了，不过还好，这祝国华果然有本事，居然说服了宋秘书，把设备留下来了！ 按照当初商议的计划，只要能成功地制造出来新型重机枪需要的材料，那他们就能理直气壮地霸占这台设备！ 但是现在，居然被索要五百万，这分明就是来碰瓷的！ 厂领导出国考察去了，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在，现在，也只能是他出来了，等到给厂领导汇报的时候，就说是宋秘书安排下来的，厂领导也得照办！ 打定了主意，王进来一路小跑过。 “宋秘书您好，欢迎来厂里视察，您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咱们厂里好隆重地迎接您一下，现在去厂会议室如何？厂领导出国考察了，您先喝杯茶…” “不用了，我还忙着呢，既然厂领导不在，那就交给你了，赶紧把你们这里的烂事处理完了。祝国华，你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一下。” 王进来仔细地听完了，连连点头:“嗯，这样处理再好不过了，设备就留在我们这里，我们也不能让兄弟单位吃亏，只不过，这五百万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一时半会我们也凑不齐，要不我们先给兄弟厂打个欠条？” “那当然不行。”秦阳立刻就否定了:“要么就给钱，要么就让我们把设备带走，你们打个欠条，什么时候能兑现？王主任，您这件事办得这么漂亮，万一改天您高升了，钢铁厂其他领导还认这欠条吗？” 王进来皱眉头:“秦工，您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保证…” “宋秘书，您也看到了，我们退让了，他们还想要耍花招，我们还是把设备带走吧。” “等等！”王进来赶紧拉住了秦阳:“秦工，我说个方案，您看行不行。咱们厂虽然没有钱，但是咱们厂生产钢材，咱们给你们提供五百万的钢材，怎么样？” 如果是前几年，王进来这样做绝对是要进去蹲着的，钢铁厂生产的钢材那都是需要经过国家统一分配的，钢铁厂可没有支配的权力，不过现在，国家也在逐渐地下放权力，就拿首都钢铁厂来说，在保证国家配额的情况下，多生产出来的钢材就可以自由支配了，否则一些集体企业想要采购钢材就太难了。 现在的价格是550元一吨，等到84年的时候，国家搞起来了双轨制，给国家提供还是按照这个价格，给市场提供就可以自主定价了，结果钢材价格飞涨，当年市场钢材价格就翻到了1100元一吨，到了88年的时候，更是涨到了两千多块钱一吨。 “这价格能买一万吨钢材了，我们960厂是造枪的，又不是造船的，用不了这么多钢材。”秦阳皱着眉头，连连摇头。 “秦工，你们用不了就慢慢用，十年八年的总能用完。”王进来说道:“这样吧，咱们厂凑一凑，争取给你们凑出一百万的现款来，加上四百万的钢材，怎么样？趁着宋秘书在，我王进来也大着胆子拍一回板。” 其实，现在王进来已经骑虎难下了，这么多钱花出去，到底值不值？他只是个办公室主任，还没有和其他几个厂领导汇报，就答应了对方的条件，就算是首都钢铁厂年产上百万吨的钢材，这笔钱也不是个小数目。但是现在，争的就是这口气啊！ “秦工，你们也就受点委屈吧，你们厂的空地不小，把钢材先堆放起来，以后需要的时候再用也不迟。”宋秘书开始和稀泥。 “好吧，既然宋秘书开口了，那我们就接受，这钱必须要尽快入账，这钢铁也要尽快安排运输！我们钱货两清，不再更改！” 第92章 我秦阳什么时候吃过亏 “回来了，阳子回来了！”首都农具厂的新厂址上，张超正等在门口，看到一支车队开动过来，顿时就兴奋起来。 最前面那辆，还是熟悉的斯太尔，副驾驶上坐着的那个人，就是秦阳！ 车子在门口停下开出入凭证，秦阳从上面跳了下来:“超子，你在这里杵着干嘛？” 张超松了一口气:“阳子，只要你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 秦阳笑着摇头:“没有，这次还真没办成事。” 没有？ 张超有些诧异地看着车队，前面是斯太尔，后面是奔驰，再后面是雷诺重卡，这些卡车都拉了满满的货物，难道不是被钢铁厂截胡的设备吗？ “这些都是钢材，咱们找个合适的空地，把钢材卸下来！” 钢材？ 张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设备呢？” “设备暂时留在钢铁厂了。” 秦阳一边说话一边向里面走，正好和从里面走出来的秦保国迎了个正着，秦保国的脸色顿时也是一变:“没把设备要回来？钢铁厂太欺负人了！” “没错，还以为宋秘书能给咱们做主呢，没想到也是拉偏架！”张超阴沉着脸。 “我把设备卖给他们了，卖了五百万，一百万打咱们账上，四百万用钢铁抵账。这批车队估计得拉上一个星期的钢铁。” “五百万？”秦保国顿时睁大了眼睛:“咱们厂的建设正发愁没有后续的资金呢，你这样一操作，资金问题就给解决了！卖就卖了，反正咱们厂只是造枪的，又不冶炼钢材。” 秦阳笑了笑:“是啊，考虑到咱们厂的基建缺口，我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不过，那设备他们用不了，还得乖乖地给咱们送回来。” 张超脸上的表情才终于阴转晴。 建造工厂的确耗费了大笔的资金，不过他们可以和银行贷款，反正现在狮牌气枪火爆热销，银行不用担心960厂还不上贷款。 但是，被钢铁厂截胡了设备，这件事绝对不能就此过去！此时听到秦阳最后那句话，他才放松下来。 没错，阳子可不是个能吃亏的人，他既然同意把设备留在钢铁厂，那就一定还有别的手段！ 既然阳子说了最后对方还得乖乖地把设备送回来，那就一定能做到！ 就等着看好戏吧！ “那这五百万，是不是还得还回去？”秦保国又担心起来这个。 “既然进了咱们厂，哪里有还回去的道理。”秦阳说道:“他们得来求我，甚至还得花钱！到时候就看心情了。” 首都钢铁厂有着辉煌的过去，它1919年建厂，历史悠久，新中国成立之后，厂里的工人更是迸发了极大的劳动热情，到52年的时候，生铁产量就从1949年的2.6万吨猛增到34.2万多吨，比新中国成立前30年的总产量还多。 当时还只是生产生铁，之后又开始引进氧气顶吹转炉，冶炼钢材。 随着设备的不断增多，钢铁厂的车间也是越来越多。 18号车间是后续修建起来的车间，它的旁边就是首钢2号高炉，这是去年建成的国内技术最先进的高炉，体现着首都钢铁厂的实力。 现在，将先进的电渣重熔钢设备安装在这个车间里，冶炼出来国内最先进的钢材，更能体现出来首都钢铁厂的实力！ 设备从车站卸下，被专门的拖车运往十八号车间，然后安装起来，一大群人围着做这件事。 王进来的心中有些忐忑，就算是有宋秘书主持，五百万花出去了还是太大胆了，现在，他的前途就押在这电渣重熔钢设备上了，成了，他给厂子立功，不成，他就得背黑锅！ “祝工，如果咱们冶炼出来了合格的钢材，但是960厂那边不认可怎么办？他们一口咬定咱们的钢材无法达到要求，最后拖延到时间…” 祝国华摇头:“合不合格，他们说了不算，我已经要了一份他们需要的钢材标准，到时候有专门的检验数据。” 如果这件事不成，祝国华也会有大麻烦，毕竟，轻型重机枪的项目，可是军队最急需的，耽误时间的大帽子扣下来，祝国华也得掉一层皮。 “祝工，这些设备怎么使用，你会吗？”王进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我不会，但是咱们厂有人会啊！”祝国华说着，看向了外面，一名四十多岁的工人骑着28自行车，正在飞速赶来。 “来了！” “孙胜利？”王进来认出了来人，心中一喜:“没错，他曾经去日本学习过，这种设备他一定会操作！” 老师傅孙胜利放下自行车，就看到王进来和祝国华快速走了过来。 “王主任，把我从车间叫过来，有什么急事？” “咱们厂刚刚获得了一套电渣重熔钢设备，你出过国，喝过洋墨水，一定能操作吧？” 孙胜利皱起来了眉头:“操作没有问题，但是，电渣重熔炉的关键是安装之后的热调试，如果调试不好，那冶炼出来的就是废铁。” 电渣重熔属于精炼，将钢铁内部的杂质进一步的除去，它的原理并不复杂，就是一种简单的电阻熔炼炉。 交流电流通过高电阻渣池时会产生大量热量，它把浸埋在熔融的熔渣中的电极端部熔化，熔化产生的金属熔滴穿过渣池滴入金属熔池，然后被水冷结晶器冷却后凝结成锭。在此过程中，金属熔滴与高温高碱度的熔渣充分接触，产生强烈的冶金化学反应，使金属得到了精炼。 调试到位之后，生产就很容易了，孙胜利接触过的不过是如何操作，调试一般都是由设备生产厂家负责的。 “你不会？厂里培养你这么多年，你居然不会？”祝国华语气严肃。 “孙师傅，您是咱们厂里唯一接触过这种装置的老师傅，您一定要给试试啊！这关系到咱们厂的前途和声誉！” “好吧，我可以试试。”孙胜利点头了。 两吨级的电渣重熔炉并不大，分成几部分，安装起来就行，然后是各种外设，高压设备，低压设备，操作设备，三天的时间，一切就安装妥当了。 安装用了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孙胜利正式开始了冶炼。 第93章 无休止的掉闸 “低压设备电闸已经闭合！” “结晶器完好，起吊设备完好！” “冷却水正常！” “高压设备准备启动！” 一条条口令在不断地下达着，一切就像进入了正常生产流程一样，祝国华和王进来都站在一旁看着，期待着这台设备正常运转，冶炼出来960厂要求的钢材。 两人的目光盯着车间上方，吊车正在把巨大的钢柱吊着，慢慢地放到炉子里，这个钢柱就是一个电极，炉子内部是另一个电极，两个电极在接触的时候产生大量的热，这样就能熔化钢柱了！ 此时，等待精炼的钢柱被慢慢地吊下去，等到钢柱和下面熔渣池即将接触的时候，孙胜利大声地喊道:“启动高压设备！准备起弧造渣！” 嗡嗡的声音响起，高压电传输过去。 啪！一道闪电出现在电渣重熔炉内部，吓得祝国华一下子就蹲下，捂住了耳朵。 空气中弥漫出来一股特殊的味道，就像是烧焦了东西一样，房间内的灯光也瞬间熄灭，现场是死一般的沉寂。 隔壁的2号高炉车间响起了一个咆哮的声音:“该死的，怎么停电了！快，立刻抢修！我们里面一炉钢水可不能浪费了！” 不管各地如何停电，首都钢铁厂也得保证足够的电力供应，尤其是高炉，一旦开炉之后就很少停歇，除非是意外事故！ “快，断开设备！”孙胜利反应过来:“去外面的变压器上合闸！” 四周的人还在发愣，孙胜利飞快地断开车间内的设备开关，马不停蹄地跑向外面，然后他停住了脚步。 变压器的下面，已经有老师傅抄起竹竿捅向变压器，开始合闸了。 咣，咣，咣！ 三下就把变压器掉下来的部分推了上去。 2号高炉那边又传来了轰鸣声，孙胜利后背上的冷汗已经冒出来了。 “孙师傅，怎么回事？”王进来也跟着跑了出来，向孙胜利问道。 “不知道，或许是启动电流太大，导致变压器掉闸。”孙胜利说道:“我们不能影响高炉的正常生产，所以，如果想要使用这台电渣重熔炉，我们需要重新接一条线，安装一个专用变压器。” 安装全新的线路和变压器？这又是一笔开销啊！王进来皱起来了眉头。 “安吧，我们别无选择，如果这台设备无法正常使用，那我们都会有大麻烦的，我知道铁路部门那边有一台闲置的变压器，可以先要过来。” 祝国华也没有退路了，必须要走下去，现在不就是重新拉一条线路的事情吗？小意思！ 两天之后，全新的线路被安装到位了。 “大家准备！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祝国华的声音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高压设备准备启动！”孙胜利再次下达到了这个命令。 啪啪啪！ 电弧的火花之中，变压器那边再次掉闸了！ “怎么回事？”祝国华的脸黑了下来。 “我怀疑这台设备有问题。”孙胜利的目光盯着设备:“我不懂内部结构，国内也没有人懂这个，我们还是得请外国人来看看。” 请外国人？ 祝国华眼珠子转了转:“好，我去找斯太尔公司的负责人！” 设备是斯太尔公司卖的，售后当然得管，设备买回来不能用，他们就得给维修！正好斯太尔公司还在竞标重卡，人还在国内。 原本还提防着秦阳会在钢材数据上做文章，故意提高标准让他们无法做出合格的钢材来，哪里能想到，现在他们根本就无法投产！ 真是让人恼火啊。 就在祝国华一伙人头疼的时候，秦阳正在首都街头的小饭店里，和泽拉菲库斯把酒言欢。 为啥总在小饭店？按照秦阳的说法，酒香不怕巷子深，好吃的东西都在外面，实际上，当然是因为便宜了。 两人也吃不了多少，翻译人员都免了，两人可以直接交流。 “这段时间下来，我们的斯太尔重卡已经获得了东方的认可，今天上午，贵方领导又专门找我们谈话了，贵方领导要在合适的时候邀请我们的政府人员前来，进行政府层次的磋商。”泽拉菲库斯说道:“我们对这次交易充满信心！” “以后我们国家的道路上，处都是斯太尔重卡，斯太尔的年产能达到百万辆！我们这里潜力无限！来，为斯太尔的美好未来干杯！” 两人举起了酒杯。 一杯酒下肚，泽拉菲库斯继续开口:“也不知道首都钢铁厂的那些人怎么样了，他们拿着那台不能用的设备，一定会很头疼。” “那是当然，虽然只是小小地动了一番手脚，不过我敢确信，他们没胆子拆开里面检查，不会发现高压隔离开关绝缘性能不达标的。” 为啥会频频掉闸？就是因为高压部分绝缘能力不足，导致放电打火短路的！ 掉闸还是轻的，如果要是不掉闸，那整个输电线路都可能会烧毁！ “秦，当时你要求我们做手脚，我还有些好奇，现在算是明白了，你们这里的制度和我们的不一样。” 在西方，根本就没有设备截胡这种事，谁敢去抢别的公司的设备？得被告得掉裤子。 但是东方是计划经济，各种利益关系盘根错节，明抢设备的这种事，就堂而皇之地出现了，让他很是震惊。 “是啊，同样的事情会不断上演，争权夺利，某些人很在行。为了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阳有些感慨。 哪怕就算是引进斯太尔项目，也是如此。 三汽被放弃了，国内成立了重卡联营公司，三个公司一起合作共同消化吸收斯太尔技术，现在看上去很不错，但是用不了几年，彼此之间就该因为利益而争斗了。 三个汽车厂最终分家，甚至生产整车的厂子和生产发动机的厂子也出现了巨大的利益纷争，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就是会遇到这些问题啊！ “他们无法排除技术故障，就得求助外国专家，他们很快就会找上你们的。”秦阳继续说道:“这可是个敲竹杠的好机会！” 联合外国人欺负兄弟厂，似乎有些不地道。但是，秦阳可没有这个时代人的那种大公无私，谁得罪了他，就得凄惨离场！ 那台设备本来就是他费劲千辛万苦弄来的，别人想要摘他的果子，他就要别人好看！他最痛恨的就是窝里斗。 听到秦阳的介绍，泽拉菲库斯睁大了眼睛:“秦，如果能敲竹杠，我们对半分！” 第94章 敲竹杠的好机会 友谊宾馆。 在国门打开之后，外国人来中国的越来越多，但是具备接待外宾资格的旅馆可不多，首都南郊的友谊宾馆就是其中之一，它始建五十年代中后期，出身高贵，原本是**院办公厅的南郊旅社，在七十年代就开始接待来华度假旅游的外宾。 友谊宾馆的占地总面积逾三十万平方，有近二千套酒店客房。友谊宾馆的饭店、宴客厅有二十多个，可容下三千人与此同时用餐，算是首都规模很大的涉外宾馆了。 宾馆正门，灰色外墙下的红色大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年轻人穿着西装，一个中年人穿着中山装，两人望着外面的道路，等待着什么。 “外国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小祝，还是在里面等吧。”穿着中山装的宾馆前台负责人的向祝国华说道。 “不，我就在门口等，这样才显得隆重。”祝国华说道。 此时，一辆红旗轿车开动了过来，直接停到了大门口，几个人从里面出来。 “后座上下来的那个就是泽拉菲库斯。” 祝国华点头，大踏步地走了过去。 “泽拉菲库斯先生，您好，我是首都钢铁厂的工程师祝国华。”祝国华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庄重一些，他一边说话，一边拉了拉自己的西服。 副驾驶上下来的翻译扫了祝国华一眼:“无关的人请离开，不要随意打扰外宾。” “我爹是***，我爷爷是已经去世的***。”祝国华很骄傲。 翻译的脸一下子就变了，看向宾馆前台的负责人，中山装连忙点头。 翻译立刻换上了一个笑脸:“好，祝工，我立刻给你翻译，泽拉菲库斯先生，这位是…” 泽拉菲库斯心中一喜，今天和秦阳吃饭的时候，刚刚定好了计策，现在对方居然就送上门来了，秦是怎么说的？羊祜，得宰一刀才行！ “好，来房间吧。”泽拉菲库斯点头。 进入了房间，祝国华就恭维起来了:“贵方斯太尔公司是著名的重卡公司，贵方生产的重卡在欧洲大名鼎鼎，比奔驰还受欢迎…” “这位先生，我们生产的斯太尔在欧洲并不出名，更比不过奔驰，我们来东方靠的是诚意，您有什么话就尽快说，我们很忙，最多只能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泽拉菲库斯说着看了看手表:“五分钟之后，我们要开个会，还得和国内通话。” “好，那我就直接说了，贵方出口给我们的那套电渣重熔钢设备，我们自己安装好后，无法点火使用，希望贵方能派出技术人员帮我们一把，贵方出口设备，总是要附带一定服务的吧？” “设备不是出口给首都农具厂的吗？怎么又到了你们钢铁厂手里？如果经过了转手，那就和我们斯太尔公司没关系了！”泽拉菲库斯说道:“你请吧！” 祝国华的脸一下子就变了:“泽拉菲库斯先生，设备毕竟是你们的啊！现在设备有问题，你们得帮忙解决啊！” “我们和首都农具厂签署了出口合同，我们的确可以帮忙维护，但是维护的对象是首都农具厂，在我们欧洲，这种设备是严格禁止第三方转让的，我们要去问问首都农具厂，怎么能把我们出口的设备随便转让！”泽拉菲库斯的脸也阴沉下来了。 祝国华的脑子在急速地转着，他原本是打算用售后服务的名义请外国人来帮忙的，最多就是付他们个加班费，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因为他们首都钢铁厂没有和斯太尔公司有任何的合作关系啊，合同上的甲方乙方里都没有首都钢铁厂，斯太尔公司当然不会尿他们。 现在，解决的办法就有两个了:一个是去求首都农具厂，由首都农具厂找斯太尔公司的售后来帮忙，但是，考虑到这台设备得来手段不光彩，首都农具厂是绝对不会帮忙的。 第二种方式，那就是花钱了。 这外国人太黑了！当初宋秘书气势汹汹的去钢铁厂，还不是因为斯太尔公司的抗议？现在又在这里装不知道？不就是打算要钱吗？ “那么，如果我们出钱聘请贵方的技术人员来当技术顾问，贵方能来帮忙吗？” “你们出钱？”泽拉菲库斯考虑了一下:“这样倒是可以的，如果聘请一个专业的技术顾问的话，那月工资得是一万美元。哪怕只来了五分钟就帮你们解决了问题，也得按照月工资来结算。” 一万美元！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祝国华傻眼了，这也太贵了吧？你们外国人就那么值钱？ 哪怕按照官方汇率，月收入也一万五了，国内一个月才赚几十块钱而已！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加上来回机票，以及出差补助，你们首先出三万美元吧。” 三万美元！ 祝国华彻底傻眼了，哪怕就算是他门路广，想要弄这么一大笔外汇也不容易啊，厂里出？厂里出的话得走正规手续，厂长得签字，毕竟这件事又没有宋秘书在场，要是厂长知道了，还不得骂他个狗血淋头？ “好了，您可以走了。翻译先生，您也可以下班了。”泽拉菲库斯再次赶客人了。 祝国华和翻译一起走了出来。 “唉，这下麻烦大了，原本打算干点大事出来，让家里人看看，没想到…”祝国华也后悔了，早知道就不折腾这些烂事了，现在篓子是越捅越大啊！ “对了，翻译同志，你们外事部门，有没有办法弄到外汇？”祝国华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他又开始动脑筋了。 翻译是外事部门给配的，在外宾需要的时候跟着外宾一起活动，在普通人面前是高人一等的，但是在祝国华面前，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这个嘛，有办法是有，不过我们能弄到的外汇数量很少。” “那就多找几个人，只要你们帮我度过了这次难关，我一定有所报答！”祝国华说道。 “那您得提供相应的钱款，我们就算是按照官方汇率，那也得四万五。” “我给你们五万。”祝国华开口说道:“但是，你们得尽快帮我弄到钱，我们等不起！” 按照当初约定，是一个月的时间，安装调试设备用了一个星期，请老外从国外过来，估计还得一个星期，希望老外能修好设备，他们能用剩下的十几天时间把合格的钢材生产出来！ 第95章 把设备送回去，把钱要回来！ 当初和宋秘书协商的时候已经约定好了:在首都农具厂完成搬迁之前，首都钢铁厂就得把合格的钢材生产出来，如果耽误了时间，那祝国华可是要有大麻烦的，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他这种做法就成了典型的破坏军队重点项目！不管他的后台有多硬，都逃脱不了惩罚。 祝国华是很着急的。 他想尽办法筹集了五万块钱，交给了翻译，换成了外汇之后，终于算是把斯太尔公司的技术顾问给请来了。 不过，这样一折腾，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星期。 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了！ “克里斯蒂安先生，欢迎来到首都钢铁厂。”这天，祝国华和王进来两人站在十八号车间门口，看着那辆红旗轿车上下来的人，立刻就点头哈腰地迎了上去。 “是你们把我请来的，哪怕我只工作一天，也是按照一个月拿工资的。”克里斯蒂安的态度非常傲慢:“现在告诉我，设备在哪里？” “就在里面，请您给我们把把脉，看看到底是什么故障。”孙胜利站在两人的身后，非常热情。 他也很纳闷啊，到底是什么故障？究竟该怎么排除？ “好，我进去看看，你们都在外面，任何人不要进来，里面的人也要全部出去。”克里斯蒂安说道。 不准进去？ 外国人的规矩真多啊！ “为什么不能进去？”孙胜利着急了。 “当然是怕你们偷师学艺了。”翻译在一旁说道:“这一手绝活值五万块钱，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 众人明白过来，脸上带着愤怒和憋屈，却没有别的办法。 翻译屁颠屁颠地想要跟着进去，却被克里斯蒂安给制止住了:“你也不能进去，留在外面吧。” 翻译也只能停住了脚步，看着里面的技术人员都被赶了出来，然后关闭大门。 等到关上了大门，克里斯蒂安轻松地坐在了机器设备的旁边，从口袋里掏出口香糖嚼了起来，偶尔用铁锤敲击几下，发出点声音来。 “这到底行不行啊？”外面的一群人很焦急。 “肯定行的，奥地利过来的专家，怎么可能不行？”祝国华很肯定地说道，这话就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他在自我安慰。 “没错，老外不让咱们看，肯定是有几把刷子的。” “咱们等着吧。” 有人掏出了烟来，给其他人分发，等到一支烟抽完，身后的大门终于开了。 “怎么样？” “克里斯蒂安先生，修好了吗？”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问话中，克里斯蒂安走向翻译，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 祝国华等人眼巴巴地看着。 “各位，克里斯蒂安先生说，这台机器设备已经修好。”翻译听完了之后，开始给众人说了。 “太好了！” “太厉害了，这么快就给解决了？” “你们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翻译继续看向众人:“但是如果想要让这台设备正常运转的话，还得采购其他的设备才行。” 采购其他设备！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祝国华就感觉到眼皮子在狂跳，又要花钱？这次要花多少钱？ “我们需要什么设备？”孙胜利着急地问道。 “变频器。”翻译就是专业，把这种词汇都能准确翻译出来:“我们国内的电路使用的是50赫兹的交流电，而这台机器设备使用的是60赫兹的交流电，所以，根本就无法在国内的电网上使用，如果要用，就得用专业的变频器完成电路的改造。克里斯蒂安先生已经说了，在没有接入变频器之前，绝对不能继续通电，否则设备会彻底损坏。” 孙胜利瞬间反应过来:“我明白了，居然是这么回事！我在日本学习的时候，那里用的也是60赫兹的交流电！没想到欧洲也用这种交流电！” 实际上，欧洲大部分国家用的其实和国内一样，都是50赫兹的交流电，电压也是220和380，但是，普通人不知道啊！这个时代，能接触到外面世界的人太少了。 “这个变频器多少钱？”祝国华咬牙问道。 “三百万美元。” 咔嚓！ 一个晴天霹雳响在了祝国华的脑子里。 请一个德国技术顾问过来要三万美元，他还能想办法筹集到，三百万美元，就算是他也弄不到手啊！动用这么庞大的外汇，必须得经过国家相关部门审批才行！ 他祝国华是没这个能力的，就算上报上去走流程，也不可能通过。 这个电渣重熔钢根本就不是上级给他们审批的项目，是他们从960厂手里抢来的，现在又要让国家花费大笔资金去进口附属设备，这怎么可能？ 447厂那边计划搞l7坦克炮，也要引进这种设备，上级肯定会直接放弃他们首都钢铁厂的项目，这属于重复引进啊。 王进来也傻眼了，甚至都忘记了要送技术顾问离开，一直到身边的人都散开了，他才看向了祝国华。 “小祝，接下来咱们怎么办？你能不能动用关系，请上级批准这个引进项目？” “怎么可能？”祝国华咬牙切齿:“这么大的项目，得经过上级正式开会讨论，你认为能通过吗？” “那我们怎么办？” “唉，这台设备我们是用不了了，我们得去960厂，把这台设备给他们，把我们的五百万要回来！” 祝国华感觉到自己成了个小丑。他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最后都做了无功用。 但是，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把机器设备送回去，把钱要回来，这个大坑就等着秦阳去跳吧！ 哼，什么和外国人是好朋友，外国人分明就是在坑他！五十万买一台设备，再花三百万搞配套！可惜，自己居然没发觉，跳下去了这个坑！ 原本应该秦阳跳的！ 至于960厂造好了枪，要自己当场道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三百万的外汇，走流程的时间可不短，960厂绝对无法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研发项目，只要自己在960厂申请外汇的流程中做点手脚，让960厂无法按时把轻型重机枪研发出来，那倒霉的就是秦阳了！ 听到祝国华这样安排，王进来也连连点头:“好，那咱们一起去！” “不，我和秦阳有仇，我去了他肯定不同意，你去吧。”祝国华说道。 我？王进来眼珠子转了转:“好，那我就去跑这一趟，他们960厂搬来首都，以后肯定有需要用咱们的地方，这件事，好说好商量！” 第96章 折腾了个寂寞 二号车间，三号车间，家属院…首都农具厂的建设日新月异，在最后十几天的时间里，不断地有房屋封顶，一座现代化的工厂，居然就这样给建造出来了。 在这个时代，并不追求什么精装修，白灰糊墙，水泥地面，木框木门木窗户，只要能住进人去就行了。所以，只要主体封顶，就几乎等同于完工了。 当王进来到达首都农具厂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幅热火朝天的建设场景。 “周厂长，你们这建设的进度也太快了吧，当年咱们搞三线建设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快啊！”王进来见到了周永飞之后，就忍不住和他聊了起来。 当初周永飞为了这块地皮，没少跑首都钢铁厂，和王进来也就认识了。 此时，周永飞也很自豪:“那是当然，王主任，这就是市场经济的魅力！” 市场经济？这能和市场经济扯上什么关系？王进来有些好奇。 “王主任，您看这干活的建筑工人，大部分都是从周围农村赶来的，每个大工一块钱的日工资，每个小工五毛钱，每天干完活就结账，他们干得可起劲了！” 王进来瞬间明白过来了。 工人每个月能拿几十块钱的工资，但是农村里的人赚的就很少了，有的甚至一年就赚几十块钱。现在首都农具厂建设得这么快，完全就是金钱刺激的。 需要的建筑材料由董领导帮忙协调，这个不是问题，关键就是人工！ 人多力量大啊！现在，已经可以靠钱来解决人工的问题了！三个月盖起来这座工厂，的确是市场经济在起主要作用的。 “对了，周厂长，我这次过来，是打算和你们谈一谈电渣重熔钢的事情。”王进来说明了来意。 “这个得找秦科长。”周永飞说道:“我在这里只管建设，不管研发。” “周厂长，那个秦阳，毛都没长齐呢，现在俨然成了你们厂的领导！你们就这样受一个黄口小儿的安排？”王进来忍不住说道:“你们可…” 话还没说完，周永飞的脸就黑了:“王主任，你要是有正事就赶紧去干，要是没正事，就别在这里扯淡！你这句话要是让别人听到了，搞不好要挨顿揍。” 这句话不是明显的挑拨吗？现在的首都农具厂是上下一条心！大家伙都知道，厂子能搬出来，工资福利一流，靠的就是秦阳！谁要敢在这里说秦阳的坏话，那就自找麻烦。 周永飞和王进来也不熟，当初王进来可没少让他吃瘪，现在只是想着面子上过得去而已，王进来那番话，算是触动了他的逆鳞了。 王进来的脸上讪讪一笑:“好，好，是我多嘴了，秦科长…” “秦科长有事不在，你改天再来吧。”张超正好路过，黑着脸向王进来说道。 改天？ 十万火急啊！王进来的脸上露出诚恳的表情来:“请问，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 此时的秦阳正在小饭馆里给泽拉菲库斯设宴送行。 “我们的朋友，恭喜你们！竞标过程太顺利了！你们这次回去向政府汇报之后，再过来就该正式签署合同了！”秦阳笑着举起酒杯:“你们打败了奔驰，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泽拉菲库斯也举起酒杯来:“秦，这些都是你运作得好，你是我们斯太尔公司的好朋友！” 两人一饮而尽，泽拉菲库斯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我们公司的看门保安也请我帮他感谢你。” 那个什么斯太尔公司派来的技术顾问，其实是斯太尔公司看门的保安！来东方一趟公费旅游，非常的高兴，如果真的请技术人员过来，那三万美元还真剩不下多少。 秦阳笑了笑:“我也得感谢你们，让我有了第一笔海外存款啊。” 钱到了泽拉菲库斯手里，五五分成，按照秦阳的要求，直接存到了瑞士银行的账户里。 “秦，你以后有机会去欧洲，我再请你吃大餐！” “我也很期待，以后我们一定会去斯太尔公司参观考察。” “对了，前段时间听说你喜欢听音乐，我这里有一个东西，希望你会喜欢。” 它的外观呈长方形，银色的外壳，侧面有按键！透过那块透明塑料，可以看到里面的两个转轮。 tcm-100！秦阳一眼就认出来了这种古董的音乐设备。 一般都认为索尼的第一款随身听是79年推出的tps-l2，其实，它不过是将原本的tcm-100简化之后推出的版本而已，现在的tps-2还没有流行开，常见的就是tcm-100了。 “谢谢！”秦阳接了过来。 吃过饭，秦阳送泽拉菲库斯上车，还看到了在外面等待的张超。 “怎么了？”送走了泽拉菲库斯，秦阳开口问道。 张超很是兴奋:“阳子，和你预测的一样，首都钢铁厂的人来主动找咱们了，看上去还很着急！” “先晾他几天再说。”秦阳稳坐钓鱼台:“对了，超子，你不是喜欢听歌吗？我这里有个好东西。” “哦？” 第二天，王进来再次拜访，秦阳依旧没在！ 第三天，王进来终于着急了，整天都在工地上等人，直至天黑也不见人回来。 第四天，王进来终于见到了秦阳。 “秦工…秦科长，见到您很高兴。” “王主任，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很忙。” “秦科长，我这次来，是为了那台电渣重熔钢设备的。” “怎么，你们已经冶炼出来了合格的钢材？”秦阳的脸上露出了兴奋:“那真是太好了，再有十天咱们厂子就彻底完成建设了！我当初可是立了军令状的，研发的时间很急啊！你们可不要拖我的后腿！” “秦科长，那台设，我们不要了，还给你们吧。” “什么？那怎么行？当初是当着宋秘书的面，你们把设备要走的，现在你们把设备还回来，不是显得我秦阳太小气吗？不用，不用！” “秦科长，我们是真诚的，我们的交易取消，我们把设备送回来，你们把钱和钢材给我们送回去。” “王主任，您是在开玩笑吧？”秦阳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那笔钱我们已经花了，那些钢材，我们用的用，卖的卖，什么都不剩下了，现在，您居然要让我们把钱和钢材送回去？我拿什么给你们？” 王进来傻眼了。 钱花了，钢材用光了！ “当初当着宋秘书的面，我们的协议清清楚楚，钱货两清，不再更改！”秦阳的语气严厉:“当初你们要截胡我们的设备，我们认了，胳膊扭不过大腿，现在呢？你们又要退还？折腾了半天，就折腾了个寂寞？王主任，请回吧！” “秦科长，有话好商量嘛。”王进来的语气很是诚恳:“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不舒服，不过，咱们以后都是首都的工厂，是兄弟单位，还是相互照应的啊。” “你们也知道兄弟单位？”秦阳白了他一眼:“当初截胡我们设备的时候，把我们当兄弟吗？人家兄弟是两肋插刀，你们是插兄弟两刀吗？” “秦科长，这件事没有商量了吗？” “没有了，钱和钢材都没有，你们就算是把设备送回来我也不要！倒贴钱我也不要！哼，我现在就按照当初的协议办事，到时候你们生产不出合格的钢材，耽误了我们的轻型重机枪研发项目，看看你们怎么交代！” 第97章 逼死人的节奏 听到了王进来的遭遇，祝国华的手握成了拳头:“这个秦阳是存心想要害我们！” “是啊！”王进来说道:“他这个人睚眦必报，只要有人针对过他，他就绝对不会放过，几个月前，他还是个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不良青年，就敢去挑衅当时的副厂长。” 祝国华感觉到眼皮子开始跳了:“那结果呢？” “结果？当时的副厂长栽了，好像判了十几年。” 这家伙，不仅仅是睚眦必报，而且还是心狠手辣，从不手软啊！ 这几天，王进来天天往首都农具厂跑，闲来无事和那边的人聊了起来，这才知道秦阳的辉煌战绩，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种愣头青最难对付了。 “小祝啊，咱们可得赶紧想想办法啊！厂长们三天之后就要回来了，如果还是个烂摊子，那咱们可怎么交代啊？”王进来一脸的苦逼，当初不陪着祝国华一起瞎胡闹就好了，原本还以为是个上升的台阶，没想到是个陷阱啊。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那个秦阳已经是软硬不吃了，不过，我们可以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他身边的人？对了，他和那个张超关系很好。” “那就去找张超，和他说明利害关系，如果他们不妥善解决这件事的话，那咱们有一百种方法让秦阳消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祝国华满脸杀气。 王进来也是一个哆嗦。 断人财路，杀人父母，现在秦阳这样不知好歹，几乎就是要逼死人的节奏了，祝国华又怎么甘心被秦阳给逼上绝路？肯定是要反抗的啊。 “那个，小祝啊，我不擅长这个，你要不要亲自去一趟？” 王进来可不愿意当这个传话筒，搞不好他会有大麻烦的，还是让祝国华亲自去比较合适。 祝国华的眼珠子转了转:“好，那咱们俩一起去。” 夜幕降临，首都农具厂的工地上依旧在忙碌着，王进来在人群之中找了很久才找到了张超。 “张科长，张科长，您累了一天太辛苦了，走，咱们出去喝几杯，你要是不去，那就是不给我面子。” “好吧，王主任，不过咱们得说好了，最多一个小时，我还得回来安排急缺的建筑材料进货呢。” “放心吧，耽误不了你太久，你们需要什么建筑材料，咱们也能帮忙协调。” “不用了，咱们汇报给董领导就行了。” 董领导！当听到这个词的时候，王进来就感觉到后背一寒，那个祝国华太想当然了，威胁管用吗？人家身后站着董领导呢啊！ 212开动到了饭店门口，王进来带着张超进了包厢，和祝国华刚刚打了个招呼，就捂住了肚子:“不好意思，肚子突然不舒服，你们先聊。” 祝国华鄙视地看着王进来离开，然后又换上了笑容。 “张兄弟是青年中的翘楚啊，这么年纪轻轻，就当上了960厂销售科的科长，这位置油水不错啊。” “祝工说笑了，我张超是知道轻重的，上一任的副厂长就是因为手脚不干净进去的，我现在每天经手的钱很多，但是可从来没有放到自己的腰包里。” 张超说着，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手在口袋里按动了某两个按键。 “是啊，张兄弟是经得住考验的，我这里有一罐上好的龙井，就送给张兄弟当见面礼了。” “不，不，我可不能收，这是违反纪律的，再说了，无功不受禄啊。” “张兄弟，收下吧，正好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帮忙。”祝国华表现得很亲热:“最近因为那台机器的事情，咱们闹得有些不愉快，其实，咱们都是为了建设祖国，都是为了发展祖国的工业，我们都是在一个大家庭里面的嘛！虽然我的爷爷和父亲都为国家立过很大的功劳，但是我个人做事还是很低调的。你和秦科长回去说说，千错万错，都我的不对，我给他陪个不是，他也见好就收，把那台机器设备带回去，把钱和钢材给我们送回来，大家都在首都，抬头不见低头见啊。” “这个设备要回去，我倒是可以劝一劝，但是，这个钱和钢材，还真是没法做主，都已经花出去了。” “那就给我们打个欠条，只要有欠条就行，哪怕十年八年之后再还都没问题。” “祝工，以秦科长那种性子，估计是不会答应的。” “不答应？哼，你告诉他，你好我好大家好，给他两天的时间考虑，要是他不答应，就别怪我不客气！”祝国华的语气冰冷:“他出门可能会遇到车祸，他在工厂里视察可能会被塔吊上掉落的东西砸，他研发产品可能会突然爆炸，总之，我有一百种方法，让秦阳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顿饭没吃成，张超就回来了，见到了秦阳之后，将口袋的东西拿了出来:“多亏了前几天你给我的这台设备，现在是证据确凿了，阳子，这件事终于要收场了吧？接下来咱们怎么做？” “接下来？就让他心想事成吧！” 一天，两天，三天，时间过得很漫长。 厂办公室，王进来坐在办公桌前发愁。 咣！门打开了，祝国华疲惫地走进来，将212的车钥匙扔在了桌子上。虽然车是厂里汽车队的，但是祝国华要用，王进来当然得给他专门协调一辆，最近几天，祝国华为了电渣重熔钢设备的事情来回奔走，由于某些原因又不方便让司机知道，就只有他亲自开车了。 “小祝，事情办得怎么样？”王进来站了起来，充满期待地看着祝国华。 “能怎么样，吃了一天的闭门羹，找哪个叔叔伯伯都不肯见我！” “这下完了，我就知道秦阳那种倔脾气，是不可能听几句狠话就屈服的，这下怎么办？厂领导马上要回来了，我们该怎么汇报啊？”王进来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走来走去。 “不要在这里晃悠了！”祝国华恼火地说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也可以想想办法啊！” 咣！就在此时，外面的门再次被推开了，几个大盖帽走了进来。 “喂，你们来干什么？这里是你们随便来的吗？” “你是祝国华吗？”对方的语气冰冷。 “没错，是我，怎么了？” “带走！” 带走？ 祝国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两个大盖帽给押住了胳膊，他恼火起来:“你们敢！你们知道我是谁？知道我爸爸，我爷爷是谁？我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你们把身上这身皮给脱下来！” “带走！” 王进来彻底傻眼了，以前的时候，厂里发生什么问题，都是由厂里的保卫科来处理的，还从来没有被大盖帽介入过。 “同志，这是出什么事情了？”王进来小声地问道。 “你是谁？” “我是首都钢铁厂厂长办公室主任，我姓王，这位同志，您贵姓？” “王主任？您也陪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吧。”对方说道:“祝国华涉嫌谋杀960厂技术科科长秦阳，希望您能提供一些信息。” 什么？ 王进来彻底呆住了。 第98章 祝国华：我冤枉啊！ “栽赃陷害，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我祝国华堂堂正正，什么时候开车撞秦阳了？”审讯室里，当听到了大盖帽要自己交代开车撞人经过的时候，祝国华当场就发飙了。 秦阳被车撞了，现在正在医院里！这还真是活该，这就叫做报应！怎么没直接被撞死？这件事的确是大快人心的，但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我祝国华是什么人，难道你们不知道吗？我要某个人死，还用我自己动手？ “祝国华，你老实交代！今天早晨七点钟，王进来从汽车队调了一辆212给你，一直到晚上七点钟你才把车开回来，这一天你都去哪里了？” “我去哪里，你们管不着！”祝国华的回答很硬气，他不能说啊，跑了一天的关系，啥事都没办成，说出去丢人啊。 “管不着？祝国华，你知道我们党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你大爷。”祝国华依旧很高傲:“你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等到我出去，把你们的皮都给扒下去！” 另一个房间里，王进来已经是痛哭流涕了。 “我交代，我坦白，祝工的确说过一些狠话，我也只以为是说气话，我不知道他真的能干出这种事来啊，我没有参与其中，我是被冤枉的啊！” “那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开始说！” 医院里，秦阳躺在病床上，旁边是死党张超，一边给他削苹果一边说道:“东西我已经交给董领导了，这下祝国华那龟孙跑不掉了！不死也得掉层皮！” “唉，他这次要是进去了，我倒是觉得有些可惜了。”秦阳说道，过几年，等到那场全国性的活动开始，祝国华这样的人肯定是要被枪毙的。 祝国华看上去背景雄厚，不过，秦阳可不怕他，因为秦阳知道，这家伙在83年的时候就被当做典型给抓了，然后吃了花生米，自己怕这种人作甚？ 祝国华现在就进去了，说不定还会因祸得福啊！ “可惜？”张超不理解他的话，不过他无条件地相信秦阳，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了，我爸妈暂时还不知道吧？” “嗯，我越过了厂领导直接向董领导汇报的。” “那就好，我妈要是知道了，肯定得哭哭啼啼。”秦阳说道:“现在就等着宋秘书出面，一切就能尘埃落定了。” 纵然是身手矫捷，没有伤筋动骨，那擦伤什么的也是有的，现在全身上下包扎了很多地方，至少看上去很惨。 张超点头:“嗯，赶在工厂建设竣工之前，那台设备应该能拉回到咱们厂里来，还不用花一分钱，对了，阳子，你会用吧？” “当然会用了！”秦阳说道:“咱们不仅仅能用它造枪管，还能用它造炮管，咱们顺带造一门标准的l7坦克炮给部队测试，以后说不定还能涉足造炮的业务。” 首都农具厂完成了搬迁，接下来就是要大踏步地发展了！虽然他们是造枪起家的，不过，秦阳可没打算一直在造枪的领域里面混，造枪市场毕竟有限，通过这次引进设备，他们就能造炮了，以后还会涉足更多的业务！比如专业翻新核弹头,潜艇抛光,回收二手航母，航母补胎，打气，航母潜艇补漏，大修核反应堆，航天飞机保养翻新，高空作业擦洗卫星表面积尘，修理飞机倒后镜…んttps:// 这次发生的事情，不过是首都农具厂发展道路上一个小小的绊脚石，他们以后的发展，会让所有的军工企业望尘莫及的。至于祝国华，也不过是个小丑而已。 此时的祝国华，还是气势汹汹的。 “告诉你们，我记住你们了，一个都跑不了！” 祝国华的目光凶横，此时的他，完全不把眼前的人当回事。 咣！ 门被推开了，祝国华看了一眼门口那边，为首的是宋秘书，后面跟着的是董领导和其他几个人，他立刻就高兴起来了:“宋伯伯，你来接我了？这几个人敢抓我，一定要严惩！” “混账，闭嘴！”宋秘书怒不可遏:“祝国华，我真是看走眼了，以前觉得你聪明伶俐，后来觉得你轻浮暴躁，但是，从来没想过你，居然会为了工作上的事情报复杀人！” “宋伯伯，我没有！”祝国华大声地喊道:“我没有杀人！我是被冤枉的！” “冤枉？”宋秘书怒气冲冲地说道:“好，那你先听一听这个！” 他说着，拿出来了一盘磁带，让身边的大盖帽放到录音机里，很快，里面就传出来了声音。 “…他出门可能会遇到车祸，他在工厂里视察可能会被塔吊上掉落的东西砸，他研发产品可能会突然爆炸，总之，我有一百种方法，让秦阳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录音，居然被录音了？当时场地是自己选的，张超手里也没有拎着录音机啊！ “这录音哪里来的？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故意伪造证据，我是那么说了，但是那些都是在放狠话啊！” 这的确是一个疑点，不过，张超在给董领导汇报的时候，就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前几天，秦阳请外国人吃了送别宴，外国人送给了秦阳这台随身听当礼物，在这个年代，这种事情不算什么，相互送礼也是为了增进友谊嘛。 当张超被王进来叫去吃饭的时候，他正好带着，结果听到祝国华语气不善，就悄悄按动了录音键。 同时，他也上交了那罐没有开封的茶叶，里面都是崭新的大团结！ “我爸呢？我爸在哪里？” “我已经和你爸打过电话了，他委托我全权处理，该判刑判刑，该枪毙枪毙，现在，你最好老实交代！” 祝国华的身体软了下来，语气带着哭腔:“宋伯伯，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开车撞秦阳啊！你们怎么就没有人相信我呢？” 事情是明摆着的:秦阳只是个小小的三线军工厂的职工后代，和祝国华这样在首都某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差距很远，秦阳怎么可能去诬陷祝国华？ 而且，现场的人证物证都找到了，在这个没有摄像头的时代里，有路人见到了212开车撞人逃跑，而且车牌号就是祝国华开出去的那辆，路线和祝国华活动的路线正合适！如果不是秦阳身手矫捷，当场怕是就要被撞死了！ 祝国华有动机有时机，不是他干的还是谁干的？ 第99章 尘埃落定 “听说宋秘书去了，把祝国华骂了个狗血喷头，祝国华还嘴硬，说不是他干的，结果把宋秘书给气走了。”病床旁边，张超一边用勺子喂秦阳桔子罐头，一边向秦阳介绍最近几天听到的事情。 “唉，这个祝国华，仗着家里人的地位，胡作非为，无法无天，是该好好地教育教育了。”秦阳感慨地说道:“老一辈人抛头颅洒热血，建立起来的国家，可不能毁在这些人的手里…” “是啊，说得好。”外面响起了一个声音。 秦阳早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了，所以故意这么说，当听到声音之后，才诧异地望向门口那边:“韩领导？您日理万机，怎么还来看我？受之有愧啊！超子，快扶我起来。” “不用了，你是病人，躺着就好了。”韩领导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秘书把一些罐头放到了床头柜上。 “其实，我的病一点都不严重，就是点皮外伤，当天就能出院的。”秦阳没有隐瞒，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虽然落后，但是基本的检查手段还是有的，没有缺胳膊断腿，身体零件完整，伤势并不严重。 不过，添油加醋的话也是随口就来:“韩领导，反正我也没啥大事，这次事情就大事化小算了，咱们960厂刚刚来首都，得以和为贵啊。” “最近几天也有人来我这里说和，想要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哼，当初在会议上，我就把话说得清清楚楚了，还有人想要耍手段，就别怪我不客气！这次必须要秉公办理，你放心，对方不管有什么身份背景，还是大不过国家，大不过法律！我给你撑腰！” “韩领导，多谢。”秦阳的脸上露出感激的神情来。 “这件事放一边，我听说购买的那台设备有问题。”韩领导开口说道:“会不会耽误我们轻型重机枪的项目研发？” “设备有问题？难怪那个祝国华又跑来要求毁约，原来是想要坑我！不过当初斯太尔公司的人亲口保证，虽然是二手货，但是使用没任何问题的啊！”秦阳有些惊讶:“出了什么问题？” “听说是使用的电源频率不符合标准，需要加变频器转换，这东西需要花很多外汇。”秘书在一旁说道。 “哦，咱们国家不富裕，可能再花外汇了，我倒是有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秦阳说道:“只不过，那台设备现在还在首都钢铁厂，当初祝国华强行把设备要走，结果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天的时间，唉…” “我们首都钢铁厂愿意把设备完好地送到你们首都农具厂，保证不耽误你们的使用。”就在此时，门口又响起了一个声音。一名身穿中山装，满头白发的人走了进来。 看到他之后，韩领导就开口了:“老周，你们厂领导这段时间没在，结果厂里就出了乱子，以后再有类似的考察工作，可不能所有人都出去，至少留一个副厂长主持大局。” “是，是，韩领导，您说得对，这次是我们的疏忽。我们以后一定吸取经验教训，绝对不让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您是首都钢铁厂的厂长？”秦阳好奇地问道。 “没错，我是厂长周五冠。”对方说道:“非常抱歉，这件事都是我们的错。以后我们一定会吸取教训…那台设备原本就是你们运作的，我们会尽快送过来，希望不要耽误了你们的使用。” 这次考察收获很大，回来乘坐的飞机是降落到魔都的，周五冠等人就去魔都钢铁厂那边顺路看了看，结果听到了厂里发生了这种恶性事件，赶紧坐火车回来了。 打听到秦阳住的医院之后，周五冠更是赶紧过来看望病人，没想到韩领导提前来了。 韩领导如此重视，周五冠在外面犹豫了几次也没敢进来，此时听到秦阳的叹息，才赶紧接过来了话茬，顺带着进去了。 “不过，当初你们支付的一百万人民币和价值四百万的钢材，我们都用了…”秦阳有些迟疑。 “这件事是我们的错，那些钱我们就不要了，就当做是支援兄弟厂的建设了。”周五冠当然明白破财消灾的道理，现在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余地啊！ “那真是太感谢你们了，以后，你们工厂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秦阳也很大度:“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对了，您出国考察，是考察什么先进的机器设备吗？” “不是，咱们是考察西方先进的制度。”周五冠说道:“咱们国家要搞改革，咱们首都钢铁厂也是要走在前面的，咱们去西方看看他们的现代化的钢铁企业是怎么运行的。” “周厂长，你们还是先回去安排送机器设备的事情吧。”韩领导开口了。 “是，是。”周五冠点头出去了。 “那些设备，你真的有办法使用？”看到钢铁厂的人离开，韩领导继续开口问道。什么改革之类的，不是他分管的，他目前盯的就是这个轻型重机枪项目。 “嗯，其实不难，大功率的变频器造价相当昂贵，不是我们能承受的，但是我们可以用其他的方案，我们先改造内部电路，看看能否使用，如果不行，那我们就来个电动发电机的方案，用我们的工业电带动电动机来运转，电动机带动特制的发电机来发对应的电，这样花几十万人民币就足够了。” 韩领导眼前一亮:“那我就放心了，别忘了你们的承诺！这个项目是咱们的重中之重，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给你们制造障碍的，对了，关于这次意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在规定的时间里，把枪支研发出来。”秦阳没有迟疑:“到了枪支定型那一天，我再向韩领导做个检讨。” 检讨？ 听到秦阳的话，韩领导哈哈一笑:“检讨就算了，一些事情就烂在你的肚子里吧！” 等到韩领导离开，张超才开口:“阳子，你要检讨啥？” “当然是在这次事件中动的手脚了。” “啥？这种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张超说道:“你主动向领导汇报，不是找麻烦吗？” 秦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麻烦？超子，这些领导都是人精，你以为他们看不出来咱们动的手脚？咱们主动承认，还能留个好印象，领导最讨厌的就是手下人瞒着自己！当然了，能力还是最重要的，咱们要是没有研发能力，领导会给咱们撑腰？” 第100章 不用几百万，只花了几百块钱就修好了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无数的人围在首都农具厂的厂门口，看着台上的领导讲话。 “今天，我们很高兴，首都农具厂第一期建设工程圆满竣工，接下来，我们要用更加饱满的热情，投入到搬迁工作之中！我们终于从大山中走出来了！以后，我们还会走向更加美好的明天！” 这声音随着秋风，传入到了工厂的每一个角落，也传入到了紧挨着炼铁高炉的四号车间里。 “阳子，这么隆重的场合，咱们是不是要出去看看？很多领导都来了，你要是出去，肯定能上台讲话，那多有面子。”张超向秦阳建议道。 “讲话？讲什么话？这种时候出风头，那就是傻子。咱们得给上级留下脚踏实地的印象才行！对了，张师傅，准备好了吗？咱们要开工了！” “嗯，准备好了。”张超的老爹张国强兴奋地说道。 为了这台设备，秦阳不惜得罪官宦子弟，甚至和首都钢铁厂结下梁子！可见这台设备有多重要，现在，秦阳要将设备的操作教给张国强，他很是激动。 “张师傅，操作电渣重熔炉，必须要慎重，一步步地按照操作要领来，现在，我带你走一遍流程。”秦阳很是细心。 “嗯，我们按照流程来。”张国强拿着秦阳编写的设备操作手册，开始一步步地操作起来。 “闭合低压设备电闸！” “检查结晶器和起吊设备！” “检查冷却水！” … “启动高压设备！” 当初，首都钢铁厂就是在这一步出的意外，但是现在，张国强轻轻松松就合上了高压电闸，没有出任何的意外情况。 起弧造渣！ 电弧的火花绽放，电渣重熔炉里，热量在迅速地蔓延，钢柱的接触面被熔化，金属溶滴掉落到金属熔池，大量的冷却水在哗啦啦地流动，带走热量，于是，结晶器上就出现了凝结的精炼金属锭。 如果有一双透视眼的话，就能穿过它的外壳，看到那耀眼的金属光泽，如同是铬一样闪亮！ 电弧已经消失了，那些分离出来的金属熔渣就漂浮在金属熔池上方，它的上面则是准备精炼的钢柱，这个熔渣池是高电阻的，电流通过这里继续发热，继续源源不断地熔化金属。 整个装置已经进入了稳定状态！随着冶炼的继续，不断地下放钢柱就可以了！ 成了，电渣重熔炉稳定工作起来！ “如果祝国华那个龟孙在这里，不知道该有多生气，咱们只花了几百块钱，就让这台设备成功运转了！”张超兴奋地向秦阳说道。 秦阳只是替换掉了高压电路里面的一些绝缘材料，就让电渣重熔炉正常工作了！ “材料只值几百块钱，知道该买什么材料，该怎么维修，却能值几百万。”秦阳自豪地说道。 这绝对是真理，不过，此时的张超还是不能理解的，他刚刚想要附和地说什么，外面就传来了一大群的脚步声。 “秦科长，秦科长，您在里面吗？设备能运转吗？” 秦阳扭头过去，就看到了一群人出现在门口，董领导为首，朱厂长和老爸秦保国伴随两边，他们大踏步地走进来。 “已经成功了，目前精炼的第一块钢锭就要出炉了！”秦阳说道:“各位领导，开完庆祝仪式了吗？” 如果是以后造炮，那就必须要让钢柱持续融化，最终形成一根六七米长的钢锭，这样才能满足坦克炮的需求，不过现在是造枪管，所以只要一米左右的长度就足矣了。 经过了冷却水的降温，钢锭依旧散发着热量，看着它那亮闪闪的外表，董领导很是兴奋:“这就是精炼过后的钢材？” 没有人回答秦阳开完庆祝仪式的问话，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块出炉的精炼钢锭上。 “没错，在熔炼的过程中，钢铁中的杂质都变成了熔渣，漂浮在熔池上方，冶炼出来的钢材，杂质大大降低，性能更加优良，用它来做枪管，可以降低三分之一的厚度。” 以前的时候，960厂从来都不需要考虑用什么钢材来制造枪管，上级调拨什么钢材他们就用什么，一般都是中碳钢，少数情况下能用到合金钢，不过，他们都是老老实实地按照工艺来研究，现在，秦阳居然说要用这种精炼后的钢材造枪管，还要将枪管的厚度降低三分之一！ 秦保国立刻就皱起来了眉头:“造枪可得讲究科学，你贸然减少枪管的厚度，万一炸膛了怎么办？” “这当然是科学，是在提升钢材质量的前提下进行的，我们的这种钢材的屈服度比现有的枪管钢材提升了五成，只降低三分之一的厚度，那已经留了很充足的余量了，接下来，我们还要用身管自紧工艺，这样可以将枪管厚度降低到现有厚度的一半，重量就降低了一半。” 身管自紧，就是在枪管或者炮管的内部施加一个高压，让内壁发生塑性形变，简单来说就是把内膛给挤压一遍，等到高压撤除后，在身管内壁形成残余应力，这些残余应力可以使身管承受更高的内压，也即提高了身管的强度。 西方的大炮，已经标配了电渣重熔钢和身管自紧工艺，国内还是全新的领域，这些造炮都没用上工艺，现在秦阳都给用到枪管来，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当然能大幅度地降低枪管的重量了，也只有这样，才能实现二十五六公斤的重机枪的标准！ “身管自紧？”董领导也好奇起来:“这种工艺需要特殊的设备吗？” “是的，需要上级给我们联系一批设备，其中最主要的是从国内的重型机器厂给我们协调一台两千五百吨级的水压机。” 在58年的时候，沈阳的重型机器厂就生产了国内第一台两千五百吨级的水压机，在61年，江南造船厂就用上了一万吨级的水压机，而且一直用了六十年，还能完好使用，足见国产货的质量又多好。 一个大型的军工企业，必须要用水压机这种大家伙。电渣重熔钢冶炼出来的钢材，用这种水压机锻压几下，那材料的质量就更好了。至于身管自紧，也能用这种水压机的一部分功能来实现。 “这种机器的采购周期，动辄就是半年以上啊！”董领导皱起来了眉头:“如果你们需要这种设备，那怎么不早说？这会耽误我们的研发啊！” “嗯，在没有这种设备的时候，我们用其他的方式来实现。” “什么方式？” “在枪管内部塞炸药，通过爆炸的方式让内壁自紧。” 什么？ 第101章 枪管塞炸药，塑料做枪架？ 身管自紧工艺是首先用在大炮上的，之后才用到了少数专业枪支上，这种工艺很多优点:提高枪管强度、减轻枪管重量、降低枪管材料等级、提高枪管疲劳寿命等。 不过，想要使用这种工艺可不容易，需要专门的设备。 常见的自紧工艺有机械自紧和液压自紧。前者主要靠硬质合金自紧头对身管进行自紧，也就是用一个比管口稍大的塞子从一端硬生生的塞进去，从另一端出来，就全部挤压完毕了。 后者是靠液压对身管进行自紧。也就是把液体塞进管子内部，给液体加压，一般造炮的需要一万bar以上的液压自紧设备。为了降低内部充液的数量，还可以在里面塞一根细钢棒来减少内部容积，这种工艺是最广泛的。 至于爆炸自紧就很少见了，操作复杂，可控性很差。 “乱弹琴，这完全就是乱弹琴！”秦保国有些忍不住了，自己的儿子以前搞设计，让人眼前一亮，但是，要是说改进枪炮制造的工艺，还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乱弹琴？秦厂长，您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的12.7毫米重机枪减轻重量的？”秦阳看向自己的老爸:“我洗耳恭听。” 我能有啥方法？任务是你接的！秦保国没话说了。 “老秦，你不要质疑秦科长。”朱自忠在一旁赶紧劝阻:“作为咱们技术科的科长，秦阳是很称职的，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信任他，配合好他，而不是打击他！” “秦工，你还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吗？”董领导问道。 “我们还需要购买一些特殊设备，用来生产高强度碳纤维复合材料。这些设备国内就能生产，不用进口。” 高强度碳纤维复合材料？这个是啥？大家伙都是大眼瞪小眼，还国内就能生产？ 看着众人迷茫的眼神，秦阳只能给大家伙用最通俗的话来解释:“简单来说，就是塑料。” 其实，高强度碳纤维复合材料可不是那些树脂塑料，差距是很大的。不过，大家没接触过高大上的复合材料，还是塑料的说法更容易理解。 “塑料？你居然要用塑料来造枪？”秦保国感觉到自己的三观在不断地被刷新。 “是啊。”秦阳点头:“用塑料来造三脚架，这样可以大大地降低枪支的重量。” “那怎么行？步枪和轻机枪用枪托来抵消后坐力，重机枪用枪架来保持稳定，你用塑料做三脚架，怎么能让重机枪稳定射击？” 以前的时候，秦保国没有管过秦阳，毕竟秦阳的设计很有创意，让人眼前一亮，但是这次，秦阳的设计方案太过大胆了，他再也忍不住了。 “如果我们想要降低重机枪的重量，那就得改变传统的思维。”秦阳说道:“我们使用塑料来制造专门的弹性枪架，通过枪架本身的弹性形态来吸收重机枪连续射击时产生的庞大后坐能量，来减少刚性碰撞，以达到减少枪弹出口轨迹的散射分布，进而提高射击精度的目的。” 重机枪主体结构分为枪身、枪架和瞄准装置，为了让重机枪稳定精确射击，就必须要让枪架足够重，但是这种设计，也导致了重机枪的笨重。 如何降低枪架重量？ 枪械设计师们在不懈地努力着，最初的是枪架是刚性枪架，后来出现了缓冲枪架，通过枪架上的缓冲器来降低后坐力，提升射击精度，现在想要进一步降低重量，那就得用弹性枪架！ 这个设计可不简单，必须要配套，让在射击中会产生周期性的弹性形变，通过形变周期与射速匹配来保证射击的精度。 秦保国睁大了眼睛，望了秦阳几秒，然后摇摇头:我没听懂！ 不过，这些高大上的概念终于算是说服了秦保国，此时的秦保国不再坚持自己的怀疑了，秦阳还真的能给搞出来，就像是以前的气枪，后来的高精度狙击枪一样！ “董领导，我已经写好了一份文件，您可以拿给上级领导看。” 接过来了秦阳递来的文件，董领导看到了上面的大字:轻型重机枪的减重分析报告。 到了里面，则是枪管的设计，枪匣的设计，枪架的设计，内容非常细致，足足有十几页的内容！ “好，韩领导没有选错人，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按时完成研发任务的！” 送走了一众领导，首都农具厂又进入了热火朝天的工作之中，一辆辆卡车来回穿梭，把山区里的设备运输过来，安装之后投入生产，原本是山区里工作的工人，也都搬到了平原上，站在首都的土地上，他们感慨万千。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还有什么说的？以后铆足了劲好好干！ 955厂的设备和工人，则是第二批搬迁过来的。毕竟运输力量不足，得有先后。 唐玉春从老解放的车斗上跳下来，看着崭新的工厂，也是心潮澎湃。 “太好了，终于离开那个鬼地方了，来了这里，咱们才真正的是首都的工人！” “大家都拿着行李，先去宿舍！”张光明大声地喊道，此时的他也很高兴，两个厂子终于合并成一个厂子了！刚刚合并之后，第一个大礼就是把他们从穷山沟里带出来了！ 虽然这里也是郊区，但是他们坐着公交车去市区很方便啊，可比以前的穷山沟好多了！んttps:// 众人拎着行李，走向了宿舍区。 “咱们厂的工人，暂时住在八号和九号宿舍楼里，每个宿舍暂时住一个家庭，或者是四个单身职工。大家的名字都已经贴在门口了，你们可以自己找对应的房间。” “什么？”当听到张光明的安排的时候，唐玉春顿时就是一愣:“咱们搬迁了新厂区，住宿情况反而更紧张了？” 哪怕在山沟里，也是两个人住一个单身宿舍，到这里反而成了四个人！ “新厂区，就该盖足够多的住宅楼才对！”唐玉春说道:“像我这样的年轻职工，马上就面临结婚的问题了！我需要一套房子！” “没错，咱们955厂只分了两个宿舍楼，他们960厂分了七个宿舍楼，这不公平！” “咱们找他们厂长说理去！” 这个年代，工人就靠工厂分房子，福利房是他们最大的追求，眼看着住房不公平，这还了得，顿时，一大群人就应声而起。 第102章 按需分配？按闹分配？不，按贡献分配！ “大家都不要急，大家听我说！”办公楼门口的台阶上，周永飞面对着一群聒噪的职工，只能是尽量提高嗓门，向这些人喊话。 “我们厂建立的时间太短了，所以，也只能是尽量缩小规模，我们的宿舍楼盖的都是两层的筒子楼，能容纳的职工数量有限，所以，我们暂时只能是安排四个人住一间单身宿舍，只有拖家带口的才能分一整间。” “哼，说得好听，这不公平！”唐玉春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向周永飞说道:“你们忽悠着我们厂子合并，却不给我们提供同等的待遇！凭什么你们分了七个宿舍楼，我们只分了两个，平均分配才公平，哪怕只给我们四个，也能让我们这些单身的工人分一间！” “没错，就是，我们都是兄弟厂，就该一样的数量！”后面的人跟着呼应。 “我们960厂有上千人，你们955厂只有几百，我们按照需要平均安排，已经很照顾你们了。”周永飞说道:“请大家伙放心，等咱们厂子缓过来，到了明年开春，咱们还能盖更多的家属楼，到时候一定能满足大家伙的需要！” “哼，别给咱们画大饼，咱们既然搬迁出来，就不能住得比过去还差！如果厂里不正视咱们职工的基本需求，那咱们绝对不答应，咱们就在这里不走了！” 周永飞额头上的汗水下来了，这样的局面太难应对了，他现在该怎么办？ 当初这些人就是用逼宫的方式让那个最倔的副厂长王志和低头的，现在，他们又来向自己发难了！ 就在此时，后面响起了一个声音:“既然不满意，那就滚蛋！” 周永飞心中一惊，这些人此时就像是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着，现在说这样的话刺激他们，要是做出更过激的事情来怎么办？ 不过，当他看清楚那个说话的人影的时候，顿时就是心中一喜。 秦阳来了！ 秦阳只是路过而已，但是看到这样一群人围在办公楼的外面，他的脸色就难看起来了，听到这些人的话，他就更是恼了。 “谁？” “你说的是什么混蛋话？” “对混蛋还要笑脸相迎？老子是秦阳，不服就来啊！” 秦阳？ 所有人都知道，960厂里，哪怕惹了厂长朱自忠，也绝对不能惹秦阳，谁惹谁倒霉，秦阳刚刚出道，就送进去了960厂位高权重的副厂长，之后越战越勇，秦阳最新的战绩，就是把在首都钢铁厂一霸给送进去了。 他们这些小喽啰，根本就不够和秦阳走过一个回合的。 他们顿时就是一个哆嗦，赶紧给秦阳让开了路。 秦阳大踏步地向前走，走到了周永飞的身边，站在台阶上，看着下面这群人。 “谁刚刚说住房面积小，还不如老厂子的，现在就滚回去！那里现在已经空了，你们回去，一人占一座楼都没问题，955厂的不够，去咱们960厂占也行！如果想继续留在这里的，那就服从厂里的安排！”秦阳的眼珠子瞪着下面的人，寒气逼人。 “可是，咱们要结婚，咱们得有房子啊，四个人一间的职工宿舍，这不得耽误了咱们的终身大事吗？”唐玉春还是开口了，只是没有最初那么咄咄逼人了。文学一二 周永飞感慨，现在，厂里最有威严的，就是秦阳了！还好秦阳过来了，否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耽误终身大事？你们去首都打听打听，哪个厂子的职工不是面临住房困难的？能住四人间就不错了！那些结婚了没地方住的工人，都是自己在外面租房子的。” 这可是首都！看过《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的话，就该知道在这里生活有多艰难了，一家八口挤在16平米的小房子里，兄弟俩结婚还得睡上下铺，最后没办法，绕着树盖了一间房，这样的事情太常见了！ 所以，76年地震之后，首都市区里多了很多抗震物资，这些物资在之后的几年里，都被大家伙拿来搭小房子住了，首都的那些居民区，推个自行车都不方便通过。 下面没有人敢说话了，秦阳一来就震慑住了他们，现在秦阳说的这些也是事实，拿首都的房子和山沟沟里比，那是不合适的。 “那厂里明年盖新的住宅楼，咱们还能分到房子吗？”唐玉春也不敢造次了，不想干就滚？好容易从山沟沟里出来，谁愿意回去？ 这些年来，厂里的工人为了调回首都，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现在厂子整体搬迁回来，谁要是想回去，那才是傻子呢。 “能不能分到房子，就看你们的表现了！”秦阳说道:“咱们稍后会出一个细则，对职工每天的工作成绩进行评定，测算出来一个分数，等到分房子的时候，谁的分数多，谁就拿房子。以后分房子，不是按需分配，更不是按闹分配，而是按照对厂里的贡献分配！” 说完，秦阳看了下面的人一眼:“简单来说，谁想要分到房子，那就多工作！如果整天躺在医院里，那也就别要房子了，把医院当自己家好了！” 福利分房是很多人都向往的，为了分一套房子，那是要是出浑身解数来的！请客送礼，拉关系的层出不穷，没关系的，那就去闹！一哭二闹三上吊，总能让负责分房的人腻歪到极限，然后退让的。秦阳必须要杜绝这种现象。 “你说得好听，进行评定，怎么评定？你们960厂的分值高，我们955厂的分值低，到时候，都是你们厂的人分房子，我们只能干瞪眼！”唐玉春又喊了起来。 “希望大家知道，搬出来之后，就没有960厂和955厂之分了，我们现在是一个厂子！”秦阳看着八百个心眼的唐玉春:“一切都是从零开始，哪怕就算是老师傅，过去的一切也都清零了，重新开始！这个成绩评定的分数量化标准是按照给厂里的贡献，具体来说，就是厂里赚的利润！谁要是想着躺着就能分到房子，那是不可能的！没有给厂子带来任何的收益，就想要从厂子里占便宜，这样的蛀虫，就得滚出我们首都农具厂！” 下面的人被震撼到了，这些话，的确是公平合理，按照给厂里的贡献来分配！ “现在，赶紧去收拾自己的住处，明天正式上班！现在你们是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懒鬼很快就会被甩开！” 第103章 国家靶场 看着众人离开，周永飞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 “阳子，多亏了你及时赶到，否则我都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些人了。”周永飞很是感慨:“还是你厉害，几句话就把他们给打发了，这个给每一个工人测算评分，最后根据分数来分房的建议，真是不错！” 960厂是深山里的工厂，除了刚刚建立的时候之外，一直都不担心住房问题，不过他也是听说了，首都这边的单位为了分房子，那可是闹得不可开交。 现在，秦阳制定了这个标准，谁都没话说，公平合理！ “你说按照给厂里的贡献来分配，阳子，你给厂里的贡献是最大的，第一批两室一厅的家属房盖出来，就给你分一间，等你结婚用…阳子，你别走啊！” 秦阳还忙着研发重机枪呢，可没有时间留在这里陪周永飞拉拢感情，再说了，这种两室一厅的房子，他还真看不上，改天抽空去买一套四合院，那住着多爽！ 八十年代，首都的四合院不过一万块钱一套，对月收入几十块钱的普通工人来说那是天文数字，但是对秦阳来说就是小意思了，他随时都能买得起。 还是赶紧搞研究！房子不是事。 枪支嘛，重要的不是设计，而是材料！ 设备到了之后，秦阳又一头扎进了复合材料的研发之中。这种材料至关重要。 这段时间，秦保国一直在帮忙，看着秦阳打造全新的重机枪，从一开始的怀疑，到中途的惊叹，再到最后的赞不绝口，秦保国再次见识到了他的儿子是多么的强悍。 这天，眼看着弹性枪架完成了试制，秦保国非常的高兴。 “这枪架的效果还不知道，不过轻巧方面倒是不错。”秦保国一手拎起来了枪架，只有几公斤的重量而已，太轻了！ “效果当然没问题，爸，给董领导打个电话，过几天，咱们就去国家靶场试枪。” “过几天？你小子的口气可真不小！”秦保国睁大了眼睛。 “让你去你就去，这么不相信儿子？眼看就要国庆节了，如果在国庆节前能定型，那正好给祖国献礼啊！” 秦保国走了出来，看到外面有个人影在外面张望，虽然已经穿了秋装，那道身影依旧很苗条，两个麻花辫在随着她的走动而来回晃动着。 “吆，王芳，你有事吗？” “嗯，我来看看秦工他在不在这里？” “在，在！”秦保国连连点头:“阳子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现在，两个厂子已经合并，王芳也成为了公认的厂花，秦保国看到过王芳几次，很是满意，如果当了儿媳妇，真是不错！ “爸，你这人脑子里的那根弦呢？”秦阳走了出来:“咱们研发轻型重机枪是需要严格保密的，无关人等不得靠近，你有权力让别人进来吗？” 王芳低下了头:“我，我没打算进去，我就是想要问问你…” “现在忙着呢，没工夫，等研制好了重机枪再说。” “喂，你这小子，怎么回事？”秦保国无奈地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小芳多好的姑娘啊，你要是给娶回家，那是咱们老秦家祖坟烧高香啊！ 你怎么能这样？ 秦阳的心中也是无奈，这老爸乱点鸳鸯谱，王芳的心中可不是自己，哼，让她给自己捶背捏肩都不肯，还想要让自己带她去前线找英雄？算了吧！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自己可不干！ 9月21日，国家靶场。 这个靶场是58年建设的，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它一边是沙漠，一边是草原，有着不同的地理地貌，正好可以检验武器在不同条件下的使用性能。 不过，这里的保密工作相当到位，外界没有人知道国家靶场的具体位置，神秘程度堪比美国的51区。 上次秦阳实验狙击枪，也只是在首都郊区的部队靶场里实验的，毕竟那些枪是应急的，又是打着仿制svd的旗号，现在的轻型重机枪就不同了，这款枪支要正式定型，就必须要经过科学的、严格的实验。 “秦工，欢迎来到国家靶场。”靶场的负责人杨振华站在212的外面，向从车上下来的秦阳说道。 这是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多年的风吹日晒，让他的皮肤变成了古铜色，此时，他的眼睛里满是喜悦。 他们靶场也得到了一把960厂生产的狙击步枪，在这里测试之后，他们都惊呆了，没想到会有那么高的精度！现在，这款轻型重机枪也将会打破他们的认知！ 12.7毫米的重机枪，不超过26公斤的重量，可能吗？ “非常荣幸来到国家靶场，请各位按照测试要求实验我们的枪支，我们对自己的机枪有信心。”秦阳说道。 杨振华身后的几名士兵上来，将车上的箱子抬下来，等到拆开了箱子之后，一把先进的重机枪跃然眼前。 它的枪管类似于狙击枪的枪管，单独一根管子在外面，也没有和护木接触，枪管的侧面还带着凹槽，看上去应该也是为了减重设计，上面有提手，方便一个人提着走，后面是枪匣，枪托，子弹箱则是从左边安装进去。 至于那个枪架，就更是轻得让人不可思议了！ “重机枪的枪身是17.5公斤，三脚架是6公斤，幸不辱命，整个机枪的重量没有超二十四公斤，这个指标算是达到了。”秦阳说道。 当初开会的时候，上级要求二十五公斤，他多要了一公斤的裕度，就是怕万一复合材料搞不出来，直接用钢制的三脚架，所以先按照89式重机枪的重量来提要求。衛鯹尛说 不过，后来研发进展比较顺利，这种复合材料的三脚架只有六公斤，比钢制的8.5公斤的三脚架轻了不少，这样也算是更完美了。 “真是太轻了！” “这机枪，绝对是山地作战的利器！” 听到这些赞美之词，秦阳笑了笑，刚刚想要掐灭西空开，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六公斤的三脚架，怎么能承受射击的后坐力？这子弹打出去，和火箭弹差不多，根本就不能算合格的重机枪！” 秦阳的笑容凝固了，扭头望向后面，看到了一个曾经熟悉的面孔。 第104章 81杠是改得最成功的AK？ 他乡遇故知，许志强！ 许志强一上来就开始挑秦阳研发武器的毛病了，秦阳看着这个家伙一张欠揍的脸:“许工，你知道我们的机枪散布精度的具体数值？” 许志强的身体突然抖了一下，以他这段时间对秦阳的了解来说，这句话里面绝对藏着坑！ 960厂研发的重机枪是国家重点项目，保密程度很高，他296厂的技术员怎么知道了？这可是严重的泄密事件！ 只要他点头，那秦阳就能将他送进去接受调查。 但是，如果他摇头，那秦阳接下来肯定会说，你既然不知道，又怎么在这里大放厥词？咱们要不要打赌？ 不管怎么回答，都是错啊！ “许工，现在还不是聊天的机会，您和他们赶紧去测试新型自动步枪吧！”杨振华在一旁开口。 许志强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后还有几名战士，这些战士的手里都拿着一把漂亮的步枪，那枣红色的护木，枪托，握把，看上去是那么的漂亮大气。 秦阳一下子就猜出来许志强等人来这里的任务了。 按照时间来算，81式步枪也已经完成了研发，在296厂经过了出厂测试之后，开始在国家靶场接受正规测试了！ 说起这款枪来，也真是让人感慨。 在网络小说里，可以看到一种玄幻小说和都市小说里常见的套路:主角出身望族，但是，等到他出身的时候，已经家道中落，他并非嫡出，但是家族嫡出之中没有什么有才能的人，不得不挑起大梁，经过无数次的考验，最终成为光芒万丈的主角。 如果代入枪械里面的话，也有一款枪和它的命运一样，这把枪就是81式自动步枪。 在南部的战争打响之后，部队发现自己手头的56半不够用了，根本就无法和拿着ak步枪的敌人对射，所以，后方加紧生产56式冲锋枪，送到前线，才算是解决了燃眉之急，同时，上级也决定立刻研制一款自动步枪，这也是国内第一款自动步枪。 两年的时间里，新型自动步枪就被研发出来了，81年正式定型，被命名为81式步枪，在83年的时候走上战场，成为两山轮战期间战士手里最好用的武器。 原本这种枪只是一把过渡步枪，毕竟国内还在搞小口径子弹的研发，按照国内的计划，很快就要研制专门的小口径步枪，结果，95式步枪在九十年代末期才开始缓慢配发部队，81式步枪用了近二十年，生产了四百万把！按照当时的步兵人数来算，这就是每人一把的节奏啊！ 在老兵的嘴里，81杠是永恒的经典，是最好用的自动步枪！ 此时，看着这款枪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秦阳也是感慨万千:“这种新型自动步枪比56冲更大气！用起来也比56冲更顺手，是改得最成功的ak！” 原本这应该是一句赞美的话，但是，听在许志强的耳朵里，意思就变了。 “秦工，您这话就不对了，这把枪是我们296厂下属的枪械研究所里研发的全新枪支，是咱们独立自主搞出来的！只有外行才会把咱们这把枪看成是ak47！”许志强很是不满意:“您这样说，那就是在诋毁我们296厂！虽然你们960厂很牛，搞出来的枪支很先进，但是也没必要这么诋毁我们，想要踩着我们上位，没门！” 秦阳有些哑然，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自己可没有贬低对方的意思，这家伙还真是会找机会，把个人恩怨上升为工厂之间的矛盾啊。 “许工，你们的枪该去测试了。”杨振华开口了:“给我个面子…” “杨领导，如果是别的事，我的确不敢在这里造次，但是现在，这个秦工诋毁我们296厂的名声，我许志强可咽不下这口气！居然说我们这款枪是ak47的改款！” 秦阳的脸上带着笑容:“许工，你别曲解人的意思，我说这把枪是ak47了吗？” “哼，你还想要狡辩！”许志强说道:“杨领导在这里，你还不承认！你刚刚说，这把枪是改得最成功的ak！” “对啊，我说了ak47了吗？” “废话，除了ak47，还能有什么？” “你这是来向我请教的吗？如果你要是请教的话，我就来教教你，不要被三流媒体给误导了。”秦阳依旧是自信的笑，说出来的话，却能气死许志强。 许志强想要把事情闹大，想要让秦阳灰头土脸，可不想自己出丑。 “秦工，您给介绍介绍？”杨振华站在了秦阳这边。 他知道秦阳刚刚那番话，没有贬低自动步枪的意思，这个许工是故意来制造矛盾的，他当然就得帮着秦阳说话了。这许工不知好歹，不给自己面子，还指望自己给他面子吗？ “外行不懂ak步枪的发展规律，所以，见到一把外观相似的，就会喊出ak47的名字来，实际上，ak47只是卡拉什尼科夫研发步枪的开始，在老毛子的军队中装备的数量并不大，在54年的时候，卡什拉尼科夫改进ak47第三型被定型为akm，在59年大量生产装备部队。所以，老毛子使用的，还有在国际上使用的，大部分都是akm，只有那些外行才会喊ak47的名字，许工，您可得把这个记住了，省得传出去了被人笑话。” 许志强憋得脸通红，他还真不知道这些，现在被羞辱了！他咬着牙说道:“我不信，这两款枪有什么区别？” “区别？看在你这样勤奋好学的基础上，我就再给你讲一讲。”秦阳继续用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腔调说话:“区分这两种枪很简单，首先看两款枪的机匣，akm采用冲铆机匣，ak-47采用铣削机匣。其次，看两款枪的准星座形状，akm为正方形，ak-47为长方形。最后，在枪身弹夹口上方，机匣下方，ak47是方形，akm则是圆的。内部的改动就不说了，反正外人也看不到。对了，akm也分成多种型号，其中akm-3型的改动最有创新，它将枪口帽改为了斜口型，斜口朝上，枪口处少量火药燃气就会向上喷出，抑制枪口上跳。记住了吗？以后给别人科普，可以显得你有学问。” “哼！你别说这些没用的！总之，你说我们的新型自动步枪和ak相似，就是在诋毁我们！你根本就不知道，ak47…ak系列步枪用的是长活塞导气式，咱们的自动步枪用的是短活塞导气式，导气方式是枪械最核心的特征，最核心的设计都变了，咱们的新型自动步枪当然和ak没关系。” “是啊，这款枪和ak有很大的区别，比如自动方式、自动机、机匣等等，但是也沿用了一些机构，比如进弹路径、闭锁齿的设计等。如果说和ak一点关系都没有，也是自欺欺人。” 就在此时，又一个声音开口了。 第105章 值得尊重的老一辈的军工人 顺着声音望过去，秦阳看到了一名老者，他的个头不高，头发已经斑白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那双眼睛中，散发出深邃的目光来，望向秦阳。 这一瞬间，秦阳的心中都是温暖。 “王老？” “都说771厂出了个厉害的小伙子，我早就想要看看了，今天一见果然厉害，秦工，咱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把我认出来了？” “是的，王老，我见过您的照片，您可是咱们国内枪械研发的元老，是老一辈最杰出的枪械设计师，我很崇拜您。” 王老是和朵老同时代的人，水平也都是一样的牛，对这样的人，秦阳是敬佩的，而且，这些人也绝对不会像许志强这样充满心机，他们的心思都在如何改进枪支上，并不在如何搞对立搞斗争上。 许志强在一旁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个秦阳，平时不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吗？居然还有他崇拜的人？这不科学啊！文学一二 “王老，他就会花言巧语，刚刚您没来，一直在污蔑咱们，说咱们的枪…”许志强忍不住又开口挑拨了。 “不，他又没说错。”王老没有去看许志强，只是继续看向秦阳:“咱们的自动步枪的确是借鉴了akm步枪的很多结构，如果没有这款枪，咱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完成研发，名誉什么的，都是次要的，尽快定型，给军队提供一把好枪，才是咱们军工人应该做的。” “是啊，老王说得对。”杨振华严肃的表情也消失了，他看向了许志强:“你们还不去测试？” “是。” 这下许志强没的说了，只能讪讪离开。 “秦工，老一辈最杰出的枪械设计师这个名头我可不敢要。不过，我倒是真的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你这个年轻的工程师给咱们部队造了不少好枪，现在既然遇到了，你就给咱们这把新型自动步枪提一提意见吧。”王老没有离开，而是将一把样枪递给了秦阳，开口说道。 “王老，那我可就真的提意见了？” “没错，提吧。他们听不到的。”王老看了一眼离开的许志强等人，表情认真:“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你要是不说出点真东西来，我可要不高兴了。” “嗯，这把枪最大的问题就是材料。”秦阳说了起来:“在这个年代，国外已经开始流行使用工程塑料来降低枪支的重量了，现在，我们的这把枪还是五六十年代的技术水平，自重太大。” 用工程塑料代替木头，是枪支发展的必然，毕竟对战士来说，枪支的重量越轻，就能背更多的子弹了。 在国内，81式步枪是最后一款使用木头造的步枪，接下来的87式步枪，就开始大量使用工程塑料了。到了95式，更是看不到木头的存在了。造了一辈子步枪的木工师傅得转行才行了。 “是啊，咱们这款枪是应急的，到了下一款枪，必然会用工程塑料，说起减重来，还是你们有本事。对了，还有别的意见吗？” 秦阳笑着摇头:“没有了，在枪械大师面前，我就是个后生晚辈。” “你啊，谦虚什么，也别给我戴高帽了，咱们先忙去了，晚上一起吃饭聊一聊。” 远处，自动步枪的射击阵位上，许志强的脸色不悦。 哼，看着秦阳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他的心中就不痛快，要是有个办法捉弄一下秦阳就好了！ “注意，准备试射！” 他们的测试再次开始了。 哒哒哒！ 枪声响起，几个弹壳飞出来，直接砸向了两米之外的许志强的脑袋。 “哎吆！”许志强忍不住叫了一声。 滚烫的弹壳砸到脑袋上，这滋味可不好受。 “许工，您怎么还没有戴头盔？” 这又不是炮弹试射，我戴头盔干嘛？许志强捂着自己的脑袋:“看来，我们的抛壳机还是有问题。” “是啊，等到今天晚上，找秦工一起吃饭，看他有没有好主意。”王老已经走了回来，听到许志强的话，立刻做出了决定。 “他能有什么好主意？王老，您大概不知道，全系统都在传，秦阳研发的这些枪支都是他老爸的功劳，他才吃了几年的盐，哪里有这种本事。” 没有人相信秦阳这样一个小伙子会成为军工大师，肯定是沾了他老子的光！ 在后世，几年级的小学生就能在国际期刊上发表论文，还不是老爹给当枪。 “我认识他爸秦保国，没这个能耐。”王老说道:“这个小伙子，还真是有本事。” “哼，咱们等着看好戏，他那机枪…”说到这里，许志强闭嘴，他已经看到王老的脸色不悦了。 那边，轻型重机枪的第一次测试也要开始了。 “平常怎么开重机枪，现在就怎么开。”秦阳看着负责操作机枪的战士说道:“我相信你们的瞄准水平，这种一百米打靶不会有问题。” “这款机枪的重量已经达标了，剩下的就是精度和可靠性了，你们都拿出最好的水平来，把机枪打出最高的精度来！”杨振华也下达了命令。 “是！” 机枪手的压力有些大。 此时，他正在以卧姿操作机枪，三脚架被缩到了最下面，几乎和地面平行，他的肩头顶着枪托，眼睛瞄着准星和目标，然后平稳呼吸。 哒哒哒… 枪口处冒出了火焰，不仅仅是在枪口前方，两侧也能看到火焰，那是特有的枪口制退器在减轻后坐力！枪身随着开火而有节奏地晃动，枪架也在跟着晃动。 杨振华睁大了眼睛，看着重机枪的射击。 那么轻的枪架，居然没有移动一点距离！就仿佛是牢牢钉在那里的一样！只要看这一点，就能知道这款机枪的确是够邪门的了。 哗啦啦的声音停了，侧面弹匣五十发的子弹，被一次性地打光了。 “立刻数靶标！” “报告，靶标已经数完，一百米，散布r50值是0.13米！” 这个声音很大，传遍了整个靶场，瞬间，那边测试自动步枪的人就傻眼了。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款重机枪的精度已经能和美军现役的m2hb重机枪相比了！” “这也太逆天了吧？比咱们自己的77式重机枪精度还高！” 第106章 造枪的行家 衡量手枪和步枪的精度，一般都用moa来表示，但是到了机枪领域里，用这种方式来比较就不合适了，毕竟，机枪不是用来精确狙杀的，机枪是用来面杀伤的武器，一打就是一梭子。 不过，机枪照样是需要描述它的精度的，就算是面杀伤也得衡量出来子弹的散布程度，这个r50就是用来衡量它的。 r50是某一距离内一定数量的射弹，取百分之五十的弹着点测量散布半径。既然有r50，那就同样有r100，前面是取一半，这个当然就是取所有的弹着点测量散布半径。 举个例子来说，某把机枪连续发射一百发子弹，然后把距离目标最近的五十发子弹用一个最小的圆来套起来，量一下这个圆的半径，就是它的r50值。把所有的子弹都套进一个最小的圆内，这个圆的半径就是它的r100值。 当然了，有些重机枪一次性打不了这么多子弹，就拿现在测试的轻型重机枪来说，它用的是五十发的弹药箱，一次性只能发射五十发子弹，那么，就测量其中二十五发子弹散布的圆的半径来作为r50的值。 100米射程，r50的值只有0.13米，也就是说，刚刚打的五十发子弹，其中二十五发都落入半径为13厘米的圆里面！ 这个精度是相当高的了！已经超过了国产的重机枪，和美军的重机枪一个数量值！ 而重量呢？这款重机枪的重量，连二十五公斤都不到啊！ “继续测量二百米的数值！”杨振华非常的兴奋。 日落时分，测试到了六百米的射程，r50的值放大到了0.4米，这也是非常不错的了，照这样估算，到达一千米射程的时候，r50值也就是在0.6米到0.7米左右，普通人的身高大概是一米七，这就意味着这款重机枪在一千米外搂一梭子，子弹的散布完全都能把这个人罩住！ “如果是我们以前的重机枪，改进一番实现这种精度没问题，但是重量肯定不会轻，这款自重不到二十五公斤的重机枪，居然也实现了这种精度，真是不简单，这把枪简直就是给咱们山地作战的部队量身定做的大杀器啊！”杨振华对这把枪非常的满意，就在众人收枪的时候，兴致勃勃地和秦阳说了起来。 “目前咱们使用的是54式机枪弹，如果为它专门开发子弹的话，精度会更高。”秦阳说道:“当然了，咱们部队测试人员的射击本领也很高。大家伙都辛苦了！等到完成全部测试之后，咱们请大家伙好好地喝一顿！” 其实，960厂靠着军转民项目，已经赚了不少钱，哪怕是天天请这些人吃喝一顿，也花不了几个钱，但是传出去了名声不好听，所以，秦阳也就不铺张浪费了，等到定型之后再请也不迟。 “没错，到时候咱们得喝点好酒，早就听说你们960厂搞外贸，富得流油了。”杨振华笑着说道。 “秦工，恭喜啊，你们这款重机枪的测试结果太让人震惊了。”王老走了过来:“今天晚上咱们就小酌两杯如何？” “既然是王老邀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秦阳说道:“酒钱我包了，还有，其他人都辛苦了，也给他们分弄点尝尝。杨领导，这个不算违反纪律吧？” “好，那咱老杨也就破破例，今晚让大家伙喝几杯，还有，不收你们今晚的粮票了！”杨振华说道。 基地的条件很简陋，伙食也不是很好，而且，虽然是免费提供的，不用花钱，但是粮票是需要上交的！不收粮票，比不收钱更重要！ 三人坐在一张桌子上，上面摆了四盘菜:一盘花生米，一盘切片的肉罐头，一荤一素两样菜，看得秦阳有些感慨:“这晚饭太奢侈了，我得多吃点。” 在这个年代，四个菜的标准还真不低。 “来，来，咱们动筷子！秦工，你今天说那个工程塑料用在步枪上的事情，我也想过了，你们的轻型重机枪上就用了这种类似的材料吧？能给我们的自动步枪用吗？”王老拿着筷子一边夹菜，一边开口。 “我们可以给你们搞配套。”秦阳回答道:“王老，这种材料是我们花费巨资研究出来的，所以还请您理解。” 如果想要让秦阳把技术贡献出来，那是不行的，搞配套就没问题了，以后生产多少把81杠，他们就有多少套订单啊。 王老点头:“我理解，市场经济嘛，你们960厂是首先搞军转民的，走在了行业的前列。等到样枪测试完毕之后，我给你们发一套设计图，你给我们做出一套来，让我们测试一下。” “好，那为我们以后合作愉快干杯。”秦阳举起了酒杯。 三杯酒下肚，气氛差不多了，王老继续说道:“秦工，您也是造枪的行家了，有关子弹抛壳的问题，您也有研究吧？能不能帮我们的忙？” “嗯，我今天看过了，你们那枪的子弹抛壳有很大问题，有一枚子弹壳居然飞出两米远，这要是到了战场上，还不得暴露自己。”秦阳思考了一下说道:“王老，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如果子弹从右前方向上抛壳，会不会更容易解决这个问题？” 81式步枪在国家靶场试射的时候，被抛壳的问题给难住了，它的导轨比较高，弹壳要从机匣导轨下面抛，怎么开口很难，折腾了很久，才决定从右前方向上抛，成功解决了问题。文学一二 现在，既然适逢其会，秦阳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就把这个解决方案给说出来了。他也没有要一分钱，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能帮助王老尽快完善81杠，让前线部队用上趁手的步枪，这才是最重要的，他也会感觉到很骄傲。 但是，某些人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看着这边桌子上的四个菜，再看看秦阳和王老杨振华这些人谈笑风生，许志强就是越来越生气。 杨兆军背了偷枪的锅进去了，王立军因为试枪的事故受处分下去了，黄新在试枪中受伤，提前退休了。他们296厂技术科的人，可被秦阳给害惨了！ 不过，许志强也知道，秦阳已经崛起了，不是他可以惹得起的，如果他敢耍什么小手段的话，最后倒霉的肯定是他。 他必须要等待机会。 “喂，你们了解那个青年吗？听说可厉害了！”就在许志强想着怎么开口的时候，同一个桌子上的其他人开口了。 第107章 秦阳：天才的境界你不懂 没办法，秦阳这么优秀的人，不管到了什么地方，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此时，听到这句话，许志强的心中顿时就是一个激灵，他一边夹菜，一边说道:“那是当然了，这个秦工，那真是神了！” “许工，你对秦工很了解？” “那是当然，几个月前，我曾经和杨科长他们去过960厂，考察他们的造枪工艺，在他们厂住过一段时间，听说了秦阳的过往，当时就把我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说说，你快给咱们说说！”一同在桌子上吃饭的基地工作人员吴昊很是感兴趣。 于是，许志强把秦阳这几个月来的光辉事迹说了一遍。 在三月份之前，秦阳还是厂里一个不学无术的青年，苍蝇臭虫老鼠和秦阳，那就是960厂四害！转机就出现在秦阳偷枪被杨旺财一工兵锹拍脑袋上！拍晕了醒来之后，居然就牛逼了！ 秦阳自称偷枪，是为了研究气枪，一个从来没有摸过机床的人一夜之间造出来了一把气枪，之后亲自搞推销，狮牌气枪畅销全国！ 秦阳自费出国考察一番，结果拉来了五百万美元的外汇！ 上级要仿制狙击枪，秦阳在没有看样枪的情况下，设计出来了一把更加牛逼的狙击枪，不，是两把！ 上级要求造轻型重机枪，全行业内谁都不敢接，人家秦阳接下来了，结果，重量还不到二十五公斤，超额完成任务！ 这还是人吗？这简直就是神啊！ “秦工真是太厉害了！”同桌的吴昊听着这些介绍，很是敬佩，简直就是两眼冒出崇拜的火花来。 “厉害？真正厉害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许志强没有明说，但是这已经够了，大家伙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一个不学无术的愣头青，上学经常拿鸡蛋的人能有什么本事？很明显，是有人在背后策划的！那个人就是他的老爹！ “他，他怎么能这样？”一向爱憎分明的吴昊琢磨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顿时脸色就变得无比难看:“咱们可是搞军工，来不得半点虚假，不能让这样的骗子滥竽充数！” “喂，昊子，你冷静一些，别冲动！那个秦工已经很有威望了，和杨领导还有王老在一起坐着喝酒呢，这样的人，可不是咱们能得罪的起的。” “哼，我才不怕他呢！”吴昊说着站了起来。 许志强心中一阵的高兴，整个基地里，耿直的人不少，但是像吴昊这么耿直的还是不多，正好让他上去当枪。 吴昊端着酒杯，走向了秦阳他们的桌子。 “秦工，今天晚上沾您的光，咱们才喝上了酒，我代表我们一桌的人敬您一杯，表达谢意。” “今天只是小酌几杯，到了定型的时候，咱们再敞开了喝。”秦阳也举起了酒杯:“来，咱们走一个。” 一杯酒下肚，按说许志强就应该走了，但是，许志强却抓起桌子上的酒瓶来，又给自己的酒杯咕嘟咕嘟地倒了起来。 杨振华的脸色难看起来，这个吴昊，平时看上去很是老实本分守规矩，现在为了喝几口酒，居然这么的脸皮厚！不过，此时当着王老和秦阳的面，他也不好意思发怒。 “秦工，这第二杯酒，是我单独敬您的，您年龄不大，但是这研发能力还真是强，我吴昊现在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吴昊说道:“我就算是从娘胎里面开始学习知识，怕是也比不上您。” “吴昊，喝了几口猫尿，你就开始瞎扯淡了？”杨振华忍不住了:“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杨领导，别生气。昊子哥，你怎么知道我的那些事迹的？”秦阳笑着问道。 “当然是听许工说的。” 一句话就把许志强给卖了！这个许志强，也真是够蠢的了，忽悠老实人来找自己的麻烦，结果被老实人给坑了。 王老的脸色也难看起来，望向吴昊过来的桌子，看着许志强的背影，而许志强也意识到不妥，赶紧低头扒拉饭，吃得飞快，打算吃完了就赶紧闪人。 “许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那些事迹是够光辉的了，不过，我这个人平时很低调，不愿意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你非得给我宣传起来，以后所有人都对我崇拜得要命，这样可不好，虚心使人进步，我这样是会骄傲的。” 这下许志强也不能再装了，他扭过头来，挤出一个笑容:“秦工，我知道你不图名利，但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毕竟你的事迹太牛了，我总想宣传一番，这样也能有与有荣焉的感觉，抱歉，抱歉。” 这表面的话说得冠冕堂皇，但是龌龊的心理是瞒不住聪明的人，杨振华的目光凌厉地扫了许志强一眼，非常的不满意，这个许志强也太坏了，居然怂恿自己的手下来当枪！ 不过，现在这种时候，他又不方便发怒。 “好了，这件事以后不用再提了，以免影响到我们正常的测试。”杨振华压着怒意，开口说道。 “还是给大家伙解释几句吧。”秦阳开口了:“其实，就连我自己也觉得好奇，怎么会有那么突出的成就，以前一直碌碌无为，但是某一天，我这脑袋上挨了一铁锹，立刻就开窍了，想要做什么，就能做出来。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吧。许工，你是永远也领会不到天才的境界的，我其实更愿意做个普通人。” 秦阳此时的逼装得一流，一种天才没有对手的落寞，一种无敌天下的孤寂，简直就是神雕侠侣里的孤独求败啊。 许志强差点就要被恶心死了。天才的世界，自己不懂？ 许志强的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吴昊在那边可是当真了:“秦工，您的确是天才！您能不能给咱们泄漏点天机？” “滚！”杨振华忍不住了。 秦工的天才，那也是在军工研发上的，不是当神棍，当预言帝！ “好吧，让我想想，对了，上次出差，就觉得中东那边不太平，我做个预测，那边说不定要打仗了。” “说不定？” “对，今天是21号，明天是22号，我再做个大胆的猜测，明天战争就要爆发了。对咱们的军工企业来说，这将是一个好消息。咱们可以卖军火赚大钱了！就拿你们296厂来说，卖过去几百万把56冲，没啥大问题。” 第108章 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 秦阳这个军工人员，别的不知道，对于两伊战争什么时候爆发，那可是清清楚楚。时间还真是凑巧，就是明天！ 原本他也没打算说这些的，但是既然已经摆出一副天才的样子来了，当一回预言帝，让这些人对自己膜拜一番，也是应该的。反正自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人，就该有这种气势。 “秦工，您说那边要爆发战争？还是明天？”这下轮到杨振华惊讶了。 虽然杨振华目前负责的基地，是测试军品的，但是，从骨子里，杨振华依旧还是一个军人，对战争最为敏感。 “秦工，咱们能卖武器过去？”王老也跟着开口了，他最关心的当然还是军工厂的发展。 这些年，国家决定转型，开始发展经济了，军工厂的前途在何方？ 如果能出口武器，那军工厂就有了新的发展机遇了啊！ “不用管那些事情了。来，咱们还是接着喝酒吧。”秦阳回避开了这些问题:“两位，我敬你们一杯！” 许志强的心中在偷着乐，哼，酒喝多了吧？想要当预言家了？这战争哪里有那么容易就打起来的？总得有些先兆吧？可没有听说过那边不太平的。 只说战争会爆发，就够让人惊讶的了，现在，还居然说是明天就会爆发，私下里吹牛就算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等到明天没打起来，看你还有没有脸留在基地里！ 许志强终于用阿q精神找到了快乐，因为高兴，还多吃了一碗米饭。 当天晚上，躺在床上，许志强因为激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志强，这秦阳今天是在吹牛，还是真的有这能力？”同宿舍的技术人员王富贵也睡不着，忍不住开口说道。 “今天啊，他是喝高了，胡言乱语。”许志强说道:“哈哈，他今天晚上是天才，明天就会成为蠢材，成为笑料。” “是啊，他怎么可能会预言到中东要打仗，明天等着看好戏吧。” “神棍装不下去了，看他以后怎么在系统里抬头，这件事一定要宣传得全系统都知道。” 两人聊着天，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睡着了。 “中*人民广播电台，中*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播放一则刚刚收到的国际消息，就在今天清晨，平静的中东地区出现了巨大的变化，衣拉克出动了大批军队，向邻国衣朗发动了袭击，我们呼吁，两国能保持冷静克制，通过谈判的方式来解决争端，不要让鲜血染红了土地…” 许志强一下子坐了起来，刚刚的美梦彻底惊醒了，他惊讶地看着床头写字桌那边的话匣子:刚刚我听到了什么？ 话匣子是王富贵的，国家靶场里的生活非常枯燥，话匣子是和外界联系的必须手段，平时许志强非常喜欢听里面的声音，但是今天，却仿佛听到了恶魔的声音一样。 王富贵也端着脸盆从外面进来了:“志强，志强，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了？” “中东地区，两个国家打起来了！还真是邪门了！秦阳昨天刚说的，今天就打起来了！” 王富贵去水房洗脸的时候，这个消息已经传开了。 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震惊，第二个反应还是震惊！ 第一个震惊，是居然打仗了，第二个震惊的，秦阳居然说对了！ 昨天晚上，秦阳喝多了，大言不惭地预测了一场战争，昨天的时候，他们都是当笑话来听的，但是今天，不是笑话了！是真的！んttps:// 仗居然真的打起来了，秦阳是个天才，就是这么牛！ “快，打我一巴掌！” “啥？” “打我一巴掌！” “这可是你说的！” 啪！ 脸上火辣辣的疼，许志强终于确定下来了: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怎么可能，秦阳还真是天才不成？”许志强喃喃地说道。原本想着今天看秦阳的好戏，谁能想到，今天秦阳成了大家眼里的神话啊！ 此时，大家眼里的天才还在睡觉。 基地给960厂的技术人员分配了两个房间，秦阳独自睡了一间，反正总共才来了三个人。他们没那么大张旗鼓，是因为秦阳心中有信心:绝对不会出问题的，只要按部就班的测试，等着结束就好了！不用带着大批的技术人员，甚至是专用工具随时准备修理。 咚咚！ 听着敲门声，秦阳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一边穿外套，一边走出去开门:“谁啊？” “秦工，秦工，您是我的偶像！”外面传来了一个激动的声音:“秦工，您太神了！” 秦阳看着门口激动的吴昊:“怎么了？” “秦工，您昨晚预测的战争，今天真的就上演了！中东两个国家打起来了！” “昨晚？预测战争？谁预测的？” “您啊！” “我？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神！我怎么知道中东那边要发生什么事情？” “您忘记了？” 秦阳的脸上带着迷茫:“什么忘记了？稀奇古怪的。对了，水房在哪里？我该洗脸刷牙然后工作去了。” 走廊尽头，正打算上来问个究竟的杨振华哑然失笑了。 听说中东真的打起来了，杨振华也很是惊讶，这个秦阳也太厉害了！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秦阳是怎么猜出来的，结果，走到了这里，就听到了这样一番言论。 这原来是一次巧合！昨晚秦阳喝多了，有些放纵，就随口说了那些话，没想到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还真的给说中了！ 想到这里，杨振华笑着摇了摇头，怎么说呢？信口胡诌的话居然应验了，这也是天才有的能力啊！ 这件事，杨振华没有继续调查下去，但是，秦阳的本事却在整个基地都传开了。 基地里没啥大事，如果没有枪支来定型的时候，更是枯燥乏味，今天这件事，立刻就成为了大家竞相传播的话题。 秦阳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用崇拜的目光注视。他也习惯了，和众人打着招呼，继续测试。 许志强的精神状态很差，他疲惫地走进车间，发现样枪正在被改动。 “王老，这是在做什么？” “我们改变一下抛壳的位置，这样可能会彻底解决问题。” “改变抛壳的位置？王老，您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秦阳提出的方案，咱们经过研究，发现这个方案应该是最好的。” 什么，又是秦阳？ 当预言家只是客串，秦阳的主业可是制造武器！ 第109章 脱靶的坦克炮 哒哒哒！ 靶场上的枪声继续响起，自动步枪的弹壳不断地飞出来，和昨天飞一两米外不同，这次由于是个斜抛运动，仅仅飞出去十几厘米就开始下落了，而且还是向前上方飞，完全不会给枪手身边的人造成威胁。 “解决了，果然解决了！”王老无比的感慨:“咱们折腾了这么多天都没有解决的问题，居然被秦工几句话就给解决了！这秦工太厉害了！” “是啊，秦工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吴昊感慨地说着，然后望向远处的机枪阵位。 89式重机枪还在做r50值的测定。 “距离一千米，r50值0.63米！”测试人员兴奋地说道:“这把机枪的精度太高了，我们以前的重机枪完全该淘汰了！” 重量轻了一半，精度还提高了，这种重机枪不仅仅可以装备山地部队，就算是普通部队用起来，那也是如虎添翼啊！ “接下来还有很多测试呢，得都通过了才行。”秦阳很是谦虚:“我们这款重机枪暂时还…” 轰！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轰鸣声，虽然距离很远，耳膜依旧被刺痛，嗡嗡作响。 “这是…”秦阳停顿了三秒钟，然后做出了判断:“l7坦克炮？” “秦工，您果然够厉害，只靠耳朵听就知道是l7坦克炮！咱们国内的69-3坦克，正在…”杨振华的话说到这里就停住了，毕竟再说下去就可能泄密了，作为保密程度最高的国家靶场的一把手，杨振华的觉悟也是很高的。 秦阳笑了笑，没说什么。 这些事在杨振华的嘴里是机密，在自己这里，根本就不算什么。 当年刚刚建国的时候，祖国和老毛子的关系还是非常不错的，所以就引进了大名鼎鼎的t-54a坦克，然后在草原新建起来了617厂。 小燕子，穿花衣，这首脍炙人口的童谣，其实就是说当年修建617厂的事情:我们盖起了大工厂，装上了新机器。 59年的时候，新坦克正式下线，被命名为了59式，在当时，这种坦克是具有世界先进水平的。国内开足马力，生产了上万辆。 再后来，和老毛子关系破裂，坦克技术就停滞不前了。虽然在七十年代改进出来了69式坦克，但是并没有拉开什么差距，只是简单的升级而已，其中最关键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坦克炮的威力有限。 59坦克的d10t型100毫米线膛炮，只具有140毫米的穿甲能力，而老毛子的主流坦克的正面防护能力已经提升到了两百毫米以上！69坦克打算上100毫米滑膛炮，但是炮弹发飘，用了没多久又改回了线膛炮。 面对北方滚滚的装甲洪流，国内的坦克兵只能靠着大无畏的精神冲上去，绕到敌人的侧面或者后面，才有可能击毁敌人，有可能会全部倒在冲锋的道路上。 69坦克生产出来之后，只是小规模试用，借着八十年代的机会，大量的对外出口，国内的主力依旧是59坦克。等到和西方接触之后，国内就引进了l7坦克炮，加装在了69坦克上，原型车叫做69-3，八十年代中期正式定型之后，命名为79坦克。 l7坦克炮潜力无限，在六十年代，最初使用的l28穿甲弹，也就是美国的m392穿甲弹，就能把八百米外60度放置的靶标打出127毫米的深度，换算成垂直靶的话，那就超过了250毫米！ 七十年代研发的m735，则能够在2930米击穿同样放置的装甲150毫米，等效过来就超过了三百毫米！ 九十年代的m900，更是能够在两公里处击穿540毫米装甲，当然了，到了中国人的手里，一番魔改，更是潜力无限。 现在，只是这个伟大征程的开始而已。 既然杨振华不说，秦阳也就不提了，毕竟预言家的下场都不好，倒霉的还会被绑在柱子上烧死。 “杨领导，坦克测试团队叫您过去。”就在此时，一名战士跑过来汇报。 “好，我马上就去，秦工，你们接着测试。” 杨振华坐着基地里面的一辆偏侉子，来到了坦克测试靶场，此时，一大群技术人员正在围绕着坦克转悠。 617厂的工程师赵满仓满头大汗地从坦克上跳了下来，向下面坦克阴影里面的人说道:“史密斯先生，我们已经反复调整过了，但是，在一千米的距离上还是无法击中目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款69-3坦克不仅仅改用了l7坦克炮，同时还改用了马可尼公司的带数字式弹道计算机的tsfcs型简易火控系统，系统反应时间不超过10秒。按照厂商的说法，这种火控系统在1000米距离上的首发命中率达80%以上。 但是现在，他们在测试中，没有一次打中的，几乎每次都会脱靶！ “火炮想要精确击中目标，并不仅仅是火控系统和坦克炮的精度问题，还和坦克底盘又很大的关系。”来自英国皇家兵工厂的技术专家史密斯听完了翻译过来的话之后，淡定地说道:“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想要确定下来，最好把这辆坦克运输到我们那边去，由我们来调试。” 赵满仓皱起来了眉头。 他们来国家靶场已经有几个月了，一直都在进行改装测试，谁能想到，每次都打不准！ 其实，国内的坦克在五百米内能打中目标就很不简单了，但是，国家花费大笔资金引进专利的坦克炮，必须要发挥出来全部实力才行！明明装在欧洲的坦克上就能打中一千米外的目标，在己方这里怎么就不行了？ 他们这次又进行了连续三天的调试，今天才重新打靶，没想到还是脱靶了。 “怎么样？精度如何？”此时，杨振华走了上来，向众人问道。 没有人回答，看大家气馁的样子就知道了。 “咱们还没有进行动对静射击，只是用短停的方式设计，结果还是脱靶。”赵满仓终于开口了:“英国专家给的建议，就是把坦克送到他们那里去调试。” 送英国人那里？那得花多少钱？杨振华皱起来了眉头，而且，如果送过去了，坦克还能有什么秘密可言？ “这段时间，我们把该想的原因都想过了，还是不行，唉！”赵满仓叹了一口气。 “要不，我找个人来帮忙看看？”杨振华想到了什么，开口提议。 “找谁？” “960厂的秦工。” 第110章 英国皇家兵工厂的高材生就这水平？ “960厂不是造枪的吗？”赵满仓一愣。 “没错，是造枪的，不过，秦工还是很厉害的，他…”杨振华想要把秦阳成功开发出来轻型重机枪的事情说一下，来获得赵满仓的信任，但是这东西也是秘密，不能对赵满仓说。 “是那个成功预测了中东战争的那个秦阳吗？”就在此时，一名技术人员问道。 秦阳的事情传得真快，一天不到，居然整个基地都传遍了！ 杨振华点头:“没错，就是他，他还是很厉害的，或许他能帮到你们。” “现在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只要让他签署个保密协议，欢迎来给我们看看。”赵满仓点头了。 赵满仓对秦阳不是很熟，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尽力了，依旧没有办法完成任务，送去让英国人调试，不知道要花多少外汇，所以，试试吧，万一弄好了呢？ “各位，你们要请一个不相关的人来帮忙调试？”史密斯开口了:“我得提前提醒你们，如果要是他把我们的设备弄坏了，我们是不会再负责售后的。” 火控系统是从马可尼公司引进的，他们皇家兵工厂是总承包商，提供样炮和火控系统的样机，现在，他必须要提醒一番。衛鯹尛说 赵满仓犹豫了一下，还是挥挥手:“没关系，只要不是拆开，没那么容易坏的。” 坦克炮可没那么容易坏的，火控系统只是调节外部的旋钮的话也不会坏，就算是调乱了，他们也会调整回来，校炮谁不会啊。 十几分钟之后，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坐着偏侉子过来了。 “他就是你们请来的技术人员？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纽卡尔斯大学上学呢！” 史密斯的这句话刚刚说完，一旁的翻译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把他这句话翻译过来，秦阳就已经开口了，嘴里冒出来的是流利的英语，地道的伦敦腔。 “纽卡斯尔大学不错，名列英国前五，而且，作为一座私立大学，就算是考不进去，也可以靠捐助上学，去年的价格是多少？二十万英镑？” 史密斯先是一愣，然后脸上又带着愤怒:“你在说什么？我当然是考上大学的了！那种捐助上大学的，是被人看不起的！我在毕业的时候，所有课程都是满分！” “是吗？那我就奇怪了，像您这样的满分学霸，毕业后就进入了皇家兵工厂当工程师的高材生，怎么会调试不好一款坦克炮？英国皇家兵工厂的高材生就这水平？” “这有什么问题吗？坦克炮能否打得准，不仅仅是看炮和火控系统，还要看底盘，比如说坦克的悬挂支撑力度不够，在开炮的瞬间车体震动，就必然会影响精确度。” 史密斯说得理直气壮，在场的众人都听得惊呆了。 他们平时和英国技术顾问交流，都得靠翻译，现在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居然能直接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而且，此时两人还是唇枪舌剑！大家伙和英国顾问说话，一向都是客客气气的啊！这小子够猛！ 听着翻译过来的话，赵满仓的心中闪出了一个疑问: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似乎是在指责英国人工作不尽心，甚至还可能是有意误导己方？ 不过，这也不对啊，这个小伙子才刚刚过来，甚至还没有摸过坦克，他怎么就一口断定是英国人在出幺蛾子？ “你们以前的坦克炮，最多只能保证五百米的精度，所以不在意这些，当射程增加之后，各种微小的误差都会被放大，所以，我们需要将坦克送到英国去，具体测试之后，才能找到真正的原因。”史密斯说起这些来，理直气壮。 “是吗？”秦阳的目光严肃地看向史密斯:“这位先生，您现在确定问题是出在坦克车体上，而不是坦克炮和火控系统？” “年轻人，你这么大口气，难道你知道具体是什么问题？”史密斯看向了秦阳:“我听说你只是造枪的，而且你也从来没有接触过我们的l7坦克炮和相关的火控系统。你有什么资格一上来就指责我？” “因为你明明知道问题出现在什么地方，就是不肯指出来，还试图忽悠我们把坦克送过去，赚更多的钱！” 这句话一出来，众人都惊呆了。 既然引进了欧洲的坦克炮和火控，当然要请欧洲的专家来帮忙调试，现在，这个专家不仅仅工作不努力，居然还误导他们？ 这也太过分了啊！对得起请他的那笔费用吗？ “你，你这是在血口喷人！我们皇家兵工厂是冒着巨大的危险，把坦克炮技术出口给你们的，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们成了朋友，我们对朋友是很真诚的，怎么能做出你说的那种事情来？赵先生，杨领导，我要求立刻赶走他！如果他不走，那就我走！” 赵满仓也有些皱眉头了，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和稀泥呢，秦阳又在火上浇油了:“你当然得走，而且还得把你的工资留下，因为你的表现太恶劣了！” “你，你，你这样说太过分了！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也是对我们皇家兵工厂，还有对我们英国的侮辱！” 这家伙居然开始上升高度了！秦阳的心中很是鄙夷。 在引进l7坦克炮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情，秦阳这个军工专家在和老军工聊天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些内幕，从来没有被披露过的内幕。和外国人打交道，处处都是坑啊！ 所以现在，他只要看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秦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振华也着急了，秦工这样说，搞不好要造成一场外交事件的啊！ “这就得问一问英国人了，纽卡斯尔的高材生，居然都不知道热护套不合格？” 秦阳这句话是用中文说的，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史密斯听着翻译的话，脸色却突然变了。 “热护套？这可是进口的英国热护套，怎么就不合格了？”赵满仓也惊讶了。 “咱们调试了很久的火控系统，按说应该没问题了，如果还打不准，这问题或许真的出在热护套上！”又一名技术人员说道。 “这热护套，能起多大作用？不应该吧？咱们以前的坦克炮没有热护套，不照样用吗？”也有质疑的声音。 第111章 打不准的真正原因 大炮的领域里，也是有很多专业分类的，有的火炮又粗又短，有的火炮则是又细又长。前者弹道弯曲，属于榴弹炮，后者弹道平直，可以直接瞄准开火，属于加农炮。二营长的意大利炮属于野炮，如果按照这种分类的话，也算是加农炮的一种。 榴弹炮是曲射武器，通过集群开火可以覆盖敌人的整个阵地，加农炮是直射武器，瞄准敌人的重点目标直接开火，所以，坦克炮一般都使用加农炮。 又细又长的炮管，制造的时候很费劲，使用的时候也有很多麻烦的地方，比如说，由于重量的因素，它的炮管会产生向下弯曲的状况。这种弯曲肉眼当然是看不到的，只有精度足够高的专业仪器才能检测出来。这会造成炮弹打不准，不过，现代先进的火控系统完全可以考虑到这个误差，直接在火控系统里调整，弥补它的影响带来的误差。 但是，另一种影响就不好调整了。 这就是热胀冷缩。 “你不是造枪的吗？还知道炮管的热护套？是看了什么三流杂志了吗？那些都不准确，都是信口开河！”片刻之后，史密斯再次气势汹汹地问了起来。 “我当然知道了。”秦阳继续说道:“当有阳光直接照射在炮管上的时候，向阳一侧比背阳一侧的温度要高。这样炮管受热不均匀，就会产生弯曲变形。同样的道理，风、霜、雪、冰等自然现在也会造成这种影响。” 秦阳扫了史密斯一眼，继续说道:“具体来说，就拿你们北约标准的105毫米坦克炮来说，当炮管上下的温度差值为五摄氏度的时候，因为炮管弯曲造成的误差是1.3密位，也就是说，如果射击一千米外的目标，弹着点会和瞄准点有1.3米的误差。” 当秦阳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什么？误差1.3密位？这也太大了吧？尤其是射程放大了误差，如果只打五百米，那炮弹还能落在靶子上，打一千米外的目标，妥妥的就从靶子旁边飞过去了。 “由于温差是不可控的，所以我们暂时无法在火控系统里进行修正，目前采用的主要方式就是增加热护套，如果热护套不合格，那就会导致远距离射击的时候脱靶，史密斯先生，我说的对吗？” 史密斯也震惊了。 他们把l7坦克炮技术交给了东方，但是，出于某些原因，并没有把所有的技术都交出来，身管温度差值导致的误差更是没有给过具体数值，这个造枪的年轻人，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是怎么知道？”他不由得脱口而出。 “您这样说，也就是承认了热护套的缺陷？”秦阳问道。 “不，不，你说的热护套的误差是正确的，但是，我们的热护套并没有问题，坦克炮的精度问题，还是出在车体上！”史密斯继续坚持。 “好啊，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做一个实验，就能证实是不是热护套的问题了。” “秦工，怎么做？”此时的赵满仓心中已经有了某种预感:他们马上就要找到精度不足的真正原因了。 “把基地的消防车开过来，把水枪对准炮管喷五分钟，充分地给炮管降温，之后再进行试射。” “不，不，你们不能这样做！如果因此损坏了炮管，你们需要负全责！”史密斯立刻就拒绝了。 “损坏炮管？这位皇家兵工厂的高材生，您的意思，是这种坦克炮不能在雨雪天气里面作战？否则就会损坏？” 战争从来不会挑选时间和天气的，任何的时候，一旦有战争，坦克就得冲上去才行！ 史密斯不说话了。 “我看，可以进行一次实验，我们必须要将热护套的这个误差因素排除掉。”赵满仓开口了。 “好，咱们基地全力支持。”杨振华也开口了。 “哼，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可别怪到我们皇家兵工厂的头上！”史密斯知道无法阻止这件事，他气愤地留下这句话，然后转身离开:“我不想看到你们。” 基地的消防车很快就开动过来了，水枪对准69-3坦克的炮管，一通喷射降温，炮管上下温度一致，五分钟后，试炮人员再次钻进了坦克内部。 轰！ 炮口处冒出了一团火球，穿甲弹从火球前端飞出，射向对面。 气浪袭来，秦阳巍然屹立，闻着空气中硝烟的味道，脸上带着兴奋:“这味道真让人沉醉。” 重生到了960厂，一直都在造枪，这还是第一次接触到火炮啊！而且还是膛压最高的坦克炮！ “命中目标！”报靶员的声音响起:“一千米的距离，准确命中目标！” “果然是热护套的问题！英国人太坏了，难怪每次试射的时候都拖到中午！”一名技术人员开口道:“他们还想要坑咱们一笔钱！” “就是，果然外国人没一个好东西！” “翻译呢？咱们一起去质问外国人，怎么这么用心险恶？” “大家都冷静！”赵满仓开口说道:“现在不是追究史密斯责任的时候，我们既然已经发现了是热护套的问题，现在我们就得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我们一旦和史密斯发生矛盾，只会拖延我们的装备，不会有任何积极意义。” “是啊，赵工说得对，大家还是赶紧干活吧。英国人这次丢了人，他们也得吸取教训，以后不会再给我们动手脚了。”杨振华说道。 众人放下了心头的恼怒，继续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热护套的问题！那么，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他们都是一头雾水，国内的炮管从未上过这种装置，他们也压根不懂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目光再次汇聚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秦阳！ 虽然他们不知道秦阳这个造枪的怎么对坦克炮这么熟悉，但是，他们知道，今天多亏了秦阳！否则的话，他们真的有可能把坦克送到英国人那里去，不知道要花多少冤枉钱啊。 “秦工，我们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热护套的材料主要有三种。”秦阳当然不会让众人失望了，立刻就给介绍了起来:“一种是绝热材料，如各种玻璃纤维、增强塑料、石棉等，一种是传热材料，如金属铝、铜或其合金等，第三种是将前两种分层使用，即将绝热材料与传热材料分多层交替复合使用。” “热护套的安装工艺也有三种。”秦阳继续给众人科普:“一种是整体式，直接缠绕在炮管上，不可拆卸，一种是装配式，先进行预加工，然后装配起来。另一种是包扎式，把绝热材料直接包扎在炮管上。” “秦工，那咱们用什么方式？” “我们嘛，当然是土洋结合。” 第112章 谁教你们这么做的？秦工！ 夜幕降临，一天的工作结束了。 食堂里再次热闹起来。 “秦工呢？今天怎么没见到秦工？” “听说是去火炮测试场地那边了，这国家靶场里为了保密，咱们两边都不在一起吃饭。” “火炮测试场地？他一个造枪的，去造炮那边干什么？” “这话可就不对了，别看秦工是造枪的，但是人家是融会贯通，什么都能干，人家能搞军转民，搞外贸，甚至还能预言一场战争！” “没错，如果是其他厂子来这里试枪，那得小心翼翼，生怕出什么问题，但是人家秦工就不同了，秦工压根就没把这次试枪当回事，还跑去打酱油了！” 许志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每一次和秦工交锋，都会败下阵来，沦为小丑，这次，秦工简简单单地提出来了一个思路，居然就解决了困扰他们很久的子弹抛壳问题！ 继续和这样的人作对有好下场吗？自己是不是该转变态度了啊？ “秦工是咱们军工系统里不可多得的人才啊！等到了以后，秦工一定会成为咱们军工系统的顶梁柱。”饭桌上，王老感慨了一句。 这句话彻底点醒了许志强，那么多人都被秦阳给收拾了，他这个小小的技术员，和秦阳作对还会有好下场吗？以后秦阳成了军工系统里的权威，要收拾他这样的小人物，还不是太轻松？ 不能再走错路了！ 许志强下定了决心。 吃过饭，许志强在宿舍的楼道里来回走动着，外面刮起来了大风，飞沙走石，听起来呜呜作响，让人心中发毛。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多，秦阳终于回来了。 “秦工，秦工！” 秦阳好奇地看着许志强:“你是专门来等我的？” “嗯，秦工，以前的时候，我对你有偏见，甚至还故意和你唱反调，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以后…” “以后好好干，咱们都是年轻人，祖国的军工发展就落在咱们这一代人的肩头了。”秦阳拍了拍许志强的肩膀:“加油！” 等等！ 许志强有些诧异，秦工这是什么意思？是表面上的敷衍，还是压根没把自己这个小角色放在眼里？ “秦工，您不恼我？” “当然不，别多想，睡觉去吧，我也睡觉去了。”秦阳说着推开自己的门。 这个许志强能及时回头，秦阳还是比较满意的，这家伙不给自己捣乱，自己还更放心一些，不过，他压根也没把许志强放在心上。 这个夜晚，注定有很多人失眠了。 史密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对方是怎么看透热护套上做的手脚的，要是对方是火炮领域里的专家，仔细研究一番之后做出这个结论不稀奇，但是对方明明是什么都没干，甚至都没有看一眼，摸一下，就确定是热护套的问题了！ 难道对方是神不成？ 史密斯百思不得其解，愈发的睡不着，同时，史密斯还在考虑着另外一件事:明天自己怎么办？ 自从来到东方，史密斯一直都是专家，一直都受到东方人的崇拜，但是现在呢？这个崇拜的光环消失了，他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留在这里当专家，还是该灰溜溜地离开？ 史密斯拿不定主意，心中很是纠结，在这种复杂的心情中一夜未眠，到了第二天，史密斯顶着一双黑眼圈，还没打算是否要过去，翻译官就找过来了。 “史密斯先生，您今天的行程打算怎么安排？” “我走了之后，他们在干什么？”んttps:// 于是翻译官讲了起来。 听了没几分钟，史密斯就惊讶起来:“你说什么？他们把炮管上的热护套拆下来了？他们知道这样做有什么后果吗？东方根本就没有相关的加工能力，如果把我们的热护套拆下来，那坦克炮就再也无法精确射击了！” 他们出口的这些样炮，热护套使用的是薄铝板卷焊起来的，直接套在了炮管的外面，属于装配式结构，这铝板和炮管接触的部分，有专门的固定连接零件，一旦东方人拆下来，就无法再安装上去！ 想到这里，史密斯再也不纠结了，他急匆匆地走了出去:“快，带我去测试场地！” 等到专供史密斯的那辆212开到靶场的时候，69-3坦克已经改装完毕了，它的炮管正雄赳赳气昂昂地挺立着，上面的一圈圈铝合金卡箍是那么的耀眼。 在铝合金卡箍之间，是特殊的隔热材料，由于是临时赶制的，所以有些难看，就仿佛是大肚子的男人系腰带，把肚子勒成两段一样，每一个卡箍两边都很臃肿，又像是一节节的莲藕。 “你们对它做了什么？”史密斯恼火地说道:“我们的l7坦克炮就像是披了一件乞丐服！” “史密斯先生，您来了？”赵满仓笑呵呵地迎了上去:“我们昨天经过测试，证明了是热护套的问题，所以，我们就地取材，做了个简陋的热护套，先满足了测试再说，等到以后，我们再使用更好的热护套。现在虽然看上去简陋一些，但是我们对它有信心。” “你们用了什么材料？”史密斯问道。 “石棉、硅橡胶带还有卡箍，这些都是基地找到的材料，等以后我们腾出手来，再用铝合金做个外壳，就不这么难看了。” “热护套不是随便套的，它有很深的学问！你们这样随便使用，会出问题的，谁教你们这么做的？”史密斯恼火地问道。 “秦工。” “哼，又是他！我先声明，你们用这种热护套，出了问题可不关我们的事！” “那是自然，这是我们自己改动的，当然是我们负责。”赵满仓说完，坦克手已经跑来汇报了:“报告，准备工作已经完成！” “试射！” 轰！ 巨大的轰鸣声后，报靶员的声音传来:“一千米的距离，准确命中！” “史密斯先生，我们的改装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我们终于能用静对静的方式射中目标了，接下来我们继续进行其他项目的测试，希望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合作愉快。” 看着赵满仓那真诚的眼睛，史密斯也只能点头:“好！” 第113章 是的，说得对！ 枪械测试靶场，在测试场地的后方，秦阳和杨振华一起坐在土堆上，听着枪声聊着天。 “秦工，你真是太厉害了，69-3坦克在咱们靶场测试了几个月，也没有解决精度问题，你这一来就把问题给解决了。”杨振华兴奋地和秦阳说道:“你真是个军工天才！你们设计的那把枪，测试没有任何问题，也就是走个流程的事，很快就能定型了。” 秦阳笑了笑:“我也是运气好而已。” “运气好？” “是啊，我是诈那个老外的，我看他时不时的扫一眼炮管，就知道是有古怪，炮管一般没问题，十有八九就是热护套不合格。” 杨振华盯着秦阳看了几秒钟，没发现任何心虚的表现，也只能放弃了刨根问底。 “说来也奇怪，英国人既然决定把坦克炮卖给我们，又为何要出这种幺蛾子？” “他们的目的就是千方百计地把我们的坦克骗过去给他们当靶子。”秦阳说道:“如果咱们的坦克过去测试，他们肯定会制造一次误击事件，看看咱们的坦克到底经不经打。” 杨振华的心中一阵恶寒:“英国人不是对t-54系列坦克的数据了如指掌吗？” “没错，他们是对这款坦克性能很熟悉，我们59坦克虽然外形和t-54类似，但是用的是我们自己研制的稀土装甲钢，他们还从未接触过，对我们坦克的防护力并没有多少了解，所以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测试一下。” 当年，617厂刚刚建立，坦克工业刚刚起步，老毛子就走了，一切都得自己来！草原钢铁厂立足国内，搞出来了专门的稀土装甲钢，全球独一份，防护力嘛，也就是个迷了。 其实，英国人不用这么着急，两衣战争已经爆发，接下来，己方的坦克厂会开足马力，把大批的69坦克卖过去，在场上驰骋，也会有大批的坦克被击毁，到时候他们就该知道这种坦克的防护力有多渣了，能被l7坦克炮打个对穿！ “外国人不安好心啊。”杨振华感慨了一句:“我原本还感激他们把l7坦克炮技术出口给咱们，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 “没错，这个项目是对咱们有帮助，不过，对他们来说，已经是过时的技术了，他们是不会把先进的技术交给咱们的。” l7坦克炮是英国皇家兵工厂在59年的时候推出的产品，虽然作为北约标准坦克炮大量使用，但是英国人自己可没有用多少，他们的酋长坦克早就换装了120毫米坦克炮，口径更大，射程更远，威力更强。 在实战中，这种坦克炮曾经击毁过三千米外的坦克，可见多么的强悍。 德国也研制了120毫米滑膛炮，这款炮还取代了l7，成为了北约的标准坦克炮，西方世界的坦克炮已经开始向120毫米口径迈进了！ “是啊，现在我们和西方差距很大，只能通过采购来提升我们的技术，但是到了以后，我们想要继续提升自己的技术，就还得立足自研，靠引进，是引进不来最先进的武器的。”杨振华也很感慨。 “是啊，好在l7坦克炮的底子厚，炮管不变，只要不断地改进炮弹，穿甲能力就会不断提升，按照我们的习惯，缝缝补补，至少能用三四十年。” “只改进弹药，就能用三四十年？”杨振华睁大了眼睛。 秦工说得也太邪乎了吧！不过，想到秦阳最近的种种表现，还是接受了，既然是秦工说的，那就没问题！ 他的目光望向了远处，就被一辆212吸引了，那辆车开动到两人的附近，一个熟悉的人走了下来。 两人狐疑地站起来，迎接了上去。 “史密斯先生？”杨振华好奇地说道:“您怎么来了？” “我已经听说了秦的事迹，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我对他很是敬佩，想要和他交朋友。”史密斯说着，看向了秦阳:“请原谅我在炮管热护套上的疏忽，请放心，以后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秦阳无比的好奇，最近是怎么回事？那个许志强转性很快也就算了，这个外国人居然也是良心发现了？不应该啊！ “秦，你对刚刚爆发的战争有什么看法？”史密斯继续问道。 原来如此！ 如果仅仅是技术上的，史密斯不一定会如此表现，但是现在，秦阳突然成了伟大的先知啊。 “开战初期，衣拉克肯定会势如破竹地打到衣朗的境内，但是，只要衣朗能挺过第一波来，就会开始反攻，毕竟，战争打到最后，打的还是人，人口多的占据主要优势。你觉得我分析的如何？” “是的，说得对！” “衣拉克在开战的第一天，没有集中力量攻击衣朗的要害部门，没有摧毁衣朗的军事力量，这是最大的失误。你觉得如何？” “是的，说得对。” 秦阳滔滔不绝地说着，史密斯连连点头称赞，等到他已经开始形成思维惯性的时候，秦阳却突然转移了话题:“你们虽然提供了l7坦克炮，但是并没有把先进的穿甲弹提供给我们，是吧？” “是的，说得对！”んttps:// 等到回答完毕之后，史密斯却突然反应过来:中计了！ “秦工，我刚刚的话…” “虽然我们没有建立盟友的关系，但是你们的领导人公开说过，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现在，你们就是这么对我们的？提供低档的坦克炮，还不愿意把最先进的穿甲弹提供给我们？” 杨振华根本就插不上嘴，听着两人叽里咕噜的说话，就连翻译官都无法及时准确的翻译过来，现在看着两人交谈的气氛突然变了，杨振华才问向了翻译:“刚刚在说什么？” “英国人没有把最先进的穿甲弹提供给我们。” “秦，我想你还是对我们有误会，我们提供的就是最先进的穿甲弹，它足能击穿t-72坦克的前装甲了！我可以发誓！” “可是我们面临的威胁不仅仅是t-72，还有t-64！” 如果从型号数字上看，t-64更加的古老，似乎性能更低一样，实际上当然不是如此，t-72坦克是为了弥补t-64这种高档坦克数量的不足而研发的一款低档坦克！当然了，最后被当时还不出名的坦克设计师卡尔采夫另起炉灶搞了一款，结局是皆大欢喜。 t-64是高档货，装甲更厚，需要穿甲能力更强的弹药，t-64坦克在换装了燃气轮机之后，就是大名鼎鼎的t-80. 防护力的具体数值还是绝密，西方发展120毫米坦克炮，就是为了击毁这款坦克的。 第114章 椰香烧鸡是什么鸡？居然能换数控机床？ 炮还是一款炮，但是用不同的炮弹，穿甲能力就会有天壤之别！ 英国人提供的穿甲弹，当然是最普通的l52穿甲弹，这种穿甲弹在美国的版本叫做m728，它在1965年定型，和上一代穿甲弹相比，唯一的区别就是将弹体改成了钨合金，这种坚硬的金属能够有效地增加穿深，但是，外形并没有什么变化。 它是一款次口径穿甲弹，这个概念是和全口径穿甲弹对比的。 它的外面包裹了一个轻质的外壳，飞出炮口之后就脱落，只留下弹芯在空中飞行，这样就大大的降低了空气阻力，变细的弹体也更容易穿透目标。 穿甲弹在敌人的装甲上砸出一个一百毫米直径的大窟窿，和砸一个十毫米直径的窟窿，需要的能量肯定是不同的。 但是，这种六十年代的穿甲弹的技术，早就落伍了！ 美国人在1976年定型了m735穿甲弹，它最亮眼的创新就是马鞍形的弹托，这几乎是现代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的标配！ 同时，它还使用了全新的尾翼，减少了尾翼面积，从而提升了存速性能，在远距离的穿甲能力表现非常不错。 之后，这种穿甲弹就成为了西方的标准。 “秦，你看，我们提供的穿甲弹就是最先进的。”几个人来到了基地的弹药库里，史密斯指着来自英国的炮弹说道:“我们这种炮弹的弹芯在内部，用的是钨合金，这种次口径穿甲弹的威力足足超过你们的100毫米坦克炮一倍！” “先进的穿甲弹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吧？在弹筒的上方，应该有个马鞍形的弹托吧？我秦阳见识少，不知道对不对啊？” 听到秦阳的话，史密斯的脸色有些尴尬，显然，他是忽悠不了眼前的人的。 “秦，你指的是apfsds（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的英文缩写）吗？这种炮弹的制造太困难了，中间那个细长的弹芯需要先进的材料，外面的那个马鞍形的弹托，也需要高精密的加工技术，你们的工业基础暂时还达不到啊。而且，这种穿甲弹只有美国才有，我们英国武器库里，最先进的穿甲弹的确就是l52.” 现在史密斯这样说，还真理直气壮！ 他们给l7配套的穿甲弹，最新的型号就是l52，再接下来，英国的坦克炮就升级到了120毫米，所以后续的穿甲弹的型号，只有美制的产品，已经没有英国的标准了! “所以，我们需要一台先进的数控机床。”秦阳说道:“现在，我代表我们960厂，向你们申请出口一台专门用来加工这种穿甲弹弹托的多轴联动数控机床！” 弹芯直径远远小于炮管直径，就得靠这个弹托来封闭后方的发射药的燃气，气密性必须得好，要求的加工精度很高，这需要专业的多轴联动数控机床来加工才行！在西方，这种机床早就被广泛使用了，但是却从来没有出口到东方。 史密斯睁大了眼睛，怎么，我听错了吗？ 眼前的人居然知道要生产马鞍形弹托需要用高精密的多轴联动数控机床，而且还想要采购！ 这怎么可能？你听说过巴统吗？你知道我们西方从来不把最先进的技术提供给你们吗？ 史密斯的脑子里在飞快地组织语言，想要尽量在不伤害彼此关系的基础上委婉地拒绝，但是，秦阳没有等他拒绝，就再次开口了。 “作为交换，我们会把自己掌握的改良型液相烧结技术提供给你们，我们这种技术烧制的钨合金弹芯强度很高，已经不需要包裹钢套了。” “你说什么？”史密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们居然有先进的液相烧结技术？还不用套钢套？” 跟着一起过来的杨振华完全插不上话啊！甚至这些说法他听都没有听过，刚刚秦阳还说什么看出热护套的缺陷是运气，现在暴露了吧？什么运气，这分明就是实力啊！ 看看老外震惊的样子，就知道秦阳说出来的什么椰香烧鸡是多么的好吃了。这到底是什么鸡，居然能换数控机床？ 看着史密斯震惊的表情，秦阳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说起穿甲弹来，西方总是嘲笑老毛子，说老毛子的穿甲弹是两截弹，钢套钨。 老毛子的冶金技术不达标，穿甲弹的弹芯虽然是钨合金的，但是，如果太长就会折断，所以干脆造成两截，中间用钢套给包裹起来。结果让穿甲弹的威力大打折扣。 其实，美国人也有过这种经历，早期的m735穿甲弹拥有一个长305毫米，直径32毫米的穿杆，但是因为早期的液相烧结技术不达标，为了避免这个穿杆折断，美国人也在外面包裹了一层钢套来增加强度。 秦阳却在这里吹牛，不需要套钢套的改进型液相烧结技术！这技术美国人都没有！ “没错。” “在哪里？怎么没见你们使用？” “史密斯先生，您也知道，我是造枪的，我们厂刚刚发明了这种技术，暂时还没有用来造穿甲弹，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们的技术是成熟可靠的。” “你怎么保证？” “当然是试射了。”秦阳说道:“只要你们把我需要的材料交给我，一个星期以内，我就能造出一枚不套钢套的钨合金穿杆来，然后在我们这里的靶场试射，穿甲能力不会比m735差。” “好。”史密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答应下来。 “试射之后，你们也该知道我们攻克了这种技术了，所以接下来，就该把我们需要的数控机床运过来，我们也会把相关技术交给你们。” “好。”史密斯继续点头。 美国人在搞出来了m735穿甲弹之后，就转变了路线，去搞更先进的贫铀弹了，这下苦了欧洲各国了，他们没贫铀弹技术，也不愿意用这种核废料做的穿甲弹，只能自己研究，后来还是德国人首先改良了工艺，造出来了更先进的穿甲弹，那已经是八十年代中期的事情了。 此时，秦阳要用这种技术来换多轴联动数控机床，那也是等价交换！英国人没有理由不同意，毕竟，他们的120毫米坦克炮也要用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弹药库里出现了一名满头白发的老人，他看着秦阳和史密斯，目光中充满赞赏，他的右边的衣袖耷拉着，里面空荡荡的。 秦阳和史密斯达成了协议，心中也很骄傲，当看到这名老人的时候，顿时就是一惊。 祝老？ 第115章 值得尊敬的老军工 祝老，军工行业里最值得尊重的老专家之一，设计地面武器的大师级人物。 祝老1918年出生，走过那个烽火连天的抗战岁月，是国内军工系统中为数不多的有过实战经验的专家。 在那个战争时期，他就成为了军中鲁班，他曾经研制了石头地雷，研制了大名鼎鼎的迫击炮平射打炮楼的技术。新中国成立之后，他继续在军工领域里发挥自己的特长，曾经在一次排除炮弹故障中被炮弹炸伤，失去了右臂。 但是，伤好之后，他又回到了工作岗位，虽然只有一个胳膊，却依旧奋斗在一线！他是最值得尊敬的人！ 在八十年代中期，已经退休的祝老再次接受了重大任务:研制国产第三代坦克！当时祝老已经66岁，像他这样年龄的老专家，应该拿着退休金，过舒适的生活去了。 但是，他没有，他接受了这个任务，从此开始了艰辛的道路，因为独臂不平衡，他爬上爬下坦克多次摔倒，有一次着急跑去开会摔倒，坚持开完会才去医院，结果发现肋骨摔断了… 苦心人天不负！终于，在99年的时候，先进的国产坦克走过了广场，向全世界展示了祖国的军工科技！ 最让秦阳尊敬的是，等到坦克定型，上级调拨的研发资金，还剩下了两千多万，这些老一辈的军工人，一直在奉献，从未向祖国索取过什么，更没有贪污过宝贵的科研经费！ 此时的祝老，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工作服，看上去是那么的简谱，秦阳的心中满是敬意。 祝老也在看秦阳。 祝老研究了一辈子的武器，一直摸爬滚打在军工研发领域里，尤其是造炮，所以，当听说了这里的69-3坦克实验出现了问题，几个月都无法解决的时候，非常着急，就主动请缨过来帮忙。 结果，来了之后，却听说问题被解决了！还是960厂的秦工给解决的，他已经听说过了秦阳的事迹，很是佩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于是，就跑去试枪的靶场那边寻找，又听说秦阳和外国人到弹药库了，又跑来弹药库。 在外面，他就听到秦阳叽里咕噜地和外国人说话，虽然他不能完全听懂，也是听到了里面的一些关键名词。 数控机床、液相烧结、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 “秦，你需要的东西，我立刻帮你协调，你打算在什么地方研制？”史密斯很是急切。 “当然是我们960厂。”秦阳说道:“看来我需要回去一趟了。” “好，那我在这里等你，需要的弹托等部件我也会协调过来。”史密斯说道。 和史密斯的协议就这样达成了，等到史密斯离开，秦阳快速地走到了祝老的跟前:“祝老，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都说960厂出了个厉害的年轻人，第一次见面就能知道是谁，今天算是见识了，秦工，你刚刚和外国人在说什么？” “一场交易。” 随着秦阳复述刚刚的交易内容，祝老的表情也在不断变化，惊讶，震惊，兴奋，感慨… “机床是工业的母机，咱们想要发展现代的工业，就离不开先进的机床，不过外国一直都在对我们进行封锁，这次如果能交换过来一台多轴联动数控机床，那对我们来说是一次巨大的进步啊！”祝老感慨地说道:“秦工，你给咱们整个军工业立了大功！” “这也是为了我们首都家具厂的发展。”秦阳说道:“接下来，我得回去一趟了。祝老，您呢？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我能亲眼看着你们用液相烧结技术制造穿甲弹的穿杆吗？”祝老兴奋地说道:“在武器研发方面，你们960厂频频地放卫星啊！” “当然。”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 “好！” 当天晚上，两人就搭上了列车，返回首都。 几百公里的道路上，秦阳和祝老一路谈天说地，非常的愉快，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深夜了。 “这大晚上的，也没什么车，你们首都农具厂在五环外，非常不方便，还是去我家里暂时住一晚上吧。” “这个，会不会有些太打扰了？”秦阳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完全可以打个电话，让厂里派车过来接他的。 “没关系，家里目前就我一个人住。”祝老说道:“儿女都大了，在外面工作，老伴去照顾孙女了。” “好吧。” 槐树岭大院距离首都站只有两公里，时间已经错过了末班车，祝老就和秦阳一起走回去，显然这条路他没少走。 空荡荡的袖管在来回晃动着，祝老健步如飞。 “小秦，一个星期的时间可真不长，你们有把握吗？”祝老边走边问。 “只要材料准备齐全，一天的时间就差不多了…咦，那边有坦克？”秦阳好奇地看着前面道路上停靠的一排坦克。 “是的，咱们大院里研究的坦克。”祝老说道:“从这边进去，向左再走一段路，就到我家了。” “祝老，那边不是有几排宿舍楼吗？”秦阳指着夜幕中的远处说道。 “盖起来宿舍楼之后，单位要分给我一套，但是，那么多年轻人还没房子呢，我又怎么能去要？年轻人不容易啊，还是让给他们住吧，我也习惯住以前的房子了。”祝老说道。 祝老带着秦阳走过几条小路，来到了自己的住所。 这是一栋六十年代建造的砖瓦房，外墙斑驳，充满了历史的沧桑感，没有院落，一个铁链子锁着房门，可以看到是两间房的布局。 哗啦啦的开锁声之后，秦阳走了进去。んttps:// 破烂的木制门窗有些漏风，在发出呜呜的声音，外屋的水泥地上，摆放着一套旧沙发，上面的皮革早就烂了，露出里面的海绵来… 里面的房间是卧室兼书房，破旧的木床，破旧的桌椅，破旧的书橱… “条件是有些简陋，放心，这张床还是能承受咱们两人的重量的，我给你拿一套被褥。”祝老说着，用一只手去拉开衣柜，打算从里面拿新的被褥。 秦阳再看了看床上那套打了几个补丁的被褥，心情有些沉重:“祝老，您的工资呢？不会都捐了吧？” “嗯，用不了的就捐给党了，我能享受现在的生活已经很不错了。”说完了之后，他又笑了笑:“不过，你们这一代人估计很不理解，估计得说我傻吧？” 这不是傻，是对党，对祖国和人民的无限忠诚，是老一辈军工人的高风亮节啊！ “祝老，如果按照现在人的眼光来看，您的确是够傻的了，不过，您是老前辈，思想境界都比我们高。” 祝老笑了起来:“是啊，广厦万间只睡卧榻三尺。我已经很满足了，跟我一块参加革命的人很多都没有活到今天。” 第116章 想看我们的技术？没门！ 第二天，秦阳跟着祝老一起去食堂，吃过了简单的早餐之后，960厂的212已经开到了大院口。 “阳子，你怎么不打个招呼，咱们昨晚就开车去车站接你。”张超见到秦阳之后，立刻就絮叨起来。 “怎么了？这么着急干嘛？这位是咱们老军工，祝老，我在他家睡了一夜。” “祝老您好。”张超和祝老打完了招呼，又看向秦阳:“阳子，你都不知道，今天早晨，咱们厂里突然来了很多领导，还有几个外国人。厂长们忙得晕头转向啊！” 秦阳笑了笑:“以后咱们厂会经常和外国人打交道，外国人怎么了？有什么特殊的？咱们得不卑不亢。既然他们来了，咱们就得有所收获，超子，想办法把咱们的产品推销给他们！” “推销？” “算了，还是我找机会吧，你得赶紧学好外语。祝老，咱们走吧，厂里那边火烧眉毛了。”秦阳招呼着祝老上车。 212风驰电掣，开动到了首都农具厂的办公楼，门口已经停了几辆外事牌照的轿车，一看就很奢侈豪华。 秦阳刚刚走下车，打算进去和里面的人打个招呼，那些人哗啦一下子，都从办公楼里出来了。 董领导走在了最前面。 在首都农具厂的搬迁过程中，董领导给了最大的帮助，所以，他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此时，董领导笑呵呵的打招呼:“秦工，你可真是太厉害了，去国家靶场试枪，结果顺带解决了坦克炮的问题，还引起了国际友人的关注，我身边这几位，就是英国驻咱们国家的武官，他们是特意来考察的。这位是罗伯特先生，我们引进l7坦克炮项目，就是他一手推动的。” 国家靶场毕竟是保密的，所以只去了一个英国皇家兵工厂的高材生，大部分的技术人员和武官，还是在首都的，得知了史密斯的消息之后，非常震惊，不仅仅是协调了各种物资，还直接跑来首都农具厂视察了。 他们都想要亲眼看一看这种改进的液相烧结技术是怎么操作的。 长着一个大鹰钩鼻子的罗伯特走了上来，伸出了右手:“秦工，我们对您的技术非常佩服，希望我们能亲眼目睹整个冶炼过程。” “各位来考察，我们欢迎。除了厂里的涉密车间之外，哪里都能看。”秦阳说道:“至于液相烧结技术，是我们最新研发出来的绝密技术，不用说是你们了，就连我们国内的同行都没有这个资格。” 现场顿时就冷场了。 “秦工，你们厂既然发明了新的技术，那就是咱们国家的骄傲，现在，让外国人看看，正好展示一下我们的水平，我们中国人也是有创造力的嘛！”跟随过来的一名领导开口了。 “不行，这可不行。”秦阳摇头，靠近了这名领导的耳边，声音压低了一些:“领导，这样可不行！如果他们要看，就把我们需要交换的机床给我们安装到车间里，我保证让他们看个够，如果想要不花一分钱，没门！我们可不做亏本的买卖。” 反正秦阳就是个年轻人，说出什么话来都可以用年轻气盛来敷衍过去，现在他这样的表现，已经是很给这些人面子了。 对这些领导的安排，秦阳也是无语了。虚荣心害死人啊！秦阳又莫名的想到了让后世人痛心的芯片产业的往事。 91年3月，清华大学研制的第三代“自动对准分步投影光刻机”在首都展览馆参加“首届全国工业企业技术进步成就展览会”。结果，来了一大批的外国专家，不仅仅在光刻机旁边看来看去，还提出了大批的问题。 研制的专家是有问必答，根本就没有半点保密的意思，结果，技术都被鬼子专家给学去了，这些鬼子专家受到启发，改进他们的光刻机，还把他们的落后型号卖到中国来。 在那个造不如买的时代里，各个单位都想要采购进口的设备，于是，国内花费巨资研发的光刻机没有订单，一台都没有卖出去！ 但是听到秦阳这样一说，那名领导还是没有买账，他的脸耷拉了下来。 “潘领导，秦工说得对。”一旁的祝老赶紧开口:“液相烧结技术是坦克穿甲弹领域里的最新技术，960厂的研发已经达到了世界最高水平，不能随便给外国人看啊。” “正是因为这样，我们不是更应该向外国人展示一下我们的先进技术吗？你们960厂真是的，总考虑经济问题，就不考虑一下政治，考虑一下我们的国际地位吗？”潘领导居然还不死心！ 秦阳的脸也阴沉了下来，不对劲啊，这个领导是故意来找茬的？ 这技术是960厂的，并不是国家项目，还真没法定性保密程度，一旁的董领导也没法插嘴。衛鯹尛说 “我们向外国人展示我们的技术？那外国人可否向我们展示他们的先进技术？”秦阳瞟了潘领导一眼，按照他前世的记忆，并不认识这个人，说明他不是军工领域的，也不是什么重要领导，怼就怼了，他秦阳什么人没怼过？ 当着外国人的面，把这番话放出来，也让外国人知道害羞两个字怎么写。 “英国人也没有将l7坦克炮技术免费交给我们，是我们花钱买来的！而且，这种坦克炮还是欧洲六十年代技术！英国最先进的l11坦克炮，肯免费给我们看吗？不要说什么友谊，他们的领导都说过，国家和国家之间只有利益，如果不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他们肯把二十年前的坦克炮技术给我们？就算是给了我们坦克炮的技术，炮弹上也动了心思，只给我们二代炮弹，新型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根本就不给我们看，我们现在还要傻不拉几的把自己最先进的技术免费给外国人看？就是为了虚荣心？” 没有人说话了。 秦阳说的没错，西方对中国的封锁从来就没有停止，哪怕现在从西方采购的技术，都是过时落后的。人家根本就不会把最先进的交给己方，己方又为何要免费给外国人看？ 只不过，现在当着外国人的面，这样说不太合适吧？要知道，人家可是自己带着翻译过来的！ 董领导咳嗽了一声:“那个，秦工，你这话要讲究场合…” “董领导，我说话已经很客气了。”秦阳说道:“现在，请你们继续留在办公楼，喝喝茶聊聊天，没事就散了吧，三天之后，咱们把东西加工出来，再送去测试。外国人想要学习这种技术，那就把机床给我们送过来，否则免谈！” “祝老，咱们走吧！” 祝老点头:“好。” 两人离开，留下一众人在空气中凌乱。 第117章 咱们要造的坦克炮和L7没关系！ “哼，这个秦阳，真是无法无天，就算是他给咱们部队立过几个小小的功劳，也不至于就尾巴翘到天上去吧？”潘领导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地和董领导抱怨:“老董，你们也别对他太好了，得让他受点挫折才行，不磨一磨他，怎么知道天高地厚，永远都成不了才！” “老潘，你就别抱怨了，你是外事部门的，得赶紧平静下心情来，还得接待好外国人，这是你们的责任和义务。” “哼，他们960厂不配合，我能怎么办？”潘领导继续嘟嘟囔囔:“外交无小事啊！这个秦阳，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好了，走吧，走吧。”董领导说着，看向了那群外国人，此时，这些人的神情各异，也看不出是在想什么。 此时，一手搅动起来风云的秦阳正和祝老一起前往四号车间，两边一边走，一边聊天。 “祝老，那个潘领导到底是什么来历？” “就是在外事部门里工作的。”祝老说道:“上次你们和首都钢铁厂那件事，把外事部门也给扯进去了，上级调查到他们有人违规倒腾外汇…” 秦阳顿时就明白过来了，哼，手脚不干净，被调查了之后，怪罪到自己头上来了？这锅可真背得冤枉啊！ 四号车间里，电渣重熔钢设备还在工作着，冶炼着国内最先进的钢材，一名名工人在忙碌着，当看到秦阳进来的时候，立刻就兴奋起来。 “秦工，您回来啦？” “秦科长，咱们的机枪定型了？” 他们虽然在喊话，但是依旧没有放下手里的活儿，张国强则是一溜小跑:“秦科长，我们四号车间正在进行日常工作，请指示！” “没什么好指示的，你们现在冶炼了多少电渣重熔钢了？” “不多，就十吨左右。” 国内质量最先进的钢材，冶炼了十吨多了！这些钢材如果用来造机枪的枪管，能造上千把了吧？祝老带着兴奋，看向了放在一旁的木制架子上的成品。 长度六米多，直径大概一百三四十毫米，祝老突然感觉到眼皮子在跳动:“秦工，你们这里的毛坯，用来造炮正合适啊！” 这台电渣重熔钢设备是小型的，只能一次造一根柱子，最长的也就六米左右，摆在这里，非常类似于炮管用的毛坯！ 秦阳笑了笑:“是的，祝老，接下来咱们打算造105毫米坦克炮。” 从奥地利引进的大型电渣重熔钢设备项目还没有完成，所以现在国内还不能自己制造l7坦克炮，国家靶场上用的测试炮管，是从英国直接进口的。 现在，谁能想到，一个造枪的农具厂居然要造炮！还是最先进的坦克炮！ 当初引进的这种小型电渣重熔钢设备，一次只能冶炼出来两吨的钢坯，刚好够一根l7坦克炮使用！ 祝老的心情突然激动起来了:“秦工，你们厂这种开拓进取勇于攀登高峰的精神，真的值得其他工厂学习！” “祝老，您看好咱们？”秦阳问道。衛鯹尛说 “是啊，我看好你们。” “那您帮我们个忙？” “啥？” “我们还需要深孔加工设备，扩膛设备，拉膛线设备等等，咱们国内一些三线军工厂，如果有用不上的，可以卖给我们。您给咱们联系联系”秦阳说道。 这种事，让祝老出面最好了。 “你们是想要抢了447厂的饭碗吗？”祝老笑着说道。 在国内，造坦克炮的，就是草原上的447厂，秦阳要造l7坦克炮，岂不是让447厂没饭吃？ 秦阳笑着摇头:“当然不是，我们主攻外贸。” “外贸？”祝老一愣:“秦工，咱们和英国签署的协议里，只能自用，不能出口啊！” “咱们又不造l7，咱们960厂压根就没接收过任何l7坦克炮的技术资料，咱们出口的坦克炮是自己研发的，和英国人的l7没关系。”秦阳说道:“祝老，这件事就拜托您了。” 祝老点头:“好，只要这里能把先进的穿甲弹弹芯制造出来，我就豁出老脸来，给你们走一次后门！” 对于严格要求自己的祝老来说，这种靠私人关系来干的事情，还真是第一次。 “嗯，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这工艺不难，关键是浪费时间。”秦阳说着，来到了车间的一个角落:“把咱们外国客人提供的材料搬到这边来！” 钨粉、镍粉、铁粉三个袋子被搬了过来，秦阳仔细看了一番检测报告，然后才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不错！现在，咱们按照比例混合。” “秦工，我要不要回避？”祝老问道。 这可是全世界最先进的技术啊，第一步就是三种原材料的配比，这个配方就是绝密的。 “不用，祝老，我们厂在您面前，没有任何秘密，我相信您也会给我们保守秘密的，这三种粉末的混合质量比是95.5比3.15比1.35。” 秦阳一边说，一边开始测量质量。 铁是最便宜的，但是含量也少，镍其次，钨是最贵的。用钨合金打造的穿甲弹，价格也相当昂贵，这个年代就得好几万一枚。 不过，钨合金是最好的穿甲弹材料，不用钨合金，就得用贫铀了。还好国内有钨矿。 三种粉末称量好了之后，被秦阳倒进了搅拌机里。 “其实，液相烧结技术原理很简单，将这些粉末按照比例混合，压制成长杆，然后加热到高温，铁和镍的熔点比钨低，所以首先融化，这些熔融状态的金属就会填充到钨的颗粒之间，等到钨达到半熔化状态后会与液态的铁、镍等形成牢固的矩阵结构，待冷却之后将成形的钨合金杆进行反复的锻打和轧制，最后制成钨基合金弹芯。” 秦阳一边说，一边手轻轻抖动，将袖筒里放的第四种材料倒了进去。如果只用三种材料，无论如何都无法完美的，必须要用第四种材料！这个时代，还没有人知道！ 所以，秦阳有资本拿这个技术来换数控机床，而且，也不会帮助英国人提升技术，就算是秦阳不提供技术，到了82年的时候，欧洲人也能找到正确的配方。 “是啊，说技术原理是不难，但是，这些金属的比例如何，加热的工艺又是如何，这些都是绝密的。只有一次次反复实验才行，钨太贵了，咱们也浪费不起…美国人研制了这么久，也才搞出来套钢套的穿甲弹，虽然够硬，却容易变脆折断。” “嗯，我们也是偶然找到合适的配方的。”秦阳说着摆了摆手:“好了，祝老，今天的工作结束了。” 结束了？ 祝老惊讶地看着秦阳:“这么快？” “对啊，我们要在搅拌机中搅拌二十四个小时，明天再来！” 第118章 接待外国人的规格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首都农具厂的食堂里，也热闹起来了。 食堂打饭的窗口里，有四口大锅，摆了四样菜:猪肉炖粉条，豆角炒肉，西红柿鸡蛋和烧茄子，两荤两素，搭配合理，前来打饭的职工排队拿着饭盒打饭，而且只收粮票，不收现金！ “你们首都农具厂的职工食堂伙食是越来越好了啊！”看着这一切，董领导笑呵呵地说道:“你们平时都是这么吃的？” “大家伙干得多，咱们厂里的营养也得跟得上。”朱自忠说道:“董领导，带老外来咱们食堂吃，是不是有些怠慢了？咱们厂有专门的招待经费，完全可以去外面下馆子。” “这也是老外要求的。朱厂长，我看你们得做好准备，这些老外看样子是不打算回去了啊！”董领导说着，向后面看了一眼，潘领导正在招呼着老外们，从食堂门口进来。 “朱厂长，你们可不能怠慢了外国友人，不去外面下馆子，那也得专门炒几个小菜，给咱们的客人端上来。”潘领导喊道:“还有，收拾个干净的桌子，你们这食堂里，怎么连个包间都没有？” “嫌弃咱们的条件不好，完全可以走啊。”就在此时，旁边桌子上吃饭的人开口了:“咱们又没有请你们来。” 潘领导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他看了过去，是一张熟悉的脸。 秦阳！ “秦工，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潘领导黑着脸:“你还有些上下尊卑的观念吗？” “尊卑？什么尊卑？”秦阳不满地瞟了潘领导一眼:“是不是我见了你，还得给你跪安啊？” “你！” “你什么你！看看祝老，人家是咱们军工元老，还不嫌弃咱们的伙食差呢，刚刚打饭的时候，祝老还坚持要给咱们饭票和伙食费！潘领导，你们要在咱们厂吃饭也行，伙食费就算了，饭票可不能省。” 秦阳一旁，低头吃饭的祝老抬起头来，对着潘领导一笑，然后继续低头吃。 朱自忠的头很大啊！秦工，咱们这个厂子现在是你说了算，不过，也好歹给我个面子啊！你这样做，让我很为难啊！ 此时，见到秦阳之后，几个老外都很是惊喜，他们纷纷坐在了秦阳的对面。 罗伯特首先开口:“秦，进展如何了？” “进展？我们把材料混合起来了，到了明天再压制成长杆然后加热。”秦阳一边吃一边说，没有半点对客人的尊重。 潘领导的脸都白了，董领导想要说几句，不过，此时英国人和秦阳已经叽里咕噜地说起来了，他们插不上嘴了。 “搅拌一天的时间？是不是有些长？” “当然不长了，好饭不怕晚，不充分搅拌，怎么能让这些粉末彻底的混合在一起？你们是不是搅拌的时间不够？” “是的，看来我们得改进一下工艺，搅拌更长的时间！”罗伯特说了起来:“搅拌之后，加热的温度有什么讲究吗？” “当然有了，不过现在还不能跟你们说。”秦阳瞟了罗伯特一眼:“等到你们把机床送过来，我会把详细的工艺告诉你们，如果你们还不放心，我也能手把手的教你们做出合格的产品来。” “好，好！”罗伯特连连点头。 “既然坐下来了，要不要一起吃？猪肉炖粉条，很好吃的。” “好的，好的！” 潘领导的脸色无比难看，但是又不能说什么，这些外国人是怎么回事？居然没有看出来，这种接待的规格对他们是一种侮辱吗？ 他们的面前只有一碗混合到一起的菜，甚至馒头还得用手拿着，他们这样能吃得下去？ 看那用筷子的手法，太生疏了，这食堂的服务员，还不给尊贵的客人弄些刀叉过来？ “咱们也在旁边找地方坐下来吃吧！”董领导开口了。 于是，一众人围着秦阳他们，坐在了旁边一起吃，听着秦阳和老外一边吃叽里咕噜地交谈着。 “其实，说起穿甲弹来，贫铀材料比钨合金还好用。”秦阳继续吹嘘。 “你们还研究贫铀材料？”罗伯特惊呆了。 “是的，贫铀材料最大的特性就是自锐，而且在穿甲的过程中还能燃烧。不过，这种东西有辐射，所以不能在自己的国家使用，我们奉行的是防御政策，所以只是在研究，并没有打算装备。” 穿甲弹就是靠着尖端撕开对方的装甲的，用钨合金，或者是其他的合金材料制造的穿杆，在穿甲的过程中，越扎越钝，但是贫铀材料就不是了，越磨越尖锐！而且，磨完了还能燃烧，帮助穿甲。 可惜，有放射性啊。 “贫铀材料不仅仅能做穿甲弹，还能做装甲材料。”秦阳说起这些来，就是滔滔不绝:“我能和你们打赌，贫铀装甲比你们的乔巴姆装甲还好用，你们信不信？” 一顿饭过后，罗伯特等人对于秦阳的学识终于算是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史密斯没说错，这是一个很厉害的人！难怪一眼就能看出热护套的问题来！ 看来，在出口数控机床上，也不能做手脚了，对方一定能看出来的！ 一顿饭连吃带说，整整吃了一个多小时，等到吃完之后，秦阳抹了抹嘴:“各位，我要去工作了，你们回去吧，请放心，咱们一定会把合格的穿甲弹交给你们的。” “秦，您说明天才能混合好，今天下午，能不能带我们转转？” “好啊，没问题。”秦阳说道:“我带你们去体验一下我们的气枪吧。祝老，您也一起？” 于是，当天晚上，几名外国人兴高采烈地各自扛着气枪，拿着一堆战利品回来了。 “怎么样，我们的这把枪不错吧？” “没错，你们生产的气枪，是我们用过最好的气枪！” “各位，要不要联系你们国内的气枪经销商，采购一批我们的狮牌气枪？精度高，价格低，质量一流，保证在你们国内大受欢迎！” “好，没问题！我认为，每年至少能卖十万把！”罗伯特说道:“不过，秦工，您能不能明天让我们去看看你们是怎么造穿甲弹的？” 秦阳认真思考了一番:“如果今天晚上能签署了外贸合同，而且给我们打了首付款的话…” “当然没问题！我们先抽调一笔资金，给你们当定金！”罗伯特立刻就做出了决定。 什么？秦工忽悠了一把外国人，又打开了气枪销售新的市场？听说了这个消息，所有人都呆住了。 潘领导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秦阳今天的表现，让他憋了一肚子的气，回去之后，必须得向上级汇报一下！ 看看，你们一直惯着秦阳，结果变成什么样子了？ 第119章 咱们东方文化源远流长 夜色已经深了，某大院的办公楼，依旧是灯火通明。 “潘领导，非常抱歉，韩领导没有时间见您。”秘书带着歉意向潘领导说道。 “韩领导没时间，那方领导呢？”潘领导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就打算给领导打秦阳的小报告呢，结果，一个个领导都没有时间见他！ “方领导还在开会，估计开完会得十点多钟了。”秘书说道。 “好，那我等着。” “方领导在开完会后，可能还会找某些人座谈，时间会很晚很晚，您还是回去吧。太晚了，方领导也很累的。”秘书继续说道。你等得起，咱们方领导还等不起呢。 哼，这是不给自己汇报工作的机会！潘领导的脸色很是难看，不过也不能说什么:“好吧，那我就先回去，明天再来。” 他站起来，走出了房间，到了外面的走廊上，见到一个人匆匆而来，顿时就是一喜:“张工，好久不见了！” 201所的工程师张万和停下了脚步，仔细看了潘领导几眼，才认了出来:“老潘？你怎么来我们系统了？” “唉，最近咱们外事部门接到了邀请，帮助外国人和你们军工系统联系合作，我这不是来汇报工作了吗？谁能想到，领导一个个都很忙，改天吧。” “老潘，我看你这表情，怎么很不高兴的样子？” “唉，碰上了个愣头青。” “谁？” “960厂的秦阳，听说过吗？” “秦工？听说他很厉害啊！怎么惹到你了？” “嘴皮子倒是挺厉害的，胆子也够大的。对了，他最近在搞什么先进的穿甲弹，把英国人都给忽悠住了。” “穿甲弹？什么穿甲弹？他们960厂不是在研发轻型重机枪吗？” 看到张万和一幅迷惑不解的样子，潘领导突然有了主意:“你们不知道？你们201所可是专门研发装甲车和配套武器的啊，我还以为他是在你们的指导下搞的研究呢。” “不知道，我就是负责搞穿甲弹的，我也不知道这个项目啊。” “那个秦阳，还真是野心勃勃啊，不满足在轻武器领域里的发展了，居然还想要抢你们201所的饭碗了！”潘领导说道:“他们一个造枪的，居然跑来掺和造炮的，哼，一点规矩都不懂。他们嘴里喊着什么市场经济，什么竞争才能进步，其实是想要把其他的兄弟单位都给挤垮了，这样他们就能当老大了。” “哼。”张万和被激怒了:“他们还没那个本事！等到了明天，我就去960厂看看！他们一个造枪的，还能搞什么穿甲弹？在咱们国内搞大跃进就算了，居然还想要去外国人面前显摆！” “对啊，我也是怕他给咱们造成不良的国际影响了啊！”潘领导终于如愿以偿了。 罗伯特等人没有走，留在了960厂招待所里过了一夜，第二天大清早，就跑来找秦阳了。 “秦，接下来的压制，是不是需要特制的橡胶包套？我们已经给准备好了。”罗伯特说道。 “的确，这个是需要的，谢谢你们了。”秦阳一番感谢:“走，我带你们去咱们厂里的食堂吃饭！” 秦阳带着一群外国人还有祝老，吃过了早饭之后，晃悠着才来到了四号车间旁边的五号车间。 “其实，这工艺也不是很难，就和造瓷砖差不多。”秦阳笑呵呵地指挥着几名工人把搅拌充分的粉末放到橡胶包套里，密封好，然后放到了静压机下面。 “瓷砖？的确是的，都是磨成粉末，混合之后压制成型，然后烧制，不过，这温度可不同，秦，你们烧制这种穿甲弹的弹芯，要多高的温度？” “温度嘛，就得看经验了。”秦阳笑着说道。 看经验？ 等到来到了高频感应炉前面的时候，众人就明白过来了:这炉子太简陋了，根本就没有热电偶，无法准确指示温度啊！ 电源接通，秦阳拿着一个铁钳夹起压制好的一个穿甲弹穿杆，放了进去。 穿杆在几秒钟内就变红了，外面开始冒烟，然后内部也开始发红，最后甚至红里带白。 温度多高？没有人知道，只看红色的状态，肯定是超过一千五百度了！ 液相烧结技术，温度稍稍有差池，最后出来的成品就是废品！所以，现在就算是他们睁眼仔细看着冶炼，也没有任何意义啊！ “嗯，差不多了！”秦阳漫不经心地把穿杆抽了出来，然后放在一旁等待冷却，接着去夹第二根。 当初要原料的时候，秦阳自然得狮子大开口，要的原料足足能制作五根穿杆的，除了给英国人展示，自己也能剩下几根显摆。 “这样就成了吗？要锻打和轧制吗？”罗伯特问道。 “当然了，不过，也得看火候。如果高温下直接锻打，只会起到反作用，你们的工艺是不是在这里出了问题？” 罗伯特手下的人赶紧记录，没错，他们锻打的时候的确有问题！原本以为在高温下锻打，能让矩阵结构更加牢固，没想到用错了，得降温之后锻打才行！ 秦阳把第二根塞进了高频感应炉，等到第二根完成加热皱，看了眼第一根:“嗯，差不多了！” 锻打的液压机启动起来，秦阳的穿杆塞了进去，反复捶打，等到第一根砸得差不多了，再去砸第二根。 整个过程，全部手工靠经验操作！罗伯特等人是大眼瞪小眼，虽然他们如愿以偿，看到了操作过程，但是，和没看没什么区别！ “秦，这火候该怎么看？”罗伯特忍不住问道。 “这个嘛，就得看经验了，你们别看我年轻，我曾经研究了好几年古代铸剑大师的手艺，说起咱们东方文化来，那是源远流长…” “秦工，秦工，外面有人来了，说是201所的张万和，想要来见您。” “张万和？”秦阳一愣。 “嗯，老张也是研究穿甲弹的，秦工，他…”祝老在一旁还想要说什么，秦阳就摇头了:“今天没空，让他改天再来吧。” “秦工，要我去给打个招呼吗？”祝老向秦阳问道。 “不用，祝老，这材料难得，您可得把咱们这个加工过程看仔细了。” 祝老点头。 秦阳嘴里嘟囔了一句:“同行是冤家啊！” 第120章 960厂不讲规矩，我抗议！ 张万和在外面居然吃了个闭门羹！ “这个秦阳架子也太大了吧？今天他不见咱们外事部门的人就算了，怎么连你老张都不见了？你老张在咱们军工行业里也是老专家了，吃了他秦阳的闭门羹，哼，他以为自己算老几！”跟随张万和一起过来的潘领导开始煽风点火了。 其实，昨天董领导和潘领导他们是带着外国人过来的，既然外国人留在这里，直接由960厂招待就可以了，根本就用不着他们了，所以今天压根就没安排他们的工作，但是在此时的潘领导嘴里，就变成是秦阳在拒人千里了。 “哼，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他们960厂原本是造枪的，现在和兄弟单位竞争轻武器的市场也就算了，想要来从咱们嘴里抢肉吃，没门！”张万和也生气了。 “没错，他秦阳不就是靠着他老子的指点，造了几把破枪吗？在造炮领域里，他们都是门外汉。”潘领导说道:“现在，他们这样一番忽悠外国人，等到出了丑，丢的可是咱们中国人的脸！” “我得去和方领导汇报！”张万和下定了决心。 “老张，这个方领导日理万机，恐怕没有时间见我们啊，要不要多叫几个人？”潘领导说道。 “叫谁？” “我听说，引进英国人的坦克炮是一项系统的工程啊，不仅仅只有你们吧？” “没错，还有447厂负责引进坦克炮！对了，447厂的造炮专家庄树人最近就在首都汇报工作，我去找他！” 潘领导点头:“没错，你们一起去，抗议960厂的恶劣行为！” 这天下午，方领导终于腾出了时间，接见愤愤不平的下属。 “方领导，他们960厂只是一个造枪的三线厂，他们怎么能不讲规矩，涉足我们火炮的制造呢？” “没错，他们还直接展示在了外国人面前，这是要丢人了，可就丢到国外去了，他们一个造枪的，什么时候懂得制造穿甲弹了？” 方领导也皱起来了眉头:“你们不要着急，慢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960厂不是在研制轻型重机枪吗？什么时候又造炮了？” 方领导还真是第一次听说，等到大家伙说完之后，方领导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了。 这个秦阳，压根就没把轻型重机枪的研发当回事啊！在国家靶场那边测试，居然跑回来搞穿甲弹！ 他这种态度让方领导也有些恼火:“你们放心，这件事咱们会处理的，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好了，现在先说说正事吧。你们447厂做好造l7坦克炮的准备了吗？” “报告领导，我们都做好准备了，就等着从斯太尔公司采购设备，然后大干一场呢，我们会调动厂子里技术最精湛的人手，完成坦克炮的制造！” 方领导点头，又看向张万和:“你们呢？做好穿甲弹的研发工作了吗？” “报告领导，我们一直在研究，我们有信心让这种炮打出更深的穿甲能力来，咱们在100滑的炮弹上研发的成功经验都能用过来！” “嗯，那你们准备好材料，过几天咱们会专门召开会议，讨论l7坦克炮的试制工作。” 送走了这两人，方领导思考了一番，然后拿起了电话:“喂，韩领导有时间吗？我这里有件事，需要向他汇报一下。” 韩领导的办公室里，方领导滔滔不绝地把这件事说完了，韩领导的眼珠子瞪得越来越大。 “你说什么？秦阳不好好给咱们研制轻型重机枪，居然跑回来了？” “什么？他们要造穿甲弹？还把英国人给忽悠了？他们就算是为了卖气枪，也不能这样啊。” “什么？201所和447厂的人都在发牢骚？” 等到听完了这些，韩领导站了起来，望着窗外的景象出神。 “韩领导，他们960厂的确是越界了，毕竟，他们只是造枪的，他们越来越壮大，系统里的其他厂所该怎么办啊。” “越界？越得好啊！”韩领导感慨了一句:“系统里的人都等着喂饭习惯了，认为自己是某个行业里的老大，所以，项目就该直接给他们！咱们已经开始走市场经济了，但是，很多军工厂还在坐等，不给他们就哭闹，毕竟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哼，越来越没出息，倒是960厂这种差点黄了的军工厂知道努力上进，不断创新才会有饭吃的道理。” 方领导愣了愣，然后点头:“是啊，您说得对，那这件事，我们就压下来？” “压什么压？就让它继续发酵好了，让那些人先抱怨，然后被960厂狠狠地打脸，让他们被彻底打醒，如果他们不努力，那就连个三线军工厂都比不过，造枪的都比他们会造炮！对了，他们造好了之后，不是要试炮吗？就别放在国家靶场了，在咱们首都附近的坦克部队里打靶，到时候，让所有人都过去看看。” 首都附近？ 方领导皱着眉头:“董领导，改装了l7坦克炮的69-3坦克正在国家靶场里测试，咱们首都这边，目前只有一门裸*炮。” “好说，咱们首都附近就有坦克部队，改装一辆59坦克就可以了。”韩领导说道:“交给201所也行。” 改装？有那么容易吗？这改装坦克炮又不是搭积木，哪里有那么简单的？哪怕是专门搞装甲兵装备的201所，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啊！ 方领导还想要说什么，韩领导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接完了电话，就把方领导给扔下了:“宋秘书叫我，我得过去一趟，老方，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尽快办好，咱们也去凑个热闹。要是能赶在国庆节之前，那就更好了。” 国庆节之前？那岂不是只剩下四五天的时间了？ 方领导不由得皱起来了眉头。 不过，作为领导，必须要学会转移压力，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方领导一个电话，把张万和还有庄树人给叫过来了。 “老张，交给你们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把一门进口的l7裸*炮装到一辆59坦克上！老庄，你最近几天就留在201所给他们帮忙。” 张万和挺起胸膛来:“是，保证完成任务！” 等到他走出去之后，被北风一吹，慢慢地琢磨过来了，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老张，老庄，怎么样，方领导说怎么给你们撑腰了吗？”潘领导凑了过来。 撑腰？两人摇头，把方领导交代的任务说了一遍。 “方领导他们也太偏心了，怎么什么都向着960厂？960厂不是有本事吗？那就让他们960厂完成这个任务好了！”潘领导立刻就开始出主意了。 “这个不太好吧？毕竟是交给我们的任务。” “有什么不好的，只要激将他们一番，让他们960厂自己接下任务来，不就行了？” 第121章 见过骄傲自大的，没见过这么骄傲自大的！ 五枚细长的穿杆都做了出来，看着那透着暗青色金属光泽的穿甲弹，罗伯特忍不住开口问道:“能不能交给我们一枚，做详细的测试？” 直接塞进炮膛内打出去是最直观的测试方式，不过也可以有其他的方法，比如说用各种专业的设备来检测屈服度等等数值。 秦阳摇头:“当然不能，现在还不到时候。你们赶紧把弹托送过来，我们安装起来之后进行实弹射击，一切自然见分晓。” “好的，弹托已经装上飞机了，估计明天就能到。”罗伯特虽然眼馋，也只能等待。 “走吧，该吃晚饭去了。” 秦阳带着众人走出五号车间，就在此时，一个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秦科长，201所的张工又来了。” “什么？又来了？”秦阳皱了皱眉头，他来干什么？ “是的，除了张工之外，还有一个庄工，说是447厂过来的。” “447厂的人来了？这下热闹了啊！”秦阳的心中立刻就明白过来了:“好啊，请他们进来吧，到办公楼会议室等我。” “秦工，我和你一起去，他们对你可能有误会。”祝老在一旁皱着眉头说道。 “没事，祝老，这种小事我能解决，您带着罗伯特他们去吃饭吧！祝老，您也累了一天了，就别为这种事操心了。” 祝老在原地楞了几秒:“好吧，如果有情况，立刻派人来通知我，虽然这批穿甲弹还没有测试，但是我对它们有信心，秦工，我是站在你背后的！” “谢谢。” 看着祝老带人离开，秦阳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向了办公楼。 在东方的人情社会里，想要干点什么可不容易啊，你没本事，别人瞧不起你，你有本事，别人又眼红你，唯一的办法，是把这些人都踩在脚下，让他们服服帖帖啊。 秦阳推开了会议室的门，里面两人扭过了头来。 “两位找我有何贵干？” “你是秦工？”当看到秦阳第一眼的时候，庄树人有些惊讶:“你怎么这么年轻？” “是啊，年纪轻轻，却创造了那么多奇迹，这就是年轻有为啊。”张万和说道:“有本事的年轻人就是架子大啊！” “多谢夸奖，我很忙，有事说事吧。”秦阳懒得和这些人浪费口舌了。 “上级指示，你们960厂制造的先进穿甲弹，不用去国家靶场测试了，直接在咱们首都这边的军队靶场测试。”张万和说道:“所以，咱们过来和你联系联系。” “好啊，这是为了方便上级领导观摩吧？请上级领导放心，咱们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的。”秦阳说道:“多谢两位跑腿过来，其实用不着这么麻烦，打个电话就行了。” 哼，谁是为了给你跑腿的？张万和对秦阳早就不满意了，现在秦阳每一句话，都像是故意在挑逗他发火一样，让他憋着的火气是越来越大。 “老张，别急，把任务安排下来啊。”庄树人赶紧劝阻。 “嗯。”张万和深呼吸了两口，平和了一下心情:“由于改装了l7坦克炮的69-3坦克在国家靶场测试，所以现在需要将一门l7裸*炮安装在59坦克上。既然是为了你们960厂测试用的，那就由你们960厂来改装吧。” 960厂改装？开什么玩笑！ 秦阳立刻就明白里面有猫腻了:201所是专门搞装甲车辆的，447厂是专门造炮的，所以，把l7坦克炮安装在59坦克上，肯定是这两个单位的任务啊！ 这两人大老远跑来，是想要把这个任务交给960厂，然后让960厂出洋相！ 其实，安装坦克炮嘛，当然很轻松，三五下的事，但是，秦阳可不能让眼前的人以为自己好糊弄！ “这是上级下达的任务吗？”秦阳问道。 张万和和庄树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点头:“没错。” “那请把上级签署的书面任务书拿来。” 任务书？根本就没有啊！两人摇头:“这个任务是方领导口头安排的。” “哦，那我给方领导打个电话，两位稍等。” “不！”两人一下子就着急了。 开什么玩笑，方领导给他们的任务，他们转手压在了960厂头上，这要是传到方领导耳朵里，以后两人就别在系统里混了！ 说得轻一些，好听一些，这叫做他们无法胜任，所以来求助兄弟工厂，说得难听一些，重一些，这就是挑肥拣瘦，阳奉阴违，甚至是违抗军令啊！ “怎么了？”秦阳装出疑惑的表情来:“既然是方领导安排的任务，我打电话核实一下不行吗？” “方领导日理万机，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他了。” “不烦他，我只是和他的秘书核实一下。” “秦工，你该不会是怕了吧？”眼看着秦阳不上套，张万和决定改变战术，用激将法了。 “没错，你们960厂最近很厉害啊，无所不能，看来也有你们不会的啊！”庄树人跟着一唱一和。 “怕？不会？你们开什么玩笑，不就是换根炮管的事情吗？咱们拆用一天，安装用半天，加上调试，两天就能完成任务。”秦阳说道:“咱别的不会，就是会创造奇迹。但是，咱们得明明白白的，不能让别人给算计了。有些人啊，干工作的本事没有，红眼病的本事一流。”んttps:// “什么？红眼病？秦工，今天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究竟是谁不地道！”张万和再也忍不住了:“你们一个造枪的，跑来掺和我们造炮的干什么？你们造出来的穿甲弹，比外国的还牛，那我们201所算什么？给你们提鞋都不配了吗？” 秦阳无奈地以手扶额:“是啊，还真是给咱们提鞋都不配，张工，这种话放在心里就行了，干嘛要说出来？” 妈的！张万和额头的青筋暴起，忍不住撸起来了袖子，这是蹬鼻子上脸啊！ 一旁的庄树人也傻眼了，见过骄傲自大的，没见过这么骄傲自大的啊！说出话来句句拿刀子戳人心窝子啊，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是该劝阻张万和，还是和张万和一起上去揍人出气。 “老张，住手！你要干什么？”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 秦阳有些无奈，唉，好戏还没开始，就要谢幕了啊！张万和只要敢动手，自己就得让他趴着走出这个门，然后擦点他的鼻血，跑去方领导那边哭诉，坑死这个张万和！ 假传圣旨还打人，这天底下还有道理吗？ 但是，祝老来了啊！ 第122章 又硬又长的东西该怎么塞进去呢？ “老祝，你怎么在这里？”张万和一愣。 “我这几天都在这里。”祝老说道:“我一直和秦工在一起，倒是你，怎么不好好在槐树岭搞研究，跑这里来干嘛？” 张万和的火气一下子都没了:“老祝，原来这个穿甲弹项目是你主导的啊，早知道是你在主持，我就不说啥了，我是听那个潘领导…” “不，这个项目不是我主持的，是秦工在一手主持的！他这几天让我大开眼界，让我见识到了他的厉害。”祝老说道:“老张，你这是怎么了？那个潘领导见过我在这里啊，难道没和你说？” 张万和像是明白了什么，那个潘领导别有用心啊！ “960厂搞出先进的穿甲弹，解决我们坦克部队迫在眉睫的难题，我们不应该支持他们吗？你的眼里，是不是只有咱们201所，没有军队，也没有国家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张万和被祝老问得哑口无言，羞愧地低下了头。 “祝老，他们也是无心的，都是受了别人的挑拨而已。”秦阳说道:“他们来这里也是正事，上级下达任务给59坦克安装l7炮的，他们怕完不成，想要请我来帮忙，看在您的面子上，这个忙我得帮。张工，庄工？我说的没错吧？” 帮忙？秦工这样说，让两人羞愧啊。 两人受到了潘领导的挑拨，原本是想要来这里让秦阳出丑的，现在，秦阳还给他们找了台阶下，两人心中不由得感激起来了秦阳。 哼，下次见到那个潘领导，一定要他的好看！ “这个工作还真的需要秦工帮忙，负责研究将l7坦克炮安装在69-3坦克上的那些技术人员都去参加测试了，当初他们和英国人一起，也用了个把月的时间才完成安装，秦工你说两天就能安装完毕，我老祝也得跟着开开眼界。”祝老看到两人的表情，知道矛盾已经化解了，也很高兴，跟着继续说起来了工作上的事情。 “没错，当时的确安了很长时间，秦工，你有办法两天能安完？”庄树人也把思维拉回到了工作之中来。 今天是26日，还有四五天过国庆节，如果两天给安装完毕了，岂不是可以在国庆节前给领导献礼了？ “当然了，l7坦克炮的适装性很好，至于原来那辆为何用了那么长时间，你们不妨问一问英国人，他们来这里出差，咱们是不是按照天数给补助的？” 几个人心中一阵恶寒:原来如此啊！ “既然秦工已经胸有成竹，那就别拖延了，今天晚上就协调一下，把坦克和炮都送到这里来，明天后天，咱们用两天的时间，把坦克安装起来。等到英国人的弹托到货，咱们正好可以测试。”祝老安排起来。 “好。” 两人接受了任务离开了，秦阳笑呵呵地把两人给送到了门外，然后看向身边的祝老。 “祝老，多谢您及时出现啊。” “谢我什么？他们俩倒是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他们俩现在肯定已经倒霉了。”祝老说完了这件事，又想到了什么:“秦工，两天的时间很紧张啊！你打算具体怎么改？” “改就改呗，很简单啊，明天再说吧，祝老，咱们吃饭去。” 第二天大清早，轰隆隆的声音之中，一辆59式坦克从拖车上开动下来。 “报告，首都军区第**坦克团三连二排一班奉命携带坦克，接受改装！坦克班班长张勇！”矮小的坦克兵举起右臂，向祝老等人敬礼汇报。 “辛苦了，张班长，接下来大家伙帮忙，把坦克炮拆下来！” 庄树人和张万和两人也过来了，看着四周的人，有些诧异地问道:“秦工，不叫厂里的工人来吗？” “工人忙着工作呢，哪里顾得上这种小事，反正首先得拆炮，我调了一辆吊车过来，得把炮塔吊起来。”秦阳说完，又看向了两人:“两位既然没事，就在这里指挥着帮忙好了。祝老，咱们走！” 祝老点头:“嗯，你们忙，咱们走了！” 从英国本土送来的弹托已经到了，今天就可以把穿甲弹攒起来了！ 罗伯特等人都在五号车间里，他们的身边多了几个箱子。拆开之后，里面就是亮晶晶的弹托。 “马鞍形的弹托啊！”看着里面的东西，祝老非常的感慨:“这东西太精密了！” 国内在研制100毫米滑膛炮的时候，也研制了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但是，国内的穿甲弹是最原始的，用的弹托就是一个圆盘，固定在穿杆的中央，起到密封火药燃气的作用，穿杆用的也是普通的碳化钨，完全没法和秦阳制作的穿甲弹相比。 “没错，是不容易。”秦阳说道:“不过，这种弹托的密封性能好，可以加尼龙滑动弹带，出去之后还容易分开，是线膛炮最好的选择，来，接下来咱们安装。” “秦，你是要手工安装吗？”罗伯特好奇地问道。 在英国，弹药的生产已经全部自动化了，只有技术最精湛的老师傅才敢手工装弹，也不能保证精度，秦阳居然要手工安装，行不行？ “不用说炮弹了，蘑菇弹咱们也能用手搓出来！”秦阳大气地拿起来了一根穿杆:“各位，你们看清楚了，这穿杆没有加钢套。” 罗伯特点头:“是的，我们的这几个弹托，也是按照没有加钢套的尺寸生产的。” 这几个弹托，也是特制的，专门配合没钢套的穿杆，秦阳就算是想要作弊也不可能。 “不过，怎么把它塞进去？”祝老看了看弹托，又看了看穿杆，估计是得用液压机吧？ “是啊，怎么塞进去呢？”秦阳嘴里嘟囔着，然后左手将穿杆对准弹托的尾部，右手抡起大锤。 “秦，你居然要用大锤？不，这会破坏精密的弹托的！”看到秦阳的动作，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罗伯特试图劝阻。 咣！ 秦阳已经一大锤砸了下去，弹托也应声变成了两半。 秦阳只是把穿杆当成凿子，从弹托中央的缝隙砸一下，把弹托变成了两半！ “罗伯特，你们不知道这东西是两瓣的？”秦阳笑着问道。 他们当然知道，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秦阳是否知道，所以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让秦阳出洋相！ 弹托在制造的时候，就做成了两瓣或者是三瓣，所以，穿杆可以直接放里面，然后用弹带或者是弹箍把它们变成一个整体。 有的弹托中央的孔洞是螺纹，和穿杆的螺纹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有的是直接用螺丝固定。 这样，在炮管内部，穿杆和弹托始终是一个整体，等到飞出去之后，在巨大的空气阻力下，弹托会分开，只留下穿杆继续飞行了。 英国人的加工工艺不是盖的，两半弹托直接的接触面车得非常光滑，以至于在运输的过程中，彼此之间的分子力就给吸住了，现在秦阳用了一锤子才砸开。 “好了，大功告成，接着安装。”秦阳熟练地把穿杆固定到弹托上，然后把弹托组装起来，再把这个整体塞到弹筒里面去。 穿杆接近半米长，等到安装完毕之后，只有尖端暴露在外面，弹托戳在弹药筒的前方，穿杆的大部分都埋到了发射药里面。这也是整装穿甲弹的好处，以后想要进一步提升穿甲性能，就得增加穿杆的长度，最长可以一直戳到弹药筒的最后面。 一切都是手工安装，效率很慢，秦阳也没有太用心，几乎就是一边聊天一边干活，五枚穿甲弹组装完毕，这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第123章 来了大批的人围观 “秦，接下来是要去你们的国家靶场实验吗？”罗伯特有些惋惜地说道:“可惜我们不能过去，无法看到这种炮弹的精彩表现了。” 国家靶场是涉密单位，允许参观的外国人的数量是有严格限制的，除了史密斯之外，其他人可不能随随便便过去观摩的。 “不是，为了让我们的外国友人看得清清楚楚，我们特意在这里改装一辆坦克，改装好后，在附近的部队靶场进行试验，你们都可以来。” “改装？在这里？” “是的。” “秦，我们能过去看看怎么改装吗？”罗伯特问道。 这几天下来，秦阳的精彩表现让罗伯特一次次的震惊了，秦阳可不是在故弄玄虚的表演，而是有最专业的技术，秦阳是坦克炮领域里面的专家！ 罗伯特已经不打算回去了，这几天就留在960厂看好了。先看造炮弹，再看改炮，这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 “当然可以。”秦阳说道:“明天改好了之后，后天就能打靶了。” 明天改好？ “秦工，你们只用一两天的时间就能改好？” “那还用多久？一个月？还是一年？我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秦阳笑着说道:“时间久了也不能多拿加班费。” 几个人脸一红。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庄树人和张万和两人就完成了指挥坦克手拆跑的工作，他们离开首都农具厂，打算回到自己的住处。 但是刚刚走出了农具厂的大门，还没走到公交车站，就看到了路边停着的一辆212，一个人从里面下来，快速地迎了上来。 “老张，老庄，那个秦阳上当了吗？他是不是现在正发愁怎么改装坦克呢？” “老潘，你够阴险的啊！”张万和一脸的火气:“你和秦阳有矛盾，干嘛挑唆我去找茬？” “老张，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潘领导满脸的委屈:“我是看他们960厂抢你们的生意，才好心告诉你们的，我能有什么坏心思？我是外事部门的，和你们军工部门可没什么关系，我这是好心当了驴肝肺啊！” “哼，老潘，你别嘴硬，你明明知道老祝就在秦阳身边，你为何不告诉我？” “老祝？”潘领导的眼珠子转了转，就想到了说辞:“老张，我当然知道老祝就在秦阳身边，但是，秦阳花言巧语，把老祝给忽悠住了。没想到你也被忽悠了。现在说别的也没用，我只想问你一句，他们960厂是不是要抢你们的风头？” 张万和回想起来今天的对话，貌似现在潘领导的话也有些道理。 “走，老张，老庄，咱们边吃边聊，你们肯定饿了，960厂连饭都不管你们的，我老潘管，让你们知道谁是好人！” 酒桌上，几杯酒下肚，张万和又放弃原则了，把白天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什么？半天安装坦克炮？这个可能吗？”潘领导找到了重点。 “当然不可能了，当初改装69-3坦克，折腾了整整一个月呢。”庄树人说道。 “秦阳还真是个愣头青啊！这种话也敢说出口。我说，你们干脆回去宣传一番，明天让更多的人来看他们的洋相！” 庄树人皱了皱眉头，他还没喝多，还记得今天的事情，再去给秦阳添堵，估计不太好啊！ “201所和447厂都是行业里的老大，你们都不敢拍着胸脯保证这个，他秦阳有什么本事？你们的同行也肯定想要开开眼界啊！我再去请几名领导过来，明天一起去给秦阳壮壮声势！” 潘领导非常高兴，多喝了几杯，似乎空气中都弥漫起来了快乐的气氛。 28日，坦克炮安装场地。 炮塔放在了一旁，零件到处都是，失去了炮塔的坦克车体，看上去有些惨。一些人围在旁边忙活着。 “老祝，我还纳闷你这几天怎么不在所里上班，原来是跑来了这里！”一个声音响起。 祝老抬起头来，看着那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人:“张所长，你怎么来了？” “昨天听张工回去说这里出了个能人，要用半天的时间把l7坦克炮给安装到59坦克里面去，咱们都震惊坏了，今天必须要过来看看！”201所的所长张文书笑呵呵地说道。 “老张说的？嘴上还真是没个把门的，这种事怎么能随便乱说。”祝老皱起来了眉头，望向跟在张文书后面的张万和。 张万和低着头，一言不发，昨天喝多了，回来都不知道说了什么，今天201所专门组织起来了一批人过来考察，他才有种不祥的预感，貌似又被人当枪使了！ “半天的时间把l7坦克炮安装进去，要是别人，肯定办不到，但是，这秦工是个能人啊，咱们过来得好好开开眼界，对了，秦工人呢？” 59坦克昨天就拆开了，炮塔被吊起来放在一边，100毫米线膛炮也扔在了一边，眼看新炮就能安装了，还只有半天的时间，秦工难道不着急吗？ “他说要修改一下炮尾，带去车间加工了。”祝老说道:“英国人也跟着一起去了。” “英国人？这个秦工还真是厉害，和外国人都能打得火热。”201所的一名来客开口了。 “就是，说来也奇怪，秦工是怎么把外国人也给忽悠住的？”又一个人开口。 祝老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秦工呢？秦工在哪里？”就在祝老打算批评这些来客的时候，又有几辆车子开动了过来，停在附近。车上的人一边下来，一边笑呵呵地说道:“咱们今天开开眼界，看看秦工怎么在半天之内把l7坦克炮安装进去。” 方领导？ 平时工作繁忙的方领导，也过来了？ “是啊，方领导，这个秦工可真是厉害！”潘领导也从后面的车上下来了。 昨天吃过饭之后，他再去找方领导，谁能想到居然受到了方领导的接见，他就把这件事添油加醋地说了，方领导顿时来了兴趣，决定放下手里的工作跑来观摩。 张万和和庄树人两人尴尬地迎了上去:“方领导，这个任务原本是我们的，但是…” “我也是怕秦阳工作太多忙不过来，所以才交给你们的，不过，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秦工是个能人，自然会嫌弃你们动作太慢的，他亲自来干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方领导乐呵呵地说着。 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但是听在现场众人的耳朵里，十分不是滋味。201所是干嘛的？专业搞装甲车的，他们居然都比不过一个秦阳？ 潘领导的心中一阵的兴奋，终于要解气了！ 方领导来了，看着秦阳没法在半天内安装出来，所有的希望都变成了失望，哼，秦阳以后就彻底失宠了！ “为了给59坦克换炮管，咱们申请了一百万的改装经费，既然是首都农具厂搞的，这笔钱就直接打到他们厂的账户上了。”方领导继续说道。 啥？国家经济转型，科研经费越来越少，现在，好容易有了一笔经费，居然成别人的了？ 张万和和庄树人都傻眼了。 “多谢方领导。”就在此时，远远地传来了一个声音:“不过，庄工和张工昨天也帮了不少忙，这笔钱我们不能全拿了，给201所和447厂各一万吧！” 第124章 秦阳把欧洲最成熟的坦克炮给改了！ 说起201所来，后世的人可能不太熟悉，但是说起它的另一个名字来，耳熟能详，它就是著名的方北车辆研究所，是兵器行业里面的一个巨头，著名的99坦克就是201所负责研制的。 一般的军工人，都得仰望这样的单位，秦阳当然也是尊重的，所以，他很大方，有了好处，就得分给他们一些。 不过，这句话听在别人耳朵里，就是不一样的意思了。 “秦工，您可真是大方，201所和447厂都是大型军工单位，还能看上你这区区一万块钱？”潘领导当然要抓住机会，搬弄是非了。 秦阳笑了笑，潘领导内心的龌龊，都表现出来了！在场的人都精着呢，还听不出他话语里面的挑拨？这下，方领导的心中也该明白了，这个项目怎么落在自己这里的吧？ 远处，朱厂长也带着其他厂领导正在跑过来，听说方领导过来了，他们当然要赶紧来接待了，只是远远的听到了秦阳这样说，朱厂长就是一阵的紧张，秦阳，你是真不懂呢还是装懂，表面上给人家一万块，算是够大方的了，实际上，你这不是磕碜人吗？ 现在，被这个潘领导给抓住把柄了吧？你该怎么圆场？ “没事，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区区一万块钱是不多，但是该给还得给。”秦阳继续说道:“省得传出去了，说咱们960厂吃独食，不照顾兄弟单位。潘领导，您说呢？” 哼，果然是个愣头青！潘领导心中高兴，打算再讥讽几句，方领导已经语气冰冷地开口了:“好了，不要说这些小事了，秦工，赶紧动手，外国友人还等着看咱们的改装呢。” 关起门来吵就算了，外国人还看着呢！丢人丢到外国人前面了，不好啊！ 秦阳不是一个人，他的后面还跟着几名外国人，这些人的表情很复杂啊！ “没错，就是，咱们看看秦工是怎么改装的。” “l7坦克炮可不好安装啊，尤其是这个炮盾，当初咱们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l7坦克炮塞进去的。” “没错，炮耳的位置也不一样。” 大家伙很默契地忘记了一万块钱的事情，转移话题，讨论起来了技术问题。 改装坦克炮可不容易，尤其是东西方的坦克炮安装方式不一样！ 如果看东西方坦克的话，可以发现一个很大的区别:东方的坦克炮管底座有一块帆布罩着，西方的这个位置，则是一块随同炮管转动的复杂形状的装甲。 这当然是因为设计的思路不同了。 炮管需要进行俯仰操作，不能把炮管直接塞进炮塔里固定起来，这样炮管就不能上下转动了。 炮管要转动，炮塔就需要有一个竖着的开口，这一块开口如何防护至关重要，如果防护不严实，机枪子弹和炮弹碎片都可以从开口进入炮塔内部，伤害到里面的坦克手。 西方解决的方案就是大炮盾，也就是在在炮管底座额外增加一块装甲，这个装甲可以和炮管一起移动，始终保护好里面的开口，甚至还能把同轴机枪、辅助瞄准镜放在上面，这种属于外炮盾，个头很大，设计不好还容易出现窝弹区。 东方坦克走的是内炮盾的方案，也就是把炮盾做到了炮塔内部，其实这东西叫炮塞更合适，炮塔上只留一个炮管的开口就行了，防护全靠里面的塞子，炮耳也跟着改动了位置，外面罩一块防尘的帆布，省得灰尘进入里面的缝隙。 东西方的炮管安装方式不一样，所以，国产坦克改用l7坦克炮会很难。 “你们觉得难，在秦这里很简单，秦是最优秀的工程师！秦这样的人才如果到了我们英国，年薪可以达到十万英镑！”听到这些人的议论，罗伯特开口了。 秦阳扭头看向罗伯特:“罗伯特先生，您可别这样说，否则我会被国内的情报部门调查的！在场有几个大嘴巴，很快就会把你这番话传开的。” “当然不是，我只是作为一名武官，对您这样的技术人员表示佩服！”罗伯特看向对面的方领导，知道他是现场官职最大的:“方领导，请您正确理解我的意思。” 方领导点头:“当然理解，如果秦工要走的话，早就去奥地利了！谁要是敢造谣，我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潘领导心中咯噔一下，他当然知道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过，更让他震惊的还是另一件事。 大家伙对秦阳不看好，认为秦阳说半天完成改造是吹牛，英国人却对秦阳这么崇拜？还要邀请他去国外工作？ 难道秦阳真的能改好？那自己准备了这样一个阵仗，不仅仅没有坑了秦阳，还给他做了宣传？ 庄树人和张万和两人也很惊讶，不知道外国人的崇拜是怎么来的。 “果然，咱们这次过来能大开眼界。”张文书开口了:“秦工，你到底做了什么？就别卖关子了，让大家伙看看。” 祝老的目光望向了秦阳等人的身后，那里响起了老解放的轰鸣声，正是早晨开走送l7炮尾的那辆！ 老解放停下来的时候，祝老已经跑到了跟前，他看着车厢里面改造好的部件，顿时一愣:“这炮尾的长度明显缩短了啊！” “没错，秦太厉害了，他把复进机和驻退机巧妙地整合成了一个圆柱形的炮尾，让炮尾的结构大大的简化了！我要把这个设计带回去，给国内的人看看！”罗伯特继续感慨，他是亲眼看到这个改造过程的，内心是无比的震撼啊！ 不好安装？那就改炮啊！ 炮管是没法改的，但是塞在炮塔内部的炮尾机构，是可以进一步整合的！秦阳亲自动手，在车间里改动了几个零件，就巧妙地让炮尾变得更加的紧凑了！ “改炮？”作为造炮专家的庄树人睁大了眼睛，当他见到l7坦克炮的时候，也为这种炮的设计精巧而感慨，把l7坦克炮塞进69-3坦克的炮塔里，比原本的100毫米线膛炮节省了很多空间，坦克手在里面的活动空间更宽裕。衛鯹尛说 在他眼里，l7坦克炮已经很精致了，没有改动的余地了，没想到，秦工居然给改造好了？他是怎么改造的？ 要知道，l7样炮是昨天早晨送过来的，秦工之前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现在，没想到他居然给改造了！ 果然，天才是不需要时间的，只要看几眼，就能知道怎么改啊！ 庄树人是彻底的服气了。 秦阳的脸上带着笑，怎么样，这下谁还敢说自己是靠着老爸的指点？老爸也没有这种技术！ 第125章 半天完成一个月的工作 l7坦克炮在漫长的岁月里不断地进化，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美国人改装斯特赖克装甲车成为火力打击车，安装一门全自动的改进型m68坦克炮，这款坦克炮几乎就是终极进化款了，秦阳只是把这种改装方案拿过来而已。 这种m68坦克炮是从m1坦克上卸下来的，属于废物利用，当时整合了复进机和驻退机，有效减少了炮尾的空间，方便布置自动装弹机，现在不用自动装弹机，但是改进方案可以拿来用的。 早在张万和他们要求秦阳来改59坦克的时候，秦阳就想到了这个办法，所以才敢打包票，半天就改造出来！ 炮尾占据的空间小了，吊耳和炮盾自然都可以用原来的设计了，简单修改一下就能安装进去！ 现场每一双眼睛都是震惊的，能改造英国成熟的坦克炮，还得到了英国人的称赞，这个秦工果然不一般啊。 他们很多人在来的时候，的确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的，但是现在，他们变成了给秦阳捧场的！亲手推动这件事的潘领导脸色是要多黑有多黑。 一个小时之后，集成的炮尾终于安装完毕了，秦阳喊道:“把吊车开过来，准备起吊炮塔！” “等等，炮管还没有安装呢！”张万和喊道。 “l7坦克炮设计先进，安装炮管完全可以在外面进行，里面不用操作，这可比咱们的坦克炮设计科学多了。现在安装炮管，那就是放屁脱裤子…”秦阳突然想到了什么:“上次改装69-3，难道是安装好了炮管再起吊的？” 众人都很尴尬。 以前国产的坦克炮，拆卸是非常复杂的，吊炮塔是必要步骤，毕竟老毛子从来都不怎么考虑人机工效，什么拆装，到了战场上，坦克的生存时间不过几十个小时，炮管根本就不用换！他们是为了消耗战准备的。 西方就不同了，非常重视维护性的理念，战场上换发动机都可以整体起吊，一两个小时搞定，更不用说换炮管了。根本就不需要拆炮塔，直接从外面一抽就行了。 但是大家伙不知道啊，可恶的英国佬又乐于在安装中拖延时间，所以就没有提醒大家，以至于大家根本就不知道有这种简单的方式！说不定炮管的隔热套就是在整体安装中损坏的。 罗伯特等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欣赏秦阳的操作。 秦阳指挥着吊车，把炮塔吊回到了坦克上，然后又指挥吊车安装炮管，整个安装过程行云流水，可见秦阳对这款坦克炮了然于胸，这个人真的是第一次接触l7坦克炮吗？ 他简直就像是l7坦克炮的设计师一样！ 虽然在这个时代，l7坦克炮还是个新鲜东西，但是在秦阳来的那个时空里，l7坦克炮绝对是烂大街的啊，全球最好的魔改l7就在东方，秦阳对这种炮当然很熟悉了。 等到中午的时候，整个炮都安装完毕了。长长的炮管上安装了一节节的土制隔热套，中间的抽气装置鼓起来了一个包，看上去威武壮观。 果然，安装只花了半天的时间！ “秦，你的操作无懈可击，真是太棒了！”罗伯特感慨地说道:“接下来该调炮了吧？” “是该调炮了，不过不用着急，咱们先去吃饭。方领导，您可否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去食堂用餐？” 朱自忠有些着急，你请方领导在咱们食堂用餐？要去就得去首都的大饭店啊，这不是寒碜人吗？ “好啊。”方领导欣然点头:“听说你们食堂的伙食不错，咱们今天既然来了，那就顺道去品尝品尝。” 一旁的秘书有些着急，方领导，您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呢，现在也看到l7坦克炮安装上去了，咱该走了啊！ 潘领导也有些尴尬，自己呢？当了半天的小丑了，自己是该悄无声息地离开，还是该留下来？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两个技术人员交谈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接下来的工作可不容易啊！新炮，新炮弹，这校炮肯定得让人头疼。” “就是啊，只改了炮，也没有安装配套的英国进口的火控系统，只靠咱们的炮镜，十有八九得把炮弹给打飞了！” 这里面居然还有文章？潘领导跟了上去:“两位同志，刚刚听你们说，这炮管安装上去了，接下来的校炮还是个挑战？” “嗯。” 两人都是201所过来的，对潘领导并不了解，听到潘领导这样问，立刻就打算给潘领导介绍介绍，但是，就在此时，张万和回过头来，脸色严肃:“小王，小赵，注意保密纪律！” 潘领导尴尬地看了张万和一眼:“老张，你还不相信我吗？” “老潘，你也应该知道保密纪律，现在这里的事情和你们外事部门没什么关系，你还是该干啥干啥去吧，别在这里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他居然被张万和给下逐客令了，凭什么，张万和又不是这里的主人！不过，他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没有跟上去，只能看着一大群人离开。 这些人都是他给鼓动过来的，原本想要看热闹的啊，现在，这些人围着秦阳，那种亲密的样子，太让他恼火了，他跺了跺脚，转身打算离开。却看到秦保国还留在原地。 他转了转眼珠子，迎了上去:“秦厂长，您鼓跟着一起去用餐？” “这里得有人看着，我就留下来好了。” “秦厂长，这可不太好，您是厂里的领导，不去陪领导喝酒，那怎么行？岂不是怠慢了方领导？” “喝酒？” “对啊，这可是和方领导亲近的好机会啊！我的车里有几箱茅台，咱们外事部门专门宴请外宾用的，你们先拿去用。” “这，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方领导在，还有外国友人在，可不能丢了咱们的面子！” 960厂的食堂里热闹了起来。 “阳子，这大中午的喝酒，合适吗？”秦保国找人把酒搬进来，又觉得有些不太合时宜，这中午要是喝多了，下午的工作咋办？于是找到秦阳，小声地和他商量。 “茅台？哪里来的？” “从潘领导那里搬来的。” 秦阳看了一眼鬼鬼祟祟地躲在角落里的潘领导，心中有了主意。 “方领导来咱们这里视察一次不容易，潘领导既然赞助咱们茅台，当然要喝了。” 秦阳说完，拎着一瓶酒，咕嘟嘟地倒在了自己面前的酒杯里:“方领导日理万机，各位同志平时也都很忙，今天中午好不容易聚集到了一起，又有外事部门的潘领导给咱们免费提供的茅台，咱们今天就喝个痛快，大家要是不够喝，接下来咱们再去潘领导的车上搬！现在，这第一杯酒，祝愿伟大的祖国繁荣昌盛！” 潘领导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八块钱一瓶的茅台啊！一箱就七八十块钱，两箱酒只是借给960厂的，现在秦阳居然当做送的了。 而且，在这种场合，他还没法反驳，否则会被骂小气鬼啊！而且，不够喝了再去搬？这是要吃大户了？ 第126章 来，免费的茅台随便喝 方领导皱了皱眉头，现在是中午时间，喝酒不太好啊！不过，今天上午秦阳的表现不错，要说喝酒庆祝一下也是应该的，更何况还是潘领导给送的酒。 他当然知道潘领导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现在肯贡献出来茅台酒，给秦阳庆功，这件事也就过去了，毕竟以后还会有来往的。 “这几天，罗伯特等人也辛苦了，今天中午这顿酒，正好也款待一下他们。”秦阳把外国人给拉出来了。 秦阳压根就没把罗伯特他们另眼相看，平时都是在一起吃食堂，也没有开小灶，没有喝酒。外国人了不起吗？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而已！ 但是，其他人就没有这种平常心了，更何况这些外国人的身份其实也不低的！完全够方领导亲自招待的了。 所以，方领导看了一眼八元一瓶的茅台酒，终于点了点头:“好，那就适量吧！” 对于很多人来说，喝上一次茅台酒，够回去吹一年的牛了，众人端起酒杯来，就不止三杯了。 至于举起酒杯来敬领导的就更多了，秦阳的面前也会时不时地出现举着酒杯的笑脸。 “秦工，你可是咱们军工系统里面的天才。”张文书举起酒杯，看向秦阳:“今天你露的这一手，让咱们201所都服气了！要说仿制一款国外的样炮，咱们不含糊，但是要说改进提高，咱们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给改造出来！你简直就是咱们系统里的天才，来，咱们走一个！” “张所长，感谢您的夸奖，不过，今天这种场合，我可不是主角。”秦阳说道:“您应该多和外国人接触接触啊。” 外国人？ 张文书看向了一旁的罗伯特等人，不知道秦阳要表达什么意思，这些外国人有所保留啊！还是秦阳戳穿了外国人的很多小把戏的呢。 “张所长，咱们现在引进l7坦克炮，那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咱们还得继续引进啊！咱们的坦克技术早就落伍了，坦克炮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发动机了，英国的帕金斯cv12坦克发动机，结构紧凑，动力强劲，非常适合咱们的下一代坦克，趁着这个机会，你们可以多交流交流啊！” 张文书恍然大悟。 59坦克使用的是520马力的柴油机，到了69坦克上，升级到了580马力，再到了80坦克上，勉强升级到了730马力，每次进步都很困难。而且，潜力差不多也被挖干净了。 这种动力够用吗？当然不够了！看看西方，坦克主流发动机的功率早就突破了一千马力，德国的豹2坦克更是用一千五百马力的功率输出而称霸第一。英国的cv12发动机能输出一千两百马力，也是非常出色的了，整体动力包的结构更是让人赞叹。 趁着这个机会，多多了解一下也是好的啊！ 张文书端着酒杯，找罗伯特等人了。 祝老是不喜欢热闹的，所以，他坐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看着这边的场景，心中却是感慨万千。 坦克三大要素，机动、防护、火力，其中火力的问题，己方已经解决了，防护的问题得靠自己，进口不来，就剩下机动性了，如果能从国外进口到先进的坦克发动机技术，那对国内的坦克工业发展，有很大的好处啊！ 这个秦工很厉害，别看他们960厂是造枪的，秦工的眼光，已经放在了整个军工界上！ 至于那个潘领导？看着他一直鼓动别人去给秦阳敬酒，祝老的心中十分的不屑，这样的人，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秦工，我得敬你一杯酒，你是咱们军工领域的天才啊！”潘领导犹豫半天，还是端着酒杯上来了:“我承认，前几天过来的时候有些态度不好，你可别往心里去。” “那是当然，潘领导，这些酒都是你请的，喝了你的酒，我还能再对那些小事耿耿于怀？”秦阳也很是大度:“对了，这酒快喝完了，咱们再搬两箱过来？” 潘领导肉疼的要死，他看了看窗户外面说道:“酒当然没问题，不过，秦工，今天能完成校炮吗？明天就29号了，你们明天是不是就能打靶了？” “当然了，明天一定能打靶的！咱们得在国庆节前给祖国献礼。” “那咱们得提前把这个消息通知各个领导，请他们明天来视察啊！” “没错，是得提前通知一下。”方领导说道:“韩领导一直心念念的呢！” “好，那各位在这里接着喝，我去给各位领导汇报。”潘领导兴致勃勃地站了起来:“我的车上没酒了，我顺便让人送两箱过来。” 时间在一点点地过去，秦保国的心中是越来越焦急，终于，他在和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了秦阳的身边，小声地说道:“阳子，时间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去校炮了？” 明天29，后天30，可不能拖延了时间，否则怎么在国庆节前向祖国献礼？ “时间还早，咱们再喝点。”秦阳抬头看了一下外面的天空:“罗伯特，你们的cv-12发动机和配套的传动系统，打包给我们送几套过来，万一我们测试得合格了，说不定会大量采购呢！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坦克部队不能只靠那些59坦克打天下的。” 现在说的也是坦克引进的重要项目，就连方领导都很感兴趣，秦保国也不方便再打扰了，等到这些说得差不多了，外面天色都黑下来了！ “好了，差不多了，咱们去校炮。”秦阳说道:“爸，弄个手电筒过来，三节一号电池那种。” 手电筒？厂里的路灯安装好了啊！秦保国有些好奇。 “吆，说的时间太长了，秦工，今天还方便校炮吗？”方领导也才发现了时间不早了。 “当然方便，没问题，几分钟的事。”秦阳笑呵呵地说道。 几分钟？ 校炮可不容易啊！ 步枪在长时间的使用之后，表尺和准星磨损，也会出现误差，需要校枪，坦克炮就更是如此了，每次训练之前，都需要进行校准，这样才能拥有超高的首发命中率。 这个校准是非常复杂的，西方已经发展成熟了，主要方式是在炮口哪里插个专门的校炮镜，炮长亲自站到侧面去观察，而且还不能触碰到这个镜子，坦克内外协同，共同完成这个工作。 要让镜子工作，肯定是白天最合适，秦阳居然要在夜里校准？ 罗伯特等人也好奇了。 等到了坦克的跟前，秦阳拿起手电筒:“张班长，你进来一下，把手电筒给我塞炮膛里！” 所有人都惊呆了，校炮还能这么玩？ 第127章 用手电筒校炮？ 校炮的工作是非常重要的，英国人的l11坦克炮能够在四千米外命中目标，靠的不仅仅是120毫米线膛炮的优势，还有精确的校准。 如果现在安装的也是那种120毫米的线膛炮，要求在三千米外打中目标的话，秦阳绝对不敢这么玩的，炮弹脱靶十几米都有可能。 就算是国家靶场上的那辆69-3坦克，改装了英国带数字式弹道计算机的tsfcs型简易火控系统，一千米外首发命中率百分之八十，那也离不开校炮的功劳。 现在不需要打那么远啊！手头的59坦克只是换了l7坦克炮，观瞄设备没有变，用的还是1959年式炮长瞄准镜，它仿制于老毛子的tw2-22瞄准镜，属于彻彻底底的光学瞄准系统，能保证五百米内的准头就不错了。 超出五百米去，运气比技术重要。 这次给上级表演的是什么？不是精度多高，而是穿甲弹的性能有多强！所以，最多打个五百米的靶标，简单校炮就行了！ 张班长把手电筒塞进炮膛的时候，脸上带着兴奋:“秦工，您还知道这种校炮方式？当年我刚刚当坦克兵的时候，一个参加过战争的老坦克兵曾经教过我们这样做，原本还以为早就过时了呢，没想到您还在用！” 光学校炮是以前的老手段了，现在重新使用，张班长有种熟悉的感觉。 “那是当然了，管他是不是老黄历，还用就行，如果手头有把枪的弹道和咱们的炮弹弹道一致的话，直接在炮膛里开枪更直观。”秦阳说道。 “没错！这也是老坦克兵说过的。” 众人杵在外面，惊讶地看着这一切。 手电筒的光芒穿过炮管，射向一百米外的围墙，在上面出现了一个光斑，秦工居然要用这种方式来校炮？ 今天喝了不少的茅台酒，大家伙的脑子里有些糊涂，心中还能猜测出来什么:潘领导是打算把秦阳灌醉，耽误了校炮，明天就无法试射了！秦阳当着很多领导的面出丑，就会成为军工系统里的笑话。 但是看这种情况，就和上午的安装一样，秦阳却早就胸有成竹了，潘领导提供的这些茅台酒算是白喝了！ 秦阳坐在坦克内部，熟练地转动炮长瞄准镜，将里面的尖角标志对准光斑的中央。微调了几个旋钮，快速地进行校炮。 “不，这样的校炮太粗糙了！”造炮专家庄树人开口了:“直接把瞄准镜对准光斑，那就意味着默认弹道是直的了！这种穿甲弹是960厂刚刚造出来的，弹道特征都不知道，他这样调整行吗？” 只要稍稍有常识的人就能知道，由于地球引力作用，不管是子弹还是炮弹，飞出去的都是一个弧线，逐渐向下坠落，步枪调节表尺，就是让枪口上扬，距离越远，上扬越多，坦克炮也是这样，打击同一个水平线的目标，炮口也得扬起来，让炮弹先向上飞，再落下去，这样才能击中目标。 现在呢？默认弹道是直的了，这怎么行？ “是啊，要是打飞了，那可就浪费了，一枚好几万啊！” 就在众人的议论之中，秦阳从里面爬了出来:“好了，调好了，明天去坦克靶场试炮！方领导，欢迎明天继续到场视察啊！” 就在这天下午，有关59改坦克即将试炮的消息，飞快地传播开了。 韩领导在办公室里，听到了秘书汇报的消息，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么快？这个消息属实？”文学一二 “是的，已经和960厂打电话核实过了，方领导就在那边。” “好，明天安排行程，过去看看！”韩领导兴致勃勃:“对了，给上级打个电话，看看我们的老领导有没有时间去看看，他也是很关注我们坦克部队的发展的！” 208所里，一群人也在议论纷纷。 “这个960厂真是邪门了，半天装好l7坦克炮，这说出去根本就没有人信啊！” “没错，这960厂真牛，最近研发的轻型重机枪，据说比上级要求的重量还低，精度很高，咱们还以为他们960厂把精力都放在了轻型重机枪的研发上，没想到人家只是捎带的，又开始玩炮了！” “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么说，他们这是要进军重武器了？他们要是一直在轻武器行业里折腾，咱们可就没工作了！” “对啊，让那些造炮的头疼去吧，明天咱们去看看怎么样？” “没错，一定要去凑个热闹！” 三楼的一间办公室里，朵老正在听着潘领导吐沫星子飞溅的叙述这件事。 “他秦阳难道是孙猴子不成？”弹药专家王立群忍不住了:“他还有这种本事？咱们都是搞军工的，一辈子干好一件事就不错了，他秦阳居然一件接一件的干？我不信！” “明天就要试炮了，不妨过去看看啊！”潘领导继续忽悠。 技术上他已经慢慢地相信了，秦阳是真的有本事的人，但是，该花的时间还是要花的，他已经打听过了，校炮是最耗费时间的，还得在白天校炮，那个秦阳根本就没有充裕的时间校炮，明天就等着出丑吧！ 他必须要让秦阳出丑，他们外事部门的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 9月29日。 北风在呼呼地刮着，位于燕山脚下的某坦克部队的靶场里，一片热闹。 一面面旗帜在迎风猎猎作响，一排59坦克整齐地排列着，他们是首都军区最著名的王牌军，他们守护着祖国的西大门，他们是骄傲的坦克部队！ 一辆接一辆的车开动进来，下来的人级别是越来越高，坦克兵们也是越来越振奋。 终于，又一辆红旗轿车开动了过来，宋秘书从上面下来，看着刚刚到这里的韩领导:“老领导有事，就不过来了，嘱咐我来看看，咱们自己研制的穿甲弹要打靶，这可是最激动人心的，听说这穿甲弹威力十足，是咱们59坦克穿甲弹的两倍？” 韩领导点头:“是啊，如果今天的试射能成功，那咱们就能在外国人面前硬气了，咱们不要他们的穿甲弹技术，他们还得求助咱们！” “对了，听说是造枪的960厂搞出来的？” “是啊，最近这段时间来，960厂频频创造奇迹啊！大家都说960厂出了个军工天才。” “天才？叫什么名字？” “秦阳！咦，这秦阳哪里去了？一直没见到人啊！” 潘领导也在现场，但是他的地位太低了，只能是在人群的最外面，此时，他听着大领导们的交流，心中美滋滋的，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 他又打听了一下，确认秦阳他们昨天喝酒一直喝到天黑，所以，秦阳肯定是没有时间校炮的！ 轰隆隆…就在此时，坦克拖车的轰鸣声传来。 第128章 靶子太差，给我换靶标！ 坦克班班长张勇等人起了个大早，他们把坦克重新清理了一番，外表擦得一尘不染，八一的标志光彩照人，一切准备妥当，这辆改装了坦克炮的59坦克开上了坦克运输车，一路驼回驻地。 坦克运输车刚刚停下来，一大群领导就已经围了上来。 “这坦克炮，看起来比咱们的长啊！” “中央的那个鼓包是什么？咱们以前的坦克怎么没有？” 秦阳从坦克运输车的驾驶室上跳了下来，看着现场的众人，心中也是感慨，这个潘领导还真是卖力，居然忽悠了这么多人过来！这些人都是来给自己助威的啊！ 昨天喝了潘领导那么多茅台，今天又见到了潘领导忽悠来的人，自己该怎么感谢他呢？就用打脸来感谢他吧！ “报告各位领导，960厂已经完成了59坦克炮的改装，准备进行打靶测试！”秦阳跑到了一众领导面前，高声回答。 其实，这种汇报原本是朱厂长的工作，但是，看到这么多领导在现场，朱厂长有些腿软啊，一直跟在董领导的旁边，说话都有些结巴。 秦阳这小子，别看年纪轻轻，倒是什么都不怕，这种场合下还能镇定自若，不简单啊！ “秦阳，你够厉害的啊！”宋秘书看着秦阳，他记得第一次见到秦阳是在首都钢铁厂，当时他就觉得秦阳不一般，现在，听说这个项目是秦阳干的，他心中的感慨也是愈发的强烈。 “还行，这只是个开始。”秦阳说道:“我会继续努力的，让我们的军工技术能更好地追赶和超越世界先进水平。” 果然是个愣头青啊！一般人被领导夸奖，都是要谦虚一番，秦阳倒好，直接受用了！ “没错，追赶和超越世界先进水平，今天就让咱们看看在坦克炮的领域里，怎么追赶超越吧！”宋秘书点头了。他倒是觉得秦阳这样说没什么问题，这是年轻人该有的朝气，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已经很少在那些年长的人身上看到了。 “张班长，请把坦克开下来！” “是！” 张勇立刻站到了拖车的下面，指挥着坦克下拖车，然后跳上坦克，轰隆隆地开向靶场。 一块巨大的钢锭出现在了靶场里。 “为了这次打靶，咱们专门准备了一块三百毫米厚的钢板。”坦克团团长说道:“切割机也准备好了，等到打完之后切开截面，看看穿甲的过程。” “钢板？是钢锭吧？”秦阳摇头:“不行，这种靶标质量太差，不能体现出来我们穿甲弹的性能。” 秦阳居然嫌弃靶标的质量差？ 众人一阵惊讶。 “没错，钢锭的致密性太差，它应该是钢铁厂浇铸的废弃钢锭，表面有结疤和重皮，内部甚至可能有沙眼。”庄树人开口了:“它的穿深数据可能会有水分，应该用冷轧钢板更能反应出来穿甲弹的真实水平。” 各国的穿甲弹的穿深数据都是保密的，不到实战状态，根本就不知道性能究竟有多强悍，同时，这个数据也和靶标有很大的关系。 在二战期间，老毛子的坦克手就吃过这种苦头，开着穿深足够的坦克上了战场，发现无法打穿对面厚度在穿深范围内的坦克！后来才知道德国用的装甲钢质地坚硬，他们的穿深数据得缩水一大截。 “给我们找十几张三十毫米的中厚板，依次间隔半米。”秦阳继续提要求了。 十几张三十毫米厚的钢板是能找到的，这个间隔半米是怎么回事？ 一同跟着过来考察的罗伯特竖起了大拇指:“秦，这样放置靶标，就相当于是间隙装甲了！这样的射击数据，比我们的数据还要真实！我代表英国装甲兵，承认你们这次的射击数据真实有效！” 十块钢板摞在一起，那就是三百毫米的厚度，但是，中间加了半米的空气层就不同了，这是现代的间隙装甲的原理，通过用不同的材料叠加在一起来提升装甲的防护力，只不过，这里面填充的不是橡胶，也不是陶瓷，而是空气。 总之，这是提升难度的。 秦阳的脸上带着自豪:“当然了，我们绝对不会作弊。” 什么间隙装甲，秦阳没有考虑这些，他这么做的唯一原因，就是好看！ 这么多外行过来，根本就不能算是正规的测试，而是一场表演了！既然是表演，当然要好看了！ 潘领导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是怎么回事？秦阳这是要打肿脸充胖子吗？故意给他自己提高难度？ 部队立刻就去准备了，众人则是围着看改装了炮管的坦克，秦阳在一旁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潘领导在人群的外围，心事重重。 时间还在飞快地过去，很快，靶标就被立起来了。 “报告各位首长，靶标已经准备完毕！”坦克团的团长跑来报告。 “好，那就测试开始！”宋秘书说完，看向了秦阳:“秦工，你们开始吧！” “是！”秦阳扭头看向了张勇:“张班长，请开动到靶标跟前，第一个测试项目，零距离穿深！” 人群外面的潘领导听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他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59坦克的尾部冒出来了一股股的黑烟，坦克轰隆隆地向前开动，很快就开动到了靶标的跟前，炮口戳在了第一块靶标的前面，距离不到两三米。文学一二 干什么？这是在干什么？ 潘领导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他的内心深处一股愤怒涌上来，作弊，这不是作弊吗？ 有这样开炮的吗？谁的坦克会让人顶着脑门打，坦克不都应该是在几百米外开火的吗？ 但是，这么多领导在，他这个小领导是不能发脾气的，他咽了一口吐沫，然后看向了一旁的人:“老庄，这么测试很有意思啊，这要是到了战场上，得到了敌人坦克的跟前才能打吧？” “咱们这次测试的是穿甲弹的穿深，这个穿深数据和射程有关系，所以在试射的时候，都是从零距离开始的。”庄树人给他解释道。 这次试射测试的不是精度，是穿深！穿深数据是一个表格，这个表格里，肯定有射程为零的时候的穿深数据的，而且这个数据也是最大的！ 潘领导毕竟是个外行，不懂这么多，此时听到了庄树人的介绍，他才反应过来:搞了半天，都白费劲了！人家就算是不校炮，也能打中的啊！ 那么多的茅台酒，都白喝了？ 第129章 惊天一炮 现场的众人心情各不相同。 祝老一直不说话，默默地看着坦克开向靶场，他的心中充满期待，这一炮能打出中国人的威风来，让外国人知道，中国的军工技术也是不差的！ 张文书也是充满期待，虽然穿甲弹不是他们201所搞出来的，但是也是给国人争光的，当然了，201所的其他人就不是这种态度了。 他们期待着能打出个满堂彩来，但是又有一种失落感，960厂一个造枪的，居然在抢他们这些造炮的风头！ 至于208所，以及其他的人，都在看热闹，一炮打好了，他们会鼓掌，一炮没打好，他们肯定也会嗤之以鼻，看吧，造枪的怎么能玩炮呢？这可不是你们能涉足的领域！ 罗伯特等人则是充满期待，如果穿杆不折断，那就意味着液相烧结技术的一个巨大飞跃啊！哪怕就算是给960厂提供一台专门切削弹托的数控机床，也是值得的！ 就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之中，坦克停在了第一块靶标前面，开始做射击的准备了。 “穿甲弹装填！” “炮闩关闭！” “弹药选择旋钮调整到穿甲弹！” “注意，准备…开火！” 随着张勇下达了开火的命令，一旁的炮长狠狠地按动了电钮。 轰！ 坦克的车体随着向后一晃，炮口处冒出来了一团火球！ 大炮是战争之神，这是多么壮观的景象！ 此时，看着那炽热的火球逐渐扩大，看着炮口四周被掀起来的气流，众人都是心潮澎湃，这种l7坦克炮能承受的膛压更高，所以发射药的装药量也更大，出炮口的动静就是这么大！ 接着，两块东西从火球前方翻滚着掉落，众人都清楚，那是已经完成了密封炮膛燃气任务的弹托，就在弹托落地的同时，中央的那根钨合金穿杆，已经狠狠地撞向第一块钢板！ 虽然说的是零距离，但是考虑到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在飞出去的时候要扔弹托，而且也不能让炮口的气浪影响到靶标，所以炮口距离靶标有两三米，不过现在，这两三米的距离等同于无，穿杆几乎是瞬间而至！ 尖锐的弹头以超过一千五百米每秒的速度扎进了钢板，弹头和钢板剧烈摩擦，发出的热量迅速融化了钢板，熔融状态的钢水向四周飞溅，接着，弹头刺破了第一块钢板！就仿佛是吃灌汤包一样，熔融的钢水也向前飞溅开！ 从侧面看，钢板中央就像是绽放开了一个火球！火球在钢板的两边迅速扩大，然后包裹住了整块钢板。 穿杆穿过了第一块钢板，继续扎进第二块钢板里，于是，第二个火球绽放开。 两块钢板之间间隔的距离，正好可以让火球释放出来，此时，一个火球接一个火球，不停地绽放开，和最初的炮口冒出的火球连接在一起，就仿佛是一条泡泡龙，又像是贪吃蛇游戏，越来越长。 如果是一整块钢锭，是不会有这么吸引人眼球的景象的，现在，这一幕让所有人都看呆了。 这一条火球组成的泡泡龙一直延伸到了十一个，终于停止了前进，火球逐渐消失，黑烟向上升腾，但是众人的目光依旧望着那里，似乎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刚刚壮观的一幕。 “这至少击穿了十层钢板啊！”宋秘书说道:“一层三十毫米，这就是妥妥的三百毫米，按照英国友人的说法，这比直接击穿三百毫米的钢锭还难。” 作为现场的最高领导，宋秘书的话立刻就引起了一阵附和。 “没错，就是，咱们又放了个大卫星！” “960厂从来没让咱们失望过，以后咱们的军工发展就靠960厂了！” “厉害啊，秦工果然是天才！” “宋秘书领导得好，今天多亏了宋秘书亲自坐镇，才能打出这种成绩来！” 潘领导已经傻眼了，现在，结果出来了，和昨天一样，他又当了小丑，他又给秦阳当了免费的劳动力！原本打算看秦阳的笑话，结果现在帮助秦阳扩大了名声！ 今天可是宋秘书在场的，等到他回去之后汇报一下，就连老领导恐怕都能知道秦阳这个人的存在！以后在国内，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给秦阳穿小鞋？ 就在一阵的马屁声之中，罗伯特跑了上去。 其实，既然能穿透十块钢板，足以说明穿杆并没有在中途折断，不过，罗伯特还是不放心，想要亲自去看看。 钨合金穿杆落在了第十快和第十一块钢板之间，其中第十一块钢板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痕迹，那是穿杆在飞行过程中速度逐渐降低，用尽最后一丝动能打出来的。 穿杆落在了下面的草地上，浑身发黑，带着熔融的金属液滴缓缓冷却，周围的野草在燃烧，不知道是火焰引燃的，还是炽热的穿杆引燃的。 “太厉害了，零距离的穿甲深度应该在三百一十毫米以上！”罗伯特感慨地说道:“这种经过手工打磨的穿杆没有折断，960厂的工艺是完全成熟的！” “这种穿杆不仅仅工艺成熟，而且由于去掉了钢套，它的存速也很高，现在，我们测试一百米距离上的穿深吧，我认为不会比现在差。”秦阳开口了。 炮弹在飞行的过程中会受到空气阻力，速度会越来越低，对于靠着内部炸药来杀伤敌人的榴弹来说无所谓，但是对于靠动能杀伤的穿甲弹来说，就会有很大影响了，速度越低，穿甲的深度就越小！ 所以，穿甲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指标，就是存速！ 存速高的，哪怕是穿甲弹飞到一千米之外，速度的降低依旧很少，穿深缩水的就小，存速低的，一千米外穿深还可能会降低一半。 此时，零距离的穿深已经有了，接下来该测试一百米的穿深了，这样才能填满那个表格。 “一百米的不用测了，我们直接测五百米的吧。”罗伯特说道。 听到外国人提出来这种要求，潘领导的心中再次升起了希望的小火苗，测五百米的，炮弹会脱靶吗？ 就算是脱靶了，那也是瑕不掩瑜啊！毕竟，那不是穿甲弹不给力，而是瞄准得不行。 “五百米？当然可以，不过，你确定吗？”秦阳看向罗伯特:“我们的火控系统最远就能保证五百米的精度，我们再打一枚就收工了！” 罗伯特咽了口吐沫:“秦，剩下的三枚炮弹能给我们吗？” 穿杆的材料、弹托、发射药筒等等都是英国人提供的，按说他们要这些也是顺理成章的，不过，秦阳当下就给拒绝了:“当然不行！剩下的三枚，我们会送到国家靶场，让那里的69-3坦克测试。你们想要技术，就尽快把机床给我们送过来！” 文学一二 第130章 双喜临门 “朱厂长，你们960厂太厉害了，这是不给我们其他军工厂活路啊！”此时，朱自忠的身边也聚集了一大堆人，大家伙的话语酸溜溜的。 “没错，你们960厂把其他厂子的活儿都给干了，咱们其他厂子就等着黄了吧！” “这怎么可能？我们都是兄弟单位，大家都是为了建设祖国嘛。”朱自忠已经感觉到话语的气氛不太对了。 “水往低处流，厂子往高处走，咱们能理解，只不过，朱厂长，你们就这样开始造炮了，也不知道你们的轻型重机枪研发得怎么样了？” “对啊，你们可别忘记了老本行啊，秦工还在大会上和领导做过保证的，如果你们的轻型重机枪研发不出来，就要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你们现在的厂子建设得那么好，可不能便宜了别人啊！” 这一副好心提醒的样子，太让朱自忠恼火了，但是，他也不能当场发飙，只能是继续带着笑容:“大家伙放心，咱们绝对不会辜负了领导的期望的。” 说完，他又看向了和外国人说话的秦阳，这秦阳也真是的，研究成果一个劲地往外冒，这些同行明显都犯红眼病了啊！ 人群之中的潘领导又高兴起来了，哼，有960厂的好看！这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他又向四周看了一眼，更是心中大喜，宋秘书正带着韩领导和方领导等人走过来。 “朱厂长，你们厂干得漂亮，为国家，为军队立了大功！咦，这么热闹，你们在说什么？” “大家伙说…”朱自忠的脑子里一片糊涂，都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了。 “朱厂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你们的骄傲啊。”潘领导开口了:“大家伙刚刚都在说，960厂太神了，接受上级研制重机枪的任务，还能有精力研制炮弹，你们这能力，全行业都很羡慕啊！” “对啊，轻型重机枪是我们目前部队急需的项目，也不知道测试的情况如何了？”韩领导最关心这件事，立刻就开口了。 朱自忠的脸憋得通红，厂里出了个能人，他也乐得清闲，到年底接受上级表彰就行了，具体的事情都由秦家父子操心，靠着这些功劳，他很快就能上去了，厂子迟早都是秦阳的。 现在，他对这些都不是很清楚啊，怎么汇报？ 潘领导心中那叫一个高兴，你们不是能耐吗？现在怎么结巴了？ “报告！刚刚收到国家靶场发来的电报，960厂研制的轻型重机枪正式通过了靶场测试！” 就在此时，一个人急匆匆地赶来，跑到了方领导的跟前，手里拿着一份电报。 原本这种工作是在机关单位内部的，但是今天一大群领导跑过来视察工作，电报消息暂时无法报告给领导，而这名下属又记得清清楚楚，这个项目很重要，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领导，于是就跑来了。 众人的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韩领导已经一把拿过来了原本递给方领导的电报:“今天的双喜临门啊！我们这款轻型重机枪终于研发成功了！来，让我看看。” “也不能这么说，目前只是通过了国家靶场的测试，我们国家国土广阔，枪支必须要有适应性，接下来这款枪还需要在寒区高原地区进行测试，不过，用在南方的战场上，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方领导的话还没有说完，韩领导已经激动地喊了起来。 “枪身重量17.5公斤，三脚架重6公斤，这样总重还不到24公斤，比我们给的指标还轻，一名体格健壮的战士完全可以抱着它在阵地上机动！” “这么轻的重机枪，射击精度能保证吗？”听到这些数据，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了，在这种场合里插话实在是不合适，但是无奈是太震惊了。 “是啊，精度是个大问题，让我继续看看。”韩领导不在乎这句话是谁说的，他的目光继续在电报上扫过:“精度，精度在这里！距离一千米，r50值0.63米。射击精度远远优于我们现有的重机枪！” 在场的人都是内行，听到这个数值的时候，个个都是大眼瞪小眼。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这样的重机枪，简直就是全世界最先进的了！咱们有这种能耐吗？ “好，不错！”韩领导说道:“难怪秦工会跑回来搞穿甲弹，原来是对这款重机枪有充足的信心！原本说年底完成试制，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咱们需要尽快下订单，赶紧生产一批，给南边的部队送过去！” 刚刚还批评秦阳舍本逐末的人，现在都闭嘴了，人家秦阳不是三心二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人家是胸有成竹啊！ 宋秘书也很高兴:“这个秦工真是太厉害了，960厂干得不错，是咱们所有军工企业学习的对象！” 远处走来的秦阳有些无奈，宋秘书，您这是给我们拉仇恨呢啊！ 和外国人商量完毕，第二次打靶要开始了，大家伙得靠后一些，秦阳过来通知，却听到大家伙说起来了新的话题。原本大家伙是想要借助这个话题来攻击960厂的，没想到现在反而让960厂更出名了！ 宋秘书的称赞，那就等同于老领导的称赞啊！ “没错，960厂是咱们军工行业的骄傲！” “朱厂长，您刚刚不说，原来是不好意思自夸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以后得多学习啊！” 众人又是一阵的恭维声，在这些声音之中，有人又开口了。 “要说咱们军工领域里放卫星，还得看960厂，就和窜天猴一样，“对了，当初在狙击枪试枪的时候，秦工就说过要给我们统一小口径弹药，不知道这个工作什么时候开始啊？” “试制小口径弹药？这个不是早就有相关部门在研究了吗？我记得十年前就曾经为这个项目开过专门的会议吧？”宋秘书日理万机，不可能知道这种研发项目的详情，只是知道项目有人在研究。 “是啊，我们是在研究，但是开发一款全新的弹药很难，我们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也没有办法把弹药统一起来，目前唯一能用的方案，就是把子弹分成普通弹和重弹，给自动步枪和机枪单独使用。”弹药专家王立群开口了。 “这样恐怕会大大增加后勤补给的难度吧？”宋秘书就算是不懂具体技术，也知道后勤管理。 “是啊，所以秦工当初提出来，要搞一种通用弹，为了帮助他们，还把955厂也划拨给了960厂，现在已经在一个厂区了，秦工呢？这个项目能不能也像其他项目一样，个把月就给我们做出来？”衛鯹尛说 秦阳此时已经走到了人群里，他无奈地摇头:“还不是因为经费短缺，如果要是上级给我们拨五千万的经费的话，我们保证在一个月内试制出来！” 第131章 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又变成要钱了？这一幕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悉呢？ 宋秘书觉得有些好笑，作为老领导手下的秘书，他见过很多人，个个对他都是恭恭敬敬的，哪怕是有权有势人家的孩子，也不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类似于秦阳这种脸皮厚的，还真是第一个。 看看那个朱厂长，心理素质不好，憋的话都不会说了，再看看秦阳，要起钱来是理直气壮啊！ 这小子，就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啊。 不过，这样的年轻人有朝气，有活力，有能力，祖国的未来还就得看这样的新一代人啊。 “秦工，这五千万的经费太多了。”韩领导开口了:“这个项目对别人来说的确很难，但是对于你们来说，应该不是太难的，我看，你们也别狮子大开口了，给你们五百万的经费，怎么样？” “不行，绝对不行。”秦阳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关系到全军的弹药换装，我们必须要慎重！五百万的经费够干什么了？还不够我们造样弹样枪测试的呢！” “一千万的经费，连同后续的生产，干就干，不干就拉倒！” “好，成交。” 周围的人都听得傻眼了，这可是严谨的科研任务，是关系到全军子弹换装的大事，现在听起来，怎么就像是和小贩买东西讨价还价一样？ 谁敢这么干？ 没有一个人，只有秦阳敢这么做，这也充分说明，上级领导有多么的溺爱他啊。 想到这里，大家伙的眼睛里又变成了嫉妒的小火苗。 “对了，各位领导，接着看第二次射击吧，这次射程放到五百米。”秦阳这才想到了自己的来意。 五百米？一直没说话的潘领导就是一个激灵，真的吗？ 这款坦克炮根本就没有校准，能在五百米外打中目标？ 再说了，不是说这款全新的穿甲弹弹道特性都不知道吗？打出去之后，谁知道会飘到什么地方？ “我们以前研制的穿甲弹都会发飘，这次的105毫米穿甲弹不知道咋样啊。”庄树人开口了。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武器装备无法从国外采购，咱们军工人也不气馁，外国不给，那就自己搞啊，军工专家们搞出来了100滑，还搞出来了专门的尾翼稳定穿甲弹，装备到了69坦克上，但是没多久就换回来了。 弹头飞出去发飘，一阵侧风吹来，就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部队的评价很低，根本就不敢用，还是老老实实的用原来的炮吧！ 庄树人是447厂的火炮专家，他这样质疑，看来这款炮十有八九要打飞，但是，潘领导的这个兴奋还没有占据脑海，就被担忧给占据了。 这秦阳很邪门，既然敢这么做，那就是有把握的！庄树人这话，更像是给秦阳当托的！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庄工既然担心，那一会儿就睁大眼睛。”秦阳继续说道:“请各位领导放心，我们的炮弹是不会让人失望的。我们960厂也从未让领导失望过。” 这话语，自信满满。 后退了五百米的坦克再次做好了开火的准备，祝老静静地站在安全区域观望着，他的心中很是平静，因为他已经彻底的信任了秦阳，这次打靶一定会成功的！ 秦阳这样的军工专家，只在960厂里面工作有些委屈了啊，要不要将他调动到更高级的部门？ 轰！就在祝老的思考中，坦克炮开火了。 炮口冒出了炽热的火球，甩掉了弹托的穿杆向前飞射，在零点三秒的时间之后，狠狠地砸上了第一块钢板，然后再次出现了漂亮的火球贪吃蛇的场景。 “弹道平直！和零距离射击没什么区别！它的初速一定很高！”庄树人一直都在睁大眼睛盯着看，虽然没有用机械秒表去测量，他也能大致算出来:“我猜它的初速能达到一千五百米每秒！” 炮弹的初速越高，弹道就越平直！国产的59坦克用的是仿制老毛子的d-10t坦克炮，发射穿甲弹的初速只有895米每秒，发射破甲弹的时候只有850米每秒，所以，飞出去之后，弹道的曲率越来越大，而眼前的这款穿甲弹，打出来了一千五百米每秒的初速度，弹道平直到五百米内直瞄就妥妥的了！ “弹道很稳定，这款穿甲弹没有让我们失望！”罗伯特也开口了:“我们一定要引进它的技术，哪怕用数控机床来换！” l7坦克炮能打出这么高的初速来是他知道的，但是穿杆是否发飘，也得看外形是否合理，现在，这款穿甲弹已经用事实证明它是成熟的，合格的！ “各位，你们不去看看穿甲能力吗？”秦阳笑呵呵地问道。 这次，大家伙都注意弹道了，没注意穿甲能力，穿深是多少？和上次一样，直接数钢板上的火球就行了！ “我刚刚数了，它击穿了十块装甲，在五百米的距离上，它的穿深几乎没有受到影响！”一直在研究穿甲弹的张万和开口了:“这简直就是让人无法相信的，它的存速能力太棒了！” 靶标还是原来的靶标，只不过第二次炮弹击中的位置和第一次差了大概半米，众人走到跟前，看着上面留下来的熔融的孔洞，心中都是感慨的。 “穿杆插在了第十块钢板上！”张万和直奔第十块钢板，看着细长的穿杆扎在了那块钢板上，拦腰定在中央，说道:“五百米的穿甲能力也有三百毫米，太厉害了！” 有关穿甲弹的标准，也是众说纷纭的，老毛子的标准低，打出去四发穿甲弹，有三发能击穿就可以了。西方则是必须要全部穿过才行。 如果从实际效果上来说，现在穿杆虽然嵌入进去了，但是也算是击穿了，从杀伤机理来说，它已经能达到击毁敌人的目标了。 穿甲弹只是一根细长的穿杆，并没有任何炸药，它靠什么方式来杀伤敌人？ 答案是捅破了就行，只要捅穿了装甲，哪怕穿杆没进去，熔融的金属液滴也会泼洒向内部的坦克手，泼洒向内部的弹药，引起殉爆。如果穿杆进去，那就更可怕了:炙热的穿杆会在坦克内部来回反射，将内部的所有人搅成肉泥，然后随着弹药殉爆，所有人变成灰。 现在虽然只是嵌入进去，照样算是击穿了！刚刚这块钢板上也闪耀起来了火球，有大量的金属液滴已经泼洒出去了！ “没错，这种穿甲弹的性能太强了！”罗伯特感慨了一句:“如果我们用这种技术来做120毫米的穿甲弹，那性能就更强了！” 他们要引进这种技术，绝对不是改良l7坦克炮的，他们自己早就升级到l11坦克炮了，他们只是想要把这种技术移植到自己的穿甲弹上。 现在，不用怀疑，不用犹豫，赶紧交易吧！遏制老毛子滚滚的装甲洪流，就指望这种技术了！ 第132章 庆功宴会 首都，某酒店。 “宋秘书工作繁忙，没有时间参加我们的晚宴，但是临走之前特意交代，今天一定要招待好功臣！960厂研制的轻型重机枪通过了国家靶场的验收，960厂研制的穿甲弹又打出来了全球最好的成绩！”韩领导端起来了酒杯:“来，今天咱们这第一杯酒，是给960厂的庆功酒！” 众人都举起来了酒杯:“没错，这是咱们军工行业的巨大进步！” “感，感谢各位领导的支持，我们960厂一定会再接再厉，争取，争取更上一层楼！”朱自忠端着酒杯，向各位领导致敬，这话语有些结巴。 这可是第一次啊！ 960厂原本只是个造枪的三线小厂，朱自忠在系统里也是默默无闻的路人甲的角色，偶尔开会能在下面远远地见到主席台上的方领导就不错了，现在，居然能让韩领导给他们开庆功宴，这阵仗太大了，朱自忠有些招架不住啊。 众人举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来，这第二杯酒，是督促，你们960厂这么有能耐，就得赶紧把小口径通用弹给我们造出来！现在，全球主流国家早就实现了步枪的小口径化，在这一点上，我们早就落伍了，我们可不能继续落伍下去！” 苏联搞出来了5.45毫米口径，西方主流是5.56毫米，只有己方还没有跟上啊！己方已经选择了5.8毫米作为口径，但是子弹的研发却一直很难。 “请，请各位领导放心。”朱自忠开始表决心了:“我们一定不会让领导失望的，按时完成任务！” 秦阳的心中带着笑，这可是朱厂长最盼望的场面，他哆嗦什么？心理承受能力有些差啊！等到以后，隔三差五被领导表彰，估计就该习惯了。 “这第三杯酒，是敬秦工这个军工天才的。” 听到这话，秦阳赶紧举起酒杯:“韩领导，您可别这么说，我受之不起啊，还是我敬您吧。” “你小子插什么话呢？住嘴，我还没说完呢！”韩领导脸色严肃:“你是咱们军工天才，但是也不能一心扑在工作上，也该有个女人照顾你的生活了，以后给咱们生一群小军工天才，咱们的军工就更有希望了。在场的诸位，喝了这杯酒，回去就留意一下，看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人。” 秦阳脸上那叫一个囧啊！ 虽然穿越过来的灵魂已经很老道了，但是这身体才十八岁，现在，你们这些老头子调侃我，好意思吗？再说了，71年就开始推出计划生育的政策了，82年正式写入了基本国策里，你们难道要让我违反国家号召吗？ “韩领导这样的安排，咱们得保证完成任务。” “老张，你保证什么？保证完成任务的该是秦阳才对！” 众人开始打趣了。 第三杯酒喝过，现场的气氛也热闹起来了，端着酒杯相互敬酒的不少，秦阳的面前不断地出现恭维的人，他举起酒杯，来者不拒。 就在热闹之中，韩领导的秘书悄悄地走了进来，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 韩领导顿时就是脸色一变:“什么？真的吗？” “是的。” “那我们需要立刻召开紧急会议，秦阳呢？别喝了，走，和我出去一趟！老方，你也来！” 现场都是一片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秦阳这个年轻人，居然跟着韩领导和方领导走了？ 此时，就在宋秘书的办公室里，潘领导正在兴奋地表示忠心:“请您放心，对咱们外事部门来说，这是一件大事，咱们一定会将这件事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嗯，和以前的接待不一样，这次需要保密。你们外事部门虽然要参加接待，但是人数不要太多，两三个人就可以了。”宋秘书继续吩咐。 “是的，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挑选最可靠的人来做这件事，绝对不会丢了咱们国家的脸。哪怕还没有和他们建立外交关系，咱们也得用高规格的礼仪来接待…” “宋秘书，韩领导他们来了。”就在此时，外面的门被敲了几下，传来一个声音。 “快让他们进来！” “嗯，老韩，老方，还有小秦，你们进来坐。”宋秘书的脸上带着笑容:“这次把你们叫来，是刚刚接到了一个消息…” 潘领导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韩领导和方领导来这里，他是能接受的，毕竟这是一次军火贸易，但是，秦阳来干什么？ 秦阳有什么资格来参加这种秘密的行动？ 如果没有最近的一些事情，潘领导是不会失态的，但是，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潘领导的心中涌起了一股不满来，他忍不住开口道:“韩领导，方领导，我们这次要谈的事情很重大，这个秦阳还太年轻，一点也不稳重，不要让他在外国人面前丢了我们的颜面。他是不是就别参加了？” 他是外事部门的，负责接待工作，这番话说出来也是理直气壮。 听到了他的话，韩领导皱了皱眉头，方领导笑呵呵地开口:“老潘，这次谁都能少，就是少不了秦工。” “为什么？” “因为这次的客户，就是冲着秦工来的。” “怎么可能？”潘领导惊讶地说道:“秦阳最多认识几个英国人，他什么时候认识了中东地区的人了？” “报告领导，我现在有一个提议。”就在此时，秦阳开口了，他看向宋秘书，一脸的严肃:“这次外国友人来，是非常隐秘的，所以，外事部门还是不要参加的好。” 这小子，向来都不肯吃亏，现在更是直接还击了啊！潘领导的脸顿时就憋得通红了:“秦工，你懂什么？我们外事部门就是负责接待外宾的，这种任务不交给我们，难道还交给你？” “没错。”秦阳点头:“正是因为外事部门是负责接待外宾的，所以，一举一动都受到了关注，在这种时候，如果让他们外事部门的人参与进来，很可能会被某些有心人关注到！为了外宾的安全，为了这次交易的保密性，我建议，不要让外事部门的人加入进来！交给他们，说不定会敲锣打鼓，让全世界的每一只蚂蚁都知道了。” 宋秘书思考了片刻，终于点头了:“没错，你说的是这个道理，但是，你能保证接待好外宾吗？”んttps:// “我和他们是朋友，我会用接待好朋友的方式来接待他们，比正式的外事接待要合适得多，等到谈好了意向，再带他们去相关单位也不晚。” “好，那就这样吧，潘，你可以出去了，记住这件事的保密等级是最高的，所以，你不要泄漏任何秘密。” 这就被赶走了？ 潘领导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然后这道光芒又消失不见了，他答应了一句，低头离开。 第133章 射程三百，误差两千五 “秦工，你年纪轻轻，干出来的事情却总是出人意料啊。”宋秘书笑着开口:“原本以为你只是军工上的天才，没想到搞外贸也这么厉害。” “报告领导，我当时只是打算去推销气枪的，然后结识了几个打猎认识的朋友，我也没想到他们的身份背景这么强，这次能出口创汇，也是意外之喜，我不敢居功。” “你小子什么时候知道谦虚了？看来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宋秘书笑着说道:“今天的事情，老领导也听说了，对你很满意，还夸了你好几句。接下来这件事也得办好，来，你说说，打算怎么接待？” “首先是去我们厂视察，看看我们厂的产品…” 整个过程叙述了一遍，宋秘书提出了几个小小的建议，就算是大致成熟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这边的接待规格暂时还不用太高，在你们厂搬迁的过程中，老董就做了不少的工作，现在，还是让老董陪同吧。”宋秘书给拍板了。 10月1日，国庆节，全国人民都在欢庆，也有少数人在忙碌着。 10月2日，首都国际机场，几名大胡子走下了飞机，秦阳和其他接待的人一样，站在接机区等待，手里举着一个大牌子。 看到瘦高个子的人走了上来，秦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阿尔瓦利德，我的朋友，上次承蒙你的款待，这次我要好好的尽一下地主之谊。” “那是当然。”阿尔瓦利德笑着说道:“秦，我的朋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父亲，立德哈。” “立德哈先生，欢迎来到东方，我们的狮牌气枪出了新款，希望你们能喜欢。我们先上车吧。” 秦阳带着众人来到了外面的212上，潘领导直接在车上等待，两辆212开出了机场，一切都显得比较低调。 “秦，我们现在去哪里？”阿尔瓦利德问道。 “当然是去首都农具厂，考察那里的气枪。” “好的。”阿尔瓦利德点头。 立德哈望着车窗外的景象，嘴里感慨起来:“都说东方是贫穷落后的，但是，我看到这里的景象，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落魄。” “是啊，这些都是因为外界不了解我们的缘故。”秦阳说道:“不过，我们的国家也在变得逐步开放起来，外界会越来越熟悉我们的。” “都说不到长城非好汉，接下来有时间，我带各位去蹬长城。” “嗯。” 来人显然是漫不经心的，对秦阳的这些话也只是附和了几句，两辆212组成的车队就这样开动进了首都农具厂，停在了办公楼的前面。 这一天，首都农具厂有些安静，因为整个工厂都停工了，工人们都在度假。 在宽敞舒服的会议室里，众人坐定。 “各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的狮牌气枪，这是我们的气枪模型。”秦阳微笑着从文件包里面掏出来了一个细长的圆柱体，前面是尖锥，后面有四片三角形的东西。 当看到秦阳手里的这个东西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它的射程有多少？”阿尔瓦利德问道。 “三百。” 听到秦阳的回答，阿尔瓦利德皱了皱眉头:“秦，当初你给我们介绍的时候，说这种东西的射程是两千八，三百有什么意义？三百不是和飞毛腿一样了吗？” 立德哈也有些不悦，他身份高贵，事务繁忙，他来这里是因为听说这里有两千八百公里射程的好东西。 战争已经开始了，他们也深深地感受到了一种危机，他们需要有在关键时候保护自己的好东西，但是现在，怎么才三百？这不是糊弄人吗？ “我的朋友，你不要着急，听我介绍完，我们这种东西的精度是很差的。”秦阳说道。 “这种东西的精度不是越高越好吗？”阿尔瓦利德有些着急了:“你们的居然很差？究竟有多差？” “三百的射程，误差可能会有两千五百。”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的人都石化了。 你说什么？ 射程三百，误差两千五？这误差是射程的八倍？这东西也太差了吧？等等！ 立德哈突然反应过来了:“射程三百，误差两千五，好，这个误差好啊！” 阿尔瓦利德也兴奋起来了，这两个加起来，不就正好是两千八吗？ 当年，老毛子和美国人为了限制对方的发展，签署了《限制弹道导弹扩散条约》和《防止核扩散条约》，在这个制度里，禁止出售和获得射程超过300千米,弹头超过150千克的弹道导弹,及相关的技术和部件。后来限制指标进一步紧缩,限制射程超过300千米,弹头100千米的所有弹道导弹和巡航导弹。 超级大国都严格遵守这个条约限制，国际上主流的飞毛腿导弹，射程就是三百公里的。 不过，对于没有签署这些条约的国家来说，那就是无所谓的了，只不过，秦阳依旧是很谨慎的，这番话说出来，就是为了避免麻烦的。 董领导一直跟着秦阳，不过现在他也乐得清闲，这些事情都交给秦阳去谈就好了，反正他们是私人之间的交情，说的是狮牌气枪的事情。 如果谈崩了，再换别人也不迟。 “不知道这种气枪要多少钱？”立德哈继续问道:“如果价钱合适的话，我们愿意采购三十五把。” 秦阳伸出来了一根手指头。 一千万？这有些少，一亿还差不多。董领导的心中盘算着，三十五枚东风-3，卖一亿块钱还是很不错的，这下航天部门就有钱了。 “一亿美元一把？”立德哈点头:“可以，这种价格没问题，三十五把就是三十五亿美元，在我们的承受范围内。” 什么？ 一亿美元一枚？三十五枚，就是三十五亿美元？ 在场陪同的董领导等人都听得傻了。 发财了，发财了啊！ 1980年，国家的外汇储备仅仅是12亿美元，现在，三十五把射程三百，误差两千五的狮牌气枪，就能卖三十五亿美元，是国家三倍的外汇储备！ 这该是多么逆天的一个数字！董领导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跑回去，向其他领导报告这个好消息去了！ 难怪宋秘书会让秦阳来接待，除了秦阳，别人谁都不敢这样要价啊。 而且，对方还不还价！土地下埋藏着黑色金子的国家就是壕啊！ 第134章 蹬上长城 韩领导和方领导都在宋秘书的办公室里，表面上坐着聊天，但是却都是心不在焉。 终于，还是方领导首先开口了:“这秦阳到底行不行啊！虽然上次弄回来了五百万美元的大单子，毕竟只是普通的民用气枪，这次要卖的是大家伙，价格昂贵啊！” “其实，总价要一亿就已经不少了，咱们的相关部门已经合计过了，总共的生产成本也就是五千万，还有一半的利润。”韩领导也是担心:“不过，这东西属于有钱也买不到的，如果对方真的想要，应该能出得起这个价。” 就算是出得起价格，也不能当冤大头了吧？ 就在此时，电话铃响了起来，宋秘书一把抓起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激动的声音:“报告领导，发财了，咱们发财了啊！” 谈成了？ 放下电话，宋秘书满意地点头:“这个秦阳又给咱们立了大功啊！你们说，该怎么奖励他呢？” “老祝曾经和我提过，想要把秦阳调到208所去搞坦克，现在咱们虽然有了69-3，也不过是在59坦克上改装的，和世界先进技术差距很大，秦阳要是去了，估计能很快把咱们的坦克技术推动起来。这小子厉害得很，在军工方面就是个天才。”方领导开口:“要不要将他提拔成208所的工程师？”文学一二 三线军工厂和一线研究所的差距还是有的，在方领导的眼里看来，这是对秦阳的栽培了。 “暂时还不能调，还有小口径子弹的事情呢！”韩领导立刻摇头:“这件事过段时间再说！还是看看秦阳想要什么。在咱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满足他。” “他想要什么？”方领导苦笑着摇头:“他说不定开口就要这次生意十分之一的酬劳给他们厂子从国外买设备，这小子，别的不会，狮子大开口是绝对不含糊的。” 阿嚏！ 秦阳打了个喷嚏，这是谁骂我呢？ “秦，你怎么了？”阿尔瓦利德关心地看向秦阳。 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两人在招待所外面的甬道上散步。 “没事，你们暂时在我们招待所住下，到了明天，我带你们去爬长城。” “秦，你晚上睡哪里？” 当然是回家了！看着阿尔瓦利德那热情的眼神，秦阳说道:“当然了，在睡觉之前，我们也可以聊聊天。” “好，去我的房间！” 进入房间，刚刚坐下，阿尔瓦利德就开口了:“秦，你对这场战争有什么看法？” “这个嘛，我认为有你们的资金支持，加上衣拉克军队的骁勇善战，胜利一定是属于你们的，不过，你们也要做好准备，比如帮助衣拉克采购一些战机坦克之类的。”秦阳说道:“毕竟，你们都是兄弟嘛。” 战争已经开始了，接下来，国内的军工企业也要连轴转了，把大批的物资生产出来，源源不断地送到战场上。 “是的，我父亲在谈完了导弹的事情就会离开，我还会在这里多停留一段时间，考察一下，秦，你能带我到处看看吗？” “当然。”秦阳说道:“还是从我们厂开始吧，我们厂生产的56冲，也就是ak步枪的仿制品，一定会让贵方满意的。” 其实，56冲是296厂的拳头产品，他们960厂主要生产的是56半，但是既然搭上了这条线，秦阳当然要把肉吃到己方嘴里。 搬迁出来，厂子就能进一步发展起来！到以后，如果产能不足，那秦阳最多就是当二道贩子，从296厂采购56冲再卖出去，也绝对不能直接把订单给296厂。 升米恩斗米仇啊。 “ak步枪？好啊！”阿尔瓦利德点头:“你们首都农具厂居然还生产步枪，真有意思。” “当然了，我们得多方面经营，这样才能发展进步嘛。咱们接着聊一聊战斗机的事情，上次咱们不是谈过歼七战机吗…” 第二天。 秋高气爽，正是外出旅游的好机会。 两辆212哼哧哼哧地沿着山路开动，最后停在了带着古老沧桑感觉的建筑前面。 “大家看到了吗？那就是我们的长城，两千多年前，用人力建造起来的奇迹，哪怕是从太空都能看到的建筑。”秦阳指着前方的墙砖和石块打造的建筑说道。 “是啊，它的确是个伟大的奇迹。”立德哈点头:“我们怎么上去？” “当然是走上去。”秦阳说道:“大家跟着我！” 一行人爬上了长城，立德哈看着远处层峦起伏的群山，也是心潮澎湃:“在我们那里，根本看不到这种景象，这里的景色太漂亮了！” “是啊，这里真漂亮！”阿尔瓦利德说道:“这山林之中，不知道有什么野兽？” 阿尔瓦利德想到了打猎，毕竟他就是因为喜欢打猎才和秦阳认识的。 “我们可以继续向前走，前面有一个出口，我们可以走下去，寻找一下是不是有野兽触摸。”秦阳说道。 众人继续向前爬了一段，然后在一个烽火台上走了下去。 几辆绿色的军车等在了那里。 “各位，请上车！咱们想要的东西，很快就能看到了。”秦阳笑呵呵地挥手，来这里看长城，当然只是顺路，更何况大家伙爬的还是野长城，只不过从这里下去，正好直通东风-3导弹阵地！ 部队的212继续在山岭之间穿梭，十几分钟之后，开动进入了洞库。 立德哈走下了212，此时，硕大的导弹就在眼前！ 它整体是草绿色的，估计是为了在山间机动，弹头却是乳白色的，尾部的四个喷嘴则是红色的。 在弹体上，写着dz-3几个白色的大字。 “各位好，我姓张，是基地的负责人，在这里工作了十多年，各位还是第一批到达我们基地的外国人。”基地的负责人张利军向众人说道:“在此之前，我们的基地从未接待过任何客人。” “是的，我知道，我深感荣幸。”立德哈说道:“我可以摸一下吗？” “当然。” 立德哈踩着下面的架子一样的车体，站了上去，亲手抚摸着薄钢板焊接的弹体，冰冷的金属的质感传到了他的手上，似乎在表明它的身份:冰冷的大杀器。 “请问，它使用的是什么弹头？”立德哈继续问道。 “如果出口给贵方的话，那肯定是常规弹头。它的弹头有1.5吨的重量，威力方面请放心。”秦阳开口了:“如果贵方想要特殊的弹头，那还需要继续协商。” 第135章 能燃烧，有黑烟，黑烟还能变成蘑菇形状的大杀器 张利军一下子就皱起来了眉头，你说什么？要卖给这些大胡子特殊的弹头？ 你知道国际准则吗？蘑菇弹这种东西，是不论给多少钱都不能卖的！这是一个大国的觉悟和修养，得顾及到全世界的力量平衡啊！ 上级说过要全面配合秦工，但是，这秦工也不能信口开河啊！文学一二 不过，当听到秦阳的话的时候，几个大胡子都是眼前一亮，要特殊的弹头，继续协商？那意思就是说，还要加钱了！加钱不怕，只要能买到就行！ “秦，我的朋友，贵方有什么特殊的大杀器？” “当然是那种能产生耀眼的火球，伴随着大量的黑烟，甚至黑烟还能凝聚成为蘑菇形状的东西。” “秦，如果有那种弹头，我们愿意加钱！一枚加几千万，甚至上亿都可以！”立德哈开口了。 “不用那么贵，一千万一枚就行。” 张利军看向了跟在秦阳身边的董领导，连连摇头。 “秦工，有些武器，我们是不能卖的。”董领导终于开口了。 “对啊，我知道，你放心吧，不该卖的武器，我们绝对不会卖的。”秦阳说道:“这次交易不是我做主吗？现在当着国外朋友的面，你们就听我的好了。” 董领导的嘴唇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开口，反正协议最后签署的时候，还是会有上级领导把关的，秦阳说的这些不一定会有效，现在外国人很高兴，那就先让他们高兴高兴好了。 “张哥，接下来带我们的客人去看看发射车吧！我们是整套装备一起出口的，现在也得体验一下各种附属车辆。” 张哥？谁是你哥？我可没你这么大胆的弟弟！张利军的心中有些不情愿，不过当着外国人的面也不方便驳了秦阳的面子，他只能点点头:“好，我带你们去看看，为了发射一枚导弹，我们需要十几辆相关车辆。” 国内现在只有液体导弹，需要在发射之前加注燃料，所以有专门的燃料车，导弹发射前需要计算各种数据，有发射控制车，有专门进行应急维修的维修保障车，还有其他的一些附属车辆。 张利军挨个介绍过去，立德哈的脸色稍稍的有些难看。 这些车也太老旧了吧？能适应沙漠地区的气候吗？ 似乎是知道了在场众人的顾虑，秦阳介绍起来:“大家刚刚也听到了，我们这里的基地已经运行十多年了，所以都是老式的车辆，等到给贵方供货的时候，我们会换成最新型、最先进的斯太尔重卡，欧洲一流水平，而且会专门对沙漠地区进行改进，绝对不会出问题。” “你们有斯太尔重卡？” “是的，我们正在和斯太尔公司谈引进项目的事情，估计很快就能定下来。”秦阳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这里的基地真大啊，没有想到，你们居然把整座山都给挖空了！”阿尔瓦利德感慨起来。 “那是当然，您看到墙上挂着的标语了吗？”秦阳的手指了过去:“备战、备荒、为人民，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大胡子们摇头。 “天下虽定，忘战必危啊！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得做好准备。”秦阳继续滔滔不绝:“咦，你们在担心什么？你们的国土都是沙漠地区？没有山洞？到了你们那里，当然就用不着山洞了，沙漠有沙漠的基地建设方法嘛，到时候咱们再协商。” 董领导很是感慨，这个秦阳年纪轻轻，却能准确地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这种洞察人心的能力，太强了！ 不过，他答应卖客户大杀器，还是不合适啊！今天回去，怎么和上级领导汇报？ 这一天的行程终于结束了，回到了960厂的招待所，几个大胡子很累，也很兴奋，聊了一番之后，就休息去了。 董领导终于有机会和秦阳单独会谈了。 “秦工，你今天怎么能胡乱答应客户？咱们不可能把蘑菇弹卖给客户的！咱们要是卖了，一旦消息泄露，你知道会有多大的影响吗？”董领导恼火地说道:“全世界都会联合起来声讨我们的！” “蘑菇弹？我什么时候说卖蘑菇弹了？” “你！你今天在基地里，不是和大胡子说，要卖给他们能产生耀眼的火球，还有大量浓烟，甚至浓烟能凝聚成蘑菇云的大杀器吗？不是蘑菇弹还是什么？” 秦阳的心中暗笑，这领导肯定是急眼了啊，憋了大半天，没有爆发就不错了，还是别逗他了，赶紧实话实说吧。 “我说的是温压弹啊！”秦阳说道:“董领导，您的理解能力也太差了吧？您知道温压弹吗？” 董领导摇头:“我没听说过。” “也对，现在温压弹还没有流行呢，前些年，猴子和美国人打的时候，美国人经常使用一种叫做blu-82的云爆弹，爆炸时可以将方圆500多米的地区炸成焦炭，这个您听说过吗？” 董领导这下点头了:“当然听说了，你说的温压弹，难道也是这种武器？” “没错，和这种类似，但是比它还先进，使用起来的话，爆炸中心温度有两三千度，还能将周围的氧气都消耗干净，小质量的温压弹对付封闭空间内的敌人最有效，大质量的武器也可以直接在暴露空间里使用，以咱们卖给客户的气枪来说，1.5吨的弹头，如果换成温压弹的话，那一枚摧毁一座军事基地差不多。” 其实，在去年的时候，老毛子研制了pro-ashmel“什米卡火箭弹”，已经属于真正意义上的温压弹，专门用来在阿富汗对付山洞里的游击队。 那只是小儿科，大型温压弹，那杀伤效果绝对刚刚的，爆炸之后，黑烟升腾成为蘑菇形状，场景无比壮观，温压弹被称为亚核武器不是吹的。 大当量的温压弹全球还没有开始研制呢，也难怪国内的人不懂，不过，他们很快就会懂了。 “你说的这些，咱们国内没有啊。” “咱们国内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啊，客户这第一次过来，只是探路的，还得来回多次才能完成交易，有这段时间，咱们就搞出来了。” “搞出来了？你们？” “对啊，是我们，所以，如果客户要加钱订购这种特殊的弹头的话，我们要求获得一半的资金。”秦阳说道。 忙活了这么半天，自己当然得要点好处了！ 董领导还在皱着眉头:“秦工，你这样不是欺骗客户吗？” 第136章 反正都是吓唬人的，真假无所谓 “欺骗客户？我哪里欺骗了？我一直都说的是温压弹啊。”秦阳说道:“我什么时候提到蘑菇弹了？如果蘑菇弹，能只卖一千万美元一枚吗？这东西少说得上亿了吧？” 没错，秦阳是从来都没有说过卖的是什么，哪怕就算是卖东风-3，秦阳也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巧妙地利用了暗示，只说是一款狮牌气枪，说的是射程三百，但是误差却有两千五，一直都在暗示客户，直至带着客户看到这种超级巨无霸气枪，客户脑子里的幻想和现实准确地联系到了一起。 现在，秦阳说能升腾起来蘑菇一样的大杀器来，那客户的脑子里肯定会幻想能蘑菇弹啊。谁能想到居然是温压弹呢？ 不过，秦阳做生意还是讲究分寸的，这种特制的弹头，只要一千万一枚，对方哪怕就算是买十枚，也不过是一亿，这也不算宰客，而是货真价实了。 至于要求分一半的资金，那也是没办法的，毕竟想要全拿了不可能，上级领导怎么会支持？就算是一半，上级领导也不一定会答应。 “好吧，我会把你的这些话原原本本的汇报给上级的，以后如果出了事，你得兜着。” 秦阳笑呵呵的:“放心吧，出不了事情，这种大杀器，只是关键时候亮出来秀肌肉的，又不会真的用。” 全世界多少蘑菇弹？除了刚刚研制出来的时候给小鬼子扔了两颗之外，再接下来用过吗？当然没有，在冷战最激烈的时候，核弹都没有真的扔到对方领土上去，最多就是试射一枚而已，这东西是亮出来吓唬人的。 既然是吓唬人的，那里面装的是蘑菇弹，还是和蘑菇弹很像的东西，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带着这个方案，董领导去找上级汇报了，听说了这意外的插曲之后，上级领导也是哭笑不得。 “这个秦阳，也太胡闹了！” “是啊，这要是传出去了，咱们的军工口碑就砸了！” “宋秘书，这个要求咱们能答应吗？” 宋秘书一直在沉思着，等到大家伙发完了牢骚，开始向他问的时候，他才终于开口:“这个秦阳胃口太大了，咱们可不能答应。” 大家伙就知道，宋秘书肯定不会陪着秦阳胡闹的！但是，宋秘书喝了一口水，就继续开口了。 “老董，你明天去告诉秦阳，这个买卖可以做，但是，咱们得占九成，留给他们首都农具厂一成就不错了！这笔买卖，和咱们没关系，走他们首都农具厂的合同。” 啥？董领导睁大了眼睛。 方领导和韩领导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宋秘书的意思。 还是口袋没钱啊！如果额外卖十枚，那就能多拿一亿美元的外汇啊！国家太缺外汇了！ 反正黑锅让秦阳背着，到时候签合同，这批特殊的弹头是首都农具厂供应的！让他们找首都农具厂算账去！而钱就给首都农具厂分一成，这样，既能拿钱，又能少担责任，这种好事，为何不答应？ 而且，给首都农具厂的一千万，也得换成国内的货币，外汇直接就截留了。 “好，我回去给秦阳传达一下指示。”董领导点头。 “这也是为他好，今天他要卖这种特殊的弹头，你不是表示了不满了吗？这个态度，他们也看到了，这样正好给秦阳创造了机会。”宋秘书补充了一句。 众人都是心中感慨，对付秦阳这号人，就得用宋秘书这样的办法啊！ 10月4日，秦阳带着客人们在首都农具厂里用早餐的时候，悠悠开口道:“各位，昨天我谈过的事情，上级领导不同意。” “不同意？好吧，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立德哈放下了手里的油条，脸色有些暗淡。 “是啊，这种大杀器很难获得，我们只要能达成那种狮牌气枪的协议，就已经很不错了。”阿尔瓦利德也点头了。 他们有了买弹道导弹的想法的时候，先去找了美国，结果对方根本就不卖啊！放眼全球，只有东方肯卖给他们，这已经很难得了。 看着众人失望的眼睛，秦阳继续开口:“不过，我们是朋友，我知道你们的需求，当然要尽力了，在我的再三恳求下，上级领导答应了一个新的方案。” 众人眼前一亮:“秦，有什么方案？赶紧说出来！” “这两笔买卖单独签署协议，这个特殊的弹头，是直接和我们首都农具厂签署的，价格还是原来的价格，数量随你们定。” “和你们签署？这有什么区别吗？”阿尔瓦利德有些好奇。 “我们首都农具厂是独立经营的，我们出口的产品，是我们工厂自己负责的，和我们的国家没关系。”秦阳简单解释了一下。 两人点头:“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分开签署协议也没有问题。我们要十枚！” 生意就这么谈成了。 “秦，我需要回去和国内汇报，这段时间，就留我的儿子在这里走走看看。”吃完了饭之后，立德哈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现在该谈的也谈了，该看的也看了，接下来当然是要回去了。 “好的，我期待着你的好消息。”秦阳说道:“接下来，我会带着阿尔瓦利德到处走走看看的。” 众人在机场分别，立德哈坐着国际航班转机回国，秦阳带着阿尔瓦利德和几个随从，前往成都。 秦阳上次去成都，坐的是绿皮车，晃荡了几十个小时，这次坐飞机，几个小时就到了，等到他们下飞机的时候，屠老已经在机场等待了。 上次只是匆匆一别，屠老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再次见到秦阳，这段时间来，他听到了秦阳的不少传说，对秦阳很是佩服。现在，秦阳又把客户给带来了，屠老就更是高兴了。 “欢迎各位。”屠老看着下来的瘦高个的阿尔瓦利德，知道是上次在沙漠地区见过的，他热情地伸出了手:“上次去旅游，受到了你们的热情招待，这次终于能尽地主之谊了。” “是的，我也很高兴。”阿尔瓦利德说道:“我们能去看看贵方生产的战机吗？贵方有没有按照我们上次说的那些进行改进？” “其中一些已经在改进了，各位，请随我看一看从马可尼公司引进的航电设备。”屠老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上次谈判出现了变故，屠老就跟着秦阳一起去旅游，放了英国人的鸽子，回来之后，对方终于算是妥协了，按照中方提出的要求来。 合同在今年六月份签署，首批六百万英镑也已经打到了马可尼公司的账户上，现在，他们已经把样机给送来了。 这也是歼七上最先进的装备了，甚至也是国内空军从未装备过的！ 高大上的平视显示器啊！ 第137章 先来十架物美价廉的歼七如何？ 在瞬息万变的空战之中，飞行员很少有时间去低头看仪表，一切都靠自己的感觉，一旦分心就可能被别人击落。 如果地标明显还好说，要是在海上作战，搞不好折腾几下，天空和海洋都分不清了！所以，飞行员就开始给工程师们提意见了:能不能把座舱前方那个机炮玻璃瞄准具改进一下，让它能显示一些飞行中的基本信息？ 经过技术人员的不懈努力，终于在a-5舰载机上安装了全世界第一款平视显示器，以前的这块玻璃仅仅能显示一个圆环，套住敌机作为瞄准具，现在除了瞄准具的功能之外，还能将一些飞行参数、武器弹药和雷达瞄准等信息显示出来。 这款玻璃是透明的，不会妨碍飞行员观察舱外景物，这样既不遮挡飞行员的视线又能显示重要的飞行参数，大大地方便了飞行员的空战，只要专心跟踪目标就可以了，不必低头看飞行仪表。 平视显示器出现之后，各个发达国家都开始普及，但是国内却始终没有相关的技术储备，一直到现在，和马可尼公司的合作，才算是第一次引进了相关装备。 战机的生产车间里，一大群技术人员在围绕着一架歼七2转悠，座舱里面都被拆散了，机头前面的盖板也被打开，第一台平视显示器样机正在被安装进去。 “我们目前正在安装平视显示器，弹射座椅和挂架的问题，也在论证之中。”屠老向客户介绍道:“我们既然要走向市场，把歼七战机卖出去，那我们就要认真听取客户的要求。” “是啊，我的朋友，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们提了很多的改进意见，回来之后，咱们就按照你们的意见修改了。在咱们这里，客户就是上帝，客户就是真*！”秦阳在一旁说道。 其实，这个平视显示器根本就不是为了他们研发的，是空军的需求，合同签署了124套，现在如果搞军贸的话，可以向马可尼公司订购更多的数量，马可尼公司肯定不会拒绝啊。而且，客户也会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 阿尔瓦利德点头:“平视显示器对空战的帮助很大，你们能做出这个改进非常不错，其他的项目也得抓紧时间了。” “那是当然，咱们这边肯定会抓紧的，只不过，你也应该知道，改进是需要花钱的。这种外贸项目，都是工厂自筹资金搞研发的，如果没有强有力的资金支持，改装的进度就不会太快。”秦阳说道:“现在，战争已经开始了，这就是个无底洞，战场上肯定是需要大量的廉价的战斗机的。咱们就怕研发进度太慢，耽误了客户啊。” 阿尔瓦利德皱了皱眉头:“秦，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们投入资金搞改装？这个不合乎规定吧？” “不，不，当然不是，咱们搞改装，怎么能让你们花钱呢？我的意思是，你们能不能先采购我们现有的型号。”秦阳说道:“也不用太多，十架就行，咱们也给你们最低价，一千万一架，这样十架就是一亿，有了这笔资金，咱们工厂一定能完成全套的改进方案的。” 屠老睁大了眼睛，感激地看着秦阳。 他知道秦阳很厉害，第一次见面，秦阳就当了翻译，还指出了马可尼公司的很多坑，之后一起去旅游，还忽悠到了大客户，现在，秦阳和阿尔瓦利德的关系眼看是更好了，已经开始忽悠对方下订单采购了！ 阿尔瓦利德皱了皱眉头:“秦，这个价格是不是有些高？” 现在才刚刚八十年代，美国空军采购f-16的价格才850万美元，卖给盟友才一千多万美元，这种老旧的米格-21的仿制品，要一千万一架是不是有些贵了？ “哦，我的朋友，我没说清楚，我刚刚说的价格是一千万人民币，换算成美元，只有六百多万美元一架。”秦阳赶紧改口:“还不到f-16的一半价格。” 阿尔瓦利德点头:“嗯，这个价格还算是实惠。这种战斗机主要使用什么导弹？”阿尔瓦利德问得很详细。 国内的歼七，当然是使用霹雳-2导弹了，这是老毛子的k-13空空导弹的仿制品，技术也就是六十年代的水平，还有就是霹雳-5，这款导弹虽然是六十年代就开始研制的，但是现在还没有定型呢。 这个问题让屠老有些不好回答，就在他思考怎么回答的时候，一旁的秦阳再次帮忙了:“我们有自己生产的先进空空导弹可以挂载，不过，考虑到目标客户使用导弹的数量太多，会导致后勤供应复杂，我们愿意进行火控系统的匹配，让这种战机可以发射法制的r550空空导弹。” 直接用外国货！ 国内的空空导弹真的拿不出手，干脆就给他们匹配外国的导弹算了，秦阳的这个安排还是非常妥当的，屠老心中一阵的感激，同时也有些好奇，这秦工懂得的东西也太多了吧？ 大家伙都围着这架战机晃悠，交谈着各种细节，居然没有人注意到几名欧洲面孔的外国人正在慢慢地走过来！ “没错，法国的导弹还是不错的，能挂载这种导弹再好不过了。”阿尔瓦利德点头。 “请问，这是有外国客户在考察吗？”就在此时，一段英语从人群外围传来。 秦阳顿时一愣，尼玛，还有第三方？你们132厂是怎么做的保密工作？这下麻烦了！ 秦阳慢慢地扭头过去，看到了马利纳几个人的身影。 屠老也是一愣:“各位怎么来了？你们不是说周末不工作吗？” 老外是非常遵守劳动法的，周末肯定不会加班，所以屠老才放心大胆的带秦阳和客户来看这款正在改进中的战机，也没有多吩咐手下人什么，毕竟嘱咐得越多越容易显示出来这次的客户身份特殊。 哪里想到，马可尼公司的工程师居然过来了！他们是设备的供应商，是有资格随意出入这里的。 “我们也是被你们的劳动热情感染了，所以想要来加班。”马利纳继续看着几名中东面孔的人:“这几位是从哪里来的？能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我们来自约旦王国。”阿尔瓦利德开口了:“我叫阿卜杜拉，来这里考察东方的歼七战机，我们对采用了马可尼航电的战机非常感兴趣，希望你们能尽快完成改装。” 约旦王国？ 马利纳点头:“我们会尽力的，能在这里遇到你们真是一种幸运，我们要不要一起聊一聊？” 第138章 我秦阳是为了钱吗？我是为了祖国的军工发展！ 按照原本的计划，这批战机就是打算用约旦的名义来购买的，现在阿尔瓦利德也是临危不乱，使用了新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来自沙特。 马利纳没有怀疑，毕竟，约旦和东方有外交关系，现在中东地区的形势复杂，他们跑来采购战机也是有可能的。只是他想到了另一点:既然要采购战机，那他们西欧也可以卖战机过去啊，把这批战机订单从东方人手里挖走，不是更好吗？ 所以，他建议大家坐下来聊一聊。 “不用了，我对具体的航电技术也不是太熟悉。”阿尔瓦利德说道:“我们只看132厂的最终改进成果。” 阿尔瓦利德当然不想和对方接触太多，说得越多，对方就会对他越了解，万一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呢？ 说完，阿尔瓦利德看向了身边的秦阳:“秦，我今天有些累了，安排我们去休息吧。” “好的，我带你们去招待所。”屠老赶紧说道。 给客户准备的房间早就收拾出来了，等到进入了招待所，屠老终于松了一口气:“非常抱歉，惊扰到尊贵的客户了，是我们的疏忽。” “没关系，这笔军售迟早是要被外界知道的。”阿尔瓦利德说道:“上面还要安装马可尼的航电，他们肯定要打听的。等到这次我回去之后，如果国内同意了，下一批就会是约旦国的人员过来了。” “是的，我们的交易是完全合法的，没有必要害怕什么。”秦阳说道:“阿尔瓦利德，今天你已经看到了我们的生产线了，对这款战机感觉如何？可否有什么意见？” “这款战机还是古老的机头进气，无法安装大功率雷达，也无法引导中距导弹。”阿尔瓦利德说道:“这还真是个遗憾啊。” 他只是表示遗憾，并没有抱怨，作为一名飞行员，他当然知道米格-21是什么样子的。 “这些都是暂时的。”秦阳说道:“我们正在不断地对歼七进行改进，使用马可尼公司的航电来改进战机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的改进方案，比如说，我们会将它的三角翼换成双三角翼，大大地增加盘旋能力，让它具备和f-16格斗的能力。我们还会将它的进气方式改动，从机头进气改到机腹进气，腾出机头空间安装雷达设备。” 屠老只剩下在一旁听了，根本就插不上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难怪秦工能做成外贸生意，吹牛皮的本事太厉害了。 虽然他们也在改动歼七，但是，什么双三角翼，什么机腹进气，暂时还是没想过的，只要替换一下航电就行了，甚至，用了新的航电，重量减轻导致了重心后移，还得在机头加配重让重心回到原来位置。 气动布局上的大改？以后再说吧，现在是没这个实力。 “秦，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你难道不仅仅是造枪的，造炮的，还是造飞机的？” 秦阳顿时一愣，没错，自己吹过头了！ “好吧，既然被你发现了，我就不装了。”秦阳说道:“其实，除了生孩子不会之外，别的就没有什么能难倒我的。” 阿尔瓦利德一阵笑:“秦，你太幽默了！” 既然无法直接回答，那就干脆胡吹烂侃地跳过，这也是秦阳经常采用的一种方式了，对付外国人也一样。 “请屠先生把飞机的详细资料给我们一份，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飞机的具体技术，方便等我回去之后汇报，下次再来的时候，会有大规模的考察团，考察过后应该就能签署合同了。”阿尔瓦利德说道。 屠老心中大喜:“好！” 接下来的时间是屠老介绍技术资料，晚上直接在房间里用餐，用餐过后，阿尔瓦利德再次开口了:“秦，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你不打算在这里多考察几天吗？”秦阳好奇地问道。 “不了，有那些人在，我们还是少露面为好。”阿尔瓦利德说道:“反正这只是第一次，接下来还会有考察团过来的。” “那我们就去坦克厂吧。”秦阳说道:“毕竟，对正在爆发的这场战争来说，地面作战才是最重要的。” “好，那我们去看看坦克，你们这里生产的是t-54的仿制品吧？” “阿尔瓦利德，我的老朋友，你可否听过我们在北方边界上发生的一次冲突？”秦阳沉思了一下，向阿尔瓦利德问道。 阿尔瓦利德点头:“当然知道，在这场冲突中，你们获得了一辆t-62坦克。难道，你的意思是，你们现在的坦克，是用t-62坦克的技术？” “没错，我们利用t-62坦克的技术，升级了我们的坦克，t-54的仿制品叫做59式坦克，现在我们生产的是69式坦克，现在，我们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秦阳说道:“明天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事情终于忙完了，屠老和秦阳两人走出了外宾的房间，下了楼之后，就感慨起来:“前几年，咱们给埃及推销了第一批歼七战机，当时真是困难啊！磨破了嘴皮子，经过了几次失望到希望，才终于谈成，这次就顺利多了，秦工，这还得多感谢您啊。” “不用，这些都是我顺手做的。”秦阳说道:“这也是为了咱们军工行业的发展。还有，别用您这个称呼，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秦工，咱们132厂也不能让你们白干，这笔销售要是能成，咱们给你们两百万的好处费，怎么样？”屠老继续说道。 秦阳停住了脚步。 “如果你们要是觉得少的话，五百万怎么样？”屠老咬咬牙:“这是我们能拿出来的最大的诚意了。” “屠老，您这样说，我很不高兴。”秦阳有些恼火了:“我说过要钱了吗？我帮助你们拉客户，那是为了让132厂在国家经济转型中度过难关，然后发展壮大！我可不是为了要什么好处费！” 秦阳有些委屈:“难道我在咱们军工系统里的名声就这么不好听吗？” 屠老瞬间反应过来了:“秦工，秦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咱们132厂能获得外贸订单不容易，你起了很大的功劳，所以就想要感谢一下。没想到引起了你的误会，秦工，你是咱们的军工天才，怎么可能名声不好呢？” “是吗？我抢了兄弟单位的饭碗，我还以为他们得骂我是葛朗台，周扒皮呢。” “当然不是，秦工，这次的军贸能完成交易的话，你就是咱们132厂的大救星，也是咱们航空企业的救星！谁要是敢说你一句坏话，我老屠一定骂他个狗血喷头！不，我冲上去给他两个大耳瓜子！” “那要是以后我们首都农具厂发展壮大，也开始生产战斗机，把你们给挤垮了呢？”秦阳问道。 “我们已经开始搞市场经济了，就是要竞争，被挤垮了只能说明自己没本事，怨不得别人！”屠老说道:“你们一个造枪的，如果真的能造出一流的战斗机来，那是咱们航空工业、咱们军工产业的一个飞跃，我还真盼着有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