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夫难逃:美艳郡主燃爆全京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章 飞花初见竟是妖孽 飞花城城郊野某个破庙内,一身着紫金袈裟的白净僧人盘腿坐在佛像前。手边一柄莲花锡杖离地十寸漂浮着,那花芯中似有微光闪烁。 纯白无瑕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阖眼垂顺的睫毛如花间蝶翅。 睁眼时,庙宇外密布的乌云散去,一轮皎洁圆月高悬在九天之上。月光透过窗棂纸倾洒在男人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萤色。 随着他的起身,狂风四起,本就破败的小庙更像是随时会被掀飞。 * 而此时的飞花城中却空无一人,静得只有风扫过石砖的声音,就连平日里最为热闹繁华的街巷也不例外。 “郡主,今日是月圆之夜,还是快些歇息吧。”贴身侍奉的女子见夜深了自家主子还倚在窗边,连忙劝说到。 可这种时候女子哪儿还有心思睡觉,颇有些焦急的伸长了脖子望向窗外道:“我身为龙国的郡主,飞花城一城之主,受天下人供养,却无法让我的城民们平安度日,是我这个做郡主的失败。从去年开始,每到月圆之夜都会失踪几个良家女子,你让我如何安心歇息。” 这位郡主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弟女,她的生父定南王征战四方开拓了龙国如今大半的疆土,可以说是除了天子以外这世上最为尊贵的男子。 “可那并不是郡主的错啊……”近侍如是说到。 接过另一个婢女递来的毯子为女子披上,继续安慰着:“谁也无法料到,如今年月竟还有妖物敢为祸人间。” 此事就说来话长了,原先并不太平的时候,群妖四起纷争不休,人族在拥有特殊能力的妖族面前不堪一击,被无辜卷入到妖族的争斗中。 万幸后来逐渐出现了同样能够吸收日月精华修炼的人,这些人奔走在世间每一个存在着妖物的角落,以彻底消灭妖族为己任,为人族带来了久违的平静祥和的日子,后世将这些能够修炼的人称为修行者。 现在各国都有这样的修行者,许多大国皇室甚至会训练出一批强而神秘的修行者以防止妖族再度侵犯。 龙国建立距今已有三百年,这三百年来国土慢慢扩张,由小国变成如今的强国,那些忠于皇室的修行者亦功不可没,所以近侍才会说如今年月竟还有妖物为祸人间,想必现在很多百姓也和她是一样的想法。 “这个妖和以往遇到的都不一样,太过强大了,皇伯派出那么多能人异士都没有将他抓住。”所以她才担心,今日又是月圆之夜,想必那妖怪还会出来作乱,只是不知谁家女儿又要遭此灭顶之灾了。 说来也好笑,这妖怪只流窜在清风城与飞花城之间,其他地方从来没传出过这样的事,冷不丁与其他城郭的人提起,还被笑话将哄人的故事信以为真。 她强忍着复杂的情绪躺在床榻上,脑海中浮现出上一次月圆夜死的那个女子,被糟蹋得遍体鳞伤,救回来的第三日就悬梁自尽了。 不想还好,一想彻底睡不着了,干脆起身穿好夜行服准备出府,亏得暗卫拦下,“阿玙?已经丑时了,你早该歇下了,现在出来做什么?” 暗卫名游隼,多数时候郡主都只叫他隼。自幼养在定南王妃膝下,与郡主情同兄妹,所以就算直呼小字也不怕被责罚。 “睡不着,想出去看看,看看这妖物到底如何厉害,竟让我飞花城的女子多数死于他手。”这位郡主可不是泛泛之辈,她父亲半生戎马,耳濡目染下文采武功也十分了得,只可惜没有灵根无法修行,否则必定也是龙国首屈一指的人物。 月圆之夜这么危险,隼自然不会让她去,当即拒绝了她外出的请求。 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子哪儿会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这个楞木头呢,“就让我去嘛,大不了你跟着一起呗,阿玙不会乱跑的,一定听话。” 要不英雄难过美人关呢,男人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和撒娇,没一会儿就同意了。 * 城门上只有一行守夜的官兵,几人警惕着妖物出没,带头的巡治官正打了个哈欠,忽得妖风四起,周围草木被吹得纷乱。 随风而来的便是一阵奇异的香味,闻久了人沉沦其中不可自拔。 领头的立马捂住口鼻,“速速下钥!妖僧来了!妖僧来了!” 不等他说完,方才在破庙内的白净僧人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官家走狗也会害怕小僧吗?” 今夜他的目标不是这群无辜的差役,所以并不打算大开杀戒,双手合十,平静有礼地询问自己能否进城,“若是几位今日就这样送我入城,那城中只会死一人,如若不然……” “我们知道!你又想去糟蹋好姑娘!告诉你,不可能!”领头的巡治官也算是个有胆量的男人,拿刀的手都发抖了还不肯让开。 妖僧倒是突然佩服起了他过人的胆色,但盲目的勇敢许多时候都是最不聪明的选择,“罢了,小僧倒还真欣赏你。” 说完异香霎时消失,一同不见的还有刚才释放威压企图逼迫众差役给他让路的妖僧。 自己闭关修炼了十年之久,却不想数月前刚出关,就听说有人打着他的名号在外行恶,做的还是那等子腌臜事。 未曾想这群人还真有些本事,竟连他也是最近才探听到确切消息,这不就往飞花城寻来了吗。 男人赤脚行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夜雾茫茫中只有他那莲花锡杖上铜环相撞发出的锡锡声,“这城中无那男人的气息,去哪儿了……”他停下脚步喃喃道:“莫非又让他给跑了。” 再抬眸时,是僧人与郡主和她那暗卫打了个照面。 因为妖僧上半张脸都被面具遮住了,阿玙只看到他一半的脸孔,但从男人那双斗笠之外立着的耳朵和全身的装扮不难看出,自己面前这就是最近弄得两城人心惶惶的狐狸妖僧。 与郡主发自心底的害怕不同,男人目光中更多的是另外一种不可置信的情绪,微蹙了下眉头,想也没想便转身消失在了空气中,眼前这位女子,可比那些采花贼要重要得多,但为了不吓着她只能先行离开。 “传言竟然都是真的……”头一次见到真正的妖物,阿玙被吓得不轻,妖僧离开好一会儿了她还没缓过神来,“可他为什么放过我了?” 是啊,为什么? 就连隼都有这样的疑问,听闻这妖怪杀人如麻,最爱的就是如花美貌的女子,自家郡主这般天人之姿在他面前,竟然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属实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但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二人加快了回府的脚步,在他们离开后,男人再度出现在刚才的位置,望着阿玙离去的方向发呆,“二十年了。” 二十年了,终于让他找到了。 自这晚开始,阿玙总是在睡梦中见到那妖僧。 虽一身诡异气息,可那双毛茸茸的赤狐耳却实在柔软灵动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摸摸。紫金在龙国是只许皇室身着的颜色,可在他的身上,却是那般贵气逼人,长身而立非但不单薄,还隐隐可见袈裟下的硬朗线条。 梦中他总痴情的望着自己,那似曾相识的感觉许多时候差点让阿玙迷失方向,可为什么……自己分明从未见过他。 数十个这样带着疑问的日夜,梦中的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就快要靠上来,“哼,妖物邪术。”等回了王都一定要请法力高强的修行者为自己驱除晦气,阿玙心想。 “郡主你看,这是王都送来的,王爷即将凯旋回都,王妃让咱们也赶快回去呢,现在启程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喝王爷的庆功酒呢。”说话之人是自幼服侍在郡主身边的婢女春花,也是郡主的心腹。 接过她手里的那封信,阿玙心中了然母妃的打算,不就是让自己回去见那些王公子弟然后选一个成亲嘛,一年前她就是为了躲避这件事才跑到自己的封地来逍遥快活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要回去了。 但……父王快回都了,听说这次嶂北大捷,身为女儿怎能不回去贺喜呢,所以这一次是必须要回去面对母妃了。 “行吧,今日准备明日巳时出发,那时候天还不算太热,合适赶路。”龙国的夏天炎热,而她又最怕热了,所以阿玙其实每年都要外出避暑,只不过这次正好赶上被母亲逼婚跑出来而已。 当天夜里,阿玙洗漱好准备睡下时卧房的窗户被风轻轻吹开,起身关窗的瞬间她感受到有人站在自己的身后正盯着自己。 “郡主不必害怕,转过身来吧。”只听声音的话,当真是洋洋盈耳,但夜色已深,这会儿出现一个男人在闺阁中,很难让人相信他会是个好人。 阿玙只当是个瞎了眼的采花贼,捏紧拳头猛然向身后之人攻去,“本郡主的闺房也敢擅闯,真是不想活了!” 可刚一出手她就感受到自己的拳头被一张温暖的大手包裹住了,“登徒子!来人啊!”无论如何叫喊,外面的人就像死了一样,没有一个出现,包括那些训练有素的暗卫。 “郡主莫要喊哑了嗓子,在下走便是了。”男人来去匆匆令人诧异。 阿玙看他真的已经离去,赶忙叫醒了门外昏迷的婢女,可谁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当晚阿玙不敢再睡,睁眼警惕着男人再次出现一直到天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章 人心之别何故如此 翌日清晨,春花本是想来问问郡主早膳想用些什么,却没想看到郡主一人坐在床榻上,眼下乌青,一看就是一夜未眠,“郡主一夜没睡吗?”春花赶紧拧了帕子为阿玙擦脸。 “嗯……”阿玙呆望着昨夜那个采花贼站的位置,心想如果昨夜真的出点什么事,她要怎么办,自己的拳脚功夫完全起不到作用。 越想越烦躁,阿玙一把抢过春花手中的帕子摔在了地上,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果然在龙国不能修炼就是个废物。” 即使她的身份再高贵,武功文采再出众,也还是会因为无法修炼法术而遭到其他官家子弟的讥讽。 甚至是昨晚那样的情况下,也不能自保。 春花心中担忧,“郡主这是怎么了……从前郡主可是从来不在乎这些事的啊……”话是这么说,可谁会真的不在乎自己明明身处修行者辈出的天下,自身却无法修炼这件事,从前那些话,也都是阿玙说来骗自己的罢了。 见郡主心情不好,春花默默退出了卧房,吩咐下人去做些郡主爱吃的,“去,叫厨房的人多做些点心好让郡主在路上吃,枣泥酥饼和松子百合酥郡主平日最爱吃,先做两碟送上来。” “郡主,这是菊花茶,喝了败火,夏季闷热心烦的时候喝最合适不过了。”再进门时春花的手上已经泡好了一盏新鲜的菊花茶,送到阿玙的手上时温度正好。 “刚才发脾气吓着你了吧。”接过春花手里的茶,阿玙脸上有些愧疚之色,她并不想那样的,可突然就控制不住了,果然……在提起那件事的时候,自己总是忍不住发脾气……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是很介意没有灵根不能修炼这件事的…… 在龙国,寻常人多半都是杂灵根,像她这种一点灵根都没有的人,很少,和那些拥有天灵根的人一样稀有,甚至还要更少见些。 春花根本不介意她的态度,“我能理解郡主的苦闷从而何来,郡主不必觉得内疚。” 这么多年侍奉郡主,她怎么会不知道郡主心里的真实想法呢,其实郡主比谁都更渴望修炼。自从郡主十岁那年被皇室最有威望的修行者探查出半分灵根没有完全不适合修炼后就逐渐变得不爱与人说话,就连从前最为亲近的凌公子都不爱搭理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年,这三年里郡主日日苦练,意图将一切都做到最好,可还是堵不住悠悠众口,龙国每个人都知道,定南王心尖上的女儿,是个不能修炼的人。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郡主好像变得不太在意这件事情了,无论外头的人如何议论,她都不在乎,性情也变回了从前那样,现在看来,果然郡主还是无法完全释怀啊。 “在她们眼里,我真的是主子吗?还是说,只是为了混口饭吃,不得不服侍我这个甚至连她们都比不过的人。”见郡主望向外面的秋月,春花心中明白她的意思。 垂下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确实,这些丫鬟下人里,真心服气郡主的又有几个,经常能听到她们私底下对郡主的议论。 春花干脆关上门不再让郡主看那些糟心人,走到一旁小声劝慰道:“郡主若不喜欢,打发她们走便是,反正春花如今也能一个人照顾好郡主了。”这些人都走了,郡主还更清净些。 阿玙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外面探进来秋月的头,“郡主你们在说什么呢?还关起门来说悄悄话。” “秋月你太放肆了,郡主卧房怎能不先在外通禀就直接进来。”郡主与她二人也是一同长大的,自幼服侍在郡主身边,与郡主感情极好。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让秋月养成了现在这目无尊卑的性子。 径直走到阿玙身边坐下的秋月目光中没有半分尊敬,“春花你也太小气了,郡主与咱们情同姐妹,怎么会计较这些小事。”说完还得意地看向阿玙试图得到认同,“对吧郡主~” 春花却不惯着她,挡在她和郡主之间没好气地说:“郡主仁厚所以不曾苛待我们,可咱们也得有做奴婢的分寸,你这样问都不问一声就进了郡主的房间,若是放在王府被三位公子看见了没你好果子吃。” 在阿玙的上头有两位哥哥,下面还有个弟弟,与她同一天出生却晚了半柱香的时间。这三人视她如命,要当真被他们看见了秋月平时对阿玙的那些无礼的举动,真的会将她赶出王府。 秋月“切”了一声退出房门,站在门外不情不愿地问:“时候不早了,郡主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这一次阿玙不再像往常一样为秋月说话,而是叹了口气让春花将自己从凳子上扶了起来,“你与我同乘马车,秋月就和莲香她们一起吧。” 这可是要了秋月的命了,二话不说冲进了房里跪在阿玙的脚边开始哭,“为什么啊郡主!秋月哪里做错了改还不行吗?别让我和莲香她们一起啊……” 在龙国,下人间也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 就拿阿玙身边的这些婢女来说,春花秋月这样能独得主子赐名的是一等掌事近侍,不能称作婢女,拥有府中大小事务的决定权,负责贴身照顾主子的起居饮食,通常也是主子最信任之人。 郡主府里荷字开头的是二等协事婢女;莲字开头的是三等从事婢女;最末等花字开头的就是杂役丫鬟了,负责一些琐碎的脏活累活。 富贵人家的使唤婢女各不相同,但严格的上下等级制度是一样的。 而阿玙这样做,无疑是把秋月降在了三等婢女的位置上,但她却不心软,不过也好声劝道:“怎得哭成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又不是要生吞活剥了你,快些去准备吧,我还与春花有些事要说。” 见无转圜之地,秋月也不干跪着了,起来后转身就往门外走去,该有的礼数也全然忘记,不过这种时候,阿玙也懒得追究她了,只是她不经意却瞥见了秋月离开前那怨恨的眼神,不免寒心,自己这么多年对她不薄,她却还是这样不将自己当回事。 刚坐上马车,莲香她们就围拢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秋月姐姐你怎么坐到这里来啦?平日里不都和郡主同乘一辆马车吗?” 秋月心中愤懑,脸色也不太好,翻了个白眼才道:“郡主现在只宠爱春花了,哪儿还有我们容身之地啊。” 听听这满嘴酸话,不知道的还以为郡主和春花给了她多少委屈受。 其他三等婢女不敢得罪秋月,多数人都附和着她的话,但也有一些怕得罪了春花,在角落里做好自己的事情默不发声。 郡主专乘的马车上气氛和谐多了,“再气也都是给自己看的,别人看不到,郡主莫要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春花递上了出发前刚做好的点心,“吃点甜食心情好,都是郡主平日爱吃的。” “你二人与我一同长大,春花你说,我这个小姐做得如何?”阿玙目光炽热神情认真的问到。 春花也严肃了起来,逐字逐句认真地回答她:“郡主宅心仁厚待我等下人极好,是秋月她自己失了分寸,郡主不要胡思乱想。” 怕郡主不相信,春花还特意补充道:“春花一辈子感激郡主,若不是您求王妃收留,春花早就冻死在路边被野狗分食了,如今丰衣足食的安稳日子都是郡主恩赐,春花这条命都是您的。” “噗嗤——”阿玙掩嘴满足地笑了起来,“如此认真作甚,有我在,你这一生都不会再受苦。”她看得出真心,也辨别得了虚情假意,只是她不愿意说罢了,毕竟还是有儿时的情分在。 于她而言,春花不是随便就能打发的侍奉,而是值得自己用一生去护她平安无虞的妹妹。 阿玙从自己的首饰匣里取出了及笄那年皇后赠她的簪子,“虽只是金簪,却是皇后娘娘及笄那年所戴,意义非同小可。如今我赠与你,你该明白,你于我而言是何等重要。” 本来春花还不敢收,可听见郡主最后一句话她眼眶湿润,红着眼接下了那枚珍贵的簪子,“春花明白的,这一生能遇见郡主,实乃春花之幸也。” 这就是春花和秋月不同的地方,她会感恩,而秋月就像喂不熟的狼,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反咬主人一口。 她将那簪子小心点地收了起来,“还是不要让秋月看到了,她本来就爱胡思乱想。”阿玙也默认了她的做法。 原以为这一路不会有什么波折,却不想刚一离开郡主府没多久就遇上了难事。 一群人堵在街上,隐约还能听见人群中心有男人嘶声裂肺吼叫的声音。 “去看看怎么回事,围得水泄不通的像什么话。”本想闭目养神,想想还是算了,阿玙亲自下车。 家丁拨开人群,只见路中间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男人身边跪着个掩面哭泣的女人口中不停喊着官人。 抬眼看见阿玙,立马冲过来求着郡主做主。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三章 如梦似幻是真是假 “郡主要给民妇做主啊!他们这群官兵吃霸王餐不成,掀了摊子还打伤我相公!”女子一手指着被打躺在路边的丈夫,一手紧紧抓住阿玙的裙摆,“您看啊,给我相公打得鼻青脸肿身上一块好地都没有啊!” 女子哭得实在凄惨,阿玙蹙了下眉头春花就心领神会要怎么做了,上前抓住领头的官兵询问:“她所言可有半点虚假?” 见男人低着头不做回应,周围的人都明白孰是孰非了,“入狱,查。”虽只有短短三字,可任谁都明白他们郡主生气时的可怕之处。 转身回马车时阿玙突然被一道悦耳的男声叫住,“郡主,您的手帕掉了。”男人一双幽深眸子含情脉脉地望着阿玙,细腻白净的肌肤看上去真是比女子都要好几分。 只是他的眼底有阿玙看不穿的目的,她不喜欢这个人,虽只是一面之缘,但就是莫名觉得浑身不爽。 春花接过手帕,微一颔首算是谢过了,话不曾讲一句。 “收好,洗干净了赏出去。”并不是觉得那个男人脏,而是他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令人反感,所以就连被他摸过的手帕都不想要。 * 一路上阿玙都没说过几句话,脑子里一会儿是刚才那男人深不可测的眼眸,一会儿是梦中那眼含赤诚的妖物。 “我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阿玙时不时探出头回望车后,“许是我多心了。” 清风城虽与飞花城相邻,山路却实在难行,黄昏时刻郡主府一行人才至山谷间一人迹罕至的小村落,住着的多数是老人。 幸而这里的村民们都很热情,倒不至于晚上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小姐夜里切记不可独自外出,这里山路偏僻难行,常有豺狼出没,而且……”老妇疑神疑鬼地凑近阿玙小声道:“而且咱们这山里住着赤仙儿,万不能惊扰了它。” 赤仙儿?阿玙从未听过,但万事不可妄下定论,尤其这老人还那么肯定的模样,更让她生起了几分好奇。 “知道了,我会嘱咐我的人不要乱跑的,多谢婆婆提醒。”应下后阿玙只留了春花在房里伺候,她这次是铁了心要把秋月打发出去了,不过也不能怪她,作为下人,秋月确实无视了自己与主子间的距离。 二人像寻常家的姐妹一样睡在床上背靠着墙壁聊天,“你别说我还真有点好奇这赤仙儿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刚才那老婆婆提起时那般敬畏。” “可能只是村里人一个古老的信仰吧,咱们王都的世家子弟们不还有阵子相信护城河有龙王天天去上香吗?”最后查出来只是水深处长一点的水草而已。 说起这件事就好笑,阿玙每每提到都笑得前仰后翻,“谁说不是呢,左都御史的蠢女儿还想拉着我一同去祭拜呢,结果自己去还不小心掉水里了浑身上下都是水草。” 隼守在门外听着两个女孩子爽朗的笑声竟也不自觉轻笑了起来,若不是一旁的鸮提醒他,他都还没注意到。 “谁?!”草丛中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二人同时望了过去,隼敏觉掏出自己的武器,“你在这守着我去看看。” 还未靠近,从草里跳出来一只黑猫。可隼觉得事情不简单,手执武器继续向前,拨开半身高的野草里面确实空无一物,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待他走远,草丛后面的坡下探出一个蒙面男人,观察完周围的情况又继续躲回了坡下,“大哥不好弄啊,到处都是护卫,门口的两个男人一看就不简单。”他所说的就是鸮和隼。 而他嘴里叫着的大哥,正是今天在街上捡到了阿玙手帕的那个男人。 阿玙的直觉没错,他不怀好意,是这群采花贼的头头,在清风与飞花两城流窜作案,被官府通缉却从未被捉拿过。 今天也是偶然遇到准备出城的郡主,一路跟来到这里却发现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暗卫明卫们将她护得严严实实。 “再等等,会有机会的,我就不信他们是铁打的不睡觉。”男人恶狠狠地盯着门口二人,邪恶的想法在他脑海中酝酿着。 毕竟是郡主身旁的亲卫,不是那群官府的饭桶比得的,所以不能掉以轻心。只要能尝到这位千金的美味,等再久都是值得的。 可就在不远处的山上,有人正抱手注视着这一切,“有意思。” 刚才提醒阿玙夜晚不要外出的老婆婆起夜好巧不巧的就看到了不远小山顶上站着的男人,赶忙关上房门叫醒了老伴,“老头子老头子!你快看那是不是赤仙儿。”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老爷爷也看到了山顶上的人,虽然衣着服饰都变了,但容貌身形没有半点变化,和三十年前自己上山砍柴时偷看到的一样。 男人许是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侧过脸与这对老夫妻正好对视上,狡黠的笑容在月光下有些渗人,但二人都坚信赤仙儿不会伤害他们,夫妻二人齐向男人行了一礼,随后熄灭了房里的油灯就当今晚什么也没看见。 今夜不知是不是那群采花贼倒霉,夜空无云,明月高悬皎洁,冷白的月光将大地照得发亮,山猫走兽都无所遁形,更别说他们这群黑衣的几尺男儿。 直到丑时他们都没有找到下手的时机,而那个男人还是站在原位一动不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真是晦气,今晚连云都没有,咱们一出去就会被看见,要不然先走吧大哥。” 如果放在平时,为首的男人肯定想也没想就带着弟兄们撤退了,可今日他有私心。 郡主太美了,美得无法用平凡的言语形容,好像世间一切美好华丽的辞藻都是为她而存在。他们隐藏在黑暗中伺机而动,从没有机会能正面见到郡主,可今日一见,当真是让人过目不忘那种摄人心魄的美丽。 所以他不甘心,他一定要再见一面,今夜也一定要得手。 他们身后山上的男人慢慢磨挲转动着右手中指上的玉戒指,眼中似有微光流转,不知其心中所想。 几人等到寅时,见大哥还没有走的意思,不得已劝说到:“大哥咱们走吧,待会儿天亮了会被发现的,那些可是一等一的修行高手,咱们不是对手啊。” 是啊,现在是夏天,天亮得早,最多卯时就亮了,不得已男人只得叫上弟兄们先行离开,“行吧。”他有些不舍地看了看阿玙所住的那间房,“先走,以后再找机会。” “走?”几人刚一转身就遇上了一直守在山头的男人,“你们冒用我的名号坏事做尽,想走哪里去呢?”今日的沈怀言一身风流公子扮相,所以一开始采花贼还没认出来。 不过经他这么一说,几人冷汗直流,前有妖怪后有郡主府的暗卫,可让他们往哪里逃啊…… 此时屋里的阿玙闻到一股异香,缓慢睁开眼迷迷糊糊地跟着异香从后门悄无声息的出去了,来到采花贼躲藏的坡前时,只看到一堆血肉模糊的尸体和一个站在尸体上正啃食着什么的男人。 她分明瞅见那男人手里拿着的是心肝一样的东西在啃食,可他一转身,浑身又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怎么又是你?”阿玙看清了男人的脸后才惊觉竟然又是那个妖僧,怎么出现在她梦里还不够,现在还跑到她面前吃人了? 等等……梦?这次肯定又是梦,阿玙满脸鄙夷的可爱模样逗笑了沈怀言,男人摘下自己的玉戒指戴在了她的手上,“这个戒指里有我的妖力,能替我保护你,很快你就会回到我身边了……” “你在……”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沈怀言就施法迷昏了阿玙。 果然还是睡着的时候乖些,沈怀言贪恋地抚摸着阿玙的脸喃喃:“这一世我来晚了,可我绝不会再让你早早殉命。” 隐身将阿玙送回了房里后沈怀言独自离去,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名正言顺的站在她身边了,在那之前,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二天阿玙醒来时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手上的戒指,她只记得又是那个妖僧,他在梦里为自己戴上,还说什么能保护自己…… “哼,脏东西。”摘下后阿玙将戒指用力摔在地上,可那戒指根本摔不碎,再重新拿回手中时,阿玙只感觉掌心温热,身体确实很舒服,像被源源不断的法力滋养着。 罢了,那就戴着吧,等回了王都再找宫里的修行者看看这戒指有没有古怪。 只是……那妖怪到底怎么回事,对自己这么上心……莫非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会不会是……”想教唆自己去哄父王做一些违背天理的事情? 在这方面阿玙向来都很小心,虽然她是定南王的独女,可每一步都行得小心翼翼,就是不想被别人抓住把柄,现在被这妖怪缠上,想来也是自己时运不济了,“但我绝不会为你所用,帮你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等回了王都,我就找人收了你。” 狐狸精毕竟是狐狸精,这男狐狸精的杀伤力可比一般狐狸精杀伤力大,此时的温沅全然不知自己心意已悄悄改变……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四章 终回都城亲人相见 队伍总算是一路无虞平安到达了王都,守城门的官兵本还想拦下问话,可一看到马车四角悬挂的定南王府标志立马放行,“前方让路!前方让路!” “晅阳郡主您……”总算回来了几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不远处又传来整齐的马蹄声。 众人向身后望去,一面用金线绣上了“温”字的牙旗从后方缓缓徐来,旗杆饰以洁白的象牙。阿玙脸上难得露出现在这样狡猾的笑容,下了马车拦在主帅高大的黑马前,“听闻王爷凯旋,小女不甚欣喜,特来献上这柄匕首。” 那是一把白玉作柄金丝为鞘的珍贵匕首,绒布掀开的瞬间周围百姓无一例外全部惊叹。 “终于舍得从你那小破窝回来了?”定南王眼中充满了父亲对女儿的宠溺,下马后命人将自己这数月在外寻得的奇珍异宝都呈了上来,“来来来,乖女先选,不过料想你那两位哥哥也不敢与你争。” 阿玙看都没看那些珍宝,顺势抱住了父亲的臂弯,“这些东西父王已经给女儿寻来许多啦,父王平安归来就是给阿玙最好的礼物。” “哈哈哈哈!真是父王的好女儿啊,不过父王这会儿得进宫面圣,要不然阿玙同去?想来皇上肯定想你了。”皇帝是当真疼惜自己这个侄女,甚至要远胜过自己诸多儿女。 阿玙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不去了,“女儿还是先回府拜见母妃吧,一年未归,母妃定也想我了。” “如此也好。”定南王满脸慈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回来就好,这次别再与你母妃起争执了。” 自己这女儿的性子和她母亲一样犟他是知道的,只望夫人能想通,不再逼迫女儿做她不愿做的事。 * 阿玙望着府门前两个写有定南王府四字的纸灯笼,恍若隔世,“母亲,我回来了。” 还未踏入府门,门房刚见人便匆忙上前行礼,“小姐您回来了!”而后又头也不回地往府中跑去,“夫人!沅小姐回来了!沅小姐回来了呀!” 只有定南王府的下人才会称呼阿玙为沅小姐,沅为名,取福寿绵长之意。 定南王妃出自名门,端庄持重,可面对一年多不得相见的女儿时,她也只是位寻常母亲罢了,哪儿有父母不疼子女的呢。 手中茶杯滑落在地,茶水溅湿了鞋袜也顾不得那么多,“沅儿你终于肯回来了……” “真的那么恨母妃吗?这一年来你一封家书都未曾给母妃写过……”定南王妃掩面而泣,泪眼婆娑令人生怜。 温沅不忍看到母亲这样,轻拂长摆垂头跪在了母亲面前,“女儿不孝,可女儿也实在不能忍受母妃不顾女儿之愿一意孤行做的那些事。” 定南王妃挫败感袭上心头,无力后退几步后最终坐在了椅子上,“好……好,既然如此,母妃也不再逼你……只愿你不悔自己做的每个决定。”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母亲做得是那么失败,原来自己期望的,从来都不是女儿真正想要的。 “谢母妃成全。”音落,温沅从地上站起身走到了母亲身边,好言劝慰到:“女儿已经长大,母亲也可试着让女儿自己选自己的路了。” 女人别过头不愿看自己女儿,“舟车劳顿,你先回房休息去吧。” 见母亲这般模样,温沅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欲回房时又看见门房着急忙慌地从外面跑进来禀报,“夫人!凌公子也回来啦!” 听到凌无风求学回来了,定南王妃高兴地起身去迎。这孩子也是她一手带大的,与温沅青梅竹马。 “姨母!”迎面走来的男子清爽俊朗,天青色的长衫很衬他白净的脸,浓密的睫毛就连温沅一个女子见了都心生嫉妒,“沅儿也回来了!” 他并不知道定南王妃操心他与温沅的婚事,所以对温沅还当她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妹妹而已。 那么久不得见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缠着的表兄,心中还是想念,也顾不得那些淑女礼仪了,二话不说扑进了凌无风的怀里,“表兄!沅儿好想你啊,怎么去求学这么几年才回来啊…” 凌无风虽有心提醒她要注意男女之别,但紧抱的动作还是出卖了自己,“表兄天资不足呗,被山长留着不放我下来呢。” “若我无风表兄还天资不足,那这世上岂不皆是蠢笨如猪之人了。”温沅从小就喜欢粘着凌无风,但那并不表明她长大成人了就非得嫁给他,就这样一辈子做兄妹不好吗,为什么长辈总喜欢把单纯的情感弄得那么复杂。 “好啦好啦,表兄舟车劳顿,快去歇息吧,咱们晚膳时再好好说说话。”温沅催促着凌无风回他自己的院子休息,眼神瞟向母亲。见母亲没有反应,才松了一口气,生怕她提到自己和表兄的婚事。 此时定南王已经到了御前,“这是兕国太后托我交给圣上的一封信。” 龙国皇帝与定南王是一母同胞的手足,比起这封信,他更关心自己弟弟的身体,“贤弟征战辛苦了,快快坐下吧,不是说了嘛,你不必跪朕。” “先君臣后手足,臣万不敢在御前失仪。”话虽如此,定南王还是在众目睽睽下撩袍坐下。 “朕听闻沅儿也从封地回来了?”皇帝很喜欢温沅,甚至比对自己亲生的孩子还好,方才听到太监提起,起初还不相信。 直到定南王点头确认了这一消息,龙颜大悦,“好啊好啊,沅儿这孩子跑去封地一待就是一年,终于回来了。” * 回到都城只有一个月,但这一个月内温沅参加了各种大大小小的宴会。 “我快累死了!啊!”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场合的她快被宫宴折磨疯了。 尤其她身为郡主,要时刻保持着风度和优雅,与那些阿谀奉承的人周旋,这样的生活,真的让她觉得生命在被浪费,所以她才喜欢待在飞花城,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今日又是皇后宫中举办的赏花宴公主们、出身名门的小姐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 只有温沅,明明是大美人,成天不是穿青色的衣裙就是穿淡蓝色的衣裙,整个人素净得像一朵独自绽放的莲花。 虽然温沅为人低调又不喜这种热闹的场合,但没人会轻视她。 “晅阳郡主今日一身素白长裙,很淡雅呢。”她只是和平常一样站着,就会有人主动找她搭话。 不过……这人是谁啊。 温沅脑海中快速搜索了一遍,查无此人。 近乎冷漠的神情让那女子有些挫败,“嗯,谢谢。” 就这样? 这样就结束了? 女子内心反复挣扎着要不要再多说些什么,但她受不了晅阳郡主这对人爱答不理的样啊。 “那个……我哥哥是……江枫。”女孩的手紧紧攥着衣裙,埋着头不敢看温沅。 提到江枫,温沅好像有些印象,哦!想起来了,是母亲提到过的那个上门求亲的男人。 “有话不妨直说,本郡主喜欢直率的人。”温沅实在不想和她这样掰扯下去,早说早完事儿。 女孩见她都这么直白了,也不再扭捏,“是这样,我想的是…既然你都快和我哥哥成亲了,那能不能让我在你的郡主府住一段时间……” ??? 啊? 这姑娘什么情况啊? 我什么时候要和你哥成亲了?温沅心想。 温沅脸色之难看,周围的人都看出来了,只有这丫头不看脸色继续说:“我…家里也给我安排了男子,可我不想……” 原来是同病相怜的姐妹。 “我和你哥没有要成亲,不过,如果你不想接触那些事的话,郡主府倒是欢迎你来住。” 虽然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但温沅对她的事感同身受,所以也愿意帮忙。 为此女孩还有点惊讶,“可你不是说不和我哥成亲吗?怎么还愿意帮我?” “嗯…因为我也不喜欢家人给我安排亲事,我能理解你。” 两人也算认识了,江眠心中感激,对着温沅盈盈一拜,脸上写满了喜悦,“真的……谢谢你。” 皇后注意到一直在后面耳语的两人,招手示意温沅过来,“总算从飞花城回来了,一年不见,沅沅又漂亮许多。” “比不得娘娘您国色天香,允初哥哥还好吗?怎么不见他。”温沅口中提到的允初,是皇后的第二个儿子,和她也最要好。 “允初呀,如今也有了心上人了,可能在御花园陪佳人吧。” 看来皇后娘娘对自己儿子的心上人很满意,神情都柔和下来。 温沅以前不懂事的时候还喜欢过温允初一段日子,不过只是很短的时间罢了,今日问到也只是想起了从前的事情,关心一下。 并不是对他还抱有什么幻想。 而且听到允初有心上人了的时候,温沅还是很高兴的,总算有人照顾那个冒失鬼了。 正转身,迎面走来的不就是刚才还聊到的那个人吗,温允初身边跟着一个模样乖巧可爱的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青涩美好,一袭粉衣衬得她娇羞惹人怜。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五章 进宫面圣却遭掌掴 温允初已经很多年没见到温沅了,从前温沅还在都城的时候,他在外游学,待他回到皇宫,温沅又去了飞花城,两人就这么错过。 所以看到温沅的时候,他是很兴奋的,就算是旁人也能看出来,“沅沅!你回来了!” 男人不顾自己手边的女孩朝温沅跑来,脸上露出的欣喜不是装出来的,“我们都多少年没见了,你还是那么漂亮,和从前一样。” “四年没见了,我记得你从前很瘦,如今是习武了吗?看起来健硕不少。”温沅下意识伸手捏了一下温允初的手臂,“很结实哦。” 温允初自信地甩甩头,“那当然,你哥哥我可是一直有在习武的。”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有太多的话题还没有聊。 只是温沅注意到了一旁一直在鼓气的女孩,心想允初就顾着和自己聊天了,都忽略人家了,赶紧将温允初推到女孩身旁,“哥哥这是皇后娘娘口中,你的心上人吗?” “这只是……一个朋友,并不是哥哥的心上人。” 可温允初却是这个女孩的心上人,听到心上人这么说,她心都要被伤透了。 这时温沅发现温允初的眼神好像变了,朝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是江眠和另外一个男子走近。 看两人这挽着胳膊亲昵的模样,再看他们的长相,想必这男人就是江枫了,江眠的哥哥。 “不会吧……”难道哥哥喜欢的是江眠?温沅心里想着,嘴上却不由自主地念叨出来了,还好声音很小没人听到。 欸?跟在江枫身后的又是谁? 这男人……未免长得太好看了一点,虽然比不上沈怀言,但也足够了。 “皇后娘娘金安。”三人一同向皇后行礼。 期间温沅仔细观察了一下温允初,确定了他口中的心上人就是江眠。 但江眠没有要成亲的打算啊,而且刚才她和自己聊的那些,好像也没有中意的人。 看来这回哥哥是要伤心了,不过感情之事谁说得准,说不定后面就会有转机呢。 四人找了一处僻静的亭子喝茶,“哥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今天新认识的小姐妹温沅,超级漂亮的吧!沅沅这是我哥哥江枫你知道的,这是哥哥的军师江知宸。” 介绍江知宸的时候,江眠脸明显红了,虽然很短暂,但温沅看到了。 江眠像推销商品一样朝温沅夸奖自己的哥哥,“沅沅你看,我哥哥是不是超帅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而且我哥哥武艺高强,是龙国的大将军哦!” 温沅有意逗逗这个小姐妹,单手托着下巴撑在石桌上,挑眉微一勾唇,一道浅浅的邪笑迷住了三人,“可我还是比较喜欢军师这一款哦~嗯……” 她故意顿了一下,加深的笑容引人遐想,“不如来郡主府做我的郡马吧,江公子。” 温沅凑近江知宸,一根手指挑住了男人的下巴,凉亭内气氛暧昧,江家的两兄妹和温允初都愣住了。 可当事人却很淡定,一脸平静地拿下了温沅的手,“郡主不要逗他们了,你看,三人都愣住了。” “噗——呵呵呵,你倒是很聪明,说不定,我真对你有兴趣呢。”温沅坐回石凳上小口小口嘬着茶,暗中观察着江知宸和江眠二人的表情。 果然啊,你们两个是互相喜欢。 不过温沅喜欢帅哥这事在府城也是人尽皆知的,至少在场除了江知宸,其他三人觉得她能看上他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有了温沅那一出调戏美男,江眠有些失意了。 只不过其他人暂时还没发现她的不对劲。 “将军前几日来府里提亲的事母亲已经告诉我了,只是温沅觉得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还是要找个两情相悦的人才好,所以……” 温沅已经尽量说得很委婉了,但她还是害怕伤害到江枫。 可人家根本没当回事,爽朗地笑了下后事情也被说白了,“其实是我母亲安排的,我也不想太早成亲,你的拒绝,其实也成全了我。” 好家伙,合着这家的两兄妹就没一个是想成家的,还真对她胃口啊。 他们可以组一个“孑然一身”小队,致力于不成亲。 “真不明白那些长辈们这么着急干什么,我也才二十岁而已。”虽然二十岁比龙国的适婚年纪大了很多。 但这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啊,为什么全城都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说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总有一天,我会嫁给一个全天下最优秀的男人,让你们那些嘲笑过我的人都彻底闭嘴。 温沅在心底暗暗发誓。 “是啊,我一直认为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被儿女之情束缚了手脚,只是母亲实在着急,不得已才……” “我懂我懂,不必过多解释。”温沅丧着一张脸拍了拍江枫的肩,“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接下来呢,你想怎么办?” 她这么一问可把江枫男人了,“我还真没想到,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常住在军营,母亲也管不了我太多。” 原来又是一个躲在外面不敢回家的,温沅感慨万分,原来有这么多和她相同遭遇的人啊…… * 泛舟夜宴可能是温沅唯一喜欢的皇室宴会了。 因为船并没有大到能够同时容纳皇宫的妃嫔加上那些公主小姐们,所以能上船的,必定是有头有脸的高门显贵。 江家人世代忠烈,自然是有资格登船的,江知宸虽然家世不如兄妹二人,但为军队出谋划策,也在受邀之列。 至于温沅那更不用说了,目前龙国唯一一位有封地的郡主,虽然这个殊荣是定南王用自己的战功换来的,但并不妨碍她将封地治理得很好,也算是为龙国安定出了一份力,所以同样上了船。 四人之间的友谊似乎已经稳固下来,自上船以后一直围在一起聊天。 “二位姐姐,你们看那边是不是晅阳郡主啊?”不远处围站在一起几个女子其中的一个指了指温沅的方向低声问到。 几人同时看了过去,可不就是温沅吗,“她真的从封地回来了。” “欸姐姐你干嘛?”同行的女子想上前叫住已经往温沅他们方向走去的姐姐,却被完全忽视了。 锦衣华服的女子从高高盘起的双髻发式来看,已经嫁为人妇,和待字闺中的女子们区别虽然不大,但还是能够看出来。 女人昂着下巴上前,等着温沅主动转身和她打招呼,可是……几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就这么被忽视了。 “咳咳。”女人尴尬地轻咳了两声,这才吸引了温沅的注意。 但……温沅还是没有理她的打算,和江枫他们自顾自说着。 实在忍不下去了! 女人额头上青筋暴起,“阿沅,怎么说我现在都是三皇子妃,也算你的皇嫂,怎么见了人不知道行礼?不懂规矩。” 周围的人有的也已经听到了她的话,纷纷转过头来看是发生了什么事。 温沅微一俯身算是见礼了,“三皇子妃安。”然后又转过头继续和自己的朋友说话,不再搭理她。 三皇子妃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一把拽过温沅的手腕,扯痛了温沅,“昨日就听说妹妹回都了,还以为是谣传,没想到是真的。” 可温沅毕竟是定南王的女儿,父亲出征沙场战功赫赫,女儿自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光说力气,三皇子妃是绝对比不上她的,遂用力扯出自己的手,差点带三皇子妃一个趔趄,“我人都站你面前了还能有假?” 对面的女人皮笑肉不笑,凑近了些,“妹妹如今也已二十了吧,怎么还没把自己嫁出去,难道飞花城也没有妹妹看得上的?” “自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都能入本郡主的眼的。”说完温沅想要离开,但这人简直就是块狗皮膏药,又拉住了她的手,这一次温沅真的有些生气了,目光也开始变得不友善,“松手。”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周围的人见了还以为只是正常的谈话而已,但其实两人之间的气氛早就剑拔弩张了,“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温沅,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你讨厌我?恨我的人多了,你能排第几?你厌恶我不过是因为三哥曾对我倾心过,怎么?难道你信心百倍求来的姻亲不幸福吗?否则你今天也不会来找我麻烦了。” 温沅的话十足刺激到了三皇子妃,盛怒之下女人没有忍住,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落在了温沅的右脸上。 照温沅的身手,她完全可以躲开这记巴掌,但她还是生生硬接下这一掌。 这女人看来真是恨透她了,这一巴掌真不轻啊…… 温沅揉着脸,眼睛挤出两滴泪水来配合自己演戏,她不敢相信地望着身前之人,“嫂嫂…你……” 皇后也被惊动,派自己身边的宫女下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就听人群中吵嚷了起来,“天呐,这秦瑞香怎么回事,竟然打了晅阳郡主一耳光。” “是啊,定南王最宠爱晅阳郡主,她那三个兄弟也都不是吃素的,她怎么敢的呀……”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六章 送礼上门幸灾乐祸 周围议论的声音逐渐唤回秦瑞香的理智,她满眼震惊地望着自己的右手,“我都…干了些什么…” 一想到皇上和定南王的兄弟情义,再想到定南王对膝下唯一的女儿的宠爱,她心里都发毛了。 温沅越哭越激烈,最后这件事闹到了皇帝跟前,“你的皇子妃,你先来问吧。”皇帝揉着太阳穴靠在了龙椅上,看起来很疲倦。 再睁眼时,方才眼里的不悦尽数消失,看向温沅的眼神中带了父亲对女儿的宠爱,“沅沅到皇伯身边来。” 虽然是亲戚,但君臣还是要分清楚,温沅拿捏得好分寸,“皇伯伯……” 她故意拨开发丝,将脸上醒目的红印露出来给众人看。 收到宫里传来的消息,定南王、王妃、三个儿子全都进宫了,秦瑞香身边只有一个三皇子温允仁,不过三皇子看样子也不是她的后背。 “臣参见万岁。”皇恩特许定南王不必行跪拜之礼,但王爷向来是礼仪周全之人,还是先见了礼才来得及关心女儿。 “贤弟快快起身。朕刚登基时你常征战边疆,平定叛乱,腿上落下了病根,说了几次了,见朕你不必跪,赐座。” 相比之下,定南王的三个儿子就没那么理智了。 尤其是最小的小儿子温济,他与姐姐是龙凤双生子,与姐姐的关系最为亲厚。 小时候就算是哥哥们欺负了姐姐,他也不肯善罢甘休的。 何况今日欺负他姐姐的还是一个狗屁不是的三皇子妃。 “姐姐……”看到温沅脸上的红色掌印时,堂堂八尺男儿竟然不争气地落了眼泪,“疼吗?”抬起手背轻轻抚上姐姐的脸颊,有男儿的温柔。 温沅也很会做戏,紧咬着下唇又生生从眼里憋出泪花,虽没开口,却又说明了一切。 “不知皇兄有无想法了?”打人的毕竟是皇子妃,不可能和寻常人一样处置了,还是得先问问皇上的意见,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儿媳。 但皇帝对这个儿媳可不满意,甚至有点厌恶。 “这件事往小了说是家事,所以朕先交给允仁了,如果他的答复贤弟不满意,那就朕来。” 可这种时候温允仁还有什么想法啊,只想快点结束这件事,一撩袍跪在了大殿上,“一切全凭父皇和九皇叔做主,儿臣绝无怨言。” “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就到一旁站着吧。”皇上看向温沅时一改刚才的严厉,“沅沅的脸好些了吗?” 温沅此时正依偎在母亲身边,“已经好多了,但还是有些灼烧的感觉。” “如此,来人啊,去冰窖里取些碎冰块做成冰袋给郡主。” 说完才有心情搭理还跪在地上的三皇子妃秦瑞香,“掌掴郡主,目无法纪;宫内动手,心无天威。杖责三十,禁足半年,非诏不得出。” 一听杖责三十,秦瑞香身子都软了,爬到温允仁的脚边乞求他为自己向皇上求情。 一日夫妻百日恩,温允仁面露难色,正要向皇上开口,就被父亲的话堵了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好好想想你刚才怎么和朕说的。” 绝无怨言。 这四个字的分量正因为出自皇子之口,才更为沉重。 “贤弟以为如何?” 定南王捋着胡子思量了一番,“如此甚好,沅沅,快向皇上谢恩。” 温允仁也将地上的妻子扶起来,“你也快和父皇谢恩。”虽然这时候再做这些已经晚了,但也还是要做做样子,毕竟那可是九五之尊的皇上。 为了保全三皇子的颜面,三十杖责是在三皇子住的长明宫进行的。 秦瑞香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而且本就是富家小姐,娇生惯养,平日里娇滴滴的,根本受不住这三十大棍。 刚打了十杖就已经疼晕了,无奈,宫人们只能暂时停手,等她醒了再继续。 温沅向皇上撒娇,今日便留在了宫中,她为的就是看看秦瑞香的下场。 走到长明宫前,温沅停在宫门口,看着匾额上的几个字,心中五味杂陈。 正碰上温允仁出来散心,“沅妹妹,夜深了,怎么过来了?” “妹妹给嫂嫂送盒雪蛤膏来,这是皇伯伯赏给爹爹的,可爹爹见我平日里左蹦右跳的,担心我受伤,就都送给我了。我想……嫂嫂受杖责,难免皮开肉绽……所以……” 她还没有说完,温允仁便接过那一盒雪蛤膏淡笑了起来,那笑容云淡风轻,好像受责的不是他的妻子一般,“瑞香掌掴你,你却还给她送来雪蛤膏,沅妹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总为他人着想。” 温沅要是真为他人着想,秦瑞香就不会被打得这么惨了。 但温允仁已经完全沦陷在妹妹假意的温柔里了,想不了那么周全。 “我能去看看嫂嫂吗?”温沅问得很小心,那小心翼翼的眼神触动了温允仁。 他将温沅带进了长明宫,此时秦瑞香已经醒过来了,再次传来了哭喊的声音。 有皇上的旨意,没人敢袒护她,她一醒,就又立马开始了杖责。 见到丈夫身旁的温沅时,秦瑞香眼里尽是杀意,“你来干什么!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瑞香,妹妹是来给你送雪蛤膏的,妹妹还是关心你的,你怎么这么说她。”温允仁将雪蛤膏拿在手上,还特意打开了给她看。 但秦瑞香可不像温允仁,会被蒙蔽,一个劲叫嚷就是温沅害了自己。 男人只当她是被打得神志不清了,叹了口气后邀请温沅进殿内品茶,却被温沅婉拒了,“嫂嫂可能觉得羞辱,不愿让旁人见到狼狈模样。妹妹既然已经将东西送到,就不打扰允仁哥哥了,还请允仁哥哥代为转达妹妹的怜惜之情。话已至此,那妹妹就先告辞了。” 此刻温允仁眼中的她还是和从前一样温柔亲切,再看还在挨打的妻子,温允仁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世间最不该被错过的女子。 “郡主,那可是上等的雪蛤膏,怎么能白白便宜了秦瑞香那个女人。”秋月不理解,心中愤懑。 却见温沅阴沉着脸同她解释,“她不是恨我吗,那我索性把戏做全了,让允仁心中产生对比,更加厌恶她,否则,怎么对得起她给我的那一巴掌。” 温沅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第二天正午,温沅又散步到了长明宫。 长明宫的掌事老嬷嬷是看着温沅长大的。幼时她被太后接进宫中亲自教养,大家都很喜欢这个机灵可爱的小丫头。 一见到温沅,可是亲切得不行,要知道平时她对三皇子妃都是淡淡的,只能说是恭敬,称不上亲切,“晅阳郡主来啦,您昨晚送来的雪蛤膏皇子妃用过了,效果的确奇佳,真是多亏您了。” 说着便迎温沅进殿,“芳嬷嬷你这些年身子如何?近几年温沅不常出入后宫了,不知嬷嬷一切可好?” “劳郡主记挂了,老奴一切都好,只盼望着皇子妃能赶紧给我们三皇子添个一儿半女的。”芳嬷嬷扶温沅坐下,“愣着干什么,奉茶呀。” 在殿里坐了一会儿,温允仁才从寝殿出来,“沅妹妹来了,是来看瑞香的吗?” “还是让嫂嫂好生歇息养伤吧,妹妹今日来,是特地找哥哥的。”温沅声音婉转柔和,双颊微红,模样很是撩人。 她拿过了丫鬟手里的一个长盒,打开后奉在允仁面前,“这是皇伯伯今日赏给我做补偿的,我想着允仁哥哥最会吹笛,就给哥哥带过来了,还望哥哥不要拒绝。” 锦盒里的玉笛触手温润,是难得的上品,“父皇真是宠爱沅妹妹,那哥哥就不推辞,收下了。” “东西送到了,妹妹就安心了,还要回府陪伴母亲,先行离开了。” 温沅正要走,允仁叫住了她,“沅妹妹请等等。”转身交代下人,“去把库房里的那尊白玉花瓶拿来。哥哥记得你爱花,这尊花瓶是去年秋狝魁首的奖品,就赠予妹妹吧。” “既如此,妹妹也不客气了,多谢哥哥。”温沅喜欢允仁的知礼温柔,但却不喜欢和他有太多接触,觉得很拘谨。 拿到了花瓶,温沅又客套了几句才离开。 出宫的路上春花脸笑得都皱成一团了,“不知道秦瑞香听到消息会是怎么生气呢,奴婢看她这伤啊,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掩着嘴窃笑了几声,春花觉得可解气了。 “说的是啊,就是要提点着她,她深爱的丈夫,心里还装着其他人。” 温沅觉得自己有些卑鄙,利用了允仁对她的感情。 但,皇室不就是这样吗?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才不管过程如何。 春花忍不住打开看了一眼那尊花瓶,连连赞叹,“这花瓶的玉真是极好的,触手非但不生凉,暖暖的,价值连城啊。” “允仁从小就最舍得为我花银子,别说一尊花瓶了,就是本郡主要他的长明宫,恐怕他也会给本郡主造一座出来。” “谁说不是呢,三皇子殿下自幼喜爱郡主,就算是天上的星星,只要郡主开口,怕也能想办法摘下来。” 主仆二人的笑声回荡在步道上,随着渐行渐远,只剩下两道针眼大小的背影。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七章 她与妖孽回忆前生 “沅沅,你当真不再考虑下母妃说的事吗?”见女儿坐在秋千上发呆,定南王妃凑近了坐在不远处的石桌旁。 温沅没有说话,下了秋千走到了母亲身旁坐下。 女人拉过女儿的手,耐心劝道:“都城好男儿那么多,你已过及笄之年,再不抓紧就真成老姑娘了,明日开始母亲便为你张罗。” 一听母妃又要给自己相亲了,温沅头都大了,烦躁地拒绝了母亲,“母亲,女儿希望这件事随缘,您不要特意为我安排。” 但王妃现在听不进她说的这些,一个劲地说着都城的男子有多好多好。 温沅思绪飘远,脑海里都是梦中那个诡异俊美的狐狸妖僧。 “既然沅沅没有拒绝,那就这么说定了。”女人就是趁着温沅发呆才能得手的,此时心里高兴的嘞。 说定?说定什么? 再反应过来时母亲已经快步走开了,温沅只能问一直守着的春花。 “什么?!明天去听风堂见谁?!” 完了,完了完了,被母亲摆了一道,明天不得不去见自己不想见的男人了。 * 翌日正午,在母亲的督促下温沅穿着打扮了一番前往听风堂。 那是都城最好的茶馆,傍江而建,江景奇绝。 今日要见的是内阁大学士的嫡长子苏彦清,倒是一位温文尔雅的有礼男子,长相也周正,只不过还是不能够让温沅提起兴趣。 两人对坐在一起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但看得出男子还是很喜欢温沅的,脸都憋红了。 百无聊赖之际温沅透过窗户向窗外眺望,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抹清丽的白色,牢牢锁住了她的心。 甚至来不及和苏公子道别,温沅踩着轻功就从二楼的窗户跳下去了,“等等!”完了,被他跑了,这光天化日的这妖僧应该不敢乱来吧…… 温沅不敢保证这妖物会不会做出为祸人间的事来。 还在听风堂坐着的男人一脸懵,这怎么回事,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呢,佳人就不见了…… 而且还是踩着轻功走的。 苏彦清不甘心,用最快的速度下楼追了上去。 温沅一直跟着那抹白色的身影来到江边的柳树旁,可刚要寻到时,人突然就消失了。 “我明明很快了呀……明明看见往这边来了,怎么就不见了……”温沅气馁地坐在了江边的石椅上。 身后传来温润的声音,原以为是他,可再听,就没那么像了,“苏公子,你我二人注定无缘,您请回吧。” 找不见妖僧,温沅脾气突然就上来了,所以语气也有些冲,待冷静下来,很无奈地与男人道歉,“对不起苏公子,刚才是温沅不理智了,还请您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郡主是已经有了心悦的男子了吗?”苏彦清话语中满是哀伤,自己的初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温沅眺望平静的江流,心中惆怅,目光深邃悠远,“是啊,除了他,我不会嫁给任何人,不会爱上任何人,所以苏公子也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前面还有更好的女子等着你。” 温沅为了摆脱男人装得很像,殊不知二人都当真了。 等等……二人? 男人正要开口,两人就听头顶上传来一道清亮悠扬的男声,“不知小姐心悦之人,可是在下呢?” 温沅震惊起身,抬头便看见了那妖僧,正倚靠在粗壮的柳树上,手中把玩着一支白色的玉箫。 好优秀的男子啊…… 苏彦清看呆了,眼前这个男人,不论气质样貌,堪称一绝啊,真是自惭形秽。 难怪温沅看不上其他男人了。 “温小姐,那我就先行离开了。” 苏彦清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他将剩下的时间留给了这对“璧人”。 他走后,沈怀言跳下柳树,颀长的身姿安静立在温沅身旁,男人抬手撩起她的一缕长发,“让沅卿久等了,是我不好。” 沅…沅卿?! 温沅恼怒打开他的手,“不过是借你摆脱难缠的相亲对象罢了,你可别以为我会放过了,妖僧。” 可沈怀言根本不在乎这些,又放肆了起来,“呵呵~我的沅卿,生气也很可爱呢。”沈怀言的手不自觉抚摸上了温沅的脸颊,“机会难得,一起去走走吧。” “今日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快走吧,都城到处都是修为极高的捉妖师,当心你的狐狸脑袋。”温沅不领情,再次打掉他的手,不过还是看得出她并不想沈怀言死。 可男人却将话题引到了其他地方,“从前我唤你沅卿,你都会钻入我怀中撒娇……也是,今时不同往日,你早已……”不记得我了。 他没将后面那半句讲出来,惆怅的目光随之飘远,温沅觉得奇怪但也不想开口问,妖物的事情她不感兴趣。 沈怀言对着温沅呼出一口妖气,身前的女子瞬时昏倒。 将她环抱在怀中,沈怀言只觉恍若隔世……此情此景,百年有余了吧。 待温沅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带到了城外桃林的古树上,这树是太祖皇帝建国时亲手栽种,终年常青,葱郁繁茂。 还没来得及开口骂身旁这贱狐狸,男人大手在温沅眼前一挥,一道暗红色的薄雾笼罩在二人周围。 薄雾中是一对并肩在月下散步的男女,二人嬉笑打闹,可见恩爱。 待画面一转,温沅看清那女子面容,肤若凝脂,黛眉绛唇,“这不是……”她自己吗? 温沅纤手轻点,那薄雾之中景象再一次翻转起来,这一次她看清了男人的长相,就是身边这妖僧。 她不明白,还以为是妖物邪术,试图用手挥散那些烟雾。 可随着沈怀言声音在耳边响起,温沅思绪渐渐拉远,“沅卿不记得了吗?你我九世情缘,每一世的我们都注定相遇,只是这一世我来得晚了些……不过你可放心,这世我定护你周全,不让你受从前的那些痛苦。” 他也没想到温沅心性如此坚定,在看完那些薄雾中的记忆后还能清醒着从树上一跃而下,“下次不会放过你,我一定让捉妖师捉了你。” 温沅拍干净身上的泥土头也不回地走掉了,甚至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沈怀言。 而坐在树上的男人只觉得奇怪,自己使用了妖术,按理说她应该能记起一些前世的事情了,怎么还能这么淡定的走掉。 只是,这样修为高深的狐妖使用妖术温沅怎么可能没事啊,刚走进城内就晕倒在了城门口。 守城门的官兵人快吓傻了,这可是晅阳郡主啊,要在城门口有个三长两短,他也别活着了。 谁不知道这祖宗是皇室团宠,皇太后亲自教养,太上皇捧在手里长大的小孙女,一岁就被太上皇抱着上朝了。 就算是在奏折上胡乱涂画,太上皇也不忍重责一句。 那年温沅三岁,这梅园玩耍时踩住裙摆不小心跌了一跤,脸颊正好被树枝划破。太上皇见状二话没说,当即以看护不当为由处死了照顾温沅的三名宫女。 而这一切都说明温沅在皇室中的地位之重,所以那守城门的官兵才会这么紧张,温沅平安还好,要是温沅有个三长两短……结果都不敢想…… “胡太医,我家沅沅这是怎么了?可是什么要紧的病症?”王妃在一旁急得直流眼泪,还一个劲说是自己逼迫女儿去相亲才这样的…… 一旁的儿子们轮番安慰也不起作用,“我女儿要是没了我就跟着去了!” “夫人啊,我说沅沅才回来没多久你干嘛又逼着她去相亲啊,好啦好啦,你也不要慌,太医还没说话,咱们沅沅是有福之人,肯定不是什么要紧的病。” 定南王与自家夫人恩爱,就算是这样也不舍得重责妻子一句,只轻抚着夫人的背让她放宽心。 诊脉的胡太医没有说话,只皱着眉一个劲捋胡子,看得众人揪心,心想完了肯定是什么不治之症了,连太医院之首的胡太医都没办法。 半晌,老头才气定神闲地道:“郡主并无大碍,许是暑气太大热着了,房内放些冰块,来人为郡主扇扇风,暑热下去就好了。” 听到这里几人的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可就连太医都不知道,温沅这不是中暑,而是妖力所致的脱力,所幸并不会要人性命,休养几日便可。 一炷香的时间温沅就醒过来了,刚一醒整理好衣裙就马上往宫里跑,后面一群家丁追着赶着喊她都当听不见。 温沅看着手中的戒指,再一想起妖僧对她说的那些话,她现在就要知道,这枚戒指到底是什么来历,和她无缘无故的晕厥有没有关系。 找到皇上御用的捉妖师,温沅将戒指拿给眼前的男人看,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软银戒指,却差点要了男人的命。 “敢问郡主,这戒指您是在哪儿寻得的?”男人不敢再触碰温沅的戒指,将温沅带到一旁才询问起来戒指的来历。 “一个小沙弥给我的。”温沅撒了谎,面上却看不出来。 捉妖师没有怀疑,只是让温沅去将戒指戴上。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八章 命运使然狐妖进门 “郡主,臣多有得罪了!” 捉妖师眉一横,念诀便向着温沅攻去,巨大的冲击力将殿内陈设悉数震碎。 可肉体凡胎的温沅却一点事都没有,“那沙弥没骗郡主,这戒指确实会保护郡主,只是……” “只是什么?”温沅紧张问:“可是有何不妥?” 男人摇着头,略有些诧异,“那倒不是,只是这戒指中的妖力强大,臣无法参透,郡主小心使用吧……” 语罢男人不再多说什么,默默收拾起大殿。 温沅不想回府,跑去了御花园散心。 一个人走在千鲤池边,手中不知何时变出一碟鱼食撒向那些肥硕的彩锦鲤。 “晅阳郡主。” 身后传来一声娇笑,温沅原以为是认识的人,看清却并不认识她,“你是何人?” 那女子着一袭湖蓝广袖裙,刺绣是如今都城时兴的双栖蝶花样。 本就恬静可人的脸配上这条广袖裙,显得她更为优雅娴静。 “郡主不记得我了,去年郡主还未前往封地,我与你大哥有婚约……” 她这么一说,温沅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可听说不是取消了嘛? “哦……是,我想起来了。”翰林学士的嫡次女吧,没记错的话。 温沅还沉浸在刚才的事里,所以显得有些冷淡,这让眼前的人有些不悦。 但女子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甚至主动邀请温沅一同在御花园中走走。 一路上她都在打听温沅大哥的事情,“我听闻,定南王妃又在给你哥哥物色合适的女子啦?” “应该是吧。”温沅继续神游。 “你可知我当初与他的婚约为何会作废?”女子看上去多是惋惜,看得出她对温沅的哥哥还是很中意的。 但温沅确实不想一直听她这么絮絮叨叨下去了,找了个借口就要离开,“这样,明日你来王府,你再仔细说给我听好吗?” 一听能去定南王府了,女子高兴得合不拢嘴,忙应下来,“好好好,那我午膳后就去。” 好不容易摆脱她,温沅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停下脚步,坐在一株老银杏树下。 她仔细回想今日沈怀言对她说的那些话,还有给她看的那些画面。 并不像是假的,每一幕都很真实,而那一幕幕中的脸,确实是他二人。 “难道真如他所言,我与他九世情缘,那这一世不就是第十世了?” 温沅一个人自言自语,完全没有察觉到银杏树下卧着的赤狐。 “是啊,第十世了……”直到狐狸发出男人的声音,她才惊觉自己竟然已经坐了这么久。 温沅不知为何忽然心头一阵凄凉,她声音凄冷,劝沈怀言放弃,“无论从前如何,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是我,不是她们。” “我说过了,我们每一世的相遇都是注定的,就像我会爱上你,你也会爱上我一样。” 他狐狸嘴巴一张一合,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温沅身旁睡着,模样乖巧,人畜无害。 路过的宫人见温沅一人坐着,身边还有只小狐狸,觉得新奇,行了礼便想上前摸摸狐狸。 谁知刚一上前,赤狐龇牙咧嘴地对着宫人哈气。 炸毛的模样可把温沅逗笑了,“戒心还挺重。” 狐狸形态的沈怀言头一歪,嘴里哼唧一声,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你无一官半职,无家产田地,两袖清风孑然一身,就算我命中注定会爱上你,我母亲也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温沅觉得自己只是打比方,她可不认为自己会喜欢上狐妖。 但在沈怀言听来,这已经是在给他机会了。 宫人们只看见一只狐狸在银杏树下又蹦又跳,“那是不是晅阳郡主?” 红裙飒爽,长身立于泛着嫩嫩青色的银杏树下,脚边一只赤狐相伴,绝美的景色,纵是见惯了深宫美人的宫人们也不禁感叹,“晅阳郡主当真绝色,龙国之内无人可及。” “只可惜眼光太高了,成老姑娘了。”两个小宫女你一言我一语嗤笑着。 不巧被支棱着大耳朵的沈怀言听到。 一阵妖风吹起,掀翻了二人手中捧着的衣料,正好挂在温沅头顶这株银杏树上。 “完了完了……这可是皇上赏给丽妃娘娘的衣料啊……” 若是别人就算了,温沅兴许还能踩着轻功帮她们拿下来。 偏偏是丽妃,温沅可讨厌她,当即转身就走。 她走,沈怀言也跟着,一路上跟在她屁股后面哼哼唧唧的,像是受了多大委屈。 温沅无奈,“你总不可能跟着我回家吧……” “唔……”一只狐狸脸上出现了委屈的表情,样子真的很搞笑。 “啧……”温沅咂嘴,她根本想不到,命运此刻开始运转,她与沈怀言命中注定的爱情也由此开始。 抱起地上的赤狐,温沅抚摸着他顺滑的皮毛,坏笑着吓唬他,“可以做成一条狐皮围巾。” 哪儿想沈怀言根本不介意,还十分痴情地附和道:“若如此能让你不受冬寒,那便拿去吧。” 说完还一副舍生取义的小表情盯着温沅,再次将她逗笑,“算了吧,养养看家护院也不错。” 一瞬间,温沅愣在原地。 她为什么会抱着这只狐妖准备回府,还打算养起来? 沈怀言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命运啊,就是这样的。” 许多时候沈怀言觉得,温沅从未认识过他就好了,至少这样,二人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她也不用遭那么多罪。 “我不会爱上你的。” “拭目以待。” * 回到府中,温沅怀里一只火红的赤狐立马吸引了府中下人的目光。 “小姐,这狐狸你在哪儿捡的啊,还挺好看。” 春花逗弄着赤狐的下巴,沈怀言在她身上闻到温沅的味道,心想应该是温沅很亲近的丫鬟,便也没为难她。 “宫里那棵银杏树底下捡的。” “难怪看起来这么有灵性,原来是宫里出来的。”春花想抱过狐狸,结果沈怀言赖在温沅怀里死活不肯挪动。 春花见状不再强行抱他,但看着毛茸茸的狐狸心里还是泛痒痒,“看来是只亲近小姐啊……” “嗯……小姐,咱也没养过狐狸啊,这得怎么养?”春花提出了一个非常有意义的问题。 是啊,府里上上下下没人养过狐狸,这可怎么办。 在温沅看来,没什么是用金银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给得不够多。 “贴榜寻人,能胜任的俸禄不会少。”温沅大手一挥,事情就算是定下了。 当然,在找不到合适的人之前,沈怀言这只小狐狸还是得跟着温沅一阵的。 晚膳的饭桌上,凌无风觉得温沅怀里这只赤狐很是不对劲,可无论怎么问温沅,她都说这是在宫里捡的。 “还从未见过这般通人性的狐狸。”凌无风锐眼死死盯着沈怀言。 他似乎在哪儿见过这狐狸,而且这狐狸的外表也与传闻中那狐狸妖僧的原型有些相似之处…… 这样的眼神就连温沅也被盯得很不舒服,放下手中的碗筷,不悦地看着凌无风,“你能不能别一直用这种不信任的眼神盯着,不就一只狐狸嘛至于那么大惊小怪的。” “啊……”凌无风收回自己的目光,有些错愕,他没想到温沅有一天会用这种态度对自己说话。 沈怀言却是一副无比得意的表情,“嗷嗷啊——” “鸡腿?”语罢温沅夹了盘中最大的鸡腿放在沈怀言的盘子里。 温沅几个哥哥看着她对一只狐狸这么上心,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也没太放在心上。 反而劝慰凌无风不要太在意,“沅沅就这样,招猫逗狗的,别管她,玩腻了她就交给府中下人养了的。” * 入夜,沈怀言想跟着温沅一起睡,可被无情地丢出了门外,“想都别想。” 春花抱着狐狸心里发笑,“小姐无论如何喜欢都不会让养的小动物上床的,你可记牢了,下次再爬小姐的床仔细你的屁股。” 沈怀言心想你不让我上我就不上,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但他也不逾矩,只是守在卧房外,趴在地上乖巧地睡着,并不会惊扰到里面的人。 第二天一早温沅看到这样可怜兮兮的沈怀言,一反常态地将他抱上了自己的卧榻,“你就在这睡着吧,太后宣我进宫,今日我可没时间陪你。” “多久回来陪我,我一只狐多可怜。”沈怀言用传音向温沅递话,只有他二人能听见。 “大概要用过晚膳才能回来了,太后一年未见我了,肯定有许多话要说。”她沉思了一会儿。 在外人看来,温沅是在自言自语,但幸好定南王府的下人都被调教得很懂规矩,不会七嘴八舌妄议主子的是非。 当然……除了一个人。 秋月走进来的瞬间,温沅只听得见她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小姐你又在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什么啊~” 见温沅面露难色,春花赶紧将她带出去,“小姐有自己的想法,岂是我们一群下人能窥探的,真没规矩!给我退下!” 二人针锋相对,终是在其他下人的劝诫声中平息下来。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九章 乱嚼舌根主仆嫌隙 “春花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小姐还没说话,你在这里大声叫唤什么?”秋月最近一直不爽温沅对春花太好,今天可算有发泄的借口了。 春花也不让着她,拦在她身前不让她再进温沅的房门,“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难道要让小姐再请宫中的教养嬷嬷来一趟?” 听到教养嬷嬷四个字,春花打了个冷战,宫里这些老嬷嬷最会折磨人了,她可不想和她们有任何交集。 但面上依旧不甘示弱,叉着腰大声质问春花,“我们都是小姐的近侍,凭什么你在这趾高气扬的,难不成是收了小姐什么好处?” 亏她说得出来这样的话,主子给下人好处,那不是下人做得好嘛?她怎么不反思一下自己怎么没得到好处。 “我的能力全府上下有目共睹,别说小姐没给我什么好处,就是有,那也是我应得的。我可不像有些人,一天心思净花在打扮上了,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得上那些达官贵人。” 秋月闻言脸都被臊红了,气不过就要动手,幸好被温沅拦下,不然定南王府上上下下都得看一出好戏了。 “这是王府,不是市井街头,要撒泼打架就给我滚。” 她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向着春花的,眼神恶狠狠盯着秋月。 也是这一刻府中上下才真正明白,温沅一直中意的都是忠心耿耿的春花。 今日过后,秋月在定南王府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 翌日正午,温沅带着给太后的礼物入宫。 一路上全是宫人们行礼问安的声音,天气本就闷热,不断问安的声音更是让她头疼。 太后晚年喜静,所以皇上特意命人在御花园的西北角建了一座幽静的宫殿用来给太后清修。 平时除了太后召见的人,其他人一律不得入内。 “皇祖母~阿沅来啦~”温沅左右手各拎着送给太后的礼物,嘴上甜甜地叫着祖母,脸上藏不住的笑意。 太后看清来人,本还冷着的一张脸立马喜笑颜开,亲自起身迎温沅,“刚才还念叨我们沅沅什么时候才能到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来,坐皇祖母身边来。”太后拍了拍凤位,示意温沅坐到挨着她坐。 要不说温沅会讨长辈喜欢呢,一听这话立马抱住了太后的臂弯撒娇,“皇祖母,沅沅可想您了,一年不见,皇祖母气色可真好,多红润啊。” “老太婆了,什么红润不红润的,都是这殿里的光照的。”话是这么说,但哪家老人听到自己气色好不高兴啊,笑意盈盈的模样就连贴身服侍的宫人都难得一见。 “什么呀,就是气色好,皇祖母难道还不信沅沅啊……”摇晃着太后的手臂,温沅最懂怎么讨好这位老人家了。 太后也曾是位奇女子,文韬武略琴棋书画,就好像没她不会的,所以温沅从小就很崇拜她。 只是年轻时太过冷傲,就是太上皇在她面前也讨不了几分好,所以很难与人亲近。 而温沅第一次见太后时,非但不像其他小辈一样害怕,还直往太后的怀里钻,把太后逗得合不拢嘴不说,还夸这孩子与她有缘。 “我的好沅沅这么说自然是信的。”谁能想到眼前这位年近百岁的慈祥老人是曾经那个杀伐决断的传奇皇后。 太后很想和温沅提一下她的婚事,但二人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她不想破坏气氛。 抓着温沅的手始终不愿松开,“还没用过午膳吧?皇祖母叫小厨房做了你爱吃的鳜鱼。” “那肯定得留着肚子吃皇祖母这里的菜啊。” 用过午膳,太后还是找机会提起了温沅的婚姻大事,“沅沅啊,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果然还是逃不掉…… 温沅仰天长叹一口气,“皇祖母啊……你们干嘛都逼着我嫁人嘛,沅沅多留些时间陪着你们不是很好吗?” “话是这么说,可乖孩子你总有一天要嫁为人妻的呀,现在不考虑起来,那好夫婿可都被别人挑走咯。”太后也如温沅母亲一样苦口婆心地劝着。 可温沅真的一点成亲的打算都没有,她宁愿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窝在自己的狗窝里,也不要随便和一个男人组成新的家庭。 “我看右相家的嫡长子就很不错,家世也配得上沅沅。” “要不左相家的嫡三子?听说才高八斗,为人又谦逊有礼,是个做郡马的好人选。” 太后让老嬷嬷拿着一沓画像供温沅挑选,“你看中谁了就和皇祖母说,能被沅沅看上,那是他们的福气。” 听听,像是温沅看中谁,就当场指婚,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 温沅实在拗不过,假模假式地翻看起了那堆画册,却在这群俊男里看到了他…… 见温沅紧盯着其中一人画像不放,太后心道有戏,连忙凑过去看,“朱嬷嬷,这是哪家的公子?怎么哀家从未见过。” “这是……”朱嬷嬷看了一眼,也想不起来是谁家的了。 但画像上的人面容俊朗气度不凡,太后看了很是满意,当即让宫人安排下去。 可温沅却拦住了她,“皇祖母,这人我认识……” “那你可中意他?若是喜欢,就带进宫里来给皇祖母看看,合适哀家就让皇帝为你二人赐婚。” 这不是合适不合适的问题,这是……对方是狐妖的问题。 温沅不知道怎么解释,紧皱着眉头半晌才开腔,“有些好感,但还是再接触一段时间吧……” 听到她终于松口,太后可算是松了一口气,“那感情好,是得多观察观察,可别遇人不淑了。” “对了沅沅,这是皇祖母上山修行的时候为你求的佛珠,好好带在身边,神佛都庇佑我们沅沅。” 太后亲自将佛珠带在温沅的手腕上,仔仔细细抚摸着她的手,“你皇祖父若还在世,定会为你物色个好夫婿,让你做全天下最幸福的新娘。” “沅沅现在也很幸福啊,爹爹疼娘亲爱,还有这么宠我的皇伯和皇祖母。” 她知道,皇祖母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很想念已经去世了的太上皇。 “你太乖了,皇祖母还担心你嫁出去会被夫家欺负呢。”太后打趣道。 这太后可就多虑了,温沅不欺负别人不错了,轮得到别人欺负她? 温沅陪着太后用完了晚膳才回府。 刚走进自己院子里,就看见下人们乱哄哄的围城一团,人群的中心好像是春花。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上午就吵嚷个不停,现在还在掰扯!” 温沅头疼,拨开人群拉住了两人,“还想不想留在定南王府?不想待了就给我滚!” 她这么一吼两人才住嘴,谁不知道定南王府俸禄高不说,主子们对他们这些下人还很宽宏。 秋月第一个跑到温沅面前告状,撩开衣袖手臂上三条抓痕还往外冒着血,“小姐你看啊,这都是春花抓的。” 谁想温沅护犊子,根本不在乎发生了什么,反而只关心春花有没有受伤。 “行了,多大点事儿,自己下去上点药。” 反观对待春花,可谓体贴,“走吧,我房里有膏药,我给你抹上,保准不会留疤。” 院子里其他下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几个人对着秋月白眼一翻,全都忙自己的事去了,没人再搭理她。 房里,温沅动作轻缓地为春花上药,“怎么回事啊?她又找事?” 温沅心里清楚,春花是不会无缘无故就和别人打起来的,想来是秋月乱嚼自己舌根被春花听见了。 “秋月太过分了!”提到她,春花现在还是气得牙痒痒。 “她竟然说小姐一个没有灵根的废物,不是有定南王在身后护着,早就……” 春花也是一时气急没把住嘴,等她反应过来立马就闭嘴了。 温沅却还想听完,“早就什么?” 她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别人嘴里那个没有灵根的废物不是她一样。 “没事你说吧,这些年我听到的类似的话还少吗?”温沅自认为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好。 可在听完春花的话后,还是不免揪心一痛。 “她说……若不是有定南王护着,小姐一个废物早就被生吞活剥了,哪儿能像现在这样享福……还说小姐连她一个丫鬟都比不过……” 说到后面春花低着头不敢看温沅,声音也越来越小。 房里静得出奇,只听见烛火燃烧的声音,暖光的微光映照在温沅脸上,春花看不真切她的表情,但她感受得到,小姐现在心情差到极点。 “她没说错。”眼前人面色平静,眼底却闪烁着波澜,“我张扬跋扈,在都城树敌颇多,若非家世雄厚,可不就被那些世家小姐生吞活剥了吗?” “小姐别这么说自己……我听说也有三十多岁灵根才被探查到的,说不定小姐也一样啊。” 是嘛? 三十多岁啊…… 还要再继续这样下去,度过痛苦的十年吗? 温沅笑着摇摇头,“有没有灵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没有灵根又如何,她依然是龙国皇室的掌中宠,在这个会吃人的世界,权力远大于修为。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十章 成衣铺子小小冲突 沈怀言变成狐狸赖在定南王府的这几天,他已经能确定温沅对他的心意了。 果然命中注定他们就是要在一起的,无论是第一世,还是这一世,亦或是前面那几世。 温沅似乎也接受了这个事实,平心而论,沈怀言确实是她见过的最优秀的男子。 他很有头脑,千年来沉淀下的学识让他整个人都熠熠生辉。 他懂得人心,或许是因为常化形为各式各样的人在江湖行走的原因,温沅总能轻易被他看穿。 他慈悲,曾被龙国高僧收为弟子的沈怀言,心怀善意,并不是传说中残暴食人的妖僧。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长得太好看了。 作为全都城人尽皆知的花痴,温沅对俊美男子的喜爱程度可想而知。 本身狐妖对人类的诱惑力就极大,更别说还是个这样妖艳异常的美型狐妖。 “你与我真的有九世情缘吗?还是说你对每个女子都这么说?” 温沅坐在花园中的秋千架上,漫不经心地荡着,眼里只有赤狐模样的沈怀言。 “准确地说,是十世情缘了。”狐狸走到鱼池边伸出小爪子捞鱼,“除了你,我从未正眼看过任何一个女子,狐狸是很专情的动物。”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妖怪,毕竟……我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妖怪无一例外都是坏的。” 人族曾受到过妖族的侵扰,所以人类会厌恶妖怪也并不奇怪。 温沅从秋千上下来,一脚将沈怀言踢进鱼池里扑腾,“但我确实爱上你了,没有缘由、没有道理,就好像我生下来就该和你在一起。” 鱼池里的红狐狸挣扎着好不容易爬上岸,又被温沅一脚踹进去,“你不是成天喊热,好好凉快凉快,不久便是宫宴了,我得赶紧去做几身衣裳。” “不能带我去吗?我还可以给你参考参考。”他又皱着一张脸卖萌了。 可温沅嫌弃他湿湿的毛,不愿意抱他,“你浑身都是水,总不能让我抱着你吧?” 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哈……沈怀言哼唧一声,用妖力烘干了皮毛,在温沅脚边绕了一圈,“现在可以了吧~” “行吧……真拿你没办法。”温沅将狐狸抱在怀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他柔顺的皮毛。 手感可真好,但她才不会表现出来,否则这人又得翘尾巴了。 * 一路上周围百姓的目光都在温沅怀里的小狐狸身上,“这晅阳郡主一天养这养那的,就是不见成亲。” “估计没人看得上,毕竟灵根都没有。”周围人捂着嘴窃窃私语。 温沅听不到不代表沈怀言听不到,男人最烦自家沅沅被嚼舌根,略施妖术将那两人绊倒在地。 “不必这样,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吧,我习惯了。” 虽然不知道刚才那两人说了些什么,但温沅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她的手毕竟一直抚摸着沈怀言,能感觉出来他的心跳起了变化。 “晅阳郡主您怎么亲自来啦,其实您只要吱唤一声,小人就带着成衣匠和顶好的衣料到府为您裁衣了呀。” 掌柜的见来人是温沅,立马吩咐闭店,“快去给郡主倒杯茶啊!还在这儿愣着!” 男人踹了一脚身旁的伙计。 温沅高傲,有几分目中无人,“不必了,你们这儿的茶我喝不惯,去把新上的料子拿来我看看吧,听说出了新花样。” 掌柜显然是已经习惯了她的冷漠,还是笑哈哈的一张老脸,没人会和银钱过不去。 只要温沅看中,那他一整年都不用愁生意了。 “好嘞好嘞,那您先上二楼坐着歇息一会儿?” “嗯。” 在店中伙计的簇拥下温沅坐到了二楼的雅室内,这是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房间。 刚坐下温沅想起来自己新得的一匹料子,“春花,你回府里将太后前几日给我的料子取来,让掌柜的着人给我赶制一身如今都城最时兴的裙子。” 春花前脚刚走,后脚秋月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 “小姐,您怎么出来也不叫我呀?” 秋月心跟明镜儿似的,但她不得不低头,因为离了定南王府,不会再有大户人家肯要她。 温沅也是个记仇的了,只不过还念着一起长大的情分,所以之前不太为难她罢了,“怎么是你?我可记得我只带了春花出来。” “春花这不是回去取料子了嘛,小姐身边总得有个得力的人。” 她挤开温沅身旁的那些奉承的伙计,弯着腰为温沅倒茶,平时在府里不见她这么殷勤。 啪—— 随着茶碗碎掉的声音,楼下的街上响起叫骂声,“哪个狗犊子摔这么大的茶碗下来!差点砸着小爷!” 那茶碗是温沅扔出去的,她也根本不在乎会不会砸到人。 二楼的窗户是敞开的,楼下一眼就能看到窗边的人。 见坐在上面的是温沅,底下差点被砸中的那个男人也只敢怒不敢言悻悻离开。 “本郡主方才说了,喝不惯这里的茶,你没长耳朵吗?”她有意刁难,秋月脸色绷不住,但还是强忍了下来。 温沅最见不得她这副有什么都不说,心里憋着坏的模样,一点都不坦荡。 也难怪自己从前对她那么好,她不知恩图报就算了,还背地里议论自己。 “小姐……”她还想说什么,脚程快的春花回来了。 春花一看到秋月跟猫见了老鼠一样那个激动,“你来干什么!别烦小姐!” 她一把推开秋月,“回府去,小姐没带你出来,你就回去做自己的事去!” “从前小姐去哪里都要带上我的,肯定是你在小姐面前编排我,小姐才会这么讨厌我!” 不等春花开口,温沅率先为她打抱不平,“秋月,别什么事都怪到旁人身上,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 “行了你回去吧,这里用不上你。”这一次,温沅是真的打算放弃她了。 无可救药的人,留在身边也无用,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这时楼下突然乱糟糟的,温沅让春花下去查看一番,可还没等春花出去呢,楼下叫嚷的人就上来了。 “我说晅阳郡主,你未免太霸道了,你一个人买衣料,就要掌柜的闭店?我们不买了?” 来人是枢密使的独女夏清浅,为人娇蛮任性,也是被惯坏了的,和温沅差不多是一个路子。 “掌柜的自己也明白,做我一个人的生意就够他一年的生计了。”温沅平静的模样与对面的人形成对比。 这更让夏清浅恼怒了,抓起春花手里托着的料子往地上摔。 倒是没给料子造成什么损坏,只不过弄脏的是太后的一片心意。 “夏清浅,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是太后赏的料子,西域五年才出这么一匹。” 她可没乱说,这是太后特意留给温沅的,别人都没赏,就算是后宫的宠妃也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 一听是太后赏的,夏清浅慌了,忙抓起地上的衣料,没成想手上丁零当啷的镯子勾住了丝线,本来只是脏了弄干净就行,现在可好,抽丝了。 温沅长眉微挑眼神戏谑,“你带着这衣料自己进宫和太后解释,还是现在就赔等价的东西给我?” “不就是……破……”本想说破衣料,可夏清浅一想到是太后赏赐,立马收回了想说的话,“不就是一匹料子嘛,我赔给你就是了。” “行。”温沅可不认为她有足够的银子赔自己这匹料子。 夏清浅将手上一只玉镯脱下来递给温沅,“这个够了吧?这是我祖母留给我的镯子。” “嗯……我看看……”温沅将镯子放在阳光下细细端详,这时耳边传来沈怀言的声音,“好东西,收下。” 他的话不会有错,温沅面色一转,笑盈盈地收下了镯子,“行,我收下了,以后可得小心点。” “春花,这衣料抽丝了我不能穿进宫,你拿去做身裙子吧。” 这么难得的料子她随意就赏了春花,周围人惊讶之余也感叹跟随这样有背景的主子的好处。 但秋月可就眼馋咯,心里埋怨为什么温沅不将料子给她。 这样珍贵的料子她太想要了,那啥只是一小块用来制成手帕也能让她在其他丫鬟面前吹嘘很久了。 秋月腆着脸紧挨着春花,“小姐……您看我手帕都烂了……可不可以让春花……” 她的话还没说完,温沅就清楚她要放什么样的屁,当即拒绝,“这是赏给春花的,你应该问她。” 可春花现在恨透了秋月,怎么可能给她,别说一方了,就是一根丝她都不会给。 春花翻着白眼将衣料交给掌柜的,“掌柜你也快点找工人给我赶制一身,我要穿着这一身陪郡主去参加宫宴,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是是春花姑娘,小人一定请全城最好的绣娘给您赶制。”说完捧着那衣料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摔了。 找了一圈温沅没看到合适的,但想着来了也不能让店家白招待一番,豪气的包下了大部分衣料。 “送到定南王府。”转头继续对春花道:“赏给院里那些丫鬟,至于怎么分配你自己做主吧。”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十一章 心生奸计暗害主子 回府后春花按照衣料的质量做了划分。 对温沅忠心,干活也利落的得到的衣料就好,与那些富家小姐穿的料子不相上下。 平时懒懒散散,喜欢在背后嚼舌根的,就只能拿到一些不值钱、颜色花样也不好看的料子。 落差的最大的要数秋月了,放以前,温沅赏什么好东西都是她和春花先挑。 可这一次,她拿到的不仅是最差的衣料,还是最后一个得到料子的人。 像定南王府这样的地方,下人也凭借着主人的身份地位受到不少关注和好处,所以这里的下人们也多半势利。 秋月从前得温沅宠爱,府中上到总管下到烧火丫头,谁不让着她捧着她。 现在情况不同,温沅明显不再重用她,府里的下人们也将在她这里受到的气悉数奉还给了她。 “看来这秋月啊是真不得小姐宠爱了,你看看春花姐姐那料子,再看看她的……” “可不是嘛,春花姐姐那是太后特意留给咱们小姐的料子,是西域的贡品,就算勾丝了那也是有市无价的珍宝,秋月那料子还不如咱俩的呢。” 低等丫鬟们七嘴八舌地说着,秋月听后面上挂不住,干脆跑回自己的房间里躲着不见人。 她与春花住在一起,趁着春花不在,秋月将她的被褥全部用水淋湿,“我让你在小姐面前编排我!都不是好东西,都不是好东西!这府里一个个都是势利眼!” 当晚春花回房的时候,发现自己软枕和被褥湿得一塌糊涂,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了。 跑到秋月住的那间屋子,里面的人睡得正酣,春花一把掀开她的被褥,将秋月从床上拖到地上。 “你今天不把我这被褥枕头想办法弄干,明天我就给小姐说让小姐把你赶出去。” 她早就想把秋月赶走了,小姐待她不薄,没成想竟然养出这么一个白眼狼。 此时的秋月睡懵了,迷迷瞪瞪的,但一听到要把她赶走她立马就清醒了,抄起手边的茶壶就要往春花头上砸。 两人扭打的声音惊动了温沅,披着外衫的温沅从自己房间匆匆赶来,“住手。” 拉开二人,温沅瞧见春花脖子上的抓痕气不打一出来,“又在闹什么?这么晚了,有完没完?” 但她大概能猜到是因为什么,秋月今天分得一匹最差的布料的事情她也听说了。 “小姐你看。”春花将自己被泼湿的被褥抱到温沅眼前。 也难怪一向沉稳的她今天如此不淡定了。 试问谁忙碌了一天好不容易能休息下来却发现自己被子湿了会高兴。 温沅有心护着春花,但这大晚上的两人打起来将这一府的人都吵醒,该罚还是得罚的。 “你俩一晚上不许睡,把我给你们定的规矩抄二十遍。”说完温沅谁也没管,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这一晚,秋月决定要给自己找个下家,她不能再这样下去,温沅已经不重用她,再赖在定南王府,她只会受欺负。 第二天一早,秋月将抄写好的一沓规矩放在温沅放门口,自己则找借口出府去了。 没记错的话,都城可是有位小姐一直想拉拢自己。 秋月掩人耳目来到贤王府,贤王家的三小姐可是一直与温沅不对付,秋月来这里的目的可见是什么了。 沈怀言觉察到秋月要对温沅不利,悄悄跟在她身后。 “你最好有要紧事,本小姐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三小姐摆弄着自己团扇上的流苏坠子,正眼没看一下秋月。 秋月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眼前之人,哭诉着自己在定南王府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还求三小姐庇护……” “想来贤王府伺候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把这个东西……” 女人从隐蔽处拿出一包粉末,“想办法加在温沅的膳食里,不出十日,她必定疯癫无状,在宫宴上成为满城笑柄。” 手里攥着药粉,秋月心中不免忐忑,“这……稳妥吗?” “那得看你的本事了。”女人眼里流露出凶光。 沈怀言屏气隐身藏在房间中,将二人的计划全部偷听了去。 见秋月离开贤王府,他又继续跟在后面看她想去哪儿。 待回到定南王府,将他方才听到的全部告诉了温沅。 “太过分了!”春花坐不住,要冲出去和秋月拼命。 她现在已经知道沈怀言是狐妖了,但只要对温沅有帮助,春花就可以接受他。 相比之下受害人可就淡定得多,“她当真这般恨我?” “千真万确,我听得很清楚。那药粉我闻着像是失魂散。” 如果不是考虑到温沅对秋月的姐妹情谊,在回来的路上沈怀言就把她杀了,怎么可能还留着她。 温沅坐在一旁思索了一会儿,嘴角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声音低沉却充满魅惑,“那我便给她这个机会。” 只希望,她可别让自己失望。 午膳过后,秋月端上来温沅每日都要吃的燕窝,今天的她特别殷勤,“小姐,您的燕窝好了,这是我在小厨房特意看着他们炖的。”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了她的计划,温沅当真会被秋月这副纯良模样骗到。 她望着眼前之人早已不再单纯的目光,心中悲痛,面上却未表露一分。 “春花,带上这盅燕窝,我们到贤王府走一趟,当然,秋月你也得跟着。” 秋月一开始还不依,直到温沅院子里两个干杂役的家丁压着她才老实。 定南王妃看着自家女儿又是家丁又是丫鬟的带了不少人,浩浩荡荡出府去了就知道有大事要发生。 连忙吩咐下人准备轿撵,自己这女儿脾气火爆,她真怕出什么事。 轿辇最终落地贤王府门口,定南王妃见状疑惑,“沅沅平时最烦贤王府的三小姐……怎么今日主动上门来了。” “定南王妃安,晅阳郡主前脚刚进门,您后脚就来了,快请进快请进。”贤王府总管看清来人忙起身迎接。 却不知此时贤王府内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温沅刚进前厅就结结实实的给了三小姐一巴掌,“温霓,我向来看在你蠢的份上不与你计较太多,没想到你这次这么蠢,竟然想用失魂散害我。” 刚开始温霓还不承认,“这种事要讲证据的,你少诬陷我!” 贤王自然是站在自家女儿这头,也让温沅拿出证据。 只见温沅面露坏笑,将秋月推到了前面,“想不到吧,你刚把失魂散交到秋月手里,秋月转头就给我说了。” 她甚至添油加醋地编出了更多故事,“秋月还说,是你主动找的她,要用失魂散让我在十日后的宫宴上颜面尽失。” “呵,秋月自幼与我一同长大,怎么会被你那些好处收买。”温沅走到温霓身旁,凑在她耳边得意道:“温霓,这次你失算了。” 事情都到了这种时候了,温霓还是没打算承认自己做下的事,“什么失魂散,这样的东西我从哪儿弄,根本就是你一面之词。” “是不是一面之词,请胡太医来看看就知道了。”这时定南王妃从外面走进。 温沅一开始还觉得奇怪,怎么母亲会出现在这里,春花提醒后她才想明白。 自己刚才那风风火火的模样,是挺惹人注目的。 一听要请宫中的胡太医来查验那盅燕窝,温霓一下就慌了,忙拽住贤王的手臂,目光中满是哀求。 只这眼神,贤王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弟妹你这是做什么,小孩儿家的事请太医来做什么……” 贤王这心虚的样子更让定南王妃认定了自家女儿所言非虚。 冷笑一声压迫感十足,“我家沅沅是龙国唯一有封地的郡主,我听说失魂散吃多了人变得痴傻,兹事体大,可不能马虎。” 龙国郡主并不是只有温沅,为什么只有她有封地,这正说明了她在皇上心目中的重要性。 定南王妃这是在提醒贤王,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过去,往大了说他家女儿这就是毒害皇室宗亲,更何况这三小姐一个妾室所生的女儿,怎么比得上温沅身份高贵。 贤王和三小姐都明白,如果请胡太医来,势必就会惊动皇上和定南王,说不定连不问世事的太后都会知道。 若是被这三人知道……那真是完了…… “婶婶!婶婶不要请太医来,是我做的我承认……我错了婶婶,我真的知道错了……皇叔若是知道我做这些事情,定饶不了我……” 定南王妃干脆闭眼坐下不听她说话,温沅接过话,“哼,你倒是也清楚,这事儿若是传到宫中,你吃不了兜着走。” “阿沅我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温霓求饶的同时还狠狠瞪了一眼站在旁边一言不敢发的秋月,“阿沅我得提醒你,你这小丫鬟可没安好心,明明是她主动来找我的,还是说……你们主仆二人做局诓我呢!”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看在我没有吃下失魂散的份上,这次就不与你计较,再有下次,我饶不了你。”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十二章 召见贤王兴师问罪 回到定南王府,定南王妃本来是要将秋月以家法处置的,却被温沅拦下。 将秋月带回自己的院子,温沅决定关起门来解决这件事情。 “秋月,你可知今日如果我将你交由母亲处置,你必定被抽筋扒皮。” 春花始终想不通,为什么曾经要好的姐妹如今成了这副模样。 “难道在你手里我就能活了?”秋月已然认命,心中提不起任何波澜。 活? 自然是能活的,只不过不再受温沅信任了,“你若回头是岸,我可以念在往日情分上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执迷不悟,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最终温沅还是决定给她一次机会,看在从前的那些情分上。 她叹了口气,让春花将人带下去,“以后就让她做些杂活吧,不过我的房间,她还是可以自由进出。” 自由进出自己卧房,是温沅给春花和秋月的特权,如今她还依然保留秋月的这份权利,也算是给她脸面了。 待二人走后,温沅疲惫地趴在桌上,沈怀言此刻化作人形坐在她身旁开解。 “前心作恶,云覆月;后心起善,如炬消暗。她若能迷途知返,阿沅可愿与她冰释前嫌?” 沈怀言手中的佛珠被他捏得作响,温沅也问自己,是否愿意原谅秋月做过的一切错事。 “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很乱,一边是自幼一同长大的情分在,一边是多年情谊她竟然还这么对自己实在寒心。 温沅抓着头发模样看上去十分痛苦,“无论是何决定,沅沅你都没有错,有因必有果,秋月自食恶果罢了。”沈怀言见状连忙劝说道。 而另一边,春花刚把秋月带回房,关上门立马就是一耳光,“这一耳光是打你毒害主子。” 啪—— 又是一耳光,“这第二下是打你狼心狗肺,小姐对我们那么好,你竟然勾结外人想要毒害她?” 秋月还没来得及说话,又是一记耳光落在她脸上,“最后这一耳光,是提醒你,别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否则你不会有好下场!” 最后这一下直接将秋月扇趴在了桌上。 即使关着门,外面也还是围了不少下人凑热闹。 听着房内传来的声音,外面也讨论起来,“你们说小姐怎么还不把她赶出府啊?” “小姐重感情,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想来是给她机会。” “我听说那失魂散长期服用就会成傻子,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也不知道秋月哪儿来那么大本事,失魂散都搞得到手。” 下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春花听到声音后开门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全都没事做?聚在这里干什么?你们也想挨打?” 其实像秋月一样不爽春花的下人并不在少数,原因都是因为温沅对春花太好了。 但他们不知,如果他们能像春花一样忠心,温沅也会这么对待。 回到温沅身边,春花气愤地问:“小姐怎么不把她赶走?” “现在将她赶走,她能去哪儿?”温沅抱起再次化为狐狸的沈怀言。 她向春花解释起今天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我今天带着她到贤王府这么一闹,从今往后都城内不会再有府邸敢接纳她,所以她只能紧紧靠着我,我这是在逼她,做回从前那个秋月。” “春花不明白……”她还是不解,“这样做不是让她更恨小姐了吗?” “我无所谓她恨不恨我,我只让她明白,从今日起,离了我她在都城就活不下去。毕竟没人会喜欢,两面三刀的人。” 这件事最后还是传进了宫里,不出意外的,贤王被皇上召进宫了。 面对压迫感满满的定南王,贤王刚一走进,就吓得两腿发软,不过好在是站住了,这要摔在殿上岂不丢人。 “四贤王,怎么朕今日下朝后听说,你女儿毒害沅沅啊?可有此事?” 他能将人召进宫来,事情肯定是板上钉钉了,此刻皇帝要的只是一个肯定的答复。 贤王明白他的意思,当即跪下,“是……可阿沅也已经原谅臣那不争气的女儿了……” “那是沅沅大度!这么大的事,你还想瞒着我与定南王不成?”皇帝大手一拍龙椅,身旁太监跪了一地。 贤王将头埋得更低,生怕定南王有什么不满在大殿上一脚给他踹来…… 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臣不敢!实在是臣也不明白为什么霓儿会毒害阿沅啊,她二人虽有些摩擦,但……” “行了你别说了!”皇帝打断贤王说话,转向定南王的时候面色明显松快了许多,“贤弟觉得该如何?” “臣弟……” 定南王甚至没来得及说话,太后身边的朱嬷嬷领着一道懿旨走进大殿内。 朱嬷嬷礼数周全,行礼后就站在贤王旁边宣读懿旨,“四贤王温明晟教女无方,哀家深感痛心。为确保皇族子嗣德行端正为天下表率,限两日内将贤王三女温霓送进静心阁由哀家亲自教导。” “皇上、二位王爷,老奴就先告退了。”朱嬷嬷是太后的陪嫁丫鬟,在宫中的地位可比不少朝中官员都要高,就算是皇帝也要给几分薄面。 听到这里贤王瘫坐在地,这是要把他的女儿软禁在宫中啊…… 果然……在这龙国,得罪谁都别得罪了温沅。 回到王府,温霓的生母葛氏忙上前询问,“皇上可说什么了?有没有事啊王爷?” “皇上倒没说什么……”就在葛氏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四贤王颓废地说到:“只是太后……要把咱们霓儿接进宫里教导……” 葛氏突然就跟发了疯一样,“什么?”声音也变得尖锐,“这是要咱们女儿死啊王爷!” “三姨娘说的哪儿的话,太后与先帝征战沙场,辅佐先帝创下今日龙国基业,能被太后亲自教导那可是天大的喜事,三姨娘怎么还不高兴呢?”说话的是二姨娘林氏的独女。 她掩面嗤笑的模样让葛氏恨不得生吞了她,“既然是好事你怎么不顶替你妹妹去!” “这样的好事怎么轮得上我啊,毕竟我可没傻到去给温沅下失魂散。”二小姐带着自己的丫鬟扭着屁股得意洋洋地走了,留下失心疯一样的葛氏歇斯底里。 这时三姨娘另一个不讨喜的女儿来安慰她,“姨娘您别难过,温沅也是太后亲自教导出来的女子,如今何等优秀。再说了……太后是礼佛之人,想来也不会太过为难姐姐的……” 三姨娘推了她一把,身子本就孱弱的女子被她摔在地上,“你就会说这些风凉话,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四贤王向来心疼自己这胎里带病的小女儿,见三姨娘推她也来了脾气,“她就不是你女儿啊?真下得去手!” 将女儿从地上扶起来后,四贤王好像下了天大的决定似的,“明日就把霓儿送进宫里去,太后一向疼惜小辈,不会太苛责她的,顶多罚抄几遍佛经。” 王爷都发话了,三姨娘不敢再顶嘴,跑到自己女儿的房间二人抱着哭,不知道的以为生离死别。 “姨娘!女儿不想去!谁不知道太后冷心冷面只对温沅好,我去了肯定会被折磨死的!” “你爹也太狠心了!要不说咱母女俩命苦啊!” 路过的大小姐听到她们躲在房间里哭只觉得头疼,打开门直接走了进去,“哭什么?父王在皇上面前本就不得脸,你女儿做出这种憨事你还好意思哭?” 大小姐是正室嫡出,又是贤王第一个孩子,很是受宠,所以面对她的责骂二人不敢吱声。 “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还成天和温沅叫板,这次也就是她没将失魂散吃下去,要是吃下去了,你看你保不保得住你这蠢驴脑袋。” 大小姐将母女二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本想来安慰安慰她们的贤王躲在一旁也听到了,心中感叹,果然还是自己这个大女儿明事理啊…… 果然妾室生的女儿,上不得台面,说不定送去给太后教导教导也好,肯定比成天跟着她姨娘学些下作手段来得好。 “羽儿你出来,父王和你说点事。”四贤王将大女儿带走,任由三姨娘二人哭。 温羽看父亲神态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父王是想让我上门道歉?” “果然是父王的好女儿啊,不用说就知道父王怎么想了。” “你也知道……父王不得重用,如果再因为这件事得罪了皇上,那咱们一家日子可就难过了……” 温羽是个识大体的人,她理解父王的苦衷,当即应下,“女儿知道了,那明日女儿便带着礼物上门,想来礼数周全的话别人也不会怪罪。” “好,只是那温沅见惯了好东西,怕是一般的礼物打动不了她。” “不会,礼物只是个心意,只要诚心认错,她应该不会为难我的,那女儿就先下去做准备了,父王也回房歇息歇息吧。” 四贤王看着女儿的背影,由衷感叹道:“还是大女儿好啊……”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十三章 拉下脸面登门道歉 “小姐,贤王府的大小姐温羽来了。”春花小心走进房内通报。 “温羽?”温沅垂头想了想,“她来干什么?” 这女人可不常在外走动,很少有能让她亲自登门拜访的人。 春花也不解啊,但想到宫里头传来的消息,大胆猜测了一下,“会不会是来给小姐道歉的?” 事实还就如春花所想,温羽提着不少礼物来给温沅道歉。 温氏几个女儿都生得极美,此时在家丁带领下从外院走来的温羽白裙楚楚。 棱角分明的面庞上神情从容,周身清冷的气质与她那些个妹妹都不相同。 高贵的身份使得她眼神中总带着几分傲气,这点反而与温沅如出一辙。 “阿沅妹妹。”温沅看着如今年岁依旧摇曳生姿的堂姊,心想当真是吾辈楷模。 堂姊并不是没有成过婚,只是所托非人,没逃过和离的命运。 离开夫家后,被四贤王接回了贤王府继续好吃好喝的待着,做她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府中上下无人敢轻视她一分。 “堂姊今日怎么有空来?”命人奉茶后温沅主动邀请温羽坐下,她还是挺欣赏这个姐姐的。 对面的温羽见她态度还算亲近,挑明了今日来此的目的,“阿沅妹妹,姐姐今日来一是为了失魂散那事道歉;二是希望妹妹与姐姐进宫一趟。” 进宫? 温沅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想让我进宫为温霓说情?” “是。”虽然温羽安慰四贤王的时候说太后不会太过为难妹妹,但谁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为难。 就算不会要温霓的命,大抵也得剥层皮才罢休。 温沅并不太想去帮害自己的人说话,尤其是在太后面前。 太后曾教导她,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面对伤害自己的人,一定要让对方长长记性。 但看温羽这怯生生的模样,她一时间又心软了,“礼物我收下了,你转告四伯,说我会好好劝慰父王与皇伯的。” “至于温霓那边……” 天知道温沅真的一点都不想去帮那个草包说话,但到底自己并没有受到伤害…… 再一个就是,温羽顶着这张美脸杵在她面前,满目悲哀的模样娇滴滴的实在惹人怜惜,温沅干脆就答应了,“行吧,我陪你进宫去看看她。” “我就知道你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看得出来温羽是真的高兴,双眼都弯成月牙了。 * 二人刚走进太后的静心阁,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哭喊声,还有老嬷嬷的训斥声,“霓小姐,您毕竟是皇家子女,可莫将你母亲那些勾栏瓦舍里的道道全学了去!” 老嬷嬷话音刚落,伴随着几下清脆的啪啪声,温霓哭声再次响起。 看来刚才那啪啪啪的声音是戒尺落在温霓皮肉上的响声了。 太后端坐在凤位上冷漠地看着底下发生的这一切,淡漠的表情令温霓寒心。 原以为太后会看在自己是她皇孙女的份上手下留情,没想到还是这么不仁。 其实太后对待他们这些小辈还是很和蔼的。 只不过因为这温霓的生母三姨娘出身太差,又不好好管教女儿,让好好的孩子沾染上一些勾栏里的不良习性,才导致太后不待见这母女俩。 看她对待温羽的态度就知道,“沅沅来啦,怎么阿羽今日也跟着一起来了,你可好久没来看哀家了。” “是阿羽的不是,日后一定常来看望太后。” 太后何等精明,当然知道她今日来此的目的,但她不问,温羽也不敢主动提,只能将目光投向温沅。 温沅深得太后宠爱,在她老人家面前自然也不用太拘谨。 自然走到太后身旁,坐下为太后捏腿,“奶奶,今日小厨房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温沅撒娇时就会称呼太后为奶奶,这样叫并无什么不妥,只是大家都害怕严厉的太后,所以不敢像温沅这样若无其事地撒娇。 “你想吃什么我让她们去给你准备。”只有对温沅,太后才会自称我而不是哀家。 这也正是其他人羡慕的地方,一生要强严肃的太后,把对两个儿子都不曾有的柔情全给了温沅。 殿下传来的哭喊声实在吵得温沅头疼,她揉着脑袋有些不耐烦地道:“能不能停下,一直哭烦死了。” 话音刚落嬷嬷手里的动作一同停下了,温霓也不敢大声哭,只得低低啜泣。 “那今日便到这里吧。”太后面色不善,“沅沅,你可记得祖母曾经教过你什么?”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沅沅当然记得。” “那你还这样。” 太后的语气中满是宠溺,没有一点怪罪的意思。 温沅将太后从凤位上搀扶起来,朝后边的花园里走去,“但温霓不是敌人啊,她是我的堂妹,只是母亲愚蠢,才让她学了些不好习气,本性并不坏。” 这些道理太后也明白,但她听到温霓给温沅下失魂散的时候她也是真的害怕。 自己虽然子孙众多,却只有温沅最合她心意,又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感情总归是不一样的。 “现在她也被接到您宫中教养了,以后定能改掉那些坏毛病,奶奶……您就看在沅沅的面子上别太苛责她了嘛,小小惩罚一下就行啦。” 太后从前就觉得温沅太过善良,无奈只好答应,“行行行,依你。” “奶奶果然最疼我了~” “不疼你还能疼谁啊,你那么多哥哥姐姐,我不就光疼你了嘛,从小就爱撒娇。” 温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说实话,她很羡慕温沅,甚至可以说是嫉妒。 不过纵观皇室,谁不嫉妒温沅呢。 皇上宠她,甚至超过自己的亲生子女。 太后惜她,天下一切奇珍异宝任她挑。 就连已故的太上皇都将温沅视为掌中宝,从前还会抱着她上朝。 这怎能让人不嫉妒,好像温沅出生就是来享受这世间的一切幸福的。 而这一切只因为她出生的那日,天门大开,神光普照,整个龙国异彩漫天。 星官说,这是祥瑞之兆,温沅是千年才出一个的福星,能盛龙国国运。 可哪家的福星,连灵根都没有啊…… 正是这样才讽刺呢,在视灵根为一切的龙国,没有灵根的温沅都这般受宠,若她有灵根……简直不敢想象。 “太后,阿沅妹妹,我还得回王府,今日就先走了……”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心里不平衡到发狂。 太后也没挽留她,“去吧。”但还是让朱嬷嬷给她带了点东西走,“朱嬷嬷,去把我新得那匹衣料拿来,给阿羽带走。” 这匹料子和温沅那匹比起来,就差太多了,但也是太后一番心意,阿羽心怀感激地收下了。 温羽离开后,温霓好像自己唯一的靠山走了一样,撇着嘴也不说话,就那么跪在大殿上。 “起来吧,快用午膳了,朱嬷嬷也给温霓加副碗筷。”太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温霓,语气竟然也缓和了些,“好好在哀家这里待几天,你能学到不少。” 温霓不服气地看向温沅,“肯定就是你们主仆二人合起伙来骗我,害我放松警惕!” 这让刚还稍微对她和善点的太后不满意了,“放肆。你自己鬼迷心窍还能怪在沅沅头上?我看你真是无可救药,今日午膳你也别吃了!” 温霓这才意识到她竟然在太后面前诋毁她最爱的孙女,连忙跪下,“太后我……我只是一时言语无状,不是有心的……” “朱嬷嬷,看来咱们得辛苦点了,这位贤王府三小姐的规矩,要慢慢教了。” 这无疑给了温霓当头一棒,但幸好太后没太生气,也没责罚她。 那日温沅是宿为静心阁的,苦了沈怀言,在定南王府找了她一整天。 半夜,温沅听到自己门外有哼哼唧唧的声音,不用想,一定是沈怀言那只臭狐狸找来了。 开门后发现果然是他,“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沈怀言跳进殿内,甩着尾巴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卧榻上坐下,“别忘了我可是狐妖啊,想找到你还不容易,再说了……你那枚戒指。” 温沅看向自己的手,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她挑眉将狐狸赶了下去,“去去去,我要睡觉了,别打扰我。” “我不能和你一起睡吗?”想想,一只可爱的赤狐可怜巴巴地瞪着眼睛望着,谁能抵住这诱惑。 温沅也不例外,招架不住他的撒娇攻势,重新将沈怀言抱回了软榻上,“那你今天就睡这里吧……” 夜里,温沅睡熟后,沈怀言化作人形将她揽在了怀里,“什么时候我才能名正言顺的抱着你……” 可沈怀言不知道,在他抱住温沅的时候,怀里的人就已经醒过来了。 温沅闭眼感受着他的呼吸和体温,心头涌起从未有过的情感。 她甚至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正在依赖这种情感,不自觉与沈怀言贴得更紧。 “你醒了,对吧。” “嗯。” “阿沅,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你从来没有遇到我……” 这已经不是沈怀言第一次说这话了,他发自内心的觉得,是自己的出现,才让每一世的温沅都死于非命…… 但他就是无法克制自己的情感……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十四章 光明正大牵手逛街 “上一世的我,是什么样的?”温沅盯着桌上的有灯突然问到。 上一世吗…… 沈怀言心中感慨万千,回忆起了上一世与温沅的相遇。 “前世你是前朝冷宫废妃所出之子,不受待见,缺衣少食。我初见你时,你正在挖树根果腹。” 提起温沅的上一世,沈怀言显然诸多伤痛,“我在冷宫里陪伴了你五年,这五年来,我教你识文断字,你很聪明,进步很快。” “你还是如前几世一般义无反顾地爱上了我,我很想回应你的心意……可你最终还是死在了那年盛夏……你十八岁生辰那天。” 温沅这才明白他为什么提到自己的前世那般悲痛,原来是这样…… 但她不知道的还多,沈怀言也隐瞒了不少。 “人和妖……”温沅意识到自己声音开始颤抖,她顿了顿平复心情,“不能在一起的,对吧?” 男人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从前那些夹杂着泪水的痛苦记忆冒了出来,“对。” 简单的一个字里不知隐藏了多少情绪,沈怀言揉着温沅的细发,轻声安抚着她,“上一世我习得了一个秘术,这一世我相信,我能破除天道。” “命运安排你我相遇、相知相许,却不让我们在一起,真可笑。”温沅说出了沈怀言的心里话。 他将怀中的人儿抱得更紧了些,我只是一只小狐妖,我不懂那么多,我只知道……我想永远陪在你身边。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等温沅再醒来时,他早已幻化为狐狸模样。 也正是这一夜,温沅对沈怀言彻底改观,二人感情极速升温,等温沅意识到的时候,她几乎已经离不开沈怀言了。 这就是狐妖的可怕之处…… * 几日后。 “现在用人形在这都城里行走,可还觉得习惯?”温沅打趣男人。 沈怀言不以为然,跟在她屁股后面,“有何不习惯的,就怕晅阳郡主不习惯呀,毕竟身边跟着我这么个绝色美男。” “哟哟哟能得你~”话虽如此,可沈怀言确实称得上是这都城最好看的男人了。 反正在温沅见过的人中,他的外形是最完美的,无人可及。 “这不是晅阳郡主吗?”声音从温沅身旁响起,“还真是郡主啊,不记得我啦?” 哪儿会不记得啊,左相最小的女儿,从前没少找温沅麻烦。还死不悔改,被她爹教训几次了也不长记性。 不过都是女儿家的小打小闹,温沅也从来不会告状。 这女人多半是看上她身旁的沈怀言了,否则不会凑过来没话找话。 “这位公子是?”果不其然。 温沅还不了解她是什么人嘛?一把扯过沈怀言的胳膊抱在胸前,“我的,你想都不要想。” 这护犊子的动作让沈怀言瞬间上头,心怀荡漾,抿嘴忍笑的娇妻模样让人不禁发笑。 赵玥笙“嘁”的一声,顺势翻了个白眼,“也不是很好看嘛,你这口味真是越来越重了。” “你瞎了就去医馆治治,这种人间极品你说不好看?”温沅下巴都要惊掉了,将沈怀言扯到赵玥笙面前让她仔细看看,“你怕是活到这岁数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吧。” “那琴合馆里多的是!” “多的是丑男!” “丑你以前一天去三次!” 琴合馆,龙国都城内供女子玩乐的地方,里面多是各色俊男。 二人你来我往间被沈怀言听到了重要的秘密。 男人从后面勾住温沅的衣领,“小阿沅,一天……三次?”咬牙切齿的模样着实好笑。 “你……你别听她乱说,那种地方我怎么可能去。”温沅心虚地往后退了几步。 而一旁的赵玥笙却继续添油加醋地说:“什么啊,你从前最喜欢在头牌身上花钱你忘了不成?” “你闭嘴吧你个老八婆!”温沅急忙捂住她的嘴生怕她嘴里再蹦出几个不该说的字。 周围百姓全都为看热闹,有些人甚至怀念起这种感觉,“许久不见晅阳郡主与赵小姐拌嘴了,这城中少了许多乐趣嘞。” “可不是嘛,以前晅阳郡主还没去飞花城,隔三岔五这两人就要吵上几句,那叫一个热闹。” 温沅是个要脸皮的人,拨开人群不再理会赵玥笙,“不和你说了!让旁人看笑话。” 走远后沈怀言还是很在乎刚才的事,“原来没遇到我的时候,阿沅就是这么打发时间的啊。” 傲娇的小模样逗笑了温沅,“你听她瞎胡说,我拢共就去过两次,还都是去找他请教古琴指法的,你不知道,琴合馆的头牌古琴可是都城一绝啊。” 温沅这么说了沈怀言才肯放过她,“信你一次,要被我发现你偷偷去那种地方,你就完了。” “天老爷欸,我现在身边有你这种人间极品了,我还去那种风花之地干什么啊。” 这话不假,就是把琴合馆里最顶级的花魁放在沈怀言面前,那也是不够看的。 二人并肩走在大街上,温沅突然很想牵住他这双大手,试试是怎样的温暖。 身子不听使唤地向沈怀言靠过去,还没等牵上他的手,沈怀言就主动牵住了温沅。 男人侧脸一笑,那笑容如盛夏清风,徐徐吹过温沅的心头,眼角眉梢的爱意让温沅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另一种颜色,“想牵就牵,不必顾虑那么多。” 周围已经有人凑近来看了,温沅埋着头羞红了脸,“快走吧……人越来越多了。” “晅阳郡主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现在还怕人看呀?”沈怀言故意逗她,言语中多了戏谑。 温沅最受不得激将法,“哼,我才不怕呢,看就看!” “噗——”沈怀言实在没忍住,当着温沅的面笑了出来,“怎么这么受不了刺激啊,这可怎么治理飞花城。” 二人身旁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沈怀言也有自己的私心,他现在很享受这种与温沅携手走在街上的感觉,不必躲躲藏藏。 可沈怀言也很担心,万一悲剧重演……他该怎么办。 如果在天雷降下之前他没有找到破除天道的方法,那他是不是还得继续等待温沅的转世,是不是又得花十几年去寻找她。 “这一世晚了……”沈怀言一个人自言自语。 “什么晚了?” 不巧被温沅听到,男人忙解释道:“没什么,我说天色晚了,该回去了……” 沈怀言只是觉得奇怪,从前每一世温沅只要一爱上他,天雷必定滚滚而下,可这一世为什么没有降下天雷? 他并不怀疑温沅对他的感情。 莫非是天命已解?沈怀言尽量往最好的方面想,可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温沅见他整个人突然变得很奇怪,心生疑虑的同时也不忘安慰男人,“你是不是察觉有什么不对劲?给我说说吧。” “真的没什么啦,咱们快回府吧,我肚子都饿了,今天想吃红烧鱼。” 沈怀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神情轻松,这才打消了温沅的怀疑。 就在沈怀言转过身要走的时候,温沅踮起脚,揽住男人的脖子,在他脸上留下轻轻一啄,随后就快步离开。 只剩下原地愣住了的沈怀言,他摸着自己的脸颊微微发懵,“这是……什么情况……” 追赶上温沅后男人大摇大摆握住了她的手,“这下你可跑不掉了。” “我也没打算跑啊。”温沅更用力了一些,“是你跑不掉了,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到我父王母妃的耳朵里。” 她抓住沈怀言的手晃了晃,“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一直准备着,从未有一刻敢松懈。” “我们现在外面逛逛吧,还不想回去。”温沅才不会说是因为回到定南王府沈怀言就要变成狐狸陪在自己身边了。 虽然他变身的狐狸也很可爱,但温沅还是更喜欢这样的沈怀言。 英俊潇洒,风姿绰约。 有人的体温和心跳,有独属于他的味道。 “阿沅,听了我给你说的那些事,你会后悔遇到我吗?”沈怀言开始担心温沅对他的看法。 但温沅却满脸真诚地望着他,“无怨无悔。从我确认了自己心意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一切打算,就算人妖殊途,就算有一天你会离开我,我都不后悔。” “如果结局更糟呢?” “还能糟到哪里去?” “如果是我在修行的道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他们这些妖怪,很容易被捉妖师盯上,修行时出意外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温沅却只淡然一笑,“有我护着你,我不信你会出什么意外。” 身份尊贵的作用在这一刻就体现出来了,至少在龙国都城内,温沅能保证沈怀言安然无虞,就算是捉妖师找上门来,温沅也能用自己的手段让对方将沈怀言的秘密憋在心里。 沈怀言故作轻松地捏了一把温沅的脸,“哎呀,我家阿沅可真厉害,小生真是三生有幸能常伴你的身侧呀。” “那可不,你可得乖乖听我的话,否则让你这只小狐狸吃不了兜着走~” 二人玩笑着很快就走到了定南王府大门口,望着森严的朱漆大门,温沅咽了口口水,做好了被母亲盘问的准备。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十五章 血契之法护尔周全 “我听说你今日当街与人……可有此事?”温夫人说的就是温沅和沈怀言当街亲吻一事。 都城有这胆子,这么不害臊的,除了温沅应该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温沅也不屑否认,“母亲所说之事没错,而且那人就是女儿一直思念的人。” “怎么从未听你说起过?” 温夫人缓缓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眼神很快消失,她是知道女儿的,如果不是她认定的人,是绝不可能当街做那些大胆之事的。 温沅微微点着头,眼神中多了暖意,“明日,带他到家里来。”温夫人很少有这样严厉的模样。 “太快了吧?” “你们在大街上抱啊亲的不快?这事很快就会传到你父王耳朵里,不带他来府上见一面,说不过去。” 是了,刚一下朝,定南王就听到了那些传闻。 定南王是相信的,因为他女儿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他刚一回到府上,一家人都齐了,兄弟们像审犯人一样这个问一嘴那个问一句的,吵得温沅头疼。 “好了,明日我会带他到府上来和你们见见的,有什么问题,明日再说吧,女儿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确实累了,一回房就倒头睡下了。 她倒是睡舒服了,都城都每处角落传遍了,老姑娘终于有人要了。 就连皇宫里的皇上皇后都八卦上了,“听说是个模样极为俊朗的年轻人呢。” “唉,想必定南王府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在城中四处寻找合适房产的沈怀言,一路走一路听,也从百姓的嘴里了解到了一切事情。 比如…… 温沅在他之前只喜欢过一个男人,好像叫什么顾晔。 比如…… 别的姑娘大多十五岁就嫁出去了,可温沅如今二十了,明明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却还是没看得上眼的,别人说她是挑来挑去把自己挑剩下了。 云云…… “郡主,要用晚膳了,快起床吧。”如果不是丫鬟来叫温沅。她可能还要睡得更久。 为什么这么累啊……好像和沈怀言接触过以后,她就变得很容易劳累了。 会不会因为他是妖的缘故,妖气侵体,才导致她这么嗜睡。 饭桌上,一家人的注意力都在温沅身上,可她本人并没有察觉,只是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 罢了,现在说她也没用,等明日那个叫沈什么言的男人来了再做决断,定南王心里这么想着,饭都吃不下了。 夜深,所有人都睡了,只剩下一些看家护院的下人,还有一些暗卫隐藏在黑暗中。 空气中突然传来异香,守夜的下人和隐藏起来的暗卫全部被这股香气迷晕。 今夜的沈怀言,想用自己最真实的模样面对温沅。 莲花锡杖发出的响声惊醒了床上浅眠的温沅,她推开门,发现妖身示人的沈怀言果然在外面。 沈怀言斗笠上一对耳朵抖动个不停,温沅一时间没忍住,伸出手捏了上去,“好软,毛茸茸的。” “这样的我,你真的能接受吗?我是吃人的妖僧啊。”男人在邀请下进了房,与温沅对视的时候耳朵耷拉了下来。 看来他的耳朵还会随心情的变化而产生不一样的样子呢。 温沅将他带到桌前坐下,为沈怀言倒了一杯茶,没有直接回答他提出的问题,而是反问了另一个让沈怀言都意想不到的问题,“你有办法能将我变成妖吗?” “为何?做人,不好吗?”比起妖,其实沈怀言更羡慕人呢,他觉得长久的寿命太寂寞了。 “我想拥有更长的寿命。” 就在沈怀言怀疑自己看错了人时,温沅接下来的话可以说是让他认定了这个女子,“只有拥有更长的寿命,才能一直和你在一起。” 为了我……竟然愿意放弃人类的身份?沈怀言从未受到过这样的重视,从前是有人这般待他,可那个人已经离开很久了。 可温沅越是这样直言不讳,他心中的疑虑就越深,沈怀言现在正在怀疑温沅接近他的真正目的,他甚至怀疑眼前这个温沅…不是她。 毕竟他这种活了快要万年的妖,能带给凡人许多惊喜。 但他并不知道,温沅早已看穿了他内心所想。 温沅缓步凑近沈怀言,与他贴得很近,逼得男人只得步步后退,直到退到床边。 “沅沅…太近了…”他没有办法,坐在了床上,慌张得盯着身前还站着的貌美女子。 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红了脸,单手抓着床幔不知眼睛该往哪里看。 温沅一条腿跪在了床上,正好在沈怀言胯下。 她凑近男人的耳畔,用充满诱惑的声音引诱沈怀言,“只要你想……我就是你的,永远都是。” 沈怀言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他忍住了内心的欲望和冲动,一把推开了温沅,“够了。今日不是时候,我先走了,夜深露重,沅沅赶紧歇下吧。” “你不要走……”他转身正要抬脚离开,温沅却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我知道,我和旁的女子不同,你或许从未见过如此主动女子……” 她的话还未说完,沈怀言便转身抱住了她,“沅沅,不要如此撩拨我……”男人好像有些不舒服,闷哼了一声,“我是妖,没有人性的。” “是吗?”温沅却觉得,沈怀言比不少人都有人味儿,“我不觉得。” 她环着腰的双臂更用力了一些,恨不得一直抱着不撒手。 “真拿你没办法,我今天就在此陪你好不好?快睡吧,我在这边看看书。”沈怀言从某些方面来说真的是个君子了,温沅对他的好感,也更深了。 后半夜温沅才睡着,沈怀言一直靠坐在床边哄他入睡,见她睡沉了以后才从床上起身。 他站在床边单膝跪了下来,用指甲在温沅的手臂上划出了一条口子,鲜血缓慢渗出。同样的方法,他自己的手臂也多了一条冒血的伤口。 沈怀言将自己的手臂叠在温沅的手臂之上,二人的血霎时间变成无数鲜血织成的网,将二人的手缠在一起。 “今日立下生死之约,以吾之血,护汝一世周全;生同衾,死同穴;纵山崩地裂日月颠倒,世间亦无力量能够解除此约,死亡,亦不例外。” 缔结契约似乎损耗了不少沈怀言的修为,“从今往后,没人可以伤害你。”他俯下身,在温沅软香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沈怀言一直待到天亮温沅睡醒才离开,“醒了,叫丫头进来吧,我先走了,今日记得穿身白色的衣裙。” 男人趁温沅不注意,吧唧一口亲在了她的脸上,得逞的笑容挂在嘴边,就这么消失在了房间里。 “来人啊。”待确认他真的消失了,温沅才敢叫人进来伺候。 奇怪的是,昨日还觉得昏昏沉沉的,今天便感觉变了似的,整个人轻松不少,连带着心情也好了。 “郡主今日想穿什么颜色的衣裙?不如今日穿艳丽些吧?这件粉红色的就不错。” 对了,方才他说,让自己穿白色的吧? 温沅摇摇头,指向那件霜白的流苏长裙,仙气飘飘的,她一直很喜欢,无奈没人配让她穿这一件,不过现在有了,“那件。” 今日可是未来女婿上门的大日子,一家人集中精神,三个儿子更是伸长了脖子。 只有温沅,是淡定的。 但那也只持续到沈怀言进门之前。 男人今日褪去了所钟爱的暗紫长衫,白如月光般皎洁柔和的衣衫与温沅的看上去就像是特意裁剪出来的一对。 沈怀言弯下了腰十分恭敬地与温沅父母作揖行礼,“在下沈怀言,见过二位长辈。”与男人站在一起的温沅,笑容看上去都比平时要快乐。 定南王只颔首,话没说一句,温夫人倒是虚扶了一下,“坐吧,看茶。” 两人站在一起时就像画卷里走出来的一对璧人,温沅掩面浅笑的模样、沈怀言认真宠溺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才见过几面就确定了关系的人。 “沈公子看上去气度非凡,想必是富家子弟。听沅儿说,你们是在飞花城相遇的,沈公子的祖籍,是在飞花城吗?” 祖籍啊……沈怀言听到问题的时候确实回忆了一下,自己出生的地方,早就成为了一片荒芜之地。 他心中苦涩,面上却淡然自若,“晚辈孑然一身,云游天下,四海为家。” “你可有田地、房产?” “昨日已在郡主府旁购置了一处房产,住得近些好,未来与沅沅成亲了她也不会和娘家疏远。” 郡主府旁…… 有沈怀言的这句答复,定南王也稍微认可了一点他的财力, 郡主府是圣上赐给温沅独住的,位于都城最繁华的地段。 能二话不说就买下来,看来确是个有家世的人。 沈怀言这番话可是说到了温夫人的心窝子上,现在看来,温沅和他成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住得近的话,也好有娘家人照顾着,不会受欺负。 再一个,这孩子竟然是孤儿吗?怎么说自己孑然一身,不过也好,没有婆家人来为难女儿了。 温夫人越看越觉得欢喜,但还是觉得疑点重重。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十六章 蛮荒公主冲撞闹市 “你能买下郡主府旁的房产,说明你的家财不少。但你刚才也说自己孑然一身,又是什么情况呢?” 沈怀言料到了定南王会有此一问,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哀伤,眼中噙着泪水,模样看上去比女儿家还要惹人怜惜几分。 “晚辈祖上历代为商,所以家境殷实。只是晚辈十五岁那年时,父亲得了痨病,不久后便驾鹤西去;而母亲在生我时难产,晚辈出世不久她便因血崩撒手人寰了。” 这些都是沈怀言编造出来的。 他的亲生父母只是普通的赤狐,他刚出生时也是一只平凡的小狐狸,不过他体质非凡,能够吸收天地间的灵气,所以很快便修成了妖身。 而他购置宅子的那些银子,是他这千年里,一点点攒下来的。 不过,虽然宅子贵,但他买下的时候心里却很开心,一想到日后可以在这里和温沅组建家庭,再多银子都是值得的。 “埋葬了父亲后,晚辈就开始了一个人游历世间。那日走进飞花城,遇到沅沅,想必都是上天的安排。” 其实……沈怀言很早以前就认识温沅了,这点他与温沅心中都清楚。 定南王神色缓和了不少,“你倒是个身世堪怜的孩子。”他想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没什么好了解的了,问了些比较简单的问题,“你今年多大了?” 九千岁。 沈怀言面无表情地憋笑,觉得自己脑海里给出的答案好笑,“晚辈今年二十有五了。” “不错。本王觉得正好。”定南王捋着胡子沉思了一会儿,“既然住得近,以后多来府上走动走动。本王这女儿自幼便是娇生惯养,被她这两个哥哥宠惯坏了,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提点的同时,也要多担待些。” 他也不忘记暗戳戳地威胁沈怀言,“本王年轻时征战四方,毫不夸张的说,这龙国大半的疆土都是本王在马背上开辟的。习武之人嘛,性子都比较粗犷,本王眼里揉不得沙子,更不许有人欺负了我唯一的女儿。” 温夫人朝丈夫抛去一个眼神,微微点头对丈夫的话表示认同。 “这三个都是本王的儿子,温溪、温池和温济。济儿和沅儿是双生胎,只比沅儿晚了一炷香的时辰,所以他和沅儿也最亲近。” 定南王挨个介绍了一遍,沈怀言也一一打招呼,不过,他还是能感受到温沅的哥哥弟弟们,还是对他抱有敌意。 “父王,女儿想……和怀言出去逛逛。” 温沅娇羞可怜的模样,已经多久没有出现在他们眼前过了。 两位哥哥和弟弟眼神发直,他们的眼中都是惊喜。 “沅沅十五岁以后,就再没露出过这样的俏丽明艳的笑容了。虽然妹妹平日爱笑,但这样的笑容,我们都没见过。”温溪是长子,从小承受的便要比弟弟妹妹们多。 但他极力宠爱温沅,喜欢看她笑,但今日温溪才明白,原来爱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那个爱笑的小女孩,好像顷刻之间便长大了,因为一个男人,长大了。 他将想要抚摸温沅的手收了回来,“沅沅如今也有心意中人,哥哥今后不能再这样了,你也要懂得分寸,就算是对我们这些兄弟也一样,别叫你的心上人吃醋才好。” 温沅却主动拿起了哥哥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怀言不会吃醋的,大哥从小疼爱沅沅,就算沅沅今后嫁人了,也还是你的好妹妹。” 她转过头向沈怀言投去一个机灵的眼神,“对吧?” “嗯。”沈怀言也不希望温沅因为自己就和家里人生分了。 亲情是强大的力量,不可或缺。 “你们去逛吧,一会儿我让厨房多准备点酒菜,今晚我和怀言喝一杯。”定南王坐在太师椅上,眉眼间尽是笑意。 二人牵着手光明正大地从定南王府走了出去,路上的行人看到时多议论纷纷,也有一些一笑而过的。 “是个不错的孩子,但我怎么瞧着他眼睛有故事,像一个历经沧桑看遍红尘的人。” 温夫人精明,有自己的想法,不过她的话也得到了丈夫和儿子们的认可,“是啊,他太从容清冷了,且看吧。”定南王望着院子里的那株梨树,心中惆怅。 自己的女儿,真如溪儿所言,好像顷刻间便长大了,离嫁人,不远了啊…… * “父王对你好像还挺满意的,还叫你喝酒呢。”温沅与沈怀言十指相扣,大摇大摆地走在恭安长街上。 父母都同意了,那就不必再管外边的闲言碎语,只要两人相爱就好。 沈怀言有自己的看法。 定南王和王妃对自己的满意,多源于他们宠爱温沅,“我倒是觉得,两位长辈是过于宠爱你了。只要你喜欢的,他们都愿意接受。” “还好他们接受你了,不知多久能成亲呢~”二十岁的人了,但还是有孩子的娇俏,沈怀言就喜欢她这一点,总是能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男人的手用了一点劲,眼睛却望着前方,不好意思直视温沅,“是啊,什么时候成亲呢,成亲之后,便可以做些……我现在不忍心对你做的事了。” 沈怀言突然扭过脸,眼睛里有欲望。 “昨夜不好过吧。” “既然知道,就不要再那般撩拨我。”沈怀言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故意使坏在温沅的脸蛋上小啄了一口,“昨日的惩罚。” 果然啊!!!就是不能放松对这只臭狐狸的警惕! 这么多人!都被看见了! 温沅现在知道害羞了,昨天在大街上亲沈怀言脸颊的时候也不见这么羞涩。 远处传来马蹄声,转眼看到两匹无人控制的骏马朝他们这边疾驰而来。 现下正是人多的时候,眼见发狂的马儿在闹市胡乱奔跑,温沅乘轻功踩在了马背上,跨坐稳当后勒紧了缰绳,“怀言!你快……”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沈怀言抽出佩剑,一剑刺死了烈马。 不过可怜的马儿还是跑了一段才倒地,所幸期间并未撞伤路人。 温沅驯服那发了性的马儿后跳下马背,英姿卓绝,令人眼前一亮。 “这闹市街上怎么会突然出现两匹横冲乱撞的烈马,而且看这马,不像是我们龙国本土的马,倒像是极南荒芜之地的野马。” 她的话刚一说完,就从后面策马而来一个皮肤黝黑、一身金饰的女子,那身上挂着的金饰碰在一起叮铃当啷的听起来甚是吵闹。 “你是什么人!竟敢拦本公主的烈马!”自称公主的女子在同行人的提醒下看到另一匹马竟然已经倒地死了,气急了胡乱骂起来。 公主? 温沅轻蔑地上下打量着这所谓的公主,“看你的衣着,是极南纳纳哈部族的吧。” 纳纳哈的祖先都是游牧民族,居无定所,不过百年前在龙国南疆外建立了部落,说是个小国也不合适。 而且很快就被龙国攻破了,年年都需要朝龙国进贡,好歹有些珍贵的药材什么的,否则龙国都不屑于庇护。 “你眼神倒是不错,既然知道了还不让开!”黑皮小公主训斥温沅的时候正好看见了站在温沅身旁为她揉手的沈怀言。 那眼睛啊,就像狼见到了猎物似的,直放光。 要说这纳纳哈只是个小部落,还需要龙国的庇护,怎么这小公主进了宗主国的地界,还敢这么目中无人。 “放肆!本郡主乃龙国皇上的亲侄女,天潢贵胄。得圣上垂怜赐城封地,家父定南王更是为圣上开疆辟土战功赫赫,实乃我龙国有功之臣。而你不过是一个藩属部落的公主,敢这么和本郡主说话?!” 温沅自幼习武,说话中气十足,加之身份尊贵,更显其威严。 那小公主初次到龙国都城这样的地方,自是不懂得天子脚下要谨慎做人这个道理。 但看温沅那么气势凌人的模样,心里还真有点发怵,“郡主,郡主是什么?”她侧过身小声询问一旁的婢女。 婢女不比主子,要学习的东西很多,为了来龙国觐见,也做了很多准备。 其中就包括了了解龙国都城居住的各位王公贵族。 可是她旁边的小丫头还没说话呢,一旁的温沅就接过了她的问题,讽刺道:“什么都不知道,你来干嘛呀。今日你策马长街就算了,还不管好你的畜生,让它在全是人的地方狂奔,撞伤了百姓如何是好?” “不过是些老百姓,撞了便撞了,赔些牛羊牲畜也就罢了,还要如何?”在纳纳哈的部落,都是用牛羊做交易的。 不过,他们小公主这视人命如草芥的性格,还真和都城某些皇亲贵胄有些相似。 看来也是她父亲的掌上明珠了,这么宠惯。 温沅不想再和她纠缠,重新拉上沈怀言的手,这刚一对上沈怀言,她的表情全变了,娇笑昳丽赏心悦目,“我们走吧,我感觉很快又会有宫宴了,你到时候陪我一起去吧?” “一会儿我也去裁身暗紫的衣裙,你不是喜欢紫色嘛,我们穿同样的颜色参加宫宴,想必是一道风景。” 二人彻底将黑皮公主晾在一旁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十七章 宫门闹剧谁人遭殃 两人竟想到一块去了,沈怀言还想着温沅喜穿素净淡雅的衣服,想去做一套与之相衬的。 “听你的,按照沅沅的喜好来就行了。”两人甜蜜的样子刺激到黑皮小公主的某根神经了。 只不过她还来不及说话,两人就手牵着手走了,临走前温沅还不忘吩咐下人,“这马惊到本郡主了,牵到郡主府去,本郡主找人好生调教。” “你敢!这是我进贡给皇上的!” “本郡主自会向皇伯伯说明,不会牵连到你,你就放心吧。”温沅白了那公主一眼,不屑的眼神看得黑皮小公主心中不满。 可是她没办法,自己只是个小部落的公主。纳纳哈一族若不是得龙国庇佑,早就被其他国家生吞了。 而这个郡主,又是这个国家的皇帝的亲侄女,她招惹不起。 虽然心中有怒气,但,女孩只能隐忍,“阿爹说,部族外面的世界很大,如今,我算是见识了。” 一个在部落人人敬畏的公主,到了天子地界,也只有让人奚落的份了。 “走吧,到了地方将养几日,就要入宫面圣了。”公主有预感,自己还会见到刚才的那位气势凌人的郡主。 * “刚才那个公主,好像喜欢你。” 温沅一个人走在前面,沈怀言则被她甩在后面。 男人停下了脚步,望着前面那曼妙的背影不禁轻笑,这丫头竟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真是没想到。 他疾步赶上,一把握住了温沅的手细细揉捏起来,“竟还吃起醋来了,不论谁喜欢我,都是她们的事,我只管你中意我,我也中意你,就行了。” “愈发油嘴滑舌,你说,这些话你还对谁说过。” “我的好沅沅,这些话自然只能对你说。以前那些姑娘,也不过是含糊几句罢了,怎么能和我现在的肺腑之言相比。” “好啦,自然是说来唬你的,从前你对谁好过,我都不在乎,但往后,只能对我好。” “沅沅即使不说,我也只对你一人特殊。” 二人逛了一上午,沈怀言给温沅买了不少她喜欢的小玩意儿,只是依然没有寻得他看得上的首饰送给温沅。 温沅逛得身子累不想再逛下去了,可现下时间还早,她也不想回王府,索性带着沈怀言回了郡主府。 郡主府气派不输给定南王府,只是更清幽雅致些,沈怀言倒是很喜欢这里的风景。 温沅一回郡主府就鼓捣她院子里的小鱼池,一刻闲不下来,沈怀言见了都忍不住调侃,“方才还浑身累得慌,现下怎么全好了?” “我得看我这些鱼都养得肥不肥美啊。” 肥美? 这话可真把男人逗笑了,“幸亏这些鱼儿听不懂你的话,不然肯定翻肚皮给你看。”放下手中的茶盏,沈怀言牵过温沅的手将她抱在怀里坐着。 时间好像停在了这一刻,风声萧萧,带走二人肩上的落花。 过了一会儿春花走进院里,“郡主,这是宫里送来的宴帖,三日之后,花灯月宴。” “看吧。”温沅接过那帖子,邀功似的递到沈怀言眼前,“我就说又有宫宴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她吩咐下去,“秋月,你去将库房里那两匹皇上赏的水波缎拿出来,裁两身衣服,顺便将公子带去量量尺寸。” 沈怀言离开后,温沅坐在池边饮起了茶,幽深的双目盯着池中各色的鱼儿,似乎在思虑些什么,但下人们也不得而知。 只是觉得,郡主不快乐,可为什么呢,明明,沈公子在呀。 “郡主在想什么?”春花和其他那些丫鬟下人不一样,她自幼服侍温沅,所以有的话只能她说,“是在担心公子吗?” 有她在身旁,温沅总算是得个贴心的人,将那宴帖收好,“我担心他会不适应那样的场合。” 毕竟沈怀言怎么说也是一只云游四方的狐妖,活了九千年了,或许会受不了宫里的风气,也不喜居于人下吧。 “奴婢倒不觉得,沈公子遇事镇定,想必就算是在皇宫,他也能泰然自若的。” “希望如此吧。”温沅叹了口气,继续望向池中游弋的鱼儿。 * 到了花灯月宴那日,郡主府的马车与定南王府的马车一同出发,上次的事还让定南王耿耿于怀,所以三个儿子今日的任务就是保护温沅。 虽然温沅身边有了沈怀言也用不上他们了。 到了宫门口,各家小姐公子们手里拿着宴帖排队准备验明正身后进去。 “你们看,郡主府的马车到了。”有个女子闲来无聊四处张望,第一个注意到了郡主府的马车。 只是在那之后她又多嘴多舌地道:“如此奢华,这位郡主当真是好大的派头。” 幸好温沅没听到,否则就要和她争辩起来了。 马车在人群边上停下,守门的嬷嬷见是郡主的车驾,急忙迎了上去,表情可和刚才不一样,堆笑的脸上不少褶子,“晅阳郡主到!” “让老奴伺候郡主……”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温沅就让他站到了一边去。 人们还以为马车里会下来温沅,可谁知第一个下来的,竟然是一绛紫长衫的男子。 身形颀长,面容似云中月清冷,儒雅从容,举手投足尽显尊贵,“慢些……” 温沅下马车的时候动作大了一点,还被沈怀言说了一通,“在马车里还说会小心,怎么一出来便浑忘了?跌下去了怎么办?” “哎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嘛。”温沅微微努着嘴装得很委屈。 沈怀言见她这模样,也不忍心再说什么,大手覆上温沅的脸,眼里只有她,“你啊……最会撒娇了。” 两人视周围的人群为空气,引得一些小姐不满,“将闺阁之趣当众置于人前,简直不知羞耻。” “是啊。原以为晅阳郡主是个清心寡欲之人,没想到竟然是个狐媚子,也不知嫁不出去的这里面,在干什么呀。” 一些人说话实在难听,纵使温沅想当耳旁风,也是不行了。 她走上那两个女子面前,盯了她们一会儿两人便大汗淋漓起来,妆都花了,不过这才合温沅的心了,“贞嬷嬷,这二位小姐妆都花了,本郡主担心她们到了皇后娘娘面前,会引得皇后娘娘心生烦躁降罪于她们。所以不论是为了皇后娘娘还是这二位小姐,今日实在不是她们进宫的好日子。” 温沅三两句话就将两个女孩打发了,那贞嬷嬷心也跟明镜似的,趁二位小姐不注意拿走了她们手里的宴帖,“奴才恐二位小姐殿前失仪,还是参加来年的花灯月宴吧。” 可她们要真这么回去了,会被家里人看不起,更会成为其他小姐的笑柄。 两人还想再和温沅争辩几句,就见她身后一直没有出声的男人牵过了温沅的手,眉目柔情,声音泠泠动听,“沅沅犯不着为了这点事在烈日下晒着,先进宫给皇上皇后请安才是正事。” 还以为是给她们两个求情的!没想到是拉着温沅快点走! 不过这二人也好玩,为什么觉得沈怀言会给她们求情,素不相识的。 走了几步,温沅想起她们刚才议论自己的那些话,突然停下了脚步,扯住一旁沈怀言的衣襟,没有防备的沈怀言被扯了个意外,猛地贴近温沅。 与温沅的距离不过一个鼻尖,还以为温沅会吻上自己,可二人的嘴唇正要贴上的时候,温沅却突然转过了头。 沈怀言好歹是个男人,哪受得起这般撩拨,一只手搂住温沅的腰,另一只手摁住了她的头,将温沅往自己怀里带,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已经亲了上去。 这些温沅一早就算好了,她和沈怀言这种无言的默契正是让她感到惊喜和意外的地方。 温沅舔了一下嘴角,意犹未尽地对着那两人说:“如此,才是闺房之趣。” 要说勇还是温沅勇,女子们就算和心悦的男子在大街上牵个手都觉得害臊,她竟然直接和沈怀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了起来…… 不过,沈怀言是妖,没有那么多人类的心思。而温沅面对这种事情早已经看开了,只要不是过分的,偶尔在人前秀秀恩爱,也没什么。 这件事很快便传到了其他后来的小姐的耳中,就连宫里的皇上和娘娘们也都知道了,皇子公主也不例外。 “沅沅当真如此?”皇上听得乐呵,不过还是觉得这样不妥,“唉,原本朕还和她父亲着急,如今也不必了啊。” 皇上想了一会儿,问贴身太监,“那男子如何?可配得上沅沅?” “那位公子气度不凡,仪表堂堂啊,是配得上郡主的。”贴身太监自幼侍奉皇帝,见过的优秀男子也不在少数了,能让他如此眉飞色舞地夸奖一个人,想必真是如此优秀。 温允仁那里也收到了宫人传来的消息,原本还对妹妹抱着幻想的他,如今也不得不放下这份执念了。 罢了,到底还是要看看她选的那位夫君如何的,只希望,配得上自己这天人之姿的妹妹便好。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十八章 月宴前夕再遇公主 “沅沅酒量如何?”沈怀言突然问起,温沅还愣了一会儿。 不过很快她便拍着胸脯自信地说道:“本郡主的酒量可是都城出了名的好!” “哦?”男人的眼中充满了戏谑,玩味地笑了一声后将她的腰肢搂得更紧了一些,“那晚上陪我。” 沈怀言欲望的眼神差点融化了温沅,她想推开男人,可不论怎么用劲都被他化解,“方才在宫门口,不还对小僧投怀送抱的吗?怎么进了皇宫,反而拘谨起来了。” 这话是沈怀言凑近了温沅耳边说的,那磁性的嗓音中夹杂了他个人对温沅的欲望。 温沅瞬间就羞红了脸,握拳捶在了男人的胸口,只是刚捶得两下,就被沈怀言握住了手腕,“好了好了,乖乖乖,不逗你了。” “哼。”温沅轻哼,模样娇俏可爱。 只有在沈怀言的面前,她才会露出如此小女儿家的一面,“喝就喝,谁怕谁啊,别到时候喝不过我可就贻笑大方了。” 两人的背影越行越远,身后一些人看在眼里,却恨在心头。 花灯月宴是皇室最为看重的宴会,可温沅却提不起一点精神来。 这种宴会,说好听了是达官贵人们聚聚,说难听了就是适婚男女大型相亲现场。 “郡主您来了,皇后娘娘啊,生大气了,您快去瞧瞧吧。”来人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太监,负责处理皇后宫中的大小事务。 能让他亲自来请,可想而知一向温雅的皇后是动了多大的气。 皇上赐给皇后的百花园中,一群官家小姐面面相觑,眼中皆是惊恐,不少人大气不敢出。 “皇伯母,您这是怎么了呀,生那么大的气,当心气坏了身子,皇伯可是要担心的。” 温沅行礼以后很自然地走到了皇后身边,端起茶盏奉上,“你们这群奴才怎么回事,竟无一人劝得娘娘开心?” “不赖他们。”皇后接过茶,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只当是给温沅面子,“华忠,叫人给郡主抬张椅子过来。” 在场那么多女子,有的甚至是宰相家的小姐,都没能赐座,唯独温沅。 “前些日子都城来了一位纳纳哈的小公主,沅沅知道吗?” 温沅当然记得那个嚣张的部落公主,只不过闻言还是装作健忘,沉思了一番,“是那日策马长街的烈性子公主吧,沅沅当然记得。” 怎么可能忘记,何况沈怀言还刺死一匹,自己牵走一匹呢。 “她是纳纳哈送来和亲的公主,原本定的是允兕,可如今却变卦,非要嫁给本宫的允初,这本宫如何能忍。” 皇后出生大族,是家中的嫡长女,人品贵重,性子端庄大方,既是贤惠的人妻,也是雍容的国母。自然看不上蛮族部落出身的公主。 如今这公主看上了皇后所生第二子,皇后肯定不会答应。 温允初在所有皇子中最有才学手腕,是太子的不二人选,纳纳哈或许是看中这一点,才改变了主意。 “沅沅只当是多大的事,不过是个蛮族的公主,随便给个侧妃的位分打发了就是,哪儿用得着娘娘这么操心啊。” 皇后轻蹙眉头叹了口气道:“若真如此简单,本宫倒也不必烦心了。” “那公主性子刚烈,野蛮不知礼数,这皇宫之中规矩繁多,她总会有错漏的时候。”温沅的眼神变得阴狠,令人捉摸不透。 不过她的话倒提点了皇后,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算计。 只不过这算计的对象,是那位小公主。 一位小公主的命运就被二人这三言两语定下,其他的小姐听在耳朵里,嘴上不敢吱声,心中也充满了对温沅的畏惧。 花灯月宴讲究的就是个赏月,现在天色还早,所以温沅也乐得看其他小姐互相攀比、吹捧。 “沅沅,那边的牡丹开得甚好,过去看看吗?”如果沈怀言没记错的话,温沅喜欢各种香花。 皇后看着眼中只有温沅的男人,心下也有几分满意,至少这样貌上,是配得起沅沅的。 温沅却以为皇后一直盯着沈怀言是因为他没有行礼生气了,拉着沈怀言的衣袖走到皇后面前,“怀言,这是皇伯母,是咱们的长辈。” 她知道沈怀言自由高傲惯了,不会向凡人轻易行礼,所以强调长辈二字。 但其实皇后并没有生气,只是多看了沈怀言两眼,毕竟有着这样出色外貌的人,在哪里都是吸睛的。 男人也很配合,向皇后鞠了一躬,也算是行过礼了,“本宫宫里的牡丹是开得好,沅沅快去和沈公子一观吧。” 这两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话题,只不过是普通赏花,也有人在一旁议论起来。 不巧的是这二人正甜蜜呢,就遇到了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公主。 今日的她穿得倒合皇宫的规矩,不再是第一次见面时那么暴露了。 身边跟着的也依然是那个比她更了解龙国的侍女。 “没想到又是你。”小公主趾高气扬,似乎还没弄清楚这皇宫里都是她得罪不起的人。 她打量沈怀言的眼神让温沅有些生气,所以将一旁的男人挽得更紧了些,“难为你还记得本郡主。” 沈怀言倒是无所谓别人这样充满占有欲地盯着看,倒是觉得身旁的小丫头可爱得紧。 “自然一刻不敢忘记,等到了御前,一定会提提那两匹烈马的事情。” “公主请便,只是别扰了本郡主与未婚夫婿赏花。”宣示主权,温沅就是要掐断这位公主对沈怀言的一切幻想。 这一声未婚夫婿,叫得沈怀言浑身一紧,他紧盯着温沅的那双眼里满是不加掩饰的爱意,一个大男人双颊竟然也不知不觉地红了起来。 他与温沅十指紧扣,那甜蜜的劲真是羡煞旁人,“沅沅……” “沅沅!沅沅妹妹!”另一个男声从身后响起,温沅转身看去,竟是这次和亲的主角,温允初。 他的外貌集了皇后皇上的所有优点,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沅沅,自上一次你离开皇宫后就一直没得空见你了,怎么样,最近还好吗?” 温允初打量观察了一会儿沈怀言,忽得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这位就是我未来的妹夫吧,果真如传闻一般风姿绰约啊,什么时候哥哥才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看来刚才的打量是在考察这位妹夫。 “应该……快了。” 温沅盯着沈怀言时那娇俏可爱的小女孩模样,让温允初的心漏跳一拍。 再看沈怀言,男人显得很淡定,但眉梢眼角的笑意是藏不住的。 妹妹一生的大喜事,应该当真不远了。 那小公主在自己侍女的提醒下才知道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就是温允初,那位最有希望日后承继大统的皇子。 “四皇子殿下……”她扭怩着走上前,向温允初行了他们部落的大礼。 要知道这礼她都没向皇上皇后行过。 温允初也是得太监的提醒才想起来,这位就是说死说活非要嫁给他的纳纳哈部落公主。 “免礼。”可怎么说,也不能总让人家跪着,温允初心软就让她起来了。 这一声免礼不是什么大事,可在这位小公主的心头,确实他对自己动心了的表现。 要说还是她会胡思乱想,别人不过说了句免礼她就想入非非了。 小公主不死心地凑得更近,“殿下,您可以唤我丽尔。” 可温允初并没有多和她纠缠的想法,找了个由头就和皇后请安去了。 这位黑皮肤的小公主又一次被晾在了原地。 温沅在一旁看得偷笑,引来了她另一个侍女的不满。 这个侍女和那个熟知皇城里有谁不能招惹的不同,更笨拙得多,却生得实在美丽。 “你笑什么啊?”侍女冲上去要和温沅理论。 还没凑近就被沈怀言拦住,“晅阳郡主身份尊贵,更何况这是在宫中。” 沈怀言此刻的神情与和温沅说话时不同,那时候的他连声音大了都怕吵着温沅,现在却是厉声厉色,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去千鲤池看鱼吧怀言。”这种时候只有温沅能劝得住沈怀言。 她一开口,男人就算再多的不耐烦都尽数消失。 他们二人一走,彻底没人搭理这位小公主了。 这小公主在自己的部落享受吹捧久了,现在被冷落成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和侍女走在宫里用自己部落的语言骂这个骂那个的。 好在别人听不懂,不然她说的这些话让她被拉出去砍头都够了。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今天真是难为你了。” 温沅自己观察了一阵,发现沈怀言似乎对女子身旁的脂粉味道很抵触,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反正每有一个涂脂抹粉的姑娘从他身边近距离的走过,他都会蹙一下眉头。 沈怀言却一副任劳任怨的忠犬模样,“陪你来,我高兴。” 他的确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能陪着温沅,看看她曾经玩耍生活过的地方,他也当真高兴。 要知道这种机会是不多的,能够接触到她的圈子。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十九章 花灯月宴获封公主 今日的花灯月宴,江氏兄妹也来了。 江眠寻了温沅许久,上次说要去她的郡主府小住一些日子,这段时间就能搬进去了。 “沅沅,我可找得好苦,没想到你竟来这千鲤池躲清静了。”江眠比温沅小不了多少,性子却更活泼。 她一眼就看到了温沅身边的沈怀言,再一想到这几日都城的传闻,眼神暧昧地不停给温沅使眼色,“这位就是……我未来的姐夫吧?怎么不介绍介绍啊温沅姐姐~” 这坏丫头还故意强调了“温沅姐姐”四个字。 “你不是都认识了,还介绍什么啊。”温沅伸手捏住江眠的脸蛋,“怀言,这是江眠,我的好姐妹。” 沈怀言对温沅有好感的人也表现得亲切,微微颔首,“在下沈怀言。” 但他实在不擅长和凡人沟通,就显得有几分淡淡的,倒是不打紧,就怕别人多想。 不过好在江眠不是那种会多心的人,只当他很有个性。 而且再对比沈怀言对待温沅时的亲近温和的态度,她觉得这人很不错,只对自己的心上人特殊,是很多女孩子想找的男人。 “对了沅沅,你见到那个什么纳纳哈的小公主了吗?”江眠这么一问,必定事出有因了。 温沅才刚一点头,就听见江眠的婢女没好气地说:“我家小姐刚才从皇后娘娘宫里过来,真是受了那公主好大的气,不过是个藩属部落的公主,也敢在宫里这么耀武扬威!” 再一看江眠的神情,就知道这婢女没添油加醋的乱说,拉过她的手仔细问是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都怪我莽撞,不小心撞到了那位小公主,可我也道歉了,但她的婢女非拉着我不让走,还说我撞坏了她们公主的衣裙,让我赔……” 江眠叹了一口气后坐下,手上随意捏起一把鱼饵撒进千鲤池,“最后这件事闹到了皇后娘娘的跟前,有皇后娘娘做主,才得以平息。” “那公主肤浅张狂,皇后娘娘本就不喜欢她,现在又闹这么一出,我看她想做皇后娘娘的儿媳妇,怕是难了。”二人挽着手像亲姐妹一样亲密。 巧了不是,江眠也是这么认为的,“她想嫁给四皇子,也看自己配不配。” 江眠拉过温沅,二人低声耳语,“我听哥哥说,皇后娘娘早就有心仪的儿媳妇人选了,就是杜国公家里最小的嫡女,那才是大家闺秀呢。” “家世如何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人品好,不多事。” “谁说不是呢。” 两人聊了一会儿就将这个问题作罢,江眠见哥哥带着江知宸来了,和温沅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温沅留意了一下江知宸看江眠的眼神,心里为她高兴。 入夜,花灯月宴才算正式开始。 如今天气还热着,皇帝别出心裁地要在御花园里设宴。 清风徐来,倒是也凉爽。 比起在殿里看那些歌舞要有情调得多,温沅也喜欢。 早些时候沈怀言叫她陪自己喝酒,没想到温沅记到了现在。 主动端起酒樽与沈怀言敬酒,“不是让我陪你吗?” “那是说的夜里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沈怀言与她轻轻一碰杯,仰头将酒饮尽,“美酒佳人,神仙也不过如此了。” 温沅靠在沈怀言的怀里娇笑着,不顾众人的目光,也听不见旁人的议论。 并不是人人都能接受他们的亲热,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位纳纳哈的小公主,“我听说龙国多保守,怎么这位郡主这么不知廉耻,竟然和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亲近。” “因为……本郡主就是这么与众不同,你有意见吗?再说,本郡主的父母哥哥们都没意见,你这话怎么那么酸啊?” 温沅都不在意那些世俗的眼光,沈怀言作为妖就更不在乎了,将温沅搂得更紧了一些,也算是对那位黑皮小公主的话做出的无声的反驳。 “捏疼我了……”温沅手伏在沈怀言的肩上,贴近他的耳朵小声地道。 原来是这男人搂住温沅的时候,还很坏心眼地捏住了她的腰,力道稍微大了一点,让温沅有些不舒服。 松了松手,沈怀言接下来的动作让温沅猝不及防,他微微侧了下脸,便亲在了温沅绯红的脸颊上。 两人这打情骂俏的,彻底把小公主晾在一边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公主是衣服呢,无时无刻不在被晾。 今天都被温沅晾几回了她还不满意,还要找茬。 “沅沅可定婚期了?”看得出皇帝对沈怀言也挺满意,直接就问了二人多久成婚。 温沅被皇帝这么一问给羞红了脸,埋下头小声答:“还未定婚期……” “如此……”皇帝饮尽一杯酒,放下酒樽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晅阳郡主,毓质名门,德行贵重,深得朕心,晋正一品晅阳公主。明忠,你去找钦天监,测一吉日,让沅沅行册封礼。” 晋封公主这事就连温沅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但愣了一会儿后还是行叩拜大礼谢皇帝圣恩。 大家都不明白皇上到底有何用意,“等行了册封礼,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公主,出嫁的时候,才有脸面,不会被夫家欺负。” “谢皇上圣恩,只是沅沅一于江山无助,二于社稷无功,如此尊贵的身份,实在惶恐。” “定南王与王妃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在为龙国开疆扩土了,这公主之位,你当得,等你那两位哥哥一位弟弟有了建树,朕一样重赏他们。” 大家觉得,皇上对温沅的宠爱已经超过了普通的叔侄之情。 皇后看着皇帝那一双紧盯着温沅的脸不放的眼睛,心中也觉得奇怪,但,还是认可了皇帝的做法。 “沅沅,从今日起你就是公主啦!”江眠真心为温沅高兴。 作为武将世家出身,江眠自然明白定南王对于全军将士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的女儿,自然也当得这么贵重的身份。 参加宴会的人都是懵的,不过要说最懵的,还得是那位黑皮小公主。 怎么突然间,自己看不上的郡主就变成了公主,和自己并尊了? “我有一事要禀明圣上。”黑皮小公主突然站了出来,伏在地上很诚恳的样子。 皇帝和皇后一样,不喜欢这个无礼的公主,但面子上总要过得去,也不太为难她,让她站了起来。 “前几日丽尔刚到都城,长街上偶遇晅阳…公主,没想到晅阳公主竟然将我进献给皇上您的两匹烈马,一匹刺死一匹牵走。” 她说得愤慨,当真如温沅欺负了她一样。 皇帝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就两匹马,大手一挥,站在了温沅这一头,“沅沅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不过两匹烈马,你若觉得可惜,朕赐你两匹就行了,不是什么大事。” “可那是父王让我献给皇上您的!是我们部落的一片心意,那烈马日行千里不觉疲累,和普通的马不一样!” 小公主失了分寸,竟然冲着皇上大喊大叫起来。 皇后正想出言训斥,却被皇帝给拦住了。皇帝颇为戏谑地望着那公主,“那你想怎么样啊?” “皇上定要给晅阳公主一点教训。”她恶毒地看向温沅,眼中有奸计得逞后的得意。 看来这位公主还是没搞清楚温沅的父亲定南王对于整个龙国来说意味着什么。 皇帝不可能斥责温沅,更何况这本就不是大事,就更没有给点教训一说了。 这下皇帝都懒得理她了,一笑而过,话都没说一句。 “小公主啊,你为什么总盯着我不放啊?莫不是,看上了我身边的谁?”她故意在沈怀言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而沈怀言也像爱抚小猫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温沅的背。 “我能看上你身边的谁啊!简直胡言乱语!”小公主气急了,走回座位的路上差点绊了一跤。 周围的小姐们憋笑憋得脸都红了,只有温沅大大方方地笑了出来。 花灯月宴在温沅封了公主后相安无事的过去了,只是这今夜,注定会不安生。 从宫里回去的时候,温沅拒绝了马车,她想和沈怀言单独在外面散散步,说些体己话。 喝了不少酒的温沅只是微醺,夜晚的凉风倒是将她吹得清醒不少,她的酒量倒真如她自己所说的,很不错。 沈怀言小心地扶着她,生怕她跌了,“沅沅,来吧我背你,不然一直摇头晃脑的,待会儿真醉了。” 有时候喝酒,明明醉意不强,可只要摇头晃脑的,那脑袋就跟散了一样,醉意也会更强烈。 温沅乖巧地趴在沈怀言的背上,脸与他贴得近近的,从她呼出的酒气对沈怀言来说都是温柔的。 “乖乖,马上到了,安分一点。”沈怀言身体可不像面上那么镇定。 尤其是后背能清楚感受到温沅的柔软,更加心猿意马了…… 一阵风吹过,沈怀言闻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那是那位纳纳哈小公主身上的香味。 可她,按道理说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尤其是现在这个时间。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十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沈怀言加快了脚步,可他能察觉到自己身后已经跟了人。 可转过身去,却只剩空无一人的街道。 “出来吧。”沈怀言站稳了脚步,对着不远处一株柳树后抛去毒辣的眼神。 过了一会儿,那树的背后出现一个娇小可人的女子,正是丽尔。 此时的她与宫宴上有很大不同,首先气质上就完全不一样,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女孩,更像是一个杀伐决断的蛇蝎女人,眼里还露着凶狠的光。 “你是怎么察觉到我的。”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她对自己的隐匿之术很有信心,可今日,竟然败了。 沈怀言一心只想送温沅早些回去歇息,“你的气味。” 可那公主并不想放他离开,绕着沈怀言走了一圈,周围也不知什么时候围了一群黑衣人。 “你背上的女人,交给我的话,或许本公主还能留你一条命。”丽尔看上了沈怀言,可不忍心杀他。 男人却阴险地笑笑,露出他从未示给温沅看过的神情,嘴角的讽刺不加掩饰,“你现在就滚,或许我还能留你…一具全尸。” 周围的人应该都是这公主的暗卫啥的,一听男人威胁他们的公主,一个个冲着就要上来,却被丽尔吼住。 在沈怀言的眼中,从丽尔对温沅起了杀心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你一个人,还带着个拖油瓶,怎么可能敌得过我这么多精锐手下。” 丽尔从未受到过今日的屈辱,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温沅,所以她才要杀了她,给自己泄愤。 沈怀言正要动手的时候,背上的人突然像清醒了一样,低声在他耳边说:“龙国境内不可死外邦公主。” 否则,那会引起纳纳哈部落和龙国的嫌隙,至少现在,纳纳哈对龙国还有用处,所以这个公主不能有事。 “罢了。” 语罢,丽尔和她的手下们只闻见一阵异香,随后便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没有杀她,倒真是沈怀言格外开恩了。 “还以为你睡着了呢。”和温沅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总是那么轻,那么温柔。 温沅虽然清醒了不少,但也不舍得从他背上下来,“她放狠话的时候醒的。”她环住沈怀言脖子的手也更紧了一点,但也不至于勒到他。 “惯爱撒娇。” “那不对你撒娇我对谁撒去嘛……” 回到郡主府,沈怀言将再一次睡下的温沅安置在床上好,回到刚才的街上,将那位小公主和她的暗卫们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等他再回到温沅身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醒了,此刻正坐在书桌旁看书。 “怎么不继续睡?”沈怀言也坐下,将她揽入了自己怀中,“头痛不痛?喝那么多,当真胡闹。” 放下手中的书卷,温沅双臂环抱住了男人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前,细细闻着他的味道,“晋封公主,高兴嘛。” “怀言,我想永远陪着你。”她的声音渐渐弱下,好像只有在沈怀言的怀里,她才睡得安稳。 男人一只手护住了她的头,轻轻抚摸着、感受着,“好好……” 低头望着已经睡沉的温沅,沈怀言失了神。 第二天温沅醒来时,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再一看,男人竟然就睡在她身旁。 温沅抬起一只手去戳沈怀言的脸,“怎么感觉这一切都好不真切啊,不会是梦吧……” 她翻身打算再睡一下,可刚一转身,就被沈怀言抱了个满怀,“昨晚某个人说要永远陪着我。” 害羞的温沅也重新转了过来,与他面对面,窝在沈怀言的怀里却不说话。 两人就这样的姿势保持了很久,直到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公主,宫里来人了,说是皇上赏了东西给公主。” “知道了,你在外面等着吧,我有需要自会叫你。” 她不愿意离开沈怀言的怀抱,“好烦啊……那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回来再睡个回笼觉。” “好~等你。”宠溺的亲了一口温沅,沈怀言重新睡下。 可等温沅领赏回来,那个人却已经不见了。 只在床头留下一张纸,上面寥寥几语。 三日便回,沅卿勿念。 什么事情啊……要出去三天。 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一定有理由,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吧。 可这一别,却是三月之久。 这三个月里,温沅算是成了满都城的笑柄了,那些平时和她关系不好的都在笑话她被人甩了,男人丢下她跑了。 “公主……”已经行了册封礼了,现在温沅就是正儿八经的晅阳公主。 “出门走走吧,要不然我们回飞花城也好呀,就当散散心。”春花心疼温沅,心里已经不知道骂了沈怀言几百遍了。 今天看来也是等不到了,温沅失望的进屋,早早就准备睡下。 这三个月里,她可谓茶饭不思,人也消瘦了许多,直叫人心疼。 深夜,温沅翻身以后摸到有人在她床上,刚要叫人,却在闻到了男人身上的香味后捂住了嘴。 是他?! 他回来了?! “多久回来的?”温沅没有第一时间责怪他,只是默默抱住了沈怀言,用力嗅着他的味道。 沈怀言的声音似乎更加低沉好听了些,不知是不是温沅的错觉,“一个时辰前吧……沅沅我……” 他想解释,可温沅现在不想听那么多,“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那三天本是去躲雷劫的,可我没想到这次的雷劫这般凶险,差点要了我的命,渡过了雷劫后我便开始养伤,伤好就抓紧回来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下次……不会了。” 他抱紧温沅,只感受到那怀里的人颤抖了起来,微弱的哭声中有隐忍,可更多的,还是委屈。 “我都知道……” 温沅的话沈怀言没有明白,她都知道什么了。 怀中哭成泪人的温沅仰着小脸,“不知道为什么,你刚走的那几天我身子疼痛异常,可请了大夫来看,却说我没有问题。直到你刚才说自己经历了雷劫,我才反应过来。” 她的话也让沈怀言反应过来,是血契的关系。 可为什么,她会感受到自己痛楚,这种事……从未出现过,他第一次使用血契,没听说过会有这样的副作用。 “你的身体似乎,更结实了一点。”温沅捏了一下沈怀言的手臂。 沈怀言也没否认,“嗯,妖成功的渡过雷劫后,实力会大增。” “那你现在很厉害咯?” “是啊。” 温沅“嘁”的一声撇过脸,“再厉害也得听我的。” “嗯,听你的。” 说着说着温沅就感觉有人在啃自己的脖子,她有些抵触的扭动了一下,“怀言你要干什么……” 沈怀言这才理智一些,“三月不见沅沅,有些把持不住,对不起。” “……” 房间里沉默的二人都红了脸,只是因为烛火都灭了,才看不真切。 转身要睡下的时候,沈怀言感觉身旁的人好像起来了,正要开口问,就被温沅堵住了嘴。 “沅沅…沅沅……”男人的呼吸逐渐急促,抱着温沅胡乱吻了起来。 但在最后一刻,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仅剩的理智让他平静下来,“睡吧。” 在他睡熟了之后,温沅点亮一盏蜡烛来到铜镜前,看着自己脖子、锁骨和肩膀上的那些红色痕迹,露出柔情的笑脸,“你到底是为了我忍到什么地步了啊……” 箭在弦上,竟然还能继续忍下去。 翌日清晨,温沅迷迷糊糊中发现,这色狐狸竟然又抱着她啃了起来。 后颈痒痒的,温沅有些受不了这样主动的沈怀言,忙询问他发生了什么。 “就是想抱抱你,别动乖乖……”他没编瞎话,就是真的太久没见到温沅了。 而且狐妖也是妖怪中最长情的,只要认定了,一生就只有那一个伴侣。 所以也能理解沈怀言这才三个月不见温沅就粘成这样子了。 穿戴的时候,温沅故意将昨晚他给自己嘬出来的印子给沈怀言看,本就白皙的皮肤上,那一个个暗红的印子有些触目惊心。 只不过他一挥手,那些他们相爱的痕迹就都不见了,“这下不用担心了吧。” 沈怀言现在就像一个渴望得到称赞的孩子,只是刚把那些印子消除,他就后悔了。 扑进温沅的怀里在她锁骨上又嘬了一个出来,“你是我的。” 噗—— 温沅像哄孩子似的揉揉男人的头,一脸好笑地道:“原来我家怀言占有欲这么强啊~” “嘁。”傲娇的男人刚要反驳,却想到了更好的主意。 他靠近温沅,手上肆意玩弄着她的秀发,低头的瞬间异香扑鼻,温沅被逼得只能靠在桌边。 男人坏笑俊美异常,将温沅一把抱到桌上坐着,突然凑近的脸让温沅险些反应不过来。 “还能更强一点,只是不知道沅沅,能不能承受得住了……” 充满欲望的神情不是沈怀言刻意装出来的,只是看着这样诱惑的温沅,他总是心猿意马不能自己。 谁知那温沅,也不是一个可以随他撩拨的女子。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十一章 康郡王府摆鸿门宴 谁料温沅竟然扯过沈怀言的衣襟就一把将他压在了自己刚才的位置。 双唇也没有意外地落在男人嘴上,再起身时,就连一向镇定的沈怀言都红了脸,“那便让我感受一下啊。” 这丫头…… 自己竟然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奈只能举双手投降,“错了错了,下次再不敢挑逗沅沅了……” 温沅松开自己的手,为他整理着衣衫的褶皱,“这还差不多,今日我还有些事要做,你乖乖地一个人留在府里知道吗?” “什么事啊……不能带我去吗?”沈怀言捏住温沅的手,模样看上去委屈死了。 这男人怎么回来以后变得这么粘人了啊……什么情况? 温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耐心给他解释了自己今天要做的事,“今日是康郡王府大夫人的生辰,我得去呀,所以你乖乖地在家等我回来好不好?” 虽然不愿意一个人留在府里,但思来想去的沈怀言还是决定不过多掺和人类的事情,老老实实说自己会留在房间里等她回来。 为康郡王妃准备的贺礼是一只触手生温的羊脂玉镯,没有过多的雕饰,样式看上去简单不说,甚至有几分老气。 但难得的是那块羊脂玉,想来就算是一向挑剔的康郡王妃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等到了康郡王府,门外小厮一见公主府上的马车就连忙迎了上来,满脸堆笑的模样也不管是不是真心的了,至少看起来还是让人愉快的。 “晅阳公主您来啦,快往里面请,大夫人正在前厅会客呢。” 在接过了温沅沉甸甸的礼物后,小厮脸上的笑容更甚,这让其他一些受了冷落的宾客心情不是很好。 但一对比自己和温沅的差距,又觉得这小厮的做法没什么问题了。 刚走进去,康郡王妃就带着自己的大儿子亲自从前厅出来迎接了。 堆笑的模样和刚才的小厮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晅阳公主您来啦,这是我的大儿子,子慎,这就是娘经常跟你提到的晅阳公主。” 子慎也刚从外面回都城,只记得自己出去时温沅还只是个郡主,怎么如今都成了公主了。 他心中多有疑惑,却也还是文质彬彬地与温沅行礼,“晅阳公主。” 温沅微微颔首,算是与他见过礼了。 她觉得康郡王妃有点奇怪,怎么好像一直在撮合自己和她儿子似的。 观察了一会儿温沅确定了,康郡王妃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但…… 为什么? 自己与沈怀言的事情想必都城已经人尽皆知了,怎么她还那么无所谓地把儿子往自己这里塞? 难道是另有所图? 温沅并不是一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示好的人,宴上她尽量避开这母子二人。 可她还是低估了一个女人的决心和毅力,“子慎,你快去跟晅阳公主敬杯酒啊,别傻愣愣地站着。” 康郡王妃催促儿子上前,男人虽然无奈,但也只能照母亲的话做。 端着酒杯不情愿地朝温沅的位置上挪去,“晅阳公主,这杯……我敬您。” 说完也不等温沅有所动作,自己先把酒一仰而尽了。 男人身前的温沅也只能紧皱眉头一言不发,待康郡王妃再过来时,她又换回了平静的面孔。 如今温沅这公主在皇帝面前得脸,是个人都想来和她攀一攀交情。 这边刚放下酒杯,那边就又来了康郡王的一个妾室。 准确地说是宠妾。 若不是出身低贱,她这争气的肚子也能为她争得一个平妻的位置。 女人保养得当,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四十岁了的人。 而在她身后跟着的,是一个面容同样精致的翩翩公子,眉眼与女人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子珏,来见过晅阳公主。”女人先是自己行礼,跟着她儿子也一并向温沅问安。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种鸿门宴的感觉。 温沅思量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装作热情地和那位名叫子珏的男子碰杯。 * 宴至日落,温沅已经喝得微微醉了,康郡王那宠妾见温沅脚步虚浮,赶紧叫儿子扶她到院子里坐着吹吹风醒酒。 “姨娘,她这个样子,怕是……”白子珏话还未说完,就被自己的亲娘扯到了一旁。 女人丝毫没有了初见温沅时那善解人意的模样,眼神中甚至多了算计。 她在确认温沅已经喝醉后才敢出声对儿子说:“我为什么让你接近温沅?是因为她现在在皇室得脸,日后必定能为你我母子二人带来无穷无尽的富贵,你要把握住机会懂了吗?” 经她这么一说,白子珏明白了,就从姨娘刚才的眼色来看,是要自己趁温沅醉酒…… 这种事他也没少做了,但为什么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总是觉得浑身充满寒意,好像有人在监视自己一样。 掩人耳目将温沅抱进了后院最隐秘的房间,白子珏几番确定她是真醉假醉,“看来是真醉了……” 他的手渐渐滑向温沅的胸口,这对他来说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可……还是好紧张,为什么心跳会那么快,难道因为她是公主的原因吗? 不多时白子珏已经将温沅的衣襟完全解开,刚要将脸扑上去时,就感觉有人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他的感觉没错,只是在他身后的不是人,而是,妖。 温沅这么晚还没有回府,沈怀言担心她,就随着她的气味一路找到了这里。 谁知刚一进来便看到有人竟敢轻薄他的人,这哪儿能忍。 “啊!”明明自己用尽了全力,可为什么喊不出声来,白子珏躲在矮柜旁小心偷窥着。 现在的沈怀言可没心情搭理他,动作轻缓地为温沅穿好衣服后将她抱在怀里,确定人没事才得以松了一口气。 他将自己的脸与温沅的紧紧贴在一起,眼中似有泪光闪烁,声音沙哑,“还好…还好我来得及时……” 不知是不是因为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温沅微微转了下身后一只手捏住了沈怀言的衣衫,长舒一口气后又沉沉睡下。 白子珏看他半天没有动作,还以为是忘记自己了,本想偷偷溜走,可刚到门口,就撞上了一双修长的腿。 沈怀言怀里还抱着熟睡的温沅,居高临下地看着刚才还在地上爬行的男人,眼神冰冷,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本来是想杀了这人再带温沅回去的,可一想,这男人敢明目张胆对温沅做出这种事情,势必是做足了准备的。 如果就这么杀了他,那温沅也洗脱不了罪名,万一他的手下一口咬死这男人最后见的是温沅,就麻烦了。 干脆…… 沈怀言长袖一挥,温沅的酒劲就解了,瞬间清醒的温沅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致呆住了,幸好沈怀言这时站了出来。 “沅儿。” 他阴沉着脸将刚才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温沅,本身,沈怀言也没打算瞒着她。 两人计划了一番后,温沅心领神会的回到宴席上继续喝酒。 重新看见温沅的那宠妾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可在确认后心中咒骂儿子的无能。 生辰宴直至深夜才结束,准备离开时,温沅发现沈怀言正在康郡王府门口的石狮边上等她。 温沅想也没想,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扑进了男人的怀里,还不停地用脸蹭蹭他结实的胸膛。 沈怀言还就吃这一套,双手环住了温沅的腰与她抱在一起,“下次带上我,独自等在府中,很寂寞。” 男人将脸埋进了温沅颈间,呼出的热气直扑得温沅奇痒难耐,“怀言如今也会撒娇了……” 她不自觉地将手抚摸上了男人的头,他的头发很细软,触感竟是十分舒服。 沈怀言拥得更紧了些,弄得温沅有点喘不上气,轻轻推了推他,“好了…回去了再抱嘛…乖……” 经历了雷劫回来的沈怀言就像个小孩子,时常需要温沅哄着才肯乖乖听话。 但这才是男人离不开她的表现啊……只是温沅自己还没发现罢了。 这么一说沈怀言才舍得放开温沅,主动牵起她的手回公主府,那身后的马车,全然已经变成了摆设。 公主府里有一池温泉,是皇帝连同这套宅子一起赐给温沅的。 据说还是天然温泉,有益气养身之效。 温沅一回来就褪去了一身衣物泡在里面,沈怀言则是将她安全送到府后,又出去了一趟。 再回来,已经是丑时三刻了。 温沅趴在泉边睡着了,只是男人身上血腥味太重,将她熏了起来。 抬手抹去沈怀言脸上的血渍,温沅深情凝望着他,“辛苦了。” 沈怀言没有言语,将自己满是鲜血的衣服脱在了一旁,也坐进了温泉中。 离温沅还是保持了些距离。 男人双臂皆是搭在泉边的卵石上,低垂着头,双目微合,心情看上去不佳。 温沅的注意力在他的头发上,从前没发现,怀言的头发这么长…… 一片银杏叶落在沈怀言身前,男人缓缓睁开双眼,向温沅勾了勾手,“沅儿过来。” 水波起伏的声音与宁静的夜晚格格不入。 今夜的水,承载了二人的记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十二章 青梅竹马惹人吃醋 第二天一早,流浪的狗都还没起床,康郡王府就传来了白子珏被残忍杀害的消息。 男人被开膛破肚,内脏流了一地。 双目也被挖出踩扁,就连四肢都被折成了奇怪的角度。 据说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个贴身丫鬟,被吓得不轻,人现在都还是痴痴呆呆的,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白子珏平日里为人专横跋扈,树敌颇多,就连他的亲娘一时间都想不到谁会如此残忍地杀了自己的儿子。 消息一路传到了公主府,只不过这时温沅还在梦里。 沈怀言倒已经醒了,却还不舍得离开,赤裸着精壮的上身将温沅抱在怀里,就这样动作柔缓地肆意玩弄着她的一缕墨发。 男人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眼神中也没有半分情感,可就在垂首看向温沅的时候,会露出意犹未尽的贪婪笑容。 等怀中的美娇娘醒来时,已是晌午该用午膳的时候了。 温沅此刻还未意识到自己衣衫未裹,一丝不挂。 本是想抱住身旁的男人撒娇,却又唤起了男人某种无名之火。 “公主,你怎么看起来那么累啊,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春花将加了玫瑰汁子的洗脸水放好后便一脸担忧地看着温沅。 不问还好,一问温沅脸红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用帕子捂住自己的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低声道:“晚一些沈公子要过来,你去吩咐厨房备些他爱吃的点心,对了,上次买回来的清风果,做好了吗?” “已经按照公主的做成果脯蜜饯了。” “那到时候便一并送上来,他爱吃。” 春花觉得自家的小姐不一样了,从前,她是不会这么为让人着想的。 待身边的丫鬟都离开,温沅才好全身心放松地趴在院内的石桌上。 心想自己和沈怀言明明都得到了父母的认可,还这样偷偷摸摸的是不是有点太委屈自己也太委屈他了。 心神不定之时,外面来人通传,“公主!无风公子游学回来啦!” 上次凌无风只在定南王府待了三日便又匆匆回山,想来这次应该能待久一点了吧。 “真的?!”听到无风二字,温沅噌的一下就从石凳上弹了起来。 二话不说就迎了出去,因为脚步太快险些撞上了正抬脚进门的人。 幸好男人扶住了温沅,才不至于让她在门口摔个狗啃泥,“上次才提醒过你不要莽撞,怎么这就不记得了?” “表兄一回来就训斥阿沅,当真过分。”温沅嘟着嘴佯生气,可很快就破功了,“这次表兄能在都城待多久呀?” 凌无风虽然大了温沅七岁,可时间在他脸上没舍得留下一点痕迹。 而他从小就十分疼爱温沅这个妹妹,十年过去了,对她的宠爱不减分毫,“可以待很久了……至少,能待到过完年吧。”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温柔地抚摸着妹妹的香香软软的细发,只是……这香味中,有陌生的味道。 凌无风微不可察地皱了眉,很快就又舒展开,任由温沅牵着自己的手往里走。 按理说他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理应先去拜见一直照顾自己的姨父姨母的,可到了都城,双脚就是不听使唤的,先走到了公主府。 见温沅还是和以前一样活泼俏皮地牵着自己的手,凌无风内心化作一片柔软。 可是刚一进到院子里,凌无风就觉得不对劲,刚才在妹妹身上若有若无的那股异香,到了这里更甚,他断定这不是属于人类的香气。 趁温沅去厨房准备好吃的功夫,凌无风叫来春花打听公主府上的事情,“春花,你自幼跟着小姐,你告诉我,这几日,府上是不是出现了奇怪的家伙?” 春花甚至都没有思考就摇头,“没有啊少爷,您也知道小姐她不爱出门更不爱结交新朋友,自从我们从飞花城回来以后,府上就没出现过奇怪的人。” 她想了一下,决定把沈怀言和小姐的事情告诉凌无风,“倒是小姐的心上人怀言公子经常过来呢。” 凌无风听到这个消息时先是一愣,妹妹竟然……有了心上人了吗? 那他…… 罢了。 男人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整理好思绪后又问:“那公子是什么人?身家清白吗?” “老爷和夫人都已经见过,也默许了怀言公子与小姐在一起,想来也不是什么可疑之人。”春花的话让凌无风放了点心,但他还是要亲自见见这位公子。 以确保自己的妹妹将来不会为了他而委屈了自己。 “下午怀言公子会来陪小姐用晚膳,少爷您也正好可以观察一下。”说完凌无风让春花先退下,并嘱咐她今日他二人的谈话不可让温沅知道。 温沅回来的时候,手上端了不少凌无风爱吃的点心,还特意沏了一壶他从前爱喝的茶。 凌无风远远便闻到了茶的清香,起身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沅沅还记得我爱喝的茶,这种事交给下人来做就可以了,怎么还让你亲自给我端来。” “没关系,为哥哥沏茶准备点心,妹妹高兴。” 看得出来温沅确实很开心,就算是对关系不错的朋友,她也绝不会做到这种地步。 二人聊了许久,温沅自幼就爱听凌无风给她讲故事,如今他游历千山万水归来,自然是有不少新奇的事情是要给她说的。 “小姐,怀言公子来了。”秋月比不得春花沉稳,而且能看出她似乎对沈怀言抱有别样的情愫。 看破不点破的温沅让她去厨房准备,只叫春花将沈怀言领进来。 原本还一脸笑意的沈怀言在见到温沅对面坐着的男人时,立马就阴沉下来了,恍惚间还能看到他背后的黑云。 温沅现在也懂了他很多表情代表的意思,看他吃醋,先是觉得好笑,可很快又哄了起来,“怀言,这是我表哥凌无风,一直在外游学,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有她的话,沈怀言才放下戒心,神情也变得和善,“凌公子。” 他主动上前和凌无风行礼,放下了自己身为大妖的所有骄傲,只因为凌无风是温沅在乎的家人。 可凌无风的表情也不怎么好,危险地眯起眼睛打量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回礼。 这让温沅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想到哥哥可能也是怕自己受欺负,也就一笑而过了。 牵过沈怀言的手到石桌旁坐下,温沅介绍起了他,“哥哥,怀言是我在飞花城认识的,他…很好,所以哥哥大可放心。” 真的很好吗? 凌无风的脸色一直不好,但为了不让温沅看出破绽,还是尽可能的缓和下来。 “我也该去拜见姨父姨母了,哥哥今日不能陪你了,待我在都城安顿下来,再来陪你好吗?” 温沅被苏得一塌糊涂,不自觉又像小时候一样不避嫌地抓起了哥哥的手,“好,那晚一些我们一起用晚膳?” “嗯,以后我们还是会像小时候一样,经常见面的。” 温暖厚实的手在温沅头上停留了一会儿,直到凌无风出去,她才想起来自己冷落在一旁许久的沈怀言。 此时的沈怀言已经怀疑狐生了,为什么他们两个是表兄妹,却看起来那么亲密,而且刚才沅沅那个笑容!他都没有见过! 嘴上说着不在意,表情写满了无所谓,可沈怀言内心那个不自信啊…… 人家青梅竹马,自己只不过是个半路冒头的狐狸妖僧罢了。 这差距也太大了,哪儿比得上啊。 头上的一双狐狸耳朵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但现在已经耷拉下去了,整个人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十分需要一个热情的拥抱。 “你们都下去吧,我和怀言公子说几句话。”环顾四周,还好没人注意到他的耳朵,温沅长舒口气。 遣散了周围的丫鬟暗卫,温沅确定没人后主动上前抱住了失落坐在石凳上的沈怀言。 男人也很配合地环住了她的腰,将头紧紧埋在温沅的腰间。 因为是站着的,温沅可以轻易摸到沈怀言的头,她用轻柔舒缓的声音安慰着这只多疑的狐狸,“你真的是那个自信风流的沈怀言吗?” “反正我就是只多疑别扭的臭狐狸怎么了!”沈怀言像撒娇的孩子一样,抱得更紧了一点,也道出了自己不自信的地方,“你们是青梅竹马啊……我怎么比得上……” 谁知温沅竟然松开了他的双臂蹲下了身子,乖巧地伏在男人的膝上,仰脸的那一瞬让沈怀言失神,“可我们是恋人啊。” 果然还是温沅最懂怎么哄好沈怀言这个别扭精了,话刚一说完,她就被用力一扯,坐进了男人的怀里。 也不等温沅开口,沈怀言就吻住了她的嘴。 逐渐霸道热烈的吻让温沅有些招架不住,原以为沈怀言松了松紧着她的臂弯是要放过自己了。 可不曾想男人竟然是想换个地方继续亲吻。 在距左锁骨两指的位置上,沈怀言又吸出了一个暗红色的印记,“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 就像从前的你,只属于我一样。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十三章 家中安排被迫成亲 定南王府内,凌无风向两位长辈行了叩拜大礼,以感谢二位对自己的养育教导之恩。 席间还聊到了沈怀言,“姨母,那位沈公子,您有了解过吗?” 温母以为他是护妹心切,没有过多怀疑凌无风话里有话,“你姨父倒是找人做过一番调查,确也和他说的一样,是个家世清白之人。” “如此……无风便安心了。”凌无风见无法动摇二位长辈的对沈怀言的看法,也不再多说什么,免得讨人嫌。 但他根本不会去相信这个男人。 说起来,沈怀言根本算不得——人。 和两位长辈用完晚膳后,凌无风再次回到了公主府。 只是这次还没得见温沅,就被暗卫拦住了,“无风公子,小姐与怀言公子有要事相谈,不让人进。” 暗卫很尊敬凌无风,也没有故意为难他的意思,只不过是按照主子的吩咐办事。 凌无风自然也不会让他难办,“那我便待会儿再来。” 可那一晚,凌无风没有再回到公主府过。 他回到书房后加紧写了书信一封,以信鸽传了出去,也不知会落到谁人手中。 * 第二天清晨,江眠彻底搬进了公主府,大包小包的东西堆满了整个院落。 “你是想把家安在我这里啊?”就算是温沅见了也大吃一惊,什么锅碗瓢盆的竟然都带来了,怎么回事啊。 江眠一见她就开始哭诉,“姐姐!你这回真得帮帮我啊!” “这是怎么了到底?”一般情况江眠是不会哭的,也不会这么急躁。 话痨说了一堆,温沅总结出来就是,江家的两位长辈不顾江眠的反对,擅自给她定了亲,下个月初六就要大婚。 这也太快了吧…… 又不是嫁不出去,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温沅不理解,江眠也不理解,江枫和江知宸就更不理解了。 但现在那两人都在千里之外的军营,管不了这件事。不然凭江枫对妹妹的宠爱,是绝不会同意父母选个人让妹妹早早嫁了的。 “那人是谁啊?” 这才是关键问题。 可江眠的话让温沅都惊着了,“我不知道,名字我隐约记得叫张南晋,可我没见过他的人。” 这不等于只有大婚了两人才算正式见面? 哪儿有这种事啊! 在龙国,到处都是这种事。 不是人人都像她一样,生来尊贵备受宠爱,还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 正聊重要的事,江眠打眼一瞅,好像看见什么东西在房间里晃,“姐姐,你房间里……” “?!”温沅心虚地看向她手指的房间,还好沈怀言只是一闪而过,否则……不堪设想。 “只是打扫的丫鬟。”她胡咧了一句,不过江眠很快就打消了疑虑。 话题又回到她即将嫁给的那个男人身上。 她不想嫁给一个自己连见都没见过的人,虽说打听了一圈发现这个男人的为人还不错,但江眠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温沅提议一起去见见那位张公子,可江眠觉得事有不妥,“不好吧……我这样擅自去见已经定下了婚约的男子,会被他轻看的。” “反正你也没打算真的嫁给他啊,还不如现在就说清楚,让他断了对你的一切念想。” 话说完,沈怀言从院外走了进来,秋月一看到他比温沅都激动。 连忙凑上前娇笑着问安,“怀言公子来啦~” 沈怀言一个眼神都没舍得给她,径直走向温沅,“沅沅要去哪里?不带我吗?” 又是那样可怜的狗狗眼,温沅实在受不了他这样,牵过男人的手带他坐下,“你一个大男人去干什么呀,我们这次去可是解决女孩子的事哦。” “那行吧……”男人失落地松开了捏住温沅手腕的那只手,转眼又变成了那副如春风和煦的脸,“早点回来。” 说完不顾周围人的眼神,低头吻在了温沅的额头上。 只是这样的动作在江眠看来,十分不妥,女孩善意地提醒温沅,“姐姐……你和沈公子这样,会受人非议的,流言蜚语害死人,这种事在府里做就可以了,万万不能到人多的地方……” “谢谢你阿眠,我自有分寸的。”温沅岔开话题,“这样吧,先让你的贴身婢女去张宅递个话,让他出来小聚一下。” 这样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吧,江眠这孩子就是考虑得太多,太敏感了。 有时候放手去做,又是不一样的结果。 过了半个时辰,江眠的贴身婢女从张宅带了口信给江眠,“张公子让小姐半个时辰后在伴风楼小聚。” 半个时辰后温沅带着江眠准时到达伴风楼,小二认出温沅,赶紧招呼她上三楼,“晅阳公主,您往上请,今天来吃点什么?还和从前一样吗?” “嗯,去吧。”随手打赏出去一小锭银子都够小二一家老小用很长的时间了。 小二揣着银子笑得合不拢嘴。 二人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张南晋才姗姗来迟。 他说的半个时辰后,自己却迟到了,让温沅一开始对他的印象就不好。 男人身材高大,只是体态不好,驼着背硬生生将自己优秀的身高给拉低了不少。 脸倒是生得俊朗帅气,笑起来时尤其好看,不过……这色眯眯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张南晋一上来就紧盯着温沅不放,不知道的以为他俩认识呢,可温沅第一次见这男人,此前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张公子,想必你也清楚,今日找你出来是为了什么吧?”温沅开门见山,瞬间问懵了男人。 半天反应不过来,温沅只能压着心中的火气提醒他,“是为了你和阿眠的婚事。” 她小口抿了茶后清清嗓子颇为严肃地道:“这件事本不该我来说也更不该我来管。但阿眠与我情同姐妹,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能放任她伤心不管。” 好一个情同姐妹,直接把张南晋想说的话堵死。 这头温沅根本不在乎他想说什么,只顾自己继续道:“阿眠在公主府也明确和我说了,不喜欢你,也根本不同意这门亲事,所以我想,张公子是不是也能成人之美,主动向家里的长辈取消婚约。” 张南晋认真听完温沅一番话后只是讽刺地笑看着她,也没说什么,把玩了一下手里的折扇后放下了刚举起来还没喝上一口的茶杯。 “这件事确实不关晅阳公主的事,男女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我们做小辈的能够左右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公主那般幸运,能够选择自己的心上人,就算是皇子公主,也颇多无奈,还望公主恕南晋无礼,这件事就此作罢。” 说完男人起身离开,一丝机会都没留给两个女孩子。 看来这样下去是不行了,江眠捂着脸痛哭起来,她不是不想反抗,是没能力反抗父母的决定。 说她软弱也好,无能也罢,她都不能够做到忤逆自己的父母。 但每每想到那个远在军营的男人,她心如刀绞,恨不能离开都城离开将军府,只与他远走高飞,长相厮守。 张南晋离开伴风楼后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左转右转的偷摸走进了一家妓院。 里面可有他朝思暮想的可人儿啊。 “公子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怕是已经把颜儿忘了吧。”刚进房间,女人就主动坐在了张南晋的腿上,不忘喂他最爱吃的水果。 柔软的身姿勾起男人无尽的欲望。 事后,女人趴在张南晋的怀里娇滴滴地问什么时候才能给她赎身把她迎进张宅里。 “还不是时候,等我把那个女人娶进门了,就迎你进门,专宠你一个。” 张南晋需要得到江眠来巩固他在父母心目中的地位,有了江眠这个正妻,他未来在家里的日子会更顺利,等父母去世,他也能名正言顺地继承整个张宅。 颜儿也并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她懂得忍耐,也相信张南晋一定会为她赎身。 两人躺在床上各自盘算着,却不想远在千里之外的军营中一个男人焚烧了一封信后派人快马回都。 江眠在公主府一住便是半月,这期间她只收到过哥哥的亲笔信,却没有等来那个她朝思暮想的男人的问候。 “姐姐,转眼便要到我成亲的日子了,你说……他怎么还不回来?”江眠口中提到的这个他,便是江枫的军师江知宸。 她一直以为自己和江知宸是两情相悦的,他也回应过自己的心意,可为什么……现在还没有音信。 温沅本是在做自己的事情的,一见江眠这模样,放下手中的事情就开始安慰她,“别想那么多了,你哥哥不是说了吗,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要相信他啊。” 话虽如此,可江眠还是觉得不安,她从第一次见到江知宸开始,就认定了这个人,绝不会再爱上其他男人了。 可如果自己最后的良人不是他呢? 不会的…… 江眠攥紧了手里的绢帕,目视前方的眼神空洞没有一点光亮,好像人丧失了生机。 不久,便是她与张南晋成亲的日子,他,会来吗?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十四章 姐妹二人同病相怜 最近温沅也有了自己的烦恼,她发现爹娘好像在撮合自己和表哥凌无风。 温沅在爹娘面前向来不藏事,有什么说什么。 那天她找到母亲,询问她和爹这段日子是不是在筹划些什么。 “沅沅,无风和你青梅竹马,也是爹娘看着长大的,他的为人品行都很好,你要不……重新考虑一下吧?” 温母自以为是循循善诱善解人意,可温沅却不这么觉得,她只看到了爹娘对自己的妨碍。 “我爱的是沈怀言。”温沅将右手伸到母亲面前,上面象征女子贞洁的守宫砂已经消失,“女儿辜负了爹娘多年来的教导,但女儿是真心爱慕怀言的,还望母亲不要干涉我和他。” 听到门外有声响,温沅微侧过脸后眼神更决绝了,“也请母亲,不要再将女儿不爱的人塞到我与沈怀言之间。” 可她推门离开的时候,门外却又一个人没有。温沅不会看错,那人影与她表哥相近,应该就是凌无风。 所以刚才最后一句话,也是她特意说给凌无风听的。 待温沅走远,凌无风才从院中的假山后走出来。 刚一踏入房门,便听见姑母的一声叹息。 其实他来得更早,温沅说的那些话,他都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凌无风企图用笑来掩藏自己的失落,可他双眸中的落寞还是被温母看了出来。 “无风,来姨母身边坐。”温母轻抬起手拍了拍身边的木凳。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一想到方才看温沅的守宫砂确实消失了时,天旋地转,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在做梦。 半晌,温母才撇眉艰难地道:“沅沅顽劣,姨母会再为你觅一良人的。” 自己的女儿,现在还怎么好强塞给无风,毕竟都已经和沈怀言…… 温母望着凌无风,想起来从前自己悉心教导他的那些日子,是真把他当亲生儿子,眼中充满了慈爱与怜惜。 她自己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又沉沉叹了一口气。 谁知凌无风对温沅的心意,远比他们想的要深重,“姨母,无风并不在意旁的事。” 他思虑了一番,还是没有将自己刚才在门外已经听到了母女二人谈话的事实告诉姨母。 凌无风真心爱慕温沅,他也认为自己有能力照顾好妹妹,所以再一次向姨母表明了心意,“无论妹妹现在心悦谁,做了什么,无风都可以坦然受之,只要……是妹妹就好。” 他不相信自己从小对温沅的感情比不过一个半路插进来的妖孽。 就算妹妹现在对那狐妖爱得不行,也一定是妖孽蛊惑! 只要除掉沈怀言这只妖孽,妹妹就能好,她也还会和从前一样,粘着自己,做原来那个可爱的丫头。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凌无风心底萌生,现在只等师父到都城了。 温母不知道凌无风心底的计划,只看他这心甘情愿为人替身的模样,就又对他认同了几分。 这么些年,这孩子对女儿有几分情真意切,她和丈夫看得清清楚楚,找女婿,还是要找这样一个知根知底的才好。 * 公主府就在定南王府旁边,温沅虽说是回府,其实也不过是从这个家一脚踏进另一个家而已。 “公子呢?”回来没有看到沈怀言,温沅找遍了公主府。 春花恭敬将沈怀言走前留下的书信一封交给了温沅,“公子说都写在这里面了,只等小姐拆开便可知。” 说话,人行了个礼就退下了,只有秋月还眼巴巴地望着,想看看那封信里写了什么。 春花再回来时手里还端着沈怀言临走前交代厨房备下的木瓜银耳羹,“小姐,这是公子特意吩咐厨房备下的。” 将调羹交到温沅手里时春花难得忍不住笑出了声,“公子说最近天干气燥,木瓜银耳羹最能养颜润喉,让小姐多吃些呢。公子可真疼惜小姐。” 春花从小就跟着小姐,只希望小姐能找个一心一意待她的人,只有小姐好了,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才有盼头。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春花发现沈怀言全心全意对小姐,也就放心了,对男人也不再像一开始那么防备。她也并不在意沈怀言是妖,有时候人坏起来还不如妖呢。 沈怀言留下的信上说自己要进山闭关修炼一段时间,让温沅不要担心云云…… “嘁,怎么可能不担心啊。”上次说三天回来,谁知道三个月才回来,这次又要多久,信上也没说啊。 温沅因为沈怀言再一次突然离开心情很不好,但转头看向那盅木瓜银耳羹的时候,心中的火气又一下子全消了。 直到这盅木瓜银耳羹见底,温沅才感觉到不对劲,她用瓷勺搅动着所剩不多的银耳问春花,“这银耳怎么看起来那么奇怪,不像平时所食的啊。” 春花只看了一眼,也觉得有些问题,但这银耳羹是沈怀言亲自下厨做的,应该不会吧…… “小姐可有什么不适之感?”春花紧张地望着温沅,命人将银耳羹带下去验毒。 “没有啊。” 温沅起身活动筋骨,发现不仅没不好的感觉,反而觉得浑身轻松,好像全身的筋脉都被疏通过一样,连带着呼吸空气都觉得是甜的。 暗卫带回来的消息也是银耳羹无毒。 “那应该是他给我加的什么滋补品吧。”温沅脸色突然严肃下来,“春花你跟我进来一下。” 其他下人见温沅这么严肃,以为她要单独训斥春花,皆离得远远的。 可进到厢房,温沅迅速变换了一张脸,神情一改刚才的冷冽,恬淡的笑望着春花拿出了一个玉镯给她,“这是上回去太后那里,她老人家赏赐给我的镯子,今天是你的生辰吧,十八岁了,你我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姐妹,这些年你对我也忠心耿耿,所以这个就当我给你添妆了。” 春花受宠若惊,那可是太后娘娘亲赏的玉镯,她一介下人,怎么能收主子这么贵重的东西,当即拒绝了,“小姐万万不可,这可是皇后娘娘赏您的及笄礼物,珍贵无比,春花只是个丫鬟,戴这样贵重的镯子不合身份。” “都说了我与你情同姐妹,我这个当姐姐的给妹妹一个镯子,谁敢置喙。”说着她就将玉镯套入了春花的手。 翠绿的玉镯在她白皙干净的手腕上不显得突兀,反而十分好看。 看着这样的厚礼,春花不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反而感激小姐的慷慨,或许这就是她和秋月真正的区别。 “谢谢小姐,我会好好收起来的。”春花扯下衣袖盖住了玉镯,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见。 温沅又从自己的首饰里挑出来了两支簪子,一支银簪一支木簪。 木簪她亲自为春花簪上,还解释了为什么不给她银簪,“这是黄花梨木的簪子,虽不如银簪光洁耀眼,可一簪之价不下百金,你可不能告诉秋月。” 这可不是温沅胡诌的,黄花梨名贵,这支簪子还是请宫里的巧匠亲手打磨制成的,那支银簪根本比不上。 等春花将银簪拿给秋月的时候,想起了小姐嘱咐的话,没有跟她炫耀自己簪子的名贵,更没说玉镯的事情。 “那春花你呢?有拿到吗?”她上下看了一圈,终于看到了春花头上的那支木簪,眼神中多是轻蔑与得意,“怎么你是木簪啊……小姐这也太……” 说完掩面轻笑,周围的下人全都围上来拍秋月的马屁。 丝毫忘记了前段时间我秋月做过的事情。 温沅待她不如待春花亲近,自然是不会什么好东西都让她看到的,所以秋月不明白这支木簪的价值也不奇怪,只要春花懂自己在温沅心目中的地位就好了。 给她银簪,也只是看在多年情分上。 * 转眼便已到初六,今天是江眠出嫁的日子,本该是欢喜的日子,却是江眠的噩梦。 鸳鸯红盖头下是一张哭花了的脸。 江眠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久了,哥哥和江知宸还是没有回来,是没有收到她的信吗? 还是说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嫁给谁。 外面吵嚷喧闹的声音听得江眠头疼,她人生以来第一次嘶声力竭地吼了出去,“都给我闭嘴!有什么好嚷嚷的!” 下人知道小姐不愿意嫁给张南晋,可这是老爷夫人吩咐的,说是不能哭丧个脸,每个人必须欢欢喜喜的,否则他们也不愿意去触这个霉头。 被江眠这一大嗓子给吼安静下来的下人们一个个埋着头不敢再多一句嘴。 花轿从将军府出发,江眠刚坐稳,就扔掉了手中喜婆让她拿稳的苹果,那个寓意平安的苹果,她才不稀罕。 “都到了这个时辰了,知宸为什么还是没有来,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吗?这么多年,我的心意,付诸东流了吗……” 江眠掩面而哭,啜泣声被跟随花轿的一众下人全都听了去,就连路边的行人,稍加注意也能听到。 只有前面骑着马的张南晋,沉浸在喜悦中,耳边回荡着别人的奉承,除此之外什么也听不见。 这门亲事,终是张家高攀了将军府,也不明白为什么两位长辈那么着急把女儿嫁出去。 还是嫁给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男人。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十五 大婚之夜新娘消失 “一拜天地!” 傧相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张宅内。 可等男人弯下腰,却只听得见旁人窃窃私语。 喜婆在一旁小声提醒江眠,“小姐,拜天地了,别愣着呀。” 周围的宾客瞧着新娘觉着怎么那么奇怪,肩膀一抖一抖的,别是在哭吧。 江眠不肯和张南晋拜天地,接下来的两拜就更别说了。 她还在等,等那个人。 她还抱着希望,“他会来的,一定会来的。”可能只是有什么事绊住了脚而已。江眠这样安慰自己。 僵持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是没有等到那个她在乎的男人,江眠彻底失去了信心,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幸好身旁的新郎官扶住了她。 “事关两家的体面,还是先把过程走了,等没人了我们再好好谈谈行吗?” 今天的张南晋出奇聪明。 他知道江眠不愿意嫁给自己,大婚之日甚至连自己要好的朋友都一个没请来,足以说明她对这场亲事的厌恶。 但一切都要等到生米煮成熟饭之后,所以他愿意忍这一时。 面对一段时间不见就变得温柔的张南晋,江眠非但没有觉得感动,反而觉得他意图不轨。 确也如此。 江眠根本不在乎自己在外的名声,可她不能不顾及父母的颜面,所以还是强忍着悲痛与男人拜堂。 洞房花烛夜,本应是每个女子最不安却欢愉的时刻,今日到了江眠这里,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 看着桌上烛光摇曳的龙凤烛,江眠心中气不过,拿上剪子将烛芯给剪掉了。 房间霎时暗了大半。 回想着自己与江知宸共同拥有的那些美好的记忆,江眠趴在床头放声大哭了起来。 哭声惊动了外面守门的喜婆。 “哎哟我的大小姐啊,新婚之日可不兴这样哭的啊,被夫家的人看见了该不高兴了,快把眼泪擦擦收收声吧。” 喜婆越是这么说,江眠哭得越大声。 她巴不得张家的人把她撵出去,这样她就可以去军营找哥哥和江知宸了。 反正哥哥总不会不管她这个唯一的妹妹吧。 等到江眠哭累了,倚在床边安静地睡下,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被人抱离了张宅。 她再醒来时,入眼是见都没见过的装潢,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某间普通的客栈。 正站在窗边饮酒的……又是谁? 江眠抬手揉了揉眼睛,看得更清晰了些,那是个男子的背影,看上去有几分孤单寂寞。 这时外面飞来一只青鸟,脚上还被绑了信笺,想来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而且江眠也从这只鸟上读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比如,这个男人不是等闲之辈。普通人传书是不用青鸟的,多是用信鸽。 在男人转过身准备执笔回信的瞬间,对上了江眠那双灵动明亮的眼睛。 “军师哥哥……”江眠愣神,下意识喊出了自己小时候还不懂事那会儿为江知宸取的昵称。 叫完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莽撞了,红着脸低下了头,不再敢直视他的眼睛。 江知宸在听到那声软糯的军师哥哥后也有刹那的失神,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将脸转朝窗外,沉声道:“你哥哥让我来接你,明日天亮后我们便起程回军营。” “那你……” 江眠本是想问男人自愿来的吗,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江知宸就像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似的,“我只听命于将军。” 一句话,彻底堵死了江眠那颗悸动了十年的心。 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整理好衣服准备下楼,却在开门时被江知宸拽住,“你干什么?都城不能再待了。” 男人脸上写满了不理解,可江眠却是很无所谓地说:“反正我和他已经拜堂了是正经的夫妻,我现在回去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军师大人,您请回吧,告诉哥哥我很好,让他别担心我。” 江眠说的是气话。 不过也是,哪个女子在苦苦等来了年少便倾心的男人时会愿意听到那样的话。 语罢她想扯出自己的手回到张宅去,可无论怎么用力,都还是挣脱不了江知宸的束缚,“别闹了,你哥哥很担心你。” “我堂堂镇国将军之女,还能让他给我委屈受?请军师转告哥哥,江眠已嫁为人妻,日后定当孝敬公婆辅佐夫君,让哥哥安心练兵,护我龙国疆土。” 一字一句,皆不是真心。 这些违心的话,每说一句,江眠的心伤就深一分。 看着眼前自己仰慕了数年的男人,她忽然觉得时间真是会和自己开玩笑,给了她希望,又让她陷入无尽的绝望。 “今日一别,怕是永别了。军师务必保重自己,辅佐哥哥,让哥哥将将军府的几世荣光发扬下去。” 江眠不想委身张南晋,她已从温沅那里打听到了关于这男人的许多事迹。 如果他真是一个身家清白的平凡人,或许自己可以做到在婚后的相处中慢慢爱上他。 可张南晋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只能是让江眠厌恶。 她不会嫁给一个这样的人委屈自己。 既然曾经天真以为的良人都不在乎自己,那这个世上又有什么可留恋的,爹娘还是哥哥…… 与其这样痛苦的活后半生,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江眠早已经打算好了,如果洞房之前哥哥或者江知宸没来,就一条白绫亲手了结自己。 可江知宸来了,带来的却只有一句“我只听命于将军”。 回不去了,已经回不到从前的时光了。 江知宸何等智慧敏锐,一听就察觉到江眠话里的不对劲,手上的力道也因为过于紧张和担心更深了一些,“阿眠,不要做傻事,没了你,老将军还有夫人怎么活下去?你哥哥还怎么心无旁骛的带兵打仗?” “傻事?”江眠轻蔑一笑,眼中讽刺,“军师大人以为我是要干什么?既然江眠已经嫁人了,日后定是深居简出,在家相夫教子恪守本分,断不能再与旁的男子单独见面了,所以……永别,也有可能啊。” 两人之间气氛尴尬,直到江眠再度开口,“行了军师大人,我要回去了,请你松手吧,今夜过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我从未爱过你,就像你,从未爱过我一样。” 男人慢慢松开了紧捏江眠的那只手,这一松,也让江眠认清了江知宸这些年对自己真正的感情。 原来一直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他真的从来没有在乎过自己。 转过身的那一瞬,江眠强忍了许久的眼泪终还是滑落下来。 自己的人生,可能从这一刻起,就要定格了吧。 江眠痴笑着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倔强地仰起头,提裙离去。 江知宸还楞在原地,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他分明看见了,阿眠眼角晶莹闪烁的泪光。 阖上双眼,江知宸在心中做出了一个自己永远不会后悔的决定。 刚下楼的江眠就被人用力拽住往后面一扯,整个人摔进了一个冰冷却让人心安的怀抱里。 身后的男人咧着嘴无奈苦笑,声音低沉沙哑,多了些许沧桑,“别闹了,跟我回军营吧,我娶你。” 他不知道江眠等这句话等了多久,从及笄之日起,江眠就一直在等,等他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五彩花轿来迎娶自己。 江眠僵直的身子像根木头,但那颗依旧跳动的火热的心,还是能够融化江知宸。 将脸贴近了江眠,一夜凉风吹冷的身体好像瞬间就被暖热了。 江知宸贪恋江眠身体的温度,不愿意再松开这个从小跟在他身后用甜甜软软的声音唤着军师哥哥的姑娘,“我知错了,跟我走吧,你哥哥真的很担心你……” 回想刚才说这句话时江眠的反应,江知宸立马补了一句,“我也很担心你。” 他真的很担心。 准确来说,应该是害怕才对。 江知宸害怕自己赶到时江眠已经嫁给了张南晋,害怕自己放在心底喜爱了多年的女子,不再愿意看到自己。 只要没有洞房,他们就不算真正的夫妻,还好,自己赶上了。 不过江知宸也做好了就算二人已经洞房生米煮成熟饭也要带走江眠的打算,不过一切都是那么巧。 江眠小心翼翼地转过身,仰起的小脸上还有一抹未消失的红晕,样子娇俏,惹人怜爱,“真的吗?” 眼底的不自信还是出卖了她。 她太在乎这个男人了,甚至可以为了他什么都不要。 见江眠平静下来,也愿意听自己说话了,江知宸这才松了紧绷的神经,抱着她小声安慰道:“真的…”他长叹了一口气后,语气颇有些宠溺,“所以乖乖地跟着我回军营好不好,一切等见到了你哥哥以后从长计议。” 江眠才不是那种矫情的女子,江知宸的温柔就是对她最好的安慰,而且刚才他还说会娶自己…… “好……我跟你走。”她没有丝毫的犹豫,主动牵起了江知宸的手。 出城门的时候江眠被藏在黑色的披风之下,所以没有引起周围守卫的注意。 两人就这样在夜色中同骑一匹马离开了都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十六章 山高路远与你同行 皎洁的月光下江眠娇羞可爱地靠在江知宸身前,男人专心骑马的同时还要留心她是否有被颠簸到,“此行路途遥远,你若有不适的地方,一定告诉我。” “嗯……”轻声应下后与男人贴得更紧了一点,“别再独留我一人。” 江眠成亲后的第二天,整个都城算是炸了锅了,百姓们都在议论张家新婚之夜新娘子失踪的事情。 人人都说将军府家的丫头离奇消失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是否安全。 “哼!我女儿送到你们宅子里就消失了,你们告诉我,她会去了哪里?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 镇国将军江劭之亲自登门问罪,张家的人心生惶恐,全部跪在前厅中等候询问。 张南晋作为江眠的丈夫,理应跪在最前面听从岳丈发落,可他现在竟然猫在后头,躲在自己母亲身后。 “你,过来。”镇国将军直指张南晋,“你来说,怎么回事。”今天不问个清楚,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要说这事还真怨不到张家人身上,张南晋还在外面和朋友喝酒呢,刚进房间想和新娘子亲热亲热,却只发现昏迷不醒的喜婆。 张南晋当即跪下,不停给镇国将军磕头,额头磕破流血了也不见老将军有任何心软,“岳父大人!我真的不知道阿眠去了何处啊!昨晚南晋进房时,只有昏迷的喜婆,再无旁人了!” 这时喜婆也被人从旁边推了出来,女人刚一对上老将军阴狠的眼神,立马跪下满脸惊恐,“镇南将军,昨夜小姐进了洞房后恸哭不已,无论如何都劝不住,等哭声停止,民妇眼前一黑,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自己女儿不想嫁给张南晋老将军是知道的,也大概能猜到她为什么哭。 怪就怪在,哭声为什么止住,止住之后,人又去了哪里。 “老爷,看南晋的模样,他怕是真不知道咱们眠儿去了哪里,这可怎么办啊老爷……我的眠儿啊……” 老将军夫人悲伤过度,不久后便晕了过去,众人只能将她暂时抬进厢房歇息。 前厅的人都被撵了出去,只留下老将军和张南晋二人。 老将军将男人从地上叫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身旁,可却一句话不肯说,只不过默默喝茶,气势却压得张南晋喘不过气。 “岳父大人……”张南晋想起了一个关键的人,那就是住在公主府的那位不得了的女人,“成亲之前,阿眠常宿在公主府上,不如南晋与您一同去问问?” 这件事情老将军也有耳闻,知道张南晋说的是真的,他心中思量,说不定这真是一个突破口,能够让他找到自己的女儿。 * 公主府内气氛凝重,温沅早晨醒来时就听说了江眠下落不明的消息,她也纳闷儿呢,镇国将军就气势汹汹的来找她了。 再一看老将军身旁的张南晋,温沅就明白是谁让老将军来的了。 这个老将军她得罪不起,战功赫赫,还是自己父亲的战友,“伯父,温沅真的不知道阿眠去了哪里,她也不在我的这里。前些日子阿眠的确宿在公主府,但在她成亲前五日就说要回府准备了。” 这也没有,那儿也没有,老将军气急攻心,差点就栽倒在温沅的花园里。 虽说自己不知道江眠去了哪里,但温沅也能猜到一些,江眠是个老实的女孩子,又不会什么武功,除了江枫来接她,还能有谁。 “阿沅,伯父要借你的书房一用,写信让我儿子也派人找找他妹妹。” “春花,带镇南将军去书房。” 老将军离开后,温沅一边抿着茶,一边上下打量张南晋。 放下茶杯的时候突然冷笑了起来,表情阴冷,像万蛇窟里的毒蛇,“张公子聪明过人,竟然能想到带老将军来我的公主府。” “晅阳公主在说什么,南晋不明白。”张南晋紧张地端起茶杯企图掩盖自己的不自信。 可他不断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自己。 他不承认,温沅也懒得追问,反正今天老将军为什么会来公主府,二人心知肚明。 老将军用来传信的是一只脚绑金环的海东青,日飞千里不觉疲惫,看来老将军的确很着急自己女儿的人身安全。 待人全部离开,温沅也立马书信一封交给了自己的暗卫,让他日夜兼程赶路将信亲自送到江枫手中。 * 回军营的路途遥远,短短几日是不可能就到的。 一路上江眠受江知宸照顾颇多,不过男人好像也享受这种照顾她的过程,“这山泉清甜,喝几口解解渴吧。” 江知宸扯下一小片树叶装了些山泉送到江眠的面前,亲手喂给了她。 举动之暧昧让江眠一时反应不过来,反应过来时,已是沉浸在男人的温柔中天旋地转,无法言喻。 江眠的肚子在此刻不知趣地叫了起来,直叫得江眠脸红耳赤。 “呵呵——”男人埋头轻笑,“前面应该会有村子,到时候看看有没有卖你爱吃的肉包。”他还和以前一样温柔,让江眠有些缓不过劲,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 她害怕这一切只是沤浮泡影,转瞬即逝。 见她刚才还笑脸盈盈地又马上沉下去,江知宸就猜到这姑娘在想什么了,揽过她的肩,把江眠整个人环在怀里。 “大不了浪迹天涯,你我二人长相厮守。”江知宸不是个身怀大义的人,比起天下百姓和军营,他更在乎自己怀里的这个人。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 一句话,江眠将自己的心都交给了这个男人,她抱住江知宸的手臂,将头埋进他的胸前,“宸哥哥,你这么说我很高兴。可如果真有一天,要你在我和天下苍生间做选择,一定要选后者。去守护我热爱的龙国,和哥哥一起保护我在乎的这天下百姓。” “我承诺你。” “我会好好辅佐阿枫,让他做守护神庇佑龙国百姓,也保护你。” 他们生活的这个国家,并不太平,边疆部族战争不断,江眠从小耳濡目染,受家父影响,有很深的家国情怀,所以她希望自己的丈夫,不是一个缠绵小爱的人,而是一个有家国大义、能够顶天立地的男人。 半月后二人到了清风城与飞花城交界的地方,连绵不绝的高山完全阻隔了两城。 夜里马儿实在不能再走了,无奈只能就地休整。 “前面有个山洞,今晚就歇在里面吧。”江知宸找了棵粗壮的大树将马绳绑在了上面。 去山洞的一路上捡了不少干柴,所以一进去就能用火石生活,这样就算在夜里也不会冻着了,而且还能防止野兽靠近。 “还好在清风城的时候买了不少干粮。”有时行军路上吃得比这还差,江知宸觉得没什么。 可江眠一介不出深闺的小姐,天天吃干粮吃得嘴都快歪了,再看到干粮都想吐了。 还好江知宸还买了其他的东西,“清风米糍,若不是这点心的储存时间不长,我都想多买点给你路上吃。” 这米糍是用清风果榨出来的汁制成的,清香可口,男女老少皆宜。 入秋后夜里的凉风直吹得人打冷战,江眠凑近火堆,抱着自己不停哈气。 那件供她躲藏出城门的披风这时候就起到了大作用,“快睡吧,我守夜,明日天亮了叫你。” 江知宸用手的温度给江眠捂脸,这让怀里的小人暖和不少,也能安心睡下了。 深夜,燃烧的火堆引来了一群山里的强盗。 强盗刚出现在树林里就已经被江知宸发现,可为了不让江眠惊醒他还是隐忍不发,默默听声看他们想干什么。 如果只是路过那还好说,如果有别的意图,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几个壮汉悄悄摸到洞口,黑色的夜行服让他们隐藏在黑暗中,可气息太重,还没接近就被江知宸叫住,“速速离开,否则休怪我无情。” 远处山顶上正迎风打坐的男人站起身来看着山下这一切,眯起眼睛在想要不要帮帮洞内二人。 “小白脸儿,进了这个地界,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强盗们本只想劫财,可看到江知宸怀里貌美的姑娘后,萌生了劫色的心。 贪婪的目光紧盯着江眠不放,同为男人的江知宸怎么可能看不懂这个眼神,冷哼一声后拔剑出鞘,对准了为首的强盗,“还不退下,是嫌自己命长吗?” “命长?你这个短命鬼,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为首的强盗魁梧高大,手执两把大刀铮铮作响。 这种时候,不得不佩服江眠了,居然还能睡着不醒。 双方僵持中,一阵风刮过,将一股异香送进洞里。 伴随而来的还有僧人手中锡杖的声音,如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 几个强盗明显慌了,四下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狐狸妖僧!狐狸妖僧来了!快走快走!” 这群大男人的声音最终还是吵醒了从刚才起就一直熟睡的江眠。 还没等她叫出声来,那群强盗就被吓得四处逃窜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十七章 三月为期请旨和离 二人到达军营,已是一个半月后。 江知宸一人时脚程还快些,带上江眠就有些慢了。 毕竟女孩子,总会有身子不爽的时候,那种日子里,江知宸就只能放慢马的速度,多在客栈休息。 军营和江眠想象中一样森严,让人肃然起敬。 “哎你们看见没啊,军师带回来一个女子!”士兵里已经有人在议论了。 “看见了看见了!那姑娘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你说咱们军师是从哪儿捡来的小姑娘啊。” 在军营这种全是男人的地方,女子的出现,往往牵动着大家的思绪。 “什么捡来的啊!军师走的时候就急匆匆的,说不定就是去接这个姑娘的,保不齐啊,这姑娘就是军师未来的妻子呢!” 该说不说,这群大老爷们还真八卦,看来是天天演兵练习憋出毛病了。 虎帐内江眠一见到江枫就抱住了他,也不顾及到旁边的士兵,“哥哥!阿眠还以为哥哥不在乎我了,成亲之日也不见哥哥来阻止!” “军营重地,一切以家国为先,哥哥身为主将怎能擅自离开,这不是让阿宸去接你回来了嘛,不哭了。” 虽然被自己手下的兵这么看着不舒服,但江枫也没有推开自己的妹妹,反而很有耐心地安慰着,“好了好了,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抱着哥哥撒娇,你也不害臊。” “我不。”江眠倔强地不肯撒手,反而抱得更紧了,“哥哥不在都城的这些日子,阿眠受了不少委屈,爹娘也不顾阿眠的反对,硬要将我嫁给张南晋那个花花太岁,妹妹真是有口难言,无人可诉心头之苦。” 这段日子江枫都在打听妹妹的消息,知道她的确受了不少委屈,也不说再说她了,就这样任由丫头抱着。 一旁的小兵被江知宸遣了出去。 这人一出虎帐,就像个大喇叭似的在士兵间嚷嚷起来,“哎哎哎!那是咱们将军的亲妹妹,原来是将军府的小姐!” “我是听说将军有一个妹妹,那怎么会跟着军师来了?” “我听了一些,应该是家里逼婚,跑出来的,被咱们军师接来了。” 这么一说大家明白了,也都不再好奇江眠的来历和故事。 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将士们都喜欢上了大将军的这个小妹妹。 不是因为她多漂亮家世多好,而是因为她的善良和可爱。 到了军营不久,江眠就寄出了一封家书,给爹娘的,她不想嫁人,但还是要告诉他们,自己很好。 收到信的那天,镇国将军摔碎了不少他珍藏的古玩,可平静之后,他也接受了女儿将自己托付他人的做法。 至少,江知宸那个孩子,他是认可的。 三日后,镇南将军带着自己的夫人亲自登门,只请一纸和离书。 “女儿失踪这些日子,我们两口子也绝望了,只当她已经香消玉殒。我们不想耽误你,只来为我那早亡的女儿请一纸和离书,从此你再娶妻也与我将军府不相干。” 废话,不恢复女儿的自由身,她怎么和江知宸在一起,被发现了那可是淫邪罪,在龙国是要被处以火刑的。 张南晋很聪明,他清楚即使江眠死了也对他还有价值,拒绝了老将军的请求。 “南晋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女婿愿意为阿眠守丧三年。” 他就是为了那几个钱,对江眠根本没有情意。 亏得将军夫人还以为他对女儿情意深重,还是老将军看穿了他那些小心思,“三年就不必了,三月即可,我们也看到了你对我女儿的情意。三月之后,我会再来,带着将军府对你的补偿。届时,还请你准备好和离书。” 说完也不给张南晋机会,反正他这里行不通的话,大不了就去圣上跟前请一纸和离。 “小姐,我听说,今日镇国将军带着夫人去了张宅,只为了请一纸和离书。”春花为温沅端来了一碟点心,嘴上说着,手里也没闲着。 温沅捏了一块放进嘴里,对江家的事情很感兴趣,“是嘛?看来镇国将军是认定阿眠不会回京了?” 这几日她也收到了江眠送来的书信,知道了这段日子她和江知宸之间发生的事情。 “依春花看,应该不是。”春花恭敬站在温沅身侧,和她分析整件事情,“只要有了和离书,那江眠小姐就能和张南晋解除夫妻关系,和离书与休书最大的区别就是脸面二字。” “老将军爱女心切,看来是在为江眠小姐筹划未来。只要有了和离书,到时候江小姐与江军师回都成亲,料想那张家也生不出什么事来。” 一纸和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确实,镇国将军为了女儿,扛下了许多事。 这江眠离开都城已经两个半月,时间匆匆如流水,温沅也在思念自己爱的人,“不知怀言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不是说闭关修炼嘛,怎么这么久,难道妖怪活得都是这么辛苦的嘛。 “公子心系小姐,肯定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的,倒是小姐,这段日子茶饭不思人看着都憔悴了,人都说女为悦己者容,难道小姐不该好好调养调养自己的身子吗?” 春花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能够让温沅打起精神来,这不,“真的吗?我看上去憔悴了?那他回来看到肯定要说我了,一会儿你去伴风楼啊,将里面那个最会做药膳的师傅请来。” “是小姐!”听到小姐终于肯调理自己的身子了,春花高兴得不得了,一路小跑去伴风楼请那位药膳师傅。 只留下秋月伺候温沅。 不知是不是温沅平时对她们这些丫鬟下人太好,秋月全然忘记了主子奴才之别。 春花一走,她竟然大大方方就直接坐下了,看来秋月怕春花比怕温沅多。 也是最近这几日温沅对她的态度缓和了,秋月全然忘记失魂散那件事了。 “唉终于轮到我歇会儿了。”秋月握拳不停捶着自己的背,看上去真是累极了。 但她一天下来做不到什么事,几乎都是春花在忙碌,她还好意思说累。 “秋月,以后贴身伺候这种事,就交给春花吧,你的话,负责管理其他低等下人就可以了。”不让贴身侍候,等于收走了在公主府下人间的一大半权力。 女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姐,秋月做错了什么?您别让我走啊……” 你做错了什么还要我说出来吗?温沅对她翻了个白眼。 “没让你走,只是觉得你伺候我不如春花尽心,日后你若能改正过来,依然让你回到我身边。” 这次,就当是给她的一点教训吧。 另一头的伴风楼内春花也遇到了麻烦,那位药膳师傅说什么都不肯去公主府,春花想尽了办法也说不动他。 “郭师傅,我们公主最近身子不好,又喝不下去那些汤药,所以只能请您了,也请您看在我们公主的面上到府里走一趟吧。” 男人长相粗犷声音洪亮,“不去不去,那宫里的御厨难道不会做药膳吗?” 他并不是对温沅有什么意见,只是单纯觉得麻烦不想去而已。 “若公主想请御厨,也不会让我来了呀。郭师傅……” 春花话未说完,一个面容阴柔俊美的执扇男子从旁边走来,“老郭,去吧,这段时间的工钱我会照付给你。” “可是老板这……” 男人抬手制止了他想说话的心,“晅阳公主是咱们都城的大善人,既然公主身子不好,我们这些受过公主恩惠的百姓也总要为她做些什么。” 有老板发话,郭师傅也总算松口,愿意跟着春花回公主府。 见郭师傅不再嘴硬,春花笑逐颜开,微微颔首对男人表示感谢。 “郭师傅,刚才那位男子,就是伴风楼的老板吗?”春花回想起刚才为她解围的男子,心中泛起涟漪。 “不错,我全家都受过月公子的帮助,所以他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今日去公主府,不是看在晅阳公主的面上,而是看在月公子的面上。” 都这种时候了,这位郭师傅还嘴硬,简直可爱得紧。 春花刚回到公主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秋月在门口堵住阴阳怪气地讽刺了一通,“现在你得意了吧,公主的身边只有你一个人了,春花,你到底给公主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将我从贴身婢女的位置上撤下。”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春花一头雾水,“再说了,小姐为什么不让你伺候你心里不清楚吗?你以为我们都忘了那件事?也就公主宽厚还留你一命,要不然你早被夫人命人打死了。” 她抓住秋月肩膀的手被一把甩开,显然秋月并不领情,“哼!你少装蒜,就是你教唆的!” 春花刚想开口,温沅身边的暗卫将她叫走,“春花,小姐知道你回来了,快进去吧,别耽误了向小姐回禀。” “知道了影大哥。”她走前还惦记着秋月,将风影拉到一旁小声交代,“少搭理她,你看现在这府里谁愿意里她。” 风影和温沅一样现在都不待见秋月,相比之下,他还是喜欢一心为主的春花,只有这样的丫鬟,才配留在小姐身边侍奉。 瞥了一眼秋月,风影想也没想,“和春花没有关系,你好自为之。”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十八章 和人所致重伤归来 “妹妹,三月不见沈公子,你们……吵架了吗?”凌无风今日来说这番话,不是为了落井下石,而是真的关心温沅过得好不好、快不快乐。 温沅也知哥哥不是那种人,无论如何,他都是自己敬仰的哥哥,面对他时,总无法表现出在母亲面前的厌恶,“他……有事,所以暂时还回不来。” “如此……”凌无风稍顿了一下,将袖中的请帖拿了出来,“那这个,需要哥哥代他去吗?” 只随意轻瞥,温沅就拒绝了那张由丞相府送来的请帖,“春花,你去准备一份贺礼,到时你亲自送去丞相府,并表示一下我的歉意,我就不去了。” 最近她心里发慌,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怎么还有心思去参加什么宴会。 就连皇宫的宴会她都推辞了,何况是丞相府的。 再说了,那丞相府的大小姐和自己一向不睦,去了也闹心,索性不去还好点。 “妹妹今日有些疲倦,哥哥先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再抬头望向凌无风,现在的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哥哥,好像一切都变了。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再是从前哥哥看待妹妹的那种关爱了,而是变成了男人对心爱的女人间的那种怜惜和欲望。 “哥哥永远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凌无风不避嫌地抬手轻柔抚上温沅的脸,“好好休息吧,哥哥走了。” 永远都是站在我这一边吗? 温沅恍惚中伸手摸上刚才哥哥触碰过的那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如果不是怀言的出现,或许我会爱上你。” 可有了沈怀言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自己的心里,再容不下旁人了。 所以……哥哥以后,也只当哥哥吧。 温沅从不否认自己曾经对哥哥的喜爱,否则温夫人也不会为她筹谋婚事。 但那是从前的事了,今时不同往日,自己的心很小,已经被沈怀言一人全部占据了。 当晚,浑身是血的沈怀言从漆黑的夜色中飞身摔入公主府。 听到动静的暗卫悉数出动,可在见到是遍体鳞伤的沈怀言后着人赶紧通知了今晚宿在定南王府的温沅。 “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大夫啊!”都城里最好的大夫在另外一条离公主府有些距离的街上。 现下来不及挑三拣四,春花去请了一位常为温沅把平安脉的大夫来先顶替着,再由脚程快的暗卫去请那位圣手大夫。 床榻边不愿离开一步的温沅眼睛熬红了,心想什么样的人才能伤得了身为大妖的沈怀言。 冰冷的手逐渐握成拳,眼里迸发出的杀意就连从小侍奉温沅左右的春花都没见过。 “晅阳公主,这位公子多是外伤,只需要细心照料就会痊愈,而且公子身子强健,您也不需要太担心。” 大夫的话终于让温沅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谨遵嘱咐不敢有一丝怠慢。 深夜温沅打发了院里的所有人,就连丫鬟都不留一个照顾。 只有她一人守着还昏迷不醒的沈怀言。 仔细为男人穿上大夫检查时褪去的衣衫,看着他身体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温沅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让他受伤的人。 也不知是不是太过心疼沈怀言,几滴泪水就这样悄然落在男人的胸膛。 第二天温沅醒了个大早,秋月已经准备好了洗脸水在门外等她。 “不是让你不用贴身伺候了吗?”不加掩饰的嫌弃让秋月尴尬地愣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但温沅顾念旧情,还是准她进入房间伺候。 不过这丫头心思可不在主子的身上,而在躺着的那个男人身上。 她也不知为何凑近了床边,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还昏睡着的沈怀言。 温沅给她这个机会,喜欢沈怀言是吧,那就慢慢看吧,看到时候沈怀言会不会记住你这个想挖主子墙脚的东西。 现在的温沅已经对秋月没有任何好感了。 偏偏在她肆意盯着沈怀言的时候这男人竟然醒了,“怀言公子你醒啦?”秋月激动得就差敲锣打鼓了。 她现在心里一定很得意,自己一来看沈公子他就醒了。 此时的沈怀言还迷迷糊糊的,但他也不至于将一个丫鬟认成自己心爱的人。 “沅沅呢?”一睁眼就想着要见自己心爱的人,秋月怎么可能不吃醋。 只见她极不耐烦地指了一下还在铜镜旁描眉的温沅,“小姐,怀言公子醒了,您还有心思描眉。” 这话听起来不痛不痒,但若要纠其深意,可就有意思了。 春花听了脸都皱成一团,心想这秋月怎么越来越不懂事,竟然在公主面前说这些。 可温沅不仅没生气,反而轻松地挑起了首饰,“女为悦己者容,这么长时间没见,自然是要打扮一下咯。” 她走到床边,也没多想就撒着娇扑进了沈怀言的怀里,“你说是吧怀言?” “好看,只是瘦了许多。”沈怀言眼神眷恋地抚摸着温沅的脸,“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有好好照顾自己吗?” 身子还未痊愈,沈怀言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就算如此他也强打起精神和温沅叮嘱了几句。 平时温沅一定会说他啰里啰嗦的,但今天她没有,安静乖巧地枕在他怀里听着,听许久未听到的声音,和他匀速有力的心跳。 * “师父,您终于来了。”凌无风在自己购置的府上接待了这些年一直教养他的师父。 仙风道骨的老人笑意盈盈地坐下,“师父怎么身上有血腥味?”未等老人开口,凌无风先问到。 “来的时候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只正闭关修炼的狐妖,趁他不备将他打伤了,可能是那时候沾上的吧。” 凌无风的师父打伤的那只狐妖,正是此刻在公主府调养休息的沈怀言。 他把沈怀言当成了一般的小妖怪,没放在心上,“那狐妖往都城逃了,这些日子留意着,看能不能遇上,如果遇到了,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老人教给自己徒弟的一直都是遇妖斩妖,绝不留情。 凌无风离开定南王府的这十年,都是在和这位银发苍苍的捉妖师学习,如今的他也是一位小有名气的捉妖师了。 只是定南王府的人从来不知道真相,还以为他是在山院里念书。 所以才能在第一次进到公主府时就闻出沈怀言遗留下的妖气。 他也一直在找机会除掉沈怀言,不过担心自己一人力量不够,所以把师父请来了。 有师父在,他的把握和胜算也要大许多。 但他们始终是低估了沈怀言的实力和温沅维护男人的决心。 “你信上说的那妖,如今可在城里?”老人来去匆匆,想赶紧帮徒弟解决了麻烦后起程去其他地方。 凌无风想起这些日子再没见到沈怀言,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已经三个月没出现在都城了,不知是不是跑了。” “不会。”老人很肯定地道:“他若真像你说的喜欢你的表妹,那他就不会离开。狐妖最是痴情,就算现在不在,日后也一定会回来的。” 这么说,凌无风就放心了,和师父说了些自己的近况后就要带着师父去公主府认识认识自己的表妹温沅。 老人却以舟车劳顿为由拒绝了。 但他有自己的打算,现在还不适合去公主府,万一那狐妖回来闻到自己的气味跑了,不就功亏一篑了。 先按兵不动,等确定他回来了以后再登门也不迟。 * 用午膳的时候,秋月特意去求春花,让她伺候小姐,“春花姐姐,你就让我去伺候吧,我真的想将功赎罪回到小姐身边。” 春花看着只比自己晚两年入府侍候的秋月,心软了下来,松口同意了她的请求,“行吧,那进去了你要和小姐说清楚,我身子有些不适,所以请你来帮忙,知道了吗?” “知道了!谢谢春花姐!” 她知道个鬼哦知道,一到门口就什么都忘了。 进门也不通报,直直闯进去,害得脱光了上衣正在上药的沈怀言被看了个遍。 温沅一忍再忍,还是发了脾气,将药膏猛一摔在桌上,质问秋月,“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进来了?在王府学的规矩呢?春花呢?” “春花姐姐身子不适,就让我来代她伺候小姐……”秋月心里发毛,越说声音越小。 此时已经穿好了衣衫的沈怀言也走出来拉住了正在发脾气的温沅,“好了,她也不是故意的。什么时候开饭呀,我都饿了……” 揉着自己肚皮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真是萌了温沅一脸,刚才的不愉快全部抛到九霄云外去,“既然春花不舒服,那就你吧,去让厨房上菜。” 秋月暗喜离开,她一走,沈怀言就整个抱住了冷着脸的温沅,二话不说低头吻在她的唇上。 这一吻之绵长,“犯不着为一个丫鬟生气,她什么心思我都知道。” “知道你还帮她说话,瞧她小人得志那样。”现在一提到秋月,温沅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看到她为自己吃醋的样子,沈怀言心底一阵甜蜜,抱得更紧了些,“才不是帮她说话,是不想让你追究下去,让你放宽心些不生气。” 揉揉温沅的细发,沈怀言再次占有了她嘴里的每一寸香甜。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十九章 窥视曾经秘密不少 有秋月这个大嘴巴,没过多久凌无风就得知了沈怀言回来的消息。 “真如师父所说,那狐妖回来了。”凌无风一心想要除妖降魔,也认定了妹妹是被妖精蛊惑,所以更坚决了除掉沈怀言的心。 “不过听说他好像受伤了……” 等等,沈怀言受伤了…… 凌无风突然意识到什么,抬眼震惊地看向师父,“莫非师父您打伤的那只狐妖,就是他?” 真是这样的话,还不是天助我也?凌无风的表情逐渐变得疯狂,“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杀了他!”趁沈怀言现在还虚弱。 “他现在在公主府,怎么杀?”老人冷哼一声,捋着胡子想对策,“得等他只身在外再动手,否则你妹妹会恨你的。” “如果是狐妖蛊惑了我妹妹呢?他死了不就能解除妖术了吗?” 直到现在,凌无风也还是认定就是沈怀言使用狐妖的魅惑之术勾引了温沅,始终不肯承认他们的感情。 老人看穿徒弟的心思,直白地戳穿凌无风,“如果不是呢?如果你妹妹和那狐妖是真心相爱,你能承受杀死自己最爱妹妹的心上人的后果吗?” 凌无风沉默了。 他能承受吗? 如果沈怀言和温沅是真心相爱,他死了以后,温沅会怎样对自己? 会恨自己吗?会讨厌自己吗? 按照温沅敢爱敢恨的性子,一定会的吧。 那自己能受得了被心爱的妹妹厌恶吗? “那就依师父所言,等他只身一人时,再动手。”他不能冒险,他承担不起惹怒温沅的后果。 老人这才心满意足,表情也变得和蔼,“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且让那狐妖再逍遥几日。” 自从沈怀言回来,温沅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不少,公主府重新回到了欢声笑语的日子。 “沅沅过来。”沈怀言伸手将温沅招到身边,牵过她的手耐心道: “你看,这个镯子是我炼制出来的,里面放了空间石,能够储存东西。外面这颗是养心石,我还另外注入了妖力,你戴上的话,妖力和养心石的法力会源源不断地滋养你的身体。” 说完不容温沅拒绝,将宝镯套在了她手上,“我闭关修炼时被捉妖师偷袭打伤,所以不希望这样的事也发生在你身上。” 虽然那捉妖师实力低下还不足以对自己构成威胁,但沈怀言必须保护自己的女人。 温沅亲近妖物,未来一定会有源源不断的捉妖师找上门。 除了血契,还需要想其他办法保护她,这个镯子,就是其中之一。 “怀言……”温沅将手伸向半空中,满怀甜蜜地望着那只镯子,“我们可以尽快成亲吗?” 沈怀言是妖,人妖殊途,他们二人之间有许多无可奈何。 他总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虽说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但温沅还是内心不安,她希望自己能和沈怀言成为夫妻,希望他能永远属于自己。 紧紧抱着温沅的男人先是一愣,很快便又用轻快的语气问她,“想好了吗?” “嗯,否则我也不会提了。” 沈怀言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拥得更紧,神情也变得温和,眼里还含着难以言喻的欢喜,“狐妖可是很缠人的,你可要做好准备咯。” 原本背靠着沈怀言的温沅则突然转过身,跨坐在了男人腿上,“早就看出来了。” “不……”沈怀言脑海中突然出现前几世的画面,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沅儿不了解,现在的我…并不是一开始的我…” 这话是什么意思?温沅在男人面前难得露出了迟疑的表情,这让沈怀言心头一紧,有些受伤。 果然……她还是不能够完全相信作为妖的自己吗? 可还不等他出言,温沅就将头埋进了沈怀言的胸前,手也抱得更用力了。 她的声音比以往都要轻柔,如同天边一片轻飘飘的云,挠得沈怀言心痒痒,“妖拥有漫长的时间和寿命,我不在意你的过去,我也不问你的曾经,只要从今往后你只属于我就好。” 沈怀言望着温沅的眼神中有如水如波的温柔,可他还不能将自己曾经的故事告诉这个他深爱着的女子。 时间如白驹过隙,几世的时光早已冲淡两人的情缘。 可对他来说,每一世都刻骨铭心,但要怎么样,才能让温沅明白,生生世世,都是自己拖累了她,让她每一世……都不得善终。 * “你还是那么喜欢在女人堆里打转。”沈怀言轻蔑地笑着斜倚在门边,望着里面一对正刚办完事的男女。 男人倒是淡定,穿好长衫起身喝了一口酒。女人则因为赤裸的上身被看光而尖叫不断。 可是在沈怀言的眼里,那不过是一具女人的身体罢了,还是一具不会让他想入非非的身体。 一片竹叶划过,女人的头颅齐齐断掉,尖叫声也戛然而止。 随意了结了刚才还肌肤相亲的女人的男子将那杯未喝完的酒递给沈怀言,“我不是你,我不会将真心放在同一个女人身上,数千年如一日。” “月,你我二人找寻了千年的长生之法,你真的要放弃了吗?” 沈怀言口中的长生之法,却是名为月的男人心头一根刺。 他也曾付出过所有,却遍体鳞伤,窗外呼啸的风时刻提醒他,不能再相信女人,“她的每一世,都那么惨,你有把握这一世不会重蹈覆辙吗?” 男人拍了拍兄弟的肩膀提醒他,“人妖殊途,我相信你比我清楚,如果不是遇见你,或许她可以平安的生活一辈子,有自己的子女后代,而不是年纪轻轻就躺在冰冷的棺椁里,埋在阴湿的地下。” 他的话让沈怀言心头一颤,是啊,如果不是每一世都遇见自己,她一定会过得幸福。 “可偏偏,她每一世都无怨无悔地选择你,命运可真爱捉弄人啊……”壶里的酒被男人仰头一饮而尽。 畅快的叹息声又将沈怀言拉回现实,“我要成亲了。” 用系腰带的手忽地一顿,他重新审视起了身前这与自己相识相交了千年的狐狸,“你认真的吗?” 为什么,他们两个就不能彼此放过。 “来日她生下孩子,天雷之罚你修炼将近万年的妖身都经受不起,何况她一介凡人。” 天罚,人妖相恋不得善终的唯一原因。 “我不会让她怀上孩子。”沈怀言垂下双目,面色微冷。 至少在她成为妖之前,不会。 月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看到这样不理智的沈怀言。 他笑容肆意,尖锐的声音却是真正的讽刺,“好狠的心啊,果然是我认识的沈怀言。” 沈怀言却不理解挚友的笑,“我是为她好。” “你如果真为她好,就不应该再纠缠她。”随着话音落下,一袭青衫的男人消失在房间里,只留下那一只早已没有了酒的空壶和一个失魂落魄的男人。 半晌空气里飘来一道徐徐如风轻的声音:“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你说知道真相的公主殿下,会不会恨你。” 男人在威胁沈怀言,自己不想再次看到挚友与他心爱之人重蹈覆辙,他们的确相爱,彼此爱了几生几世。 可那又如何,不对的人在一起,只是互相折磨。 沈怀言一人漫无目的地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周围是小贩们吆喝叫卖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却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 迅速躲进旁边阴黑狭窄的巷子里,沈怀言以妖力覆盖全身,悄悄探出头来,观察街上每个行人的一举一动。 终于是在半柱香的时间后找到了气味的主人。 “还是追来了吗,你们这些捉妖师,还真是麻烦。” 那股气味的主人正是凌无风的师父。 老头手里拿着捕妖罗盘神神叨叨地走一路念一路,凌无风则是面色冷凝地跟着师父身后。 晃身后沈怀言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了温沅的房间里。 对于他的神出鬼没,温沅早已经习惯,不过…… 拜托她现在在沐浴啊,这臭狐狸怎么突然就来了,吓得她一激灵。 “吓我一跳,来得正好,帮我把屏风上的裙子拿下来。”单手接过衣裙,温沅也不忌讳,从浴桶里站起身跨了出来。 沈怀言望着眼前的温沅,和刚才看到那女子时不同,此刻的他内心充满了欲望,但一想起月说的话,他又将那股子欲望强压了下去。 没错,自己这样早晚有一天会再度害死温沅,所以这一世,他必须在天雷之罚降下前找到能够让温沅变成妖的方法,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长相厮守。 一只手抱住温沅的腰,沈怀言的身体贴紧了她,“沅沅,捉妖师已经追到都城,我现在身子还未痊愈,所以不得不暂时离开一阵,你能理解我的对吗?” 温沅当然能理解,但这一次她不会再让沈怀言独自去面对那些糟心的事情了。 她主动抱住了男人,将脸埋进男人的胸口,有些委屈,更多的还是不舍,“我和你一起。” 这个回答是沈怀言没想到的,但他当然不会拒绝,他巴不得天天和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好。”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三十章 三人成行一同上路 温沅走得悄无声息,第二天一早春花只在她的梳妆台上拿到一封交给父母的家书。 信上说自己要和沈怀言一起云游,最多三月便会回来,让父亲母亲不用担心。 温母觉得有些不妥想派人出去寻找,却被定南王拦下,“沈怀言不会让咱们女儿受委屈的,看她二人的造化吧。” * “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出来,平日里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是丫鬟暗卫一大堆,现在有你在我身边,我很安心。”温沅歪头甜甜一笑,那模样像极了得到糖的孩子。 沈怀言也同样回以宠溺的轻笑,一只温暖的手抚上她的脸,“其实如果不是那捉妖师趁我闭关不备偷袭我,想我一只修炼了万年的狐妖也不至于被他重伤到如此地步,今日你也不会与我一起躲藏了。”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回飞花城,那里毕竟远离都城,还是温沅的地盘,总不会有人那么想不开的在她的地头上动手吧。 “小姐!”不远的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春花背着包袱一路小跑着追赶温沅和沈怀言的脚步,“小姐等等我!” “春花?”温沅狐疑地看了一眼沈怀言,“春花怎么知道我们会经过这里。” 待春花追上,喘了会儿粗气休息了一会儿,“小姐,让春花跟着吧,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没有我在旁伺候,小姐偶尔也会觉得无力的吧。” 这倒是真的,何况春花对自己的忠心日月可鉴,完全可以相信她。 “行吧,没你在我还真觉得不习惯。”温沅牵起了春花的手,“出来的时候没人看见吧?秋月你给她说了没有?” “当然没有。”春花连忙摇头否认,“我知道,秋月对公子有些想法,所以肯定不会带她来,小姐放心吧,谁都不知道我离开了,影大哥他们就算看到了也一定不会和老爷夫人说的。” 风影这一群暗卫都是和温沅一头的,肯定也不会出卖温沅。 这样一说她就放心了,脸上的神色也放松下来。 春花忽然想起出门前的一件事,决定给温沅说让她来拿主意,“小姐,离开王府的时候我无意中听见无风公子和他的师父在密谋什么,好像就是说都城内的狐狸妖怪肯定跑不了…要抓狐狸。” 说完春花担忧地看向一旁的沈怀言。 她的话让温沅心头一紧,神情重新变得慌张,此时的她完全可以断定,表哥和他师父所说的狐狸就是沈怀言。 可表哥不是个文绉绉的书生嘛,怎么就和捉妖师扯上了关系。 莫非…… 莫非他离开王府这么久,就是去学捉妖的? “他要捉谁都是他的事,我们只当不知道。” * 太阳要下山的时候,三人找到一家山里的简陋客栈,没人明白为什么客栈会搭建在这样偏僻的地方。 客栈掌柜的是个年轻的男人,身高七尺还多些,胡子拉碴皮肤黝黑,结实的手臂肌肉,看样子是个练家子。 “掌柜的,两个房间,再做几个小菜送到其中一间。”春花还和往常一样,主动承担起了与店家沟通的责任。 那掌柜的探头打量了几眼温沅,神色不明的,也不知在想什么,春花敲了敲桌子适时提醒他,“掌柜的,我在跟你说话,你看我家小姐姑爷做什么?” 春花这话也是在暗暗提醒掌柜,不要对温沅打任何不好的主意。 男人回过眼来笑了笑,“客房要怎么安排呢?普通房间还是……” “自然是要好的。”她也没多想,快嘴就回了一句,谁知就是这普普通通的回答,让温沅陷入了困境。 用膳时春花和平日里一样,在温沅身侧侍奉着布菜,这一次却被温沅拉过来坐下,“又不是在王府,这里就我们几个人,坐下来一起吃吧。” “这怎么好……主仆之分还是要……” 春花话未说完,就被温沅强行拉到身旁的位置上坐下,“在外人面前你我是主仆,在自己人面前,你就是我妹妹。” 用膳的过程中温沅用觉得有人在门外徘徊,但让春花出去一看又什么都没有,“或许是我敏感了。” 但在这荒郊野岭的,多留一个心眼也不是坏事。 如今沈怀言重伤,若是有捉妖人趁此机会想要收了沈怀言的命,可就难办了。 三人刚用完晚膳,掌柜的就来敲门了,像计划好的一样,时间都掐得相当准。 “两位姑娘,咱客栈后面有一处天然的温泉,是早年间我来这做生意的时候才发现的,那里风景也很好,还可以看到山上的瀑布,一会儿您二位可以去试试。” 说完带着贼眉鼠眼的小二尽快收拾好了桌子上的碗盘退出了房间。 这话可让春花来劲了,立马跑到包袱边去找温沅的寝衣,“小姐一会儿去泡泡吧,温泉对身体好。” “嗯一会儿就去,你去房间里把我的澡豆香膏都拿来。”话刚一说完温沅就意识到,这次出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带…… 主仆二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沈怀言从旁站了起来,“春花你先去准备吧,我和小姐说几句话。” 确认春花离开后沈怀言打开了自己手上那和温沅一对的镯子,“上次我说的话看来你是一点没听进去,来吧,这些都是我出门前就备好的,洗香香的回来以后……” 回来以后干嘛……他就不便多说了,相爱之人的默契,温沅会懂的。 “要不然……”沈怀言坏笑着凑近了温沅,指尖随意勾起她一缕秀发,“小僧与佳人共浴?” 温沅瞬间羞红了脸,一把推开紧贴着自己的男人,“谁要和你一起啊!你给我老实待在房间里面!” 狡猾狐狸的美人刚一离开,他就变了脸色,阴沉狠厉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温泉冒着热气,温沅惬意的趴在石阶上,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 不知泡了多久,温沅在泉水里沉沉睡了过去,等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干净的寝衣躺在沈怀言的怀里。 温沅喜欢闻他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味,可今夜他身上的味道有些不对劲。 应该是已经仔细清洗过了,可还是能够闻到一点血腥气。 她调皮地用手指在沈怀言赤裸的胸膛上画圈,“我睡着的时候,你杀了谁?” “几个采花贼,其中一个就是这间客栈的掌柜。”沈怀言并不想隐瞒温沅,他也知道瞒不住,这方面的她太敏锐了。 掌柜的靠着这间客栈糟蹋了不少歇脚的姑娘,沈怀言这么做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温沅动作轻柔地拉开男人的衣服,同时也解开了自己的外衫,放下如瀑的长发,“你脊上的枯藤胎记很是好看……” 男人几近痴迷地用手抚摸着温沅的后背。 而在温沅背上,正有一道长长的朱砂枯藤胎记,这是她自幼便有的。 可温沅却并不喜爱这道特殊的印记,将秀发拢至胸前,侧过脸望向自己的肩膀,那要眼神中几多忧郁,“曾有算命先生说我这是不详的胎记,未来会引起战争。” “我怎么记得我家沅沅出生时天门大开天降祥瑞?” 她一直将这句话放在心上,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见自己引发了哪场战争。 “江湖术士多靠装神弄鬼为生,不必太放心上。”沈怀言用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那胎记,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我倒是觉得,这胎记能带给我幸运。” 每每触摸到这胎记,沈怀言总觉得浑身发麻,充满力量,可能只是他的臆想吧。 …… 翌日清晨,春花在客栈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掌柜的,跑了好长的路才给温沅买到几个肉包,“小姐你先随便吃点垫垫肚子,等出了这山应该就有村子了,咱们再找酒家。” “我记得这附近是没有包子摊的,你跑了很远去买的吧?”温沅接过包子,分了三个给沈怀言,分了两个给春花,自己留了两个。 谁知春花又将自己的包子全给了温沅,“小姐早晨不吃东西身子会不舒服,沈公子记好,以后可不能让我家小姐饿着。” 说完立马跑开,生怕温沅再把肉包还给她似的。 望着春花的背影温沅浅笑出声,“真是个傻丫头,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温沅笑着将手中多出来那两个肉包给了沈怀言,男人也满脸苦笑,“公主可真是拿在下当猪喂啊。” “是啊,我温沅专属的猪,皇家认证~”话音刚落二人立马笑了起来,春花在面前也能听到自家小姐欢快的笑声。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快乐过了吧,真好,有沈公子陪在公主身边,真好。 刚上路,温沅便觉得奇怪,掀开马车的帘子向后探去又一切正常,只得悻悻坐稳,“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们,可每次想找,又什么都没有,难道是我的错觉?” 不是错觉,沈怀言也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们,可自己每每下马寻找,又半分踪迹也没有,这更证实了跟踪他们的人的法术高强,能够这样完美的隐藏自己的气息和身形。 不过…… 只要不伤害温沅还则罢了,若是敢动她分毫,便是神仙下凡也难保。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三十一章 一路尾随却被发现 出了大山,三人一路来到繁华的鄧镇。 这个不大的镇子就算在都城也很有名,“听说这里的百姓啊都以养蚕为生,咱们龙国大半的蚕丝都是从这里出来的呢。” 温沅一路莽撞,最终停在了一家绸缎庄门前,“出来得急,没带几身衣裙,所以我想……” 她巴巴地望着沈怀言,男人抱着手还有些受宠若惊,“这种事阿沅自己做主便是,一切以阿沅想法为先。” 做衣服很费功夫和时间,温沅觉得自己的决定可能会耽误路程,可没想到沈怀言丝毫不介意。 “那你进来帮我选个颜色吧。”自然地抱住沈怀言的手臂,温沅自己还没意识到这样的举动在大庭广众之下有多暧昧。 这绸缎庄算得上是鄧镇拔尖,无论是绣娘的手艺还是画师的技艺,在这样一个小镇子都是个顶个的,镇上有钱人家的小姐都抢着在这家做衣裳。 纵是这样,在温沅眼里也不过是平头百姓穿的东西,与她府上的那些衣料还是差得太远。 但既然是以普通人的身份游山玩水,也不能太过苛求。 能逛这间庄子的,在镇上也是非富即贵的小姐夫人了。 可温沅一走进绸缎庄,端庄大气的气质就与这里格格不入,周围的女子们瞬间失了颜色。 “小姐您喜欢素雅的色彩,这匹天青色的流光织锦您看怎么样。”春花将料子捧到温沅眼前过目。 不得不说这匹兰花织锦确实好看极了,在这庄子里至少也能排个前三。 温沅细手轻轻拂过织锦,鲜艳的蔻丹与淡雅的天青色形成强烈对比,也让人不得不注意到她那十指红蔻丹。 这蔻丹虽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但这样艳红如血的颜色,是皇族的象征,只有皇室中人才配染。 做掌柜的个个眼尖,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有钱主,立马堆笑上前,“小姐,这是咱店里最后一匹了,您这身型婀娜,正合适做一身广袖裙呢。” “那便做身广袖裙吧,要多久?” “这就得看小姐选什么绣样了,您随我来茶室,品着茶慢慢挑选。” 掌柜的正想着这回可来了个大财主,步子还没挪开,店里另一位客人就把温沅给得罪了。 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这匹衣料温沅先看上,都已经定下了,还能被人从手中抢走,“方掌柜,这匹衣料,我家小姐要了。” 春花也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布料与那丫头撕扯了起来,“先来后到,这是我家小姐先看上的。” “这鄧镇还没有我家小姐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丫头气焰嚣张,想来她的主人也不是无名之辈。 但这龙国除了后妃公主,还有什么女子的身份能高过温沅,春花自是不屑一顾,“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趁小丫头不注意,春花一把就将她手里剩下的布料扯走交给掌柜的,“掌柜的我希望你能明白先来后到这个道理。” 掌柜的自然明白,可是……这丫头的小姐是镇上大地主的女儿,家财万贯,就是县丞也要给几分薄面。 若是被大地主知道了今日之事,那他往后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眼前的几人都是外乡人,不做他们的生意也不会得罪到谁,权衡之下掌柜的还是拒绝了春花。 亲自将布料交到了那嚣张气焰的小丫头手上,“还望在小姐面前替我这小店美言几句。” 这态度瞬间让那丫鬟涨了气焰,嚣张地看着春花,“掌柜的,你很懂事。” “是是……”掌柜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春花,感觉自己快被她生吞活剥了,但……反正都是几个外乡人,得罪了就得罪了吧。 温沅一直生活在都城,要不就是待在飞花城,谁敢对她说一个不字,今天还真就让她遇见了。 不过他们也只是路过这里而已,便也懒得和一个无名小卒起争执,想着算了就叫走了春花,“去别家店看看吧。” 三人刚出店门,沈怀言又感受到了那股气息,他将温沅护在自己身后,侧脸轻声道:“沅沅先在店内等我,有任何不对劲,就带着春花躲进我送你的手镯里。” 关于手镯的用法,自己已经教给过温沅了,而她也运用得很好。 “小心……”温沅不放心地松开自己的手,看着沈怀言走进街对面的巷子里。 阴暗的巷子里,那位从都城一路跟来的捉妖师早已等待许久。 被他偷袭的伤,还没完全恢复,但沈怀言还是有足够的把握将这老头和他的徒弟……全部杀了。 “妖孽,你到底将我妹妹怎么了?用妖术迷惑温沅对你倾心!”凌无风手执长剑向沈怀言刺去。 可他凌厉的招数被沈怀言悉数化解,男人双指间捏着刺向自己的剑,稍一用力就化为了齑粉。 “我与沅沅的感情不容你置喙,我二人彼此的情意,更不容你三两句诋毁玷污!”本来是打算放凌无风一马的,他不该多嘴说自己用妖术蛊惑温沅。 自己对温沅的心日月可鉴,凌无风一番话让沈怀言额头上青筋暴起,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每每要动手时,他眼前总浮现出温沅唤凌无风哥哥时的笑颜,纯真得像个孩子。 不行……他不能杀了凌无风。 沈怀言将目光转向了一旁凌无风的师父。 这个人趁自己闭关下了狠手,若不是自己修炼已久,怕是随便一个小妖早就死在他的手下了。 “我从不吃捉妖师,你会是第一个。”正要伸手去抓老头的脖子,谁知捉妖师也不是毫无准备。 沈怀言刚一伸出手就被老头事先准备好已经施过法的捆妖法器缠住,不等自己反应过来手差点就被撕裂。 看着伤口中流出的黑血,凌无风的师父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上一次你分明还是鲜红的血,不过闭关一次,你竟已经突破到这种程度了?” 黑血,是妖中至强的象征。 但沈怀言尚未痊愈,如果奋力一战的话,或许会损失点修为。 凌无风难得像今日这般失去理智,冲向沈怀言的时候心里还想着温沅。 还未接近,就被沈怀言掌风震得摔了出去,男人掸掸身上的尘土,眼中充满杀意,“留你一条命是不希望沅沅恨我。” 音落,沈怀言掐住老头的脖子,此时的他也变成了妖的模样,一张血盆大口正要扯下捉妖师的头颅。 关键时刻温沅从巷子口跑了进来,“怀言……他是表哥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况且表哥游学在外,是他对表哥多有照拂……” 温沅想了一堆的话还没说完,沈怀言就放下了凌无风的师父,他若想杀这样一个半吊子的捉妖师,太简单了。 “我知道了。”与刚才不同,沈怀言语气温柔,眉眼含笑,“不是让你在铺子里等我吗,怎么不听话?” 轻缓抚摸着温沅的手像一片羽毛拂过她的肌肤,温沅趁势抱住男人的手撒娇,“担心你嘛……” 转头望向凌无风时,温沅神情复杂,沉思了一会儿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无风表哥,妹妹是真心爱慕怀言的,不论他是何模样。你师父伤他一次,我却救了他,欠我的不需要你还,只希望,你能对我爹娘守口如瓶,也再不要和你师父一起找沈怀言的麻烦。” 话已至此,温沅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带着沈怀言欲走,“你一直都知道他是……”凌无风还是不甘心,拦住了温沅。 “和表哥不一样,他从未对我有过隐瞒。” 温沅在责怪凌无风,怪他纵容他的师父伤了沈怀言;怪他从没有告诉自己,他是捉妖师。 男人整个泄了气,松开自己的手,目光呆滞,“如此,你们便走吧。” 不等他再继续说什么,温沅拉着沈怀言离开。凌无风的师父在后面看着沈怀言的背影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但看得出他被沈怀言的实力吓着了。 “师父……”凌无风看向自己的师父,那神情好似在问师父为什么不下手。 可男人也有自己的无奈,当时能够重伤这狐妖全凭偷袭,正面硬碰硬,他根本不是对手。 但…… 难道就要任凭这狐妖在人间逍遥法外了吗?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当下最重要的就是跟紧他们,总会有办法的。 老头刚一转身,正对上一双大到骇人的鹅黄色瞳孔。 没个心理准备的老头被吓坐在了地上,“蛇妖……” 凌无风也被吓傻了,跟随师父多年,他还从未见过这般大的蛇妖。 这得修行了几千上万年吧…… “放心,不吃你们。”池照月化为人形,谁能想到此时此刻眼前这位青衫折扇的翩翩公子会是青蛇妖呢。 “不过……”男人突然邪笑着凑近凌无风,用手中合上的折扇微微挑起他的凌无风的下巴,“离我的弟妹远一点哦,她和沈怀言之间,可比你想的要亲密,不容人拆散。” 不过转头一想,凌无风真敢有什么小动作的话,沈怀言也不会放过他吧。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三十二章 公主失踪谁人所为 池照月快步跟上已经走远了的二人,“怀言!”实在跟不上了只能在后面大喊。 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谁,倒是温沅,看到池照月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这位是?” 此时春花也从铺子里走了出来,惊呼道:“月老板怎么也在这里?” 月老板? 温沅将信将疑地看着眼前之人,哪儿的老板? “小姐,这位月老板就是伴风楼的主人,上次还是他开口,那药膳师傅才肯来的呢。”显然春花对池照月很有好感。 但那也只是因为他曾经出言帮过自己而已,并不掺杂其他。 “想必这位就是弟妹了。”池照月抱手一弓腰,模样很是谦逊,“晅阳公主安。” 沈怀言在一旁则是紧皱眉头看样子心情不佳,但还是轻声向温沅介绍他,“相识多年的挚友,痴长我几岁。” “如此。”温沅考量了一番,最终还是缓缓点头应下了,“免礼。你既与怀言情同手足,那便也算是我的兄长,日后见我不必行礼。” “鄧镇有间酒楼的澄酒很是出名,不如我请弟妹一饮?”他看向沈怀言,像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温沅倒是无所谓啊,主要是沈怀言,看得出他对池照月的态度不是很好。 “沅沅呢?想喝吗?” “反正闲着也没事做,那就去呗。” 听到温沅想去,沈怀言也不犹豫了,让池照月在前面带路。 走在后面的他还是不忘用传音提醒池照月,不要酒后胡言,说些有的没的,让温沅伤心。 酒楼里,池照月一个劲给沈怀言灌酒,可千杯不醉的两个人这样喝,又有什么意思。 温沅端坐在一旁为沈怀言夹菜,看起来倒真有几分贤妻良母那意思了,“春花,你去问问掌柜的能不能做碗花粥,我想喝。” “好。”春花跟了温沅那么久了,怎么会不清楚主子的想法。 支开春花,温沅凝目看向池照月,严肃阴沉的脸正反应了她此刻的心情,“月老板是有什么事想和我说吗?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好一个敏锐的女子,不愧是沈怀言爱了几世的女人,“晅阳公主冰雪聪明,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如果你是想说我和沈怀言在一起不合适的话,那还是收回去吧,本公主不想听。” 酒楼这时候生意还不是很好,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周围也没人注意到温沅自称公主。 “公主就不好奇,沈怀言的过去吗?”男人轻瞥了一眼沈怀言的方向。 只见沈怀言刚才还放松下来的神情又凝固了起来,握着酒杯的手也逐渐用力。 可温沅的反应还是出乎了池照月的意料,她将手轻轻覆在沈怀言那只用力握紧的手上,目视着池照月,“他不说,我便不问。相爱之人的默契,恐怕月老板不会明白。”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公主,池照月面目狰狞,笑得肆意狂妄,“哈哈哈哈——有趣,和从前一样有趣。” 不管哪一世的她,都是那么让人着迷,难怪沈怀言宁愿重蹈覆辙也不愿放弃她。 只是她这话让温沅不明白了,什么叫和从前一样有趣? 难道自己之前认识他?只不过现在忘了? 她突然想明白,前世。 “小姐您看,这就是刚才在铺子里和奴婢抢衣料的女人。” 这不熟人吗,温沅挑眉轻笑,“原来是你。” 春花也掐准时间回来了,看见小丫鬟找温沅麻烦,立马护住主子,“你干嘛?” 这里好歹还有两个大男人呢,难道这小丫鬟还敢找茬不成?温沅觉得好笑,将春花叫到了身后。 那小姐哪儿还顾得上温沅,眼里全是沈怀言和池照月两个美男子,小脸微红,模样看上去确有几分可人,“二位公子……” 这话还没说完,池照月黑着一张脸丢出手中的酒杯,刚好划过那小姐的眼角,“滚。” 女子被吓得不轻,想走又怎么都挪动不了自己的脚。 温沅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裙优雅从容地坐下,倒了一杯清茶自顾自地小口抿了起来,“不要找这位小姐的麻烦。” 她说完话,池照月的表情果然变得好看起来,刚才还冷着一张脸像要吃了人家,现在又笑呵呵的了。 假笑却像是真笑一般,让人看不穿他内心的想法。 “既然弟妹这么说了,哥哥自然要卖你这个面子,滚吧你们两个。” 这就是池照月,阴狠乖戾,处事不按常理,上一秒还谈笑风生,说不定下一秒就要了你的命。 “我说弟妹呀,你和怀言的旅行,能不能也带上我呢~”天天待在都城,他都快生霉了,好不容易有个这么有意思的小弟妹,还不抓紧了。 温沅觉得不行,这个人太危险。 她看着池照月的眼睛出神,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条翠绿的青蛇,身上的蛇鳞排列在一起看起来像一只只眼睛。 “青蛇……”难怪靠近了发冷呢,原来是一条青蛇妖。 温沅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看穿池照月的真身的,反正另外两个大男人也都很吃惊,只有春花还不明所以。 两人在后面咬舌头,温沅也懒得深究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自顾自往前走。 “她怎么知道的啊?你给她说了?”池照月拽着沈怀言的衣袖,动作看起来异常暧昧。 可沈怀言现在也是一头雾水,自己只说了自己是狐妖的事实,那池照月的真身温沅是如何得知的。 沈怀言也只能无奈摇摇头,表示自己从未在温沅面前提及过他青蛇真身的事。 再回过神时,温沅和春花已经不见了踪影。 大街上人来人往,可这两个大活人,尤其是温沅,即使在人堆里也美得出众,怎么会突然找不到了。 男人急忙拉起池照月在大街上寻找起来,甚至利用妖力探查二人的气息。 “没有……怎么会没有……”沈怀言有些颓废地退后几步,他无法承受失去温沅。 但池照月却觉得是他太大惊小怪了,心想二人只是进了哪家店闲逛,没他想的这么危险。 可当他同样用妖力探查后,才惊觉他们确实跟丢了两个女孩子。 这样的情况只能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捉妖师掳走了她们,并且用了能够掩盖气息的符咒。 还真没想到啊,这样一个小镇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奇人,“如果被我抓到,我一定要把那个捉妖师的头给咬掉下酒。” 眼看一旁的沈怀言越来越暴躁,池照月心道不好,赶紧拉着他离开闹市,不然一会儿在这人挤人的大街上发飙了那可怎么办… 掳走温沅的捉妖师是个高手,竟然能让她们的气息一点不泄,“现在怎么办……”池照月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没了主意。 沈怀言抬头的瞬间看到了远处的师徒二人,“有了。”他用妖力猛地一把将二人带到了偏僻的地方。 “沅沅被捉妖师带走了,我要你破除那个捉妖师的咒法,好让我探查到她的气息。” 男人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尽量不让自己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可现在是温沅被带走了,他怎么能忍。 凌无风一听妹妹被捉妖师带走了,比沈怀言还激动,反过来抓住了男人的衣领,恨不能给上一拳,“你就是这么保护我妹妹的?”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温沅,沈怀言也心甘情愿听着他的训斥。 确实,自己明明说过要好好保护温沅,现在却让捉妖师带走了她。 几人寻找的路上沈怀言突然倒在了路旁的小摊上,将人家的东西全部掀翻在地上,可他控制不住自己,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前几世她惨死的画面。 沈怀言有预感,如果自己再不抓紧时间,温沅就会重蹈曾经的覆辙。 勉强支撑起沉重的身体,沈怀言想起自己曾与她立下的血契。 还好……还好自己当初做了一个最正确的决定。 将自己的手腕生生咬开时男人眼睛都不眨一下,鲜血凝结成血线,指引着沈怀言寻找温沅。 “血契……”凌无风身为捉妖师,自然懂得妖族立下血契意味着什么,但他没想到沈怀言竟然真的为了温沅做到这一步。 池照月却淡定得多,“果然啊,你永远也别想逃出她的手掌心。” 他一直很佩服这两人的红线,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就算是天雷劈都不可能劈断。 但池照月由衷地希望,这一世他们二人可以幸福的在一起,沈怀言过得太煎熬了,他一直寻找温沅的每一世转世,然后又会没缘由地爱上她,每一次都如此。 这真像是命运同他二人开的玩笑,池照月自嘲一笑,搀扶起了他这一生的挚友,“奶奶的,你俩要不生十个孩子给我玩,我就一口咬掉你的狐狸尾巴。” 他坚信,这一世的他们,再不会分离。 老捉妖师趁沈怀言虚弱,掏出了自己的法器准备了结了他,凌无风见状趁师父不备,一把将他手中的法器打掉。 老捉妖师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严肃凝视着凌无风。 可男人这一次还是选择了站在妹妹这边,一如从前。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三十三章 绑架公主嫌命太长 “逆徒!为师怎么教导你的你都忘了?”老者气得浑身发抖,可凌无风还是没有半步退让。 他不是在保护沈怀言,而是在保护温沅爱的人,“师父,徒儿求您,放过他吧。” 此时此刻的凌无风看起来有些单薄,好像风一吹就能倒了似的,“妹妹是我立誓此生一定要保护的人,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沈怀言也是她的唯一……”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可凌无风无法否认,温沅在面对沈怀言的时候,的确与以往的她不一样。 那般明媚耀眼。 即使没有沈怀言她也依旧美好,可这个他口口声声声称的妖孽带给温沅的,却是任何人都给不了的宠爱,独一份的宠爱让她变得更加像九天之上的月亮,散发着独一无二的光。 这样的美好,决不允许有人破坏,就算是师父,也不行。 凌无风双眼布满血丝,眼神变得狠厉,老者也从没见过这样的徒弟,他一直都很听话,可今天,自己却好像不认识他了。 “罢了。”老者收回自己的法器,面色难看,“先找你妹妹要紧” 他为了自己的徒弟,放弃了坚守了几十年的原则。 “她在害怕……”沈怀言神情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快速喘息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男人难以想象自己心爱的女子正在遭受什么,但他知道,温沅需要他,“阿月,别管我了,你快顺着血线去找……” 自己现在这个情况,对他们来说就是拖累。 池照月放心不下沈怀言,将他一把扛在了肩上,“抓紧了!”脸上浮现出奸计得逞的讨打笑容,“我要跑了!” 还能这样?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双方眼中充满了错愕,但也很快反应过来以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 山中的阴湿洞窟内回响着水滴落下的声音,温沅惊恐万分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意图。 但她也不会傻到去激怒他,男人不说话,她也闭口不言。 终是男人忍不住,往上扯了扯自己的蒙面巾,眼中充满鄙夷,“与妖为伍,简直愚蠢。” 是捉妖师吗? 温沅往墙根靠了一点,只是这细微的动作却像是触及到了男人某根脆弱的神经。 他突然冲上前抓住温沅的手腕,对着她大声嘶吼,“你连妖都不怕!为何怕我?” 一向声势大胆子小的温沅没见过这样近乎癫狂的人,加之手腕被他捏得很痛,一个没忍住就掉起了眼泪。 从一开始的啜泣逐渐转变成了嚎啕大哭,窝在墙角抱头哭的模样又的确让人心疼。 “……” 男人好像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抬手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又重新放下叹了口气,“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只想扫清这世间所有妖孽罢了。”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温沅抬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也包括…沈怀言吗?” 这个捉妖师显然是认识沈怀言的,毫不犹豫地点头,表明了自己除掉沈怀言的决心。 他还没发现,角落里的人眼神从刚才的害怕变成了阴狠,就连温沅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但她在听到男人说的话后,第一反应是想保护沈怀言,至于其他的……那便是,杀了眼前这个男人。 “其他的妖,我不在乎。”温沅低垂着头从角落里站起来,“但如果是沈怀言……” 她欲言又止,再抬头时,眼里多了男人看不透的情绪,状若癫狂的温沅哪儿还有半分名门闺秀的模样。 “如果是沈怀言……”再一次重复,“我会不惜一切手段,杀了你。” 这哪儿是一个公主能说出来的话。 但男人不得不承认,他刚被温沅的眼神吓到了,也被她说出会杀了自己时的语气唬住了。 可很快想明白之后地下洞穴里爆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男人的声音和刚才完全不一样,“小公主,你可看清楚了,现在你是待宰的羔羊。” 背过身,男人扯下自己的面巾透了一口气,转身之前又再度戴上,“再说,你连我的样貌都不得而知,又如何使用手段杀了我呢?” 谁知这番话根本没有掀起一点波澜,眼前的女子平静得与刚才判若两人,“你是捉妖师,自然知道都城能人异士辈出。” 威胁。 这是男人的第一感受。 不错,在这片人妖混杂的土地上,权力与金钱可以让不可能变得可能。 “那我现在就杀了你!”男人掏出自己的法器抵住温沅的脖子,“等你死了,沈怀言来找我寻仇的时候,我再杀了他。” 虽然戴着面巾,可温沅还是能从他的眼睛看出,这是一个疯子。 不用想也知道他此时此刻的表情会是怎样令人恶心。 就是这个瞬间,温沅感觉自己好像没刚才那么害怕了,她往前走了一步,捉妖师的法器已经陷进她的肉里。 “杀了我吧。”她眉眼中透露着对这个捉妖师的不屑,“只要你能承受得住,盛怒之下的沈怀言。” 就在这几句话之间,温沅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她笃定这个捉妖师对沈怀言很熟悉。 所以她才会有恃无恐地说出“杀了我”这样的话。 这个男人害怕沈怀言,但他为什么偏要杀了沈怀言不可呢。 男人刚要开口,远处堵住洞口的石堆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随着石堆的崩塌,沈怀言和池照月二人出现在那里。 捉妖师眼疾手快抓住了温沅,再一次用法器抵死了她的喉咙,“别过来,敢过来我就杀了她!”男人近乎癫狂。 他的法器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弯刀,刀刃上似乎还流动着幽冷的寒光。 一向总在状况之外的温沅忽然讥笑了起来,那讽刺意味明显的笑声回荡在山洞内,“我以为你多厉害,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要杀了沈怀言,结果现在又只敢躲在女人的后面。” 她握住了男人拿着刀柄的手,“你在瑟瑟发抖吗?是因为死期将至,还是沈怀言出现带给你的无尽恐惧呢?” 池照月这时竟也不合时宜地嗤笑起来,“噗——” 身形有些清瘦的他上前一步拍了下沈怀言的肩膀,“她嘴可真是毒啊。” 捉妖师带着温沅一步一步地后退,嘴里还不断嘟囔着,“你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话我立马杀了你!” “好啊。”温沅闭上眼一副坦然赴死的模样,“杀了我,你也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一时间男人还没反应过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直到温沅补充道:“因为死人是不会害怕的。” 沈怀言庆幸她还能这样咄咄逼人,心下也松了一口气,“她是人不是妖,放了她,你想要我我就在这里。” 但这个捉妖师也不蠢,他怎么可能会放掉自己唯一的筹码。 如果自己真放了温沅,沈怀言会在一瞬间冲上来扯下他的头。 “身为妖竟然这么天真。”他一只手在怀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来两粒乌黑的药丸。 丢给对面的沈怀言后,男人命令他们当场吃下去,“只要你们两个吃了这药,我就可以放了她。” 他都说得这么明白了,现场的人包括温沅都清楚这药大概有什么效果了。 眼看沈怀言真的有了动摇的打算,温沅嘶声力竭地吼住了他,“沈怀言你不许吃啊听到没有!” 可男人救她的心太坚定,完全不听温沅的话,就算是池照月在一旁劝他再考虑一下,肯定有办法的,他都不听……结果就是还是吃了下去。 吃完药的沈怀言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温沅开始腹痛不止,她感觉自己的肚子像抽筋了似的揪在一起。 五脏六腑好像都要化掉了,疼痛让她支撑不住摔在了地上,凄惨的叫声回荡在整个山洞内。 而吃了药的沈怀言却一点事都没有,直到那个捉妖师状似疯癫地笑出声,“专门用来对付血契的药,怎么样?为我的绝妙点子欢呼吧。” 被耍了,一股羞辱感席卷沈怀言,他交代池照月照顾地上的温沅,亲自将捉妖师带走了。 一路上捉妖师还在拿痛苦的温沅说事,“你不想想怎么救她吗?那会痛死的,你真的要看着你心爱的女人死吗?” 说了一路,沈怀言还真佩服他到了这种时候能笑得出来了。 不过这种看好戏的表情,他最讨厌了。 眼看距离差不多够远了,沈怀言拎起地上的捉妖师丢向了远处,捉妖师撞在山壁上后又重重落在了水坑里,呛了几口混杂着泥土的水。 沈怀言一步一步向他逼近,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逐渐猩红的双目在提醒着水坑里的捉妖师,自己闯了大祸了。 “你可以折磨我,或者直接杀了我。”沈怀言右手臂覆了妖力,看起来比平时粗了一倍不止。 “但你却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如果你能交出解药,我或许还可以留你一命,否则我会让你感受一下你母亲当年死前的痛苦。”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三十四章 昏迷不醒如何是好 不错,沈怀言杀了这个捉妖师的母亲。 所以他才会一直纠缠着自己,明明实力不济,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还不肯放弃。 沈怀言一直不想与捉妖师一派为敌,也常忽视他做出来的蠢事。 但今日不同,温沅是他的底线。 “你终于肯承认了沈怀言。”捉妖师捂着胸口,痛苦地站起来。 浑身湿漉漉地走到沈怀言的面前,奇怪了,现在的他不仅不害怕,反而更大胆了,“当年你杀我母亲的时候有想到今天吗?” 沈怀言掐住男人的脖子蛮横地将他带离地面,“如果我能未卜先知,我会连你一起杀了,而不是留你一条狗命让你来伤害我心爱之人。” “哈哈哈哈哈,可惜你还是棋差一招啊肮脏的狐妖,你口口声声心爱的人就快死了,你还在这里揪着我不放。” 捉妖师的话彻底激怒了沈怀言,在远处山洞的池照月几人只听得到惨叫声传来。 原以为他死了,可沈怀言千钧一发之际还是留了他一口气,毕竟,还需要他来救温沅。 拎着男人丢在了温沅的脚边,沈怀言阴沉着脸威胁他,“救她,不然我会毁掉你珍视的一切。” “我孑然一身。” “那你的女儿呢?”沈怀言是狐妖,虽然千年的沉淀让他已经能很好地适应人类社会,但那不代表他事事都得遵守纪纲人伦,许多事情上。他只遵从自己的心。 提到捉妖师的女儿,他显然是慌了神,艰难地站起身揪住了沈怀言的衣襟,“你怎么知道的?” 沈怀言一脚踹开了他,“你觉得对于一个时常想杀了我报仇的捉妖师,我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吗?” 无奈捉妖师只能拿出解药给温沅喂下,“大约半个时辰后她的疼痛就会减轻,一日后便会痊愈。” “这么久?”沈怀言蹙眉,神色不悦。 “我当初制作这种药的时候就没想过留活口,这解药还是我偶然发现的,别那么多埋怨了。”捉妖师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向沈怀言的眼中依旧是怨恨。 但沈怀言信守承诺,“你走吧,我今日不杀你。但日后若是碰见,哼。” 这么说并不是真的要以怨报怨,而是给这捉妖师提个醒,不要再动歪脑筋,将主意打到温沅的身上。 解开缠绕温沅的束缚,沈怀言来不及思考就将她搂进了怀里,“还在痛吗?” “还有一点…但可以忍受。”温沅气若游丝虚弱得不行,这样的她看了叫人痛心。 接下来的行程也只能暂且耽搁,得找家客栈先让温沅休息,完全恢复了才能继续上路。 夜晚,沈怀言守护在温沅的床边,此时的她已经睡熟,望着憔悴的温沅,他为妖多年第一次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妖力。 池照月轻敲着门,“怀言,喝一杯吗?”他手里还提着两壶上好的花雕。 说是两个人一起喝酒,可到头来还是沈怀言自己把自己灌醉了,池照月看着不省人事的兄弟,心中五味杂陈。 这难道就是天命吗?时过境迁,你也依然为她而醉。 * 拂晓,温沅醒来时没看到沈怀言还觉得奇怪,强撑着快要散架的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春花……” 那捉妖师只找温沅的麻烦,所以春花没有受伤,依然可以照顾她。 “小姐醒啦,我扶你起来洗漱吧。” 温沅扶额,觉得起身有些吃力,干脆让春花拧了帕子,就这样在床上完成了洗漱。 “今日有些想吃龙井虾仁,你去问问掌柜的能不能做,你知道我的口味的。” 她所谓的口味,指的是明前的狮峰龙井,以及新鲜的明虾。 明虾倒是不难找,可这狮峰龙井那是达官显贵才能喝的茶,何况还是清明之前采摘的。 这样的要求在鄧镇这种小地方注定是不会实现的。 不久后春花回来,闷闷不乐的模样引起了温沅的注意,“小姐,掌柜的说龙井虾仁可以做,但是用不了什么名贵的茶叶。” 想来也是,这种小地方哪儿能有狮峰龙井给她做菜啊。 “那你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她将春花拉到身边坐下。 春花噘着嘴沉思了一会儿,将刚才在下面听到的话告诉了温沅,“我去问掌柜的有没有狮峰龙井,结果我走了以后那掌柜的与小二竟然编排小姐,说什么住这样的客栈竟然还妄想吃什么狮峰龙井做的虾仁。” 还以为多大的事,温沅轻笑,“不过是些没见过世面的百姓,也值得你这样生气。罢了,没有就吃点其他的。” “我总觉得浑身没劲,胸口也闷,不知是不是那药的作用还没过去。”按理说应该不会啊。 温沅靠在床上突然喷了一口血,之后又陷入昏迷。 春花摇晃了几下温沅都不见有反应,赶紧跑到另一个房间叫醒了沈怀言二人,“沈公子!沈公子你快醒醒啊!小姐吐血了,现在昏迷不醒!沈公子!” 不停拍打着房门,沈怀言衣衫还没来得及穿好,只裹了一件披风就跑了出来,“怎么回事,小姐醒了怎么不告诉我呢?” “小姐一早醒来说想吃龙井虾仁,我就下去问掌柜的了,就我回来以后小姐才吐血的……”春花哭得不顾形象,豆大的泪珠不要钱似的掉。 等沈怀言看到温沅时也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被子上全是未干的鲜血,温沅倒在床上面无血色脆弱得像是纸人。 门外春花本还想进去照顾着,可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沈怀言关在了外面。 沈公子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春花心里这样想着,不自觉蹲下了身子抱头痛哭起来。 她和小姐从小一起长大,小姐待她极好,这么善良的小姐怎么偏偏摊上这样的事。 池照月也已经穿戴好了,低头看着哭得不成人形的春花,他也蹲下来安慰她,“好了,沈怀言是修炼千年的妖,一定会想到办法救温沅的。” 经过昨天的事情,春花也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那也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听到池照月这样说,春花才将信将疑地抬起头来,“真的吗?” 男人用温热的手掌摸了摸她的头,笑容轻松,“当然是真的了,就算沈怀言不行,不是还有我嘛。” 原本还觉得两只妖怪会害了小姐,现在想想,春花觉得他们二人是妖真好啊…… 过了一个时辰,房里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春花着急了,就连池照月也觉得奇怪,他小心翼翼地拍了下房门,“怀言,你和温沅没事吧?” 无人回应。 过了半晌,房门终于打开,沈怀言冷着脸从里面走出来,“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照顾她了。我要亲自去找到那个捉妖师,这一次,我要杀光他在乎的所有人,一个不留。” 这到底怎么回事?池照月觉得奇怪,探头向房间里看去,只见温沅平静地躺在床上,气色终于恢复了些,可看上去,如同死人一般。 “是不是温沅出什么事了?”这还用问,看就明白了。 沈怀言点头沉声道:“嗯,我无法渡妖力给她。只能用莲花锡杖里的内丹暂时保住了她的性命,我离开的这段日子,还望你多多照拂她主仆二人。” 语罢沈怀言踩着轻功飞出了客栈,落地时化身成为一只人畜无害的赤狐。 “春花,你去把温沅的那些染了血污的床单被套都换了吧,我一个男人不方便,我去让掌柜地做几个小菜上来,先把早膳用了。” 沈怀言充分相信池照月一定会竭尽所能照顾好温沅,所以他才能放心地离去。 池照月也必然不会负他所托。 小半会儿的时间春花就收拾好了房间,已经没有了血腥味,她在房间里点上了温沅平日素爱用的香,趴在床边低低啜泣。 回来的池照月听到哭声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站在门外用妖力变了一只纸鹤飞进房里,“只要找到那个捉妖师温沅就有救了,来吃饭吧,饿着肚子可不能照顾好你家小姐。” 他这么一说,春花才又强打起精神来坐到了桌边。 只是看着一桌子的美食,她又抹起了眼泪,“小姐早膳最爱以这鲜蘑菜心就粥了……” 坏事了,这玩意池照月也爱吃,但他没想到温沅也爱吃啊,反而勾起了春花的伤心事。 “再哭眼睛都哭肿了,看你怎么守着你家小姐,快吃吧,我会好好保护她的,一直到怀言回来。” 话是这么说,可池照月心中忐忑,他还真应付不来温沅的这个贴身侍女。 “这道四喜饺小姐也爱吃,不过小姐早膳吃面食容易积食……” 还没等她说完,池照月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小祖宗,咱们好好吃饭,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好不好。” “可我就是忍不住,我自幼与小姐一同长大,她待我如亲妹妹,我怎么能不关心她。”说完春花又一次哭了起来,这一次池照月干脆不管她,哭完了兴许就好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三十五章 所行之事付出代价 事实证明池照月是对的。 自春花那次哭完后,她就开始努力让自己坚强,因为她还要照顾小姐,哭哭啼啼的可照顾不好小姐。 用温水给温沅擦完身子后,春花才让池照月进来,以命令的语气叫男人办事她现在是得心应手,“你一会儿去多买点玫瑰汁子来,小姐平日里喜欢用玫瑰汁子沐浴洗脸。” 虽然买的玫瑰汁子比不上在府里时的新鲜,但聊胜于无。 “喳。”池照月也是心甘情愿被她使唤,这千年里能降住他的,除了那个想变成妖玩弄了他感情的女人,只有春花了。 夜里,两个客栈小二在走廊的转角窃窃私语,“我告诉你,二楼住的那可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我就光看他们每天吃的那些,就是这个数。” 高一点的小二用手指在空中比了个手势,另一个眼睛都要掉出来了,“这么多?” “那可不,而且每天就看见那个病歪歪的男的出去买一堆贵重的东西回来。” 病歪歪的男的当然是指池照月了,但他只是瘦,并不是身体不好。 买的那一堆东西都是春花要求的,绝大部分都是给昏迷中的温沅用的。 “就算病歪歪的那也是个男的,不好下手啊。” “没事我已经摸清楚了,那男的晚上不在房里,只有那个小丫头,昏迷的那个应该是她小姐,容易得手。” “那今晚咱们动手,不过得先等那个男的回房了。” 他们图财,却没想到会连命也丢了。 丑时,两个小二蒙着面巾悄悄潜入了温沅和春花所在的房间里。 恰好被正在树上乘凉的池照月看见了,此时的他是原形的蛇身,大晚上的两个男人看不见树上的他也正常。 “有趣。”他决定在屋外等一会儿,听听他们想干嘛。 这段时间以来,春花一直睡在温沅的床边守着,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两个男人的动作很轻,没有吵醒春花,他们大肆搜刮着温沅的珠宝首饰,原本只是图财,可在看了主仆二人的长相后产生了邪念。 “大哥你看,这小姐和这个丫头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啊……咱们要不然……” 另一个高大些的小二也正有此意,正好他们带了迷药,只要用迷药捂住了这个丫头的口鼻,那就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了。 池照月早就进到了房里,他才是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待两个男人用迷药迷晕了春花,他才舍得现身。 “你们运气好,我最近吃素。”池照月化为人形站在二人身后。 两人都瞧不起这个病殃殃的看起来像痨病鬼一样的男人。 池照月话锋一转,瞳孔变得细长,“你们运气不好,我喜欢虐杀猎物。” 他们甚至还来不及尖叫出声,头颅就已经被池照月暴力地扯下了。 望着地上那毫无防备就遭迷晕的人,池照月心情不错,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春花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伸了个懒腰她觉得今日身体好像特别沉重,头也昏昏沉沉的,“沈公子多久回来啊…小姐状态看起来好差。” 顾不上自己身体的不适,春花一起身就仔细观察起了温沅,“唉,小姐你可要坚持住啊,沈公子很快就回来了的。” * 而在寻找捉妖师途中的沈怀言,却发现了一些他极力掩藏起来的往事。 看着睡梦中的女孩,沈怀言想到了还在痛苦中苦苦挣扎的温沅,心生怜悯,没有立刻了结了女孩,只是悄无声息地将她掳走了。 女孩的阿婆早起没见到她,再一看敞开的窗户,就清楚孙女出事了,“老头子!小九不见了!快叫村里人找找啊!” 此时城外的乱葬岗,被沈怀言掳走的小女孩悠悠转醒,一睁眼便是死人骨,吓得她一阵尖叫。 耳朵都快被吵聋了的沈怀言只能先将她的嘴用妖力封起来,“闭嘴,别让我后悔昨晚没有直接杀了你。” “你的母亲,是佟菊对吗?”男人明知故问。 小姑娘缓缓点着头,泪水打湿了衣服。 “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带着你,直到找到你的父亲为止,至于你能不能活命,那就要看你父亲了。” 如果那捉妖师能够欣然同意给温沅疗伤,那么自己还能考虑放过这个模样乖巧的女孩儿,但如果他有其他的想法,那别说这个女孩了,就连她的其他亲人,自己都不会留。 听到眼前这个妖异俊美的男人要带自己找父亲,女孩儿眼里难得出现了期待,因为她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 只在小时候听到阿婆说,母亲被妖怪吃了,而父亲,就连外公外婆都不知道他是谁。 沈怀言手在女孩的面前随意一挥,女孩的嘴巴终于可以张开说话了,但这一次她没有再尖叫,只是满怀期待的问:“你真的能带我找到我的父亲吗?” “嗯。”沈怀言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树叶,用手在上面比比划划后树叶飞向了空中,“你只需要乖乖听话。” 女孩儿兴奋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全然忘记了自己还身处乱葬岗,“我听话!我叫小九,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无渊。”这是沈怀言很久以前给自己取的法号,他从不将自己的真名告诉无关紧要的人。 “无渊…无渊……”小九觉得他这个名字有些拗口,但也没细问,只知道眼前这男人是妖,自己不能轻易招惹。 沈怀言没功夫再和她耗下去,从石头上起身准备带着她继续寻找捉妖师,“行了,上路吧。” 村子里因为女孩的失踪乱成了一团,在小九家门外发现了狐狸脚印,有人坚信小九是被狐妖带走了,别说,还真猜对了。 还有人嚷嚷小九没准已经被吃了,听得小九阿婆在一旁直哭,泪水怎么都止不住,“那怎么办哟!我的乖孙女啊……” 老人双眼一亮,想起了自己身为捉妖师的外孙,“阿实!怎么把阿实忘了!” 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找村里的教书先生给孙子写信,只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阿婆,您怎么了?” 那个摆了沈怀言一道的捉妖师正是她口中的外孙。 这一次他回来也是因为算了一卦发现自己家人凶多吉少,没想到还是来晚了,沈怀言已经将小九带走了。 “没事的阿婆,您好好在家待着吧,我会把小九带回来的。” 老太太向来喜欢这个外孙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阿实你可一定要把你妹妹带回来啊!” 听到妹妹二字,男人身体明显一紧,面色很不对劲,但众人都没看出来,他只轻嗯了一声就拿上家伙事走了。 沈怀言早就料到佟实会找到村子里来,所以也没带小九去到太远的地方,只是找了个山洞将她安置在了里面。 “不是说带我去找我父亲吗?”小九不解。 男人没心情搭理她,靠在山壁上闭目养神。 小九见他这样也不敢多问了,找了个角落安静的等待着沈怀言休养好继续带她上路。 日落的时候佟实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们二人,这山洞看起来似曾相识,男人立马明白了沈怀言的用意。 “沈怀言,你把我妹妹放了,我和你回去治晅阳公主。”原本以为能摆沈怀言一道的,没想到自己被他摆了,男人也没想到他真的说到做到,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山洞的深处沈怀言带着小九走了出来,“我的身体时常疼痛,这就是血契的作用,每每经历钻心的疼痛,我就想到我的沅儿正生不如死。” “你说,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要求呢?” 从二人的对话中,小九逐渐了解到一些事情的细节,但她现在已经被找到生父的念头蒙蔽了,完全不在乎其他的事情。 好不容易有了说话的机会,说出的话对佟实来说却犹如晴天霹雳,“哥哥!他说会帮我找到亲生父亲!” 佟实瞪大了双眼看着沈怀言,面容逐渐扭曲,“你这狐妖,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沈怀言掐住一旁小九的脖子轻蔑地笑了,“自然是告诉她一些真相。” 小九被掐得喘不过来气时沈怀言终于大发慈悲将她扔在了脚下。 “你竟然对一个十几岁的女子下杀手……你简直……” 男人的话没有任何作用,沈怀言只是笑得更癫狂骇人了,“我是狐妖,你难道期待我坐下来和你喝杯茶再谈判吗?” 说完他一只脚狠踩在了女孩的手上,“她的叫声好听吗?如果我的沅卿没有昏迷,大概现在也会因为疼痛发出这样的尖叫吧。” 他更用力了一点,小九的手被踩得陷进了湿软的泥土里,沈怀言却没有就此作罢的打算,“不要试图和妖讲人性,我只在乎温沅,而你伤害了她,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沈怀言显然没说完,但他却突然停下来,揪起了地上女孩的头发,将她的头重重往石壁上撞。 小九的叫声响彻在山间,沈怀言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看样子他甚至享受起了施虐的过程。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三十六章 悠悠转醒冰释前嫌 佟实在小九的惨叫下妥协,“我跟你走,我这次一定把她完好无损地交给你。”男人跪下,将头埋进了泥土里,身体不规律地抽动起来。 他不想让小九看到他的眼泪。 “二十年前,你活了下来。这是我给你的第一次机会。”沈怀言细数起来。 “几天前,你同样活了下来。这是我给你的第二次机会。”他将脚踩在了佟实的背上,稍一用力,男人的脊柱就会断裂。 可沈怀言没有那么做,如果这男人残了,就没人能治好温沅了,但温沅痊愈后这小捉妖师会怎么样,他还真不敢肯定。 “我从不给第三次机会,但我会把你留到沅沅痊愈之后。”至于这个女孩嘛……沈怀言瞥了一眼已经昏迷的小九,一想到她是佟菊和佟实的孩子,就恶心。 也难怪会生出来一个脑子不好的孩子,这不乱伦吗。 为了稳住佟实,沈怀言只能先将她留下,“罢了,我暂时不杀她。” 这个暂时,让佟实心中燃起的小小希望在一瞬间破灭。 在鄧镇的客栈里,池照月已经收到了沈怀言传来的消息。 「不日便回」 简单的四个字,让池照月一下子轻松不少。 他将飘落到自己手中的树叶拿给春花看,“怀言找到那个捉妖师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 “真的?!”春花的喜悦藏不住,“太好了!小姐总算是能醒过来了!” * 回鄧镇的路上,沈怀言一路观察佟实对他女儿的态度,确实是位慈父,只可惜这个女儿的出生是个禁忌的错误。 虽然沈怀言用妖力治好了小九的伤,可她还是因为沈怀言之前的种种行为对他产生了畏惧心理。 “我真是搞不懂你们妖,能活千年万年,却要找一个只能活几十年的凡夫俗子。”佟实的话像一把刀插在了沈怀言的心上。 并不为别的,而是他那句只能活几十年,是啊,凡人的寿命太短暂了,虽然他与温沅世世相遇相识,可都不得善终。 长久的沉默让气氛更低了些,小九这时才敢直视沈怀言,“无渊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她鼓足了勇气,因为她想知道能让大妖为之倾倒的女子是什么样的。 提到温沅,那沈怀言可以说三天三夜了,他叹了口气,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了自己心目中的她,“世间无二。” 短短的四个字,让佟实彻底意识到自己犯了怎样一个天大的错误,但这个错误他已经来不及补救了。 天色逐渐暗下来,沈怀言迫不得已只能在村子里找了间农舍住下。 他不用吃东西没关系,小九和佟实两人就不行了,“哥哥……我饿了。” 小九轻轻拽着佟实的衣袖,一只手捂着肚子,只听一阵咕咕声后,眼神更可怜了。 佟实出来得急,也没带干粮,这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上哪儿找吃的。 本在闭目养神的沈怀言从自己的空间里掏出来两袋果子丢给二人,却也不言语。 二人对视一眼,想也没想就擦干净了果子吃了起来。 一边吃小九还一边想,这个妖精还挺好心的,居然给他们果子吃。 总之这一夜平静的过去了,没出什么事。第二天一大早沈怀言就带着二人赶路,一点时间都不给他们。 五天的时间,几人总算是相安无事地回到了客栈。 “总算回来了,快去看看你家小祖宗吧。” 与池照月打了个招呼后沈怀言就迫不及待地冲向了温沅住的房间。 此时正恬静躺在床上的人他心心念念了半个多月,“你和春花费心了。”他将温沅抱在自己怀中,脸紧紧和温沅的贴在一起。 “解药,拿出来吧。” 这一次佟实老实了,喂给温沅的是真正的解药。 在等待温沅醒来的过程中,小九一直暗中观察她,“长得真好看…像村口教书先生画里的美人。” 她的话让沈怀言心软了下来,抚摸着温沅的额头眼中满是爱意,“春花,小姐是不是有些瘦了。” “她这样的状态吃不进东西,我输了妖力给她,瘦一点也没办法……”池照月生怕沈怀言误会了春花,赶紧解释。 沈怀言却不太在乎这些事,只要他的沅沅平安就好。 男人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抱着温沅,“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和沅沅单独待会儿。” 他就这样抱着温沅沉沉睡了过去,这半个月,他就没睡过一次好觉,只有在她身边,自己才能卸下所有伪装和防备。 等沈怀言再醒来时,怀里的小人早已经醒了,但温沅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在他怀里,就这样靠着他,无比的宁静。 “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沈怀言像个孩子,不停蹭着温沅的脸,“不许再这么吓我了。” 他的声音里甚至带了哭腔,听得温沅一愣,“我的狐狸啊…怎么比我还爱撒娇了。” “我怕我找不到捉妖师,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沈怀言将脸埋进了温沅的肩膀,“一定不要离开我。” 我一定会找到,让你长生的方法,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两人保持了一下午这样的姿势,要不是温沅说她饿了,沈怀言根本舍不得放开她,“那我去给你弄吃的,想吃什么,要不然吃点清淡的吧,毕竟那么久没摄入食物了。” “让客栈弄吧,你就在这里陪我。” 沈怀言享受着温沅的温柔,轻抚着她的脸,“那想吃什么?” “荷叶粥莲子糕。” “好,那我出去和小二交代一下,你乖乖坐着,我一会儿就上来。”不知道的以为两个人要分开多久呢,千叮咛万嘱咐的。 离开房间,沈怀言露出了这半个月里难得的笑容,碰巧被池照月看到,“哟哟哟,活过来了?看这笑的,春风得意的。”他从不放过任何一个调侃沈怀言的机会。 “行了,我上来就是问问你们想吃点什么,我让客栈做了送来,大家一起吃顿饭。” 沈怀言巴不得呢,这样他就不用下去了,还能再抱一会儿温沅,“阿沅想吃荷叶粥和莲子糕,嗯…再点几碟小菜吧,酱瓜甜酱萝卜什么的,对了对了,再来个清蒸虾。” “好,那你们等着吧,温沅现在身子还虚,我让小二送到你们的房间来吃。” 这一点他还是挺细心的。 回到房间内沈怀言和温沅提了佟实的事,说起了他们以前的故事。 “他也挺可怜的,他母亲是青楼最低等的妓女,人尽可夫,这也导致他心理挺扭曲。至于我杀了她母亲这件事,是因为当时我发现她所在的青楼一直强掳良家女子为妓,当时一怒之下就杀了青楼里不少人,当然也包括他母亲。” 说起这件事,沈怀言还挺后悔,“你说要不是当时我看见他母亲用毒打的方式调教女子的画面,我也不会出手杀了她。” “女人死了以后,他就成了孤儿。当时我杀他母亲的时候正好被他看到了,我看他可怜,就留了他一命。”没想到这一留啊,还留出个祸害来了。 温沅自己在心里分析了一遍,然后得出个结论,“你杀了他最重要的人,所以他也要折磨你最重要的人。” “没错。” 但她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那这些事情和那个小姑娘有什么关系啊?她是佟实的妹妹吧。” “她其实是佟实和他母亲的女儿。” “啊?”温沅惊得下巴都快掉了,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这不是乱伦吗?” 沈怀言活了那么久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谁说不是呢,好了好了,起来吃饭吧我的沅沅~” 他听到了小二上楼的声音,找了一件大氅给温沅披上,“我给你多点了几个小菜还有清蒸虾,其他的可以少吃一点,虾一定要吃完,补补身体。” 跟着进来的还有佟实和小九,两人在这个房间里显得很局促。 饭桌上,沈怀言在给温沅剥虾,温沅举止优雅地喝着粥,这一切看在小九的眼里就像一幅画,她向往这样的生活。 “佟实,我原谅你对我做的这些事。”温沅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沈怀言剥虾的手都顿住了。 不单单是他,还有佟实和春花池照月,全都呆住了。 “但我希望你以后作为一个捉妖师,可以像我给你一次机会一样,也给那些善良的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温沅这么做不是为了佟实,是为了小九。 这个女孩儿在她看来很可爱,她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但她用尽全力活在这个世上,所以温沅希望她未来能有亲人陪伴在身边。 众人看向沈怀言,只见男人继续起了手上的动作,一脸温柔,“来把这个虾吃了,什么都听你的。” 他也同意了。 饭桌上佟实的表情轻松下来,他感谢温沅给了他这样的机会,也确实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用不同的思维看待问题了,妖就一定是坏的吗?人,就一定是正确的一方吗? “谢谢你不计前嫌……”佟实由衷的感谢温沅,如果不是她,这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顿饭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三十七章 双腿瘫痪行动受阻 “来把这个汤喝了,我喂你。”吃过饭以后沈怀言给温沅端来了一盅补汤,“觉得身子怎么样?明天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这几日太阳好。” 温沅尝了一口汤将脸别开,“这汤味道太腥,我不想喝了…”她揉着太阳穴看上去很疲惫,“我有点累,明日再说吧。” “好,睡吧。我还有些事要做,不过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就叫我好吗?”沈怀言在温沅的额上落下一个吻后悄悄关上房门出去了。 他化为原形坐在屋檐上,望着下方正和女儿讨论着什么的佟实,心中五味杂陈。 不想放过他,但温沅都那样说了,自己也没办法,就当哄小孩儿了呗。 用了一点妖力,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均匀呼吸声,沈怀言知道温沅已经睡熟,通过传音找来池照月,“我想带她回都城了,只有在那里,她才不会被有心之人伤害。” “也好,只是你们难得的相处机会,温沅会同意吗?” 是啊,她会同意吗?而且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合长途跋涉,“唉,真的头疼。” 他在高处紧盯着下面的两人,侧过头问池照月,“你说他们在说些什么。” “这谁知道呢,但最好别是歪主意,否则这一次别说你了,我也不会放过他。”池照月不关心温沅如何,他只是不想沈怀言再劳累了。 佟实有自己的打算,他想让小九跟着沈怀言,看得出温沅和沈怀言都挺喜欢她的。 温沅毕竟是公主,跟着她,总比在乡下当一辈子目不识丁的村姑好。 “小九,如果我说,我想让你跟着温沅,你愿意吗?”望着自己这个智力不如同龄人的女儿,佟实心里难受得紧,当初就不应该生下她。 女孩的确有在认真抉择,她喜欢温沅,虽然温沅对自己冷冰冰的,但她对于自己来说就是有一种特殊的亲和力,“我愿意,但如果和温姐姐走了,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怎么会呢,无论小九在哪里,哥哥都会找到你的。”他多希望能够叫小九一声女儿,可那不行…… 自己无所谓如何被世人唾骂,但小九不行,一直以来,他都把小九保护得很好,让她无忧无虑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如今她大了,得为她寻个好的出路了。 想了一夜,佟实决定明儿早去求求温沅收留小九。 “他想把那个女孩儿留在温沅身边。”坐在房顶上的池照月突然提了一嘴,他确实太好奇了,就用妖力听了几句。 沈怀言冷笑,“他凭什么觉得我会同意。” “你看不出温沅很喜欢这个女孩吗?” “我当然看得出来,如果不是看小九可怜,沅沅也不会善罢甘休。”沈怀言向来了解温沅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 池照月朝天叹了一口气,直接呈大字型睡在了房顶上,“那不就得了,如果是温沅开口应下了,你会不同意吗?” 果然池照月洞悉一切。 翌日拂晓。 温沅起了个大早,撑起身体靠在了棉花枕上,沈怀言昨晚喝了点酒,温沅这么大的动作都没吵醒他。 自己的腿还是不太能使上劲,温沅骄傲惯了,不能忍受这样废物的自己,气上心头抬手就捶向了自己的腿。 沈怀言随手摸了一把,碰到温沅后一把将她揽入了怀里,“我再睡半柱香的时间就起来给你梳妆。” 难得能听到他这样软糯像孩童似的声音,温沅竟有几分眷恋,“不急,你多睡会儿吧。” 过了一个时辰沈怀言才睡醒,他起来时温沅已经将手里的书看完了,“起啦,还要抱抱吗?刚才嘟囔梦话都要我抱呢。” “要抱的。”沈怀言往温沅的方向挪动了一下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抱着,“想吃什么?今天我给你做吧,很久没吃我做的饭了吧。” “好啊,我还真想吃了……不过我想在外面吃,可以吗?我记得客栈后面有个院子。” 这时候温沅提的一切要求,沈怀言都会尽力满足,更别说是这样不算要求的要求,“好好~那先让春花进来伺候洗漱吧,我去给你弄吃的。” 温沅却没让春花进来伺候,坐在床上拿镜子不停照着自己的脸,惨白没有血色,一点都不像从前的自己。 “小姐,我进来咯?”春花敲击了几下房门,却没有如愿得到回应。 里面的温沅正在望着镜中的自己发呆,没有注意到门外的声音。 见小姐没有回应,春花也不纠缠,端着用玫瑰汁子兑的洗脸水站等候在外。 等沈怀言来叫温沅吃饭,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镜中的脸很久了,“怀言先去下面等我吧,我洗漱了就来。” 说完这话她才意识到,如果没有沈怀言抱她,她根本不能靠自己的双腿走下去。 幸好外面的人也想到了这一点,将手里的饭菜交给了春花,“你先下去吧。” 待春花离开,沈怀言才推开房门轻脚进去,他给温沅揉着腿安慰她,“我可以用妖力让沅沅的双腿复原如初,但那肯定不如从前灵活。沅沅,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我们每天都动一动,慢慢让它恢复,好吗?” 一向骄傲的温沅怎么能忍受连走路都无法做到的自己,她双手紧紧抱住沈怀言,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痛哭起来。 哭过温沅感觉到饿,在沈怀言的怀中顺利下到了客栈后院。 此时其他人已经在等着他们了,当然这其中也包括造成今日局面的佟实。 饭桌上温沅一言不发,春花就连给她布菜都觉得压抑。 啪嗒—— 一声轻响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温沅的手止不住颤抖,她现在甚至连筷子都拿不稳。 豆大的泪珠落进碗里,温沅再也强撑不起了,她想逃离这个地方,可腿刚一迈开,她就摔在了地上。 前所未有的羞耻感袭来,温沅哭得满脸泪水,“怀言……我到底是怎么了?我现在连夹菜吃饭都做不到了。” 男人赶紧将她从地上抱起,揽过温沅的头不停为她擦拭泪水,可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他轻轻摇晃起了怀中的泪人,像哄婴孩似的,“我会想办法让你回到从前那般,不哭了……” 可温沅现在什么也听不进,泪水逐渐打湿衣衫,但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乖…乖…我明日就翻看古籍有没有能够令你痊愈的丹药。” “好……” “那不哭了,咱们慢慢来夹菜好不好?”他将筷子重新握回温沅的手里,“它们只是太久没有活动了。” 在沈怀言的循循善诱之下,温沅情绪平静下来,也尝试着自己夹菜,虽不如之前,但在她昏迷这么久后,也是一个进步。 春花在一旁还想伺候小姐,被沈怀言止住,“以后凡是要动手的,都让公主自己来,只有这样她的身体才会恢复从前的灵活。” 眼前是这样的情况,佟实没脸再提小九的事情,但他不会就此作罢,只等温沅好转,或是寻个合适的时机。 “怀言,鄧镇无趣,明日我们便启程前往下一处吧。” 这个消息对每个人来说都猝不及防,沈怀言吞下含在嘴里的那口汤,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沅沅痊愈再启程也不迟啊,多调养调养再动身吧。” 温沅却是铁了心不想待在这,“我想去更繁华的地方,找更有经验的大夫。” 她知道只有这么说,沈怀言才不会拒绝。 “好,依你。” 沈怀言刚放下手中的碗,公主府的暗卫便呈上一封信。 温沅亲启。 “这是阿眠的字迹,她是如何得知我身在何处?” 暗卫如实禀报,“此信是属下从王府截获的。” 原来如此,温沅等不及要看看江眠都写了些什么,大多都是些无聊的琐事罢了。 但信中也写明了江眠与江知宸之间发生的事,以及军师如何救她于水火的。 女儿家的情意绵绵都体现在了这封信上。 温沅看得满心欢喜,这大抵是她醒后这两天,唯一的好消息了,“本想投靠阿眠,但如今她身在军营,怕是也无暇顾及到我了。”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了,堂堂公主,出门在外,何须投靠别人。 饭桌上终于有了温度,气氛不再紧绷,就连小九话也变得多了起来,“温姐姐去哪儿,小九便去哪儿。” “何出此言?” 小九烂漫,却也口无遮拦,“哥哥说让我跟着你,他还说只要小九能一直跟随温姐姐,便可衣食无忧过上常人无法想象的生活。” 温沅若有所思地望向佟实,只一眼,对面的男人就感觉自己的心事好像全都被她看穿。 “可以,但我偌大的公主府也不养闲人,你可愿待在我身边做一名侍女?” 其他人明白,温沅自是不会亏待了小九,只是佟实不免担忧,思量半天,还是叫小九点头答应。 第二天,佟实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只留下一封寥寥几笔的书信和一包给温沅养身的药材,想来是想弥补吧。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三十八章 时疫袭来前往军营 “佟实留下这药,却也不说该如何服用。”春花捧着那三贴药不知该如何是好,可信上又说了是给小姐治病的,不能随意丢了。 池照月刚好走近,闻了一闻便认出来是什么药材了,“这是鸡血藤,有补血活血、舒筋通络之效,需每日煎服。” “这便好,可以给小姐用。”她忙里忙慌跑上楼,甚至没给池照月道一声谢谢。 进房时沈怀言刚给温沅梳好头,“洪阳很繁华,一定有名医能够将你的腿尽快治好的。” “如此便最好不过了,只是……” 话还未说出口,沈怀言轻轻捂住了她的嘴,“没有只是,一定会治好的。” 二人短暂的温存被暗卫打断,“公主不好了!王都传来消息,以南九百里江将军所在的军营感染时疫,如今军营里死伤无数!”暗卫虽在门外,却听得出焦急。 “怎么如此!可查明时疫源头了?”温沅怎么说也是龙国的公主,怎么会不担心将士的安危。 不顾沈怀言的阻拦,她执意要立马起程前往江氏兄妹所在的军营。 沈怀言此刻只觉得头疼,“你如今身子未痊愈,时疫来势凶猛,此去必是万分凶险,你若感染了时疫,让远在王都的定南王和王妃怎么办?” 他也是被温沅的无理取闹冲昏头了,才会对她这样大声说话。 “在是你的沅卿之前,我首先是龙国的公主。我父王半生戎马守下的龙国疆土,我不容许有任何差池!如今军营危在旦夕,里面全都是护卫龙国的热血儿郎,本宫岂能袖手旁观!” 温沅也是第一次在沈怀言面前自称本宫,但无论他今日如何恼怒,她都要去军营看一看,“如果时疫得不到及时救治传染到别的州县甚至是王都,那天下将是怎样一片生灵涂炭?若这时周边小国结盟一举进攻龙国,我父王与皇伯分身乏术,该怎样坚守龙国?” “就连纳纳哈这样的边陲小国也对龙国虎视眈眈,我作为公主,如何能眼睁睁看着龙国的子民不作为?” 一连好几个尖锐的问题抛向沈怀言,男人终于肯松开紧紧抓住温沅手臂的那只手,“罢了,我同你一起。” 若非温沅腿脚不便,二人就快马加鞭赶去军营了,现如今只能坐在这四四方方的马车里干着急。 “隼,立刻将本宫这封书信送往皇宫,务必亲自交到皇伯手里。” “鹘,你现在就带上我的令牌先一步前往军营,帮助军中大夫查明时疫的源头。” 月隼、月鹘。 隼在暗处,鹘在明处,是温沅的左右臂膀。 也是她母亲柳氏收养的义子,从小就教导他们无论何时都要以温沅的安全为先,必要时要为了保护温沅付出自己的一切,即使是生命。 军营那头,江枫被突如其来的时疫弄得焦头烂额,“王都那边有消息了吗?可有圣手往军营来?” 江知宸只叹气摇摇头,江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军中大夫根本没有办法,再不来人,怕是……” “这次由你亲自快马加鞭赶向王都,拖不得了。”再拖,他手下这群兄弟的命没交代在沙场,却死在了瘟疫下,岂不窝囊。 “属下领命,那……要将阿眠一同带回去吗?” 江知宸这也是为了江眠着想,趁现在时疫还不是特别严重,她早些离开,自己也不用担心了。 但最大的问题是江眠的身子骨并不适合快马长途跋涉,但江枫身为哥哥也明白,妹妹此时离开,是最安全稳妥的。 “我不走!”江眠怒气冲冲地掀开营帐,“我要留在这里。” “阿眠不许胡闹,出来这么久,该回去了。况且现在军中情况不容乐观。” 显然江眠不吃这一套,“正因如此,我才更不能走了。现在军中人人皆知我是江大将军的亲生妹妹,我若此时离开,军中人心不稳,想必哥哥也不愿看到吧?” “这……”虽然不愿承认,但妹妹说的确实没错。 如果这时候将军的妹妹都走了,那谁还会相信时疫可治的话,军心不稳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这段时间你一定得小心,万不可出入染病士兵所在的医帐。” 见哥哥应允不把自己送回王都,江眠心中石头落下,退出营帐不打扰哥哥与江知宸议事。 这次的时疫来的怪异,军中从未出过染病之人,更未救治过,想必是哪里出了问题。 江眠越想越不对劲,一个人走到了井边,“军中将士都是吃这口井的水,如果是水源出了问题,想必连我和哥哥他们都病倒了。”看来不是井水出了问题。 那到底是什么呢… 月鹘骑着的马儿是温沅从纳纳哈小公主那里牵回来的那一匹,确实是日行千里的宝马。 当天夜里月鹘就赶到了军营,“御赐晅阳公主金令,见令牌如见公主,速进去通报,我要见将军!” 他手中的这块令牌是公主册封礼的那天,随那些御赐的珍宝一并交到温沅手中的,代表了无上的尊荣与权力,龙国上下仅此一块。 “将军,外面来了一个手执晅阳公主金令的男人说要见你。” “传。” 一听是晅阳公主金令,江枫不假思索便叫人带月鹘进来,在王都这块册封当日御赐的金令谁人不知。 当时大家都议论温沅确实不一般,皇上这么多公主,偏偏只有她有特制的公主金令。 进入虎帐,月鹘第一时间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公主派属下前来帮助军中的大夫早日查明时疫的源头,不久后公主与一干人等也会赶到助将军渡过难关。” “万不可让晅阳公主来军营啊,营中感染者不计其数,若是公主被传染上……” 江枫的话还没说完,“公主心系天下。”只这一句,男人就不再问了。 温沅一行人不停在驿站换马昼夜赶路,只用两天时间便赶到了军营。 有月鹘打前站,一切都顺利得多。 “阿沅怎会这般模样?”江眠得知温沅来了,不顾反对也要亲自迎接她。 但接到的却不是从前那个活蹦乱跳的温沅了,而是一个走动都需要人来抱着的,完全失了当日生机的温沅。 “进去再说。”看到温沅腿脚不便的士兵太多了,她现在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眼神。 虎帐内江枫江知宸等待多时了,两人看到被沈怀言抱进来的温沅时,也是一惊,“这…阿沅你这是怎么了?” “江眠离开王都后我便也偷偷溜出了王府,旅途中染了病,昏迷了半月,醒来就成了这般不成器的模样,不碍事,大夫说只要坚持锻炼就会完好如初的。”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温沅也没有提自己被人暗害这件事,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军中将士,“时疫如何了?可有救治之法?” “就在今日午时,王都那边终于来了消息,数十位太医圣手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现在只需要军中大夫控制好时疫不让其恶化,想来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听到这样的消息让温沅松了一口气,“如此便好,得知你这里染了时疫,真是让我忧心啊。” “晅阳公主心系苍生,龙国有您这样一位公主,实乃幸也。”江知宸冷不丁夸得温沅红了脸。 江枫想到什么似的,叫人传来了军医,“魏大夫,劳烦你给公主诊治一二。” 这魏大夫虽不是什么神仙在世,但能在军中行医,也是有一身本事的。 “公主无碍,左右半月便能恢复,不过这期间一定要多动。”大夫又把了会儿脉,捋着胡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这位公子,请你带公主随老夫来一下。” 三人一同来到无人的地方,魏大夫才肯开口,“公主,您跟老夫说句实话,这半月的昏迷,不单单是染病那么简单吧,是被人以药物毒害至此。” “先生真是洞若观火。” “老夫之所以不在众人面前说明,是因为,公主的身子,不单单只是肢体不灵活这般简单,这都只是最小的问题。” 沈怀言闻言紧张起来,什么叫这只是最小的问题?那还有什么大问题? “那还有什么问题?”魏大夫看向沈怀言,温沅明白他的意思,“先生但说无妨,怀言是我可以信任的人。” 如此……魏大夫也不有所隐瞒了,将一切和盘托出,“公主尽早回王都好好调养生息吧,老夫诊脉的过程中发现毒素还未完全清除,长久以往,子嗣艰难。” 这消息对温沅来说就是晴天霹雳,她猛地揪住了沈怀言的衣衫,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过公主也不必太忧心,只是比一般寻常女子难一点受孕罢了,尽早的调理是能养好的。”魏大夫补充的这一句才让温沅放下心来。 沈怀言对此事极为重视,“那修养两日我们便回王都吧,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这一次温沅没有再反驳他,但她也不想就这样走了,“要等宫里的御医来了我才走,我放心不下。” “好,依沅卿的。”男人目光如炬,思考着未来该如何。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三十九章 营内庸医以官压人 太医们的车驾赶了八日,这期间,军中染病而亡的将士少说也有四五十人。 数目看着不多,可这每一条性命,都牵动着主将江枫和军师江知宸的心。 一共十一位太医,都在宫里叫得上名号,太医中的佼佼者。 魏大夫和他们一起诊病,经常遭到质疑,甚至有太医直接让魏大夫不要插手妨碍的。 “庸医。”今日魏大夫实在忍无可忍,嘀咕了一句还被这些个太医听见了。 一群老东西吵嚷起来,“你说什么呢?你再说一遍,谁是庸医?” “时疫需对症下药,你们都没弄清时疫从何而来,就照搬医书,治标不治本,无法从根部解决问题。” 这群人只会仗着自己太医的身份,魏大夫只要一提出质疑,就用身份压人家,“你那么厉害,不见你进太医院供职?” 一群人你一嘴我一嘴争论不休,将单独住一个营帐里的温沅吵得脑仁疼。 这段日子她的身体一直是魏大夫在调理,也大有好转,所以她对魏大夫不仅信任,态度也比对待常人亲切。 沈怀言见魏大夫医术高明,也同意温沅继续留在这里调养,舟车劳顿不适合此时的她。 太医们也来了一段时间了,却从未见过这营帐里的人,只知道这营帐是军中的禁地。 “全都闭嘴!”只有月鹘一人出来。 这群太医为首的徐太医转身正要训斥,看清帐外之人后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不是晅阳公主的贴身侍卫月鹘吗?” “鹘侍卫,怎么你会在这里啊?”另一位太医狗腿子地贴上前去。 月鹘眉眼冷淡,“公主心系军中将士,早在你们之前赶到了军营,未曾离开。公主说了,如果你们医术不行,她会亲自书信一封禀明圣上将你们换下去……” 他的话还未说完,为首的徐太医赶紧跪下,“公主开恩,臣等实在不知公主身在军营,如有冒犯还请公主多多宽恕我等。请公主放心,臣等自当尽心竭力医治军中将士。” 可万万不敢让温沅给皇上进言啊,她三两句话,别人的仕途很可能也就走到头了。 周围的将士们见这平日里心高气傲的太医们这般卑躬屈膝的模样就觉得好笑。 营帐内温沅在试着不用人搀扶自己走动,现在她的手已经完全恢复了,不用再让沈怀言为她夹菜。 可这腿还是不太灵活,但没关系,一切都在往着好的方向发展,这也让她很是高兴,“待我的腿好彻底再回王都,否则父王母妃一定要念叨了。” 她也害怕,两位长辈会怪罪沈怀言没有保护好自己。 “公主,刚才我路过虎帐,隐约听到南边有部族侵扰百姓,您看要不要去详细了解一下?” 月隼早已回到温沅身边,可平日里还是身为贴身侍卫的月鹘露面比较多。 “龙国这些年边境常有小部落侵扰,阿枫知道如何应对,不需要我们插手。”温沅想想还是算了,她虽然是公主,可她不能主动插手这些事情。 经过最近月鹘的表现来看,她不得不提醒月鹘,“在这军中不要到处走动,也不要过多打听军事,我虽是公主,可很多事也非我所能及。” “是,属下知道了。” * “晅阳公主怎么会在军营?你是不是看错了?”男人正是岢契的鄯律可汗。 岢契与纳纳哈相邻,却不如纳纳哈守规矩,常常以精兵强将扰龙国边界。 且岢契位于漠南最炎热的地方,龙国的兵将们并不适应那里的气候,双方交战多年也未分出胜负。 “属下没有看到晅阳公主,可那个声音是她没错。”眼前这个正跟大汗禀报的人是岢契的“雕”。 雕,是部族的眼睛;大漠中等同于龙国斥候的存在。 鄯律可汗眉头紧皱半天不见舒展,“如果晅阳公主在军营之中……” “有什么顾虑吗大汗?” 自然是有顾虑才会这般为难的,鄯律可汗坐在虎皮垫子上,手中把玩着小蛇,“你太年轻,不清楚她父亲的恐怖之处。” 回忆起当年,男人似有诸多感慨,“她父亲定南王虽不再统兵,可若是我们动了他女儿一根手指,只怕会重蹈云庭覆辙。” 云庭作为与岢契完全反过来的国度,当年差点亡国的事却也口口相传,从极北苦寒之地传到了极南的草原和大漠。 听完男人懂得了大汗的顾虑,有这样一位骁勇善战的王爷,确实应该慎重考虑接下来的每一步棋。 待他离开后,鄯律可汗叫来了自己的心腹商讨接下来的事宜。 “如果真像大汗所言,那现如今我们唯一的办法只有暂缓原先的计划,毕竟谁也不想惹上定南王。而且最近我听说,晅阳公主觅得一良人,颇有手段,在摸清那人底细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半月后温沅的腿彻底痊愈,偶尔在军营中走动,大多数的兵将还不认得她。 “怎么这几日总看见女人在大营里走来走去?你说是不是……” 男人话还没有说完被一旁的同伴打断,原来是江知宸此刻正站在他们身后,“晅阳公主关心将士,亲自来看望,不可妄议。” 原来是这样啊……几人恍然大悟,“早就听说晅阳公主菩萨心肠,时常救济贫苦百姓,没想到还这样关心军中将士。” 江知宸沉默着退开,他不关心晅阳公主的事,他只是不想让军中的将士把心思全花在一个女人身上。 “公主,家书。”月鹘将手中的书信恭敬呈上。 但温沅并没有要看的意思,反而有几分不悦在脸上,“怎么皱着眉头?可是身子不爽?” 进帐的沈怀言第一眼便注意到温沅皱起的眉头,他不喜欢看到温沅心烦,“你们出去吧。” 闻言月鹘月隼双双退出营帐,“我只是不想看到他们又催我回去的字眼,我想要自由,所以我才独自去了飞花城。” “也该回去了,否则王爷王妃会担心你的。”他轻轻从温沅的身后抱住她,两人的体温不如气氛火热,营帐里安静得能听到沈怀言吞咽口水的声音。 温沅在很多时候都很听他的话,“那好吧,明日便起程回去吧,军营里也确实不好玩。” 只是可惜啊,这一趟出来一开始是为了躲避捉妖师,后面事情解决了想着游山玩水,可偏偏脚又瘸了,龙国的大好风光都没看去一半呢就又要回到王都了。 沈怀言一眼便看出了这个丫头的小心思,将她搂在怀里许下承诺,“待事情平息些,我们再一同出游。” 他其实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回了王都,也该把喜事提上日子了。 二人说走就走,让江枫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临走时他还是请求温沅带上了妹妹,“想必都城张家那边已经写了和离书,眠儿如今回去也不会被人诟病。” 他悄悄看向江眠,小声道:“毕竟是男子成群的军营,她一个妙龄女子在这儿,多多少少会扰乱军心。” 一开始江眠还不愿意回都城,可经了江知宸好言相劝,便也不吵不闹地乖乖跟着温沅二人上了马车。 在马车里,她依依不舍地望着送行的哥哥与江知宸,“这一去又不知何时能与二位兄长再见了,还望二位兄长以龙国疆土为重,也要保重自身。” “要听爹娘的话,他们老了,要好好孝敬二老,别再让他们担心了知道吗?” “妹妹明白,这次回去,一定不会再惹爹娘生气了,也会替哥哥你尽孝的。” 不得不说,这一行,让本还养尊处优的将军府小姐长大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 江知宸满眼都是江眠,面色温柔言语也比平日里柔和,“天气转凉了,你身子弱,要照顾好自己。” 面对哥哥还那么多话,面对自己心爱的人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只红着脸憋出一句“嗯”。 * “姐姐,你说我回去了,爹娘会不会怪我那么任性啊……”江眠还真有点害怕她的父亲。 温沅笑而不语,沈怀言替她回答:“自然会怪你,可父母与儿女,哪儿有隔夜仇的,你平安无事回到他们身边,二位长辈心甚慰。” 女孩儿一想还真是这么个理,爹爹虽然严厉,却很偏爱她。 三人欢声笑语间马车突然停下,温沅没坐稳直接扑了出去,若不是沈怀言手快接住,后果不堪设想。 沈怀言冷脸走出马车,外面此时正围着一群五大三粗的黑脸大汉,“哟,还是个富家公子,弟兄们,这趟没白来。” 这是遇见山匪了。 车夫也是个有胆量的人,虽然心中害怕他们手里的大刀,还是小心提点这群人,“几位爷,这马车中坐的可是天家小姐,不可犯颜啊。” “天家?”站在最前面的山匪挠了挠头,“天家是何意思?”他瞅了一眼旁边的弟兄,那人也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合着车夫这么多话都白说了,人家压根听不明白。 听见天家二字,山匪头头从小山包后面走出来,竟是位模样俊丽清秀的女子。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四十章 起程回都小九随行 “原来是天家贵胄,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既是天家娘子,怎么会坐如此寒酸的马车呢?”显然山匪头子不相信这马车里坐的是皇亲贵胄。 再说,温沅他们乘坐的马车并不寒酸,否则他们这群山匪也不会劫路了。 只是这样规制的马车,确实不符合天家的身份地位,这山匪首领这么问也情有可原。 车夫见这女子不是不识道理之人,便下车好言相劝,“车内之人身份贵重,行事却低调,故才乘坐这般与身份不堪匹配的马车。” “那便请这位天家娘子出来见见吧,也正好让弟兄们开开眼见。” 沈怀言一直站在旁边连句话都插不上,但山匪头这么一说他不乐意了,这马车外都是一帮好武好斗的野蛮之人,若是吓着了温沅可怎么办。 但他们的每一句话都被温沅听去了,既然这么想见自己,那就让他们开开眼。 掀开帘子,在沈怀言的搀扶下温沅步伐轻盈地走下车凳。 山匪里有不少人都认识她,首当其冲的就是刚才那个还不明白天家是什么意思的男人,“这不是飞花城的晅阳郡主吗?您这是要回都城?” 晅阳郡主这四个字在龙国意味着大善,不少穷苦之人都受过她的恩惠。 就连山匪头子这个女人也不例外,虽然没受过郡主的施舍,但她自然听说过温沅的善举,“原来是晅阳郡主的马车。” 她往后退后一步抱拳揖了一礼,“晅阳郡主乃我龙国大善之人,还望郡主宽恕我等今日无礼之举,放行!” 这群人还不知道温沅已被皇帝恩赐公主品位了,不过她也不介意他们继续叫自己郡主。 “你们占山为王,朝廷无意打压你们,可你们也得有自知之明,打家劫舍的事情做多了,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而那时,定是在都城游街示众了。 女人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笑了,“多谢晅阳郡主提点。” 重新坐上马车后,温沅看上去很是疲倦地靠在了沈怀言身上,“刚才那女人身上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闻了让我直犯恶心。” “嗯我也闻到了,似乎是某种致幻的药物。”他对这方面不甚了解,所以不敢确定。 从军营到王都走了将近三个月,那也是,几个人一路上走走停停边吃边玩,这都算快的了。 原以为回府见到的会是爹娘,却不想竟然是凌无风,“哥哥已经回来了啊,你师父呢?” 温沅的神情一如从前,让凌无风有些意外,要知道不久之前她才严肃地警告过自己。 “师父去庙里出诊了,长途跋涉累了吧,快回府上歇歇吧,姨母还在午睡,姨父也入宫面圣了。” 他看了一眼温沅身后的沈怀言,报以一笑,“沅沅脸色有些苍白,快带她回去休息吧。” 看这样子应该是认可了沈怀言。 温沅也没有了从前知道他要杀沈怀言时的那般隔阂,毕竟哥哥也出言帮过沈怀言。 “那阿沅晚些过来,母亲醒了哥哥记得同她说一声。”语罢温沅在沈怀言的搀扶下回了公主府。 公主府内有得力的下人打理,一如出府前,“呀!是公主回来了!公主您可算是回来了!” 蹦跳着上前的也是温沅房里的贴身侍女,名唤梓灵,公主府的团宠,因为年纪最小大家都很让着,却心细如发,很得温沅重用。 “公主下次再出远门可别丢下梓灵了……”小姑娘委屈巴巴地拉着温沅的手,二人看起来不像主仆,倒似姐妹。 温沅也喜欢这个丫头,连声说好,但也不忘给她们介绍府里的新人。 她牵过身后藏着的小九,将她带到人前,“这是小九,她比你们都要小,不过豆蔻年华。从今往后,她与你们同吃同住,你们作为府里的老人,要多担待着、提点着,不可以欺辱她知道吗?” 一众下人毫不犹豫地齐声应下。 但这里府门里的糟心事太多,温沅也不敢妄言自己的公主府就不会发生那些脏事。 小九单纯,智力也不如同龄人,所以她并不太放心,只得把小九交给自己最信任的春花亲自教导。 “春花,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这公主府唯一的掌事,小九从今往后跟着你我放心,你得悉心教导她在王都生存的规矩。” “是公主,春花定不负公主所托与信任,必定以身作则,竭尽所能教导小九,让她尽快适应王都和高门大院里的生活。” 有春花在,温沅相信小九在这公主府不会受到苛待,她点着头困意却有些上来了,“舟车劳顿,公主快歇息吧,春花这就带小九熟悉一下府内事物,待一切都稳定后就安排她到您身边贴身侍候。” 要不说温沅喜欢春花信任春花呢,人家什么都明白,不用直说都一点即通。 “沅沅,我到伴风楼找阿月商议些事情,晚膳前便能回来。” “你去吧,不过晚膳前一定得回来,我们去陪父王母妃用膳。” 沈怀言走后温沅觉得无聊,看了一会儿书便也回房呼呼大睡了。 春花其实一开始并不喜欢小九,反而很厌恶她,因为她的生父差点害死了温沅。 可后面她在温沅几次的谈心下也想开了不少,也在旅途中看清了小九的本质,她并不坏,只是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所以现在也不反感她了。 “小九,这公主府不是乡间田边,一切都得合乎礼节规矩,我们作为公主的侍从、婢女,在外的一言一行都关乎公主的脸面,这是往小了说,若是往大了说,我们的言行举止,就关乎着皇家的颜面,所以从今日起,我先教你规矩,再教你侍候公主要学会的东西。” 小九是个乖巧的人,她一路上很听温沅和春花的话,所以现下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小九全听春花姐姐的,小九也一定会好好学,不给温沅姐姐丢脸。” 她的懂事乖巧也正是春花对她改观的原因之一,“公主待我们如姐妹,如果是私下只有公主与我们,可以以姐妹相称,但若是到了外面或者当着外面的面,就必须称呼主子为公主,知道了吗?” “明白了!”小九跟在春花的身后与她熟悉这偌大的公主府,她第一次到这样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地方,反正就和她梦里的桃园仙境一般。 “这里是公主最在乎的地方。这片花园,别瞧它小,这里面每一株都是先帝亲手栽种,是公主及笄那年先帝所赠,这些白玉兰秀美娇丽,是先帝在赞赏咱们公主清丽脱俗不落凡尘。” 小九站在树下望着那些绽放的白色花朵,心中羡慕温沅能有这样的生活,能得到这样的宠爱。 “公主从前只允许我与梓灵在花园里照顾这些玉兰,日后你跟着我,也学学如何修剪花枝,防治害虫。” 秋月与春花一同服侍多年都不被允许进入花园,小九一来就得到了春花的认可,这让其他地下人如何能忍。 “小九一定好好学,让公主的这些花开得漂漂亮亮的,不被害虫啃咬了去。”刚说让她注意对公主的称呼,她现在就记住了,春花对小九更有好感了。 “这些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最重要的是细心,这也是为何梓灵虽年纪浅却能够进入花园的原因。” 她这话也是说给一旁的其他人听的,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些什么,想得公主青睐,那也得有点本事才行。 “春花,你与公主这一去便是那么久,可是想死我了。”听这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了。 看起来在温沅离府的这些日子,秋月过得很是滋润,一点也看不出是府内婢女的模样,“你这一身……” 春花现在是越来越瞧不上秋月了,明明都是自幼服侍公主的姐妹,怎么她如今成了这副模样,“赶紧给我褪去衣装,今日我只当没看见,若是被王爷王妃看见了,定治你个僭越之罪!” 她现在穿戴的衣服首饰都不该是她们做下人的该拥有的,春花念及幼时情分,没打算向温沅提及此事。 说完春花带着小九离开,并且还嘱咐小九:“可别跟那个人学,我与她还有公主一同长大,我二人幸得公主庇佑衣食无忧,虽是婢女,在外却处处高人一等,她却还不知足,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小九对这番话半知半解,但也还是点头应下。 一路上公主府的下人对春花都是恭恭敬敬,连带着小九都明白了受人尊敬的感觉,她好羡慕这样的春花。 “为何那些人对春花姐姐都这样殷勤?”小九只是智力比不得同龄人,但也不至于蠢笨,何况她父亲也常教导她,所以与人沟通起来没有障碍。 春花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因为公主器重我。但这样的器重并不是溜须拍马得来的,而是因为我办事勤勉,细心倍至,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事情几乎都由我做主,公主很信任我,所以有的人就会带着目的的亲近我。” 说起来,这也是她的无奈。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四十一章 又见泰山终得认可 晚膳前沈怀言守约回到公主府,换了身整洁的衣袍等待与温沅一同前往。 梳妆时温沅叫来了小九,“今日可与你春花姐姐熟悉了府内大小事物?” “熟悉了,小九与春花姐姐学了很多,春花姐姐待小九极好,还让小九日后一起帮着打理公主的花园呢!” 每每提及花园,小九都显得很兴奋,这点温沅倒是看出来了,“你很喜欢那些玉兰花吗?” “喜欢!”小九毫不犹豫的兴奋面孔让温沅有些意外,“那些花开得很美,让小九想起了曾无意间看到的一片花海,也是那般的洁白无瑕。” 秋月不屑一顾地反驳她:“乡野之花,如何能与先帝亲赐的玉兰相比。” “公主的玉兰花,是天家恩赐;小九见到的那片花海,亦是大地之礼,如何比不得。”现在的春花与秋月形同水火互不相让。 温沅懒得管她们之间的恩怨,“那你便与春花好好学,日后同她与你梓灵姐姐一起照顾那些花,那可都是我的宝贝。” 这就是得到了温沅的首肯,这让秋月更不满了,明明她才是这个府里的老人,与春花服侍的时间一样长,怎么她就进不得那个花园! “公主簪这支赤金的簪子吧,看上去华贵不说,又衬公主气色。” 秋月拿起簪子刚在温沅头上比量,就见温沅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毛。 小九性子直,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她觉得这簪子不好看,便也不会给秋月面子,当即拿掉了插在发髻上的金簪。 “一点都不好看,公主今日穿得素净,用金簪反而显得俗气,这支木簪子好,简约大方。”说完便眼疾手快地给温沅簪上。 一来就得罪了秋月,小九在公主府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但耐不住温沅和春花都喜欢她,而且这支簪子确如她所说一般,更配这身素色的衣裙。 沈怀言见人出来立马上前,“沅沅真是与我心有灵犀。” 说完人就稍微俯下身子,指了指自己的头顶,没想到他今日也是用的木簪子,而且与温沅的同样是榆木制成的。 定南王府内今日人可齐了,温沅的兄长弟弟们都在,温济一见到姐姐便迫不及待地上前说起了不见她时的苦闷。 “你还知道回来。”温夫人向来嘴硬心软,明明温沅不在府里的时候成日成日地担心,如今见到了却说出这般狠心话来。 为人子女怎会不清楚父母的想法,温沅乖巧上前挽住了母亲,“这里有阿沅的兄长父母,有阿沅在乎的一切,女儿怎么会舍得不回来呢,母亲就别生气了,阿沅这不是回来了嘛……” 说话就说话,还不时摇晃着母亲的手臂撒娇,最疼温沅的温夫人哪儿受得了这样,当即便没了脾气。 “回来就好,省得母亲整日担心你,这一去就是大半年,可有什么奇闻分享给咱们一家听听?” 在温沅离家出走的这些时日里,温夫人也总算是想明白了,儿孙有儿孙的福气,他们作为父母,只能建议,不能控制,所以现下对沈怀言态度也和缓了,只是还气他私自将女儿带走。 “未来都是一家人,你也别这般拘束。” “沅沅看起来清瘦不少,可是途中不顺?”定南王满眼心疼,“又或者身边人照顾不得当?” 说这话时定南王眼睛明显看向了沈怀言,面露不满,他可是记得女儿在都城时不是这病殃殃的模样。 温沅见情况不对,又攀住了父亲的臂弯,“女儿不敢欺瞒父亲,旅途中沅沅遭歹人暗害,身子险些落下残疾,幸有怀言不辞辛苦为女儿寻来解药,也多亏了春花与另一位朋友照拂。否则今日父亲都见不到女儿了……” 动情处落下眼泪,看得家里人好生心疼,听到这番话,定南王对沈怀言的态度也暖和不少,“如此还真是多亏了怀言。” “是啊是啊,听得长兄心惊胆战的,幸好有沈公子,沈公子如今可是咱们定南王府的贵人了。”温溪偏疼弟妹们,现下估计也因为这件事将沈怀言当成了自家人了。 晚膳后定南王带走了沈怀言,温夫人也硬要带着温沅在后花园里走一走,“阿沅啊,母亲知你心意,你走的这些时日母亲也想明白了,你的将来无人能够代替你去完成,所以母亲也不会再阻碍你的婚事了,你大了,一切全凭你自己做主吧。” “多谢母亲的体谅,阿沅这次错了,不应该离家出走,但母亲……怀言真的很好,他懂我、敬我、爱我,我们日后一定会幸福的,就像您与父亲一样。” 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一切都是会变的,只不过变成什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温夫人抱住女儿,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你大了,父母不能陪伴你一辈子,只望儿女们都能找个相携一生之人。好在你入府以后没有公婆,府里只有你一位女主人,少了多少糟心事。” 书房内定南王与沈怀言聊了一些温沅幼时趣事,“本王这女儿虽从小娇惯,却实在优秀,及笄那日,定南王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阿沅这般清丽脱俗的女子,自是君子向往,晚辈也不例外。”提起温沅,沈怀言脸上的笑容根本藏不住。 从这里定南王也看得出他对自己女儿的爱之深,但他作为父亲,不放心的地方还是太多了,“沅沅从小就没吃过苦,先帝在时,将她捧在手心里的疼爱,许多皇子公主都比不得沅沅受宠。” “当今圣上亦是沅沅的亲伯父,说起来,始终是沈公子你高攀了我们定南王府。”他试着用这样的话激怒沈怀言。 可沈怀言并不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这就是事实,“阿沅天人之姿,家世更是晚辈望尘莫及,自是晚辈高攀了阿沅。” “那你还追着我家女儿不放,难道她就不值得更优秀的世家子弟吗?” “若是阿沅对晚辈无情,晚辈自不会纠缠不放。”这意思不就是在说他俩情投意合,不容旁人拆散嘛。 定南王闷哼一声,“沅沅喜欢你,做父母的也不拦着,但若是有一天因色衰爱弛,或是做出了对我女儿不忠之事,你必会知晓本王的手段。” “晚辈怕是这辈子都无从得知王爷对待薄情郎婿的手段了。”二人棋盘博弈间沈怀言随着话音落下最后一子,“看来,这盘棋王爷输了晚辈半子。” “许久不见能赢本王棋局之人了,沈怀言啊沈怀言,你很好。”定南王大笑着离开了书房,将二人的对话告诉了自己的妻子。 回公主府的路上,沈怀言也将在书房中与定南王说的那些话一并告诉了温沅。 还拿出了一件让温沅意想不到的东西,“这把刀可是我父王二十岁及冠那年先帝所赠,父王竟然把他的宝贝都赠予你了?!” 虽然震惊,但温沅更多的还是高兴,“看来父王是认可你了,真好。” “是啊,的长辈祝福在一起,是幸事,真好。”沈怀言牵过温沅的双手,一双似盛着星河的双眼紧盯着温沅不放。 二人深情望着彼此,温沅只觉得时光宁静,若是能一直这般悠闲自在,那便好了。 床榻边,定南王给温夫人洗脚时提起了自己的那把刀,“夫人可还记得父皇从前赠我的那柄短刀?” “记得,那是你二十岁那年先帝所赠,怎么今日突然提起了?” 男人擦干妻子脚上的水渍,命人将水倒掉后坐在了温夫人的身边,“为夫把他送给沈怀言了。” 他语气轻松,好像并不在乎那柄短刀似的。温夫人却看出了他的不舍。 当年先帝最中意夫君做储君,可他却想要逍遥快活的人生,不愿意被束缚在皇宫里。 这么多年了,每每想起先帝时,他总会拿出这把短刀暗自神伤,“我相信阿沅的眼光,也相信夫君的。” 夫妻二人相视而笑,“是,为夫眼光一直很好,不然怎会在你及笄那年便迫不及待地上门提亲。” 定南王与王妃青梅竹马,相爱了一生,府中只有她一位女主人,提亲时更是以自己的先祖发誓,此生绝不纳妾。 所以家中的孩子们也受他影响,觉得必有一心上之人相伴才好,不愿将就,以至于老大温溪今年都二十有五了还不愿娶妻。 好在父母二人也不逼迫他,只随他高兴。 “现下也该考虑起咱们女儿的嫁妆了,咱们沅沅出嫁必定风风光光的。”他定南王的女儿出嫁,十里红妆都感觉不太够,到时候定要把这天下的奇珍异宝全部塞进她的公主府。 夜里温沅睡下后池照月到公主府找沈怀言喝酒,两个大男人竟然商量起了该出什么聘礼。 沈怀言虽然视钱财如粪土,但一直有收藏财宝的习惯,为的就是能够有一世娶到温沅,这不,这一世他终于得偿所愿了。 “你若真的打算好了,我也会帮你。”他二人情同手足,定不会让自己兄弟落人话柄。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四十二章 恐生变故匆忙进宫 “小九你过来。”秋月叫来小九接过了她手上的东西,“把这个送进去,小声些。” 秋月身后站着一群使唤丫头,不见她叫别人,倒是叫了小九。 可小九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还真以为她是吩咐自己办事。 难得春花不在小九身边教导,秋月可不得好好地指点指点这位新来的小娘子吗? 一群人在后面等着看她的好戏,全府上下谁不知道这是沈公子的房间。 果不其然,小九刚一进去,秋月立马叫人关上了房门,自己则是亲自跑到温沅的房间准备告状。 至于告谁、告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秋月跟随我这么多年了,竟还喜欢搞这些腌臜事。”此时的沈怀言正在温沅房里翻看古籍,他昨晚就没离开过这间房。 春花则是在镜前为温沅梳妆,“秋月心境已然不同于从前了,这样的人不适合留在公主府。” “公主!公……”秋月兴冲冲地冲进房里,甚至不经禀报。 在看到桌几后的沈怀言的一瞬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经传禀擅闯公主闺房,实在放肆。”春花不曾停下手中的动作,言语严厉地斥责秋月。 温沅也只当听不见看不见,侧过脸对沈怀言道:“怀言去将小九带来吧,她尚不熟悉公主府,一人被关在房间里现在一定很害怕。” 她这是有意支开沈怀言,既然不想自己在场,那就回避吧,男人二话不说离开了房间。 如今房里只剩下主仆三人,温沅也懒得给秋月留脸面了,“秋月,我给过你机会了,没想到我离开的这段日子,你不仅没有反思己过,现在更是用这般龌龊之法去陷害一个尚不到及笄之年的小女子。” 她转过身看着趴在地上被吓得发抖的秋月,眼中满是失望,“你以为这公主府发生的事我会不知道吗?我是不想说,懒得说,给你留着脸面,但你太让我失望了。” 温沅不想再多说什么,“你服侍我多年,也有辛劳,我不会赶你出府,但也不会再重用你了。” 说完便让她出去了,秋月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被带回来的小九,那目光中的狠厉显露无疑,令沈怀言咂舌。 “小九可受惊了?”温沅牵过小九的手,“日后在府中只有我与你沈哥哥春花姐姐叫你才能走。” “好……”小九很害怕一个人待在昏暗的地方,今日她着实是被吓得不轻。 今日之后秋月被罚去做了洗衣婢,这让一向趾高气昂的秋月忍受不了,“这不是秋月姐姐嘛,如今失了势来这洗衣房做洗衣婢了?” 从前被秋月欺负过的侍女们这种时候自然是要来踩上一脚才满意,“什么姐姐啊,她如今在这府里的地位啊,该唤咱们一声姐姐啦~” 讥笑声不绝于耳,碰巧遇上来后面巡视的春花。 “不去忙自己手里的事情,都围在这里做什么?下个月的月例不想要了?!” 她们可不敢得罪春花,不论是从前的郡主府还是如今的公主府,她都是掌管一府大小事物的掌务,足以说明春花的能力和在温沅面前的受用程度。 几个女孩子唯唯诺诺地屈膝行礼后连忙离开,只剩春花秋月二人,“公主说了,你若连洗衣婢都做不好,那就只能请你另谋出路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对于此时的秋月,春花真是懒得多给她一个表情,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总有一天我会把今日所受的一切屈辱一一讨回!”秋月满眼愤恨地望着春花离去的方向,心有不甘却不敢有任何举动。 现在她是相信公主府到处都是公主的眼线了,否则怎么事事都掌握在她手中。 “阿眠与我们一同回都,但这几日都未听到将军府传来的消息,你说会不会……” 春花连忙打断温沅的话,“公主莫要胡思乱想,老将军一向疼爱江小姐,许是被其他事绊住了,如果公主实在担心,那不如我替您走一趟将军府?” 温沅握住了春花的手,笑容和煦,“要不说怎么离不开你呢,那你从库房里挑点礼物一并带去,万不能失了咱们公主府该有的礼数。” “那我把……”春花正准备说把库房里一尊莲瓣口的花瓶带去,还未说完温沅便改了主意,“算了,你去满香斋买些点心带去。太过贵重的礼物,显得有些刻意了。” 春花离开后温沅独自坐在池边喝茶,不知为何今日她总觉得不安,隐隐感觉有事要发生。 沈怀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怀中还揣了温沅爱吃的肉包,“小娘子在烦忧何事啊?不如与在下说说?” “聒噪。”娇嗔着小捶了一下沈怀言的肩,温沅接过那肉包却迟迟不肯动嘴,“我心不安,却又不知因何不安。” 男人在她身旁坐下说起了在街上听到消息,“方才为沅沅买肉包时听了几句闲言,宫中恐生变故。” 变故?什么变故?如今太平盛世,还能有什么变故。 温沅拍凳而起,“怎么没人和我说这件事?” 她怒目环视周围的下人,众人皆是胆战心惊跪匍匐在地不敢有任何言语。 算了,在这吓唬这些下人也没用,温沅急忙叫人伺候自己更衣,“怀言也速去梳洗更衣与我一同进宫面圣。” 她害怕,害怕龙国再生战争需要她父亲亲临前线,所以不得不对皇宫的一切事情提心吊胆。 父亲位居高位,对他虎视眈眈的人不少,所以父亲不能有一丝错处,这是武将的无奈,更是权臣的无奈。 半个时辰温沅沐浴更衣,着一身朴素青衣入宫,从公主府出去时正撞上定南王府的管家,“公主这是要往哪里去呀这般匆忙?” 这管家在定南王府二十年,看着王府几个孩子长大,府中上下都很敬重他,包括温沅几兄妹。 “回都以后一直未去看望皇上与皇后娘娘,始终不合规矩,今日得闲去一趟,王叔这是去了满香斋吗?” “是啊…”王管家晃了晃手中的两纸袋点心,“夫人说您最爱满香斋的点心,让我准备着,夫人其实很盼着公主多回王府看看的。” “母亲向来这样心中藏事,我明白了,日后我会多多回府陪伴父亲母亲的。”有了温沅这句话,王管家别提多开心了,连忙让温沅快去快回,别耽误了正事,自己也要赶紧回府给夫人通禀了。 二人的马车宫门前停下,老嬷嬷恭候在马车旁,“陛下得知晅阳公主今日要入宫请安,早早便命老奴等在此处了。” 老嬷嬷自然的伸出手臂,等待温沅将手搭在上面。 可半天不见里面的人出来,嬷嬷想探头望望,可这不合规矩,也只能安静继续等待了。 她刚退后一步,沈怀言就从马车里下来,站在她方才站的位置,同样自然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不过这一次里面的人可没有再拒绝,轻轻握住了男人温热的手掌,“叶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好让你扶我呢。” 温沅面色不善,居高临下地望着一旁弓着身子的叶嬷嬷。 二人有些过节。 “怕不是皇伯让你来的,而是贤妃让你来的吧。”一记眼刀过去,叶嬷嬷浑身冒冷汗,心想这小丫头眼睛也太毒了。 不过温沅现在可没功夫搭理这些,整理好自己的裙裳,端正仪态向着皇上的明德宫走去。 离远了些沈怀言才不解地问:“沅沅怎么对那老妪这般厌恶?” “她的主子贤妃一边与皇后娘娘作对,一面又想拉拢我,你说对这种狗我能有什么好脸色。”就那个女人,空有一个贤字封号,为人与贤良二字一点不搭边。 原以为明德宫只有皇上皇后,没想到竟然连那位纳纳塔的小公主也在,自己离都这么久,她还没走呢。 也是,人家很快就是皇子妃了,怎么舍得这时候回去。 “温沅见过皇伯,离都数月,二位长辈可一切安好?”她面对这二人时一向很放松,因为她知道这世上,皇上和父王一定不会伤害自己。 皇帝见了温沅笑逐颜开,连忙招呼太监抬来凳子,生怕温沅累着。 “自然一切都好,只是许久不见阿沅,没人陪本宫说话,难免有些寂寞。”皇后与皇上夫妻同心,也是很爱护温沅的。 温沅不是个大度的人,每每看到这位黑皮小公主,就总会想起当初在大街上的事情。 今日见她,不由得又奚落一番,“哟,小公主也在啊,你站背光的地方真不怎么看得见你。” “噗——”皇后的贴身婢女没忍住笑。 在帝后面前如此失礼按理应该杖责,可皇后不仅没有怪罪,反而像认同一样也掩面笑了起来。 而皇上呢,也装没听见,招呼了一声一言不发的沈怀言,“上次见沈公子却没机会多说说话,今日你便来与朕说说将来有何打算,什么时候娶我们家沅沅啊。” 我们家这三个字在寻常人家很普通,在帝王家却不常出现了,足可见皇帝对温沅的宠爱。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四十三章 可笑宫变皇子被禁 沈怀言撩衣正欲行礼,皇上立马阻止了他,“就当是寻常人家,不必多礼。” 殿下之人却不肯,依然恭敬跪在了地上,“怀言今日跪的是家中疼爱晚辈的伯父,并非九五之尊的皇上。” 这话听得皇帝心里舒坦,忙叫他从地上起来,“从前没有仔细看你,今日一见,确是人中佼佼,配得上沅沅。” “是啊皇上,沅沅的眼光自然是好的,不然咱们这位纳纳塔的小公主也不会一直惦记着啊。”皇后不愧是皇后,有她的厉害之处。 此时站在后面的黑皮公主尴尬得不知所措,现在这样走了的话又显得自己输了似的。 与帝后家长里短扯了些有的没的,温沅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难道是自己多心了?其实事情根本就是民间瞎传的? “皇伯,阿沅想去揽月楼看看。” 揽月楼是温沅出生时皇帝专门命人修建的,皇宫中最高的地方,盛夏的夜里站在窗边好似伸手就能够到天上的星星,揽下九天玄月,顾名揽月楼。 当初建造这里的时候,群臣反对,联名上书,可皇帝一意孤行,定南王也成为了众矢之的。 没人明白为何皇帝如此疼爱温沅,甚至远超自己的孩子。 还记得温沅七岁那年,六皇子为了和她抢一个蹴鞠不慎将温沅推进了池塘里,被皇帝知道以后罚他在池边跪了一整夜,最后是定南王亲自求情这件事才作罢。 “去吧,带着怀言去看看你小时候玩耍的地方。” 说是小孩儿的游玩之地,其实揽月楼比宫中许多宫苑修得都要华贵,除却帝后还有太后与定南王夫妇,只有温沅允许的人才可以进入。 里面的奇珍异宝无数,都是这些年温沅生辰皇帝送她的。 幼时父亲扎的秋千还在小花园里,温沅怀念地抚摸着架子,眼中流露出即使是面对沈怀言也不曾有过的愉悦,“儿时的我可谓无忧无虑,父母亲疼爱我,就连天下之主也将我视为掌上明珠,我拥有许多皇子公主都没有的珍宝,无论他们如何妒我、怨我,用尽手段心机,都无法撼动我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温沅曾经也好奇,为什么皇上对自己比对他的亲生子女都要好,肯定不只是因为她出生时天门大开,后来无意中探寻到一些真相,便也了然了。 “你自然值得全天下最好的。” 其实沈怀言无意中在皇帝的身上嗅到过妖魔气息,那是很强的力量……就算是他在这样的妖魔面前,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但他不知道要怎么和温沅说,难道就是说皇宫里藏着强大的妖魔? 再观察观察吧,这样说出来只会让温沅徒增烦恼。 目前来看,这妖魔未有动作,但也不可掉以轻心。 回忆的过程中温沅发现草丛中似有异动,飞身而下一把抓住了隐藏在草丛里的蒙面人,“大胆贼子,竟然敢擅闯揽月楼?你可知这是本宫禁地!” 男人不服气,手起一阵掌风想把温沅掀飞,“区区废物也敢拦我?” 他不认识温沅身旁的沈怀言,只当是公主养的小白脸。 沈怀言冷着脸将男人双手折断,“如此低能也敢来皇宫行窃?” “行窃?” 温沅翻看男人的空间戒指,啧,里面竟然全是她的东西,不过都是些值钱却不起眼的小东西,不一一查看还真发现不了被盗了。 “好大胆子。来人!给我将这贼子押入死牢!” 二人这边刚抓住贼人,另一处宫宇就传来了走水的消息。 温沅没功夫再管这个偷东西的男人,拉着沈怀言的胳膊往走水的方向赶。 半道上被皇后身边的嬷嬷拦下来,嬷嬷看上去很焦急,“公主先别管走水了,已经有人去了,先跟老奴来吧。” “嬷嬷,什么要紧事啊,宫里走水了我得去看看啊……” “不碍事,已经查到是谁干的了,现在皇上和皇后娘娘,连太后她老人家都来了。” 啊?这才刚走水就查到谁干的了?这么快? 温沅跟在嬷嬷身后,不时与沈怀言耳语几句,“你说谁那么大胆子竟然敢火烧皇宫?” 沈怀言虽然没有说话,但他隐隐能察觉到是谁。 看他这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温沅更摸不着头脑了,只能乖乖跟着嬷嬷又回到了明德宫。 二人刚走进殿内,就看见被押跪在地的黑皮公主丽尔,想来这皇宫走水与她脱不了干系。 可温沅没想到,在她身旁,竟然还跪着一个五皇子温允荀。 这是贤妃所出第一子,也是他唯一一个儿子,从小娇惯,心肠不坏,就是太蠢,没有主见。 怎么他们二人会在一起…… 莫非…… 不对不对,黑皮小公主刚才一直在皇后身边,不可能有机会。 二人都互相瞪着对方,大殿内气氛冰冷,无一人开口。 “儿啊!我的儿啊……”最终还是泼妇一般闯入明德宫的贤妃打破了僵局。 皇后平日里最见不得空有贤名的女人,当即让人将她拿下,“贤妃御前失仪,还不给本宫拿下!” “呸!你这老妇就是嫉妒我得宠,处处与我作对,荀儿犯了何事要让你们像羁押犯人一样对待他!” 皇上并没有说话,只是给了皇后一个淡淡的眼神,身旁之人便知道要怎么做了,“大胆!” 只简单二字,殿外冲进来的御前侍卫将贤妃与五皇子丽尔三人团团围住。 “你儿子与纳纳塔勾结意图谋反,这事你难道不清楚?”皇后稍微眯起了眼睛,右手拍得凤位作响。 贤妃闻言脸色大变,却还是不肯承认,“胡说八道!荀儿向来胆怯,怎么会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分明是你这毒妇恶意诬陷!” 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的太后丢了一封密函到贤妃面前的地上,“你自己好好看看吧,如实招来或许皇帝会看在你服侍多年还算稳妥的份上留你一具全尸。” 颤抖着的手将密函打开,贤妃、五皇子、还有朝中几位大臣勾结纳纳塔计划谋反的事情被记录得一清二楚。 默不作声的皇上极不耐烦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蠢物,全都是蠢物。” 作为天子,他已经受过太多的明枪暗箭,可像这对母子一样蠢的,皇帝还是第一次见。 “你想谋反,为何不勾结岢契丹郦?而是要选择一个既没有百万雄兵,更无法提供给你任何物质帮助的纳纳塔?” 五皇子谋反的消息,皇帝一早就听说了,不是他有意打探,而是这个孩子太过蠢笨,一早就走漏了消息。 皇帝此刻倒真希望他能有点出息,做到逼宫这一步,至少能证明他不是个废物。 当年夺嫡之争何等惨烈,自己虽然是借了母后和弟弟的光才坐到这个位置上,但也不是全然没有付出,怎么生个儿子笨成这样! 皇上面无表情地看向了跪在地上发疯的贤妃,“贤妃,教子无方,纵容五皇子温允荀勾结外邦,废为庶人,幽禁冷宫,非死不得出。” 但看向五皇子的目光中,还是有慈父的柔情,“五皇子温允荀……” 皇上停顿了许久,才继续恨铁不成钢地道:“受有心之人教唆组织宫变,朕念其多年孝顺无错漏之处,只作软禁,非召不得出府。” 温沅能想到五皇子的结局,皇上虽然严厉,但还是在乎自己这些子女的。 在府中的时候只听说纳纳塔有心谋反,却没想到竟然还和温允荀有关系。 这么些年,温沅对自己这个哥哥还是有好感的,他没什么坏心,只是贤妃无德,才将儿子养育得这般扭曲。 众人看向丽尔,心想皇上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反正皇后是高兴了,犯了这么大的错,不砍头已经是她的造化了,怎么还敢高攀自己的儿子。 “沅沅……”皇上侧过脸,将目光投向温沅。 温沅猜到了皇上接下来会说什么,但她……不想让父王去。 “皇伯,纳纳塔这样的边疆小族实在是不用父王亲自带兵前往,何况父亲刚回都不久……身上的伤都还未痊愈。” 说的是啊……皇上沉思了一会儿,决定随便从朝中抽个武将带兵前往纳纳塔。 至于这个小公主,他可不会像对自己儿子一样心软了,何况还是她挑唆,才让荀儿做出这等事。 “斩。” 没心思再继续这件事了,皇上很随意地吐出一个字,丽尔听见后整个人被吓得直不起腰,蜷缩在地上。 同样被压住的还有丽尔的侍女,那个对龙国十分了解的女子,“皇上,您这分明是包庇自己的儿子!是五皇子先来找我们公主的!” 贤妃扑咬过去,恶狠狠揪住了女人的头发,“胡言乱语!我荀儿分明是受了这狐媚子公主的蛊惑!” 事情败露,贤妃无话可说,也不想为自己辩驳什么,只要她儿子能活命就行。 但现在这小侍女反咬一口,她怎么能忍。 明德宫里乌烟瘴气,太后瞧了心烦,便找借口先走了,“哀家乏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该软禁的软禁,该杀的杀。”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四十四章 又遭挟持阿月立功 太后刚走出明德宫,太监前来通禀,“皇上,纳纳塔使臣在外求见。” 这些个蛮人,一个接一个的来做什么,皇上被今晚的事气得头疼,但还是宣他们进来了。 “参见陛下。” 那使臣还有些口音,话也说得并不流利,温沅站在一旁嘲讽他,“话还没学会怎么说,就被派来龙国了啊。” 使臣别过头不搭理温沅,只给上座的皇上皇后行礼请安,“陛下,公主虽然铸下大错,可毕竟也是我们王珍爱的女儿,不知陛下可否派人先回纳纳塔,待王入都以后再做商议。” “她犯下此等重罪,还商议什么?”温沅拦在了使臣面前,“皇伯,今日她敢教唆皇子谋反,明日就敢上明德宫行刺!” 不知为什么,温沅就是打心底里厌恶这个黑皮公主,可能是她目中无人的态度,也可能是因为她觊觎自己的男人。 皇后更是恨透了丽尔,附和温沅,“是啊皇上,此等重罪怎可轻易饶恕,就算是她父王来了,也是要杀头的呀。” 丽尔无力地瘫倒在侍女怀中,此刻的她没了往日的骄傲,眼泪弄花了妆容。 “陛下,您难道想看到边疆再起战乱吗?受苦的不都是黎明百姓,求您给公主一个机会,等王进都了再做决断。”使臣叩拜在地,不停在为他们的公主说话。 可宫中发生这样的事,明日就会传到宫外去,如果不严惩主谋,天家威仪何在? “呵。”温沅冷笑一声,走近使臣,与他面对面,“就算你们的王来了又能怎么样,你们的牛羊牲口我们多的是,你们也拿不出像样的珍宝来换取你们公主的性命。” 确实,纳纳塔只有大漠黄沙中的土蜥珍贵,入药有很好的愈合功效,是治愈外伤的良药。 龙国也正是看中这一点,才肯接受纳纳塔的停战请求,并且承诺庇护纳纳塔不受其他国家侵扰。 那使臣像是被一下戳中了心窝,气愤地瞪着温沅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方才为丽尔说话的侍女手腕上的银镯里弹出尖刀,她的动作奇快,就连沈怀言都没来得及反应。 将温沅扣在手中,尖刀抵在她的脖子上,只轻轻一划,温沅必定血流成河。 “对不住了,晅阳公主,你实在是太咄咄逼人了。”谁也没想到,看似不起眼的侍女竟然还有这样凶残的一面。 皇上与沈怀言两个男人还未来得及开口,皇后先一步激动起来,险些失态,“放肆!你难道想你的公主罪加一等?你可知这大内之中全是高手!” “皇后娘娘,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纳纳塔部族的第一杀手……” 她停顿的这几秒,沈怀言将她的名号喃喃道了出来,“黄沙……” “看来你们宫里还是有聪明人的。”现在没时间说这个,黄沙脸色一沉,掐住温沅的手更用力了些。 在她手里的温沅脸色开始变得发紫,急坏了在场众人,“皇上,你到底是要你们龙国的公主,还是要我们纳纳塔的公主,做个决定吧。” 沈怀言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若是在宫外,这所谓第一杀手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可在宫中,他不能动用自己的妖力,否则顷刻间大内所有捉妖师都会赶到明德宫。 此事很快通过宫人传到了定南王耳中,“此事先别急着告诉夫人与三位少爷,本王亲自去看看。” 定南王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宫中,只见自己女儿被禁锢在另一个女人手中,模样看上去可怜至极。 一生要强的定南王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到大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今日见自家女儿这般受苦,气上心头,差点一头栽倒在明德宫内,幸好沈怀言从后面接住了他,“伯父!” “快赐座快赐座!”皇上急得就差亲自下去扶了,“谁把这事抖到定南王面前去的?” 王爷摆摆手,“皇兄别怪罪宫人,此事该如何是好?” 说完他厉色望向黄沙,“你就不怕本王到时候亲自领兵踏平你们纳纳塔?” 好歹是征战沙场几十年的人,严肃下来的脸如杀神亲临,直吓得黄沙打了个冷战。 但她还是强装镇定,以温沅要挟定南王,“好啊,老王爷不妨试试,看是你踏平纳纳塔快,还是你女儿死得快!” 刀刃已经将温沅白皙的脖子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印子,鲜红的血液缓慢渗出,看得定南王心疼不已,不再说话。 此时的丽尔像是有了靠山,她从前也不知道自己的小侍女会是这么厉害的人啊,还以为是父王安排来监视自己的。 沈怀言无计可施,但想起一个人或许有办法救出温沅。 他走到皇上身侧耳语了几句,便又匆匆离宫,定南王不明所以,但他相信沈怀言有办法救出自己的女儿。 黄沙猜到了刚才出去的男人是要搬救兵,但无论来谁她都无所谓,因为整个皇室最重要的人此刻在她手上。 捏死一个没有灵根的废物就如同掐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半刻后沈怀言带着池照月回来了,众人只瞧见一个姿色能与沈怀言平分秋色的美男,却不知他有何手段。 “他能行吗?”定南王小声问,不敢让池照月听到,生怕他作气不救自己女儿了。 “伯父放心,我与他相识多年,他的本事我清楚。”有了沈怀言打包票,定南王勉强信了几分。 黄沙轻笑,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屑,“还以为是搬了什么救兵来,没想到又是个小白脸。” 一袭青衫的池照月手执折扇,缓缓走到女人面前,那双幽深的眸子似一口古井平静无澜,洞察一切,“小时候过得很苦吧?” 男人动作轻柔地抚摸上黄沙的脸,“幼年丧父,母亲结识的男人是个禽兽,强行占有了你……” 池照月的话让黄沙回想起了自己最恐惧的那段日子,她掐温沅的手有些颤抖的,但很快平静下来,“看来你认识我,但那又如何,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做杀手讲究个丢掉过去。” “是吗?”男人轻飘飘绕到她身后,对着黄沙的耳朵吹了一口气,很快女人眼前浮现出了曾经的画面。 那是她压制在心底从不敢触碰的回忆。 画面中,男人将她衣衫扯得七零八碎,而母亲只是在一旁静静地观望着,无论她如何求救,母亲都不为所动。 一夜,她都是在疼痛中度过的,被扯掉的头发、被烧红的钩子烫伤的身体、被鞭子抽烂的皮肤…… 完事后母亲只是蹲在她身旁,将一碗滚烫的热水浇进她的下身,“脏东西,要洗干净。” “……” 黄沙怕得甚至连瞳孔都震动起来,无力的手不再能够禁锢温沅,趁她不备,池照月用最快的速度拉走了她怀中的人,然后一脚踹在了她的小腹上。 将温沅交到沈怀言手中,池照月蹲下身子,一如黄沙母亲,在她耳边低声道:“不久后你便有了身孕,被你母亲知道后,是她亲手……” 他拉开黄沙的袖子,又扯掉她背后一块的衣物,上面那些早已愈合的老旧伤疤如今看来也依旧触目惊心。 “难怪……难怪你在大漠中那么热也从不穿清凉的衣裙。”丽尔惊讶地望着那些伤疤,心中却还在责怪黄沙没有救成自己。 黄沙捂住耳朵,不停摇晃着自己的头,“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她不想再想起那些耻辱的记忆了…… 此时的她也未察觉到,御前侍卫已经将她围住。 可池照月却没有停的意思,“后来你被大漠王救了……” 听到是自己父亲救了黄沙,丽尔突然明白为什么她这么忠于自己的父亲了。 “可是……” 可是什么? 太精彩了,就连温沅都顾不上脖子的伤口,专心听池照月诉说黄沙的曾经。 丽尔也支棱起耳朵,好奇接下来他又要说什么。 “可是你却成了大漠王深夜排遣寂寞的玩物。” ? 就连皇后都惊呆了下巴张大了嘴,温沅眼睛瞪得老大,这也太刺激了。 丽尔听后气不打一出来,抓住黄沙的头发往地上磕,“我说你怎么一到晚上就找不到人,原来是去我父王的帐里当我的小妈了是吧?” “噗——”温沅实在没憋住,这丽尔嘴还怪会说话。 但这一切都不是黄沙的本意,她反手将丽尔摔在地上,眼中大颗大颗的泪珠落在丽尔脸上,“你以为我想吗?我原以为他会是我的恩人,却不曾想他成了我的另一个噩梦!” 黄沙松开丽尔,双手捂住脸蹲在地上大哭起来,“只因为我长得漂亮,我就要沦落为男人的玩物吗?公主……这些年只有你真心待我,我是真的想救你……” “对不起公主……是我无能……”刚被大漠王带走的那几年,她九死一生,成了隐藏与黄沙中的杀手,故得名黄沙。后来被安排在丽尔身边,她才有了被人重视的感觉,无数个夜晚,她都有手刃大漠王的机会,可考虑到丽尔,她才没有动手…… 原以为这次陪公主来龙国,会是她们二人生命的转折,却未料到今日结局…… “罢了……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四十五章 神秘黑影濒死之印 反正她早就厌倦了这不公平的世间,只是自己实在无能,不能护公主周全。 明德宫中的人对上池照月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皆是一惊,匆忙低下头不与他对视,生怕自己的秘密被他看穿。 “噗嗤……”男人忍不住嗤笑了起来,“你们这宫中之人的小心思还真是不少啊。” 他这话吓得那些宫女太监差点跪下,还是皇后出言解围,“每个人活在这世上都有自己的无奈,池公子就莫要吓唬这些宫女太监了。” 她的话让池照月注意到了这个从刚才起就一直观察事态发展鲜少开口的皇后娘娘。 定睛望过去,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看穿这位高深莫测的皇后。 啧。 天子面前,池照月竟然发出了这样不悦的声音,若不是看在他救了温沅的份上,皇上定要治他个大不敬之罪。 黄沙挟持温沅的事情自然不会这么草草结束,但她也为丽尔争取到了大漠王入都的那点时间。 事关重大,皇帝还是决定召大漠王入都商议,但结果肯定是由他来定夺的。 * 与沈怀言一起送温沅回公主府的路上,池照月提起了古怪的皇后,他将心中不解一一问出:“为什么我无法看穿皇后的内心?” 这是他天生的能力,并不是后天习得的妖术,今日之前,还从未失手过。 只要他想,纵是沈怀言这样修炼了千年的大妖在他面前也如一张铺开的纸,一切心思跃然于纸上。 “难道皇后是位更胜我们一筹的修行者?”他揉搓了一会儿下巴问温沅:“皇后可有在你面前展示过自己的能力?” 得到的确却是否定的答案,“据我所知,皇后娘娘虽有灵根却并不是修行者,她十五岁便嫁给了皇伯,二十二岁当上皇后,一直都在高墙之内生活。” “那为什么我会看不穿她呢……”就连皇上和定南王,他都一眼就看穿了。 池照月虽不明白其中关窍,却能肯定,这皇宫中藏着大秘密。 待平安将温沅送回定南王府后,沈怀言拉着池照月也说起了今天他觉得奇怪的地方,“你可觉察到皇帝身上的妖魔气息?” “自然。” 他将沈怀言带去了自己的藏身之处。 钻入城郊青竹林中的迷雾内,二人来到一处阴湿的洞穴,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沈怀言还是喜欢不起来这里。 撞了下池照月的肩膀打趣道:“我说你也不是一贫如洗啊,就不能选个好点的地方。” “没有办法,这里有潭天然的泉水,可以看到人的前世,与我的能力相辅相成。” 他将自己今日的记忆注入到那一潭泉水中,很快平静的水面上浮现出温沅的前世。 “冷宫弃子,无错,继续。” 再看皇上时,水面上浮起一条金龙,二人异口同声,“竟然是金龙转世……” 果然自带的天命就是不一样。 其次是定南王,“又是一条金龙?”双龙转世,看来龙国注定是要在这兄弟二人的手上强盛的。 最后才轮到皇后,可当池照月注入有关皇后的记忆时,水面上只飘起一渺黑烟。 黑烟转瞬消散,二人都没发现自己身后站了个人。 还是沈怀言转身思考的时候,才发现了隐藏在黑暗中的人。 那人的周身环绕了与刚才水面上一样的黑烟,嗓音粗犷低沉,但沈怀言听得出来这是用妖术改变后的声音。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与池照月都在黑影的身上嗅到了皇上身上所沾染的妖魔之气。 二人自知不是对手,警惕着步步后退。 黑影缓慢地靠近他们,带来的强烈压迫感是两个活了几千年的大妖都未曾见过的。 “你想如何?”池照月懒得与黑影僵持下去,干脆直接开口,大不了就一死,反正他也活够了。 许是没料到他这么有胆识,明显能感觉到黑影愣了一会儿随后又癫狂地大笑起来,“本尊活了三万年,还是头一次遇到你这样敢直面我的小娃。” 三万年…… 这是什么概念…… “本尊对你二人的性命没有想法,只是想来给你们提个醒,不该管的事……别插手。”黑影伸出形同枯槁的手指了指泉水,上面的画面立刻变为帝后二人。 看来这黑影与皇帝身上的妖魔气息真的有关。池照月与沈怀言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样的想法。 “本尊确实如你们所想那般一直隐藏在皇宫之中,可本尊对这人间没有兴趣,只是为了守护一样东西,所以,你们二人最好别给本尊嫌麻烦,否则……” 黑影凭空抬手,没有接触到二人,却轻而易举让沈怀言陷入窒息的绝望中,“本尊想让你们死简直易如反掌。” 池照月的妖术此时在黑影面前完全不起作用,“你们只消知道,本尊不会对龙国造成任何伤害。今日过后,就当从未见过本尊。” 随着话音落下,黑影化作黑烟消失在洞穴之内。 他走后,沈怀言才重新获得喘息的机会。 手上不停揉着脖子,眼中满是惊恐,“太强了……” 待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池照月这才看清,沈怀言的脖子上一圈都被掐红。 可刚才黑影看起来是那样从容不迫,“既然他说他不会对龙国造成影响,那我们也不要再纠结妖魔气息这件事了,否则对你我都没有益处。” 沈怀言自认已经活得够久,但从前他认识的那些大妖死的死伤的伤,怎么会在龙国藏着一个活了三万年之久的妖魔。 他无法忽视这样强大的存在,可明目张胆的调查只会再度招来刚才那个黑影,所以……要悄悄的…… 不用他说,池照月只打眼一瞧便知这小子心里在想些什么,“你是真不怕死啊。” “你想,活了三万年的妖魔,或许能成为朋友,帮我们找到永生的秘密。” 他口中的永生,其实是为了温沅。 但二人还不知道,黑影并未走远,躲在另一个洞穴内透过妖镜观察他们,“永生?呵……她可不需要。” 第二日,沈怀言找到温沅,同她说起了昨日她离开后在洞穴里发生的事情。 “你说那妖魔在皇宫里有要守护的东西?”温沅觉得荒谬,可看沈怀言神色紧张,她也重视起来。 “应该不能吧,宫中那么多捉妖师呢……” 但沈怀言的话立马让温沅清醒过来,“宫中的捉妖师连我与阿月的气息都探查不到,如何能与一个活了三万年的妖魔抗衡?” 一想还真是…… 但万一这妖魔是要对皇上皇后出手呢?她怎么能坐视不理。 “沅沅你先别激动,目前来看皇上虽沾染了妖魔的气息,却并无任何不妥之处,你大可放心,想来那妖魔不是在骗我们。” “可一个这么厉害的妖藏在皇宫里,我总觉得不安。”谁说不是呢,别说她了,就是沈怀言都隐隐感觉不安。 但那有什么办法,能嗅到他的气息已是不易,要想在偌大的宫中找到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罢了,走了一步看一步吧,如果他做了什么伤害龙国的事,我们再做打算。” 温沅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熟知的这个世界,并不像自己想的一样安全。 沈怀言同意她的话,但不忘叮嘱道:“你也要保护好自己,昨日就是因为忘记戴我给你的那个戒指了才会被那女人挟持,一定得把戒指戴好……知道吗?” “我知道啦~真啰嗦~”话虽如此,可不见温沅我一点不耐烦的表情,反而一副小女儿家撒娇时的可爱面容。 沈怀言被她逗笑,将温沅揽在怀中,温柔地抚过她的长发,“要听话……这段时间也别往皇宫跑了,我怕那东西对你不利。”毕竟昨晚才差点把自己掐死。 沈怀言还是有所忌惮,如果自己和池照月一样是个无爱一身轻的人,那死了便死了吧,大不了就投胎继续做只小狐狸。 但现在不一样,他有爱的人,而他不能放弃自己所爱的一切。 此时皇宫中一处无人发现的密室内,昨天那道黑影用妖术为温沅身上打下了一个印记。 印记刚种下的瞬间,被沈怀言抱在怀中的温沅开始剧烈抽搐口吐白沫,“沅沅!沅沅你怎么了?沅沅!” 沈怀言急将温沅打横抱起跑进她的卧房,“春花,快去找大夫来为沅沅看看!” 春花只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温沅,也是急得满头大汗,可她正要出去找胡太医的时候温沅却从床上自己醒了。 “我刚才……” 她刚才好像快死了,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温沅不想再经历一次,但现在却又觉得浑身轻松。 浑身上下摸了一遍,温沅只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袭来,但她说不清道不明这感觉是从哪里传来的,只能询问一旁的沈怀言自己刚才是怎么了。 “小姐你快吓死我们了,刚才你浑身抽搐不说,还一直吐白沫……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怎么样? 老实说,她现在感觉……棒极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四十六章 初到龙国看上公主 三月后,大漠王才领着一众美姬姗姗来迟。 看样子不像是来谈女儿事情的,倒像是来游山玩水的。 面色上没有一丝焦虑,反而怡然自得,进宫后先问自己住的宫殿在哪儿,然后又让太监给他安排好自己美姬住的地方。 全然不顾自己女儿的生死。 * 大漠王入都的那天。 “我听闻丽尔是大漠王最宠爱的公主,今日得见,似乎并不是这样。”大漠王的迎接仪式上,温沅与其他皇子公主站在一起。 但只有她敢这样交头接耳,因为也只有她偷偷说话不会被训斥。 大漠王这次来,算是觐见,来了不少大漠独有的特产,还有一些金器珠宝。 盛大的迎接典礼上大漠王满脸堆笑地介绍着他另一个女儿,姿色不如丽尔,却比丽尔规矩,只是少了几分大漠人的野性,不太灵动有趣。 相比之下,温沅还是更喜欢丽尔,不考虑她做的那些事的话。 皇上目光扫过自己那些皇子,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迎接宫宴不如从前那些精致,毕竟谁也没想到大漠王会是这样的阵仗入都。 凭他女儿做过的那些事,皇上不让人扣下他已经是仁慈了。 “卓珥,朕亲笔的那封密函你可看了?”皇帝也被他这番操作整迷糊了,这大漠王到底清不清楚他女儿犯下的重罪啊? 所有人都没想到,大漠王竟然会说,他女儿与他无关,“从她谋划出造反之计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是本王的孩子了,皇上你想如何处置,本王都无怨言。” 看这样子,他是真没想到丽尔会做出这样的事。 但这事关国本,皇上有意试探,“一直以为丽尔性子爽快,心里藏不住事,没想到她这么有主意。” 大漠王一口饮完杯中的酒,将酒樽重重摔在桌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悲痛模样,“本王也没料到,但本王知此事重大,皇上若降雷霆之怒,本王也绝无二话,只望皇上不要牵连我族人。” 皇上对上他的目光,相信他说的不是假话,“朕那儿子蠢笨,计划还没开始就被朕知道了。看在这事没造成多大影响的份上,咱们就化干戈为玉帛吧。” “本王就知道皇上宽宏,至于我那女儿,任凭皇上处置吧……”可想了一下,大漠王还是觉得亏欠了女儿,求情道:“那孩子怕疼,还望皇上不要折磨她……” 只是杀头的话,一刀下去人马上就咽气了,酷刑折磨的话,那可就有罪受了。 “看来这大漠王也并不是全然不在乎自己的女儿啊。”温沅席间与其他公主聊到这三个月里丽尔的变化心中颇为伤感。 “听说她在狱中已经绝望了,几次自戕都未成功。”春花在一旁为温沅布菜,无意间说起这件事。 谁说不是呢,一开始还天天叫嚷着放自己出去,说自己父王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过了一个月,嗓子也喊坏了,不再成天盼着父王来救自己,每天就盯着地上的草席发呆,不进米水。 望着酒桌上谈笑风生的大漠王,温沅惆怅问春花:“你说,女子如此卑微地活着,是为了什么。” 许是染上了醉意,大漠王一直带在身侧的美姬望见正盯着他们这边的温沅,在大漠王耳畔说了些什么之后,大漠王也看了过来。 当真绝色,还从未听闻龙国皇帝有这么貌美的一个女儿。 大漠王放下手中的酒樽指向温沅,“那边的丫头,你过来。”如果不是醉了,他是不敢这么硬气地在龙国地界上大声说话的,更别说在宫宴上叫一个衣着不凡的女子了。 温沅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在叫哪个小宫女,从前也不是没有使臣啊王啊什么的看上侍奉宫女的事情,所以也就没理睬。 直到大漠王又冲着她喊了一声,温沅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就是他口中的那种丫头。 温沅今天心情还不错,乖乖巧巧地走上前,先是与皇上行了礼,才搭理大漠王,“皇伯。不知大漠王唤我来何事?” 皇伯? 听到眼前的姑娘唤皇上为皇伯,大漠王这才明白,原来这不是公主,而是皇上的侄女。 那宠姬刚才给他说的事基本是板上钉钉了。 “丫头你叫什么?可有婚配?”大漠王对眼前这个貌美的小姑娘特别感兴趣,要不是知道不可能,他都想将这个小美人收为自己的美姬咯。 “温沅。” 她淡淡的态度惹得那美姬不悦,撇嘴训斥道:“温沅你可知在你面前的是大漠的王,你应该先行礼,再恭敬报上自己的名号。” 温沅却不吃她这一套,十分不屑地找了个地方坐下,“你刚才也听到了唤皇上为皇伯,那你该明白我怎么着也是个王爷之女,论起来,还得是你这个没名没分的宠姬向我行礼才对。” 在场的大漠人面上都挂不住,那美姬更是气得脸都绿了,“你……”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 “那你父王是谁啊?温沅。”大漠王安抚着自己的宠姬,像个慈父一般地问到。 那美姬也支棱起耳朵,她倒要听听,是谁能养出这么目中无人的女儿,“家父定南王。”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刚一出口,大漠王拿着酒樽的手微微颤抖,别人没看见,但宠姬和皇上温沅却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定南王?那个只用了三天时间便把他们纳纳塔打得心服口服的定南王? 眼前这个小姑娘是定南王的女儿? 大漠王开始后悔把温沅简单自己面前了,他不停地回想自己和宠姬有没有说什么冒犯她的话。 还好没有…… “所以你就是晅阳郡主?”出声的是另一个年轻男人,黝黑的皮肤挡不住他轮廓分明五官上的帅气。 温沅很想就这么回答他是,但她还是很有耐心地报出了自己的新名号,“蒙圣上垂怜,不久前刚晋封为晅阳公主。” 那些大漠人倒吸一口凉气,首当其冲的就是刚才还让温沅给大漠王行礼的美姬。 按温沅这受宠程度,他们王给她行礼还差不多。 “不知大漠王唤我来何事呢?”温沅一声叫醒了还在神游的大漠王。 男人打了个哈哈,又顺便喝了一口酒壮胆,“是这样,本王见公主姿容卓绝,便想给我这儿子说个媒。”他指向了自己的儿子。 就是刚才同温沅搭话的那个男子。 温沅这才正视他,虽然肤色黑,但那双灿若星河的大眼实在完美,更别提高挺的鼻梁与那染上了一抹淡淡朱红的嘴唇。 生得确实好,尤其精壮的身材,特别对她胃口。 要不是已经有了沈怀言,说不定温沅真会看上他。 见温沅眼睛都离不开自家儿子,那宠姬来了自信,挺着胸模样都要更高傲一点,“卡塔可是我最骄傲的儿子,大漠的雄鹰。” 确实不错,但那跟温沅有什么关系,她婉言拒绝了大漠王的好意,“劳大漠王费心了,可温沅已有婚配。” “什么?”大漠王还没说话,宠姬先发出了尖锐的声音,“那就退婚啊,难道还比卡塔优秀。” 大婶啊,人外有人的道理你没听说过吗?温沅朝她翻了个白眼,“本宫未来的驸马也很优秀,否则皇伯与父王不会那么满意。” 此话一出算是彻底浇灭了大漠王的小火苗,还以为自家儿子这次能娶个美娇娘回大漠,没想到竟然是个有婚配的。 “好了好了,公主这般优秀,想必驸马也不会差,此事就到此为止吧好不好?都不要再提了都不要再提了。” 他拉住了还想说话的宠姬,冲着对方使了个眼色。 那晚大漠王回住处的路上,宠姬娇滴滴地撒娇问他:“王怎么不为咱们卡塔争取一下啊!这中原的男子再好,还能好过大漠的男儿吗?” 二人是用大漠语言交流的,不担心有人听见。 “你没看见刚才温沅都不高兴了,我怕再说下去,她就该掀桌了。”大漠王怕的不是温沅,而是忌惮她的父亲温明肃,“你又不是不知道,大漠那边弱肉强食,若不是有龙国庇护,早被其他部族并吞了,而龙国领兵打仗最强的是谁?就是她温沅的父亲。” “可是……” “好了!此事不要再议了,龙国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公主。” 是不止温沅一个公主,但这有这样的姿色才配得上自己儿子啊,宠姬不服气还想辩驳几句,可看大漠王也快恼怒了,便也乖乖闭嘴不再提此事。 当晚大漠王宿下后,宠姬掩人耳目悄悄来到了自己儿子所在的宫宇。 黑暗中她唤了一声卡塔,马上有人冲出来抱住了她。 “阿嫲怎么来得这样慢……” 宠姬抱住儿子的头轻柔地抚摸着,“乖乖……阿嫲这不是来了嘛,是不是到了新环境害怕?” 卡塔没有说话,只是紧紧贴在母亲的胸前,安静聆听着母亲的心跳声,这是最能让他感到安心的声音。 “今日阿嫲为你挑选的王子妃可还满意?” 男人还是没有发声,点着头表示自己很喜欢温沅…… “我的卡塔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女人眼里闪过狠厉,只要想办法除掉那什么驸马,温沅就没有婚约了不是吗?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四十七章 得意忘形说漏秘密 两日后,公主府的暗卫在夜深人静之时,抓到了纳纳塔的夜行杀手。 事关纳纳塔,温沅只能将杀手押送入宫由皇上定夺。 卡塔的母亲,也就是那宠姬没想到自己派出去的杀手会这般无用。 直到杀手跪在大漠王脚下,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大漠王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了自己的女人,那眼神仿佛在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另一旁的温沅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不加掩饰的眼神,先一步上前说道:“皇伯,我看这杀手长得……颇有几分大漠人的特点。” 她斜眼看向还在窃窃私语的两人,“不知大漠王作何解释,可是不再忠心龙国,想要造反?” 这真是好大一顶帽子,差点压得大漠王喘不过气。 但为王那么多年,这点定力他还是有的。 用咳嗽缓解紧张的气氛,指着地上那杀手扔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这分明就是有人挑拨纳纳塔与龙国的关系,我们有什么理由派杀手去公主府?” 如果不是温沅刚才看见了他与自己宠姬咬耳朵的模样,温沅还真会被他这一套说辞说服。 但杀手出在公主府,这事就小不了。 作为定南王的心尖尖,大漠王深知此事不可能就此作罢,尤其是温沅那睚眦必报的性格,杀手出现在她府上,她能轻饶? 令人意外的是,温沅这次听了大漠王的狡辩后一言不发,也没有要深究的模样。 这让纳纳塔的人松了一口气。 此事皇上随便找了个借口作罢,但温沅……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她在殿上虽没有开腔,但不代表她就会放过大漠王这个宠姬。 杀手出现在自己府上,不管是刺杀谁,那总归是公主府的人,这她不能忍。 敢在她的地盘上为非作歹,真是不可饶恕。 温沅派隼去监视大漠王和他那宠姬,两人回到自己宫宇后,宠姬不等大漠王开口便已经跪倒在地上。 “王……”宠姬不敢直视大漠王的眼睛,将头埋在地上。 只等男人开口,她才敢怯生生地抬头,“你为何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这番动作,差点将纳纳塔置于绝境!” 宠姬因害怕受罚而胆怯的娇怜模样令人动容,美丽的面庞勾动着大漠王的心弦。 他无奈松口,“起来吧。”亲自走到宠姬面前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幸好皇上没有深究,否则本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皇上没有深究吗? 那是温沅没有深究。 如果温沅不依不饶硬是要皇上严惩不贷,皇上肯定顺着她的意思。 “你说你为什么要派人去公主府?你想杀谁?”大漠王不解,这温沅是哪里招惹到她了? 宠姬一开始还不愿意老实交代,晃着身子娇嗔,“人家哪儿有想杀谁啊……只不过是派人去打探打探情况罢了。” 谁知平时宠爱她的大漠王今日却不吃这一套,“你给本王说清楚!” 女人被他的呵斥声吓得浑身一抖,抹着眼泪哭得令人心碎,“我还不是为了卡塔,他从小喜欢的就没有得不到的,温沅不是有婚配吗?那她的男人死了,咱们卡塔不就有希望了?” 蠢啊…… “就算她没有婚配,又怎么会看上咱们部族的人?她父亲是定南王,家世何等风光荣耀,你怎么敢……” 宠姬却还不服气,“那咱们卡塔就差吗?她嫁来了纳纳塔,怎么说也是个王子妃啊!” “我们在龙国人的眼里算得了什么。”纳纳塔这样的边疆小族,龙国若真想吞并了他们,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隼见二人气氛渐入佳境,没再聊杀手的事情,默默退了出去,将时间留给二人。 * 温沅从宫中回公主府的路上,正好路过都城有名的采香阁,围了好些人,她也忍不住凑上去瞧瞧。 人群中心是采香阁的头魁鸢飞。 此时的她身着却是大漠服饰。大红色罗裙上缀满金饰,水烟薄纱轻挂在臂弯上,堪堪遮挡住露出大片雪白的后背。粉翘的嘴唇泛着晶莹的亮色,阳光之下鸢飞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那些金饰撞在一起发出的叮当声配合起西域的驼铃鼓乐令人如置身月下大漠。 腰若细柳,肌如白雪。 柔若无骨的身姿卖力舞着不属于龙国的舞蹈。 青丝随风而动,一舞结束,一只金翅蝴蝶停在鸢飞簪的头花上。 “好!”台下的男人不停叫好,一些大胆的甚至还将银锭丢到鸢飞脚下。 无人看丢鸢飞此时的不满与羞辱,只有温沅看见了。 她知鸢飞虽身处烟花之地,却是采香阁真正卖艺不卖身之人。 用一舞倾城来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宫中不少舞伶有时都会来请教她。 能让她当众一舞,还穿成这样,怕是砸了不少金子吧。 只见她噙着泪水的双眼呆望着台下一个男人,那男人也在人群中鼓掌,脸上还挂着不屑的笑意。 “小姐,看上去像大漠之人,可怎么迎接仪式上没见过他?”春花在一旁小声地说着。 可温沅的容貌很快就吸引了男人的注意,顾不得采香阁的妈妈在他耳边说话。 扒拉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群,男人高大的身躯很快出现在温沅眼前,“小王是纳纳塔的三王子启塔,小姐芳名可愿告知小王?” 原来是大漠王的儿子,温沅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在男人眼里却成了满意的神色。 她邀请温沅到采香阁一同饮酒,却不明白为何周围的人都远离他。 “我不会饮酒,但我很好奇,你用了多少金子,才说服鸢飞在人群中一舞。”温沅眼神示意春花将鸢飞带进采香阁,否则外面这群男人都快用眼睛把她罗裙脱下来了。 三王子作势邀请温沅一同进去,温沅也不拒绝,昂着头高傲的模样让三王子在前面带路。 这也印证了三王子心中的猜想,这是个家族里的小姐,但他想不到的是,这位小姐身份竟然那么硬。 一路上三王子都在吹嘘他有多少牛羊和金银,却不知温沅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 “所以你到底用了多少金子才说服鸢飞的?”温沅问是这么问,但她清楚,肯定是说服了老鸨子,否则就鸢飞那倔强清高的个性,怎么可能当众跳舞,还让那些男人在台下扔银锭。 男人不以为然地道:“不过五百金,小王听说她是都城头牌,却不想这么便宜。” 这话恰好被下楼的鸢飞听见了,女人委屈地跑回自己房里哭喊着今日不再见客。 “哦?”温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三王子是如何有这么多金子的呢?据我所知,纳纳塔一年上供也不过三百金。” 谁知男人回避了这个话题,一直想灌温沅喝酒。 一旁亲自伺候的老鸨子忙阻拦他,“爷,这可使不得呀……这位小姐可是我们龙国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春花立马咳嗽一声,老鸨子这才定睛看向温沅。 温沅暗中向她使了个眼色,提醒她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老鸨子立马心领神会不再多嘴。 “龙国的什么?”这时男人却来了兴趣,温沅立马接过他的问题,“我可是龙国有名的酒蒙子。”说着便要给男人倒酒。 三王子一开始还有些怀疑,但看老鸨子在一旁陪笑,温沅又给自己斟酒的份上,打消了这份疑虑。 春花却不高兴了,什么东西啊竟然让自家公主自降身份给他倒酒。 “我们纳纳塔虽是边疆小族,却根本不缺这些身外之物,否则我父王也不敢自称大漠王了。” “看来纳纳塔很有财力。”温沅继续套话。 男人喝开心了,还没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说错话了,“自然,我们又不是光靠牛羊交易,我们与岢契丹郦都有贸易往来,香料和土蜥,都是其他国家争先恐后得到的东西。” 土蜥? 温沅察觉到异样,她装作不懂的样子,“我听说土蜥不是只供龙国的嘛?怎么还能拿来做交易啊?” 闻言男人先是一惊,又探查般地小心翼翼看着温沅的眼睛,在确定她真的只是听说后才略松一口气。 又变回了那副事事都懂的骄傲模样,“你从哪儿听说的,土蜥虽然药用价值很高,产量却不低,尤其是我们纳纳塔发现了养殖土蜥的方法。” 这对温沅来说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从前龙国土蜥不够,只能靠纳纳塔上供,现在既然他们有了土蜥的养殖方法,怎么能不教给龙国呢? “既然你们已经有了大量养殖的方法,怎么还只上供那么一点呢?还是说,你们妄图靠着土蜥发财,摆脱龙国的控制?” 这已经涉及到朝政问题了,老鸨子觉得自己待在这里不太合适,关上门后便离开了,还吩咐其他人不许进去。 三王子神色慌张地看向温沅,“你怎么……” “你们这次带来的土蜥仅有十只,而你刚才说纳纳塔已经能大量养殖,这说明,多数的土蜥都已经被你们卖出去换成了金银,这已经违背了龙国制定的规则,而破坏规则的那方,结局往往很惨。”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四十八章 收拾行囊大漠之行 “不……不……”在温沅的咄咄逼人下,三王子逐渐崩溃,“你到底是什么人?” 温沅起身整理好衣裙上的褶皱,“本宫是晅阳公主,温沅。” 简单一句话差点把男人吓得摔在地上,入都城那日他偷偷跑出来喝花酒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进过宫,谁知道竟然能在大街上碰到身份这么高贵的人。 纳纳塔的人几乎都听过温沅这个名字以及晅阳郡主这个名号,但他们没见过温沅本人,所以就算温沅站在他们面前,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那我刚才说的话……”他开始后悔,但已经晚了。 “全都听见了,春花,看来咱们刚从宫里出来,就又得再回去一趟了。” 这次并非小事,只要有了土蜥的养殖技术,龙国在军备这一块就能增加土蜥入药的用量,那他们龙国的战士重伤后的治愈率就会提高很多。 当然,这次入宫,还得带上这位纳纳塔的三王子,启塔。 * 大漠王和自己的宠姬刚完事,就又被宣入了明德宫,他人快烦死了,刚一坐下就不满地质问温沅,“这次你又有什么事?” “放肆。”由于事情关乎整个龙国,温沅这次将太后也请来了,此时出声训斥的正是太后身边的朱嬷嬷。 “什么身份敢与晅阳公主这么说话?”朱嬷嬷厉声呵斥的同时也在给纳纳塔的人下马威,他们这样依附龙国的小部族,就算是统领整个部族的王来了也不如龙国一个公主。 龙国高兴了他们的王是王,龙国不高兴了,他们的王就是阶下囚。 大漠王一时上头,拍案怒骂朱嬷嬷,“你个老奴才又是什么身份敢这么与本王说话?” “大漠王,朱嬷嬷是哀家的陪嫁侍女,在这宫中地位可不是你想的那样低下。”太后冷不丁冒出一句,是在提醒大漠王不要失了分寸。 男人见太后面上不悦,不敢再多说什么,悻悻坐下。 三王子被温沅带进宫,其他人还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皇伯,这位是纳纳塔的三王子启塔,阿沅是在采香阁外面碰到他的。” “那怎么想着一起进宫了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皇上心里自然明白,温沅能把太后叫来,事情一定不会简单了去,这是在给机会让他们自己承认。 三王子别看在外面挺机灵的,一到正式场合就蔫儿了,勾着头一句话不敢说。 温沅本想着,他要是主动把这事说出来,将土蜥的养殖技术做为礼物送给龙国,那一切还有缓和的余地,让她说出来,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既然你不说,我可就帮你说了,不过你要知道……有的话从我嘴里说出来,那就严重咯。” 她走回到自己位置上站好,沉声将今日听到的事情全盘托出,“皇伯,三王子垂涎我的美貌邀我饮酒,我见他在采香阁出手阔绰,一打赏便是百金之数,有心打探一番。” “却没想到,竟然听到了一件大事,阿沅觉得有必要让皇伯您知道,所以就带他入宫了。” 听到百金之数时,帝后二人起了疑心,可还是太后最先发问,“纳纳塔一年上供也不过百金,你又是如何在采香阁出手百金的,难道纳纳塔……有什么生财之道?” 生财之道四字一出,大漠王手中端着的茶盏“砰”一声落下。 看来确实是隐藏着什么大秘密,皇上凝神盯着三王子,“沅沅你继续说。” “三王子在采香阁亲口得意洋洋地告诉我纳纳塔掌握了土蜥的养殖技术,并且将养殖来的土蜥与岢契丹郦做交易。” 大漠王倒吸一口凉气,心虚地看向了皇上,见上位之人脸色阴沉难看,他坚信这次怕是死定了。 原以为这事天知地知,却没想到这混小子喝几口马尿全抖出去了。 皇上转动左手转动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眼底那让人无法忽视的一抹阴沉叫人心生畏惧。 “朕记得,当年提出的休战协议是纳纳塔的土蜥必须年年朝贡,龙国取其一半,剩下的你们可以自行留着。从前面开始,你们的朝贡一年比一年少,朕姑且信你所言,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的质问声一声比一声重,问得大漠王从坐着变成跪着最后到趴在地上,“我们的确找到了土蜥的养殖之法……却并没有与他国贸易。” 期间他偷摸抬头看了一眼皇上,视线对上立马埋下头,“至于为什么只上供了这些……是因为技术尚不成熟,虽然可以养殖了,但死亡的也很多……所以……” “那你又怎么解释你儿子豪掷千金呢?”那几百金,还只是他今日让鸢飞一舞的价钱,温沅向老鸨子打听了,这几日他都宿在采香阁,前前后后已经花了将近两千金了。 “这……” 大漠王编不出来了,他开始后悔带着自己孩子美姬一同来龙国,如果不是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事了。 其他也还好,今日之事,只怕他逃脱不了龙国制裁了。 “如果你们愿意将养殖技术交出来,并且保证所有养殖、野生的土蜥都归龙国所有,那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对吧皇伯。” 温沅这也算是在为他们说话了,如果不这样的话……恐怕唯一的办法就是,纳纳塔被龙国并吞。 “嗯。”其实皇上并不是很想放过纳纳塔。 但考虑到大漠气候炎热,许多将士不能适应那里的气候环境,且临近岢契,要是在攻打纳纳塔的时候岢契搞小动作,得不偿失。 “是……一切土蜥都归龙国所有,不敢再有任何隐瞒。”大漠王耻辱地匍匐在地上,一如他的部族,臣服在龙国脚下。 这时温沅提出自己想去大漠看看,“皇伯,就让我去吧,我还能顺便帮您监督一下呀,再说了,反正您都要派人去学习的嘛,又不多我一个。” “不行。”太后不同意温沅到那种蛮荒之地去,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皇后也担心,应着太后的话让她不要乱跑。 太后将温沅叫到自己旁边,劝说到:“你从小就怕热,怎么还能去大漠,真是胡闹,何况那边民风彪悍,你去了被欺负怎么办?” “哎哟,奶奶~”温沅抱着太后的手臂撒娇,“您就让我去嘛,有沈怀言陪着我,哪儿会被欺负了去。” “沈怀言?”太后来了兴趣,“就是上回带来的那个?” “嗯嗯嗯!” “那行吧……”既然有沈怀言跟着,她也放心了,应下温沅去大漠的请求。 太后都答应了,皇上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有沈怀言陪同的话,他也是比较放心的,当即也应下了。 苦的是大漠王了,他一听温沅要随着他们一同前往大漠,心凉了一截,谁知道这祖宗路上会不会闹什么幺蛾子。 事情就这么定下,队伍定于半月后出发。 回公主府后温沅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沈怀言,“臭狐狸,咱们半月后要去大漠玩咯!皇伯同意啦!我刚也和父王说过了!” 大漠? 沈怀言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要去大漠了,“那边天气炎热,你会受不了的,不去了吧。” “我这一路是为了监视大漠王,再有一个就是去看看纳纳塔那边发展得如何,是不是和其他部族甚至国家勾结。” 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要不然她闲着没事跑去那么热的地方干嘛。 沈怀言担心这一路出危险,“带上阿月怎么样?”他提议到,有池照月在的话,很多时候他可能都要放心一点。 尤其是在大漠这样的地方…… 那边妖物邪祟最多,还要防着那些蛊师,“行吧,他去的话,可以帮忙出去探查消息,只是……他一个蛇妖真能适应那边的气候环境?” “我们这种岁数的妖怪早就不被环境困扰了,极寒极热都与常温差不多。” “如此就好,那你准备准备吧,咱们半月后就出发,估计要在那边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温沅看着沈怀言送给自己的镯子傻笑,“这还真是个好东西,从前出趟远门大包小包的带着,现在只用装这里面就行了。” “是啊,沅儿也早些准备吧,我去趟伴风楼找阿月。” “行你去吧,出去给我把春花叫进来一下。” 主仆二人兴奋地聊着到了大漠以后要做些什么,秋月一人在门外阴恻恻地偷听。 “小姐不打算带我去吗?” 带她去? 开玩笑吧?带她去干什么?给自己添堵啊? 温沅眼都没抬一下就拒绝了她,“你还是不要去了吧,太后给我安排了不少宫女跟着,你去的话人就太多了。” “可是她们不知……” 话未说完,春花出言打断,“秋月,先下去吧,我与小姐还要整理东西没工夫和你解释,下次如果去哪里……再带你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秋月不傻,知道她们就是想撇下自己,也不再求温沅什么,转过身自己离开了卧房。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四十九章 初到大漠秘密初显 半月后,大漠王回纳纳塔的队伍从都城出发。 一同的除了他带来的那些人,自然还有温沅与沈怀言。池照月和春花算是二人的随从。 温沅的马车华丽程度完全碾压身为王的卓珥,这让男人一路上都不平衡。 时而从马车里传来与宠姬云雨的声音让温沅咂嘴,“能不能收敛一点,青天白日的不说,这还是在外面。” 他的儿子也有样学样,三王子临走前从采香阁挑了两个美人作为自己的美姬带回纳纳塔,一路上也是整出了不小的动静。 “真是遭罪。”温沅让自己的队伍降低速度走在大漠王队伍的最后,她实在不想再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但该监视还是得监视,只是苦了隼和鸮二人。 温沅可算明白大漠王来龙国的车马为什么能走三个月了,这一路上走走停停,能不耽误车程吗? “春花,告诉大漠王,他如果不想回纳纳塔,就永远别回去了。”进入大漠地带,温沅逐渐不适应这里的气温,脾气也变得越发暴躁起来。 沈怀言在一旁不停为她扇风时突然想起什么,在自己的随身空间里翻找了一会儿,取出一块名为热石的五棱形石头。 将热石放在温沅的冰格里后向她解释道:“妖精修炼时常会用到的东西,能够吸收并储存热量,供人保暖。而像这样放在冰格里呢,它就会放热,一会儿就可以拿出来了,马车就会凉快许多。” “真的吗?那还真方便……”温沅已经热得不想说话了。 现下马车里只有她和沈怀言,顾不得那么多规矩礼仪,将衣袖挽至肩膀上挂着,露出两条白花花的手臂还不算完,又将披散下来的长发盘至头顶,白皙纤长的脖子就这么暴露在沈怀言眼前。 可男人丝毫不觉有任何不妥之处,反而觉得温沅可爱,“早前和你说过大漠气候炎热,你还偏要来。” 说话间男人将泛着淡蓝色微光的热石从冰格里取出来,霎时间马车内的温度骤降,好不容易凉爽下来的温沅额头上不再冒汗。 “呼……”热石没放出来的时候,温沅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 她知道大漠很热,但怎么会这么热啊……超出常人的想象,真不知道大漠的子民是怎么生存下去的。 这种时候了,温沅还是想着春花,正要出马车问问春花要不要也过来的时候沈怀言拉住了她,将温沅整个人带入自己怀里圈着,“那边有阿月,不用担心。” 后面跟着的另一辆马车里,池照月也拿出了热石供春花乘凉,而他本身是蛇,马车内温度降下去,他自己的体温也随之下降了不少。 “我看你还是很热,要不然我化作原形缠住你,这样你也能更凉快一些。”池照月提议。 春花本身也是很怕热的人,虽说车厢内的温度已经低了很多,但她还是感觉到热,听池照月这么一说,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行。” 只见一条三米长的放大版青竹蛇逐渐缠绕上她,翠青色的鳞片细看闪着微弱的光。 一开始春花还显得有些抗拒,但当池照月完全缠在她身上时,那股冰凉的感觉直窜心头,抱住他蛇身的手根本松不开。 池照月将自己的头搭在春花头上,嘴里不停吐着紫黑色的信子发出“呼呼”的声音。 “我说你能不能安静一点。”春花一发话,池照月立马乖乖照做。 安静地趴在她的脑袋上不再有动作,就这么闭目养神。 车队绕了远路来到岢契地界,大漠王刚下马车,在下人耳边交代了几句,那人跑到城门递交入城文牒时温沅也正好下了马车。 “为什么要来岢契。”她不解,顶着烈日望着城门上大大的峯启二字。 这是岢契版图最边上的峯启城,人口不算多,风化严重,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破败不堪。 黄沙掩盖了峯启城内不少建筑,看得出这里的人活得很辛苦。 大地被晒得龟裂,这里的土地长不出庄稼,年年都要从其他国家购入不少粮食。 而这里的百姓,肤色无一例外地黝黑,干燥开裂的嘴唇昭示着这里是个极度缺水的城邦。干枯毛躁、没有一点光泽的头发上布满了被风带来的沙粒。 温沅从未想过岢契子民的生存条件已经差到这种地步。 不是说岢契人善种甜甜瓜,以甜如蜂蜜的瓜果与他国开展贸易,虽不至于国富民强,但百姓衣食无缺,自给自足,乐得安稳。 怎么这和自己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今夜恐有沙尘暴,我们先在这里住一晚,明日早些时候赶路更凉爽些。” 大漠王轻车熟路找到了一家客栈,这里的老板娘倒是风韵犹存,模样俊俏长得十分喜人。 “哟,大漠王可有几月不见了。”老板娘不同于其他百姓的憔悴,肤白胜雪,上身只有一件玫瑰胸衣,包裹着傲人的双峰,肚脐上坠着的珠花在黄昏下闪着五彩的光。 当真是个有异域风情的绝色女人,“这位小姐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白皙嫩滑的肌肤,想必是中原人吧。” “是。”微微笑应着老板娘,谁会不喜欢美女啊!就算是温沅也忍不住好吗? 老板娘走在前面为他们带路,大漠王跟在她后面,痴痴望着女人上楼时左右晃动的双臀,心中涌起无限欲望。 所有人的房间都被安排好后,大漠王趁人不注意揽住了老板娘的腰肢,“今晚?” “死人~”女人用食指轻轻点了下大漠王的鼻子,“知道了,等着我吧。” 这一切都被隐藏在黑暗中的隼收进眼底,“那个女人有古怪,盯好了。” 不用他说鸮也知道,二人一个跟着大漠王,一个跟着老板娘。 午夜时分,老板娘穿着更为清凉暴露的纱裙悄悄走进了大漠王的房间里。 二人刚一见面,房里就传来了不可言状的声音,隼听不下去转身离开找了个清净地方。 他一走,里面的声音立马停下,老板娘从胸衣中拿出一张纸条,上面有岢契交换给大漠王的消息。 就在三天前,大漠王才掩人耳目地透露了温沅入大漠的消息给鄯律可汗。 “虽然不知她此行的目的,但还是提醒鄯律可汗,一切小心为上。”二人以为隼已经走远,大胆交换起了现有的情报,却不知隼虽走远,却还有个隐身之法更为精湛的鸮隐在暗处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交换了重要的信息后,鸮原以为二人会各自回房睡觉,谁知这大漠王还不老实,竟然用手勾起了老板娘的胸衣。 “大漠王想必清楚,我是可汗的女人吧。”老板娘真实的身份是鄯律可汗手下的一等刺客,藏在这小破城里就为了和纳纳塔丹郦等部族、国家交换各种资源和信息。 别人都还以为她是大漠王养在这里见不得人的宠姬,这也正是她要的效果。 大漠王当然清楚,但他断定女人不会拒绝他,“鄯律可汗老了,哪儿比得上本王身强体健的,上回不还满足了你一晚上……” 屋内暖黄的烛光虽已经暗淡下来,鸮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直到确定他们二人今晚确实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之后,也悄然离开。 外面风声呼啸,掩盖了隼鸮二人向温沅禀报的低语声,“我就知道这个大漠王不甘心只做龙国脚下的王,看来他野心还不小,竟然暗中勾结岢契和丹郦。” 这些大漠中生存的国家龙国最为忌惮,因为他们好战,而且完全适应炎热气候,想要攻打下来确实不容易,所以一直报着互不干扰的态度各自发展。 龙国过于强大,他们自然也畏惧;而他们发展得太迅速,龙国也要出手干预。 “需要我去偷那封密信吗?”隼自告奋勇,反正那二人也累了,正是好时候。 温沅没有言语,轻点着头,示意他抓紧。 黑暗中隼能听见二人均匀的呼吸声,一阵摸索后他在大漠王的鞋子里发现了已经变味儿的密信。 捂着鼻子的模样惹人发笑,鸮在一旁想笑不敢笑的模样更是让隼火大,“早知道让你偷了!”离开房间后隼才得以喘息。 谁知道大漠王那双脚那么味儿啊,好家伙,跟腌了几十年的老咸菜一样,琢磨一下用来制成对敌的武器一定好使,但用这玩意的前提是自己也做好防毒吧。 鸮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只能说你时运不济哈哈哈哈哈哈……快走吧将这个带给小姐。” 这一次换鸮受罪了,他为温沅展开信件,手指捏住两个角供温沅看信,可这冲天的味道真是恶心死温沅了,“春花你快去扭张湿帕子来,太臭了……” 用湿帕子掩住口鼻后温沅才算真的活过来,“我的妈呀……这大漠王不洗脚的是吗?” 密信上大概记了这岢契细作从龙国打探到的消息,还有一些自己国家新制成的武器…… 温沅只关心这个,“新的武器?” 有点意思,看来有必要到岢契的王都看一看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五十章 妖物气息险被发现 纳纳塔并不如温沅所想的那般落后,不过民风确实彪悍。 这里的人也是第一次见到温沅这般肤色白皙之人,只觉好奇,一个个想上前伸手摸摸她。 大漠王的女儿们,看着温沅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心生嫉妒,一个个没好脸色对她,“阿巴又带回来一个美姬,到底要多少才满意。” 她们将温沅当成了大漠王的女人,这可让春花觉得受到了天大的侮辱,火气一上来,上前就给那公主一个大嘴巴子,“胡言乱语!这位是龙国的晅阳公主!” 晅阳公主? 从前只听说龙国有位晅阳郡主,乃定南王膝下唯一的女儿,宠爱非常,什么时候又来一个晅阳公主? 那公主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地望着春花,捂着脸颊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你敢打我?” “你再有眼不识珠我还打你!”竟然敢将公主看成是大漠王的女人,活该被打。 刚一回来就这样吵嚷个不停,大漠王气得头疼,但还是强撑着精神为温沅安排住的地方。 只是这部落里各方面条件都很简陋,达不到温沅在都城生活的标准。 “这么小……”春花一走进帐里就开始到处收拾,“咳咳咳……这么多沙尘,小姐怎么睡啊。” 温沅虽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可手摸了一下黏腻的镯子也忍不住白眼连连,“当真是随意打发我啊。” 走到帐外,身上还穿着中原服侍的春花成了部落里的异类,人人都在用奇怪的眼光盯着她。 可春花哪儿管这些人怎么样,径直走到主帐前却被守卫拦下,“这里是王的卧帐,你有什么事?”两个男人高了春花不少。 双手叉腰的春花站在帐外大声呵斥两个男人,跟训孙子似的,“我是晅阳公主的近侍,你们也配拦我?给我滚开!” 她双手用力扒开阻拦的二人,走进卧帐里时大漠王正在被伺候着更衣。 侍女们赶忙为大漠王换上更清爽凉快的衣物后退下。 男人不以为意地拿起桌上的牛角杯将杯中清洌醇香的酒一饮而尽,“你又有什么要求?” 春花此前找过他多次,他每一次都尽力满足,但时间长了也会厌烦。 “小姐的卧帐不干净,换一个。”她不看身前的大漠王,眼睛盯着其他地方。 大漠王受够了一路上这群中原人无止尽的要求,将手里的牛角杯狠狠往地上一摔,从地上弹起来的碎片扎进了春花的右脸颊。 虽没有流血,可黑灰色的碎片在她白净无瑕的脸上还是显得突兀。 不小的声响引得跟随温沅前来学习土蜥养殖技术的龙国使臣在卧帐外张望,“里面是怎么了?要不然请晅阳公主进去看看?” 不用他们请,温沅已经带着隼鸮二人过来了,“里面什么动静?” 不顾守卫阻拦,温沅掀开帐帘走进里面去,打眼便是琳琅的金器。不过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再多她也不在乎,“这是怎么回事?”再看时,脸颊流血的春花赫然站在她身旁。 大漠王以为到了自己的地盘腰杆子就能挺直了,将来龙去脉讲清后趾高气扬地看着温沅,“还请晅阳公主管教好你的下人。” 这时沈怀言与池照月也从另一头赶来,两个大男人身高较之魁梧的守卫也不落下风。 池照月看清受伤的是春花后,面容起了一丝变化,青色的蛇鳞在他眼角若隐若现,温沅立马拉过他,“你干什么?快收起来!” 这要是被大漠王看到了,还不得到处宣扬龙国的晅阳公主与妖怪勾结?这让皇伯到时如何自处? “阿月你跟我出来一下。”沈怀言重新将他带到主帐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用妖术时池照月平静下来,“怎么回事?你已经许久没这样动怒过了。” 他也不明白,就是看着春花那样委屈的模样,加之她脸上的伤,自然而然就…… 该不会…… 不会不会,池照月内心说服自己,她是凡人,与自己相爱只会悲剧收场,他才不要像沈怀言一样一世又一世地去寻找自己心爱之人的转世。 终于控制住蛇面,池照月回到主仆二人身边时还是忍不住用妖术戏耍了一番大漠王。 “欸!好多蛇!”只见一个身高八尺有余的大汉跟小鸡崽子躲老鹰似的躲到了守卫身后。 但其他人看向他指的地方时却又什么都没有,以为是幻觉的大漠王用手仔细揉了一下眼睛,发现还真是幻觉,可算卸下防备。 正要将来讨说法的温沅撵出主帐外的时候又看到一条二米长的大黑蛇盘踞在主帐的地毯上,翠绿的瞳孔直勾勾盯着他,像要活吞了他一般。 “去将巫医叫来,快去将巫医叫来……”他实在忍受不住这种折磨,嘴里连连苦叫着巫医巫医。 很快巫医手里抱着各种草药和研钵走进主帐,刚一掀开帘子,巫医第一句话便是有妖气。 “……” 沈怀言和池照月二人看着对方不说话,很快找了个借口离开主帐。 那巫医还在帐里念念有词唱着一些温沅听不懂的上口咒语,“王最近几日可曾去过哪里?怎么会沾染了妖气?” 巫医神神叨叨地凑近温沅,像狗一样耸着鼻子细嗅她身上的味道,“你身上也有妖气,你们身上都有妖气!” 疯女人不慎打翻了才刚擂好的草药,那些碎末在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化为灰烬,飘起一阵味道刺鼻的青烟。 烟雾在半空中凝成一条蛇影,“是蛇妖!是蛇妖啊大王!” 只见她颤巍巍走向帐外,看着在外低语的两人。掀开帘子的一刹那,青烟钻进池照月的体内消失不见。 “是妖怪!是妖怪!快抓起……快抓起来!”巫医指着池照月满脸惊恐,但见周围已经有不少纳纳塔人围住了池照月和沈怀言,温沅也只能出来保下他二人。 她站在人群中挡在两个男人身前,眼神睥睨,看起来不可一世,“大漠王,难不成你们部落这个疯女人,是想以一道莫名其妙的烟来定本公主朋友的罪吗?” 本公主三个字一出,大漠王就明白了,温沅这是在用权势压人。 但这是在他的地界上,岂能低人一头,大漠王站直了身子,同样以不屑的眼神看着温沅,“事关重大,待本王的人盘问清楚自然就会放了他,还请晅阳公主不要为难本王。” “我若不让呢?”温沅寸步不让,“还是说,大漠王觉得龙国会与妖物勾结?是不是想让本公主修书一封找皇伯好好说说这大漠的待客之道?” 大漠王被她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此时旁边站出来一人,她早就看不惯温沅这目中无人的做派了,现在正是好机会讽刺她一番。 “喂,我说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你别忘了这可是大漠,你一个龙国的公主在这可不管用,而且你还不是皇帝的女儿,不过是个王爷之女。” 女人咄咄逼人的嘴脸让温沅仿佛回到了龙国与那些世家娘子唇枪舌剑吵架的时候。 只听温沅一声冷笑,烈日下众人在一声清脆的掌声中醒神。 温沅毫不犹豫给了女子一耳光,“别忘了,本公主的父王曾经可差点打得你们纳纳塔灭族,若不是皇伯怜悯,你们还能像这样苟延残喘?你还有机会在我面前如丧家之犬一般乱吠?” 原来是……温明肃的女儿。 还有一些不知温沅身份的纳纳塔人这才明白她为什么敢这么嚣张了,当年她父亲一鼓作气,差点把大漠给踏平,若不是气候实在颜色,岢契如今大概也是龙国的脚下尘了。 那女子不服气还想上前争辩几句,被自家侍女拦住。 侍女心想没看见你父王都被堵得梗着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吗?你还上去当出头鸟。 “所以……”温沅又重新站回到大漠王身前,“大漠王是觉得龙国有意勾结妖物吗?回答本宫。” 大漠王无奈只得低下头,违心地说了一句:“不是……” “那就好,还以为今晚又要让本宫养的海东青辛苦一趟了。” 她可没打算放过那个巫医,但也不会狠心到让她死,“把她关起来,本宫不想再见到她,等我什么时候走了,她什么时候才能自由。” 温沅这一决定让她在部落里成了好些人的眼中钉。 因为这巫医虽然疯癫,却十分有本事,基本没人会怀疑她说的话,也就是说其实部落里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了池照月就是蛇妖,只是碍于温沅敢怒不敢言。 当晚,隼又截住了一封密信,上面内容就是今天发生的那些事,同样是送往岢契的。 温沅烧毁手中的密信,眼神不善,“我要让他们这些小国的联络彻底断掉,谁也别想摆脱龙国的掌控。” 每当这种情绪特别激动的时候温沅都会感觉自己背后的胎记在灼烧刺痛,但她现在也顾不得这些。 隼鸮二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疯狂的温沅,他们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默默退出去。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五十一章 岢契使者鞭打亲信 到纳纳塔的半个月,温沅一直跟着龙国使者学习土蜥养殖,期间多亏有池照月帮忙,很多细微的问题上他这条蛇也能产生些共鸣。 “这个土蜥看样子很喜欢光照强的地方,像这种时候甚至还会把身体摊平吸收沙子里的热能。”池照月手里摆弄着两只刚破壳的小土蜥。 温沅知道他真身是蛇,却没想到他这么了解蜥蜴的习性,“这些小土蜥好像还挺粘你。” “因为蛇的温度也会跟着环境温度的变化而变化,它们喜欢我现在的温度。”他凑在温沅耳边小声地说,二人有说有笑的模样看上去异常和谐。 这难免让沈怀言吃醋,但仔细想了想池照月对春花那痴汉的态度,他很快反应过来,池照月只是拿温沅当弟媳罢了,并不会有多的想法。 几人摆弄土蜥的时候突然听到牛角号吹响,这在纳纳塔意味着有外族进入纳纳塔地界。 来人是岢契的使者,大漠王没想到岢契的人会到这里来,他不是在信里说了最近不要来吗?等温沅走了再联系他们。 怎么这就来了……还是说…… 大漠王惊恐地看向温沅,却见女人满面得意地笑望着他。 这个使者还是很有眼力见的,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气质独特高贵的温沅,“这位不曾见过啊……” “哦?看来你常到纳纳塔来?”使者也没想到自己简单的一句话这么快就被她抓住了把柄。 男人踌躇中温沅释然一笑,“我是龙国派来学习土蜥养殖技术的,幸会。” 这下他们这群岢契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既不能直接指出温沅就是晅阳公主,又不能放任她不管…… 早知道就不来了,怎么这大漠王一点眼力见也没有,不早提醒他们温沅还在纳纳塔。 使者们齐刷刷瞪向大漠王,那眼神真是像要活剐了大漠王一般。 温沅乐地看他们狗咬狗,就连她身后那些龙国的使臣也一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岢契的人吃瘪就是爽。 等等……她说什么?来学习土蜥养殖? 为首的岢契使者再一次用不相信的目光瞪向大漠王。 这老小子不是说龙国不知道他们掌握了土蜥养殖吗?怎么现在不仅知道,还一群人跑来学习? 合着这老小子黑白通吃是吧?一边捧着龙国臭脚,一边和他们岢契摇尾乞怜。 温沅看得出来岢契已经开始怀疑纳纳塔的目的了,这正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难道你们岢契也是来学技术的?”温沅挑眉挑衅问。 他们怎么敢,要是敢应,相信龙国铁骑不出半月就能踩烂他们岢契王都的城门。 那些使者很有默契地一同摇头,“那你们来干嘛?”温沅继续挖坑,表情和善地看着这群人。 “我们……”为首的使者梗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我们王来找大漠王做交易,听说纳纳塔新出了一种熏香,咱们王妃想要。” 使者额头上渗出汗珠,温沅的压迫感太强了,吓得他两腿发软。 当然这也有沈怀言的功劳,沈怀言在不远处给这群岢契使者施加了威压。 “哦~”温沅双手交叠在胸前,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来买熏香的,大漠王,还不赶紧给人家续上。” 大漠王一副狗腿子模样将岢契使者请进了自己的主帐,跟在后面的还有温沅。 见他那厌弃的模样,温沅质问:“怎么?我听不得?” “听得听得,自然听得……”大漠王真是拿这个女人没办法,又不敢对她怎么样,生怕温沅一个不满意告到龙国皇帝那里去。 三人在主帐里面面相觑,气氛实在尴尬。 还是温沅先开口提醒大漠王,“让你找熏香啊,这么快就忘了?” “……”咄咄逼人的模样压得大漠王喘不过气,那岢契使者打算救一下这可怜的男人,“不碍事不碍事,我先休息几日,反正也不着急走。” 大漠王打心底里感谢他,要不是他温沅这会子可能还不肯放自己一马呢。 “我继续弄小土蜥去了,你俩慢慢交流,好好交流,深入交流。” 连着三个交流,温沅说得极为阴阳怪气,两个大男人听了也是不寒而栗,“是是是,您请。”岢契使者狗腿子的模样令大漠王咂舌。 温沅刚出主帐,就听见里面爆发了叽里呱啦的争吵声,这是大漠的语言,她听不懂。 但没关系,有人能听懂。 入夜,鸮趁着夜色无声钻入温沅的卧帐。 此时温沅还没入睡,沈怀言等人也一同在帐里陪着她饮茶。 “如何?” 隼鸮二人是定南王妃专门培养来保护温沅的,一人学极北的语言,一人学大漠的语言,为的就是应付各种突发情况。 鸮将听到的悉数告诉温沅,“就是寻常吵架,但二人已经达成共识,换一种联络方式,用训练的沙蛇。” 沙蛇只生活在大漠,昼伏夜出,出了大漠根本活不了,岢契丹郦不少有钱人会训练沙蛇作为通信方式。 但训练过程繁琐不说,还极耗钱财,所以除了财力雄厚的有钱人不会闲出屁来去训练这玩意。 “我听说,是将信件放入经过特殊处理的鱼鳔中再让沙蛇吞下,这些经过特殊处理的鱼鳔在蛇肚子里不会被消化掉。等到了地方会有专门的驯蛇师让沙蛇把鱼鳔吐出来。” 这其实是一种很残忍的方式,如果沙蛇吐不出来,就会被划破肚子直接将信取出来。 听闻他们要用沙蛇传信,温沅大喜,这不正好撞上了,她手肘碰了一下身旁的男人,“轮到你上场了。” 池照月一口吞完手里的团子捶了几下胸口,“知道了知道了,你想让我怎么样?” 隼鸮二人不解,这与他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还可以跟蛇打交道? 为了不让二人怀疑,温沅在中间替他解释道:“月公子驯蛇方面可不输岢契驯蛇师。” 那叫不输吗?那叫完全碾压。 不过考虑到他本来就是蛇妖,召集些后辈小蛇还不是轻而易举,也就没啥值得骄傲的了。 当晚深夜,所有人宿下后…… 化为原形的池照月,身上的鳞片在月光照耀下闪闪发光,只是鲜艳的青色在黄沙上始终显得刺眼,很容易被人注意,所以他也行事也格外小心。 一路爬到大漠王的卧帐,男人与新收来的美姬都已睡熟。 池照月吐着信子爬到大漠王的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睡着的男人闷哼一声,翻了个身揉揉身边的女人又继续睡下。 轻轻咬在大漠王的大腿内侧,池照月往他身体里灌了点毒液,只会让他昏迷不至于死亡,完事后又用妖术修复了伤口。 第二天一大早侍女的呼救声响彻纳纳塔整个部落,还在穿衣中的温沅没有搭理,反正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她侧身在春花耳边低语几句,春花一脸坏笑地走了出去。 春花在外面和几个龙国小侍女捂着嘴嚼舌根,“这岢契人一来大漠王就病倒了,昨天还听到他们吵起来了……别说了别说了……” 看到岢契使者走来,春花赶紧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从头到尾始终不曾直视那使者的眼睛。 使者悄悄跟在春花后面,听见她同不少人说了这件事,当下见人抓了春花。 他刚到纳纳塔那日只见了温沅,还没见过春花,只当她是个小侍女罢了,所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抓她。 周围看热闹的围了一群,使者只见他们窃窃低语,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一个还算善良的侍女劝说他赶紧放了春花,否则一会儿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他。 使者不懂侍女在说什么,还以为是吓唬自己,抽出自己的马鞭二话不说打在了春花的背上。 春花强忍着巨痛始终不叫出声,这让使者更加生气,第二鞭第三鞭落下。 温沅半天不见春花回来,出帐本想去寻,却在不远处看见了正在挨打的春花。 周围想为春花说话的人全被使者手上的鞭子吓退。 “住手!”温沅远远大叫一声,提起裙摆飞速跑到春花身边将她抱在怀里,“快传太医!把随行的太医给我叫来!搞快点!” 沈怀言听到温沅的大叫声带着池照月赶到时温沅已经哭成个泪人了,“怀言……春花……我的春花……” 此时的春花已经昏迷过去,温沅哭得上气不接下去,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众人发现头顶的天气骤变,刚才还晴空万里,现如今阴云密布随时要下雨的模样。 岢契使者直到现在才明白,刚来打的人是温沅很重要的人…… 他执鞭的手开始颤抖,尤其对上温沅那双满是阴沉的眸子,“我要你死……” 撂下一句狠话,温沅跟随太医进到自己的卧帐里,守着太医为春花治伤,“留下一点疤本宫要你的命。” 使者被池照月抓着带进帐里,温沅根本不想看到他,“关到马厩里,一会儿我再找他算账。” 被丢到马厩里像牲口一样的使者赶紧让同行的其他使者给岢契传信,可为时已晚。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五十二章 可汗亲临讨要说法 且不说从岢契王都到纳纳塔,脚程再快也得半个月,更何况温沅根本不会留他那么久。 主帐内无关的人退出去后,春花在沈怀言妖力的作用下醒来。 温沅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委屈你了,怀言和阿月虽能用妖力治愈你的伤,但我们需要向岢契发难的理由……”她满脸愧疚,感觉十分对不起春花。 身旁两个男人这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温沅安排好的,刚才发生的一幕幕都是她和春花刻意为之。 池照月首先站出来表示不认同,“春花怎么说也是你的心腹,你就这么对她吗?” 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莽撞了,赶紧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春花率先开口替温沅辩解,“如果不是我想,小姐根本就不会强迫我去做这件事。” 是的,一切都是她自愿的,春花满心满眼都是温沅,只要能达到小姐的目的,她什么都愿意。 沈怀言已经用妖力让春花的身体好转,只是身体上的伤疤依旧触目惊心,但这就是温沅想要的效果。 处理完眼前的事后温沅才想起来马厩里关着的男人。 拿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以皮革编制用作武器的长鞭气势汹汹地去讨要说法。 周围原本聚拢的人群在看到温沅的瞬间四散开来,一个个生怕触了她的霉头沾染晦气。 “你为什么要打我的侍女?”温沅斜靠在马厩的围栏边上,那小模样轻松自在,眼底却蕴了怒气。 岢契使者不甘受辱,现下也不服输地大喊大叫道:“她散播谣言说大漠王是我毒倒的!” “不是你做的你干嘛那么激动?”二人对峙互不相让,温沅更是以搅乱纳纳塔族人想法为先。 不料她刚说出这句话,那岢契使者便冲上来想要生吃了她一样,两只手抓着围栏拼命摇晃,“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嘴里的咒骂还在继续,“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狗!你那侍女和你一样卑鄙无耻!你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你!” “继续继续,别停,这么大的事你不为自己辩驳,反而胡言乱语地咒骂我,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心虚呢?” 越来越多的人顺着温沅的想法开始怀疑大漠王的昏迷是岢契人搞的鬼。 这时温沅再一次火上浇油,“我们龙国使臣来了这么久,大漠王可都是生龙活虎的不曾有过什么差错,怎么你们刚来就吵架,然后大漠王就昏迷了呢?” 她步步紧逼,不肯放过眼前满脸马粪的男人,“是不是你们那次争吵,将他气病了,以致他卧床不起?” 已经有那种脑子不太清醒的被温沅左右了思想,在旁边叫嚣着处死岢契使者。 但这并不是温沅想看到的结果。 她言语间态度也软了下来,“我会给鄯律可汗修书一封,让他亲自来见我。这段时间我会以龙国公主的身份暂时代替大漠王掌管纳纳塔部族的一切事物。” “到时就看你们的可汗,怎么替你们说话咯~” 可男人知道,就算可汗从王都赶来也无济于事,不会有人为了一个小小的使者破坏与强国之间的关系。 他最终的结局,最大可能就是死…… 短短半月,这件事就传到了皇上和定南王的耳朵里,“这丫头到底要干什么?”合上密信,太监将信又递给了定南王。 “简直胡闹!”作为父亲,定南王担心女儿行事这样高调会给她自己引起祸端。 可皇上却对这件事不以为意,她完全信任温沅能处理好,“料想大漠那几个国家也不敢如何,切让她疯玩去吧,大漠内乱成一锅粥,就少一点势力对龙国虎视眈眈。” 反正他是不相信,有那么多高手护卫保护着的温沅能出什么岔子的。 “臣弟是担心……” 皇帝明白定南王担心什么,摆摆手大气道:“女儿家玩闹罢了,料想那些做长辈的可汗啊王啊什么的也不会太计较。” 不过是个孩子。 定南王瞬间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他与自己的哥哥相视一笑,皆露出了放心满意的表情。 * 也是密信送到龙国的同一时间,鄯律可汗赶到纳纳塔。 刚到第一眼就看到了在马厩里扛着大铁锹铲马粪的使者,“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男人看到温沅从帐里走出来,立马咳嗽两声,转头不再看自己派来的使者。 “你就是晅阳公主?”鄯律可汗上下打量着温沅。 同样,温沅也不甘示弱地紧盯着他。 男人生得极优秀,轮廓分明的面庞,身姿高大臂膀看上去也孔武有力,黑亮的长发编成一股股麻花辫整齐地垂在后背上。 “正是本公主,鄯律可汗来得好些快啊。”她眼神不明地瞟了一眼马厩里的岢契使者。 鄯律可汗冷哼一声,独自走在前头,半天不见人跟上觉得奇怪,一转头发现温沅还在原地杵着。 春花走到鄯律可汗身边做了个请的姿势,“可汗,应当是我们公主走在前面。” “放肆!本汗一国之主还比不上她一个小小公主?”男人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脸都涨红了。 “你的确是岢契之主没错……”春花刻意停顿,“皇上才是天下之主,而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晚辈。” “你……”简直欺人太甚了,鄯律可汗指着春花的手指不停颤抖,但还是乖乖让出了一条道。 温沅路过他身边时,他分明在温沅脸上看到了得意讽刺的笑容。 奇耻大辱,真是奇耻大辱啊! 鄯律可汗带来的那些岢契使者脸拉得老长,但他们也知道现在的龙国不能轻易招惹。 一个个说服自己温沅只是蛮横无理了些,并不能造成什么大影响。 鄯律可汗和温沅一同坐下后,那个鞭打春花的使者被带上来跪在温沅面前。 这期间温沅不仅没折磨他,反而好吃好喝地待他,最严重的惩罚也只不过是让他连天连夜清马粪而已,以至于他身上现在都是一股臭味。 “我的人到底怎么你了?还要本汗亲自来不可。”鄯律可汗瞪了一眼地上的男人。 “自然是大事了。”温沅轻声叫来一旁的春花,“信里也说了,他打了我的一个侍女,就是她了。” 鄯律可汗左看右看,看不出这侍女有什么独特之处,还打不得骂不得,心下肯定温沅是在没事找事,“区区一个小侍女,打了就打了,打不了本汗赔你一些银钱。” “呵呵~”温沅捂着嘴笑声清脆如银铃,“我这侍女可与寻常侍女不一样,皇后娘娘都曾夸她忠实勤勉。何况她与本宫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同姐妹,宫里上到皇上太后,下到宫女太监,谁不认识她。” 这又是皇上,又是太后皇后的搬出来一大堆,鄯律可汗头都听大了,连忙挥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行了行了,你就说你想怎么样吧。” “不想怎么样,只是心疼我这侍女,所以替她来向可汗讨些赔偿罢了。” 说来说去不就是要好处嘛?鄯律可汗心道还以为多厉害一公主,没想到也是个庸脂俗粉,只在乎身外之物。 不等他开口答应,只听春花在旁边谢恩,“公主,春花不缺金银财帛,只是听说岢契风情斐然有许多龙国没有的瓜果吃食,春花很想去看一看。” “哦?想来这么简单的请求,鄯律可汗不会不答应吧?”温沅一脸纯良无害地歪着头看向男人。 这主仆二人拙劣的演技看得鄯律可汗心里发笑,合着在这一唱一和的都是为了光明正大的去岢契。 但他没办法拒绝,而且就算拒绝了,温沅也会找到其他合适的途径前往岢契。 “自然答应……只是这岢契位处大漠正中心,比纳纳塔可炎热不少,不知道晅阳公主受不受得了?”早就听闻温沅怕热,他才有此一问,是想让温沅知难而退。 温沅娇笑着让他别担心,“本宫随行的有能人,炼制出一种能够使气温降低的石头,鄯律可汗就放心吧。” 还有这种好东西? 纳纳塔和岢契人同时竖起了耳朵,期待温沅再继续说下去,可温沅也只是点到为止,不曾再透露什么了。 鄯律可汗也好奇,但又不好意思追问,只得闭嘴。 “那就这么说定啦?”谈笑间温沅恍惚看见一个人影从外面窜了过去,以头疼身子不适为由打发了卧帐里的人,吩咐鸮前去查验一番。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鄯律可汗气得摔了不少东西,“欺人太甚了简直!” 从岢契跟着他一路过来的宠姬安慰住他,“大汗,她去岢契不正好吗?” “什么正好,晦气!” 你开始鄯律可汗还想不明白宠姬的话,直到宠姬点破其中关窍,“一个外族人去岢契,随随便便不就能抓住她的错漏之处?大汗何必这么烦心,只需抓住她一点把柄,再以此为借口将她送回龙国不就行了。” 这么说来…… 男人思索了一会儿,“倒是可行,果然本汗带你来没错。” “能为大汗分忧是我的福气。”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五十三章 又入岢契拉拢宠姬 “想来这大漠王昏迷不醒是个误会,本汗怎么会让自己的人毒害他,所以这件事,也能告一段落了吧晅阳公主?” 鄯律可汗这番话说得十分卑微,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算是发现了,温沅在龙国皇室所受到的宠爱绝对不是夸大其词。 他到这里才短短一月时间,龙国的快马已经为她带来了不少好东西。 怕温沅在这里不习惯,家乡的特产、宫里赶制的软锦、新裁的秋衣……全部都为她送了来,就连太后也时常修书问她过得好不好。 这是个绝对不能得罪的女人,但鄯律可汗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温沅会这么得天家宠爱。 “自然,本宫相信,鄯律可汗不是那种会自寻死路的人,等秋老虎一过,咱们就可以上路了。”温沅盘算着去岢契的时间,尽量躲过最热的时候。 她还寻思着晚上赶路,白天休息呢,不然她真有可能被热死。 * 半月后,温沅随鄯律可汗的车队离开纳纳塔。 他们前脚刚走,大漠王紧跟着就醒了,这也让纳纳塔人坚信了一切都是岢契搞的鬼,明面上虽过得去,其实早生了嫌隙。 一路上鄯律可汗的宠姬一直想和温沅搭话。 这个女人可不是大漠王身边那些庸脂俗粉,头脑灵光反应迅速,更重要的是,她是聪明人,温沅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听你的口音,你是龙国人?”温沅好奇,怎么龙国的女儿会到大漠里吃苦。 宠姬微一点头,望着龙国的方向,看上去有几分思乡情切,“不错,我是龙国人。我曾是采香阁的舞怜,一个贵人为我赎了身,又将我带到岢契,献给了大汗。” 一开始她并不习惯大漠的生活,但鄯律可汗疼惜她,为她在岢契的绿洲建了行宫,暑热难耐的时候,她都可以到行宫里避暑,那是只属于她与鄯律可汗的天地。 此次鄯律可汗到纳纳塔,只带了两名美姬,一位是温沅眼前之人,而另一位,便是那晚为鄯律可汗出谋划策之人了。 “你如此得宠,怎么这几日不见你陪在鄯律可汗身边?”还记得刚到纳纳塔那几日,鄯律可汗身边跟着的可总是她啊。 女人淡然一笑,神情中有不屑,但更多的还是女儿家的醋意,“寻常百姓家都难免有勺子碰到锅的时候,何况我与大汗。每次一吵架,大汗总会找个女人来气我,不过我都无所谓,因为最后她们也只是我的替代品。” 虽然身子已经给了鄯律可汗,但女人的心始终有一块是属于龙国的,她握住温沅的手,眼里含着一汪泪水,“公主,我全家都死在五年前的那场大雪中,若不是你广施恩德,恐怕我也……不知公主可还记得,你出银子安葬的那一家五口?” “你是……”温沅的手也随之一紧,“你是柳叶?”她激动地望着点头的女子,在她眉目中看到了哀愁。 那场雪带走了她的双亲,她的爷爷,还有她两个未来得及长大的弟弟。 柳叶孤苦无依,没有足够的钱财安葬家人,是温沅可怜她的遭遇,不仅出钱埋葬了他们,还依照她本人的意思,将她送到采香阁学艺。 “公主总算想起我了,这一年我虽身在大漠,却常打听龙国的事,自然也有公主的事,听闻公主还和从前一般乐善好施,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公主与那些冠冕堂皇的达官贵人都不一样。” 她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当年要不是温沅及时出手相助,怕是她也死在了那场大雪中。 温沅为何如此嚣张跋扈也不被龙国百姓唾弃,就因为她是个有善心的人,但凡龙国之内哪里出了灾害,一定是她冲在最前面出资出力。 说来也好笑,她甚至还会以权逼迫都城那些不愁吃穿的富家子弟给灾民捐款。 在赈灾救人这方面,龙国百姓可谓完全信任温沅,在他们心里,皇帝都有可能会不管他们,但温沅不会。 “姐姐和晅阳公主还真是聊得来,一路上都见你们咬耳朵,不会是到了大漠还忘不了龙国吧。”另一个宠姬闲得无事,非要来寻一寻不痛快。 柳叶满脸嫌弃地捂住鼻子,“自然忘不了龙国,我又不是无根的芜萍,我是人,始终记得自己的根在哪里,” 宠姬身上的脂粉味道连温沅都受不了,宫里头那些花枝招展的娘娘们也不见得涂这么多啊,这都腌入味儿了吧。 “晅阳公主,妾身名唤南姬。”她一张大屁股生生坐到了柳叶和温沅中间。 南姬,这名字……可真像风月场里出来的。 春花眼疾手快扯开了女人,“放肆,见公主不行礼便罢了,还敢自顾自坐下,你眼里可有尊卑?” 南姬不解,她观察了许久,柳叶也是一上来就坐下了啊,怎么她可以自己就不可以。 “晅阳公主你可得小心这个女人啊,她心眼可多,别到时候害了你,你都不知道。”南姬自然是不清楚柳叶与温沅之间的羁绊,以为自己几句话就能让二人心生隔阂。 温沅不惯着她,“与本宫说话,要跪着,把头低下来,尤其是你这种人。” 隼得令将南姬压跪在地上,女人的尖叫声招来了鄯律可汗。 男人一过来就看到端坐着的温沅和自己的心尖尖,南姬被人压在地上拼命呼喊。 “这是怎么一回事?”鄯律可汗声音浑厚,但语气中并无过多关心。 “本宫在教她规矩,奉劝可汗别管这件事。”现在还只是压着她给自己行礼罢了就这么大喊大叫的,要一会儿强迫她磕头,不得反了天了? 鄯律可汗没多说什么,牵过柳叶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摩擦着,“还不消气吗?是她自己非要跟来的。” “哼。”柳叶一脸傲娇地侧过身不看鄯律可汗,嘴里发出娇软的闷哼声,除此之外一句话也不愿和他多说。 温沅则是在一旁看戏,看来这柳叶确实挺讨鄯律可汗喜欢,男人在他面前都是自称我而不是本汗。 “回去我就废了她。” 南姬此时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鄯律可汗,“大汗你忘了那晚我们……” 啪—— 她的话还未说完,男人一掌扇飞了她,“闭嘴!”这个蠢女人,差点就把那晚商量的事全部抖出来了。 温沅敏锐察觉到一起不对劲,但她没有多说,只是安静地看着这一幕。 “够了,少在本宫面前搞这些,你的宠姬你自己带下去管教,本宫还与柳叶有些话要说。” 揉着太阳穴,温沅一脸不悦地看着嘴角还在流血的南姬。 知道柳叶是龙国人,见到了自家人肯定有许多思乡的话要说,所以鄯律可汗没有为难柳叶,带着南姬悄咪咪地走了。 他走后温沅开门见山,“可愿为我多留意鄯律可汗?” “公主是要我……” “不错。” 三言两语间,两个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可柳叶十分为难,“我可以帮公主多留意大汗的动向,也可以为公主提供有用的情报。” 看出了她的顾虑,温沅承诺自己不会出卖她。 “不不不,我是想……公主能不能不要对岢契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在大汗没有伤害到龙国的前提下……”她真的很仰慕鄯律可汗,所以她也不希望自己爱的人受到伤害。 温沅不解,“你什么意思?” “公主有所不知。我刚到岢契时,那些美姬都瞧不起我,甚至因为我是龙国人欺辱我……只有大汗,他不嫌弃我是采香阁的舞怜,也不管大臣的反对,只宠爱我一人。” 新鲜感罢了…… 温沅头疼,怎么这女人还是个猪脑子?男人刚得到的时候不都这样吗?时间长了就原形毕露了。 好像看出温沅心中所想的柳叶连忙为可汗辩解,“他待我始终如一,刚开始我不愿让他接近,更不愿与他肌肤相亲,他从未逼迫过我,明明只要以大汗的身份来压制我就可以了的……但他从没有过。” “公主,你在为龙国考虑,大汗也是在为岢契做打算,这世上本无绝对的对与错,不过是为了生存罢了。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情报,但我不愿意看见你做出任何伤害岢契和大汗的事。” 因为鄯律可汗在乎岢契,所以她也在乎。 温沅认真思考了一番她说的话,是啊,人在这世上不过是为了活着,鄯律可汗也是为了他的子民着想。 “只要他对龙国忠心,不做出损害龙国的事,我相信龙国也愿意与岢契保持长久的友好关系。” 这个回答其实还挺模棱两可的,但柳叶也算是听见了自己想听的,“既然如此,那我会定期给公主送去消息的,每月十五。” “那就一言为定了,如果鄯律可汗有什么动向,一定要告诉我,这也是让他悬崖勒马的好办法。” 今日二人所说的话,全被鄯律可汗的亲信暗卫传给了他。 鄯律可汗悲痛的同时,心中竟然还有一丝欣慰,至少她是真的在乎自己……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五十四章 王宫冲突公主对峙 晚上,鄯律可汗主动找到柳叶,质问她为何要做温沅的眼线,“妾不能看着大汗一步错步步错。” “你在说什么?我又哪里做错了?”鄯律可汗此时像一个寻常人家丈夫与自己深爱的妻子拌嘴。 柳叶不忍对他说重话,扶过鄯律可汗坐下,“大汗,您以为妾不知道您与丹郦做出的那些交易吗?你们是如何为将来打算,是如何讨论郡城分割的,您以为妾全然不知吗?” “龙国皇帝如今春秋正盛,定南王虽口口声声说自己已经年老不想再问战争之事,可如若龙国有难,他必定重披战甲冲锋陷阵,您不要再糊涂了,就算岢契与丹郦联手,也绝不是龙国的对手。” 苦口婆心的劝说确实动摇了鄯律可汗一点,但他还是固执地认为只要大漠各国和部落之间联手,一定能推翻龙国的统治。 “我敬你、惜你,你却做出这种事……” “大汗您怎么还不明白?与龙国作对,必死无疑啊……”与此同时,线人传来龙国又胜一仗的消息,这一仗打得干脆利落,就连温沅都还不知道。 美人的话与线人的消息交织在一起,鄯律可突然头疼起来,他从前不是这样的,不可能会被一个女人的话左右了想法。 可现如今,他承认自己的确是着了魔……自己生命里如果没有了柳叶,好像一切都全无意义。 “你先退下吧。”他摆手让线人离开。 待男人离开后,鄯律可汗将柳叶禁锢在怀里,头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就这么一声一声地叹着气。 一炷香的时间让他想了许多,最终还是无奈地答应了柳叶的话,“罢了,我会慎重考虑你说的话。” 最终他还是妥协。 其实这一炷香的时间里,鄯律可汗考虑最多的,除了民生,还有就是自己能不能承受失去柳叶所带来的痛苦。 他承受不起,所以他决定…… * 岢契王都并不比龙国都城小,甚至还要更繁华一些,街上往来的不少都是其他部落的行商。 “哇~小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稀奇玩意!”穿梭在人群中的春花像个兴奋的孩子,遇到任何稀奇古怪的玩意都要停下来赏玩一番。 “烤包子嘞——皮薄馅儿大的烤包子!”随着小贩的叫卖声一同飘来的还有肉馅的香味。 温沅还从未吃过烤的包子,更别说这味道还这么香……一定很好吃。 带着春花跑到摊前,小贩正在给前面的人装包子,“您拿好。” “两位姑娘要几个?” “四个四个!”温沅已经等不及了,闻着烤好的包子香味,她恨不得现在就吃到。 但怎么没人告诉她……这包子这么大一个啊,快和她脸一样大了。 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肥瘦掺半的羊肉嫩而不膻,“哇……好好吃……” 刚拿出来的烤包子烫得温沅说不清话,嘴里的东西还没吃就有被其他摊贩的叫卖声吸引了,“甜瓜嘞!又大又甜的甜瓜!” 新鲜的甜瓜光看汁水就知道香甜可口,“来一个!” “好嘞!您拿好!”瓜农收了钱笑呵呵地目送温沅离开。 鄯律可汗一大队车马跟在她后面慢悠悠地走着,“我说晅阳公主,咱能不能快一点?那王宫里多的是好玩好吃的。” “行。”知道自己耽误时间了,温沅也很讲道理,老实让自己的人跟着鄯律可汗的车队。 岢契的王宫比不得龙国皇宫那样富丽堂皇,但也不差,而且王宫里服侍的侍女都是一等一的美人,由于气候的原因大多穿得暴露,但在他们这里是常态。 柳叶走在温沅身后为她介绍王宫中的规矩,“说太多了公主大概觉得厌烦,您只需记得,不要擅自出入大汗的宫殿即可。” “知道了,我现在能带着我的亲信们随便走走看看吗?”她十分守规矩地询问到。 “自然。需要派一名侍女为公主带路吗?”鄯律可汗想得周到。 温沅考虑了一下,觉得有外人在太拘谨,婉言拒绝了他的好意。 四人走在与皇宫截然不同的王宫里,一路上总遇到成队的侍女端着不少果盘糕点往大殿走,“你们这是去哪儿?” 侍女们哪儿认得她啊,但一想到上头说的今日来了一位龙国的公主。 看看温沅的衣裳服侍,再一想到她能随意在王宫行走,大概就能猜到她就是那位公主了。 为首的侍女恭敬行礼后才开口道:“大汗为迎接龙国公主到来特意准备了宴会,这些都是宴会上要用的。” “原来如此,去吧去吧。” 温沅闲着无聊竟然带着三人一路游到了王宫的后花园,去时正碰上一美人在花园中央跳胡旋舞,身上的香味引来了不少蝴蝶。 几人正想凑上前看,却被一打扮艳丽的侍女拦下,看样子是和龙国皇宫里的掌事宫女差不多的品阶。 “什么人?竟敢打扰公主跳舞!”侍女拦住四人,“看你们的样子不像岢契人,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竟敢在王宫里随意走动!” 她谨慎其实也没错,温沅不想同她计较,“我们这就离开。” “等等。”那公主停下了舞步走到几人面前,本想发难却被沈怀言和池照月二人的样貌惊在了原地。 “公主……”侍女还能不明白自家公主的想法?指着沈怀言趾高气扬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沈怀言可不惯着她们,头一歪完全就不搭理侍女。 侍女气得直让沈怀言跪下谢罪,可在场几人没一人搭理她。 “公主,我听说鄯律可汗只有两个儿子,从未听说他有什么公主。”春花在温沅耳边小声说着。 那侍女还以为是在说她们主仆二人坏话呢,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春花让她大点声。 “不知是鄯律可汗的哪位公主?”春花依她的话声音大了些。 谁知自己这问题竟然像踩了侍女的尾巴一样,人立马就弹起来了,声音也是一截高过一截,“什么啊?这是丹郦的三公主,什么鄯律可汗的公主!” 春花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激动,但本着不随便得罪人的态度,只能先道歉,“是我认错了,真不好意思。” 不道歉还好,一道歉那侍女还以为是自家公主名号镇住了她们,更得意了,“还不乖乖行礼?” 温沅面色越来越冷,但那侍女很没眼力见,“本宫也是公主,不用向你们公主行礼。” “你也是公主?”侍女绕着温沅走了一圈,又上下打量了很久,确实,温沅的打扮和仪态不像普通女子,“你是哪儿来的公主,你根本不是岢契人。” 温沅接下来的话差点让那三公主气疯,“本宫是龙国的晅阳公主,可与你这丹郦进献给岢契的公主不同。” “你!”此时公主目光才舍得从两个男人身上移开,她抬手就想打温沅,却被温沅一句话吓住。 “你可想清楚了,本宫生父是定南王,当今圣上是我亲皇伯,当今太后是我亲祖母。” 这几层光圈下来,不服也得服啊,那三公主脸上挂不住,一掌扇在自己侍女的脸上,“都怪你!” 趁她教训自己侍女的空隙,温沅带着春花三人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真有毛病……” “公主怎么知道她……” “在龙国的时候听说过这位三公主,丹郦王不喜欢她,所以把她派来岢契企图送给鄯律可汗,结果鄯律可汗也不喜欢她……退回去丹郦王不答应,就这样养在岢契王宫里吃白食。” “噗——”春花当场笑出来,“那她的侍女还敢这么嚣张。” 温沅也不明白,但还是大胆猜测了一下,“大概是看我们是外来的,却没想到我竟然也是公主吧。” “消息那么闭塞还好意思联合起来对抗龙国呢。”谁说不是呢,就连第一手消息都掌握不到,还妄图联合大漠诸国对抗龙国,简直不自量力。 四人还悠哉悠哉散步的时候又遇到了一个华贵的女人,“想必这位就是晅阳公主了吧,幸会。” 女人不像刚才那公主一般趾高气扬,加之她的年纪和样貌,温沅猜测她就是鄯律可汗的正妻。 “可敦?” “正是。”女人的脸上有种识破红尘的平静,“晅阳公主真是年轻啊,怎么会想着到大漠?” “好玩儿呗,求了皇伯好久。”直觉告诉温沅,这个可敦心计很深,不适合深交。 她一脸小女儿家的娇憨,可敦目光如炬审视了一番才乐悠悠地开口道:“晅阳公主还真是小女儿心性,这大漠毒虫不少,公主可得小心,别被叮咬了。” “多谢可敦提醒,本宫一定注意,我们走。”温沅面色变冷,带着春花三人走远。 望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可敦身旁的侍女忙问:“可敦认为她如传言中说的那样吗?” “不过是个稚嫩的女孩子罢了,哪儿有他们传的那么邪乎。”女人非常不屑地笑了,“敢贸然来这大漠,真是嫌自己命长啊。” 女人露出了与刚才完全相反的表情,带着自己的侍女也离开了花园。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五十五章 黑影再现到底为何 晚上的迎接宴会上,鄯律可汗向所有到场的人介绍温沅,“这位是龙国的晅阳公主,令人闻风丧胆的就是她的父亲,身份尊贵。公主会在咱们这里游玩些时日,可得好好待她。” 专门提到定南王,是为了让某些眼拙的人记住温沅,免得得罪了她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定南王啊……那她不就是晅阳郡主,怎么成公主了?”底下窃窃私语。 “晋封的呗,我听说龙国郡主是可以封为公主的,再说她父亲军功赫赫,也不奇怪。”这话有点温沅占了自己家父亲便宜的意思。 但无所谓,她不介意,反正自己这一身殊荣都是靠着父王才得来的,会投胎也是她的本事。 一些人想趁机攀上温沅这根高枝儿,“晅阳公主,这杯酒敬你。”男人不等温沅拒绝立马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微微泛红的脸上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沈怀言同为男人怎么会看不穿他心里的想法,当下为温沅挡住了那杯递来的酒,“公主不胜酒力,这杯我替她喝。” 男人虽有心询问他是哪儿冒出来的,但一想到能在温沅身边的肯定都不是一般人,只得悻悻离开。 “你啊……”温沅实在无奈,这臭狐狸也太容易吃醋了,不就一杯酒吗?用得着这么防备。 谁料沈怀言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手揽过了温沅的腰肢,“你是我的,才不让你和别的男人喝酒。” “别的男人不行,那与我喝一杯总可以吧。”池照月面露坏笑,举着杯等待温沅与自己碰杯。 “嘁,你自然与别人不同。”他别过脸的时候,温沅分明在沈怀言脸上看到了红晕。 没想到这臭狐狸不仅爱吃醋,还这么容易害羞啊,真是有趣。 酒过三巡,宴会上的人多少都染了些醉意,温沅也不例外。 将她抱回住的地方后,温沅与池照月在后院的亭子里饮酒,说的无外乎还是温沅的事。 “很奇怪,每次我的手触摸到她背后的胎记,都会觉得有力量传入我的体内,”他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指尖,“一开始还以为是我自己多想了,直到最近我才肯定,这不是虚幻的……” 而是他的……真实感觉。 池照月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存在,可他也知道沈怀言不是那种会胡说八道的人,将信将疑地问他:“她那胎记是什么样子的?” “一道枯藤朱砂胎记,从尾骨长至脖后。” “这般大?”这样的胎记放在哪里都是显眼的,还好是长在后背上,这要长在脸上手上这些平时能看见的地方,温沅不得被人议论死。 沈怀言幽幽叹气,“唉……是啊,沅沅她自己也十分在意这胎记,只不过不表露出来罢了。” “这胎记可让她有什么不适之感?” 想了一会儿,沈怀言神情更凝重了些,“她总说会灼烧一般的痛。” “啊!” 二人正聊着就听殿内传来温沅的叫声,“怎么回事?你快进去看看我在外面守着。” 沈怀言跑进温沅的寝殿时发现她正死死盯着窗户,“刚才……刚才窗户外面站了一个……一个长耳朵的人,就和你的一样……” 温沅钻进被子里,被吓得有些神志不清,“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你……结果……结果……” 将被子蒙在头上,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沈怀言还是很严肃地询问她到底怎么了。 “结果那个东西突然睁开眼睛……因为是背对着光的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但……但我看清了他眼睛是红色的……就那么盯着我……” 说着话温沅再一次把头埋进被子里,“我……我我……我今晚不睡了……” 她现在也描述不出来当时的情况,反正就是一睁开眼看见一个长狐狸耳朵的人站在窗边,睁开眼还是血红的,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见那双渗人的眼睛。 沈怀言坐在床边抱住她,“好了好了不怕了……我今晚就在这里守着,阿月也在外面守着的,你乖乖睡吧,不会再做噩梦了的……” 其实这是不是噩梦他们都不能肯定,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温沅冷静下来。 她蜷缩在沈怀言的怀里,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最终还是抵不住困意沉沉睡下。 可在温沅睡熟后,那个人影再次出现在窗外,这一次沈怀言也看见了,“你是谁?”他声音很小,只有他与那人影能听见。 这都是为了不吵醒温沅,否则他现在就想冲出去掐死这个大半夜吓唬温沅的东西。 “我们见过。”那黑影发出沈怀言熟悉的声音,是上次那个厉害的妖魔,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怀言自知不是对手,池照月也出现在黑影身后紧盯着他,“别紧张,我对你们不感兴趣,我对她……感兴趣。” 黑影伸出细长的指甲指向熟睡中的温沅,“放心,我不会伤害她,只是来提醒你们……小心身边之人。” 二人越来越不明白了,这妖魔如此关心温沅,到底图什么? 交代完黑影再次消失,那晚温沅睡得很熟,全是黑影的功劳。 “他到底想怎么样……”沈怀言活了这么久从来没遇到过这种问题,他有些看不清当下局面,“难道这黑影一直在暗中观察我们?” 池照月只简单看了一下双眼紧闭的温沅,见她无事才放下悬着的心,“既然他都说了无心伤害阿沅,那我们不如就放下心来,看看到底身边人会怎么对阿沅下手。” 只是这身边人……总不可能是春花吧?杀了池照月他也不会相信春花会对温沅做出不利的事来。 沈怀言温柔抚摸着温沅的额头,替她擦拭去渗出的汗水,为她扇着风,“这岢契太过炎热,我这热石都无用,只怕沅沅会吃不消。” “明日寻些大冰块来放在殿内,再放上热石就行了。” “这大漠之中,干净水都十分难得了,怎么还会用来冻成冰块只供消暑。” “阿沅是公主,她想要的就会有。”池照月的话点醒了沈怀言。 是啊,温沅是龙国的公主,她想要什么,只怕鄯律可汗想破头都会为她寻来吧。 第二日正午,太阳当头,正是大漠最热的时候,温沅被热得直冒汗,不停用手扇着风,“怎么会这么热,比纳纳塔热出许多……” 大殿内放上热石都已经完全不抵用,较高的温度不得不让温沅认命换上他们大漠的服侍。 只是这后背的胎记还是让她无法彻底释怀,只能以轻纱挡住大块的朱砂胎记。 鄯律可汗着人为她送来时令瓜果,大殿内充满了香甜清新的气味,却还是无法降低温度。 “公主,如果实在太热就到花园里走走吧,那里有异域使者帮助建造的喷泉,大汗暑热难耐的时候总会去那里静静。”侍女是今日才来侍奉温沅的。 听说是鄯律可汗特意派来帮助温沅熟悉大漠生活的,但温沅不让她照顾自己起居,只做一些杂事。 喷泉是什么温沅还真没见过,心想大概是些会从地里吐出来的泉眼吧,跟在侍女后面期待见到她口中的喷泉。 喷泉在花园正中间,上次温沅他们逛走偏了所以没看到这喷泉。 目测有五六米高的神鹰女神像上涌出的泉水落在下方平坦的圆盘里,水流就这么全部涌入圆盘正中间的小孔中,一点不会溅出来。 温沅觉得稀奇想凑近了瞧瞧,却被那侍女拦住,“公主还是站远些吧,要是弄坏了,我也会跟着受罚的。” 侍女不再像刚才一般谦卑,而是换上了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这时从喷泉后面走出来一群女人,温沅认出了其中一个,是宴会上鄯律可汗与可敦的大公主。 她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女子不怀好意,可温沅身边有沈怀言和池照月二人,她才不会害怕。 “干什么?” 大公主身旁的女子双手抱在胸前,不可一世地望着温沅,“干什么?见到大公主还不行礼?” 行礼?温沅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止住后教育起那女子,“我也是公主,无需向她行礼。” “你别忘了这可是岢契。”女子不依不饶,仗着自己身边有公主对温沅大呼小叫的。 温沅脾气不小,才不惯着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都是皇上的,我站的地方也是我皇伯的土地。” 龙国的强盛让温沅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外招摇,她不相信有谁会活得不耐烦了来招惹她。 “你……简直不可理喻!”说不过温沅,女子又开始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温沅。 “行了各位小姐,本公主能走了吗?”她不想掺和在这群只会耍嘴皮子的女人里。 可抬脚刚想走又被那女人拦住了去路。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温沅确实不高兴了,但她好像就瞎了一样,“不行,你今天必须得给大公主行礼!” “你怕不是忘了鄯律可汗在宴会上说的……”温沅刻意装作无辜的模样捂住嘴,“我忘了,你这种身份的人没资格参加宴会,怕不是也只能攀附着公主才能来这王宫的花园吧。”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五十六章 构陷公主该当何罪 那小姐像受了天大的侮辱,当即就要发作却被大公主拦下,“晅阳公主,今日是我这小姐妹无礼在先,还望晅阳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她这一回。” 不愧是鄯律可汗最宠爱的女儿,心中度量就是与常人不同。 温沅也不为难她,立马就答应了,“好,本宫就卖你这个面子,我们走。” 可等她转身之时,一直乖巧站在身后的侍女却“不小心”扯下了温沅披在肩上的轻纱。 虽然侍女马上就跪倒在地给温沅磕头,可她背上的朱砂胎记还是被那群女子看了去。 “我的神鹰女神啊……这是什么……”为首的自然是那个非让温沅行礼的女子。 有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住,可不是她的风格,“这……哪家公主身上这么大块疤啊,真是笑死人了。” “简直胡说八道!这是我们公主自幼便有的胎记,什么疤!”春花捡起轻纱重新为温沅披上,可一切都晚了。 那女子不甘示弱,声音比刚才更高了些,简直就是在嚷嚷,“那你倒是说说看,谁家公主像她这么大一块胎记?还是红色的,看上去就吓人。” 这下路过花园的侍女侍从都知道温沅身上有一大块胎记了,这触及到了温沅内心最敏感脆弱的那一部分。 沈怀言站在她身后能清楚看到温沅捏住的拳头,她紧张时才会这样。 可他没想到,在外的温沅,竟是这般故作坚强不让人看到自己一丝破绽。 只听温沅冷哼一声,将身上的轻纱亲手扯掉,“不错,本宫身上是有胎记。” 她甚至主动将后背展现在人前,“本宫出生那日天门大开,万里祥云异彩漫天,钦天监说本宫身后的胎记是吉祥之兆。皇伯更是说我的出生能够盛龙国国运。” “还是说,你们不认同天子的话?”重新披好轻纱,温沅意味不明地看向几人。 无一人再敢多嘴,“本宫之所以用轻纱遮住,是因为阳光太盛,会刺痛这道胎记,并不是因为本宫厌恶这道胎记,懂了吗?” 数十年红墙内的生活早已让她学会了不属于自己这个年纪的沉稳与大气,温沅从表情到语气无一丝破绽,所有人都相信了她说的话。 待温沅四人离开后,大公主当着其他人的面生生给了那个多嘴多舌的女子一耳光,“这就是你想出来的能够羞辱她的好主意?” 她不再似刚才那般温婉得体,面目狰狞得像个女鬼,“今晚你的计划如果再失败,就不用见我了。” “那个大公主身上血腥味很重。”池照月不经意提起的事,倒是让温沅想起了什么。 “当年宫内有传言说鄯律可汗的大公主似有疯癫之症,还以虐杀动物为乐,不知是不是这原因。” 虐杀动物? 池照月耸耸鼻子,“是人的血。” 沈怀言也赞同他所说的话,“不错,我也闻到了,是人血的味道。” 温沅还是不太相信表面看起来这般恬静的公主会做出血腥的事,她的思绪逐渐往离谱的地方飘,“会不会是……” 两个男人都明白她要说什么,沈怀言更是赶紧捂住温沅的嘴,“胡闹。我与阿月虽是男儿身,却也不会糊涂到分不清这两种血。” 温沅嘻嘻哈哈地做着鬼脸,“吧啦吧啦吧~” “你啊。”沈怀言佯作生气“狠狠”敲了一下她的头,“晚上让阿月去探探不就知道了。” 几人还不知道,不用池照月亲自去探,会有人自动送上门来。 因为有前一晚黑影这事,沈怀言和池照月二人格外小心谨慎,一个在寝殿里陪着温沅,另一个盘睡在殿外的树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这条青色的蛇。 沈怀言还未一同睡下,靠在床边翻看着古籍,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池照月也随着声音从树上下来。 原以为是昨夜的黑影,没想到竟然只是个凡人,沈怀言松了一口气,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应对那黑影。 黑衣人撑开窗户,蹑手蹑脚地爬进寝殿,第二只脚刚从窗边放下来,就看见跟前站了个人。 抬头还没看清人脸,就被打晕丢在了门外。 伴随着清凉的触感,男人悠悠转醒,察觉到有东西在自己脖子上怕他下意识伸手一摸。 怎么还滑溜溜的,男人心想,手里抓起来一看,一条他手臂粗的青竹蛇正吐着信子望着他。 “啊!” 男人的尖叫声响彻温沅所在的宫殿,被吵醒后的温沅眉目间满是怒火。 “谁派你来的?派你来干什么的?”此时的温沅困得不行,趴在桌上看上去随时都会睡着。 黑衣人一开始嘴还硬,怎么都不肯供出自己的主子,直到温沅放出那条将他吓唬得神志不清的青竹蛇,他才肯老老实实交代。 “是……是可达木郡王的小女儿……可达木娜西叫我来的……” 一串名字将温沅给说迷糊了,她记不了那么长的名字,只叫最后两个字,“这个娜西是谁?” “就是今日与您在花园争执的那个女孩。”黑衣人深埋着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那她让你来是干什么的?”温沅继续问到。 黑衣人犹豫了半天都不敢回话,温沅就知道一定又是那种辱人清白的事了。 她干脆懒得问。 揪住黑衣人的衣服威胁他,“你去告诉她,交代的事已经办妥了,你要是敢不听我的,我会让你知道孤身一人活着的痛苦。” “您什么意思……”男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是想再确认一遍。 温沅把玩着手中的玉如意,满不在乎地道:“就是让你全家死绝的意思,这回明白了吧。” 男人倒吸一口凉气,不敢有任何违背,“知道了……我一定会办好您交代的事的……” 娜西此时正与大公主一同等着好消息,黑衣人也如她所愿,“办妥了。”他脸上得意的坏笑让娜西更加肯定了今晚发生的事。 激动地抓起大公主的手,“走,我们去看好戏。” 与此同时,王宫里响起捉贼的声音,“快来人啊!有黑衣人往龙国公主的殿里去了!快抓贼啊!” 一声接一声,不多时,整个王宫都是温沅所在的宫殿有贼的声音。 娜西央着大公主把鄯律可汗都招来了,“大汗!我分明看见有黑衣人进了龙国公主的宫殿,您快派人进去搜搜,别让那男人坏了公主名声!” 拙劣的谎话让鄯律可汗心中升起怀疑,柳叶站在一旁与鄯律可汗交换了一个眼神。 待四下无人,柳叶在鄯律可汗耳边轻声道:“此事非同小可,大汗让他们别声张。” 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尤其是大公主那边的侍从们,用尽了浑身解数去宣扬温沅宫殿里进了个外男。 可一批接一批的人在宫殿里搜查,别说男人了,连温沅都不知所踪。 “什么?你说公主失踪了?”娜西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声音大得就好像坐实了温沅被采花贼带走一般。 “大汗,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快派人去寻吧,要是晅阳公主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岢契罪责难逃!”柳叶只关心温沅的安危,如果温沅真有点什么事……后果简直不敢想。 “没错,快派人到王宫外去找……” 正安排着,只见温沅与可敦一起从另一头走来,“可敦,你女儿的手段可不高明啊,照你差远了。” 二人面和心不和,低语的声音鄯律可汗他们也听不到,“别把事情搅到我女儿身上,我答应你的会办到。” “自然,本宫是很信守承诺之人。” 温沅走到鄯律可汗身边后脸上露出担忧,“本宫用完晚膳就去可敦那里品茶了,正要回宫时听见都在捉贼,就跟着可敦一起过来看看,怎么样,采花贼抓住了吗?” 娜西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这……你不是应该……” 她急忙捂住嘴,“唔……” “我应该什么?”温沅眼底的阴厉让在场之人无一例外胆寒,“你进入在花园让我行礼,我不从,晚上就想出了这样的法子吗?你知不知道,本宫身边高手颇多,凭你派去的那三脚猫功夫男人,也想近我的身?” 在旁听了一会儿的鄯律可汗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娜西的计谋,故意让自己的人去玷污温沅,然后再以捉贼为由大肆宣扬。 幸好今日温沅识破了她的计谋,要是没有,又或是温沅真的被采花了… 那这个锅谁来背。 “鄯律可汗,这件事本宫全权处理,不需要你插手。”见鄯律可汗还有话想说,温沅才不给他这个机会,张口就用本宫二字堵住了男人嘴。 柳叶当然明白鄯律可汗想说什么,走到温沅身边提醒她:“娜西是可达木郡王的女儿……” “那又如何?本宫还是定南王的女儿呢。” 温沅已经下定决心了,这件事不能就此作罢,一定要给这群岢契人一些下马威他们才会明白,龙国绝不是能轻易拿捏的软柿子。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五十七章 地龙翻身千年内丹 在大漠,定南王的名号可比皇上管用。 “本宫初到岢契,自认为没有得罪任何人,也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厌恶我……” 她后面还有话要说,但还没说完娜西就打断了,“就因为你日常把定南王挂在嘴边威胁我们。” 娜西的话得到了周围人的认同,其他人不敢明目张胆支持她,只能小声附和。 温沅细想自己到岢契后的所作所为,发现自己确实常把父亲的名号挂在嘴边,但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不提我父亲,你们会当本宫如软柿子一般随意拿捏。”试问刚来的那会儿遇到的公主,不就想拿捏她吗? 还得是父亲的名头好用啊,随口一提他们就乖乖的了。 “此事暂且不提,你安排人到我的寝殿企图将我清白尽毁,这事怎么算?”温沅阴沉着脸色死死盯着娜西。 今日之事不给她个说法,一定没完。 还不等女子开腔,王宫的地面逐渐出现细碎的裂痕。 宫殿也在剧烈晃动中崩塌,“地龙翻身!是地龙翻身啊!保护大汗!” 侍从们拼命护着鄯律可汗撤离到开阔的地方。 不少跑得慢的侍从被淹没在断壁残垣中。 也有一些人被塌陷的黄沙掩埋,气息奄奄。 “怎会突然发生如此变故啊!”鄯律可汗见自己辛苦守护的王宫土崩瓦解,情绪突然崩溃,跪在地上眼里还渗着泪。 柳叶早已将岢契视为了自己的家,面对突如其来的天灾她无能为力,只能看着自己珍视的地方被风沙掩埋。 而在一旁一直沉默着的温沅却发现了远处的端倪,“这不是地龙翻身,是有妖物邪祟。” 她的手指向正东,那边的沙漠里立着一条长满鳞片的尾巴,随后这东西便以极快的速度在众目睽睽之下钻进了沙子里。 “是……”一个侍从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是……是黄龙!” 黄龙? 温沅不明白他的话,没注意到自己上方掉下来的大梁,幸好沈怀言及时拉住了她。 “晅阳公主有所不知,这黄龙岢契古籍中便有记载,据悉身长百丈,在大漠沉睡已有千年之久,不知今日为何会苏醒……” 侍从话没说完,庞大的身躯从地下冒出来,一口吞没了他,连带着其余站的近的几人。 温沅险些也入了那怪物之口,要不是沈怀言始终关注着她,只怕她现下已是亡魂一缕了。 “定是你这灾星!”娜西愤懑瞪向温沅,认为是她的到来惊动了黄龙。 “可笑,一条沙虫罢了也值得你这么生气?”温沅刚才看清了这怪物的真面目。 沙漠中常见的沙虫罢了,哪儿有什么黄龙,找几个人除掉就行了,何必这么恐慌。 但刚才吞掉侍从的那条虫子身上是光滑的,并不是先前看到的布满鳞片的样子。 温沅心道不好,隐隐感觉有大事将要发生。 她躲到沈怀言背后,在他耳边轻声询问到:“你可听说过黄龙?” 身前男人微微点头的动作让温沅害怕起来,“真有啊?”她不信地再问了一遍。 “大漠里挺多的,它们便是从普通沙虫修炼而来,只是不知为何不能修成人形,刚才看见的那条已有三千岁。” 三千年前……那不是正好是岢契人祖先到大漠的时间? 温沅思索之际,刚才看见的那条巨大沙虫又从地底钻出,直奔着温沅而来。 沈怀言站在身旁护着她,双指并在一起,那沙虫刚钻出地面,就被他点在身体上。 随后众人只见一大条肥硕长虫倒进黄沙里。 这不是一开始那条浑身长满了鳞片的三千岁黄龙,应该是它的马前卒。 平静了得有一炷香的时间,一开始那条黄龙猛地从沙漠中钻出,人们这才看清它的全貌。 身长百丈有余,浑身布满暗红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着怪异的光。 张开宽大的嘴巴,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牙齿,越往嘴的深处看越能让人感觉到不安,好像那是个连接神秘世界的洞口。 沈怀言掏出自己的佩剑往黄龙嘴里一刺,在足有四十多米粗的黄龙面前他如螳臂挡车一般可笑。 嗷嗷嗷—— 旁人有所不知,剑身沾满了池照月的蛇毒。 修炼快万年的蛇妖毒液对于只修炼了三千多年的虫子那无疑是敲响死亡之钟的剧毒。 黄龙扭曲地在沙地上爬行,嘴里不时吐出大滩大滩的污秽之物。 其余人皆掩住口鼻不看那些脏污,只有温沅对它吐出来的东西感兴趣。 她不顾脏污在呕吐物里扒拉出来一颗耀眼宝珠,十多斤重的大珠子要她抱着才能搬动。 周围那些人都嫌弃温沅恶心,娜西更是不留余地地讽刺她是个捡破烂的。 “你们懂什么,这是内丹。”温沅虽然没有灵根不能修炼,可她却非常识货。 早在黄龙狂吐不止的时候就瞧见了这颗隐藏在脏东西里一同被吐出来的宝贝。 她看着自己怀里闪着流光的内丹,觉得一切都值了,“不枉我忍着恶心扒拉出来。” 走到两个男人中间,让他们凑近了听自己讲话,“今晚你们找个合适的地方,将这内丹炼化了,到时候你们的修为就可更上一层楼了,知道吗?” 二人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中不免感动,原来她刚才那么不顾恶心的去翻找,竟是为了他们能够吸取这黄龙的修为。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温沅看向尽毁的王宫,心中难免动容,“我会修书一封给皇伯,让他派人来帮助你修缮王宫的。” “如此……”鄯律可汗哽咽着,“便多谢晅阳公主了……” 可这样的善举在某些人眼里反而成了炫耀,成了现眼。 娜西不屑她的好意,“若不是你这灾星来,王宫也不会塌,那便也用不着你假惺惺地说什么修书一封让人来帮着修了。” 温沅实在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小姐,自己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错的,都是故意为之。 她却不知道,娜西与她一样,都不能修炼,只是娜西要比温沅幸运一点,她有灵根。 娜西气的是明明同样不能修炼,命运却如此不同,即使是废物,温沅也是皇室捧在手心的废物。 而她明明是郡王的女儿,却要在公主面前伏低做小才能换得一点同情与关注。 她确实看温沅不顺眼,可那是嫉妒下的不顺眼,她嫉妒地发狂,她恨自己不能成为温沅那样的人,所以她处处都要为难温沅。 “放肆!”鄯律可汗不希望因为这个女人的嘴毁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晅阳公主此举大善,是我们岢契的恩人,哪儿能容你置喙,给本汗滚下去!” 没了王宫,鄯律可汗只能带着自己的一众美姬侍从住到离此处不远的王城里。 民众目睹了王宫的塌陷,他们感到惋惜的同时也奇怪黄龙怎么会突然苏醒。 其实这大虫子哪儿是苏醒,根本就是从来都没有睡过,一直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中穿行。 今日突然发狂钻出地面,应该是有其他原因。 但长虫已死,再有什么原因也都被埋在黄沙里了,当务之急是将王宫重建起来。 温沅以哨响唤来自己训养的海东青,大漠气候炎热,可是苦了这鸟儿,幸好有沈怀言悉心照料,甚至专门炼了好几块热石出来,只为了让这只海东青凉快。 展翅足有两米的白羽玉爪海东青扑腾着翅膀飞向天空,尖锐的啸叫声响彻云霄。 沈怀言在他周身布了肉眼不可见的妖力结界,足以保证这只海东青能够顺利穿过大漠,到最后再回到大漠。 岢契人崇拜鹰隼,王室有专门的训鹰师,就连鄯律可汗也养得一只。 只是在温沅这种海东青面前,他们的那些鹰都不够看。 鄯律可汗爱鹰如痴如狂,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极品的海东青,“晅阳公主你这巨隼从何而来啊?” “父王十多年前在沿海寻得一窝海东青,带回都城驯养后每年繁殖季都会放海东青归去,来年待幼鹰能够飞翔,母鹰又会带着幼鹰飞回都城,我的这只,已经是第三代了。” 这只海东青是唯一一只全身雪白的,属极品中的极品,本来定南王是献给皇帝的,结果皇帝宠爱温沅,温沅只娇滴滴地求了一声,便又赏给她了。 “本汗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肌肉紧实毛色亮丽的巨隼,平时都是如何喂养?” “宫里有专门的各种养殖场,他想吃什么便自己去抓。” 有时候这海东青调皮,从天上俯冲下来扯坏太监的衣服,抓走太监的帽子,也不会有人责怪,因为人们知道,那是温沅的宝贝鸟。 鄯律可汗叫来了自己的鹰,沙漠中的鹰与寒冷地带生活的鹰毛色不同,而鄯律可汗的这一只虽然品相极好,但仍旧比不上温沅的海东青。 “白玉!”温沅一声呼唤,天上盘旋着的海东青立马飞下来站在她手上。 温沅宠溺地抚摸着海东青翅膀上的羽毛,嘱咐他小心一点,“去吧。”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五十八章 又被羞辱不甘于此 海东青重新振翅飞向天空,底下的人发出一声惊呼。 看到海东青的那些老百姓甚至还有跪下来的,“神鹰女神啊!是神鹰女神的使者!如此巨隼当真是世间难见!” 大公主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上前跟温沅讨要这只海东青。 “温沅,我想你也知道,巨隼是我们岢契的象征,你这只海东青……不如进献给我父汗吧?” 进献? 温沅听到这两个字止不住地捧腹大笑起来,“我说公主,你没学识就别出来卖弄了。” 她甚至开始教大公主进献二字应该怎么用,“纳纳塔向龙国赠礼,那是进献,这是一种并不对等的关系,你说……让我进献海东青给鄯律可汗,会不会有点太可笑了?” “况且这是皇伯见我实在喜欢才送我的海东青,怎么可能转手他人?”她一字一句堵得公主说不出话来。 大公主退到可敦身后,这才有了人为她说话,“晅阳公主,我这女儿向来崇拜她父汗,今日也是见你的海东青不凡,这才有了讨要的心思,你别和她生气,下去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可敦出面温沅才肯罢休,“可敦可得好好教养女儿,别让她乱说话。” 随着海东青离开,今日之事才算告一段落。 入夜月色当空,黄龙的内丹还是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大漠里没有合适的地方足够二人慢慢炼化这颗内丹,无处施展之际沈怀言想到了那死掉的黄龙。 黄龙身粗足有几十米,里面肯定有空间能够容纳他们。 而且人们都嫌这东西晦气,不会有人愿意接近,这不正是他们炼化内丹的好地方。 趁着夜色二人来到了黄龙的体内,里面弥漫着腥臭的气味,尸体已经随着炎热的温度慢慢腐化。 “早知道不和你来了……这么臭。”池照月用衣袖不停扇风。 沈怀言的话却点醒了他,“你不会给自己布个结界?” 是啊……他是妖啊,布置个结界隔绝这里面的臭味不是轻而易举? 哎哟真是笨死了,池照月用折扇拍了拍自己的头,“真是热糊涂了。” 沈怀言听了只心中发笑,没当面揭他的短。 天天揣着热石会觉得热?为掩饰自己老糊涂找的借口罢了。 二人一路往深处走,直到最后一节才停下,“就这里吧,再走咱俩就得被拉出去了。” 沈怀言就是这样爱开玩笑的性子,在温沅面前还装装深沉,在池照月面前是一点都装不下去。 “哎哟你恶不恶心,烦死了,等回去就在阿沅面前告你的状。” 二人打打闹闹间将内丹和炼丹炉摆了出来。 以妖力将内丹中的修为逼出后将提纯的修为放进炼丹炉里,加入各种草药香料,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这里面还怪热的。”池照月不停为自己扇着风,身旁偶尔从尸体内部掉落下来一些黏液。 谁说不是呢,就连沈怀言都觉得有点热得离谱了,这还是在他们携带了热石的基础上。 要是没带热石,只怕他俩得热死在这里面。 他们来的路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只不过那声音实在细微,二人都以为是风声便也没太在意。 声音没有停止过,反而越来越近,二人同时意识到这是有人进到这里面来了。 但什么样的人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大晚上的来怪物尸体内。 “这次咱们可发了,这可是活了几千年的黄龙啊!”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这么一来他们就全明白了。 这群人看来是怪物贩子。 各国都有这样的贩子,他们游走在各地收集怪物妖物的尸体,再将里面有价值的东西割走,通过特殊的方法保存,再卖给有这种收藏怪癖的有钱人。 共有三个人,看来是没啥出息的小团体。据沈怀言所知的怪物贩子,那群人有上百人,分工不同,有收的、有卖的,有负责解剖的……等等等等。 “我去。”池照月摁住刚要起身的沈怀言,化作原形向外面爬去。 外面那群人也听见了深处传来的异响,一个个吓得双腿发软,“大……大哥,这是什么声音?” “可能是其他动物分食黄龙的声音,快走快走,一会儿来不及了。”为首的男人也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继续带着两个小弟往前走。 声音越来越接近,三人在黑暗里看到一双细瞳,“那是什么……”强大的好奇心驱使他们不断往前走。 池照月心想这几个人胆子挺大啊,还敢继续深入,“嘶哈!” 他张大了嘴,那嘴足够将他们几人全部吞下。 “啊!好大的蛇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蛇!”三人被吓得屁滚尿流,“快跑啊!” 池照月无心伤害他们,只把他们吓走后就掉头离开了。 三个男人跑出黄龙的尸体后立马到王都大肆宣扬黄龙尸体内还有怪物,还请人赶紧去抓。 他们想的不过是等蛇死了自己还能分一杯羹,可在大漠人眼里,蛇妖不仅难缠阴狠,还很记仇,所以没有人愿意接他们的委托。 含有修为的丹药需要炼制很久,这也就意味着这段时间内都没有人陪着温沅保护她的安全。 春花还有点想那两人在自己耳边拌嘴时的日子,“二位公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那沙虫都臭了吧。” 早都臭了,也就他们这些妖怪有本事能放结界,不然得被臭死在那里面。 “炼制丹药需要的时间久,何况还是那样久的内丹,且等等吧。”温沅也很想沈怀言,这都好几日不见他了。 现在她才真正明白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没了沈怀言和池照月二人,岢契的人也更频繁地找温沅麻烦了。 “日日跟在你身边的那两个男人呢?难道是受不了你的嚣张跋扈走了?”娜西每次都跟在大公主身边一起找温沅不痛快,这次也不例外。 温沅却没心情搭理她,扒开她的身子朝前走,不料自己的薄衫被一阵风吹跑,她背后上次就被嘲笑过的胎记又暴露在阳光下。 可她向后看去,却没有人动,温沅料想是有人动了法术有意让她难堪。 捡起地上的薄衫穿好后欲走,这次却是更大的风,将她长发吹乱。 “你们够了!”大漠不会无缘无故刮风,还是这样诡异的风。 身后那群人讥笑道:“什么啊?晅阳公主我们可什么都没干哦~” 大公主更是走到她身旁故意挑衅,“你如果不爽,大可以用风刮走我的衣服。” 她明知道温沅不能修炼不会法术,还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说,不是羞辱温沅是什么。 隼鸮二人凭空出现,挡在她们中间,“大公主请自重,否则别怪我们无礼。” 温沅身边三人都是一起长大的,对温沅的维护可想而知。 大公主自知不是这种高大男人的对手,悻悻后退,“你……” 隼不退反进,“公主如果不懂分寸,那我会教你分寸。” 他捏疼了大公主的手,直到她求饶才算完,“不会了!你放开!” “哼。”闷哼一声放开她,大公主识趣地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温沅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心里有不甘的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她不能修炼…… 如果她也会法术,今日就不会受到这样的欺辱。 “小姐……别难过,一定会有转机的。”春花自幼服侍温沅,还能不明白她心里的想法吗? 温沅在人前都装得很坚强,只有面对春花他们时,才会显露脆弱的一面。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不行……”她捶打着自己,眼里含着的泪珠大滴大滴地落下。 她不甘心,从懂事后的十几年里,她没有一天甘心过,凭什么,凭什么要收走她修行的资格…… 隼不善言辞,只能站在一旁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一定会有转机的……” 转机,这个转机在哪里? 二十年了,这个她满心期待的转机到底在哪里? “晅阳公主怎么偷偷抹泪呢,看了真是见人心疼。”前些日子那个黑影又出现在温沅面前。 春花警惕的三人拦在温沅面前,还没开口就被黑影一挥手给迷晕了过去。 黑影的强大超乎温沅想象,“你想干什么……”尤其现在沈怀言不在自己身边。 黑影一步一步逼近,却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停下了脚步,“公主不是一直恨自己无法修炼吗?吃了这个,你的闭塞之体就能慢慢被打通,完全疏通了经络之后,你就可以修炼了。” “胡说八道!我不能修炼不是因为经络闭塞,而是因为没有灵根!”温沅始终不相信黑影说的话,反而将黑影给的药丸丢在了草丛里。 黑影没有逼迫她的意思,重新在那草丛里寻得药丸交到温沅手上,“公主自己打算便好,你如此骄傲的人,甘愿因为不能修炼成为他人口中的笑柄吗?如果你想,我可以教你,我会让你成为整个龙国最强的修行者,甚至超过你的相好。” 他口中的相好除了沈怀言没有别人,而比沈怀言这样修炼了千年的妖还厉害,对温沅来说是不可能的。 她一笑而过,不再说什么,接过了那枚药丸。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五十九章 花园遇刺血流成河 晚上躺在床榻上,温沅反复思考着黑影的话。 他说可以教自己修炼,是不是真的…… 从小荷包里取出药丸,放在鼻子下细细嗅了一会儿,似有各种草药的清香味。 但她还是不敢相信黑影的话,将那药丸好好收着。 她睡着以后,黑影再次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 坐在温沅床边,用手轻轻抚摸过她的脸颊,“少主……没关系的,不是没有灵根,而是灵根太罕见,为避免杀身之祸,主人不得不为你隐藏起来……” 说完黑影一声不响地离开,来到了大公主住的地方。 此时的大公主正坐在床上温书,明日鄯律可汗要考她学问。 黑影没有隐藏的意思,就站在她床边直勾勾盯着大公主。 “啊!来人啊!”大公主高声大喊,却无一人回应。 黑影同样在她床边坐下,可却没了刚才的温柔,“外面的人全被我迷晕了,你再叫也不会有人应你。” 大公主根本看不见黑影的相貌,也无法从声音判断出他是男是女,只得蜷缩在墙角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如何?呵呵呵呵——”黑影轻笑起来,那笑声如同鬼魅,“想取你的命。” 说罢伸手掐住大公主的脖子,但最后时刻他却松了手,“罢了,留你一命,不然……” 不然又会有人到处宣扬是温沅这个灾星克死了他们公主。 可大公主脖子上的黑印却是怎么也消不下去,无论她用怎样名贵的澡豆搓洗,始终是黑黑的一片,看上去吓人极了。 “安分守己,否则下次我一定杀了你。”黑影凭空消失,公主过了好一会儿才敢伸头到处望。 有了黑影的威慑,大公主果然安分了,不再带人去找温沅的麻烦,日日待在自己房间里。 这也给温沅带来了难得的平静日子。 * 龙国的队伍以最快速度赶到岢契,来了足足几百号人,全都是在帮岢契重建王宫的。 “皇上一收到公主的信就宣老夫进宫了,公主在这一切可好?可还习惯?”老人曾是就职皇宫的木匠,龙国现在不少有名的木匠都是他带出来的徒弟。 温沅见到家乡人很是亲切,“王木匠,一切都好,就是离家太远了难免想家。” “哈哈哈哈哈——”老人捋着胡子,“是这样的,老夫年轻时也爱游山玩水,但出门了又想家。” 鄯律可汗很会做人,为龙国来的这些能工巧匠都安排好了一切,什么好的都紧着他们先用。 这也让温沅看到了龙国与岢契长久交好的未来。 只是不知道这样艰难的时候,丹郦的人来干什么…… 紧跟着龙国车队到的,是丹郦铁骑。 马上之人将一封密信丢到鄯律可汗脚下,“我们王说了,想和鄯律可汗你做笔交易。” 男人态度十分高傲,丝毫不将鄯律可汗放在眼里,更别提下马行礼了。 温沅大概能猜到丹郦王想怎么样。 无非就是趁火打劫,如果鄯律可汗不同意,就发动战争。 现在岢契王宫重建要花费的银钱数量巨大,丹郦此时若来犯,鄯律可汗分身乏术,就算能勉强支撑,只怕也是强弩之末。 温沅觉得这是个与岢契长久建交的好机会,主动站出来试图化解尴尬。 “看来这位将军第一次来岢契,还不懂这里的礼数规矩,简单可汗是要下马行礼的。” 但那男人是个蠢武夫,还听不出来温沅是在帮他说话,挺直了背更为骄傲地在马背上问:“你又是哪里来的婆娘?男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余地?” “放肆!这位是我们龙国的晅阳公主!还不下马跪拜?”王木匠刚才看起来颤颤巍巍的,现下教训起人来却是中气十足。 那武将一听是龙国的公主,气焰果然消了许多,不再似刚才那般无礼。 温沅为避免鄯律可汗尴尬,主动捡起了地上的信,也不问就直接拆开了来看。 上面大概写的就是让鄯律可汗以城换他们丹郦的人来帮助重建。 想得真美,出点人就想把别人的城池占了。 “麻烦你回去告诉你们王,龙国已经派人来了,不需要丹郦的人了。”温沅将那封信撕掉,撒向空中。 武将像是受到了极大侮辱,不过也确实,温沅就是在侮辱他,“你!” 但他细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得罪龙国的人,反而把矛头指向鄯律可汗,“反正我们王说了,如果不同意他的交易,就别怪我们丹郦做出什么事来!” 鄯律可汗也是个犟种,脾气一上来直接抽出双刀将那武将的马腿砍断,“本汗不受你们丹郦威胁,告诉你们王,想来尽管来,我们岢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武将从马背上摔下来摔了个狗吃屎,满嘴黄沙狼狈的模样还不忘放狠话。 温沅在想办法怎样化解这场争端,最后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出面,“丹郦王可真会挑时间,非得挑本宫在的时候宣战,知道的是你们大漠之间的积怨已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们丹郦对本宫不满呢。” 这话果然好用,一直在后面软轿里不出声的使臣闻言立马下轿。 “公主毕竟是龙国人,我们大漠之间的问题,与您无关吧?”使臣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对温沅不屑一顾。 “怎么会与我无关呢?”温沅上前掐死了他肩上的一只小虫,面色冷峻,“皇上早已有意与岢契重修旧好。没记错的话,当初就是因为丹郦的出现,才使龙国与岢契离心的吧?” 温沅一番话堵得那使臣哑口无言,吹胡子瞪眼睛但就是拿温沅没办法。 “可汗,很快你就会知道,大国的诚意,远比某些奸险小国诚意足。” 她这话就是明着在恶心丹郦使者,但男人拿她没办法,谁敢动龙国皇帝的亲侄女那真是不想活了。 * 不过短短数日,王宫已经初见雏形,多亏了龙国来的这些能工巧匠。 鄯律可汗那叫一个感动啊,什么心窝子话都往外冒,“说实话,你刚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要找事,没想到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 温沅不会告诉他,自己来岢契的最初目的的确是找麻烦。 但她也明白,化敌为友永远是上上策。 尤其岢契兵强马壮,这里的士兵又骁勇善战,未来龙国如果发生战争有什么需要,这样的盟友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 “可汗说哪里话,我们两国之间互利共赢不是最好的吗?何况龙国作为强盛国,一定不会让岢契吃亏。” 这些道理鄯律可汗怎么会不明白,但为王者总有野心,不甘俯首称臣。 但现在想来,似乎低低头也不错。 “再说了,与龙国建交,不会和纳纳塔一样,得在龙国面前伏低做小,而是完全平等的关系。” 这话说得好听,但事实是不是这样谁又知道呢。 当天温沅又修书一封送向龙国,提及了今日丹郦挑衅之事。 这对温沅来讲,已经是很大的诚意了。 * 在岢契足足待了三个月,温沅晒黑了不说,就连说话都带了点他们这里的味道。 “丹郦王是不是挺狂躁的?”这期间她可没闲着,安排了探子前往丹郦。 如今在她身旁的正是龙国精挑细选出来的探子。 那男人其貌不扬,身材佝偻,但越是这样的人越不容易被关注。 “可不是嘛,听说摔碎了不少珍奇古玩。”笑起来时脸上都是褶子。 温沅就喜欢听这种消息,得意地笑着,“但我最近注意到王宫来了些生面孔,你好好打探打探,是不是那边安排来的。” “是。”说完男人戴上兜帽消失在王宫里。 温沅正要开口叫春花,却不料被人从身后捅了一刀。 刀插得很深,温沅能感觉到捂住自己嘴巴的时候男人,力气之大,只不过个子应该不高。 春花在远处等了许久不见人回来,意识到可能出事了,赶紧跑到温沅与她说好的地方。 去时只看到倒在血泊里已经脸色煞白的温沅,春花当场哭出来,“来人啊!快来人啊!” 只是这位置实在太过偏僻,也没有侍女从此处经过,春花无奈,只能吹响了温沅唤鹰的哨子。 海东青从远处飞来,闻见地面上的血腥味停在温沅身边拱了拱,随后又以最快的速度飞到高处盘旋发出混乱的叫声。 凄厉啼鸣引得王宫内的人注意,却没有人知道他要干什么。 只有沈怀言发现事态端倪,伸手唤来了海东青。 海东青只微微停留了一会儿便飞向半空,不停拍打翅膀在半空叫着,然后就往一个方向猛飞。 沈怀言紧跟在他的后面,这才发现了躺在地上已经快没了生命迹象的温沅。 “沅沅!”男人立马背上温沅,以千里传音联系到了池照月。 寝殿内大夫忙前忙后,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接,“公主被利器所伤,而且那利器上多半涂抹了阻止伤口愈合的药,不然不会止不住血!” 见大夫已经束手无策,沈怀言厉声将处春花池照月外的所有人赶出去。 “你不会是……”池照月明白他要做什么,可那是他的宝贝啊,“你想好了没有?”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六十章 深度昏迷黑影送药 沈怀言将温沅抱到殿内后在周围布下结界。 取出禅杖内还闪着宝光的妖丹。 这本是师父圆寂后留下的舍利子。 沈怀言将舍利子炼成妖丹藏在自己的禅杖花芯内。 现在他就要用这枚妖丹救温沅的性命。 此事已经传到鄯律可汗的耳朵里,整个岢契王宫都听说了温沅遇刺的消息。 “太好了!活该!”娜西正陪大公主游园,原以为自己的话会被认同,却不料大公主一耳光甩来。 大是大非面前大公主还是很拎得清的,她虽然看不惯温沅,但现在她重伤生命垂危,如果被龙国知道了,会怎么揣测岢契? “你这蠢升天的憨货!”大公主甩下一群人独自往可敦宫殿方向离开。 这时候鄯律可汗也已经带着柳叶到了可敦住处商议接下来如何是好。 岢契根本不会有人会刺杀温沅,但温沅昏死的地方毕竟是岢契的王宫……只怕龙国会问责啊。 可敦却不把这件事当成大事,原本她也忧心忡忡,但现在……完全没必要了。 “大汗,晅阳公主带来的那两个男人不是不让我们的医官进去吗?那她最后出了什么事,是我们的错吗?” 女人眼里闪过的阴狠让鄯律可汗错愕,他好像不认识自己的发妻了,从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狠辣。 柳叶却不认同可敦的话,不停晃着鄯律可汗的手臂让他快想办法,“大汗,可晅阳公主毕竟是伤在我们岢契的地界,到时龙国会怎么想你我不得而知……” 眼下最紧要的就是将温沅救活,但温沅带来的人死活不让进殿内救治她,他们也束手无策。 鄯律可汗立即修书一封交于自己的亲信,“你一定要亲手将这封信交到龙国皇帝手上,并且要着重说明沈怀言池照月二人自作主张,与我们半点关系都没有。” 亲信拿着信即刻起程,没有人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所有人都期待有奇迹出现。 “听说发现的时候晅阳公主血都快流干了……是真的吗?”一位尚不懂事的小公主满脸担忧地问。 大公主也说出了自己听到的消息,“好像血色都没有了,身体都开始冰了,不知道救不救得活……” 救得活,一定要救活啊! 鄯律可汗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心想如果救不活温沅,他们岢契很大可能也得跟着陪葬。 温沅所住的宫殿内此时静只有呼吸的声音。 就在一炷香的时间前,沈怀言与池照月联手,足足消耗了三层的妖力才将妖丹成功化入温沅的体内。 现在只能安静等待奇迹的出现,也不知妖丹能不能顺利修复她的一切损伤…… 三人等待时只听外面天雷滚滚,现在正值岢契旱期,此前从未有过一滴雨。 怎么会打雷…… 沈怀言看着乌云中透出紫色的滚雷,脑海中立马想起每一世的天雷,“不行……绝对不行!这一世我怎么都不可能让她离开我!” 男人发了疯似的指着天空叫骂,池照月意识到在这样下去他妖力会暴走,到时候就会引来捉妖师…… 他立马控制住沈怀言,“你清醒一点!这不是天雷!你再这样下去不仅会暴露自己,还会害了阿沅!你难道想看着她被打上勾结妖魔的罪名然后烧死吗?” 只有提到温沅的时候,沈怀言才会勉强克制下来。 双目中爬满细碎的血丝,他再也不想经历那些痛苦了…… 啊—— 重新回到大殿内,沈怀言仰头发出绝望的喊叫声。 无人注意到温沅背后的胎记正在妖力的作用下悄然发生着变化。 一道惊雷落下,劈碎了温沅宫殿外的石台,紧接着便是无数乌云压顶,本应是日头最盛的时间,却黑压压一片好似夜晚。 就连龙国以及其他地方都发生着同样的事情。 “妖异之兆!妖异之兆!大祸临头啊!”钦天监吓得扔掉了手中的星盘,钻在桌子底下大喊大叫。 帝后二人望着有压城之势的黑云,预感到要出大事。 池照月同样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风起云涌的场面,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了隐藏在暗处的黑影。 黑影漫不经心地从树丛中走出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不可能会害她。” 自己一直缠着温沅有自己的道理,但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张开手,一枚特制的红色丹药安静躺在掌心,“这枚药可以加速愈合她身上的伤口,有益气补血之效,更能让她的身体完全吸收妖丹中的修为。” 但……即使吸收了再多修为,她也只能是个没有灵根的废物。 黑影看穿了池照月的心思,他将丹药强塞给男人,转身离开时不忘留下一句:“你如果不想救她,大可以扔掉。” 池照月面色镇定,可内心却早已惊恐不已。这个黑影好像能看穿他的一切心思……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完全透明的一样。 盯着手中那粒丹药,池照月心中博弈许久,最后还是决定试试,毕竟……他从来没伤害过温沅不是吗? “那个……怀言,我这里有粒丹药,可以加快阿沅的伤口治愈……”他不敢看沈怀言,只是那样愣愣地望着丹药。 心中想的却是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他该怎么向沈怀言解释…… 沈怀言从不怀疑池照月,兴奋地抓起他手中的药,“真的?我现在就喂阿沅服下。” 他去倒水的时候,池照月傻傻望着昏迷不醒的温沅,“罢了……赌一把。”他小声地自言自语,春花与沈怀言都没听见。 刚服下丹药,外面的落雷更甚,但温沅确实肉眼可见地恢复了血色。 沈怀言欣喜若狂,抱住池照月一直感谢他,“果然有效,还好有你阿月。” 被他紧紧抱在怀中的池照月心中十分忐忑,他想将真相告诉沈怀言,可又不知如何开口。 “我来给她把把脉。”温沅的脉象相较刚才要更平稳,只是还是虚弱。 不过好像确实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池照月松了一口气,面色也轻松下来,“我先去休息,你好好照顾她吧,有问题再叫我。” 回到自己的寝殿,黑影早在里面等着他。 “我说过,我不会害她。”黑影抬手又丢了一包药丸给他,“每日一粒,连服十日她便能醒过来。” 池照月始终不明白,这黑影那么厉害,为什么总缠着他们不放? “别担心,我对你们没兴趣。”他又是这样轻易就看穿了池照月的心思。 “我只对温沅感兴趣。”语罢,黑影消散而去,只剩池照月傻傻站在原地,权衡这件事要不要给沈怀言说。 找到沈怀言,池照月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可对方并没有怪他,而是与他一起分析起了这个黑影意欲何为。 “我们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的确不会伤害沅沅……刚才你出去后我为她把脉,发现她的身体的确在以极快好转。”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发现……温沅的经脉有冲破之势,只可惜了没有灵根还是无法修炼。 春花为温沅更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了上次黑影交给她的丹药,她不懂这是什么,拿给了沈怀言。 只见两个男人坐在亭子里研究这枚丹药,“好像只是普通的灵药。”池照月闻了闻得出结论。 沈怀言却不同意,“有香灵草的味道……” 香灵草,只生长在千年的苍松下,有是突破自身极限的良药。 光是这一味香灵草,这颗灵药就是千金难买,怎么可能只是普通的灵药。 “阿沅怎么会收集有利突破的灵药?还是说……”她始终都无法释怀自己不能修炼的事实? 二人意识到话题扯远了,赶紧聊回刚才的黑影。 “先不管这灵药,还是说说那黑影的事情,他到底想怎么样……明明没有伤害温沅的意思,却又一直徘徊在她周围……” 还是说,温沅有什么他们都不知道的秘密…… 想到这里沈怀言自嘲一笑,自己还真是悲哀啊,竟然这么揣测自己所爱之人。 沈怀言都想不明白,更别说池照月了,“拜托,你是她相好你都不知道,你问我?” 可不是嘛,听他这么说沈怀言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蠢。 二人还在外面想不通整件事情,就听到殿内传来的惨叫声。 春花被吓得坐在地上,只听温沅口中不停叫喊着自己背上好痛。 沈怀言一步并作两步上前扯开了她后背的衣服,“这是什么……” 纵是他这样的妖怪,也没见过眼前景象。 只见温沅后背的胎记燃起烈火,本干枯的树藤上竟然开出了一朵朵血红的花。 细看那竟然是温沅的鲜血。 “不好……有妖逼近!”池照月能感受到方圆百里的妖物蠢蠢欲动。 现下看来应该是温沅的鲜血引来的,别说那些小妖了,就连他与沈怀言这样修炼了将近万年的妖怪都无法抵抗这样香甜的血液…… 忍着内心狂躁的欲望,沈怀言取来湿冷的帕子为温沅擦拭干净后背的血迹,“我大概知道那东西想要什么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六十一章 绝处逢生下定决心 沈怀言以为那黑影想要的就是引发人族大乱,可他错了。 “好痛……我好痛……”后背上的烈火虽已不再燃烧,可温沅还是哭喊着身上疼。 沈怀言凝神望着她背上的胎记,看着像自己千年前曾偶然在秘籍中得见的图样。 但时隔久远,他已记不清是在哪本秘籍看见的了,自然也记不得那书中完整的图案模样。 他发呆这一点时间,温沅将自己的后背抠得血肉模糊,但还是抑制不住那股子灼烧之感。 啊! 温沅完全暴走,胎记上迸发出的奇怪力量伤了沈怀言。 大叫过后,温沅再次陷入昏迷,不过这次她的胎记已经稳定,不再发红肿胀。 胎记如枯木发芽,栩栩如生。 沈怀言不顾自己伤势,爬起来后先查看了温沅的情况,见她体征良好便也松快了许多,“春花你好好照顾小姐,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我会嘱咐阿月好好保护你们的。” 春花从不怀疑沈怀言对自家小姐的真心,今日他说要走,春花深知自由他的道理,不作阻拦。 * 转眼三日过去,这三日里温沅米水未进一滴,可却瞧不出一点憔悴样子。 明明是昏迷,却与平日里安睡并无区别。 “晅阳公主可好些了?”鄯律可汗本想进去探望,可被池照月拦在门口不让进。 “公主吉人天相自有神佛庇佑,大汗不必担忧。” 怎能不担忧,鄯律可汗这几日都饿瘦了,就是担心温沅死在自己王宫里了。 但听到池照月这么肯定地说,他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心情畅快突然想饮酒,没说几句便匆忙走了,“如此便好,那本汗就不打扰公主休息,先回去了。” 他人刚一走,殿内的温沅便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紧盯着同一个方向发呆。 春花进来时还被她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是一喜,“小姐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温沅揉着肩膀,觉得身体从未如此松快过。 但她记忆中仍然还存在着前些日子后背被大火所焚那般的痛苦,只盼那样的事情今后不要再发生了。 伸手摸着后背上的胎记的位置,“我记得后背起了火……怎么拍都拍不停,怎么没摸到伤疤?” “小姐……那日你后背确实起了火,但……那火自行熄灭后小姐的胎记就发生了变化。” “变化?”温沅不解,是什么样的变化,胎记还能起变化的? “什么变化?” 直到春花取来铜镜,温沅才得以看清自己背后是何状况,“怎么会这样……” 她记得,自己的胎记形如枯木,怎么如今……枯木竟然还发了芽…… 那些暗红的芽难道是干涸的血迹吗? 用手搓了一下,无论如何都搓不掉,“这到底怎么回事……” “春花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日小姐后背起火,烧完了之后小姐背上都是鲜血,然后……然后就……” 她不敢再往下说,直到对上温沅阴冷的眼神,“直到那些鲜血重新渗入皮肤……才有了这些红芽。” 这样妖异的状况……当真从未遇到过。 “我知道了……”温沅感觉头有点晕,将春花支开,“我饿了,你去准备点吃的,我再躺会儿。” “是。”春花没有质疑,急忙跑到小厨房为温沅准备吃食。 坐在床榻上,温沅摸索着自己贴身的衣物,发现那黑影给的药丸没了,连忙下床去找。 最终是在前几日穿的衣物上找到的。 看着手里的药丸,她从未如此渴望过力量,“我不想再做废物了……” 吞下乌黑药丸的瞬间,黑影再次出现在她寝殿里。 “看来你是想通了。”黑影走到外面坐在了主位上,“既然你想修炼,是不是也得叫我一声师傅?” 温沅下定了决心不再为人鱼肉,为黑影倒了一盏茶,单膝奉在黑影身前,“师傅。” 接过了温沅的茶,黑影一瞬间化为人形,只不过脸上带了面具,看不见容貌,“乖徒儿,为师一定好好教你,不再让你当世人口中的废物。对了,为师名泉。” 毕竟都接了人家的拜师茶,总不能还藏着掖着。 “我……”泉只一眼便看穿了温沅的心思。 他并不在乎那些,“你不想让他们知道,可为师已经褪去黑影,现在是人身,他们并不认得,如果你实在担心,为师可以隐藏气息。” “真的吗?”温沅又惊又喜,没想到当时在窗边吓唬自己的黑影有朝一日竟然成了自己的师傅。 “自然,为师从不骗人。” 解决了温沅最担心的问题,泉无奈告诉她:“你的灵根要慢慢经过洗炼才会显现,而这洗炼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况且你的经脉是用灵药打通的,还太虚弱,所以现在的你无法修炼,三月后,为师会再来找你,届时一定传授你修炼之法。” 他从自己的耳坠的空间里找出一副药交给温沅,“为师每七日会来给你送一次药,连服三月。” 说完还不等温沅询问这药有什么用便转头消失了。 温沅这才察觉,是池照月回来了。 男人一进门惊讶地发现她竟然醒了,绕着温沅转圈,“终于醒了,这下我可不用担心了,你不知道,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岢契王都隐藏的丹郦细作都想来杀你。” 他自然也是经过调查才敢这么肯定地说出来。 温沅明白池照月不是那种信口拈来之人,不怀疑他话的真实性。 “我昏迷的这些日子里,发生了什么?” “倒也没发生什么,岢契的人因为鄯律可汗的定下的规矩都老实得很。对了,我在丹郦派来的细作身上发现了这个……” 池照月从贴身的荷包里拿出了他在杀死的细作身上发现的一封密信。 信的内容倒是没有什么,字迹潦草,只是用的信纸和信纸上的香味……略有端倪。 温沅刚接过密信,就明白了池照月的用意,“这信纸上沾染了龙国权贵人家才会用的松神香……” 这松神香来自雪山苍松,万米高的雪山顶上那些特别培育的松树一年能收集一斤的松脂油。 这油脂直接燃烧会产出有宁神效果的烟雾,将用这些烟雾熏制的衣袍放进柜子里,香味常年不散。 也能制成香膏匀面,可使肌肤紧致细嫩,后宫中只有太后皇后能使用,其他妃嫔就算再得宠,也得不到一盒赏赐。 “我记得今年的松神香,除了太后皇后每年能得到的,皇伯就只赏给了父王和敬国公王阳。” 可王家世代清贵啊,与定南王府无甚往来……这其中疑点重重温沅暂时没有头绪。 她摸着手上细腻洁白的信纸,“这纸是今年新造的江南纸,刚献给御前使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些东西都表示写信的人是权贵,可是哪些权贵,温沅真的摸不清楚,但毕竟是好物,所有的去向都会登记在册,不怕揪不出来龙国里这个两面三刀的人。 “这信我先收着了,等到时候回了龙国,再慢慢找这群人算账。”温沅体力不支,险些晕倒过去。 温沅扶着桌子堪堪站稳身子,“我今日累了,阿月你先出去吧,顺便给春花说饭我就不吃了……你和她吃吧。” 为了保证温沅的安全,池照月还是给她把了下脉才肯放她休息,“脉象平稳,去睡吧。” 刚才还担心是她旧伤复发,现在看来,愈合得很好。 池照月离开后,温沅坐在床边只觉得头晕眼花,昏迷之前只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 “唉,我才离开一会儿,怎么又把自己弄得这么憔悴。” 泉在池照月离开后重新回到了寝殿内,将自己炼制的丹药喂给了温沅一粒。 又将他交给温沅的丹药以妖力揉成了药丸,这样她吃起来也要方便些。 温沅再次醒来,已是半夜,“字条?”枕边字条是泉临走前留给她的,上面写明了服药的时间。 “还不如早这样揉成药丸,真笨。”温沅放下手中的字条,随手捏起一粒送进了嘴里。 “咦!好苦!”她被苦得脸上五官全皱在一起,“怎么不知道揉得甜一点……”这般苦,给谁吃啊。 吃过药后温沅靠在软枕上看书,“小姐,你醒了吗?饿不饿?我做了点心,吃点吧!”春花在殿外拍门,手上还端着特意为温沅做的糕点。 “进来吧。”温沅看着精致的糕点被馋得直流口水,“我想喝牛乳……” 这些糕点就这样吃不得噎死人啊,但今日她不想用茶就点心。 “小姐,岢契骆驼奶多……牛乳不好寻。” “那便骆驼奶吧。”之前喝多,感觉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想来用来配这些点心一定别有一番滋味。 春花看她愿意吃东西别提多高兴了,赶紧出门为温沅寻骆驼奶,“公主想喝骆驼奶,劳你去端些来。” 宫外守着的岢契侍女一听温沅醒了,还能吃东西了,比春花都激动,“这就去!” 说是这就去……其实是跑去给鄯律可汗通风报信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六十二章 就这猪脑还想害人 “是真的公主……我老听到她殿里有男人的声音。”说话的是大公主身边的侍女。 温沅这刚休养的一个月,眼见身子在泉的调理下慢慢好转,岢契原先那些看不惯她的现下又忘了一开始温沅快死的时候她们心中那点惊惧,准备找她麻烦了。 身在高位之人最忌讳喜形于色,大公主脸上却全然没有一点伪装。 鄯律可汗打眼一看就知道她心里没憋什么好事,厉声呵斥道:“我告诉你,少动歪心思,温沅养好了身子便要回龙国了,你要敢闹幺蛾子,本汗扒了你的皮!” 可敦向来溺爱女儿,见不得她这么被说一通,便帮着辩解:“你怎么这么想咱们凛儿,许是有什么开心事呢?” 也真是可敦这种溺爱,才养成了大公主目中无人又娇蛮无理的性子。 有母亲为自己撑腰,大公主显然比刚才更有气势。 回到自己住的宫里,她连忙拉过刚才那侍女问:“那她有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听听,一个女孩儿家怎么说出这等子糟污话。 侍女见自家主子那满脸期待的表情,不得不开口打断她想入非非,“并无……” 怎么会没有呢……往日偶尔路过父汗的宫殿,可都能听见里面传来的不小的声音。 大公主在殿内来回踱步,她还是不相信温沅平日里身边环绕那么多男人她会没有破绽。 所以她决定今晚夜探温沅住的宫殿,她要亲手抓住这对狗男女。 当晚大公主带着自己的两名亲信偷偷摸摸来到温沅所住的地方,趴墙角听里面的动静。 年纪小的那亲信害怕被发现,一直催促大公主快走,“公主……大汗要是知道你不听话跑来这里,会生气的……” “公主难道不记得十岁那年被罚……”亲信的声音越说越小,直到大公主瞪着她。 那件事可是大公主心中的一块疤,若不是看在这丫头是自己亲信的份上,早将她乱棍打死了。 当晚三人一直待到丑时都没听见一点动静,“公主,咱们走吧,今晚可能没有……” 她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大公主听见里面起了动静,立马伸出手捂住她的嘴。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温沅不知检点,大半夜与男人私会,她不是说她的未婚夫婿是沈怀言吗?那现在殿里的是谁?没记错的话,沈怀言已经离开岢契很长时间了吧? 莫不是那个叫池照月的娘娘腔? 还想听仔细一点,可这殿墙太厚,怎么都听不真切,大公主壮着胆子往窗户那边猫着身子悄悄移动过去。 见里面的人似乎并未发现自己,大公主更大胆了些,竟然拉开窗户往里面望去。 只见里面两个人背对着自己在说话,从身形来看,其中一个是温沅没错,那旁边更为高大的男人又是谁…… 为了看得更真切,大公主不停扒拉窗户,引得泉伸头向这边张望,“鼠辈才喜居于墙角,难道岢契的大公主,也是鼠辈小人吗?” 他掀开窗户将外面的大公主提溜进来,像拎小鸡崽一样。 对于温沅之外的人,泉可不知道什么叫做温柔。 大公主像犯人一样被丢跪在地上,“我可是岢契的大公主!你是什么人竟敢这般无礼!别以为自己找了个公主做姘头就了不起!” 泉不假思索对着她的脸颊便是重重的一掌,大公主被扇趴在地上,捂脸不可置信地望向,“你敢打我?” “难道还想再挨一巴掌吗?”泉揉着手,目光阴狠如夜行捕食的毒蛇。 大公主当然不想再挨打了,不停晃着头身子还直往后缩。 “大公主深夜造访,意欲何为?”温沅刚才吃了药,现在头昏昏沉沉的,并不太愿意搭理这个蠢笨如猪的女人。 但怕她说漏嘴,只能一点点审问她。 泉却觉得她太过温柔了,“为师给你上的第一课,永远别对企图伤害自己的人心软,你的善,会成为他们刺向你的剑。” 温沅怎么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但她在外还是不想惹太多麻烦,“师傅说的话我明白,但……还是算了吧,只要保证她能守口如瓶就行。” 守口如瓶?那好办,泉从腰间掏出小刀,“那为师便割了她的舌头,这样她就永远不能说话了。” 温沅抿嘴一副受不了他的模样,扶住泉的手夺过了他手中的利刃,“师傅啊……你就算割了她的舌头,她也会写字啊……” “明白了,那为师便再剁去她的双手!让她再也无法提笔。”刚才眼里还满是莫名其妙的泉现下眼里对温沅充满了欣赏。 温沅只恨他是自己师傅,不能欺师灭祖,不然真想一巴掌拍他脑门上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 “就没有更温柔一点的办法?”温沅撒着娇,“她如果死了,我也会很难办的……就当是为了我嘛,别杀她了。” 此时的大公主坐在地上满怀感激地看着温沅。 温柔的办法,也不是没有,泉正要用妖术消除大公主的记忆,只听外面响起嘈杂的人声。 “大公主就在里面……大公主被一个没见过的男人抓了。”两个亲信见主子被抓,赶紧先跑出去叫了人。 温沅心道不好,这样下去,池照月就会发现师傅的存在,那么……而且现在是深夜,孤男寡女,确实也不好解释,更何况沈怀言不在,若是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 她这头急得跟什么似的,泉却像没事人一样揪住大公主的头发阴狠道:“想办法摆平这件事,不然本尊就灭了你的国家。” 温沅完全相信他有这能力,但这会不会太暴力了一点…… 大公主头发被他揪得生疼却不敢挣扎,“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先放开我……” 她还是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温沅只看了她一眼,便知晓她是想先逃出去,然后再叫人来抓自己。 愚蠢的人果然是最好懂的。 “你的那点心思,还是收起来吧,心事都写脸上了。”温沅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思考着应对之策。 泉心中甚慰,“不愧是为师的乖徒儿,都会察言观色了。”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温沅白了一眼泉,“想办法吧,不然被看到了,我也没办法和阿月他们解释。” “既然如此……”泉从空间的药瓶里取出一粒紫红色的丹药,这药光看颜色就知道不简单。 温沅好像明白了什么,暗暗向师傅竖了个大拇指。 捏住大公主的双颊,强行将药喂了进去,“此药无名,却是本尊得意之作,全天下只有我一人有解药,你若不想活了,大可去告,你若还想要你这条贱命,就给我乖乖把今晚的事瞒过去。” 大公主不敢怀疑他说的话,因为这药刚下肚,她浑身就有灼烧、针扎之感,现在虽然缓解了,但还是冷汗直冒。 “我知道……我我……我不会说出去的……求你们把解药给我……”她爬到泉的脚下求取解药,可男人正眼懒得看她。 泉从她手中扯开自己的袍子,“这药一时半刻不会要了你的命,待你出去解释了这一切,自然有解药送上,往后每半月,你都会收到一粒解药,连服一年,便可完全解毒。” 这么久?温沅看泉的脸色不像是骗她的,感叹这药效之强劲的同时也想讨要几颗。 大公主碍于自己服下的毒药,不得不硬着头皮将赶来的一众侍卫痛骂一通:“一群蠢笨猪狗!本公主不过是寻晅阳公主饮酒,还用得着你们这般兴师动众?都给我退下!” 鄯律可汗带着可敦姗姗来迟,刚到就遇上大公主训斥下人。 知女莫若母,可敦一眼就看出了她心虚的表情。 鄯律可汗也能听出自己女儿声音里的慌张,再联想一下温沅的手段,大概也能猜到是因为什么了。 “凛儿!深夜喧哗,真是放肆,快随母亲回去!”可敦不等鄯律可汗说话快步带走了大公主。 再不带走,只怕一会儿会生出什么事来。 母女二人走后,温沅也从殿内走出来,“本宫这几日烦闷,便邀请大公主但我殿内饮酒听曲,难道这也有问题?” 大公主的亲信正想开口,可一想到大公主都帮着她掩盖事实,立马噤了声。 此时的泉正立于大殿琉璃瓦上远远观望着这一切。 只要有不对劲的立马,他会立马出手。 “行了,别打扰本宫深夜休息,好好的女儿家说说闺房话,也被你们这群人扰得不清净。” 温沅转身回寝殿的一瞬,心口作痛,勉强靠在门上痛苦呻吟:“师傅……师傅我喘不上来气了……” 周围的侍女正要上前扶住温沅,所有人却被一股妖风吹得倒地不起。 每到这种时候,二人就明白灵根又在洗炼了,但这也没办法,想将灵根完全显现出来,就必须经此一遭。 将温沅抱回卧榻,泉一直守在床榻边不曾离开半步,期间还不时为她渡自己的修为以帮助温沅顺利洗炼。 未来不久,温沅曾问过他为何对自己如此好,得来的回答却是让她怎么也意想不到。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六十三章 愚蠢绿茶此刻上线 温沅身子大有好转,有池照月和泉在暗中庇护,她在王宫里的日子可谓滋润。 与她不同的是沈怀言,四处搜寻那秘籍的时候一时疏忽被一队捉妖师打伤。 现正在程县郊外一处农庄里养伤,也多亏农庄的主人悉心照料,伤好了许多,再过几日就可以继续赶路了。 “沈公子,这是我今日新学的甜酪浆,你尝尝好不好喝。”来人是农庄主人唯一的女儿,名唤彩萍,这些时日多亏她忙前忙后沈怀言才能好得如此快。 沈怀言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受了她一家如此恩待,自然心怀感激。 接过彩萍手中的瓷碗,沈怀言言语温柔,“多谢彩萍姑娘近几日悉心照料,沈某身子松快许多。” 浅浅抿了一口甜酪浆,脸上浮现出欣喜的表情,“彩萍姑娘的手真巧,滋味甚好。” 女子双颊染上红晕,不难看出她心悦沈怀言。 沈怀言一只活了那么久的狐狸,怎么会不清楚她的想法,现在只不过是装傻罢了。 只要她不主动提,自己也不愿意伤害她,只等她主动提及此事,再拒绝也不迟。 “沈某一直好奇,彩萍姑娘言谈举止都不似龙国中人,不知祖籍何处?” 彩萍为他添甜酪浆的手微微一颤,手中的碗也险些打翻在桌上,“啊?彩萍不懂沈公子在说些什么,我祖籍就是程县的啊。”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沈怀言不做纠缠,低声应下。 只不过当晚他还是找到了彩萍的父亲询问此事。 “这孩子三个月前生过一场大病,好转以后就一直怪怪的,像是失忆了一般,问什么也不知道,也就最近才有好转。” 男人只当自家女儿是烧坏了脑子所以不记事,可事实真是这样吗? 有了庄主的话,沈怀言才放下心来不再多想。 夜里,沈怀言正要睡下,却听彩萍在外敲门,“怀言公子……我可以进来吗?我为公子做了宵夜。” 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还是这样的时间。 沈怀言穿好衣服,却不打算开门,“谢过彩萍姑娘好意了,不过沈某没有夜食的习惯,请回吧。” 这门要是开了,别人会怎么想自己啊,就算是为了温沅,他也不能开门。 “好吧,那我就放在门口,公子饿了就端进去吃吧。”彩萍显得很懂事,放下东西后就离开了。 她知道,有的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她有的是时间。 翌日清晨,天刚亮,彩萍便起床为沈怀言准备早饭。 全是摸着他的口味做出来的,“怀言公子,这些是我新学的,快尝尝,这个呢,是蛋饺,我的拿手菜。” “嗯,味道甚好。”沈怀言从未吃过蛋饺,一口咬下去还真别说,是从未品尝过的美味。 彩萍见他满意自己的手艺,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又端上来一碗沈怀言没见过的东西,“这是冰粉,是我自创的。” 沈怀言活了近万年,从未见过如此食物,形如琼脂,却更透亮,佐以鲜奶和瓜果,味道清凉可口。 “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的东西……”这种时候他总会感叹要是温沅在他身边就好了,她一定也会喜欢这些吃食。 彩萍开心坐下,就坐在沈怀言身旁,“那有什么难的,只要公子愿意,彩萍愿意一直为怀言公子做好吃的。” 她脸颊微红,神色很是娇羞。 沈怀言觉得,如果再不阻止她这样的行为,只怕再过不久就要缠着自己不走了,“彩萍姑娘,沈某已有婚配……你的心意我……” 谁知女子竟只是爽朗一笑,“你想多了啊,我是觉得你是富家公子,跟着你能缓解我父亲的压力,他这么大年纪了,也总不能耕田为生吧。” “如此……是沈某多想了。”沈怀言不停吃着手中的冰粉,虽不知道她是在哪儿学的这些,但确实新奇又好吃。 彩萍知道,追男人嘛,急不得。尤其这种有心上人的男人,稍微一急就前功尽弃了。 又过了三日,沈怀言伤势已经全好,准备同庄主告别时却生了变故。 只见彩萍哭红了双眼,抱着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庄主望着沈怀言,“怀言公子……我父亲……我父亲今日一早边说胸闷难忍,我本想带他去附近的大夫家里瞧瞧,可是……可是……我一来就……”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将头埋进庄主的怀里痛哭,“爹啊!爹!你走了女儿怎么办……我还未尽孝让你享福……爹……你快起来,彩萍再也不和你顶嘴了……” 沈怀言见不得女人哭,尤其这父女二人对自己还有救命之恩,他牵过彩萍的手,“我们先去准备你父亲的后事吧……年过花甲,也算长寿了……” 当时龙国的人几乎活不过五十五岁,六十多岁可不就是长寿了吗? 彩萍抹着眼泪跟在沈怀言身后,看着已经没有了气息的父亲,脸上竟然露出得意的笑容。 爹啊,你的死能为我换来大好的前程和夫婿,九泉之下你可别怪我。 处理完庄主的身后事,彩萍跪在坟前一直不愿离开,“彩萍姑娘节哀……” “父亲撒手人寰……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又无婚配,也无家财……不知道地主家里还缺不缺丫头……” 她这一番话说得楚楚可怜,时不时掉两滴眼泪,模样看上去凄惨极了。 见身边的男人半天不说话,彩萍演得更卖力了,“怀言公子……你要不然就把我带在身边吧,你也看到了我很勤快,很适合做婢女丫头的……” “可以。”沈怀言不假思索便答应了她的请求,彩萍原以为要再求一会儿,没想到这么轻松就……就答应了? 可沈怀言的想法是,将她交给温沅,毕竟龙国都城的人都知道,温沅心善从不苛待下人,而且公主府月例银子不少,是好去处。 二人都有自己的打算,只是彩萍的心思更为龌龊罢了。 第二天一早,沈怀言带着彩萍离开了程县,总不能带着她去找秘籍,所以只能先将她带到温沅身边。 这一路上彩萍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沈怀言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偶尔想到还会自言自语,“又颜值又有钱,放在现代那就是钻石王老五啊……这还不赶紧抓牢。” 今天她又自言自语的时候正巧被沈怀言听到,“什么钻石王老五?” “啊?”彩萍被他吓了一跳,话都说不清楚,“这就是我家长话啦……公子不懂的,就是人很优秀的意思。” 沈怀言没有怀疑,将买来的馕饼递给了她,“吃吧,这里只能买到这个,再走几天就到岢契王都了。” 一路上受惯了沈怀言的照顾,她现在竟然还娇纵起来了,嫌弃馕饼太干太硬,“这个一点味道都没有……我不想吃。” 若不是顾念着那一点救命之恩,沈怀言真想把她丢在这大漠里。 一开始还好好的,怎么现在成了这样。 “现在不吃一会儿就没得吃。”看她可怜兮兮的,又想到去世的庄主,心头一软,将本是带给温沅的清风果分给了她,“吃吧……本来是要带给我还未过门的妻子的。” 彩萍得意的嘴脸看起来十分讨打,还好沈怀言看不见,在沈怀言的面前,她一直都是这种可怜兮兮的模样。 “怀言公子,那位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啊?很少听你提起。”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彩萍心里打的是这种算盘。 提起温沅,沈怀言满目柔情,周身环绕着温柔的气息,“是个极优秀的女子,心地善良,时常救济灾民;聪慧过人,文韬武略无一不通。” “这样啊,你们很恩爱咯?”她继续打听,沈怀言还未察觉。 “是啊,我视她如命,她亦如此待我。” 是个正常人听到这里就该知晓这二人之间连根头发丝都插不进去,何况一大个人。 但彩萍不信邪,她偏要亲自去会会这位能文能武的女子。 在她看来,心地善良,是软柿子好拿捏。 能文能武是受家族管教太多不会变通。 她就不相信,还有真金一般的爱情。 七日后二人的骆驼顺利到达岢契宫门外。 “原来是沈公子,快请,晅阳公主身体大好,现下应该在自己宫里呢。” 侍从不耐地看了一眼沈怀言身旁的彩萍,心想又有好戏看咯。 温沅正盼着沈怀言回来呢,没想到一抬头竟然真的看见他了。 她眼里只有沈怀言,看不到其他人,自然也就忽略了身旁的彩萍。 抱住沈怀言,将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撒着娇,“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身体都好了许久了,我日日想你……” “我也是……今日也只是回来一趟交代点事情,不久又要离开了,不过为了找到你胎记的秘密……都不碍事。” 一听沈怀言没多久又要走,温沅泪眼婆娑地嘟着嘴不肯说话。 还是春花在一旁提醒,“公主,这里还有个生面孔。” 她这才注意到打扮靓丽的彩萍,“这位是?” 同为女人,她怎么会看不出彩萍眼里对沈怀言的爱意。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六十四章 二人见面剑拔弩张 彩萍先一步向温沅介绍起了自己,“这位想必就是沅姐姐了,我叫彩萍,这些时日怀言公子一直与我在一起。”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果然刚听她说完,温沅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就连牵着沈怀言的手也慢慢松开。 眼中质疑地看着二人。 沈怀言未来得及开口解释,彩萍又故意道:“姐姐可别误会,怀言公子不曾有过轻慢之举。” 这不越描越黑嘛!沈怀言赶紧向温沅解释其中原委,“我受人偷袭险些丧命,是她父亲救了我,只是后来她父亲突发恶疾去世。我也是念及她父女二人的救命之恩才将她带在身边,我原是希望沅沅能收留她的,留在你身边做个婢女也好。” 原来是这样……彩萍神色难看,原来他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将自己带在身边,为的只是为了给他相好带个婢女? 温沅不是胡搅蛮缠之人,闻言哪儿顾得上刚才的怒气,心里净想着沈怀言的伤势了,“原来如此,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啊……现下身子可有什么不爽?伤势痊愈了吗?要不要请医官看看?” 有了救命恩人这层身份,温沅果真对彩萍热情了些,“既是怀言的救命恩人,那也是本宫的贵客,春花,你去准备些吃食,想来一路颠簸她也饿了。” 温沅上下打量着彩萍,发现这是普普通通的农户女罢了,怎么眼神这般诡谲。 “彩萍,你祖籍何处?家世可清白?”温沅有心收留她在自己身边做婢女,可没想到人家高傲得很,不屑做温沅的婢女。 女子不知温沅身份何等尊贵,加之在山野粗鄙惯了,很是无礼,“我祖籍程县,祖上三代都以农耕为生。” “不得无礼,与公主说话,要自称民女,别我啊我的。”池照月同样不喜欢彩萍,她心里想的那些可不光彩,所以也没给她留什么脸面。 温沅与沈怀言都很少见池照月这样不加掩饰地厌恶一个人,二人同时打量起彩萍。 春花命人准备了一桌子好菜,都是温沅爱吃的,许多都是彩萍没见过的珍馐美馔,馋得她直流口水。 不等温沅动筷,她先抓起了面前的肘子秃噜就是一大口,“实在放肆,公主未动筷,你怎么先吃起来了!”春花见不得这种无礼的人,出言训斥。 温沅拦住了她,微微皱眉却没说话。 席间彩萍很自然地为沈怀言布菜,“怀言公子,这个好吃,你尝尝。” 春花呆愣在一旁,看着手中动都没来得及动一下的银筷,心中不爽。 竟然用自己满是口水的筷子给怀言公子夹菜!简直不把公主放在眼里,“小姐你看她啊……”春花走到温沅身旁,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她毕竟救了怀言,暂且忍一忍吧。” 只是这一忍,简直让彩萍更加得意了,心想连公主都怕她,殊不知温沅只是看在沈怀言的面子上才没有发作。 彩萍不知是不是平日里带出来的习惯,用膳总发出不雅的动静,嘬筷子吧唧嘴,喝汤还呼噜呼噜的……温沅这样的大家闺秀从未见过如此粗鄙之人。 酒足饭饱后彩萍满意地擦干净了油乎乎的嘴巴,明明就她吃得最香,最后却一脸嫌弃地道:“唉,这么多吃食,都不如那日怀言公子分给我的清风果。” 清风果…… 听到这三个字,温沅夹菜的手停下动作,她已经许久没有吃到清风果了。 从前在飞花城,因与清风城相邻,清风城的府台总是给她送来许多顶好的清风果,那时日日不愁吃,如今却是想吃也吃不到了。 春花真是恨死这个彩萍了,无时无刻不在显摆沈怀言对她的好,但她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救了沈怀言的命,人家知道她是谁嘛? 沈怀言想和温沅解释些什么,却见温沅不太愿意与她说话的样子,只好作罢。 午膳过后,彩萍在偌大的宫殿里逛了起来,“这样的地方,我是不是嫁给沈公子就能住了?” “你做梦。”春花本不是那种偷听别人说话的卑鄙小人,只是偶然路过听见她自言自语,这才忍不住说话。 “怀言公子也是沾了公主的光才能住到这样好的地方,你以为王宫是什么人都能住的吗?别异想天开了!” 彩萍却比她镇定,反倒显得春花愚蠢了,“一直听你们叫公主公主,她到底是个什么公主啊?” 闻言春花大惊,皱着眉头向看鬼一样盯着彩萍,“龙国的晅阳公主,你没有听过吗?” 彩萍心想自己才穿越来这个鬼地方多久啊,当然不认得什么晅阳公主。 原本春花还挺不高兴她这么缠着沈怀言,现下倒是释怀了,嗤笑离开,“原来是个傻子。” 回到内殿后,春花将此事告知了温沅,“她当真这么说?” 这么问也只是为了确定,温沅完全相信春花说的话。 “那是自然,小姐不知道,她总缠着怀言公子,可我瞧着公子并不太想搭理她。”将彩萍送到温沅身边,沈怀言也能放心做自己的事了,自然不会过多关注她。 温沅重新靠回软椅上,“乡野之人,也配与我争。” 晚膳时,温沅与沈怀言几人商议回龙国之事,“如今岢契与丹郦的事情也平息下来,我倒是想回龙国了。” “公主怕是想家了吧。”春花在一旁打趣,顺便瞟了一眼彩萍,果然这个女人成天就想粘着沈怀言。 她与池照月交换了一个眼神,男人立马明白了春花的意思,将话接了过来,“我也想我那伴风楼了,只可惜怀言不能与我们一同回去。” “怀言公子要去往何处?”彩萍急忙放下手中的瓷碗关切问道。 沈怀言没有多想,只道自己还有要事未完。 “那彩萍也与怀言公子同去。”她心想自己这次的请求也一定会被答应,一脸得意地望着温沅。 谁知沈怀言直接拒绝了她,而且言语生硬,不难听出其中的情绪,“带着你不方便,你与公主一同回都,公主会好好待你的。” “可是……”彩萍还想为自己争辩几句。 可沈怀言的态度很是强硬不容她反驳,“照我说的做。” 今日他能明显感觉到温沅对他的冷淡,全都是因为带来的这个拖油瓶。 若再不与这女子划清界限,只怕沅沅要与他一刀两断了。 “是……怀言公子所言彩萍一定照办,我会乖乖跟着公主的,怀言公子不用担心我。” 所有人都怀疑这姑娘有癔症,人沈怀言哪儿担心她了? 怎么说的自己与沈怀言难舍难分一样。 彩萍此时还不知道在龙国等待着她的是什么。 夜里,沈怀言悄无声息地进了温沅的寝殿向她认错,“我不该带她来的,惹你心烦了吧?” “一开始是有,但我始终想着她救了你一命……只是这丫头实在不知轻重好歹,只怕到了龙国贵人们面前,会得罪人。” 温沅刚开始的确吃醋,可很快又释怀了,她转过身来抱住了沈怀言的腰,声音娇软,“本宫是尊贵的公主,如何会吃一个乡野小女娘的醋。” 沈怀言轻抚着她的背,缓缓解开了温沅的外衫,“我……” “嗯……” 有温度的夜晚,一切尽在二人只言片语中。 第二日,岢契可谓敲锣打鼓欢送温沅,难得见到鄯律可汗这般高兴模样,“哈哈哈晅阳公主,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了,这是我们岢契的一些特产,你带回去,分给小姐妹们吃。” 收了岢契不少东西,温沅还当真喜欢他们这种率性的性子。 路上,彩萍净给温沅找麻烦,一会儿又是渴了,一会儿又是热了,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地折腾周围的人。 春花可不惯着她,“你要不想早些回龙国,那一会儿到了小城我便将你卖了!” “你敢!”彩萍却完全不在怕的,“怀言公子回来见不到我,你看会不会把你的皮扒了!” “一口一个怀言公子,你这贱婢,休想攀附沈公子!”春花眼疾手快给了彩萍一耳光,周围的人只当自己没看见。 就连温沅也装闭目养神,任由春花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 就是得磨磨她的性子,否则等到了都城,还指不定她会惹出什么祸来呢。 队伍一连走了三月才到都城,去时才刚入秋,回来已经冬天了。 龙国的冬季最是难熬,温沅一路上仔细注意周围的受灾情况,发现今年多了不少施粥地,心中安慰。 “是晅阳公主的马车,快快快。”排队打粥的乞丐们一看到温沅的马车自发跪下磕头,“晅阳公主千岁金安。” 龙国的大善人有这种待遇也不奇怪,试问这都城里的乞丐,谁没受过温沅的恩惠。 带领商贾捐资捐粮,哪里有灾哪里就有公主府的车队。 十年如一日的善行不是装装样子,这也是穷人拥护温沅的原因。 “从岢契带来的那些馕饼分给这些乞丐,回去后吩咐下去,今年冬寒更胜往年,多发些衣物给穷人乞丐。”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六十五章 初次入宫结果如何 温沅一回公主府,全府上下的下人都围拢了上来。 因为他们知道,小姐肯定又给他们带什么好东西了。 从前温沅便有这习惯,但凡是自己看上的喜欢的,都要多买一些分给身边的人。 “姐姐回来啦~”许久不见的小九如今长得亭亭玉立,是个标志的美人了。 “这位是……”其他婢女注意到了在后面四处观望的彩萍。 温沅提到她就心烦,只让春花给其他人介绍她,“我累了,先休息一个时辰,到时叫我,我还要去拜见父王母妃。” 父王母妃? 彩萍原以为温沅是皇上的女儿,怎么只是个王爷的女儿。 她拉着春花小声问:“她不是公主吗?怎么就只是个王爷的女儿?” 春花真的是无语她了,扒开彩萍的手站离了几米远才轻嗓不耐烦地道:“公主的确是王爷之女,得蒙圣恩从郡主晋封为了公主,你明白了吗?” “哦哦……不就多问了一句吗,用得着这种态度……”彩萍小声嘀咕,见院子里无人理她,自己找事做去了。 好死不死的,顶上了温沅的宝贝花园。 府中下人里,只有春花、梓灵和小九能够自由出入这片玉兰花园。 彩萍并不是那种爱花之人,自然不理解要照顾好一片花所需要付出的努力。 “还挺香。”她见四下无人,随手摘了一朵别在头上,“不知怀言公子现在在干嘛。” 梓灵来给玉兰施肥的时候正碰上彩萍在花园里打转,看她发间别的白花急得大叫,“你在干什么!” 三两步冲到彩萍面前将她头上的花扯了下来,“这是公主最宝贝的花!平时府中来了贵客也只有看看的份,你怎敢擅闯?还……还摘了一朵!” “不就是普通的白玉兰嘛,用得着这么激动。”自己家路边种了好几棵,彩萍心想,这古代人就这么小气的? 什么普通的白玉兰,梓灵见她完全没有悔改之意,气上心头强拉着彩萍到温沅面前认错。 “你给我跪下!”梓灵一脚踹在彩萍的小腿上强迫她跪下,随后自己也整个人扣在了地上不敢抬头。 “公主,她……这……”害怕温沅责罚,梓灵显得很怯懦,与一旁的人形成了极大差距。 将彩萍摘下的那朵玉兰花呈到温沅面前,周围的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这…… 温沅紧锁眉头,不悦地看着地上二人,“谁干的。” 她深知不会是一向细心的梓灵,再看旁边满脸无所谓态度的彩萍,心中也猜出个一二了。 “我摘的,不就一朵白玉兰吗?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她到现在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是,这的确只是普通的玉兰。可这些玉兰都是先皇亲手栽种赠予温沅的礼物,意义非同小可。 温沅冷哼,双眼微眯,没人看得穿她的心思,“你倒坦诚。” 本想让人将她杖责十棍,可一想到彩萍是沈怀言的救命恩人,又只能这么算了……还是不想太苛责她。 “罢了,回房闭门思过吧,日后不许你再踏足本宫的花园。”温沅摆摆手,示意身边的人都下去。 就这样?府中的下人们不解,平日里他们是半步都不能踏入那地方,怎么今天这女的刚来就摘了一朵还不被责罚? 人人都以为温沅待她不同,只有春花知道其中原委。 所以公主府里的人对彩萍也尊敬了起来,“彩萍姐,你是怎么跟着公主的啊?” 周围的人开始和她套近乎,彩萍虚荣,自然也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昂着头就连走路身板都挺直了,“哎呀,也就是和怀言公子有些交情……” 她回答得不清不楚,“怀言公子前些时日还每日将我带在身边。” 模棱两可的回到让其他人摸不着头脑,但也有人猜测,温沅现在和她处好关系是为了沈怀言……到时候好二女侍一夫。 温沅的确是为了沈怀言,却并不是他们这种想法。 身为公主,她是绝不可能与其他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的。更何况,沈怀言也不是那种人。 公主府的流言逐渐传到了定南王府,不巧又被温沅的哥哥们听到了。 跑上门来质问温沅:“那些下人说的可是事实?” “什么事实?”温沅被大哥问懵了都,什么啊这都是,莫名其妙的。 温溪瞧见了公主府的生面孔,料定这一定就是非议的中心了,“沈怀言可是对不起你了?” 还当是什么事呢,温沅抿嘴一笑,“哎呀大哥,怎么这般性急,是不是我府里的风言风语你听到了?” “你就说是不是吧。”温溪气得就差捶胸顿足了,要不是沈怀言没在都城,一定得寻他来打一顿。 “当然不是。”温沅饮着杯中的清茶,不紧不慢地向大哥解释:“彩萍救过怀言,我是记着这点子恩情,才将她带在身边的。至于你听到的那些,不过是疯传罢了。” 听妹妹这么说,温溪才放下心中的石头,他揉着温沅细软的墨发,十分宠溺地道:“可别为了男人委屈自己。” “大哥什么时候见阿沅为了男人委屈过自己,放心吧。” “那就好。”温溪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带了点心给温沅,“既然没事那哥哥先回去了,这是你爱吃的点心,休息好了记得回府中看看,父王母妃都想你了。” 温沅甜甜应下,只是这温溪走远后,她的脸色立马变了。 召集了府中所有下人聚在前院,“我听闻最近有些离谱的故事从某些人嘴里传出……” 说到这里时,温沅的目光一直是盯着彩萍的。 “所以我决定肃清一下公主府,今日只是给你们提个醒,要是再让我听到那些莫须有的事,唯你们是问。” 自然用不善的目光紧盯着彩萍,这让女人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你老看我干嘛啊,又不是我传的。” “是不是你传的你心中有数,若不是记着你救了沈怀言的命,你这样的资质还想进公主府?” 温沅说完其他人才明白,原来公主对这女人这么宽容是报恩啊,还以为是未雨绸缪。 “春花,你将彩萍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说是教导,实为监视,她不想再听到彩萍嘴里传出不好的话了。 第二天,温沅受召入宫,她走哪儿都带着春花,现在却多了一个累赘。 彩萍跟在她们身后左顾右看,“哇!这也太壮观了!以前可从没机会去首都看看故宫,没想到这里较之故宫也不差!” 她总是会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对此温沅和春花都已经习惯了。 只望她在圣上面前不要胡言乱语。 “臣女叩见陛下。”虽与天家亲近,但温沅还有的礼数不会忘。 皇上满脸堆笑一脸慈祥,“阿沅快起来,快与皇伯说说,去大漠这些日子好玩吗?当时皇伯听到你遇刺的消息可是好几日睡不着觉。” “那都过去啦,阿沅如今痊愈身体也比从前更加康健了。”在殿下转着身子时外面来人通报太后也在往这儿来。 皇上自然理解母后的用意,“太后也担心你,那几日太后日日焚香拜佛,只盼你平安。” “阿沅是太后一手带大的,自然不会忘了太后的教导之恩。” 说着话太后已经赶到,刚一进大殿,顾不上其他人,奔着温沅而去,“我的心肝儿,你是怎么一回事啊,当初就不让你去大漠你非要去,伤好利索了没?” 因为这件事,太后现在对沈怀言有些想法。 之前就是看在沈怀言沉稳能干上才答应他随温沅一同前去大漠的,谁承想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全好啦,皇祖母不必担心。”挽住太后的胳膊,温沅一如既往地撒着娇,“阿沅带了好些新奇东西呢,皇祖母可要看看?” “你带来的皇祖母自然要看看。”也就是这时太后才注意到彩萍。 不知为何,太后见到彩萍就觉得她这人不适合留在温沅身边,“这是你新收的婢女?” “我不是婢女!”温沅身为主子还没开口,彩萍却激动地抢话。 这也惹恼了太后,“放肆。是谁教你的规矩?这般无礼,主子没发话你一个奴婢竟然敢开口。” “我……”还想说什么幸亏春花及时拉住了她。 春花跪下认错,“是奴婢教的规矩,彩萍刚到都城,还有许多规矩没学会,都是奴婢错。” 见春花主动担错,太后面色也好了些,温沅在乎的人嘛,她不会为难,“罢了,你也起来吧。你的秉性哀家知晓,公主府那么多下人都是你带出来的,从没出过什么差错,定是这蠢婢懈怠。” “哎哟……皇祖母……”温沅实在不想这样团聚的日子浪费在这样的小事情上,摇晃着太后的手臂撒娇,“快来和阿沅看嘛,别管她了。” “沅沅,皇祖母和你说过多次,用人要用家世清白之人、眼神干净之人,你可记在心里了?” 太后不喜欢彩萍就是因为她那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看上去就心术不正的样子。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六十六章 御前失仪惨遭杖责 “她救过怀言……”温沅如果不把这事说出来,太后怎么都不会看上她的。 果然,听到了她救过沈怀言的命后态度松缓了许多,但还是对彩萍多有怀疑,“赏些金银财帛打发了便是,何须带在身边给自己添堵。” “怀言托我照顾她,我总不能……” “罢了,你乐意留在自己身边就留着吧。”太后也不愿为难温沅,但还是忍不住提醒她要小心这个女子。 彩萍听她们这样说,无非就是嫌弃自己,枉她一个21世纪小有名气的女主播,竟然在这里遭受这样的待遇。 看着温沅带给太后的那些东西,彩萍暗讽这些古代人就是没见过好东西。 “你这表情是给谁看,给我收起来。”春花站在一旁小声提醒她,但彩萍仍然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反正她现在有沈怀言救命恩人这个名头,还怕有人找她麻烦吗? 春花真是越来越看不惯彩萍了,目空一切不说,竟然还敢对贵人们不敬,要不是仗着小姐,她早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算了,我去外面逛逛。”彩萍第一次到皇宫,兴奋得不行,不等春花同意就悄悄溜出去了。 外面的世界可比沉闷的大殿精彩多了她觉得。 宫中的一切都比公主府华贵,就连宫女们身上穿的衣裙都是绸缎的。 “不知道会不会像电视剧里一样遇到个超级帅的皇子什么的,然后一见钟情,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彩萍一个人站在角落里幻想着见到关系的场景。 周围路过的宫女全都笑话她异想天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傻子,竟然还觉得皇子会看上她。” “别说了别说了,她看过来了……”两个宫女快步离开,留彩萍一个人愤愤。 怎么就不行了,她好歹也是穿越来的,电视剧和小说里不都是穿越的是主角吗?她还就不信了,自己一个现代人会玩不转古代? 她还真玩不转。 “回避!”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原是皇后的凤辇正往明德殿行来。 而在后面跟着的,正是彩萍心心念念能遇见的皇子。 七皇子温允良是皇后所出第三子,为人谦顺,幼年时因其身体不好,沉默寡言。 又因长相温柔像女子,常被人误会是公主。 彩萍抬眼正好与之对视,她的心漏跳一拍,这难道就是她命中注定的相遇吗? 待皇后的凤辇走远后,掌事大宫女二话不说啪啪给了彩萍两巴掌,“都说了回避还敢瞪着双眼睛看,你不要命了?” 宫里就是这样的,太多的规矩压得人喘不过气,彩萍初入皇宫,不守规矩挨打也是正常的。 现在打她是为她好,等她闯出祸来再打就晚了。 “我可是晅阳公主的人!”彩萍捂着脸非常不服气。 打人的大宫女听到晅阳公主的名号也稍微愣了一会儿,但她心想自己这事儿就算放到公主面前也占理,便又变回了刚才的模样。 “你就算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也得守宫里的规矩!”大宫女教训完彩萍后带人离开,只剩彩萍一人在原地落泪。 怎么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她可是穿越来的主角,她的金手指呢?她的超能力呢?怎么啥也没有不说还要被打啊。 彩萍捂着脸嘴里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站起来,“哼,等我发达一定把你们这群仗势欺人的宫女通通打一顿。” “喂,前面的宫女,别挡路!”彩萍身后一道女声响起,说话的是六公主亲信,此时六公主的步辇正在后面停着等前面的人让路。 六公主是宫里头最小的公主,且是贵妃所生,所以平日里娇纵任性,不过和温沅关系很好,总缠着温沅一起玩,所以今天她出现在明德殿外也不奇怪,无非就是听温沅进宫了来找她玩的。 见彩萍半天不动,六公主亲信干脆直接上手将她推开,“什么东西也敢挡六公主的步辇,不想活了是吧!” “行了行了,快走,许久没见沅姐姐了。”六公主没心思搭理这些婢女,只催促着快些走。 沅姐姐?莫非是温沅?彩萍腆着脸上前拦住了步辇,“那个……” 没等她说完,亲信又将她推开,“你干什么?退下!” “我是想说我是晅阳公主的朋友啊!”彩萍不顾阻拦硬是跑到了六公主的面前。 但这招还真好使,六公主一听是温沅的朋友,立马让宫女放开了她,“原来是阿沅姐姐的朋友,那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这脸是被谁打了吗?” “不碍事儿……”彩萍楚楚可怜地揉了揉脸,“我是迷路了……找不到回去的路……” 她只想借着这个公主回到刚才的大殿,免得又冲撞了谁惹来杀身之祸。 六公主闻言皱眉,“你就在明德殿外面,往里面走几步不就行了……这么蠢笨,当真是阿沅姐姐的朋友?” 额…… 其他宫女太监全都捂着嘴笑,只有彩萍一脸尴尬,“我第一次进宫……” “行行行,你就跟在队伍后边吧,别耽误本宫时间。” 她没时间和一个小女子扯这么多,还等着见温沅呢,这次温沅肯定又带了许多新奇东西进宫。 彩萍听话跟在六公主的队伍后面,却依旧东张西望,企图见到能改变自己命运的人。 重新回到明德殿的大殿内,温沅正和皇后谈笑,就连刚才与她对视的七皇子此时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小六也来了,快来,你阿沅姐姐刚还提到你呢,说给你带了好多岢契的熏香衣料。” 温沅带来的肯定都是岢契王宫里才有的东西,所以就算送给皇家也不会低了身份。 六公主叫来刚在外面捡的彩萍,“阿沅姐,她说自己是你的朋友,可有这回事?” 温沅看向不敢与她对视的彩萍,皱着眉半天不说话,最后还是心软认下了,“是我带来的,可有冒犯到你?” “那倒没有,阿沅姐,听说你这次去岢契遇刺了,有没有查明是什么人所为?” 比起那些虚的东西,小六还是更在乎温沅的安危和身体,“身子不会落下什么毛病吧?” “全好了,不用担心。至于是谁干的至今也没有眉目,但我能肯定的是不是岢契的人。” 她既然能肯定那也是通过调查的,温沅不会温沅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掉任何害自己的人。 “怎么不见沈公子?他从前可是时时跟在姐姐身后,生怕姐姐出什么意外。”小六张望了一会儿,发现殿上确实没有沈怀言的身影才问到。 彩萍一听沈怀言了就来劲了,非要在众人面前彰显一下自己是沈怀言救命恩人的身份,“怀言公子似乎是云游去了。” “哦?”小六对待旁人,可没有对温沅时这么亲切,她可以说是整个后宫里脾气最像贵妃的,“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哎呀,我与怀言公子有救命之恩,他什么事都和我说。”彩萍娇滴滴笑了起来,没注意到温沅冷下去的脸。 六公主冷笑,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态度,“他既然什么都和你说,怎么不带着你一起去?” “这……”彩萍显得局促。 “怕是有的人误会了什么,别人稍微对她好点,就以为人家看上了她,真是可笑。” 六公主不疾不徐地理着自己的裙子,嘴里还不饶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如何能与天家相比,还妄图抢别人的夫婿?” 光听刚才彩萍说的那些话,六公主就能认定这个女人一定是看上了沈怀言,再以这样的方式留在温沅身边,真够恶心的。 也不知是不是这沈怀言脑子进水了,竟然会让温沅关照这样的人。 “阿沅姐姐你可得小心啊,奴婢爬上主子床的事情可不少见。” 她也不想说话这么难听,但总得让彩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彩萍被她一字一句说得憋不出一句话来,红着脸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温沅有心安慰,可一想到她在自己面前这作威作福的样子,就打消了这些念头。 “够了!”六公主最烦有的人遇到什么事都只会哭哭啼啼的,尤其还是这种装可怜卖弄柔弱的女子,“父皇母后可都在,就连太后娘娘也坐着,你在这里哭给谁看?一点规矩都没有!给我拖出去杖责三十!” 御前失仪却只杖责三十,已经是六公主看在温沅的脸面上了。 不!不不不! 彩萍大惊,忙跪下磕头,“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打我!” “你应该自称奴婢,而不是我。还等什么?拉下去!”六公主是出了名的说一不二,得罪她的人,一般都没有好下场。 温沅听着殿外传来的惨叫,再一次想起了沈怀言临走时的嘱托,“让他们停手吧,怀言毕竟恳求我好好照顾她,我不能恩将仇报。” “姐姐!你就是太心软了!她分明是想和你抢夫君你没看出来啊!” 温沅哪儿会看不出来,只是顾及沈怀言罢了。 她自是明白沈怀言的强大,能将沈怀言伤到遇到凡人救治,那对方也一定不是泛泛之辈,幸好有彩萍和她父亲,否则沈怀言如今还不知道有没有命活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六十七章 雪山被围偶遇小兔 从宫中回府后,温沅让春花拿了些上好的伤药去给彩萍。 春花去的时候彩萍还趴在房里哭,见来人是彩萍,气愤地赶她出去,“你来干嘛?看我笑话吗?” “笑话?”她还真是天大的笑话,但春花答应了温沅,要给她好好上药的。 “也就是公主人好,若不是有她拦着,你御前失仪,早被打死了。”春花手上动作不紧不慢,彩萍委屈得厉害。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在古代生存那么艰难,果然电视里都是骗人的。 待春花回到卧房,温沅忙问:“如何?打得可严重?” “有小姐护着,自然不会太严重。看着骇人罢了。” 那就好。 温沅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等沈怀言回来后质问她为什么自己恩人被打成这样了。 春花还是头一次见小姐这般卑微模样,心中不爽,放下伤药后噘着嘴嘟囔:“小姐干嘛对她那么宽容,就算是救命恩人,咱们该给的也给了,差不多了吧。” 那彩萍明显就不安好心,怎么小姐就是不明白呢。 “你说得在理,可毕竟怀言现在不在,还是等他回来吧。”她可不想因为一个女人和沈怀言产生什么误会。 待春花离开,一道黑烟随风钻进了温沅的房里。 “确实,我也认为你对那个女人太心慈手软了。”泉靠在软椅上享受着西域进贡的荔枝。 “她毕竟没对我怎么样,我总不能因为她喜欢怀言就下毒手吧。”温沅为泉倒了一盏茶,“师傅喝茶。” 泉扔掉手上的荔枝接过,眼神欣慰,“乖徒儿,还记得为师爱喝茶。” “你十天半个月不来一次,我专门为师傅留的好茶可要霉了。” “哟哟哟,瞧你这小可怜模样。”泉扶着额头显得有些无奈,“不是为师不肯来,实在忙,这不一有空就来看你了。” 彩萍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准备来找温沅理论,问问她为什么不帮自己。 可刚一到门口就听见了男人的声音,她小心趴在门外,偷听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心脏的人听什么都脏,房内虽有温沅的笑声,可那都是正常的,但在彩萍听来,那就是奸夫淫妇闺房调笑的声音。 她立马又拖着残躯走了,“哼,我看你还怎么有脸待在怀言公子身边。”还什么公主呢,行为如此放浪,简直令人不齿。 随后温沅房里有男人声音的事情就在公主府传开了。 起初下人们还以为是沈怀言,却听彩萍站出来否认了此事,“那根本不是怀言公子的声音,而且怀言公子出游去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因为有沈怀言救命恩人这层关系,大家对彩萍的话深信不疑。 “在干什么?围在一起都不干活了是吧?”春花刚才躲在一旁偷听了一会儿,发现他们聊的事情简直不堪入耳,这才出言打断。 春花走到彩萍身边,询问了她刚才都在和其他下人说什么。 彩萍不怕温沅却忌惮春花,因为她只要一不高兴就安排不少的事情来给自己做,累都累死。 眼神望向别处,彩萍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 只听春花一声闷哼,“哼。”眼神凌厉如刀刺向彩萍,“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不然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小姐答应了沈公子要好好照顾你,我可没答应。春花心想。 “是……”在公主府的这几天,彩萍的棱角已经被春花磨去不少。 远处温沅正看向她们这里,春花看清人后立即跑上去,“小姐怎么在这里……”她生怕温沅听到那些下人传的话。 “春花,你信我吗?”温沅看着远处忙碌的下人没头没脑地问。 “信。”春花坚定的目光再次打动了温沅。 她握住了一旁之人的双手,“我就知道无论何时你都会站在我这边。” 将春花带回房里,温沅告诉了她自己正在悄悄修炼的事情。 “可小姐你……”春花不解,小姐没有灵根,如何修炼? “嗯……你想说的我都知道,我拜了一个师傅,他们听到的男人声音就是师傅的。”温沅说话的时候模样看上去警惕又搞笑。 春花还想再问点什么,她担心小姐被骗,可如今的小姐看上去确实不一样了。 但为了小姐的名声考虑,她还是问出了自己心里的问题,“那小姐可想过这事若被沈公子知道……会如何?” 终于尝到了修炼甜头的温沅此时已经顾不上沈怀言了,她只想不停地修炼,把前面十几年没有学到的都补回来。 “到时我自会与他解释。”温沅相信沈怀言是能理解自己的。 可她却不知,沈怀言为了她胎记中的秘密,差点命丧捉妖师之手。 在岢契与温沅分别后的沈怀言独自前往了极北,这里曾有一个富饶的国度——云庭。 却因行差踏错被龙国灭国,如今这里只剩一具空壳。 沈怀言见过繁盛时期的云庭,他在这里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可如今已成过眼云烟了。 皑皑白雪下,赤狐的皮毛很显眼,可沈怀言不得不这样,他被打成原形,几千年了,还是头一次有捉妖师让他如此狼狈。 可他却被想到,竟然有人和他选择了同样的地方。 这样寒冷的洞穴里怎么会有一个小男孩…… 不对,这气息是……呵,小雪兔。 男孩竟然也是妖怪,看来是刚修炼出人形没多久,难怪光着身子也能在这样寒冷的地方生存。 沈怀言最终还是没能撑住,倒在了雪洞口。 因为被捉妖师重伤,他不得已只能将自己妖气全部隐藏,否则那一队捉妖师跟着过来,死的就不止他一个了,还会连累这只小雪兔。 兔子和狐狸本就是天敌,所以这男孩看到一只狐狸走进雪洞的时候本能反应是害怕。 但冷静下来后,他心想自己是妖怪,干嘛怕一只普通的小狐狸…… 用手边的木棍扒拉着沈怀言,多数皮毛已经被血染成暗红色。 身上成片的伤口触目惊心,“怎么伤成这样,看上去像人打的……” 男孩不得已,只能撕下自己的一截裤腿子给他包扎,“唉,以前总躲着狐狸,现在却救了狐狸……” 冰天雪地里能有什么好东西,男孩凭借自己对附近的熟悉给他采来了可以服用的药,搓成小小的丸子送进沈怀言嘴里。 第二日沈怀言从昏迷中苏醒,看着周围的景象再定睛看向身前之人,是昨天的小孩儿,“小孩儿。” 他的声音不大,却惊动了在思考的男孩。 坐在洞口守着的动静的男孩猛一转头,“你怎么会说话?” “我也是妖……”沈怀言撑着浑身伤痛从地上站起来。 谁知那小男孩化为原形钻进更小的洞里,“你别吃我啊!我可救了你一命……你你你……” 沈怀言觉得好笑,可看他实在害怕,只能重新坐回刚才的位置不再靠近。 他看着地下几缕布条,再看看自己身上愈合了一些的伤口,心中感慨,“我竟然也有这样一天,呵……” 小男孩谨慎地从洞里钻出来,“你……你是被捉妖师伤的?” “嗯。”沈怀言从空间里拿出常备着的伤药,男孩在一旁看着,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 在空间里翻找了一会儿,沈怀言丢出几个清风果给男孩儿,“吃吧,清风果。” 凑着闻了一会儿,小男孩才放心地吃下那几个果子,“你怎么会被捉妖师发现了,他们不会追过来吧!” 自己刚修炼成人形,可不想被捉妖师打死啊。 “你只要没使用妖术我们就不会被发现,我把自己气息隐藏了。”沈怀言不担心男孩的妖气会引来那群捉妖师。 他这种小妖怪的妖气在这样的极寒环境里根本不值一提。 “你还要隐藏妖气啊?那你一定是修炼了很久的妖。”男孩此时已经化成了人的模样。 沈怀言这才看清他的脸,模样生得极好,因为常年生活在雪地里,皮肤白皙,脸蛋红扑扑的,圆瞳黑又明亮,看上去十分惹人喜爱。 就算是沈怀言也不例外,又从空间里拿了好些吃的给他,“的确修炼了很久,所以他们就算死了十多个人也要取我的性命。” 因为沈怀言这样的妖怪,一颗内丹可以卖万金。 而且只要能猎杀到修炼了这么久的妖怪,捉妖师等级可以提升不止一个档次,在民间也会名声大噪,到时候收到的委托就够他们吃几辈子了。 更别提那些对他们趋之若鹜的权贵。 “那到底是多少人围剿你才让你伤得这么严重?”男孩啃着手里的吃食。 “三十一二个吧……我正面迎战的时候被偷袭了。”若非他们偷袭,沈怀言怎么可能伤得这么严重险些丧命。 男孩填饱了肚子模样很是满足,“我叫白绒绒你叫什么?而且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这儿的温度可不适合你们赤狐。” “我叫……”沈怀言想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他,“沈怀言……”但他后面的那个问题,沈怀言不想回答,只沉默着吃东西。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六十八章 多亏小兔钻地求生 白绒绒也是个识相的,见沈怀言沉默就知道人家不想说了。 他也不追着问,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 二人沉默了良久,本就阴冷的空间里更因这尴尬气氛降低了温度。 “看你样子,修炼了大概有二百多年吧?”沈怀言闭着眼靠在墙上,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白绒绒可爱地点着头,“嗯……刚学会化形。” “算快的了,很有天赋。我当初修炼了五百年才会化形。”二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 这时白绒绒头上突然支棱起一只白色的兔耳。 耳朵灵动柔软,往各个方向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有人来了……不远了……” 沈怀言身负重伤,无论来的人是谁,都不是好事。 沈怀言勉强以妖力化作一道结界,结界外的人看不见他们。 一会儿就算有人来洞里,只要不凑得太近,是察觉不到他们的气息的。 但必须得保持绝对的安静。 估摸着有半炷香的时间,一男一女走进山洞里。 不是捉妖师,好像只是普通的采药人,来这附近寻找雪莲的。 “英哥,到底谁和你说这地方有雪莲的,找了这么久,就没见雪莲。”女子在这样寒冷的地方竟然还出了热汗,想来确实找了许久,也着实够辛苦的。 名叫英哥的男人看着空空如也的背篓心中莫名苦闷,“隔壁牛蛋说的啊……说有了这雪莲就能治娘的病了。” “什么?”女子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你竟然信牛蛋说的话?他整日游手好闲的能知道些啥,我还以为是村头的杨秀才和你说的。” 男人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是被耍了,可如今已经在这冰天雪地里了,还能怎么办。 外面风雪骤起,周围的温度下降了不少。女子冻得嘴唇青紫却也没抱怨男人一句,“不知这大雪何时停,咱们该不会冻死在这里吧。” 这自然之事谁说得准啊,白绒绒听得心里也是一阵阵难受,用妖力传音给沈怀言,“他们不会真冻死吧?” “与我何干。”沈怀言并不关心这些凡人的死活,他自己都快死了,哪儿还有心思操心旁人。 白绒绒却是个心地善良的,见二人快冻死在这里了,扒拉着沈怀言的衣袖求沈怀言救救二人。 可沈怀言自封妖力,刚才布下结界就已经消耗了余下未封印的所有,现在若要救他们,就只能将结界收回。 可这不仅会暴露他们,更有可能吓着这两个凡人。 “哎呀你就救救他们吧,你看这姑娘意识都模糊了……”白绒绒常年生活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自然不知道人心叵测的道理。 他心中只秉着“人不害我我不害人”的观念,若有凡人需要帮助,他也愿意施以援手。 可沈怀言却见惯了世态炎凉,遇到这种事往往不愿意出手相救。 但架不住白绒绒苦苦相求,只得收起了结界,以那点子微弱的妖力将洞里的温度升高。 男人起初见到凭空冒出来的二人还吓了一跳,但看他们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还为琳妹包扎了不小心蹭到的伤口,便也放心许多。 “多谢二位搭救……”他心里明白眼前这二位定不是寻常人。 若非仙人与妖,怎会在这样的严寒之地还神色泰然,何况这小男孩衣服都没穿,光着膀子。 但他不在意这些了,他见过的人情冷暖还少吗?这两只妖愿意出手搭救,就比同村那些冷眼旁观他家破人亡的人好太多。 白绒绒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三朵雪莲让来送给男人,“刚才听你说要用雪莲去治你娘的病,拿去吧。” 这玩意凡人觉得珍贵,在他这里就是家常便饭。 英哥看着像是刚采摘下来不久的雪莲热泪盈眶,“这……这真的要给我吗?” 要知道雪莲在药铺里一朵不下百金啊,这男孩竟然这么随意的就给他三朵完好的雪莲? 雪莲贵就贵在产量少、生长的条件苛刻,以及人工采摘成本太大,所以卖得贵,但白绒绒是雪山孕育的妖怪,这些寻常难见之物他早习以为常。 “哎呀你就拿着吧,别说这么多了,也不知道这大雪多久能停,在这里面都快无聊死了。” 别人是担心被冻死在这里面,他却担心太沉闷,要不说还小呢,就算修炼了百年,却始终是孩童心性罢了。 大雪连下了两日才将将停下,这段时间若不是有沈怀言空间里备着的食物,两个凡人早饿死了。 起初女子还对沈怀言白绒绒二人多有怀疑和戒心,可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发现他们并无害人心,也就不再那么防备二人了。 “雪终于停了!英哥我们可以下山了!”女子跑到洞外的瞬间就被远处射来的箭矢刺穿了心脏。 那头站着的是一身着红衣英姿飒爽的女子,眼见杀错了人,女子撇嘴暗骂:“真是晦气,早不出现晚不出现。” 她身后站着的是一群黑袍男人,这就是重伤沈怀言的那队捉妖师。 没想到竟然能在大雪纷飞的情况下追查到沈怀言的踪迹,洞里的男人神色不善,命令英哥和白绒绒快点离开。 “我们走了你怎么办?你现在伤还没好,会被他们杀了的!”白绒绒重情义,不愿意离开沈怀言半步,“我不走!我要跟着你,我还要你教我妖术呢!难得遇到个这么厉害的大妖怪!” 英哥却早已吓坏,雪中之人鲜血直流,染红了成片的白雪。 他抱着琳妹的双目瞪圆的尸体在雪中绝望哭喊。 “妖怪!你已经跑不掉了,还不束手就擒!” 外面有一群捉妖师堵着,身后又只有腥臭的泥土,沈怀言觉得自己要交代在这里了。 “哼,别灰心,还有我呢!”白绒绒抓着沈怀言的手腕,胸有成竹的模样看起来有几分可爱。 “他们一群精锐的捉妖师,我修炼了千年也被暗伤,你一个小小兔妖有何能耐与他们抗衡。” 沈怀言不相信白绒绒有办法救自己出去。 “对啊,你也说了,我是兔妖。”对上他狡黠的眸子,沈怀言突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狡兔三窟。 看来还真不能小看了这小妖怪。 白绒绒临走前还不忘交代英哥下山的路。 眼见捉妖师修炼逼近,他也顾不上这个凡人了,抓起沈怀言的手钻进了地底。 好歹也在这生活了这么多年,雪山下可有不少他挖的洞,“怎么样?没想到吧,这里可是我的老巢,全是我挖的洞和隧道。” “还真有你的。”白绒绒带着沈怀言一路钻到最深的地方,“就算他们把这座山翻过来,也找不到我们在的地方,我带你从这边走,就可以下山了。” 沈怀言一听要下山,拦住了白绒绒,“不可,他们在洞里寻我不到,一定会在附近山脚下的各个客栈脚店寻找,我们现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我倒是没问题啊,是怕你……”怕你不习惯这种阴湿的地下。 反正他一只兔子,早就习惯了待在土坑里了。 为了生存,有什么不习惯的。 沈怀言环顾这周围,觉得太黑了一点,将萤虫灯拿出来放在地上,“还好空间里备了不少东西,不然怎么办哦……” 拿出纱布和自己炼制的丹药,沈怀言包扎起伤口来,“这里他们应该探查不到妖气,我可以将妖力释放出来一些,以便更快愈合伤口。” “唉,暗不见天日的……”白绒绒毕竟还是孩子,肯定不喜这样乌漆嘛黑的环境,也不喜欢一直待在一个地方不动。 但考虑到沈怀言,他还是乖乖地待着不乱跑。 白绒绒没想到,沈怀言口中所说的释放出一些妖力,竟然是这么强的一股妖力…… “你等等,你不是说只释放一点点吗?怎么这么……” “很多吗?不到一成。”正好妖力足够他在半月内痊愈了。 白绒绒心中更加崇拜沈怀言了,“你到底修炼了多久啊,你释放的这一点点妖力怕是动动小拇指就能把我掀飞了。” “满打满算,已有九千二百年。”沈怀言仔细清理着伤口里的脏污,没功夫看白绒绒的表情。 他要是抽出功夫看看白绒绒,就知道这孩子现在的表情有多搞笑可爱。 “这么久?我才到你的零头啊!”白绒绒第一次遇到这里厉害的妖,立马跪在地上给沈怀言磕头,“你收到当徒弟吧!我虽然有点笨,但我会种雪莲,可以给你炼制丹药。” 在妖界,雪莲也是好东西,加在丹药中有养身之效,长久服用药性缓缓渗入身体中,可促使妖力平稳上升。 只不过又因为增加的妖力并不多,而且太慢,所以并没有多少妖愿意尝试。 白绒绒就是靠长期食用雪莲才能在两百岁就学会化形的。 “想必你也知道,我如今的岁数不需要雪莲的加持了。”沈怀言气若游丝,可想而知伤口愈合的过程并不美好。 但白绒绒已经认定了沈怀言就是自己的师傅,他转过身表情相当傲娇。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六十九章 得罪权贵又被杖责 “嗷!原来你们这些大妖就是这么报答自己的救命恩人的。”他噘着嘴在一旁嘟囔。 那小模样要多浮夸就有多浮夸,“那我到时候可得和其他妖怪好好说说,你修炼了这么久在妖界一定是有头有脸,我就不信到时候你不会心虚。” 沈怀言还真不会心虚,因为没人知道妖界赫赫有名的妖僧无渊真名叫沈怀言。 “呵,你这小兔。”沈怀言难得被温沅和池照月以外的人逗笑。 想到刚才他带自己逃离了捉妖师的围追堵截,不答应他这小小请求,沈怀言还真有点良心不安。 “罢了,拜师茶日后再补吧。”沈怀言从来没想到自己还有收到徒弟的这一天。 白绒绒高兴的就差化为原形在地上蹬腿了,几个响头磕得沈怀言都不好意思了,“谢谢师傅!徒儿一定悉心学习,不辱没师傅教导!” “你有这心就最好,现在我教你静心修行之法,此法在你平日打坐的同时也能提升你的修为。” 沈怀言现在只想求个清净,将基本要领教给白绒绒后,便让他自行领悟去了。 而自己也能如愿静下心来好好疗伤了。 被困在雪山下的这半月内,师徒二人不吃不喝,一个伤势痊愈,另一个也在沈怀言的教导下妖法突飞猛进。 待从雪山底下出来,沈怀言大口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 头上的阳光刺眼,可他却觉得这一切都太美好了。 “对了师傅,你不远万里来雪山究竟是为了什么啊?”白绒绒跟在沈怀言的屁股后面,总是爱问问题,这也让沈怀言颇为头疼。 既然已经将他收为自己的徒弟,沈怀言就没想过要隐瞒什么,将自己来此的目的告诉了白绒绒:“我是为了一本古籍,上面记录的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妖的点滴。” “百妖群魔录?”其实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相当于人间的名册。 只不过因为上面记载的都是世间有名有姓的大妖的生活习性弱点什么的,所以不少捉妖师趋之若鹜。 “你见过?”沈怀言惊讶地望着白绒绒,“可在你身上?” 可结果并不理想,白绒绒有些失落地摇着头,“我也是偶然间在一个山洞里捡到的,早都被人抢走了。” “那你有没有读过里面的内容?” “有,我记得可清楚了,师傅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没必要去寻找了,若是我会作画,给师傅重新画一本出来都没问题,只可惜……” 过目不忘,这就是白绒绒最大的优点。 沈怀言感叹一切都是天意,他来雪山寻找古籍是天意,遇到有过目不忘本领的白绒绒更是天意。 “你可记得上面是哪个大妖身上有枯藤的印记?” 枯藤印记? 书上的内容白绒绒早已烂熟于心,可还真没看到什么枯藤印记,“没有啊,我记得唯一一个身上有印记的是大妖云中邈。” “什么样的印记?” 白绒绒不理解为什么师傅这么关心以前的事情,这云中邈虽是百万年一出的妖魔,可早就死了。 但他还是耐心地给沈怀言画出了云中邈身上的印记。 他手里拿着木棍在地上一边画一边给师傅解释:“只是个普通的大妖印记而已,许多大妖都有的。” 不错,这样的大妖印记,沈怀言也有一个,在右肩位置,只要是修炼到一定程度的妖就有。 看来这云中邈和沅沅没有关系……可这印记他分明就看到过,为什么那段记忆那么模糊。 “师傅,我们出了雪山要去哪里呢?”白绒绒对大千世界好奇得不行。 以前没化形只敢待在雪山上,化形了以后没多久就遇到沈怀言了,算起来他根本就没离开过雪山。 现在有了师傅了,一定要跟着师傅到处见见世面。 “去龙国。”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既然线索断了,那就再去寻找别的线索。 “这么远了……”对白绒绒来说,经过在世界的另外一个尽头。 沈怀言望着龙国的方向心中满是眷恋,“那就是我来的地方……” 既然是师傅的家长,那一定是好的!一定!否则不会养出师傅这样厉害的大妖来! 白绒绒作为一个师傅脑,满脑子都是沈怀言,只要是沈怀言说好的东西,他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 此时都城公主府里乱成一锅粥。 原因是彩萍在外面惹上了一个世家女,人家心里不舒服告到温沅的面前来了。 温沅根本不想管彩萍的破事,这些日子她要不是一直念着彩萍救了沈怀言,恨不得杀了这个蠢女人。 “晅阳公主,我们两个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你这贱奴羞辱我,这事儿我必须得要个说法。” 女子和温沅详细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本来就是彩萍的不对,没想到彩萍竟然还出言侮辱,甚至打着公主府的旗号在外欺压旁人。 今日是她碰上硬茬子了,否则彩萍干过的这些事温沅还真不知道。 女子言辞激动,一副温沅不给说法她就誓不罢休的样子,“说我是什么小门小户出来的,不配走在她前面?你去打听打听,我父亲是世袭的爵爷,现如今虽家道中落不如从前,可从前也是龙国的有功之臣!” “春花,快给旻小姐奉茶。”温沅真怕这小姑娘一口气缓不上来死在她公主府了。 这件事不可能就此作罢,于情于理,彩萍都逃不过这次的责罚了。 温沅也不包庇她,命人搬来长凳将彩萍摁在了上面。 喝茶的女子一看这是要杖责啊,心中的火下去了一半,“晅阳公主果然治下有方,此等贱婢就该狠狠打断她的筋骨让她再不敢聒噪。” 凄厉的惨叫声在院内响起,温沅命人不要打得太狠,装装样子就够了。 可彩萍哪儿懂这些,只当温沅是想让她死呢。 趴在凳子上还不安分,大声咒骂着温沅,“你就是看我与怀言公子交好怀恨在心!温沅你好狠的心啊!你就不怕怀言公子回来看到我这副模样找你的麻烦吗?” 她不提沈怀言还好,一提起沈怀言温沅就来气,“你少拿沈怀言来吓唬我!我贵为公主,只有我找别人麻烦。” 温沅的激动正是彩萍想要的,她不断出言嘲讽温沅得不到沈怀言宠爱才降责自己,“怀言公子娶谁都是他自己的事,你就算是公主也不能强人所难吧。” 旻小姐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怀疑二人的关系,没想到是这样。看温沅怒不可遏的骇人模样,她的话点醒了温沅,“唉,区区贱婢,晅阳公主还这般在乎呢?” 是了,再怎么说彩萍也只是个没家世没背景的,如何能与身为公主的自己争? 温沅顺着话反击彩萍,“同为女人,你的那点心思我怎么会不明白,但你搞清楚,我是公主,我不可能做妾,所以我可以明媒正娶穿正红色出嫁,那些乡野里出来,粗鄙无文妄图攀高枝的,只能作为侍妾,上不得台面不说,还只能走小门。” “你!”彩萍果然被她这番话刺激到了,嘴里辱骂不休。 温沅心中怨恨,“给我狠狠的打!” 负责杖责的下人可难办了,刚才是公主说的装装样子不要打狠了,现在又说要重重地打,那他们到底是下狠手还是装样子? “听不懂吗?公主可都说了,重重地打。”女子坏笑着看着彩萍受罪。 府中的惨叫声一声盖过一声,外面路过的百姓听到还觉得奇怪,“晅阳公主可从不苛责下人……今日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定是当奴才的不仔细,惹恼了晅阳公主呗。” 两个下人可是下了狠手,将彩萍打得筋骨寸断,最后是一点动弹不得。 温沅这次可没让春花拿药给她,是死是活,全靠她自己了。 “小姐,沈公子回来不会怪你吧……”毕竟沈怀言那么重情重义的人,小姐这样打坏了他的救命恩人,会不高兴的吧? 温沅却不在乎了,靠在软榻上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就她做的那些事,沈怀言到底该怪谁啊?” 且不说第二次进宫彩萍出言不逊招惹了宫里正经的公主,就说前几日,在城门得罪了门侯差点连都城都进不来险些耽误大事,又到今日侮辱世家女。 这桩桩件件,哪件冤枉了她,若不是看在沈怀言的面子上,早把她卖给奴隶贩子了。 就这种货色,指不定人奴隶贩子还不要。 待沈怀言回到都城,已是一月之后,因为是妖怪,所以脚程很快。 他一进公主府,与彩萍交好的婢女就将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诉了沈怀言。 所以沈怀言一见到温沅先问了彩萍的情况,“怎么把她打得那样重?” 温沅本在镜前描眉,一听沈怀言说这话,什么相思之情都没了,也不搭理门边的人。 “公子从前几月不见一回来还会问问公主过得好不好,怎么今日却问起了另一个女子的事情?”春花不满沈怀言的态度,“再说了,你怎么不问问彩萍都干了些什么?公主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惩罚下人的主子吗?”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七十章 徒弟出手拿下绿茶 沈怀言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忽略了温沅,连忙道歉,“是我疏忽了……快两个月不得见了,沅沅过得如何?都城可发生什么事了?阿月怎么不见了?” 一连三个问题让本就烦闷的温沅更加郁闷,“阿月去伴风楼了。”只漫不经心地回答了这一个问题,继续涂着艳红的唇脂。 沈怀言正尴尬不知道要说什么时候白绒绒突然从他身后窜出来,“嘿嘿,师傅,这就是你说的美若天仙的师娘吧,这么漂亮,难怪师傅念念不忘整日挂在嘴边。” 白绒绒真就是个机灵鬼,一番话把沈怀言说得害羞了不说,还让温沅憋着的气一下子消散许多。 她撇过脸不看沈怀言,却很关心他的事情,主动和他搭话,“什么时候收的小徒弟嘛,嘴巴抹蜜了,这么甜。” “嘿嘿,一个半月前刚收的,师娘你桌上这个我吃点呗,师傅日日给我吃干粮,嘴都吃歪了。”白绒绒凑到温沅的镜前,“啧啧啧师娘你这皮肤比我这生活在冰天雪地里的人都要白嫩。” 女子嘛,谁不爱美,就算是温沅也很吃这一套,“春花,给他做点吃的,免得净馋我桌上那碟子放了一上午的小点心了。” “嘿嘿,师娘真好。”他转头又去讨好春花,“春花姐姐,我吃素的,不能有荤腥哦。春花姐姐你这裙子正好看,你带我一块儿去厨房呗。” 他这都是为了师傅啊,希望师傅理解他的良苦用心,赶紧和师娘解释清楚。 见碍事的人都走了,沈怀言从后面抱住温沅,将头搭在她的肩上,脂粉的香气传进鼻子里,“好香啊……许久没闻到这令人安心的气味了。” “彩萍先前得罪了小六,后面又得罪了小五……这两个一个脾气大,一个记仇,前些日子又得罪了都城里的世家女,别人找上门来,我不可能不给说法。” 温沅解释着这些事情,其实她不用解释都可以,无非都是彩萍主动去招惹人家。 但既然沈怀言在乎,她就算受点委屈,也能咽下去。 身后的人听到这些只是微微叹气,捏着温沅的手请求她再给彩萍一次机会,“如果她日后再这样,任你处置我不会多言……” “罢了。”温沅对沈怀言的失望让她没心思再去说其他的话,将沈怀言赶出了房间后自己坐在桌前难过。 本就是给他们腾空间的白绒绒见师傅这么快就出来了,心中觉得奇怪,走上去问:“师娘可消气了?” “应该吧……” 什么叫应该吧,白绒绒头疼,怎么师傅活了这么久还没他这个二百岁的会哄女子。 与沈怀言相处这段时日,他自然清楚温沅在沈怀言心目中的地位,无论如何他也不想看到师傅这般颓废模样。 白绒绒决定亲自去解决师傅的问题。 轻轻敲开温沅的房门,他站在外面小声地问:“师娘我可以进来吗?” 温沅现在烦沈怀言却不会连累到旁人,应声叫他进了房里。 “师娘,你看我穿得烂兮兮的,让人给我做身衣裳呗。”白绒绒跑到温沅面前转了个圈,“师傅给我的衣裳也不合身。” “你是什么妖?”温沅神情不如刚才热情,看上去还有些凶。 白绒绒装作可怜兮兮的害怕模样,“我是雪兔……我从云庭来的……” “难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原来是小白兔,知道了,一会儿我让人去给你量尺寸。”温沅重新眯起了眼睛,看得出不是很想和人说话。 白绒绒不肯出去,见温沅油盐不进干脆直接缠着她问她和师傅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哎哟……师娘,怎么了嘛,给我说,我去帮你打他!” “打他?”温沅被这孩子逗笑,“欺师灭祖啊?你敢?” “反正师娘会保护我~”他歪过头闷哼一声,“对吧师娘~” 温沅是真喜欢这死孩子,心思单纯,嘴巴又甜。 将沈怀言彩萍和自己的事给白绒绒说后,白绒绒只让温沅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白绒绒靠着自己的鼻子很快找到了彩萍的住处。 她如今一个人住一间,身上的伤到现在都没有好全。 见有陌生人进来,彩萍很是警惕,“你是谁!” 白绒绒眉眼弯弯的样子一看就没什么坏心眼,他坐到八仙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师傅让我带些东西给你。” 师傅? 本还怀疑的彩萍想到那个婢女给自己说的话,再看看白绒绒的模样,料定了他就是婢女口中那个带回来白白净净的小男孩了,没想到竟然是怀言公子的徒弟。 她的态度一下就变了,“怀言公子让你带什么给我啊?快给我看看。” “别急啊,他说,想带你离开公主府……所以让我把这个悄悄交给你。”白绒绒疑神疑鬼地递了一张纸条给彩萍,“我走了以后你再打开,看完把这个烧掉知道吗?照着上面的做。” “我知道了!”彩萍也学着他将声音压低。 待白绒绒离开昏暗房间后,彩萍将那纸条打开,看清上面写的东西后立刻烧掉了纸条,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夜半三更,彩萍拖着行动不便的身子偷溜出府,来到了纸条上写的地方。 破落的茅草屋早已荒废,彩萍在这里等了一刻的时间见还没有人到,以为自己被耍了,正抬脚要走,却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 “怀言公子!”她惊喜地抱住男人,不知是不是许久不见,心底的欲望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轻轻勾住男人的脖子,彩萍吻上身前之人的唇,“怀言公子……彩萍好想你啊……怎么去了那么久……” 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全然没有注意到暗处快要燃尽的一支香。 而此时她心心念念的沈怀言正在温沅的床榻上,抱着怀中的人诉说着相思之苦。 那夜后没人再见过彩萍,温沅也看在沈怀言的面子上派人去找过,可都无果。 只有白绒绒知道她去了哪里遭遇了什么,“是你干的吧。” 某一天温沅找到白绒绒,其实这段时间她查到了点什么,白绒绒也并不是隐藏得那么好。 “嗯。”此刻的白绒绒一改平日里可爱呆萌的模样,“她没了不是很好吗?师娘和师傅的矛盾都没了。” 温沅蹙眉看着眼前的人,发现无论是她还是沈怀言,都没真正了解过白绒绒,他并不是表面上那样人畜无害……相反的,温沅此时能看透他内心的疯狂…… 晚上温沅将这件事告诉了沈怀言,他觉得身为师傅……沈怀言还是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但沈怀言并没有表现得很惊讶的样子,“嗯,我知道了。” 温沅感觉奇怪,谁料沈怀言竟然说:“其实我并不太在意她去了哪里,她救过我,发该报的恩情我也报了,之前委屈了你,她离开了正好。” 沈怀言多次说过,他其实并不关心凡人的疾苦,只因为温沅是凡人,他才不对凡人抱有过多敌意。 不久之后,白绒绒带温沅去了个地方,正是彩萍栖身之地。 “爷下次再来啊!”老鸨子尖声招呼着来往的男人,看到温沅心头先是一惊,“晅阳公主怎么到我们这种地方来了?” “找人。”温沅环顾着周围的莺莺燕燕,在人群中发现了正坐在一个男人腿上喝酒的彩萍。 “行了,走吧。”和白绒绒一起离开后,温沅一想到她在男人堆里卖笑的模样就觉得心酸。 白绒绒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在一旁说到:“我是妖,没你们人的那么多多余的情感,她让我不爽,我就让她难过。” 他走后,温沅看着白绒绒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自己这么包庇他是不是不太好,这样的性子,万一到时在都城惹出什么祸来怎么办。 等温沅离开后,白绒绒又出现在刚才的地方,“师娘,别怪我狠……我不过是为你除掉一个大麻烦罢了。” 那日他只是想找彩萍好好谈谈,谁知在她屋里闻到了一种云庭特有的毒药的味道。 因为就生活在雪山,所以白绒绒对云庭的东西了解不少,他虽不明白彩萍这毒药是哪儿来的,却清楚她要用来对付谁。 所以当时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临时起意罢了。 而白绒绒做这一切的时候,早就和沈怀言通过气了。 若非不是因为彩萍想用无解的剧毒加害温沅,沈怀言也不会狠心到将她送到低等青楼里为妓。 “师傅,师娘不会知道的吧。”白绒绒为沈怀言扛下了锅,让温沅以为一切都是他所为。 沈怀言不知何时站到了白绒绒身旁,“不会,她还以为这一切都是你做的。让你为为师背锅,真是不好意思了。” “怎么会,反正那彩萍也不怀好意,我才不在乎师娘怎么看我。”白绒绒紧盯着沈怀言,将男人看得浑身不自在,“这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师傅别有心理负担。” “为师是觉得委屈了你,也怕你师娘误会你。”说完,沈怀言向公主府的方向走去,白绒绒依旧欢天喜地地跟在他身后,嘴里呱呱呱说个不停。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七十一章 大哥议亲金氏女儿 “阿沅,快来见见你未来嫂嫂。”最近这几日,温沅的大哥温溪不知怎么了,闹着要娶城尾金家的小女儿。 定南王和王妃并不是势利的人,而且家世足够硬,也没有通过联姻来巩固地位的想法。 就是这金家女儿与温溪实在不匹配…… “你既然想娶她,就带回府上让我们见见,哪儿有突然提出来要成亲府里就必须为你张罗的道理?” 温夫人说得头头是道,温溪也知道不带回来给父母见见说不过去,答应母亲过几天就将人带回来。 温沅一开始还高兴的,大哥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 只是那日母亲突然找到了她,“阿沅,你去劝劝你大哥,让他与金家老四少来往。” 定南王府这样的权贵门庭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非得娶个小门小户还是没名没分的侍妾生的女儿。 这些也就罢了,偏偏这金家老四还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温沅不解,扶过母亲坐下后问到:“怎么了啊?母亲看起来这么忧心……是那金氏有什么行为不端的地方吗?” “那倒不是。”温夫人牵过温沅的手让她也坐下,“我听说了一些金氏的事情,宠妾灭妻、家风不正,这样的女子怎么能嫁给你大哥。” 要真是这样那还确实不合适,但温沅还是让母亲放宽心,说自己会叫人调查调查,摸清了金氏的底细再说。 “傻孩子,你虽是公主,可我也是定南王妃啊,自然是调查过一番,才敢说出这些话的。” 定南王妃站起身意味深长地看向远处,“金家老爷逼死了自己的原配,抬老四,也就是你大哥喜欢的这女子的生母做了主母。一个婢女,如何担得起一个家族的重任,将女儿教养得脾性乖张不说,就连这孩子的出生也是不清不楚的。” 越说温夫人越寒心,当初给温溪寻遍都城适婚的闺中女子,他没一个瞧得上眼的,现在转头就来说想娶一个妾室所生的女子。 简直荒唐可笑,温夫人气得头疼,眼一花差点生生栽在地上,幸好温沅在后面扶住了她。 “简直疯了,阿沅你知道的,母亲并不在乎对方家世门第如何,而是要人品好,有学识。你大哥以后是要当家的啊!怎么能娶一个妾室所出!” 温沅知道,不论是父王还是母妃都对大哥寄予厚望,因为他是定南王府的第一个孩子。 父王这一生只有母妃一个女人,也只有他们这四个孩子,大哥身为长子,从小受的教育就不一样,这未来,日后的家业都是要大哥掌着的……娶一个小门小户妾室所生的女儿确实说不过去。 而且……太后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温沅从母亲这里出来后,大哥立马找到了她,“母亲都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说大哥你日后是要掌家业的,她配不上你。” 温溪从前对父母都是很敬重的,现在却全然变了心性,“我就知道,她就是不喜欢灵儿所以怎么都看她不顺眼,无非就是嫌弃别人门庭配不上定南王府。” 身旁矮了他一截的温沅皱着眉头听他这番话,她怎么也想不到从前那个谦和恭敬的大哥会变成这番模样。 原本对金氏没有太大看法的温沅如今也莫名讨厌起了他们,“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母亲,她不都是为了你好吗?” 温沅站离温溪远了一点,这动作伤到了温溪,“再说了,母亲出身名门望族,瞧不上金氏那小门小户也正常。” “怎么连阿沅你也变了……” “大哥,是你变了。”变得与这个家里的人为敌,不再是那个为弟妹们着想的和善的大哥了。 温沅离开定南王府后没有回公主府,而是转头去了金家。 商贾人家,倒是富贵,只不过金家老爷是个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人,原配妻子倒是识文知礼,可惜被逼死了。 温沅看着门匾上大大的金字,心想这金家还真是大手笔,一块门匾都要镶金边。 “晅阳公主……”门房认出了温沅,但并没有邀请温沅进去的意思,“您……” 温沅身边的春花拦住了门房,“去通知你家老爷,我晅阳公主到访,让他赶紧出门来迎接。” 门房哪儿敢得罪温沅啊,忙不迭跑进府里去向老爷通报。 “温沅?她来做什么?”金老爷自认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所以也不怕温沅找他麻烦。 民和官之间,本身就不会有牵连。 但一旁的金李氏可就像遇到了猫的耗子一样,半天憋不出一个响屁来。 金老爷带着妻妾一同到府门外迎接温沅,“晅阳公主到访寒舍我等真是蓬荜生辉啊。” 寒舍? 温沅走进去一看,好家伙,这叫寒舍啊,这修得可不比那些王公大臣差。 啧啧啧,瞧瞧,正厅还有座小金山呢,“金老爷家财万贯啊。” 温沅笑着坐在了主位上,端着茶盏的手不见动作,只见她偏过头问春花:“前年赈灾,金老爷应该捐了不少吧?”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些赈过灾的商贾,她就是故意这么问的。 春花一听就明白小姐是什么意思了,故作思考地想了好一会儿,“金老爷没赈过灾啊,公主您记错了。” “罢了,反正这次来也不是来说这些的。” 不是来说这些的,那是来干嘛的? 金老爷越来越不明白了,“那晅阳公主您是来……” “没什么,就是我家与你家在议亲了,金老爷知道吗?”温沅在人群中精准找到了金灵的母亲,金李氏。 “不……不知道啊!这到底怎么回事。”金老爷虽大字不识一个,但还是明白自己金氏和定南王府的差距的,这样的亲事怎么敢高攀。 可他女儿不少,他也不知道温沅说的和她家议亲的是哪个女儿。 “府上夫人在何处啊?怎么不见出来迎接?”春花和温沅对视交换了一个眼神,故意在人群中寻找起来。 金李氏从人群中走上前来行礼,“晅阳公主……民妇正是当家主母。” “哦你啊!”温沅装成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个妾室呢,不好意思啊。” 金李氏的面色难看,但又不得不赔笑,“那个……小女之事,还是等定南王妃亲自来说比较合适吧?” 这意思不就说温沅一个未出嫁的丫头,还是当妹妹的,管不着这些事嘛。 金老爷明白了,原来在和定南王府议亲的,是金灵…… 那孩子他当真宠爱,可怎么这件事他从来都不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了,那是金李氏刻意瞒着他的。 “母亲没打算来呢,不过毕竟是大哥的事,还是让我来看看。”温沅自作主张来金家,当然不能告诉他们实情。 金李氏还真信了,叫人到后面将金灵叫了出来。 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就算是温沅也觉得她的长相太过优越了,只是与这金老爷一点也不像…… “别紧张,我只是来看看你们,金小姐是如何与我大哥哥认识的?” 温沅开始盘问,金灵因为紧张连话都说不清,这快让温沅嫌弃死了,“怎么回事,对着我都紧张地说不出话,这要是给我父王母妃请安,你还不得吓晕过去啊?” “不……不是的,我是,第一次得见公主尊容,心中惶恐……故而……” 温沅立即叫停了她,“够了,我不喜欢说话文绉绉的,我只想知道你和我哥哥是怎么认识的。” 大哥一直都是很沉闷的人,基本都待在府里,怎么会有机会认识这样的小户女。 见她半晌讲不出来,温沅没耐心再等下去了,“既然你说不出来,那我就去问大哥了,金灵,你好好想想,这样的你,如何与我大哥并肩。” 金灵被她这话说难过了,捂着脸跑回后院,金李氏则气冲冲的为自己女而打抱不平,“我说晅阳公主,你毕竟是未出阁的大姑娘,这样上门来置喙别人女儿的亲事,不好吧?” 温沅自知这件事她不占理,但哥哥要娶这样的女人,她第一个不答应,“我不过是关心哥哥,关心则乱,金夫人不会怪我吧?” 这可让金李氏尴尬了,咋说都不行。 走前,温沅特意在金老爷一群人前问到:“金氏门庭,如何配得上我龙国温氏?” 母亲不介意未来嫂嫂们的家世,温沅可在意,尤其这种小门小户的妾室教养出来的女儿,能上得了什么台面。 不久这件事通过温沅的嘴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太后召见了温夫人和温溪,温沅作为告状地,早就在太后的宫中等着哥哥了。 “来啦,坐。”温沅就坐在太后的手边,满脸情绪地盯着哥哥。 定南王妃知道太后是要发难了,坐得稍微远了些,太后另一只手边的位置就留给温溪了。 果不其然,母子二人刚一坐下,太后就问温溪:“听你妹妹说,有心仪之人了?” “是……皇祖母……” “怎得这般模样,哀家是会吃了你?”太后眼神不善,但毕竟是自己亲孙儿,总不能拿他怎么样。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七十二章 一意孤行死不悔改 温溪满头冒汗,擦拭着额头半天不敢回话。 太后的压迫感太强了,他们这些做孙儿的也就温沅不怕太后了。 “你要娶妻生子当然是好事,但娶妻当娶温柔贤淑之女,你一个名门望族的公子,何须在乎一个商贾的女儿?”太后苦口婆心却换来了温溪的不理解。 他站起来指着在场三个女人大喊大叫,“你们都不了解她,就这样贬低她!” 说完冲出了太后的宫中,定南王妃在后面咬着牙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疯了疯了!这简直是疯了!” 是啊……温沅也觉得奇怪,从前大哥再怎么样也不会这般不敬太后与母亲,怎么自从认识了那个什么金灵以后变得这么不正常。 “这桩婚事哀家绝对不会同意的。哀家早就看中了容大学士的嫡长女做孙媳,脾气秉性样样都好,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商贾之女。” 定南王妃听到容大学士这几个字眼睛都亮了,连忙问是不是那位都城才女容静云,“容大学士的长女极少露面,儿媳也是在几次大型宫宴上得见一眼。” “嗯,不错。”提起这位容小姐,太后目光中都覆了暖意,“这姑娘性子沉静娴雅,模样又生得标致,母族更是世代清贵,与温溪是配得上的。” 二位长辈你一言我一语,就连温沅都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女子心生好感,“那儿媳可就先谢过太后成全了。” “唉,哀家一辈子就皇帝和老九两个儿子。皇子公主们自有皇帝做主,那老九的孩子哀家不得看着点嘛,那毕竟也是哀家的心头肉。” 离开皇宫后,温沅在回府的马车上问起温夫人,“母亲可是不喜欢金氏这样的商贾门庭?” “自然不是。”温夫人不明白女儿这么问的目的,但也和她解释道:“母亲从来都不是那种看重家世的人,只是这样一个宠妾灭妻的家族所出来的女子,是万万不能进到咱们王府的,否则还不得给府里搅个天翻地覆。” 可温沅看大哥那癫狂的模样,想来这婚事怕黄不了。 看着母亲这忧心忡忡的样子,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温沅实在不忍,为母亲出起了主意:“母亲,大哥若实在喜欢那金氏,就让他接进府里好吃好喝的待着就是了。” “那怎么能行!”温夫人很是激动,连说了好几个不行她不同意。 温沅却诡异一笑,“母亲,你想想,大哥从前那么听话的人怎么如今成了这般模样,你不觉得奇怪吗?而且女儿也说了,是接……不是娶。” 接和娶的差别就太大了,温夫人一下就明白了女儿的想法,可她还是觉得心里膈应,“你哥哥不会同意的。” “婚姻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与父王能答应他将一个小门小户的妾室女就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大哥怎还好意思再强求什么?” 温沅看母亲还有一些犹豫,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再说了,大哥现在没个一官半职在身上,只能住在府里,那金氏女子进了门在母亲眼皮子底下,难不成还能作出什么妖来吗?” 她这话说得倒是有道理,可温夫人担心委屈了容家姑娘,“只怕容大学士不会同意。” “母亲喜欢那位容小姐,让皇祖母出面不就好了。都是名门望族,哪儿会不知道妻妾之间的区别和关系呢。” 是啊,温夫人一脸了然地看向了温沅。龙国有律法,正室如果出于不当的原因杀害了妾室,只用关押一年,如果能证明自己是误杀的,赔钱就能了事。 虽然现在儿子的问题解决了,但温夫人开始开始担心起温沅了,“你怎么会如此谙熟宅门争斗之事?” “母亲,这些年,高门大院里的脏事,咱们见过的听过的,还少吗?”这就是身处皇室的无奈,潜移默化之下,许多人也变成了自己最初厌恶的模样。 回到定南王府,温夫人反复思考着温沅说的话,将早就回府的大儿子叫到了面前。 此时定南王也在,正好叫上孩子们来听听自己的决定。 “你执意要与金氏在一起,行。”温溪没想到母亲竟然突然想通了,激动得就差上前抱住温夫人了。 也只有这种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人才会不考虑下面的事,只听这一句。 其他人一听就知道母亲接下来还有话要讲。 温夫人正襟危坐,看了温沅一眼,“你也别太高兴,我答应她入府,前提是你必须先娶了容大学士的女儿。” 还没高兴的一会儿的温溪此刻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母亲你什么意思?” “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你先娶正室进门,我与你父王才会考虑你纳妾的问题。” 可他已经答应了金氏,会三书六礼将她光明正大地娶进定南王府。 现在这……温溪不同意母亲的决定,一撩袍子扑通跪在了地上,“请母亲收回成命,儿子非金灵不娶。” “荒唐!”桌上的茶盏都被温夫人拍得震动了一下,“你是我与你父王的长子,将来是要继承这偌大的家业的,一个妾室的女儿,如何平定家宅让你心无旁骛地谋仕。” 定南王认同夫人的话,这府里,他唯一可以放任自流的只有温沅,因为她是唯一的女儿,有这几个哥哥弟弟,日后不会吃苦,但身为长子的温溪不行,他必须是弟妹们的草率,要承担起未来的家主之责。 见儿子垂头落泪半句话不说,温夫人脾气也稍微下来了一点,软着态度劝他:“你与容家小姐的婚事,是太后做主的,这么好的女子,我们没有拒绝的理由。你既与那金氏两情相悦,母亲也不会从中作梗,只是她的门第出生如何能与股肱之家出来的女儿相较?” 好说歹说了半天,温溪没有一点反应,温夫人也懒得惯着他了,干脆脸色一变随他去。 “你既然不认同母亲的决定,那你就自立门户娶了那金氏女去吧!” 怎么能这样? 温溪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母亲,既不为自己的婚事说话,也不敢应下母亲的话。 温沅此时此刻才算看明白,原来她的哥哥,是个懦弱的人,现在的他,还承担不起自己的未来,更别说别人的。 身为母亲的定南王妃怎么会看不出自己孩子的心思,她冷笑一声:“没那个底气离开定南王府,就好好听从家中的安排,只要你娶了容家女儿,你抬金氏女进门我就没有意见。” “儿子知道了。”温溪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正厅,回到自己房中摔坏了不少东西。 摔过之后,他好像也想通了不少,答应了母亲,说自己会娶容静云。 过了三日,温溪找到了金灵将此事告知她,“什么?你不是说过会娶我的吗?” “灵儿你别急,你先委屈一阵,等你有了孩子,我就找母亲将你抬为平妻……” 金灵可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承诺,“不可能!这样我进府就要低人一头,我不要过这样的日子!” 说完金灵也不等温溪解释,跑回了金家。 金李氏见女儿这模样担心得不行,忙问:“这是怎么了啊?不是和温溪出去了吗?他给你委屈受了?” 金灵抱着枕头哭得昏天黑地,“娘!他……他竟然让我做妾!明明说好会娶我的……” “什么?”金李氏气上心头,“好啊这忘恩负义的温溪!” 但很快她冷静下来,“他可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我先入府,等日后有了一子半女就将我抬为平妻。”可这样的耻辱金灵哪儿受得了啊,明明就说好了她入府就是正室的。 现在正室的位置没了不说,还要给婆婆之外的女人奉茶,想想都气得够呛。 金李氏闻言指责女儿太过愚笨,“你傻呀?你只要进了定南王府,腰杆子就能直起来不少,更别说那小子还答应会给你平妻的位分,你还有什么可哭的?” “可是……可是……”金灵还想说什么,却被金李氏堵住了嘴巴,“你娘我也是妾室上来的。” 当初那正室不也挺厉害整日给她脸色看?最后不还是被自己送去了阎罗殿? 想要的生活都是自己抢来的,可不是别人施舍的。 一听娘亲的话,金灵瞬间忍住了眼泪,“那娘你的意思是……” “就听他的,你先入了定南王府,日后的事情咱们从长计议,只要你在里面,我相信,你的宠爱没人抢得走。” 看母亲这信誓旦旦的模样,金灵相信了她,“好……那我现在要怎么去找他,我都跑出来了……” “别找,可千万不等主动去找。就晾着他,没多久那傻小子自己就来了的。”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门房前来邀请二人去前厅,“夫人小姐,温公子来了,正在前厅等着二位呢。” 金李氏丢给女儿一个眼神,那得意的模样仿佛在炫耀自己的厉害,“看吧,我就说他一会儿就得自己屁颠屁颠地送上门来。”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七十三章 上门拜访全家满意 “来啦。”金李氏情绪不佳,连带着脸上都没个像样的表情。 温溪站定后堪堪行了一礼便赶紧同金灵解释:“我说抬你做平妻一定能做到,而且就算她进了门,也只是遂我母亲的愿罢了,我不会碰她。你入府我也会让府里的下人尊敬你。” 他这一番话说得动情,金灵心中不免动容,“真的?” 女儿家娇羞的模样尽显,金李氏在一旁看得心中算盘直响。 还是自己教出来的女儿有出息,这不把定南王府的大公子拿捏得死死的。 哎呀,看来自己的好日子就要到咯,等金灵进了门,她们母女俩在金家才算是彻底抬起头了。 将空间留给二人,金李氏悄悄退出了前厅。 “夫人,万一小姐过去了定南王妃不让她做平妻呢?”丫鬟和金李氏一起在旁边偷看,她也是担心金灵才这么问。 金李氏面色不善,要不是顾着太大声了会惊扰到二人,早给她一耳光了,“你懂什么,凭灵儿的手段,一定让那正室在定南王府颜面扫地。” 可颜面扫地的一定是容氏女吗? 很快太后就将温溪与容静云的婚事谈妥,二人虽交换了庚贴,但容静云碍于身份还不曾见过温溪本人,只在太后宫中的画像上见过。 “云儿,待你到了婆家,要孝顺公婆、侍奉夫君,可不能像现在这样任性了,受了什么委屈,就差人回来,自有我与你父亲为你做主。”容夫人眼里满是泪水,养大的女儿终归是要离开家的。 女儿从小就是柔柔弱弱的性子,她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担心她被人欺负。 母女二人正说着话,门房传来温沅正在前厅等候二人的消息。 自家云儿虽快与温沅成为姑嫂,可她贸然前来,难不成这亲事有什么变故? “晅阳公主金安。”二人一同向温沅行礼,待起身后温沅又向着容夫人微微弓腰也算是礼数周全。 容夫人请温沅坐下后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晅阳公主今日来所为何事?” “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替我大哥来看望一下未来嫂嫂。”温沅将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容静云。 当真是个极为优秀的女子,难怪说她是都城闺门典范。 一颦一簇都透着优雅与从容,和那金氏女果然不同,“顺便也是为我母亲跑跑腿。” 温沅拿出出门前母亲交给她的玉镯,特意嘱咐温沅一定要亲手交给容静云。 “这是我母亲让我交给你的。”那是羊脂白玉玉佩,玉质细腻温润,光泽如凝脂,一看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上品。 容静云看向母亲在得到示意后来敢接下,“烦劳晅阳公主跑这一趟,还请公主代我言谢。” “你都快成我嫂嫂了就别叫公主了怪生分的,叫妹妹也可,与我哥哥们一样叫阿沅也行。”温沅摆摆手,脸上的笑容灿烂没有一刻是放下过的。 这态度也让容夫人放心了不少,看来定南王府最不好搞定的两个女人如今都是喜欢自家女儿的。 “母亲还说了,容小姐嫁到府中就要学着一些掌家之事,难免力不从心会觉得辛苦,她一个做长辈的,容小姐相处起来可能会让你拘谨,让我多与容小姐你走动,也免得你在定南王府孤单。” 原本容静云还挺担心自己嫁到定南王府后日子过得不顺心,但看温沅现在的态度就知道,王府一家都是很在乎她这个新媳的。 “日后嫁到定南王府就都是一家人了,怎么会孤单呢。”容静云笑容恬静,说的话让温沅也很是舒心。 温沅离开后母女二人才敢喘大气,“这晅阳公主压迫感是强哈,不愧是太后养大的孩子,举手投足都是皇家风范。” “不过母亲看她对你的态度,嫁进定南王府后应该也不会被亏待的。”容夫人轻叹了一口气,实在舍不得即将出嫁的女儿。 温沅走后不久,金灵母女二人找到了大学士府。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温溪要纳妾的事情抖了出来。 谁知容家母女也不是吃素的,容夫人冷笑嘲讽金灵:“我女儿是听父母之言规矩定的亲,和那些个私定终身的女子可不一样。” “你……”金灵不傻,自然听得出容夫人是在讽刺她。 金李氏拉住了女儿,脸上挂着得意的淡笑向容静云走去,“容小姐,这样的亲事会幸福吗?还没进门,丈夫心里就有了其他人。” 原本只是想给这个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小女子一点下马威,没想到容静云也不是她这种人能随意拿捏的角色。 身前之人站直了身子,清清嗓子一字一句说得很是仔细,“我入府后自有公婆庇护,只要孝敬好公婆,尽到人妻的责任,我就永远都是定南王府大公子的正室。” 而某些人,就永远都只能是从后门进的妾。 她虽然没有把最后这句心里话说出来,却十分鄙夷地看向了金灵。 这可让金灵心里不自在了,这母女俩也真是好笑,跑到大学士府来找不痛快结果还把自己整郁闷了。 要不说人蠢别乱晃呢,真够丢人现眼的。 “母亲,你说……没有感情的夫妻,能长久吗?” 她确实被金灵打击到了,可无论如何,是在大学士府,她不能落了下风。 刚才也只不过是强装镇定罢了。 容夫人毕竟是过来人,其实他与容老爷也没有感情,但相敬如宾,这些年也就这么过来了。 “我同意将你嫁入定南王府就是看中你未来公婆关系融洽,定南王与王妃也都是明理之人,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云儿,你只需要记住,侍奉好公婆,与晅阳公主搞好关系就行了,至于你的丈夫,相敬如宾就好,没有感情也没关系。” 感情,是深宅大院里最不需要的东西。高墙之内,要手段,要城府,要子嗣。 温沅回到定南王府,先与母亲说了会儿话才到后院去找大哥。 去时男人正望着手里的一支发簪出神,若不是温沅出声叫他,温溪都还不知道自己院里来人了。 “阿沅啊……来了,去大学士府如何?”温溪虽然懦弱,却不是个心狠之人,容静云嫁给他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也不愿意伤害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 温沅坐到哥哥身旁,为自己倒了杯茶后才开口:“是个好相处的人,性子温和,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如此甚好。”他不知道再和妹妹说些什么了,自从议亲以来,他和自己弟弟妹妹都闹僵了,想想真是划不来。 他不说话,温沅也不愿意和他说什么,原本亲近的兄妹二人如今倒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般。 “大哥我先回公主府了。”实在待不下去了,温沅行了一礼后加快脚步离开了温溪的后院。 太压抑了,怎么原本活泼健谈的大哥变成了现在这样。 成天盯着一支破簪子发呆不说,整个人也是恹恹的,看着都心累了。 有太后与温夫人的撮合,容静云现在倒是三天两头来定南王府喝茶,但温溪都避之不见,恰好他今天也不在府里。 不过好在容静云并不在意他的态度,“温夫人,这是我特意为您挑的云肩,要不然我帮你披上您看合不合适?” “合适合适,你挑的肯定合适。”温夫人脸都快笑成一朵花了。 她注意到容静云已经将玉镯戴在了手上,心里别提多高兴了,“阿云啊,你都快嫁到我们定南王府来了,就别叫夫人了,叫伯母多好,再过不久啊,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想想都觉得开心。” 这时正巧温沅逛完街回来了,春花和隼在她身后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小姐你慢点啊,都跟不上了。” “哎哟你这丫头又干嘛了啊,满头大汗的。” 温夫人赶紧起身接过了温沅,将她带到自己身旁坐下,“快去给小姐做碗冰果饮送上来。” “出去闲逛买了点东西嘛。”温沅闲下来这才看到在一边淡笑着看她的容静云,心里那个激动,“嫂嫂也来啦!” 这一句嫂嫂可把容静云给叫羞涩了,脸上立马浮现出娇羞的表情,两片红晕也悄悄爬上脸颊,“还没成亲呢……阿沅这样乱叫可是会让人笑话的。” “在府里嘛,反正你就是我认定的大嫂,快来看看我买的东西,咱俩身型差不多,我能用的嫂嫂应该也能用上。” 能让温沅这么大方的人一定是讨温沅喜欢的,这要换做温沅讨厌的人,看一眼她都觉得自己快瞎了,更别说送东西给对方。 “阿沅真热情,倒是让我这个做姐姐的有些不自在了……”容静云腼腆地笑了笑,那小模样逗乐了温夫人。 “阿沅日后你可得多学着阿云端庄稳重些,别整天带着春花出去招猫逗狗的。” “哎哟什么嘛!母亲怎么这样说我,到时候嫂嫂误会我了怎么办。” 三个女人笑作一团,本还对婚后生活有所顾忌的容静云现下倒是期待起了自己嫁到定南王府后的日子。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七十四章 主动上门讨骂来了 三人刚聊开心没多久,所有人怎么也没想到温溪会带着金灵上门。 温夫人一看到金灵就眼不是眼的,怎么都不顺眼。 刚才还非常活跃一直说话的温沅现下也沉默了起来,“别看别看,你喝你的茶。” 她小心地推着容静云,生怕容静云会多想。 但是个正常人看到这一幕都很难不会多想吧,容静云也不例外,笑容僵在脸上看上去十分尴尬。 整个定南王府的气氛冷得可怕,周围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祸及自身。 “母亲,这是金灵……”温溪将女子带到温夫人的面前介绍。 可温夫人这时候哪儿有什么好脸色给他俩看啊,闷哼一声看都不看金灵,“我还没瞎。” 他还想给温沅介绍的,谁知道温沅一直拉着容静云的手小声说话,机会都不留给温溪。 只有容静云,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起身向温夫人行礼后就要走,“伯母今日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阿沅我先走了……” 她现在无比想逃离这个地方,温沅却不放手让她走,“嫂嫂你走什么,你才刚来,留下来用过午膳再回去也不迟。” “阿沅别乱叫,什么嫂嫂,都还没……”温溪见金灵脸色一变立马呵斥温沅。 谁知温沅还没开口温夫人先说话了,“是我让沅沅这么叫的。你也是快成亲的人了,别整天不着四六地到处跑。” “母亲……” “够了。”温溪话没说上就被温夫人打断,“阿云你今日就在这用午膳哪儿都别去,要不让阿沅带着你到公主府转转,她那边的鲤鱼一个个养得膘肥体壮的。” 温沅却没有走的打算,她还想在这儿呛呛金灵呢,怎么能就这么走了,那可不是她的风格。 她猛然站起身,吓到了躲在温溪身后的金灵,“我可从来没听说未来的小妾也要提前见婆婆的。” “我……”金灵在温溪面前倒是表现得楚楚可怜,要不怎么能拿捏这个傻子呢。 “阿沅你怎么这么说话,怎么说她也是你未来的嫂子。” 温沅听笑了,连她哥一起嘲讽了进去,“嫂子?谁家嫂子是妾室啊?大哥你别忘了,母亲答应你抬她进门,是让她作为妾室,我的嫂嫂,自然只能是出身名门的正室。” 还没被抬进府就是这样的日子,可想而知进了定南王府会是怎样的光景,金灵此时的绝望不是演出来的,她倒在温溪怀中,男人怜惜地将她抱着。 容静云在一旁看着这二人卿卿我我的模样,心中有难受,却很快想开了。 是啊,她再怎么样也只是妾室,日后还能在这定南王府翻了天不成? 不仅家世比不上自己,就连学识容貌也只能占个下风,这样的对手有什么好在意的。 越想容静云就越能释怀,她十分大度地走上前查看起了金灵的情况,“我也略懂些医术,看这位小姐这模样,许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她看向了温溪,“这心药,就是温大公子了。” 金灵根本就是装出来的虚弱,不过是想在这几个人面前表现出温溪对她关怀备至的模样。 可温溪眼下却被善解人意又淡然自若的容静云迷住了。 他承认自己今日带金灵来有赌气的成分,目的就是为了使容家小姐难堪让她知难而退。 不曾想这位容小姐竟是这样大度明理的人,甚至能放下心结为金灵把脉。 温沅在一旁乐得看他们三个人的修罗场,“既然不舒服就赶紧放椅子上坐一会儿,待会儿死咱定南王府了。” 从小生活在深宫的温沅又怎会看不懂这样的事情。 金灵全是如愿以偿在定南王府的人前混了个脸熟,只不过这用的手段太拙劣了。 午膳时,温溪与金灵坐在一处,不停往她碗里夹菜。 “饿死鬼投胎啊?没吃过这些好东西?吃完再夹呗,堆在碗里好看?”温沅可从来不惯着自己看不爽的人。 尤其大哥为了这个金灵还冷落了这么好的嫂嫂,看着就来气。 饭桌上二人全部愣住,也不敢接温沅的话。 只有温沅还在嘴上不饶人地继续说着:“也是,听说金小姐的生母曾经只是房里的侍妾,连带着金小姐也过不上什么像样的好日子。只是等金夫人去世后,金小姐的生母不知用了什么方式让金老爷娶她成了填房,这才用上了曾经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 这些只有金家人才知道的事情,温沅又是如何得知的? 金灵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难看得要死。 定南王府也不讲话,就等自己女儿这么羞辱金灵,期间还时不时为容静云夹菜。 温溪再也忍不下去了,将筷子啪一声拍在桌上,严肃地盯着温沅,企图像从前一样吓住她,“够了!小妹你真是越说越过分了!怎么说灵儿也是我看上的人执意要接进府的人,有什么你冲我来,不用为难她!” 一直吃饭不做声的定南王妃同样将筷子拍在了桌上,声音甚至要响过温溪,“对你妹妹什么态度?沅儿是你亲妹妹!” 容静云作为外人实在不好说什么,只能放下碗筷安抚温夫人的情绪。 “就算是妹妹也不能这么过分!金灵到底怎么你们了让你们这么讨厌她!”金灵的手在桌下拽着温溪的衣袖。 表面上看起来像惊弓之鸟,可金灵内心是得意的。 “不请自来还想让我们待见她?”温沅笑着重新夹起了菜吃起来。 “她是我请来的客人!” “这个定南王府是父王母妃的!母妃讨厌的人你带来,是不是存心气她?” 温沅只有必要的时候才会叫母亲母妃,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容静云实在待不下去了。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想离开,“伯母阿沅,今日我还是先走了吧,我母亲还等着我回府准备一些成亲时要用的东西呢。” 是听到要准备成亲用的东西温夫人才肯放她回去,要不然非得留下她来再用个晚膳不可。 “既然如此那快去吧别耽误了。”温夫人亲自站起身来送容静云离开定南王府,“过几日再来啊,伯母总盼着和你多说说话的。” “好的,伯母那我就先告辞了。”总算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容静云走了没几步转头看着定南王府庄严肃穆的大门叹了口气。 金灵眼见挤兑走了容静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那笑容就差咧到耳根子了。 这也让府中上下的人更瞧不上她,这样的权贵门庭,下人最是会看人脸色行事,连他们都瞧不上金灵,何况温夫人他们。 “这饭真是没心情吃了,都撤走吧。”温夫人手一挥,下人们齐齐上来收走了一桌子的菜,根本不顾还没吃多少的金灵。 “母亲我回公主府了。”温沅向温夫人行礼后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现在定南王府只剩母子二人和这个金灵了。 温溪心想碍事的妹妹走了,正好让金灵在母亲面前表现一下。 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呈到母亲面前,还不忘为金灵说好话,“母亲这是金灵特意挑的玉如意。” 这柄玉如意要说其实也不差,一整块和田青白玉雕琢而成,只是定南王妃何等尊贵之人,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加之不喜金灵,所以对这礼物的态度也是淡淡的。 只是眼睛扫了一下,手都不舍得伸过去摸一摸玉质如何。 “嗯,放着吧。”温夫人指了下不远处的桌子。 这动作刺激到了金灵,她说话声音都变大了,眼中满是不理解,“这可是上好的和田青白玉啊?您都不看看?” “对你来说这是价值连城的玉如意,对我来说这就是普通的东西。”温夫人淡定的目光让金灵更受刺激了。 金灵是个冲动的人,脸都快贴到温夫人脸上了,“不可能!这可是我母亲花了大价钱才买来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脸都涨红了,温夫人却还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 嘴角那一抹神秘的笑容像是在嘲讽金灵小门小户出来的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又像是在对儿子眼光的质疑。 她甚至不用说话,就已经压制住了这位还未进门的女子。 “行了别说了……”温溪也意识到金灵太鲁莽了,连忙在身后拉住了她,“那母亲我先送她回去了。” 离开定南王府后,金灵在大街上歇斯底里地吼起了温溪:“你母亲什么意思!那玉如意是我家千挑万选砸了不少钱才买到的!” “行了……”此时的温溪颇为无奈,她也不想想母亲是个什么身份,“母亲平时里就不喜这些身外俗物,何况她母族无上荣耀,从小锦衣玉食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你犯得着为了这么点东西就和我母亲争个面红耳赤?” 此刻的温溪突然也意识到,小娘教养出来的女子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 但她对金灵的喜爱还是未减分毫,只不过庆幸母亲为她选了大学士的女儿做正妻。 要是金灵做了正室,带出去不得被别人笑死。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七十五章 新人进门正室与妾 温溪与容静云的婚事定在了一月之后,之所以这么着急,是温夫人担心节外生枝不得已而为之。 “我那儿子,放着阿云这般好的姑娘瞧都不瞧一眼,偏偏看上了那么个女子。”大学士府内温夫人一脸愁容地看着容静云,心中也满是愧疚。 容静云是个善良的人,既然定下了婚事,那温夫人现在也算她半个母亲了,她不断地安慰着温夫人,“没事的伯母,阿云并不在意这些,我相信他会看清的。” “伯母是怕到时候他忽视了你,叫你受委屈。”温夫人握住容静云的手,别提多满意这个媳妇了。 “伯母,男子三妻四妾再寻常不过了,今日他会为了一个金灵忽视我,说不定来日也会为了其他的女子忽视她,可无论如何我只要嫁过去了就是正妻,又何须在乎这些妾室呢?” 别说,她这番话说得倒还真有些当家主母的气度。 * 一个月后,大学士府的花轿与金家的花轿同时出发,只不过这阵仗却是天差地别 容大学士初次嫁女,准备了丰厚的嫁妆。 金家虽是商贾之家,可女儿到了别人府里是做妾的,再一个金老爷嫌弃女儿巴巴上赶着给别人做妾,脸上挂不住,所以没给她准备多少陪嫁。 明媒正娶的正妻要从定南王府正门入府,有不少的习俗。 可妾室呢,只能从后面的小门入府,一进到定南王府就被送进了房间里,不能吹打鸣金,更没有宾客,可谓寒酸。 “一拜天地!”傧相洪亮的声音传进了后院小房间里的金灵耳朵里。 此时身着粉红喜服的金灵正坐在床边,急切盼望着前面结束,温溪来她房里。 从母家带来的丫鬟也在盼着,“小姐,你说少爷会来吗?” 会来吗?一定会的,金灵胸有成竹,她知道温溪对那容静云没有情意,所以今晚一定会到自己的房间里来的。 看着朴素的房间,金灵垂头叹气,“可惜不能要正妻,没有婚礼,没有喜房,就连盖头都不能盖……” 在龙国,只有正妻才有资格佩戴红盖头。 “小姐别担心,少爷那么喜爱你,一定夜夜留宿在这里。”丫鬟不知是不是和金灵在一起久了,也学着她那股子自信。 可过了洞房之时,温溪还是在厅里喝酒,没有踏足后院一步的意思。 他想去找金灵,可他也知道,母亲派了人守着他。 罢了,至少到后院去装装样子,日后就算他宠爱金灵,母亲也没话说。 可他的想法金灵不知道啊,一听温溪去了那女人的那里,在房里大哭大闹的。 推开房门,容静云此刻正盖着红盖头坐在床上,只等着她的丈夫亲手掀开这盖头。 温溪可没这意思,坐在桌边喝酒,没搭理她的想法。 喜婆在门外催促,“大公子,吉时快过了,请快行周公之礼吧。”里面的人就像没听到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喜婆再次在门外催促,这次甚至直接推开了房门,她是受定南王妃的命令在这里监督的,必须完成自己的任务。 “你这个蠢奴给我滚出去!”温溪心中郁闷,加之喝了一点酒,说话没轻没重的。 喜婆可不怕他,挺直了腰板将准备好的玉如意递给了温溪,“大公子,请吧。” 温溪还是忌惮母亲,只能无奈接过那柄玉如意将容静云的红盖头掀开,“盖头已掀,二位就是正经的夫妻了,老奴就先出去了。” 房里再次只剩下二人,容静云垂眼盯着自己的膝盖不作声,温溪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半晌,温溪不知从哪里搬来了枕头与棉被,直接就在地上睡下了。 容静云觉得不妥,主动将床让出来,“你去床上睡吧……到时候着凉了婆婆会担心的……这床够大,我们二人各睡一半,相安无事好吗?”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如水,看上去惹人怜爱,温溪考虑了一下,答应了,将枕头和棉被放在了床上,喜服都不脱就直接这么睡下。 容静云坐在桌边看着已然睡熟的丈夫,心中苦楚,但人生如棋落子无悔,她选的路,就算前面黑暗看不到尽头,也要走下去。 有这样的觉悟,容静云也心安理得地睡在了另一半床上。 大婚之夜没有圆房,说出去只怕惹人笑话,明日……该如何与婆婆交代呢…… 这头两人房间里的烛火已经熄灭,另一边金灵还在喋喋不休地叫骂。 温沅让春花亲自去掌了她的嘴,并且带话给金灵,“定南王府大婚,你一个卑微侍妾在这里言语辱骂,再敢聒噪就给你赶出府去。” 今日温沅若是在公主府随她如何吵闹,可偏偏温沅今日宿在定南王府,她又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只能说金灵倒霉。 第二天清晨,容静云早早起来梳妆到前厅给温夫人请安敬茶,“母亲请用茶。” “好好,从今往后就是一家人了,快坐下。”温夫人当真是喜欢容静云,看向她的眼里满是宠爱。 温沅睡了一晚姗姗来迟,打着哈欠走进了前厅,“嫂嫂也太勤快了,起这么大早来给母亲奉茶,其实母亲没这么多规矩的。” “母亲不在乎这些虚礼是母亲的事,我这个做新媳的不能坏了规矩。”容静云笑看向了温夫人,婆媳二人关系融洽。 毕竟是新婚,做母亲的自然是要关心下圆房之事的,碍于温沅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在,问得也很是委婉:“昨晚喜婆可尽心力?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容静云先是脸一红,而后又很快转成了失望了,她对着温夫人微微摇头,“他没有碰我……”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可温沅也还是听见了,但没做声,安静地在一旁装听不见。 “怎么回事?”温夫人心中窝火,连带着表情都有些吓人。 “他宁愿睡地上都不愿意与我……后面儿媳实在担心他受凉,就说床大,他睡一半我睡一半,他才愿意上床……”容静云越说越难受,声音颤抖起来,样子看上去只有那么委屈可怜了。 婆媳二人正说着,温夫人的心腹嬷嬷从后院回来在温夫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温沅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反正母亲的反应很大,拍得手边的桌子直作响,“不像话!” 说完带着容静云往后院走去,温沅好奇发生了啥也跟在后面。 一到金灵的房外,几人就听见了里面的人说话的声音。 温沅听得最真切,无非就是金灵和温溪告状昨晚自己让人打了她。 嬷嬷将门暴力推开,二人吓了一跳。 只见金灵捂着脸向温溪哭诉,男人一脸心疼地为她上药,“母亲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要来看看我这好儿子为什么起床了不先来给母亲请安,反倒是来小妾房里嘘寒问暖。”温夫人看向金灵的目光中带了杀意,这将金灵吓了个够呛。 温溪赶紧将女人护在身后,顶撞起了母亲,“我都按照母亲的意思娶了容静云,母亲也别再干涉我的生活了。” “还真是我养的好儿子。”温夫人带着容静云转头离开后院,只留下温沅。 她们一走,温溪就抓住温沅的手质问了起来,“你怎么能叫春花下这样的重手?” 温沅看了一眼身后的春花,在看到春花的表情后她立马就意识到春花根本没下这么重的手。 保不齐是这女人在春花走后自己打的,就好让温溪心疼她,再与自己心生隔阂。 “你与嫂嫂洞房,她在后院叫骂不休,不该打吗?”说完温沅也带着自己的人扭头就走了,丝毫不顾及哥哥的感受。 金灵心中说不出的得意,反正温溪也说了还没和容静云行夫妻之实,她就还有机会。 当晚,用过晚膳后温溪就想跑去后院找金灵,温夫人不悦地叫住了他,“你要去哪儿?” 见他半天不回话,温夫人气不打一出来,“你是有新媳人!刚成婚就往妾室房里跑,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那也是母亲一手造成的结果,你如果不逼着我娶她,会发生这样的事吗?”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勇气这么顶撞自己的母亲。 温沅见母亲怒火攻心的模样,连忙拦在二人之间,“大哥你看你把母亲气成什么样子了!” 饭桌上几人说着话,定南王从宫里回来了,“在外面就听见你们吵吵嚷嚷的,是怎么了?” “父王您坐。”容静云见是公公回来了,立马请男人坐下,还亲自为定南王倒了茶。 “好,你也快坐下吧,咱们家没那么多规矩的。”定南王也很喜欢这个儿媳,满意得不行。 整个家里好像就只有温溪不满意自己这个妻子,处处让她难堪。 “怎么气成这样?”他亲自为妻子抚着背,“阿沅,可是你又气母亲了?” 温沅无奈背锅,双手举起来,“父王这锅我可不背啊,是大哥气的。” “哦?平日里你大哥最听话了,还能给你母亲气受?” “还不都为了那个金灵。”温沅嘟囔着。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七十六章 隔阂减消夫妻同心 “金灵?”定南王想了一会儿,实在没这个人的印象,“金灵是?” “噗……”温沅不顾形象地嗤笑起来,看向大哥的时候还安慰似的拍了拍他肩头,“父王都不记得哥哥这位小妾呢。” 闻言定南王脸色不佳,“多久纳的妾室?本王怎么不知道?”他看向温溪。 温溪愣住,思考着该如何回答父亲的问题,最后还是小声地说:“成亲那日,从后门入府的。” 他这话说完,定南王的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闷哼不认同儿子的做法,言语也冰冷许多,“不为你那两个弟弟做表率,新婚就纳妾,简直丢本王的脸!” 说完定南王拂袖而去不再搭理温溪,定南王妃小跑着跟在后面安慰丈夫。 那晚不出意外的温溪又去找了金灵,让新婚第二天的妻子独守空房。 深夜容静云的陪嫁侍女见自家小姐还不睡觉,嘴里不停咒骂着金灵,“少夫人就该去找王妃说清楚,让大少爷不许再去那贱婢房里!” “住嘴!”容静云从不允许自己的下人说这样粗鄙之言,“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腌臜话!再说了这样的事怎能拿去惹婆婆烦心。” 经她训斥,侍女噤声不再敢咒骂偏院里的人。 容静云此刻满腹委屈,但她想清楚了,偏院的人越是想看她笑话,她就越是得活得漂亮。 就是要让温溪看看,自己就算没有他,也还是容静云,是大学士府的嫡女,是定南王府的少夫人。 平静的日子过了几日,温沅回定南王府用膳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大哥是不是还夜夜留宿在偏院,暴露了新婚两口子的秘密。 定南王妃觉得不对劲,放下了正准备夹菜的筷子,用帕子擦干净嘴后才开口问:“阿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问完话定南王妃又将脸转过看着容静云,满脸惊讶,“难不成你们到现在还没有……” 只见容静云愁容满面,她是满腹的委屈无处说啊,又怎么能将这样的事告到婆婆面前,还不是打碎牙齿和血吞。 “太不像话了!”定南王妃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只等晚上温溪回来好好敲打他一顿。 下午,温溪刚从朋友那里回来,就被府里的阵仗吓住了。 父王母妃都在前厅一脸严肃地坐着,几个弟弟妹妹也都在堂下喝茶,自己的妻子焦急的模样看上去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父王母亲,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家人都坐在这……”他看向兄弟们企图从他们眼里获得点有价值的信息。 这要放平时,两个弟弟肯定会给他打掩护,可今日就连素来亲厚的大弟都不理他了。 这些日子容静云对定南王府的尽心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定南王夫妇更是对这个儿媳满意的无以复加。 “我问你,成亲也有段日子了,你这些日子都宿在哪里?后院还是偏院?”定南王作为家主本是不管这些后院之事的,但今日得知自己儿子这般不成器后,也不得不出来管管了。 提到这个问题温溪明显心虚了,眼睛乱瞟就是不敢直视定南王。 “哼!”定南王是武将出身,凌厉的气势在疆场上都能吓得敌人浑身胆寒,更何况是温溪。 “去将那个女人带上来!”不多时,金灵被带到前厅,周围压抑的氛围让她不自觉躲到了温溪的身后。 可在这定南王府,有谁能护得住她? 定南王妃一见到这个女人就觉得心烦,看了一眼就将脸撇过去不再愿意给个眼神。 “我不管你是如何与她两情相悦难舍难分,我只知道定南王府的儿媳是她。”定南王指向一旁规矩安坐着的容静云,“你如果做不到一个丈夫该做的,尽不到一个男人该尽的职责,你就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说完他还不忘看向金灵,“连带着你这个妾室,也滚。” 在这个府里,定南王说过的话没有更改和讨价还价的余地。 前厅走得只剩下三人,容静云和还跪在地上的金灵温溪。 她有心将金灵从冰凉的地上扶起来,可谁知人家不领情,将她的手生生甩开,“少在这假惺惺了,不是你告状我今日也不会受此等屈辱。” “不是我……”这件事是温沅透露出去的,但容静云想了想还是咽下去了。 她将温溪从地上扶起,“日后我会更小心不让父王母亲发现的……” 说完她径直向门外走去,可一只脚刚踏出门框,就撞见了躲在一旁偷听的温沅。 温沅气不过容静云在定南王府这样委曲求全,明明她才是正室,“大哥你别太过分了,还有你,这件事是我说给母亲听的,你别什么都怪在别人身上。” 金灵哪儿有和温沅争吵的胆子,猫着身子装怂,这也让温沅更瞧不上她了。 “我是来提醒你的,母亲准备派嬷嬷监视你了,你最好乖乖留在大嫂房中,少到偏院去快活。” 当晚,温溪还是听话地留在了容静云的房中,只是这两口子现在嫌隙太深,互不搭理。 纵是温溪不宿在房里,容静云也还是遵守着她的承诺,不越雷池半步,所以温溪现在看向床铺,他睡的那一边还是整洁如新。 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这样审视自己的内心,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可也没听说过夜夜留宿妾室那里,成亲这么久还不与正妻圆房的事。 温溪苦恼的样子刺激到了容静云脆弱的那根神经,她将被子铺好,坐在了自己那块小天地,“咱们还是和之前一样好吗?你睡那边,我睡这里。” 她甚至为了保全温溪想了个法子,“你一月只要有三五日留在这里就好了,我自会与母亲解释的……这样我也好和母亲交待。” 说完她背过身准备歇下,此时温溪看见了成亲那日留下的白喜帕,抓起来问她:“怎么还留着?” 容静云先是一愣,很快又释然一笑,“总不能扔了吧,多不吉利。” “……”男人握着白喜帕的手越捏越紧,这么贤良的妻子,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将白喜帕平铺在床上,温溪在容静云不解的眼神中慢慢掀开了她的被子,“是我考虑不周了……” 幸好王府上下都不是多嘴多舌之人,否则新婚不圆房这样的事传出去真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被棉被包裹住的她此时上身只穿了一件鸳鸯肚兜,白皙光滑的肌肤在暖黄的烛光下仿佛镀了一层珠光般透亮。 随着房内蜡烛熄灭,嬷嬷满意地离开。 偏院这次竟然奇迹般地没传来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小姐……”还是那个从金家带来的婢女。 金灵现在学乖了,反正她对自己拿捏温溪的手段是胸有成竹了,“温溪与后院里那位不过是逢场作戏,难不成还能真的有什么夫妻之实?” 婢女一想也是这么回事,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可她错了,二人现在不仅是真正的夫妻了,温溪也被容静云的温柔迷住了。 一夜过去,二人都发生了变化,尤其是温溪。 天刚蒙蒙亮,容静云便从床上起来准备梳洗好去和婆婆请安了。 谁知男人竟然从被子里伸手拽住了她往暖烘烘的被窝里带,“干嘛呀?这么早……” 他打了个哈欠,枕在了容静云的小腹上,“得去和母亲请安了……” “一日不去没什么的……”温溪将人重新拉回了被子里…… 待二人起床,已经是正午用午膳的时候了。 侍候温溪穿衣的时候温溪从镜子里瞧见了容静云脸上,“怎么脸这么红,可是身子不舒服?” “没有……”容静云难得透露出小女子的娇羞,“是……”大白天的因为那些事耽误了给婆婆请安……脸自然是要红的。 二人难得出双入对,定南王妃瞧了也欢喜,“乖云儿可得抓紧给我们王府添个孩儿啊。” 这话说的容静云更是羞涩了,“今日没来给母亲请安,还望母亲不要怪罪儿媳。” “当然不会怪你了。”她看着容静云的脸上都要笑出花了,就连看儿子也顺眼了,“我就说嘛,这样好的妻子,只有傻子才会不喜欢。” 温溪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傻笑地点头应着。 自从他成婚后,府上还是第一次这样其乐融融的,之前总因为温溪和金灵的事闹不愉快。 等了一上午都没等到温溪的金灵在得知男人和那正房在前厅后气得什么也不管了直接冲到了定南王妃的面前。 定南王妃没心情理她,拉着容静云的手说话,是温溪见情况不对赶紧将她拉走了。 二人在外院就吵了起来,“你做什么?母亲还坐在那里你也不知道行礼?” “你今早为什么不来找我?”金灵却只在乎温溪今早为什么没去她的院子。 “你是忘了昨天父王说了什么吗?我当然地留在后院,再说了……”温溪嘟了嘟嘴,“成亲这么久还不与妻子肌肤相亲的确说不过去……” 金灵气的撇下男人就跑了,温溪现在可头疼了,该不该去追,静云还在里面……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七十七章 偶遇竹马相谈甚欢 温溪这次竟然出人意料地没去追金灵,而是转头回到了前厅。 这操作可是把容静云和金灵两个人都看呆了。 府中的下人们暗自交流,怕是这风向要变。 回到偏院后的金灵又开始打砸房间里的东西了,小到鼻烟壶,大到屏风,一个都没放过。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前些日子还口口声声说着只爱我一个,没想到昨儿个上了那贱蹄子的床就翻脸不认人了!” 金灵的声音很大,婢女怕招来祸端,赶忙劝告自家小姐小声些,“小姐您可小声些!否则被安上一个辱骂正室的帽子,可是要受家法的啊!” “这小破院子我还怕人偷听了去不成,有种的就来砍了我的脑袋,倒是让我瞧瞧这定南王府上下多大的能耐!” 本来安抚好那边还想来看看她的温溪听到了这些话,心头升起无尽的厌恶。 “我从不知,你是这种人。”男人看着满地狼藉眼中满是嫌弃。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回到了后院,去时容静云也正好从前厅回去不久,坐在院中的杏树下看书,那模样恬静美好,与金灵那边截然相反。 要说这容静云的肚子也是争气,不过一月的时间就有了动静,相比一开始夜夜欢愉的金灵,不知幸运了多少。 那日饭桌上,一家人正常吃饭,只有容静云是不是呕几下。 定南王妃看到这种情况自然是喜不自胜,“云儿,你不会有喜了吧?” 她眼里闪着光,期待地看着儿媳。 可容静云也不太懂这些,不好承认,“儿媳不知,只是最近总觉得身子乏力。” “快快快,快去叫宫里的太医来看看,这可是我第一个孙儿,不能耽误了。”太医还没来诊断脉象,定南王妃就已经认定容静云有喜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太医笑出褶子了和定南王夫妇道喜,“恭喜王爷贺喜王妃,少夫人的确是有喜了,而且胎气甚稳。” “哎哟太好了!我的好云儿真是争气!”定南王妃盼的就是这一天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少夫人胎气稳固不需要过多地去服用滋补品,平时多注意情绪就行。”太医嘱咐了几句后提上医箱准备离开,临走前定南王夫妇给了不少赏赐。 但本着前三个月不能说的规矩,除了定南王府的人,没有其他人知道。 温沅知道后也是欢喜的不行,从自己公主府的库房里挑了不少好东西出来,全送给了容静云和未出生的小宝贝,“我这个做姑母的一定好好保护你。” 说着还十分没规矩地拍了拍容静云的肚子,惹得众人大笑。 消息很快传到金灵耳朵里,“什么?”女人抓住了婢女的肩膀不停摇晃,“她这么快就有了?” 自从上次打砸被温溪看到后他就不曾来过自己房里,可想而知这段时日他都是和容静云在一起 越想越气,金灵干脆一人跑回了金家找母亲哭诉,“这么快她就有喜了?” 金李氏也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可事实已经摆在她们面前了。 听到金灵止不住的哭声她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别哭了!”金李氏拍桌让她停下来,“哭有什么用,想办法啊!” “有什么办法……”定南王府驭下太严,自己想买通定南王府的下人根本不可能。 而且…… 说来就气,那些下人一个个全讨好容静云,自己根本没机会动手。 要是能动手,容静云也就不会这么快有身孕了。 “你先回去,安分几日,娘会为你想办法的你放心。” 金灵看母亲煞有其事的模样,将信将疑地离开了金家。 回定南王府的路上,女人遇到了自己的青梅竹马,听说后来他家的生意在清风城做大了,就再没回过都城,怎么会在这里遇到。 男人衣冠楚楚,看上去气度不凡,“阿灵?真的是你?” 他也认出了金灵,一时间两人共同的回忆涌上心头,激动得语无伦次,“阿钊哥哥!真的是你!” 金灵高兴得差点没抱住名叫阿钊的男人,“阿钊哥哥不是举家迁城了吗?怎么会来都城了?” “有点小生意在这边,亲自过来,你呢?这些年一切都还顺利吗?” 他还不知道金灵已经做了别人的妾,目光中依旧流露出对她的爱慕。 “自然是好的……”金灵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犹豫,她不好意思将自己为人妾室的事情告诉他。 二人站在大街上说了好一会儿话阿钊才提议到旁边的酒馆里上几碟小菜边吃边聊。 金灵看着天色已晚,有心拒绝,但男人目光如炬,让她实在无法抗拒,“好……” 两壶米酒下肚,金灵有些飘飘然,“阿钊哥哥……这些年灵儿好想你的……嗝……” 她打了个酒嗝,绯红的面颊看上去动人可爱,闪着微光的唇珠充满了诱人的香甜。 阿钊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欲望,将她从椅子上扶了起来,“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如今年岁他却依然记得金家的路怎么走,金灵就这么被送回了金家,差点没气得金老爷打死她,但那都是阿钊走后的事情了。 离开了金家走到不远的巷子里,男人变了副模样,“少爷你怎么不把她……” 小厮猥琐的模样令人作呕。 男人却说这种事急不得,“要让她主动地投怀送抱,这样才会对我死心塌地,你小子,学着点。” “嘿嘿,跟着少爷能学不少。”主仆二人又慢悠悠回到了刚才的酒馆。 金灵一夜没回府,定南王妃一早就在前厅等着她了。 谁知这女人竟然想从后门偷偷溜进去,还好下人抓住了,否则指不定她怎么抵赖狡辩。 “好大的胆子,身为人妇竟然敢夜不归宿!”定南王妃看这个金灵是怎么都不顺眼。 这次她一夜未归,定南王妃是更气了,“你倒是说说,怎么就一夜不回了?” “我……”金灵灵机一动,“我宿在母家都有错了?”甚至敢和定南王妃顶嘴,全府上下的人都佩服她。 睡在母家倒是没什么,但招呼也不打一声,定南王妃从未见过如此不守规矩的女子,“定南王府可是亏待你了,需得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去?” 这话堵得金灵哑口无言,她想了半天都没想到好的应对之策,只能低着头任由定南王妃判罚。 “回你的院子去闭门思过三日。”懒得理她,定南王妃也不太想和她说话,随便几句就打发了去。 回到院子,金灵控制不住地想起了阿钊,她还想再见他一面,哪怕是最后一面…… 夜里,金灵让自己的婢女送信到阿钊家的老宅,她相信男人回来一定会住在那里。 果不其然,婢女的信送到老宅,上次那小厮接过了信后也没说什么就合上了门,话都不舍得多说一句。 “少爷,金灵小姐给您的信!”小厮站在门外扯着嗓子喊,眼神还不时往里面瞟。 只听房内传来不小的欢愉之声,此时的阿钊正在里面卖力挥洒汗水呢,哪儿顾得上小厮,“放门口!别打扰本少爷!” “是少爷……”小厮又听了一会儿才舍得离开。 阿钊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但那日碰到金灵纯属偶然,打听了一番后才知道她已为人妇,瞬间没了兴趣。 完事后男人拆开了那封信,上面写的都是金灵进了定南王府后的苦楚,“定南王府……” 男人心生一计,当晚就趴在了定南王府的墙头。 “男人?”温沅这边也收到了消息,她的人一直在监视保护定南王府,“什么男人?” “好像是和金灵有关系的男人,小姐你看要不要我把他抓来问问?”隼恭敬地站在一旁,眼睛盯着地面。 温沅却显得满不在乎,“不必,咱们就看看她到底想怎么样。” 反正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也不怕这女人闹出什么幺蛾子。 阿钊趴在墙头,金灵看见了魂都快吓掉了,“你怎么来了?定南王府附近都是暗卫,你快走,一会儿被看到了就遭了!快走快走!” “我是来告诉灵儿你,明日午时,我在伴风楼等你。”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金灵不断催促着。 两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一个图财,一个图色罢了。 与此同时,温沅那边也已经得知了他们明日见面的消息,“盯着点,别让她做出有辱门楣的事情来。” 第二天正午,金灵在和定南王妃报备后独自前往了伴风楼。 男人正在三楼雅间等她。 她一进去,男人立马抱住金灵,这可把她吓了一跳,像受惊的兔子弓着身子不敢动。 “灵儿别怕……我从不知你在那王府过得这般艰辛……”男人的手很老实没有乱摸,但金灵还是觉得不妥推开了他。 “阿钊哥哥你做什么……”金灵欲拒还迎的模样让阿钊身热情动。 两人刚有点气氛,雅间的门被小二敲响,“客人,您的菜好了!” 小二是隼专门安排的探子,为的就是打断两个人,不然还指不定出什么事儿呢。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七十八章 大凶之卦随父出征 “她当真如此放浪形骸?”温沅听到消息后气得整个人都直接从软榻上站起来。 “千真万确,若不是探子敲门进去,只怕是……”隼的话温沅向来不曾有怀疑。 但她没想到这金灵竟然这般下贱,这才到定南王府多久,就做出这等不要脸之事。 温沅带着自己的人从后门悄悄进到了金灵所在的偏院,此时她还没有从伴风楼回来。 在她的房间里翻找了一会儿,温沅发现了一些金灵写给不知道谁的信,上面只偶尔提到一个名字,“阿钊……” 将信放回原处,温沅嘱咐隼好好去查查这个名叫阿钊的人。 定南王府的暗卫们发现了小姐进金灵的房间,非但不加以阻拦,甚至装作没看见。 为了那么个货色得罪温沅,得不偿失。 下午还未到晚膳时刻,金灵从伴风楼回到定南王府,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只是她刚一回来,温沅就亲自来了她这里,“你怎么来了?” “这定南王府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这可是我家。”温沅暗戳戳宣誓着主权。 金灵今日心情不错不想与她争辩,“你来到底有什么事?若是没事就赶紧走。” “我只是想来问问你,那个和你在伴风楼一起吃饭的男人……是谁?”温沅看着金灵的目光很是狡黠。 提到今日伴风楼之事,能明显感觉到金灵的局部和不对劲。 温沅更加确定了两个人之间从前就相互认识,上前一步逼着金灵说话,“你可知道,你一个妾室私会外男,就算是杀了你,也没人在乎。” 妾室本就地位低下,加之勾搭外男,温沅说得不错,就算是夫家杀了她,官府也不会多说什么。 “什么私会外男!那是我幼时的伙伴,今日回都城,请我吃饭是为了叙叙旧。”她的话错漏百出,但温沅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她装作相信了金灵话的模样,“这样啊,那是我多想了,行吧,春花,咱们走了。” 不知为什么,周围的人总感觉温沅这个转身风情万种,像是故意做给金灵看的。 临走前温沅不忘提醒她,“你最好老实记住,自己是丈夫的人,和那些男子接触,还是要小心些,小心行得万年船。” 回到自己的公主府后,温沅立刻让隼去调查金灵幼时有没有一个叫阿钊的邻居。 结果不出她所料,还真有,很快就被查到了,因为周围的人对这个阿钊还多有印象。 “小姐查到了,金家旁边有个王家,大儿子就叫王明钊,听说小时候还和金灵定过娃娃亲,后来举家迁到清风城做生意去了,现在王家在清风城就是以种植清风果为生,都城不少清风果都是他家种出来的。” 还是个富家子弟,在清风城种清风果不说,都城的货都是他家出来的……那应该很有钱啊,干嘛要搭上金灵这个女人。 “再查,这回务必查清楚这个男人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会搭上金灵,他有什么目的。” “是!”隼领命下去,这让鸮可不高兴了,在一旁站着脸上满是不爽。 温沅注意到他,不禁发笑,“好了,你也有任务,辛苦一点,去给我监视王明钊和金灵。” 听她这么说鸮才满意起来,才不辛苦,他巴不得任务多一点,“是!” 沈怀言刚沐浴完从另一个房间过来,“干嘛这么在意她?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你不明白,若是她与定南王府半点关系没有我才不在乎,可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王府的荣辱,我必须好好盯着她。” 这么说的话沈怀言也能理解了,不再多说什么,抱住了温沅给她说了个不太好的消息。 “我远方的朋友来信告诉我,蛊疆那边又闹起来了。” 蛊疆位于龙国西边,气候潮湿,有不少毒虫蛇蚁,加之那里的人多数会巫蛊之术,所以被称之为蛊疆。 在这个地方隐居的妖不少,就连池照月都是从这个地方出来的,所以沈怀言有朋友在这里也不奇怪。 对于温沅来说,这个消息不能说是不好,只能说是太差了,她皱起眉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半晌才幽幽叹气道:“父王是不是又要亲征了……” 蛊疆常与外邦勾结,是龙国最不好管的地带,每次发生什么事情都需要定南王亲自带兵出征。 “嗯……应该吧……”沈怀言也不忍心看到她这忧心忡忡的模样,不断抚摸着温沅的背安慰着她。 温沅突然想到今日父王进宫是急匆匆的模样,该不会皇伯就是让父王去商议这件事的吧? 心道不好,温沅让下人赶紧备马车,自己要入宫。 可府中的下人来刚备好马车,就有定南王从宫里回来的消息传来。 温沅到王府见到父亲的时候他同样满脸愁容,看来自己没猜错了…… “王爷非去不可吗?可自从上次回来,王爷的身子就大不如前了……”定南王妃也在劝说定南王考虑考虑。 之前温沅的父亲也有一次亲征蛊疆,结果在那里中了蛊毒,皇帝寻了不少巫医来都治不好,最后还是从蛊疆请来了一个同样精通巫蛊之术的才解掉蛊毒。 “父王可不能再去蛊疆了啊!那里的人用毒奇绝防不胜防!”温沅哭着冲进前厅死活不答应定南王再去。 夫妻二人见她这副模样心疼坏了,定南王赶紧把温沅从地上扶起来,“沅沅,可还记得为父在你幼时如何教导你的吗?” 温沅不假思索地答道:“父王身为将领,当以身作则。不仅要胸藏韬略,更要有万夫莫敌之勇,若独善其身,何来家国太平。” “很好,这么多年过去了,沅沅依旧记得为父教诲。”定南王身子确实不如从前硬抗,可这种情况下他绝不会退缩。 温沅的哭声引来了家中的兄弟,容静云也跟在温溪的身后到前厅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沅怎么哭成这样……”温溪关切问道。 定南王短叹一气,“父王要出征蛊疆了,沅沅舍不得。” 可温沅隐隐感觉这次父亲如果到了蛊疆定是凶多吉少,她虽明白父亲肩上的责任,但她只有这一个父亲…… “父王沅沅求你了……不要去……”前厅闹的乌泱泱,而在公主府里,池照月却还有心思与沈怀言逗趣。 直到他为定南王卜了一卦,脸色阴沉下来,“只怕定南王此次若是前去……有命去,没命回。” 但定南王心意已决,这次必须去,无论温沅怎么求都没用。 金灵躲在外面听着里面动静,心里别提多得意了,从前只有温沅奚落她的,哪儿轮得到她啊,今天可得好好报复回来。 “哎哟阿沅,父王又不是回不来了,怎么这就哭上了啊。”金灵的表情中满是不屑,让所有人都厌恶她。 啪—— 定南王妃拍桌呵斥起金灵,“说的什么话!王爷即将出征,阿沅不过担心自己的父亲,用得上你在这儿聒噪?滚下去!” 这要放平时温沅早就骂回去了,可今日她确实没有心情顾别人。 沈怀言到定南王府找到温沅,将卦象之事告诉了温沅,“当真?”若真如此温沅肯定不会让父王前去。 “阿月的卦象什么时候出过错。”有了沈怀言这句话,温沅绝望地看向了父亲。 晦涩不明的眼神让众人奇怪,温沅只觉头晕目眩,“父王母亲,我头好晕,先回去了……” 头晕是真的,着急走也是真的,为的就是回公主府和池照月沈怀言商议接下来该如何。 反正是绝对不会让父王去蛊疆的。 这段时间一直未现身的泉也听说了这件事,知道蛊疆一部分实力不俗的蛊师召集了一批妖物准备造反。 “我可以用妖术让你父王陷入长久的昏迷,只要他不醒,皇帝总没有理由让他去了吧?”池照月这个办法其实是可行的,就是温沅细想还是觉得不妥。 “眼看出征在即,将领昏迷于军心稳定无益,如果让百姓或者蛊疆那边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百姓如果知道定南王陷入了长时间的昏迷,会觉得龙国少了战神,民心不定。 若是蛊疆知道定南王昏迷了,只怕会士气大涨,一举进攻。 “那如果这件事不传出去呢?只有宫里的人知道。” “什么意思?” “将这件事告诉皇帝,也将你的顾虑告诉他,这样他就会小心行事下令封口,到时候只要让人装作是定南王的模样领兵出城不就可以了?” 温沅却觉得实在可笑,“你可知将领都是骑马出城的,可不是坐马车,如何才能让人们不发现父王是假扮的?” “在那人脸上施加点妖法就行了,看不出来。”池照月说得十分轻松。 可温沅还是觉得不妥,让他与沈怀言都离开,“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沈怀言太清楚温沅了,她一个人静静一定会静出事来,怎么都不肯走,“我陪你,我就在这边,不会吵到你的。”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七十九章 师傅现身放心许多 晚些时候,温沅找到定南王,“父王,可以带着我一起去吗?” “不行!”那么危险的地方,定南王怎么会带自己最宝贝的孩子去,立马就回绝了。 “我想好了,父王如果不带我去,我就算是等父王走了一个人带着队伍到蛊疆,也要去!”温沅性子很倔,和定南王是一模一样。 看她下定了决心的模样,定南王想再说些什么,对上女儿精明的眸子,又生生将话咽了下去。 “罢了,你想去,那便一同吧……只是蛊疆凶险万分,你到了那边可要听话不能一个人乱跑。” 有了父亲的首肯,温沅这才放下心来。 回到公主府后她又找到池照月为父亲卜了一卦,“这次卦象如何?” “嗯……我看看,卦象竟然变了,逢凶化吉……关键之人便是你了,阿沅。”男人手里拿着乌龟壳和铜钱币一边卜卦一边喃喃自语。 果不其然,只要自己跟着去,父亲的命运就会发生改变,那这次她还非去不可了。 “父王答应我了,让我一同前去。”温沅的话让两个男人同时惊住。 池照月出生蛊疆,他深知那里的危险,所以也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不行不行,蛊疆毒虫颇多,而且善用毒蛊之人不少,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是啊,阿月就是蛊疆出来的,他的话还能有假不成?”沈怀言也不同意她去那么远的地方。 可温沅这次出奇的认真,“我心意已决,谁都无法改变。” 二人见她这样,也都不再算说什么,沈怀言不放心她一个人去,执意要跟着,池照月也同行,算上春花,四个人。 操心起这事儿来,温沅也没工夫管金灵的事了,这也让金灵轻松了不少。 半个月后,定南王的队伍从都城出发,随行的还有温沅等人。 “怎么晅阳公主这次也跟着去啊?”都城里一些百姓议论纷纷。 “女子入军营,不吉利的,怎么定南王这都不懂。” 温沅听见这些声音现在已是无所谓了,“无知。” 路过那说女子入军营不吉利的人时温沅故意放大了自己的音量。 这时温溪快马从后面赶上,“父王!让我一同去吧!” 温沅其实挺理解温溪的,他虽有心周游四海,却苦于是定南王府嫡长子,无法真正离开都城去看看自己梦中都想去的地方。 “胡闹!你新媳才刚有孕,你不在府中陪着,捣什么乱!” “父王就让我去吧!你连妹妹都带上了!你也知道我一直想去蛊疆见识一下的!” 这些个孩子是一个不让一个省心啊,定南王无奈只能答应了他的请求。 蛊疆地处偏远,需要许久才能到达,一路上都有快马探子向定南王传递蛊疆的消息。 一个就地扎营的夜里,温沅在自己营帐中被一道黑影掳走,“我说师傅,你可是好久没露面了。” “师傅这不是忙嘛,这次听说你要去蛊疆,怕你出什么事就跟着来了,毕竟你师傅我怎么说也是活了万年的妖魔。” 他得意的样子让温沅觉得好笑,不过确实,这样有实力的人跟在自己身边,还真会放心不少。 “那带我来这干嘛?”夜里很冷,温沅抱紧了“柔弱”的自己。 “给你点东西。”泉从自己的空间中拿出来一个布袋子,“里面有你到了蛊疆用得上的东西,这些丹药都是我自己炼制的,可解百毒。” 哟,还真是好东西,温沅收下丹药后用手肘撞了一下泉,“师傅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啊,都给我呗。” “你啊,没了就这些,放心吧,你有危险师傅一定会出手的。” 远处传来沈怀言寻找温沅的声音,泉听后立马消失在夜色中。 找到温沅后沈怀言在她身上嗅到了一丝不属于温沅的味道,“沅儿,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快回去吧。” 但他没怀疑温沅,只是觉得奇怪罢了。 数月后,定南王的队伍到达蛊疆外面,这次就连天的颜色都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有尸气……”沈怀言拦住了正要进城的定南王。 沈怀言踩着轻功轻松登上了城墙,这才看清城里的情况。 待他跳下来定南王关切问:“如何?” “城里大概已经没有生还者了,尸山血海……”沈怀言身为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 有的尸体应该是在外面晾了很久,已经生蛆,而有的尸体却还流着鲜血。 “里面可有敌人埋伏?” “没有。” 有沈怀言作保,定南王才放心让自己的人进去。 推开城门的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尸臭味扑面而来,一些没见过大世面的小将士直接跪在地上吐了起来。可就算是定南王见惯了沙场血腥的人也被吓得腿软,城中情况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池照月看着满地尸骸皱起了眉头,他看向沈怀言的目光中带了几分疑惑。 二人走到队伍的最后耳语,“看着像那个人的手法……” 池照月不愿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多巧合,用妖术探查了整座城里的尸体,绝望地闭上双眼,“控魂之术……” 据他所知,蛊疆会控魂之术的只有一人。 而那人……他与沈怀言加在一起也只能是堪堪打个平手。 “你是说……” 两个人在队伍末尾才说了没几句,温沅便找了上来,“你们俩在这干嘛啊……” 温沅见两人脸上都流露出奇怪的表情,心中也隐隐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怎么了?”她小心又问了一次,“怎么这个表情……” 沈怀言将温沅带走,留下池照月一人慢悠悠跟在队伍最后,“阿月和我怀疑蛊疆有十分强大的妖在作祟,所以蛊疆那些人才敢造反……” “那妖有多强大?你们二人联手也没办法吗?” 男人踌躇了一会儿如实相告,“我与阿月二人联手堪堪能与之打成平手,也有可能打不过。主要是那妖体质奇绝……遇强则强……还学会了摄魂控魂之术……” 温沅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和妖怪,“遇强则强……那他岂不是没有对手了?” 本来温沅还在想能不能让师傅出手收了这妖的,可听到沈怀言的话,温沅也担心起来。 “倒也不是,遇强则强也是有极限的,遇到实力实在强劲的对手也只能甘拜下风。”沈怀言这话才让温沅稍微地放下了心。 “如今那人大抵已经控制了一城的灵魂,只怕这些将士们入了蛊疆会有去无回……” 沈怀言虽是妖却也不是铁石心肠,如果这么多保家卫国的将士战死,他也会有触动。 “那可如何是好啊。”温沅同样看向了那些吐的吐怕的怕的将士,心中充满了不忍。 虽说将士战死沙场是光荣的,可她实在不想看到他们死在妖的手里。 “你想办法劝说伯父,我与阿月先入蛊疆探探。” 人与妖,这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战斗。 在来之前,定南王没想到妖怪会插手人类的战斗,所以不曾从都城带捉妖师来。 单靠这些将士,只怕会流血千里。 “父王,怀言说让我们先驻扎于此,他与阿月一同去蛊疆探探再做打算。” “好,让他二人当心。” 二人说走便走,只是他们离开后,三个人影出现在后面的山上。 “哥,现在下手吗?”长着长尾的男人转头问一旁风度翩翩的男子。 “不可。”天晓得男人多想下手杀了这群人,可不行,他察觉到周围有更厉害的存在。 这股气息是有意流露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震慑他们。 男子不傻,带着自己两个弟弟妹妹离开了山头。 他们刚走,温沅立刻就看向了刚才三人站过的地方,此时什么也没有,“难道是我的错觉……” 一路上长着尾巴的男人都在问大哥为什么不能动手。 “那周围有高手!怎么能贸然动手,你傻了?”男人一个不耐烦一拳打在了弟弟的脸上,“给我闭嘴!” 长尾巴的男人被哥哥打了一脸的委屈,可怜兮兮地跑到妹妹身旁求安慰。 美艳动人的女子扭着水蛇腰轻轻拍打着二哥的背,“大哥你干嘛这么凶嘛,二哥就是这样刨根问底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三兄妹都是妖怪,却只有老二是个呆傻之人。 “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下子火气上来了。”男人脸上满是愧疚。 妹妹从男人身后环住了他的腰,脸紧贴着哥哥的背,“只剩我们三个相依为命了,大哥也对二哥好一点嘛……他比我俩可怜。” 说着话三人走进了蛊疆,而温沅这头还是全员戒备的状态,生怕蹦出来个什么东西暗算他们。 温沅从布袋里拿出了几颗丹药,“就这几颗,够谁吃的啊。” 本来从外面摸着布袋里只剩最后五颗了,可再又拿了好几次都没有拿完,里面就像有源源不断的丹药。 温沅心想是不是和空间一样的东西,可伸手进去又只是个普通的布袋罢了。 长途跋涉让她浑身酸疼,温沅就这么没有防备地沉沉睡去。 妖夫难逃:美艳郡主燃爆全京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八十章 变身货郎潜入蛊疆 醒来时,各部将领已经在带着自己手底下的人安葬那些尸骸了。 说是安葬,其实也不过是众人合力挖了个深坑,将那些尸体丢进去一把火烧了然后掩土埋了。 但这样也总比曝尸在这大街上要好。 “阿沅,过来拜拜,送这些枉死的人一路。”定南王双手合十,诚心诚意地祭拜着那些尸骸。 温沅现在就是担心沈怀言与池照月二人,按理说他们可以用妖术快去快回,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送回来。 二人此时正掩藏了气息潜入蛊疆,那里的人大多还不知道不少蛊师联合妖物造反。 所以大街上也一切太平,“城中妖物气息太重,看来是集结了不少……” 只是低修为的妖物沈怀言他们倒不担心,就怕有那种修为奇高且野心大的。 “我们先找个脚店客栈什么的歇歇脚,蛊疆的人对生面孔很是防备。”池照月看向不远处的脚店,“就那儿吧。” 他仔细观察了下四周,发现这里来往的商人很多,“看来蛊疆要反的消息还没传出来,只有内部知晓。” 城中一片繁华,根本看不出要造反的迹象。 此时小二端着几碟小菜上来,“二位客官是从哪儿来的呀?” 小二并无恶意,只是看沈怀言二人衣着打扮都不像蛊疆人,所以多嘴问了一句。 “我们是从极北之地来的。”沈怀言打了个哈哈,小二想着二人应是有什么要事要商量,准备撤出去。 还没走两步,沈怀言叫住小二,“小哥,你们这儿往来的行商这么多吗?我都见好几拨了。” “那可不。”小二将帕子搭在肩上,看样子是要许多话要说了,“咱们这啊,别看地方偏,但行商是一队接一队地往这儿来,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是有什么魅力。” “哪儿这什么生意好做呢?”池照月接了一句问道,他的语气让人觉得他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奸商,模样也像。 “不好说,有卖香料的,有卖布匹的,还有卖动物的……反正只要货好,在咱们这地界就没有卖不出去的。” “动物?” “是啊,常见的猫狗,还有一些西域才有的,二位客官一会儿到西大街去逛逛,全是往来的行商。”语罢小二这才被掌柜地叫出去,“您二位慢吃,我忙去了。” 沈怀言还很热情地掏了几个铜板给小二,“这些你啊小兄弟,一会儿我们就过去看看。” “欸!谢谢客官谢谢客官!” 这里只是蛊疆最外围的城池,再往里走,可能里面的人就没有这么热情了,还不赶紧趁现在打听一点消息。 下午二人来到小二口中的西大街,这里多是各个地方来的行商,鱼龙混杂之地。 但新奇的小东西确实不少,一些就算是沈怀言他们也很少能见到。 “这只猫沅儿应该会喜欢,但行军路上……带只猫不太方便……”沈怀言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了,竟然逛起了周围的货摊。 池照月一脸无可奈何地跟在他身后,“我说你啊,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刚才沈怀言看中的那只长毛白猫竟然自己用爪子打开了竹编的笼子朝他走来。 喵~喵~ 白猫不停用头拱着沈怀言,细声细气地叫着。 摊主笑着搓手,“这猫怕是与公子有缘呢,您就买了吧。” 沈怀言也确实很喜欢这只猫,可…… 如果这时候带回去一只猫,阿沅会不会觉得他不务正业,明明自己说了是来探查的。 可猫粘人的样子,买回去阿沅一定会喜欢,沈怀言干脆一狠心把猫买了下来。 “名字什么的,就等沅儿到时候自己取吧。”将猫提回了脚店,沈怀言给了不少银两让刚才那小二帮自己照顾着,“到时我们办完事就会回来取的,烦劳你帮我照顾一下。” 交代好小二以后二人又回到了刚才的地方,只不过这次沈怀言认真起来了,没有再东看看西看看的。 这些行商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语言,沈怀言也很苦恼,“看来这里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们现在该去哪儿?” “要不然往里面的城深入?”池照月小声提议到。 不是不行,但只怕会引起人的怀疑,沈怀言思考了一会儿,掏出一袋银子问旁边卖布匹的行商,“够不够买你这一车?” “全部?”行商瞪大了眼睛,“全部你都要?” “没错,包括你这拉货的板车。”沈怀言豪掷千金的模样引起了不少摊贩的注意。 其他人纷纷推销起了自己卖的东西,“公子看看我家的货!比他的强百倍!” “什么啊,我家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一些行商甚至连官话都讲不流利,蹩脚地叫着沈怀言二人去他们那里买。 沈怀言大大小小的东西买了一堆,池照月不明白他的意思,“你不会是想把这些全拿去送给阿沅吧?” “当然不是,我是要装成行商混进去。” 这么多东西,那些蛊疆人总不能怀疑到他们头上吧? 而且他买的货大多都是一个类型的,不会杂七杂八的一大堆惹人怀疑。 “这样倒也可以,但……我二人是不是得乔装一下?” “你的意思是用妖术变出另一张脸来?” “自然,你看这些都是西域货色,但你我可一点都不像西域人。” 池照月点着头,将沈怀言带进了一个无人的小巷子里,等二人再从里面出来时,已经全然换了一种模样。 二人看起来其貌不扬的,身形也并不高大,“这样才不会惹人注意,走吧。” 拖着刚买的货,二人趁着天色还早往更里面的城池进发。 蛊疆就是这样的城中城,最中心的地方住的都是世代在蛊疆的“贵族”,但用他们的话来说,是天赐之人。 但越进入到里面,也越像原始的丛林,不少外来的很不理解,只有世代生活在这里的蛊疆人才知道,那里守护着上古的秘密。 “什么人!停下停下,检查!” 果不其然。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这才刚到第二城,就已经有这么严的守卫了。 沈怀言装出一口生硬的官话,“我们是来卖货的,官爷您看看。” 他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地拉开了货上的黑布,“官爷您随意检查。” 那城门守卫看了几眼,用手扯出一些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放行,“进去吧进去吧。” “也不知道越到里面会是什么样子。”池照月想得太多,所以总是会过于忧心未来的事。 沈怀言则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人生态度,“哎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着看呗,咱们现在这附近看看。” 二人打听过了,这里有着和西大街一样的地方,都是来往的商贩会停留卖货的。 “来咯!走过路过看看我们的货!包您满意!”沈怀言找到合适的位置后突然就开始了吆喝。 这把来往路过的人和池照月都吓了一跳,“你干嘛大声叫起来。” “那边有守卫在往我们看,你不卖货在这东望西望的不被怀疑才怪。”沈怀言用妖术给池照月传音,嘴里依旧叫卖着。 池照月这才发现,刚才还在守城门的官兵竟然跟过来了两个人监视他们。 他学着沈怀言的模样开始大声吆喝,很快就有人上门买走了他们的布料。 可两个官兵还是上来盘问一通,“你们卖的东西怎么这么便宜,我看这料子可不像是便宜货啊。” “咦!官爷你这就不懂,这叫赔本赚吆喝,我们这些生意人常用的手段。”沈怀言不慌不忙地应付起了两个官兵。 对面两个男人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卖得太便宜了会破坏市场。当心别人找你们麻烦。”提醒了几句就离开了。 “终于走了……没想到这才到第二个城就已经这么严了。”池照月松了一口气。 沈怀言一上午都在这里卖货,但他二人已经掌握了不少消息。 传言蛊疆正中心的那个上古秘密最近被人解开了,所以那些蛊师功力大涨。 还有的说蛊师们勾结妖物准备释放那个秘密…… 释放,那不就说明镇压的是活物。 沈怀言甚至在这段时间里学会了一些简单的巫蛊之术。 而这些都是个和其他行商聊天无意间听到的。 “你说那中间到底镇压的是什么东西,我虽然是蛊疆出去的,但我也从来没听说过里面究竟是什么秘密。” 从前蛊疆还没有建立起这样一层套一层的城池时,这里只是湿热蛮荒之地,是后来这些蛊疆人建立了文化,将蛊疆慢慢用砖石圈了起来。 “只希望不是什么我们对付不了的东西就行了,若真如传送所言是什么可毁天灭地的东西,那只怕我们也无能为力。” 但沈怀言猜测大概不会是什么厉害的妖魔,如果是的话,这样厉害的角色被封印镇压他和池照月一定听说过。 “要不然等夜色,我们两个隐身直接往更里面的城里去?”池照月提议,他不想再这样叫卖着往里面走了,直接用妖术进去多方便。 妖夫难逃:美艳郡主燃爆全京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八十一章 王府谣言真凶是谁 “我也想过用妖术,可你没有发现吗?越往里走,我们的妖力就越是被削弱不少。” 池照月突然想到,这是蛊疆为了防止妖物作祟的一种特殊手段,“是我疏忽了,那要怎么办。” “看来着第三层我们是进不去了,你看那边,还有蛊师专门查验入城的人是不是妖。” 池照月定睛望去,还真是,那他们岂不是只能无功而返。 罢了,“那要不然回去?找定南王从长计议。” “眼下也只有这一个办法可行了。”沈怀言找了个帽子盖在自己头上,“只不过今天还不能出去。” “为什么?” “我们刚进来,这么快就出城,是不是太可疑了。” 这倒是,池照月和沈怀言找了家西域人开的客栈住下,准备再待两三日再出城。 这两三日内他们还是照常卖货,便宜卖完就撤出去。 但其实他们就算现在出去守卫也懒得管他们,严查进城的,对出城的没那么严。 * 另一头,在此时的都城也发生了大事。 如今容静云的身孕已有四月,不知从哪儿传起了风言风语,“我给你们说啊,这定南王府大公子那大少夫人啊,可不简单,听说揣了个肚子就嫁给大少爷了。” “真的假的?还有这种事?” “怎么不是,你看他那肚子来得多蹊跷,他们成亲刚五个月吧,就这么大了。” 一群男人贴在墙根嚼舌根,不久这样的话也传到了容静云和定南王妃的耳朵里。 “简直胡言乱语。”定南王妃气得眼睛都红了。 自己儿子丈夫都在外面打仗,这群愚昧无知之人却有心思传出这样的谣言来诋毁重伤她儿媳。 定南王妃下令严查此事,“给我把那些乱嚼舌根的通通抓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指使这么侮辱定南王府!” 定南王府的人办事很利索,不久就将那些以讹传讹的人揪了出来。 “说!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定南王妃端坐在主位上,容静云居于下座。 二人周身散发出的凌厉气势吓得那几个老百姓腿软,纷纷跪在地上磕头,只有一个还在嘴硬,“什么啊,难道我们说的有错,她肚子是比寻常四五个月大,而且,说她刚成亲就有了身孕,谁信啊,这么快。” 定南王妃懒得和他啰嗦,“掌嘴!” 这样乱嚼舌根的人,就算了拔了舌头也不解恨,更何况只是掌嘴。 其余人看见他的嘴被打得血肉模糊,全都交代了实情,“是有个黑衣男人给了我们银子,让我们传的,说是要把大少夫人的名声搞臭。” 这些人毕竟没有得罪权贵的胆量,很快就将所有事情吐了个精光。 被打烂嘴的那个还是不肯说,不说也行,定南王妃有的是办法治这样的人,“给我拖下去,先打十杖,再给我去调查他的家世,务必查得清清楚楚。” 说到调查他的家世,男人忍不住了,冲到定南王妃脚下大声质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定南王妃撇开男人的手,“想干什么?你不说,你的家人,就和你一样的下场。” “你好狠的心,这就是权势吗?呵我算是见识了。” “狠心?你们造谣一个有着身孕的女子,就不狠心?更何况,她的丈夫还在外保家 卫国,你们却在做什么?” 定南王妃阴狠地笑了笑,她鲜少露出这样无情的表情,“所以,和你们比起来,我这也不叫狠心。” “不过……”她顿了一下,这给了男人不少希望,“你如果愿意说出主谋,我就放你一马,这件事我也可以既往不咎。” 她有预感,这个男人一定知道得比另外几个人多。 可男人的嘴硬得很,无论怎样都不说。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高位上的人欲言又止,男人忍不住叫骂:“有本事你杀了我啊!来啊!” “不杀你。”定南王妃叫人将他带了下去,其余交代清楚了的都放走了也没为难他们。 容静云此时胎象不稳,直喊肚子疼,太医来诊脉后说是心火,“最近城中之事我也有所耳闻,少夫人不必理会,只小心安胎便是,待来日产下麟儿,就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说得轻巧,这样的事让容静云怎能不挂怀,好在整个定南王府都是相信她的。 要不然她可真是有苦难言,“多谢徐太医,劳烦你了。” “这是我的本职,何谈劳烦。”徐太医为容静云开了几副降火的药,提着医箱离开了定南王府。 不过三日,定南王妃的手下便寻到了那嘴硬男人的家中消息,“哦?他还有个孕中的妻子?” “是,不过王妃……”手下欲言又止。 定南王妃不耐烦地看向那手下,男人立马开口:“只是他那孩子好像不是他的……” “这倒有意思了,细说。”定南王妃坐直了身子。 “那日属下前去的时候……” 手下开始回忆起当时发生的事情…… 城外农庄。 “这么晚把我叫来,你就不怕被你男人知道?”男人一只手不老实地抚摸着身旁之人的脸,神情猥琐,令人作呕。 坐在床边的女人许是有六七个月的身孕了,肚子看上去隆起不少。 “他已经几天没回来了,也不知道去哪儿鬼混了。”女人娇嗔着钻进了男人的怀里。 “你这……”男人摸着女人的肚子,“不也是鬼混来的吗?” 女人打开了他的手,“讨厌,不都怪你,还好他没有怀疑。” 听到这里,定南王妃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连忙叫停手下,“够了,你的意思是,男人的孩子不是他的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是的王妃。” “很好,我就不信有了这个消息,他还能死咬着不松口。” 过了一会儿,男人被带到前厅,“你死了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如果,我用一个非常有价值的信息和你交换呢?” 男人半信半疑,“什么信息?” “关于你媳妇儿和腹中胎儿的。” 可男人却觉得是定南王妃要以她们的性命做要挟,直骂上位之人不要脸。 甚至还啐了一口唾沫到定南王妃衣裙上,“呸!你个毒妇!竟然连有身孕的孕妇都不放过!” “谁说我要对她们怎么样了?”定南王妃眯着眼笑起来,“我从来没说过会对她动手,我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男人细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将自己知道的告诉定南王妃,“是金夫人,我妻子曾是她的侍女,当初我也不同意干这种丧良心的事,但我没办法,她用我妻子威胁我。” 可他没想到啊,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被抓了,自己做这种事情什么下场他都认了,但妻子和孩子是无辜的。 “现在轮到你了。” 定南王妃只不过犹豫了一下,男人就以为她要反悔,“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定南王妃也会反悔。”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想,你这么疼爱你的妻子,该如何跟你开这个口。” 但之后的事都是他们夫妻之间的恩怨了,与她无关,她现在要做的,是将那所谓的金夫人,请到府上做客。 得知真相的男人被放走,他颓废地走回了农庄,看着正在外面捶打浣衣的妻子,他突然觉得天旋地转。 “相公你回来了!”女子挺着肚子从小板凳上站起身迎接男人。 看着妻子挺立的大肚子,男人心中五味杂陈,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翻找了一会儿,又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用自己的积蓄和从金李氏那里得来的钱在采香阁点了一个颇有姿色的低等花娘带回农庄。 花娘比起容貌并不出众的女人不知好了多少,“爷怎么带奴家到这里来,瞧瞧,这还有个孕妇呢,难不成爷是想玩些刺激的?” 可不就是为了玩刺激的刺激刺激这个贱妇嘛。 男人当着自己妻子的面就与那花娘演起了活春宫,气得女人差点没拿凳子砸死他二人。 采香阁出来的花娘哪个不是经历点风浪的,料想这其中一定有隐情便也没在意。 收了该收的银子后在男人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爷下次还要来找奴家哦~” 说完便笑嘻嘻地穿好衣裙离开了农庄。 “我为你生儿育女!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女人说这话的时候脸都不带红的。 …… 夫妻二人就这么吵吵闹闹,而在定南王府,也正有大戏上演。 “金李氏,我定南王府可有得罪于你?”定南王妃居高临下地看着正跪在堂下的金李氏。 陪她一起跪着的还有金灵。 “民妇不知王妃何出此言……”金李氏认定了定南王妃没有证据证明最近的一系列事情都是她指使人干的,所以还在这装傻充愣。 “近日都城一些可笑的流言想必你也听说了,碰巧我抓了个男人,他说一切都是你指使的,要不要……我让你们当面对峙?” 一听要当面对质,金李氏瞬间慌了神,“不不不,你说什么啊,抓人可是要有证据的,别因为你家是当官的就能随意冤枉好人。” 妖夫难逃:美艳郡主燃爆全京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八十二章 龌蹉之事被人发现 “冤枉了你?”定南王妃叫人将上次那男人找来。 直到男人跪在堂下,金李氏才露出害怕的表情,“这人你可认得?这总不是我冤枉了你吧?” “谁知道你从哪里找来的人想要诬陷我?” “诬陷你?”男人跪不住了,“让人打听打听,我媳妇之前在你手下做工的事十里八方人尽皆知,还是你做主将她嫁给我的。” “你!” 老金李氏这个模样,定南王妃心中也有数了,“你现在承认,我还给你些活路,如若不然,你那好女儿也保不住,你别忘了,当家主母有权将府中的妾室赶出去的。” 何况她还是个做长辈的,做主将自己儿子不检点的妾室赶出去没什么问题吧。 “金灵你别以为你和那个什么阿钊的事情我不知道,阿沅走前可把你的事跟我说了个一清二楚。” 她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为了让金灵放松警惕好抓住她的错处,再一举将这个女人赶出定南王府。 “阿钊?”这男人的事情金李氏都不知道,她突然跳起来打了金灵一耳光,“你要死啊你?这种事你都干得出来?” “娘我……”金灵捂着脸颊声泪俱下,“我们什么也没有,我只是偶尔给他写几封信聊聊小时候的事情……一点出格的举动都没有啊。” 确实,不算上在伴风楼和阿钊抱在一起的事情,她确实和这男人没什么出格的举动了。 但人妇联系外男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被抓住了赶出去都是轻的。 “行了,这件事日后再说,她既然进了定南王府,那就和你们金家没多大关系了,我这个做主母的自然有我的决断。” “现在还是来说说你找人到处造谣我儿媳妇的这件事吧。” 可到了现在这种时候,金李氏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犯的错,“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既然你是这种态度,那我只能请官府来查案了。” 金家虽是平民,却实在有钱,自己如果动用私刑,保不齐会被这女人用钱财找人来散布其他的谣言。 但如果是请官府就不一样了,自己定南王府的面子摆在这里,官府查案不仅会尽心尽力,旁人也无法诟病。 不容金李氏拒绝,定南王妃让下人去请客衙役来。 “王妃金安,不知今日是有何要事让我等前来?” “烦劳二位官差了,想必二人也听见了这几日都城内的风言风语,如今我已抓到了散布谣言的罪魁祸首,还望二位带回去严惩不贷。” 都城内的谣言别说他们了,恐怕就连皇上后宫里的妃嫔都听见了。 这要是容静云和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金李氏的结局可想而知有多惨。 “王妃哪儿的话,这本是我等职责所在,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将此人带走了。” 二人刚抓上金李氏的胳膊,宫里就传来了朱嬷嬷亲自带来的太后懿旨。 懿旨内容就是带金李氏入宫,还有定南王妃也随行。 看来是传到太后的耳朵里了,“进宫?为什么要进宫?”金李氏不明所以地问着。 “自然是,问问你为何编得出那些谣言来。” “我不进宫!我不进宫!”金李氏不停扒拉着抓她的两个太监。 朱嬷嬷没好气地盯着她,“这可是太后娘娘的懿旨,由不得你!给我带走!” 皇宫远比金李氏想象的威严,跟在朱嬷嬷身后走在甬道上,看着定南王妃的轿撵,她心中涌起无限的畏惧。 等到了太后面前,金李氏还不等周围的人发话,她先求上情了,“太后娘娘开恩!太后娘娘开恩啊!” 按理说这种小事还不配闹到太后的面前,但没办法,谁让温溪是太后疼爱的孙子。 “那你倒是说说,自己何错之有啊?” “我……我……”金李氏犹豫了半天,直到对上太后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冰冷眸子,才肯说实话,“我不该让人造谣生事,诋毁定南王府的大少夫人……说她腹中的胎儿来得蹊跷。” 太后还算满意她此刻的坦诚,但过错既然已经犯下,就容不得抵赖了,“既然如此,先拖出去杖责二十,再由你跪在城门楼向所有人承认自己犯下的错,哀家便放过你。” “这……” “怎么?你办不到?”太后挑眉看向了金李氏,目光让她浑身发冷。 女人立马垂下了头,“不不不……我是觉得……” “你觉得?”太后的眼光更冰冷了些,周围的人皆是垂首不敢直视太后的眼睛。 “如果办不到,那我就只能……”话还没说完,金李氏立马磕头,“能办到能办到……” 这还差不多,太后将目光转向了定南王妃,“你就是对这些人太仁慈了,要哀家说,这种乱嚼舌头的就该把他们的舌头扯掉,让他们一辈子再也说不上话。” “太后教训的是,儿媳谨记。” 这件事总算是在太后的面前扯清楚了,金李氏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但金灵的事还没完,这事儿现在只有温沅和定南王妃知道其中细节,所以定南王妃回府后也找到了她。 “你娘的事处理完了,现在该来解决你的了。”定南王妃丢出了一叠信在金灵脸上。 这些都是她与王明钊写的信,上面不乏一些露骨之言。 金灵无从抵赖,但她抓住了律法的漏洞,“我没有与他发生什么,所以你也不能赶我出去。” 这倒是让定南王妃为难了,“我从未说过要赶你出府,只不过……呵,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往后,她的吃穿用度一律减半,不准让人伺候她。” 定南王妃得意地看向了跪着的人,“但你还是能留你从金家带来的丫鬟侍奉的。” 这样受人欺辱的日子真是过够了,当晚她找到了个对她一直有想法的小厮,“你帮我把这封信送出去,我就给你点好处怎么样?” “什么好处?”小厮目光猥琐。 金灵很讨厌这种男人,但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她不想老死在定南王府。 轻轻拉开自己的肩上的薄纱,“什么好处都可以。” 小厮果然上套,掩人耳目地为她送出信件。 可等他再回来时,定南王府的下人已经等好他了,“就是他!我换衣的时候他竟然偷看!” “什么?”小厮不敢相信这女人竟然摆了他一道,“明明是你……” 正准备将金灵吩咐他的事说出来时,金灵的丫鬟连忙用一块石头敲在了他头上,“快把他赶出去,这样的事如果传到王妃的耳朵里,定治你们一个看管不当之罪!” 几个下人也没多想,竟然还真的顺着他的话将小厮丢出了定南王府,临了还丢给他一袋银钱,算是这个月的工钱。 “也不知道阿钊哥哥看到信会不会来救我。” 等了几天,王明钊果然来找金灵了,他已经摸清了王府侍卫换班的时间,所以这次来时没人看见他。 “妹妹,阿钊哥哥来了……让你受苦了。”男人的甜言蜜语让金灵晕头转向,倒在了他怀里。 “哥哥……那老妇想让我死啊,缩减我的吃穿用度不说,还只许留一个人在旁伺候。”她哭诉的时候并没有看见王明钊厌恶的眼神。 王明钊没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下去,而是转头说起了自己家的事,“唉,最近生意不好做,哥哥在都城都快无以为继了。” “怎么会?” “实不相瞒,家中出了点问题,此番来都城,也是为了找寻办法的,没想到弄钱的办法没找到,都快饿死在这里了。” 男人说到动情处竟然还抽抽鼻子落下泪来,可把金灵给心疼坏了。 “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助哥哥……”金灵轻轻抚摸着男人的脸,“哥哥……” 她呼吸急促,嘴唇贴上了王明钊的脖子,“哥哥……我从家中带来的嫁妆还有些,我用我的私房钱来贴补你,你想办法把我从定南王府弄出去好不好?” 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个从前无比向往的地方。 男人的手捏住了金灵的腰肢,“当真?” “自然,但前提是你要把我弄出定南王府。” “那简直小菜一碟,反正你在这家中也不受待见,我将你弄走了他们根本不会找你。” 这话说的金灵还有几分凄楚,“那你想如何把我弄出去呢?你可要知道,你不先救我离开,我是不会给你银子的。” “哎哟我的好妹妹。咱们青梅竹马的情谊,哥哥还能骗你吗?”王明钊越发的油嘴滑舌,目的就是为了骗金灵的钱。 他家确实在清风城做生意没错,他也确实是来都城寻求机会的。 可家父早亡,家产差不多都被他败光了,遇到金灵这样一个蠢女人,怎么能不牢牢抓住。 只看着金灵嫁妆越来越少,到时男人会怎么对她吧。 金灵从前信了温溪的话,做了妾,可做妾之后是什么日子,她不会再信男人的话了。 一把推开王明钊,她的态度也坚定起来,“你先把我弄出去,我再给你你想要的,否则你休想。” 妖夫难逃:美艳郡主燃爆全京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八十三章 不幸被抓母子相见 在金灵看不见的地方,王明钊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脸上却还是那谄媚模样,“自然自然,好妹妹你等我几日,我一定想办法将你从这虎口中救出去。” 此时在蛊疆外的人日子可没他们这么舒服,沈怀言与池照月虽然回来了,也将里面的一部分情况告诉了定南王,可众人还是没有好的办法能兵不血刃地进去。 “王爷,要不然先派两个使者进去吧,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想来蛊疆也不会那么不讲道理。”一个将领提议。 理虽然是这么个理,但现在不是两军交战啊,而且蛊疆的人……定南王信不过。 “我觉得可行伯父,要不然就让我和阿月去,我们两个有修为傍身,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二人正说着话,山上突然传来一阵娇笑声,“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这里藏了一大片新鲜的血食呢。” 池照月一眼就看出这是只蜈蚣精,实力并不强,“成为我的养分吧!” 蜈蚣精刚一出手,就被池照月一掌扇飞,这女人到死才明白,自己是被那三兄妹骗来做了出头鸟。 三兄妹找她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暗处观察一下池照月和沈怀言的实力,但现在看来,那股强大气息的拥有者并不是他二人。 “大哥,现在还不能动手吗?”小妹站在后侧问大哥。 “还不能。”三人隐藏在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幸好我们安插了猫妖在这群人身边,想来不久就有消息了。” 当天夜里,沈怀言买来的白猫化作了妖艳的女子朝后方的山上走去,“那两个男人,一个是蛇妖一个是狐妖,都是九千多年的修为。” “那那个公主呢?”男人对温沅十分感兴趣,不如说是温沅的样貌打动了他。 猫妖想了一下,皱着眉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很久后才开口,“她的身上有很强的气息,但我探查过,她没有灵根。” “没有灵根?”这还真是有意思了,男人用手托着下巴,“想办法弄清楚那气息的主人是谁。” “是。”猫妖又化为白猫,钻进了营帐里。 他们说完话小妹才敢从旁边走出来,“大哥你不会是喜欢那个人类吧?” “喜欢?你什么时候见我喜欢过什么,只是觉得她容貌生得实在美丽,想玩玩罢了。” 女子不再说些什么,默默退了下去,但哥哥想要的,她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弄到手。 几日后,沈怀言二人靠着都城使者的身份顺利进入到了蛊疆中心。 可刚一进去,二人就被扣押住了,“我还从来不知道,龙国皇帝已经开始和妖怪联手了。” 怎么可能,他们明明隐藏了气息! 沈怀言挣扎着,这锁链上的淡淡异香让他神智有些不清醒。 “你们又是如何得知的?” “其实从你们装作商人第一次进城我就知道了你们的真面目,你们说,要是我将你们的真实身份告诉那个什么王爷,他会怎么看待自己未来的女婿呢?” 眼前这个男人怎么对一切都这么了如指掌? 沈怀言瞪大了双眼,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守卫带去了水牢。 二人背对背被吊在半空,环形的水牢水中游着一条十几米长的大蛇第一次看到池照月时还愣了一下。 等那些守卫全部撤到水牢外面后,大蛇突然开口说话,“阿月?阿月是你吗?” 这个声音……池照月浑身猛然一颤,“娘?” 娘不是……爹不是说娘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月真的是你!”大蛇被打下了封印不能化成人形,就连修为也被削弱了一大半。 “娘你怎么会在这里……爹说你早就……”早就被捉妖师打死了啊…… 提到池照月的亲爹,大蛇突然暴怒,身子也变粗了一些,“哼,你爹那个畜生,不知蛊疆许了他什么好处,与蛊疆人勾结,我不同意他们的所作所为,就将我困在这里,可怜我修为被封不能化成人形,一直以蛇身游弋在这暗无天日的水牢中。” “他们的计划娘你可知道?” “无非是纠结那些对人类早有不满的妖,意图攻占龙国罢了。” 还真是这样…… 池照月蹙眉,“那些蛊疆人又如何能够保证自己可以驾驭妖族控制他们?” “蛊疆秘法,你看我这被封的妖力就知道了。” 太逆天了,自己娘好歹也是万年蛇妖,竟然会沦落到这样的田地。 “我有办法让你们逃出水牢,但得等这些守卫换班,你们时刻注意着,到时候我再给你们一张地图,你们就照着地图走就行了。” 晚些时候,趁着外面的守卫换班,池照月的母亲用微弱的妖力解开水牢的禁锢将二人放了出去,又从信子下吐出一张地图,“快走,别再回来了。” 池照月虽不舍与母亲分别,但不得不放下心中的眷念与沈怀言一起逃出了水牢。 他们走后,大蛇又用妖术塑了两个假人绑在铁链上,换班的守卫回来看到一切安好,也没怀疑什么。 只是在逃跑的路上,池照月晃眼看见了自己的父亲,男人正坐在书桌后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看起来十分心力憔悴的模样。 池照月无法原谅他隐瞒了母亲被囚禁的事实,也不能认可他与反叛者同流合污。 冲动之下的池照月差点泄露了自己的气息,“日后再说!现在先逃出去要紧!” 拉着池照月的手,沈怀言飞速离开了这个地方,现在正是守卫大规模换班的时候,没人会注意到他们。 二人顺利逃出,不停往驻扎的地方赶。 身后响起一道好听的男声,“二位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合规矩?” 男人正是三兄妹中的大哥,这男人刚一露面,二人就知道他的修为是自己比不上的了。 几个回合下来三人打了个平手,兄妹二人正要出手时泉出现在了月亮下,黑烟环绕着他散发出寒气,男人“啧”了一声,“我们走。” 虽然这次他元气大伤,但能看到那个强大气息的来源,也不错。 “大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小妹一路上追问着。 男人捂着心口神情有些不耐烦,“不知道,他修为太深,看不穿……” 他怎么说也是活了两万五年的妖,竟然会被一道黑烟吓住。 平安回到驻地后的沈怀言向定南王讲述了今日之事,“此仗如果以这些将士凡胎肉体去打,必输,需得向江湖召集能人异士,否则……” 定南王明白了他的意思,摆摆手示意沈怀言停下,“本王明白了,本王这就修书一封给皇上,让圣上早做决断。” 这样的紧急情况下,温沅唤来了自己的海东青,“快去吧。” 海东青速度很快,不过数日就将信送到了都城,“情况竟然这样严峻……速速召集那些捉妖师进宫!” 捉妖师就是这样的,平日里除了修炼就是游山玩水,在路上能抓到几只妖怪就更不错了,一些厉害的捉妖师都不知道会藏身在哪个山谷里等待机会。 捉妖师之间有特殊的联络方式,要想在短时间内召集大批的捉妖师,只能靠捉妖师。 “如今蛊疆作乱,勾结妖祟企图攻占龙国,如今有蛊疆城池图一份,望你等不辱皇命,不辜负朕与百姓所托。” “我等定当誓死扞卫龙国不受妖物侵扰!” 捉妖师嘛,除了能力得强,也必须得忠心,如今跪在殿上的这每一个捉妖师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朕也希望你们平安回来,你们的家眷,朕会照顾好的,保重自身,我们等你们回家。” 捉妖师的队伍虽要比普通行军快,但始终只是凡人,再赶也得些时日。 驻扎在蛊疆外的定南王队伍如今不受妖物侵扰除了有沈怀言和池照月的功劳,主要还是靠泉。 泉始终守护在那个山头不曾离开,否则就那兄妹三个都能屠杀殆尽这里的每一个人。 等待的日子总是漫长的,偶尔还是会有不想活的来找麻烦,“一直没时间问你二人,这么厉害的身手师从何处啊?” 定南王也是闲聊,这可让沈怀言二人头大了,他倒是想直接说自己师父是天恩寺的得道高僧,可师父早已圆寂上千年了,现在说出来怕是会吓着定南王。 池照月更是了,他的妖法心术都是和爹娘学的,哪儿有什么正经师父。 二人对视一眼有些尴尬,是沈怀言找了个理由,“我二人师承一脉,只是师父临终遗训是不得向外透露他老人家身份……所以……” “哦!”定南王完全相信了,“看来是为隐居的高人,难怪能教出你们二人这样优秀的弟子。” “伯父谬赞了,若真那么优秀,也不会狼狈被抓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还是要接受比自己更强的存在啊。”定南王大笑着说这二人始终太嫩了没见过世面。 沈怀言二人默不作声,只是相互看了一眼后垂下头憋笑。 妖夫难逃:美艳郡主燃爆全京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八十四章 身中奇毒幸有高人 驻扎在蛊疆外这几日,时常有妖物侵扰,沈怀言他们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些东西时不时来犯了。 所幸现在还没有太过强大的妖来找他们麻烦,也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 定南王他们却有所不知,此时的蛊疆中心城一群人正计划着将他们赶尽杀绝。 “祁可,我认为实力已经成熟,杀了定南王,龙国军队没了主心骨,只能是一盘散沙。” “你是不是忘了还有那些赶来的捉妖师?现在和他们打起来,如果那些捉妖师正好在我们鱼死网破之前赶到,我们不就成了瓮中鳖?” 二人都是蛊疆的大首领,两边争执不下,“哎呀两位大首领别吵了,要不然咱们先派几股实力并不强的队伍去消耗他们?” “我看就没这个必要了吧。”身后大门嘭的一声被打开,外面走进来的人正是三兄妹中的大哥。 男人自上次在泉那里吃瘪了以后沉闷了好久,直到今天才愿意走出来。 因为他极高的修为,所以蛊疆那些极具威望的蛊师也对他颇为尊重,见到他走近纷纷垂下了头,“什么意思?” “我已经安排了人手在他们的队伍里,我的计划是,通过我这个手下给他们下点蛊毒,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 他这么说其他人才反应过来,对啊,他们是蛊师,还用得着大费周章地去想办法和这些将士硬碰硬? “你们将最得意的蛊毒交给我,我让我拿手下去给他们下毒。”男人伸出手,向大首领讨要蛊毒。 名叫祁可的男人阴笑着握住了他的手,“不必着急,三日后你再来。” 三日后男人如约到中心城找大首领要来了蛊毒。 这蛊毒说来好玩,看着只是一只普通的黑色肉虫,可只要一进到水中,就会立马消散变成无色无味的透明液体。 “他们这段时日多是靠荒地的那口井过活,只要将这虫子丢进井里,不出两日,就全都倒下了。” 男人得意的样子让人想往他脸上来一拳,但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办法是正确的。 定南王手下的将士每天都要用这些井水来焖饭,很快整个军营中的将士都饮用了这有蛊毒的井水。 整个军营里哀嚎声不断,“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哎哟!” 待军医掀开士兵的衣服,肚子里就像长了什么东西一般,蠕动不断,甚至还能听见咕噜咕噜的声音。 “医士我这是怎么了?”被掀开衣服查验的那是小卒哭喊着,自己年纪还小,还没讨媳妇呢,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军医一看就知道是蛊毒造成的,用自己做的药勉强压制住了蛊毒便连忙向定南王回禀:“王爷,是蛊毒所致,这蛊毒毒性之烈,若是三日内找不出解毒之法,只怕整个军营的将士们都……无力回天。” 定南王失了魂一般颓废坐回椅子上,“那医士可有解毒之法啊?” “没有。”军医摇着头,心中也悲楚,“我只能暂时抑制毒性不发作,可等毒性一发作了,必死无疑。而且这点时间也不够研制出可用的解药啊王爷!” 军医突然跪在了地上给定南王行起了大礼,不久后外面又传来连声哀嚎。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查出蛊毒的源头,我先回去想办法了王爷。”军医退出主帐后慌忙跑向自己的营帐埋头调查起这来势汹汹的蛊毒。 温沅看着痛苦不堪的将士们犹如万箭穿心般,恨不得自己为他们分担一些。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能一下子毒倒这么多的人……”她在原地来回踱步,“而且毒倒的都是同一个队伍的……” 她突然想起了,父王的军营里都是分时间吃饭的,恰好被毒倒的这些将士都是第一批吃饭的。 “将强弩一队负责做饭的人给我带来!”她大声吩咐下去,声音引来了不少将士。 只见七横八竖躺在地上的那群将士里举起了一只微微颤抖的手,“公……公主……我在这里……” 什么?就连负责做饭的都被下毒了? 突然连起来的线索一下子就断掉了,温沅头疼间想到了师傅给她的丹药。 摸着贴身携带的布袋,温沅深知不可以拿全将士的性命开玩笑,她将布袋举过头顶,“各位,我手里现在有高人炼制的丹药,但我并不能确定它是否可能解这种蛊毒,所以我想选一两个出来试药,有没有愿意……” 不等她说完话,不少士兵撑着身体爬起来,“我来,让我来……我没有老婆孩子,也没有父母要赡养,就算死了也没事,我来!” “什么你来,我年纪轻,我来!” “你年纪轻才更应该惜命,让我们这些老东西来!” 争执声不绝于耳,温沅此时深切体会到了人情的冷暖。 她挑选了两个上没老下没小的中年男人,“那就你们两个吧,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她正想说会上报朝廷将他们风光大葬,可还没等话说完二人就毫不犹豫地将药咽了下去。 小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两个男人没有任何不适之感,就连腹痛也消失了,他们从地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欣喜地对温沅道:“公主!真有用!”真这么神奇?温沅看着手里的布袋,幸好这次有师傅……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办…… “多谢公主救我等性命!”两个已经完全解读的将士跪在地上给温沅磕头,还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白猫在不远处一直观望着这一切,心道不好,悄悄跑出了驻扎地向男人通风报信。 “不好了,晅阳公主找到了解药……半炷香的时间就能解毒……” 男人听完话立马飞向了中心城找那群蛊疆人理论,“你们给我的破东西,半炷香的时间就能解毒。” “不可能。”两个大首领以为他在说笑,全都不以为意。 “要不然你抓你们两个过去亲眼看看?” 就他这一去一回的速度,温沅已经将药分发了下去。 沈怀言奇怪她哪儿来的这么多丹药,温沅也不打算再隐瞒了,“师傅给我的。” 在远处暗戳戳观察着这一切的泉很是心满意足。 “师傅?”沈怀言紧皱的眉头一直不曾松开,“你多久拜了师傅,我们怎么不知道?”他看向春花。 只见春花也摇摇头表示自己从来不知道什么师傅不师傅的事情。 “在岢契的时候拜的师傅,很厉害的,有机会介绍给你们认识一下。” 显然温沅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手里发丹药的动作没停下来过。 而山顶上注视着这一切的祁可快气疯了,这可是他精心杰作,世间怎么会有能轻而易举解他蛊毒的丹药。 “不可能!”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即使眼前就是真相。 身为蛊疆最有能力的蛊师,祁可从来不允许有人比他更强。 他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葫芦,打开盖子从天上向 只可惜那些像花粉一样的东西还没有落到 “是谁!”男人的声音惊动了下方的人。 所有人抬头望向天空却只看得见两个黑黑的身影。 沈怀言喝和池照月却认出了其中一个,“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男人见情况不对,拉着祁可就想走,“有高手在这附近,快走。” “什么高手!不过一阵风!”祁可不听男人的话,一意孤行要下去亲自给那些将士下蛊。 男人无奈,他的蛊术确实厉害,就是脑子太笨,听不懂人话。 都给他说了附近有高手在场不听,甚至还要召集自己的手下一起来送死。 祁可手下的蛊师呜呜泱泱从中心城赶来,随行的还有不少妖。 不一会儿定南王队伍的头上全是乌泱泱的黑云,细看就会发现黑云中还藏着前来帮忙的妖怪。 沈怀言二人飞身定在半空中,拦在祁可面前,“哪儿来的阿猫阿狗,还不快滚!” 祁可一掌向沈怀言打去,可还没打中就被男人化解。 虽然打不过一旁这修炼了两万余年的妖,对付对付这蛊师简直不要太轻松。 这一掌也让祁可瞬间明白过来,沈怀言不是他能打过的人,算了,反正自己是蛊师,他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朝沈怀言撒了一把紫色的粉末。 粉末很快融入到沈怀言的皮肤里,只见男人身体瞬间僵硬,垂直从空中摔下,幸好池照月抱住了他。 将沈怀言交给了温沅后,温沅从布袋里掏出丹药塞进了男人嘴里,解毒的程度快到令祁可难以相信。 他飞身下来抓住了温沅的手,“你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什么毒都能解?” “放开我!”温沅挣脱男人的钳制,“哼,你也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个反贼!” 男人看着温沅手里的布袋,寻思只要没了这个东西,看她用什么来解毒,刚要伸手抢过来,却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被黑雾包裹。 “啊!”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际,“我的手!我的手!” 妖夫难逃:美艳郡主燃爆全京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八十五章 高人现身群妖退散 只见男人的手被两团黑烟逐渐侵蚀,妖们见到这黑烟连连往后退。 祁可手上的黑烟消散后,众人只看见血淋淋下的森森白骨,他的血肉已经完全被腐蚀。 “啊!啊!!!”祁可望着自己只剩骨头的双手惨叫。 他的对面缓缓升起的黑烟里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待眼睛睁开,群妖垂首。 沈怀言与池照月早就见识了这妖魔的本领,却不知他今日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既见本尊,为何不跪?”他冰冷的一句话,目光所到之处群妖齐齐跪下,只有沈怀言二人还呆站在原地。 就连温沅怀中抱着的白猫也被这一声逼出原型,趴在地上有些痛苦地哼唧着。 这一刻温沅突然就想明白了这井是被谁下的毒了,来历不明的猫妖,细想都知道她不可能是什么好人派来的。 三兄妹中道行最高的大哥此时也像个顺从的小狗,眼中虽有不服气,但不敢在泉的面前表现出来。 “妖族已有千年不曾参与人类的斗争,今日你们若乖乖离开蛊疆,本尊饶你们不死,如若不然,本尊有的是手段让你们痛苦。” 语罢他隔空用手掐住兄妹三人中那大哥的脖子,因为他是在场妖中修为最高的,杀鸡儆猴当然要用厉害的角色。 “额啊——不……不敢了尊者……这就滚……我们这就滚……”男人拼命挣扎着,半晌就在他快咽气的时候泉松开了手。 他满脸不在乎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滚吧,再让本尊知道你们掺和人类的事情,绝不轻饶,滚!” 一声令下,整个蛊疆的妖纷纷四散逃窜,“真他娘的晦气,本想着跟着那男人怎么也能大干一场,没想到碰上个妖魔。” “妖魔是什么?”有的年轻的小妖甚至还不明白妖魔和妖的区别。 “如今我们称的妖魔,大多是当年追随万魔渊统领云中邈的。” 群妖离开蛊疆,黑烟状态下的泉才从半空中下来。 定南王即使面对压迫感十足的妖魔,也没有半分后退,他镇定地看着眼前的泉,“还是要多谢阁下……驱散了这些妖怪。” “妖就是妖,不是妖怪,再说,本尊帮的也不是你,好了,接下来就是你们人类的事情了。”说完他化作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没了群妖助力,蛊疆人的气势渐渐弱下来,尤其这时候从都城来的捉妖师队伍正好赶到。 沈怀言二人赶紧隐藏好妖气,这么多实力顶级的捉妖师带给他们的压迫感还是挺足的。 “王爷,妖物在哪里?让我们来收了他们!”为首的捉妖师年纪也不老小了,说话还有点热血,惹得众人纷纷偷笑。 “你们来之前,这蛊疆之内的妖已经悉数退散了,现在我们要对付的是这些意图用蛊术造反的蛊疆人。” 定南王向不远处那些蛊师投去阴冷的目光,凝声道:“但不要伤害妇孺百姓,不沾我将士鲜血的只要肯投降也不要赶尽杀绝。但那些用阴私鬼祟伎俩毒害我龙国将士的、不肯诚心悔改的,一律格杀勿论。” “是!”队伍一举攻城,本因为有妖物镇守可以负隅顽抗的蛊疆却连半日都没抵挡得住。 作乱的蛊师多,也有不少愿意过清净日子的,“当初还劝我加入,还好我没听他们的。” “可不是。这要听了他们的,现在遭罪的还得再加上我们咯。”一些蛊师幸灾乐祸地看着正要处斩的那些人。 祁可也在处斩名单中,这些意图扰乱龙国安宁的,一个都不会放过。 只是定南王至今还不明白,那黑烟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只用一声便让群妖下跪。 “二位,你们也是游历四方赫赫有名的捉妖师了,我想知道,你们可听说过妖族的尊者?”定南王找到两个颇有威望且见识广泛的捉妖师问起了自己心头的疑问。 “尊者?”二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捋着胡子意味深长地说:“在妖族能被称为尊者的,那怎么也是要修行了十万年以上的。” “十万年?”周围偷听的年轻捉妖师齐呼,“那得厉害成什么样啊?” 老捉妖师干脆就和他们讲起了曾经的事,“当时天地初开,大地万物一片混沌,先有人后有妖,人类从前的寿命很短暂,别说修炼了,有的吃就不错。” “可妖不同,他们本就是吸收日月天地精华而生,寿命极长,随便活个三五百年都不成问题,这其中,更有佼佼者,日复一日的修炼得成正果,这样坚持上千年甚至上万年,要知道,能修炼破万年的妖,那可都是妖中佼佼了,随着日新月异,这些要学习人类的知识建立起自己的制度,便有了我们后世所了解的万魔渊。” “万魔渊最出名的就是第一任首领和最后一任首领,第一任首领褚迎,群妖魔之首,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现身在何处。最后一任首领云中邈,最出名的就是他带领万魔渊攻上神界企图颠覆神长久以来的统治地位,只可惜兵败身死,灵魂破碎永世不如轮回,但不可否认,他的勇气与胆识已经超乎常人,只是我们也无从得知,他为何要攻上神界。” 泉就隐身站在不远的地方听着他们说以前的故事,提到云中邈时他心中百感交集,那是他的尊主,义薄云天,豪气万丈,只可惜死在了那群伪善的神明手下,终有一日,他们妖魔一定会讨回从前所受到的屈辱……一定。 “云中邈是历代首领中最强的,除却要继承上一任首领的能力,他自己也是难得的修炼之才,可惜啊……有他治理的妖族,伤人杀人的妖都要少许多。” 看得出来这老头对云中邈很有好感,虽然他说的十有八九都是错的,但泉认同他最后一句,尊主是难得一见的修炼奇才,当年若不是为了……罢了,都过去了,尊主已死,他要做的是重振妖族。 蛊疆的事情解决后,泉也离开了,临走前,他悄悄找到了温沅,“保护好自己。” 只交代了这么一句,泉再度消失,温沅不解,为什么他总是来去匆匆的。 虽然深知泉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可温沅还是希望他能多传授自己一些有用的东西…… 至少,能让她在蛊疆这种情况下也能帮上点忙。 这次的事也正应验了池照月卜的那一卦,因为有温沅在,所以泉格外留心蛊疆的事情,若是没有她在,泉大概是不会关心这些小事情的。 回都城的路上,温沅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她下了马车后回头望去,发现是那只猫妖。 温沅这段时日待猫妖十分亲厚,或许她也是看中了这一点吧。 “你为什么要跟着来。”温沅冷脸,想到她在井里下毒害的将士们腹痛难忍险些丧命这件事她就生气。 猫妖化为人形可怜兮兮地看着温沅,眼中的泪水落在湿润的泥土里啪嗒摔成两瓣,“我也是无可奈何主人……他的功力深厚,我不过一只修行一千多年的猫妖,何来能力与他斗……若不是被恩公买下,我恐怕如今也无法脱离他的掌控。” “可你还是害了许多人。” “但他们都没死不是吗?那蛊毒杀人于无形,我只放了一点他们才腹痛,我若是全部放进井里,只怕喝上一口的人瞬间就毙命了……哪儿还有时间给主人你来找丹药救他们啊。” 白猫也是抓了那男妖不知道这蛊毒之猛的空子,只怕直到现在男妖还认为是蛊毒没用,不会怀疑到猫妖的身上。 温沅被她说动了,白猫这时又垂下头嘤嘤哭起来,“我只不过是想安安静静的修炼,我不想害人……那蛊疆里多的是我这种无可奈何只能听命大妖的小妖,难道我们为了保命也有错吗……” 是啊,这种事没有绝对的对错,她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只能听命坏人,可是…… “想来她说的也不是假的,你就留下吧,让她待在你身边,这样在暗处你也多一双眼睛。” 池照月劝说着温沅将白猫留下来,这些日子温沅对这只猫的喜爱他们都看在眼里,想来让她突然丢掉这只猫妖,她也是不忍心的吧。 温沅轻叹了一口气,“可以,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化为人形,也不能为非作歹。” 猫妖拼命点头,她巴不得一直以原型到处走动呢,可比人形灵活多了。 主动跳上马车抖抖后脚,朝着温沅喵喵叫起来,仿佛在催促她快上马车。 温沅无奈,自己身边这妖可是越来越多了,只是这猫妖修为低,万一被都城内的捉妖师发现了可怎么办…… 白猫蜷在温沅的腿上睡着了,温沅摸着她柔软的毛思绪逐渐飘远。 她时常想起泉,不知为何,与他接触时,自己身上的胎记总会有所反应,不知道他活了这般久的妖,会不会清楚自己这胎记的来历呢…… 听春花说,这胎记……最近又变换了模样。 妖夫难逃:美艳郡主燃爆全京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八十六章 凯旋回城喜得双子 定南王的队伍再回到都城时,温溪正好能赶上容静云产子。 “竖子啊,还好是一路无虞回来了,否则你怎么对得起你这即将临盆的妻子。” 嘴上虽然教训着儿子,可定南王还是十分欢喜的,毕竟要当爷爷的人了,怎能不开心。 就连太后前段时间也总叫容静云在自己宫里多待些日子,是后面她月份实在大了不方便到处走动这才作罢。 “也不知道是个小侄儿呢还是个小侄女呢~”温沅为还未出世的孩子准备了不少好玩意儿。 说起来,怎么不见金灵? 温沅挽住母亲的胳膊问起她来,“母亲,金灵呢?怎么这么重要的日子不见她来迎接?” 提到金灵定南王妃气得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没好气地道:“哼,那贱妇如今真被我锁在柴房,上次想和男人私奔被王府侍卫抓了回来。” “啊?”温沅装得很吃惊,其实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还有这种事?”她望向温溪,此时的男人全心全意都是即将临盆的妻子,哪儿还有什么妾室的位置。 温沅拽了一下温溪的衣袖,见男人还没反应,又拽了一下,“大哥!” “啊?”男人还没反应过来,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怎么了怎么了你说。” “你的那个好金灵,和人私奔被王府侍卫抓回来了,这半天你都听了什么啊。” 哪个男人受得了这样的事情,本还沉浸在即将为人父的喜悦中的温溪这下可傻了眼,“你说什么?” 与人私奔?灵儿当真能做出这样的事?他顾虑地看向定南王妃。 定南王妃被他这充满怀疑的眼神看急眼了,“这种事还能是我们冤枉她?她和那姘头往来的书信我可都留着的。” “母亲快取来给我看看。”温溪紧随着定南王妃的脚步到书房里。 那一张张信纸看上去就有些时间了,上面一些字迹还很模糊,想来是写信之人落泪打湿了信纸所致。 温溪翻看着这一张张罪证,心中悲愤,自己从前待她不薄啊,怎么……怎么这…… 男人一口气上不来,生生憋出一口鲜血来,“哎哟我的大哥啊!大嫂即将临盆哪儿见得这些脏污东西,来人快把大公子扶出去。” “嫂嫂你休息着,我去那边照看大哥,一会儿再过来给你说情况。” 容静云点点头望着温沅逐渐走远,心中也有些悲苦,夫君还是忘不了金灵…… 这完全是她想多了,温溪不是因为忘不了金灵才吐血,是这事儿让他颜面尽失,他一时急火攻心羞愧难当才吐得血。 “孩儿啊,你们可要给为娘的争气啊……”她摸着自己要比旁地孕妇大得多的肚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此时另一边金灵得知温溪回来,吵着嚷着要见他,她有信心,温溪只要看到自己这般落魄可怜的模样,一定会心软。 到时候自己只要再装装样子掉几滴眼泪,这个男人就会重新回到自己的怀抱。 “大公子,金姨娘吵着要见您一面……”小厮深埋着头不敢看在座的主子。 “这贱妇还敢求着见大哥,真是不要脸!”给自己大哥都气成这样了,温沅恨不能一把掐死这个贱人。 就算不受宠,在王府也好过平头百姓家吧,怎么还能这么想不开去和别人私奔。 小厮不敢离开,只在原地等着温溪发话。 床上躺着的温溪此时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他妻子即将临盆,他也是时候该为将来打算了。 男人别过头,良久才忍痛道:“你与她说,我二人红尘已断,念在曾经相爱过的份上,我不会赶她出府也不会弃了她,望她好自为之。偏院还是留给她住……你们也不要太苛待她。” 定南王妃咬牙说儿子糊涂,可温沅这次竟然意外地没与哥哥唱反调。 他的那句话说得自己很是动容,是啊……至少曾经彼此相爱过。 美好的记忆不是假的,温沅头一次佩服起大哥来,竟然能这样忍气吞声,只为全她的余生。 有了他的话,金灵如愿以偿从黑暗狭小的柴房里出来。 回到自己住得偏远,她别提多得意了,“我就知道,他不会忘了我,就算我犯了错又怎么样,即使我在外面找了男人,他也还是会向着我。” 金灵有预感,自己还能重新夺回温溪的心,现在她只需要养好自己的身子。 刚说完话,金灵猛然呕了一下,她捂着胸口意识到事情不对。 “不会吧…”回想起自己被抓前与王明钊那几次……金灵浑身冒冷汗。 三日后容静云肚子有了动静,从早些时候开始就腹痛难忍,产婆看了又说还不到生的时候,急得一家人在外面乱转。“大少爷别急,大少夫人是初次有孕,难免时间久些,大少夫人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王府里的老嬷嬷在一旁安慰着温溪,效果甚微。 金灵也是趁着今日没人管她,找来了大夫偷偷溜进王府里,“大夫,我这是……” “恭喜夫人啊,夫人您有喜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金灵特意找到远一些地方的大夫。 大夫不知道定南王府的这些事情,自然是贺喜有孕了。 “哦好,多谢大夫……这是一点子心意,出去的时候还请小心些,这高门大院的……大夫想必能理解我吧?” “自然。” 大夫顺利溜走后,金灵自知大祸临头,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是她想活命,所以…… “桃枝,你将这件事通知给母亲,这么大的事她一定不会不帮我的……” 现在知道自己有喜的除了那个大夫就是桃枝了,桃枝是自己从小带在身边的丫鬟,不会出卖自己。 金灵已经有了想法,只要想办法让温溪留在她房中,就还有生的余地。 “啊!”房间里不断传来容静云声嘶力竭的叫喊声,温沅听了这些声音直说自己以后一定不要孩子什么的。 就连定南王都坐在外面的院子里不停喝茶,生怕这儿媳妇儿有什么闪失。 容大学士与夫人也来到定南王府,只等着看一眼外孙。 几个时辰后伴随着一声洪亮的啼哭声,众人的心才渐渐落下,可容夫人还是忍不住往房间里伸头,“我儿可还好?” “大少夫人一切安好,是个小公子!”产婆将擦洗干净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抱出来。 一大家子瞬间围了上来,“哎哟可真好看!” 只有定南王妃,满脸笑意地在等着什么,一炷香的时间后,随着第二声婴儿的啼哭声,她这才喜笑颜开彻底放下了悬着的心。 “又是个小公子!”产婆将好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温溪都快乐晕过去了,自己一下子有了两个嫡子,两个啊! 温溪抱住二弟喜极而泣,“苍天佑我啊!” 定南王满脸欣慰,“咱们当爷爷奶奶了,哈哈哈哈哈!” 定南王府的家丁站在府门外高声大喊:“王府添丁,请大家吃糖咯!”说着就往天上撒糖,还有一些铜板和碎银。 “定南王府添丁请大家吃糖咯!”孩子们学着家丁的话,捧着糖到处跑着。 都城里那附近的孩子们都跑到王府门口接糖,还有不少百姓为了沾点喜气一起接糖。 “恭喜定南王府添丁进口!”接到铜板银锭的百姓脸上笑开了花,只恨这样的好事不能再多一点。 容静云累得孩子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睡着了,等她醒来时两个孩子已经由奶娘喂饱并排睡在她身边了。 看着襁褓里乖巧可爱的两个奶团子,容静云心都要被软化了。 “静云,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啊?”温溪一直守在床边,见她醒了心里悬着的大石头也放下来了。 容静云温柔笑着,握住了温溪的手,“我还好……如今双生子落地,前些日子都城的那些流言蜚语也都不攻自破了。” “什么流言蜚语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辛苦为我生了两个儿子,谢谢你静云……真的,谢谢你……” 说到动情处温溪激动地哭起来,但他隐忍着不敢吵醒两个奶娃子,“那你日后可得对我好一点儿,怎么着我也辛辛苦苦给你生了两个大胖小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是第一次露出小女儿家的调皮表情,将还掉着眼泪的温溪逗笑,“就算你不说我也一定好好待你,这本就是我作为丈夫应该做的。” 两人正温存着,容静云身旁的小奶娃子突然咿咿呀呀嘟囔起来。 温溪将孩子抱起,非但不哭,还抓着温溪的头发笑,“嘿嘿,咱儿子真好看。” “刚出生的孩子,哪儿还看得出什么模样,净瞎说。”容静云虽没力气,可还是笑了起来。 外面响起嘈杂的声音,温溪将孩子放好后赶忙出去看。 好家伙……定南王府喜得双生子的消息传到了宫里,太后皇上皇后的贺礼全都送来了,一箱一箱地往王府里抬。 唱礼的太监嗓子都喊干了,“王爷王妃,不知奴才可有这个福气讨颗糖吃啊,也让奴才沾沾喜气啊。” “公公哪儿的话,喜儿,快端些瓜子来给公公。”瓜子倒是瓜子,只不过是赤金打造。 妖夫难逃:美艳郡主燃爆全京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八十七章 赠礼出错有人捣鬼 定南王妃随意抓了一把瓜子赏给唱礼的太监,“公公帮我给太后带句话,来日等双生子大些就带进宫让她老人家瞧瞧。” “多谢王妃赏赐,奴才一定把话带到了,那奴才就先告辞了。”太监弓着腰身退出了定南王府,王府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原来人家大少夫人怀的是双生子,难怪肚子比别的孕妇大,哎哟还好当时我没听他们那些谣言。” 不少人应和着这布衣妇人的话,都在庆幸自己没有多嘴多舌去搬弄定南王府的是非。 王府里温沅挤开人群摸进了容静云的房间里,此时两个孩子正睡得香甜,她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放下,看了下襁褓里的两个小家伙,坐在了容静云床边。 “嫂嫂你可真厉害,你都不知道,父王母亲高兴疯了,一个劲咧着嘴笑,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得了对大胖孙子呢。” 温沅这次带来的礼物是两床小被子,给两个孩子盖正好。 她送的东西自然不会有差的,容静云不消看就知道。 “还说父王他们呢,你不也一样。”都说姑嫂难以相处,可她们这二人就挺好的,见容静云还有力气说笑,温沅感叹她恢复之快。 从自己的空间手镯里拿出了一些滋补品放在桌上后温沅便笑着离开了,接下来的时间还是属于容静云夫妻二人的。 回到公主府温沅将这喜事告诉了全府的人,并且也赏赐了不少好东西给他们。 “只是这孩子满月得送什么东西呢?”她正苦恼着一个月以后的事,身旁响起春花的声音。 “长命锁呀小姐。”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茬,该送的都送了,就是还没送过长命锁呢。 二人正说着话,只见小厮从院外跑来,“公主,王爷叫您赶快过去一趟,好像是公主您送的那两床被子出了什么问题。” 两床被子都是她请得最好的绣娘绣的,能出什么问题,但事关小侄子,温沅也加紧前往定南王府。 定南王将那两床小被子拿给温沅让她看看上面的东西,“不知是什么人想要害你与王府离心,竟用这种龌龊手段,被本王查出来定严惩不贷!” 定南王府上下没有人怀疑是温沅有意要害两个奶娃子,容静云也觉得事情蹊跷,明明温沅那么疼爱自己两个儿子,怎么可能害他们。 “身边人竟然也学会这种肮脏法子了,小妹可要仔细查查了。”温溪初为人父,见自家儿子被两床沾了花粉地弄得喷嚏连连,想着就来气。 温沅细嗅着被子上的花粉,还好只是花粉,想来这两个孩子是对花粉有什么不适之症。 但用计之人心思歹毒,今日是花粉,明日就能是毒药。 “查,这两床被子经过了谁的手,全部给我揪出来。” 将被子甩给春花后温沅一人来到容静云床前认错,“对不起嫂嫂,都怪我手下的人不够仔细……让两个孩子受罪了。” “没事的,不过是咳嗽了几声打了几个喷嚏,嫂嫂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的。”容静云小声提醒温沅,“只是有心之人还是要多加提防,连出生不过一日的小孩子都要暗害,可见此人心思何等歹毒。” 温沅轻点着头,发誓一定要揪出这个人,“是,阿沅谨记,多谢嫂嫂提醒,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走后没多久孩子在床上哭起来,容静云赶紧拍拍他们哄睡下,“孩儿啊孩儿,高门大院就是这样防不胜防,娘只盼你们平安长大,有这样的姑母在……想来你们日后也不会受什么大委屈。” 回到公主府后的温沅将府中所有下人侍女都聚在了正堂,隼与鸮二人一左一右站在她身旁,手中还握着小臂那么粗的棍子。 春花手里捧着已经叠整齐的两床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下人那些人。 “大喜的日子,我不想见血,是谁将花粉抹到这两床被子上的自己站出来,我饶你不死。”她言语冰冷,同样阴厉地盯着这群下人。 见头,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站起身来走到他们面前,一个一个地观察脸上的表情。 一个男人站在原地发抖,额头上还全都是汗,如果不是他做的那怎么会这么害怕,实在太反常了。 “隼。”温沅站在男人身前,嘴里却叫着身后不远处的男人。 只见隼端着大棍子来到男人的面前,棍子杵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男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公公主……我看见小六碰过……当时她端着这两床被子还翻开看了一会儿闻了一下。” “很好,除了这些还看到其他的没有?” “没有了没有了……” 温沅也不为难他,“行了你起来吧。” “是……谢谢公主谢谢公主……”男人抬手抹干了额上的汗水从地上站起来。 他这会儿子膝盖还发软,撑了半天是隼扶着他他才勉强站起来的。 温沅带着隼走到那名叫小六的婢女面前,面带杀气地看着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盯着。 女人很快招架不住温沅这样阴狠的眼神,跪下来主动交代了事情的经过,“那被子是小九端给我的,我远远就能闻见香味就好奇是什么东西,所以才凑近闻了闻……他也看见了,我只是闻了闻掀开看了一眼,其他什么都没做啊……公主明察。” 这女子倒是要比男人镇定不少,温沅也相信她的话,没太为难她转向了旁边站着的小九。 小九可就没那么多心眼了,她没做错事所以也很理直气壮的,“他们说小姐要要被子送双生子,做好以后一直放在库房,我就去拿了,我还找春花姐姐要了库房的钥匙,拿了以后就交给小六了,但我在库房里的时候就闻到有很香的味道了。” 她坦诚的模样在温沅看来不是撒谎,那现在问题就一个了。 所有人包括温沅都看向春花,只有她一人有库房的钥匙,但温沅是怎么都不愿相信春花会这么恶毒的。 “行了,这件事我大概也了解了,你们都下去吧,我理理思绪,隼鸮春花你们三人留下。” 待其他人离开后,温沅坐在位置上问春花有什么看法。 春花也很着急,钥匙一直是她贴身保管,从来没有给过别人,从前秋月还在温沅身旁侍奉时就她二人有钥匙。 可她心态大不如前被罚去做杂活后就一直是在管库房清点的工作,春花有口难辩,但她同样相信温沅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看来是有人故意嫁祸到你身上了,这样此地无银的事情,谁会做?春花你好好想想,谁知道你钥匙放在哪里?” 温沅就是太了解她和秋月了,所以一联想到库房钥匙,就自然而然地想起秋月这个现在已经不常在她身边出现的人。 “隼你去将秋月带来我亲自审问。” 不一会儿秋月在众目睽睽下被带到正堂,从前跟在温沅身边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所以此刻面对温沅她也没有半点怯懦。 “不知小姐让我来有何事?” 她早就换下了采花粉那日穿的衣裙,就连她抹花粉时,也很小心地不让花粉沾到,她不信,温沅有什么办法能抓住她。 温沅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闷声不语用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着秋月。 过了半晌她才眯着眼睛低声问道:“你素日里最爱穿的那身缕金锦裙怎么今日没有穿上?反而换了这么素的衣裙。” 没记错的话,秋月之前十日有八九日都会穿着那身衣裙,就算是脏了她也会晚上洗好等第二天晾干了继续穿。 那是她赏给她最贵重的东西,加之秋月本身就很虚荣,经常穿着这身衣裙到处嘚瑟。 完了…… 提到这条裙子,秋月的神情有一丝慌乱,可她很快调整过来,淡笑着非常得体地道:“这几日天气下雨,晾的衣裙总不干,那裙子还晾着呢。” 差点忘了,自己已经把衣裙上的花粉洗干净了,还好……秋月暗自庆幸。 温沅此刻真的拿她没办法,挥手让她退下。 可秋月并没有离开,躲在正堂外的角落里偷听他们说话。 “小姐,既然你已经认定了是她做的,为什么不逼她承认?” 春花不解,难道小姐想包庇秋月吗? 可温沅却也是满脸的无可奈何,她叹了口气将春花叫来自己身边小声地对她说:“我们证据,不过我相信一个人得逞之后的快感会让她很快进入下一步,我们就等着她出错就行了,到时候再数罪并罚,她也没有其他的话可说。” 她拍着春花的手背安慰着:“这段时间你先委屈一下。” “小姐说哪儿的话,这有什么委屈的,反正我没做过,问心无愧,心肠这么歹毒的人才该死,小孩子都要害。”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着堂外露出的一点鞋跟,难掩对秋月的厌恶。 温沅也知道她在外面偷听,故意大声地说给她听,“行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真是倒霉。” 妖夫难逃:美艳郡主燃爆全京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八十八章 撕破脸皮整治秋月 一听到温沅不再追究这件事的秋月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小声在外嘟囔:“哼,你也拿我没办法吧。” 第二日温沅去自己的花圃闲逛,发现这里的玉兰怎么都恹恹的,叫来小九询问才得知是突然变成这样的,“今日还算好了,前天我醒来照顾这些花,发现好些花苞莫名其妙地就开了,像是被人掰开的。” 还有这种事…… 温沅突然想到什么,难怪她总觉得那被子上的味道似曾相识,原来是玉兰的味道。 那也就是说,那些花粉是从这里出去的…… 越想越觉得自己养了个白眼狼,温沅心中愤怒却隐忍着不发,只交代小九要照顾好这些花后离开了。 她不是得意吗?那如果自己真的将证据找到了,她又该如何为自己辩解呢,温沅决定亲自去查这件事,但……不能打草惊蛇,毕竟不久后的满月,还得看秋月表现呢。 * 几个夜里,金灵都让人去请温溪,终有一天还是架不住她日日让人来请自己,温溪还是去了。 “夫君早去早回。”容静云此时心全扑在两个孩子身上,反正有了这双生子,她在定南王府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金灵今日穿得与温溪初见那日一样,一袭粉白绢裙,裙摆上蛱蝶游戏花间,房里点了特制的蜡烛,烟雾缭绕中透着一股香甜的气味道温溪一进去就被金灵迷住了。 没有克制的夜晚后,金灵在定南王府挺直了腰板,但温溪其实是后悔的,毕竟这个女人给自己戴了帽子。 想着昨夜就是最后一次,下回自己一定不会再去她房里了,温溪来到容静云屋内看望两个孩子。 现在还看不出是什么模样,但有这样容貌优秀的父母在,两个孩子将来一定不会难看。 都说父母看孩子越看越喜爱,温溪就是这样的,恨不能日日抱在怀中亲上几下。 “夫君昨日宿在金氏房中了吗?”容静云定睛看向他,刚才还面带笑容的温溪一下子僵了脸,含糊地嗯了一声。 容静云却表现得很是大度,“如今我身体未愈,夫君去找她也是应该的,只是……” “只是什么?”容静云的话吊足了温溪的胃口。 “只是她做的那些事……夫君实在不好再与她接触了,除了母亲说的那些,自然还有其他的……” 容静云欲言又止,正要说到关键地方的时候佯装头疼,倒下身准备睡觉。 只留温溪一个人东想西想,最终还是忍不住跑去问了定南王妃。 谁知定南王妃告诉他的,让他差点冲到后院去打死金灵,“那个叫王明钊的男人有次进了金灵的房间半个时辰都不出来,我派人进去想要捉奸在床,可他二人却是规规矩矩地坐在桌边喝茶,我也没办法,没有证据,只能让人将王明钊赶出去。”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有什么好事发生,温溪不相信金灵会是清白的,今日之后对她的态度也越发冷淡。 孩子夜里哭声大,为了不吵到温溪,容静云提出让他去另一个厢房里住些日子。 本来温溪是想陪着她的,奈何被亲媳妇赶出来了。 这可让金灵逮到了机会了,一会儿送汤一会儿送菜送酒的,但就是不进去。 在温溪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后,又使出那些下作手段来勾引他。 日日用那特制的蜡烛,不到半个月就将温溪的身子弄虚了,大夫来诊脉神色怪异地让温溪节制一点,一开始定南王妃还不明白,直到下人告诉了她那件事。 将金灵带到自己房间里,定南王妃狠狠掌了这贱人的嘴,“你个小贱妇!我儿征战时你不检点与外男苟合,我儿回城后好心留你一命你就用这般下作手段勾引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金灵突然疯了似的大笑起来,“我不过是想得到应有的尊重,可你呢,自诩身份高贵看不上我这种商贾之女,你的伪善、你的宽容大度都是装给外人看的,只有我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定南王妃也是第一次见这样和她说话的人,毫不犹豫又是一巴掌。 这次她下了狠手,将金灵打得嘴角渗了血。 谁知这女人只是舔了舔嘴角又继续嘲讽定南王妃,“我与温溪是真心相爱,所以我才入府做了妾室,这个妾室,是他求我的!可你们呢,处处打压我欺辱我,我到底哪里不好让你这般讨厌!” 定南王妃皱着眉不接她的问题,金灵抹干净脸上的眼泪准备出去时,她才开口:“你到了这个家之后,做了什么值得我们刮目相看的事吗?” “与外男暗通款曲,勾结外人企图害死容静云,你做的那些事,难道要我一一说给温溪听吗?正因为知道我儿对你还有情所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你早就陈尸护城河了。” 她挡住了金灵的退路,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着,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你与你母亲串通,买通都城百姓造谣容静云有孕入府,孩子非我儿亲生这件事,我处罚的是你母亲不是你,你死了温溪会伤心,可你活着,就是他的耻辱。” 说了这么多,定南王妃叫人将她赶了出去,“做了这么多错事,你怎么好意思理直气壮地对我大呼小叫?” 金灵被送回自己的院子,她在镜中看着自己日益变大的肚子,决定暂时忍下这口气。 不久之后便是双生子的满月宴,定南王府大摆宴席,就连路边的乞丐也要摆几桌。 帝后二人齐齐到场,可见对定南王的重视。 “喏喏喏,我是你大爷爷,哈哈这两个孩子长得真好,全是父母的优点嘛。”皇帝对两个孩子爱不释手,过一会儿就要逗一下。 两个孩子虽然还小,但已经能看出一点性格了,哥哥性子就比较沉稳,被人逗了也只是眨巴着眼睛看着。 弟弟稍微碰一下就要闹,只给娘亲抱,就算是温溪来了抱他也要委屈好一会儿才行。 “晅阳公主到!”门房高声通禀,里面的人看向她这里。 毕竟花粉的事情还没过去很久,温沅其实还有点不好意思到这里来,毕竟……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给容静云一个交代。 “阿沅啊,当姑母的人了,是不是该端庄些?”皇帝就像寻常长辈一样打趣温沅。 可人们也清楚,这也就是对定南王府一家人。 “哎哟皇伯,就算当了姑母我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嘛,活泼一点不好吗?多招人喜欢。” “你啊!”温沅一番话将帝后逗得同时大笑,也就她敢这么没规没矩地和皇帝说话了。 这要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吓得两腿发软,心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唐突了圣上。 温沅这次可没打算一上来就送礼,一切的秘密都等到一会儿宾客散了吧,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这样的事情也没有让皇上皇后操心的道理,温沅这次可是要干大事。 金灵在偏院听着前面的谈笑声,心想自己总有一日也会这么风光。 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自己这个肚子,怎么娘还没有给她回消息,难道是不管她了吗? 怎么可能不管,金李氏这些时日没联系她就是为了想办法找人脉。 到时候大夫、产婆、侍奉的丫鬟都必须得是自己的人,否则一个不小心暴露了,连累的就是整个金家。 金灵温柔地抚摸着自己肚子,眼里还真有些贤妻良母那劲,“孩子,你也别怪娘,你本就不该到这个世上来……” 她想先怀着,到时候找机会让自己出点意外,再嫁祸给容静云。 这样既不会暴露这个孩子的亲爹是谁,又能让温溪怜悯自己的同时憎恶容静云,想想都觉得太美了。 而金李氏的想法是让这个孩子平安地生下来,只要有了孩子,金灵就能在定南王府站稳脚跟。 温溪在前面陪着宾客们喝酒,一场满月宴直到深夜送走最后一个宾客才算结束。 就是这个时候了,温沅将自己带来的长命锁挂在了两个孩子身上。 可刚挂上去的瞬间,锁就断了,这在龙国是相当不吉利的象征,意味着孩子早夭。 周围人看傻了眼,寻思这小姐这段时间是触了什么霉头,上次是送来了有花粉的被子让两个小少爷咳嗽不止,今日又是整来了两把断掉的长命锁…… 容静云脸色很难看,温沅却得意扬扬地笑了,她让人从公主府抓来了秋月。 这次的长命锁,她做过手脚,一定能让秋月哑口无言。 “秋月,是要你自己来承认做过的那些事。还是我帮你说,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帮你说的话,这说完,你就可不能再待在公主府了。” 秋月装得很像,“小姐你在说什么,你的话我一点都不明白。” 不明白?不明白好啊,不明白自己就可以说出来,然后顺理成章地将秋月赶出公主府了。 “行,既然你不承认,那就我帮你说。”温沅从自己的空间镯子里又拿出两把长命锁挂在了孩子身上,这次可没有断了。 妖夫难逃:美艳郡主燃爆全京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八十九章 得知秘密决定隐瞒 温沅又从自己的空间镯子里拿出了采集花粉时秋月所穿的那身衣裙。 确实已经被洗得很干净了,但还是漏了一点。 那些花粉有的落到了草地里,有的沾在了草叶上,衣裙的下摆也会沾到花粉,可秋月只顾上了裙子的上半身部分,没注意到裙摆的地方。 密而多的花粉虽然已经被水洗去不少,但还有一些残留在裙摆上。 她又从空间镯子里拿出了当日秋月所穿的鞋子,这就是最重要的证据了。 鞋底的泥土是温沅专门从清风购来种植玉兰的黑土,其中所含的养分是其他普通泥土无法比拟的,整个龙国都城,除了皇宫的御花园,也就只有她的公主府会这么大手笔的专门去买土来种植花草树木。 而秋月的鞋上,就有这些泥土。 这也正说明了她掩人耳目地去过花圃,还在里面逗留了不短的时间,否则身上不会沾上这么多的花粉。 但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些,最重要的是,温沅在库房收集线索的时候,不小心捡到了秋月的一支耳坠。 “除非你现在能拿出别的证据推翻我,否则我可就要定你的罪了,还不肯承认吗秋月?” 承认?她当然是不可能承认的,她接过那耳坠一笑,“这耳坠春花也有啊,小姐难道忘了是你赏给我们的?” “当然没忘,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要在这耳坠上做文章了。” 温沅拿出了那对她送给春花的耳坠,容静云在一旁看着,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三只耳坠看上去并无太大差别,但细看会发现温沅后面拿出来的那一对在阳光下光泽更加耀眼。 身为大户人家加之平时本就喜爱宝石的容静云当然一眼就能看出来,而秋月不过是个侍女,怎么可能分辨两种石头的不同之处。 “你这样狡辩其实没问题,但我送春花的是猫眼石,而你的只是颜色比较相近的月光石罢了,虽然也是宝石,但价值却远远比不上猫眼石。” 听到这个消息的秋月如晴天霹雳,她微颤的手指着温沅质问:“原来你一直都是重视她多过我!” 很快她反应过来,“就算那些是我做的,那今天的事你休想赖在我身上!” “我还没说今日之事是你动的手脚呢,你那么激动干嘛?”温沅脸上虽有笑意,眼中却不带笑。 而秋月慌张的模样正好证明了她做过的一切,“还要我再接着说下去吗?是我让人帮你收拾东西请你滚,还是你自己收拾东西滚出公主府?” 此时的秋月这才知道后悔,跪在地上给温沅和其他人磕头,“小姐我错了!小姐我真的知道错了!小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小姐!” 她嘴里不停地叫着小姐小姐,若是放在以前,温沅一定会心软,可今日她不会了。 从秋月想出这样下作的法子,不惜用两个刚出生的婴儿妄图使定南王府与自己离心,这样的人,她怎么还敢留在身边。 温沅失望透顶,从她手里扯出了自己的裙摆,“从前,我拿你当姐妹,宫里赏的东西,只要有多的都是你一份春花一份,后来你恃宠而骄,我也给过你时间去改,可你呢,对我怀恨在心,秋月,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原谅你。” “我不追究你的过错,只是看在你我姐妹一场、主仆一场的份上,并不是因为其他的。” 温沅都说不追究了,其他人也不多说什么。 这件事很快传到公主府,下人们对此事议论纷纷,“原来此事是秋月所为,我们还一直以为是人家春花干的。” “是啊,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人……看看看,人来了。”平日里巴结秋月还来不及的人现在对她避而远之。 秋月回到自己的房里收拾东西,那些温沅赏赐给她的值钱东西她全打算带走一点不留。 她愤恨地瞪向门外那些嚼舌根的人,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怕她,“瞪什么瞪啊,有时间在这瞪我们,还不如好好想想未来怎么办吧,我们走。” 是啊,离开了公主府,哪里还敢要她,她该怎么办……日后的生活,定然也不像在公主府这般阔绰了。 秋月必须得为自己打算,她看向了这时回到公主府的沈怀言,“不行……这男人油盐不进。” 又将目光瞄向了他身旁的池照月,算了算了,太阴冷了,感觉随时会分尸自己的样子…… 罢了,大不了就把温沅赏赐的那些东西当了,总能支撑自己活下去,反正在哪儿也比在这儿好。她看着自己住了不少时日的房间,没有一丝留恋,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公主府。 她刚一走出公主府,就撞上了一个富家公子,男人一眼就相中了这个眉目清秀的丫头,抓着她的包袱不让她走,“小娘子这是怎么了眼下红红的,可是受了什么委屈?给哥哥我说呀。” 秋月一看这男人衣着不凡,心里也打起了坏主意,眸子微微一垂,装起了可怜,直叫那男人心都化了,“我……做事不得力被主人赶出来了……也不知未来如何,上无遮身之瓦,下无立锥之地的……” “原来如此。”男人手上不停扇着扇子,让手下的小厮接过了她背上的包袱,“正好我府上缺一个小侍女,不如去我府上?”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秋月一咬牙就跟着那男人去了。 公主府的下人在府门看着她跟那男人离开,有心提醒,却碍于现在的事,全都闭了嘴。 春花将此事告知了温沅,“小姐,秋月跟着花月池旁那唐家的大少爷走了。”虽然秋月做了许多错事,但她还是不由为她担心。 温沅却并不关心这件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白猫,“随她,她已经不是公主府的人了,管她怎么样,她生死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是啊,秋月因为犯错不知悔改被赶出了公主府,从今往后就是陌路人了,生死祸福又与她们有什么关系……春花这样想着,心中也释怀不少。 “小姐……”鸮在温沅与耳语了几句,只见温沅手中的茶碗被她瞬间捏碎。 “当真?” “千真万确。”春花还在一旁好奇是什么事情,温沅已经抱着白猫走出了公主府。 春花一路小跑跟在后面问鸮:“到底怎么了啊?” 鸮将刚才告诉温沅的事又小声说给了春花听,春花的表情从平静一下子变成惊讶,捂着嘴下巴都快掉出来了。 王府的小厮见小姐这气势汹汹的模样,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可温沅只说是被秋月气的,这一趟来是忘了给容静云什么东西了。 她就这样将事情糊弄了过去,掩人耳目来到了金灵所在的偏院。 刚一进院子,温沅就将怀中的白猫放在了地上,白猫顺着气味一路找到金灵,在她脚边转了一圈,用妖术给温沅传音:“主人,她的确是怀孕了。” 金灵刚想抬脚踢开白猫,就被她哈了一下,浑身炸毛的样子可把金灵吓了一跳。 “金灵,你倒是给我说说,这身孕从何而来?”温沅坐在她身旁,不慌不忙地问起这事儿。 金灵心头一颤,她怎么会知道的…… 温沅吹着手里的热茶,眼睛都没抬一下,“我怎么知道的,你可知我身边的暗卫整日都盯着你?” 其实并没有整天都盯着,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她产生害怕的心理,不打自招。 金灵可没秋月那种素质,但嘴硬却要胜过秋月,即使都这样了还不肯承认,“呵,看来晅阳公主对别人夫妻中的房中事很在意啊,既然你日日让自己的暗卫监视我,那你的暗卫怎么会不知容静云刚产下双生子那日温溪在我房中与我欢好呢?” 盯着她的眼睛,温沅料想她说的是实话,但这个孩子绝对不是大哥的。 “主人,她腹中的胎儿有四个月了……”白猫又传来一句话。 温沅听后表现得很淡定,就在金灵以为她是没话可说的时候,温沅突然来了一句,“我哥刚回来一个多月,你却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你!”金灵本想说的是你如何得知,意识到自己已经说漏了嘴,干脆破罐子破摔,“不错,这个孩子确实不是你哥哥的,怎么样?难道你想闹得满城皆知你哥哥被我戴了绿帽子吗?” 原以为这话能威胁到温沅,毕竟事关定南王府清誉,可温沅比她还要狠,“夫妻?” 她讥讽的笑不加掩饰,让金灵无地自容,“你不过是我哥哥闲时才想起来玩一玩的妾罢了,你知道深宅中是怎么对待红杏出墙的妾室的吗?勒死、打死、淹死,然后随意找个由头发丧。” 金灵的生母就是妾,她怎么会不知道妾室的地位低下,这么一来,金灵紧张的样子算是全暴露在温沅的面前了。 这话也是温沅用来吓唬金灵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也确实在乎大哥的名声,如果被其他人知道,只怕大哥会抬不起头来。 但整个龙国掌握滑胎术的只有一个地方……她看向金灵的眼中带了几分玩味。 妖夫难逃:美艳郡主燃爆全京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九十章 滑胎之术结识神医 金灵觉得温沅眼神不对,往后退了几步,“你想干嘛?” “不干嘛,你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个祸害,我要让他不存在在这个世上。” “你!”金灵颤抖地抬手指向了温沅,“你好狠的心,还未成型的孩子你都不放过!” 谁知温沅反应竟突然大了起来,拍案而起,“本就是个孽种!没把你们母子都杀了已经是我开恩!你还想如何?” 别以为温沅不敢杀了金灵,她也是考虑到温溪,如果杀了她,大哥就会知道其中的原委,难免让他分心。 而且现在容静云刚生下两个孩子,不宜行杀生之事。 “我奉劝你老老实实地待在偏院哪儿都别去,我的人会无时无刻守着你,等我想到了办法再来找你。” 离开定南王府后温沅直奔采香阁,那里的老鸨子可是行家,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得去找她。 老鸨子一见是温沅亲自过来了,心中先是畏惧,而后才想明白自己又没做什么得罪她的亏心事,干嘛这么害怕。 “晅阳公主今日来可是有要事?” “自然。” 简单的两个字老鸨子就已经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将温沅带到了自己的房间,“不知晅阳公主所谓的要事,是什么?” 温沅没有立马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在房中跑了几圈,让隼鸮二人守在门外,白猫在房中溜达了几步后睡在了窗边,春花则是站在温沅身旁。 “红花妈妈,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件事很严重,我可不希望你走漏半点风声。”温沅神情严肃吓住了老鸨子。 很快她便应下,“晅阳公主,我这进出的也有不少达官贵人,我从行这么多年也挺多不少辛秘之事,您大可以放心。” 这点温沅还是相信的,这样的地方,那些人喝醉后什么话说不出,可以说这采香阁就是个民间的情报网。 本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心,温沅缓慢开口:“我需要你给我找个掌握滑胎之术的人。” 老鸨子一听,神色怪异地看向温沅的肚子,这一举动可惹毛了春花,她低声呵斥道:“往哪儿看呢!当然不是我们公主!” “那不知是……”这老鸨子也八卦,但反正最终她都会知道的,温沅直接告诉了她,“是我大哥那干了见不得人的脏事的妾室。” 老鸨子心领神会,抿了一口茶微微平复了心情,“原来如此,那公主可知她怀胎几月了?这样我也才好安排人手。” “四月有余,明日就要。到时你的人到公主府后我会找人送他入定南王府。” “四月了……那滑胎只能用些暴力手段了,恐怕尖叫声会引起注意啊公主。” 这点温沅也想到了,到时她让沈怀言在金灵的房间周围布下结界,没人会听到。 她将一木托的金锭放在老鸨子眼前,“这你就不必操心了,我也会安排好,这么多金子,多是用来封你的嘴的,你可知?” “知道知道!”老鸨子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金子啊,笑得合不拢嘴,脸上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 温沅临走不忘威胁她,“此事若有一个字被你透露出去,那今日这些金子就是明日灌在你喉咙里的金水。” “是……民妇一定守口如瓶。”老鸨子也不是不知道温沅心狠手辣的程度,知道她这话不是吓唬自己,抱着那一堆黄金颤抖。 温沅刚走没几步,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去。 本还以为送走了大佛高兴的老鸨子还没捂热黄金呢又被她吓了一跳,“公主怎么回来了?可是有什么忘拿了?” 谁知温沅竟然又丢了一袋金子在那桌上,“找了无依无靠的。” 混迹在风月场里的人,怎么会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老鸨子只想了几秒就答应了,“是是是,一定给公主办妥这件事。” “行,事成之后,还有重赏。”这次确认她是真走了后,老鸨子抱着那些金子美美地睡了一觉。 一觉睡醒后赶紧找来了明日温沅要的人。 第二日,年轻的男人如约来到公主府。 “这么年轻怎么会做这个?”温沅皱眉,看起来这么年轻的小伙子,一会儿怕是不好下手。 “混口饭吃。”小伙子的话很少,“什么时候开始?” 等等等等,温沅觉得不对劲,还是先问了一下男人的身世,“你可有妻儿?” “没有,父母早亡,我一直一个人。” 那就行,看来这老鸨子还有点用处。 温沅将他打扮成自己公主府的小厮带进了定南王府,“今日父王母妃是不是都出去了?” “是的小姐,王爷上朝了还没回到,王妃也带大少夫人一家进宫看望太后了。” 那可太好了,正是动手的好时候。 沈怀言在金灵的偏院布下了结界,又在她房间另外布置了一道特殊的结界,除了他打上标记的人,其他人在屋外听不到任何声音,自己也守在了院子里。 “就是她了。”温沅在厅里坐着喝茶,命人扒了金灵的衣服,这才发现她是用纱布裹紧了自己的肚子,才不至于让人发现。 男人观察了一下她的肚子,面容阴冷没有任何表情,这让金灵害怕了。 可温沅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她手脚发软,一点劲都提不上来。 男人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套用于针灸的银针,“古籍记载,刺足三阴交二穴,又泻足太冲二穴,其子而下。” 顺着便将银针往穴位上刺,温沅也比较认同这种方法,起初她还以为要捶打金灵的腹部呢,没想到针灸就行了。 一个时辰后,男人再为金灵诊脉,已经没有了原先的脉象,这证明孩子已经胎死腹中。 可金灵的肚子却还是这么大,温沅有些担心,“不会被人发现吗?这肚子。” “如果公主着急,我也可以开方子促使死胎排出,但极伤身子,日后恐怕会不能再生育。” “她不需要生育,准了。”温沅剥夺了金灵做母亲的权利,但她认为这都是金灵应得的惩罚。 开完方子后,男人自知命不久矣,临死前,他拜托温沅一件事,“不知公主可否满足我临终遗愿。” “说吧。” “我死后,逢年过节,让人去给我的父母上柱香……”他将父母的坟冢位置告诉温沅,安然赴死。 温沅却觉得这人留着有用,隼正要动手的时候她叫停了,坐在位置上盘问他,“我看你下针稳健,这针灸滑胎之法并不常见,而且听说需要极高的功力,你是如何学来的?” “路边五文买的医书中习得。”男人还是一副面瘫的样子。 这倒是让温沅感了兴趣,竟然还有这样的好苗子,那杀了不是怪可惜的,她又问到:“你喜欢医术吗?” “喜欢。”男人不假思索,“只可惜我无父无母,更没有银子去拜师学习更高深的医术。” 温沅不加掩饰的欣赏目光让男人脸一红,“你可以待在公主府,我供你吃喝,还可以让你与只负责皇上健康的御医们切磋医术,我只要你的忠心。”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你才第一次见我。”男人有些局促,神色也不似刚才淡定。 温沅闻言随之一笑,“我向来用人不疑。” 见男人还是有些犹豫,她追问:“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 男人是个爱医如痴的人,想了一会儿当即回了温沅,“好。我叫方回。” “行,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跟我回公主府,今日先将就一下,明日我就让人收拾你个人的屋子,你需要什么可以直接找我,也可以找春花。”温沅指了下身旁的人。 “每个月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你可以买任何你想买的东西,无论是药材、医书古籍还是练手需要用的动物,我只要你的医术和忠诚,明白了吗?” 温沅明白培养一个医术高超的人在自己身边的重要性。 如果他光是看五文的医术就能学会针灸滑胎之术,可想而知是怎样的天才,她可不愿意看着这样的天才白白殒命。 将方回带回了公主府,金灵那边有鸮看着,温沅很放心。 方回是第一次进到这样顶级贵族的府中,和那些普通的有钱人家真是不一样。 光是这些山水,就让人心旷神怡,“我真的可以住在这里?” 他从没想过自己还有翻身的一天,“当然。” 方回四处张望,来到温沅的花圃前,“你这地上的草太密了,得拔一点玉兰才长得更好。” 又看看温沅身边的春花,“你气血不足,得多补补,不然以后身体不好。” 这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春花摸着自己的天,心想这人也太神了,这都能一眼看出来。 自己也就是这几日才气血不足,还不太明显呢,没想到…… “我什么时候能与太医们交流医术?” “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温沅命人拿来了一块腰牌,“这是公主府的腰牌,你只要带着这里,随便去哪个太医府上,他们都不会拒绝你。” 接过腰牌,方回难掩心中的激动,跪在地上给温沅磕头。 妖夫难逃:美艳郡主燃爆全京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九十一章 辛秘被揭何人遭殃 金灵落胎第十日,温沅本是在好好在公主府待着的,却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被温溪知道了。 她还好奇呢,是哪个嘴快的将此事告诉了他。 可一想到方回成天不是待在房间里研究医书,就是跑到人太医院去找人切磋医术,哪儿有时间给温溪说这件事。 那就只能是…… 温沅一想到那老婆娘收了自己这么多金子还管不住嘴就生气,命人去将那老鸨子从采香阁里带来。 可人还没带回来,定南王府那边就闹了起来。 定南王妃知道此事后怎么也要杀了金灵以泄心中之愤,“你这不要脸的小娼妇!竟然做出这种事来,原先看来温溪的面子上留你一命,今日就是神仙来了也保不住你!” “母亲是从哪儿听到这件事的啊?”温沅急忙架住了母亲的手。 “你大哥来问我,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竟然会有这么不知羞耻的女子。”鞭子落在金灵的背上,女人被她打得皮开肉绽身上没一块好地。 温沅又转头问温溪,“那大哥又是从来得知的?可是自己亲眼所见?” 谁知温溪竟然满脸失望地看向了温沅,“我从哪儿得知的,我的好妹妹你不应该很清楚吗?” 温沅瞬间愣在了原地,哥哥这话的意思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了? 她追上温溪离开正堂的脚步,扯住男人长长的衣袖解释:“我是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哥哥的,我没有刻意隐瞒什么。”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是好时机?”温溪待温沅很少会这样冷漠,可他无法接受温沅自说自话就将金灵腹中的胎儿打掉。 温沅却不理解为什么,明明自己是在保护大哥啊,“我只是想保护你……” “我不需要!”温溪绝望大喊,“这种事都是我最后一个才知道,我不需要你们保护,我不是小孩子了,别再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做让我难堪的事情了行不行我的好妹妹!” 他还是第一次对温沅说这样让人伤心的话。 温沅杵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复过来自己的心情。 望着已经走远的哥哥,温沅决定不再管王府的任何事情,但有一件事还是需要她去解决的。 来到采香阁,温沅的气势吓退了不少正准备进来寻花问柳的男人。 老鸨子躲在楼上不敢出来,温沅叫来了人守住门口,“今天你不出来,我就让你天天开不了张。” 试问公主府的人守在这门口,谁还敢进来寻欢作乐。 老鸨子最后还是逼不得已从楼上走了下来,“哎哟晅阳公主您这是干嘛啊,这么大阵仗。” 她扭着短胖的腰肢下了楼,刚到温沅身边就又被隼压着回到了楼上。 楼下在其他暗卫的要求下继续歌舞升平,为的就是用这些嘈杂的声音来掩盖一会儿楼上会发出的声音。 “我是不是说过,此事若是透露出去半个字,会赏你一盆金水?”温沅手里把玩着一锭金子。 “可惜真金不怕火炼,这样的地方我也无法将这些黄金熔化,但是……赏你一盆滚烫的热水还是可以的。”说完她眼神示意了一下春花。 春花从采香阁的厨房拿来了木炭炭盆,还提了一壶水来。 老鸨子见她来真的,连忙求饶,“不不不,晅阳公主,你也没有证据就是我说的啊。” “这件事除了那个大夫就只有你知道,还能是谁说的?” “那你怎么不去怀疑那个大夫呢偏来怀疑我。” 温沅心想这女人还不笨,还知道把锅甩给别人,“他在我府中好吃好喝的研究医术,可没心思管这些事。” 老鸨子怎么也想不到温沅会把他给收编了啊,“还不肯说?” “我……我就是那日……头牌给了我一个镯子来打听这件事,我就顺嘴说出去了,谁知道那丫头也不是个省心的,转头就给客人说了……”老鸨子老实交代,时刻注意着春花手上的热水。 采香阁最近新晋的头牌温沅知道是谁,可她现在无心管这个人,注意力全在老鸨子身上,“行,你也算是诚实了。” 老鸨子还以为她要放过自己了,可没想到温沅话锋一转,“不过,你违反了我们的约定,还是得受罚,毕竟我给了你那么多金子封口。” 温沅一声令下,春花将滚烫的热水从老鸨子头上淋下,“啊——啊——”痛苦凄厉的惨叫声从楼上传到 极具穿透性的声音让歌舞乐声停了下来,“妈妈怎么叫得这般凄惨,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头牌猛然想到前不久自己听说的那件事,“我先走了,谁问起我来都说没见过我。” 还没等走远,温沅已经从楼上下来了,她下楼的时候目光一直追随着头牌,见她要走,出声叫住了她,“飞鸾姑娘,怎么那么急着走?” 不出意料,温沅也将她“请”了上去喝茶聊天。 一推门看见已经被烫化了皮肤的老鸨子,飞鸾惊得撒腿就要跑,可隼高大的身躯拦在门边,让她只能悻悻回去。 “你那么喜欢打听本宫的事情吗?”温沅点燃了一根红烛,手捻着一根银针放在烛火上面烧。 飞鸾不明白她此举的用意,但清楚温沅说的是什么事,“不不不……我只是……我只是好奇……” “好奇?”温沅看着手里烧红的银针,“你可知宫里是怎么对付你这种过于好奇的人?” 飞鸾一时间被温沅牵着鼻子走,竟然还真壮着胆子问了起来,“怎么对付?” “将他们的嘴缝起来,让他们再也不能聒噪。”温沅只是吓吓飞鸾,毕竟她只是个传话的,主要的错还是在老鸨子。 不过这么一闹,飞鸾这个头牌的地位了就不保了,谁会给得罪温沅的人撒钱?除非是脑子坏掉了的,但这也正是温沅想要的结果。 自那次之后,温沅就断了和温溪的联系,王府她该去还会去,也经常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去看望两个小侄子。 “阿沅,你也别怪嫂嫂多嘴,但你真打算一直和你哥哥这样冷战下去吗?毕竟是一家人,没有隔夜仇的。” 温沅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喝完茶盏中的茶道了句告辞匆匆离开了。 容静云无奈叹气,“这两兄妹,性子真是一模一样。” 一样的倔,谁也不肯先低头,明明其中一个人先服软就解决了的事情,非闹成现在这样。 温沅正要离开定南王府时定南王妃叫住了她,“沅沅,过来。” “什么事啊母亲?”温沅漫不经心地玩着桌上的摆件。 她和温溪的情况定南王夫妇都已经知道了,看在眼里,心中也很着急,“你还打算和你哥哥闹别扭到什么时候?本来就是你不对,这样的事你怎么能不和他说呢?” 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她错了啊,这件事如果一开始就告诉大哥,还指不定闹成什么样,“我知道了,有时间再说吧。” 为了摆脱母亲,温沅随口答应后就赶紧离开了这个地方。 那天以后,温沅回定南王府的次数越来越少,后来干脆直接让春花代替自己去送东西了。 姐姐经常不回来,温济对温溪的态度也开始冷淡起来,因为他觉得就是大哥揪着不放才让姐姐不回来的。 定南王府的温度头一次这么低,“唉,阿沅许久不来,怪冷清的。” 定南王想念女儿,第二天就跑到公主府去了,“阿沅啊,都不想父王的吗?” 温沅亲自准备了定南王爱吃的点心,端上桌时双手一颤,“没有啊,父王说哪儿的话,是阿沅最近忙嘛。” “忙啥呢?天天待在公主府。” “就是飞花城的一些大小事情嘛,也不能全然不顾。”温沅打了个哈哈,“父王您吃,这是你最爱吃的。” 这么多天过去,定南王觉得时机应该差不多到了,他劝慰温沅,“父王知道,这几日你很委屈,明明是为了哥哥好,却不被人理解。” 温沅坐在父亲身旁不作声,表情看上去确实很可怜,“但沅沅,这毕竟是你大哥的事,你与他虽是亲兄妹,可你始终不是他,不能代替他做任何决定,这次是你逾越了,就算是一家人,也要将就分寸。” 父王的话让温沅心里好受了些,这些天她也在反省自己,这样严重的事情,确实不该瞒着哥哥这个当事人。 “父王我知道了……你别说了,其实这几日我也认识到是自己错了……但……”温沅咬着嘴唇不说话,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 定南王伸手抚摸着温沅的头,“不好意思对吧,毕竟哥哥弟弟们那么宠你。” “嗯……”她小心翼翼地点着头,眼泪如断线的风筝。 “这次主动去认错好不好?你大哥不是个小气的人。”定南王始终觉得这件事要温沅主动去道歉才会有用。 如果是温溪主动来找温沅的话,就温沅这个死要面子的性子,一定会端着半天才肯接受温溪的道歉。 但如果是温沅主动去找温溪的话,情况就会大不一样了,就温溪那爱妹如命的个性,哪儿舍得见她一滴眼泪。 妖夫难逃:美艳郡主燃爆全京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九十二章 太后病重无力回天 温沅第二天没来得及找哥哥道歉,大清早就被宫里的人给接走了。 来接她的人是太后身边的朱嬷嬷,温沅见朱嬷嬷眼下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温沅意识到不对劲,心中焦急,赶忙拉着朱嬷嬷问:“可是皇祖母身子哪里不好?” “公主……”朱嬷嬷是从年轻时就跟在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如今她这般模样,温沅也大概明白了,“太后她老人家其实身体一直不好,这些年看起来康健,其实……” “唉……” 朱嬷嬷轻轻叹了一口气后便再没了声响,现在怎么问都是白费的,温沅还是得亲自去看看才行。 到了宫里,太后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再没了往日神采飞扬的模样。 温沅刚一见太后这憔悴的面容,豆大的泪珠滑落,“皇祖母……” “哎哟哭什么,皇祖母我呀……暂时死不了。咳咳咳……”太后紧紧握住了温沅的手,“朱嬷嬷就是大惊小怪的,还一大早把你叫来,没事的,别哭了。” 温沅不明白,怎么人会一下子老这么多,明明上次见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一段时日不见,皇祖母就憔悴了这么多?” “都是那些药汤子吊着命,否则这身子早就不行了,傻孩子你也别难过,每个人都要经历这些事情的。”她慈爱地抚摸着温沅的头,“不知道皇祖母能不能看着沅沅大婚了……” 她自己清楚,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只怕时日无多,不能撑到看见温沅成亲那一天。 温沅实在不理解,泪水又重新夺眶而出,“难道皇祖母一直瞒着我们?” 太后只是平静地笑了笑,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实在不想让孩子们担心,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就算是我也不例外。” 上一个月还能端坐在凤位上与自己打趣的人今日就变成了这气若游丝的模样,温沅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变故,将头埋进太后的怀里痛哭起来。 这么多年,谁都以为太后的身子不错,谁能想到她隐瞒了这么多。 太后吩咐朱嬷嬷从库房里取来自己珍藏多年的楠木匣子。 匣子并不华贵,可上面的雕花却让人移不开眼睛,能让太后如此宝贝,可想而知里面存放了何等珍贵的东西。 打开木匣子,里面是两只玉镯羊脂白玉陶纹镯。 太后将两只镯子都拿出来戴在了温沅的手上,“好看,沅沅肤色白皙,就适合这羊脂白玉。” “这是皇祖母我出嫁时太上皇赏的镯子,这些年来一直放在这匣子里,唉……我这库房里的东西,沅沅有看上的就都拿走吧,反正人老了也用不少了,只是这两只镯子一定要收好……”她靠回到了枕头上,“今日有些累了,沅沅先回去吧。” 温沅不肯走,她不确定自己这一走还见不见得到太后了,所以怎么都不肯离开。 “没事的,皇祖母这身子还能拖个一年两年的。” 赶她出来后,甚至她的脚步还没走远,就听见里面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强忍着泪水回到公主府,看见了正在前厅的院子里翻草的方回,温沅这才想起来自己身边还有一个神医。 她立马拉着方回又回到了宫里,“太后这身体,你能调理吗?” 方回诊着脉一言不发,良久才有些为难的道:“有些棘手……” 众人升起的希望就这样被浇灭了,但男人很快又补了一句,“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我可以治。” “当真?” “当真。” “但是!”就在温沅庆幸还好没杀方回的时候,男人突然一个但是给她整抽抽了,“但是什么?” 还以为会是什么要紧的大事,没想到方回竟然来了一句:“我的住在宫里,而且太医们不能插手我的事,我开什么药用什么方法他们都只能看只能学不能质疑。” “你有几成的把握养好我皇祖母的身体?”温沅没有马上答应他,而是先问清楚了他的计划。 方回很有信心,“十成把握。” “信,你需要多长时间。” “短则月余,长则一两年。” 见他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温沅答应了他的要求,向太医院所有太医声明不能插手方回的诊断,“你需要什么直接向内务总管提就行了。” 有方回在太后的身边,温沅很放心,他不是没见识过方回的医术,就算不能让太后回到年轻时候的状态,但……活着总归是好的。 太后的事情解决了,温沅本想去定南王府找大哥说说前些日子的事情的。 没想到温溪主动找上门来了,“阿沅……那日我说话有些重,你别往心里去……” 兄妹俩坐在厅里喝茶,温沅听到哥哥这么说时,心突然揪着疼了一下。 她忽然想起父王说的那些话,头一次在哥哥面前放下了面子,“我也有错……我不该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哥哥……” 温溪很欣慰,妹妹终究是长大了,懂得了放 可他没想到温沅竟然说着说着就哭了,“我当时真的只是想保护哥哥而已……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我……我……” 身前的妹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温溪心软将温沅搂在了怀里安慰,“好了好了不哭了,有的时候我们总会以为了对方好的名义去做一些伤害别人的事情,你能明白就已经很棒了,没必要自责,哥哥也不是那种会拘泥于过去的人。” 他拍了拍温沅的背,“这是哥哥最后一次这样抱着安慰你了,阿沅是大姑娘了。” “以后做什么事得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别人不一定会感激你,哥哥那天也是真气昏头了,委屈了吧。” 温沅将头埋在哥哥的怀里,眼泪把他的衣衫都打湿了大部分,“嗯……大哥从来没那么说过我……” 可不吗,那天的温沅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这时沈怀言从温沅后面走了过来,温溪将人交给了他,“哥哥……唉,算了……那我们俩算和好了吧?”他语气轻快地问温沅。 “嗯!” “好,那哥哥先回去了哈,改日带两个孩子来找你玩。”都是做父亲的人了,还会不明白不能打扰别人谈情说爱?所以当然是看见沈怀言过来就赶紧走了。 沈怀言见人走远,抱着温沅坐在了自己腿上,“怎么样?终于肯拉 “嗯……”温沅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着头,“但这次还是大哥先来找我,本来我想主动去找他的。” 男人为她擦拭干净脸上的泪珠,“都是一家人,哪儿有一直生气的道理,但以后做事还是得注意方式方法,别再和家人弄得这么僵了。” 见温沅不知神游到哪儿去了,沈怀言抬手轻敲了一下她的头,“听见没有?” “哎哟听见啦……”温沅捂着被他敲过的地方抗议,“竟然还敢敲我的头了。” 正想着报复回去,却听沈怀言说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最近身体燥热好像有突破之势,我得闭关一阵。” “得多久啊,闭关是不是意味着又要很长期间见不到了?” “是啊……”沈怀言把玩着比他小许多的温沅的手,软乎乎的,捏着老舒服了,“我修炼到了瓶颈,这次如果突破成功的话,实力应该能增长许多。” 他想了一下,认真地回答温沅一开始那个问题,“怎么也得……两三个月吧,我就在公主府闭关,不会离开你的,但这段时间要注意别让人进我那个房间,否则可能会导致我突破失败……” “我知道了,到时候你在那周围布下结界不就行了。”还好是在公主府里,不用出去,那自己也不必太担心了…… “怀言,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师傅吗?”温沅突然提起泉,沈怀言并没有太在意这件事,只小声说记得。 “他教了我一些修炼之法,但我并不知道我灵根究竟……长出来了没。”温沅问得十分小心,她害怕沈怀言会对这件事有意见。 沈怀言用妖力探查着温沅的灵根,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还是没有……” 果然没有啊……温沅也不太期待这事情了,只是还不免有些……放不下罢了。 “唉,没事,没有就没有嘛,反正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了。”她强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反正都习惯咯,有没有灵根能不能修炼现在对于我来说……真的没那么重要了。” 她每次都是这样催眠自己的,可不这样做又能怎么办呢?无非就是听那些人在背地里议论自己是个不会修炼的废人,还不如坦然接受,然后……做个快乐的废人。 “没关系的,等我这次突破完,我就去找寻能够让你修炼的方法,总会有希望的,对吧?” 会有希望吗? 温沅看着天边的云彩,再次陷入了沉思,应该会有吧,只是这所谓的希望,会不会女眷顾自己呢? 她转过脸对着沈怀言灿烂一笑,“嗯!” 妖夫难逃:美艳郡主燃爆全京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九十三章 造谣生事不念旧情 数日后,沈怀言闭关修炼,温沅特意嘱咐了人不要去打扰他。 温沅此时正坐在院子里喝茶,反正每天无所事事,这就是她的生活。 “小姐,我听说秋月现在……” “怎么了她?”本来也只是想当个乐子听一听,没想到这一听还真把温沅给气着了。 没想到都已经是被赶出去的人了,还这么对公主府念念不忘,难为她了。 春花将今天在街边听到的消息一股脑的都告诉了温沅。 “这秋月,忒不是东西了,竟然在外面说,她是替小姐背了锅然后被赶出去的。”一想到她说的这些,春花心里就不舒服。 当初小姐对她们二人多好,又是请先生教她们识文断字的,又是赏赐金银珠宝的,走在外面哪次不是风风光光的。 简直比宫里地位低的嫔妃都要风光,可能也就是这些东西,逐渐腐蚀了秋月本纯真善良的心吧。 “都城现在还有人敢收留她?” 春花提醒温沅:“小姐你忘了,花月池旁的唐家大少爷收留了她,如今我听说,在唐宅做婢妾。” “婢妾?”温沅还真是不理解这秋月了,当初在王府和公主府,怎么着也是自己身边的红人,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怎么到了个区区唐家就成了婢妾了。 婢妾身份可比侍妾还要低贱,白天干着奴婢的活,晚上服侍丈夫。 春花认真地点着头,“听说一开始还是受那唐大公子喜爱的,夜夜召她,也真因为宠爱得罪了其他人,就被人联手对付了。” 原来还有这种事…… 温沅若有所思,她并不同情秋月的遭遇,但她在外散布那些谣言着实可恶,“你亲自去唐家一趟,让那个什么唐家大公子管好他女人的嘴。” 当天上午春花冷着脸敲开了唐家的大门,“你是谁?”门房虚掩大门只伸了个头出来。 春花从腰间掏出公主府的腰牌,“我是公主府的掌事侍女春花,今日是专门来拜访府上大公子的。” 一听是公主府的人,门房赶紧打开了大门,“原来是公主府的掌事,快往里面请,我这就去通报我家公子。” 将春花请到前厅后丫鬟很是恭敬地给春花上了茶,“姑娘请用茶。”这唐家的礼数倒是周全,春花心想。 很快唐家大公子从自己的院里来到前厅,“不知这位公主府来的姑娘如何称呼?” “春花。我是晅阳公主身边的掌事,主管公主府的大小事务,今日前来叨扰也是受公主之命。” “不知晅阳公主有何指示?”男人很是尊敬春花,民不与官斗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春花见他这顺从的样子心情也好了不少,但想到秋月做的事又垮着一张脸了,“秋月,是你房中的婢妾吧?” “秋月?”男人一时晃神,“秋月是……” 看来秋月没告诉他自己的在公主府的赐名,春花换成了秋月的本名,“杨望月。” “哦!”唐家大公子这才恍然大悟,“是阿月啊,她出门逛街了,可是她出了什么事?” “自然是出事了,否则公主也不会让我亲自来一趟,既然她不在,那就等她回来吧。”春花转身就坐在了前厅里,一副不见到秋月誓不罢休的模样。 唐家的下人们像避瘟神一样躲着春花,生怕冲撞了她。 下午秋月才回来,一进门看到春花坐在那里,魂都要吓飞了。 “她怎么在这里?多久来的?”秋月扯住一个家丁,春花这才看到她回来。 朝秋月所在的方向勾了勾手,秋月竟然就这般鬼使神差地走向了她,“你怎么来了?” “这还得问你,不如说,你最近有没有在外面散播一些不切实际的谣言?”春花放松肩背靠在椅背上,气势不减。 秋月突然清楚她今日来这里是干嘛的了,怎么那件事就已经传到温沅的耳朵里了吗? “大公子,想必你也很喜欢秋月吧,可为什么迟迟不愿给她个正经的名分呢?”春花绕着秋月走了一圈,最终投去一个不屑的眼神,“是不是……不愿意得罪我们公主?” 这个话戳到了唐大公子的心窝,他默不作声的样子又刺痛了秋月,“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胡说八道?你这位好公子可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被赶出公主府的?”春花怨恨地抓住了秋月的手,温沅曾经赏赐给她的镯子如今还戴在她的手腕上,“你可比这唐家绝大多数的女子都富有吧,你以为是沾了谁的光?” 确实,正因为有温沅的这些赏赐,秋月过得可比唐家其他女人气派多了,走在大街上不认识她的还以为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秋月费了好大劲才将自己的手从春花手里扯出来,她揉着手腕满脸不悦,“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如果不是你歪曲事实,我根本不想再和你有任何交集!”春花懒得再与她掰扯,只给春花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如果那些谣言不消除,我会再回来找你,到时候,我会用公主府的手段对付你。” “你!”秋月气急败坏,可她也拿春花没有办法。 从前仗着温沅的宠爱在外面可以无所顾忌地趾高气昂,但现在她做了唐家大公子的婢妾,是民,民凭什么与官斗?那无异于找死。 “唐大公子,也请你管好你女人的嘴,我们公主的耐心十分有限。” 说完春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唐宅,回公主府的路上她总会想起自己与秋月的点点滴滴。 她们曾经一起在皇宫的千鲤池喂鱼,一起在御花园扑蝶……小姐有什么从来都是平分给她们二人,是什么时候,三个曾经一起长大的姐妹生了嫌隙…… 越想越难过,春花竟然掉了几滴眼泪,但她赶紧抬手擦干净,“为了那个白眼狼掉眼泪,你有没有出息啊!不许再哭了!” 回到公主府,温沅问事情怎么样了,春花也如实告知。 但三日后城内依旧有这样的流言,春花如约再次回到唐宅。 “秋月这次不会又去逛街了吧?”春花挑眉看着唐大公子。 谁知男人一句话差点噎着她,“阿月她有身孕了……” 春花端茶的手猛然一颤,“没记错的话,她到你这儿还没一个月吧?” 这么快?怕是不正常吧,而且这么早,能把脉把出来? 春花不相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现实里,放下茶盏后不留余地给唐大公子下了最后通牒:“我不管她怀不怀孕,那都是你们的事,我只要上次提到的结果。” “三天了还没把事办好,到底是流言如风止不住还是你们办事不力啊?” “难道要公主亲自登门拜访你们才满意吗?” 一连两个问题问的唐大公子晕乎乎的,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久,“阿月是真有喜了,这是我家的独门秘技。” “我说了,我不管她是不是怀孕都必须把这件事情解决,你可知道我家公主的情绪大于一切?” 见她这边说不通,唐大公子准备亲自去找温沅,“我随你回去见公主,我不信都城人口中的善心公主会这般不顾人情。” 好家伙,这还有主动送上门的,春花当然愿意了,巴不得呢。 跟着春花来到公主府,男人一进门就感叹不愧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不愧是定南王的心尖尖。 这派头,这家具摆设,这山水风景……就像是在画里。 等了两个时辰不见温沅,唐大公子有些坐不住了,开始催促春花,“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晅阳公主?” “唐大公子来得不巧,我家公主正在午睡,也不知什么时候会起,你再等一下啦。” 就这四个时辰,唐大公子喝了不知道多少杯茶水了,恭房都不知跑了几趟,但就是不见温沅出来。 就在他快坐不住了的时候温沅这才姗姗来迟,却没有歉意,“唐公子还真是有耐心。” “和上次到唐宅坐了一下午的春花姑娘相比还是逊色几分。”他讽刺着主仆二人,可对温沅根本造成不了伤害,甚至还觉得这男的可笑。 她悠悠坐在主位上,慢腾腾抿了一口茶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是啊,春花一向听我的话,这点可是秋月比不了的。” 这话算是狠狠打了男人的脸,但想着还有求于人,态度软了下来。 “晅阳公主,阿月怎么说也在你身边尽了那么多力,还望公主看在从前的份上不要计较这件事。” “你搞错了。”温沅闭着眼靠住了软枕,“不是我计较,是她非要拿这件事出来卖弄,否则我根本不会在意她是死是活。” 唐家公子自知被秋月蒙蔽了,但相处下来他也确实对秋月动了感情,所以不希望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温沅这样的人物盯上。 “到底要怎么样晅阳公主才愿意给秋月一个机会?” “她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机会,要不然就照着我说的做,要不然我就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说完温沅起身,“送客。”毫不留情地将男人赶了出去。 妖夫难逃:美艳郡主燃爆全京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九十四章 灵能大典如期举行 不久后都城里的流言又变了变,只不过这次可和温沅没关系了,大家也不再关注公主府的事情。 泉突然出现在发呆的温沅身后,将她人吓了一跳,“我听说在沧泉州要举行灵能大典了,你要不要去?” 灵能大典算得上是龙国的特色活动,其实就是各门各派的比武大会。 “我去干什么,一个灵根都没有的废人,去了也是让别人耻笑。”温沅心思烦躁地翻看着手里的书,面上十分不屑。 泉却不认同她的想法,轻声安慰着:“想知道一个秘密吗?” “什么秘密?”温沅这就来了兴趣。 男人准备将一些被隐藏起来的往事娓娓道来:“其实你并不是没有灵根,我探查过,你的灵根是被封印隐藏起来了。” 但他觉得现在还不是完全将真相告诉她的时候,又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封印……但这封印,太过强大,就算是我也无法打破。” 温沅只觉得这都是他说出来安慰自己的话,并不相信,“好了,说得跟真的似的,我已经习惯做个不能修炼的人了,你不必编瞎话来让我感到好过。” 泉就知道她不会相信自己的话,无奈地淡笑着摸了摸温沅的头,“你啊,去看看吧,我和你一起去,到时候我会教你一些有用的东西,而且这样的大会,对你不会有坏处的。” 但沧泉州也太过遥远了,温沅看向了沈怀言所在的方向,她放心不下。 “我会为他布下一道结界的,这天地间比我强的人,大概也不会来偷袭一个在修炼的小妖。” 好家伙,被小妖称之为大妖的沈怀言在他这里却成了小妖了。 温沅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不去了,不感兴趣。” “唉你这孩子,行吧你就在这好好守着吧,这本是我这段时间写的适合你修炼用的书,都是些最基本的法术,你看看能不能学会。”将崭新的书丢给温沅,泉再度消失。 他前脚刚离开,后脚宫内就传来了沧泉州受灾的消息。 这么一来,灵能大典不就举办不了了? 所幸受灾并不严重,朝廷拨款赈灾。 几日后温沅又听说灵能大典要在都城如期举行…… 这消息刚传到她耳朵里来的时候温沅都……整个人都懵了,这大典对修炼的人来说是好几年才举办一次的盛典,有的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面钻。 可对温沅来说,这只是普通的大型活动罢了,反正她也不会参加。 她参加了也不会被大典上的顶级修炼者挑中,还有什么去的必要。 温沅曾经不是没去凑过这热闹,当时人们说的什么,废物也来灵能大典真是可笑了,怕是连招式都看不懂云云…… 从那以后温沅就对这灵能大典避而远之了。 但她其实还是渴望去看看的……看看那些她羡慕的人,是如何昂首挺胸地活在这世上的。 叹了口气,温沅拿起泉留下的那本书翻看了一会儿,上面都是些最基本的法术,可她……应该不行吧? 跟着书页上练了半天,温沅竟然真的凭空让地上的石子升了起来。 强烈的喜悦感充斥着她全身,“再试一次!” 可这次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将那小石子升起来了。 几番过后温沅懒得尝试,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回到房里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自从灵能大典要在都城举办的消息传开,大街上全是津津乐道此事的人,“听说了吗?大典要在都城举行了,这次可不用千里迢迢跑去沧泉州了。” “是啊,这次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了最前面的票,就为了能一睹白月剑派白霜霜大师姐的芳容。” 另一个男人听他们在讨论白霜霜也凑了上来,“我也是!几年前在沧泉州得见大师姐一个背影,我都被迷得不行了。” 男人们大多数聊的都是白月剑派的大师姐白霜霜,而女人们,基本都在讨论定坤山门的门长大弟子韩昊天。 这二人在龙国也算得上是家喻户晓的修炼天才了,每年灵能大典都有他二人。 温沅只在画册上见过,还没有见过真人,但这样听着,应该也算是人中龙凤了。 “小姐,大不了那几日就出城散心呗,没必要闷在府中的。”春花见温沅一大早心情不佳,料想小姐是在烦恼这件事。 不能修炼是个怎样都无法打开的心结吧……对小姐来说。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嘴里讨论着修炼之事,就连最普通的菜农都有灵根可以修炼,为什么就她没有。 有灵根却不选择修炼,是个人的选择,而她是能被迫接受没有灵根也无法修炼这件事。 路过的人看见温沅呆愣地站在门口,又低下头议论纷纷。 春花想上前抓住两个嗤笑温沅的男人,可被她拦了下来,“由他们说去吧。” 半月后,灵能大典在都城如期举行,就连皇上也到场观摩大典。 最近太后身体不好,有这样的热闹盛典冲冲喜也不错,皇上坐在龙椅上望着底下跪拜的子民们和蔼笑着。 “第二十四届灵能大典,正式开始!” 随着定坤山门的门长一声落下,灵能大典正式开启。 白月剑派的女弟子们飞向半空中,剑影如霜,无数的花被切成一片片从空中落下。 香味扑鼻中舞灵派的貌美女子们乘风而至,裙衣彩带飘逸灵动,柔软的腰肢让人移不开眼睛。 “好!”姐白霜霜缓缓从空中落下。 一袭飘逸白裙如被雨水打落下的白玉兰缓缓飘下,“霜霜师姐!霜霜师姐!”底下的男人们嗓子都快喊破了。 白霜霜肤如白脂身量纤纤,红唇贝齿吐气如兰,直迷得台下的男人们眼睛在她身上打转。 温沅在公主府都能听到外面人群的吵嚷声,几乎整个都城的人都聚集在一起观看灵能大典了吧。 泉隐身站在公主府的房顶上,看着府布下了结界。 听不到外面的喧嚣声,温沅觉得奇怪,但一看是泉站在门边,又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干嘛呀,我就乐意听这个。” “乐意听你还那么烦?要死要活的样子?” 温沅气不过,脸一歪嘴一撇不再搭理泉。 可她还是忍不住往外面看,站在门边从门缝里看见门外一群的人,又退回了院子里。 “唉……”这孩子……泉觉得她可爱又可怜,抱住温沅的腰带她飞到天上,“行了,在这儿看看吧。” 温沅拼命挣扎着想要下去,“万一被 “放心,没人看得到,隐身的傻孩子。” 这么一说温沅可就放心了,在所有人的头顶无障碍地看着底下的盛典。 泉也在教她台上那些人使用的法术,“你看,御火术,字面意思的法术,知道这法术什么时候用最有用吗?” “什么时候?”温沅也在虚心求教。 “对付死士的时候,可以让他们轻而易举地化为灰烬。” 原来如此…… 温沅点着头再次往脚底下看去,可这一次她对上了一个白须老者的眸子,“师傅……”扯了扯身边之人的衣袖,指着那老人问:“他是不是看见我们了?” 男人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没有,只是察觉到不明来意却强大的气息,担心罢了。看来这老头的实力不低,难怪能坐在那台上当导师。” “原来如此……”温沅松了一口气,顺着胸口继续观看,“还以为被发现了呢。” 底下的老头找了半天找不到气息的主人只能作罢,幸好公主府有泉布下的结界,否则不知道池照月能不能躲过这么多修炼者的眼睛。 “你真的很想像她们一样,对吧。”泉的语气有些悲哀,他不敢看温沅的眼睛。 头一次,温沅没有否认自己对修炼的渴望,“嗯……很想。” 轻轻抚摸着温沅的黑发,男人幽幽叹气,心想要是能让你知道真相就好了…… 只可惜一切都还没有到时间,太早让你接触到真相,害的只会是你……傻孩子。 这么多年,自己隐藏在龙国,为的就是保护温沅不受伤害,也就是今年他才敢慢慢接近她,她未来要背负的太多了……现在不教她这些,只怕以后没那么多机会了。 “有一天你会比她们还厉害的。” “师傅又在安慰我了……其实没关系的,也有那么多人选择不修炼不也过得挺好的嘛,我也行啊。”温沅笑得灿烂,可泉却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悲伤。 “哈哈傻孩子……”摸着温沅的头,泉觉得这大典实在无聊,准备给这群孩子上点难度。 他一出手,天地间风云骤变,黑云压城,暴雨将底下的人全部淋成了落汤鸡,“极端环境下该如何运用法术也是一门很深的学问,你可得好好学。” 泉打开结界,让他们所在的地方淋不到雨。 妖夫难逃:美艳郡主燃爆全京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九十五章 揽月楼上何人在此 “怎么会突然下起暴雨来了。”底下的观众们纷纷找地方避雨。 台上的参赛选手们则无视了这场暴雨继续对战。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保不齐就被导师们看上了,可千万不能错过,人人心里都这么想。 只可惜暴雨阻碍了不少人的视线,法术都放歪了,“噗——”泉在他们头顶上憋笑,“怎么这么笨,这种极端的雨雪天气就应该先用明目心法使心为眼,感知周围的一切,而不是傻愣愣地瞪着眼睛去寻找目标。” 觉得还不过瘾,他干脆直接用让天空电闪雷鸣,滚雷将看台劈出黑色的焦痕。 底下那个白须老者看不下去了,准备用法术将天空放晴,施了半天法都不见有用,底下的人议论纷纷。 “嘿你看那老头,还是空谷派的长老呢,没想到连天都没办法弄晴。” 许多人就是这样,见风使舵,只在乎对自身有利益的事。 见这雨实在太大,大伙儿都准备走了,温沅赶紧求着泉把雨收了,不然没办法看了。 随着泉催动妖力,云开雨收一片晴朗,“嘿!这雨可真是怪了,来突然来收突然收的。” 灵能大典一直持续到傍晚,有的人甚至饭都不吃了,生生站着看完全程,可想而知这是何等盛事。 第二日,温沅被召进宫,那几个门派的弟子也在受邀之列。 温沅很不想去,而且沈怀言现在不在,她去了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泉在一旁自告奋勇地要陪她去,“带我去带我去,我想进去看看。” “可宫里的人都没见过你……”就这么带去的话,会不会被人传闲话啊,温沅有些担心。 身旁之人却不依不饶地缠着她,“你就带我去嘛,不会给你丢脸的。” 架不住泉在这“撒泼打滚”,温沅只能无奈答应带着他一起出席今晚的宴会。 * “欸你们看,那是谁啊,怎么来参加宫宴还戴个面具。”周围一些人的话引起了白霜霜这些门派弟子的注意,同样将目光投向了温沅所在的马车。 泉今日难得正经了些,下了马车后转身将温沅扶了下来。 温沅的手搭在他线条硬朗的胳膊上,第一次感受到师傅的体格竟然这样健硕…… “看来又换了一个。”人们还以为泉和沈怀言是一样的身份。 温沅只当听不见她们的议论,站稳后挺直了腰背往宫门口走,太监们远远见到她就开始行礼了,“晅阳公主金安,公主您往这边走,皇后娘娘特意赐您轿撵一路抬着去福寿宫呢。” “谢皇后娘娘恩典。”当着众人的面温沅不敢忘记规矩谢恩。 那些只能在外面排队等着叫名字进去的小姐们别提多羡慕嫉妒了。 “师姐,刚才过去那个就是晅阳公主啊,真是好大的派头。”白月剑派的女子们偷偷讨论着温沅。 “可不是嘛,这些太监对咱们可是爱答不理的,对她……”女人白了一眼温沅离开的方向,“你看见没,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白霜霜神情清冷地看着二人,“噤声。” 晅阳公主,她不是没听过,听说是个灵根都没有的废人,有什么值得议论的。 宫宴还未开始,温沅先去看了太后,状态比前几日来的时候好太多了,“沅沅来了,看皇祖母是不是都精神些了?你带来的这个大夫真是妙手回春。” 方回没有露面,温沅清楚指不定又是在哪里研究他的医书呢,也没问,“看着是好多了,皇祖母觉得内里如何?可松快些?” “松快多了,现在每日都有心情出去散散步了。”朱嬷嬷在一旁就差跪下来给温沅磕头了,要不是她找来神医,只怕太后的病要被那些庸医拖得更严重。 “那便好,最担心的就是皇祖母了。”她轻轻枕在太后的肩上撒着娇,心里只想让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等到了皇后宫中时,各门各派的弟子们已经来给皇后请安了,一群人认识温沅的也乖乖行礼,“晅阳公主金安。” 不认识的光看着温沅也不会怪罪他们,只不过很是目中无人地径直走向了皇后,“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快起来吧,赐座。”皇后看到温沅后整个人的态度都柔软了下来,“这久你进宫光去瞧太后了,都不来看看本宫。” 这话听着怎么像吃醋呢?温沅轻笑着解释道:“皇祖母身子一直不见好,唉……是阿沅疏忽了,以后一定多多来看望娘娘。” “太后身子如今可好些了,从前我们想去请安她总以身子不爽为由拒绝了。” “已经好多了,今日去看气色都红润了。” “那还是你有办法,竟然找了这么个妙手大夫。” “都是阿沅该做的,总不能看着自己的亲祖母受病痛折磨,娘娘与皇上如果有什么不痛快的地方也可以叫他诊治。” 二人聊着天完全忽视了其他人,白霜霜此时咳嗽了一声,她们这才回过神来,“都忘了殿里还有这么多人了。” 可过了一会儿皇后的注意力又放在温沅身上了,“一直在这儿坐着会不会觉得无聊?没事儿不用陪着我的,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肯定坐不住。” 温沅还真坐不住,听皇后这么一说,立马起身,“那我就出去找找江眠来没来咯?” “去吧。”眼见温沅跑远,皇后在后面宠溺地笑着,“这孩子。” 皇宫里现在到处是人,各门各派的长老掌门还有弟子们几乎都在皇宫里,这里一群那里一队的。 温沅好不容易找到泉,却发现他竟然一个人躲在树下,看起来贱嗖嗖的,“师傅你在干嘛!” “哎哟你这孩子要吓死我啊。”泉装模作样地顺着胸口,“人太多了,在这儿顿顿呗,一个都不认识。” “哎哟别说你了,我今日来发现都是生面孔,想来没邀请多少世家子弟。”看来就是为了招呼这群修炼的。 泉很不适应这样热闹的场合,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唉,这些小鬼,聚在一起讨论哪家哪家公子好看,哪家哪家小姐不错……没意思。” 二人谈笑的声音引得众人侧目,“晅阳公主今日怎么会在这里?” 温沅并不认识眼前之人,“你是?”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只是好奇,今日难道不是宴请的修炼者吗?难不成晅阳公主已经可以修炼了?你灵根长出来了?” 都城谁不知温沅没有灵根,她敢这样说,想必也是背景家世不俗的,只是温沅确实对她没有印象。 “皇伯召我来的,你若见不得我,不如去回了皇伯,让他把我撵出去?”温沅挑衅地看着眼前之人,她是真没印象…… 这人到底谁啊,想了半天干脆不折磨自己了,带着泉往自己的揽月楼走去。 这里总不会有人了吧,这可是宫里的禁地,除了太后皇上皇后,也只有自己同意的人才能进得来。 可温沅刚一到,就发现有人在她揽月楼的楼顶看风景。 两男一女,看服饰应该是白月剑派的人。 “你们三个下来!”春花仰着脸对那三人高呼。 可三人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她,就又继续专心在风景上了。 “师傅……你快把他们弄下来,这是我的地方……”温沅抱着泉的手臂撒娇,气冲冲的模样看上去还有几分可爱。 男人随手一挥,一阵强风就将三人从楼顶吹飞了下来。 他们甚至还不服气,指着泉质问是不是他故意让他们摔下来的,“你们知不知道我师父是谁?” 管你师父是谁,温沅不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其中的女子果然被牵着鼻子走,顺着温沅的问题问了下去。 果然不认识自己啊……温沅有些头疼,“罢了,你们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需要知道,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走。” “你说不能来就不能来啊?皇上都说了可以在后宫随意看看的,我们又没搞破坏,只是看个风景都不行啊?你谁啊这么厉害?” 女子平日应该就是这样娇蛮的模样,温沅懒得和她计较,径直走向揽月楼。 春花拿出钥匙将门打开,温沅带着泉走了进去。 没想到那三个人竟然也偷偷跟在后面进去了,“这里面多是一些宝物,相当于一个小库房吧,有字画有珠宝,反正什么都有。” 泉闭着眼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你们三个胆子还真是大,后宫每个地方都是你们能随意参观的?” 女子又不服气了,“那怎么你们就能进来?”她叉腰气势高高地问。 是真蠢啊,能拿钥匙打开这里的门进来还能说明什么?泉懒得和这种呆子争个高低,催促他们赶紧离开。 “我们就不走,你能那我们怎么样,你知不知道我们师父是谁啊,我们师父可是白月剑派的……” 泉甚至懒得听她说完就打断了,“还不走掐死你们,信不信?” 女子被身边的人宠坏了,哪儿想得起来人外有人这个道理,伸着脖子就往泉的身上撞,“来!你来啊!” 妖夫难逃:美艳郡主燃爆全京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九十六章 宴会行凶不给面子 泉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但她既然主动送上门来,那就…… “你——”女子哪儿能想到这男人竟然真的敢掐自己脖子啊。 还掐这么重,眼见着她的脸变了颜色,温沅赶紧让泉放手,“行了给个教训可以了,别闹出事来。” 泉应声放开了她,“滚。”他的言语平静,眼底却是满满的厌恶。 “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们走!”女子放完狠话很快跑了,温沅看得直摇头。 在温沅的带领下泉见识到了这个国家的掌权者对她的极尽喜爱,他欣慰一笑,而这一笑却让温沅怎么也没有想明白。 “师傅你笑什么?”她歪着头有些娇憨地问眼前之人。 泉也是不避讳地揉乱她的头发,“看你过得好,为你开心。” “那可不。”温沅骄傲的模样像一只受宠的小猫,“皇伯对我可好了,什么都愿意给我,从前我还以为皇伯是因为我带天命所以才宠爱我,后面我发现他是真的对我好。” 天命?听到这二字,泉又笑了下,只不过这次是带着讽刺意味的冷笑,没被温沅听到,不然她又要问了。 “哎呀,宫宴快开始了,咱们快回去吧。”她拽着泉的胳膊飞奔,男人在后面不停叫唤,“慢点慢点,一会儿摔了。” 哎哟这丫头,怎么这么虎。 等赶到宫宴现场,就等她了,皇帝一见到温沅立马变出一张完美的笑脸,“沅沅来啦,快坐快坐。” 他指着离自己不远的位置,“坐皇伯旁边啊,这位是……怎么不见沈公子?” “怀言最近修炼,他是替怀言保护我的,皇伯叫他泉就好。”温沅在一旁轻扯了一下泉的衣袖,男人这才不情愿地给皇帝行礼。 “那为何戴着面具啊?” “怕被仇家认出来……”温沅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一句十分荒唐的理由。 在场的人全是一脸嫌弃的表情,这什么鬼理由啊……皇上应该不会信吧? 谁知龙椅上的人竟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你这孩子,行吧,既然是保护你的高人,那戴面具就戴面具吧,一起坐下同饮。” 众人扶额,对她还真是宽容啊…… 推杯换盏间刚才在揽月楼的那两男一女闯入宴会,女孩进来就一把扑进了白月剑派掌门的怀里,“爹!” 原来是白月剑派掌门的女儿,难怪那么娇蛮任性。 “哎哟你这是怎么了,见到皇上不行礼,真是没有规矩,快去跟皇上问好。” “圣上万岁。” “无事无事,这是怎么了眼下红红的,受人欺负了?”皇上也染了醉意,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女孩重新回到父亲怀里,“今日我与两位师兄在后宫玩着,有一对男女欺负女儿不说,那男人还掐我的脖子!” “是谁啊,竟敢欺负我的女儿?”他一拍桌子,周围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其他人噤声不敢说话,喝酒的默默喝酒,吃菜的悄悄吃菜。 作为龙国最大的门派,白月剑派的实力全天下有目共睹,没人愿意去找他们的不痛快。 女子在宴席上扫视了一圈,最终在最前面发现了她口中的那对男女,她手指过去,“就是他们!” 本来掌门还气势汹汹的,一见是温沅气焰立马下去了一半,“就是她掐的你?”男人又确认了一遍。 女孩摇摇头,又指朝温沅身旁的泉,“他掐我脖子,两位师兄都能作证,我们没有动手他先动的手。” “那个……”男人眼见皇帝装作听不见不打算管的样子,说话也变得小心谨慎,“晅阳公主……” “什么?她就是那个灵根都没有的废物郡主啊。”女孩捂着嘴偷笑起来,“难怪身边还得带个人保护她。” 温沅听到了没打算管,但泉可不能容忍自己的徒弟被人这样侮辱,投出一根筷子,筷子速度飞快擦过女孩的眼角,插入到她身后的朱漆柱子上,“没被掐够?” 女孩儿吓得浑身僵硬,半晌才反应过来抱着父亲的胳膊哭泣,“爹你看啊……他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敢这么对我。” 白月剑派的掌门也很是无奈,怎么这丫头不惹事就罢了,一惹惹到个温沅。 “爹你不管管吗?”女孩儿不停摇晃着父亲的手臂。 男人无奈只能将问题抛给皇帝,“皇上您看这……” 谁知皇上直接一句:“孩子的事交给孩子们自己解决。”就打发了他。 一边是女儿不依不饶,一边是得罪不起的温沅,他真的一个头两个大。 “不论是谁,当着圣上的面行凶是不是太不懂规矩了?”一旁的白霜霜突然开口。 女孩儿又跑到她那里撒着娇,“师姐还是你好。”掌门却让她不要多嘴,不停做着表情企图让白霜霜噤声,“霜霜!” “确实,我一会儿会好好教他宫中的规矩,还要多谢白小姐提点了。”白霜霜犹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痒。 可泉却没打算就将这件事揭过去,刚才温沅没找他的时候他可听了不少关于温沅的传闻。 有的话之难听即使是他也想掐死这群聒噪小儿。 “行凶?”他灌了一杯烈酒进喉,走到白霜霜身旁坐下,“你认为我扔支筷子就是行凶了?” “不然呢?小琴的眼角还有被筷子划出的伤痕。” “修炼之人,这点速度的木筷都躲不过,还学什么法术?” 这话激怒了一旁的女孩儿,她目无圣上随手抓起一只酒杯向泉泼去,“你胡说!” 泉老老实实接下了这一杯酒,澄澈的液体顺着他的发丝滴落到衣衫上,“够了!” 温沅拍案而起,“这是宫宴,还有没有规矩!” 坐在上方的皇帝满脸不悦,叹了一口气后让所有人都坐下,“他为什么掐你?” 刚才在揽月楼的事情皇帝早就知道了,不问是不想让白月剑派难堪,却不想他们这么不知好歹。 “我们在一个高阁的顶上看风景,没想到她的丫鬟就叫我们下去,我们跟在他们身后走进高阁后那个男人就掐我。” 一听到高阁二字,经常出入皇宫的人大概就知道是什么地方了,立马垂下头做自己的事不敢说话。 “什么高阁呢?”皇帝还在给小琴下套。 “就是西北角竹林间最高的那个楼阁,可以俯瞰皇宫风景。” 西北、竹林、楼阁…… 所有的描述都指向一个建筑,那就是温沅的揽月楼,“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就擅闯?” “不就是个普通的楼阁嘛。”女孩儿小声嘀咕。 问完这些皇帝没有再管的意思了,只对温沅宠溺道:“坐下用膳吧,有不少你爱吃的东西。” 这就……这就完了?白月剑派的弟子们个个愤恨,怎么这温沅就这么讨皇帝开心。 其中一个胆子大的直接质问起了皇帝,“皇上,难道就因为晅阳公主是您的亲侄女,您就要徇私舞弊吗?” 啊?还有人这么大胆的吗?今日被请来的一些世家子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生怕战火波及到自己。 所有人同时沉默,大殿上只有剩下温沅吃东西的声音。 良久,皇帝似乎才平静下来自己的心情,“揽月楼是宫中禁地,只有太后朕与皇后和晅阳公主能自由出入,其余人要经过晅阳公主的允许才能进入,不知他们三人去揽月楼可征得公主同意了?” 鬼知道去栋破楼还得经过温沅的同意啊,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不追究你等擅闯禁地已是格外开恩,这件事就这样,别再提起来吵朕的耳朵。” 既然皇帝都发话了,其他人也不敢再说什么,低下头算是同意了。 宫宴结束回到客栈后,小琴怎么都无法释怀这件事,那个戴面具的男人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她就要好好修理修理这对狗男女。 趁着夜色小琴偷偷潜入公主府,毕竟是白月剑派掌门的女儿,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暗卫们没有发现她,倒是在房顶休息的泉将她的一切行动尽收眼底,“蠢物。” 他用妖力在公主府布下一道看不见的迷阵,女孩儿就这样迷失在迷阵里,没人能找得到她。 待她再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还好休息几日便好,否则只怕从此都成个痴呆了。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突然变成这样的,只有白霜霜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小琴,前些时日你到底是怎么会变成那样的?” 现在女孩儿已经清醒过来了,可她不敢告诉父亲是自己擅闯公主府才弄成那样的。 只有白霜霜的话,她可以告诉,“我去了公主府……然后突然进到一个全是迷宫的地方……” “就这样?” “就这样……”这么简单,她就算有心帮小琴也爱莫能助啊。 也没有证据证明就是温沅搞的鬼,而且让人去打探了温沅最近的反应,好像是真不知道这件事,那就奇怪了…… “下次离那个晅阳公主远一点吧,毕竟背靠皇家,咱们不是她的对手。”别到时候龙颜大怒,白月剑派跟着遭殃。 妖夫难逃:美艳郡主燃爆全京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九十七章 女神成嫂是福是祸 “怎么连大师姐你也这样啊……”爹也是这么和她说的,但这口恶气怎么咽得下去啊…… 但……就连大师姐都拿那个女人没有办法,是不是真的只能这么算了? 小琴安分了几日,等到灵能大典正式结束那天,她又开始作妖,缠着父亲说城内有妖怪。 “这么多厉害的叔叔伯伯在,哪儿来的妖怪,快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回白月剑派了。” “是真的……”小琴的模样看上去很是可怜,“那日我就是不小心走进了妖怪布下的陷阱才会痴呆了那几日……” 直到她这么说,男人才有点相信她的话,“当真?那日你是遇到妖怪了?那你当时怎么不说?” “因为……因为……”她低下头不停摆弄自己的手帕,“因为那日我夜闯了公主府,所以才变成这样的,不敢和爹说……” 男人快被自己这个宝贝女儿气晕了,“什么?你还敢夜闯公主府?” 等等……在公主府进入到了妖怪设下的陷阱里……那公主府岂不是…… 男人大胆地猜测着其中关联,但一想到那是定南王的亲生女儿,觉得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听小琴解释,直接禁了她的足。 不久后,各门各派的弟子们纷纷离开了都城回到自己的门派,只有白霜霜还留在都城。 听说是某位富家子弟看上了她,不让她走特意就她下来多玩几日。 “可知道是谁家公子?”温沅也是个爱听趣事的性子,抓着春花打听这件事。 其实这事儿早在都城权势圈子里传开了,“宁王大公子。” 哟,还是自家亲戚啊,宁王是先皇最小的一个孩子,排行十五,后皇上登基给他封了宁王。 听说他向来教子无方,这回怕不是用什么强权逼迫别人留下的吧? 温沅还真猜错了,是白霜霜自己愿意留下的,甚至是她主动去找的宁王府大公子温平安。 “这温平安不是已经娶妻了吗?怎么,他那泼辣媳妇能愿意啊?” “愿不愿意不都是温平安说了算吗?她若实在不愿,只能背上一个善妒。” 温沅只当听个乐呵,她现在还是比较关心沈怀言要多久才能出关。 已经闭关修炼快一个月了,还没好吗…… 然而修炼哪儿是她想的那么简单的事。 很快都城就传来了白霜霜要和温平安成亲的消息,温沅头次听还以为是谣言,没想到没过多久定亲宴的请帖都送到府上来了,她也不得不相信了。 嗯……不想去呢…… 温沅带着泉出门散心,还把他带到伴风楼介绍给了池照月,“阿月这是我师傅泉。” 二人一碰面就认出了彼此,池照月微微皱眉,很快出声缓解了尴尬,“看来应该是位绝顶高手。” “是啊可厉害了,那阿月你忙着我带我师傅到处逛逛去。” 二人走在大街上,有的人还猜测温沅怎么又换男人了,直到温沅开口叫师傅,才明白过来这男人是她的师傅…… 但还是有人不相信,非说是掩人耳目才这么叫的。 温沅走进一家脂粉铺子,泉在一旁很是有耐心地等着她,“师傅好看吗?你觉得怀言会不会喜欢这个颜色啊。” 她将试用的胭脂抹在手背上给泉看,男人面对她时笑容从未消失过,“好看,只是我不清楚沈怀言的喜好,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但我想……无论你用什么颜色的胭脂他都会很喜爱的。” 是的,沈怀言就是这样的人,脑子里只有温沅。 温沅咯咯笑着,让掌柜的将胭脂包起来。 “晅阳公主。”这声音……是白霜霜。 今日的她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清冷气质,虽然五官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看,但是打扮艳丽俗气,没了当初那一瞥惊鸿的高贵感觉。 温沅差点没认出她,灵能大典刚开始那日一袭白裙灵动飘逸的九天神女去哪儿了,怎么来了个…… “几日不见公主就把我忘了吗?”不知为何,温沅总感觉今天的白霜霜语气里有些高傲。 之前只是清冷平静,那种不染红尘不沾世事的疏离感。 “听说你快嫁给我堂兄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我那堂兄可是个花花太岁,小心今日喜服明日泪啊。”温沅也知道自己这话不好听,但却是事实。 人人都以为白霜霜是受了逼迫,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就是想嫁给权贵。 修炼,修炼有什么用,师父那么厉害的人,还不是碍于强权不敢发声? 她算是看明白了,只有权势会让人真正惧怕,就连温沅那样的废物,也能仗着有权有势成了这都城里人人敬畏的存在,她为什么不可以? 她有容貌、有身材、有才学有武功,还是个修炼者,她才不在乎温平安是什么样的人爱不爱她,只要能在都城扎根,怎样都行。 回到宁王府,白霜霜面对温平安时换了一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面孔。 男人正在书房里把玩他今日刚买的蛐蛐儿,一见到女人回来立马放下了手里的蛐蛐罐,“美人回来啦,怎么样?今天出去逛得开心吗?” 白霜霜浑身娇软无力地瘫在男人怀里,“温郎~”语气不似平日冷淡,娇嗔着抚摸上男人的胸口。 那声音直让男人心都化了,抱着怀里的美人儿爱不释手,“怎么了美人儿,可是受什么委屈了?” “没有,人家就是累了,温郎给人家捏捏脚嘛。” 她撒娇的模样恐怕就是采香阁的姑娘们见了都要甘拜下风,再加上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只怕是大罗金仙来了都要软下腰肢只为博她一笑。 她将赤裸白皙的玉足伸给温平安,男人立马抱着揉捏了起来。 下人们纷纷退了下去,不用想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 只听里面传来的阵阵喘息声,几个小丫鬟议论起来,“还以为她多高贵无尘呢,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是这样浪荡的货色。” “可不是嘛,我以前还多喜欢她的,没想到啊……也是为了权势折腰的人,你听听这声音,与采香阁的那些比起来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里面的欢愉声持续了很久,直到二人都身累才停下,白霜霜趴在男人的身上,问起了温沅这个人,“温郎,这晅阳公主到底为何这么受宠啊?” “她出生的时候星官说她带天命,能够强龙国的国运,加之皇上与她父王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兄弟,所以对她格外宠爱。” 温平安对这个妹妹倒是没有什么想法,甚至可以说是也挺喜爱她的,毕竟小时候很可爱,会追着他要糖吃。 “这只是迷信吧?”白霜霜向来不信这些。 “可是她出生之后,一直困扰皇上的水患没了,皇后娘娘的病好了,就连本来病危了的先皇也奇迹的多坚持了几年。” 所以温沅才会这么受宠呢。 白霜霜还是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是外力所为?” “你可知龙国曾经几次出兵攻打云庭都无功而返,但温沅出生那日,皇宫天上大片七彩祥云,而后就传来了云庭被攻破的胜报。” “自那次之后定南王亲征从未有过败绩,所以你可别去招惹温沅,你要知道她身后不止有皇上。” “那还有谁?” 温平安不明白她干嘛这么想打探温沅的消息,但还是给白霜霜透了实底,“温沅两岁识字,三岁就被先皇接到宫中有太后亲自教导,太后对她的喜爱无以复加,当初先皇得了什么好东西,都是先让温沅挑,她不要的才轮得上我们。” 竟然这般受宠吗?但这一切不会都太诡异了吗?怎么会有人无端端如此受宠爱,只因为星官一句话。 “还有这样的事吗?” 类似的事情啊……温平安想了一会儿,“当初先皇尚在位执政,有时会抱着温沅上朝,允许她在奏折上乱涂乱画,弄坏了太后的凤印也只是一笑而过。” 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从小到大,皇室的兄弟姐妹中就没有人敢和温沅过不去。 温平安不得不再次嘱咐白霜霜,“你别去招惹她听见没有,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她手上那对玉镯。” 玉镯?白霜霜有印象,“可是那对羊脂白玉的陶纹玉镯?” “是,那玉镯曾是太后最珍贵之物,是先皇送给太后的,太后除了重要场合基本不会佩戴,现在她将这对镯子送给温沅,可想而知她对温沅是何等的喜爱了。” “只要太后在一日,温沅无论犯了多大的错都会有人保护她。” 太荒唐了,白霜霜觉得皇室的事情实在是太荒唐了,“旁地就算了,为什么皇后都那么喜爱她?”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温平安突然嫌弃起了刨根问底的白霜霜,态度也不似刚才和善,“你是不是傻啊?皇后与皇上夫妻一体,皇上宠爱温沅,皇后就算是装样子也要表现得喜爱她啊……” 可白霜霜宫宴那日仔细观察过,皇后对温沅是打心眼里的喜欢,不是装出来的。 妖夫难逃:美艳郡主燃爆全京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九十八章 再被绑架惊险万分 不久后温平安与白霜霜大婚,温沅也到场祝贺。 带来的礼物是一尊青玉送子观音,也算是全宁王一个脸面。 “沅沅也来了,半天不见你我本还在想你会不会来呢。”温允初在人群中抓住了温沅的小臂,“这边人多,来这边吧。” 将她带到全是年轻人的席面,温沅这才放松一些,“多亏允初哥哥了,不然在那儿可憋死了。”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怎么不见其他兄弟?” “我就是代表着皇家来的啊,算是给宁王一个脸面。”他凑在温沅耳边小声说着。 合着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只为了给宁王一个脸面。 温允初甚至不耐烦地补充道:“谁愿意来啊,刚成亲没多久就休妻再娶……” 是了,温沅起初也是不愿意来的,后面又感觉这婚宴上应该会有许多乐子,便随便从定南王府的库房找了份贺礼给带来了。 婚宴平平无奇,按照流程就这么结束了,温沅只觉得无聊,“原以为还有什么乐子可以看呢,没想到……” “你啊,大婚能有什么乐子。”温允初在一旁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温沅的额头,“行了快回府吧,一会儿天色晚了不安全。” “能有多不安全,隼和鸮都在呢。”这倒是,这俩就放在修炼者里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温允初稍稍放下了心,但还是提醒她趁早回去。 入夜坐马车回公主府的路上,温沅只觉得这周围阴森森的,她连忙掀开帘子询问车夫,“怎么走这条路?这不是绕远吗?” 车夫不慌不忙地解释:“来的那条路出事了,有人死了,官府把那里围住了现在正在调查,过不去只能走这条路了,公主您就忍耐一会儿,马上就到了。” 温沅顾虑地看向隼,见男人点头她才放下心来,怎么会突然死人了呢…… “听说是仇杀,可能是因为今天宁王府办喜事儿才没传到这边来。” 隼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冷,“鸮你看好了,我感觉这周围有点不对劲。” 抢过车夫的马绳,隼加快了回公主府的速度,可还没驶出多远,二十多个蒙面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他们像是有组织预谋的,也不说话,拿着武器直直往温沅的马车里刺,二人纵是武艺再高强,也架不住这么多人围追堵截。 最终温沅还是在他们与敌人纠缠的时候被人悄悄掳走。 温沅刚一消失,那些黑衣人识趣地全部退入到黑夜之中。 见情况不对,隼立马朝天上拉出了公主府的信号。 定南王府和公主府的人一见到这个信号立马赶往了隼他们所在的地方,“怎么回事?” 王府的暗卫首领环顾四周,“有打斗的痕迹,你们遇上什么事了?小姐呢?” “小姐被人从这个方向带走了,你们顺着去追,他们带着小姐应该走不远,会留下线索。” 最终隼支撑不住倒在血泊中,其他人这才发现他肚子上被刺了一剑,现在血已经止不住。 暗卫首领让两个人把隼和鸮赶紧送回王府,“其他人分成两队,兵分两路搜查小姐下落!快快快!” 此时皇宫里的暗卫侍卫们也已收到公主失踪的消息。 太后一得知这件事立马就不好了,头晕眼花差点摔在地上,若不是朱嬷嬷在后面扶着只怕凶多吉少,“我的沅沅,我的沅沅被谁掳走了,现在在哪儿啊……” “太后您别着急,皇上已经下令封锁全城,宫里的暗卫们也已经出去找了。” “哎哟我的沅沅啊……”太后急得泪花都出来了,“你说沅沅她这么乖的孩子能得罪谁啊……” 消息传到宫里时帝后正在一同用晚膳,皇上听到这个消息时筷子都拿不稳了,“什么?你说沅沅被人掳走了?” “是啊……”太监声音也是颤抖着的,“听说是参加完宁王府的婚宴回府时被掳走的。” “官道还有人敢强掳公主?” “回禀陛下,今日官道死人了官府正在调查,路被封了,所以公主就绕了另一条远路。” 皇上听了后整个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揉着太阳穴让太监吩咐下去就是把都城翻过来,也要找到温沅。 王府三兄弟齐齐出动,甚至连定南王也跟着儿子们一起搜寻这城中大大小小的地方。 一夜间晅阳公主被人掳走的消息不胫而走,“听说了吗?昨夜晅阳公主被贼人掳走了。” “真的啊?那会不会……”有的人一听说女子被人掳走,就会止不住地往肮脏的方面想。 旁边的官差听不下去了,上前询问二人,“昨晚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今早家附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对比询问别人,询问她俩的时候,官差的态度显然更严厉一点。两个老妇噤声摇头,作出一副实在委屈的样子。 等官差走后,她们又重新聒噪起来。 而此时的温沅正被囚禁在城外一处农庄的地下,温沅看周围情况,猜想这里应该是农舍的菜窖。 她脚边还有几朵大白菜。 昨天被掳走在半路上,黑衣人为了防止她认清路线,用黑布罩住了她的头。 温沅只知道自己出城了,却不知现在到了哪里。 很快地窖上下来一个男人,同样戴着黑色的面巾。 温沅被一个大白萝卜堵住了嘴巴,只能发出些呜呜嗯嗯的声音。 “晅阳公主你也别挣扎了,这个地方没人找得到的,而且我兄弟们都是藏踪匿迹的高手。” 男人很是得意,用手指轻划过温沅白皙的脸庞,“手感真好……不知道……” 他的手肆意地往下划着,划过温沅的清晰可见的锁骨,划过她傲人挺立的双峰,“不要……不要……” 温沅小声地求着,声音颤抖,眼中也氲着泪水,“求你了……不要……”因为被塞住了嘴,只能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音节,但男人还是听懂了她的话。 “不要?”男人仿佛迷恋起了她这卑微恳求的模样,“再来几句。” 他顺手撕破了温沅的裙子,温沅吓得大叫,惊声尖叫的声音引来了其他男人,“你疯了你?给我滚上来!现在风声还没过去,全城都在搜捕,你还敢惦记着这些事。” 说话的男人是这群黑衣人的首领,果然他一发话男人就变乖了,说了句晦气就转身上去了。 温沅算是换来了片刻的清净,惊恐地往黑暗的墙角挪动。 过了一个时辰,刚才那个首领跳下来捂住温沅的嘴,“别出声,否则掐死你。” 温沅这来听到菜窖上面传来了官差盘问的声音,“这就你一个人?” “是啊官爷,就我一个。”刚才还对温沅图谋不轨的男人此刻一副老实良民模样。 “进去搜搜。”官差吩咐手下的人到农舍里搜查,自己则是在外面转悠了起来,“这是什么?”官差指着菜窖问起。 那男人瞬间紧张起来,心提到嗓子眼,说话的表情也变得极不自然,“这是菜窖啊官爷,用来存菜的。” “打开看看。” “不了吧官爷,这里面又黑又乱的。” 官差察觉到不对劲,硬逼着男人打开了菜窖。 菜窖一打开里面一股酸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蔬菜存放不当坏掉后散发出的味道。 官差蒙住口鼻就要往下走,温沅以为机会要来了,睁大眼睛等待着官差从那上面下来。 “官爷你在这上面都能看清里面的,没多大,全是些瓜果蔬菜,别弄脏了您的衣服。” 他顺势将菜窖关上,这时在屋里搜查的其他官兵们也出来了,“没有发现异常。” “那去下一家,走。” 官差们一走,男人跳下菜窖,“搜得真快,都已经搜到城外来了,看来不能再这里待了。” “现在到处是官兵,往哪儿走?现在这儿待着吧,反正已经搜查过一遍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首领看着身旁等着一双无辜大眼睛的温沅,却没有任何怜悯,“真是倒霉,接这么个活。” “谁说不是呢,但给的报酬多啊,大哥你也急需这笔钱不是吗?” 二人聊了一会儿,温沅肚子咕咕叫起来,一天没吃东西了,当然饿。 “我去给她弄点吃的,你别碰她,要给自己留后路知道吗?”他拍了下手下的肩膀便踩着楼梯上去了。 可欲望上脑的男人哪儿顾得上这些,等男人一走远就将温沅的衣裙全部扒了只留下一件肚兜在身上。 就在男人快要碰到温沅的时候首领回来了,一脚踹在了男人的裤裆上,“我说的你没听见是不是?让你不要动她,你自己也有女儿,咱们拿钱办事只说绑她没说侮辱她,给我滚。” 男人无奈,只能提好裤子悻悻离开了。 首领端着青菜面蹲在温沅面前,“我把你嘴里的萝卜拔了,你别叫,吃面,我们也是拿钱办事,不是针对你。” 温沅看着眼前还在冒着热气的青菜面点头,答应自己只吃面不会乱叫。 妖夫难逃:美艳郡主燃爆全京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九十九章 衣衫凌乱被救回府 果然,男人拿掉她嘴里的萝卜后温沅只是吃面没有大声叫喊。 “快吃吧,吃完我把碗拿走。”男人靠在温沅身旁的墙上,诉说着自己的无奈,“其实我也不想接这单活,但对方给得实在太多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妻子今年得了怪病,平常做的小生意根本不能维持正常的生活和给她看病的费用……只能剑走偏锋,你也别怪我。” 温沅大口大口吃着青菜面,直到将面汤都喝干净了才将碗交给男人,“你如果实在困难为什么不来找我?我温沅虽然在都城名声不好,可怎么说也顶着个龙国大善人的名号。”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很快又暗淡下去,他没有说话,只是拿着碗默默离开了。 他出去后顺便将菜窖的门给关上了,温沅心想他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入夜,一行人想带走她,可被给她送面的男人拦住,“答应给的钱呢?” 温沅拼命听着外面的动静,怎么,还不止一拨人想要自己?还有另外一拨? “呵……”对面的男人阴笑了一声后抽刀将男人给割了喉,“找个地方丢了,找,掘地三尺也要把温沅找出来。” 还掘地三尺呢,不就在你们 男人此时也注意到了这个显眼的菜窖,一打开门下去就把温沅揪了上来。 温沅嘴没被堵上,可这荒郊野岭,她叫再大声也没用啊,根本就不像是有人的地方。 “带走。” 男人刚一说完,温沅养的那只白猫就从树林的另一头跑了过来,尾巴迅速变长缠住了为首的男人,很快男人就在她雪白的尾巴下咽气。 池照月也从另一边赶来,无数的毒蛇瞬间从树林里钻了出来,全部往这群人的裤子里钻。 左一口右一口,很快一群男人倒下,全部死在两只妖的手上。 白猫凭借灵敏的鼻子找到了关在菜窖里的温沅,“在这儿在这儿,主人……” 看着温沅身上的脏污,池照月将自己的衣服取下给她披上,“先回去吧。” 然后第二天又传开了,说温沅回公主府的时候身上一丝不挂的,还是被人抱回来的…… “既然一丝不挂,那会不会是……”路人们在公主府门外大胆猜测。 “肯定是,听说城外死了一群男人,要不是玷污了公主,哪儿会不带回来审问就全给灭口了啊……” “那不是,很多人都轮着……”话还没说完,春花从公主府里提着扫把出来。 隼与鸮站在她身旁,手里拿着佩剑,“你俩给我看好了,谁再敢多说一个字关于公主的,就把舌头割下来喂狗!” 世人都说长舌妇长舌妇,没想到男的也这么爱叽叽喳喳乱嚼舌根,甚至表情要更下流猥琐,简直让人倒尽胃口。 温沅一晚上洗了无数遍澡,洗完她也不休息,让人画了张画像拿给池照月看,“昨晚死的人里,有没有这个男人。” 池照月想了一会儿,“没有,但我赶过去的时候碰到这个人了,他跑了。” “想办法抓回来,那群人被你们杀了,只剩下他这一个关键线索了。” 温沅找他不止是为了线索,更是为了泄愤。 昨天在他那里受到的屈辱,她一辈子都不会忘,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她的惊恐害怕,要让这个男人也体会一遍。 很快公主府的人就找到了那个逃跑的男人,据说这男人之前还是在都城里做工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走上了这条路。 温沅安葬了那个给她煮面的男人,给了大笔的银子,并且隐瞒了男人绑架自己的真相,编了个完美的理由骗过了一家人,还承诺自己不会不管他们,日后只要有困难都可以来找自己。 算是她报答那一碗面和他多次阻止畜生侮辱自己。 公主府的地牢与王府的不同,这里的环境更加恶劣,地上还有毒蛇盘踞。 这些毒蛇是池照月特意放进来的,不会伤害公主府的人,但像男人一样被关进来的犯人,可就不一定了。 男人离地一寸的被吊着,一些毒蛇发出嘶嘶嘶的声音从他脚下穿过。 “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说。”温沅亲自来审问男人,现在轮到他害怕了。 “我不知道,你把人全部杀了,我的上一级就是他们啊!” “……”温沅沉默了,当时她在地窖里,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但被池照月抱出来的时候的确看到了满地尸体…… 既然如此,温沅阴狠地望向那男人,男人浑身一颤心道不好,“你……你干什么……” “干什么?”温沅从地上抓起一条蛇缠绕在脖子上把玩起来,她捏住蛇的头往男人身下伸去。 蛇好像有灵性一般,立马张大了嘴,吓得男人连连尖叫,“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当时只是见色起意,你不也没事儿对吗……” “没事儿?”温沅心里充满了对他的怨恨,“如果不是那个死了的男人,我已经被你侮辱了,你现在求我?” 怎么不想想,自己求他的时候呢…… 温沅将蛇头往那地方一伸,男人立马疼得叫出了声,但这是条无毒蛇,如果这就让男人死了多没意思,她还没折磨够。 但经过这次的事情,都城里的风言风语已经止不住了,人人都知道温沅被贼子掳走,回来时还衣衫凌乱像是被玷污了的样子。 就连定南王妃也很男人,找来春花问温沅现在情况如何,“小姐正在审问唯一的活口,王妃您放心吧,小姐是差点被侮辱了,但幸亏有一个已经死了的男人还有点良心,没允许现在被抓的这个那样做。” 那就好那就好……可是流言蜚语不是能轻易消除的啊,自己人知道外面的百姓可不知道这件事。 “你们听说了吗?那晅阳公主啊……呵呵,被几个男的轮流玩啊……啧啧啧,我要是她,就一头撞死算了……”女子与温沅有些仇,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不踩温沅一脚。 可她却不知道,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一道人影就站在离她们不远地方。 泉也是听说温沅出事了匆匆赶回来,还没到还没飞到公主府上空,就听到了这些话…… 他怎么能忍,就算是阿沅真的被玷污了,那也是那群男人的错,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受害者。 泉像捕食的毒蛇伺机而动,当晚被他抓住机会。 那嚼舌根的女人大半夜与男人在外面私会,完事后,女人穿好衣裙跌跌撞撞地往家走,泉在她身后略施了些妖法,女人就被迷晕了过去。 泉将自己隐身,被他拖在地上的女人自然也不能被人看见。 直将她拖到乞丐堆里,才心满意足地站在墙头上等着看 乞丐窝里都是男人,带孩子的女人都一起睡在另一个地方,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看到这样一个衣衫不整的美女睡到了乞丐窝里来,哪儿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一个完了接着又来一个,女人被撕裂的痛感弄醒,看见周围脏兮兮的男人一个个饥渴的看着她,再感受着下体的…… “啊——” 尖叫声惊飞了树上的鸟,等第二日清晨人们发现时,女人已经奄奄一息,“这不是……这不是城门头那金府小姐吗?怎么……” 很快金府来人将女孩儿接走,此事盖过了温沅的事,街边的贩夫走卒从讨论温沅被掳变成了讨论金家小姐一丝不挂的出现在乞丐窝里,还被乞丐们给凌辱了的这件事。 温沅觉得此事蹊跷,恰好昨夜泉回来了,她正好问问他有没有看到事情的经过。 温沅却没想到,泉竟然不假思索的就说是自己干的,“别这么看着我,我没有人类的观念,我一出生就是妖。” “她当时在那里说你被几个男人怎么怎么了,我一气不过,就让她亲自体验一下,现在好了,你的流言没了,一举两得,” 温沅从来没想到,泉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她再次深思了人与妖的差距,发现自己并不能理解妖的想法, “你说你一出生就是妖?你的父母就是妖吗?”温沅将话题转向泉。 男人点着头和她说起了自己的身世,“没错,我与沈怀言他们这种妖不一样,我父母都是万魔渊的首领,是妖尊的近臣,自然我也是,只是后来追随妖尊攻打神界,被镇压了,只有新任妖尊能解开封印释放他们。” “那新任的妖尊还没出现吗?” “还没有,我一直在寻找……”泉说这句话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温沅。 温沅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如果妖尊显世,是不是会天下大乱?” “不会,妖尊们大多偏心逐渐只望突破极限,而且妖尊的目标是神界,并不是人族,你可听说过妖界攻打人界的事?” 还真没有……温沅还是第一次知道,竟然真的有神的存在,她有些惆怅地望向天边,“那些神明们,可听得见凡人的祈求?” “伪善的神明,你说呢?” 从泉的眼神中,温沅看见了他对神的不屑与鄙视,“看来神也和人一样呢。” 妖夫难逃:美艳郡主燃爆全京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百章 入赘改姓天大喜事 “神就是从人修炼上出的,历经磨难,有的却失了本心,忘记自己也曾是人的一员。神与神生下孩子的话,所谓的血统,让他们自认为高贵。” 看样子,泉和神界的嫌隙可不浅啊,温沅心里这样想着,“你经历过云中邈那场大战吗?” “自然。” 看得出泉的神情中有些许落寞,温沅本想安慰他说不想说可以不说,没想到男人竟自顾自地回忆了起来:“大统领攻上神界是有原因的,只是这原因……着实可笑,但我们依然追随他,若不是神界那些虚伪的家伙,还指不定谁输谁赢呢。” 他看了一眼听得入迷的温沅,继续说到:“大战呈败退之势,大统领见回天乏力只能掩护我撤退离开神界。” “为什么呢?”温沅突然想起来他刚才说的,要光复妖族,所以把他保全了下来,应该是这样…… 泉似乎看出了温沅心中的那些弯弯绕绕,“因为大统领有个孩子,在大战开始之前,他将孩子的妖力封印送往人间,为的就是不让神界找到这个孩子,而我的任务就是找到少主,并让少主继承大妖之力统领万魔渊。” “可你不是天天待在我身边吗?哪儿有精力出去找孩子?”温沅天真的眼神盯得泉浑身难受。 他隐瞒的事情太多了,而温沅的眼神就像是可以看穿这些秘密一样,“我不是也有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吗?” 这么说来……温沅认真想了想,还真是哦,那这么说的话,他不在自己身边的日子就是去寻找少主了呗? 二人沉默了良久,泉见气氛实在尴尬才又开口问温沅:“你认为我这件事是不是做得太过残忍了?” 说实话,温沅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她既然接受了妖待在自己身边,就必须承担他们带来的结果。 “是的。”她没有隐瞒自己的情绪,她也清楚瞒不了泉,干脆直说了,“我是觉得很残忍,但我不能用人类的眼光和道德来约束妖,我只希望以后你做什么,能站在我的角度多考虑,不要让我难办。” 说完这番话后,二人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最终还是温沅找了借口离开,只剩下泉一个人待在原地。 “以后你就明白了,为妖……对外人,是没有心的。” 那天的风声盖过了泉的最后一句话,温沅没有听清,也是后面她才明白,当日的泉,为什么能毫不犹豫的处理掉一个说了她坏话的人。 这几日的金府忙进忙出,为的就是这档子事儿。 温沅还纳闷,怎么金府的事情,能让自已的母亲也那么发愁。 “你是不知道啊,这金府的嫡次女正在和你二哥议亲,这事儿发生了,我是拒掉这门亲事也不是,答应也不是。”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自己真的是离开家太久了,这么多事竟然都没注意,就连二哥在议亲了也不知道。 “那女子如何呢?”金府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书香门第,金府老爷子曾是当今圣上的师傅,所以能和这样的门第结亲自然是喜事。 只不过这样的事出了之后,难免会让人怀疑金府的家风。 定南王妃还是很认可那个女子的,止不住地夸赞,“自然是才貌双全,我给你哥哥挑的妻子还能有差的?” 那倒是,看看大嫂,多好一人,还生了一对双生子。 温沅劝慰母亲,别太在乎旁的事,只要那金家小姐和二哥真的合适、情投意合才重要,“如果那小姐真那么优秀,就别在乎旁的事呗。” “只是这档口和他家结亲,怕是会遭非议。”定南王妃担心的是这个,旁的她倒是不在乎。 满朝文武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定南王府了,巴不得他们有一丝的错处然后去找圣上参上一本。 “母亲要实在在意,干脆上门和金老爷子谈谈。” 这倒是个主意,而且毕竟是男方长辈,还是要主动一点的,这样才显得有诚意不是。 “那你和母亲一起去,反正你整天闲着也没事儿。”这话说得……好像自己是个吃闲饭的一样。 温沅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但其实她心里还是想凑凑这个热闹的。 上门时金府正闹得不可开交,“家主,定南王妃带着晅阳公主来了。” 全府上下第一反应就是完了,定南王府两个最难缠的女人来了。 金老爷子心中也忐忑不安,认为她们是来商量退亲之事的…… “你们别吵了!都给我滚下去!请二位进来。” 收拾好不成器的几个小辈,金老爷子端坐好身子等待二人进来。 但一见到定南王妃,还是忍不住起身向迎,“定南王妃快请坐,晅阳公主金安。” 温沅微微弯了下腰,算是给老爷子脸面,而一旁的定南王妃则是颔首,“金家主,今日我来是想与你讨论一下我们原先商议的婚事。” “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做的丑事影响不到正房的……” 金老爷子的态度很是卑微,生怕这件事影响了自家小辈们的前程。 “我只想推迟他们定亲的期间,等这件事的风头过去了再定亲也不迟。”定南王妃的这个办法其实是最好的,既没有弃金府不顾,又不会落人口舌。 “这……”金老爷子好像并不满意,“要不然还是让我那儿媳妇来和你说这件事吧,毕竟她才是孩子的母亲,对这件事最有发言权。” 不久后金夫人赶到前厅,着急忙慌的模样,看来的确是很在乎这门亲事。 “定南王妃,刚才下人已经将你说的话转告我了,现在金府除了这样的状况,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你的提议我没意见,就等这件事的风头过了咱们两家再坐下来好好议亲。” 这才是定南王妃想要的结果,她站起身来稍微弯下了腰,“如此就最好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莫要远送。” “母亲,你说这事儿真的能完全遮盖过去吗?”离开了金府后温沅才问定南王妃。 其实定南王妃心里是有主意了的,就是不知道金府会怎么做,“削发为尼,从此平青灯残香过余生,这是她唯一的出路。” 否则发生了这样的事,都城里还有谁敢娶她? 要不然,就只有一死了之。 温沅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还得是母亲啊,只不过我看,金府好像没有将她送走的打算。” “这门亲事怎么说也是金府高攀了,他们不会那么拎不清,为了保全一个名声臭了的女子而葬送掉与定南王府的亲事。” 要不是因为定南王妃确实满意那个儿媳,金府这样的对定南王在前朝没有助益的门第,定南王妃是绝不会答应的。 说到亲事,定南王妃抓着温沅的手催问到:“你与怀言准备多久成亲呢?” 这个问题…… 温沅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来,一旁的定南王妃有点不高兴,“是他不愿意与你成亲才一直拖着的吗?” “不是……是我……我不想太大张旗鼓,因为怀言他怎么说也是个孤儿,没有亲戚,太隆重的话……怕他会不习惯。” 这都是说来糊弄定南王妃的,其实就是两个人都不喜欢太热闹的场合。 定南王妃怎么说都不同意,“怎么可以,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当然是要大操大办,你这样说,就算是一向疼爱你的太后也不会答应的。” 就是看他们不会答应温沅才一直不提成亲的事儿啊,但不成亲名不正言不顺……许多事情都不方便。 “娘,我真的不想张罗着办,我就想低调一点,一家人在宫里一起吃顿饭,吹打吹打鸣金,就行了……而且……” 她疑神疑鬼的表情让定南王妃有些好奇,将身子凑过去,“而且怀言说了,他可以入赘,但唯一的请求就是不要大操大办,就算是未来我们有了孩子,都可以跟我姓。” “真的啊?”一听到入赘和孩子姓温,定南王妃眼睛都亮了,“他真的可以入赘?那……那他买的宅子怎么办?” “他说可以过到我的名下,到时候有了孩子只要有个女儿能跟他姓沈就可以。” 这话的意思那不就是……到时候不止生一个孩子? 试问哪个长辈不希望儿孙绕膝?定南王妃也一样,“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们打算成亲后生好几个孩子?” “有谈到过,他想要是个,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其中一个跟他姓就可以,他也不在乎是男孩儿女孩儿。” 听到这话定南王妃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缝了,当即答应了温沅的要求,“可以不大操大办,但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而且你说的,他可以入赘公主府。” “是是是,我说的,既然母亲答应了,那就去劝劝父王呗,我可是知道他一直想大操大办我的婚礼。” 这要真能入赘,那一切的问题都好解决了,定南王妃拍着胸脯打包票,“交给母亲,一定说服你父王,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越快越好?” 妖夫难逃:美艳郡主燃爆全京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零一章 美梦成空再次离别 “他现在闭关修炼去了,等他闭关出来再商量吧。”温沅随便打发了母亲。 女人完全沉浸在了儿孙绕膝的喜悦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当晚定南王妃就把这件事给丈夫说了,定南王一开始还不理解也不同意,但一听可以入赘,然后孙子孙女们姓温,考虑了一下也和定南王妃一样了。 “既然这样就让他们赶紧把事儿办了,咱们也好早点享受儿孙满堂啊。” 一想到到时候王府里一群孩子,定南王心里就美啊,巴不得这天快点到来。 两个月后,沈怀言还是没从房间里走出来,温沅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带着池照月走进了结界中,房间里只有沈怀言一人,此时的他正面容紧绷的盘腿坐在床上,模样看上去很是痛苦。 身为妖的池照月一眼就看出了端倪,立马出手打断了沈怀言运气,“他这是迷失在心魔里了……” 什么意思?温沅看看他又看看沈怀言,“什么心魔?什么意思?” “就是……他,一时半会儿出不来,除非他找到本心,否则他会一辈子被困在心魔里。” 这是修炼时最怕的,比走火入魔都还在可怕…… 因为心魔幻境中会幻化出不同的场景,会激发人心底最绝望的记忆。 温沅不相信这是不可破的,想办法找来了泉将他带到沈怀言的房中,“师傅你救救他……我求你了师傅……” “这……”泉也曾遭遇过心魔,他安慰温沅,轻拍着她的头,“孩子,这我真的没有办法……只能靠他自己,我能做的,顶多就是以妖术束缚住他,不让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那也行,师傅你快弄……”温沅不懂修炼的这些事,心中诸多无奈,“那这要多久才能走出来?” 泉摇着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地看他自己,有的人可能十天半个月就走出来了,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出不来。” 心魔是每个人都会有的,看来是沈怀言在闭关修炼的时候,想了其他的东西。 池照月狐疑地看着泉,“阿沅你什么时候有了师傅了,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早在蛊疆的时候,他就见过泉的人身了,所以现在他才感到神奇,这样厉害的角色,怎么会成为温沅的师傅。 “说来话长了,有时间我再和你解释吧。”现在温沅最担心的就是沈怀言了,他们二人本就聚少离多,动不动他就要出去修炼、历劫,没想到现在还生死不明了…… 温沅这段时间很少出去,每天就守在沈怀言那个房间外面。 泉见到她这样子都忍不住劝解:“会好的,没必要这样,他心里惦记你,一定会想办法出来的。” 说得轻巧,在心魔幻境里的沈怀言,每天都生不如死。 幻境中都是每一世温沅惨死的画面,沈怀言自知被心魔困扰许久,可无论如何都冲不出去。 “每一世我都死得这么痛苦,我好恨你……”无数个温沅在他的身边控诉着自己惨死的经历。 沈怀言只觉得头都要炸了,双手抱住头,以小臂挡住耳朵,可声音还是会钻进去,“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放她走吧,放她走……她就不会再重蹈覆辙了,否则这一世,她还是会惨死在天雷下……快了,快了……时间就快到了……” 男人太清楚心魔所说的时间是指什么了,他还要争取,还有一点时间,不可能的,温沅不会那么早就死的。 巨大的压力下沈怀言暴走变为巨大化的原型,在心魔幻境里横冲直撞。 一部分幻境被他自身强大的妖力撞破,也有一些还坚挺矗立在原地。 “吼——”沈怀言发出的怒吼声在幻境里回响,心魔再次发出刺耳的声音,“她快死啦,哈哈哈哈哈——她又一次因为你被盯上了,她快死了——哈哈哈哈哈!”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沈怀言抓耳挠腮的样子像极了疯魔中的野兽,“我不允许她再一次离开我身边,我不允许!” 伴随着他的怒吼,现实中还在盘腿打坐的沈怀言口中突破一口黑血。 可依旧盘腿僵硬地坐在床上,温沅为他擦拭干净黑血后,冰冷的手不小心触到他的眉梢。 在心魔幻境中的沈怀言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绑住了脚,一个劲往同一个方向拽。 起初他还以为又是心魔的小把戏,不停挣扎,到后面才发现不是的,那些缠绕着他的丝线,竟然是一根根红色的情丝…… 心魔也愣住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能困住他的还是只有温沅,而能救他离开心魔幻境的,也还是她……从始至终都未改变过。 “罢了罢了,真是无趣,每次都这样。”心魔将幻境全部撤掉,沈怀言如愿摆脱了自己的心魔。 待他睁开眼睛时,怀中是在幻境中心心念念的软玉温香,沈怀言紧紧抱住温沅的动作吓到了她。 “你……你出来了,你从心魔幻境里出来了?”温沅又惊又喜,眼含热泪,将他紧紧拥入怀中,“我好想你……” 千言万语最后还是剩下了这四个字,可这四个字的力量,是再多话语都比不过的,“我也想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还不能从这心魔幻境中成功脱身。” 那一夜二人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天亮温沅才舍得睡下。 但她睡醒后,却只有沈怀言留下的一张字条。 吾爱阿沅,原谅我不辞而别,三言两语实在难言我心中悲苦,望珍重,勿念,怀言书。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短短的一张字条,就这么将自己打发了? 温沅心中有气却实在不舍得撕碎这张字条,那天她在瓢泼大雨中哭了一日,直到累晕倒在石桌旁。 也是那日开始,都城里好像少了一个叫沈怀言的男人,冬去春来,转眼便是新年伊始。 温沅最近几日只觉得身子疲惫,实在不对劲,请了方回来为自己诊脉。 男人紧皱着眉头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温沅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果然是有孕了…… “公主……”方回正欲说话,温沅抬手打断了他,“施针吧,这件事我不想传出去。” 温沅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走上金灵那条路,过程很顺利,只是她的身子从那日起就变得虚弱,就连定南王妃也看出了端倪。 “最近见你总是心情不佳食欲不振,可是出什么事了?”定南王妃突然想起了还有沈怀言这号人,怕是有个把月没见了,向温沅问起:“怀言呢?怎么一直不见他?还没有闭关好?” 该怎么回答呢,温沅心里思量着,结果公主府的其他下人倒是嘴快,将温沅一直隐瞒的事透露了出去,“什么啊,那沈公子留了张字条就走了,一直不见回来。” 还有这种事?定南王妃眼中带着探究地看向温沅,直到看见自家女儿点头,拍案而起怒骂着这负心汉,“好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他最好是一辈子不在都城出现,否则见一次打他一次!” 温沅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和母亲解释,她期待沈怀言回来,可他没有。 现在的她,已经成了整个都城的笑话了,期间温沅也找过池照月,男人明明知道些什么,却不肯向温沅吐露。 久而久之,温沅也懒得再问他了。 池照月确实知道其中内幕,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沈怀言想要的。 只等着温沅平安度过了二十五岁生辰,他就会回来。 虽然已经不远了,但这些日子积累下来,温沅对他的怨恨池照月也全都看在眼里,他不得不插手帮一下自己的兄弟,“阿沅,怀言他也是有苦难言,他会回来的……你再给他一点时间。” “时间?”温沅冷笑着,目光望向天边,“时间对你们妖来说是大把可以挥霍的东西,对我们凡人来说,就是匆匆流水,一去不返。” 这些日子里,温沅日日夜夜想着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每每想到,就更恨沈怀言一点。 这件事情,只有她与方回知道,就连最亲近的春花,也只以为那些日子的她是身子不爽快。 “就算他有一天回来了,你也告诉他,千万不要来找我。”这句话,温沅说得很是决绝,池照月在她话语中听出了恩断义绝的意思。 有些吃惊地呆望着眼前的人,“你放得下吗?” “放得下。”温沅转身准备离开,背着对池照月挥了挥手,“没有谁是忘不掉的。” 别忘了,她还有泉这个万能的师傅。 当晚,温沅找到泉,泉已经知道她披星戴月地来找自己是为什么了。 温沅刚一推开门,他就问到:“决定好了?” “嗯。”女子单薄的身子在夜风中更显凄凉,泉走上前为她披上了墨黑的大氅,紧接着又递了一杯透明的液体给她。 在温沅要接过的时候,他又迟疑着将杯子移开了,“真的想好了?”得在确认一遍,免得这小丫头一时冲动…… 不料温沅二话没说,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零二章 断情绝爱重新相识 温沅二十五岁生辰那天,满城张灯结彩,都在庆祝她的诞生,因为她出生的那日,定南王攻破了云庭。 沈怀言也在这日回来,和池照月说的一样。 但变了的是,温沅并不记得她了,现在陪在她身边的,是整日以纯金面具示人的泉。 “师父,你看这些灯笼啊,真喜庆,多亏了皇伯。”温沅裹着皮裘小跑着穿梭在人群中,泉跟在后面满脸宠溺地护着她不被人群冲撞到。 这些年里,在泉的教导和陪伴下,温沅与他的关系逐渐亲厚。 最脆弱的时候泉从未离开过半步,喂药喂水不假他人之手,是他将深渊里的温沅一点点拉了回来,所以现在的温沅很依赖他。 “看见了吧,你回来晚了。”二人站在高处看着下面的情景,沈怀言却未曾后悔。 他满眼眷恋地看着底下活泼灵动的小人,感叹这些年里泉将她照顾得很好,“至少她平安度过了二十五岁。” “可她已经忘记你很久了。”从温沅喝下忘情水那日起,沈怀言就已经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了。 池照月替沈怀言感到不值,明明沈怀言是为了保护温沅才离开的,为什么不被理解…… 如果像之前那样下去,温沅必定死在二十五岁的天雷上。 温沅好像也看到了高台上的二人,将目光转了过来,在对上沈怀言热烈真挚的眸子时,她心中突然揪痛了一下。 一只手扶住一旁的泉,另一只手捂着心脏神情痛苦,“师父……” “怎么了?哪里难受?”泉看样子很着急,抱起温沅就往公主府赶。 沈怀言在他们后面不舍地望了许久,直到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别看了。”池照月拍着男人的肩头,“她已经彻底把你忘记了,而且现在的定南王府上下也不会让你靠近温沅。” 定南王府上下都是小事,泉会同意沈怀言再次伤害温沅? 池照月甚至觉得泉巴不得温沅忘了沈怀言,毕竟忘情水都是他找来的。 连续好几个夜晚,沈怀言都悄悄到公主府看望温沅。 现在的她完全变样了,成熟多情,像一朵已经完全盛开的娇艳牡丹。 “师父——” “师父!” “师父~” 沈怀言听着,确认了她的生命里多了另一个重要的男人。 她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泉,好像一个失了智的孩子。 她冲泉撒娇的模样,比当初跟自己撒娇时还要甜美,她真的很快乐…… 那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再打扰她了?沈怀言慢慢缩在角落里,忍住了悲泣的声音。 泉其实早就已经发现了躲在角落里的沈怀言,但他懒得管,现在的温沅在他的保护下成长得很好,已经褪去了稚嫩和一些多余的情感。 “阿沅,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温沅这时冷静下来,不再胡闹,她成熟稳重的声音也是沈怀言没想到的,“什么地方?师父常提起的万魔渊?” “不错,等到了那个地方,你就可以修炼,而且在我的教导下,你会比他们都厉害。” 这里的他们,泉指的几乎是天地间所有人和妖,包括沈怀言他们这些修炼了千年的妖。 但温沅只以为是比那些欺辱嘲笑她不能修炼的强,爽快答应了,甚至还催促起了泉,“那我们现在就去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你以为那万魔渊是人人都能进的,你现在凡骨未脱,还得再等等,否则进去就出不来了。”他吓唬温沅,直吓得身边的小人往自己怀里钻。 温沅惊恐地望着泉,“太可怕了师父,要不然我还是不去了。” 这话引得泉连连发笑,“傻丫头,只要跟着我好好修炼,总有一天你能进去。”他带着温度的大手轻轻抚摸着温沅的头。 温沅也像猫咪一般,很享受地蹭了一下泉的手,“师父的手掌好软。” 若不是泉身材魁梧高大,只怕温沅这个子对他做这些动作会太过突兀。 “去睡觉吧,乖。”他带着私心地揉了揉温沅的脸蛋,心中升起一股不自然的感觉。 待温沅走后,泉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上平复自己的心情,他承认自己对温沅有了别样的感觉。 他也能察觉到温沅对他逐渐增加的情愫,可是他无法回应她,但也无法远离她…… 真是难办了…… 只能维持现状,等温沅做好准备前往万魔渊以后,经过洗练,她会想起从前的事情,就不会再对自己有好感了。 “你这么做是不是太卑鄙了?”池照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刚才的事情他可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泉早就发现了二人,但并没有打算对他们出手,“何来卑鄙?” “你趁怀言不在,接近阿沅,取代怀言在她身边的位置,还说你不卑鄙。”他将一滩烂泥似的沈怀言扶起。 泉却认为自己什么也没做错,“忘情水是她找我要的,是她自己喝的,我从没有逼迫过她,我只是做了师父该做的事,我只希望我的徒弟好。” “所以你就趁着她喝了忘情水往掉怀言然后在她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喜欢上你。” “你这么说也没错,没人规定她只能喜欢一个男人,而且比起他,我更强,更有资格保护阿沅。” 他戳着沈怀言的胸口,一字一句说得非常清楚,这让池照月忍不住想给他一拳。 但毕竟实力差距摆在那里,池照月这一拳下去,怕是还没打到泉的身上,就被他扇飞了。 “听好了,以后别来找沅沅,她很好,只是面对我时心智才会像一个小孩子,不要打扰她。”说完泉转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这点池照月全是体会过了,温沅现在对所有人都很冷漠,完全像变了个人一样,就连对待从前亲近的春花,也是冷冰冰的像融不掉的冰山。 池照月本想拉着沈怀言离开,可男人像尊泥塑一样,杵在那儿就不动了,实在拽不走他池照月干脆也懒得管了。 第二天温沅起了个大早,发现一动不动的沈怀言时吓了一跳。 他看着眼前这个跟木雕一样的男人,心里竟然提不起厌烦来,戳了戳沈怀言的肩膀确认还活没活着,“喂,你在这儿干嘛啊?是不是找不到家了?” 沈怀言觉得有希望,没搭理她继续一声不吭地站着。 温沅实在觉得他碍眼,干脆叫人找了块布给他蒙上,“现在好多了,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我要开始修炼了。” 现在的她和以前可不一样了,那时候小不懂事成天浑浑噩噩的,现在她只想修炼,然后早日到师父说的万魔渊里去看看。 明明是数九天气温沅却累得满头大汗,“师父,想吃西瓜!” 换了别人一定会说,数九寒天的哪儿来西瓜,但换了泉,他一定满足温沅的所有要求。 不多时一盘切好的西瓜摆在温沅面前。 刚要放进嘴里,传来门房的通报声,“公主,上次来的那个什么水师什么的小姐又来了。” 哦……那个啊,刚跟着她父亲从沿海回来,不知道干什么总往她公主府跑,温沅都快烦死了。 她放下手中的西瓜整理了好自己的衣裙,没问题后让人将女子请了进来。 一进来就盯上了温沅的西瓜,但可不是为了吃,“哟,公主这么冷的天还吃西瓜呢?也不怕寒了身子到时候更没男人要了。” 这要换做是以前,温沅怎么也得和她争辩几句,可现在她看这种人只觉得可笑,“不劳你费心。” 温沅的语气近乎绝情,沈怀言这才明白昨日池照月说的那番话。 她果然是变了,以前的温沅怎么会有这样的语气和别人说话,就算再不高兴,也都是挺高的音调,不像现在死气沉沉的。 温沅自身强大的压迫感压得女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但她还是坐定了身子继续不慌不忙地说着:“哎呀,我父亲让我多来公主府走动,可我觉得也没什么必要嘛,毕竟这冷冷清清的,只怕皇宫公主都很少出入了吧。” 这番话倒也没说错,温沅确实很长时间没有出入皇宫了。 但并不是女人猜测的不受皇室待见,而是她自己不想去。 这样的话温沅根本懒得搭理,低头自己做手上的事。 女人一个人在这叭叭说半天得不到一句回应,觉得无趣很快便走了。 等她走了以后,温沅飞快吃完西瓜,又跑到沈怀言面前,“我看你还挺有定力的,会不会武功?要不然来我身边当暗卫?” 就算是有忘情水的作用,温沅也还是无法彻底走出与沈怀言的羁绊啊……泉在不远的地方观望着,心中一半悲凉一半喜。 沈怀言当然说好了,暗卫啊,可是能成天待在温沅身边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答应啊。 “谢公主恩典!”他满脸挂笑在地上磕头的笨拙模样竟然将温沅给逗笑了,泉在一旁也看得欢喜。 这两个……真是天生的一对,神仙来了也分不开他们。 “小姐,那我叫什么啊?” “你没自己名字吗?” “可以用吗?” “当然。”二人你来我往的,话多了不少。 沈怀言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小姐,我叫沈怀言。”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零三章 取而代之行踪暴露 几天相处下来,温沅已经完全习惯了沈怀言在身边的日子。 她并不讨厌他,相反,沈怀言在她身边的时候,温沅总会觉得安心,“怀言,能和我说说你的经历吗?” 平时沈怀言和其他暗卫一样隐在暗处,所以并没有人知道他重新回到了温沅身边。 “我……我父母早亡,心爱的人……也已离我而去……”沈怀言只说了这些就噤了声。 温沅识趣的没有再问,一见到泉过来,她眼睛里闪着与平时不一样的光,“师父!嘿嘿师父今天给我带了什么啊?” “外边买的点心,都是你爱吃的。”泉盯着沈怀言看了一会儿,将刚才在外面拿的请帖递给了温沅。 又是宫宴,只不过这次是喜宴,林贵人所出的二公主温灵曦成亲,要现在宫里办一场喜宴才能嫁出去。 温沅并不想出席这样的场合,但想着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看望太后了,干脆接过了请帖,“师父有合适的衣服吗?” 这样正式的宫宴当然要穿得得体一些,温沅就怕师父没衣服穿。 “还有几日,花点银子应该能找绣娘赶制出来。”泉伸开手臂左看右看了一下自己的身材。 温沅鬼鬼祟祟的小表情看起来可爱至极,“嘿嘿,我就知道师父平日里不会注重这些事情,所以我早就替师父准备好啦。” 她将那身绛紫长衫捧到泉的眼前,上面以金丝勾勒出的展翅雄鹰栩栩如生,“师父你看,嘿嘿~送给师父的礼物。” 男人揉着她的墨发,“徒儿有心了,为师很喜欢。” 沈怀言在一旁看得心中不是滋味,默默退回到黑暗中继续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三日后,喜宴如期举行,大红绸缎从温灵曦所在的宫一直铺到林贵人的百花宫。 “晅阳公主到!”太监的声音惊动了周围的人。 其他人纷纷看向温沅这边,一个个低头掩面私语,“晅阳公主都好久没进宫了吧?听说是被男人抛弃了,消沉了好一阵。” “原来是这样,我之前还以为是她做错了事不受宫中待见了呢……”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温沅只当听不见。 但她很好奇,什么被男人抛弃,她的记忆中怎么没有这一段? 周围的小姐们还是聒噪不停,“还不都是她当时嘚瑟,天天带着沈公子到处炫耀,现在好了,鸡飞蛋打咯。” 温沅没听到这一句,不然一定会追问到底谁是沈公子。 “哇!你们看那边!”刚才还在叽叽呱呱的几人同时看向一个地方。 温沅也顺着她们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身绛紫衣衫的泉正靠在树下深情凝望着温沅,颀长的身姿挺拔却不单薄。 温沅觉得实在不对劲,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师父今日没戴面具!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师父真容,原以为是和池照月一样邪魅狷狂的样貌,却不曾想竟然是这样的清秀。 就像书中描写的柔弱小生,垂眸间如林中幼鹿我见犹怜。 “走吧。”他主动将温沅护在怀中。 这让那些嚼舌根的女人不满意了,在后面愤恨地看着已经走远的二人,“怎么每次都是她这么幸运啊。” 其他人同意她的话,是啊,怎么每次都是温沅这么幸运,走了个沈怀言,又来了个不知名的男人,好像在她身边环绕的都是这样优秀的男子。 这么长时间,太后总算见到温沅一次,拉着她的手坐在自己身旁怎么都不放了,“你这孩子啊……就是性子太倔,想通了?” 温沅不明白太后的意思,一笑而过。 这些年,其实并不是温沅不想来皇宫里看望这几个长辈,而是泉不让她来。 “皇祖母别怪阿沅,从今往后阿沅会经常入宫来看望皇祖母的……”她抱着太后的手撒娇,一点也不像二十有五的人。 也有人看不惯她这般年纪了还这副做派,“我说晅阳公主,您也不小了,怎么还不成婚呢?” 说话的人是从别国送来和亲的小公主,身份尊贵,性子娇气,脾气也不太好。 在自己国家的时候她就时常听说这位晅阳公主的事迹,这回来了可得好好碰一碰。 温沅不再是从前那个莽撞的小女子,如今的她已经成长,性格也成熟了,所以面对这样的挑衅只是一笑而过,“没有遇到合适的人,自然不能匆忙成亲,你年纪尚小不懂这些道理也正常。” “哦?那晅阳公主就懂了吗?”小公主咄咄逼人,不依不饶。 温沅咽了一口口水掩饰自己的尴尬,泉从旁为她解围,“未出阁的小女子还是不要操心旁人的婚事了,你在这皇宫之中也待了有些时日了,准备和哪位皇子成亲呢?” 提到这件事小公主心中就有气,优秀的皇子她高攀不上,那些碌碌无为的皇子她又不甘心嫁给他们。 果然提到这件事小公主就自己生闷气去了不再找温沅的麻烦,喜宴也算是平安过去。 只是在宴会尾声的时候,太后催促起了温沅的婚事,“沅沅,你如今也二十五岁了,难道还不想成亲吗?我看今日陪你进宫的那男子就不错啊。” “皇祖母……”温沅撒娇靠在太后的臂弯,“您就别管这件事了嘛,而且那个人……怎么能当我的夫君呢……” 太后不理解,“怎么就不行呢?” 温沅很想解释,可该怎么和太后说明,他是自己不能触碰的师父呢…… 泉在外面听完了她们的话,在太后提到让温沅和自己成亲的时候,泉心中颤了一下。 如今的他越来越无法忽视自己对温沅的感情,可是……他又怎么能插到温沅与沈怀言之间。 轻叹了一口气,泉独自走到御花园散心,无意间听到了那个小公主和下人说话。 “让她吃点苦头,谁让跟着她来的那个男人让本公主这么丢脸。” 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在说谁了,泉长身而立在假山后面,小公主并没有看见他。 等那个下人走远了一些,泉悄悄跟上去一掌拍晕了那个小丫鬟。 夜深,泉将温沅安全护送回了公主府后,一人去了万魔渊。 万魔渊没有固定的位置,只需要一道撕裂的空间,就能进入。 可能在某个海岛上,也可能在某个山洞里,为的就是不让神界找到。 泉一进入撕裂空间,瞬间变换了一副装扮和面孔,也重新戴回了面具。 “副统领!”万魔渊中群妖叩首,“副统领如今可有少主消息?” “自然。”泉坐在统领才能坐的位置上,骨节轻敲着无数头骨制成的王位上。 群妖欣喜若狂,“那副首领怎么不把少主带回来?只要少主继承了已故统领的大妖之力,咱们就能攻上神界一统三界了啊!” 泉不耐烦地抬眼看向那提议的近臣,他也明白他们复仇的决心,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少主现在肉体凡胎,如何撕裂空间到万魔渊?” 他稍微顿了一下又继续沉声道:“而且……少主体内的封印我还没有找到破解之法,等过些时日我再去看看统领的尸身,看统领有没有留下什么破除之法。” “少主如今可安全?需要派人暗中保护吗?”老臣们很是担心妖界少主的安危,毕竟少主可是关乎妖界未来的关键人物,不能有一点闪失。 泉神情有些疲惫,“少主很安全,不需要加派人手,你们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养精蓄锐,等到时候少主继承了大妖之力,咱们就能一举攻破神界了。” 说着说着泉竟然靠在王位上沉睡过去,看得出来这段时日他的确很累,老臣们不敢上前打扰,悄悄退下。 等泉醒来时,已经是两日之后了,他伸了个懒腰从王位上站起来,“我睡了多久?” “副统领您已经睡了两日了,是不是操心的事太多了?该休息时还是要休息休息。” 老臣在下面劝说着泉,泉却慌慌张张地收拾起自己的衣装来,“我先走了,万魔渊有任何事你知道怎么能找到我的。” 回到龙国都城,泉明显察觉到了这周围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是神的气息,只不过应该不是什么级别高的神,毕竟行踪都暴露了。 对付这些虚伪的家伙,泉可有一手了,随着气息找到下凡的神后,泉趁人不注意用妖术将他迷晕。 等那男人醒来时,泉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用得上的东西准备了结他了。 “泉!果真是你,我告诉你,你的行踪上面已经发现了,你就等着受死吧,还有你苦苦寻找的妖界少主,我们也会杀了他!” 前面还好,只是一提到要杀了妖界少主,泉神情明显变得阴冷。 他用水银封住了男人的经脉,神如果被杀死会招来太多的麻烦,所以泉只能用这种方法将他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你竟然用水银封住我的神性……”男人挣扎了一会儿,直到嘴巴里也被灌注了水银才安静下来。 泉意识到自己再待在龙国会害了这个国家的所有人,他不得不离开……可……为什么,会舍不得……会觉得心痛……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零四章 诡异摊主怪异包子 泉将男人扔进了冰冷的湖底,这样的方式是杀不死神的,但能让他吃吃苦头,这样就足够了。 重新回到万魔渊,老臣们还觉得奇怪,怎么刚走不久又回来了,“副统领您怎么回来了?” “上面那些虚伪的老东西发现我了。” 周围妖魔倒吸一口凉气,忙问少主的情况可好,“那他们发现少主没有?” “没有,他们的目标是我。”泉冷笑一声,略显疲惫地靠在王位上,“呵,这些老东西,还不肯放过我。” 当然是不会放过泉的,毕竟没了他,万魔渊就彻底成一盘散沙了,这妖界的少主,也别想找到了。 “那副统领现在想怎么办?” 有老臣提议泉带着少主去往其他的地方暂时避避风头,“副统领,您完全可以带着少主去那种灵气充沛的地方,更益于修炼不说,还能躲避神界的追踪。” 泉认为这是个好办法,但实行起来就怕有些麻烦,毕竟温沅的身份特殊,出行带着一大帮人…… “我考虑一下。”说着泉又撕开空间匆匆离开了。 万魔渊的老臣们都已经习惯了泉这风风火火的性子,“这副统领这么久了还这样呢。” 回到公主府后泉立马将今日种种事情说给了温沅听。 可他却没想到,温沅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那我们去哪里呢?” 这孩子,还真是完全放心自己啊…… “天南地北,哪里适合你修炼,就往哪里去,就算咱们现在还没有灵根,但积累的修为是不会消失的,你现在越勤奋努力,等到了灵根发芽时,你得到的回报就越多。” 温沅从不怀疑师父的话,她指名要让春花跟着一起去,还有池照月,她相信有池照月和师父在身边,自己一定不会有危险。 沈怀言却不高兴了,一个人在角落里闷闷不乐,“把怀言也带上吧,他不是和阿月认识吗?他俩也有个伴。” 一听这话沈怀言可来劲了,也不委屈了,立马跑到温沅的身边谄媚地看着她,“公主能想到我真是太好了,放心吧公主,我一定保护好您!” 说走就走,温沅将自己的空间镯子给了春花让她为自己收拾东西,自己则是到王府跟父王母妃告别。 “怎么又要出去游山玩水?”温沅是这么说的,如果不这样说,母亲一定不会放自己离开都城。 定南王妃这次说什么也要将温沅留在自己身边好好看着,“你说你,二十五岁的人了,都蹉跎成老姑娘了,还不收收心,还想往外面跑,不许。” “哎呀母亲……您就让我去吧,泉说带我去那种灵气充沛的地方,可以帮助我修炼。” 提到这事,定南王妃更不理解了,她甚至不惜往温沅的痛处上戳,“阿沅啊,你从小就没有灵根,是不能修炼的,你怎么……” 温沅脸色一沉,“母亲。”她打断了定南王妃的话,“连你也不相信我能修炼吗?我现在有了很厉害的师父,他说我可以,为什么你却不支持我……”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那块料,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成家,相夫教子,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敢问母亲,什么样的生活是正常人的生活?”温沅异常冷静,“我不过是追寻自己的内心,我不想做百姓口中的废人,我有什么错?” 她不想再听母亲的话,转头就想离开定南王府。 定南王妃绝望地在她身后说到:“你今日走出这个门,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温沅的步子顿了一下,可很快,她还是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挺直了腰板踏出了定南王府的大门, 等温沅回到了公主府,春花早已将东西收拾好,“小姐,镯子。” 戴好镯子后,温沅穿了一身方便行动的长衫走到泉面前,“师父我们走吧。” “不和父母告别吗?还有你的哥哥弟弟们。”泉劝说温沅去见家人一面,但温沅打定了主意不再踏入定南王府一步。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只是不成亲而已,自己真的那么十恶不赦吗?母亲还那样说自己…… 离开都城地界,温沅问师父他们现在是要往哪里去。 泉在地图上指出了自己的路线,“咱们先去修炼的圣地,二羊山。” 二羊山以两座对视的公羊状山峰得名,这里灵气充沛,是每个修炼之人向往的圣地。 只是这样灵气充沛的地方当然不只有修炼之人向往,妖们也很喜欢往这里来。 所以二羊山除了险峻的山势,更有不少躲藏在暗处的妖物,以至于令不少修炼者望而却步。 但有沈怀言泉和池照月这三人在,得多不长眼的妖才敢靠近他们啊。 这一路上妖们是长眼了,可总有人不长眼。 温沅低调,就连在外面穿的衣裙都是素色的,只是这布料实在太好,被山匪盯上了。 加之她与春花姣好的容貌本就让人垂涎,山匪们更是势在必得了。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一群山匪嘴里念念有词地从四面八方跳了出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人说这么老掉牙的句子呢,温沅嗤笑的样子让那群山匪怒火中烧,指着她叫骂起来,“嘿你这个小妮子,一会儿老子就先办了你!” 刀疤男人这话触怒了在场三个男人,沈怀言二话不说将男人割了喉。 神情肆意地摆弄着沾血的刀剑,目光阴冷地望向前面的人,“还不让开?” “嘿我就不信了,三个小白脸能有多厉害,弟兄们给我上!”二当家的发了话,做小弟的就算心中畏惧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上冲。 可人群里的三人砍头如切菜,没一会儿就将山匪们清得差不多了。 只有大当家的活到最后,但他自知死期将至,气势不减,“你们……你们简直就是妖怪!我……我……” 话刚说了一半,沈怀言满脸冷漠地利索了结了男人的生命。 他不允许有任何人侮辱温沅,就算只是嘴上说说也不行…… 温沅虽然惊讶但还是没有显露自己的情感在脸上,这是师父教她的,无论如何都不轻易将心情写在脸上。 见她有如此成长泉很是欣慰,“行了,咱们上路吧,想来他们的尸体会有官府来处理的。” 可不嘛,这么多无头的尸体七横八竖地躺在地上,官府想不处理也不想啊。 几人一路游山玩水,脚程难免慢些,“欸!前面有包子铺!哇!好香啊!” 肉包子的香气远远飘进温沅的鼻子里,她和春花闻到是让人流口水的味道。 可在另外三个男人鼻子里,这是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三人对视一眼,加紧步伐跟了上去。 泉抢在沈怀言之前拉住了温沅的胳膊,“阿沅慢些,这包子铺……有问题。” 温沅看向不远处的包子铺,寻思这么一个小破摊子能有什么问题,但泉说话她不敢不听,站在原地询问这包子铺有什么问题。 “这是人肉的味道……”泉在温沅耳边小声地说起。 温沅惊恐得瞪大了双眼,差点叫出声来,她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人肉包子……这得是何等残忍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东西啊。 再看向那个包子摊时,温沅正好对上摊主的目光,这是城尾张屠夫眼里才会有的凶光。 她被吓得躲在了沈怀言的身后,连温沅也没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悄悄习惯沈怀言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没事的,别怕。”沈怀言很是欣喜,但至今不敢有半分逾越之举。 这一切泉都看在眼里,他在心中默默叹气,果然这命运的红线是谁都剪不断了,纵使温沅饮下了忘情水,也还是无法完全忘记沈怀言。 那摊主远远就伸手招呼着温沅几人,“嘿!小姐公子们也来试试我家的包子吧!” 温沅见这附近赶路的人都被香味吸引,摊子边坐了不少人左右手各捏着一个包子往嘴里塞就反胃,差点呕了出来。 “无事,就去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有三人在,温沅和春花躲在他们身后,时不时伸头观察一下摊主。 等走到了前面,香味更甚,温沅和春花二人都被吸引,只有沈怀言他们这样的妖才知道这味道有多恶心。 不会错了,这就是人肉的味道,现在可以确定了,“摊主,你这包子几文一个?” “两文一个,客官要几个?”摊主眉开眼笑地望着几人。 泉掏出几个铜钱摆在摊上,“要五个,在这儿吃。” “好嘞!几位客官坐,热腾腾的包子马上来!”一听他们要在这里吃,摊主显得更加兴奋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人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你们两个可不能乱跑,必须好好跟着我们三人,知道了吗?” “知道啦~”温沅撒娇似的答应了。 等包子上来后,泉立马掰开了一个,里面油亮的汤汁还冒着热气,散发出的味道让三个大男人差点吐出来,但无论如何温沅闻着还是很香的。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零五章 惩治恶人到达沧泉 摊主见几人手里拿着包子却不吃,眼神晦涩不明,“几位客官怎么不吃啊?是不是觉得哪儿不合胃口?” “太烫了,等凉一点再吃。”温沅插了句嘴。 见她真诚的眼睛,摊主没再说什么,而是回到了包子摊上继续招揽生意。 招揽生意的同时,摊主看似闲聊地和人说起了这村里的传说。 “我告诉你们啊,天黑啊……可千万不能从那河边过。” 男人疑神疑鬼的样子吸引了食客们的注意,“说说呗,怎么就不能从那河边过?” 摊主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见天色已晚,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幽幽开口道:“那河里啊,几年前死过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是被她丈夫活活摁死在水里的,这女鬼怨气冲天啊,凡是天黑从那过的人,轻则冤魂缠身,重则毙命!” 真有这么邪乎的事?温沅转头看向泉,只见他憋笑摇了摇头。 摊主怕他们不相信,甚至还拿之前吃他包子的客人举例,“去年,有个胆儿大的,不信鬼神,硬要大晚上从石桥上过,哎哟,正好又赶上那女鬼忌日,第二天就被人发现死在河里了。” 越说越得劲,正巧这时候天要下雨,不一会儿天上乌云密布凉风阵阵,将食客们吓得赶紧吃了包子趁天色还不太晚成群结队过河。 摊子上只剩下温沅他们,那摊主搬来一张小凳子坐到温沅旁边,“几位客官,你们看这天色也晚了,这儿刚好开了家客栈,要不然将就一晚?” 如果不是知道他有其他目的,温沅一定会觉得这只是个招揽生意的普通商人罢了。 她看向泉征求他的同意,男人点着头应下,“确实,今日天色已晚,再赶路也不现实,就在这里住一晚吧。” “好嘞,老板娘!老板娘!来生意啦!”摊主朝那客栈里高声叫着,直到里面走出来一个有着妖娆媚态的妇人。 原来不是他开的客栈,这点温沅还确实没料到。 老板娘扭着腰身从里面走出来,带着浓厚香气的帕子打在三个男人身上,雨露均沾一个都没落下,“几位客官里面请,上房已经准备好了。” “老板娘,这是西域的百花香粉,要比你现在用的清甜不少,送你了。”她将自己常用的香粉送了一盒给老板娘。 女人立马喜笑颜开,“哎哟可谢谢姑娘了。”她打开盒子凑近闻了一下,只这一下,就立马爱上了,“还真是难得的佳品。” 回到房中,春花不解温沅的举动,“小姐何必送她那一盒香粉,今年宫里总共就得了五盒,太后皇后各一盒,剩下一盒就给小姐了,这不便宜她了吗?” “百花香粉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是……”春花细想了一会儿就明白了温沅的用意,“小姐是想……” “不错,百花香粉只要沾上了就会留下淡淡的香气,轻易不会消失,我就是想看看她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夜晚,温沅放出白猫,“去,闻着我身上香粉的味道去找找有关的人。” 白猫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扎眼,但没人会关心一只莫名其妙钻出来的猫,看到她的人只当她是一只野猫。 “这几个可是好货色,等再晚些,你就往他们房间里吹迷香,我看那三个男人不好对付,得多吹一点。”男人才是这老板娘的老大,显然女人什么都听他的。 老板娘毕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她看到沈怀言三人时的心动不假,“就不能让我先……” 男人捏住了女人的腰,“怎么?你还想尝尝这种小白脸的味道?” 老板娘娇嗔一声坐在了男人的腿上,“难道你对那个小姐就没意思啊?眼珠子都快掉人家身上了。” 这倒是……男人亲着女人的脖子把她逗弄得直痒,“好了,快去做好我交代你的事吧,等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二人就靠着这人肉包子赚了不少银子,从他们以往的经验来看,这身份越高贵、模样越俊俏的小郎君小娘子剁出来的肉馅更香更好吃。 所以男人才会盯上温沅他们几人,看中的就是他们人中龙凤的气质与样貌。 夜半三更,老板娘亲自拿着迷香吹到了房间里,一时三刻后她推门走进房里,见几人都已如死猪一般昏迷过去,让男人拖走了他们。 白猫踩着轻盈的脚步出现在她身后,老板娘转身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一脚踹在白猫身上,“哪儿来的死猫,滚开滚开。” “喵!”白猫一爪子挠在了女人的脚上。 温沅如愿以偿被带到了他们加工人肉包子的地方,这里面腥臭的气味让温沅连连作呕。 男人一边剁着上次还没用完的肉馅,一边对被绑在地上的温沅说到:“早就知道你是装的,你想干什么?” “我才要问你想干什么。”她慢慢从地上站起身来。 剁肉的男人捏起一根手指塞进了嘴里就这样生嚼起来,看得温沅干哕,“还真是没见过大世面的小娘子,不过一点人肉而已,怕什么?你一会儿也是这种下场。” 可男人没想到,在他和温沅说话的时候,三个男人默默站在了他身后,“摊主,你这个包子多少文一个?” 同样的话让他瞬间汗毛竖起,慢悠悠地转过头,对上一张放大的俊脸。 他马上摸起自己剁肉的刀对准了三人,“你……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想抓你到官府,但这太麻烦了,所以我们决定……直接……杀了你。” 泉直接掐住了男人的脖子,将他丢进了火炉里,男人的尖叫声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刺耳。 其实哪儿有什么索命的女鬼,哪儿有什么天黑不能过的石桥,都是他用来骗别人留宿的小把戏罢了。 前些年他确实也杀了不少人扔在河里,为的就是制造出河里有水鬼的假象,好让路过的食客相信。 解决完男人,还剩下个老板娘,几人去看的时候,女人早已被白猫抓得浑身血淋淋,躺在地上止不住的痛苦呻吟。 “杀了吧,然后再留一张纸条,总会有人看到报官的。”温沅冷漠地看着地上的女人沉声道。 在客栈里休整了一晚,几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了,等人们发现这两具尸体的时候,已经是七天以后了。 这件事甚至传到了另一个村子里,“听说了吗?邻村卖包子的那一家……竟然是用人肉做的馅。” “听说了,看来是又想杀人做馅的时候遇到高手了。” 几人嘴里吃着馄饨听着村民们聊天,心中窃喜,看来还做了件好事, “就快到沧泉州了,听说那里是个繁华的地方,到时候一定要好好地到处玩一玩。” 说到沧泉州啊,温沅早就想去了,听说那里的美酒是龙国一绝,“大概再赶个三五日路就到了,等到了以后你可别到处乱跑,得安安心心跟在咱们三人身边。” “哎哟……师父,我现在也是有自保能力的人好吗?你怎么老把我当成小孩子对待。” “你在我们眼里不就是小孩子。” 五日后,一行人顺利到达沧泉州。 一到温沅就被这里的繁华惊住了,完全不输给都城,一看就是个发展得很不错的地方。 “哇……这些吃的我见都没见过。”她带着春花一路小跑,这里看一眼那里凑一下的。 三个男人老老实实跟在后面,引来了不少目光。 “你们看,那边有三个美男啊,长得可真好看。” 她们像围观稀奇物种一样跟在沈怀言三人身边,温沅见不过,一手挽住沈怀言,一手勾住泉,“走!去前面,前面有好吃的!” 完事了还挑衅地看向那些女子,甚至不忘池照月,“阿月你快跟上啊,春花都等着急了。” “你啊,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几人找了间客栈先住下,温沅决定在这里多玩几日,“就算玩也不可以忘记好好修炼,还记不记得为师怎么和你说的?” 该严厉的时候泉还是很负责的,“这几日你一路游山玩水,都懈怠了,今日就好好给我待在客栈修炼,哪儿也不许去。” 泉曾经听过沧泉州,知道这里是修炼之人趋之若鹜的地方,所以他得好好在这里探查一番,免得进了贼窝都不知道。 三人不敢随意在城里使用妖力,免得被哪个多事的捉妖师发现了去。 第二天,温沅在春花的陪伴下来到大街上,这里耍杂技的、捏糖人的、表演歌舞的,是干啥的都有,比起都城来毫不逊色。 “哇!春花你看那个打陀螺的,真厉害,我就从来学不会打陀螺……” “是啊,小姐你看他们后面摆的那陀螺,好大啊,怕是有几十斤吧?” 温沅定睛看向那大缸一样的陀螺,怕是上百斤都有了吧,“我看不止,欸,你看那边那个……” 她的手指向那边耍杂技的,有个瘦高的男人正在踩高跷,完全将温沅的目光吸引了过去,“我天啦,这么高的高跷。”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零六章 误打误撞谢府做客 跑跳间温沅不小心撞到了后面路过的一对兄妹。 女子面容清秀肤白胜雪,所以在人群中格外亮眼。 而男子虽没那么高大,但胜在器宇不凡,清冷的气质让他整个人都拔高了不少。 男人一眼就爱上了温沅,眼里流出的爱意不加掩饰,“姑娘没事儿吧?” 一旁的女孩儿心中不满,扯住男子的手撒着娇地嗔怒道:“哥哥!是她撞了我你怎么不关心自己妹妹反而去关心她啊?” “你看你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能有什么事?”听哥哥这番话,女孩儿心中更加不悦了。 她嘟着嘴以示抗议,眼瞧着远处焦急走近的三个男人,眼里放光。 眼见男人们全是朝她走来的,女孩儿娇羞地低下头将鬓角的碎发别向耳后。 谁知三人一来就问眼前这个女子有没有事,眼里满怀的关切让她一时失神。 “真是抱歉,我这小徒弟就是莽撞,没撞伤你吧?”泉看向一直发呆的女子,“姑娘?” 温沅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无非是这个女孩子喜欢上这三个男人里的其中一个了呗,发花痴呢。 她刚伸手摇了摇女孩儿的手臂,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抱着手哭喊着蹲下来,“好痛!” “哥!我的手臂好痛啊……”女孩儿豆大的泪水滴落在地上,若不是知道她是装的,温沅还真能被她骗过去。 自己虽然撞到她了,更准确的说只是轻轻碰到了她一下吧,怎么这个姑娘是纸糊的吗?风一吹人一碰就倒了,那还出门干什么?这不祸害人吗?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在装,但能怎么办,是温沅先撞了人家,本就理亏。 所以泉也只好耐着性子地将人从地上扶起来,“这样吧,我送你到就近的医馆看看,真有什么问题,所有的医治费用都我出,你看怎么样?” 她本来就是假装的,去医馆不就露馅了?女孩儿怎么也不同意去医馆,拉着哥哥给自己打掩护。 男人心领神会,他自己也有私心,所以愿意顺着妹妹的想法往下接话,“那就麻烦你们先把我妹妹送回家了……” 温沅与沈怀言对视一眼,只能让春花上去扶住了女孩儿的另一只好手,“走吧。” “怎么是她来扶我……不应该是……” 话还没说完,春花就极其不耐烦地插嘴道:“泉公子是我家小姐师父,身份尊贵,这种事还是我等下人来做就好了,姑娘请吧。” 竟然是师父?女孩儿原以为温沅和泉是特殊的关系,没想到竟然是师徒…… 也怪她刚才没有好好听别人说话,否则泉从一开始就说了“我这小徒弟”,她不会没听见。 “没想到二位是富家子弟。”从他们的衣着打扮上来看,温沅确实看不出来。 她抬头望着金光闪闪的门匾,从那姑娘的表情中看出了得意。 “那当然,我家可是沧泉州最大的盐商。”盐商二字一出,温沅内心虽没有太大波动,但也为之一颤。 沧泉州最大的盐商,这几个字的含金量不用说旁人也会明白。 在龙国盐是十分珍贵的东西,宫外的制盐之法只掌握在几个大的盐商手中,看来这二人的家族就是其中一个了。 “五小姐回来了。”不过这样大家族的小姐,门房怎么会这么怠慢呢? 这样大富大贵之家的门房自然有识人的能力,一看温沅的气质就知道这是位权贵之家的小姐。 “不知这位是……”面对温沅时,门房的态度明显要亲切了不少,这让那女孩儿心里不是滋味。 “我家小姐在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你家小姐,特意送她回府的。”春花没有报温沅的名号,这样出来还是低调些好。 门房将几人请了进去,正好府上的家主夫人们都在。 谢家主一看到温沅就知道这女子不简单,谢夫人同样在上下打量着温沅。 这姑娘虽然行头简单,但无论是发间的银钗,还是身上的挂饰,都不难看出是能工巧匠打制出来的。 尤其这女子手上一对玉镯,她也是爱玉如痴之人,却从未见过如此通透的玉,种种可见这小姐绝不是一般人。 “多谢你们送蓉儿回来,不知这位小姐怎么称呼?”谢夫人首先站起来迎接几人,脸上恬静的笑容让人看不出心底的想法。 “叫我阿沅就行了。” “那沅小姐姓什么呢?”谢夫人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势要问出温沅的底细的样子。 温沅站定身子沉思了一会儿,觉得就算告诉她自己姓温也没什么,这些家族的人都知道守口如瓶是何等重要的事情的吧。 良久,温沅朱唇轻启,“温,水昷温。” “温……”谢家主一听温沅的姓氏,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温可是国姓啊……难不成小姐你……” 温沅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她垂眸一笑,模样俏皮可爱,“姓温也不一定就是皇室的人啊,这天下那么大,不只有一家姓温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温沅的气质实在太高贵了,谢家主很难相信她的话。 但既然她不想张扬,那就没必要刨根问底了。 谢夫人还想说些什么,被家主拦下,“我看温小姐也是初到沧泉州,不如在谢府暂时住下,也好在这沧泉州多玩玩。” “太打扰府上,还是算了吧。” 她话音刚落,谢蓉马上跑上来拽住温沅的手,这时候她又不痛了,“不行,你们就留在这儿吧,我家又不是招待不去。” “蓉儿!”谢夫人心提到嗓子眼,生怕她得罪了温沅,“怎么这般无礼,还不撒手?” 她松手后温沅轻拍了一下衣袖上的褶皱,眼神高傲,“家主与夫人如此盛情邀请,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在府上叨扰几日。” “几位里面请。”谢夫人亲自为几人准备了厢房,“二位姑娘就睡这一间可以吗?三位公子一人一间,这样安排可还妥当?” “客随主便,谢夫人不必如此拘礼。”温沅快烦死这样的沟通方式了,一点都不自在。 温沅他们住进来,那五小姐都快高兴疯了,能天天看见泉……她怎么都高兴的。 作为府上的主母,也作为过来人,谢夫人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她面色不善地警告谢蓉:“收起你那点小心思,那不是我们能高攀的人物。” 谢蓉虽然是谢府的小姐不错,但她是小妾生的,又是个排在末尾的女孩儿,所在在府上很不受重视。 “是母亲……”话是这么说,谢蓉可没打算放弃泉。 她在府里只能装作顺从乖巧的模样,可前途都是自己挣来的,她不甘心永远只做一个庶女嫁给其他府上的庶子。 回到亲娘的院子,谢蓉立马给姨娘说起了今日的事情,“姨娘,我遇到一个极优秀的男子……我……” 看她欲语还休的模样四姨娘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握住女儿的手问:“是什么样的男子啊?在哪儿遇见的?” “就在街上遇见的,今天我不是和哥哥一起出门嘛……” 她这么一说,四姨娘觉得有些不靠谱,略带担忧地又问:“街上遇见的啊?可是咱们本地人?家世如何你知道吗?” “他不是本地的,我也不知道他家在哪里……”谢蓉的声音越说越小,“但我就是很喜欢……” 四姨娘叹了一口气,为女儿整理着碎发,“唉……若这男子真这般优秀,你母亲一定不会让你得手的。” 谢夫人有一子一女,她的女儿都还没有合适的婚配,怎么会允许她们这些做妹妹的先成亲,尤其蓉儿还说那男子极为优秀。 “姨娘!”谢蓉双臂缠绕着四姨娘,“那男子现在正在咱们府上做客,你应该很快就能见着了。” “怎么会在咱们府上做客呢?”四姨娘刚问完就想起来了刚才丫鬟带来的消息,说是有几个男男女女在府上做客,怕不是说的就是他们。 听说男俊女美,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有多优秀。 午膳时,厨房做了一大桌子菜,谢家主带着自己的妻儿老小招待温沅他们,“不知这些沧泉州的特色菜合不合温小姐胃口,若是不合胃口我这就让人撤下去。” 温沅本就是个贪吃鬼,巴不得马上动筷,“看起来色香味俱全,一定很美味。” 用膳的时候四姨娘特地留意了沈怀言三人,每一个的相貌都是万里挑一,不知女儿喜欢的到底是哪个。 谢夫人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看似无意地咳嗽了一声,实则是在提醒在座的人别失了分寸。 姨娘里有女儿的都看上了沈怀言三人,而有儿子的呢,又看中了温沅,就连谢夫人都对她青睐有加。 但她自知他们这样的商贾人家是高攀不起皇族的,喜欢又能怎么样,终究不是有缘人。 “师父,我想吃那个……”温沅眼巴巴地望着离自己有点远的那盘菜。 泉随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哪个?那道藤椒麻鱼吗?” “嗯……”温沅不敢大声说话,这几日她不能吃太辛辣的,不知道师父会不会给她夹。 “唉你啊……就是馋嘴,只能吃一块哦。”泉将最嫩最爽口的鱼肚子夹给了温沅,“慢一点,要好好剔刺,知道吗?”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零七章 非礼贵客打成残疾 “哎哟……师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能不会吃鱼吗?”温沅一边说话一边吃着碗里的鱼。 泉看在眼里担心得要死,干脆将她的小碟子抢了过来,“你在家里吃鱼都是经过处理的,下人们给你剔好了刺,来吧我给你弄。” 他麻利地将肉眼可见的鱼刺全部剔干净了,将碟子放回温沅面前时还是不忘嘱咐:“小心点吃,可能还是会有小小的鱼刺。” “温小姐在家中都是有下人伺候着的吗?” 谢夫人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温沅也没多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是生活在下人的包围中的。 “嗯……是啊,从小都是这样的。”温沅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她从来都不知道,即使是谢府这样有钱的人家,也不是事事都要下人打点的。 谢夫人更加确定了内心的想法,这位温沅小姐一定是皇室中人,至少也是个王爷之女。 “温小姐可有婚配啊,今年多大了?”最没眼力见的二姨娘逮着温沅东问西问的,这可让温沅尴尬了。 她沉着脸让自己平静下来,“二十有五,无婚配。” “啊?”二姨娘还以为温沅最大不超过二十岁呢,怎么会二十五岁,这么大了……和自己的宝贝儿子不合适。 她摇了摇头接下来说的话让在座的人都心惊胆战,“怎么会这么大年纪都没有婚配呢,可是有什么隐疾?” 这二姨娘生得漂亮,就是脑子不太清楚,这张嘴总是得罪别人。 今日她在饭桌上这番话可把温沅给得罪惨了,“说什么呢?这是你该管的吗?还不给我闭嘴!” 谢夫人放下手中的筷子训斥二姨娘,可这女人还是拎不清,一张嘴继续叭叭,生怕温沅不生气似的,“怎么了嘛我又没有说错,咱们这地方这么大年纪的女子孩子都好几个啦。” “我年纪多大,有无婚配,这都与你无关吧?我不需要依附男人,懂了吗?”温沅极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怒火。 谢家主实在听不下去,瞪着二姨娘让她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给我滚下去。” “温小姐别介意,我这个妾室就是嘴碎,但没有坏心,您别和她一般见识。”谢家主不停跟温沅道歉,这让家中的小辈很是不解。 要知道,父亲这样的盐商许多官员都要上赶着巴结呢,他们什么时候见过父亲去巴结别人,这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背景。 用过午膳,谢夫人的女儿找到温沅,说是单纯地聊聊天,但其实是想从温沅的嘴里问一些话出来。 “温小姐,我看您气质高雅,而且身上这些首饰玉镯,都不像是民间能买到的凡品,您身份一定很高贵吧?”二小姐名叫谢芯,是个相当聪明的姑娘。 温沅慢悠悠地抿茶,冲着她淡然一笑,那笑中藏了别样的心事,“游历在外需要什么身份吗?” “高贵的身份才好办事,不是吗?” 闻言,温沅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对我来说,银子比身份好使,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二小姐不会不明白,尤其是生在这样富贵的家庭里。” 二人你来我往就是说不到点子上,谢芯觉得无趣,东拉西扯了几句就离开了温沅住的地方。 谢芯一路到了母亲的房里,将刚才和温沅说的话完完本本地说给了母亲听。 “你父亲已经让人去调查她的身份了,这种事只要问问当官的,他们一定知道。我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必定是皇室中人,只是不知道身份地位如何而已。” 不久之后官府的人带来谢家主想要的消息,刚好谢夫人也在。 谢家主看着知府给他的信,心头一震,“晅阳公主?” 竟然是晅阳公主…… 谢夫人在一旁急忙回忆这两日有没有府中上下有没有得罪温沅。 但看温沅的举动,不像是有脾气的样子,这让谢夫人放心不少。 “都城传来的消息是晅阳公主出门散心,已经离开了一两个月了。” 才一两个月了就能到达沧泉州,那这丫头的速度可够快的。 谢家主从来没想到府中会住了身份这么大的人物,还好没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要是让温沅不满意了,只怕日子不好过。 “知府说晅阳公主成熟了很多,不会为难你们,但也不要得罪她,毕竟她是太后身边的红人。” “太后身边的红人?”谢家主不明所以,“我不是听说她是皇上最喜爱的侄女吗?” 来传递消息的男人翻了个白眼,心想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皇上喜欢她太后就不能喜欢她了吗?你可知道晅阳公主是先皇特意接进宫留在太后身边教导的,可以说她陪在太后身边的日子比谁都多。” 原来是这么个情况…… 三人还在聊着,府里的下人突然前来禀报,单看下人焦急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了,“不好了!不好了啊老爷夫人!快去看看吧!” “怎么了?”谢夫人着急地问到。 “大少爷回来了,但他……但他……”下人不敢往下说,是谢家主一声怒斥他才慢慢开口:“大少爷在花楼里喝醉了回来,然后看见……看见温小姐,就不由自主地抱上去了……手还……手还……” 谢夫人吓得心脏砰砰乱跳,“手还怎么了你快说啊!在这儿大喘气!” “大少爷的手在温小姐……乱揉……”他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谢夫人气得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谢家主大步流星地冲出去,“还愣着干什么!快让这个逆子来见我!” “老爷……不行啊。” “怎么不行?”谢家主怒目圆睁。 下人被吓住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冒出一句:“大少爷被打瘫了……现在还躺在前厅的院子里。” “哎哟这个逆子啊!就会给我找事做!”谢家主悔恨地拍着额头,“快随我去看看!” 赶到前厅时谢权正躺在地上哀嚎,叫得那叫一个惨啊,温沅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重新回到前厅。 谢家主一上来就跪在温沅脚边赔罪,“晅阳公主,犬子真的不是故意的,喝醉了,实在是无心之失,你就原谅他吧……我让他给您赔礼道歉……” 他踹了一脚儿子的屁股,将他拎到温沅面前认罪,“快给公主道歉!”说着谢家主又扇了儿子一耳光,“还不快点?你哑巴了?” “爹!是她的人打了我,还让我给她道歉?做梦!”谢权啐了一口,“爹,你叫她什么?公主?哪门子的公主啊。” 温沅从来没遇到过这么耻辱的事情,加之这男人态度之差,让她更加恼怒,“怀言,将他绑了。” 谢夫人看着儿子被五花大绑,心疼不已,跪在地上给温沅连连磕头。 “晅阳公主……求您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 温沅坐在椅子上,想着刚才突然发生的那一幕,心中屈辱,绝不肯放过他,“喝酒了是吧?醉酒了是吧?给我打冷水来,泼到他酒醒为止!” 春花一盆接一盆的凉水泼在男人身上,可半天了他还是没有酒醒的样子,嘴里还在不断咒骂。 “你不得好死你这个贱人……”温沅命沈怀言往他喉咙里灌水。 谢夫人看到这一幕心疼地揪了起来,在一旁看着泣不成声。 没多久谢权就被折磨晕了过去,温沅拿这种醉鬼实在没办法,只能等他酒醒。 直到下午,谢权才昏昏沉沉地从地上爬起来,可稍微一动就浑身疼,他不得不继续躺在地上,“来人啊!来人!” 小厮从另一头跑过来,“大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我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身上还被绑着!”他挣扎了半天都没有挣脱麻绳的束缚,心中恼怒。 得知他醒了以后,温沅带着自己的人等在前厅里,“带他上来吧,我倒是要看看他记不记得了我。” 等谢权被带上来后,一看到温沅立马就一脸的坏笑,“哟,小娘子是你啊,怎么找上门来了?不就捏了一下你的胸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这还不是大事?那什么是大事?!温沅气不打一出来,“荒唐!”她拍案而起走到男人身前踹了他一脚,只将男人踹躺在地上才算完,“你这个登徒子!我这就命人砍掉你的双手,我看你以后还怎么非礼姑娘!” “你敢!你可知道我家与知府县衙这些当官的都有关系!你一个小女子凭什么和我斗!” 谢家主就快气疯了,这儿子真是一点不成器! “你可闭嘴吧你!这是晅阳公主!”他上前一脚将儿子踹飞。 可这混球还不服,从地上好不容易蛄蛹起来后大声嚷嚷,“什么晅阳公主?!我从来没听说过!爹你连这都信,是不是老糊涂了啊!她就是个骗子!” “你这逆子,逆子啊!”谢家主实在忍不住了,抄起一旁的棍子狠狠打在自家儿子身上,“净给我惹事!我今天就打死你!”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零八章 手臂被折找人告状 谢家主深知,现在自己如果不打他,一会儿温沅下手就会更重。 他将男人的手打断一只,谢夫人跪到丈夫的面前抱住他的腿不断哀求着别打了。 温沅见差不多,也让谢家主停下,“够了。看得出谢家主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她转过身又指着谢家大少爷骂道:“以后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女子不是能随意轻薄的!” 经过这次事后温沅也没心情再留在谢府了,谢过谢家主这几日的款待后当天就收拾东西离开了谢府。 现在的她宁愿住客栈,也不想再和这家人有什么牵连。 温沅他们走后谢夫人才敢大声诉说自己的委屈,抱着儿子跪在地上哭着喊着,“你还是他亲爹吗?打得这般重,你们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给大少爷请大夫!要全城最好的大夫!” “你以为我想吗?”谢家主不停拍着自己的额头,脸都已经气红,“他是我的儿子我难道会想打断他的手吗?你是没看到刚才温沅的眼神,我动手打断他一只手臂还能保全他性命,这要是温沅让身边的人动手,我儿焉有命活啊?!” 夫妻二人一个恨铁不成钢地拍桌怒骂,另一个不停痛哭,这好戏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当然要看,下人丫鬟们趴在墙角的,躲在门后的,就连那几个姨娘也来凑热闹。 “哎呀,可真解气。”四姨娘最不喜正室过得好,看到他们今日的遭遇,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客栈里,温沅一想到刚才的事就闹心,将刚才穿着的那件衣服扔给春花,“给我丢了。” 真是恶心死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非礼…… 泉正在外面喝茶,不曾想风云突变,他竟隐隐在云层中看到一张人脸。 该不会是神界的人又找来了? 不对,没有神的气息,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只见一只大手从天上突然伸下来,就快要掐住温沅的时候泉只微一抬手就斩断了那只手臂。 “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也不想知道,但你最好别碰我的徒弟,否则无论你躲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斩断手臂的一瞬,天空放晴万里无云,刚才那张在云层中若隐若现的脸也消失不见了。 而在不远处的一个山谷里,一个老者正捂着自己断裂的手臂疼得龇牙咧嘴。 “师父!师父你这是怎么了师父!”老者的徒弟急忙将师父送往最近的医馆。 可这条手臂,是保不住了。 老者原是想替自己的徒弟报仇,却没想到弄成这般模样。 他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去将阿权给我找来。” “不用找了,师兄也在这里。”小徒弟指向另一头的床铺,谢权也躺在那上面痛苦哀嚎。 谢权是老者的第一个徒弟,所以宠爱有加,对他的包容可以说是无以复加。 加之这老东西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纵容自己徒弟为非作歹,今日本是谢权的小跟班跑去求助老者,才有了天空伸手这一幕,为的就是给谢权出气,可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手给弄断了。 谢权看看师父,又看看自己,发现自己可要比他舒服多了。 自己好歹能接骨,师父的是半条手臂都没了,这样的医馆怎么可能治好齐齐断掉的手臂。 “你这小畜生到底招惹了谁!”老者自认为也算是沧泉州的高手了,今天他才算真正见识到强者的压迫感。 太可怕了那股力量,他根本无从反抗,到底是什么境界的人,才能有如此恐怖的能力。 老者也是个固执的人,非要见识见识这砍了自己一条手臂的是何方神圣,他指着谢权大喊道:“等能动了,就带我去见见这个温沅,我倒要看看她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怪人。” 这一等,就是半个月,老者将将能下地走走,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亲自去会会温沅了。 他带着谢权找到了温沅住的那家客栈,小二一看是谢家大少爷,不敢得罪,“谢大少,您来找谁呀?” “有没有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带着三个男的来住店的?” 小二不假思索,“有。”因为温沅太漂亮了,让人一眼就能记住,所以他对温沅的印象很深。 “她住哪间?”话音刚落温沅就带着沈怀言几人从外面走进。 老者一看到温沅,眼睛都移不开了,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子啊,凝脂一般白皙的肌肤,还能看见自然的光泽。 温沅一见到谢权就想到那天的事,翻了个白眼就要离开,没想到被一个猥琐老头拉住了手,“小丫头。” 泉将他的手折弯了起来,“我说你还没得到教训是吗?” 他瞟了一眼那老头断掉的手臂,“难不成还想再断一臂?” “你!”老者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男人的脸,往后退的同时还拿手指着泉,“你你你……就是你把老夫手臂砍断的!” “记性和眼神都不差,怎么脑子就这么不好使?”泉顺手敲打了一下老者那条好的手臂,“还不滚?” 老者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带着徒弟先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看着师徒二人远去的背影,泉用妖法纸人跟在他们后面,他总觉得这师徒二人没安好心,还是要多注意点为好。 果不其然,走到偏僻的巷子里时,老者露出凶狠的目光,“哼,等我现在就飞鸽传书召集师兄弟们过来围剿他们。” 谢权印象中的师父一直都是温和的模样,怎么今日成这样了。 泉得到消息后也没告诉温沅,正好是让她历练的机会,“这个老头,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什么?师父?” “哦,没什么,快上去休息吧,不是玩累了嘛。” 温沅和春花上楼后泉带走了沈怀言二人,“这个老头准备召集他师门的师兄弟来找我们讨要说法。” “杀了不就行了。”沈怀言现在的性子也改了,到不能说是改了,而是回到了认识温沅之前,冷漠不顾凡人死活。 泉像老父亲一样用手打了一下他的头,“脑子里想什么呢,这些门派的弟子随意杀掉会惹来多大的麻烦你知道吗?” “而且我们这样……他们估计到时候来的人多了会发现你俩是妖,这可就难办了。” 泉有十足的信心在凡人面前隐藏自己的妖气,但面对那么多修炼的人,沈怀言和池照月二人能保证不露馅吗? 两人也不能确定,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这件事,还得看阿沅的。” “什么意思?”二人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沈怀言很快想通,“民不与官斗,对吗?” 不错,就是民不与官斗。泉认可地冲着沈怀言一笑,“修炼之人又怎么样,只要生活在这片土地上,都归他们的皇上管。” 是啊,他们怎么没想到,池照月一拍脑门,“阿沅只要拿出自己公主的身份,对方怎么说都得忌惮一点。” 这段时日都会有谢权派来的人盯着温沅,为的就是防止她跑了,但温沅可没有这个功夫,她还没在沧泉州玩够呢。 “你去查查,最近大少爷都在干些什么。”就连谢家主都察觉到了儿子的不对劲,让下人多留心,否则这小子指不定又给自己惹出什么祸来。 下人有偷听到过大少爷的秘密,当即就在谢家主耳边讲了出来。 “什么?”见下人笃定的模样,谢家主气得头晕眼花,“你去,去将这个逆子给我抓回来!” 上次还没被打够?这次还敢去招惹温沅?甚至连带的还有那个老家伙,看这次回来了怎么收拾他。 不久后谢权被下人带到谢家主面前,刚一见面,男人就闷哼一声,“跪下。” 见父亲面色不善的样子,谢权也不敢耽搁,直直跪下,“怎么了爹……”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这几天没犯什么错啊。 谁知站着的男人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是不是让你不要去招惹温沅,你怎么听不进去话?” 这件事父亲是怎么知道的?谢权急忙埋下了头,“不……不是的……” 因为害怕父亲责怪,他始终不敢承认自己做的谁。 谁曾想谢家主听他这样的回答上去又是大巴掌糊他脸上,“你还敢狡辩?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会不知道,你当你爹我老糊涂了眼盲心瞎?” 见状,谢权干脆也不装了,“爹!我只是想给那丫头一点教训,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被爹打断一条手臂!” “不过是一条手臂,只要她能消气不就行了,你干嘛还要去找她麻烦?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你是不是非得拉上这个家跟你一起陪葬?” 谢权就想不明白了,不过是个小女子,有什么值得父亲这么畏惧的?难道就因为她是个公主?那沧泉州怎么也是他家的地盘,谁会去告状? 他始终是那副不服气的面孔,谢家主站定了身子平静下来对身旁心腹道:“你去官府,找沈大人,说我要与这个逆子断绝一切关系!”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零九章 到达新城宛若死城 谢权不敢相信,“爹您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要与我断绝关系?” 此时谢夫人也从后院里出来,看着儿子跪在地上心疼不已,但她不敢反抗自己的丈夫,只能陪着儿子一同跪下,“老爷,阿权是做了什么让你这样生气,甚至不惜断绝关系才肯罢休!” “你自己好好问问你儿子,他都干了什么,竟然还敢找人想要修理温沅。”谢家主不停用手指戳着谢权的脑门,“你怎么那么能啊?这天下就你厉害是吧?” 谢权不服气,鼓着气不看父亲,“反正在沧泉州,我想弄一个小女子还不简单?” 逆子,真是逆子,谢家主拿他实在没有办法了,这个逆子冥顽不灵,真担心他哪天把整个谢家搭进去。 “我不管你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但你记住了,你如果得罪了自己不该得罪的人,我不会搭上谢家的前程救你。” 谢家主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这一点谢夫人可见识过了,她深知丈夫比话的重度,撺掇着孩子给男人道歉。 但这谢权也是个犟种,死活不肯再多说一句话,起身后便头也不回地拂尘而去。 “老爷不要生气,我去劝劝他。”说完谢夫人也随着儿子的脚步追出去。 一路追到门口,谢权才敢大声吆喝,“娘您说爹他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怎么就那么护着那个女人,难不成这把年纪了还想再给我找个小娘?” 谢夫人一把拍在了谢权的后脑门上,“臭小子说什么呢!你爹是怕你得罪了权贵都不知道。” “权贵?”谢权才不相信温沅会是什么了不得的权贵,“就她?一个野丫头罢了,还能在沧泉州这地界上翻了天?” 果然自己这傻儿子还不清楚温沅的来历,仗着谢家的威望久了,全然忘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跟娘来吧,娘把最近调查到的事情都和你说说。”谢夫人将儿子带走。 回到房里,她将自己调查来的都告诉了谢权,“晅阳郡主,你可认识?” “自然。飞花城的晅阳郡主,谁会不认识。”他突然想到了这个女人的名字,还有那张高度重合的脸。 糊涂了这么久,现在才想明白,谢权惊地站起身,“她……她多久成公主了?” “嶂北大捷,加之那段日子她正议亲,皇上为了全定南王的脸面,给她晋封成了公主。” “应该不止那么简单。”谢权也有不糊涂的时候。 谢夫人看他如今也平静下来了,才苦口婆心的劝道:“所以你可千万不能得罪她,这样的晋封是偌大的恩典,足以看出皇上对她的喜爱。” “可是师父他……” “你这个师父当初我就说过不行,你看现在竟然带着你去得罪皇室的人,你早些和他断绝往来,把这件事情摘干净。” 谢权总算是听进去一点,可这事儿他全程都参与了,要怎么才能全身而退,“可……要怎么做呢?” “正好你爹最近在临州的生意出了点小状况,我去和他说说,让他把你送过去,反正这件事你无论如何都不能插手,他们要闹,就让他们闹去。” 说完谢夫人赶紧去找老爷说这件事,谢权一个人坐在房里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听这死孩子总算是想通了,谢家主也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那让他今天就起程,你快去帮他收拾行李。” 当晚谢权就乘马车离开了沧泉州,等师父再去找他的时候,只得到一句“大少爷被老爷派去管生意了”。 老者一时也没想那么多,只道了句谢谢就离开了。 几天以后,老者带着自己的师兄弟们浩浩荡荡地找上温沅,“小丫头,我说过,会要你好看的。” 温沅看到这老东西眼神都变得嫌弃,一听到他的话更是反感,“你怎么又来了?” 她躲到泉的身后,撒娇般地捏着泉的衣袖,“师父,打他们!” “都是修炼之人,用温和点的方式解决吧。” 这话明明是在给对面面子,却不知那老头怎么就听成了他们怕自己了。 “哼,怕了吧,现在跪下来求饶还来得及。”他双手一背,拽成个二五八万的样子。 但这老头还是畏惧泉,男人一皱眉他生生往后退了好几步。 “呵,看你们的样子,也是门派中的佼佼者,自然应该是见过世面的,怎么会连她都不认识呢?” 泉退到一边,“这位晅阳公主,怎么说也是皇上面前的小红人,难不成你们觉得自己修炼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什么? 众人惊恐地看向温沅,又转脸看向那老头,“师弟,这怎么回事?我们是看你手臂被砍断了才来为你出头的,你怎么会招惹上皇室的人?” “我……”老头有苦难言,“我怎么知道她是公主,还是晅阳公主。”他们听过这个名号。但也没见过温沅本人啊。 老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诡异一笑,“我懂了,你这小女子,竟然敢冒充公主,真是不知死活。” “冒充?”所有人都没开口,是春花实在忍不下去了,“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我家公主的气质,像是寻常的官宦人家吗?” 老头也是识人无数的了,怎么会看不出来温沅的高贵,可他就是不愿意承认。 其他人已经不愿意再掺和进这件事里,“唉!我们不管了,走!” 不管对方是真公主还是假公主,身后那三个男人释放的威压就知道绝不是普通人,他们可不愿意趟这浑水。 “师兄,师弟们!”老头眼看着自己叫来的人走远,心中怨恨的同时还是不愿松口,“反正我是不相信你是公主的,你拿什么证明啊?” 春花掏出公主府的令牌,纯金打造的令牌上赫然刻着御赐二字,“这足够证明的吗?别说你这个有眼无珠的东西认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再蠢笨的人都不难看出这块金牌的价值,老头也不例外,他不得不跪下来给温沅磕头赔罪,“晅阳公主,是我有眼无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吧,看在我断了一臂的份上。” 他这脸倒是变得快,温沅无意与他为难,幽幽叹了一口气后道:“罢了,你滚吧。” “是是是!多谢公主多谢公主,我这就滚这就滚!”他爬着滚别了客栈。 “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咱们在沧泉州住得也差不多了,什么时候能到二羊山呢。” 这离二羊山还隔得远呢,泉宠溺笑着,本想伸手揉揉温沅的头,但想了下一旁的沈怀言,还是停住了,“还远呢,下一个好玩的地方就是临州咯,到时候要在那边停留一阵吗?” “临州啊……算了吧,我不是很喜欢那个地方。” “好,那咱们就直奔湘蓝,那里好吃的特别多,你肯定会喜欢。” 一说到吃的温沅就来劲了,“真的啊?不过师父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这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 “好歹也活了那么久,还有什么能是我妹没见过的,但不知道的事情嘛……肯定也有。” 比如……我就不知道你心中所想到底是什么…… 泉看向温沅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落寞,这些全都被沈怀言看在眼里。 现在能陪在温沅的身边沈怀言已经很满足了,他会慢慢地去爱她,即使她不记得自己了,即使……她身边已经出现其他人了…… “我听说湘蓝每年都会筹神,我想去看看。” “去,你想去哪儿咱就去哪儿。” 第二天,一行人启程前往湘蓝,一路上倒也算风平浪静,没出什么事情。 只是刚一到湘蓝,温沅就察觉到这城里的不对劲。 死气沉沉的,街上还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身上溃烂的人。 怎么这和她从前听说的湘蓝完全不一样呢。 温沅用手帕捂着鼻子,越往里走越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死气,“欸欸欸!这位姑娘,可不能再往里走了啊,你们是从哪儿来的啊。” 旁边的棺材铺里冒出来一个戴着面纱的胖妇人拦住了他们,“城里感染了瘟疫,不能再往里面走了各位。” “我们是从都城过来的,怎么从未听说过湘蓝感染了时疫?” “这也不知道啊,我们也听说朝廷派人在来的路上了,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你看,这城里已经死了半数的人了……现在湘蓝是只能进不能出,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怎么进来的?温沅才要问呢,按理说这样害病的城池应该是全面封锁的,怎么还能让他们进去? “并没有守城的官兵啊。” 棺材铺的老板娘重叹了一声气,“县衙不管我们死活,早都逃走了,现在只有一个代替县衙的小官还在守着湘蓝……只怕今日他们也是忙着去收尸,分身乏术吧。” 温沅往更远的地方伸头望着,“老板娘,我们也是误打误撞才来了这里,我看这附近也没有客栈,要不然您收留我们几晚吧。”她哀求地看着妇人,只等她同意。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一零章 致命瘟疫蔓延全城 老板娘有心收留,看着温沅苦苦哀求的可怜目光,最终她还是心软了,“行吧……但我们这里实在没有多余的房间,可能三位公子得挤一挤了。” “没关系的,您能收留我们几人,我们就已经很感激了,老板娘您放心,我会付银子给您的。” 妇人笑时脸上还有梨涡,“什么银子不银子的,在这死城啊,银子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别站在门外了,快进来吧。”老板娘左右看了一会儿,将温沅他们几人全部请进了店里。 店里只有她一人,温沅觉得奇怪,便开口问到:“老板娘,怎么就你一个人呢?这么大的店,管理得过来吗?” 老板娘倒茶的手一颤,滚烫的茶水随之洒落在桌上。 待放好茶壶,老板娘才满含伤感地道:“都死了。” 几人惊讶,怎么老板娘能这样轻松地说出这三个字。 老板娘缓缓坐下,目光呆滞,“做死人生意的,见惯了生老病死的人,不会有太多的情绪了。” “都没了吗?”温沅知道自己的话有些伤人,但她……还是想知道…… “嗯。”老板娘的情绪淡淡的,“都没了,公婆丈夫,还有我唯一的儿子……他们的丧事是我亲手操办的。” 温沅看着面如死灰的老板娘,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她。 她第一次见识到这样坚强的女子,打心底里佩服她,“老板娘如果不嫌弃可以唤我阿沅,这是春花,我的心腹。” “你叫我胖婶就行,走吧,我先带你们去房间,你们干净洗个澡换身衣服,这身衣服拿烧了,免得传染上病。” 她先带温沅和春花一同去了格局较好的那间屋子,又带三个男人去了她儿子住的那一间,“这些屋子我都好好打扫过,你们不必担心,只要记住不能出门,出门一定要用厚厚的布蒙着口鼻。” “知道了,胖婶真是谢谢你了,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救这里的百姓。” 胖婶不知道温沅的来头,只当她是高兴坏了说胡话呢。 等胖婶离开后,温沅交代沈怀言,“给我去查,为什么这里的情况至今没传到都城。” “是,我这就快马去查。” 温沅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一安顿下来立马去找了胖婶,“胖婶,这里的县令逃到哪儿去了?” “不知道,可能临州,可能沧泉州吧,总之就是逃了,现在代替他掌各事的曾是他的副手,倒还不错,如果不是他,只怕这瘟疫会传播得更快。” “这个人在哪儿,我能去见见吗?” 胖婶虽然不明白温沅为什么非要管这件事,但看她认真的样子还是告诉了她去处,“沿着官道走,差不多二里路就到了。” “小心啊,一定要小心。”温沅和她的儿子年纪相仿,所以她看到温沅总是会升起怜惜之情。 温沅将春花留在了棺材铺,让池照月跟在她身边保护她,自己则和泉一起去找代管湘蓝的那个副手。 一路上的景色只能用惨绝人寰来形容,温沅看着这些正在受苦的百姓不自觉流下泪来。 这是她父亲和皇伯,是无数先辈守下来的江山啊,这里的子民都是她的家人……怎么会这样,到底怎么会…… 心中感慨着,已经走到了县衙外,这里早已变得破旧不堪,门上还有已经干涸了的鸡蛋,再看地上碎裂的蛋壳,已经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推开县衙的大门,眼前赫然出现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温沅已经服用了泉炼制的丹药,不会被传染,但看到这样的场面,还是觉得震撼。 “哪儿来的人!快出去!一会儿传染了!”一个穿着官服的高大男人不停驱赶二人。 泉拿出令牌展示在男人眼前,“来人是龙国的晅阳公主。” “公主金安,公主您怎么会亲自到这个地方来?莫不是宫里已经知道了湘蓝的状况?” 看他关切的模样,应该就是老板娘口中的副手了。 男人伸着脖子不停向外张望,可半天也没有看见他所希望的。 温沅不得不出言打破他的幻想,“我刚从都城来这边没多久,至少在来之前我从未听说湘蓝时疫的事情,这次来,也是无心插柳……” “怎么会没听说呢?早在三个月之前我就已经让人快马加鞭赶往都城了啊!” 什么?温沅被他的话惊住了,已经,已经有三个月之久了? 男人绝望地跪在地上磕头,“老天爷啊,皇上啊,睁开眼睛看看吧……这全城哪个不是你的子民啊……非得等全城的人都死干净了,才能看到我们吗?” 温沅深知这其中一定有隐情,“我会让我的人快马赶回都城,有我在,决不允许有害群之马。” “晅阳公主心系百姓我等很是感激,但……这个城,已经是座死城了,真的有办法吗?”男人也曾急切盼望宫里来人,可这么久了,他眼睁睁看着这些百姓一个个死去,心如刀绞。 “我说有办法,那就有办法,大不了,我亲自去求皇上。” 温沅拂袖离开,等她回到棺材铺时,沈怀言也已经回来了,“阿沅,我已经查清楚了,是湘蓝的县令,封锁了所有消息,这个城传出去的所有信件,都被他的人截下来了。” “再去查,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个蠢货带到我面前来!还有这封信,要麻烦阿月你亲自跑一趟了,交给我父王,让他带进宫里呈给皇上。”二人一同离去,棺材铺里只剩下胖婶还有温沅三人。 正要说话时棺材铺的门被敲响,“胖婶……胖婶……” 外面站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娃娃,看上去只有三四岁的样子,路都走不稳,“胖婶我娘……”孩子咽了一口口水,“娘……睡着了,叫不醒。” 明白的人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孩子和她母亲朝夕相处,也不知道被传染没有,胖婶将孩子交给温沅三人,“你们可以不可以先带她下去洗个澡处理一下,我去……看看她母亲。” “胖婶你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她的,你快去吧。” 小女孩儿很乖,擦干净了脸白白嫩嫩的,一看就被养得很好,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温沅一眨一眨的。 她突然伸手摸向了温沅的脸,冰冰凉凉的小手显然吓到了温沅,“谢谢姐姐……我知道,娘没有了……” 温沅震惊之余也很难过,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要承受这么多。 “那刚才怎么那样说呢?” 女孩儿找了个地方坐下,抱住小小的自己,看上去可怜至极,“因为我希望娘只是睡着了。” “我去找点东西给你吃。”现在这城里,缺衣少食的,温沅只好从自己的空间镯子找东西来给她吃。 “原来姐姐是修炼者。” “你怎么会知道呢?” “姐姐手上有空间镯子,我见过,这是修炼者才会有的,我爹爹也有……” 温沅感叹这个孩子的记忆力,明明只是个三四岁的孩子,竟然还记得她的父亲。 可很快小女孩儿的脸色就暗沉了下去,“可是爹爹不要我和娘了……娘说他去了羊羊山修炼,但我在城里看到他了……身边带着一个很漂亮的姐姐。” 羊羊山?温沅还从没听过这地方,但猜想孩子说的应该就是她们不久之后要去的二羊山。 也是个可怜孩子,温沅温柔地抚摸着小女孩儿的头,“唉。” 感染时疫的人死后一律要烧掉,骨灰还要密封好了深埋进土里。 但为了不让孩子难过,胖婶回来后只说已经安葬好了,但现在这孩子无亲无故,只能待在棺材铺里,好在胖婶是个慈悲心肠,愿意收留她。 “唉,不知道怀言多久才能回来。”温沅食不下咽,“唉……快马加鞭应该几日就能回来了吧?” 现在湘蓝的情况可拖不得,好在几日后沈怀言就绑着陈县令回来了。 “你们真是放肆!我可是得过功名的!竟然敢这么羞辱我!” 陈县令莫名其妙的,她还不知道沈怀言是温沅派去的人,“放肆!晅阳公主面前竟然敢这样说话,当心你的脑袋!” “晅……晅阳公主?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不到这里来,怎么会知道城池染病县令先逃?!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阻拦何荣炳递信给宫里,你就不怕湘蓝的人死完了皇上诛你九族吗?!” 拦得了一时,难不成还能拦得了一世吗? “把他给我押解回京,让他向皇上解释去吧!” 刚被带回来的陈县令又被沈怀言拽着跑了,有沈怀言亲自看押,温沅很放心。 “师父。”晚上温沅找到泉。 不用她开口泉已经知道温沅想说什么了,无非就是求自己救救这些老百姓的事。 “师父你会炼制那么多丹药,要不然……就炼制些可以治疗这个瘟疫的丹药吧?这也是功德一件啊。” 果不其然,泉对她的请求表示理解,但他也很无奈,这治疗瘟疫的药材本就难得,而且他那些有奇效的丹药都是注入了自己的妖力的,这么一城的人……他得损失多少妖力。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一一章 瘟疫未除又起祸端 见泉满脸为难的样子,温沅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头,“没关系的,师父不要为难,我也是着急了。” 三人在棺材铺守着,每天都有人来请胖婶帮忙,看得出她在这里很受欢迎。 这天胖婶回来,情绪低落,与往常很不一样,“唉……从前开棺材铺,只盼着能来生意,现在……却不希望他们来找我了。” 每来一个人找她帮忙,就意味着一个、甚至一群人的死亡。 温沅也没闲待在湘蓝,这段时日她也常跟着胖婶出去办理丧事。 每每看到这些失去亲人的孩子,她有如万箭穿心痛不欲生,可她却无能为力。 再多的金银财帛,都无法抚平他们失去亲人的痛苦,而这样的痛苦,往往会伴随人的一生。 “咳……”用膳时温沅咳嗽了一声,胖婶立马警惕起来,“阿沅你怎么了?是不是……” 温沅立马否认,“不是不是,应该是水土不服生病了。”他服用了师父给的丹药,怎么可能会感染。 泉摸着温沅的额头有些担心,“高热,快去躺下,春花你去打盆凉水来。” 初步猜测应该是最近温沅劳累过度了,又和那些染病的人接触,“没事的,你安安心心养病,把药吃了很快就好了的。” “最近身子越来越弱了。”温沅靠在床上不停咳嗽,“师父我想喝水。” 喝过水服了药后温沅就睡下了,泉坐在她床边叹气,“真是傻孩子,把自己累成这样,沈怀言回来看到你这么不爱惜自己身子可怎么办啊。” 房间里突然出现一道裂隙,里面探出一只头来,“副统领,这就是少主吗?” “不是。这只是……我在意的女子,我的徒弟,怎么了?” “最近神界好像有动作,派了不少神明下来,副统领要小心。” “知道了,你走吧。” 一边是少主,一边是温沅,一边又是神界,一边又是万魔渊,快把泉搞得焦头烂额了,有时候只觉得分身乏术。 但神界的事不能不管,他们这次派下来这么多神明,无非就是想对付万魔渊,“真是死缠烂打。” 泉希望现在的温沅能快点成长起来,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几日后,沈怀言从都城赶回来,一并而来的还有宫里的太医,他快马加鞭带回来了最厉害的徐太医,有这样的太医坐镇,想必湘蓝的情况也能好一点。 “怎么我才离开一段时日,你瘦了这么多啊?”看着温沅瘦削的脸庞,沈怀言好奇她这段时日都经历了什么。 春花虽然也痛恨沈怀言对温沅做过的事,但还是忍不住告状,“都是累的,这段时间小姐一直帮胖婶的忙没停过。” 沈怀言很想斥责温沅,可现在的他有什么资格,“小姐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啊,不然我们会担心的。” “嗯我知道,师父呢?”温沅一起床就找师父,这让沈怀言很是吃味。 他心中不是滋味,眼神闪躲,“在院子里看书。” “好,春花你先给我梳妆,我要和师父说些事情。” 待梳洗打扮好,温沅让春花和沈怀言都离开,等泉进了房间,温沅背着男人脱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大片赤裸的后背。 泉没明白温沅的意思,赶紧转过身,“成何体统!快穿上!” “不是的师父……你看我的胎记……” 还记得不久前,她身上这个诡异的胎记发了芽,可现在,芽又全部掉光了,重新回到了当初那个枯藤模样。 泉听她这么说才敢闭着眼转过身来,慢慢睁开眼时,发现温沅身上的胎记真的不一样了。 他的手不自觉伸向枯藤胎记,就在还要碰到的时候泉立马控制住自己的手,缩回手,泉拧着眉也不知道这情形该怎么办,“身子有什么不自在的吗?” “没有,就是我病好了之后它就凋谢了……” 难不成这个胎记和温沅的身体状况有关? 泉活了这么久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啊,现在只好先安抚她,“既然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咱们就先观望观望,有什么不对的马上给我说好吗?”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泉一直是背着身子的,就连眼睛都紧闭着,他不敢有半分逾越。 “知道了师父……”温沅慢慢穿好衣裳,“师父,我的灵根还是没有长出来吗?” 温沅这几日帮胖婶的忙,只恨自己不能修炼,不能一个人掰成两半用,“如果我能修炼,只怕如今很多事都会不一样了。” “你穿好衣服了吗?我可以转过去吗?” “穿好了。” 泉默默叹了一口气,刚才她的动作把自己吓得够呛,“这种事不能急的,你要知道你比起那些可以修炼的人来说,多了很久的空白期啊……” “这些道理我都懂,我只是不希望自己是个废人。” “你怎么会是废人呢?你善良,都城那些过得并不如意的百姓几乎都受过你的恩惠;你聪慧,明明没有灵根,却能领悟那些简单的法术。不要妄自菲薄,如果你不好,我不会收你为徒。” 泉的话给了温沅一些安慰,她好不容易笑了起来,“是啊,师父这么厉害,我却是师父唯一的徒弟,一定是因为我有过人之处。” “是啊,这样想才对嘛,相信师父,一定会将你培养成世间首屈一指的修炼者,慢慢来,咱们不着急。”泉温柔地抚摸着温沅的头,此时的他目光像一个慈祥的父亲,眼前是他心爱的女儿。 待泉离开后,温沅坐着喝茶,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后背正发生着细微却奇妙的变化。 * “徐太医,可有治疗这时疫的法子?” 太医擦拭着额上的汗珠,“如果是刚发现的时候,我有办法,可现在拖得太久了,只能等其他太医赶到一同商议解决之法了。” 果然啊……小病都会拖成大病,何况是这样来势汹汹的瘟疫。 温沅头疼,也不知道宫里派来的那批人什么时候才能到,只盼着来了以后能帮帮这城里的老百姓吧。 夜里泉观星发现三日后的二羊山是一年一次灵气最充沛的时候,利于温沅修炼。 他不得不征求温沅同意,“三日之后二羊山灵气充沛,你看我们要不要……” “不去。”温沅心系湘蓝的百姓,哪儿还有心思修炼啊,“湘蓝如今情况危急,我怎么能弃之不顾,既然是一年一次,那明年、后年、大后年哦哪年不行,不去。” 就知道她不会去,泉欣慰地笑着,“我就说吧,你这么善良的孩子,怎么会是废人呢。” 二人谈笑被沈怀言全部看了去,他现在觉得自己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但还是会忍不住的嫉妒泉,想要取而代之,想和温沅回到从前。 “我要见公主!我要见公主啊!求求你们了……让我去见公主吧!”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女人的喊叫声,“春花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不一会儿春花带上来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 “怎么了?可是分的食物不够吃了?”最近常有来闹事的,大多都是物资的分配不均。 女人哭着摇头,“不是的……是……是……” “到底怎么了?”听她这样快断了气似地说话,温沅浑身难受像有蚂蚁在身上爬一样,连带着语气也强硬了一些。 “有人……强暴了我……”女人抱着孩子,脸上的绝望不是装出来的。 她现在之所以没有寻死觅活,就是顾虑着怀中的孩子。 竟然还有这种事?温沅震惊之余让人下去查,“你先冷静一下说来听听。” “是住我隔壁的杨鳏夫,他早些年就对我有想法了,可碍于我丈夫是屠夫,他不敢乱来,所以一直不曾有过动作。怎奈我丈夫死于时疫,只留下我与幼儿,就在昨日……昨日他趁着我回去找藏在家中剩下的一点银子的时候,他就将我……” 女人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温沅觉得这事情实在蹊跷,让沈怀言去将她嘴里的那个杨鳏夫带了回来。 男人矢口否认女人的话,“我怎么可能去欺辱她呢……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城里认识我的谁不知我老实本分。” 老实本分这四个字从男人嘴里说出来,温沅可就没那么相信了,“她说你今日趁城里的官兵都在搜寻死于时疫的人时强占了她,可有此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今日我一直待在自己家里呢,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 温沅是故意说错的,在听了男人的回答后她又转了话锋,“哦不对,是昨晚,她说的是昨日还是今日来着?我忘记了。” 春花怎会不知道温沅心中所想,“回禀公主,是今日。” “哦对对对,那你就把这几日做过的事说出来,我也好评评理。” 杨鳏夫虽然不明白温沅的意思,但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这几日的一切行动。 “确实听不出来什么问题,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有结果了再召你过来,好吧?”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一二章 店铺审犯谁人主谋 怀中抱着孩子的女人并不理解温沅的意图,“你怎么能放他走!” “没有证据,留他下来有什么用,你说他玷污了你,那你得拿出证据来,又或者有什么人当时偶然撞见了。” 温沅的话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同,那管理湘蓝的副手周天闰也站出来说到:“是啊,现在你二人各执一词,我们总得好好调查一番。” 女人听不进去这番话,只觉得他们是一伙的,张口就骂道:“你们都是一伙的!什么证据,难道还有人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吗?” 这话也没错,但温沅并不能没有一点证据地就把男人抓起来啊,她让春花安抚着女人,然后让沈怀言亲自跑一趟女人原先的住处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沈怀言来到女人住的地方,发现杨鳏夫竟然也悄悄跑到了这里来。 他跟在男人的后面想看看他到底要干嘛,只见杨鳏夫掩人耳目地走进了女人的家里,翻箱倒柜的不知在找些什么。 “他娘的,到底掉哪儿去了。”事发之后杨鳏夫发现自己贴身的祖传玉珏不见了。 那东西要是被人发现了,自己可就坐实了强暴女人这件事了,所以绝对不能被他们发现,要自己先找到。 门外这时推门进来一个和他模样很相近的男人,两人看起来应该是兄弟。 沈怀言躲在了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所以兄弟二人都没看见他,“哥你来这里干什么?” “玉珏不见了。”杨鳏夫做的事他弟弟都知道,所以一听玉珏不见了比杨鳏夫还惊讶,“哥你说什么?玉珏不见了?” “是啊,不然我跑来这里干什么!” 杨二弟往最糟糕的方面想,“你说会不会是女人捡到了玉珏,现在正拿着向那什么公主告状呢?” 应该不会吧……但杨鳏夫也不敢确认,“如果她有证据在手里,为什么我刚才去了多问几句就把我放出来了?而且她连时间都记错了。” “哎呀哥!他们这肯定是故意的!让你放松警惕!” 沈怀言惊于男人的智慧,但现在怎么说都晚了。 “那还不快帮我找啊,那块玉珏可是咱们的传家宝,别人一看就知道是我的,整个湘蓝谁还有翠中带鸡血红的玉!” 听到了这些的沈怀言将这一切都牢牢的记在心里,他们在这个地方翻找了多久,他就躲在一旁看了多久。 为的就是看能不能继续偷听到有价值的消息。 可直到下午二人也没有找到玉珏,眼见天快黑了,只得作罢,“明日再来看吧,一会儿巡逻得发现我们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可不好解释。” 确认他们已经走远后,沈怀言用妖力探查了周围,这种贴身的东西都会带着人气的,所以对于他来说,很容易就找到了。 在水井旁边的杂草里,沈怀言发现了那人嘴里的玉珏,他将东西带回了棺材铺交到温沅手里。 “果然不对劲。”只是一开始温沅还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能那么的镇定,脸上一丝破绽都找不出来。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样啊小姐?” “明天让杨鳏夫来一趟,听听他怎么说。” 第二日,被侵犯的女人和杨鳏夫一起走进了棺材铺,温沅看向男人,准备套他的话,“今天她给了我一样东西,据我调查,整个湘蓝只有你有这样东西。” “什……什么东西?”男人果然慌了神,一想到自己还没找到的那块玉珏,他更加坚信了温沅的话。 温沅诡异地笑着,说的话也是模棱两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吗?” “公主别开玩笑了,我一个鳏夫,能有什么东西是整个湘蓝只有我有的。”杨鳏夫咬死不承认,温沅一时间还拿他没办法。 女人忍不住竟然一把扑上去死死咬住男人的手臂,“你这个畜生!我当时在井边打水,你来找我说话,掉了什么东西被我捡到了你会不知道?那可是你的宝贝!” 坏了,自己和弟弟好像还真忘了去井边搜了,该不会真被这臭娘们捡到了吧? 他疑虑地看看女人,又转着眼珠子看向温沅,干脆直接咬死不承认,“不可能,你简直胡说八道,你这疯女人!” “你们真说我掉了什么东西,倒是拿来给我看看啊,定罪要讲证据。”男人心中认定了温沅是拿不出玉珏来的,要不然还不得从一开始就拿出来? 沈怀言将温沅拉到一旁说了些什么,然后温沅就当着杨鳏夫的面让人去将杨二弟带来。 “你做的事总有人看到,你弟弟不就看到了一切吗?但他不仅包庇你,昨天还和你一起找那宝贝不是吗?” 温沅的话让男人心提到嗓子眼,她怎么会知道这些的,“现在我就让你们对峙,我倒要听听,是她说的话可信,还是你的可信。” “他跟你说了什么?”杨鳏夫始终不相信自己弟弟会出卖自己。 “说你昨天带他去找一块有鸡血红的玉珏,还说你当时侵犯她的时候他都听见了,昨天你们一直找到快天黑吧,怕被巡逻的官兵发现就先走了,准备今天再一起去找。” 她说得和昨天发生的事分毫不差,杨鳏夫就算一开始不怀疑,现在也不得不相信了。 杨二弟在被沈怀言带来的路上,给他说了差不多的话,为的就是离间他兄弟二人。 “你说什么?他竟然说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可从来没碰过张寡妇!是他一直垂涎张寡妇的美貌,见她男人死了终于有机会了,那天我也是无意撞见的,要不是碍于他是我哥哥,我就报官了!” 男人激动地抓住沈怀言的双臂直晃,“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他!我没碰过张寡妇,不信你们可以去张寡妇家里找,现在肯定都还有他的亵裤。” “怎么会有亵裤,他没穿走?” “对啊!当时是巡逻的来了,他害怕被抓,就马上穿衣服逃了,亵裤落在那地方了。” 这算是这两天得到了最有用的消息了,沈怀言将杨二弟送到棺材铺后马上跑回昨天那个地方找杨鳏夫的亵裤。 这俩男人刚一对上就吵了起来,“好你个忘恩负义的!我帮你隐瞒你竟然把责任推给我!”杨二弟首先发声。 结果他还没说几句杨鳏夫趁众人不注意上去就是一拳,“你才是!你是我亲弟弟你竟然出卖我!” 兄弟二人在温沅面前大打出手,从他们打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温沅已经可以确定这个杨鳏夫不是什么好人了。 “够了,都住手吧,将杨鳏夫绑起来,周副手,接下来就是你的事了。” “全凭你一面之词就想抓我?你根本什么证据都没有,我知道了,刚才这些原本就是诓骗我二人的!” 杨鳏夫此时才想明白这一切,但为时已晚,温沅已经掌握了自己需要的一切证据。 她将玉珏拿在手中,“你看看这是什么?还不承认吗?” 男人已经分不清温沅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把他们当猴耍的感觉了。 温沅还想听他继续狡辩,可显然男人已经没有力气了,他垂头丧气的跪在地上,等待温沅他们发落。 可接下来的事已经不归温沅管了,“周副手,你将他带去县衙吧,这件事到此结束,至于之后怎么安抚张妇人,怎么赔偿,都你来决定。” “是。” 女人抱着孩子在一旁连连磕头,“谢谢公主谢谢公主!您真是活菩萨公主……” 现在又说谢谢了,记得不久前才骂他们和杨鳏夫是一伙的。 杨鳏夫被带走,他的弟弟因为并没有参与到整件事里来,所以当场放了,“包庇是在害他,而不是帮他。” 温沅在他临走前说了这么一句话,杨二弟深有感触,想必这次过后,他应该会成为一个正直的人。 一行人前脚刚走,后脚宫里派来的人就到了,有太医有暗卫还有随行的军队,“晅阳公主。” “你们还挺快的,大家一起商量下这瘟疫到底要怎么办吧,只有徐太医一个人他也无能为力。” 周围的太医互相看了几眼,心想徐太医都拿不定主意,这病一定来势汹汹,“是,公主。” 军队负责保护湘蓝的安危,为的也是防止有人趁乱作恶,而暗卫们的用处就多了,探听联系监视城池,怎么样都可以。 “公主,需要我们护送您回都城吗?”刚来的暗卫询问道,他也是受了皇上吩咐,但最终还是要看温沅的决定。 温沅并没有回去的打算,准备再这儿再待几日,如果没什么大问题就可以启程前往二羊山了,“不回,我还有事没办完。” “知道了。”暗卫隐身退下。 自从这些太医来了以后,湘蓝的情况就好太多了,连着三天没有人因病死亡,温沅心中大喜,拨了不少银子赏给宫里来的这些人,顺便也赏赐了一直守护湘蓝的周副手和他的手下。 “这都是我们该做的,公主还这么客气。”周天闰笑得憨厚,“多谢公主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一三章 解救村姑原是匪徒 湘蓝的瘟疫在太医们齐心协力下终于有了好转,温沅认为不应该再在这里久留了,“过几日便上路吧,趁着天气好赶紧到二羊山。” 五日后,她带着沈怀言几人再次上路,温沅相信湘蓝的事情能够被新上任的县令处理好,通过这么久的相处,温沅相信周天闰的能力。 路上说起湘蓝的遭遇温沅诸多感慨,“希望我们接下来去的地方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 每当看到那些为了活下去想尽办法的百姓时,温沅深感切肤之痛。 “应该不会了,这次就直接到二羊山了,阿沅在那里应该要修炼很久。” “那灵根呢?有希望长出来吗?”温沅时时刻刻都在关心这个问题。 但每一次泉的回答都是一样的,再等等、这种事不能操之过急、要有耐心…… 这一套说辞温沅都听烦了,有时候她甚至怀疑泉说的是不是真话,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成为修炼者。 “好心人救救我……”马车刚上路没多久,众人就在路边听见女人的呼救声。 声音听上去并不大,气息微弱,好像虽随时快要消失的样子,“救救我吧……” 温沅让人车夫停下,自己先跳了下去寻着声音找人,“我听声音就是在这附近啊,怎么会没有呢?” 最终温沅在地上一个深坑里发现了求救的人,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子,估摸着十五六岁的模样,“好心的小姐你救救我吧……” “你怎么会掉在这么深的坑里啊……我救不了,我找人来吧。”说着温沅叫来了沈怀言他们三人。 她指名道姓地让沈怀言下去将人救上来。 沈怀言跳入到深坑里,单手抱住女孩儿踩着轻功很快就上来了。 女孩被放在地上后一直捂着手臂叫疼,“好心的姑娘,能不能请你将我送到最近的大夫家……没多远,就二里地。” 温沅心善,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还让春花将女孩儿扶上了马车。 “好心的姑娘,我叫莲生,家就住在前面的村子里,不介意的话请到我家里,让我做一顿饭感谢几位吧。” “我们着急赶路,等把你送到大夫那里就得离开,但你的心意我们领了。”温沅婉拒了女孩儿的提议。 但这女子却硬拽着温沅的手让她一定不要拒绝自己,“我爹说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今日若不是遇见几位,只怕我最后只能被野兽吃掉。” 温沅觉得事有蹊跷,这姑娘明明手都伤成这样了,还说要给他们做饭,而且看她现在拽着自己的手,一点问题都没有,温沅疑心更重了。 她也是个喜欢凑热闹管闲事的人,见这女人没安好心,温沅想了会儿还是答应了,“行吧,莲生姑娘盛情难却。” 陪她看过大夫后,温沅跟着莲生到了她所谓的家里。 位置偏僻不说,这家里只能用家徒四壁四个字来形容,“莲生姑娘……你就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对啊,我父母死得早,我一个人在这里种点菜拿到城里去卖。”莲生给几人倒水,只是普通的白水,看她的样子也不像喝得起茶的。 很快一顿冒着热气的粗茶淡饭就被莲生端上了桌,“都是些自己种的小青菜,别嫌弃。” 不知道为什么,温沅总觉得她好像很盼着他们几个人动筷子,眼睛一直瞟,“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怕不合你们胃口。”莲生眼神闪躲,这更加确认了温沅的猜想。 三个男人都闻出这菜里加了料,但眼见温沅二话没说直接吃了下去,他们也跟着一同夹菜放进嘴里。 左不过是些下等的迷药罢了,还能吃死他们?再不济这里还有个泉压阵呢。 莲生心满意足的看着几人吃下了自己下药的饭菜,“多吃一些。” 这迷药的药效慢,还得一会儿才能生效,她不停往温沅的碗里夹菜,“多亏小姐了,你多吃点多吃点。” 女孩儿心想快到时间了,时刻观察着温沅的脸色,见她已经开始昏昏欲睡,她就知道药效已经开始发作,只等着温沅昏睡过去了。 温沅早就服用了泉炼制的丹药,所以此刻都是她装出来的,但春花是真晕了…… 其余三人见她装作被药迷晕了的模样倒在桌上,也都纷纷倒下,这演技是一个赛一个的好。 “哼,出来吧。”莲生话音刚落,霎时间从屋外冒出来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男人们眼神全都紧盯着温沅,“这小娘儿们真带劲,还是你有办法。” 几人跟这个女人是一伙儿的,专门就是骗这些过路人,如果是男人就以美色诱惑,如果是女子就像今日一样装受伤了把人骗到这个地方,下药迷晕了再进行下一步。 几人刚要把温沅和春花拉去另一个地方先玩了再说,泉率先醒过来,照着男人脸上就是一拳,“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 随后沈怀言和池照月二人也先后睁开眼,三人合力将一屋子的人拿下,“你们盘踞在这里害了多少人了?说!” “没……没害多少啊……就就……就几个……” 为首的男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几个?”沈怀言手上更用力,直将他的头压低在地上,“阿月你去报官,让这群淫贼伏法。” 等衙门来人,一群男人加上那个女的已经全部被绳子绑住齐齐跪在地上,“这群贼人一直是我们衙门的眼中钉,这次多亏几位侠士了。” 这只算路上的小插曲,解决掉这群人,温沅他们继续上路。 “那女的演技太差,如果她不表现得那么明显,说不定我还真会信。”温沅在马车里回忆着刚才的事情,直接被气笑。 因为被这件事耽误了一会儿,加上暴雨不断,温沅他们的行程又不得已被打断。 来到一户农庄外,温沅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两个年近古稀的老人,“有什么事吗姑娘?” “老人家,我们是赶着去二羊山的,但这雨实在太大了,能不能在这儿借宿一晚,我们这三男二女,还有个车夫。” 她闪开了一点身子,好让里面的两个老人看清其他人。 夫妻二人看清了几人的面貌后让他们进到了家里,“几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气质不凡不说,就连样貌也是人中龙凤。” “我们是从都城来的,叨扰了,这是一点子心意,还望二位收下。”温沅拿出不少银子见到老夫妻的手里,“千万别推脱,否则我们会不好意思的。” 这样的倾盆大雨下,也只能在屋里闲待着没事做,温沅干脆找老人聊天,“就你和老爷爷吗?怎么不见其他家人?” “有个儿子。”不知道为什么,温沅总觉得这老两口提到他们儿子时心中多有不乐意。 “那他在干什么啊?怎么不见他人回来?” 老妪叹了一口气,“做的也不是什么好活计,姑娘就别问了,早些睡吧。” 吹灭了油灯,老妪离开房间,温沅也安心睡下。 半夜,暴雨还是下个不停,温沅能明显察觉到有人进了农庄的院子里,农庄的门被暴力推开,她赶紧窝在墙角不敢发声。 “人呢……”推门进来的男人打了个嗝,浓厚的酒味传进温沅的鼻子里。 怎么还是个醉鬼啊……温沅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抱着春花的手臂隐在黑暗中。 “这死老头……”男人又喝了一口酒壶里的酒,见酒壶已经空荡荡,将那东西往地上一摔,碎裂的残片弄得到处都是。 声响惊动了老两口,两人赶紧穿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扯住了男人的手,“你干什么!快住手!” 再不住手农庄里的东西都快被他打砸完了。 这时男人指着老人嘴里喋喋不休地骂起来,“你这老东西,不是说我这次回来有钱吗?钱呢?钱呢?都被你私吞了?” 他自顾自地在房里翻找起来,半天找不到又开始摸索两位老人的衣兜,“不是说有钱吗?!钱呢?!”得不到他想要的,男人大声嘶吼起来,看样子还要动手。 快要落下的拳头被沈怀言拦住,他捏住了男人的手臂捏得男人直叫唤,“什么人敢动大爷我!知不知道我大哥是谁!” “你……你不是说改邪归正了吗?怎么还在跟着那帮不学无术的地痞流氓瞎混?!” “我呸!”男人一口唾沫啐在了老人脸上,“你个老不死的有什么权利说这些?要不是你们给不了我好的生活,我至于去当地痞混混吗?还不都怪你们!” 天底下怎么还有这么混蛋的人,温沅料想这人应该就是老两口的儿子,所以没让沈怀言下重手。 她让春花点亮了屋里的油灯,这才看清楚这男人的长相,这不就是上午那一群流氓里的其中一个嘛…… 怎么他们这么快就被放了? 男人也对她的长相记忆犹新,“原来是你这个臭婆娘,害得老子们官府抓去活活打了十几大板。” “才打十几大板就被放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一四章 封印解除灾厄之兽 “不然呢?你以为你个婆娘能起什么大用处,我们后台硬得很。” 这样看来,后台的确是硬得很,但温沅懒得再倒回去管这闲事。 外面再度传来吵闹的声音,温沅往窗外看去,竟然是上午那批人,就连那个女的也在。 她气上心头,决定给这群流氓一点颜色瞧瞧。 “哼,我弟兄们来了,没你好果子吃。” 男人怕是忘了上午他们一群人被打得遍体鳞伤这件事了,“是吗?” 温沅不看他,转头看向了老妪,“奶奶,我如果杀了他们,你不会介意吧?” “啊?”一个没什么见识的老妇人哪儿听过这么血腥的话,但……她也在认真思考,如果没了这群人,自己儿子是不是就能改邪归正。 见老妪半天没有说话,温沅并不想为难她,“我说着玩的,奶奶别放心上。” 真的是说着好玩的吗?周围几人可全都觉得温沅的话认真得很。 “如果,我把你们的儿子送进了大牢……” 还没说完,老人就做主了这件事,“送吧,只要他能改邪归正,送去哪儿都可以。” 成天跟着这些坑蒙拐骗的混子在一起,能有什么好前途。 说着话那群人已经推门进来了,在对上温沅几人的眸子后,众人一阵惊愕,“怎么……怎么又是你们!” “看来你们真是有好手段,这才过了没多久,就都被放出来了。”她数了一下人头,还真是这个不少。 那群人的大哥不敢再招惹温沅,心想着现在就离开或许还有活路,但温沅哪儿会让他们如愿,让泉拦在了门口。 “既然你们的靠山很大,那就看能不能大过我了。师父,你明日亲自带着我的令牌去一趟官府,这一次,我要让他们在牢里待到地老天荒。” 他们也不相信温沅会这么有势力,但看她手上那块金牌,又不得不逼着自己相信了,“你是什么来历?你可知道我们上头是什么人?那可是忠义侯的独子。” 整个龙国只有一个忠义侯,是先皇亲封的,“原来是邓伯父那不成器的儿子,看来我们等雨停了得登门拜访一下了。” “你怎么会认识忠义侯,你到底是什么人?”男人不可思议地望着温沅,“你也是官家权贵?” “你说呢?”温沅挑眉,“等着天亮吧,这次你们一个人都跑不了。” 等天亮后雨虽然没有停,但已经小了不少,泉拿着温沅的令牌出去,而沈怀言和池照月二人在农庄里控制着这群人。 昨晚喝醉的男人已经完全醒酒了,现在的他只觉得后悔,把自己家砸成这样。 不多时泉不光带来了官府的人,还带来了忠义侯和他的儿子。 忠义侯一看到温沅立马拂袍跪下行礼,“晅阳公主金安,不知何时到了这里,怎么不见府中随从?” 这忠义侯确实是个很好的人,但就是太溺爱儿子了,温沅不与他为难,将男人扶起来坐在了自己刚才坐的位置上,“邓伯父,阿沅也是偶然路过这里,所以没有上门叨扰,只是我在路上遇到了这帮人,声称是邓大哥的手下,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啊?” 他又转脸看向了一直不好说话的男人,“不是我!”小侯爷可是知道温沅的手段的,当然不敢承认,“我堂堂小侯爷怎么会认识这些下等人,这群人胡乱攀扯关系,还不快给我拉下去,严惩不贷。” 还被扣押着的几人不敢相信他们一直以来信任的大哥竟然会这样就抛弃了他们,“大哥!我们做这些都是你默许的啊!你还让我们去调戏良家妇女然后你英雄救美最后……” 话未说完,小侯爷立马就给了那人一脚,“你简直胡说八道!” 但看他做贼心虚的模样,温沅也了然于心了,“小侯爷,你可知,这是大罪啊。” “这真不是我做的,是他们胡说八道,阿沅你可不能信这个,咱俩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呢,哥哥我是这样的人吗?” “我也不愿意相信你是这样的人,但……”温沅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忠义侯,“侯爷觉得该怎么办呢?” 难题虽然丢给了忠义侯,但温沅也在给他面子,毕竟他做主的话,小侯爷还有活路。 忠义侯也没让温沅失望,果然让官兵将这几个地痞流氓押回了官府,“我一定会让他们严审,绝不姑息此事。” “嗯,但他,还是从轻吧,关几年得了。”温沅这算是报答夫妻二人的恩情。 此事算是尘埃落定,小侯爷被带回侯府后被他爹痛批了一顿,但这些温沅他们并不知情。 顶着雨赶路,温沅心情也被影响,“唉,这雨一直下不停,真是烦死了。” “开春的雨季就是这样的,过段日子就好了。”泉给温沅倒了杯水,“喝点热茶去去寒气。” 半月后,一行人总算到达二羊山。 这里比温沅想象的要更险峻,温沅原以为这里就是普通的山峦,却不曾想这两座山如此雄伟壮阔高耸入云。 “没想到这里人还挺多的。”温沅看着周围服饰各异的男男女女,“好像很多都是从门派里出来的。” “是的,不少门派都会派弟子来二羊山历练,但能坚持下去的人少之又少。” 他们这群俊男美女很快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其中也有一些关注都城发生的大事的人认识温沅,“你们看,那好像是晅阳公主。” “还真是,她一个没有灵根的人来这里做什么啊?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其他人低语着,温沅并没有听见,也没功夫注意他们。 “那我们现在就上去吗?”温沅心中期待,“快走快走。” 沈怀言连忙拽住了她的手,“别急啊,你看泉好像在忙活什么,咱们先等等。” 确实,温沅看去的时候泉正摆弄着自己手上的戒指不知在做些什么。 但如今的泉很是苦恼,万魔渊出了点事,但他现在回去的话,温沅这边就…… “师父,师父。”温沅连着叫了好几声,泉都没有反应。 “师父!”直到温沅拍住他的肩膀,泉才转过头啊了一声。 “怎么了?” “师父你怎么了啊,怎么一上来就魂不守舍的。” 泉不得不离开一趟,他将一行人带到了山脚下的客栈,“你们先在这里住一段时日,我有事必须马上出去一趟,有什么事通过这个联络我。” 他向几人丢去一个用于通讯的小罗盘,这罗盘甚至可以显示当事人的位置,是泉最近才做出来的新玩意。 话刚说完人就消失在了原地,看得出来的确是很急的事。 “那我们就在这里先歇歇脚吧……反正一路过来也累了,就等师父回来带我们上山。” 泉回到万魔渊,听身边的老臣说万魔渊一直镇压的魔兽苏醒了,现在正在万魔渊作乱,他这才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怎么现在也没发生什么事啊…… 老臣将他人带到镇压魔兽的地方,深坑里只有一只模样可爱的黑猫,其余什么都没有。 “你们在逗我?”这只样子平平无奇的黑猫就是随统领南征北战的魔兽? 他只见过这只魔兽完全体时的模样,并不知道它本体是一只黑猫。 “当然是我,当年你也见过我,忘了?”黑猫化成人的模样,看起来年纪小小的像个十几岁的小男孩,但其实已经几万岁了。 还真是他…… 男孩凑近泉细细闻了闻,“你身上有主人的味道,你找到少主了是吧。” 泉赶紧将他拉到一旁,并且在周围布下了结界,“我怀疑万魔渊里有内鬼,所以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已经找到了少主。” “哦?”男孩听出了其中的关窍,“难道少主还没有继承统领的大妖之力?” “还没有。”泉不得已摇了摇头,“我还没有找到解开封印的方法,如果让现在的她继承大妖之力,她只会爆体而亡。” “那如今的少主处境如何?可还过得安稳闲逸?” “很好,统领生前给她铺好了路,现在的她身份高贵,而且……身边也有了合她心意的人。” 这话倒是让男孩来了兴趣,“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入少主的眼睛啊。” “挺优秀的男子。” 男孩嗅到了一丝醋味,他绕着泉转了几圈,“你也喜欢少主,对吧?” “你……” “不用隐瞒我,你的心事,我轻易便能嗅出来。” 看泉这害羞拘谨的模样,男孩也不打趣他了,“带我去见少主。” “你的妖魔气息太重,现世恐怕会被发现。” 男孩没好气地拍了一下男人的头,“哎呀你笨啊,你都能隐藏气息,我就不行。再说了,那些酒囊饭袋,能察觉我已经现世了?” 在人间的记载中,这个男孩的原型是存在的,他是现世就可毁天灭地的魔兽,是人间的灾厄。 只要他被发现,一定会有四面八方的人来追杀他,只要能吸收了他的妖力,天地间的主宰,就要变了。 但这只是书上的记载,没人知道其中的真假。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一五章 二羊山下偶遇前任 “带我去见少主,反正我是个闲人,你忙的时候我能保护少主。”男孩像是在下达一个不容拒绝的命令。 泉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答应他的要求。 将化为黑猫的男孩带到温沅身边时,温沅先是一阵惊喜,可接下来说的话却是逗得其他人捧腹,“你给小白找了对象啊?” 她嘴里的小白就是那只猫妖。 “那要看他们两个相处得好不好咯,我给他取名叫玄渊。”泉将玄冥抱给了温沅看。 玄渊就是他原本的名字,温沅望着黑猫若有所思,“玄渊……这是古籍上灾厄之兽的名字。” 温沅本能地有些抵触这个名字,“以灾厄取名,不太好吧?不吉利。” “这有什么的,我只是觉得他黑黑的看起来就冷酷,想取个霸气一点的名字。” 听泉这么说,温沅也任由他去了,“行吧,那就叫玄渊吧。” 现在距离泉离开并没有多久,温沅还觉得奇怪,“师父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没事儿了?” “嗯,我出去就是为了把他带回来的。”他摸了一下玄渊的头,没想到这只小黑猫竟然给了泉的手臂一个抱摔。 泉被他咬得龇牙咧嘴,“你要死啊狗渊!” 毕竟相识多年了,泉对玄渊的性子也早已摸清楚,这样打闹是正常的,他俩相敬如宾才奇怪。 其他人就这样看着一人一猫闹着,“看来你们两个很熟。”沈怀言蹙着眉有些吃味地道。 “是很熟,这是我从万魔渊带回来的,我不在的时候,他可以代替我保护阿沅,不好吗?” 好是好,但这样他不是更讨温沅喜欢了吗……还特意送只黑猫过来。 玄渊很是会讨温沅关心,不停用头蹭着温沅的脚踝,嘴里还发出粘人的喵喵声。 温沅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他的头,“真乖,既然是万魔渊来的,你一定会化成人形吧?还是说原型比较舒服呢?” 玄渊心想这女人还真是有趣极了,干脆直接在她面前化为人形,他的长相与白绒绒倒是有几分相似,二人都是属于那种乖巧的类型。 但温沅能从玄渊的眼神中看出戾气,想来也是个腹黑的小东西。 泉将她人拉到一旁,在温沅耳边小声道:“他性子冷漠,对人类有敌意,你得多注意着,否则在外容易伤人。” “那你还送到我身边来?不把他弄死我啊?” 这话分明是在和泉打趣,男人却十分正经地对她说:“他要敢就说明活得不耐烦了。” “咦?晅阳公主?”几人坐在茶馆里说话,正碰上都城来的几位富家子弟。 三个男人将温沅团团围住,玄渊见情况不对,悄悄变回原型跳到温沅的肩膀上对着几人哈气,“哟,这小猫性子还挺烈,和晅阳公主一样。” “顾烨?你怎么会在这里。”三人为首的男人是温沅曾经的相好,但骗得温沅好惨。 后面不仅被温沅发现脚踏好几条船,还被她看见在和自己议亲的时候跟青楼女子搞暧昧…… 最后顾烨被温家三兄弟分别揍了一顿这事儿才消停。 男人挑起温沅一缕头发,又不屑地放下后擦了擦自己的手,好像十分嫌弃,“你这种不能修炼的废物都能来,我好歹也是都城有头有脸的修炼者,我怎么不能来?” 玄渊是个护主的,敢有人这么对少主说话,他怎么能忍,跳到顾烨的头上抓了好几下才算完。 最后还跑到他的脚边做出埋屎的动作才肯罢休。 “哪儿来的死猫!”顾烨本想踹玄渊,不曾想被温沅一脚踢飞。 虽然温沅不能修炼,但不代表她不能习武啊,拳脚功夫,只怕顾烨这绣花枕头不是她的对手。 “我说你这女人!”顾烨气急败坏,但见她身旁挺立站着的三个男人,气势一下又弱了下来。 但他很快发现了突破点,揉着胸口走到温沅身边就开始了冷嘲热讽,“这位,不是沈怀言沈公子吗?” 他看着沈怀言猥琐地笑了起来,“怎么?不是听说你俩闹掰了,怎么又搞到一起了?” 温沅想给这傻帽一耳光,结果却被他捏住了手,“想打我啊?刚才是我没注意,这次你还想得逞?” 他甚至贱嗖嗖地捏着温沅的手往自己脸上拍,“打我啊,你打啊。” 谁知温沅另一只手握成拳,一拳往顾烨左边脸颊打上去,男人被她打掉两颗门牙,将和着血的两颗牙齿吐出来时周围围观的群众不禁发笑。 顾烨脸上过不去,“好你个臭娘们!”他退到另外两个人身后,“你们俩给我上!” 两人面面相觑,那神情仿佛在说“啊?你说我”。 见两人傻站着不动,顾烨推了一把,“上啊!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这个臭娘们抓来我今晚请你俩去青楼听曲!银子都我出!” 一听他请客逛青楼,两人也顾不得对面三个比他们高出许多的男人了,摩拳擦掌的就要上去。 玄渊重新回到温沅肩上,冲着二人哈气,这次伴随着他的动作,天色忽然变暗,“镇定镇定……他们还不是对手。” 温沅一边安抚着玄渊,一边还不忘贬低一下对面两个人。 “你……”两人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你简直……”这两兄弟也是都城来的,自然清楚温沅那些事情,跟着顾烨一起嘲讽她,“你个没人要的男人婆!二十五岁了还没把自己嫁出去呢!” 他们说这些话,对温沅来说丝毫没有杀伤力。 见她不为所动,另一个男人紧接着道:“就是,被沈怀言玩完了竟然还能相敬如宾地走在一起,也就你这不知羞耻的女人能做到了!” 温沅闻言皱紧了眉头,“你们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和沈怀言……” “还不敢承认!哈哈哈哈你这晅阳公主也不过如此。” 他们还准备再说些什么,泉怕他们再说下去温沅会钻牛角尖,赶紧上前制止,“我劝你们赶紧滚,否则一会儿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释放出的威压让周围的人也跟着遭殃,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二羊山山脚下有个强得离谱的男人。 顾烨是个很懂得见好就收的人,他自知不是泉的对手,带着自己两个跟屁虫走了,临走还不忘说一句:“我迟早会来找你报仇的。” 这个“你”自然指的是温沅而不是泉,他哪儿是泉的对手啊,想想都不可能。 “好了,我们也该上山了,看看行李都收拾好没有,在上面想再下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泉提醒着温沅他们。 温沅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干粮啥的我都带好啦,咱们出发吧!” 一踏入二羊山,温沅只感觉浑身一阵轻松的感觉。 但她也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后背不对劲,她连忙抓住泉的衣袖小声道:“师父我后背好像不对劲,你帮我看看……” 待泉布置好结界,温沅将上衣脱了下来,后背上的枯藤胎记已经从肩胛骨蔓延到脖子,上面还开出了艳丽的花,现在温沅的后背就像一幅画。 泉猜想的没错,果然这个胎记和温沅本人的修炼程度息息相关,现在看来,这二羊山的灵气对她来说很有用。 他轻言安慰着温沅,“放心吧,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是你这胎记变大了而已,没事的。” “啊?”温沅从以前到现在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身上这胎记,现在听到他说胎记还变大了,温沅只觉得头疼,“变多大了?” 泉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面镜子,“自己看看吧。” “这简直就像墨刑一样……”但不同的是温沅身上的胎记是有一点点颜色的,比如那些像花一样的地方是朱砂色的,其余的枯藤树枝就是青色。 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后背变成了这个样子,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小小的身体哭了起来。 “没事,如果你不想被别人看见,我可以施法将它盖住,但只是盖住,并不是它消失了。” 温沅微微点着头同意下来,“那就这样吧。” 这时玄渊从结界外跳了进来,猫身的他却说起了人话,“我觉得很好看啊,没必要遮住,这可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泉赶紧捂住了玄渊的嘴,温沅也穿好衣裳转过身来盯着他,“什么我母亲留给我的?” “他的意思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应该随意嫌弃。”泉立马想出了应对之策,“他这话也没说错,阿沅你得想开点,其实在我们看来这并不难看。” “真的吗?”她泪眼婆娑地望着一人一猫,“真的不难看?” 玄渊是个直性子,“真不难看,谁说难看我给你把他头撅下来喂狗。” “噗——”这话成功地将温沅逗笑了,“怎么这么暴力,小猫咪得温柔一点。” 说着她还伸手拍了拍玄渊的猫猫头,“乖哦。” 这要是其他人这样摸玄渊的头,他早就抱住又蹬又咬了。 玄渊傲娇的舔舔爪爪,“哼,只给你摸,别人摸我早就咬了。” “知道咯,就知道你这只小猫咪最乖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一六章 蛇妖现身颇有渊源 二羊山比温沅想象中的还要高,几人走了一天,结果还没走到一半的一半,“好累,要不然今天就随便找个地方扎营吧。” 春花发现一大片天然的湖泊,吆喝着温沅他们快过去,“小姐你们快来看啊,这里有一大片湖,今晚就在这里扎营吧!” 湖水呈黑绿色,一看就深不见底,“这湖很深,小心一点。” 池照月小心地探查着周围,发现这湖的旁边有许多倾斜的草丛,他料想这里会有蛇出没,提醒着其他人,“这地方潮湿阴凉,应该会有蛇虫出没,别轻易放松警惕。” 毕竟他就常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所以其他人对他说话的话深信不疑。 随着温沅几人将简易的帐篷撑开,一些人也从林子里冒出头来,“什么啊,原来已经有人了。” 几人看起来像门派里一起出来的,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颜色款式都差不多,“喂,这里是我们先发现的,你们赶紧离开吧。” 为首的男人见温沅和春花两个是女孩子,不打算为难她们,他还没有看到正在帐篷里布置睡觉的地方的另外三人。 “这里这么宽敞,你们就算来了也能睡得下啊,去旁边不就好了吗?”春花指着周围其他地方。 她这话说得没错,这湖边这么大片的草地,在哪儿歇脚不行?非得和他们挤在一个地方? “这里的风景最好,我们就想在这里扎营。”男人身边的女孩儿突然站出来插嘴道。 “师妹。”后面一个男人拉住了她,“让大师兄去处理这件事吧,你别说话。”不是不让她说话,是怕她脾气冲,说话得罪别人。 温沅觉得他们实在奇怪,便也没好气地怼道:“明明是我们先来的,什么风景好不好的,找其他地方去吧,这里我们要了。” “我是看你俩是小姑娘才好言相劝的,你可知我们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温沅虽然不能修炼,但龙国的门派她还是了解许多的,看他们这衣服,她冷哼一声,“呵,白月剑派。” 他们的大师姐白霜霜还在都城享福呢,他们怎么被发配到这地方来吃苦了。 “知道还不快让开?”小女孩儿又发声了,看得出她就是这直直的娇蛮性子,后面的男人又拉了她一下。 “不让。你们如果不想和我们待在同一个地方,那就离开。”春花先找到的地方,凭什么让出去。 那为首的男人突然变换了一张冷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这荒郊野岭的,多两具美丽的尸体也没什么关系。” 他掏出佩剑向温沅刺去,还没能接近,就被人捏断了剑尖,“还动起手来了?” 沈怀言他们一早就听见这外面的动静了,是泉拉着他们不让出去,先听听再决定。 可对方都要动手了,他们总不能再躲着了,“你也知道她们是女眷,对女眷动手,是君子所为吗?” “她如果愿意乖乖让出来这片位置,我也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男人尴尬地将剑收回鞘。 就他这样还给温沅一条生路呢?自己剑都被别人两根手指头轻易捏断了,奇耻大辱,简直奇耻大辱啊。 碍于身后一群师弟师妹在看着,男人不得不硬着头皮找泉谈判,“我们人很多,真动起手来你们不会是对手的。” “是吗?”泉并不想与他们纠缠,三人同时释放威压,不少顶不住的弟子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躺在地上痛苦哀嚎,更有甚者吐起了血。 “大师兄……我们好难受……”别说他们难受了,就连他们的大师兄现在也是强撑着没让自己跪下。 见他这般有韧劲,泉单独加大了对他的威压,“跪下。” 简单的两个字像仿佛有魔力一般,男人竟然就这般直直跪下。 如此耻辱的一幕被身后的师弟师妹们看到,男人浑身颤抖,嘴里却还在逞强,“我会讨回来的,你们给我记着。” “哟,还挺厉害。” 泉干脆直接控制他在这跪了半个时辰,最后男人实在是跪不下去了,被定住的身子出现了偏移,泉这才收手。 男人跪了这么久根本站不起身,还是背后的师弟们将他扶了起来,“大师兄……” “快走!”男人催促着周围的弟子,“快点走!” 但他可没有放过温沅的打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白天一定让这几个狗男女好看。 温沅坐在湖边看风景顺便泡脚,湖水是刺进骨头里的那种冰冷,“大好河山错过了不少,这次可要好好看个遍。” 玄渊就这样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他总觉得这湖水的深处有些什么,但他并不确定,毕竟自己水性不好,不能亲自下去探一探。 “玄渊啊,你和师父认识很久了吗?”黑猫与漆黑的夜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是啊,我们认识很久了。”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温沅也不再开腔。 一人一猫就这样眺望着远处,不知什么时候,湖边的萤火虫像收到了某种信号似的,一起从草丛中升起。 湖面上飞着不少的萤火虫,就像星河倾泄人间,致幻致美,“哇!” 温沅看着如画一般的景色感叹,“真美啊……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萤火虫。” 但她也在那湖水中发现了什么,“你们看那里的光,好像与这周围的不同。” 她指春花看着湖中的诡异之处,但春花看不出什么来,“小姐眼花了吧,那里分明什么都没有呀。” “是吗?那可能真是我眼花了吧……”温沅没太在意,回到帐篷里睡觉去了。 深夜夜深人静之时,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偶尔传来几声青蛙的叫声,很快又归于平静。 大家沉睡时,帐篷外面传来嘶嘶嘶的声音,一条一抱粗的大蛇盘踞在帐篷外。 它爬过的地方像被木桶滚过,让人难以想象这是怎样的庞然大物。 “嘶嘶嘶——”大蛇吐着信子钻进池照月他们所在的帐篷,嗅到池照月身上同类的味道,大蛇很快就爬着离开了。 转身又钻进了温沅和春花二人睡的地方,“嘶嘶嘶——” 不错,这才是上好的鲜血啊,大蛇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将温沅吞下时,一道细微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我就知道这湖里藏着东西。” 大蛇转头,看见一只黑猫正坐在他身体上。 玄渊将自己的气息藏着了,所以大蛇还以为这只是一只普通的猫。 等等……普通的猫会说人话吗?大蛇惊愕,吐着信子蛇头朝玄渊凑近。 刚靠近,大蛇就被玄渊打了一猫爪,“滚回去好好修炼,吃了她,你这老窝都要被掀个底朝天,将你开膛破肚都是轻的。” 这一爪将大蛇的脾气扇了起来,他再度张开大口想要吞下玄渊。 玄渊微微释放出自己的妖气,大蛇便连连后退,“你是灾厄之兽!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通过妖术给玄渊传音,因为他不会直接开口说话,也还没学会化形。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赶紧滚,再不滚我就扒了你的蛇皮。” 玄渊的话吓得大蛇一激灵,道着歉就往湖里钻。 但他怎么会就这样罢休,吃不成温沅,还不能吃其他人吗?吃其他人这个灾厄之兽总不会管自己了吧。 他缩小了身形往其他人的营地爬去,玄渊就在后面看着这一切,他无所谓,只要吃的不是温沅就行了。 “啊!” 不巧的是大蛇去的时候还有几个人没睡着,发现了他。 “啊!好大的蛇啊!”巨大的尖叫声吵醒了温沅几人。 她不悦地爬起身,“怎么了啊?有蛇,蛇在哪里?” 温沅揉了揉眼睛,钻出了帐篷,“声音好像是从那边传出来的,我们过去看看。” 刚一过去,温沅他们就看见下午那群白月剑派的人正在和一条巨蟒缠斗,“哇——这么大的蛇啊!” 温沅除了池照月以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蛇,而池照月是青竹蛇,平时的原型是很小巧精致的,这条可是大花蟒蛇啊。 “这蛇刚刚还想吃了你,被我一巴掌拍走了。”玄渊颇为傲娇地说着,温沅拍了拍他的脑壳道谢后继续看前面打架了。 这群白月剑派的弟子也不行啊,这么多回合下来,根本就不是大蟒蛇的对手,“你觉得谁会赢?” “蛇。”泉都不用看,这条蟒蛇和他还有些渊源,从前他来此修炼,还受过这条蛇的恩惠。 当时这大蟒蛇天天为他送补品,还把自己的洞府让他给住……只不过那洞府在水下,对他不太友好罢了。 见几人偷袭重伤了蟒蛇,泉心中一紧,但好在这条蟒蛇如今还可以支撑,“罢了。” 泉在暗中为蟒蛇输送了一些妖力,让他的伤口好得更快。 “这蛇的愈合速度好快啊大师兄!我们不是对手!”白月剑派的一群蠢人还以为是大蛇自己的本事呢,哪儿会猜到是泉在暗中帮这条大蛇。 毕竟都是妖,帮他一下也没错,更何况这条大蛇也帮过自己。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一七章 蛇妖报恩献上大礼 白月剑派那群酒囊饭袋拿这条大蟒蛇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一个掩护一个地逃走。 大蛇也深知弄得鱼死网破不好,转头对着泉道谢后扭着身子钻进了水里等待下一次机会。 这次温沅他们回去睡觉后没再遇到怪事,一觉到大天亮。 第二天温沅醒了个大早,她再次坐到湖边,对着湖面自言自语,“昨晚的事玄渊都给我说了,你这条蛇,竟然想吃我。” 本来平静的湖面突然掀起一点波澜,随着水波上前的还有一颗碗口那么大的珍珠。 水底传来模糊的声音,但温沅还是听清了,“这珍珠产至一只千年蚌精,对你修炼有帮助,算我给你的赔礼和昨晚你们帮我的谢礼。” 温沅捡过那珍珠,果真是光洁耀眼,而且形状圆润,一看就是上好的东西,应该是那条大蛇的珍藏吧。 她献宝似的将珍珠拿到泉面前,“师父你看,这是那条蛇妖给我的珍珠,听说是千年蚌精的。” 泉仔细打量着温沅手里的东西,半晌才满意地点着头道:“确实不错,是修炼的上品,给我吧,我炼成丹药你也好服用。” 一行人此时正好从他们身旁经过,一听什么修炼的上品,眼睛都泛光了,紧盯着温沅手里的大珍珠不放。 “喂,你们刚才听见那个男人说什么没有?他说那珍珠是修炼的上品,你们说我们如果抢过来了,会怎么样?” 男人贪婪的目光引得了温沅注意,她侧脸看向不远的树林,发现这一行人正紧盯着她手里的珍珠。 温沅往泉的身后退了一点,“师父……那边有人想抢我手里的珍珠。” 这种东西,有人想抢也不稀奇,泉让温沅将珍珠赶紧收到空间里放好。 那行人见珍珠就这样消失在眼前,急忙上前询问:“二位,方才我们路过看见这位姑娘手上有一颗硕大的珍珠,很是好奇,不知可否再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 “不行,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再说了我又不认识你们。”温沅怎么说也是公主,各大场合去了不少,练就了一身识人的功夫。 眼前这男人眼神飘忽,一看就心怀不轨,说不定自己刚把珍珠拿出来他就抢走了。 “那如果我想出银子买下那颗珍珠呢?”温沅见男人这准备豪掷千金的模样,再打量他的衣着服饰,心想应该是个富家子弟,但她还是不愿答应。 看温沅半天不说话,男人火气一下子上来,“到底答不答应啊,你说话啊!” 那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温沅脸上了。 沈怀言池照月二人也从后面赶来,刚一到就看见男人没好气地吼着温沅。 他牵过温沅的手往后面轻轻一带,“你干什么和姑娘家说话这么重?何况我们都不认识你。” “你们连沧泉州第一盐商的二公子都不认识啊?难不成是乡下来的?”男人身旁的女子鄙夷地看着温沅几人。 她的嘲笑声在温沅听起来十分刺耳,“你打扮成这样还好意思说别人是乡下来的?”温沅不加掩饰地嫌弃起了女人。 “你!”女人气不过与温沅争辩起来,“你倒是说说我这身打扮怎么不好了?!” 温沅走到她身旁,绕着上下打量了一圈,“看看,素银簪子,都城早就不时兴的料子,身上连像样的饰品都没有,你还说你不是乡下来的?” “你!”她灵机一动,吆喝周围的人过来看,“大家快过来看啊!这有个歧视乡下人的富家小姐!” 温沅从来不会歧视乡下人,但她早就料到了女人这番举动,“呵,我歧视乡下人?难道不是你先说我是乡下来的吗?怎么你说得,我就说不得?” 周围的人看了看温沅和她身边的其他人,心想……衣着这样华丽气质这样高贵的女人就算不愿意接触乡下人也实属正常,再说了……不是这女人先说对方是乡下人的吗? 在场也有清醒的人,将真相从头看到了尾。 “行,那就算我是乡下人,难不成二公子也是乡下人吗?你知不知道人家的生意有多大,不就跟你买颗珍珠吗?多少银子你开就是了,又不是给不起。” 温沅觉得这女人脑子真是有问题,“我说了,不卖不卖,听不听得懂这两个字?不卖的意思是什么知道吗?就是你有千金我也不愿意给你。” 她重复了好几遍,为的就是让这一行人弄清楚,这颗珍珠是她的所有物,她说不卖就不卖,轮不到别人质疑。 “你还真是冥顽不灵。”谢家二公子脸色不善,看样子是准备动手抢了。 他身后跟班不少,但真要动起手来,怎么回事沈怀言几人的对手。 怕是就连那只白猫,他们都打不过。 “哟,看你这样子,是想动手了?”温沅瞥见有几人已经偷摸拿出了自己的武器,看样子他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玄渊出了名的脾气不好,一见他们这样,跳下温沅的肩膀稍微变了下身。 众人看到她身边竟然还有会变身的灵宠更激动了,“居然是会变身的灵宠,修为肯定不低,咱们给她抢了,珍珠和灵宠就都是咱们的了。” “我看行。” 几人明目张胆地在温沅面前商量起了抢她东西的事,是当其他人都不存在了吗? 周围一些人低声谴责着这几个人,“真不要脸,几个大男人竟然想抢女子的东西……真丢咱们男人的脸。” 几人毫不在意旁边的闲言碎语,只专注在温沅那只会变身的黑猫身上。 “反正二羊山本就是修炼的地方,出了什么事也只能怪自己没本事不是吗?”谢家二公子刚一说完话立刻就把手伸向了玄渊。 谁知玄渊的速度可比他快出了不知多少倍,只见谢家二公子的手还停在原地,玄渊已经跳到了男人的肩上。 男人就这样尖叫起来,旁人只觉得奇怪,“肩膀!我的肩膀!要断了要断了!你个畜生快滚下去!” 周围人还寻思一只胖猫能有多重,怎么这么个翩翩公子这么弱不禁风的。 可又有谁知道玄渊施了妖法,如今的谢老二只觉得肩膀重似百斤。 玄渊“喵”了一声后轻快地跳下地,坐着舔了会儿爪子重新回到温沅的肩膀上。 “我家小猫咪没这么重吧?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小鸡崽似的还想动手?”温沅嗤笑道。 围观群众们也跟着起哄笑了起来。 “你这女人简直……”男人弓着身子阴笑起来,看上去还挺吓人,但温沅什么大场面没见识过,撇着嘴不以为意。 谢老二嘴里咆哮着捏紧了拳头冲着温沅一拳挥来,“老子打死你!” 可还没等碰到温沅,就被对面的女子一个过肩摔重重砸在了地上。 温沅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地上呻吟的男人不屑一顾,“我又没下重手,你哼唧什么。” 谢家老二不甘受辱,连忙站起身来嘴里念诀,手上小动作不断,看来是要用法术让温沅闭嘴了。 只见一个蓝色的法术朝温沅袭来,温沅躲闪不及,差点就被烧到了,幸好沈怀言在身旁及时护住了她。 “不给你点教训,你还不知道自己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是想用法术吗?好啊,那就来对对。 沈怀言一只手打的男人没有招架之功更没有还手之力。 谢家老二意识到自己惹错了人,连忙跪在地上求饶,也顾不得周围人多不多了,“大哥大哥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你看给我打的一块好地儿都没了。” 若不是有温沅在一旁阻拦,只怕今天沈怀言要打死这个男人了。 “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是是是,这就滚这就滚。”谢家老二跑的时候鞋还掉了,他掉头回来捡鞋的样子真是又狼狈又好笑。 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了,也都纷纷散去。 “行了我们也上路吧,这二羊山还真是热闹,一路上遇到不少熟人。”池照月已经收拾好昨天布置下的东西,催促众人上路。 沈怀言附和道:“是啊,只是我实在好奇,阿沅晅阳公主的名头这么大,怎么这么多人都不认识她,然后上来找麻烦。” “关于我的事情他们都是从小道打听来的,听说过我名头但没见过我本人的就连都城里都有,何况其他地方的。” 温沅这一番解释让沈怀言对龙国的印象又加深了些,“原来如此……难怪那么多找死的人。” “出门在外还是要低调些,能不暴露身份就别暴露,至于刚才那个谢家老二,他说得很对,二羊山本就是修炼的地方,这修炼的时候出点什么状况谁也无法预料,所以别人来找我们麻烦,自然也可以用这句话了。” 温沅并不是个完人,她有自己的脾气,对待人和事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于那些瞎眼来找她麻烦的,就只能用她自己的手段了。 “对这种犯贱的人不能太心慈手软,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还是沈怀言教给她的。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一八章 诡秘山谷生死难料 温沅一行人行至一处山谷却被拦住。 被拦住的不止他们几人,还有其他想从这里过去的。 无人知道这里是怎么了,每个过去的人就这样凭空消失在山谷中,明明刚才还在身前的人,只要一走进去,就瞬间消失在眼前。 温沅将手放在窄道间,尚能看见,看来……没那么可怕。 她刚要走进去,泉在后面拉住了她,“不要一个人冒险,就算要进,也得带着玄渊啊。” 玄渊闻言跳上温沅的肩膀,“喵~”温沅听得懂他喵喵叫,这是在叫自己进去呢。 她抬脚走进这古怪的山谷中,刚一进去,周围的景象立马就变了。 再回头时,泉和沈怀言他们几人都已经消失了,“刚刚明明还在的。” 温沅想回头去找,可无论如何都出不去了,就像有屏障隔离了两个进出的地方。 不多时泉带着另外三人也进来了,“看来这里和我想的一样,只是个屏障而已,隔离了这里与外界,但只要一起进来就没事了。” 有的人因为转身发现朋友没有跟着进来就着急忙慌的,想出去又出不去,就传得又玄又虚的。 “那这是哪里……怎么阴森森的。”温沅自幼就害怕这种阴冷潮湿的环境,对于这个地方她只剩恐惧了。 抱着春花的胳膊,二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几个三个男人身后。 突然从洞穴的顶上飞下来一群蝙蝠,将温沅可吓得够呛。 越往里面走,温沅就觉得自己呼吸越困难,她扶着春花,神情恍惚,“我……我好像喘不上气了……” 看来里面没有足够的氧气了…… 但现在前面走不过去,后面又退不回去,众人正焦头烂额时发现更多的人从屏障中走了出来,“你们怎么还在这里,难道没路了?” 不应该啊,如果没路了,那刚才进来的那些人又去了哪里。 “是啊,前面那个洞口里走一段路就没氧气了,呼吸不上来,你们可千万别进去。”温沅到现在都还不停抚着胸口顺气。 那些人也听劝,听温沅这么说原本想走进洞口的心在这一刻止住了,“这样啊……那刚才那些人到底是从哪里出去的,奇怪了。” 玄渊身形灵活,在洞穴里东看西看的,最后找到一处不大的洞口,洞里是清澈的潭水,看起来并不太深的样子。 “喵,喵喵……”他用爪子轻轻挠着温沅的腿。 温沅也听明白了他的话,跟着玄渊来到了那一处水潭。 众人就眼睁睁看着一只黑猫“噗通”一声跳进了水潭里往深处游去。 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玄渊终于从水潭里探出了头,“喵!” “这里面有路?太好了,可以出去了。”温沅二话没说,捏着鼻子跳进了水潭里。 待在水下睁开眼睛,她才发现这里竟然有那么多的骨头,只是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的骨头…… 大概是死在这里的人?或者其他动物? 温沅都下去了,沈怀言几人哪儿还有不跟着的道理,紧接着就是春花池照月沈怀言,泉在最后保护他们几人的安全,前面有玄渊在他很放心。 他们几人在水底下倒是很安全,只是苦了后面那群人了,刚从另一头的水潭爬出来就忙叫着下面有鬼有鬼,还抓他们的脚。 一开始温沅是不相信的,直到看见那群人游在最后的那人脚腕上的手印,青紫的手印在男人白皙的脚腕上显得很是显眼。 试问哪个正常人捏一下别人的脚腕会留下这样的印记?温沅打了个冷颤,催促着众人赶紧离开,“行了别磨蹭了,大家都快走吧……这里阴森森的,我们先出去。” “对对对,我们快走快走。”一群人靠在一起战战兢兢地离开了洞穴。 外面是一大片森林,天气晴朗,看样子应该是安全了。 温沅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这里还真舒服,只不过还是感觉阴森森的……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应该不会吧。”从刚才就一路同行的一个小姑娘钻在温沅身旁,她是一个人上二羊山的,不得不佩服这姑娘的胆子。 “嗯……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女孩儿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松开了一直抓着的温沅袖子,“不了,我是一个人来历练的,多谢姑娘,那我就先走了,祝你们好运。” 说完她一个人朝着西边走了,而温沅却带着自己的人径直朝前走去,她有预感,前面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自己。 “小姐你看这个……”半路上,春花指着一个小山包上插着的棍子,棍子顶端是一颗死人头,准确的说是人头白骨。 温沅往四面看去,森森白骨就这样被插在木棍上立在地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来我们是进了野蛮人的地盘了……”泉在书上看到过关于野蛮人的描述。 其他他觉得并不准确,真要说的话,还是用疯子来表述更准确。 他们有自己的族群,以人为食,风餐露宿茹毛饮血。 正说着话,周围传来人的嘶吼声,听上去数量还不少。 泉立马从空间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火把,“师父为什么要用火把啊?” “有火他们就不敢接近了,按理说这大白天的他们应该不会出没才对,看来凡事没有绝对。” 几人聚在一起,点着火把一步步往前挪动,好在没有野蛮人的袭击,他们很快来到开阔地带,温沅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 “山上怎么会有海……还有沙滩?这不是太奇怪了……”温沅走近海边,却发现根本过不去,她意识到众人又被圈在屏障里了。 “这里难道都是幻境……”温沅摸着屏障,“真是幻境,那我们是什么时候进到这幻境里来的?” 沈怀言走到她身旁,也触摸起那虚假的海,“可能从我们走进那个山谷以后,就一切都是幻境了。” “那我们该怎么出去……”偌大的幻境,会不会有人一直沉迷在这里面出不去呢。 “一定能出去的,修炼就是这样的,修心、修身,习惯了就好,当初我被困在自己的心魔幻境里,不也有了出来吗?” 对上温沅满是探究的眸子,沈怀言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他赶紧闭上嘴。 “什么心魔幻境?”温沅觉得沈怀言有太多秘密了,“很多时候你对我说的话,都像是很早之前就认识我,但在我收你做暗卫留在身边之前,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喝了忘情水的人,怎么会有关于前人的记忆呢…… 沈怀言自嘲一笑,“你我确实不认识,不要想那么多。” 他学着泉的样子似是无意地抬头揉了揉温沅的头,“乖。” 温沅没有抵触,相反她甚至很喜欢他摸自己的这种感觉,总觉得似曾相识。 “过去吧,别一个人待在这里了。”沈怀言带着温沅回到了沙滩边。 玄渊却朝着另一边的海岸跑去,“喵喵喵!喵!” 一边跑还一边对着温沅他们喵喵叫,温沅心甘情愿当他的翻译,“他说在那边有什么东西,我们过去看看。” 几人跟着玄渊一路跑到海岸边,却只有一间小木屋,“这屋子里怎么什么也没有啊……” “但这样一个地方有一间屋子不是很奇怪吗?更何况这屋子里还什么都没有,显得更古怪了……” 温沅在木屋里摸索着,“看看有什么机关没有吧,这样一个地方,绝对不简单。” 其余人也跟着她在这里里外外地看了一遍,但什么发现都没有。 “看来只是个普通的木屋,算了算了,走吧,找地方出去吧。”温沅烦躁地关上门,“砰”地一声屋子里凭空掉下来一个海螺。 捡起海螺,众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地,就是没人知道这海螺该怎么用。 “这啥呀……”温沅拿起海螺凑近耳朵一听,人立马消失在了原地,只留那只海螺。 “阿沅!”沈怀言急得立马捡起海螺也凑近了自己的耳朵,不出意外地他也被海螺吸了进去。 剩下的人一个接一个地都被海螺吸走,最后木屋里只剩下那只诡异的白色海螺。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海螺也跟着消失了。 温沅最先被吸进海螺里,所以她到另一个地方的速度也是最快的,但这一路可谓颠簸。 温沅只觉得自己脑仁儿都快被晃出来了,一路上吞了不少水,她甚至怀疑自己还生吞了几条鱼…… 她最后是从一个巨大的漩涡里掉出来的,好不容易爬起来,待看清了水底的景象后温沅大惊失色,“这是哪儿啊!” 原来传说故事中的龙宫……是真实存在的…… 不对不对……温沅努力拍打着自己的脸,“我肯定还在幻境里,这些肯定都是假的,也是只能看不能摸的。” 正想着,漩涡里又掉出来几个人,春花沈怀言他们紧接着就被漩涡吐了出来,温沅这才放下心来,“你们快看!” 纵是泉与玄渊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色,他们只知龙族向来避世不问世事……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一九章 命定之人是喜是悲 富丽堂皇的龙宫中远远游出来一个长着蓝色龙尾的男人。 男人急切地向温沅他们这边游过来,一看到温沅恨不能冲上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命定之人!你终于来了!” 温沅被他这一番操作弄得云里雾里,什么命定之人,是指自己吗? 对上男人满含热烈的眸子,温沅确定,他口中的命定之人就是自己。 她费劲地从男人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揉着手腕颇为无奈地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什么命定之人啊,你搞错了。” “你如果不是命定之人,怎么会进来到这里?你的朋友们又是怎么进来的?而且你没发现你在水下这么久一点问题都没有吗?”男人重新拉过温沅的手,“走吧走,我带你去见父王。” 泉与玄渊只觉得奇怪,这龙族向来高傲,对人间的事一点都不关心,从来不参与三界之间的问题,怎么今日对温沅如此上心。 他们从来没听过命定之人的事情,也没听温沅说起过。 但现在看来,温沅好像也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委。 几人跟着温沅和蓝龙一路走进了龙宫里。 与其说龙宫,不如说这里就是一个全新的海下世界,是从未见过的炫目绮丽。 “总算来了!”老龙王的样子看上去比他儿子还要激动几分,“等了你二十几年了,终于到了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温沅挣扎着想逃脱这样的环境,但蓝龙死死钳制住她的手丝毫没有松懈。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温沅慌了,拼命想逃离这个地方。 但泉很快游到她旁边安抚她,“稍安勿躁,先看看情况再说。” 老龙王见到泉一脸的不耐烦,“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我难道不应该跟着吗?我与她的情谊,可比你们龙族跟她的深吧?” 当年的事情泉知道得一清二楚,但就是想不明白现在又来找温沅干嘛,该不会是想图谋不轨。 但这回他错了,龙族还真没有什么坏心眼,单纯的是想报答曾经的一些事情。 龙王早就为知道今日温沅要来,已经准备好了接风宴,就等着她呢,“小神女,快往这边请。” “等等等等,什么神女?我不是啊……” 一旁的泉心道不好,这老龙王怕是要将从前的事全部抖出来。 他赶紧拉走了老龙王,背着温沅他们不知道在和他说什么。 过了半晌,老龙王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重新回到温沅身边道:“温小姐,这边请,刚才是我冒昧了。” 温沅没觉得有被冒犯到,倒是云里雾里的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不是,这到底是要干嘛啊?”温沅被一群虾兵蟹将簇拥着走进了富丽堂皇的宫殿里。 这里相比起她自幼见惯了的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被晃晕了的温沅一时来不及说话,跟着他们就往很深处走。 泉与沈怀言他们则是默默跟在后面,沈怀言也觉得事情不对劲,“为什么刚才那个老龙王称呼阿沅为小神女?难道她还有另一层身份?” “管那么多干什么,那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泉暂时不想让温沅的真实身份暴露,就算是沈怀言,也不行。 被背叛过太多次的人,总是会习惯性的怀疑身边的人和事。 一路被半推半就地带到宫殿,温沅更不知所措了,这里站满了龙宫的人,看样子应该都是老龙王的孩子。 他们像看救世主一般地打量着温沅,眼中流露出的满眼期待让温沅变得拘谨起来。 “哈哈哈,这些都是我的孩子们,听说你已经到了,他们都热情地帮忙布置了这座宫殿,不知道温小姐您满不满意?” 满意是满意,但这是她该有的待遇吗?温沅紧皱的眉头说明了一切。 以为是她对这一切还不满意,老龙王厉声呵斥着自己的孩子,“怎么办事的?!人家小神女都不高兴了!” 到底小神女是谁?是自己吗?温沅的面色更加凝重,她退到后面凑近了泉,在他耳畔轻声问:“师父,他说的小神女是我吗?” 老龙王此时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说漏了嘴,只顾着温沅到来的喜悦,以及批评自己的孩子们。 “不是,他认错了,大概是你和那小神女长得太像了。”泉是个不会撒谎的人,他一说话温沅就知道这是在糊弄自己。 罢了,既然谁都不愿意告诉自己真相,那就她自己查清楚吧。 直到温沅坐下才开席,谈笑间她能感受到老龙王是真的喜爱自己,但这种喜爱是出于感激的……虽然不清楚他到底感激自己什么。 “这样,你们就在这里先住一段时间,然后我再送你们离开幻境,怎么样?”老龙王一听温沅用完膳就要走,急忙挽留。 “难不成这里还是幻境?” “那倒没有,这里是和二羊山幻境连通的,那个漩涡就是通道,但只有龙族的子嗣才有能力逆转漩涡将你们送出去。” 那这么说,岂不是老龙王多久愿意让他们走,他们多久才能离开这里咯? 那这和软禁有什么区别? 温沅很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她冷着脸重新坐下,“我是来二羊山修炼的不是玩的,在你这里我还怎么修炼?” “修炼?”老龙王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温沅,“还有什么地方比龙宫更适合修炼?别人想进还进不来呢小神女。” “我叫温沅,不叫小神女。”温沅又重复了一遍。 老龙王像个慈爱的长辈一样顺着她的话,“好好好,温沅,那我叫你阿沅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温沅傲娇地一转脸,想到老龙王刚才说的话,忙问他,“你说这里适合修炼,是不是真的?” 温沅转头看向泉,见男人点了点头她才松了口气,“自然是真的,否则我们龙族怎么在这世间有一席之地?天上被神族的占了,地上被族和妖族占了,我们龙族能在水下发展到如今地位,你好好想想是因为什么。” 有泉在一旁做担保,温沅也相信了老龙王的话,但在水下生活……她总是不习惯的嘛,再说了也不像龙族一样可以长出尾巴在水下游动。 “怎么样?阿沅你考虑好了吗?”老龙王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有他们陪着我,我就愿意留下来。”温沅回头望了一下后面站着的几人。 老龙王见她答应了满心欢喜,“阿沅的朋友我们自然会当成贵客招待,那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有什么不习惯的吩咐他们。” “我现在就有不习惯的。”温沅有心刁难老龙王。 可这老龙王也只是恭恭敬敬地询问她有什么不习惯的罢了,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温沅看到老龙王这么卑微的模样,也不好再为难他了,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全是水,不习惯。” 这要求对于海底的居民来说……是很过分的,总不能抽干了他们的水吧?这也办不到啊。 但老龙王很快想到了办法,“不如我用结界隔开你们住的地方,再将里面的水抽干,你看行不行?” 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虽然耗时耗力,但能满足温沅的需求,只能这样。 “不会麻烦你吧?”温沅承认这话她是故意问的,就是想试探一下这老龙王。 “当然不会,你愿意住下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着话老龙王已经吩咐手下的人开始动手搬里面的东西了,比如一些珊瑚的摆件什么的,没了水它们可活不下去。 等虾兵蟹将们将该挪动的东西都搬完,老龙王吐出一口水雾,很快温沅他们住的宫殿就被一个透明的泡泡包裹住了。 龙王在泡泡上破开一道小口,用法术将里面的水全部抽干后带着温沅他们走了进去,“这里面还有水渍的东西用法术烘干就可以了。” 说着老龙王为温沅演示了一遍,“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温沅也没想到他竟然可以做到这一步,连连道谢,“可以了可以了,真是谢谢龙王了。” “此等小事何足挂齿,相比起你母……” “咳咳!咳咳咳咳——” 老龙王话还没有说完,泉就咳嗽着冲到他们前面来,半推半送地带走了温沅,“咱们快进去看看,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东西,如果有的话也好告诉他们。” 温沅意识到泉隐瞒了自己很多事情,她有心找老龙王问个清楚,但迫于无奈又只能跟着泉走。 “你到底在慌什么?我怎么觉得从咱们进到了龙宫以后你就一直奇奇怪怪的。”温沅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的想法问了出来。 可是泉依旧没有告诉她真相的想法,而是用不痛不痒的话搪塞着她,“你到新环境太敏感了,我哪儿有奇奇怪怪的,分明是这个老龙王奇怪,总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是吗?”温沅对于这次的事情有自己的判断,显然她并不相信泉的话,“如果只是我想多了那就最好了,怕就怕你们联合起来欺瞒我。” “怎么会呢……”就连泉自己也没察觉到,他说这句话时,眼睛甚至不敢看向温沅。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二零章 人鱼美姬献唱刺杀 温沅在龙宫住的这段日子还算顺心,只是这老龙王总来找她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比如什么你母亲怎么怎么之类的。 但据温沅所知,自己的母亲从来没见过老龙王。 每次问老龙王,他都只是说温沅的母亲曾经救过龙族的性命。 在这地方住的每一天温沅都是稀里糊涂的。 * “怎么样?这段时间每日都勤加修炼,可感觉身子松快?有没有感觉不一样的地方?”沈怀言找到温沅,这些日子她的变化自己都看在眼里。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温沅忘记他之后的确过得更好了。 温沅对他的态度说不上亲近,但也不至于冷漠,“还行吧,师父每天带着我修炼,今天终于放我出来玩玩了,不想再想修炼的事儿了。” 她伸了个懒腰走出了老龙王布下的泡泡结界。 外面游弋的各色鱼儿见到她都会特意过来绕着温沅游一圈再离开,“看来我在这水底可比在地上受欢迎。” “还是要当心一些,海底有许多暗流的,当心被卷进去。”男人跟在温沅的身后嘱咐着。 前面的人却对他的话不以为意,温沅刚游出没有多远,沈怀言就一把扯住了她的手往后带,“你慢一点!” 他吓得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对温沅说话大声了些,但刚才温沅再游一点就到了更深的地方,前面黑暗的海水看不到尽头,他真的害怕温沅出什么事情。 意识到温沅被自己吓坏了,沈怀言慢慢松开她的手,“前面的水位更深了,不要往那边游……” “嗷……我知道了,谢谢。”温沅慢慢游回安全区域,从她对沈怀言有记忆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对自己那么凶。 她重新游回到了安全的地方,这一次她遇上了迎面游来的泉,“怎么看起来不开心?” 温沅低声给他说了刚才的事,泉虽然不赞成沈怀言那样吼她,但也忍不住教训起来,“你啊,怀言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别那么小气,走我带你去看有意思的。” 他甚至顾及到了远处的沈怀言,挥着手高声呼喊道:“怀言要不要一起过去?” 对面的男人只朝他挥了挥手,“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喧闹的场合,现在也不太适合他了。 他在后面望着温沅侧脸的笑容,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两个变成了这样子。” 泉带着温沅来到了龙宫一年一次的欢歌盛宴,说的好听,温沅参加后才发现其实就是人鱼为龙族唱歌的一场宴会罢了。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泉曾经有幸听说过这龙族的欢歌盛宴,大统领给他描述的时候他就无比向往,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能真的亲眼看到亲耳听到。 盛宴开始时,由龙宫特意挑选出来的人鱼美姬作为开场。 这些美姬每一个都是金黄的头发,肤白若雪身量纤纤,眼中似有璀璨星河,“这是哪片海来的人鱼,怎么和古籍中的不一样?” “西域的海。”泉也是猜测。 在一众人鱼美姬的簇拥下,一条有着橙红秀发的人鱼缓缓游来,她每游一寸,身边就会绽出无数细小的花瓣,虽然不知是如何做到的,温沅还是被这幅景象迷住。 这条人鱼的尾巴与其他的很是不同,上面缀满了圆润的粉色珍珠,那些珍珠并排靠在一起,就像珠链一般挂在她的尾巴上。 人鱼显然注意到了温沅,她朝着温沅缓缓游近,被老龙王一声闷哼给吓住,她转身显得有些惋惜地游像中间早已布置好的贝壳,坐在那贝肉上,一张口,就将在座所有人带入了一个梦中的世界。 随着她宛转悠扬的歌声,温沅只觉眼前场景如梦似幻,她伸出手去摸,却摸不到眼前灿烂的星河。 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识到这样迷幻绮丽的场景,温沅只觉此生无憾,“师父……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闻到了,泉也闻到了那股味道,主位上的老龙王察觉到事情不对劲,赶紧叫停了还在唱歌的人鱼。 “把这群人鱼都给我抓起来!”龙王一声令下,龙宫的侍卫立马将表演的人鱼们抓了起来。 那些人鱼眨着无辜的眼睛,“我们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抓我们?” “那阵腥味,你们想做什么?”这群人鱼很是奇怪,她们要大开杀戒时就会飘出这样的鱼腥味。 但为首的人鱼还是不明白老龙王的话,“我们没有做!我们只是在伴舞而已!你们没有证据抓我们!” “哼!本王抓你们要什么证据!”这海底的一切生物都由龙族管理,确实不需要证据…… 但温沅总觉得事情蹊跷,再看去时,那条献唱的人鱼已经消失不见。 等她再回过神来时,那人鱼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如同鬼魅一般,不再有刚才的明艳动人,而是变得充满杀气,“所以……你就是命定之人了?” “我不是。”温沅被这条人鱼尖锐的指甲划得很不舒服,但她不明敌人的实力,自己也不敢乱动。 在水下,就连泉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百战百胜,何况她一个没有法术的菜鸡。 人鱼的指甲轻轻划过温沅的脖子,“你就是命定之人,我偷偷看过卷轴。” 温沅已经记不清自己来到海底以后说了多少遍自己不是什么命定之人了,但就是没人相信她的话。 现在又冒出来个什么鬼卷轴,“我真不是,到底什么命定之人我到现在都不能理解。” 这条人鱼有读心的能力,她接触过温沅后相信她说的都是实话,但卷轴上明明画清楚了,她就是能拯救龙族的命定之人。 就算会有错杀的风险,她也不能看着龙族的救星从自己手底下逃脱。 她们人鱼族已经被龙族压制了太久,没有了这个女人,龙族的灭亡只是迟早的事。 “把我的族人都放了!不然我就杀了她!”人鱼看着老龙王,“快点!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们龙族的救星就这样死在我的手上?” 但老龙王并不傻,他知道无论如何以温沅的身份都不能活着逃脱她的手掌心,“既然你已经看过卷轴了,那我放不放你的族人,她都会死不是吗?” “你这个老东西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在你面前吗?”人鱼手上稍一用力,温沅的脖子就被刺破,血液在海水中立刻四散,血腥味刺激得那些人鱼发狂。 老龙王随手抓起一条人鱼的头发,那人鱼的尖叫声刺耳,温沅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咱们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你杀了她让我们龙族无法完成卷轴上的预言,我们就用最后的时间追杀你们人鱼族,既然要绝种,那大家一起好了。” 说话间龙王已经拧断了一条人鱼的脖子,他没有收手的打算又抓起第二条,这一次他用自己的武器刺穿了这条人鱼的尾鳍,痛苦的叫声立马传进众人的耳朵里。 那条还禁锢着温沅的人鱼也露出痛苦的表情,但她的手没有丝毫松懈,“还不放?你别忘了,你们人鱼族所剩不多了,死一条少一条。” “你!”人鱼正做思想斗争的时候沈怀言从后面偷袭她,右手捅穿她的身体,将心脏捏出来塞进嘴巴里大口咀嚼。 “啊!!!”人鱼族对同类的共情能力很强,看到同类被这样生吞下,心中的痛苦无以复加。 这个她们人鱼族等待了许久的机会就这样错失了,说白了还是不够中用啊。 “把这群人鱼带下去,饿她们几顿先。”老龙王松开手里掐着的那条人鱼,又指挥手下将被掏了心的这条人鱼丢到深海喂鱼。 “现在你知道了吧,你对我们龙族有多重要。” “我听刚才你们说的话,你们该不会是想让我给你们生孩子吧?”温沅这一刻是完全懵的状态。 老龙王闻言仰头大笑,“哈哈哈哈!你这个小丫头,怎么可能,自然是要等你觉醒了你母亲的能力……” 他这次竟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主动收了声。 可温沅却不依不饶地跟在老龙王身后问:“什么我母亲的能力?” 她母亲到底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老龙王以有诸多要事为处理摇着尾巴迅速游走,只留下一脸懵的温沅。 温沅转过头看向泉,男人这下可紧张了,眼睛四处乱瞟,生怕对上温沅探究的目光。 可最终温沅还是来到他面前问到:“老龙王到底什么意思师父你知道吗?他口中的我的母亲,到底是谁?应该不是我现在的母亲吧?”温沅再也无法无视这件事情。 可泉始终认为现在不是将一切真相和盘托出的时候,“我和那个老龙王又不熟,我怎么会知道他在胡言乱语什么啊?人老了会神志不清,龙老了也会的。” 这次他这番说辞可骗不到温沅了,她认真地盯着泉,“师父你一定知道什么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到底对我隐藏了多少事情?亏我那么相信你!”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二一章 身份如何真相揭露 温沅这番话彻底伤了泉的心,他并不是故意隐瞒,可温沅怎么能这么想他…… 男人转身离开,临走前甚至不愿对她说什么重话,“以后你就会明白了……我现在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你。” “可我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这样厉害的人会关注我,会成为我的师父;我想知道为什么龙族的人叫我命定之人;我想知道我的身世,我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温沅心情激动,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只是这泪水一滴出来就融入了海水中,她现在的模样看起来还有些滑稽不说。 “你什么都不让我知道……你不告诉我,我就会胡思乱想啊,我会想我的亲生母亲到底是谁,我是不是不属于定南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师父你就告诉我吧……” 如果不是在水里,温沅真的要给泉跪下来了,她抓着男人的手臂,急切地看着男人。 但泉还是什么重要的信息都不愿意说,不过却想法设法安慰温沅,“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的身份,绝对不像现在一样简单,所以我和玄渊才会来到你的身边保护你。” 他停顿了半晌,“但是其他的……我现在都不能告诉你,那是现在的你不能承受的,等到了你足够强大能够承担一切的时候,真相就会大白。” 说完泉加速游开了,温沅心想自己猜测的果然没错。 她的真实身份一定和万魔渊有脱不开的关系,否则灾厄之兽不会乖乖在她身旁做一只猫,泉也不会过度地关注她。 温沅向着更深的地方游去,现在的她只想一个人静静。 而在远处目睹了这一切的沈怀言默默跟在温沅身后,生怕她又出什么意外。 谁知这丫头竟然又跑到刚才不准她去的断崖了。 不过还好她只是找了个地方坐着,没有太靠近,“你一直跟着我,不累吗?” 竟然被发现了……沈怀言慢慢游上前,“担心你啊,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少操些心呢?” “我不会乱跑的,只是这里更凉快,我想过来在这边冷静一下罢了。”她揽住一条游过的小鱼,“鱼儿也会有烦恼吗?” “你如果烦心,我就离你远一点,在这边陪着你,但你不要做危险的事情好吗?” 沈怀言重新游远了一点,“我就在这儿。” 温沅在断崖边坐了很久,直到肚子咕咕叫起来,“算了,回去吧,我饿了。” 她还以为沈怀言早就离开了,没想到回头他还守在自己身后,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回到龙王为他们准备的宫殿后,沈怀言确认她自己乖乖待好后就离开了。 他找到泉,准备问清楚这段时间的事情。 男人一眼就看出了他来此的目的,“你想知道什么?” “阿沅问你的那些问题,我都想知道。”沈怀言已经接受了温沅与他的疏远,但他还是想知道一切真相。 泉考虑了半晌,“给你说可以,但你能保证不在阿沅面前提一个字吗?” “自然,你还信不过我?”只要是为温沅好的事情,沈怀言都能做到,这点泉倒是不曾怀疑过。 他将沈怀言带到了自己的寝殿里,在四周布上了任何人都进不来的结界。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或许会让你大开眼界,你今日听过这些事后,就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能说,这关乎阿沅的生死存亡,明白了吗?” 这么严重吗?还关乎性命了,沈怀言认真起来,“我知道了,你说吧,阿沅到底是何来历?你和玄渊,又是什么身份。” “我的身份很简单,我曾是万魔渊大统领云中邈的副将,是他的心腹,后来大统领殒命就由我暂代副统领之职,而玄渊呢,他……就是玄渊,古籍上的灾厄之兽,显世会带来灾难的凶兽。” 介绍完了自己和玄渊的真实身份,泉犹豫良久才肯开口,“阿沅……是大统领唯一的血脉。” 这个消息足以震惊整个妖界,更别说沈怀言了,他只觉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她不是,定南王的孩子吗?” “阿沅出生时正值妖界与神界战乱,大统领为了保护她,以妖族秘术封印了她的妖力,这就是为什么阿沅没有灵根,她不是没有,而是被封印了,只有封印解除,她的灵根才能长出来。” 沈怀言有些不解,“神妖的争斗与阿沅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将她的能力封印?” 对面的男人叹了一口气,“神界一直在寻找她,不将她的妖气封印起来,待神界的人找到了阿沅,一定不会手下留情,到时候就算是我与玄渊联手也不一定保得住她。” 泉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一枚玉扳指,“这就是大统领留给她的唯一信物。大统领在阿沅出生前就处心积虑要保全她们母子了,可谁知阿沅刚出生不久,她的生母就被神族找到带回了神界。” “她的母亲到底是什么身份?” “阿沅的生母……是司掌世间一切植物开败的神女,神与妖相知相许,本就不被神界接受,所以她母亲一被带上神界后……就被镇压在了龟山下,不久后……就被神帝下令处死。” 说到这些旧事,泉心中隐隐作痛,“大统领是在神女被处死后才得知的消息,但那是个假消息,他以为神女只是被镇压了……起初攻上神界也只是为了解救心爱之人,谁曾想,被神界与万魔渊的叛徒里应外合的偷袭了,自那一战后少主下落不明,没人知道她被大统领藏到了哪里,我寻找了二十多年才找到她。” 这一切对沈怀言来说都太震惊了,他一时间消化不了这么多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阿沅是未来的妖族统领,就连我们都在她的统治之下?” “没错。”泉往前走了几步,停下后又告诉了沈怀言一个惊天大秘密,“而且她是神与妖的孩子,她体内有两股力量,她是妖族唯一一个可以推翻神族统治,带领妖族走向繁荣的人。” 太震惊了……沈怀言堪堪坐下,好一会儿都没缓过劲来…… 他突然想到这几日的事情,又问泉:“那命定之人是怎么回事?” “当年海底环境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是神女以自己的神力挽救了龙族生活的那片大海。而龙族有一卷轴,可以预知未来将会发生的事,这其中原委我也不太清楚,大抵是龙族又出了什么问题,需要阿沅觉醒后的神力吧。” 太荒谬了……真的太荒谬了这些事情,让人难以相信。 “那她既然不是定南王夫妇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会这么受龙国皇室的宠爱?” 泉皱着眉瞪了沈怀言一眼,这孩子怕是听到这么大的消息傻了吧,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 但他还是给沈怀言耐心解释:“这就是大统领高深的地方,他一直在寻找适合的家族,既要家世清白,又要有权有势能够庇护温沅,正好定南王妃产下的是个死胎,大统领篡改了所有知情者的记忆,将刚出生三日的阿沅送到了定南王府,至此龙国备受宠爱的晅阳公主就诞生了。” “原来如此……难怪了。但这个方法不是太危险了吗?定南王只要稍微想点办法就能发现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 “谁会怀疑一个刚从产房里出来的孩子,何况还长得如此可爱,除了不能修炼,定南王一家对阿沅可谓满意吧,如此喜爱她怎么会怀疑她呢?” 泉看着沈怀言的表情,不得不又提醒他一遍,“今天的事情,无论对谁都不能说,否则等待温沅的就是神界无穷无止的追杀,这群伪善的东西是绝不会容忍威胁神界的存在活下去的。” “我知道了……”待沈怀言离开后,玄渊从暗处慢慢游了出来。 “你就不怕他说出去吗?”玄渊和沈怀言相处的时间不长,他并没有完全的相信沈怀言和池照月这两个人。 倒是春花,他十分喜欢,对温沅忠心耿耿的人,他是怎么都讨厌不起来的。 “他恐怕是这世上最希望少主幸福之人了,不会说出去的,放心吧。” 泉并不信任沈怀言,但面对温沅的事情,他相信这个男人会有分寸。 “他喜欢少主是吧,但我怎么觉得少主对他没意思?”沈怀言对温沅的心思谁看不出来啊。 “是啊,很喜欢。”泉又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他天天叹气,活像个老头子,“少主从前也很喜爱他的,只是后来饮下了忘情水,不记得了。” “哦?还有这样的事?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又不是什么好事,我还得可以和你说啊,有时间我再和你慢慢聊吧,你不去保护着少主在这儿乱游什么。” 泉将玄渊赶出了自己的寝殿,一个人坐在殿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现在阿沅也修炼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得带她去另一个地方了…… 可那样的地方对她来说……太过凶险,只怕她心中会产生落差,罢了,再缓一缓吧。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二二章 不幸被俘同伴遭殃 这几日温沅与其他人的关系闹得很僵硬,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和泉说过话了。 “你真的要一直这样别扭下去吗?他或许有他的苦衷呢?何必闹得如此僵。”沈怀言劝说着温沅。 但这丫头也是个死脑筋,想不通的事情就爱钻牛角尖,无论谁来了都不好使。 玄渊在温沅的身旁坐着,看着远处黑暗中游来的一条怪鱼,“我们可有麻烦咯。” 这怪鱼体长十数米,浑身的鳞片像盔甲一样坚硬,直冲冲朝着温沅他们游来,“这什么东西啊……” 温沅转身正要游走,只听那后面的怪鱼竟然开口说话了,“小姑娘你别走,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他从断崖下而来,久居深海却一直留心着龙宫里的事情,今天会来这里,也是因为听说了温沅就是传说中的命定之人。 “什么忙?”温沅始终和怪鱼保持着安全距离,生怕他突然冲过来把自己一口吞了。 怪鱼看温沅害怕自己,往后面退了一点,“我……” 他话还未说完,泉从一旁冒出来,对着这怪鱼释放了威压,“她不是命定之人,没有能力帮你,请你离开,否则……” 泉环顾了一下四周,“龙宫的侍卫就快来了,你确定还要待在这里吗?” 怪鱼怨恨地瞪了泉一眼,飞快逃离,重新回到断崖下去了。 “断崖下是冰冷的深海,那里居住的大多是被龙族流放的囚犯,不能相信他们说的话。”他转身离开朝龙宫游去,泉认为很有必要去找老龙王说一下今天发生的事,也好让他们加强对断崖深海的管理。 龙王一听到这个消息吓得魂不附体,“你说什么?断崖下的那群东西出来了?” “只出来了一个,不过看起来怪吓人的,不知道阿沅被吓到没有,送点好吃的去安抚一下。” 龙王觉得这个主意好,赶紧让宫女准备了不少好吃的特色点心送到温沅宫殿里。 “本王一定会严查这件事的,你放心,不会再发生了。”有他这句话泉才放心离开。 只不过另一边的温沅还挺懵的,怎么突然送来这么多点心,“龙王吩咐了,这些都是给温小姐压惊的,让断崖底下的东西出来吓着温小姐真是龙族的罪过。” 宫女转达完龙王的歉意后就离开了,温沅看着一碟碟的点心心中竟然还有几分感动。 没想到自己明明什么忙也没帮上,龙族还对自己的事如此上心,甚至送来这样精致的点心只为了给自己压惊。 正吃着,旁边窜出来一只粉红小虾米,在温沅身边一跳一跳地,“温沅小姐,你快逃出龙宫啊,蛟龙族来找你了……” “什么蛟龙族?”蛟龙……温沅想起了民间传说蛟与龙的区别,“他们为何来找我,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们住在水下的消息灵通嘛,蛟龙一族听说你这位命定之人已经出来,便从四方的河流湖泊里正往这边赶呢,你快跑啊,否则被他们抓住了就是死路一条。” 温沅觉得这几日发生的事实在太奇怪了,怎么海底下的生物都想要她的命,前有人鱼后有蛟龙的,“他们为什么要追杀我?” “蛟龙与龙只差一字却天差地别,龙族是神兽,无论在民间还是天界,都是高贵的存在,可蛟龙不同,他们受制于龙族,早就想取而代之,如果杀了你,龙族逃脱不了灭亡的结果。” 这段日子她听到的这些故事都太诡谲荒谬了,温沅无法相信,但小虾米还是不厌其烦地催促着她,“你就算不谈也要让人保护着你啊,你看你,一个人待在这地方,到时候蛟龙族的人化形来忽悠你你都不知道。” “他们能有多大的本事,偷溜进龙宫还化形。”温沅不以为然,继续吃着自己的点心。 小虾米趁她不注意化为了长着犄角的男人,一把掐住温沅的脖子蒙住她的嘴巴将人飞快带走。 一路上男人掩人耳目带着温沅偷溜出了龙宫,但他无法逆转漩涡,只能绕路。 “小姑娘,我不是说了吗?你一个人会被忽悠的。”这不就被他的小虾米骗了吗? 温沅此刻已经意识到他就是蛟龙族派来的人,她拼命挣扎,可在水下她的力气哪儿有蛟龙的大,体力都耗尽了也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待泉他们发现温沅消失了时,温沅已经被带到了离龙宫很远的海域,只不过还没到蛟龙族聚首的地方罢了。 “我不是命定之人啊,人鱼族都绑过我一次了,你们又来,烦不烦啊。”温沅跟着他游了那么久,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她用脚踹了一下男人的尾巴,“你听见我说话没有啊。” “嘘,别说话。”男人带她藏到了一处珊瑚礁后面。 他们刚躲起来没多久,温沅就亲眼看见一群面目狰狞的蛟龙从前面游过去。 那条带着她离开龙宫的蛟龙松开了自己的捂着温沅嘴巴的那只手,“现在他们到处在找你,我不带你离开龙宫,只怕那里会发生血战。” “……”温沅沉默了一会儿,实在想不明白男人的目的,“你不也是蛟龙族的吗?你为什么不把我带回去邀功。” “我只想好好修炼化龙,我知道,蛟龙族对上龙族是没有任何胜算的,所以我救你,是为了给将来的蛟龙族争取一线生机。” 男人化身为人将温沅带到海岸边,“躲到里面去,他们只知道搜索海域,不会上岸。” “你们还真奇怪。” “哪里奇怪?” 二人坐在一起谈心,温沅的温声细语让男人很有好感,“海下谁见了我都说我是命定之人,可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没觉得是不可或缺过的。” “那只是你一人的想法罢了,你对于龙族来说确实很重要,而龙族是人间与江河湖海的守护神,他们行云布雨,无论是陆地还是水下,都离不开龙族,没了你,龙族很快也会面临危机,所以他们都在乎你。” 二人聊了许久,直到天色暗下,“我会在这周围布下结界,你睡吧,我给你守夜,等你明日醒了,我再想办法联系你的朋友们。” 经过白天的谈心,温沅并不怀疑男人的用心,她在结界内安心宿下,可此时的温沅并不清楚等待她的是什么。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温沅发现自己被锁在了一处深潭的柱子上,身旁是遍体鳞伤的男人。 “龙族的命定之人,你可真能睡,知道我们等了多久吗?知道他,等了多久吗?” 说话的女子手执一条黑鞭重重打在男人的身上,鞭子刚一落下,男人身上的皮肉就立马绽开,“啊!” “让你去抓她,你倒好,竟然想带着这个丫头逃跑,打死你这个不中用的叛徒!” 二人是半夜被捕的,蛟龙族以最迅速的动作先抓了男人,然后又悄悄以迷魂之术困住了温沅,所以她才会昏睡到现在。 身旁的男人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温沅心疼得要死,要不是为了帮自己,他也不会被折磨成这样。 “你们要杀要剐随意,干嘛这么折磨自己的同族!” “同族?”女人转过头瞪圆了眼睛望着温沅,“你问问他拿我们当同族吗?自视清高,总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会化成龙,呸!做梦!” 女人不解气似的又在男人的身上抽了好几鞭。 过了一会儿来了两个黑衣人将男人带走,温沅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嘛,挣扎着想要唤回那两个人。 女人紧紧捏住她的下巴,“行了别叫唤了,一会儿有的是时间让你叫。” “你们要把他怎么样?我的朋友不会放过你们的!”温沅知道此时自己的狠话很没有威慑力,但她能怎么办…… 现在的自己就像刀俎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女人癫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小丫头嘴还真硬,谁能找到你?谁会来救你,你就等着看吧,企图救你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过了很久,那两个黑衣人重新回到关押温沅的这里来,但这一次他们没有带回那个帮助温沅的男人,只带来了一层血淋淋的皮,和一根泛着淡淡细闪的绳子…… “认得这是什么吗?”女人掀开了那层皮给温沅看。 温沅清晰地记着男人尾巴上的鳞片的颜色,这是……这是那个男人的皮…… 看到温沅害怕到颤抖的模样,女人似乎很是享受,“没错,这就是他的下场。” 她又用脚将那根绳子踢到温沅的脚下,“这根,是他的龙筋。” “看好了龙族的小吉祥物,他是因你而死的。”女人不停在温沅耳边念叨着男人的死状如何如何血腥惨烈…… 温沅一阵头疼,在极致的悲痛下她几次哭到晕厥,她从来不知道会因为自己造成别人的死亡…… 抽筋扒皮,这是何等残忍的事情,他们到底是怎么能对同族下如此死手的。 看着温沅哭到红肿的眼睛,女人竟然又再次狂笑起来,“你现在这个表情很好,没关系,下一个就到你了,你们两个黄泉路上也好作伴。”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二三章 兴师问罪如出一辙 过了没多久,又来了两个蛟龙族的将温沅带走,“啊哦~轮到你咯小吉祥物。” 女人奸笑的声音让温沅浑身起鸡皮疙瘩,“呸,你才是吉祥物。”温沅啐了女人一口,“你们最好弄死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尤其是你!” 温沅的动作激怒了女人,她用尽全力的一耳光下去温沅直接晕了过去。 而此时还在满龙宫寻找温沅的沈怀言脸灼烧般的疼痛。 老龙王见状立马冲上前拨开了他的头发,“血契……这个印子……” 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蛟龙族。”从沈怀言的脸上他看清了那女人的手印,而在这些族群里,只有蛟龙族会长出这样畸形的指头。 “你这个血契是不是有办法定位到温沅的位置?”现在所有人包括沈怀言都庆幸他与温沅签订了血契,如果不是这玩意儿,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温沅被谁掳走了。 “可以,我现在就施法找到她。”沈怀言手上起势,心中默念口诀,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就找到了温沅的准确位置。 但这个地方太过隐蔽黑暗,沈怀言无法给出精确的位置,他画出大概的位置后拿给老龙王看,连老龙王都不知道这是哪里。 不过很快他就想出了办法,“给我一滴你的血。” “你要用来干什么?”沈怀言嘴上问着,手上的动作却很是老实,立马戳出了一滴血给龙王。 谁想龙王竟然召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鲨鱼。然后他又使劲捏着沈怀言的手指,让血液四散得更快。 这群鲨鱼闻着新鲜血液的味道,立刻发了狂似地向各个方向散去。 “你与她既有血契的羁绊,那你的血液中就有她的血液,这群鲨鱼能嗅着温沅的血液找到她。” 还好还好,沈怀言跟在龙王后面,“看来他们是找到了,我们快走,那群蛟龙族,我们几人足以对付。” 几人原以为鲨鱼要往很远的地方游去,却没想到到了断崖处后径直朝深海游进。 老龙王与其余几人面面相觑,皆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诧异。 但老龙王说了,这鲨鱼从不出错,就算怀疑他们也只能跟上去看看。 断崖下的海水冰冷刺骨,光线更是微弱,“哼,也只有蛟龙会喜欢这样阴暗的地方了。” 不多时鲨鱼不能再下潜,龙王不得不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常年生活在断崖深海的鱼。 “这里太黑了,看不清……”沈怀言努力揉着自己的眼睛,而且深海带来的压力让除了龙王外的几人很是难受。 龙王在几人周围布下结界,“现在呢?还难受吗?” 有了他布置的结界,果然要轻松许多,但越往深处游这个结界越没用。 * 另一头,温沅被带到蛟龙族布置好的祭坛上,她被推上祭坛,看这架势,是要活剖了她。 她被堵上嘴巴不能说话,可温沅还是不断发出呜咽的声音,她越挣扎,捆绑她的特制绳索就缩得越紧。 温沅只感觉自己快要断气,奄奄一息地瘫倒在祭坛前。 将她带来的女人用满是脏污的脚踢了踢温沅的脸,“喂,别装死,喂。” 可无论她叫了多少声踹了几脚,温沅都没有任何反应。 女人这下可心虚了,温沅是他们对付龙族的关键,现在就死了到时候首领怪罪下来……那不得扒掉她一层皮? 她不愿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继续用脚猛踹着温沅的腹部,“你快醒过来啊!” 此时正跟着龙王寻找蛟龙藏匿之处的沈怀言感受到腹部一紧,紧接着就是无止的疼痛。 他捂住腹部痛苦的模样让泉紧张起来,“是不是阿沅那边不太好?” 何止是不太好啊,简直是快死了的感觉…… “可能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腹部,我们快走,快去救她!” 沈怀言无法再忍受温沅独自面对那些危险,他现在只想赶紧到温沅身边。 胡乱扒拉着水差点打到老龙王,“你别急,就快到了,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一点点绿光。” 只有蛟龙族才有办法在这样漆黑的海底弄出这一点点光亮来。 此时温沅已经被女人吩咐抬了下去,她赶紧想应对之法,殊不知温沅只是太悲痛所以晕过去了。 “怎么办,要是首领回来看见了一定会生气的。”一旁的手下紧张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温沅。 她如果死了,那他们蛟龙族的计划就破灭了。 首领那样残忍的人,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你在我身边聒噪什么?给我滚下去!”女人赶走所有的手下后独自蹲在了温沅身前,“我知道你是装的,对吧。” 她试图用这样的方法让温沅自己醒过来,可半晌也得不到一点回应。 女人真的慌了,她来回踱步思考等会儿首领来了的应对之策。 如果一会儿首领来了温沅没在祭坛之上,她该怎么回答?说她死了?说她只是暂时昏迷了等醒了就能继续了? 都不行,首领最不喜欢的就是手下的人找借口。 正在女人焦灼之时外面游进来一个神色慌乱的守卫,“大人!大人!” “怎么了?首领来了?”应该不会这么快吧…… 可守卫却给她带来了一个更大的“惊喜”,“是龙宫的龙王到了……” 女人皱眉,脸色比数九寒天的冰碴子还冷上几分,“怎么可能?他就找来这里了?” “对啊!”守卫吓得手脚抖得不成样子,“不信大人可以去外面看看,那龙王还带了三个男人,一个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把她藏起来!” 女人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带着守卫走到外面,“你这老泥鳅来干什么?” 龙王调动水下的鱼将她的四肢全部钳制住,“我没时间与你浪费唇舌,温沅在哪里?” “你这老泥鳅!我做了什么你擅自绑我,你别忘了蛟龙族不归你龙族管!”女人不停挣扎着,但她如今的境地就和刚才的温沅一样,越挣扎就被绑得越紧。 女人不敢再挣扎了,“什么温沅!我根本不认识!” “不认识?”老龙王抬手便是一道水柱,女人被绑在水柱上。 看见老龙王现出自己的龙爪,女人大惊失色,“老泥鳅你敢!我可是蛟龙族首领的左膀右臂!你若敢抽我的龙筋,我们首领不会放过你的!” “那便试试吧。”老龙王抬手将女人打为原型,慢慢划开了她的皮,随着他深埋进女人皮肉的龙爪蠕动,女人的叫声传到每一个蛟龙族人耳里。 很快女人的龙筋便被老龙王扯了出来,她也就这样死在了冰冷的深海。 有沈怀言的血契在,老龙王还怕找不出温沅? 可还不等几人在深海寻找起来,蛟龙族的首领带着自己一众手下匆匆赶到。 “你这条老泥鳅!”看到自己得力的手下被抽筋扒皮,蛟龙首领气得双眼泛红额上青筋暴起,“你有什么权利私自处置我的手下!” “什么权利?这片海都归本王管辖,你说本王有什么权利?” 首领自知自己不是老龙王的对手,态度温和了一些,“我们两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今日为什么特意到这里来还杀了我一个手下。” “你非要本王把你干的那些蠢事都讲出来?”老龙王自顾自朝前走,蛟龙族的首领跟在他身后伺机而动,“再说了,这断崖深海是我们龙族关押重犯的地方,是我们的地盘,你们越界了。” 说到这里那蛟龙族的首领无言以对,他生怕老龙王再找下去就会发现温沅,躲在龙王后面准备动手。 可还没得逞就被沈怀言抓了个正着,“你是不是不想要你这条贱命了?如果是,你可以和我们动手试试。” 他只是抓了一下蛟龙首领的手,对方就已经知道了沈怀言大概的实力。 待沈怀言松开手,男人老实许多,“你又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用知道,在场的人都比你实力强,捏死你轻而易举,所以,温沅在哪里?” 这可为难男人了,他才刚到,是真不知道温沅被藏在哪里了啊。 “算了,也用不着你了。”众人随沈怀言的目光望去,只见温沅正被一蛟龙族的守卫带着往这边过来。 蛟龙族败局已定,他可不想和蛟龙族一起陪葬。 “龙王,我只有一个请求,请免我一死,看在我主动将这位小姐带来的份上。” 守卫恭敬的模样让几人都有些意外,但龙王还是看在他主动交出了温沅的份上答应了他的请求。 “可以。”但在守卫将温沅交给龙王的那一刹,蛟龙首领突然起手一掌打在了龙王的后背上。 这一掌速度之快就连沈怀三人都没反应过来,打完这掌后蛟龙首领立马退到一旁,“哈哈哈哈哈!老泥鳅没想到吧,中了我这一掌,你也别想活命了!” 可龙王早就料到了阴险的他会用阴私伎俩,早在自己的后背涂上了防毒的特效药,“这么多年了,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二四章 劳心劳神告一段落 老龙王一个反手将蛟龙首领制服,“这么些年,本王对你们蛟龙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日你们若想伤害我们龙族的救星,本王不对放过你们全族,” 平常老龙王在沈怀言他们面前总展示出慈祥和蔼的一面,今日他们总算是见识了,一个能统领偌大种族的首领认真起来是如何的霸气外露。 “你们龙族占领海洋这么多年,这水下霸主的位置是不是也该换我们蛟龙一族坐坐了!” 事到如今成王败寇,蛟龙首领竟然还不服气。 老龙王懒得听他说这些屁话,随手揪了一只胖海星塞进他的嘴里,“安静一会儿吧你。” 既然温沅已经被救了出来,那就没有再待在这深海的必要了。 老龙王为温沅套上了泡泡结界,让她可以安心在里面睡觉。 可是等到了龙宫,谁也查不出温沅为什么会昏睡,“现在的情况不乐观,只看她自己能不能醒过来了。” 泉不愿意说自己曾经也遇到过有相同状况的人,大抵就是遇到了什么跨越不过去的心坎,然后将自己五感封闭,一个人在无边无际的意识空间里游荡。 “如果今晚能醒过来那就没事,如果到了晚上她还没有醒过来,那我们就要想办法了。”泉在一旁提醒道。 沈怀言闻言更加担心,握住了温沅冰凉的手,“如果醒不过来……那我们要怎么办?” “那我们就要去她的意识空间找她,将她带回来了。”但进入别人的意识空间是十分危险的事,他现在只盼温沅夜幕降临之前能醒过来。 到了晚上,就在众人揪着心等待温沅苏醒时,她果然也不负众望,从意识空间中挣扎出来,悠悠转醒。 沈怀言见状激动地一把抱住了她,也顾不得其他事情了。 温沅则是被他这一抱惊住了,“你……” 罢了,她尽然贪恋起了他身上的味道,伸出双臂回抱住了沈怀言,“别担心我,我很好。” 现在是很好,刚才可吓坏他们这群人了,沈怀言迟迟不肯松手,直到温沅说自己饿了。 “你再这样抱着我,我还怎么吃东西呢……我可饿坏了,一天没吃东西了。” 准确地说是从昨天下午开始她就没有进过米水,可不得饿坏了。 老龙王一声“来人”唤来了一排端着珍馐美馔的龙宫宫女,“温小姐请用膳。” 宫女们站在一旁为温沅布菜,这一桌全是温沅爱吃的,风卷残云般地吃了不少东西,但温沅看起来始终像是有心事的样子,这让沈怀言他们很是担心。 “阿沅,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以和我们说说的,如果是什么难题我们大家也可以一起帮你想办法啊,自己憋着可不好。”泉半哄半安慰地对温沅道,可对方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一个劲吃着琉璃盏里的东西。 沈怀言知道这就是她有心事时的模样,叫上周围的人都离开了温沅的寝殿,“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吧。” 温沅一人坐在床榻上,回想着那个蛟龙族男人的死亡,那块仍在滴血的皮和那条还沾黏着脂肪的龙筋,女人的话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是我害死了他……”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他不会落到个扒皮抽筋的下场。 温沅陷入无尽的自责中,一连三日,她除了喝点水以外什么都没有吃过。 “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受不了的啊。”沈怀言和泉站在温沅的宫门外争执。 泉认为该逼着这孩子吃点东西了,但沈怀言却觉得应该给温沅足够的时间,她想明白一些事情后就会愿意进食了。 否则以现在的情况,她就算吃了东西,身子也还是只会持续虚弱下去。 “再给她半天的时间,我了解她,她一定会吃东西的,如果今天下午过了她还是一点东西不吃,任你如何我都不会多嘴。” 有沈怀言一番话摆在这里,泉也不再多说什么,但他给了沈怀言一个时间,“如果,日落之前她都不吃东西,我就要用我的方式逼着她了,到时候你可别心疼。” “你也是。”两个男人针锋相对,还是泉主动离开才算完。 还得是沈怀言了解温沅,果不其然,日落之前温沅自己就出来找吃的了。 “温小姐,您需要什么?”龙宫宫女毕恭毕敬地站在温沅身侧,轻声询问着她需要的东西。 温沅可怜巴巴地揉着自己的肚子,“饿了想吃东西。” “好的,早就准备好了,都上来吧。”宫女只唤了一声,一排龙宫宫女端着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整齐划一地从一旁游了过来。 “这些都是温小姐您平时爱吃的东西,您看看还有没有需要增加的,如果不够的话您再吩咐我。” “够了够了……”这么多东西,怕是好几天的菜了,这一顿怎么可能吃得完。 温沅眨着机灵的眼睛看向宫女们,“要不然你们陪着我一起吃吧,我一个人用膳进得不香。” “这怎么能行,您是龙宫的贵客……”宫女们忙忙摆手,不敢入座。 可温沅却从来都不在乎这些虚的,硬是拉着掌事宫女坐下,“既然是贵客要求你们陪着用膳,还不从命?” “这……”一群宫女左右为难,无奈只好答应,“好吧……” 但她们端坐在位置上的样子看起来都很拘谨,温沅觉得这样吃饭实在是太怪了,大大叹了一口气,“哎呀你们别这样嘛,就把我当成是普通的朋友啊,你们这样我用膳都觉得不自然了。” 话虽如此,可宫女们哪儿敢逾矩,一个个正襟危坐的模样,像极了温沅房里的玩偶摆件。 “算了算了,你们退下吧,去把沈怀言他们给我找来。” 有了她的命令宫女们如释重负,一个个像卸下了千斤的重担。 过了一会儿沈怀言几人来到温沅的宫殿,看到她现在精神状态这么好,泉很是欣慰。 “还是你了解她啊。”他拍着沈怀言的肩头,言语中有几分落寞,却也多了些欣赏。 “只是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知道她的想法罢了,阿沅就是多愁善感,喜欢将很多事情多想。” 看着桌上温沅与春花有说有笑,沈怀言也颇为温柔地笑了起来,“她要是能一直这么开心就好了。” 这话说得不错,但泉却认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未来等着温沅的,是更多的离别和无可奈何。 他将沈怀言带到一边,看了眼温沅的方向轻声道:“等她继承了她父亲的能力,她会记起来很多事,包括她父亲是怎么死的、双亲是如何相遇的……当然,还有你。” “我知道,如果那时候她不能接受我,我会离开得干干脆脆,不会纠缠她……” 他以为泉要说的是这个,不曾想泉根本没往这方面想,“不,我的意思是……这一次,你们在一起后,不要再让她为了你伤心难过了。” “什么……” “你与阿沅是命定的缘分,谁都拆不开,尤其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你们的感情只会更坚固。” 虽然他也很不愿意承认,但沈怀言确实是温沅唯一的良配。 “我还以为你也……” 泉从不否认自己的感情,“是的。”他毫不避讳地承认了,很快他却摇着头道:“但我是她的师父,我这一生都不会和她在一起,自然,我也不会介入到你们之间。” 温沅远远看着这两个人在一旁咬耳朵,她很想问问这两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到底在聊什么,但……还是算了吧。 用过晚膳后,温沅让龙族的人保护自己,重新回到了断崖深海。 刺骨的寒意传来,让温沅脑子清醒许多,她又回到了那日自己被绑的地方,柱子上早已没有了当日的血迹,想来是被海水冲散了。 她摩擦着那男人被绑的那根柱子,一瞬间当日的记忆又重新回到她脑海里。 温沅靠在柱子上痛哭起来,“为什么总有人因为我受罪……” 沈怀言跟在她后面一路来到这里,但他没有露面,而是躲在了阴暗的地方,默默听着温沅哭泣,可惜现在的他没有资格对她说那些柔情蜜语,不然……一定冲上去抱住她让她不要再纠结下去了,那并不是她的错。 虽然沈怀言不知道当日发生了什么,但他太了解温沅了,知道这傻孩子定是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 温沅在那柱子边待了许久,直到实在挨不住寒意,才慢悠悠地又游回到了龙宫。 这一路上,沈怀言跟在她的后面都没有出声,温沅竟然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怎么样?现在她释怀了吗?” 待沈怀言回到龙宫,泉立刻拉着他问,但见沈怀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哭了很久,可能真的是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问题吧。” 如果不是遇到了实在难以解开的心结,又怎么会抱着那根柱子哭那么久。 “难怪刚才看她眼下红红的,你没去劝劝?” “劝?”沈怀言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看着泉,“我以什么身份去劝,我又有什么资格。”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二五章 离开龙宫冤家路窄 “会好的,等她继承了大统领的能力后,这些事情她都会想起来,那时候就看你的本事了。” 泉拍了下沈怀言的肩膀,“好好对她。”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沈怀言恍惚间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那时的他大概也是同样的落寞颓废吧。 温沅一行人又在龙宫待了一个多月,最后还是温沅觉得实在待不下去了才对龙王提出让他逆转漩涡的要求。 一开始老龙王还怪舍不得她的,但当从泉嘴里得知她是要出去历练以继承云中邈的大妖之力后立马改变了自己的态度。 因为她只有继承了自己父亲的力量后才能觉醒体内母亲给她的力量,这样她才能算得上是一个完整的命定之人。 温沅如愿离开了龙宫被送到二羊山半山腰,“这老龙王,竟然都不舍得多送些。” 她心中暗诽,送到山顶多好,都不用走这么些路了。 泉看出了她的小心思,用折扇轻轻点着她的脑袋,“你这孩子,净想些有的没的,直接给你送到山顶那还叫历练啊?” 温沅捂着头抗议,“师父!怎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啊!” “谁让我是你师父呢,快快跟上。”二人有说有笑,完全忽视了走在最后的沈怀言。 但沈怀言如今看明白了泉的行为,他对温沅的感情确实是男女之情,但他也是个正人君子,不屑介入自己与温沅之间。 “怀言怎么走在那么后面,快跟上啊。”温沅在前面突然转过身笑望着沈怀言,“快啊快啊,说不定一会儿还能遇上什么好玩的事情呢。” 只不过……这好玩的事情没遇上,糟心的人和事倒遇到了不少。 一行人走了没多久,又遇上了温沅的死对头顾烨。 那男人也没想到自己到底和这女人是什么特定的缘分,怎么走哪儿都能遇上她。 “哟,走了这么一个多月了,还在这儿啊,看来也一般嘛。”温沅捂着嘴偷笑,那样子还怪搞笑的。 顾烨翻了个白眼,“你不也在这儿嘛。咱俩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 “我可跟你不一样。”温沅捋着自己的头发,该说不说,去了龙宫一趟,自己这头发可被他们海底的海藻养得不错,“我啊……去了一趟你做梦都去不了的地方。” “什么地方?”这话可让顾烨起了好奇,他是完全相信温沅有鬼主意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的。 可这时候温沅却突然卖起了关子,“就是……就是……”吊足顾烨他们的胃口后她扭头转身,“自己猜去吧。” “怕不是面子上过不去编个胡话来骗我们吧。” 他的激将法在对上温沅后可一点用没有,“想激将我啊?没用。” 二人正好是一路的,温沅走在前,顾烨跟在后面,一开始温沅还奇怪,“你别跟着我啊,这么宽的路你老跟我后面干什么?犯贱啊?” “嘿这路是你家开的啊?我爱走哪儿走哪儿。”顾烨其实是看上了温沅的好运气,他坚信只要跟着温沅他们就一定能有奇遇。 沈怀言却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一路都在给顾烨难堪,“跟不上就别硬跟着我们了,别到时候被我们卖了都不知道。” “你还有脸出现在她身边呢。”顾烨可是都城里有名的纨绔,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自然,沈怀言和温沅的恩怨他也了解了不少,“我说你怎么找男人的眼光一个比一个差啊,还不如跟回我?至少我不会丢下你跑了啊,你啊就是性子太倔……” 他后面还有很多话想说,泉一掌给男人拍飞,“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顾烨指着泉敢怒不敢言,但他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嘴贱,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不趁机讽刺一把,“你!哦……我知道了,你是这女人新找的男人是吧!” “什么找的男人,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上次就说了这是我师父,你再这么纠缠不清小心我打你!”温沅捏紧了拳头。 可身前的男人却不认为她有能力和自己抗衡,但……顾烨心虚地看向沈怀言三人,尤其是泉,不知道为什么,一靠近这个男人他就打心底里的害怕。 “哼。”闷哼一声,顾烨跑到离温沅他们很远的前面去,这一次换他们打头阵了。 可几个人刚走了没几步,只听顾烨“哎哟”一声,几个大男人就硬生生这么消失在温沅的眼前。 温沅走到深坑边双手叉腰嘲笑顾烨,“哈哈哈哈哈怎么那么笨,走路都看不见坑还摔里面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太笨了。” “这他娘的谁布置的陷阱啊!”此刻顾烨顾不得回应温沅的嘲笑,仰着头灰头土脸地大喊大叫。 温沅听他这么歇斯底里的喊叫也意识到不对劲,这山上怎么会有人为布置的陷阱。 正要将顾烨几人拉上来的时候,几根光箭射在了温沅的脚边,“这是今天的第几队人了?呵呵……” 从旁边的树上跳下来三个人,三人衣着并不统一,看来不是门派弟子。 但他们长相相似,应该是亲生的兄弟。 “喂,你们。”三兄弟中肤色较深的是哥哥,男人声音粗犷,外形也很有特点,“留下你们的空间法器,就放你们离开,怎么样。” 男人把玩着手里的弓,却看不见箭矢,这就是他们敢拦路打劫的底气了。 能够凭空射出箭矢,这人的修为可不低。 “哥,这俩长得可真不错。”三人中年龄最小的用手摩擦着下巴,一脸色眯眯地盯着温沅春花二人。 三人中的大哥很不喜欢他这种见色起意的性子,“来之前怎么说的,只要空间法器,人一看就是两个清白姑娘,你别惦记那些有的没的。” “我就想想嘛。” “想也不行。”男人转脸对他们几人好言道:“怎么样?想好了吗?交出你们的空间法器,还是……” 看他的样子,如果不按他说的做那难免会有一场恶战了。 温沅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发问:“你们要空间法器去干什么?你们也打不开啊。” 空间法器这种东西,只有绑定了关系的主人才能打开,他们拿去了打不开不就是废铁一堆吗? 男人不想透露他们的秘密,只沉声道:“我们既然要就有我们的用处,你打听那么多干什么,给不给!” 温沅故作被他吓坏了的模样,躲到离自己最近的沈怀言身后去,“可我没有空间法器啊……我不能修炼,要那个东西也没用。” “你不能修炼?”男人将信将疑地看向温沅,“什么意思?” “我没有灵根……”现在再面对这个事实,温沅坦然多了,“而且我们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可买不起空间法器。” 三个男人听到她这话同时打量着她,发现温沅衣着朴素,身上也没什么像样的首饰,料定了她所言非虚,“行吧,那你们过去吧,但这几个人得留下。” 见他指向深坑里的四个男人,温沅连连摆手,“我们不熟的不熟的,你们随意……” “温沅你!”顾烨刚说话又被男人呵斥住,他只能乖乖噤声。 没等温沅走远,顾烨看不惯她这幸灾乐祸的模样,指着她背影大喊道:“她可有钱了!她家在都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富!她有空间法器的,她身边那些人除了丫鬟没有个个都有!” “当真?” “当真!你们可千万不能让她跑了!” 温沅暗诽这个顾烨,不给她找麻烦心里真是不舒服! 转过身的一瞬温沅看见那三兄弟的其中两个已经朝他们狂奔了过来,温沅没有逃走的打算,“他说什么你都信?谁家有钱小姐穿我这样?” “你身上的首饰,都拿下来给我们看看。” 温沅将身上的素银首饰都摘了下来,连空间镯子也摘了,但这镯子看起来确实不像法器,当时沈怀言打造的时候为的就是防止这一天的出现,没想到还真让他赌对了。 “大哥,都不是值钱的东西,咱们被那小子骗了!” 男人愤恨地看向顾烨,谁知男人又道:“她肯定有个空间法器的!应该就是那个镯子!你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反正自己也要被抢了,索性就把温沅他们全都拉下水,顾烨是这么打算的。 那有探查能力的老二将手放在温沅的镯子上,却丝毫没察觉出什么异常。 他对着大哥微微晃了晃脑袋,表示这就是个普通的银镯子罢了。 这全归功于沈怀言,有探查能力的人虽然不多,却被他遇见过,今日种种,都是提前做好的准备为了防止歹人觊觎温沅的空间镯子。 “行了行了你们快走吧!”这次男人是真的相信了。 温沅抬脚正要离开,他突然想到什么又将人叫了回去,“等等!这三个男人,你们身上的东西交出来!” 差点把这几个人给忘了。 但温沅却一点不担心,这三个老奸巨猾的,戏弄他还不容易? “我们身上也没什么,你看我们连戒指都没戴,怎么可能像姑娘家一样戴镯子啥的呢。”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二六章 冒充权贵目的何在 这话倒是有几分可信度,老二搜了他们半天的身也没摸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干脆直接让他们过去了。 “不可能的!”顾烨大喊道:“他们肯定是藏着了,这女人是都城有头有脸的人,怎么可能什么都搜不出来呢!” 但这一次三兄弟没再相信他的话了,大哥一拳打在了顾烨的脸上,“闭嘴!” 温沅一行人走远,她才不关心顾烨之后会怎么样,她讨厌死这个男人了,当时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成为全城的笑柄。 “就连拦路打劫的匪徒都帮小姐出气了。”春花低笑,看上去却是开心至极。 这几人中只有泉不了解这其中原委,他问春花:“阿沅和那个男人之间,发生过什么故事吗?” 春花回想起曾经的事,现在还是恨得牙痒痒,“前些年,我们小姐和这个顾烨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小姐当时是真心喜欢他的,谁知这男人竟然将小姐送他的信物转头送给了青楼里的妓女,还和那女人说对小姐都是逢场作戏,为的就是巩固自己在都城的地位……” 说到这里,春花小心地看了一眼温沅,发现自家小姐只是安静地听着并没有不高兴的模样,便又继续道:“还说等娶了我家小姐以后就将那青楼女子接回府里只宠她一个。后来这件事不知怎么地在都城传开了,我家小姐成了全都城的笑柄。”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难怪阿沅看到这顾烨就像猫见了老鼠一样。 “欸你们看,前面有人扎营,还不少呢。”温沅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件事,将话题岔开了。 几人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还真不少人,甚至连篝火都升起来了。 “几位。”温沅带着几人走上前,很有礼貌地向篝火旁的几人问好,“怎么在这里扎营了,我看这天色还早啊。” 那几人见到问话的是这么貌美的小娘子,声音软得让人骨头都酥了,心情别提多好了,满脸堆笑道:“我们队伍里有一位精通占卜之事的朋友,他算出再过不久会有狂风暴雨袭来,所以就选了这个地方扎营了。” “原来如此……”温沅这一路上见识过太多奇闻趣事了,所以现在的她宁可信其有,“那我们可以在旁边支帐篷打扰一阵吗?” “当然可以,这地方是大家的嘛,要不要我们帮忙?”男人总是对有容貌身材的女子献殷勤,温沅已经习惯了。 但她也乐意支使这样的人,温沅甜笑着,“那就麻烦几位了,谢谢啊。” 然后她就带着自己的人心安理得地坐在一旁烤火了。 一开始那几个男人还多有不乐意,但温沅嘛,太懂拿捏他们了,时不时几句关心就让他们继续心甘情愿地为她所用了,“可别受伤了啊几位,我在这儿给你们烤肉吃,一会儿就好了的。” 瞧瞧,还烤肉呢,几人搭好他们要住的地方,闻着烤肉的香气走了过来,“如此貌美如花的仙女烤的肉,吃了恐怕会延年益寿吧。” 泉与沈怀言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神中看到了厌恶,“阿沅,坐过来。” “还没问几位尊姓大名?”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刚才真是谢谢你们了,快吃吧,再不吃这肉可就糊了,现在正是最好吃的时候嫩嫩的。” 温沅知道他们都不想暴露自己的名字,索性将话题转向了另一边,“尝尝这个。” 她特意为泉烤了鱼,为沈怀言和池照月烤了兔子,又为春花烤了鸟,“来吧,都是你们爱吃的,我空间里还有不少肉呢。” 沈怀言接过她递来的烤兔肉,心中一怔,“你怎么知道我爱吃兔子……” “啊?”温沅也不知道,看她懵懵懂懂的样子,泉心中升起了一阵怀疑,“我也不知道……就是拿肉的时候认定了你喜欢吃兔肉,就拿了……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确定。” 命运真是会捉弄人啊,都这样了竟然还念念不忘,泉吃着手里的烤鱼让人看不见他自嘲的表情。 “姑娘,我看你气质不俗,想必几位都不是等闲之辈吧。” 温沅望向那个说话的男人,微微眯着眼睛沉声道:“你才不是等闲之辈吧。” 旁边一个嘴比脑子快的男人一拍大腿,“嘿!还真被你说对了!这位可是咱们定南王的二公子!” 哟!二公子呢?温沅看向春花,二人相视一笑,“原来是定南王的公子,失敬失敬。” “不过……”温沅疑神疑鬼地停了一会儿,“我也来自都城,曾经见过温二公子啊,怎么变样了。” “你见过我?”男人果然上套。 他装作思索的样子,半晌才摇着头略有些无可奈何地道:“我对你没印象了。” “我哥哥怎么会记得每一个小角色的脸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孩子没好气地说着,坐在了那位“温二公子”身旁。 “哦?温二公子是你哥哥,那你不就是……” 女孩儿理直气壮地应下了温沅的话,“没错,我是晅阳公主。” 你是晅阳公主,那我是谁?温沅心中道,讽刺地弯了弯嘴角。 春花面对这兄妹二人可没什么好脸色了,黑着一张脸,直到温沅轻轻捅了一下她。 “不对啊,晅阳公主我也见过啊,我和她儿时还是很好的玩伴呢,你真的是阿沅吗?” 对面的女孩儿突然露出了十分紧张的表情,温沅轻松地看着她,“不知……” 没等温沅将话说完,那女孩儿立马开口,“什么啊,我根本没见过你。” “那看来是公主您贵人多忘事啊。”温沅冷笑着看向了春花,“公主穿得还真低调,这料子是十好几年前的了吧。” 不懂的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温沅身份尊贵,对这些奇珍异宝如数家珍,所以一眼就看出来了她身上的衣裙是什么料子。 “小姐说的还真是,这料子在都城早就不时兴了,没想到晅阳公主竟然还穿着,这样勤俭的品德真是我等闺中典范。” 女孩儿一时间听不出来她们到底是真心地在夸奖自己,还是在阴阳怪气,但她就是觉得不舒服。 装模作样地喊了声“放肆”,周围刚才几个为温沅搭帐篷的男人立马噤声。 可温沅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继续说着自己的,“我听说晅阳公主是都城最美的女子啊……今日一见……”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孩儿,几个男子也随着她的眼睛看向女孩儿,“公主别见怪,我只是有点怀疑罢了,说话直您别和我这种小老百姓计较。” 那几个对她鞍前马后的男人突然反应过来,是啊,晅阳公主可是都城有名的大美人,听说追求她的富家公子能从城头排到城尾了,怎么这位公主这般普通呢…… 见自己被人怀疑了,那女孩儿气势渐渐弱下来,“你竟然敢怀疑我!” “出门在外,这样的把戏见多了,总会多留一个心眼,公主莫怪。”温沅一颦一笑都牵动着在座男人的心。 就连那个自称温家二公子的男人也对她垂涎三尺,“我妹妹就是这样的脾气,小姐别见怪,还不知小姐如何称呼呢?” “我啊……”温沅故作玄虚,神秘一笑,“我叫,温沅。” 男人喝水的手猛然停下,“你说你叫什么?”他手上颤抖着,手中的茶杯差点落在地上。 “温沅。”她淡笑着看向了那个女孩儿,“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可那女子竟然还在坚持,“放肆!竟然敢乱用本公主姓名!” “这世间之大,同名同姓的人很多,说不定,是你冒用我的名字呢?” 温沅气场全开,拿出了平日里在皇宫中示人的气势。 众人见状对比起二人来,这两个女子,气质、容貌和谈吐差别都太大了,这位温小姐举手投足尽显贵气,加之容貌姣好,谈吐不俗,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 而这位自称是晅阳公主的女子,明明是公主,怎么还比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姐呢? 所以几人全都怀疑起了这位晅阳公主的真实性。 “从都城一路走来,本宫还从未遇见过你这样大胆的女子,竟然敢冒充本宫。” 温沅坐直了身子,垂眸面无表情地看着正跪在她面前的兄妹二人,“你们这种小伎俩骗骗没见过世面的老百姓还行,但凡遇到个在都城待过一段时日的人,轻易就露馅了。” 都城里没见过温沅的人很多,但只要是住在都城里的一定知道,他们这位公主可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就算是采香阁的头牌花魁都比不上的美貌。 “交代清楚,你们为什么要冒充本宫的哥哥和本宫。” 兄妹二人垂首半天不敢说话,“我……我们……” “说啊!” 春花在一旁都等着急了,“我家公主这样的气质容貌,也是你们这些人随随便便就能冒充的?真是不知死活,这要是将你们送官查办,你们还有命活?” 冒充皇室,本就是死罪,得亏这是在山上。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二七章 真相揭露只做警告 其实二人也正是因为在山上才敢这么胆大包天的冒充温沅兄妹二人。 “我们就是为了不被人欺负才这样说的……谁知道您还也在这山上。”那姑娘卸下了面具的模样还是可爱的,这傲娇的性子和温沅还真有几分相像。 她不想揪着这件事不放,只是警告了二人,“这次既往不咎,你们要知道冒充皇室可是重罪,别抱有侥幸心理。” “多谢公主宽恕……不会再有下次了。”当哥哥的自然要沉稳一点,男人恭敬行礼后做出了承诺。 过了两个时辰,果然如他们所说的一样天上下起了暴雨,不仅下着暴雨,还打雷闪电,周围漆黑一片,只有打闪电的时候天会被照亮。 “这雨呈瓢泼之势,也不知道何时能停,还好这里地势够高,不怕被淹。” “这样的大雨,只怕引发山洪……届时我们这里一定会被压住。”泉不是故意泄气,他在陈述一个不可忽视的事实。 温沅突然想起前些年有几个乡县大雨连下数日引发了山洪,整个村子都被压在了山体下,淹没在洪水中。 她看向身后有说有笑的那些人,“应该不会吧……” “自然灾害谁也不好说,只看这大雨什么时候能停了。” 大雨一连下了五日,没见停的意思,山上倾泻而下的瀑布颜色变得浑浊不堪,温沅他们营地背后的山体也有崩塌之势。 一晚池照月察觉到这雨有古怪,召来沈怀言他们商议,“我总觉得这雨有古怪,不像是自然之力,更像妖力所为。” “我也注意到了,看来这瀑布里藏着什么东西,想要置我们于死地。”泉看向泥黄的瀑布后面。 “那要不然我们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吧?我真担心这里的山塌了,刚才我去看,已经有泥土松散的痕迹了,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塌的。” 池照月担心地看向后山,可惜他的话刚一说完,那群人头上的山坡就崩塌了,“啊!” 几人被突如其来的山体崩塌吓坏了,但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人,万幸没造成伤亡。 “这山怎么突然就塌了!吓死我了!”上次那装公主的女孩子躲在一旁顺气,“喂,你们没事吧!” 她的性格有些别扭,但不失可爱,几日相处下来温沅还真有点喜欢她这鬼精灵的性子。 “没什么事,只是……你们的东西都压在下面了……” “人没事就好,东西没了可以再买,就是我们这里人今晚怎么办……” 她刚说完,只见泉往瀑布的下面走去,女孩儿立马拦住了他,“你疯了你!这么大的雨!过去你可就被淹了!” “不会。”泉对人类没什么好感,除了温沅亲近的人,他对谁都是淡淡的态度。 拨开女孩儿,泉站在悬崖边往瀑布看过去,诡异笑着对温沅道:“小徒儿,看来你又有好东西补身体了。” 温沅听师父这话,心想一定又有什么厉害的妖藏在那瀑布背后了。 “走吧,都跟着我走,那瀑布后面……可别有一番洞天呢。” 众人小心地跟在泉身后走到瀑布后的洞里,发现这里真是暗藏玄机,而且看起来……像是有人住过的。 “啊!这是什么!”女孩儿捂着眼睛尖叫起来,叫声惊动了周围的人。 众人聚过来,看见了那将她吓了一跳的蛇蜕,这张蛇蜕足有数十米长,“这里住了一条蛇?” 温沅不自觉看向池照月,“水虺,看来在这里修炼了许久了。”难怪有这呼风唤雨的本事。 “那这水虺如今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他?”温沅在周围转来转去,找了好几圈。 泉也在洞里转来转去地绕了好久,看着擦得亮晶晶的那些摆件,勾了勾唇角,“躲起来了,滚出来。” 自己在来前释放了一些妖气,用来吓唬这只水虺,没想到胆子这么小,还真就这么躲着了。 但躲藏的技术未免太差了……骗骗凡人还行,想瞒过他,可笑。 从阴暗的角落里爬出来一条泥鳅大的小蛇,“你怎么发现我的,我都把自己妖气盖住了。” “雕虫小技。为什么要施法下这么久的雨?” 众人以为他是有什么坏心思,却没想到这水虺的心思如此简单,“想多看看这漂亮妹妹嘛……你们困在这儿,我不就能天天欣赏她的美貌了?” 那水虺痴迷地看向温沅,“嘿嘿漂亮妹妹……” 泉一拳打在了水虺的头上,“你要死啊!我的徒弟你都敢惦记!” “副统……”领字还没说出口,水虺被泉瞪得缩在一边,“腹痛……我腹痛……” “你怎么也在这儿啊!”水虺不经意看到了坐在一旁的玄渊,“你这臭猫!” 玄渊一爪子将他按在地上,“臭泥鳅!”但在其他人听来就是满是脾气的喵喵叫的声音。 “我想跟在这个美女妹妹旁边,你快帮我说说情啊臭猫!”一猫一蛇用妖术沟通着,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的对话泉在一旁听着竟然笑出了声,有奈奈这话痨在温沅身旁,只怕往后的日子更热闹了。 “这条小蛇有点意思,要不然就当养条宠物留在身边?”泉有自己的打算,万魔渊的近臣越多留在温沅身边,她就越安全,就算神界的人有一天找过来,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抓温沅。 温沅看出了泉眼神里的意思,一口答应了,“行啊。” 奈奈扭着娇俏的小身躯爬到温沅身边,温沅一伸手他就顺势环上了她的手臂,“嘿嘿漂亮妹妹……” 温沅听到了他的心声,用手指弹了一下他的头,“闭嘴!” “呜呜呜漂亮妹妹好凶。” 泉用妖术给他传音,但没让温沅听到,“她是少主,放尊重点。” “什么?她是大统领的女儿?你找到了?” “不然玄渊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跟着她。” 经过他这么一说奈奈算是老实了,躲在温沅的袖子里,“我还以为她就是个单纯的漂亮妹妹,没想到竟然是大统领的女儿……难怪你对她也这么殷勤。” 没了奈奈在这兴风作浪,天立马放晴,“可这是妖啊,不应该交给捉妖师吗?养妖是不对的。” 那女孩子说得没错,泉随意给他们露了一手,“我也算个捉妖师了,这蛇我们留着有用所以暂时让阿沅带着,有什么问题吗?” “行吧……没问题了。” 雨停下一行人分道扬镳,女孩儿跟着他的哥哥和其他人走了,温沅也是继续留在山洞里。 “这里面有暗道,通向更高的地方,你们沿着走就能很快到了。” 奈奈化为人形带着温沅一行人往上爬,“唉,你们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好不容易看上个女子,竟然是……” “你能不能不说话了,一路上都是你的声音,你不嫌烦我们都嫌烦了。”玄渊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哼,我就是爱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了。” “你真的好烦啊!你再叭叭我把你吃了信不信?” “你来啊你来啊,这么多年你说要吃我什么时候真的吃了。” 温沅看着他们在这里吵,耳朵根子没片刻安静,“你们啊,能不能让我的耳朵安静一会儿。” 众人一路往上爬,很快就找到了出口,只不过……这出口也太小了。 温沅这样好的身材都爬不出去,别说那几个男人了,玄渊倒是没有问题。 “我直接轰开,看我的!”不等温沅说话,奈奈已经用妖术将洞口轰开了。 轰完他还颇为自豪地向温沅邀功,“怎么样!” “谁啊!谁啊!”洞口的另一头传来一道粗犷的男声,“谁他娘的在山上放炮啊!” 看到一群人从山洞里爬出来,男人抓住沈怀言的衣襟质问,“就是你们是吧?!知不知道这很危险的,滚下来的石头差点砸死老子!” 这件事确实是他们理亏,温沅爬出来后整理好衣衫赶紧上前给大哥道歉,“大哥真不好意思,我们被困在洞里实在没办法了,你就原谅我吧,我们真不是故意的。” 看她态度这么诚恳,大哥也欣然接受,拍了拍身上的灰放下了沈怀言,“行吧,看你态度好这次就算了,下次可别这么莽撞了,可不是谁都像我这样好说话的。” * 第二日众人一同上山的路上又遇到了那大哥,不过这次大哥看起来可狼狈多了,完全没了昨日的意气风发。 “嘿,哥几个看他,这么大的块头竟然连我们都打不过。” “呸,你们胜之不武搞偷袭,不然我怎么会输。” “什么偷袭啊,这叫兵不厌诈懂吗?”站在大哥面前的男人得意扬扬地看着他。 大哥不屑地扭过了头,正好看见走上前来的温沅几人。 对面的看样子也是富家子弟,他们对上温沅的眸子时在她眼底看到厌恶,几人连连退了几步,“你谁啊,别多管闲事啊我告诉你。” “既然被我看到了,那这闲事我还真就管定了。”温沅看向那大哥,“哎呀大哥你怎么这么狼狈啊,还跪着,快起来。”她亲自上前将男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二八章 山中宝藏一起寻找 “这又是哪儿来的小妞充大头。”男人看向了温沅身后的人群。 哟,还真不少,但人多无用。 他晃着自己的武器指向温沅,“你这小妞最好赶紧滚,这是我们和他之间的恩怨。” 此时温沅已经将昨日见过的那个大哥从地上扶了起来,“一群人对一个还得搞偷袭,你们就这点本事吗?” “你!”男人二话不说向着温沅攻去,剩下几人正要动手皆被沈怀言他们很快制服。 而那个带头的男人单枪匹马可不是这大哥的对手。 大哥一拳将他轰出几米远,“你真以为不靠你们那些小伎俩能打赢我了,还想对姑娘动手,呸!真不是男人。” 他朝男人的地方啐了一口,这群人倒是识相,知道打不过后站起来立马跑了。 大哥双目含笑向温沅一行人抱拳表示感谢,“今日多谢各位了!等下了山,若有缘再见,我孙大强请各位喝酒吃肉!” “大哥这是要往山顶走吗?” 刚问完温沅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这不往山顶走还能往哪儿去?难不成直挺挺从山边跳下去? 谁知孙大强却指向了另一条草木丛生更为偏僻的道路,“不,我要从这边走。” 他有心报答温沅他们,“你们要走大路?我劝你们还是别了。” “为什么呢?”温沅好奇问,“难不成大路会遇到什么东西?” 孙大强爽朗一笑,像对待自家兄弟似的拍着温沅的肩膀,这时的他完全忘记了温沅是个女子,哪儿受得了他这么拍打。 温沅揉着肩膀苦笑,孙大强立马松了手,“哎哟!我忘记你是个姑娘了!真对不起真对不起!” “哎哟肩膀好疼……孙大哥,作为赔礼给我们说说呗。”她捏着右肩故意发出很是痛苦的声音,但面上却没有任何不适的表情,看上去反而还有些娇俏可爱。 “你这小丫头,大路上难免遇到那些争强好胜的人,心烦。”说完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鬼鬼祟祟地又说到:“你们跟我来,我知道一个地方,有怪物看守的宝藏。” 怪物看守的宝藏?!温沅一听立马来了兴趣,凑得更近了些,“真的啊?那到底是什么宝藏,大哥你快和我说说。” “我也就看你这妹子和我投缘才跟你说,这是我祖上的秘密。我家世代樵夫,而且都是在这二羊山上伐木,这也是我祖爷爷无意发现的,他说这山中住了一凶怪,似龙非龙,身插四翼双足如鸡长尾似鼍,最主要的是……还会吐火。” 看孙大强这表情,温沅料想他说的是真的,但真有这样的东西吗……她不禁怀疑,心中也升起好奇。 温沅突然想起了一直在二羊山居住的奈奈,她侧过身悄悄问奈奈:“真的吗?” “是真的……那也是万魔渊的近臣,因为接受不了大统领殒命的事实,独自躲到这里来了,但他看守的不是什么宝物。” 奈奈通过传音将二羊山的真相告诉了温沅,“他看守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大统领生前亲自交给他,说是非常重要。” “原来如此。” 她的声音引起了孙大强的注意,走在前面的男人转过头疑惑问:“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和我的朋友说话呢。”她决定还是跟着孙大强往深处走一探究竟。 孙大强走在前面劈开挡路的草木,温沅他们跟在他后面,“真好奇是什么样的山中精怪,话说孙大哥你找得到吗?” “不知道啊,万一他挪窝了呢对吧,我祖爷爷留下来的地图就是往这边走的。” 就连沈怀言他们都没注意到,有人正跟在他们身后。 几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倒也不会无聊,只不过走得久了……还是会觉得累。 “还有多久啊孙大哥?”温沅跟在孙大强的身后不停用手抹着头上的汗珠,明明是阴雨天气。她却累得又热又汗。 “这种地方哪儿能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不着急,慢慢来吧,你们可当心一点,这山上的毒虫蛇蚁很多,之前我就被咬了一个大包几个月消不下去。” 他不忘提醒温沅春花二人,“如果有虫子爬到你们身上可别拍啊,赶走就行了,有的虫子可会腐蚀人的皮肤。” 毕竟是姑娘,肯定对自己的外貌很在意,所以他才特别提醒。 温沅心想这孙大哥看起来是个糙汉,没想到心思这么细腻,果然人还是不可貌相啊。 一群人走了许久,从天色大白走到暗下都没有找到孙大强说的那个地方。 “今天看来得在这里休息一晚了,前面的路险之又险,晚上走的话只怕危险重重。”孙大强已经自顾自开始生火了。 温沅觉得现在还早,决定自己出去找找有没有路。 “你这小丫头,别跑太远,让玄渊和奈奈跟着你,知道了吗?”泉拉住了已经迈步离开的温沅。 “都带着的呢,你看。”她将袖子撩开了一点点,奈奈的小蛇头从里面露出来,玄渊则是和往常一样坐在温沅的肩头。 温沅就这么带着奈奈和玄渊离开,孙大强在后面赶忙问沈怀言:“她一个人出去没问题吗?现在天色可不早了。” “没事的,她自己能行,就让她去吧。”有玄渊他们在温沅身边,沈怀言也很放心。 孙大强却觉得这两人实在心大,温沅一个女孩子带着一只猫出去竟然也能放心。 温沅一人找了个偏僻的地方问奈奈:“你知不知道他躲在哪儿啊,带我去呗。” “我们都不知道。”奈奈从袖子里窜出来无奈地摇着头,“夜幽只服大统领的管教,与我们的关系其实并不好,当初他一气之下从万魔渊出走,我们只知道他往二羊山来了,并不知道他到底躲在了哪里。” “玄渊呢?他和你的关系也不好?” 玄渊在一旁点着头,“是的,他和我们的关系都很一般。夜幽是出自极北的纯血异龙族,所以十分高傲,若不是他对大统领的忠心天地可鉴,否则我们都不愿意搭理他。”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温沅还是第一次听他们说起。 “异龙族确实有收集宝物的癖好,所以说不定他守的真是大统领独独给他的宝藏。” 温沅坐在草丛中突然被人勒住了脖子,“嘘,别出声。” 男人刚说完话,就被玄渊用尾巴勒住了他的脖子,“你竟然……养妖!” 他抓住玄渊的尾巴挣扎起来,同时也松开了温沅,“我放!我放还不行吗?快松开我……”男人说话的声音越发细微,温沅给了玄渊一个眼神,玄渊慢慢松开了点尾巴让他能够呼吸。 “我根本不认识你。”温沅仔细看了下男人的样貌,然后回忆了许久才开口道:“你有什么目的?” “我没什么目的!我就是想找宝藏!我听见你们说要去找山怪看守的宝藏了!” 温沅相信他说的是实话,毕竟……宝藏这种东西,太令人垂涎了。 但这个人太愚蠢了,温沅找来绳子捆住了男人,“你大可以跟我们一路不被发现,为什么要单独跟着我,还想挟持我。” 男人确实失策了,干脆大方承认,“我就是想挟持你去威胁他们带我去啊,谁知道你这个女人竟然与妖为伍。” “妖?”温沅如今彻底改变了对妖的看法,“妖和人,有什么区别?他们也有七情六欲,有时候,起了贪念的人,比任何妖都可怕。” 但男人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反正你与妖为伍就是不对。” “与你说不清楚。”温沅给男人松了绑,“玄渊,接下来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男人还以为他们要杀了自己灭口,连忙求饶,“你们该不会是想杀了我吧?别别别……我错了,我不该说的……” “当然不是杀你。”温沅给玄渊使了个颜色,玄渊立马从男人的后面打晕了他,并且用妖术给他清除了一部分记忆,又将他丢在了大路上,只望有路过的人可以救他。 温沅觉得也是时候回去,她从草丛里站起身,正准备拍干净身上的泥土时,脚下一滑,直接摔下了悬崖。 奈奈在她的衣袖里跟着摔了下去,只有玄渊还在原地,他焦急地往下看去,“完了……完了完了……泉一定会杀了我的……” 现在再害怕都顾不得了,玄渊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回去,“泉!泉!少主踩滑摔下悬崖了!” 他通过传音告诉了泉和沈怀言几人,泉愣了一会儿马上反应过来,“那快去找啊!” 沈怀言和池照月化为原形,赶紧出去找,泉也罕见的化成了本来面目,可他同样没有翅膀不能飞起来找温沅。 “奈奈呢?” “奈奈跟着少主一起摔了下去!” 泉头疼得厉害,但他现在已经没时间训斥玄渊了,“找!” “本座以万魔渊副统领之名号令二羊山所有飞禽走兽山精妖怪寻找一紫裙坠崖女子,得令即走,不可耽误!” 泉在心中念诀,话音刚落,二羊山所有的飞禽走兽都行动了起来,就连久居深山的妖也和山怪也都动了起来。 这一异象将那些上山的人吓了一跳,“这什么情况啊,怎么……是不是这山要塌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二九章 夜幽现身细数往事 一些胆子小的路人看着遮天蔽日的飞鸟和一群一群过路的蛇鼠吓得抱在一起。 “嘶……好痛……”温沅强撑着身子从地上坐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的腿,“好痛……” 没有骨折,但这大条被树枝划破的伤口实在触目惊心,“阿沅你还有没有哪里受伤了啊……” 奈奈用自己的妖力为温沅疗伤,很快温沅身上那些伤痕都就愈合得差不多了,“多谢你了奈奈……还好有你在。” “看能不能站起来,我们得想办法上去,我倒是可以化为原形带你上去,但……那太引人注目了。” 可不是引人注目嘛……温沅还记得当初看见奈奈的蛇蜕时心中的震惊,那么大的皮,他真身肯定也小不了。 “可是这里连路都没有我们怎么上去啊……”温沅庆幸自己落在了这块突出的平台上,要是直接摔下去,自己哪儿还有命活啊。 “嗯……这是什么……”温沅手撑在地上的时候突然摸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原以为是石头,可拿起来看过后才发现不是。 这东西的颜色和质感看上去更像是人的牙齿,但这个形状也太奇怪了……像猫的指甲却又大得多。 奈奈将温沅手里的东西拿过看了起来,他皱着眉头闻了闻,“这是夜幽的指甲啊……” 哈?这是指甲?这么大的指甲?那这个叫夜幽的妖的多大一只? 奈奈看出了温沅的心思,笑着道:“他的体型很庞大,当初他可是作为大统领坐骑的身份来到万魔渊的,展翅遮天蔽日,一口可吞下一城的人。” “这么厉害的妖,怎么会甘愿做坐骑呢?” 这个问题,别说是奈奈了,就连泉和玄渊一种万魔渊的臣子都认真思考过,没有一个人想明白。 “我曾经和你有过一样的疑问,但后来就懒得去探究这些事情了,只要我们都忠于大统领,那些小事又何需挂怀。” 理是这么个理,但温沅还是很在意这件事。 奈奈却抱着那块指甲道:“看来他离这里并不远,不然这里不会有他自然脱落的指甲。” “可这范围也太大了,谁知道他会在哪个地方啊……” 这倒是事实,奈奈也犯了难,“那咱们还是先想办法回去吧。” 二人说着话的时候,温沅脚下冒出来一只老鼠,吱吱吱地叫着,“这怎么突然来了只老鼠。” 温沅本想把老鼠赶走,奈奈却听懂了这老鼠的叫声,“等等……它是被泉以万魔渊之令派出来找我们的。” “那我们该从哪里走?”温沅蹲下来问那小老鼠。 老鼠也不知道,它是钻洞上来的,但这洞温沅这么大个人可钻不了。 “那你去给他们报信,给他们说我们在这,让人来救我们怎么样?”温沅又继续对着那小灰耗子道。 小耗子又听懂了她的话,点了点头又转身爬走了。 她一直等到深夜,“怎么还不来啊……这里好冷。” 温沅被冻得瑟瑟发抖,奈奈很想化为人形将她揽在了自己怀里,可他的体温会随着环境温度变化,这样的温度下他的体温也很低……抱住温沅的话只会让她更冷罢了。 他只好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到温沅的身上,“再等一会儿,应该就快来了,毕竟都不会飞……慢一点也正常。” 直到温沅被冻得没有了意识,也没见人来。 黑夜中,一阵强大的风力从奈奈他们头上传来,一抬头就看见正在天上扇动着翅膀的夜幽。 他与黑夜融为一体,并且在自己的身上加了妖力,对于外界来说,他是完全隐身的,只有特定的人能看见他。 夜幽朝着二人俯冲而下,在即将落地的一瞬间化为人形。 他赤脚站在一旁看着已经昏迷的温沅,重新飞向空中再次化为了原型,“抱着她上来。”夜幽面无表情地对奈奈道,就连他的声音也是没有感情的。 夜幽带着二人回到了自己的藏身之处,这只是个阴暗的山洞,里面连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看来他在这里面,真的只是单纯的避世罢了。 将温沅放下后夜幽在这周围布下了结界,还找来了干柴在山洞里生起了火,“你和泉怎么会来这里。” “你怎么知道的?”别说……奈奈还真有点怵他,说话的声音也不活泼了。 “哼,咱们那位副统领兴师动众的就为了找她?”夜幽冷哼一声垂眸看向熟睡的温沅。 他的表情一如声音淡漠无情,走到温沅身旁后夜幽轻轻蹲下身子,撩开遮挡住她脸颊的碎发仔细端详了许久。 不久后他的神色震惊,瞳孔也随之收缩了又放大,“是她……” 夜幽满脸欣慰地转过身看向奈奈,“你们找到她了?” 夜幽对温沅的感情与泉等人不一样,不管是泉还是玄渊,甚至是奈奈,他们起初都是因为大统领才注意温沅,才对她好。 而夜幽可以说是第三个给了温沅生命的人,他曾带着温沅逃脱无数神族的追杀,一路躲到龙国,按照云中邈的吩咐安排好了她的生活才离开。 毫不夸张的说,温沅是在夜幽的怀中活下来的,如果不是他,自顾不暇的云中邈可能真的会失去这个唯一的女儿。 “她的眼睛和大统领很像……其他的地方都仿佛和她母亲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夜幽从来没有忘记过大统领,一看到温沅的那双眼睛,他就仿佛回到了曾经与大统领并肩作战的日子。 “额……”温沅睡得很不踏实,夜幽大手轻轻从她额头上挥过。 夜幽有改变梦境的能力,看来他是为温沅献上了一次美梦。 “她这些年过得如何,看样子……还不错?”他看着温沅白嫩的手,就知道这些年她没有过过苦日子,大统领当初的决定,实在是太正确了。 奈奈并不知道温沅这些年的生活如何,但他也如实对夜幽说这几天看见的事,“应该很不错,听说……她现在是龙国的公主了。” “还好,没受苦就好。”夜幽温柔地抚摸着温沅的脸颊,“当初那个在我怀里咿咿呀呀的孩子,如今已亭亭玉立了,大统领泉下有知,也必然欣慰吧。” “我听说,当初是你亲自将他送到人间的。” 夜幽点着头,回忆起了往事,“是。那时候正是万魔渊和神界战事胶着的时候,大统领只交代了我这件事,他让我将少主亲自送往人间他安排的那户人家,吩咐泉照顾她在人间的一切生活,也是等一切安排好以后,我才来到这二羊山的。” 从前奈奈还没发现夜幽这么健谈这么多话,“那时候一大群神族追查我的踪迹,我辗转许久才敢在龙国露面,不过如今看来,从前的种种,都值得了。” “行了,今天说得够多了,你也睡下吧,明日我送你们回去。” “那你呢?不跟着少主吗?”有一夜奈奈从泉嘴里得知了一些消息,他也在权衡要不要告诉夜幽。 奈奈心想这夜幽又不是坏人,干脆将自己从泉那里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他,“泉现在带着少主到处跑,就是为了躲避神族并且集结老臣,你跟着我们的话,那少主不是更安全吗?而且,你就舍得少主?” 这话戳到了夜幽的心窝子,是啊,他好不容易才又得见少主,“嗯……明天我送你们回去。” 奈奈知道他就是这傲娇性子,也不多说,重新钻回温沅的袖子里睡觉了。 第二天正午温沅才悠悠转醒,她醒来时夜幽已经烤好了兔子肉,还冒着热气,不知道他从哪儿找来的矿盐,撒了一点在上面调味。 “吃吧。” 温沅不明所以,“你是……” 奈奈这时从她袖子里钻出来,“这就是夜幽啊,昨夜还是他找到你的,不然你可就要冻死了。” “原来如此……”温沅从地上爬了起来,“多谢。” 看她与自己这样客气的模样,夜幽心中不好受,但能理解她为什么会这样。 “嘿嘿,阿沅,夜幽要和咱们一路了,他可厉害了,而且还会飞,日后走哪儿都方便了。” 这么一说给真是,温沅满眼欢喜地看向夜幽,但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看向她的目光就像父亲看着女儿,那种慈爱与关怀,是装不出来的。 离开山洞,夜幽化为原形张开巨大的双翅,“上来吧。”待用妖术布满全身将自己隐藏起来后,他才起飞。 夜幽带着他们飞到云层之上,温沅还是第一次到这么高的地方,她张开手触碰身边的白云,开心满意地笑着。 夜幽在她身下感受着她的快乐,同样满心喜悦。 不多时他带着二人回到了泉的身边。 他一出来,那股强烈的压迫感让沈怀言池照月二人立马低下了头,就和第一次见到泉时如出一辙。 夜幽冷眼扫了一圈,“这么多人,还能让她摔下悬崖,你们可真厉害。” “一时疏忽罢了,别苛责他们。” “一时疏忽?”夜幽走到泉身前,“你的一时疏忽,可能会将她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三零章 登上山顶又遇故人 温沅见情况不妙,赶忙拉开二人,“别吵了……是我自己要跑出去的,和师父没关系。” 师父? 夜幽满眼嘲讽地看向泉,“什么时候成了她的师父了?” “不行吗?我总得教她一些保命的方法吧。” 这话夜幽倒没有反驳,但他还是那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只有温沅与他说话的时候,他的神情才会松缓下来。 “咱们这就上路?”孙大强还惦记着这山中的宝藏,可他却不知道看守宝藏的妖龙正站在他面前。 “不去了吧……”温沅有些为难,毕竟才刚从那个山洞里回来,当真是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一点也不像会藏宝藏的样子。 而且……她心虚地看向了夜幽。 如果被他知道了他们这群人正在寻找着他看守的东西,只怕他会生气吧? 不知为何,温沅也有些害怕夜幽,“去哪里?” 原本夜幽的意思是远的话他可以变身带他们,但因为脸色不好加上语气的问题,就显得很僵硬。 “去寻找山怪看守的宝藏。”温沅本想阻止孙大强说出这话来,可他这张嘴也太快了,自己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已经说漏嘴了。 温沅一脸担忧地看向夜幽,没想到男人竟然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还玩味地看着他们一行人,“宝藏?那个地方我知道,要我带你们去吗?” 自己的老巢,他能不知道嘛。 孙大强也虎,“那敢情好,快走快走,到时候找到了宝藏咱们对半分怎么样?”他碰了一下温沅的肩膀,本无恶意,可夜幽却看不惯,脸色夸擦一下又掉下来了。 “行了行了,收收你那表情。”泉在他身旁小声地提醒。 跟着夜幽很快就找到了他隐居的山洞。 这时却与温沅他们来时不同,竟然堆满了金银珠宝。 这都是夜幽临时变出来的,从刚才孙大强和温沅说话的时候他就能看出来温沅也很期待这种找到宝藏的感觉,既然如此那就满足她一下咯。 果不其然,温沅看到这满山洞的财宝是眼睛都亮了,并不是因为贪财,而是享受这种惊喜的感觉。 她偷偷看向了望着他们搬财宝的夜幽,发现这个男人似乎也没有奈奈他们口中那么可怕。 正好夜幽也看向了她,二人对视时气氛微妙,让温沅一阵手足无措。 几人还没将宝藏搬完,洞穴外又走进来一行人。 这群人中有两个捉妖师,温沅看清了他们腰间的令牌。 温沅将奈奈藏进衣袖里往泉的身后躲去。 那几人为首的就是那个看起来长相凶恶的捉妖师,“呵,果然没错,跟着他们走,还真就找到了这传说中的宝藏。” 原来也是冲着宝藏来的,温沅无奈,让孙大强赶紧装,“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你们这样跟踪我们,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那凶恶男人笑了笑,“自然是见者有份。” 说着便想用自己的脏手触摸温沅的下巴,温沅连忙往后退,“放肆。” 身为公主,自是有她的威严,她怎么能忍这种登徒子行为。 捉妖师在大陆上一直是人追捧的对象,男人浪荡惯了,还从未见过不想与他亲近的女人,实在有趣。 他来了兴趣,温沅退一步他就近一步,直到温沅躲到了夜幽的身后,男人这才停下脚步。 因为眼前这个死盯着他的男人,眼神太过凶狠,让他心中发怵,“哼,这样吧,你们要分出十之六七给我们,我们就离开,怎么样?” 狮子大开口是吧,温沅才不会答应,“本来就是我们先找到的,怎么可能给你们那么多。” “不愿意给?”男人看似无意地晃了下腰间的令牌,“那可就别怪我们了,你们这一群人,可能还不是我一个人的对手。” 温沅这才看清他令牌上的金线,这是高等捉妖师才有的象征,意味着他捉到过不少妖……甚至可能捉过那种修炼了千年的妖。 “我们可不是妖,你想清楚了,和我们动手,你得付出不少的代价。” 能用权势解决的事情,温沅向来不愿意与人起什么大的冲突。 男人还真不信邪,“什么代价?” 春花从衣袖中拿出公主的金牌,“看清楚了,这位是晅阳公主,还不行礼?” 对面那群人这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这么有恃无恐的了,竟然是晅阳公主…… 一群人立马跪下,那为首的凶恶男人一开始也不愿意下跪,可碍于身前这位是皇室最受宠的公主,还是不情不愿地跪下了,“晅阳公主金安。” “嗯,所以现在你还想对我不客气吗?”温沅微微弯了弯身子,凑近了男人。 这哪儿敢啊,男人低着头,发现自己寻妖的指针在飞速的转动。 这是附近有妖的表现,男人立马站起来带人随着指针指向的地方走,“我们先告辞了公主。” 抱拳后男人带着自己的朋友匆匆离开,温沅还不解,直到夜幽给她解释,“他的罗盘察觉到妖气了,所以就匆匆离开了。” 但他不会告诉温沅是自己特意放出去的妖气,不然一直僵持在这里,他真的会忍不住杀了他们。 “行了,装好这些财宝以后就离开吧,待会儿那山怪回来了,想来应该是出去觅食或者干其他的了,否则我们哪儿能这么容易就得手。” 孙大强往自己的空间戒指里装了很多,但他也不贪,留了不少给温沅他们。 温沅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夜幽,只听男人用妖术传音给她道:“拿吧,这些身外之物我很多。” 看他真的没有生气的样子,温沅才敢肆无忌惮地往自己空间里装,知道一群人搬空了整个山洞才算完。 “嘿,咱们运气还真好。”孙大强心满意足,这次来二羊山可让他发了。 离开了洞穴后,孙大强决定就此下山,“嘿嘿,我这次来这里也是为了找这些东西的,现在找到了我也该下山了,回去自己做个小生意什么的,过我的逍遥日子去咯。” 离开后,温沅继续跟着泉往山顶上走,这次竟然意外的顺利,没遇到奇奇怪怪的事,也没碰到自己不想见的人。 一行人一路行至离山顶并不远的地方,天黑了只好就地扎营。 夜幽喜欢以原形活动,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也只能认命地用人形守在温沅的营帐外了。 深夜温沅从营帐里走了出来,“你干嘛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坐在夜幽的身边时,温沅无意识地离他稍微远了一点,这让夜幽有些受伤。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这世间也没什么值得让我开心的事。” “我感觉你看到我的时候就很开心啊,为什么不能对别人也友善一点呢,你和泉他们都认识很久了吧。” 温沅有时候神经很大条,她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说出这话的时候会伤到夜幽。 但男人还是会不计前嫌的原谅她,“嗯,我试试吧。” 说完,温沅重新回到了营帐中,夜幽还是觉得人形不舒服,化为了龙形后将自己隐藏在黑夜中。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就往着山顶出发了,温沅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山顶上有那么多自己……不愿意见到的人。 “山顶上有一处泉眼,喝了那里的水,对你修炼有很大帮助。” “真的啊?”温沅整个人从地上弹起来,“那是不是我喝很多很多就可以长出灵根了?” 泉心中隐隐作痛,她是真的很想骄傲地站在那些人面前,成为和他们一样可以修炼的人啊。 但这些都是暂时的,等以后……只等解开了封印,她就会成为这世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王者了。 到了那时,她藐视众生,可以将所有歧视她的人踩在脚下。 他温柔地揉着温沅的头,“哪儿有那么快,不着急,咱们慢慢来,一步一个脚印,走得稳稳当当,终有一天你会用实际行动让那些人闭嘴。” “嗯!”夜幽跟在离队伍很远的地方,他并不适应这样热闹的氛围。 温沅注意到他一个人走在最后,特意跑过去给了他一颗果子。 夜幽看着手里多出来的一颗红彤彤的野果,不禁失笑,“这孩子。” 咬了一口那果子,汁水四溢,好甜啊……和她一样。 登到山顶时,温沅发现这里好不热闹,竟然有这么多人都到二羊山来了吗?这里到底是修炼圣地还是旅游的地方她一时恍惚。 “温沅?”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温沅立马转过了头。 “还真是你啊。”冲上来的女子是都城有名的皇商府上的嫡女,与温沅有些过节。 而这个女人为人很是小气,明明是小时候的事了她愣是记到现在。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可是修炼的地方,你没有灵根来了也没用的。” 她的话刺激到了温沅,让温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对面那女人见状很是得意,“这里可都是各个地方来的高手,你在这里没人会待见的,但……他们也许会把你当笑话逗逗。”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三一章 神界卧底又被发现 这女人说话不中听的程度可为一般,温沅不想搭理她,一个人走在前面去寻找泉所说的那处泉眼。 “你要喝啊?”那女子还是不依不饶地跟在温沅身后,一张小嘴想哑巴第一次开口说话一样叭叭叭不停,“不适合你的,你喝了也不会有用的,就别浪费了。” 她抢过温沅用来舀水的龟壳,争抢间让温沅胸口淋了不少的水。 夜幽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二人身后,他从背后掐住了女人的脖子举起来,那眼神看上去要吃人。 温沅连忙阻止,抱住夜幽的手让他冷静一点,“没什么的,我都习惯了,快放她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可夜幽根本不在乎这些,什么人不人的,这女人对温沅不敬,那她就必须得死。 温沅见自己劝不住他,急忙拉来泉,“师父你快劝劝啊。” 泉心想你都劝不动我怎么可能劝动。 见几人都无动于衷,再一看那快被掐断了脖子的女人,温沅重新攀上夜幽的臂弯,“放她下来吧……” 她实在没有办法了,赌气似的大声道:“你要不把她放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谁知夜幽听完这话果然立马松手,女人被重重摔在地上,“罢了。”他拍了拍手,又嫌弃地用帕子擦了一下,“脏。” 周围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了,通通散去,没人敢去扶地上的女子,只有温沅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行了,你快走吧。” 一会儿夜幽看她不顺眼真的一把掐死了怎么办……她一边看着夜幽一边将人扶起来。 “好了,现在泉水也喝了,我们下一站要去哪里?”温沅兴致高涨,她总觉得自己好像身子轻松了许多,说不定日后不久灵根就真的长出来了。 泉甚至没看地图,指着远处道:“去焰都。” 焰都之所以叫焰都,就是因为那里气候炎热,最怪的是,那里的山火经久不息,却没有烧毁任何东西。 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久居焰都的一只妖,这次泉带着温沅过去,也正是为了寻找这只妖的。 “她脾气可不好,你确定要先去找她吗?”夜幽眺望着远处面无表情地说着。 泉也知道这次可能会有点棘手,但他不得不去啊…… 住在焰都的那臭女人不是妖,而是天地孕育的第一只皇鸟,法术无边,当年是看上了大统领才投靠万魔渊的,否则他们怎么可能见得上这样高贵的存在。 “就算脾气不好也得去,有了她,事半功倍。” 确实,皇鸟那里有一手的神界消息,有了她的话万魔渊就能完全掌握神界的动向,对于很多事情也会得心应手一些。 “我是真烦她,到时候你自己去,我不见她。”夜幽曾经和皇鸟打过一架,原因是皇鸟也想做大统领的坐骑,但大统领选了夜幽而不是她,所以怀恨在心就打起来了。 “去焰都的话,要赶很长时间的路了。”温沅曾经到过这个地方,常年炎热,所以她很不喜欢。 就因为气候太过极端,所以这里也没多少百姓定居,“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启程吧。” 旁边的男人听到温沅他们要去焰都,凑上前来想和他们一同前往,“几位小姐公子,不知道韩某是否能与你们一路呢?我也要去焰都。” “你几个人啊。”温沅这话的意思像是要答应他了。 “就我一人,旅途实在无聊,所以才想与几人结伴。” 温沅考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答应了,“行吧,那你和我们一路吧,正好彼此也有个照顾。” “对了,你怎么会想去焰都呢?”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没几个人愿意去吧。 男人却一脸轻松惬意地说:“我游历四方,听说龙国有个焰都,那里的山火常年燃烧经久不息,所以想来见识见识。” 温沅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那就说得通了,毕竟这些年专门到焰都采风的人不少。 * “还没有请教各位尊姓大名呢,鄙人姓韩,单名一个飞字。” “我叫温沅。”紧接着温沅一个个介绍了其他人,一路上倒也其乐融融。 夜幽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作为在场实力最强之人,他能闻出这男人身上奇怪的味道。 他一路都在留意着这个男人,前几天还没什么大动静,直到第十日月圆之夜。 这日深夜男人趁着其他人熟睡跑到了树林里,他用树枝画出了一个法阵,夜幽一眼就看出那是神界的沟通阵,人只要站在上面就能联系神界…… 他躲在一旁偷听,只听那男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我已经成功潜伏在泉和玄渊他们几个的身边了,甚至还有夜幽,等时机成熟他们应该就能找到那孽种了,随时保持联系。” 待打乱法阵的一瞬间,夜幽出现在男人身后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不能杀了他。” 这是泉的声音,夜幽还奇怪,怎么他也在这里,“不杀难道留着他去通风报信吗?” 谁知泉竟然从空间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水银,给男人灌了下去,“还好我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准备了许多水银,上次就已经灌了一个了,没想到这么快又来一个。” 韩飞还想给神界传递消息,被夜幽制服住了,“你们也在找少主,我们也在找少主,不如各找各的,谁也别妨碍谁不好吗?” 被灌下水银后的男人要暂时昏迷一段时间,泉又故技重施,用铁链捆绑住了他的手脚,塞进箱子里,又往箱子里放了不少大石头。 沉入湖底后,夜幽不放心,在湖面上布了结界以封锁住男人的气息。 第二天温沅没看到韩飞便问几人,“那个韩飞呢?怎么不见他人?” “那是敌对势力派来的潜伏在你身边的,已经被我和夜幽处理掉了。” “那还真是太可惜了。”既然泉这么说,那温沅也不多问了,反正他们总有他们的道理。 一行人用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抵达了离焰都最近的康城。 虽然已是最近的一个城池了,但还是得赶上很久的路。 “这里看上去很富庶的样子。”温沅光是在这里逛着都已经感受到热浪了,这还是在春天…… “几位公子小姐,住不住店啊,我们这里的酒菜可是全康城最好的。”小二在路边招揽生意。 一看温沅几人就知道是富家子弟,沈怀言干脆应下,“带路吧,我们这里人多行李多,得多安排几个房间。” “好咧!几位客官里边请!”小二殷勤地将几人请了上去。 将行李放好后温沅坐在桌边开始点菜,点了那一大桌,一行人吃吃喝喝的好不自在。 几人喝着酒聊天,旁边那一桌的几个男人看上了温沅和春花俊俏的小模样,让其中一个过来邀请温沅她们一起喝酒。 “这是哪儿来的小美人啊,不如跟哥哥们一起喝酒啊。”男人竟然就这样握住了温沅的手。 他的样子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稳,一看就喝了不少。 温沅本不想和这种醉鬼计较,松开他的手后冷着脸道:“请你放尊重一点。” 夜幽和泉一左一右坐在温沅的身旁,就这两尊大神在座,竟然还有人敢上前调戏温沅,真是不要命了。 夜幽抓起男人的手直接折断,“放肆。她是什么身份,也是你们这种无知凡人敢碰的?” 他将男人直接摔飞到对面的桌上,桌子被生生砸烂,“弟兄们给我上!” 那桌醉鬼也是有功夫傍身的,可再高的武功也无法和泉他们对抗,没多久几人就被修理得鼻青脸肿。 那群男人互相搀扶着跑出了客栈,掌柜的看到满地狼藉心都碎了,“我说几位客官,你们要打架出去打啊,现在把我客栈砸了,我一家上下大大小小十八口人就靠着这客栈吃饭呢。” 温沅丢给那掌柜的一袋金子,“这些金子够你修个酒楼了,行了吧?” 掌柜的被金子晃得睁不开眼,谄媚笑着连声答应,“够了够了!哎哟这位小姐可真是位活菩萨!我让厨房重新为你们做一桌菜吧?” 见没人应他掌柜的也不生气,赶忙让小二和厨子们去后面忙了,“那几位稍等,菜很快就上来。” 这么几个财神爷,说不定伺候好了还有更多的好处呢,可千万不能怠慢了。 “真是晦气,竟然遇到这种人这种事。”温沅不停用水洗自己的两只手,还打了好几遍香胰子,“恶心死了,真的是恶心死了!” 沈怀言见状赶紧拦住了她,为她清干净了手上的泡沫后又用帕子擦干了温沅的手,“好了好了别洗了,再洗手可就洗坏了,现在已经很香啦。” 温沅红着眼睛看着他,“为什么女人的命总是这样的,在你们男人眼里,我们到底是人还是玩物?” 所有人都没想到今日的事情会对温沅造成这么大的刺激,夜幽见状转头就离开了客栈。 他寻着气味追上了那群醉鬼,“真是晦气,没想到是群会功夫的,否则那两个小妞还不就是我们的人。”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三二章 得知身世晴天霹雳 夜幽飞落在几人面前,那些个酒鬼虽然醉成个鬼了,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其中一个指着夜幽没好气地问:“你……你这个小白脸上来干什么。” 好家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说夜幽的小白脸,这明明是一张很有男子气概的俊朗面庞啊。 夜幽才懒得和他们废话这么多,两只手各掐住一根脖子,很快就将那群男人全部捏死在了城内的巷子里。 为了不给温沅带来麻烦,他来也无踪无迹,离开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根本没在现场留下一点破绽和线索。 “他们怎么都往一个方向奔去啊?”温沅看着客栈外的百姓全部往同一个方向跑,心中狐疑,伸长了脖子往外面看。 见小二从外面嘟嘟囔囔地回来,温沅抓着小二问到:“外面出什么事了?怎么一群人啊?” “客官您不知道啊,出了客栈往东不远的巷子里死人了,唉!真是晦气,我得赶紧去找掌柜的说说这件事。” 小二说得不清不楚,温沅还是抓着他不放势要问个明白,“死人了?死什么人了,和掌柜的又有什么关系?” “死的那群人就是刚才和你们打架的醉鬼,现在仵作去验尸了,万一和客栈有关系,那不就糟了吗?所以我现在要去找掌柜的说清楚啊!”小二急急忙忙地走了。 温沅觉得奇怪,怎么那群人突然暴毙了,那这件事和他们也脱不了干系啊…… 果然,没多久衙门就来了人带走了客栈里的一干人等,包括目睹了全程的小二和掌柜的。 “堂下所站何人,为何见了本县令不跪?”县令的声音中气十足,小二和掌柜二人老老实实跪在地上,面朝下地埋着。 温沅挺直了腰板站在堂下,漫不经心地看向了说话的县令,微微颔首,“我家小姐名叫温沅。” 她没有说话,反而是一旁的春花开了口,本来县令还想斥责她不懂规矩,准备让人掌嘴的。 可他还是抓住了重点,“温氏可是国姓啊……”县令轻声低语,“难不成你是皇室中人?” 如果真是皇室的人,姓温,至少也和皇上沾亲带故的。 “你说呢?”春花气势逼人,“要审案就快些审案,我家小姐可没心情在这儿和你废话。” 县令和身旁的手下耳语了几句,那手下跑出去后县令赶紧让人为温沅搬来了木椅。 “现在的情况是那群在悦来客栈饮酒寻欢的五人离开客栈后不久就死在了东门巷子里,而他们今日一直在客栈喝酒,没去过其他的地方,期间也只和几位发生过冲突,所以……” 温沅冷笑一声,淡然说道:“他们调戏我,我身边这些朋友不过是帮我出头打了他们一顿,至于他们死不死,与我们有何关系?” 就在这时仵作也传来了消息,“禀告县令,这几具男尸的死因都是窒息而亡,验尸的时候我发现,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乌紫的手印,初步断定他们是被人杀死的,而且还是武功高强之人。” 仵作的话让温沅有了自己的想法,“陈县令,既然是被掐死的,那就跟我们还有客栈没关系了啊,可是有人亲眼看见他们健健康康地走出客栈的,试问被掐死了的人,还能活蹦乱跳地起身离开吗?” 这话让县令没了言语,现场没留下一点线索,就连一个脚印都没有,根本无从下手,他无奈只好把人全都放了。 回到客栈,温沅回到房间里休息,泉则将夜幽带去了偏僻的地方,“是你杀的对吗?” 夜幽并没有否认,挑眉看着泉,“你以后能不能别这么冲动?这样会害了她的。” “他们碰了少主的手,他们就该死。”在夜幽的心目中,没有任何人能配得上温沅。 更何况是这些下贱的凡人。 夜幽憎恨人类,能做出这些事情来也不奇怪,泉心里这么想着,还是不忘提醒他,“就算是为了她好,也克制一下你自己,你难道没发现阿沅很怕你吗?她都不敢和你单独接触。” 这话让夜幽心中一颤,“我察觉到了,但我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 他从来都不是个会与人相处的人,更何况……温沅也记不得自己。 “你当初带着她逃命躲过神界的追杀,有这样深的羁绊,你还怕会不接受你吗?” “可是她都不记得了,而且……我们现在也不能将真相说出来。” 这倒是事实,夜幽落寞的样子被泉看在眼里,与他相识这么些年,他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高傲模样,什么时候在他的脸上看到过这样寂寞的表情。 “她是个很单纯的孩子,慢慢来吧,她会发现你对她好的,或者等以后她觉醒了能力想起了从前的那些事就会接受你了。” 他们妖的寿命很长,所以就算多等些日子,也没有关系。 温沅本想打开窗户透透气的,可她却在二楼听见了二人的谈话。 这一路,她已经有很多疑惑了,自己到底是谁、来自哪里……觉醒的能力,那又是什么。 楼下谈话的二人没有注意到她,可温沅却全部听到了,既然他们说什么都要躲着自己,那以后……她也躲着他们一点吧。 那天之后,温沅刻意回避他们,也变得不爱说话,有什么事只和春花沈怀言说了。 “怀言,你说他们跟在我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某一晚温沅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让沈怀言还有些莫名其妙的。 他不明所以地看向了温沅,却发现她的眼睛里满是探究,“怎么会这么问?泉他们爱护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有什么目的呢。” 得知了温沅的秘密后,沈怀言在单独面对温沅的这些问题的时候他也会很心虚,有时候甚至不敢看向温沅。 “我上次在楼上听到了他们说话,他们是不是藏了什么秘密没告诉我?”温沅此时目光如炬地盯着沈怀言,恨不得把男人烫出两个洞来。 沈怀言目光飘忽看向了其他地方,“就算有秘密那也是他们的秘密啊,我怎么会知道……” 这话倒是没错,温沅决心找泉好好谈一谈,说说自己这段时间的疑虑。 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弄清楚他们对自己隐瞒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温沅带着泉和夜幽上了山,泉在万魔渊的话语权无可置疑,至于夜幽也是她这几日观察下来的。 “这一大清早的将我们带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泉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还是隐隐能感觉到温沅的情绪和她今日想说的话。 泉准备好了,他是怕温沅没准备好。 “我想知道,你们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秘密。”温沅找了个地方坐下,那眼神有几分楚楚可怜。 夜幽负手站在一旁,他不敢看温沅,不敢看到她失望的表情,不想看到她得知真相后震惊的模样。 泉则是苦口婆心地劝着她,“我们不告诉你,并不是孤立你或是不与你交心,只是这件事实在太过震撼,我们害怕现在的你还承受不了。” 温沅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事会承受不住的,“我想知道,如果是关于我的秘密,我真的想知道……我能承受得住,你们就告诉我吧。” 泉看向了夜幽,只见男人微微点头,泉也只好妥协,叹着气对温沅道:“你的身份……并不只有龙国公主这样简单。” “那我还有什么身份?”温沅急忙问。 “你还是……”泉说到这里顿住了,他求救似的再一次看向了夜幽。 男人明白他的意思,接过了他的话,“你还是万魔渊大统领云中邈唯一的女儿,也就是我们的少主。” 这个消息对于温沅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那我的父王母妃……都不是我亲生的父母吗?” 见二人齐齐点头,温沅失去重心往后面退了几步,险些跌落悬崖,“所以……你们愿意跟着我,并不是因为泉的原因,是因为我……” “没错。”夜幽见她逐渐冷静下来又继续道:“你成为定南王的孩子,是大统领处心积虑下完成的大计划,你受皇室宠爱,也全都是泉的功劳。” “为什么会是他的功劳呢?难不成你们在皇宫里也安排了人?”温沅头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奇妙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弄得她晕头转向。 “皇后是我以秘术制作的傀儡,有她在皇帝的身边,你觉得皇室会不喜欢你吗?” 泉的话又给了温沅当头一棒,“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了的……自己的身世,竟然是这样的吗……她又重新坐回了刚才的位置。 “那我的生母是谁?” 夜幽蹙眉,沉沉叹了一口气后缓缓道:“是司掌世间植物开败的神女,身份高贵,只可惜……早已不在了。” 试问当年谁没有为神女和大统领的爱情心碎过,就算是他也不例外。 当年神女拼了性命生下温沅,将她亲自护送到了自己的手上,之后不久就被神界镇压…… 说是镇压,不如说是神形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三三章 抵达焰都前路如何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温沅不愿承认她暂时还接受不了这些事实。 但她又不得不妥协,毕竟……光是听到这些消息她就已经很头大了。 回到客栈,温沅坐在床头回想着他们给自己说的那些事情。 自己竟然成了云中邈的女儿,那位在人族历史上都很有名气的妖族统领。 而自己现在的财富地位,竟然都是靠泉得来的……还有生父缜密的安排。 实在太难以置信了,这样的消息任谁都会承受不住的吧。 但现在温沅懂了,为什么他们总是瞒着自己了,原来有的事情听了……真的会影响一个人。 那天以后,温沅对所有人的态度都冷淡了些,唯独沈怀言。 她并不反感沈怀言来找自己聊天,恰恰相反,她很喜欢沈怀言陪在自己身边时的感觉,那种平静舒服的感觉,是任何人都给不了她的。 “怎么了?这几日一个人待着,会闷坏的。”沈怀言用手轻轻覆在温沅的头上,“有什么不高兴的就和我说。” 温沅苦笑着任由他这样抚摸自己的头发,“只是了解到了一些事情,一时接受不了罢了,没事的。” “哦~原来我们的晅阳公主也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啊,那是不是更该和我们说说心事了?一个人憋着可不好哦。” “还好有你在我身边,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温沅自己都没察觉,她竟然朝着沈怀言的方向靠了靠。 她喜欢他身上的温度,这是她还没忘记沈怀言前就有的习惯。 半月后,一行人到达了焰都,温沅的情绪也好了许多。 这半个月里她想了不少,也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从不怀疑这件事的真假,毕竟夜幽这样脾气古怪的人都愿意跟着她,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这里真的好热……”温沅最怕热了,坐在马车里像是被放在柴火上蒸。 她不停用湿帕子擦拭着自己的额头,可还没有多久那块帕子就变成了热帕子了,“这里这么热竟然还会有人住。” 温沅伸出脖子向外张望,看到街边竟然还有摆摊做生意的人时温沅都惊呆了。 “就因为这里炎热,所以做生意才更赚钱啊,比如你在这里买碗冰的糖水,你猜猜要多少铜板?” “冰糖水在都城五个铜板一碗,这里这么热,应该也得二十个铜板吧?”温沅是个没花过小钱的人,但这种本就便宜的东西她也不好往贵了猜。 谁知沈怀言竟然神秘兮兮地跳下了马车,在路边买了一碗冰块少得可怜的糖水。 递给温沅后,他轻快地道:“十个铜板不对,再猜。” “猜不出来了。”温沅摇着头,“你就直接告诉我吧。” “这一碗一吊钱。”沈怀言的话成功让刚把糖水喝进去的温沅呛着了。 她捶着自己的胸口止不住地咳嗽,“咳咳咳!咳咳!这么贵?!这一吊钱可能买不少东西了!” “但这边想要储存冰块太不容易,算上物料的损失和从康城那边拖来干净的水,人工成本很高,所以卖这么贵是不是也合理了?” 经过沈怀言这么一说,温沅细想觉得好像也对,“这里难道连干净的水也没有吗?” “不少湖泊都干涸了。” 就是这样的地方,竟然住了一只皇鸟,这是任谁也想不到的。 “走了这么久,也没看到客栈,难道我们要露宿街头了吗?”温沅不停张望,企图找到一家可以住下的客栈或者农庄。 “再往前走走吧,我记得是有客栈的。”沈怀言曾经来过这里,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又回到了这里。 马车驶了一个时辰,才找到一家破旧的小客栈。 这里只有老板一个人守着,温沅还从未见过如此不修边幅的掌柜。 只见掌柜一手执着蒲扇,穿着一条发黄的亵裤,光着膀子踩着草鞋站在店里。 温沅一见他人就皱起了眉头,“哟!几位是要住店啊?!”掌柜看到人眼睛立马亮了起来,焰都这鬼地方想盼来一个客人可不容易,更何况这么多人。 “是的,有房间吗?” “有的有的!只是……”掌柜看着温沅疑神疑鬼地说着:“只是我们这收费可不低啊,几位真的要住吗?” “多少钱一晚上?” 掌柜也不含糊,一开口就是大数字,“普通房间五两银子一晚,好一点的十两银子。这位小姐看上去也是富家女子,想必这差的房间住不惯吧?” 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啊,温沅犹豫了,花这么多银子住店值不值得。 “但是客观您放心,我们这里服务很好的,虽然收费贵,但我们包三餐,还提供冰井水以供客人洗漱、饮用。” 这么一听,那好像真的不算太贵了。 温沅掏出一锭十两的金子放在掌柜面前,“这些够我们住多久,我们两人一间。” “我看看,你们八个人两人一间,就按普通房间来算吧,这锭金子够各位住一个多月了。” 掌柜的喜笑颜开,赶紧招呼温沅他们坐下,“几位客官现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去让人来给各位做顿丰盛的饭菜。” 原来这里不是只有掌柜一个人啊,温沅心想。 过了一会儿掌柜带着一男一女回来了,“这位是王婆,这位是她的丈夫,两人从前是开脚店的,只是后来焰都的气候越来越热,生意做不下去了,所以就闭店了。”掌柜为几人介绍着二人的来历。 温沅观察着这夫妇二人,眼神清澈,手也干净,应该是身世清白之人。 这一路走来,温沅养成了观察别人的习惯,她可不想又被人暗害了。 “各位公子小姐好,我们这就去做饭,耐心等待一会儿就好了。”王婆说完跟着自己丈夫走进了客栈的厨房。 不一会儿厨房里就飘来了香气,“啊好香啊……” 温沅也算是个走南闯北尝遍了不少美食的人,可今日的饭菜她闻着真是太有食欲了,忍不住直接跑到了厨房里去看。 “王婆,你们夫妇二人的厨艺这么好啊,我在外面闻着都忍不住流口水了。” “哈哈哈!我家这口子当年可是在宫里当御厨的,后面告老还乡自己做起了生意。” 温沅无法辨认她话的真假,但这些都不重要,好吃才是最重要的。 半个时辰后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被摆在了桌上,温沅大快朵颐的模样让人食欲大增,“你这孩子啊,真是尽顾着你这张嘴了。” 泉向来疼惜温沅,刚才等着吃的时候不知道去哪儿买来了一碗冰酪,“吃吧。” “咋!”温沅两眼发光,“师父你真是神通广大!” 她迫不及待尝了一口,那股透心凉的感觉让温沅一下子从炎热的地狱到了清凉的仙境,“好好吃啊!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冰酪了。” “哈哈哈,哪有那么好吃啊,都是你太热了才会觉得很美味啊。”泉摸了摸温沅的头,“慢点吃,别呛着了。” “师父你只买了我的份吗?怀言春花他们没有吗?” 泉也没办法,他有些苦恼地扯了扯嘴角,“去的时候只剩最后一碗了,那个摊主人很好,把剩下的全卖给我了,但也只够一个人的份,所以……” 温沅第一次感觉到泉是这么偏心,但她喜欢他这样的偏爱。 “那我们大家一起吃吧?我只吃了一口……这一碗也挺多的。”温沅将冰酪推向了桌子中间。 奈奈也是个大馋鬼,闻着冰酪的香味他早就忍不住了,一听温沅说大家一起吃他立马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好好吃,啊得救了……” 刚到焰都一会儿他就感觉自己快被热死了,但这一勺冰酪,又将他救了回来。 这时王婆又端出来了一道菜,非常普通的一道菜却成为了桌上最受欢迎的存在。 “是凉拌黄瓜!” 温沅平日里最爱吃黄瓜,而且今日这根黄瓜是在井水里泡过的,现在吃起来冰冰凉凉很是爽口,“好冰……” 能在焰都吃饭这样的东西真是死而无憾了。 温沅眯起眼睛享受着这一桌的美食,“都好好吃,就连米饭都很弹牙。” “几位喜欢就好,我们老两口也没有白忙活。”王婆见温沅这么爱吃自己和老头做的饭菜,笑得也很开怀。 “那我们就先走了,明日再来为几位做饭。” 温沅立马叫住了二人,“天色不早了,二位一起坐下来吃吧,掌柜的你也来一起吃吧。” “这怎么好,哪儿有和客人一起吃饭的,不行不行。”王婆忙摆手拒绝,“而且家里的饭已经做好了的,只等着回去就能吃了。” 见王婆这么执拗,温沅也不强留了,这一顿饭吃得她心满意足,吃完甚至满意地打了一个饱嗝。 “太香了,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温沅心想说不定那位王婆的丈夫真是宫里的御厨呢,这手艺要是去都城开间酒楼,生意一定是红红火火。 “你啊,看你这小肚子,都吃得鼓起来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三四章 寻找皇鸟前路如何 几人在焰都只住了一天就往那山火不灭的地方寻找皇鸟了。 越是往那山头走,就越是燥热难耐,“还有多久啊……” “就快到了,越是火旺的地方就越近,不远了。”泉看着温沅这坚持不下去的模样心中也担心,只能在她周围布下一层结界缓解一下炎热。 但这毕竟是皇鸟身上的神火,一个结界也无法完全抵挡住。 眼看周围的火势越来越大,泉认定了皇鸟的栖身之处就在这附近某个地方,“咱们在这周围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或者法阵。” 那皇鸟从以前开始就喜欢搞这些小动作,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还是没改变自己这习惯。 “这里,这里有个小图腾,是不是这个啊……”此时的温沅已经热懵了,却还是在地上摸索着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直到她触碰到一个圆形的东西,低头一看才发现上面竟然雕刻了一只……这是凤凰吗? 她趴在地上仔细地看着,“这是凤凰啊……皇鸟,她是凤凰中的凰?” “不错。她是只在太平盛世才会出现在人间的祥瑞,只可惜,是个脑子不好的女人,竟然为了大统领愿意放弃自己高贵的身份与妖为伍。” 泉话音刚落,周围的火焰竟然径直朝他扑了过去。 与火焰缠斗了一会儿,天上突然凭空出现一只羽毛流光溢彩的神鸟。 凤鸣响彻云霄,皇鸟从空中缓缓落下,赤足踏在草地上,收回了与泉纠缠着的神火。 “你这东西来我这里干什么?”皇鸟注意到了一旁站着一言不发的也有,拖着火红的裙摆向着男人走去,“哟,这不是听说大统领死了就一蹶不起的夜幽吗?怎么?舍得从你那破窑洞出来了?” 这女子说话还真是不中听,温沅撇撇嘴,却不料这样细微的动作也被她看见了。 皇鸟满脸不可思议地走向温沅,目光炯炯,“你是……”她不敢相信地用手轻轻抚摸上了温沅的脸颊,“你是他们的孩子……” “和他长得真像。”温沅并不知道皇鸟口中的他是指父亲还是母亲,但看这样子,自己的样貌让她回想起了不少往事。 清醒过来后皇鸟又变回了那不可一世的模样,“说吧,来找我什么事?大统领的心腹竟然都来了,看来是件大事啊。” “这事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我们来是让你跟着我们回到万魔渊,等待少主归位。”这话泉是单独拉着皇鸟说的,他暂时还不想让温沅听到这些。 皇鸟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让我出关去保护那个小丫头?” 这她可不干,当初云中邈没选择她而是选择了神女就已经够让她难过的了,现在竟然还想让她来保护她情敌的女儿,这不天方夜谭吗? 她往温沅的方向偷偷看了一眼,“我不会同意的,你们走吧。”说着皇鸟就要送客,可泉还是不愿意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让皇鸟好好看着温沅,“你看她的眼睛,是不是和大统领一样?这是他在世间唯一的血脉了,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大统领拼死保护的孩子也死在神族手上吗?” 泉的话让皇鸟面色一沉,她沉思着,回忆着,自己在万魔渊的点点滴滴。 大统领从前对她很是照顾,有什么好东西总会想着她,可……她又怎么能放下他另选她人带来的仇恨呢…… 但……皇鸟再一次看向了温沅,这一次,她的目光中满是凄楚,“你们走吧,我要一个人想想。” 没有再次回绝,这是好现象,泉一声应下,“好,等你想好了就来城中心那家来来客栈找我。” 离开后,温沅忍不住好奇地问夜幽,这也是她不多见的主动和夜幽搭话,“为什么她总是奇怪地盯着我看啊?” “大抵是因为你的眼睛与大统领长得太像了,看到你这双眼睛,我们就会回忆起与大统领在万魔渊一同生活的日子。” 是吗?温沅心中虽然有几分怀疑,但也不再多想了,“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要走吗?”她看向泉问到。 “不,我们回来来客栈。”还得等皇鸟的回复呢,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 回到客栈,温沅发现这里竟然来了客人,是一对兄妹,女孩儿有些目中无人,但她的兄长却十分儒雅亲切。 撞面时男人还特意对着温沅他们打了个招呼,“几位,相识就是缘分,既然大家都同住一家客栈,那日后还请多多指教了。” “你们也是啊。”温沅淡然笑着,转过身继续和沈怀言说话。 兄妹二人回到房间里,女孩儿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刚关上门就追问哥哥:“哥!为什么不现在就抓住她?” “你没看到她身边有多少高手吗?”男人变了副模样,与刚才截然不同,“且不说那泉和夜幽是一直追随云中邈的大妖,就说其中实力最低的奈奈,都有无差别迷幻对手的能力,这样的高手环绕在她身边,我们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他的话女孩儿倒也认同,神界当年有不少人都吃过这叫奈奈的妖的苦头。 若不是当年大战被重伤,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吧。 “我知道了……” 二人都是神界派来的顶尖高手,目的就是潜伏在这群人周围。 他们没被泉和夜幽发现,就足以证明这兄妹二人的厉害之处了。 男人的目光变得狠厉,眼中充满了杀气,“等时机一到,我们就动手,一劳永逸。” “咱们是不是得先把他们都分散了才行,我感觉他们几个人天天围着那女人转,不好下手,只要找到了机会将那女人一除掉,再向妖界放出他们少主已死的消息,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他们并不害怕聊天的声音传到别人耳中,这个结界,就算是泉来了也破不了。 温沅那边还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处在了危险之中。 几日后,皇鸟乔装了一番来到来来客栈。 刚一走进客栈她就察觉到了神族的气息,疑惑的在客栈里寻找了一番却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奇怪……” “什么奇怪?”温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旁,只不过这时候的她还忍不住眼前这个佝偻的老妪就是皇鸟本人,“婆婆您是哪儿来的呀?这儿的掌柜出去了,您先坐一会儿等等吧,他很快就回来了。” 皇鸟总是痴痴地看着温沅的眼睛,和大统领真是太像了……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时兄妹二人从楼上走了下来,难得那群人不围着温沅了,这不就是老天给的好机会吗? 兄妹二人在温沅的背后使了个眼色,正好被皇鸟看见。 恰好这时她又在这女孩子身上嗅到了一丝没有完全隐藏好的神族气息。 心想又是神界的老伎俩,这么多年了,还不能学聪明点吗上面的人? “小姑娘,来,坐我身边,陪我这个老婆子聊聊天。”皇鸟瞪向了那兄妹二人,“二位看起来神色匆匆的模样,有事的话就快去吧。” 皇鸟将温沅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你这姑娘,长得真是水灵,我这老婆子看了可真是喜欢。” 若不是这老婆子在这阻拦,他们二人说不定就得手了,女孩儿怨恨地瞪了一眼皇鸟。 离开后,女孩儿在客栈外还是不甘心地偷看里面,“哥!为什么不动手,不过是个老妇死了就死了!” “不能滥杀无辜!我们要做的只有杀了万魔渊少主,压制妖族,对于人族,我们不能动手。” 可女孩儿却不这么想,她视凡人的命如草芥,根本不在乎。 但她又不敢不听哥哥的话,只好乖乖放弃今天这难得的机会。 察觉到二人已经离开,皇鸟的态度又变得冷漠起来,她卸下自己的伪装,“泉呢?我找他有事。” 竟然是山上那只火鸟…… 温沅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差点摔了皇鸟,“他出去了,夜幽在。” “恨都恨死他了,和他说不上来话。”可不是恨死夜幽了嘛,当初要不是他和自己争抢大统领坐骑的位置,自己早就能带着大统领翱翔天际了。 “行吧,那你就在这里等着泉吧,我先上去了。” 温沅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会看不出来皇鸟对自己的厌恶,她想,自己还是不要在皇鸟面前显眼了。 皇鸟见她要走赶紧叫住了她,“欸等等!” “怎么了?”温沅疑惑转头,又走了回来。 “你……记得生父生母的事吗?”问完皇鸟才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了,她都没有继承大统领的能力,又怎么会记得从前发生过的事呢。 温沅果真摇着头,“不记得,我还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去世了不是吗?” 这倒是……皇鸟深思之时温沅走上了楼。 大概一个时辰后泉才回来,这期间皇鸟一直坐在原地等待一步都没有挪动过。 “你来了,想好了?要跟着少主吗?” 皇鸟确实就这个问题想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始终无法放下曾经的事情,但她也必须承认,自己不忍看到云中邈唯一的女儿受苦却视而不见。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三五章 放下仇恨安心守护 现在神界已经行动,势必要找到万魔渊的少主。 她作为痴恋了云中邈千百年的人,又怎么能放着他唯一的女儿不管。 “嗯,但先说好,我是为了阿云,可不是为了她。”每每提到神女,她都气得牙痒痒,明明自己样貌身世样样不输给那女人,凭什么不选择自己。 泉不怀疑她话的真实性,毕竟皇鸟性子很是高傲,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只在乎大统领,现在能答应陪在温沅身边,只能是因为放不下大统领。 “那你是想以人形留在她身边,还是其他形式呢?” “这样。”皇鸟变成了一只可爱的粉红色小肥啾,落在泉的肩头,“这样看起来是不是就不那么显眼了。” 是不显眼,但泉怎么总感觉温沅像是专门养动物的,又是猫又是蛇的,现在还来了一只肥啾。 不过这样也好,太多的人反而会引人注意。 “阿沅,下来,师父跟你说点事。”温沅从楼上下来后,发现一直坐在这里的皇鸟竟然不见了。 原以为是她和泉说完事情已经离开了,却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变成了一只肥啾飞在泉的肩上。 温沅注意到了这只粉红色的小鸟,现在的她还不知道这就是皇鸟变的,“嘿,师父你啥时候养了一只小鸟啊,还胖嘟嘟的,挺可爱的。” 她用手不停逗弄着皇鸟的羽毛,皇鸟一个不满意用短圆的喙啄了她一口,然后头一扭不再理温沅。 温沅吃疼撅了噘嘴,“怎么这么凶啊。” 此时小肥啾主动飞到温沅的肩头,“我的声音,你听不出来?” 这声音……是皇鸟? “我还以为你走了。” “没走,我答应了泉要留在你身边保护你,对了,我也不叫皇鸟,我有名字,我叫天姤。” 天姤?这个名字还真拗口,但温沅没说出来,她怕皇鸟多想。 “说起来,刚才……”话未说完,那兄妹二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女孩儿一看到温沅肩膀上这只小鸟立马就爱上了,伸手打算摸一下肥啾的头,可皇鸟见状立马飞到另一边肩膀上。 看这样子就是很明确的在拒绝她了,但女孩儿不死心,非要上手摸一摸才肯罢休。 “她性子傲得很,不喜欢人摸她。”温沅侧过肩膀挡住了女孩儿的手。 在神界一向受到追捧的女孩儿那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不听温沅劝阻非要摸摸皇鸟,“我还就不信了。” 今日不摸到这只鸟她誓不罢休。 直到身后的男人注意到了温沅情绪的变化,赶紧拉住妹妹,“我妹妹任性,小姐别和她计较。” “嗯。” 温沅带着泉上楼了,而男人则是拉着自己的妹妹重新回到了街上,“你能不能别招惹她?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我知道了哥……”女孩儿垂下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男人也不忍心再责怪她了。 现在皇鸟已经被他们说服跟在了温沅身边,那接下来呢?夜幽回想着那些重臣的藏身之处,好像还有一个比较难搞的。 不知道接下来泉的想法和他是不是一样。 入夜,夜幽找到泉,说出了自己白天的想法,“既然皇鸟都已经来了,那下一步,我们是不是该去找烛阴了?” 这里夜幽所说的烛阴并不是妖,而是尸,据说承将臣一脉,但真相无从得知。 这烛阴旧居荒坟,虽不会被太阳灼伤,却总喜欢昼伏夜出。只不过在云中邈死后常年沉睡,据说已经百年没有醒来过了。 “他脾气也是古里古怪的,真烦啊,为什么要和这群老东西打交道。”泉是真不想去那么阴森森的地方。 而且烛阴显世会带来瘟疫,只怕到时候人间会有死伤啊…… 夜幽却觉得有很弄醒他的必要,顺便嘲讽了一下泉,“他是老东西,那你不更是老东西了?烛阴的能力很强,未来不久或许会对我们有所帮助。” 这话倒是不假,烛阴有活死人的特殊能力,就算死得再透的生命,他都有办法救活。 只不过这活过来后半人半尸,没有自己的意识,只听命烛阴,还是有几分难控制的。 “你以为我想去,那家伙说话阴恻恻的,渗人得很,而且动不动就整些脏兮兮的尸体出来。”夜幽不是怕尸体,他主要是怕脏……也是很洁癖的一条龙了。 但烛阴对他们的帮助太大了,不能不去找…… “那我们多久动身合适?” “再过几日吧,我总感觉最近有点太顺了,等我派人去打探一下消息再做决定。” 未雨绸缪没什么坏处,夜幽点点头一个人离开了客栈。 他只是想找个凉快点的地方,这城中心靠近大山,何况皇鸟还在这里,太过炎热实在受不了。 夜幽一走,兄妹二人又觉得有机会了,女孩儿走到温沅的房间外敲门,“喂!温小姐,我和我哥刚才出去的时候发现了一处泉眼,要不要一同过去玩啊?” 温沅一听有泉眼立马来了兴趣,毕竟这么热谁会不想去玩水呢? 很快她将房门打开,“在哪里啊?” “不远,就在城外面,你可以叫上你的朋友们一起去啊,反正人多也热闹。”女孩儿很会演戏,她的话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只有皇鸟还在默默观察着她。 温沅想了想准备叫上他们一起去,“师父!师父!我们一起去玩水吧,还有怀言他们也一起叫上啊。” 女孩儿的真实目的就是让他们放松警惕,第一次他们会一起去保护温沅,后面呢?他们还会不会去呢? 不出所料,一群人悉数到场,只有夜幽去了外面躲阴凉,但这么些人跟在温沅身边也够了。 “走吧走吧,就在城外面一处茂密的树丛里,很是隐蔽呢,要不是我从那里经过的时候草帽被乌鸦叼走了我都找不到。” 看着女孩儿纯真的笑脸,有谁会怀疑她居心不良呢。 一行人在泉水处玩得倒也开心,这让温沅对这对兄妹的印象好了许多。 回到客栈后女孩儿又拿出了自己爱吃的点心给温沅,“给你,对不起啊……今天非要摸小鸟,我哥哥已经教训过我了。” 温沅欣然接受了她的道歉,“没关系的,只是鸟儿本身胆子比较小,我也急了,谢谢你的点心啦。” 吃完点心她一个人蹦蹦跳跳的上楼了,皇鸟没有跟着,而是在这间客栈的周围布下了结界,只要有神族的气息,她就会立马知道。 她就是想知道这小姑娘到底是不是神界派来的,如果不是,那她身边的人会不会是…… 要说神界的事就没有皇鸟不知道的,这两个孩子在皇鸟面前真的就是初生毛犊罢了。 一群人相安无事了一阵,可就在温沅他们准备上路之时,女孩儿十分不舍的抱了抱温沅。 只是这在抱的时候……掩人耳目地往她身体上打下了神界的标记,这样就算温沅他们走到天涯海角,也都会被神界找到了。 兄妹二人没有跟着来这打消了泉的疑虑,看来真的是自己太紧张了,竟然这么小题大做。 “行了,我们上路吧,那地方还挺远的,别耽误了。” 他们的下一站,可就不在龙国境内了,泉不得不提醒一下温沅,“阿沅,等出了龙国你的身份可就不管用了,凡事要自己收敛一点,别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知道啦师父,你怎么越来越唠叨了。”温沅躲到沈怀言后面,企图逃脱泉的碎碎念。 没想到沈怀言竟然也附和起了泉的话,“是啊,你平日里莽莽撞撞的,等出了龙国,可不许这么莽撞了。” “哎呀!”温沅快被他们烦死了,“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啰嗦啊,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能闯下塌天大祸?”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泉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她,“下面我们要去的地方会越来越危险,下一站我们要寻找的万魔渊老臣非妖非人非神,他冷心冷情,你可别得罪了他。” “而且他住的地方……估计你也不会喜欢的。” 真是废话,谁会喜欢荒坟啊,没事儿往里面跑。 温沅这次可抓住了重点,“非人非妖,那是什么?” “现在就当我卖个关子吧,等到时候了你就知道了。”温沅最讨厌他们这种话说一半留悬念的人了,一个人自顾自离开了客栈。 等他们的马车全部驶离,兄妹二人站在客栈的屋顶上眺望他们远去的方向,女孩儿施完法术后,一条只有她看得见的细线凭空出现在空气中。 她一脸诡异地对着身旁的男人笑着道:“成了,哥哥。” 而此时的男人目光也变得十分危险,抱着手的模样看上去有几分轻佻,“呵,只等事成之后,你我兄妹二人,就要晋位了。” “那位置本该就是我们兄妹二人的,谁知道被那贱人抢先了一步,也不知道他是用的什么方法让神帝对他如此信任的。” 每次一提到这件事女孩儿就非常激动,恨不能扒了那人的皮,“小倩,冷静点。待我们除了神帝这心腹大患,就算是神帝到时候也要将我们俸为上宾。”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三六章 出城偶遇儿时玩伴 离开焰都时,温沅正好遇见了一个老朋友。 男人样貌清秀,举止行为也儒雅得体,“阿沅?” 听到这声音,温沅起初还没想起来是谁,直到看清了男人的脸,温沅立马变得笑逐颜开,“天啊!阿昭!是你!” 算起来,二人已有十多年没见了,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在这焰都城外碰上。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怎么从焰都过?”温沅往后看着他大箱小箱的行李。 但焰都现在已经没有了皇鸟,气温在慢慢降低,从这里过也无不妥之处。 男人满脸堆笑,“回康城,这不从这里过近点嘛,想着就一段路的事情,就不往远了绕了。” 原来如此……温沅点着头刚想在说些什么,没想到马车上又下来了一个女子。 女子长得十分标志,可说起话来却是尖酸刻薄,对温沅也没什么好脸色,“又停下来做什么啊?不是说了赶快回去吗?这又是和谁聊天呢。”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温沅,警惕地眯起了双眼,“这又是你哪个相好啊?不介绍介绍?” “什么相好你别乱说。”男人赶紧拉住了她,转头给温沅道歉,“不好意思啊阿沅,我这夫人就是嘴巴厉害了点,其实心地很好的,你别往心里去。” “快走啊,马上就到了停下来干什么。”女子不耐烦地转回到了马车里。 温沅与常昭的缘分不浅,二人小时候都住在都城是很要好的玩伴,只可惜后来常家举家迁往了康城居住,就再也没见过了。 今日能见到真的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常昭也想和温沅叙叙旧,忙问:“反正离得也不远,要不然去府上坐坐吧?这么多年没见了,咱俩也可以叙叙旧。” 温沅当然不会放过这机会,主要她的好奇心也驱使着她去看看这阿昭过的是什么日子,怎么会被一个女子打压成这样。 “好啊。”不假思索温沅应下了男人的邀请,坐在马车里的女子更恼怒了,等常昭上车后,外面都能听到她大吵大闹的声音。 一路跟随常家的车队回到康城,看来常家在康城做的生意很大,竟然有一座这样大的府邸,前段时间来的时候还没注意到。 “阿沅快往里面请。”常昭十分热情,对待沈怀言他们也一样,“几位公子也快请,我这就让府中下人去准备一桌丰盛的宴席为各位接风洗尘。” “不用这么麻烦了,欸怎么没见到常伯父啊。” 提到这个话题,常昭的脸色一变,阴郁之色布满了眼底,温沅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后悔自己竟然一上来就戳别人心窝子。 “家父刚到康城后不久便去世了,是母亲将我抚养成人,才有了常家如今模样。” 竟然是常夫人……小时候温沅就觉得这位夫人是个铁腕的厉害女子,没想到竟然一手拉扯常昭,一手支撑起常家家业。 “那伯母如今在哪儿呢?许久不见,也不知道伯母能不能认出我了。” 温沅的话音刚落,旁边就走出来一位体型微胖的富态妇人,“自然是记得的,阿沅小时候就爱来找阿昭玩不是吗?” 果然是一手将常家发展到如此地步的女人,温沅刚一对上她的眸子就觉得一股子凌厉之气,只不过面带笑容的她如今在温沅看来也只是个和蔼的长辈罢了。 “这么多年没见,阿沅真是生的标致极了,家中父母可还康健?兄弟们如今仕途顺利吗?” “都很好,只是大哥不愿入仕,如今在都城中学堂教书。” “好好好,家人平安康健才是最重要的。” 见婆婆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晾在一旁,女子气恼,故意发出不小的声音来引起众人注意。 这也让常夫人心中不满,竟然直接在众人面前训斥起了这个儿媳,“真是一点规律都没有,客人面前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转头和温沅说话时又变得温和起来,就像对待自家女儿一样,“阿沅,走去旁厅,午膳已经准备好了,去看看有没有你爱吃的。” 见自己被冷漠,女子委屈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等着常昭上前安慰她。 “好了云儿,不委屈了,我特意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莲蓬豆腐,娘就是嘴巴厉害,和你一样,其实心里还是喜欢你的。” 这话也就说给她听听了,其实常夫人一点都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媳,但那也是有原因的。 饭桌上,常夫人对温沅可谓殷勤,就连她身边的人也照顾得当,“尝尝这个,都是康城这边的口味,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这一切万风云都看在眼里,记恨在心里,自己嫁到这个家里这么多年,都没受过婆婆这种对待,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一来平日里目空一切的婆婆都这么殷勤。 看看那脸上谄媚的笑容,真是叫人恶心,万风云撇嘴正好被常夫人看见,对面的人瞪了她一眼后又继续给温沅夹菜了。 一顿饭温沅吃得是心满意足了,但别人可不这样想,首当其冲就是万风云,“喂!常昭,去弄点水果来,我想吃梨。” “好,我这就去。”被妻子这么使唤,常昭非凡不生气,看起来还有些……享受? 温沅看不明白这夫妻俩了,只有一旁的常夫人重重叹了一口气,“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 看来常夫人不但骂儿媳,就连儿子都骂,“让你看笑话了阿沅。” “怎么会呢,阿昭从小都是这种好脾气。” 确实,常昭从小到大都是这种软性子好脾气,但成婚了再这样就不行了,这也是常夫人头疼的地方,“之前我给他物色了一位好友的女儿,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最重要的是门当户对,对他日后的生活有所助益,没想到……” 这件事算是家丑,常夫人停下了想说的嘴,“没想到什么啊伯母?” “算了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她摆了摆手,“现在这儿媳我是从来都不满意的,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好了,竟然将自己儿子拿捏到现在这个份上。 常昭夫妇二人一同回来,男人手上端着梨,女子则是跟在后面吃得正香。 见状常夫人更气恼了,“客人都还没吃。你怎么就先吃上了,果真是山野村妇一点规矩都没有。” “没事的伯母,您别生气,阿沅不爱吃梨的,他们吃吧。”温沅不停抚着常夫人的后背,“您消消气。” 看样子这家人的嫌隙可不浅。 当晚,温沅起夜见常夫人的院子还是灯火通明的,披上衣服就过去了,“伯母,怎么还没睡啊。” 常夫人见温沅进来,轻轻合上了账本,“查查店里的账目,还得我亲自盯着,否则指不定出什么事呢,你怎么来了?还穿得这么少,可别着凉了,来,披上。” 她将自己床上的狐裘给温沅裹上,果然没多久就感到暖烘烘的了。 “这些交给阿昭不就好了?还用您亲自查看吗?” “唉……”常夫人叹了一口气,在烛火的映照下,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他如果能帮到我那就好了,自从娶了万氏,整日游山玩水,这不,刚玩回来就遇上你了嘛。” 原来是这样的,温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些偌大的家业都是伯母您在守着吗?” “是啊,我不守着常家早就没了。”常夫人心累似的揉着太阳穴,“天色不早了,阿沅快回去睡觉吧,我还得再看看账本,然后明日还要去店里的库房看看。” 温沅看着她这为了生活卖力的模样竟然有几分苦楚,试问谁家的有钱夫人过的会是这种生活,这大半夜了还要查账,眼下乌青了一看就是长期都没睡好觉。 第二天温沅醒了个大早,原以为她应该是最早的了,没想到常夫人比她早多了,“伯母您起这么早啊?” “哈哈你不也是吗,人老了,没那么多觉要睡的,趁着现在去店里看看盘一下货。”常夫人见温沅一个人待着也无聊,“你也一起去吧阿沅?” 来到店里,这里的工人们还没到上钟的时候,一路跟着常夫人来到后面的库房,这只是常家众多产业中的其中一个罢了,一家医馆,所以库房里堆的大多是药材。 常夫人一手拿着账本,一手整理着库房里的东西,“嗯……损耗也对得上,进货也清楚,行了,没什么问题。” 毕竟是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医馆,想来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的。 原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谁知道常夫人又带着温沅去了其他的店。 查到第四家店的时候已经有小工了,男人热情地和常夫人打招呼,“夫人早上好,这位是您的女儿吗?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干你的活去吧,这是我至交好友的女儿。”常夫人翻看着手里的账本眼睛都没抬一下。 她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的奉承,她也不活在别人的夸赞中,做好自己的事比什么都重要。 这一早上温沅跟着常夫人腿都快跑断了,她真心佩服起这位夫人来,当真是不输给男人。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三八章 惨被围堵原因竟是 常府的闹剧结束,几日后温沅本想带领众人离开时,却被找上门来的万风云拦住了去路。 女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找来了一大群高高大大的壮男。 他们将温沅几人团团围住,万风云从其中两人身后缓缓走了出来。 此时的她看起来可比在常府做少夫人的时候还要富贵威风。 可不是嘛,毕竟那么多的金子,够她挥霍很久了。 “那日你打了我一巴掌,今日我便要讨回来。” 说着她叫手下的人准备动手,谁知这时常昭从常府里冲了出来拦住万风云,“使不得使不得!可使不得啊!” 见到男人,万风云脸上的表情变了几轮,最终停留在怨恨上,“什么使不得!”她一脚踹飞了常昭,“再不滚开我让他们连你一起打!” 常昭咬咬牙,最终还是选择拦在温沅面前,她今天要是打了温沅,在场的人都逃不了。 “温沅可不是你能随便打的人物,听我的话,快离开这里,别再招惹她了。”温沅就站在二人的身后看戏,她倒是想看看这女人多大的胆子敢对她动手。 女人却一点不听劝,一脚踹飞了常昭,“胆小如鼠的东西,我还就不信她能是天王老子不成?碰都碰不得?” 此时收到风声的常夫人也从府里赶了出来,看到万风云又要撒泼,连忙制止,“你干什么你?阿沅是什么人你敢对她动手?不想要你的小命了?快给我走啊,别挡在常府门前丢人现眼。” 常夫人知道这女人是个怎么都说不通的倔脾气,干脆转向对那些个男人娓娓道:“你们想必都世居康城吧,那你们可得想好了,这康城里大半的产业都是我们常家的,为了一个女人,真的要断送自己在康城的前程?” 她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一群男人此时忽然想明白了似的,你看着我看着你,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 一些个不愿得罪常家的将收的银子还给了万风云赶紧离开,也有一部分还是愿意跟着万风云做事,至于他们为什么这么糊涂,温沅也不清楚。 “呵,那你们倒是给我说说,她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以至于她打了我我还不能报复回去。” 万风云猜到了温沅身份不简单,可她哪儿会想到温沅的身份那么不简单啊,一听常昭说完她就后悔了。 但她现在是骑虎难下了,她的骄傲不允许她现在狼狈的转身离开,可要怎么做才能…… 温沅的话打断了万风云的思绪,“今日之事就当临行前的小插曲,万氏,我原谅你了。” 她昂着头不屑地用余光瞥着万风云,这让万风云感到了十足的耻辱,可对方如此显赫的身世,她又如何与之抗衡,只能乖巧地垂首站在一旁等着温沅离开。 “她还不算笨,理智没有冲昏她的头脑,她也没想着硬碰硬。”温沅此时脸上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没人知道她这个表情的含义。 是欣慰,还是其他的意思。 一路离开了康城重新抵达焰都,这里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炎热,剩下的只是一点还未彻底熄灭的山火。 焰都的百姓肉眼可见的比刚来时多了,“这些老百姓还真是神通广大,山火刚熄灭不久就回来了。” 这里虽然还没恢复曾经的繁荣,但温沅相信,再过不久,这里将会回到从前那样欣欣向荣的景色。 离开了焰都,温沅一行人在路上走走停停,偶尔遇到一些不愉快的小插曲,但这些都没能阻挡温沅的脚步。 什么时候才能到师父口中那个阴森可怖的地方? 听说还要离开龙国,那这会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离家那么远…… 也不知道自己这身份在外面好不好使。 温沅顾虑的事情很多,但一想到有这么多人陪在自己身边,她又不那么担心了。 反正……师父和怀言一定会保护自己的。 此时神界。 神帝正为最近神界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却又在这种时候得到了自己派下去的人被杀害的消息。 向来举止优雅的神帝此时也变得暴躁,一把将面前的东西全部推翻了,“这泉真是……不可饶恕。” 他又派了自己的得力助手下界准备捉拿泉等人,“让白凤去,他是本帝手下最有本事的,他出手,一定能将那群脏东西捉拿回来。” “欸你们说,这次咱们既然出了龙国,要不然就再走远一点,干脆去西域看看吧。” 她还真是异想天开,“咱们此行是寻找能留在你身边的得力干将的,可不是游山玩水的。” 温沅噘着嘴嘟囔,“虽然不是游山玩水的,但也差不多嘛。” 现在的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去西域一趟,差点将自己交代在了那里。 这时一直没开腔的皇鸟天姤突然对泉道:“神界还是行动了。” “怎么回事?”泉难得这样认真严肃。 “白凤刚才给我传来了消息,神帝让他亲自下界来捉拿我们,尤其是你,务必活着带回去。” 神界还不知道,这白凤对皇鸟天姤一往情深,痴恋了上千年,现在为了皇鸟甚至可以出卖神界。 “哼,他们还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处掉我。”泉冷笑着道。 皇鸟却觉得这可太正常了,她如果是神帝,也会先想着将泉给除掉,“大统领没了以后,你就是万魔渊的主心骨,不除掉你还能除掉谁。” 这么说是没错,但这么些年了,一直躲避神界的追捕,他也累了。 “他们想要的不只是我这么简单吧,日后看来得警醒着点了。”他悄悄看向了温沅,发现这孩子对他们的话题根本不感兴趣,现在竟然只顾着吃东西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还真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啊……泉心里这样想着,脸上竟然不自觉地露出了慈父般欣慰的笑容。 天黑,马车才行至焰都外不远的白城,要说这里最出名的就是白饼了,油而不腻层层酥脆,不少人慕名而来都是这为了吃这一口。 定南王府上就有一位来自白城的厨子,温沅从前经常让这厨子做白饼给自己吃,现在想来,也有许久没吃到这一口了。 “既然都到了白城了,那咱们不如在这里玩上一段日子再离开吧?这里好玩的听说还不少呢。” 温沅玩心大起,“好不好嘛师父,反正也不急在这一会儿嘛。” 谁受得了她这撒娇的模样,泉当即就答应了,“好好好,依你依你。” “还是师父最好啦。”温沅撒了欢似的在城里游窜起来,一会儿看看面人一会儿买根糖葫芦拿在手里一路吃着走。 沈怀言跟在她后面不远处不禁感叹,“果然还是忘记了我的她最快乐。” 一听这话泉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他想起你来了以后也会一样快乐的,你只需要守护这份快乐就够了。” 说完,泉见温沅远远朝着他们这边跑过来,脸上立马重新挂上了笑,“当心点,别撞着别人了。” “知道啦师父。”嘴上回答得倒是干脆,但依旧是那副莽撞模样。 温沅在街上窜了半天觉得好像这里和都城也差不多,瞬间没了兴致。 就在她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却看见街边跪了一大一小两个女子。 好奇心驱使她凑上前去看,没想到这二人竟然用白布写了一段颇为凄惨的话,“民女莲香,早年丧母,与老父幼妹相依为命,天不遂人愿,不料老父病重于三日前撒手人寰,莲香与幼妹无依无靠身无分文,只得卖身葬父,若有好心人安葬老父,莲香愿卖身为奴侍奉左右,只求善待幼妹……” 温沅最见不得这种事了,当即转过身问沈怀言他们,“她好可怜啊,要不然咱们就给她点银子帮她安葬父亲呗?” 反正这群人也不缺银子,随即就答应了,可就在温沅要掏出银子给这女子的时候,谁料旁边来了一群恶霸,抓着莲香的细胳膊叫嚷道:“卖什么身啊?我不是把银子给你了吗?” “我没收你的银子,我爹现在还在荒郊野岭没有下葬,你根本就是想让我和妹妹都成为你的小妾,我死也不会拿你一文钱。” 莲香哭喊着想要挣脱男人的束缚,可她哪儿是一群男人的对手。 眼看莲香就要被一群大男人压着走了,温沅立马出声叫住了几人,“你们是土匪强盗吗?竟然当街强抢民女,简直目无法纪!” “你又是哪里来的长舌妇,赶紧滚啊,不然连你一块收拾了!”男人挥着拳头吓唬温沅,被温沅肩上的玄渊一爪挠了上去。 男人被挠到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不一会儿就能看见已经坏死的肉了,“你……你们……妖怪!妖怪啊!” “什么妖怪!你这个无法无天的恶霸,不是本姑娘的对手竟然还敢说本姑娘的猫是妖怪,看我不打烂你的臭嘴。” 温沅深知只有这样才会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她用街边不知道哪儿拎来的大桶不停砸在男人的身上,直砸得男人哀嚎连连不停求饶她才肯罢休,“还敢不敢强抢民女?我看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竟然敢对着我大呼小叫的。”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三九章 卖身葬父解救女子 那群恶霸全部被沈怀言收拾得差不多了,泉见天色也不早了,催促几人赶紧走了,不然一会儿乌漆嘛黑的不好找客栈。 临走前温沅给了莲香一锭二两重的金锭子,“这点钱一定够你安葬父亲再做点谋生的小生意了,以后有困难要想办法,卖身是行不通的。” 确定莲香拿好了金锭后温沅转身离开了这是非之地,莲香与妹妹二人看着她与沈怀言远去的背影,抬脚追了过去。 二人“扑通”一声跪倒在温沅的面前,“小姐,小姐你就让我和妹妹跟着你吧。我们无父无母,实在找不到地方可以去了。” 温沅却觉得头疼,“我们的人实在太多了,带上你们会很不方便,这个金锭够你们姐妹二人生活很久了,你就不要再跟着我了,好吗?” “可是……”莲香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春花好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拉着温沅的手道:“小姐,那群恶霸应该还会再来的,况且你还给了她那么多的钱,不如我们就帮她安葬了父亲,再带她离开白城吧,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她再另谋生计也不迟。” “行吧。”说出这句话前,温沅考虑了很久,如果不是春花求情,她不会做出这些事来。 而沈怀言他们这群妖就显得冷漠多了,如果不是有温沅在,他们根本不会关注人间的事情。 “你就把你父亲放在这儿啊?也不怕山猫走兽什么的给他吃了。” “我也实在没办法了……”莲香和棺材铺的伙计一同将父亲抬起放在了棺材中,又带着妹妹跪下给父亲磕了三个响头才盖棺。 等莲香的父亲安葬好后,春花带着她回到了客栈,并且照顾得十分仔细。 不为别的,就因为她们相同的遭遇,当初她也是这样的落魄可怜,如果不是王妃和小姐,她早就冻死饿死在那个冬天了,哪儿还有现在的她。 一路将莲香带到客栈,春花贴心的为她单独准备了一间房,“你就住这儿吧,我家小姐还得在白城待一段时间,等离开的时候会带上你的,放心吧。” 女人聊聊点着头说好,等春花走了以后,她和妹妹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床上,“看来咱们真是遇到好心人了。” 几日后,温沅也没要离开白城打算,莲香在这地方住得很不踏实,担惊受怕的,总感觉那帮恶霸会再来找她的麻烦。 可春花给她说过无数次了,那群人不敢再来了的,女人就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胡思乱想。 倒是她的妹妹,在人群中玩得很开,很开朗活泼的性子,也不认生,和谁都能聊上几句,就算是泉也挺喜欢她的。 这让莲香难免觉得自己有些被忽视了,“荷香,你怎么和那群公子聊得那么来啊?” “他们人都人好啊,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其实只是不善言辞而已,心底都很善良的,还会买梨膏糖给我吃。”莲香这才看见了荷香回来时手上就一直拿着的梨膏糖,她若有所思地坐下,没再说什么。 当晚,莲香竟然罕见地和温沅他们一起用晚膳,期间不停给沈怀言夹菜,“沈公子你吃这个,再尝尝这个虾,很爽口。” 温沅不明白她的意图,但她也不想把人往最差的地方想,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而泉这些可都是久经红尘的人了,怎么可能会看不出这个女人的心思,但都默不作声,随她闹吧,反正沈怀言也不会看上她。 而沈怀言一个经常出入风月场的狐妖,还能不懂她肠子里这些弯弯绕绕?将那虾夹在装垃圾的碟子里,“我吃不了虾,谢谢你的好意。” 为了莲香的面子,他甚至连拒绝的声音都很轻。 莲香脸上过不去,扒拉着自己碗里的饭很快吃完了说要离开出去透透气。 “那个……沈公子,我一个人有些害怕,你能陪着我一起吗?” 沈怀言却根本不买她的账,“我还没吃完呢,再说了,你害怕就别出去啊。” 在场没一个人说话,莲香满脸涨红,“是……”她一个人跑回了房里躲着小声哭。 荷香回到房里看见姐姐一个人躲着哭,她也不明白了,直接问起今晚饭桌上的事情,“姐你怎么了啊?干嘛给沈公子夹菜啊?还让他陪着你去散步。” 莲香看着妹妹气不打一处来,“你不会懂的。” 为什么,为什么荷香一个小屁孩都能讨那群人喜欢,自己怎么说模样也算是小家碧玉,怎么就入不了那几人的眼呢。 莲香这样讨好沈怀言他们完全是为了自己的以后着想,从那日温沅给她金锭她就看出来了,这群人非富即贵,只要能攀上其中一个,自己和妹妹未来就不愁吃喝了。 可偏偏这群人就好像不近女色一样,一个个对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行,还不能就这样放弃了,我就不信……” 她小声的自言自语,荷香没明白姐姐到底在说什么,只能自己离开了。 第二日,莲香还是不放弃的在饭桌上照顾沈怀言的饮食,一会儿给他盛汤一会儿给他夹菜的,温沅都看不下去了,“莲香,怀言没有吃饭时让人伺候的习惯,你没必要忙活,自己吃自己的吧。” “哎呀……”莲香故作娇羞,“温小姐说哪儿的话,侍候沈公子,都是莲香心甘情愿的……” 她这一副顺从的小媳妇模样让温沅一阵恶寒,“随你吧。” 最后实在是沈怀言受不了了,放下手中的碗筷让她不要再这样做了,“你听着莲香,你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但你不用想了,我和你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莲香自觉羞辱,皱着眉不肯承认,“沈公子怎么这样说,莲香只是感激沈公子当日神勇,没有其他的想法啊……” 她可怜的模样实在让人没办法继续生气下去,但她再怎么否认都没有用,沈怀言他们都很清楚她心里的想法。 沈怀言继续端起碗吃饭,“没有最好,我也只是提醒你,你没必要做出这幅样子。” 让不明情况的人看到了还以为自己欺负她呢。 “是……”莲香埋着头掉眼泪,豆大的泪珠落进饭里,将米饭都弄成咸咸的了。 当晚,所有人都熄灯睡下,莲香一个人抱着枕头敲开了沈怀言的门,“沈公子……我妹妹和春花一起睡了,我一个人实在害怕漆黑的环境,能不能来你这里……” 沈怀言都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还没听完莲香的话,沈怀言就“啪”得关上了门。 女子在外面的敲门声和啜泣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池照月泉他们纷纷打开了门。 只见莲香抱着一个枕头站在沈怀言的门外不停拍打,嘴里还叫着,“沈公子……我知道我出身低微,但你也不能这样始乱终弃啊……刚……”她玩着嘴唇落泪微微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哭着道:“你倒是舒服了……为什么不给我一个长久陪伴在你身边的机会……” 由于是晚上,谁也不知道他俩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女人这样胡编乱造也没有引起掌柜小二他们的怀疑,只觉得沈怀言是个提上裤子翻脸不认人的小人罢了。 只有池照月他们一行人相信沈怀言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男人无奈只得打开了房门,谁知刚打开门莲香就一把丢掉了枕头抱住了沈怀言的腰,“怀言……我会乖乖的,你不要丢掉我……求求你了,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不要赶我走……” 就连一向镇定的泉都瞪大了眼睛,但他还是不可能相信沈怀言会对温沅以外的女人动心的。 他现在瞪大眼睛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这样不顾自己清白名节都要攀高枝的女人…… 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沈怀言赶紧扯开了她的双臂,“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碰过你?” “刚刚才完事的沈公子就忘记了吗?”莲香两只眼睛双双落下滚烫的泪来,“我知道的……莲香身世不好,公子不想承认与我有过肌肤之亲也实属正常……可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只见对面的沈怀言镇定下来冷冰冰地开口道:“好,既然你说你与我有肌肤之亲,那我现在就去找大夫,来验一验你到底还是不是完璧之身。” 沈怀言这么一说莲香可慌了神,被人验证是不是处子之身已经是天大的耻辱了,何况还是因为这样的事情…… 女人一下子绷不住了跪倒在沈怀言的面前抓着沈怀言的手,“公子你就让我跟了你吧,我是真的很喜欢公子才会出此下策的……” 周围的人越围越多可不热闹,掌柜的甚至抓来了一把瓜子边磕边看。 谁知沈怀言一改对待女子的温柔态度,将她撇到地上,“想用自己的清白来逼我就范?我是该说你蠢,还是该说你贱呢?在我看来,都有。” 他重新关上了房门回到房间里,留她一个人在外面痛哭也不为所动。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四零章 逢场作戏得意忘形 第二天清晨大家都以为莲香会带着自己妹妹离开,没想到她竟然可以想没事人一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跟着温沅他们。 这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了。 “莲香,你对昨晚的事情是怎么想的。”温沅用早膳时故意提起了这件事。 谁知这莲香竟然以昨晚喝醉了言行无状为自己辩解,“昨夜的事烦请各位都忘了吧,莲香也知道是自己错了,就……别再提了。” 她还委屈起来了,饭桌上的几人面面相觑都默契的没有说话,只有沈怀言满是嫌弃地放下手中的碗回了自己房间,看到这个女人他就吃不下去饭。 莲香确实安分了几日,但也只有这短短几日罢了。 温沅最近发现她又开始作妖,但这次的目标好像换了个人,这可让沈怀言开心看戏了。 当时这莲香缠着他的时候泉就老笑话他,现在可让自己翻身了吧。 但这一次莲香没有上次那么冲动了,默默陪伴在泉的身旁,关心他的饮食起居,如果是普通人可能真的会动心,但泉是谁啊…… 比沈怀言他们都不开窍的男人,这辈子除了征服天下就没有别的梦想了。 除了对方是温沅,否则他根本不会动任何男女之情的心思。 但他觉得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逗逗这个女人,干脆也接受了她的好意,但也仅仅只是接受罢了,没表现出任何想和她在一起的心思。 但这对莲香来说就够了。 夜里,她回想起这几日与泉的点点滴滴,得意地抚摸着自己的脸轻笑起来,“我就说嘛,没有男人受得了这一套。” “姐,我觉得你这样不对。”荷香刚换好衣服准备上床,“你想要好的生活我们姐妹俩可以去闯去拼,但不能去攀高枝。” 莲香却对妹妹的话嗤之以鼻,“去闯去拼要花多久时间你知道吗?哪儿有这样容易,你就别管了,我可不想再过从前那种生活。” 最重要的是,她看出来了这几个男人都没有家室,只要成功一次,她说不定就是有钱人家的夫人了。 越想莲香越觉得未来可期,笑着睡下。 另一个房间里,温沅还没有睡觉,泉在里面与她说着这几天的事。 “你说你干嘛要耐着性子和她玩。”温沅早就看穿了师父是逢场作戏,但她并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做。 泉的回答很简单,“闲的。但我是想让她知道,脚踏实地最重要,攀高枝可不是人生的捷径。” 如果能通过这件事让这个丫头明白这些简单的道理,那也是功德一件。 “她如果真的能明白,就不会在被怀言羞辱后来找你了。”温沅的话到了后面全都应验。 第二日,莲香起了个大早专门给泉炖了人参鸡汤,只有他有,别人都没有。 泉看着还冒热气的人参鸡汤心里乱七八糟的,他并不喜欢喝这些东西,但如果不喝这几天就都破功了。 硬着头皮喝下,沈怀言和玄渊二人在一旁偷偷地嘲笑他,还是池照月出来帮忙说话,“你又不喜欢人参的味道干嘛喝下去。” 这话将闹剧推向高潮,“她那么大早起来炖的我能不喝吗?” 听到这话莲香心中一紧,暗喜自己的计划就快要成功了,他这么说不就证明他是在乎自己的吗? 果然啊,皇天不负有心人。 “我……我不知道阿泉你不喜欢人参的味道,你放心,不会有下次了。”她楚楚可怜地看着泉,这眼神真叫人怜惜,若不是温沅知道她想干什么,就连她自己都会被迷住。 泉为了让事情更近一步,强压着内心的恶寒握住了莲香的手,“无事,你有心了,汤很好喝。” 这一握,让莲香脸红到耳根,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难掩内心的激动,“那明日我炖羊肚菌鸽子汤给你喝……” “好,只要是你做的我都会吃下去。”泉此刻眼睛里的深情爱意都是伪装出来的。 但这伪装不得不说很是厉害,如果不是足够了解他,温沅都会被他这深情的眼神骗过去。 温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扯出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来。 而这笑刚好被莲香看在眼里,她平日里就很吃味温沅与泉走得这么近,虽然知道他们是师徒的关系,但还是对温沅抱了敌意。 “温小姐笑什么呢?”莲香面色不善,以至于语气也不是很好。 这让刚还强支起嘴角装笑的泉瞬间黑脸。 温沅摇着头一脸无害地道:“看到我师父终于铁树开花了开心呗。”其实她是笑莲香的愚蠢。 但这对莲香很是受用,没多想就当着众人的面得意地笑了起来。 “坐下来一起用膳吧。”泉亲自搬来了一张凳子,“坐我身边。” 他这样的举动可让本就喜欢多想的莲香想入非非了,现在只怕是日后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 一脸娇羞地坐在泉身边后,莲香神色中带着几分挑衅地看向了温沅,“阿沅,现在看来咱们日后可能会经常见面了。” “是吗?”温沅默认泉这样逗弄她的行为,但不代表她能忍受有人挑衅自己,“那就祝你得偿所愿咯。” 反正她才不相信泉会真的对这个女人动心。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泉在面对莲香时没有一点破绽,可每到夜晚还是会去找温沅诉说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天他和往常一样走进了温沅的房间,不巧的这次被莲香撞见了。 一开始莲香还以为他只是去找温沅有点事,没想到过了那么久还是没有从里面出来。 莲香这下气急败坏,直接冲到了温沅的房前拍打着房门,“温沅!温沅!” 很快春花从里面打开了门,“你有什么事?大吵大闹的像什么样?” 女人根本不搭理她,推开春花径直走进了房里,只看见桌上一壶热茶和几碟点心,莲香拽住了泉的手臂,不由分说诋毁起温沅来,“温沅,你怎么说也是个富家小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我做什么了?”温沅深知她是来抓奸的,可惜啊,没能如她所愿。 莲香走上去还想给温沅一巴掌,幸亏被春花及时拦住,这要真的打了温沅,泉可能当场就会把她丢出去。 “泉是有女人的人了,你整天缠着他到底是何居心?” 啊?这就自诩是泉的女人了啊?未免太不要脸了,温沅想着想着竟然直接大笑了起来,“你真是太有意思了,我是他徒弟,我们两个正常的说话,况且这屋里还有春花,我们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是何居心,你真是够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你师父有意思,大家都是女人,你别给我装。” 温沅实在无法是和这种不讲道理的女人沟通,摇着头离开了房间,敲开了沈怀言的门。 因为害怕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沈怀言变得很警惕,也没开门,也不说话。 温沅就是故意要让莲香看看,自己在这群人心里的地位可和她不同,“怀言,是我。” 一听是温沅的声音,那道紧关着的门立马打开了,“怎么这么晚来了,进来吧。” “哎呀,有人来我房间抓奸呗,结果抓不到拿我撒气呗。” “哦?那我帮你去揍她?” 温沅终于笑了,“女孩子你也舍得揍啊?” “只要是欺负你的,我才不管对方是男是女。” 莲香被温沅晾在后面,嘴里嘟囔了半天转头的瞬间又变成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阿泉……” 她攀上男人的手臂,可莲香却没想到这次泉竟然甩开了她的手。 “你是不是就是不信任我?”泉冷着脸问,“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和我徒弟说几句话是不是都不行了?那我以后是不是得绑在你身上你才满意才放心?”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莲香还想再解释什么,泉却直接抬手打断她。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回去睡了。” 等到了第二天,莲香又起了个大清早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阿沅,昨天的事真是对不住啊,你看,这一大桌子都是我做来给你赔罪的,你别放在心上。” “哟,我家小姐可吃不起你这位莲香姑娘亲手做的东西。”春花替温沅说出了心里话,她讥讽的语气让莲香下不来台面。 为了将戏做足,泉竟然直接当着温沅的面训斥起了春花,“怎么说话的?退下。” 这可让莲香得意咯,扭着腰肢坐在了泉的身旁为男人夹菜,“来,尝尝这个猪肝,我的拿手菜。” “春花,你去让厨房给我做道龙井虾仁送来。” “这么一大桌菜呢,你不吃?”莲香夹菜的手停住了。 温沅看着那一桌子的家常菜,用帕子掩住口鼻,“我的嘴比较叼,吃不下这些。” “可这都是我辛辛苦苦做的。”莲香晃着泉的手臂,“快管管你这个小徒弟啊,都不吃我这个师娘做的饭菜。” 泉嫌弃地挑眉,师娘?她真会往自己身上揽,自己什么时候亲口承认了她是自己的女人了?还真不要脸。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四四章 妖火不尽麻烦重重 绑架温沅的男人很快被找到,只见温沅姿势轻松地坐在主位上,男人被随意扔在了地上。 “我说过,我会找到你,并且绝不会放过你。” 此时男人的妻子也被带到了公主府,这个男人没有双亲,身边只陪了他的妻子。 这些年来,一直是妻子的娘家在接济他们。 女人露面时带给了温沅不小的视觉冲击,这不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女人吗? 难怪,她阴狠的冷笑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包括这夫妻二人,“你放弃了一个摆在你面前的机会,选择维护、包庇你做错事的丈夫,那我也会用我的方式让你们后悔。” 男人的妻子埋着头不敢直视温沅的眼睛,更不敢说话。 而在她身旁的男人却显得淡定多了,他甚至明目张胆地对温沅露出了痴迷的表情。 “怀言,你说该怎么处理他呢?”温沅用手捂住脸,悠闲地靠在椅子上。 沈怀言可对人类没什么同情心,眯起眼睛像一头伺机而动的老虎,“自然是杀了,连同他的妻子一起。” 一听要将自己的妻子也一并处理掉,男人的情绪终于激动起来,“不行!” “怎么不行?”一直观察着他的温沅此时发声,她露出自己这些天被铁链磨脱皮的手脚伤痕,“你看看你都对我做了什么。” 这些伤口她一直不敢给沈怀言和泉看,就只有春花看过。 两个男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眼中的疼惜无以复加,“你这……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啊,你这孩子。” 泉走到温沅的身边,嘴里虽然埋怨,可并没有责骂她,“处理完这些事情我再给你治。” 好歹也是个未出嫁的姑娘,这样的伤疤留在身上总是会让人非议的。 温沅有些为难,她不想那么残忍,可这夫妻二人,无论是男人对她做的事,还是女人面对自己的求救时的无动于衷,温沅全都无法忘记。 “绑架公主,在龙国是重罪。”沈怀言特意提醒了温沅,“还有他这个妻子,不诛他九族已经很给面子了,难道你还要留着她生下孩子为父亲报仇吗?” 沈怀言的话没错,可温沅毕竟心软,她无法对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下手。 “男人必须死,至于她……” 那晚玄渊其实一直在旁边等待这个女人解救温沅,可她没有,所以和男人相比,她更可恨,她明明可以修复这个错误,但她犹豫了,她退缩了,她选择了另一条路。 “她同样不配活着。”玄渊走到了女人的身旁,“而且,她真的怀孕了吗?” 玄渊蹲下身子扯掉了她的假肚子,“不过是为了她的丈夫罢了,试问谁会相信一个有家室有孩子的男人,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 原来是假的,那这就没什么顾虑了,温沅冷漠的眼神让夫妻二人浑身一紧,“杀了。” 玄渊二话不说干净利落地处理掉了夫妻二人,“找个没人的地方用妖火烧了。”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温沅身上的伤也被泉用妖法治好了。 “小姐,门口来了两个捉妖师,说要找小姐你聊聊。” 捉妖师?温沅的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请他们进来吧。” 春花去将人带来的时间里,皇鸟变成了普通的鸟儿飞进了鸟笼里,而玄渊则是化为了黑猫跳上了温沅的腿。 泉用妖力将整个公主府的妖气都掩盖住,他不确定这两个捉妖师的实力如何,但他冒不起这个险。 很快春花将二人带了进来。 两个男人看起来有些骄傲,见到温沅只微微颔首,腰都不弯一下,“晅阳公主,我兄弟二人路过飞花城,发现这城里的妖气很重,所以特来调查一番。” “你们捉妖师在龙国有特权,随意调查,但来我公主府做什么?” 瘦高的男人轻笑着在这正堂内转悠了起来,“自然是因为公主您这里妖气最重我们才来啊。” “呵。”温沅不落下风,“难不成本宫是妖怪变的吗?”她虽不能修炼,却释放出了上位者的威压。 兄弟二人被吓得立马跪了下来,就算他们是受人敬仰的捉妖师,但也不能公然顶撞权贵啊。 温沅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等待他们的回答,“不不不,我们只是担心公主的安危,所以才前来查看一番的。” 站在他们身前的温沅转过身走到椅子旁坐下,“我身边一堆人保护着,不缺你们两个。” 这时瘦高的那个哥哥注意到了温沅怀中抱着的黑猫,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不怀好意。 他想伸手去摸黑猫,结果却被黑猫抓了一爪子。 迅速收回手后,男人用手帕捂着自己的伤口不悦说到:“公主这猫真是好生野蛮。” “你一声不吭地就想摸他,他难不成还得讨好你?”温沅摸了摸玄渊油亮的黑色皮毛,口中却诸多不耐烦,“行了,我这里没有妖,你们要找就在城里好好找吧,本宫乏了,你们走吧。” 二人对视一眼后异口同声地说了句“告辞”就离开了公主府。 可他们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找了间离公主府最近的住下。 说起公主府里的事情,兄弟二人都觉得很奇怪,“哥,我们在外面的时候明明就看见了那公主府里有很强大的妖气,怎么进去以后就没有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瘦高男人没好气地道:“可我们有什么办法,她选择包庇那些妖物,我们不能硬碰硬,只能智取。” 几日后,温沅原以为这两个捉妖师已经离开了飞花城,谁知道他们竟然又找上门来了。 温沅明白他们的目的,所以自然不待见他们,“这次又来干什么?是在本宫这飞花城里抓到妖了?” “我们是来找晅阳公主讨口饭吃的。”作为哥哥的瘦高男人率先开口道。 讨饭吃?温沅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安静等待着他的下句,“公主您也知道,现在龙国所存的妖物并不多了,我们这些靠捉妖为生的人无妖可捉,生计成了最大问题,所以我们就想跟着晅阳公主,好歹我们兄弟二人也有修为傍身,可以保护公主。” 这话细想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温沅并不想成全这二人,直接拒绝了,“不用了,公主府不缺有修为的暗卫,他们都能保护我。” “行吧……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打扰了,告辞。” 二人这样子轻松得根本就不像是求收留遭拒的,轻快的脚步充分暴露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回到住处,男人打开了家传的宝物,兄弟二人世世代代都是捉妖师,他们手里这寻妖的宝物可和别人不一样,里面记录了龙国至今为止出现过的所有妖物,只要一点妖气,就能立马分辨出是哪种妖怪。 “好了,现在就等着看她府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了。” 可等了许久,一连五日过去,那宝物都没有动过,“哥,这罗盘是不是坏掉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男人拍打着罗盘问。 “不可能,祖传的东西怎么会坏掉,难道真是我们弄错了?她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瘦高男人沉默了良久,“我还是觉得无风不起浪,如果她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又怎么会有人传她与妖怪纠缠不清。” 他们决定再次去公主府探一探,只是这次温沅并不想见这二人,干脆让府里的下人告诉他们自己出城了。 “怎么可能出城,今早我还看见她的贴身侍女春花出门买东西呢。”弟弟在公主府的下人离开后小声对一旁的哥哥道。 男人自然明白是温沅不想与他们纠缠,但她越是这样回避,他就越是觉得有问题。 “我们干脆夜探公主府。” “这要是被暗卫抓到,可是大罪啊……”弟弟还有些犹豫。 直到男人拿出了一沓符纸,“隐身符,这样总没问题了,再说了,凭咱俩的修为,还怕瞒不过那群酒囊饭袋吗?” 不得不说这二人把公主府的守卫想得太简单了。 他们顾不得那些事情了,当晚就乔装打扮了一番凭借隐身符的方便偷偷溜进了公主府。 玄渊的妖力强大,今晚由他来守夜,没想到还真让他遇上了“小鬼”。 他默默地躲在角落里不发出声音,这么漆黑的环境二人也看不到什么,只能摸索着往前走。 玄渊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两人还实在是笨,隐身符的效果已经消失了竟然都不知道。 “什么人?!”暗卫们从四面八方围拢了上来,“你们两个人是谁?!竟然敢夜闯公主府!” 二人被抓了个正着,这件事也同时传到温沅的耳朵里,不过是玄渊告诉她的。 “呵,这么晚了还来公主府,可见他们不会轻易死心,磨磨这二人的性子吧,明日再说。” 温沅凭窗远眺,“今晚的月色很美,只可惜,有人破坏了兴致,” 二人被关在了公主府的地牢一整夜,不过这都是他们应得的,谁让他们不长眼要夜探公主府。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四五章 慢慢揭露前人真相 要说那兄弟二人中的弟弟嗓门还真是大,一大清早硬是大吵大闹地将温沅从美梦中吵醒了。 原本再过一个时辰温沅就会自然醒过来,现在被他这么一吵,不知道要补觉到什么时候了。 这一次隼去将那男人的嘴堵上了,他没有再吵到温沅睡觉了。 等温沅睡醒,已经过了午膳的时间,温沅都饿着,何况这两个男人呢。 虽然只给了他们一点垫肚子的食物,至少不会饿着他们。 “将他们带上来吧。”温沅故意让人做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又故意在他们最饥饿的时候吃这一桌子的食物并且审问他们,“说说吧,夜闯公主府有什么目的?” 二人谁也说不上话来,温沅料想他们说不出来个正经的回答,咀嚼着嘴里的食物没有再理他们的打算。 就这样,她多久用完午膳,二人就跪了多久,“再给你们一天时间,明日若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只能按照龙国例律将处理这件事情了。” 第二天,这时两兄弟已经饿了许久了,温沅却还是没有给他们吃东西的打算。 “想好怎么说了吗?” 已经多给了一天时间了,温沅自认为自己还算是讲道理了,都没有屈打成招。 可两人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温沅,瘦高的哥哥干脆直接与温沅撕破了脸,“你身为一国公主却在府中养妖,你还敢大声说话。” 温沅眯起了眼睛仔细观察着二人,“呵,敢出言诋毁公主,你们胆子不小。” “诋毁?”男人阴险一笑,“你敢指天誓日的说一句没有养妖,否则公主犯法与庶民同罪吗?” 温沅看了看自己的头顶,竟然真的发起了誓,“本宫没有养妖,否则天打雷劈。” “现在我的誓发完了,你兄弟二人诋毁我的事情怎么算呢?” 见她竟然就这样面不改色地发了誓,男人也慌了,“我……我们,我们不过是判断错误,这是捉妖师经常会遇到的事,公主不会怪我们吧?” 确实,由于一些妖藏匿在闹市与人一起生活,所以偶尔一些普通老百姓的身上也会沾有妖气,所以龙国就制定了这样的律法,捉妖师因误判伤人不造成重大伤害,只会关押几日。 但温沅没想到他们竟然以这个借口为自己脱罪,真是卑鄙啊,她心里这样想着。 “呵,行,那你们滚吧。”温沅让人将他们放了,二人临走前她特意威胁道:“再让我的人抓到你们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公主府,你们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好运了。” 离开了公主府后,兄弟二人回客栈大吃了一通,“真没想到她竟然回答得这么爽快,但那公主府里真的是疑点重重,看来……得请咱们的师父出山了。” 男人有种直觉,藏在温沅庇护之下的那妖只要抓住了,他就能成为名震天下的捉妖师了。 “那我现在就给师父写信,这温沅总喜欢乱跑,趁她现在还在飞花城,咱们得抓紧了。” 只可惜啊,二人准备传给师父的信被隼截了下来,“小姐,这是那对兄弟传出去的信,被我截下来了。” “呵。”看完后温沅将那张信揉成一团,“他们还真是执着。” 温沅隐隐觉得这两个未来会是她的大麻烦,现在不除掉,只怕等他们真的召集来了人,就麻烦了。 “师父,有件事要麻烦你了。”她想到了主意后立马找到了泉。 “怎么了?你我还需用麻烦这种字眼吗?有什么事你就直接告诉我好了,能办到我一定不会含糊。” 温沅见莲香在一旁,凑近泉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我知道了。”男人的目光变得坚定。 当晚,泉故意释放了自己的一些妖气,将那兄弟二人引到了飞花城外的树林。 温沅的想法就是,只要他们是死在劲敌的手下,不就没人能置喙什么了?成王败寇,捉妖师不敌妖物被吃掉被杀死的事情在龙国可不少。 死在泉的手下,也是他们的荣幸了,毕竟许多捉妖师这一辈子都能见过万魔渊出来的妖,更别说这位可是万魔渊的副统领。 二人各自拿出武器堵住了泉,此时的泉用妖法改变了自己的样貌,两人没出来他就是当时站在温沅身旁的男人。 “哼,一看就是个狠家伙,就让我们兄弟俩来试试你的身手吧!”弟弟大叫着冲在了最前面。 他哥哥从旁协助,泉微微皱了皱眉头,在两人的武器就快要刺中自己的时候伸出两只手掐断了他们的宝贝武器。 “我……靠……”一向镇定的哥哥此时都不淡定了,他虽看不透这个男人的实力,但他出手的这一下就足以证明他的强大了。 他们兄弟二人不可能是这只妖的对手,“刚才察觉到他的气息的时候明明感觉不强啊!” 他说话的这一瞬间弟弟已经被一掌打得吐血,“哥!快走!哥!” “走?”泉侧目看向瘦高的男人,“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这片树林,就将是你们的葬身之处。” 泉懒得再和这二人废话,用了七成的力气一拳打穿了弟弟的胸口,只留下痛苦的哥哥一人,“捉妖师,很危险,因为并不是所有妖都不是你们的对手,今日不巧,你们遇到的是我。” 他又将哥哥的头给生生拧了下来,见两个人都被处理干净,泉用妖火烧干净了他们的尸体。 使用妖火的好处就是,能让他们一点骨灰都不剩。 完成了温沅交代的事后他快速回到了公主府,这一路上他变换了许多外形,为的就是不被有心之人认出来。 “行了,轻松。” “好,谢谢师父。” “你这也是为了我们,何须言谢,都是我该做的。” 泉离开后,春花若有心事地走到了温沅身边。 她小声叹气的声音引起了温沅的注意,“怎么了?你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 “小姐……”她犹豫着要不要说,很快春花就下定了决心似的对温沅道:“小姐你有没有发觉你变了?” “变了?”温沅不明白,“我哪里变了?” 春花深呼吸了一口气,“小姐,你以前不会这样的,可现在你竟然能让沈公子泉公子他们去做那些心狠手辣之人才会吩咐下去的事情。” 听了她的话,温沅若有所思,“可是那些人对我们造成了威胁。” “不小姐。”春花回答得斩钉截铁,“那些捉妖师不是威胁,他们才是。原来我一直以为有这样的高手陪在你身边是好事,但现在我觉得小姐你已经变了,你变得让从小与你一起长大的我不认识了。” 春花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温沅突然意识到,自己很多时候的思维方式已经改变了。 她变得像妖一样思考,没有了人性,因为在她心里,她觉得沈怀言这群妖要重要得多。 不可否认,春花的话让温沅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你先出去吧春花,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是小姐。”春花轻轻带上了房门便离开了。 温沅想了很久,晚上,她又找到了泉,“师父,我想和你聊聊。” 泉意识到她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改变了,所以抿着唇跟着温沅离开房间。 “想知道曾经的什么事呢?” 温沅惊讶于他的直觉,但她现在没时间纠结这些问题,“如果我继承了我生父的力量,我会不会变得和你们一样?” “和我们一样?什么意思?”这个问题让泉都愣了一瞬。 “我会不会变得和你们一样,没有人性。” 人性这个词,放在有的人身上都不合适,更何况是妖。 泉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从来没遇到过温沅这样的状况,“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但我猜大概你会变得和我们一样。” “因为在你继承了大统领的能力后,不等于只继承了他的,也相当于继承了历代统领的能力和重大事件记忆,这些都是传承的。” “到时的你,或许也会憎恨人类,这些我都不敢保证。”泉无法给温沅一个肯定的答复。 温沅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到:“我继承能力的话,会不会淡忘掉父王母妃和哥哥们对我的好?” “不会,与他们相处的时日,那都是你的经历与回忆。” 还好还好,温沅这才松了一口气,“师父,我很害怕……” “害怕自己不能做好一个族群的统治者?” 温沅轻轻点着头,“我更害怕,知道了真相后的我……会承受不住那些记忆带来的强烈冲击,师父你也知道的……我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 “曾经有个人也这么对我说。”泉伸出大手抚摸上温沅的头,“他说,他害怕自己无法带领妖族崛起,无法承受那些他不愿面对的事情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可他后来还是成为了一个优秀的统治者,这就是你的父亲,一个温柔到极致的男人,我相信继承了他优秀基因的你,绝不会变成自己想象中那样冷漠的人。”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四六章 应对之策如愿以偿 在飞花城一待就是三个月,莲香的肚子肉眼可见地变大了。 现在的她倒是安分守己,没有再做出那些让温沅他们这群人难堪的事情。 她总想着与泉成亲的事情,也经常问他什么时候才明媒正娶将自己迎进门。 但泉怎么会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他也总是闪烁其词回避莲香的这些问题,“你现在大着肚子也不好成亲啊,不如等等吧。” 可这一等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莲香心里没底,不愿意逃避这件事情,她追问着:“那我生下了孩子你就会娶我,对吗?” “嗯……”也许吧,泉若有所思,“最近你少出府吧,飞花城这久不太平。” “发生什么事了吗?”莲香不知为什么自从怀孕后胆子变得很小。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自从上次杀了那对捉妖师兄弟后,飞花城就一下子涌入了不少捉妖师。 这群捉妖师中不乏高等级的捉妖师,这让泉很是头疼,连他出门都战战兢兢的生怕被发现,更何况奈奈白绒绒这两个修为并不高的孩子。 现在他俩都只敢猫在公主府里,老老实实待在温沅的身边哪里都不敢去。 登门拜访的捉妖师也很多,这不,今天又来了好几个。 “晅阳公主。”这群人里有男有女,手里还捧着一个大红色的锦盒,“这是西域的百年野山参,是我等一点心意,还望公主收下。” 温沅抬眼看了看那盒子里成色极正的人参,命春花收了起来,“你们有心了。在这飞花城可还住得习惯?” “劳公主记挂,习惯的,只是这飞花城外全是伺机而动的妖气,这让我们感觉很奇怪。” 温沅轻笑起来,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不奇怪,否则那两兄弟也不会死,对吗?” 这么说也有道理……一群人同时点了点头,坐了没多久就离开了公主府。 不多时春花拿着一张城外撕下来的纸跑进正堂,“小姐你看!” 上面写着的大多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只有最后一句,“飞花城主与妖勾结,破坏法则天道不容……” 温沅气地将手里的纸撕碎,“什么天道不容!” 不行,她得想点办法了,再这样下去,只怕龙国的捉妖师都要被招到飞花城来了。 当天,温沅以飞花城如今情况特殊为由限制了百姓进城。 “这样不会引起怀疑吗?”沈怀言很担心温沅受到舆论的伤害。 “怀疑?”此时正喝着茶的温沅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来,“飞花城是我的地盘,皇伯下旨赐给我的封地,就算他们怀疑,只要我的治理手段在正常范围内,又有谁能管住我?” 自飞花城被皇上赏赐给温沅做封地的那一天起,温沅就是这个地方的土霸王了,她的规矩就是规矩。 “隼,你亲自跑一趟都城,将这封信送给皇上,让他不要插手飞花城的事,就说我有办法解决这里的一切问题。” 温沅清楚,飞花城的事情如果闹得太大势必会受到宫里的关注,所以她必须先发制人。 那天之后,整个飞花城就成了一座完全封闭的城,城头城尾两个城门温沅派了重兵把守,出去简单,想进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日温沅在飞花城最好的酒楼上凭栏远眺,看着底下来去匆匆的捉妖师们,心中只觉得好笑,“捉妖?呵。” 春花站在一旁,她已经完全能感觉到公主的心境变化了,公主已经……不再共情凡人了。 但无论如何,她都会坚定不移地跟着小姐,不为什么,只为这些年亲如姐妹的感情和当初雪地中那一碗热腾腾的肉汤。 “小姐,这些日子我们截获了许多信鸽,你看要怎么办?” 只见隼拎着好几只死鸽子站在温沅面前,“你们烤了吃吧,想通风报信,不可能。” “小姐,门外来了一对兄妹。”春花虚掩着门,“要让他们进来吗?二人说是有要事禀报。” “不见。”温沅没再说话,在酒楼里坐了一下午,直到天色暗下,她才想起来到了该离开的时间了。 从酒楼回公主府时,温沅明显察觉到了这周围的寂静,如果是放在从前,这个时间肯定还有许多小摊贩摆摊,也会有不少逛街散步的人。 可自从封城以后,街上连个鬼影都没有。 温沅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第二天,她再次贴了一张告示在城里。 内容大概就是由于城中最近捉妖师太多,担心是有强大的妖物邪祟逗留在飞花城,所以不得已才出封城之策,为的是保证飞花百姓的生命安全,等城中的捉妖师回归正常数量,就会逐渐解除封城之令。 这一张告示瞬间激起了飞花城百姓心中的怒火,“我就说这城中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捉妖师,原来是这样,不就是妖嘛,几个捉妖师不就够了,来这么一大群,害得咱们都没办法好好生活了。” “就是啊,我一个卖菜的小贩,每天天不亮就得出城收菜,现在多了这么多官兵把守城门,我出去进来一趟要花费好多的时间,真是晦气,咱们飞花城向来太平,真不知道他们来干嘛的。” 听着百姓怨声载道,温沅心里得意极了,心想看你们这群捉妖师怎么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下去。 温沅的目的只是将这群捉妖师赶走,可没想要他们的性命。 但这张告示一出,确实影响了许多捉妖师的生活,甚至连一些卖菜卖肉的小贩都不卖东西给捉妖师了。 “咱们在其他地方都是人人尊敬的存在,怎么到这飞花城来成了四不像了,百姓们对咱们这些捉妖师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一些个看得比较透彻的捉妖师回答了他的疑问,“晅阳公主这是逼着咱们走呢,她那张告示,把封城的责任都推到了捉妖师身上,也难怪百姓们不待见我们了。” “那这不是更说明了她心中有鬼吗?如果问心无愧,怎么会这么着急赶我们走呢?” 兄妹二人其中的妹妹愤懑道:“看来这传言非需啊,晅阳公主说不定真和妖怪勾结。” 女子的话让周围的捉妖师们全都若有所思,客栈里的小二看不惯他们这样诋毁温沅,竟然直接将这群人赶了出去,“不好意思几位客官,我们要闭店了,请几位到别家去吧。” 一行人还奇怪,这才刚什么时辰啊现在,就赶人走了? “这才刚开门多久啊?哪儿有赶客人走的道理?”几人叫嚷起来。 那小二见状干脆将话挑明了说,“刚才你们说的话我也听见了,这么说咱们公主,恕不招待,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们,议论是非小声一点,否则被别的掌柜小二听到了,也不会招待你们的。” 几人就这样被赶出了客栈,去到旁边几家时,那里的掌柜也不招待他们,“几位还是去别家问问吧,咱们这几家挨在一起,消息都是连通的,你们说的那些话,早就已经传到我们这几家店了,请离开吧。” 接连在好几家都碰壁后几人干脆一气之下离开了飞花城,除了那兄妹二人。 “小姐,我觉得这兄妹二人很像之前在焰都遇到的那两个。”春花在高处仔细观察着他们。 “像?”听她这么说,温沅也多留了个心眼,“不像啊,长得根本不一样。” 春花又让温沅仔细看看,“不是说外貌小姐,是他们的举止言谈,都很像那对兄妹。” “既然如此,那就派几个人多观察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易容进城的。”温沅现在对这些事情都长了个心眼留心很多。 几日下来,因为受不了城内百姓冷漠对待的捉妖师走了一大半,但还有一些坚持不懈地待在这个地方,好像不抓到一只他们认定的妖就不走的样子。 温沅很是无奈,但她也打算跟这群人斗到底,“小姐,我们的人发现,在城外张贴那种告示的,就是那对兄妹。” “那还等什么,将他们抓回来啊。” “来不及了小姐,我们发现的时候,他们贴完最后一张就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飞花城,现在早就跑没影了。” 温沅皱着眉回想这几日的事情,不明白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但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就对了。 又过了一段日子,飞花城内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虽然还是有一些捉妖师留在了这里,但温沅依然选择了解开对飞花城的禁令,现在这里又变回了从前那个自由的不眠之城。 “太好了,看来果然是那群捉妖师的问题,你看他们一走晅阳公主就将禁令解除了,现在再也不用走哪儿都去找官府的人报备了。” “可不是嘛,在城里寸步难行的这些日子我都快憋死了,走哥几个,喝酒去!” “走走走!今天不醉不归!”一群人勾肩搭背向着酒馆走去。 此时站在高处观察着他们的温沅还不知道,危险正悄然逼近,出现在飞花城内的那对兄妹,将是她最后会没有早日除掉之人。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四八章 损兵折将稍作休息 有了凛儿后的泉可谓疯狂,整个人全心全意都扑在孩子身上了,整日抱着不舍得撒手。 “我说师父,你最近的日子会不会太甜了啊,整日抱着凛儿,也给我们抱抱啊。” 温沅看向了其他人打趣道,“他们这些做叔叔姨姨的也想抱抱奶团子啊。” 此时的凛儿像是听懂了温沅在说什么,挥舞着藕节一般粉嫩又肉嘟嘟的小手要眼前的人抱抱。 “嘿嘿,你看,凛儿也想让我们抱抱的嘛。”温沅接过了泉怀里的女婴,“哎哟哟,小凛儿~喜欢姐姐是不是呀~” 温沅叫春花来到面前,只见春花手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长命锁为云凛戴上。 “特意找工匠打的长命锁,希望咱们的凛儿可以开开心心过自己的一生。”她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了云凛的额上,“小凛儿,我们都会保护你的,你要快快长大,亲自体会一下人间的幸福。” 温沅还好意思揶揄泉呢,她自己对凛儿的喜爱只怕是不输给泉。 夜里,泉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打算告诉温沅,“我准备将凛儿送到万魔渊,人间我始终觉得不安全。” “怎么不安全了。”温沅一听师父要将凛儿送走,情绪立马激动起来,“我不同意,你们都不在万魔渊,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有心之人。” “凛儿在人间有我庇护不会受委屈的等她大一点再送去万魔渊呗,她已经没了亲娘,难道你还要让她离开自己的亲爹吗?” 泉不得不承认,温沅真的太会戳人心窝子了,这话让他陷入沉思,半晌才回过神来,“你说得没错,是我思虑不周了……” 这么小的孩子,如果真离开了双亲,怕是以后再也不会和他亲近了,“那凛儿要以什么名义上官籍呢……她是我亲生子这件事,就算是在人间也不能暴露,神界对我一直虎视眈眈,我真怕……” “我是想……让她以捡来的弃婴待在我们身边,这只是权衡之计,就是不知道师父你能不能接受。”毕竟是亲生的孩子,说是弃婴谁会高兴啊。 泉却不在乎这些,“我们大家都清楚她的身世就行,只要能保护她,我都可以接受。” 要这么说的话一切都好办多了,泉此时突然出声,眼神悲恸,“阿沅,请你答应我,如果未来我有什么不测,你一定要保护凛儿……至少护她安全长大。” “师父!”温沅很是生气,“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会有什么不测啊,我告诉你,我可不会替你养孩子,你自己来!你要真有个好歹,凛儿就成孤儿了到时候被其他孩子欺负,你自己看着办吧。” 泉知道温沅这话是为了激将自己,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未来自己真有什么不测,温沅一定会将凛儿照顾得很好。 “阿沅,你也要快快成长起来了……现在许多事情,我都觉得有点力不从心了,万魔渊还是不能离了统领。”尤其是这几天万魔渊发生的事情,让他心力交瘁,只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 此时云凛是泉亲生女儿这件事情已经被神界知道。 就连神帝都觉得这件事太过荒谬了,起初还不相信,直到确认了好几遍,“你们说的是真的,泉真与一个凡间女子有了女儿?” “千真万确,臣提取了那个接生婆的记忆,发现泉就是那个孩子的生父,观察这段时间我们发现温沅玄渊他们都对这个孩子很是宠爱,想来不会有错。” “去将这个孩子带来,有了这个孩子,还怕泉不乖乖献出万魔渊的地形图吗?只要有了地形图,万魔渊就尽在本帝之手了。”神帝贪婪的神情看上去让人不适。 兄妹二人再次令命退下,这一次的事情也一样被白凤通知给了皇鸟,而且这一次白凤还特意提醒了皇鸟温沅身边有兄妹二人化形成的丫鬟。 得知这个消息的温沅一开始还不相信,“什么?我身边竟然已经有了神界的人?” “行我知道了,明日我让春花召集公主府所有下人,我会躲在一旁用窥玉观察谁是神族派来的奸细。” 这事让温沅头疼,她从前可从来想不到这神界派来的人会潜伏在自己身边伺机而动。 第二日,春花以公主府掌事近侍的身份召集了全府上下所有的下人,又以公主一串价值连城的红玛瑙串失窃为由盘问每一个人,让温沅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用窥玉观察。 温沅躲在屏风后面,用窥玉看了每一个人,可没有一个身上发出白光,“奇怪……怎么会没有呢……皇鸟的话不会有错的啊。” 直到另外两个小厮从旁边跑进来,“春花姑娘对不起我们来晚了,实在是手里的事情太多了。” 温沅这才看到刚来的二人身上竟然都发出了耀眼的白光。 竟然是两个……没想到他们竟然化作了烧火小厮的模样待在公主府,要不是有人提醒,温沅又怎么会注意到这样的小角色。 “师父,刚来的那两个小厮就是神界的细作了,怎么办?” 只有水银能克制住他们的神力,泉让温沅稍安勿躁,自己则化身成了烧火丫头的模样,路过二人身边时还客气地和他们打招呼。 趁二人不注意,泉用强大的妖力暂时控制住了二人活动,紧接着又将准备好的水银灌进了他们的喉咙里。 不多时二人现出原形,温沅对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也难怪,每次他们出现都是用的别人的模样。 “泉!”男人痛苦地大叫,他不明白自己和妹妹本来天衣无缝的计划是如何被人得知的。 还是说……他们身边有一直监视他们的人? “看什么看,都给我下去!”温沅一声令下,院子里的下人们纷纷四散,“师父,将这两个人带去我的后院吧,这里不方便谈话。” 将兄妹二人带到后院,温沅上去就给了两个人一人一拳,“你们在公主府待了多久了?说!” 可这二人嘴巴紧得很,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不说话是吧,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开口。” 她命春花拿来了不少水银,“认识这个是什么吗?你们说,如果我把它从你们的眼睛里滴进去,会是什么结果?” “不要……不要不要……”眼见装有水银的勺子离自己的眼睛越来越近,绝望地大叫了起来,“是神帝派我们来的!有本事你去神界找他报仇啊,我和我哥哥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这不是废话嘛,温沅如果有那能力,早就攻上神界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很好奇为什么你们的任何动作我都清楚吧,那是因为……” 温沅欲言又止,故意逗弄着二人,“因为什么呢~呵呵~” “你!”女孩儿气急败坏,“你这女人真是恶心透顶了!” 一旁的男人可就淡定多了,“神界出了奸细,对吧,而且还必须是神帝身旁的人。” 他没有多想,“白凤,呵,行了,成王败寇,别废话了,动手吧。” 他倒是爽快。 此时的泉已经没有了任何理智可言,竟然直接用妖火将二人活活烧死。 幸好在周围布下了结界,否则他们的声音早就传遍了整个飞花城了,这样凄厉的惨叫。 与此同时神界也已经得到了兄妹二人死掉的消息,神帝怒火焚心大发雷霆,“这兄妹二人怎么会这样愚蠢!” 他到现在都没有怀疑自己身边的白凤,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曾经救过自己一命。 “神帝,我认为咱们应该暂时收手,如果真如兄妹二人所说,泉有了女儿,那这个孩子,不仅是他的软肋,更是他的铠甲,鱼死网破对于咱们神界也不利,反正现在他们也没办法让万魔渊少主继承云中邈的统领能力,咱们不如先观望观望,等他们放松了警惕咱们再一网打尽。” 神帝细想了白凤的话,认为他说得有道理,“你说得不错,鱼死网破对咱们没好处……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那就暂且这样吧,先观望一阵,但如果温沅有了继承能力的迹象,立马禀报。” “是!臣一定好好监视他们。”白凤心想鬼才给你监视他们,他可是要追求皇鸟的,还不得将神界的消息通通告诉她? 当天白凤就将自己与神帝所言全都告诉了皇鸟。 皇鸟转头就给温沅他们说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放松一阵了?不用再时刻警惕身边冒出来一个两个神界的神了?” “是的,但我认为神帝的话不可信,还是要有两手准备,未雨绸缪总不会错的。”皇鸟相信白凤却不相信神帝,万一那个老狐狸是故意对白凤这么说,私底下却让其他神界之人来监视他们呢。 玄渊觉得皇鸟的话在理,难得一次没有与她唱反调,“不错,即使神帝真的想让我们放松警惕不再派手下监视我们,我们还是得小心谨慎一些,毕竟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四九章 闹市街头凛儿被抢 一段日子过后,温沅一群人才相信了皇鸟从白凤那儿听来的话。 神帝确实没有再派人监视着他们了,“看来即使是神帝也不愿意与万魔渊撕破脸皮,否则大统领都殒命那么久了神界都没有动手。” 温沅的话让泉想起了很遥远的一件事,那是流传于万魔渊和神界的古老传说,也是神界至今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其实在万魔渊,一直存在着一个古老的传说。传说万魔渊的第一代大统领云风启的坐骑来自地底深处,混沌初开时便存在,一口可吞万里山河,身上燃烧着永恒不尽的深渊之火,上天下海无所不能,只是初代大统领寿终正寝后这坐骑也陷入了长久的沉眠中,只有初代统领真正的继承人能够将其唤醒。传说初代大统领预言过千百万年后的万魔渊会遭受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他与这异兽签下永恒的契约,让这异兽在万魔渊危急之时务必出手相救。” 泉若有所思继续道:“根据古籍中的记载,每一代大统领都寻找过这神秘的异兽,万魔渊也确实存在着传说中那道可以将其唤醒的法阵,但无人成功过,久而久之,所有人都只当这是一则夸张的传说罢了。” “神界忌惮的就是这个,说来也奇怪,万魔渊中没多少人再相信这则传说,反倒是神界的人,对这个传说异常相信,这就是神帝至今仍然没有对万魔渊动手的原因。否则……没了大统领的万魔渊,不是神界对手。” 听到泉一下子说了这么多,温沅对万魔渊的那些历史是越来越好奇了,尤其是这一次师父口中的异兽,但她也发现了这其中的重点。 “师父,万魔渊的初代大统领也姓云,和我生父还有我,有什么关系吗?” 泉被她这可爱的模样逗笑了,“你啊,还真会抓重点,不过你猜对了,初代大统领就是你的祖先,你的血脉无比高贵,听说初代大统领出自穷奇一脉,但时隔太久无从考证,不过如此强悍的实力,也用不着纠结这些事情了。” 说到这里,温沅好奇地问死了云中邈的真身,“师父,我生父的真身是什么样子啊?云风启的真身呢?” “大统领的真身黑毛白纹的凶虎,初代大统领的真身也是老虎,只不过,他的模样要更凶悍一些,纯黑的皮毛,长着一对可遮天蔽日的翅膀。” 至少万魔渊的古籍上是这样画的,那些见过初代大统领真身的人咱都死了,只有继承了大妖之力的统领才能看到每一位统领的真身,因为那些都是刻在记忆中的。 “没一个妖的真身都是结合了父母的特征的,就像大统领,他的父亲也是一只黑虎,母亲却是白虎,生出他来也不奇怪,就是不知道等你解开了封印觉醒能力后真身是何模样了。” 这么一说的话……温沅竟然也期待了起来,两人聊了很多,直到春花来叫二人用膳。 用过午膳后,温沅想带着凛儿出去玩,也顺便给她买点可爱的小衣服什么的。 泉自然也跟着她,沈怀言一听二人要出去,便自告奋勇也要守在温沅身边,“带我带我,我可以帮你拎东西。” 今天正好过节,飞花城特有的节日,本是农民庆祝新的一年五谷丰登的,现在倒成了飞花城的特色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温沅小心地护着怀中的凛儿,一个劲抱怨,“我忘了今天过节了,早知道不出来了,这么多人。” “没事的,我和怀言都在,玄渊也跟着出来了。” 他用手指着一旁房顶上的黑猫,“你看。” 这玄渊,刚才还说不来呢,没想到还是悄悄地跟着来了,温沅轻笑,“我都已经习惯了他的傲娇了。” “这里人太多了,我们还是往人少的地方走吧,免得挤着凛儿了。”温沅怀中抱着孩子往一旁人少的地方走去。 待她转过身时,两个男人被人群吞没,还好他们的个子高,温沅不至于看不见。 “阿沅!你站在原地别动!我们一会儿就过来了!”奈何人实在太多,泉的声音都被淹没在了人声鼎沸中。 温沅突然感觉被人撞了一下,然后怀里的孩子就被人硬抢了去。 那人身形瘦小,在人群中穿梭自如,温沅立马对着沈怀言二人的方向大叫,“不好了!凛儿被人趁我不注意抱走了,你们快去找啊!” 她的声音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下并不明显,但泉还是听见了。 一听到孩子被人抢走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飞升而起踩在了屋顶上,对远处的玄渊高喊,“玄渊!凛儿被强行抱走了,快找!” 沈怀言听到也直接乘着轻功飞到飞花城最大的酒楼屋檐,他往下仔细看去,终于在很远的地方看到了抱走凛儿的那女人,“那人往城外去了!穿的一身蓝布衣服,身材矮小,很瘦,快追。” 有了这样重要的消息,泉也不含糊,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城门口。 可这里根本没有沈怀言口中描述的那个女人,他询问一旁的官兵,“官爷,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矮个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官兵认出了他是经常跟在温沅身边的泉,连忙行礼,“原来是泉公子,公子说的这个女人我看见了,已经出城了,刚才在城门口还等了辆马车,已经走了。” 什么?还有马车接应?想来是蓄谋已久,玄渊此时也赶来,“怎么样?人在哪儿?” “被马车接走了,我现在就施展妖术召集这地方的山野精怪。” 这倒是个好主意,一路上他们要经过的地方那么多,总会被这些妖啊山猫走兽的看见。 “那我先寻着气息去了,应该没走远的。” 这点子时间温沅已经回到了公主府,她召集了全府上下所有的暗卫,“凛儿被人抢走了,往城外去了,谁能找回来,我保他一世衣食无忧。” 而这时候那马车上的女人可开心了,“哎哟这小姑娘,长得可真好,也就是这周员外喜欢女孩儿,否则女婴我都懒得抱。” 这是一群专门以拐卖孩子为生的人贩子,这一次也是因为接了一单大生意才选择明抢,否则放平时他们是不会这样铤而走险的。 “这么俊的囡囡,价钱还能再翻一倍,反正我看那周员外也不是什么缺银子的主。” 两男两女坐在马车里谈笑,却不料危险正在靠近。 一个长相怪异男人突然从树林里钻出来拦住了马车,急停的马车将里面的一群人摔了个四仰八叉,“怎么回事!” 一个男人掀开帘子从马车上走下来,看着眼前这模样吓人的男子,后退了几步,“你干什么?!” “这里面,有小孩子?”他也是受到了泉召唤的妖,只不过还没修炼完全,所以并不能很好的化形为人。 马车路过的时候他闻到了只有孩子身上才会有的奶腥味,所以这才拦住了马车。 那下车的男人不加掩饰,“对啊,我媳妇儿刚生了个胖闺女,关你什么事?滚滚滚别挡着我们赶路。” 男妖被男人推开,他在这辆马车上打上了妖族的记号,等一会儿遇到这辆马车的妖都会特别留意的。 果不其然,马车刚行驶了没多久,又被一道特殊的怪力掀翻了车顶,“你是谁?!” 四个人看着从天而降踩在木框上勉强站住的男人心虚不已,“你们手中的孩子,我要了。” 这孩子与副统领的描述完全相同,一把银制长命锁,一床正红穿着金丝的小被子,女婴眼大明亮,肉嘟嘟红扑扑的小脸十分讨人喜爱。 “哪儿来的贼子!” “贼?”那妖讽刺地笑了起来,“恐怕你们才是贼吧,这孩子,是你们的吗?” 敢抢副统领的孩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抱着云凛的瘦小女人声音很是响亮,“这不是我的孩子能是谁的?!你简直胡言乱语,快点滚下去,否则一会儿将你抓回去报官!” “报官?好啊,如果你们敢的话,我愿意和你们去官府。” 四人哪儿敢真的去官府啊,这不是自投罗网嘛,本来只是说着吓唬吓唬对方的,谁知道这人竟然油盐不进。 这次的妖可比上一个妖更野蛮了,拿出自己的刀直接一刀劈下了马头,拉车的马儿应声倒地,车也就这样停了下来。 “孩子给我兴许还能留你们一命,否则等那位大人物来了,你们会后悔活在这个世上,我保证。” 几人意识到这人不好惹,女人此时也明白了这接二连三的人都是为了什么来的,她不禁低头看向怀中的孩子,“都是因为她?这到底是什么人的孩子……” “与你无关,你只需要把这女婴给我就行了,现在还来得及。”男人实在不想杀了他们,所以才这样温声细语地劝说着。 可与女人同行的两个男人根本不吃这一套,“别听他胡说!八成和我们一样是卖小孩儿的!”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五零章 失而复得一个不饶 刚准备把孩子交到男妖手里的女人突然恢复神智了一般,再度将孩子抱走躲在了两个男人身后。 男妖见他们执迷不悟,也不打算客气了,正要与那二人动手时一只黑猫突然跳到了马车上。 见到玄渊时男妖立马就退下了,恭敬地垂首站在一旁,“这人什么情况啊,还有这黑猫,滚滚滚哪儿来的臭猫。” 其中一个拎着大刀的男人用脚踹了一下跳下马车的黑猫,玄渊一爪子过去,将男人的脚抓出了三道印子。 伤口以让人难以相信的速度腐烂,烂肉发黑,还有往上延伸的兆头。 另一旁的男人眼疾手快将他的脚给砍了下来,鲜血四溅,霎时间地上的黄泥和青草都被染红。 “你干什么?!”男人气急败坏,刚要发火下肢传来的痛觉让他生生停住了,这种随时要死了一样的疼痛让他抱着腿不停颤抖。 而那砍掉他脚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上衣脱掉,蹲下为男人止血,“要是不砍掉,腐肉就会向上蔓延,到时候你整个人都废了!” 玄渊在一旁看着,心想这人倒是还不算笨,不仅能发现异常的地方,还能立马做出正确的决定,可惜啊,一会儿就得死了。 从玄渊来了以后就一直没出声的男妖此时也嘲弄起这几人来,“都快死的人了,包扎了还有什么用,让他死了吧,现在死你可真是太有福气咯,不然一会儿那位大人物来了,你们可真是求生无路求死无门了。” 他这话说得没错,玄渊也表示认同,而且估摸着,泉已经快到了。 等他到了,只怕这几个偷孩子的人,一个都活不成。 两个男人正欲反驳,泉已经赶到。 他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孩子好不好,但女人十分抗拒他靠近自己,准备将凛儿抱到另一边去。 这一举动激怒了本就心烦意乱的泉,他一手将凛儿从女人的怀里抢了过来,一手掐住了女人的脖子将她往一旁的竹林中丢去。 竹叶划伤了女人的肌肤,竹林中原本一些被折断的竹子也刺伤了她。 艰难地从竹林里站起身,看着身上大大小小血流不止的伤口开始后悔抱走这个孩子了。 那两个男人一个因为脚被砍了根本疼得站不起来,一个又惧怕泉强悍的实力迟迟不敢有动作。 得到消息赶来的暗卫们将四个人全部抓走,幸好是凛儿没有事,要是她少了一根毛,估计泉都不会放过这群人。 四个人贩子一路被带到了公主府,被丢在地上的时候那抢走孩子的女人看见了上午被人群挤向一边顾不上手中的孩子所以她才有可乘之机的温沅。 但几人并不认识这位就是飞花城真正意义上的主人晅阳公主。 “你不是……”女人刚要说你不是上午那个女人吗,然后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立马噤声。 温沅也笑着点头应她,“不错,我就是上午被你抢走怀中孩子的那个女人,想不到吧,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我……”女人知道自己这次是惹上了不好惹的人了,“我错了我错了……小姐你别……别把我送去官府,我真的错了!” 龙国对人贩子绝不会心慈手软,当然,温沅也不会。 他们几个人原本是有机会逃走的,可是他们错失了这个机会。 刚才明明只要听那男妖的话,将孩子交出来,然后他们赶紧跑,泉找到了孩子多半会检查她哪里不好赶紧带回家,不会注意到这几个人,可他们不听劝,非要在那里磨时间,现在想跑也跑不了了。 另外三个人也学着她的样子求起了温沅,不停给她磕头,但现在为时已晚,再说了……这件事做主的不是她,而是……温沅看向了泉。 男人此时正抱着孩子眼里止不住的笑意,但看向那几人时,只存了杀意,“先关进地牢里面去吧,晚上我会好好招待他们的。” “知道了,隼,将这群人带下去。” 四人被带到了公主府的地牢里,这里是温沅专门用来处以私刑的地方,进了这里的人,几乎没有一个可以活着出去的。 就算有命出去,必定断手断脚精神失常,四人现在还没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你们这是违反龙国例律的!龙国不允许滥用私刑!”断脚的男人已经意识到了他们把自己关在这里是要干什么,死命挣扎着。 隼没有说话,但那和隼一起将他们带来地牢的暗卫却开了口,“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飞花城是咱们公主的地盘,我们公主在这儿就是土霸王,再说了你们这群人贩子,有什么资格提龙国例律。” “好好享受吧。”他为几人都扣上了铁制手铐脚镣,“说不定今晚,你们就会没命了。” 他的话让四人同时打了个寒战,待隼和那暗卫一同出去后,这死牢漆黑无比,而且静悄悄的,只听得见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这辈子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四人开始后悔自己做过的每件事。 到了晚上,温沅和泉都没有露面,代替他们来折磨这几个人的是许久不曾活动过的白绒绒。 小家伙儿一脸人畜无害的干净模样,这让那两个男人不禁发笑,“这公主府是没人了吗?怎么找了个小娃娃来。” “小娃娃?”白绒绒额上青筋暴起,他最讨厌有人拿他的外表说事,“你们加在一起活的时间都没我的长,我是小娃娃,你们呢?是什么?是将死的臭虫,还是阴沟里的老鼠?” 两个男人五大三粗的,是名副其实的糙汉,他们可不会相信这小子嘴里说的什么比他们加在一起年纪都大,“你这小混球嘴上没个把门的,我还以为要折磨咱们呢,没想到就派了个小孩子来胡说八道,哈哈哈哈哈哈哈!” 断脚的男人笑得十分猖狂,白绒绒本来是想和他们慢慢玩的,见他这样觉得也没什么必要了。 他一榔头砸在了男人的头上,刚才还在嬉笑的男人此时血肉模糊,脑浆甚至还溅到了旁边人的脸上。 白绒绒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手上的鲜血问其他三人,“还有质疑我的吗?” “没有了!”三人齐声回道,“不要杀我们!” 不要杀你们?白绒绒听到这话不禁发笑,“来到这公主府的地牢,就是凶多吉少,能活着走出去的,轻则精神失常,重则断手断脚。” 而且这几个人,全都必死无疑,不会有一个例外。 “我们不过是抢了一个孩子,罪不至死啊,就算是龙国的法律对待我们这种人贩子,也只是关押而已,从来没听过还有斩首的,你们这是藐视皇权律法!” 哇!真是好大一顶帽子啊,还什么藐视皇权律法,“你们是真傻还是假傻?晅阳公主没听说过吗?” 在江湖行走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晅阳公主,三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你是说……今天我抢的就是晅阳公主的孩子?” 不对啊,没听说过啊。 “当然不可能是我们公主的孩子,是公主师父的孩子,还好那心狠手辣的男人现在在抱孩子没时间搭理你们,这才使唤了我来,不过我还好,我一向不喜欢虐生的,只要你们死相惨一点,我就可以去交差了。” 死相惨一点……是什么意思…… “哎呀,你们笨啊,他们让我折磨你们,可我才没那闲工夫呢,所以就稍微让你们死得惨一点,我就可以说我虐过你们了,公主也不会多问的。” 怎么一个长相这么人畜无害的小孩子能说出这样残忍的话来? 男人试图唤醒眼前这个小男孩的良知,“你还小,何必蹚这浑水,他们不过是因为你年纪小,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会被关所以才让你来的,这么险恶的用心你还不明白吗?” 如果只是普通的人可能真会被这样的话动摇,但白绒绒不是一般人啊,他是沈怀言的徒弟,更重要的是,他是妖,他不会怜惜人类的遭遇更不会去共情人类。 听了这么多,他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好烦啊……所以你们什么意思呢?” “我的意思就是,你完全可以把我们放了,我会去报官,让这个滥用私刑的女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白绒绒听完这话更不耐烦了,不是这几个人都傻了吗?刚才他说的话这群人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对吧,“你是不是忘了我和你说的,她是温沅,晅阳公主,她就是皇权之一。” 众人很快反应过来,又回忆起了那个男人对他们说的话,还有白绒绒一早说的那些。 温沅?她真的是温沅? 见几人不相信,白绒绒也懒得再过多去解释什么,“你们这群人真是不可救药了,都到这种时候了还不想着忏悔,净想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他用钳子拔干净了男人嘴里的牙齿,“好了,现在你想怎么死呢?是直接砍断你的头,还是……其他更残忍的方法呢?”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五二章 偶入幻境重见天颜 如今莲香和泉的事尘埃落定,凛儿也平安出生,温沅却烦恼起了另外的事情。 “师父,我们日后要带着凛儿一起出行吗?会不会不太方便,还得带个奶娘。” 这件事泉也考虑过,这样做确实不现实,但他无法将凛儿一个人留下。 温沅看出了师父的为难,主动化解尴尬的气氛,“我们暂且在飞花城待着吧,等凛儿一岁以后就可以不用吃母乳了,就可以带着她上路了。” 见她这么懂事,泉心中万分感慨,“你长大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冒失的小姑娘了。” 那当然了……好歹也二十五六岁了……温沅心中暗诽。 “小姐,我们接到密报,有一伙盗墓贼准备正往咱们这边来。” “哦?”没想到前朝太妃之墓都有人觊觎,“几个人,可是江湖上有名有姓之人?” 鸮将自己得到的情报全盘托出,“就是一群无名之辈,五个男人,他们听说前朝张太妃嘴里有颗夜明珠,所以就惦记上了。” 前朝太妃的墓穴一直保存得很完好,在龙国擅自刨别人坟的行为是被严令禁止的,但因为收益实在太高,所以还是有不少的人铤而走险。 飞花城下已经发现了不少墓穴,这位张太妃墓就是所有墓穴中最为奢华讲究的一个,所以会吸引来一些盗墓贼也不奇怪。 正因为这里墓室众多,所以温沅格外重视这些事情。 今日能有这样的情报,也是因为温沅结交了许多江湖上的朋友,这些人耳听八方,想收集几个盗墓贼的消息还不简单。 这群盗墓贼运气可太不好了,往哪儿挖不行,偏偏来温沅的飞花城挖。 “咱们小姐最重视这些问题了,他们竟然还敢来飞花城盗墓,真是不知死活,小姐,你说咱们是现在就拦住他们,还是等他们到了再做决定?”春花的声音不大,却正好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温沅翻看着手中的账本,一脸的漫不经心,“不急,咱们现在没有证据,给我密切监视着他们,等他们到了飞花城开始行动了,再抓一个正着。” 几天后那群人如消息中所说的那样来到了飞花城。 五个男人就是普通男人长相,粗布衣服看上去很不起眼,身形也并不高大,“大哥,飞花城的晅阳公主很忌讳咱们这种盗墓的,来这里挖张太妃的墓……是不是不太好?” 他们这种行走于江湖上的人怎么会不清楚各个地方的规矩,在他们盗墓界最大的规矩就是别来温沅的地盘上挖坟。 “她又不知道咱们来了,再说,我听说她早就离开了飞花城,一直没回来过。”这都不知道是哪辈子的小道消息了,看来这群盗墓贼不行啊,消息这么不灵通。 温沅的人一直在观察着这几个男人,平日里除了喝酒好像就没其他事做了,“他们到飞花城几天了?” “已经有三天了。” “那这三日他们都在干嘛?” 隼想也没想,“整日饮酒作乐无所事事。” “这就对了,养精蓄锐,降低周围人的注意力,融入到人群中,这就是他们现在要做的事。” 一旁的春花不解地问:“那依小姐所见,他们会什么时候行动呢?” 什么时候?温沅看着窗外的天空缓缓道:“今晚。” 今晚?春花还是没明白,“小姐是如何得知他们会今晚行动的?” “你看今天的天气,乌云密布却没有降雨之势,这就是最适合他们行动的天色,云层会挡住月光,到时候墓穴周围都是阴森森的,平时大白天都没个人敢去,何况这么阴冷的夜晚。” 原来如此,春花在一边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深夜时分,五个身形并不高大的男人穿着夜行衣来到了城郊的张太妃墓穴。 这周围阴森森的,冷气十足,最怪异的是,空荡荡的荒地上竟然立着一口内径很小的井。 井被一块大石压住,五人合力才将石头推开。 只见一张黄符从石头的地步缓缓飘落。 其中一人捡起地上的符纸刚定睛一看就被吓住了,“大……大大大……大哥……这是镇尸符啊……” 为首的男人抢过小弟手里的符纸一看,上面赫然写着敕令大将军到此几个字。 男人凑近符纸闻了闻,“这是鸡血所画……难不成……”他警惕地看向了后面那口井。 一个箭步冲过去将符纸重新贴了回去,又命几个小弟将石头压在了井上。 另外三个小弟不懂镇尸符是什么,忙问大哥,“这是什么东西啊?大哥你怎么这么紧张?” “别动这口井了,有古怪。”男人离那口井几丈才停了下来,“此符上承阳刚,下接阴和,贯通五行,是用来镇尸的,撕掉后阴魂四散……快走快走,离这里远一点。” 一群人匆忙逃走,缺德事做多了总会遇到鬼,所以他们很是信这些东西。 好不容易在一棵大槐树下找到了墓穴的进出口,几人又畏畏缩缩不敢进去了,“大哥……槐树是聚阴的,你说这下面该不会有什么吧……” “你们几个,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这点胆子还来盗墓啊,怕什么,那边那口井肯定是封魔井,这里什么也不会有的!” 他们错了,大错特错,这里没有鬼没有僵尸,却有比这两种东西更可怕的存在。 五人提着油灯深入到墓穴中,这里暗道复杂,而且机关重重,一看就是花了许多人力物力才修建完成的。 温沅亲自带着人跟在他们后面,“一会儿到了宽敞的地方,能活捉就活捉,不能活捉直接杀了。” “是小姐。”隼与鸮二人小声应下,泉跟在最后作为收尾。 可是他们刚一进去,墓穴的石门突然关闭,无论怎么敲都无法再此打开,无奈一行人只好在周围找起了机关。 可这里好像个只能进不能出的死地,温沅看后面的门还是开着的,当即决定带人深入墓穴,说不定在最深处就有机关,否则当初修建墓室的人又是怎么出来的呢。 但温沅还是走到最后和泉打好了招呼,“一会儿如果实在出不去,师父你就用妖力把这里给轰平。” 好霸气的一句将这里轰平,泉点着头应下。 他现在没心思说这种事,只隐隐感觉到了熟悉的气味。 那群盗墓贼已经在这里面迷路了,阴暗狭小的坑道里让几个大男人伸不直腰背,“大哥我这腰都快废了。” “吵什么,给我安静!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 几人噤声,就连呼吸都十分轻缓,“有脚步声…… 他们听到的脚步是温沅那边几人的,但这几个盗墓贼笨啊,现在还没察觉到有人跟着他们进来了,还以为是闹鬼呢…… “快快快,快把大师开了光的符拿出来,握在手心里可别弄丢了。” 怕成这样子,很难相信他们是来盗墓的,“我们先悄悄地走去宽敞的地方,慢慢地,别惊动了对方。” 而此时温沅他们也遇到了难题,由于有人带路,几人很快就找到了墓室里张太妃的棺椁,检查了她口中的夜明珠后才放松下来,“他们还没得手,那我们现在该去哪儿找那几个人。” “这个墓室好奇怪。”温沅四处张望着,“这个石棺里怎么没有,这个又是谁打开的?” 确实墓室中一共两个石棺,一个躺着前朝张太妃,另一个却空空如也,“该不会是有人盗走了?” “不会,尸体不值钱,如果是盗墓贼,为何不盗取夜明珠而是这千年的尸身。” 这么说还真太奇怪了,隼在周围观察着,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赶紧跑去给温沅说,“小姐,张太妃是云庭人,而云庭一直有殉葬的习俗,你说会不会是殉葬之人知道墓室的机关,所以跑了。” 嗯……温沅埋着头沉思了一会儿,这倒也说得通,但不切实际,“行了,先别管这些了,咱们快找找这周围有没有什么机关。” 寻找的过程中温沅被两尊青铜镇墓兽所吸引,她走近后刚触碰到其中一尊镇墓兽就被拉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 澄澈的水面与天空融为一体,温沅赤脚轻轻踩在水面上,惊动了坐在中心小岛上的女子。 女子墨发如瀑垂至地面,“嗯?你是谁?” “你又是谁?”温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而是反问道。 “我?”女人咯咯咯地笑着,声音如银铃般清脆悦耳,“我是大王的张美姬,我的故土云庭,是如仙境一般的存在。” 温沅意识到,这是张太妃年轻时的模样,她没有年老后的记忆,还以为自己是当初买个小姑娘,“只是……我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我不明白。”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很久,久到……我还以为时间停止了。”她不知道,自己待的这幻境里确实是没有时间概念的。 温沅看向了远方,前面漆黑一片,“那边是什么地方?” “那儿?”女人再次笑了起来,“你可别往那边走,那里住了个怪婆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五三章 镇墓器灵现身古墓 温沅对她口中这怪婆婆很是感兴趣,不顾年轻的张太妃阻拦,毅然决然往那黑暗中走去。 她刚一走进黑暗里,就被黑暗整个吞没了,年轻的张太妃在后面远远望着她,摇头叹气,“真是个不听劝的傻子。” 那一望无际的黑暗中,一个老妇坐在正中心凸起的石头上,她头顶飘下无数粉红的花瓣,一束不知哪里来的柔光打在她身上。 这画面诡异却美丽,温沅在远处张望,谁知那老妇主动与她说话,“你这小丫头,是怎么进来的?” “我摸了一下青铜镇墓兽,就被传送到这里了,你是谁?” 温沅又问出了这个问题,对面的老妇缓缓起身,艰难地从石头上下来,“我是瑞朝的张太妃,年轻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温沅猜对了,这个老妇人就是张太妃年老时的模样。 “这幻境是怎么回事?”温沅看着这周围的景色不禁问了起来。 张太妃体力不支坐在了地上,没有回答温沅的话,而是又问起了她,“你来自哪里?” “龙国。”那个覆灭了云庭,颠覆了瑞朝政权的龙国。 老妇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竟然是龙国的人,造化弄人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瑞朝,如今怎么样了?可还强盛?”算起来,现在应该经历了十几代大王了吧。 虽然很不想打破她美好的幻想,温沅还是告诉她这个残忍的事实,“瑞朝早在六百年以前就已经不复存在了,是龙国亲手覆灭了它。” 但她没有如温沅想象中那样抓狂,而是陷入了长久的沉寂,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才发出微弱的声音,“原来如此,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这个老年的张太妃可没刚才那个看起来那样单纯,她的每一句话,都有机锋,温沅有时候还真听不懂。 “这个幻境到底是怎么回事?”温沅又问了起来,她必须弄清楚这个幻境的秘密,否则她怎么就去呢。 这一次老妇如实告诉了她,“我与大王相识于闹市,他待我极好,我不愿生子,他从不逼迫我,却给了我妃位这样极大的殊荣。我以为我会与大王一如既往的恩爱,却不知……在我与他暮年时,闯入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一舞惊鸿彻底俘获了大王的心,我嫉妒心太盛,一杯毒酒了结了那女子,谁知大王震怒,将我独自关在了这合葬墓里反省,他原本只是想惩罚我,谁知风云骤变,大王突然驾崩,宫里那些女人,巴不得我死,就将我一直关在这里了。” “我怨气太重,源源不断地滋养着这镇墓兽的器灵,如今它强大了,造出了这幻境将我囚禁,以吸收我的怨气。” 原来还有这么回事…… 但温沅很快意识到不对劲,“那你尸体中的夜明珠是怎么回事?” “呵。”老年张太妃自嘲一笑,“为了不落人话柄,他们过了许久才来整理我的尸体,我是活活饿死在这个地方的。” 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么悲惨的往事…… 温沅还在思索,强烈的震感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怎么回事!” “镇墓兽器灵苏醒了,呵呵……快离开吧小丫头,否则,你就得陪我咯。” 千钧一发之际,老妇将温沅送出了幻境。 现实中的温沅也在这时候醒来,“小姐你总算醒了,你刚才突然昏过去,可把我们吓坏了。” “我昏迷了多久?” “没有很久……我们还以为你是中毒还是怎么了,可吓死了,还好醒过来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隼轻声询问着。 温沅摇了摇头,“没有哪里不舒服。” 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起来,温沅发现这墓室里竟然多了一个人,“你是谁!” 周围的人竟然都没有发现他吗? 那奇怪的男人走近了温沅,“别担心,我没有恶意,只是来看看我的有缘人是谁。” 男人此话一出,温沅瞬间明白了他是谁,“你是镇墓兽器灵。” “没错,果然是个很聪明的小丫头。”他凑近温沅,用鼻子轻轻嗅着她的发丝,“还挺新鲜的嘛。” 他这行为让温沅很是反感,躲到了泉的身后,“你别碰我。” “哦~这位是……”他抬手催眠了隼和鸮,然后才和泉说话,“这不是万魔渊的泉大将吗?怎么来这儿地方了?” 泉和这器灵也算是老相识了,百年之前二人就见过面,关系……还不错,他笑着一拳捶在了男人的肚子上,“对我们万魔渊的少主客气点,放心我一会儿揍你。” “哎哟疼疼疼疼疼……泉爷饶了我吧!”他这一副贱兮兮的样子惹得温沅和泉同时发笑。 “这几百年你就一直窝在这小破地方?”泉十分不解地看了下这周围的环境,不能说是非常恶劣吧,只能说是……不是人呆的地方。 镇墓兽耸耸鼻头,“那不然了,我还能去哪儿,我本身就不属于三界中的任何一界。” “你知道我们妖族是不在乎这些的。” “哎呀等我想想吧,说说吧,你们是来干嘛的?总不会是来和我叙旧的吧。”他打趣着泉,将手搭在了他的肩头。 “我说我们是来抓盗墓贼的你信吗?”温沅突然开腔,“你有看见他们在哪儿吗?” 哦……原来是抓盗墓贼的,镇墓兽手臂一挥,一阵幻象出现在温沅眼前,“是这五个男人吧,迷路了,现在正窝在一起哭呢。” “正好,隼鸮,你们二人去将这几个人抓出来。”这墓室里的地图镇墓兽已经给他们了,凭这两个人的智慧,不会迷路的。 很快一群人被抓了起来,隼鸮二人一前一后将他们送出了墓穴,“就这胆子还出来盗墓呢,丢不丢人啊,被困在那暗道里。” 五个盗墓贼心里叫嚣着别说了别说了,真的是丢死人了,这事儿要是传到江湖上去他们还怎么混啊。 “大哥大哥你别说了,我们和你走还不行吗?你别臊我们了。” 实在受不了了,一路上隼都在几个男人耳朵边念叨,但多半都是笑话他们的,欺人太甚了。 温沅在离开墓穴之前将自己的地址告诉了镇墓兽,“你要来飞花城的话就来公主府找我。” 她始终认为像镇墓兽这种有能力的人物能收为己用就收为己用,毕竟未来对自己总是有所助益的。 回到公主府,温沅休息时想起了在墓室里看到的那些画面,“这镇墓兽到底有什么能力,竟然能轻轻松松制造出那样的幻境。” 她一个人在房间里自言自语,不知道沈怀言已经推门进来了。 他今日来是想试探一下温沅的态度,没想到温沅竟然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阿沅。” 直到他出声,温沅才回过神来,“啊?怎么了?” “我今日来是想问一下……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此时的温沅脑子里全是那镇墓兽的事情,迷迷糊糊的,“什么事情?” 沈怀言有些挫败,“就是我上次说……我……喜欢你……” 哦这件事啊,温沅突然想起来了,但她现在根本没精力来考虑这些事情,直言拒绝了沈怀言,“对不起怀言,我现在真的没有精力来考虑这些事情,等过段日子吧,过段日子我再告诉你答案好吗?” 沈怀言隐隐觉得自己等不到这个答案了,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温沅再次思索起来,但这一次她的情绪被沈怀言带动了,现在她不光想刚才那个镇墓兽的事,还在想沈怀言的事了。 她只感觉自己的脑袋撕裂了一般的疼痛,“什么……”脑子里一堆不属于她的记忆像潮水般涌入。 “这都是……都是些什么啊……”温沅抱着脑袋痛苦地坐在地上。 这些记忆其实并不是突然涌入的,这些都是她的记忆,只不过……是和沈怀言在一起的记忆罢了,因为忘情水的关系,她忘记了那些往事,至于今日是怎么想起来,谁也说不清楚。 温沅还不知道自己后背的胎记正在肆意生长,“啊……好痛!好痛!我头好痛!” 此时的她就连后背也灼痛起来,温沅拼了命想看背后,却发现那胎记竟然蔓延到了整条左手。 “怎么会这样……”温沅看着自己的手臂发呆。 她现在顾不得自己想起与沈怀言的点点滴滴了,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泉的卧房,声音惊动了本在熟睡的凛儿。 泉正要发作,看到来的人是温沅,火气一下子下去了一大半,再一看她手臂上的纹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关上了房门,“怎么回事?” 温沅哭喊着眼睁睁看着这些胎记像有思想的藤蔓一样越长越多,“师父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好端端的就长得这么多,我以后还怎么穿裙子那些……” 泉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只能让温沅稍微镇定一点,待他安抚好温沅后,才去翻找古籍寻找答案。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五四章 显眼胎记肆意生长 二人翻找的过程中镇墓兽化作一缕白烟飘进了房间里,“你们在找什么?” 镇墓兽这时也注意到了温沅左手上奇怪的胎记,皱着眉抓住了她的手,“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才一会儿没见,手上就多久了这么多复杂的纹路…… 他顺着温沅手臂的线条走势看向了温沅的后背,“好奇怪的胎记……你们该不会就是在找解决这东西的办法吧?” 可在这里翻箱倒柜的,能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半天下来一无所获,泉珍藏的所有古籍中都没有记载这怪异情况的。 他只能根据自己有限的经验推测温沅现在所发生的这种情况。 “我先探查一下你的灵根吧。”目前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如果温沅的灵根自己解除了封印长出来,那就能说得通她的胎记为什么会这样疯长了。 可探查了半天,灵根都没有任何冒头的迹象,太怪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已经超出了泉的认知范围,他现在也只能让温沅先回自己的房里,其他的办法他是一点想不出来。 温沅踉跄着脚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镇墓兽化作的白烟跟在她身后飘着,心想会不会是自己的问题才导致的温沅身体出现如今状况。 但他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这种事应该和他没什么大关系,便也心安理得地跟在温沅屁股后面聒噪了。 “你这胎记到底是怎么来的啊?” “是出生就有的吗?” “为什么它还会生长啊?” “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你和我说说话呗……” 这一连串的问题下来,让本就心烦的温沅更加烦躁了,她转过身对那团白烟大吼道:“你能不能别烦我了?!” 本来一堆事就够让人头疼的了,还一直听着这东西叭叭个不停。 镇墓兽被她这一吼给整委屈了,自己又没啥坏心眼,干嘛这么吼自己。 而温沅的这一声怒吼周围的下人们都听见了,春花站在远处看着心烦意乱的小姐,心中也不是滋味。 过了一会儿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银耳羹来到了温沅房门外,她轻轻拍打着房门,“小姐,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从温沅的话语中就能听出她今日的心情不佳。 春花刚一进门,就看到了正坐在镜子前挑选衣裙的温沅,她看着小姐手臂上莫名其妙多就来的痕迹皱起了眉头,“小姐你的手……” “从我胎记上延伸出来的,现在师父正在想办法,但我估计,是不会有什么好办法了。”她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胎记,温沅从没想过对春花隐瞒这些事,她完全信任春花。 春花理解温沅现在内心的痛苦,将银耳羹放下后为温沅挑选起了裙子来。 好在柜中绝大多数的裙子都有长长的袖子遮住,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没关系的小姐,应给要不了多久就会消失的,之前背后的胎记不也是猛长之后就消下去了吗?” 这话给了温沅一点安慰,她红着眼哽咽地问:“真的吗?” 那要是不消的话怎么办……总不能一辈子向这样。 春花哪儿懂会不会消,她只是想让自家小姐的心情好一点而已,沉默着点头后将银耳羹推给了温沅,“吃点甜的心情就好了,刚做好的,小姐尝尝吧。” 可这一次她们都没想到,这胎记,竟然无论如何都消不下去了。 温沅就这样把自己闷在房间里整整七天,期间只有春花能自由进出她的房间,给她送吃的。 这几天温沅也想了许多办法,可这胎记是无论如何都消不下去了。 看着手臂上两根藤蔓缠绕,她心中升起无尽的烦闷,恨不得用小刀将这胎记给剜了。 和她一样将自己关着好几天不出门的还有泉,他同样为温沅的事情烦恼,这几日也在不停为她寻找解决的办法,可结果都是一样的,就是没有任何结果。 温沅修炼接受自己这胎记的事实,“罢了,大不了以后都穿有袖子的衣裙不就好了,反正别人也没机会碰我。” 她这样安慰自己。 但现在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是,她回想起了自己饮下忘情水之前一切的事。 这让她无法再正常的面对沈怀言,所以温沅现在已经尽量减少自己和沈怀言解除了。 一看到他,她就总能想起自己和他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温沅恨他每一次的不告而别,但又无法控制地爱着他。 这让温沅很苦恼,但……她还是决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感情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是太难掌控了,而温沅恰恰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所以……等她日后真正强大起来了,再考虑这些事情吧,至于沈怀言的心意,她都明白,只是现在的她暂时无法再次接受而已。 翌日清晨,温沅如往常一样早起,出门的瞬间踩到了个什么软乎乎的东西,她低头看去,发现自己门边竟然睡着一只小猫。 小猫不同于猫妖和玄渊,看上去无比普通,她将小猫抱在了怀里,用指甲挠着猫咪的头,“你从哪儿来的啊?找不到家了?” 谁知怀里的小猫打了个哈欠后竟然开口说话了,“呼哇——我是镇墓兽啊,你在说什么,我都在这儿蹲了好几天了。” 他还不是害怕温沅又冲自己发脾气,所以能敢守在门口等温沅主动找他。 一听是镇墓兽,温沅整个人都不好了,赶紧放下了怀中的猫,还故作嫌弃地拍打着自己的衣裙,“你干嘛在这儿守着,有什么事。”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你忘了?!”镇墓兽突然暴怒,“你这女人真是一点诚信也不讲啊……呜呜呜……” 他就这样当着一众下人的脸哭了起来,温沅嫌他丢脸将他拎进了房间里,“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一听有东西吃镇墓兽两眼放光,“吃吃吃我吃!” 饿了好多天了,他现在最想来的就是几只孤魂野鬼。 一下子跳到桌上,眼冒金光地紧盯着温沅,“你可是给我准备了陈年干尸?” 什么玩意儿?!陈年干尸? 温沅一拳打在他头上,“有个屁的陈年干尸,你来这里就必须听我的,我让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否则你就饿着。” “但我是靠吸食怨念为生的啊,你不让我吸食怨念,我哪儿有能力帮你做事啊。” 这可难办了…… 温沅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有了!飞花城里有个赌坊,你饿的时候就去那里面,那里面怨声载道的人可不少,够你吃了。” “真的啊?”镇墓兽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 他来到赌坊的上空,发现这里还真就和温沅所说的一样,怨气冲天。 待吸食了好一会儿后,镇墓兽却在下面发现了两个公主府上的下人,他们手里抱着一堆金银珠宝,直接堆到了赌桌上,“看看,这就是咱们这些日子的战果。” 战果?镇墓兽因为是一缕白烟,所以没什么人注意得到他,所以他飞到了赌桌上面近距离听听这二人接下来准备说些什么。 “好家伙,这次这么多,不怕晅阳公主发现啊?”旁边的一个男人红眼盯着那些珠宝,嘴里说出来这么一句。 这话让镇墓兽和一些不明白情况的人瞬间想通了,原来这些都是公主府里的东西。 两个下人中的其中一个得意道:“她才不会知道呢,这里面有的是她赏赐的,但大多数都是我们从库房里偷出来的,那么多东西,她自己都记不清有什么了,根本不会发现我们每次拿的这一点。” 周围的人那叫一个羡慕啊,“好家伙,这么多东西你说一点儿?” “这东西对你们来说多,但对温沅来说啊,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她每年从皇宫里得到的赏赐,那都是一车一车拉来的。” 他们没想到温沅会这么受宠,有些人甚至心里萌生出了去公主府当差的念头,“你们说我要去公主府里当个下人,一年能赚多少银子,我听说每一年过年晅阳公主都要给府里的下人包大红包,最次的也有十两银子呢,好像如果是她身边得力的下人,一个红包就有五十两的银票,是不是真的啊?” 两个下人默契地摇摇头,就在众人心想果真是道听途说的时候,其中一人开口,“少了,咱们府上的春花,去年就被公主封了二百两银票的大红包呢,更别说平日里公主高兴了随手就赏些昂贵的首饰给她,什么玉镯子金簪子的。” 天呐,一出手就是二百两的银票,这未免也太大气了些,那些赌徒听到这么多银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等等啊兄弟们,我去把这些拿到旁边抵掉,一会儿请大伙儿喝酒。”二人抱着一大堆的金银珠宝到了赌坊里的抵押处,负责人已经脸熟这二人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提醒他们,“当心被晅阳公主发现,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五五章 家宅不宁捉拿内鬼 “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最重要的啊,还是先玩爽了。” 男人拿着筹码回到赌桌上,镇墓兽本想离开了的,却听到他们竟然又议论起了温沅,这不能不听啊。 他再次凑近,只听那两个男人一边下注还一边说温沅的不是。 “我们这公主啊,怪得很,永远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会儿上天一会儿下地的,有时候咱们这些下人真的怀疑她是不是脑子有病。” 拿着公主府的好处,还诋毁温沅,这种真是……镇墓兽在上方暗诽,使了点小手段让那男人连着赢了好几场。 “你今天手气可太好了吧!”周围的人不断奉承着。 就在男人下最大的注时,镇墓兽又用小伎俩让他这一次输得血本无归,“呵。”活该。 两个男人在赌场里动起了手,两个人互相怪对方,“都是你胡乱下注把钱输完了!” “你怪我?!要不是你在旁边怂恿我会那么快就下注?!” 赌场里是不允许有这种闹事的情况出现的,一群打手才不管他们在这里赌过多少银子,直接将二人丢了出去。 没有一点办法的二人只能重新回府再寻找机会进库房搜刮好东西了。 不过镇墓兽怎么会让他们得逞呢,赶在二人回府之前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温沅。 温沅当即让春花带着信得过的人去整理库房。 那两个男人回府的时候,正遇上全府大动作,“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公主说了,必须在明日之前将府上的账目一一整理清楚,少算漏算,唯你们是问!” “是!” 那两个男人还没搞清楚状况,拉着春花问到:“春花姐,是怎么了啊?怎么要查账呢?” “公主想理清楚府上的账,所以下令让我们用最快的时间查清楚账目,你们俩是管采买的吧,去找总管吧,一会儿等着问话呢。” 春花翻看着自己手上的库房账本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但那两个男人却被她这模样吓得不轻。 两人赶紧跑回了自己负责的地方,正遇上总管在清点人数,“你俩来了啊,站进去吧,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要清查账目。”总管嘴里虽然念叨,但手上却没耽误事儿。 “总管,怎么突然就要查账呢?” “谁知道公主怎么想的,多半是发现府里有人手脚不干净吧。” 听了总管的话,其他的人窃窃私语,都在想是谁害的他们。 那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道不好。 他们趁主管点完了名字众人没注意时偷偷溜了出去。 二人找到了春花,竟然想用剩的一点银子贿赂她,“春花姐姐~” 这一声春花姐姐让春花鸡皮疙瘩掉一地,“有事就说,别整这些,干嘛。” 男人往她手里塞了一锭银子,“春花姐,帮帮忙嘛,我们想在府里捞点油水。” 春花觉得这两个人一定是脑子不好,否则怎么会这样明目张胆地贿赂自己,全府上下谁不知道她是小姐的心腹? 但……既然这样的话,那她也只好将计就计了,春花收下了那锭银子,甚至为了把戏做足故意张望了一下周围,“你们到底什么意思,说说。” “这……春花姐你不是管库房的嘛,到时候少了什么东西能不能别报上去,毕竟公主那么信任你。” “莫非你们两个……” 她欲言又止,故意将话留给两人说,其中一男的没什么心眼,直接将他们做的事告诉了春花,“是啊……有时候我们就会趁人不注意进库房里去偷些小东西,反正小也不会有人注意,这样春花姐,到时候我们偷出来的,都分你一点,只要你这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春花答应了二人,“行,但我没懂,你们再给我说清楚一点。” 为了不让二人怀疑,她将他们带到了没人的地方,“行了,这里没人,你们先给我说,到时候分多少给我。” 二人见她也是那种见财起意的,立马拉为了盟友,“春花姐你如果和我们一起干的话那未来可就方便得多了。” “这样,到时候我们就老样子,你去检查库房的时候,我们在外面把风你来拿,等安全了我们再来分赃,怎么样?” 春花心中暗诽,这两个人也不是完全傻,竟然想出这种她在前面卖命,他们在后面挣钱的法子。 但演戏演到底,春花想了一会儿点着头答应了,但她有个条件,“既然是我冒着风险去偷,那是不是得我多一点?” 二人同时惊了,他们没想到春花竟然这样贪心,但这样也好,至少能放心地利用她。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三人一拍即合,春花果然没将他们偷走了库房宝物的事禀告上去,这让二人放松了警惕。 整理账目的那天夜里,镇墓兽问温沅为什么不当场抓住这两个搬仓鼠,“你以为我不想现在抓他们吗?但我们凡事得讲证据,没有证据我抓了他们,府中的其他下人怎么看待我这个做主子的?” 镇墓兽似懂非懂地点着头,“人间的事还真难懂啊。” “时间长了你就明白了的。” 几天以后,府里平静了下来,二人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找到春花准备让她找个机会从库房里先偷点东西出来。 “春花姐,差不多了,你可以偷点出来了,这样,你选九样东西,我们一人三样,如何?” 春花想也没想,“好啊。”她走进了库房里,找到了温沅早就准备好的那个箱子。 她准备好后将两个男人叫进了库房里,“这样,咱们要整就整票大的,前天公主新得了一箱奇珍异宝,咱们直接把那个搬走,怎么样?” 春花不停用话蛊惑着二人,“一箱子太大了吧,咱们搬了会惊动暗卫的。” “怕什么。”春花胸有成竹地拍着自己的胸脯,“我在府里的权利不小,只要我和他们说这是小姐不想要了的东西命我丢掉,他们一定不会拦我。” 二人被她的话说心动了,“你有把握吗?”但他们还是不敢完全信任春花。 “当然,你们就帮我抬箱子,有什么问题我扛着。” “行!”一听出了事情她扛着,两人也不推脱了,搬着那两个箱子就往外走。 可能是被即将成功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春花慢悠悠地走在他们身后二人竟然也不怀疑。 “你们先走,我再揣点小东西,拿一点是一点,毕竟一样东西能换好些银子呢,我顺便把库房的门锁上。” 二人听了她的话,费力搬着箱子往公主府的后门走,还没走得多远就被暗卫拦了下来,“你们在搬什么东西?从哪儿搬出来的?” 一开始两人还十分淡定,“这都是公主不要了的衣物,是春花姐吩咐我们搬出去扔掉的。” “怎么可能,春花在院子与公主商量事情呢,我刚从那边过来。” 暗卫觉得奇怪,让二人将箱子打开来看看,只见二人神色异常,着急为自己辩解,“怎么可能啊,春花刚才还在我们后面呢,我们都看到了。” 这时温沅和春花一同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公主,这两个人说箱子里是您吩咐春花扔掉的衣物,但他们又不肯打开让我们检查。” 温沅疑惑地看向了春花,“没我啊,春花今日一直在我身边,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打开看看。” 两个男人这才意识到他们被春花摆了一道,“春花你竟然出卖我们!” “我怎么出卖你们了,废话别说,快将这箱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暗卫领命打开了箱子,里面全是值钱的东西,什么夜明珠东珠宝石头冠,是样样都有,“人赃并获,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是春花让我们偷的!” 男人本还想再说些什么,谁知春花竟然指着二人的鼻子骂了起来,“好啊,原来我不见的库房钥匙就是你们两个人偷的!当真是无耻之徒!公主待你们不薄,你们竟然就是这么报答公主的吗?!” 什么库房的钥匙,二人齐齐懵掉,“什么库房钥匙,我们没拿,你休要血口喷人!” “隼,去搜一下。”温沅让隼去搜这两人的身,没想到还没过多久竟然真在其中之人的身上搜出了库房的钥匙。 “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虽然东西真的是他们偷的,但他们真没偷过库房的钥匙了,两个男人跪在地上大喊冤枉,温沅看周围聚集的下人越来越多,缓缓开口道:“你们说冤枉,那些一箱东西,是谁搬出来的呢?” “是她!”二人齐齐指向了春花。 温沅却笑了,“真是笑话,春花从早晨到现在,一直在我身边,府上不少人都看见了,刚才我们就是在说库房钥匙的事情,你们怕不是见鬼了吧。” “而且春花根本不用惦记这些东西,她想要的只要给我说我都愿意赏给她,她又何须铤而走险和你们这两个笨贼同流合污呢?” 两人挠着后脑勺,该不会真是见鬼了吧。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五六章 江边浮尸全城恐慌 二人被交给了官府,据查证,两人共计从温沅的库房里偷走了一百多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这么一算下来,只怕这二人恐怕得在牢里关一辈子了。 “春花,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忠心呢,你明明才是最有机会将公主府库房搬走的人。” 温沅也是无心一问,哪成想春花竟然直接激动到跪了下来,“小姐,我从没有过那样的心,这么些年,春花对小姐的忠心小姐还看不懂吗?” “我就是看得懂,才会这么问。”春花的忠心已经超越了正常的主仆之情。 难道就因为自己和母亲当初对她的帮助吗? 但春花的心里确实就是这样想的,就因为当初公主和王妃救了快要被冻死的自己,所以她才会这么多年不变的忠心陪在温沅身边。 现在像春花这样忠心不二的人可不好找,就连朋友都有出卖朋友,亲人都会背后里捅刀子的,更何况她和温沅还只是主仆,更显得难能可贵了。 “谢谢你春花,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你陪在我身边,可能我真的会寂寞死,有你这样的家人陪着,我做什么事都觉得无比安心。” 她的话萦绕在春花耳边,主仆二人握着手眼里含着眼泪就这样无声地对视着。 “阿沅,你快跟我走。”隼从门外走进了房里直接带走了温沅。 路上温沅还不明白他怎么回事,一路追问,“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江边漂上来了两具浮尸,现在官府的人在那边调查,我觉得你也有必要过去看一看……” 温沅很不喜欢接触这种事,所以显得很是抗拒,“官府查案我去干什么啊?我又帮不上什么忙。” “这尸体很古怪,所以你必须在。”隼丝毫没有放开温沅的想法。 有古怪?是有什么古怪必须自己到场,温沅强迫男人停下了脚步。 她凑近了隼小声问到:“那两具尸体有什么古怪我必须去?说说。” 隼看了眼四下无人,站得更近了些,“那两具尸体上的伤口看起来像妖物所为……所以……” 温沅闻言皱起了眉头,“行吧,快走,去现场看看再说。” 如果真是妖物所为,那飞花城可就有问题了,因为她清楚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不可能不经过她的允许就杀害无辜的百姓。 正巧这时温沅的手臂剧烈疼痛起来,她强行压住了疼痛的地方无助地站在原地,“怎么了?”隼在前面转过身看着温沅问起。 “没事,走吧。” 温沅咬着牙强撑着灼烧一般疼痛的手臂往江边赶去。 奇怪的是她越靠近那岸边,手臂上的胎记就越痛。 看到她额上渗出的汗珠隼有些担心,“阿沅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见不得这些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温沅强装淡定,靠在树上远远看官府的人在前面查案,“你去看,我在这里先缓一缓再过去,有什么情况立刻过来向我禀报。” “好,那我去了,你要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马上叫我。” 隼跑到前面去和官府的人一起调查,仵作蹲在地上仔细查验着尸体,“大人,这两具女尸都是先咽了气,而后才抛尸江中的,而且我们还发现,两具的腐败程度一样,想来是同一时间抛尸,更多的情况还得等我们将尸体抬回去细细查验才能知晓。” “行,你们抬回去,有任何新消息立马告诉我们。” 这件事情甚至惊动了清风城的郡守,男人也派来了不少的人跟着飞花城一起查案。 上午的事情结束后温沅将清风城的郡守请回了公主府,“梁郡守,此事太过蹊跷,而且造成的影响也太大了,你认为是何人所为?” “晅阳公主真的认为这是人所为吗?依我看,这是妖物所为。” “哦?怎么会有这样的推测?” 温沅感觉梁郡守的眼神有些不对,“梁郡守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清风城虽然与飞花城相邻,但两城的关系可不太好,这梁郡守对温沅的治城之法向来嗤之以鼻。 “只是想起了前些日子的传闻。”梁郡守所指的就是前段时间两城疯传的温沅与妖物勾结这件事。 温沅在这件事情上确实理亏,但她从不包庇自己身边的妖去为祸人间,所以她可不背这个锅,“梁郡守的意思是,是我与妖勾结,纵容他们为祸人间?” 嚯,好大的一顶帽子,那梁郡守对上温沅一双锐利的眼睛后立马收回了目光,“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还想再辩解什么,温沅根本不给梁郡守这个机会,“你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什么意思呢?” “我……” “梁郡守,虽然我们两城向来不对付,但你也不能这么妄加揣测,我堂堂龙国的公主,怎么可能会容忍妖物残害我们的百姓?”温沅气势上就压了男人一头,更别说现在是在温沅的地盘上,那梁郡守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回去了。 温沅冷漠地扫视了一眼在场众人,“你们有心思在这里妄加揣测,不如想想该怎么堵住这悠悠众口,现在城里百姓人心惶惶,都在议论两城到底有没有出现妖物,当务之急是想个办法安抚民心才是要紧事。”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陷入深思,是啊,民心不稳于任何事都不利。 但思来想去,也没有任何好主意,现在城里的风言风语已经传了好几个版本了,有说这两具尸体是被先奸后杀抛尸江里的,还有说是两女争一男结果都被惨遭毒手了的。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这也是为什么温沅如此重视这件事,在这样平静的小地方,这可是恶性事件。 “现在还是要等仵作验尸后才能知道,我们已经派这方面的人去江的上游寻找线索了,不知道何时能传回来消息。” 这两个仵作的动作可不算快,花了好几日才将这两具浮尸的死因查明。 “禀公主,禀各位大人,这两具女尸死前都遭受过非人的虐待,下体撕裂伤,头骨还有钝器所砸的坑,就连手脚上都有被手铐脚镣禁锢的伤痕。” “小民可以断定,这两具女尸生前都遭受过囚禁和虐待,而且凶手极有可能是个有严重的虐杀嗜好的人,两具尸体腹腔被剖空,然后以极为利落干净的技术缝合上。” 温沅越听越觉得这不像是妖所为,根据她了解的为数不多的妖来看,他们都喜欢简单粗暴地将自己的猎物杀死,而像这样喜欢虐杀的,通常都是一样遭受过重大心理创伤的人。 但她也不敢肯定,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谁知道有的妖是不是就以虐杀人类为乐呢。 “现在死者的身份也不能确定,最近有没我上报失踪的?” 温沅看向梁郡守,“我不是听说你们上个月失踪了几个人吗?通知那些人来认尸,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但结果却不尽人意,头几次来认尸的都说不认识,就在温沅走投无路时,一个老妇提供了非常有用的线索。 “这是不是那袁地主的小妾啊。”老妇眯着眼睛看不真切,干脆抓起身边人的衣袖问:“她后背上可有一块很大的黑色胎记?” 仵作将女尸翻了过来,竟然真的在她皮肤上看到了黑色纹理,“是是是,有,老婆婆,你说的这袁地主可是清风城外那户?” 这袁地主乐善好施,在两城都颇具善名,所以老妇一说仵作就想起来了。 “对对对,早些日子听说这小妾跟着自己的相好跑了,袁地主派人寻了几日无果就任由她去了。” 可这女人不是跟相好私奔了吗?又怎么会被抛尸江中呢? 现在嫌疑最大的无非就是那个带她私奔的男人了,“那老婆婆你可认得那男人是谁?” 是谁?那老妇眼神突然就变了,表情也变得非常为难,“唉,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今日你们让我来,我还以为是让我来认他的尸体的,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女人的。我早就和他说过了,人家是有夫之妇,不要再有来往,现在可好了,女人死了,我儿子下落不明,真是造孽啊。” “那您儿子叫什么名字呢?” “许茂知。” “知道了,老婆婆您先回去吧,等调查有了结果我们第一个通知您。” 可这么样两座城,想找一个男人是何等不容易,又得发动怎样的人力财力。 温沅正想着以后的事,只见隼抓着一个男人的衣领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姐,这个人在府外鬼鬼祟祟的,问他什么也答不上来,我就直接抓回来了。” “哦?你叫什么名字?”温沅现在可没心情管这些事情,这两具女尸已经让她焦头烂额了。 男人支支吾吾了半天,“许……许茂知。” “你就是许茂知?”温沅两眼放光,命人将他抓了起来,“我正找你呢,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你们凭什么抓我!她是自己跑出去死的,我来也只是想看看!”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五七章 线索中断结局如何 男人的话让温沅抓住了一丝线索,她命手下的人放开了这个男人,仔细盘问到:“怎么回事?你与这女人分开后发生了什么?你们又是因为什么分开的?” 许茂知回想起那段事情就气得咬牙切齿,他回忆道:“她叫翠儿,原本是袁地主府上的小妾,我是袁地主府上的长工,初见时我就喜欢上她了,但碍于她的身份,我从来没有做过越矩的事情,更没有向她表明过心意。” “直到有一天,她翠儿主动来找我,她说老爷的妾室太多了,她得不到宠幸,身边连个说话的知心人都没有,她感觉在府里很孤独,就想找我说说话,一来二去的,我俩也就有了感情。”男人说到动情处还流了几滴眼泪,温沅一直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男人擦干净了脸上的眼泪继续道:“那日,她告诉我她不想再伺候老爷了,想和我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到都城去,我想了很久,最终还是答应了她,可谁知道,等离开了地主家,逃离了老爷的追捕,好不容易找得个栖身之所养精蓄锐,她竟然不想走了,我只能重新在城里找活干。” “一开始日子过得确实不尽人意,我也知我对不住她,可她转头就认识了一个富家公子,然后趁我出去干活的时候就跟着那个男人走了。” 他越说越气愤,最后干脆直接骂了起来,“奶奶的,我要知道她是这么个贱货,我才不会放弃地主家那么好的活计带她出来。” “后来我也去那个男人家里找过她,谁知道那男人说她偷了不少银子就跑了,还让我还钱,我还不上就打我,看看,我一条好腿都被他们给打折了。” 温沅看向了他那条瘸腿,确实像是被人打的,上面一些地方淤青都还没有消失。 “那男人是谁?”温沅忙问。 “是城中林宅的少爷,叫林少威。” 林少威这个名字温沅有听说过,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男人竟然和这桩案子有关系,她想了想又问:“那旁边这具女尸你认得吗?” “认不得,但她穿的鞋是羌尼族人家家会做的,你可以以这个为线索找找。” “行我知道了。” 温沅立马吩咐人去找林少威,“去将这个林少威带来。” 不多时,男人被五花大绑地丢进了公主府,“怎么回事?”温沅看着脚底下的男人,“怎么绑回来了?” “这人不老实,我们让他来他死活不来,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温沅甚至在男人的脸上看到了脚印,“你猜的?”她憋笑看着隼。 男人脸一撇,“谁让他不听话。” 看来的确是他踩的了。 温沅笑着将人身上的绳子解开,“林公子,别着急,我们只是让你来配合调查,快的话你一会儿就能回家抱小孩了。” 林少威一脸怒气地看着温沅,“你们把我抓来不就觉得我和这件事有关系吗?我告诉你们,没关系!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那女人去了哪里你也不知道?” “呸!那贱人三天两头换个男人,我怎么知道她跟着谁跑了,偷了我的银子就跑了,枉费我对她那么好。” 看他这气急败坏的模样,温沅料想此人说的也是真的,现在她可头疼了,线索又一次断了。 “不过……”男人想了想道:“有天晚上我发现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但现在想想,那个地方好像是个拐角,那人或许就藏在那后面……” “他们说了什么你还记得清吗?” 林少威又埋着头想了一会儿,“她好像说什么放过她之类的……大概就是她真的不行了,饶她一命这种话。” “除此之外你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了吗?” 男人又想了一会儿摇着头老实说到:“我真的不知道了,我和她的交集其实真的不多的,我是看中她漂亮想收回府里做妾,谁知道她偷了我的东西就翻脸不认人跑了。” 他抓住了温沅的裙摆,“我说晅阳公主啊,你就放了我吧,你留我在这儿也没用嘛,还耽误你们查案。” 见他这贱兮兮的样子,温沅也没心情再盘问什么了,“行了,你走吧。” 放了男人后线索再一次断掉,她满脸疲惫地看着卷宗,“既然现在这个没有线索,那就去找另一个呗。” 但另一具女尸的线索比这个还要难找,那女人不是龙国的人,是外来游牧民族,这种游牧民族的定居据点通常很是隐秘难以找到。 她不得不去找泉,但泉给她的答案却让温沅感到意外,“阿沅,几乎每一次你有难题,只要是和妖有关的我都会插手,但这一次我甚至都没过问,你好好想一想是因为什么?” 温沅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惊恐地看向了泉,“师父的意思是,这次作案的人,不是妖而是人?” “没错,而且是个有极强的心理素质的人,也许还会伪装自己,修为也达到一定境界。” 他的话让温沅如梦初醒,“知道了师父……谢谢你。” 其实从一开始温沅就怀疑这样残忍的作案手段和妖有关,以至于被蒙蔽了双眼,现在既然知道了真相,就没必要再纠结妖的问题了。 可就算是人做的也不好查出来,“隼,你去看能不能找到几个羌尼族的人,打听一下附近生活的羌尼族人最近有没有少的,也顺便拿着这女尸的衣服和鞋子去问问,看这是不是他们才会绣的样式。” 现在就只等官府的传来消息了,但就清风城那个办事速度,还是算了吧,靠自己比较可靠。 几天后隼带回来一对夫妻,二人一见到尸体就趴在尸体上大哭了起来,嘴里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二位……你们是她的父母?” 夫妻二人双双点头,但由于两个人都不会说官话,温沅只能又花了点时间请来了会说官话和羌尼族语言的人。 “公主,这夫妻二人说,他们是定居在清风城的,他们的女儿在两个月前与朋友出门,就再也没有回过家,只知道她那个朋友叫碧玉,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他们还说自己女儿极其乖巧,从未与人结仇,不知道是怎么招来了杀身之祸。” 温沅想了一会儿,对那负责传话的男人道:“你问问他们,自己女儿出门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只听男人对着夫妻二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其中的母亲又红着眼回答她了一堆。 “她说女儿出门前念叨着什么不要不要,他们一开始还没在意,没想到就因为自己的疏忽造成了女儿的死亡。” 看着老两口这颓废的模样,温沅也不忍心再问下去了,“让他们先在公主府休息几天吧,等他们缓过劲来,再问。” 二老在公主府住的这些日子,府里上上下下的活都抢着干,温沅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得到的答案却让她意想不到,“他们是想能够表现好一点,你可以帮着他们尽快找到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他们现在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公主你。” 至少那负责传话的男人是这样对她说的。 温沅看着朴实憨厚的二老,更加坚定了要为两个女人报仇的决心。 两日后,温沅见夫妻二人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再次找到他们询问有价值的线索,可这老两口除了知道她一个相好的名字以外,什么都不知道了。 有总比没有强,温沅没打算放弃,着人去找这个男人。 但得来的消息竟然是他也失踪了。 事情的走向越来越奇怪了,这让温沅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她很快也抓住了重点,“为什么他们明明是清风城的人,却说只相信我?” 夫妻二人面露难色,告诉了温沅一点事情,负责传话的男人听了都紧紧皱起了眉头,“他们说……梁郡守并不是什么为民着想的好官,他纵容自己的儿子鱼肉乡民……自己的女儿曾经还被他的儿子占过便宜……” 竟然还有这种事……温沅之前从来没听说过,她一直以为,清风城的生活还不错的。 夫妻二人没有停的意思,你一言我一语,“他们怀疑女儿的死和梁郡守的儿子有关,因为她出门的前一天见过梁郡守的儿子……而且好像还发生了争吵。” 温沅再次蹙起了眉头,“还有这种事……行,我知道了,如果梁郡守的儿子真有嫌疑,我也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她让自己的人从调查变为暗查,不要打草惊蛇,免得那些人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收敛爪牙。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温沅的人查了那么久,线索得到了不少,但全都串联不到一起,也组成不了一条完整的证据链。 某一天温沅找到了隼,“通知官府,就此结案吧,这么久了都找不到凶手,尸体都臭了,就这样吧,到此结束。” 她的行为引起了那两个羌尼族老夫妻的不满,他们如此信任温沅,却不曾想她竟然这样简单地就结案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五八章 事情真相浮出水面 但这只是温沅的缓兵之计,除了春花,温沅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只有这样,真正的凶手才会放松警惕,才会慢慢浮出水面。 “小姐,这么多天过去了,外面声讨的声音越来越大,你真的不管管吗?”春花担心温沅被人误会,明明是想抓出真正的凶手,结果还被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唾骂。 温沅却不在乎这些,“这些年我被骂得还少吗?只要能抓住凶手,他们骂便骂吧,只希望真相大白之时那些误会我的人能理解我。” 看着自家小姐这副为了百姓无怨无悔的模样,春花不禁发自心底地欣慰起来,看来小姐没有被妖物同化,她的内心还是充满热忱的。 “小姐,我觉得你现在这样特别好。”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温沅不明所以。 “什么样啊?” “和原来一样,之前我还担心小姐你会变成沈公子他们那样没有同情心的人,现在发现是我多虑了,小姐内心的善良是最为珍贵的东西。” 春花握住了温沅的手,“没关系的小姐,他们都不理解你是因为他们不知道真相,等抓住了凶手,百姓们一定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但愿如此吧。 两个月过去,清风与飞花两城的百姓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这件事,也没有人再讨论江边漂上来的两具浮尸。 但他们忘了温沅没有忘,她还记得声泪俱下的夫妻二人,她更不会忘记两个被凌虐地遍体鳞伤的女子。 她仍然在等待机会,“隼,这么长时间了,梁郡守的儿子还是没有一点动作吗?” “没有,最近他都规规矩矩的待在郡守府里,连门都没有出过。” “是嘛?连门都没有出过。” 可这样不是更奇怪了吗?一个浪荡的纨绔公子,竟然会因为两具女尸被吓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他的恐惧更能说明问题。 温沅在隼的耳边小声交代:“你和鸮换一下,你将自己的队伍撤走,留鸮和他的队伍在那里。” “为什么小姐,是我的人办事不得力吗?”隼瞬间慌了神。 温沅被他这样子逗笑,忙安慰道:“不是这样的,让你的人撤走是因为八成他们已经知道了我派人在监视他们,而且很大可能也已经知道监视他们的就是你,所以我让你离开是为了做个样子,降低他们的防备,你仍然可以让你的人暗中监视,只不过这次要更加小心。” “原来是这样……”男人若有所思,立刻对自己的人吩咐下去,“那阿沅我先去了,你放心,这次一定能抓住他们的把柄。” 能抓住最好,但抓不住温沅也不担心,实在不行,就让玄渊给他制造几个梦境,从心理上折磨这个梁公子。 在隼装模作样的撤掉了自己所有的暗卫后,那梁公子总算有了动作。 三日后的一个夜晚,他又带回了一个女子,回房的时候正巧被梁郡守撞上,“你干什么?又要干傻事?!你知不知道现在满城风雨才刚刚降下来了一点,你这样不是找死吗?” “爹,那温沅都把自己派来监视的暗卫撤了,想来是抓不住把柄实在没办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男人将自己身边的女人推给了自己的父亲,“老爹,这是我给你找的,你看看怎么样?这身材,不错吧。” 说着他抬手打了一下女人的屁股,女人立刻发出一声娇呼,随后就软弱无力地瘫在了梁郡守的怀里,“老爷……让我伺候你吧。” 吐气如兰的朱唇一张一合,月光下闪着致命的诱惑,梁郡守最终还是默许了儿子的行为,挥挥手让他赶紧滚。 只见梁超又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前凸后翘的女人,“美人走吧,我们进去。” 随着父子俩双双紧闭房门,府里的下人各自离开了他们的院子。 “我给你说,江中浮尸和咱们少爷有关系。”一个丫鬟跟旁边另一个丫鬟说起。 这也让负责监视的鸮起了兴致,他隐身跟在二人身后,偷听她们说什么。 只听刚才那丫鬟又开口说起了这件事,“我也是无意中听见老爷和少爷提起,咱们少爷不一直有那种癖好嘛……听说那两个女人之前都是被他养在外面,然后有一次失手,就弄死了……结果还是咱们老爷安排的。” “啊?不会吧,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真是他们干的?那也太不是东西了……”另一个丫鬟皱着眉头,心中也害怕,“嘘,咱们还是别说了,免得被听到最后倒霉的还是咱们。” “没事,现在老爷和少爷都在自己房里,没功夫搭理咱们,没几个小时他们出不来的,真是倒霉了,跟了这样的主子,一个老色鬼一个小色鬼。” 二人的谈话还在继续,“就三姨娘房里的那个春芽,知道吧?昨日才被咱们老爷给……” “啊?那她怎么还像个没事人似的?” “嘁,府上谁不知道她就想攀高枝儿,现在可不圆了她的梦了。” 这话说得……二人相视一笑,“咱们快走吧,做好自己的事行了,离那父子俩远点,好在我是在厨房里做事的,不太有机会见到他们,你是在院子里伺候的,可得小心点了。” 二人远走越远,鸮回到了梁郡守的院子里,这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还算正常…… 鸮又隐身来到了梁超所在的院子,这里面的哭喊声可不小,里面的女子一面传出让人想入非非的声音,一面发出刺耳的哭声,“公子!好痛,不要再打我了!” 伴随着她哭声的还有鞭子抽打到身体上的啪啪声,看来这就是那两个丫鬟所说的特殊癖好了…… 原来这梁超公子喜欢凌辱那些女子,鸮觉得这是个有用的线索,吩咐自己手下的人回到公主府去传递这一消息。 温沅听后会心一笑,果真印证了自己的猜想,这梁公子就是个以施虐为乐的男人,那两个女子想来就是被他以特殊的手段虐待致死的。 “春花,你觉得,这梁郡守和梁超,谁更过分。” 她这个问题春花甚至都没思考就愤愤不平地回答道:“两个人都该死,那梁郡守教子无方,纵容自己的孩子强奸妇女,致死视而不见不说,甚至想尽一切办法为他掩盖事实真相,罪无可恕。” “至于这个梁超,哼,简直就是禽兽,如果这一切真是他所为,想想那两个女子的惨状,他就是被千刀万剐也不解恨。” 不错,她说的也正是温沅的想法,可现在他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一切就是梁超所为,所以只能等,等他们得意忘形露出马脚的那一天。 温沅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就在梁超将女人带回府后的第二天,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找到了梁郡守。 鸮格外注意他。 没想到这人竟然是梁郡守当时为了掩盖自己儿子犯罪事实派出去毁尸灭迹的打手。 男人跪在梁郡守的面前,“老爷,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现在外面到处严查,我快活不下去了。” “你活不下去?当初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办好了吗?如果按照我的吩咐将那两个女人毁尸灭迹,会发生今天的这一切?你现在来找我,我有什么办法保你?” 梁郡守看着跪在自己面前面红耳赤的男人,心生一计,叫人送来了不少银锭,“这些银子够你到一个很远的地方隐姓埋名的生活了,快走吧。” 男人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求财,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可没心思再待在这鬼地方了,这么多的银子,够他挥霍很久了。 男人前脚刚离开,梁郡守后脚就吩咐自己的暗卫跟着他,“等到了隐蔽的地方将他除掉,那些银子,就是你的了。” “是老爷,保证清理得干干净净。” “很好,去吧。” 梁郡守阴狠地笑了,“那么多银子,没命花有什么用。” 暗卫跟在那男人的后面伺机而动,只可惜那男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在暗卫动手的时候立马察觉过来和他打成了一团,“梁郡守手下的人?” “短命鬼是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的!”暗卫招招致命,可都被男人给躲了过去。 “没想到我替他卖命,他竟然想除掉我!” “那也没办法,你知道的太多了,不除掉你我们老爷如何能安心!” 就在暗卫将要出手除掉男人的时候,鸮从旁边跳了出来一击毙命。 他一边擦拭着自己武器上的鲜血,一边看向那男人,“跟我回去,晅阳公主至少能保你不被梁郡守弄死。” 不是早就听说晅阳公主宣布结案了吗,怎么现在还揪着不放,男人不信,“我怎么相信你?万一你把我抓回去公主二话不说把我砍了呢?” “你只要交代了事实,顶多吃里面牢饭就放出来了,难道你想东躲西藏一辈子吗?只要你能老实交代,那父子俩是活不成的。” 男人听了鸮的话考虑了半天,“你们真的不会杀我?” “不会。” “你真的是公主府的人?” “废话,如果是郡守府的人你早死了。”鸮掏出了公主府的腰牌,男人这才相信他的话,跟着鸮一同回了飞花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五九章 证人到齐一切就绪 男人跟随鸮回到公主府后,第一时间就被带去见了温沅,“晅阳公主。” “嗯,你的事情刚才鸮都给我说了,我现在问你什么你答什么,不要搪塞,你要知道你说的每一句话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她目光灼灼,因为这个男人是这么多日子以来唯一个目击者,而且他还参与了抛尸。 “是,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态度还不错,温沅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江边的那两具女尸,都是你一个人抛的?” 男人埋下了头,“还有另外两个,但估计他们已经被梁郡守除掉了……我是当时丢了尸体就跑了,他们还回去要银子,本来我想等风声过了回去他应该会手下留情,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心狠手辣,我为他做了不少事!” 他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跪着来到温沅面前,“之前梁超玩死的那些女人,都是我处理掉的,只不过这一次实在没想到,扔水里还会漂起来,漂到飞花城来了。” 他想的他想的,什么都是他想的,不过幸好这次他想了,否则那些枉死的女子要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天日。 “你是说,梁超还害了很多女子?” 众人眼里满是惊恐,就连温沅都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 那男人为难地点着头,“没错,起码有十七八个……” 温沅紧皱着眉头,“十七八个……”她低声重复着男人的话。 这么恶劣的事情竟然到今天都没有人爆出来,可想而知这梁郡守背后有多大的靠山多大的势力在支撑着他。 “你可知这梁郡守与什么人来往密切吗?” 一听这话,男人就明白了温沅的意思,但这是他触及不到的层面,“这我确实不知道了,只知道他和周围其他州府的那些大人关系都很不错。” 和周围其他州府的官员关系不错,这让温沅抓住了重点。 看来没少打通这些关系,按理说温沅本不该管这些事,可现在事情出在她的地盘上,想不管也不行了。 “行,这些事我会派人去了解,现在你说说你了解到的事吧。” 男人想了很久,周围的人都在屏气凝神等他开口,半晌,“梁郡守和他的儿子,很多时候会共享同一个女人。但梁郡守只是个色鬼,梁超就不一样了,他喜欢虐待那些女子,就好比这两个被我们抛尸的女孩子,她们当初被关在了梁超在外面购置的房产中,那府中有地牢有密室,可以说是专门为了满足他的变态欲望所打造的,我也只去过一次。” 只去过一次没关系,只要还记得位置就行,温沅赶紧让人记下了他口中所说的位置。 “那次我去的时候,看见两个女子被折磨得遍体鳞伤,身上一块好地都没有,其中一个还没有死透的,其实只要治疗及时,她就能活下去。是梁郡守看到后拿起旁边的石头狠狠往她头上砸去,女人这才咽了气。” 说到这里的时候,一向心狠手辣的男人竟然也哭了起来,他抹着脸上的眼泪对温沅哭诉,“其实我真的很不想干这些,我家中有两个妹妹和她们的年纪也差不多大,每次我看到他玩弄那些女孩子,我就想起我的妹妹们,但我没钱,我得想办法赚钱供我两个妹妹还有我爹娘,只能听命行事,可有了第一次以后就会有第二次,我真的……不想再干了。” 温沅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但他们作为从犯也逃脱不了制裁,但结局总不会像梁家父子一样凄惨就对了。 “你这也算是迷途知返了,你给我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线索,到时候我会酌情考虑减少你的刑期,在你下大狱的这些日子里我也会托人照顾你的家人。” 一听温沅会照顾自己的家里人,那叫一个感恩戴德啊,在地上不停给温沅磕着头。 “那你还知不知道跟这件事有关联的人?现在我们找出来的人证越多,就越容易让梁家父子伏法认罪。” 这个……男人欲言又止,他看似是在思考,但其实是在权衡,最终他还是决定信温沅一次,“郡守府的管家,他知道一切。” 郡守府的管家…… 能在这样的地方做到管家的,都不是普通人,至少得是梁郡守的心腹吧,温沅觉得这块硬骨头有点难啃,面露难色。 那男人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公主殿下,是人就会有软肋,而这个管家的软肋,就是他唯一的女儿。” 他的女儿?温沅疑惑地看向男人,“你可知这女子现在何处?” “就住在清风城城外三里地。” 温沅从来都不想为难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但这种时候,也不得不打扰了。 她让人快马加鞭带回了郡守府管家的女儿,这当真是一个容貌倾城的女子,这样姣好的容颜,就是和宫里的娘娘们相比都毫不逊色,难怪管家要将她藏在城外了。 女子还不明白晅阳公主抓自己来是为了什么,一脸懵懂地看着周围的人,“你们要干什么啊?” “你别怕小姑娘,你父亲是在郡守府做管家是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女子很小心翼翼,由于父亲的关系,她从小就知道知道这些大人物不能轻易得罪的道理。 温沅不想为难她,“你也知道,最近两城这惊天动地的浮尸案吧?” “自然知道,之前街上就连说书的都天天在说。” “你父亲是唯二知道内幕的人,我想为那些枉死的女子报仇,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女人很是不解,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帮助她,“我不明白,你有这么多的手下这么大的势力,可我什么也没有,我怎么帮助你呢?” “你是你父亲的心头肉,所以我要与你演场戏,你觉得如何?” 温沅本就没打算瞒着她,将一切和盘托出,反正在真相大白之前她也出不去,不怕她泄密。 女子想也没想,就同意了温沅的话,“好,我帮你,说实话,每次听到他们说那两个女孩死得特别惨,我就很心痛,既然你真的有办法为她们洗刷冤屈,那我也想出一份力。” 这样极富正义感的女孩子真是太合温沅胃口了。 但这时候她们在行动,郡守府的人也没闲着。 自己的暗卫迟迟未归,梁郡守已经猜想到了一切可能,他最害怕的还是暗卫被杀,那个知道真相的男人被救走。 正在他焦头烂额之时,他派出去的暗卫走了进来,“老爷,事情已经完成好了,那男人再也开不了口了。” 梁郡守并不了解这些暗卫的习惯,所以看到脸是一样的,想也没想就相信了,但其实这个男人是玄渊化形变出来的。 还好温沅技高一筹,顺利打消了梁郡守的疑虑后,她这边也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接下来的事情。 知道张管家每隔一个星期就会出门采购东西,温沅抓住了这个机会让人强行带走了他。 男人一开始还不明所以呢,直到见到自己的女儿他才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温沅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管家,我知道你清楚很多梁家父子的内幕,我想与你做个交易……” 温沅神情贪婪地抚摸着张巧儿的精致的脸庞,“你把她藏在清风城外,为的就是不让自己目的发生那样的事对吧……那你说,如果我……” 不用她说完,张管家就已经明白了温沅的意思,“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好,张管家也是个爽快人,我现在就想知道,梁超到底害死了多少女子?” 张管家一听到这个问题,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十六个。” “十六个?!”温沅瞬间将手里的茶杯捏碎,“那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人查他?!” 这么多条美好鲜活的生命,就断送在他的手里了! 温沅气的发抖,“是不是梁郡守和其他州府的官员有勾结?!” “不止。”管家很早就跟着梁郡守做事了,所以他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内幕,“公主殿下,你可知道灯下黑的道理?” 灯下黑? 闻言温沅立马明白了过来,“你是说天子脚下,有与他勾结的人?” “不错,这些年梁郡守行贿受贿笼络了不少官员,他甚至搜罗那些容貌好的女子献给那些大人做妾。” 温沅听到这里气得一下摔碎了手里的东西,“竟然还有这种荒唐事!” 简直不可饶恕! 但很快她就平静了下来,一脸笑意地看向了春花。 春花自然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准备好纸笔送到温沅面前。 只见她奋笔疾书,埋头写了一会儿就将手里的信交给了沈怀言,“辛苦你跑这一趟了,抓紧。” 没人知道她到底写了什么,也没人知道沈怀言会将信送去哪里。 忙完了手里的事情,温沅继续问张管家,“你还知道什么,都说出来吧。” 那一整天,温沅和自己身边的人都在听张管家说着那父子俩做过的龌龊事,一旁的张巧儿听了甚至落下泪来,可知这父子二人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 不除掉他们,温沅誓不为人。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六零章 重臣亲临严审案件 但……好像在找齐了张管家几人后,温沅就没有什么动作了。 张巧儿不解,找到温沅问她为什么还不动手。 “我自然有我的计划,你们就别管了,只需要知道,我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些为非作歹的人的。” 尤其是这父子二人,作恶多端竟然还能在这世上逍遥法外,温沅绝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出现。 这一等,就是足足一个月。 但都城传来的消息正好合了温沅的心意,果然,皇伯还是很重视这件事的,自己派沈怀言送去的那封信起到了关键作用。 “小姐,现在都城那边已经在开始彻查官员官官相护、收受贿赂这些事情了,皇上秉雷霆之势而下,可让那些官员炸了锅,咱们可以动手了。”温沅此时正在院子里看花,隼的声音惊动了树枝上的鸟儿,而那些贪官也正如这鸟一样,只忙着四散而逃。 温沅却惬意地看着池塘中游动的鱼儿,丢了一把饵料进去后才悠哉开口,“不急,现在只是都城了,过段日子,从都城里来的那些专查贪官的官员就会到这周围了,等这附近各州府的大人都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咱们再动手,到时候……” 一边是严查贪污的都城高官,一边是有了证据证人的晅阳公主,那梁氏父子,该如何应对呢。 只怕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看谁还能保得住他们。 不出温沅所料,只半个月后,都城派出的官吏来到了清风与飞花两城,除了他们这里,别的地方自然也有负责的官吏。 只不过有了温沅的信,皇上对清风城特别照顾,派了好两个朝中大臣来监督。 这让梁郡守寿命都要少十年,“几位大人,这都城中是不是有什么大动静,怎么查到咱们这么偏远的地方来了?” 杜大人翻看着清风城税收的账本眼皮都没抬一下,“是啊,前些日子圣上不是微服私访民间吗?发现了不少问题,所以这不就让咱们严查贪官污吏,做到一个不放一个不留。” 这么狠?梁郡守不停用衣袖擦拭着额上的汗珠,生怕这几位大人查出什么错漏来丢了自己的官帽。 “你这地方税收不低啊,难怪连官舍都盖得这么豪华。”杜大人抬眼扫视着自己所在的这地方,还真是大手笔,只怕连都城的官舍都做不到这么气派。 这话的意思是?梁郡守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头,“没有没有,下官想着这官舍是为民服务的地方,也算是咱们的脸面,所以不好太寒酸的。” “呵。”周围的一众大人竟然默契的同时发出了冷笑。 梁郡守冷汗都被吓出来了,他不明白怎么圣上突然就派了这么多官员来清风城,但他隐隐感觉到这次的事情是冲着自己来的。 当晚梁郡守写了密信一封交给自己的暗卫,可很快这封密信就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老爷,封大人说他自己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没时间搭理老爷的事情……我打听了一下,好像和老爷您有关系的官吏都被查了。” 怎么会这样……男人在房里来回踱步,想到飞花城他立马问到:“那温沅呢?可有人去飞花城查?” “没有,晅阳公主那边怎么可能会有人去查啊,就算有也只是做做样子。”毕竟那可是温沅的地盘,她每年都是单独向皇上呈报的,谁也不知道她的飞花城到底如何,只知道皇上从来都是夸她治理得好,一点岔子都不出。 梁郡守一开始还以为这是温沅的诡计,但现在看来,她好像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调动这么多的官员出来查案。 就在他最焦头烂额的时候,温沅带着自己找来的那些证人来到了衙门。 “梁郡守,今日我要状告的是,梁郡守之子,梁超。” 男人瞪着眼睛怒吼道:“你在说什么?!” 此时都城来的杜大人他们也来到了公堂之上,他们坐在下面作为这次听审的,“梁郡守,这梁超是你的独子吧,我还真想听听晅阳公主要状告他什么,还不升堂?” 有杜大人几位在这压着,梁郡守不得不升堂审案。 “我要状告梁超,强奸妇女致死后又弃尸,手段残忍情节恶劣,前些日子的江边浮尸案,就是梁超所为!” 温沅的话字字诛心,梁郡守的手早已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握成了拳,“带人!带梁超!” 等到衙役将梁超带了上来,男人矢口否认自己做过的这些事情,“大人,这分明就是温沅恶意构陷!” “呵,梁超,你敢指天誓日的说一句你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如果说谎,死无全尸,你敢说吗?”温沅步步紧逼,梁郡守不得不维持公堂秩序。 他不能在这些朝廷派来的人面前偏袒自己的儿子,但温沅既然告了上来,说明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要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杜大人等不及了,催促着梁郡守,“发什么愣,审案啊。” 梁郡守这才反应过来,拍着桌子问温沅:“你可有证据?” “自然,否则我今日也不会到这里来了。”温沅侧过身对不远处的隼使了个眼色。 男人立马将那日鸮救下来的男人带了上来,“梁超,梁郡守,你们可认识这个男人?” 一看清男人的脸,父子二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本官怎么会认识他,难不成这就是晅阳公主你所说的证人?” “梁郡守!你怎么能说不认识我?!我可为你做了不少事,没想到你竟然要除掉我!”一听见梁郡守说不认识自己,男人的理智瞬间炸了,“四个月前,是你给了我五十两黄金,让我将那两具女尸处理干净的,你难道忘了?我现在还有三十两藏在家里的炉灶下,你怎能说不认识我?!” 听到他的话,杜大人他们齐齐看向了梁郡守,“难不成今日晅阳公主要告的人要告的事,还与梁郡守你有关系?” 高位之上的人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温沅接过了那位大人的话,“杜大人英明,今日温沅要告的,还有这位梁郡守,我要告他包庇儿子,不仅没做到一个地方官该做的,甚至对百姓的生命视而不见。” 至于他巧立名目贪污受贿这些,温沅也懒得说了,她没有证据,这些就等着杜大人他们去查证吧,“所以温沅认为梁郡守并不适合审理这件案子,恳请杜大人上座,为那些枉死的女子们申冤!” 温沅刚一说完这句话,公堂下爆发了如雷鸣一般的叫好声,“好!咱们支持晅阳公主!让这父子二人血债血偿!” 杜大人自然依着她的话坐到了主位上,“好,那本官今日就正式审理此案,温沅,你状告梁氏父子二人,可这一点证据还不够,你还有其他证据吗?” “自然。去把咱们重要的证人带上来。” 不一会儿,张管家被带上了公堂,父子二人一看到他直接吓得腿软跪都跪不稳。 “哟,这是怎么了?看来是个重要人物,看到他就被吓得腿软了。”杜大人打趣着父子二人。 张管家跪在地上给在场的大人们行礼,“草民名叫张三,是郡守府上的管家,跟着梁郡守二十年了,他的一切罪状,草民都一清二楚。” “哦?那你就从头说起吧。” 从头说起……这可让张三犯了难,这得从多早说起啊,但张管家还是老实道:“梁郡守一开始确实是个为民着想的好官,只是后来权利渐渐大了,他也改变了自己的一些心境,贪赃枉法花天酒地金天银地用来形容他是一点不为过,最可怕的是在他有了唯一的儿子梁超后,那种无以复加的宠溺,让这个孩子走上了邪路。” “梁超最爱的就是各式各样的美人,他常进出勾栏瓦舍之地,平日里带回一两个甚至三四个青楼女子夜夜笙歌,后来这些女人不能满足他的欲望了,他就开始了强抢民女,这清风城内只要是有点姿色的女子,都被他强撸回了郡守府供他玩乐。” 张管家此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梁郡守后又继续补充着,“一开始,梁郡守还会制止,直到后面有一次,梁超献给了他两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他就再也装作看不见了。而这梁超对待女子的手段可谓残忍,掐、打、抽都是轻的,他会用浸泡过盐水的鞭子狠狠抽打在那些女子的身上,只为听她们的求饶哀嚎声。更别提什么逼那些女孩吃烧红的木炭了……” 听到这些温沅都紧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这个梁超这么变态,竟然会以这样残忍的手段凌虐那些女子。 “前些日子的那两具江边女尸,就是梁超所为,他以残忍的手段将两个女人囚禁、施虐,把人折磨得咽气了之后,梁郡守就吩咐手下的人去处理掉,而他就是负责的人之一,抛尸的一共有三人,其中两人已经被梁郡守的暗卫杀掉,是这小子命好,被晅阳公主的暗卫救下了,这才有了今天的事。”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六一章 真相大白绳之以法 “一直以来都没有人报官吗?” 张管家痛心疾首,“自然是有的,可梁郡守与上面的人勾结,官官相护,就算报了也被压下来……他的儿子梁超还会带人去报复人家。” 这时候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紧蹙着眉头生生从眼里憋出几滴眼泪,“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梁超看上了一个已经有了丈夫的女人,那女人年纪不大,当时还挺着个大肚子……” 甚至连孕妇都不放过吗?温沅在一旁听得犹如针扎一般,“然后呢?接下来呢……” “他抢走了那个女人,将她带到自己购置的房子里,那房子的地下有密室,至于是怎么凌虐那个孕妇的,草民没有看见实在不能细说过程,但为梁超犯下的罪处理时,我看到……” 他不忍心再说下去,就因为这件事,张管家甚至患上了严重的失眠,日日夜夜都受此折磨。 温沅大概能猜到一点,但他还是让张管家说了出来,因为只有他说出来才有可信度,才会让众人信服。 “我看到那个孕妇的肚子都被剖开,里面的孩子已经不见了,剩下一些血淋淋的内脏在里面……女人死不瞑目,嘴张得大大的能塞下一个鹅蛋。女人死了后,他的男人上门闹过,然后就被梁郡守的手下给处理干净了……” 这里的处理干净,想必不用多说大家也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边上一位大人坐不住站起来就直接给了那梁超一脚,“你这个畜生啊!你这个畜生!” 这位大人年纪比较大了,一个没站稳差点就撅地上了。 “那个孕妇被他们丢在了乱葬岗,那地上,多半是些病死饿死的乞丐,所以没人会去那里寻找……自那女人死了以后,郡守府怪事不断,梁超一连病了半个月,是梁郡守见情况不对,请了大师来府上,那大师说郡守府怨气冲天,梁超会病这么久也是因为冤鬼缠身,当时那大师还说,有两个影子,一大一小,一直跟在他后面,吓得梁郡守请了不少风水先生和得道高僧来,现在郡守府正中央的那口井就是因为这件事凿的,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有了这口井后,府里再也没有发生过怪事了。” 这事听起来虽然诡异,但温沅相信,这种人就是恶有恶报。 但这世间不可能有鬼,否则这梁超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他一病那么久估计就是因为玩的女人太多了导致的。 “还有这种怪事,真是稀奇了,那那些女鬼怎么不把他杀了报仇,还是心理上过不去吧,亏心事做多了。”杜大人说的这话温沅很是认同。 不错,就是亏心事做多了。 张管家只要一张口那就是让人想都想不到的话,“这父子二人还会去到处搜罗美人献给那些当官的,所以他们才能这样一直逍遥法外。” 原来还有这档子事,温沅忍不住了,她彻底忍不住了,在公堂上竟然直接抓着梁超的头发狠狠往地上撞,“你这个禽兽,你这个没有人心的畜生,你简直枉为人!” 看她这发了狂的样子,梁郡守有心救自己的儿子却也无计可施,只能看着她踩在梁超的身上将他的额头不停撞向冰冷的地面。 最后还是隼拉住的温沅,“公主,一会儿给他弄死了可不好办了,咱们听听大人们如何宣判吧。” 这还用如何宣判,剥了他的皮,将他做成人彘都不解气! “梁超,梁仁,你们可要辩驳?”为了公平公正,杜大人还是走程序问了他们二人。 但现在这父子二人已经完全丧失了对活着的期望,梁超失魂落魄地摇摇头,“没有了……” 他自知死期将至,“大人快些宣判吧,只望给我个痛快。” 痛快?那是不可能的,“好,既然你已经放弃了,那本官现在宣判,梁超所犯罪行恶劣,剥皮示众,即刻行刑!” 一听是活剥自己的皮,梁超怕了,他跪在地上不停给在场的各位磕头,“不要剥皮不要剥皮!求求你们了,让我自己死了吧,毒酒白绫还是砍头都可以啊!不要剥皮!我求你们了!” 他如此害怕正是因为剥皮之刑极度残忍,“那你凌虐那些女子的时候,可有想过她们的害怕与痛苦?可曾听过她们的呼喊与求救,你活该啊。” 父子二人皆被带到了城外,衙门里的衙役们围成一个圈,将观刑的百姓们隔离开,杜大人就是要让全城的百姓都看着,看着这作恶多端的梁超是怎么死的。 两个温沅府上的暗卫将松软的泥土挖开,把梁超埋在了里面只留下一颗脑袋。 紧接着就是有经验的老师傅上来将他的头发全部剃光,很快就只留下了一颗光溜溜的脑袋。 随后那老师傅就用娴熟的手法剥开了梁超的头皮,整个郊外仿佛都充斥了男人在剧烈疼痛下发出的嘶喊声。 很快男人的头皮被剥开,紧随其后的就是大半桶水银。 水银顺着男人的血管缓缓往下流,周围的百姓无一不在叫好,只有梁郡守在失声痛哭,“儿啊!我的儿啊!” 现在哭了晚了,温沅一开始还觉得这个刑法有些残忍,但一想到梁超对那些女子做的事情,她又瞬间觉得这还是太轻了。 “真是解气,一会儿就是那个梁郡守了,肯定也很解气,哼!善恶到头终有报!”周围的百姓们纷纷叫好。 过了估摸着一个时辰,梁超已经没有精力再叫了,或许是已经习惯了疼痛,静静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又过了一段时间,那老师傅上前对杜大人道:“大人,估摸着已经可以了。” “行,来人给本官把他挖出来!” 等梁超被挖出来的时候,众人看到一张完整的人皮被轻松剥了下来,“好!”周围的百姓已经红眼了。 梁超也在这时候断了气,温沅觉得还不够解恨,命人将他的尸体剁成了肉泥。 “梁郡守,尝尝吧。” 竟然让梁超的生父尝自己儿子的味道?梁郡守怎么也不可能妥协,紧闭着嘴无论如何都不肯下咽。 温沅直接命人撬开了他的嘴巴,“你的儿子你怎么能不吃呢,别担心,你很快就能下去见他了。” 眼看着自己的人将所有肉酱都塞进了梁郡守的肚子里,温沅这才满意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杜大人,接下来就轮到咱们这位梁郡守咯。” “不错,晅阳公主认为该如何处置这位梁大人呢?” 在温沅逼迫梁郡守吃下自己儿子剁成的肉酱时,梁郡守就已经疯掉了,现在的他时动时静,反正疯疯癫癫的。 疯子怎么会在乎自己的解决,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能欣然接受。 “这个……算了,就直接砍头吧,纵容包庇儿子,他手上的那些贪污,还得劳烦几位大人慢慢查了。” “这本就是我等的职责所在,公主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 直到梁郡守人头落地的那一刻,两城的百姓才明白温沅的良苦用心。 在她回公主府的路上,人们自发地为她献上并不值钱的礼物,有自家种的蔬果,也有其他的,但都是百姓的一片心。 这一刻温沅才感受到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大家都明白…… “公主,您应该和我们说的,害得我们还误会了你。”公主府的大门外聚集了不少百姓,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给温沅道歉。 但温沅都一一拒绝了,“你们不需要道歉,我知道你们内心热忱想让罪人绳之以法,但做什么都讲求证据,如果不能做到将敌人一击毙命,那他们就有可能反过头来咬我们一口。” “我们明白了公主。” 经过这一次,两城的人对温沅的信任程度更上了一层楼。 但温沅始终觉得难过,案子是破了,但那些被梁超虐待致死的女子却再也回不来了。 之后她出了不少银子在两城的中间修了一座庙,专门用来供奉那些枉死的女子,“记得要让人时时来打扫干净,给她们供奉香火。” 过了阵,那对老夫妇重新找到了温沅,“晅阳公主,我们当时真是误会你了,不过你怎么不为自己解释呢?” “没有必要解释,做永远比说更能让人信服,我知道你们无法接受自己好好的女儿被畜生糟蹋,我也无法接受,所以我要让那畜生受到制裁,我才有资格说话。” 夫妻二人很是激动,直接跪下给温沅磕头,“公主殿下,飞花城有您这样的一城之主真是天大的幸事啊……我们老两口代表所有被害女子的父母感谢你为我们做的这一切。” “不要感谢我,我也有私欲,我的私欲就是让那两个畜生死,死得越惨越好。只可惜啊,那些女孩子终究是回不来了……让她们为这两个畜生陪葬,还是侮辱了她们。” 温沅看着窗外飞过的群鸟,那叫声仿佛这群惨死女子的哀嚎,“结束了……以后那些美丽的女孩们,可以大大方方的走在大街上,不会再被坏人觊觎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六三章 被告黑状紧急回宫 听到温沅的话,沈怀言心揪痛了一下,“是吗……那还真是可惜啊。” “是很可惜,但对我们大家都好,不是吗?” 随着年纪越大,温沅越觉得爱情并不是人生的全部,相反的,如果自己足够有本事,那么爱情这个东西根本无足轻重。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成长到师父那种地步,她想成为强大的存在,成为人人惧怕的高手,而不是只做一个公主,一个别人口中的花瓶。 自从温沅将百姓都安置在了山上后,果然那怪鱼伤人的事件减少了许多,“还没结果?” “没有,目前收集到的信息只有这鱼的长相,但那也只是很模糊的,画师已经画下来大概的样子了,小姐你看看。” 温沅看着隼递过来的画,与自己在古籍上翻看的那名叫长吻鳝的东西很像,看来就是这个了…… 现在能确定了这怪鱼的物种,那接下来就是寻找它们的弱点,“隼,你吩咐下去,收集所有有关长吻鳝的信息,尤其是他们的弱点。” 有了明确的目标,果然是要迅速多了,很快隼就交上了这些日子收集到了所有有价值的信息,“小姐你看看,这都是有关那怪鱼的记载。” “这鱼没有弱点?!”温沅翻看了许久,“难道一点对付它们的办法都没有?” “没有小姐……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能通过人去抓了。” 但这么凶残的大鱼,怎么抓?还没等见到鱼呢,人就先被它们的舌头卷下去了。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怪鱼的事情还没解决,山洞里就出现了传染很快的瘟疫,好在温沅早已有了经验。 “先把染病的和健康的百姓隔离开吧,这瘟疫之前都城也染过,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现在最重要的除了这瘟疫,还有那水中的怪鱼。 眼见水位一天天低了,温沅找到了沈怀言几人,“现在虽然没有那个怪鱼伤人的事情发生了,但它们待在水里总归是有危险的,所以我想让你们想点办法把这些鱼一网打尽……” 这怎么一网打尽啊,江那么大,水那么深,这得怎么才能把它们通通抓完…… 有倒是有办法,就是风险比较大,“我可以号令生活在水下的群妖过来一起抓,就怕捉妖师们跟着一起过来。” 泉这个主意倒是很好,温沅想了一下,只要能把这怪鱼全部抓完,冒点风险也可以。 “这个好说,大不了我就现在下令以城内时疫肆虐为由封城,那些捉妖师不会进来,但你们还是得小心。” 有了温沅的封城之令后,加之不少百姓都被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所以泉他们的进展很是顺利。 一群水下的妖可要比怪鱼厉害,很快就抓住了不少,“这些鱼不能吃,有毒而且肉也难吃,埋土里养花得了。”一只妖怪抓着一条长吻鳝道,还能看到那条长吻鳝背上的伤口,看上去是牙齿啃的…… 随着飞花城内的长吻鳝被处理干净,新的问题也接踵而至,“小姐!”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春花鲜少有这样慌忙的神色。 “小姐不好了,都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掌握了小姐你与妖族关系密切的证据……现在让你赶快回去。” 温沅皱着眉头接过了那封密信,“怎么回事?谁传出去的消息?” “不知道啊,现在消息完全就是封锁的……圣上让您快回去呢。” 皇伯竟然会让自己回去,看来的确是受人蛊惑得不轻了。 温沅于三日后出发,这一次她只带了玄渊在身边,其他的人一概没带,泉因为要照顾凛儿,也没有跟着去。 只有她与玄渊的话,骑马赶路还要快一些。 一个半月后温沅赶到了都城,这次一进都城她就觉得气氛很奇怪,百姓们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玄渊,你说这次皇伯会站在我这边吗?” 她又该如何辩解呢?不过这种事本来就可以以道听途说来搪塞过去,温沅已经胸有成竹了,她绝不会让自己身边的人受到一点伤害。 进了宫,温沅还如从前一样甜甜得和皇上打招呼,“皇伯。” “嗯,沅沅回来啦,坐吧。”皇帝看起来很是疲惫,“你知道这次为什么紧急召你回来吗?” 温沅也不遮掩,“知道,有人又造谣我与妖族有关系了。” “沅沅,无风不起浪,实在是太多这样的声音了,所以皇伯不得不召你回来。” 皇帝是看着温沅长大的,他也不相信自己疼爱的孩子会和妖族有瓜葛。 殿下的温沅轻笑着,似乎很是不屑这件事,“皇伯,这些事情本就是空穴来风,他们说我勾结妖族,却从来都拿不出像样的证据。” “有人看见你的飞花城江中出现了大量的妖,而那段时间你正好下令封城了。” “我下令封城是因为暴雨过后城内出现了传染迅速的时疫,这才出此下策,是为了保护百姓也为了保护外界不被传染,至于那江中的东西,恐怕是涨大水以后出现的怪鱼。” 温沅将出现在江里的水妖狡辩成怪鱼,反正也无从查证,就随便她编了。 正好皇帝也对这事儿来了兴趣,“什么怪鱼?” 见话题已经被自己成功转移了,温沅忙将最近飞花城发生的事告诉了他,“飞花城大雨不断,导致涨水,有一日一群百姓在江边掏淤泥的时候其中两人被那怪鱼卷走。那些鱼的舌头特别长,可以伸好远,恐怕啊,那造谣的人是看见江里的长吻鳝了,然后冤枉我说是怪鱼。” 温沅说得有理有据,皇帝也拿她没有办法,毕竟确实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温沅和妖族勾结在一起。 回到公主府,温沅看着冷清的府里心中升起一阵厌恶,“玄渊,你说等我继承了我生父的大妖之力后,我还会像现在一样吗?” “不会。”玄渊内心其实一直都是一个很疯狂的人,“等到了那时候,天下尽在你手,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拿下了天界后咱们再将人间搅乱,到时候你就是人界的王,根本不需要考虑他们,世间万物的生杀大权都在你手里。” 一想到那场面,玄渊竟然激动了起来,变成人身继续慷慨激昂地说着,“妖族有预言,你会是带领我们妖族走向无限繁荣的统领,你的名字将永恒闪耀在每个妖的心中,阿沅,你现在根本不用考虑那些事,你继承大统领的力量是早已注定的,你要做的就是每天修炼每天开开心心的,等着你继承大妖之力的那一天,咱们就杀上神界,夺回属于我们妖族的一切!” 他越说越激动,温沅担心他的声音再大一点就会被别的人听到了,赶紧捂住玄渊的嘴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再说就要被别人听见了。” 那个告密的人没想到这件事情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他晚上派了自己的人来到公主府,企图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殊不知自己手下的一举一动都在玄渊的眼里。 一只黑猫在黑夜中不起眼,所以那男人并没有看见他。 玄渊在心中暗诽,这些人有完没完,怎么总盯着温沅不放,这问题确实值得深思。 男人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温沅的卧房,一看到温沅竟然起了歹心,“这晅阳公主,别说还真够劲啊身材,长得也好,正好我随身带了迷药……要不然……” 他的手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只见男人很快拿出一小瓶药粉倒在了黑色的帕子上,正准备捂住温沅的口鼻时,玄渊从一旁跳出来打晕了他。 温沅被玄渊摇醒,“怎么了这大晚上的?” 她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这才看清楚地上躺了个黑衣男人,“这怎么回事?!” “不知道谁派来的,准备给你下迷药,被我打晕了,现在怎么办?” 现在怎么办?那当然是要用残忍的手段对待这种登徒子了。 在都城的公主府里也有一间密室,是温沅专门用来关犯人处以私刑的。 男人被冷水浇醒,“呸……什么东西……” “你是谁派来的?”温沅开门见山,“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们想打探到什么?”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男人很是嘴硬,温沅也拿他没有办法。 但,既然他想死那就成全他吧,“既然你想死,那我自然不会拒绝你……不过,可不会让你死得那么轻松哦。” “玄渊,这里就交给你了,别让他轻易死了哦。” 地上的黑猫在男人面前变成了人,男人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说漏了嘴,“我家主人说得没错,你果然和妖物勾结!哼,真是不要脸。” “你家主人?”听了男人的话,温沅猛然清醒,看来这男人是被那个告黑状的男人派来的,既然是这样,那就更没有必要客气了。 玄渊在他的面前变身是因为知道他不会有命活着出去,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必要伪装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六四章 亲近之人伤得最深 玄渊毫不客气地往男人脸上来了一拳,“说话注意点,小辈。”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让本经历过生死的男人恍若置身阎罗殿。 “什么叫与妖物勾结,她本就是我们的人,你们人间有幸护她成长,终有一天,你们都会是妖族的奴隶。” 温沅这才觉得最近他们的变化在哪里了,本还冷静沉着的玄渊是多久开始变得这样疯狂,但她并没有太在意。 “看能不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如果实在不行,就杀了吧。”温沅的语气很是冷漠,这让男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旁的玄渊眼神冰冷地看向了那个男人,“杀?呵,想死哪儿有那么容易,你说是吧。” 说话间玄渊抠出男人的眼珠子,放在手心里把玩了一会儿后直接塞进了男人的嘴里。 放在以前温沅看到这样的场面或许会觉得恶心,但今日的她却满心淡定,是自己变了,这一刻温沅深深地认识了自己的内心。 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不会改变。 “我说我说,别再抠我另一个眼珠子了!”男人是个嘴巴不紧的,他交代了从很早开始自己的主人就监视温沅这件事,但直到死前他都不肯说出自己的主子是谁,只一个劲地说温沅接受不了事实,“你永远不会明白的,你身边爱你的人,说不定就是想你死的人。” 留下这句话后,男人趁二人不注意咬碎了藏在牙间的毒药,很快便彻底没了呼吸。 温沅反复揣摩着他的话,什么叫身边爱自己的人,说不定就是想让自己死的人…… 他是在暗示自己的身边的人就有他的主人吗? 温沅不愿相信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会有背叛自己的,只将暗卫的话当做是他死前的挑拨离间。 但很快玄渊的话又再次让她陷入了沉思,“当年大统领就是死在了最信任之人的手下。” “谁?” 玄渊望着远处回想起了那段故事,“一个叫舟的男人,他与泉一样,是大统领的亲信,但他的野心让他与神界合作,亲手杀死了无比相信他的大统领,虽然最后被万魔渊审判流放万劫不复之地,但大统领却再也回不来了。” 他看着温沅无比认真地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值得相信的,就算是我与泉,你也要留个心眼,这世上只有自己值得相信。” 温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突然感觉背上的胎记又灼烧了起来,有玄渊在场温沅不好直接解开衣服,只能隔着用手不停挠自己的后背,“好痛……” “你的胎记?” “嗯……好痛,真的好痛……”过了一会儿,温沅发现自己的右手臂上竟然也蔓延出了与之前左手上截然不同的花纹,“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这……”玄渊见她实在难受,直接用手指撕开了她后背的衣服。 温沅现在还不知道,她本来只有一点的胎记现在已经像点青一样布满了整块后背。 “我觉得你有必要看一下这个。”他徒手变出一面镜子,“你的封印松动了,泉从来没有和你说过吗?” 他探查到温沅体内用于封印灵根的封印近日有了松动所以才会这么问,“每次我问泉,他都是含糊不清了,难道我的封印快解开了吗?” “泉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吧……至于你这个,大统领也有这些印记,只不过他不喜欢自己身上这么多花哨的东西,所以用妖力隐藏住了,你以后如果不喜欢也可以这样,或许你是继承了他。” 玄渊的话让温沅稍微放宽了心,只要能隐藏起来,那都好说。 温沅正和玄渊说着话,府中的暗卫前来禀报,“公主,定南王府来人了,说是王爷请公主回去一趟。” “知道了。”原以为父王让自己回去是有什么事要交代,没想到竟然是兴师问罪的…… 一走进定南王府,温沅就听到了父亲咆哮的声音,“你说说她,这么多年咱们爱着护着,她竟然与妖族勾结,简直是昏了头了!” 温沅闻声皱紧了眉头,父王是怎么得知此事的……而且看起来他好像已经完全相信了这件事。 “阿沅不会是那种人的!我相信她!”紧接着传来的就是定南王妃的声音。 夫妻二人吵得不可开交,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已经走进了正堂的温沅。 还是旁边的管家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夫妻二人他们才转过头来,“阿沅你回来了,好好和你父王说,别和他吵架。” 温沅轻轻点着头,她这一次回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和父亲吵架的,她缓慢走上前,虽然很是心虚,但还是昂着自己的头不让人看出一起破绽,“父王。” 只是温沅刚走到定南王面前叫了一声父王,就被眼前的男人重重扇了一耳光。 温沅捂着自己被打的半边脸不可置信看向了父亲,他从未动手打过自己。 “你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定南王将厚厚的一沓密报扔在桌上,“那个什么沈怀言竟然是妖孽!还有你在各处结交的那些妖孽,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以为我们这么好糊弄?!” 看着记录得无比详细的密报,温沅这才想明白了刚才那暗卫说的话,原来在自己身边安插人的竟然是自己一直敬重的父亲,真是太可笑了。 温沅正要说话就被定南王的话给堵住了,“你别想再狡辩了,现在就老实说,你身边到底有多少妖孽!你与他们在一起都密谋些什么?!” 她甚至父王已经不会再相信自己说的每一个字,温沅干脆直接承认了妖的关系,“不错,我是认识许多妖族,但那又怎么样?” 男人瞪圆了眼睛看着温沅,她还想再动手,只不过这一次却被玄渊拦住了。 没人看清这个男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定南王,不如先听你的女儿把事情说清楚?” 定南王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想起密报上的描述,认出了玄渊,“我知道你,你也是妖,对吧?” 玄渊松开了自己的手拍了拍衣袍,“没错。” 就连一直信任温沅的定南王妃此刻也因为太过震惊瘫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阿沅……你怎么能……和妖勾结。” “妖怎么了?人又怎么了?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吗?就因为种族不同,就要对他们赶尽杀绝吗?他们也只是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啊。” 温沅站在所有人面前与定南王争辩了起来,可这番说辞打动不了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你可知妖族虐杀了我们多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温沅就抢过了话茬,“不错,妖族是杀了我们许多人,那我们自己的同族就没有杀过吗?父王你常年征战,手中不也沾满了同族的鲜血吗?” “我们那是为了保家卫国!只为了满足口腹之欲的妖怪如何能与我们相提并论!” “那我们这些人类对于猪羊来说,不也是血债累累的怪物吗?” 定南王认为温沅这是诡辩,气得根本不想再与她说话,“本王从不知道你这孩子竟然这般会狡辩!都与妖族勾结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妖族手上有我们人族的累累血债你知道吗?只要与妖族勾结,不管是多尊贵显赫的身份,一律打上叛国的印记!” “那就打上吧!反正我也不是你们的孩子!”温沅情绪激动下将事实说了出来。 夫妻二人可受不了这个打击,定南王妃不敢相信温沅所说的话,“傻孩子你在说什么?我千辛万苦生下你,你竟然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 温沅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想办法找补,身边的玄渊一脸满意地看着温沅。 “我……”温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上一句囫囵话来。 定南王也被她气得不轻,扶额坐在了主位上,“你简直受妖物蛊惑得不轻,本王这就找捉妖师来给你驱除邪祟,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待在王府哪儿都不要去,至于你这个……朋友,本王也会好好招待他。” 说起招待二字时,定南王加重了语气,显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招待。 玄渊走到温沅身边护住了她,“老王爷,妖族与人族保持了许久的和平,虽然是会有一些不听话的家伙为祸人间,但那并不能代表所有的妖族,你们人类不也有坏人吗?” 可定南王固执得很,根本听不下去他的话,催促着管家去找来捉妖师,可还不等管家动身,温沅就不耐烦了,“够了父王。” 不知从何时起,温沅对待人间越来越冷漠,对待呵护自己成人的父母似乎也没有了从前的感情,只是现在她还不知道这是血脉觉醒带来的负面影响…… “我……知道我这么做让你们蒙羞了,但我无法阻挡血脉的力量……请你们体谅我,如果实在为难,可以与我划清界线,让皇上下旨收回我的所有荣誉,包括我的封地我的封号,我都无所谓。”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六七章 暗中交易危机解除 男人被她的话臊得面子上过不去,勃然大怒掀桌而起,“放肆!这就是你与朕说话的态度?” 从前皇上不会对她说这样的话,现在看来是真面目暴露了恼羞成怒了。 太后得知此事后匆匆赶来,她可是真心地宠爱温沅,“够了,阿沅的事情哀家也听说了,不过是些恶鬼邪祟蛊惑了她去,有什么关系,这天下之大,受妖怪蛊惑的多了,怎得到了阿沅这儿就成了死罪了。” 她像老母鸡护崽似的将温沅护在了自己身后,“阿沅别怕,哀家在这儿,看谁敢动你。” “太后您糊涂啊,勾结妖族可是不可饶恕的重罪,怎么能听您一句蛊惑就宽恕了她去。”皇帝不肯放过温沅,他现在就想不惜一切地将温沅置于死地。 皇上命人将温沅扣下,“太后,希望您记住,夫死是要从子的,再说,朕是天子是皇帝,这件事没得商量。” 太后被自己儿子气得心悸发作,那天起就陷入了昏迷。 而温沅呢,则是被皇帝吩咐关押在了牢里。 那大牢里的囚犯看见来人是晅阳公主,充满了好奇,“怎么晅阳公主也被抓进来了,是不是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罪?” “我告诉你们,她勾结妖族,迟早都是死罪,你们谁敢可怜她,一并砍了!”因为皇帝交代了不允许给温沅食物,所以狱卒们担心有犯人可怜温沅给她东西吃才会这么警告他们。 囚犯们怎么也没想到温沅竟然是因为勾结妖族关进来的,本还因为好奇想和她搭话的立马离得远远的像是见到了瘟疫一样。 温沅找了个角落坐下,看着牢房里唯一有的一口小窗,想着接下的事情。 晚上,泉撕裂空间找到了温沅所在的牢房,给她送来了水和食物。 菜的香味传到了其他犯人那里,众人纷纷往香味的源头投来目光。 竟然看见了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站在温沅面前,原本那些不相信温沅会串通妖族的人现在是完全相信了。 狱卒听到躁动的声音赶紧进来观察,“怎么回事?闹什么?” 一些想在狱卒面前表现的犯人直接指向了温沅告状,“与她勾结的妖物刚刚来给她送吃的!现在已经走了!” 狱卒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皇上还没下旨废除温沅的公主之位,谁也不知道将来她还会不会东山再起。 但他也必须维持自己在犯人面前的威望,所以还是走到牢房中给了温沅两个响亮的耳光,“给我老实点!再不老实看我叫捉妖师来在这周围布下结界,看你还怎么和他们联系。” 狱卒离开后,泉再次出现在了牢房里,他望着男人离开的方向问:“要我杀了他吗?” 温沅一整个无语,“他不过是听命行事,好了师父你快回去吧,你看他们都在看你。” 若不是温沅拦着,泉还真想将他们这群囚犯的眼珠子挖出来,尤其是刚才那两个告状的。 第二日,温沅被带到了宫门外,皇帝准备在这里羞辱她,让所有人看看,与妖勾结的下场。 正午烈日当空,温沅抬眼望着刺眼的太阳抿了抿嘴。 她知道此时定南王府的人就在隐蔽的地方偷偷观察着这一切,在背光的阴暗处,她看到了那只让她心安的黑猫。 玄渊一直在都城里守护着温沅,今日如果温沅有任何不测,他都会出手。 “即日起,温沅每日十鞭,持续一月,打足三百鞭后圣上再做定夺。” 监刑官说完后便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身材健硕的男人立马上前当着众人的面撕开了温沅的上衣。 因为是趴在木板上的,温沅身前的部位并没有暴露出来,但她白皙细嫩的后背还是让一些男人眼红心热。 背上的胎记早已被泉隐藏了起来,否则今日大家看到的就不是这样一幅景象了。 负责行刑的男人也是个下流坯子,竟然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摸了一下温沅赤裸的后背。 温沅感受到背后冰冷的触感,知道是有人摸了自己,眼泪不争气地滑落下来,可座上的监刑官只当看不见,竟然还对那猥琐的男人说:“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就什么时候开始。” 男人一听这话,还想再伸出手摸温沅一下,结果这次还没等摸到,他就突然栽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 温沅知道是有人暗中保护了自己,长舒一口气。 见状监刑官又换了个男人上来,“赶紧,别磨磨蹭蹭的,还得向皇上复命的。” 新来的男人可没刚才那个那么下流了,握住了鞭子狠狠往温沅的背上抽。 第一鞭下去,温沅疼地咬紧了牙,“啊!” 那些见不得她好过人在底下暗自叫好,玄渊则是心疼地望着温沅。 泉此时已经到了皇宫里,隐身状态下的他任何人都发现不了,就算是布满了捉妖师结界的皇宫,他也来去自如。 才打了三鞭,宫里就传来了消息让停止鞭打温沅。 至于为什么,这就得问泉了。 他找到了皇帝后和这个奸诈的男人做了个交易,只要赦免温沅的一切罪行并且饶恕温沅的家人,就给他一颗可以延年益寿的丹药,“这枚丹药是本座亲自炼成,服用一颗续命百年,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活下去。” 这就是泉给出的交换,没有一个皇帝会对长生说不,更何况,泉还开出了一个非常诱人的条件,“我会给你,修成正果得道成神的办法。” 无数修炼之人追求的就是飞升成仙,再经过千百万年的修炼成为神,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无法拒绝的。 皇帝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根本不需要担心,只要温沅安全地待在龙国,这些妖就不会为难他。 但泉还是对皇帝做出了警告,“老皇帝,你现在能活着是因为阿沅还得继续待在龙国,以后你要是敢再做出什么让她受到伤害的事来,我会亲自来取你的项上人头。” “你知道自己现在威胁的是谁吗?”皇帝还觉得直接是泉的皇帝呢,“你威胁的是九五之尊。” 泉不屑地坐在了龙椅上,把玩着皇帝的玉玺,“在神界有神帝,妖界有群妖统领,你这个皇帝,算得了什么?” “不妨告诉你,阿沅早晚都是妖界的王,所以你最好眼光放长远一点,现在对她的好她将来如果念着,那你们人族就会有数不尽的好处等着你们。” 怎么回事?温沅怎么可能会是妖界的王?皇帝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但他此时的心思也在这里了,“这药吃了真的能续命一百年?” “自然,而且立马见效,服下去你看起来就年轻二十岁,不信试试?” 听完他的话,皇帝立刻用水送服了那粒丹药,果然如泉所说的一样,服用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再一照镜子,竟然真的变年轻了。 果然神奇,皇帝心中念着,手不自觉地就摸上了自己变得年轻的脸,“既然如此,那咱就这么说定了,定南王府上下一切如旧,违反了约定的人,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其实泉的话里还有一层深意。 他刚才给皇帝的这颗丹药确实是延年益寿的,效果也和他说的一样,但泉动了手脚,皇帝服下那颗药丸就相当于和他签订了他制定的契约。 违反契约所受到的惩罚只对皇帝有效,这也就意味着,只要皇帝动了对温沅的杀心或是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好,他就会暴毙而亡。 温沅被宫里的人再度接走,只不过这一次大家对她都是毕恭毕敬,没有了一开始的轻慢。 这是怎么一回事……温沅心中不解,却也继续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感觉。 隔天,皇帝命人在城内贴了一张告示,大概内容就是之前的事都是误会,现在已经查清楚了温沅并没有与妖怪有所关联云云…… 温沅回到自己的公主府后泉就用妖术治好了她的伤,并且将自己找到皇帝和他做了交易的事情告诉了温沅,“以后你不用再担心了,在龙国想怎么发疯都可以。” 这就是泉让温沅正式成为一个妖界大统领的第一步。 “什么?你竟然真给了他续命的丹药?”温沅最先在意的是为什么母亲死的时候他不拿出这丹药来。 看她阴郁的模样,男人猜到了温沅的心思,用大手抚摸着她的头解释道:“那丹药并没有活死人的能力。” 温沅想了想,竟然问泉还有没有这种丹药,“你想给定南王吃?” 不错,她希望父王能健康长寿,这就是温沅的目的。 “这得问问你父亲的意见,如果他同意了,我会给你,但如果他不答应,你就算跪着求我也不能给你。” “为什呢?!”温沅很是激动。 “因为长久的寿命许多时候带来的只有痛苦,我太理解这种感受了阿沅,如果定南王并不想活那么久呢?看到他的痛苦,你会不会陷入自责,只要你说不会,我马上给你一粒丹药。” 温沅无法保证,陷入了沉默。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六八章 事态平息都城生活 那日后,都城恢复了往日的喧嚣,没人再提起温沅的事情,至于那场鞭打公主的闹剧,也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脑海里。 只不过从那日起,皇帝再见到温沅时,总觉得别扭,所以对她的态度也不似撕破脸皮之前温和。 “皇上,那温沅分明就是勾结妖物,您为何不将她绳之以法呢?咱们不是都有证据了吗?” 只听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说话的人是陪伴了皇帝几十年的老太监了,从小就跟在皇帝身边,算得上是他在后宫前朝的眼睛。 皇帝放下手中的毛笔严肃地看向了老太监不说话,对方被盯得浑身发毛赶紧跪下。 “朕自有朕的道理,你以为朕不想借此机会除掉她吗?可朕也得为天下人考虑。” 太监不懂皇帝的意思,跪在地上将头深埋着,“烦请圣上赐教。” 皇帝当然不可能将自己和泉之间的交易告诉任何人,所以他装作大义凛然地模样对太监说到:“她背后的妖族势力太大,朕担心将她处斩以后对方来个鱼死网破,到时候受苦受难的还是咱们龙国百姓。” “更何况,将她以公主的身份留在龙国没什么不好,她忌惮朕拿她的父亲兄弟们开刀,自然会乖乖听话,掀不起什么风浪。” 老太监听了皇帝的话后这才恍然大悟,不愧是天子,就连想法都这么与众不同,“圣上圣明!”他奉承着皇帝,却不知此时的天子心中正酝酿着肮脏的计划。 温沅这段日子都待在都城的公主府里,有泉他们陪在身边,倒是在飞花城之间来去自如的。 她整日无事,闲待在府里,不是喂鱼就是赏花,人都快发霉了,“师父,你去把凛儿带来吧,反正也就撕裂开空间顺手的事情。” “怎么你这是闲得发慌想她了?” “可不是嘛,为了观察皇帝对父王的态度,我只能待在都城,也不知道还要在这里住多久,真想回飞花城过我自己的逍遥日子。” 见她真是无聊得紧,泉笑着没有说话,撕开了空间后走到飞花城的公主府抱来了凛儿。 温沅一抱着凛儿心情都好了,整个人笑眯眯的就连气质都柔和了下来,倒真是一副慈母模样,“凛儿……” 她低下头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凛儿的脸上,想起自己那个未有机会出生的孩子,心中凄凉,“好凛儿……” “你怎么看起来这样难过?刚才还好好的,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泉可没有读心的能力,只是她的表情太过明显了。 温沅收回了悲伤的目光,专注在凛儿身上,“几日没见了,想她呗。” 就在这时,凛儿用两只稚嫩的小手摸上了温沅的脸,“咿呀……咿呀……” 怀中的孩子咿咿呀呀地叫着,真是将温沅的心都给软化了。 “这都城怎么说也比飞花城繁华,我将凛儿带出去买点小玩意儿,师父不会不让我去吧?” 她半开玩笑地盯着泉,“又是一年夏天了,想给凛儿置办些东西。” “让玄渊跟着你们才行。”话刚说完,玄渊就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绕着温沅的脚叫了一圈后又跳上了温沅的肩头。 如今真相大白,都城里头还有谁敢说一句温沅的不是,即使抱着孩子走在大街上,也只是好奇孩子是谁的而已,不敢再提前几日的事情。 “春花,你觉得咱们给凛儿在都城置办间宅子怎么样?她也快一岁了。” 旁边的人听着温沅的话无一不感叹财大气粗,出手就送大宅子啊。 春花自然是顺着温沅的意思说下去的,“也好,日后凛儿若是寻得有情郎,有一宅子傍身也不怕受婆家欺负了。” 这估计说得搞笑,凛儿这样的身份,身边都是这些身份贵重的哥哥姐姐,父亲又是妖界的副统领,谁能给她委屈受。 主仆二人说话间温沅抬眼正看见温灵婧和一个男人在大街上纠缠不清。 温灵婧由于是宫里头最小的公主,所以格外受宠,也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孩子。 性格虽然骄横了些,但也不失可爱,温沅与她素来亲近,难免会关心她的事情。 温沅抱着孩子走到她面前,冷眼看向了一旁的男人,“小六,这是谁啊?” 她从前就喜欢叫六公主为小六,温灵婧也从不抗拒,却只允许温沅一人这样唤她。 “是阿沅姐姐啊,我给姐姐介绍,这是沈家二公子沈遐。”看二人的模样,温沅猜想小六是喜欢这个男人。 但……她看向这位沈公子的时候,却发现这男人的目光飘忽,不像个好人,温沅狐疑问:“你二人刚才在干什么?小六你的眼睛怎么看起来红红的?哭了?” 她往前凑了一步,“是哭了,到底怎么回事?” 小六抹着眼泪偷偷看了一眼沈遐的方向,温沅只一眼便明白了。 “好久没吃伴风楼的红油鸭子了,要不然咱们一起?这顿姐姐请。”她将怀中的孩子交给了春花,一只手挽住了温灵婧的臂弯。 六公主确实许久没和温沅见面了,也实在想念她,便也答应了,只是她临走前又偷偷望向了男人,“我……” “去吧去吧,不知沈某可否一起去呢?”男人心虚的表情让温沅有些好奇,既然想去,那就一起吧。 伴风楼是池照月的地盘,所以店里的伙计都认识温沅,一见到她比见到了银子还要亲,“晅阳公主来了!顶楼雅间给您留着呢,快请快请。” 小二热情地招呼着温沅,就连掌柜的都来和温沅打招呼套近乎。 “我常点的那几道菜,今日的茶要庐山云雾,再有就是上壶热乎的鲜羊奶。”鲜羊奶是她为凛儿点的,这孩子喝不惯牛乳,只能喝些羊奶,不过好在她并不挑剔。 等菜上齐的这段时间里,温沅和小六家长里短地聊了一些,“你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该稳重些,说起来,你也到了指婚的年纪了。” “姐姐……”小六毕竟是未出阁的大姑娘,说起这些事来难免害羞了些。 她欲语还休地看向了身旁的沈遐,可男人只顾饮茶,半分开口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温沅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游走,颇有些打趣意味地道:“莫不是中意这位沈公子?” 话音刚落,小六的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红。 可这男人却像是被温沅的话吓到了一般,赶紧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解释:“我想晅阳公主是误会了,我与六公主并无情意。” “哦?并无情意?”温沅的目光转向了小六。 正好这时一道奶白栆宝被端上了桌,温沅心生一计,往沈遐面前一推,“小六向来爱吃这道奶白栆宝,还不献献殷勤?” 沈遐不明白温沅的意思,却还依着她的话给小六夹了一块,“来吧,你爱吃的。” 看着小六失望的表情,温沅明白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她冷着眼讥嘲道:“沈公子,咱们小六幼时吃枣被枣核卡过喉咙,所以从那时起她就再也不吃枣了,怎么?这你都不知道吗?” 男人夹菜的手突然顿住,这事温灵婧和他说过,但自己没放在心上就给忘了,“这……” 看他半天说不出话的蠢笨样子温沅只觉得头疼,但作为年纪长了小六一些的姐姐,她还是忍不住提醒二人,“如果两情相悦自然是好的,但也得认对人,你说是吧小六?” “阿沅姐姐说的是,妹妹一定牢记。” 温沅相信小六是个聪明孩子,便也没太在意这件事了。 用完膳后,温沅想着还没给凛儿买些像样的东西呢,就没硬留着小六二人了。 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命了隼跟在他们后面注意这二人的行踪,“尤其是那个男人怎么对待六公主的,一定要看仔细了,有任何动静都来向我禀报。” 她与小六也算是自幼的交情了,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深陷泥潭吧。 隼领命跟在了后面,谁知道这刚走进了人少的巷子里,男人就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你刚才在温沅面前装得可怜兮兮的给谁看?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温灵婧并没有那样的想法,她埋着头不敢应话,“这个给你……” 她从自己的空间镯子里拿出了一包沉甸甸的银,“别生气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可以吗?” 沈遐掂了一下手里的银子,心想分量不沉,便摆出一副大发慈悲的样子来,“你也就这点优点了,行了你快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做。” “你要干什么?”温灵婧见男人要走连忙拽住了他的衣角,“不能带我去吗?” 可刚才还因为拿了银子喜笑颜开的男人此时立马变了嘴脸,“关你个女人家什么事?!男人有男人要做的,你别管那么多!自己回去!” 他一把扯出了自己的衣角快步离开了巷子,很快就消失在温灵婧的视线中。 女孩儿呆呆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站在原地许久,最终也只是沉沉叹了一口气,独自回到宫中。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六九章 情情爱爱误人子弟 六公主和沈遐各自离开后隼选择了继续跟着沈遐。 只见男人转过身带着银子就走进了采香阁,作为都城最大的采香之地,是个人都能想到他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采香阁里的妈妈看到沈遐就像看到了钱袋子似的眉开眼笑,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子了。 “哎哟,沈爷来了啊,快往里面请,清泉姑娘已经在里面等您了,快往上走。” 隼一看老鸨子这殷勤的模样就知道沈遐是这里的常客了,至少也得花个千两银子才能得到采香阁妈妈这样眉眼含笑满心欢喜的招待。 回到公主府后,隼将今日看到的事情都告诉了温沅。 没想到温沅却一点都不奇怪,“这男人果然有问题,我就知道。正好过几天以后就有宫宴,到时候小六应该会带上他去,我倒要看看这男人如何伪装。” “小姐怎么知道他一定有问题的?” 隼没经历过这些事当然不懂的男女之间的弯弯绕绕,温沅可就知道了,“看出来的,一个男人如果爱一个女人,那他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原来如此,那小姐打算怎么对付他?”隼确实不懂这些事情,而且这个属于感情瓜葛,他有劲也使不上,最后还得看小姐的。 现在温沅也想不到办法,只说到时候视情况而定。 但还没等到参加宫宴那天,小六就哭哭啼啼地找上了门。 她不敢回宫里,生怕自己的事情被皇上和她母妃知道。 “怎么回事?”温沅看清了小六脸上的淤青后气不打一出来,“他竟然动手打你了?!” 温沅怎么也想不到,沈遐竟然敢动手打公主,正要让自己的人将他揪来当面质问。 可谁知小六竟然拦住了温沅,“不是他打的……” “那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老实说。”温沅带着她坐下,“一五一十的说。” 小六看着镜子里自己脸上的伤势,支支吾吾了半天,“是摔的……” 摔的?摔的会这么一丝不差正好在显眼的位置?还正好是个规则的圆? 温沅根本不相信她的这套说辞,谁知小六竟然抓住了温沅的胳膊逼迫她相信自己,“这真的是我自己摔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啊,你想急死我啊!”温沅快发疯了,怎么这小六现在变成这样了,以前不是这样畏首畏尾的孩子啊。 小六沉默了一会儿,“是我质问他为什么要去采香阁那样的地方,结果两个人吵了起来,情急之下他就推了我……真好就撞在了柱子上,然后就这样了。” 还不如不说呢……温沅觉得无论再怎样动手就是不对,何况本就是这个男人理亏,他竟然还好意思动手。 “然后呢?”等等……问完以后温沅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小六又是怎么知道沈遐去了采香阁的,“你怎么知道他去了那种地方?” “我派人跟着他了。”小六毫不避讳这个问题,“阿沅姐姐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是个疑心很重的人。” 确实……但……温沅越来越不明白了,“怎么你都知道了他去了那种地方还要和他在一起呢?那个男人甚至都不承认你和他的关系,而且沈家能有你这样的人是他们高攀了,你怎么还上赶着去巴结他?” “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他啊姐姐……”小六的这话给了温沅当头一棒,完了,这是个只有爱情没有自我的女人……温沅心里想的都是这句话。 果不其然,接下来她就又说了一句让温沅十分无语,“再说了……他还是想着我的,和朋友出去喝酒,还会给我带吃的回来。” “一点吃的就给你打发了?” 让温沅和你想不到的在后面,“那不是他特意买的,他给我说了,是吃着吃着的时候突然想着我爱吃,就特意给我剩了一点留着回来给我吃!” 温沅头一次听到这样让她惊掉下巴的话,不是,这孩子没毛病吧,“小六,你可是皇宫里最受宠的小公主啊,你怎么能因为这个男人的一点小恩小惠就对他城门大开呢?” 更何况这男人给她的连小恩小惠都算不上,吃剩的菜也好意思拿回去给小六吃,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简直恶心。 小六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自以为地可以反驳温沅话的事情,“他还亲自给我做饭,都说君子远庖厨,他这样难道不算是爱我吗?” 温沅真的快无语死了,这都能算爱的话,那伴风楼里的厨子们可是爱惨了这些食客了。 她真恨自己不能打醒这个满脑子爱情的小丫头,“那他给你做了什么菜了?你给我说说。” 一说起这个小六就来了兴致了,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一路蹦跶着到了温沅的身边,“他给我做了白灼小青菜,还煮了豆腐汤。” 温沅还等着她接下来的话呢,没想到小六就这样噤声望着她,“没了啊?”温沅错愕,“就没了啊?” 见身前的小姑娘点着头满脸期待,温沅头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一脸厌恶,“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啊,你在宫里吃的是二十条石斑鱼的面颊才能做出的一道菜,到了他这里就委屈自己吃小青菜是吧?你在宫里喝的是琼浆玉液,是西域进贡来的葡萄美酒,跟他就喝豆腐汤是吧?你有没有点出息啊温灵婧。” 果然是有情饮水饱,就这点东西,放在寻常人家都觉得寒酸,也就实在活不下去的家庭会吃这样的饭菜,没想到沈家堂堂皇商竟然也过得这么拮据。 “他不是不愿意做,他是不会……所以只能做点简单的,阿沅姐姐你别误会他。” 这已经不是误会不误会的问题,这已经是这个男人恶心的问题了,他不会做,家里总有厨子吧,真有心的话学一学不就行了,还用得着这样吗? 这就是不用心也不在乎她,根本就不是什么会不会的问题,温沅觉得这小六一定是被那男人下蛊了,抓着她的胳膊就大声问到: “他到底怎么你了,你为什么对他这么死心塌地的?” 可小六却半天都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只一个劲的说自己真的很喜欢他。 温沅明白,可喜欢他什么呢?总得有个理由吧,那沈遐也不是像得足以让一个女人放弃一切跟他在一起的模样。 虽然是皇商但到了他们这一代也已经大不如前了,温沅真想不明白他这人有什么值得温灵婧这样一个天之骄女喜欢的。 “三日之后的宫宴,你还能参加吗?”温沅看着温灵婧身上的伤,“身上的倒是可以遮盖过去,可脸上的怎么办?你一直不回宫,贵妃也会担心的。” 不错,温灵婧的生母是母家颇有势力的荣贵妃,封号荣字可想而知皇帝对她是多么的喜爱。 就这样强势的荣贵妃竟然教出了一个满脑子情情爱爱的温灵婧来,温沅也是觉得很神奇了。 小六正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来寻求温沅帮助的,“阿沅姐姐,你主意最多了,你就帮帮我吧,而且我听说你的身边不是有很厉害的妖吗?让他们施点小妖术将我身上的伤疤消了呗。” “你怎么会知道……”温沅突然变得警惕起来。 可小六这孩子却像没事人似的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我相信阿沅姐姐你不会纵容妖族干坏事的,我相信你,你一定有你自己的道理。” 温沅没想到小六这么一个孩子竟然活得如此通透,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让泉将她脸上的伤消除掉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看着镜子中完美的自己,小六绽放出花朵一般娇艳的笑容,“嘿嘿,阿沅姐姐最好啦,一定不会了。” 但温沅还是觉得很有必要让荣贵妃知道这件事情,她派人送了点消息进宫,荣贵妃知道后听说气得当场砸了不少珍藏的古玩。 “这个婧儿!真是丢尽了本宫的脸面!来人啊,被本宫梳妆,本宫要去皇上那里一趟。” 没人知道荣贵妃去找皇上有什么事情,但大家知道,荣贵妃一发起火来,有的人一定会遭殃……只是,这次又是谁这么倒霉呢。 宫宴的前一天,荣贵妃带着自己的暗卫和丫鬟来到了沈家,一座华贵的轿撵停在沈家门口,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里面坐的是什么人,竟然这样大的派头。 等沈家的人看清来人以后纷纷跪下,“荣贵妃娘娘万福金安,不知娘娘怎么会突然到访寒舍?可是有什么要事?” 荣贵妃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遐,高高在上的态度让沈家上下都很不好受,“自然是有事的,否则本宫怎么会踏足你们这种小门小户。” 她独自走在前面坐在了主位上,看着地上跪着的众人,故意问了一句,“谁是沈遐啊?” 沈遐不知所措地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正是在下。” “哦?你?”荣贵妃漫不经心地投去一个目光,随后便大声质问起了沈遐,“怎么不跪下?是瞧不起本宫吗?”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七零章 双目盲症不治会瞎 闻言男人立马就跪下了,“不是的贵妃娘娘……” 荣贵妃打量了地上的面人一会儿,当着众人的面说他胆小如鼠。 “行了,都起来吧,本宫今日前来,是有要事要与沈家主商议。” 看着走上前来的中年男人,荣贵妃猜想这位就是沈家的家主了,便垂眸望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人,眼神不屑,“沈家主,以后烦请你管好自己府上的小辈,别整天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有的高枝还要看他够不够得上,你说对吗?” 沈家主实在没听懂这荣贵妃的意思,“还请贵妃明示在下。” “就是让你沈家的二公子,离本宫的女儿远一点,知道了吗?本宫早就已经定好了我女儿的夫婿人选,你儿子的出现只会打乱本宫的计划,方嬷嬷,我们走。” 说完这些荣贵妃甚至不舍得做停留,带着自己的人就离开了沈家。 这样来去匆匆倒还真符合她的个性,就是沈家主现在还云里雾里的弄不清这一整件事情。 从未听说过沈遐和荣贵妃的女儿有什么纠缠啊,他侧脸看向了自己身后的儿子,“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到书房说清楚。” 荣贵妃出宫找到沈家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温灵婧的耳朵里。 女孩儿当天就找上了自己的母妃,“母妃!您怎么能去找沈家的麻烦?!” 本就心情不佳的荣贵妃因为女儿的大吼大叫更加心烦了,“这就是你同自己母妃说话的态度?”她冷着脸训斥道。 “你与男人厮混,本宫还过问不得了?要不是别人告诉本宫,本宫都还不知道这些日子你天天出宫竟然是为了那个叫沈遐的男人!” 荣贵妃本就脾气不好,适合出了名的炮筒子一点就炸,别人都怕她温灵婧可不怕她,竟然当众与自己的母亲顶起了嘴,“你懂什么是爱吗?你就想着让我找个地位显赫的男人嫁了,你从来都没有真正为我考虑过,我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你根本不知道!” 高位之上的荣贵妃实在没控制住自己,众目睽睽下给了心爱的女儿一记响亮的耳光,“放肆!婚姻大事当由父母做主,只要本宫不同意,你就休想与那男人在一起!” 尤其是听过了沈遐对自己女儿做的那些事后,就更不可能会对这个男人抱有什么好感了。 谁知温灵婧一气之下跑出了荣贵妃所在的承恩宫,哭哭啼啼地又回到了公主府。 可此时的温沅对她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与耐心,选择站在了荣贵妃的这一头劝说温灵婧,“小六,你真得清醒一点了,那沈遐到底哪里值得你喜欢,他甚至拿着你的银子去花天酒地去找风尘女子,这样的人你到底有什么可执着的?” 温灵婧都到了这种时候了还在和温沅说着沈遐的优点,很显然温沅一个字也不想听。 太可笑了,也太可悲了,这样一个锦衣玉食的公主竟然死盯着一个要啥没啥的男人不放,关键是别人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我劝不动你,你好自为之吧。”从今往后温沅不会再对她和沈遐的事情发表任何看法。 人家自己被打了被骂了都甘之如饮,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阿沅姐姐。”温灵婧拽住了温沅的胳膊,“我与母妃吵架了,我想来你这里住些日子再回去。” 温灵婧以为这次母亲会和从前一样心软最后同意她和沈遐的事情,没想到这次的荣贵妃铁了心要让她吃点苦头,竟然全然不顾女儿在外的生活。 几日后沈遐的银子花没了来公主府找温灵婧,碰巧温沅也在,只不过沈遐并不知道温沅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上次你给我的银子花没了,还有没有,再给我点用用。” 男人的话直听得温沅皱紧了眉头,怎么还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啊,这手伸得可真硬气。 更让温沅没想到的是温灵婧这个傻丫头竟然还真的老实将银子给他了,“这些够吗?不够我还有。” 一听还有,男人双眼顿时亮了,“还有?都拿出来我看看。” 温灵婧乖乖听男人的话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银票都拿出来,温沅看了一下,得有上千两了。 这对锦衣玉食的温灵婧来说并不多,但对沈遐来说可够他挥霍很长一阵时间了。 男人拿到钱立马转身就走了,温灵婧本还想与他说些什么,但男人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欸……”她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男人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 温沅觉得这种事除非是小六自己醒悟,否则谁来说都没用,所以她并没有插手的想法。 男人这一消失就是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里荣贵妃一句问候都没有,皇帝心疼这个女儿想让人接济一下她,荣贵妃说什么也不许。 还好是住在公主府里,不然温灵婧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啊,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他这人有问题。”同样的话温沅数不清自己已经说了多少遍了。 她望着痴痴等着沈遐的温灵婧,心中是又气又同情她。 气是气小六不争气,非要喜欢这么一个花花公子。 同情是同情她一腔热情错给了人,这样赤诚的孩子就应该被好好对待才对啊。 谁曾想第二日沈遐就又找上了门来,时隔半月登门,温沅一猜就是来要银子的。 果不其然,沈遐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还有银子吗?再给我点。” 可温灵婧的财源已经被荣贵妃全面封锁了,哪里还有什么银子给他。 她乖顺地低垂着头小声说到:“已经没有了……上次给你的就是全部了……” 怎么可能会没有?沈遐不相信她的话,开始自顾自地翻找起温灵婧的空间手镯来,“你堂堂一个公主,怎么会连一点银子都没有,你别骗我啊,快拿出来。” “这段日子我都在公主府住着,母妃让父皇不许通过任何渠道给我银子,我真的一文都没有了……” 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温沅都于心不忍,怎料这男人的心是石头做的,无动于衷不说,甚至还骂温灵婧无用,“银子都拿不出来,那我要你做什么?没想到你这个公主这么废物,一两银子都没有。” 说完男人就要走,温灵婧抱住了他的胳膊,“你不要走……你要去哪里?” “你管我去哪儿呢!滚一边去!”沈遐粗暴地将自己的手臂从温灵婧的怀中挣脱,“别缠着我,有多远滚多远,晦气。” 温沅实在忍不下去了,命人抓住了沈遐将他丢进了自己的院子。 温灵婧看到这一幕心都快碎了,连忙跪着求温沅放了男人,“阿沅姐姐,你绑他来做什么啊,不过是寻常拌嘴做不得数的,好姐姐,你就把他放了吧。” 放了?不可能,温沅冷漠地看着二人,“给我掌这个男人的嘴,狠狠打!” 刚一巴掌下去,男人就疼得龇牙咧嘴哀嚎声不断了,温灵婧哪儿受得了这个,不停求温沅不说,甚至放狠话威胁她,“你要再不把他放了,我就当没你这个姐姐!” “……”温沅沉默着看向了温灵婧一脸的不可思议,“温灵婧你昏头了吧,他那样对你你都能忍?还向我求情让我放了他?” 温灵婧同样阴沉下了脸来与温沅对峙,“你到底放不放人?难道真的要和我撕破脸才满意?” 听到这话,温沅瞬间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一抬手负责掌嘴的隼就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一脚踹开了男人,“滚。”真不是东西,他心里暗骂。 温灵婧也跟着沈遐走了,路上她几次想搀扶男人都被他推开,“你滚啊,我可高攀不起你这只凤凰。” “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这要是让温沅听到这话,估计气得打死她的心都有了。 男人心生一计,转脸就变了态度,现在的他可谓百般殷勤,“好婧儿,你现在乖乖回宫去,和你父皇母妃说点好话,让他们继续供着你好不好?” 他的目的还是温灵婧的钱,这孩子也傻,还以为是沈遐不想让自己因为他和父皇母妃产生隔阂才这样说的呢。 现在的男人在她眼里是什么都好,就连放个屁都是香的。 “那我走了你怎么办?” 都这种时候了,还担心沈遐,这温灵婧真是没救了。 男人满脸柔情,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格外温柔,“当然是在家中好好等着你了,等你和你父皇母妃的误会解除了,我们再到处去游山玩水怎么样?” 听他这么说,温灵婧高兴得快要跳起来,“真的啊?就我们两个到处去游山玩水?!” “当然是真的了,我说的话你还不信吗?” “信信信我自然是信的!”温灵婧激动地不停点头,“那我现在就回去找母妃道歉,她一定会谅解我的,等事情平息了我再出宫找你,沈遐你一定要等着我知道吗?!一定要等着我啊!” 望着渐行渐远的类型,沈遐露出了满意的奸诈笑容。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七一章 圣上指婚已成定局 看着就这样轻易被自己拿捏的温灵婧,沈遐别提有多得意了。 正巧这时候他那些狐朋狗友就在旁边不远处喝酒,看见了沈遐忙叫他一起过去喝酒,“怎么啊,你那个小公主走了?” “最近都不常见你出来和哥几个玩了,是不是又没银子了?”男人用手不停捅咕沈遐的腰,“是不是和你那个小公主吵架了她不给你了?” 沈遐提到这事儿就犯难,不过还好他可不止温灵婧这一个钱袋子,“行了别说了,喝酒。” 其他哥们儿想起他身边还有几个女人,都劝他别和温灵婧搅和在一起,“温灵婧虽然愚蠢,但毕竟是皇族的公主,到时候真把她得罪了,你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个喝得烂醉的男的也发声道:“她和温沅走得近,你当心温沅发疯。”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一群男人跟着附和,“没错没错,那疯女人可护短,你别招惹她。” 他们这时候说已经晚了,沈遐可是皇室里的那些人得罪得透透的了,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温沅。 “那个女人啊,没了我可不行,你是不知道,今天温沅说了我一句,温灵婧疯了似的说要和她断绝往来。” 身边这些兄弟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当然是想怎么说都可以。 但还是有人看出了沈遐神情中的心虚,“真的假的,你这脸怎么红红的?像是刚被人打过的,你该不会~” 话未说完,只见一妖娆女子从一旁的箱子里走了出来,“阿遐,你怎么在这儿啊,和兄弟们喝酒呢,来来来,我陪你们一起喝,今儿的酒钱算我的。” 女人很是豪放地端起了沈遐的酒碗,这让男人的虚荣心得到满足,沈遐搂住女人的腰肢在她脸上亲了一大口,“我家娇儿今日赚了大钱了?” “可不嘛,周员外出手可大方了,还送了我一只蓝田玉镯子呢,你看。”女人伸出自己如葱节一般白皙的手,“看看,成色极好,妈妈说了,这可是上上品。” 女人也是采香阁里出来的风尘女子,只不过被这沈遐勾了魂了,赚点银子全给这软饭男用了。 也不知道沈遐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上到公主下到红尘女子,全都被他收入囊中,“阿遐,你今天就别回府了嘛~出来陪我嘛,人家许久不见你了,都想你了,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啊?” 这时候沈遐的兄弟们开始给他打掩护,“老沈这半个多月和我们去外面做生意的,你是不知道啊,被骗了,赔得是血本无归啊。” 某些男人丑恶的嘴脸在这一刻展露无遗,女人心疼沈遐,将自己的蓝田玉镯子都摘下来给他,“阿遐,这个你收着,反正我在采香阁里也没什么机会能戴,这个你拿去再试着做做生意,我相信你的。” 女人也一直记得沈遐给她的承诺,她旁若无人地贴在了沈遐的胸前,“你一定要给我赎身啊沈郎……” “嗯。”男人语气温柔,用自己温热的手掌握住了女人的手,“你待我这样好,沈某此生定不负你。” 他这一番话说得深情,若不是旁边的朋友们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怕连他们都要相信了去。 一群人埋头喝酒,嘴角止不住地笑意,“沈遐,你可得好好待人家。” 一群人从中午喝到下午,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沈遐提出要离开了,“娇儿,我突然想起来父亲让我回去和他一起盘账的,只怕现在回去他又要家法伺候了,我先走了,下次再陪你啊……” 说着便快步离开了酒肆,只留女子一人坐在那里张望,直到看不清沈遐的背影,她才念念不舍的离开。 沈遐根本就不像他说的那样回家了,而是掉头离开都城,赶在城门关下之前出了城,去找他养在外面的女人。 见到沈遐回来,女人别提多激动了,这一连半个月都不见他人,天知道自己有多想他,“沈郎!” “珠珠,我来了,让你等急了,实在是家里管得严,平日里跑生意根本脱不开身。” 谎话他是张嘴就来,简直比吃饭都要简单。 “我知道的,沈郎不必多言……” 女人紧紧环抱住沈遐的腰,半晌才不舍的放开。 沈遐也将自己从娇儿那里得来的蓝田玉手镯给了她,“你看,这是上好的蓝田玉,只有这样的好东西才配得上我的猪猪。” 他亲自为女人戴上手镯,乍一看还真是个用情至深的男人。 沈遐却不知道,暗处一直有人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当天晚上,暗卫回到宫里将今日所见一切都告诉了荣贵妃。 “当真?” “属下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而且看他这驾轻就熟的模样,肯定是保持了好一阵了,娘娘您看咱们要不要提醒公主悬崖勒马?” 提醒?现在提醒她也得听啊,荣贵妃摇着头轻声道:“容本宫想想,你先下去吧,多派些人手,顺便监视那些女人,务必保护好公主,她要敢做出任何逾矩之事,就给本宫打断她的腿!” 话是这么说,但谁敢真的打断她的腿啊,暗卫也只是当听了个响。 第二日,暗卫还是跟着沈遐,“你们说公主看上他什么了,还不如我呢。” 说话的暗卫名叫白天,比温灵婧长了五岁左右,一直将她视为妹妹,对温灵婧的情意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只不过知道自己和公主是不可能的,所以从来都只是默默的守护着对方。 “是啊,这男人对咱们公主也不好……不过也可以理解,小姑娘情窦初开嘛,只要不伤害到咱们公主就好,要是敢动公主一根汗毛,就让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他的话获得了其他暗卫的一致认同,“行了别聊了干活吧干活吧,今天还是白天你跟着公主吧,给你这个机会。” 兄弟们都想着成人之美,就是不知道白天的暗恋之路最终会是怎样的结果了。 沈遐老实了几日,不过……这些暗卫们发现,小公主好像也派了人跟着他,并且小公主都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荣贵妃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将人把温灵婧带回来暴打一顿,“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竟然这般不自尊自爱!那沈遐都做出如此多的荒唐事了她竟然还能视而不见!” 不行,荣贵妃立马更衣去找了皇帝,与皇上一同商量她的婚事,“皇上,咱们的婧儿也不小了,现在她全心全意扑在那沈遐身上,臣妾真的担心,不如皇上抓紧为她指婚吧,这样她就能安心做一个好妻子好女儿了,现在成亲,说不定来年咱们就能抱上外孙了。” 这个问题皇帝也考虑过,但他总不愿意委屈了自己这个小女儿,“这样做的话婧儿会不高兴的吧?要不然咱们再和她好好说说?” “还能怎么说呢,臣妾苦口婆心都劝过了,就连温沅都骂过她,就是嚼烂了舌头她也听不进去,如今指婚是唯一可行的法子了,臣妾实在担心她被那沈遐蛊惑,稀里糊涂的就做了人家的垫脚石。” 皇帝能理解荣贵妃的爱女心切,再说了,荣贵妃亲自挑选的女婿也不会错,白天虽然只是个暗卫,但自幼陪在贵妃身边,明明是世家子弟,却如此忠心,是个可以托付的人…… “行吧,既然贵妃你都如此说了,那朕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这就下旨为他们指婚。” 这事可以说是在温灵婧白天根本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的,等温灵婧知道的时候,皇上已经昭告了天下,于下月十五完婚。 温沅听说的时候都惊了,“这么快?那男方是什么人?” “听说是萧家最小的一位公子,自幼养在荣贵妃膝下,心甘情愿在温灵婧身边当个暗卫。” “这么说来……他对小六是情根深种咯?” “我听到的消息的确是这样的,暗卫的圈子里都有联系,宫里的暗卫谁不知道萧白喜欢温灵婧啊。” 白天只是做暗卫的时候叫白天,原名萧白,是萧国公最小的一个儿子,文学武功样样都好,也称得上是人中龙凤了。 “母妃!你们怎么能这样做!甚至都不先问过我的!” 温灵婧跑到荣贵妃的承恩宫里大吵大闹,“我说过了我只想嫁给沈遐!你们为什么要将我指婚给白天!” “白天怎么不好了?小白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品学家世样样都好,怎么配不上你?!” “我不管!你去给父皇说让他取消指婚!” 荣贵妃觉得自己这女儿一定是疯魔了,“别说我不能左右你的婚姻了,就算可以,我也不会取消指婚,这么好的孩子,本宫疼他都来不及。皇上已经昭告天下了,从今以后你就好好待在承恩宫不要乱跑。” 荣贵妃极为强势,她做的决定从来不容人拒绝,就算是自己的女儿也不可以。 “老老实实的,小白一直心悦于你,不要辜负了他,那沈遐,根本就不是值得托付的人。”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七三章 封印解除灵根觉醒 那日池照月找到温沅询问沈怀言的去处,“我已经许久不见他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温沅也无可奉告,因为她根本不知道。 “走了?”池照月立马意识到二人之间许是出了什么问题,“你是不是……” 温沅不想和所有人都解释一遍,加上事关沈怀言,所以也就急了些,“不是,不要妄加揣测我的事情。” 这段日子,大家发现温沅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她的气质比从前更加清冷,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就连泉也意识到了她的不对劲,“我怎么总感觉你最近好像冷漠了许多,对不少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是吗?我没觉得啊。”温沅此时还没意识到自己确实已经变了。 泉觉得事情越发不对劲了,走到一旁偷偷用妖术探查了一下温沅的灵根。 玄渊被突然闯进的男人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啊,吓了我一大跳。” “你必须得来看看这个了!” “什么东西让你这么火急火燎的……”玄渊还真就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让一向沉着冷静的泉变成这样。 跟着泉来到了温沅的院子,起初玄渊还不明白泉的意思,直到看见了妖术下温沅已然疯长起来的灵根。 二人都看懵了,不是说这封印很难解除吗? 这就……这就解开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继续盯着温沅的方向了,“多久解除的封印?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呢?” 泉也是今天才知道啊,“我还不是今日觉得她最近奇怪了才试试的,没想到还真成了,你说……阿沅知道自己封印解开了吗?” 毕竟这丫头心里能藏事,就连自己饮下忘情水后的记忆回来了她都能隐瞒下来,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玄渊却认为温沅也不知道自己灵根的封印已经解除了,“我觉得不会,你看她,明显就不知情的样子,如果她知道自己已经是个可以修炼的人了,一定会来找咱们两个讨教修炼之法的。” 这么一想还真是,泉打消了心中的念头,“那要不要给她说你认为?” “说吧,她有权知道,而且她的封印越早解除不就意味着咱们离大计划越来越近了吗?” 泉细想了一会儿认为玄渊的话有道理,便走到温沅的身后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她。 起初温沅还不相信,“师父你别开玩笑了,如果我的灵根长出来了,我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她看着师父的表情感觉不像是开玩笑,又确认了一遍,“你真的没有糊弄也吗师父?” “这是何等重要的大事,为师怎么可能会糊弄你,不信你现在试着催动自己的内力,看看为师到底有没有骗你。” 在泉的悉心指导下,温沅成功催动了自己体内的妖力,可由于她还不能很好掌握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全城的捉妖师都感知到了这股力量的存在。 此时正往温沅他们所在的方向赶过来,“遭了,一会儿捉妖师过来玩如何应付他们?” 温沅却沉浸在了自己终于拥有了灵根的喜悦中,“我终于有灵根了……我可以修炼了,我不是废物了!” 她开心地在院子里大喊大叫,但伴随着温沅兴奋,一些妖力会不受控制的爆发出来,几次下来,全城的捉妖师都意识到了都城的不对劲。 玄渊二人赶紧让温沅停下来,“阿沅!快停下来,你再这样附近的捉妖师都要围拢过来了!” 这时温沅才突然从癫狂中清醒过来,“那……那怎么办?” “你现在有妖力了,你试试看能不能布下一个结界隔绝现有的所有妖气。” 可这样的妖术温沅怎么会啊……就算按照泉的话一步一步来,也还是都失败了。 “我不行……” 就在此时,外面走进来一群气势汹汹的人将矛头直指温沅,“你又在纵容妖物为非作歹了是不是?!” 幸好在他们到来之前泉与玄渊合力将温沅不小心释放出来的妖气暂时遮掩住了。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温沅现在体内的妖气太盛,而且承自大统领的大妖一脉,不是他们能轻易掩盖过去的。 温沅不停抠着自己的脑袋,神情模样看上去实在是奇怪极了。 对面那群捉妖师还打算在公主府里探寻一番,谁知温沅突然发了脾气,“全都给我滚出去!这是公主府!不是能容忍你们放肆撒野的地方!滚出去!” 她几近癫狂的样子吓坏了这群捉妖师,好歹是公主,总得给个面子,一群人不情不愿地退出了公主府。 他们刚一走,玄渊和泉就又教起了温沅如何收敛自己的妖气,“阿沅,你跟着我做,深呼吸,放松自己,不要紧绷着。” 温沅不耐烦地照做,紧接着玄渊就让她感受自己体内的力量,“现在你是不是觉得很烦躁,体内一股力量不停地冲撞。” 没错就是这种感受……温沅没有说话,却止不住地点头。 “那你现在闭上眼睛,幻想这股力量是个火红的小人,再想象出一个蓝色的小人将它压制住……” 不得不说温沅的悟性极好,玄渊只教了一次,她就已经完全能够掌控自己妖气了。 但是对于妖力她还是不能完全控制,常常失控,“师父……为什么我不能控制自己的妖力,明明我都有在很努力的控制了。” “许是因为力量太过强大你还把控不住,没事,咱们慢慢来就好了,现在你能控制自己的妖气不被人发现就是最好的。” 泉想着温沅既然已经解开了封印,那是不是就能带她回万魔渊了,那才是对她修炼有帮助的好地方。 但将这件事同玄渊商量时,对方却不同意了,“现在万魔渊里还有神界派来的眼线,一日不将他们清楚干净,一日都不能带少主回去。” 这的确是现存的最大问题,泉思量了一番决定亲自回万魔渊一趟,将那些背主忘恩的东西一次揪出来清理掉。 “那你一个人在这里有把握吗?阿沅现在的力量毕竟太过强大了,要是万一控制不住,正好我也不在,那可如何是好?” 玄渊却觉得他太过多心了,“反正是在龙国的地界上,你不是和那个老皇帝签订了契约吗?他只能护着温沅,如若不然,他的命可就不保了。” 这话说得有理,“那行,我先回万魔渊了,等我的好消息吧。”拍着玄渊的肩膀,男人说话间就凭空撕开了一道口子,身子钻进去后那口子立刻就消失了。 泉虽离开了,但有玄渊池照月他们在,几人日日教温沅妖术,以及一些控制自己暴动的妖力的方法。 温沅虽悟性极高,但在控制妖力这方面,还是如同一个未开智的小儿一般。 “这种事急不得,你也不要太过灰心了。” 其他人每次都这样劝慰温沅,听得她耳朵都起茧子了。 * 几日后,玄渊发现最近的温沅很是奇怪,频繁地挠她的头,“阿沅,这是怎么了?每天都见你在挠。” “不知道……我感觉我脑袋很痒,像是要长出来什么似的。” 正说着话,一对金色的耳朵突然从温沅的头顶上冒了出来。 温沅抬手抚摸着毛茸茸的耳朵感到一阵惊喜,“是耳朵!原来是因为要长耳朵了!” 那自己会不会长尾巴呢……她期待地望着自己的屁股,“难道我光有耳朵没有尾巴?” 不一会儿温沅就开始趴在地上抽搐了,玄渊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哪里不好,最后皇鸟拦住了他,“这是要化为原形了,没事的,都会经历一次的。” 温沅的原形自然也是狐狸,但她并不是沈怀言那样普通的山野狐狸,经过祖辈的修炼,温沅继承了父亲的九条尾巴以及一身金色的皮毛。 “当真和大统领一模一样……”只不过温沅的狐身眼尾的地方多了一朵淡淡的白色小花,形似梨花,凑上去看却发现不是。 众人猜想这应该就是她母亲的标志了,毕竟她母亲从前可以司掌世间万物开败的神女。 温沅在原地不停转圈,自己从今日起就是妖了吗?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看着自己柔顺的皮毛,温沅凑上鼻子闻了闻,“竟然有花香的味道……” 她刚走两步,脚底被她踩过的地方竟然平白无故开出了花来,“这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因为你母亲的缘故?” “应该是了……师父说我生母是管植物开败的,现在的情况看来,我的确是他们的亲生孩子。” 这不废话吗……玄渊心中暗诽,教给了温沅控制变身之法,“只要学会了就收放自如了,以后想变人就变人,想变狐狸就变狐狸了。” “那能不能变成其他人呢?”温沅曾经看到过泉玄渊和沈怀言都变成了其他人,不知道她要什么才能整我这么厉害的妖术呢…… 好期待啊……温沅憧憬着自己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妖时的模样。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七四章 超前想法终被认可 现在的温沅可有点流落在外的意思了,万魔渊回不去,怕被有心之人透露给神界。就连都城都待不下去了,城里的这些捉妖师现在无时无刻不在盯着温沅的公主府。 幸好温沅现在也懂得了如何控制自己的妖力和妖气,轻易不会被发现。 “很奇怪,你体内的力量按理说应该会逐渐趋于平静的,但现在我看你体内的妖力大有冲撞之势,该如何是好……” 泉回万魔渊处理事情,玄渊又实在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一点办法都没有。 温沅却不以为然,觉得这一切都是正常的,“或许慢慢的就好了吧,反正只要我能控制住妖力不被旁人发现那不就好了。” 这么说倒也是,玄渊点点头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里拿出了一本修炼秘籍给温沅,“这是万魔渊的孩子一定会看的书,里面都是常用到的妖术,你可以抓紧学学,等学会了这里面的,我再慢慢教你高阶的妖术。” 书里介绍得很详细,包括施展妖术时的呼吸、如何催动力量等,“那我现在的妖力可以学习高阶的妖术吗?我想试试。” 现在的温沅学习高阶的妖术还为时过早,而且只要是学习都会有失败的概率,若是在万魔渊,大可随她失败无数次,但在飞花城里,一次失败可能就意味着无数捉妖师的围追堵截。 玄渊蹙着眉否决了温沅的话,“还不行,等日后吧,现在学习的这些妖术都够你用了的。”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温沅也不胡搅蛮缠,确实,现在学习的妖术已经完全够用了。 而且她还在偶然间发现了自己的另一种能力,“对了,你们看。” 只见温沅随手往脚边的小野花上轻轻一挥,本被雨水打得蔫了的花儿立马焕发生机,“玄渊我这是不是无意中学会了什么妖术啊?” 玄渊不这么认为,在万魔渊,能让枯萎的植物复苏这样的妖术虽然确实存在,但也是高阶妖术,温沅短时间内不可能自己习得,毕竟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死而复生”的术法。 他认为,这是温沅继承了自己母亲的力量,毕竟她母亲就是能控制植物开败的神女,这也算一种传承吧。 “应该是你母亲的能力,妖族的妖术万物复苏是高阶妖术,现在的你不可能自己领悟。” “原来如此……”温沅握住手,“我母亲还有什么其他的能力吗?” 其他能力?玄渊垂头想了一会儿,“也没有其他的能力了,能够复苏万物,已经是难得的神力了。” “这样啊……难怪我体内的力量如此蛮横,想来也有些我母亲的原因在里面。” 这么说来的话,或许是真的…… 毕竟大统领是妖族历史上唯一一个与神明在一起的妖了,温沅也是唯一一个妖与神结合所生下来的孩子。 “小姐,宫里三日后要举办一场比武招亲,皇上邀请你去看看呢。” 春花为温沅递来了一张请柬,温沅一眼就看出了奇怪的地方,“怎么会是晚上比武呢?这看得到个什么东西啊?” “谁说不是呢,我拿到的时候也觉得奇怪呢,或许是皇上另有安排吧,小姐要去吗?” 去啊,这样的热闹怎么能不凑呢,温沅将请帖收好,“自然是要去的,我倒是想看看这晚上举办的比武招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日后,比武招亲如期而至,温沅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给谁招亲,从一开始就弄得神神秘秘的。 夜幕下湖心人工搭建的台子漂浮在水面上,烛火以铜镜映照,明黄柔和的光被投射在偌大的台子上。 “这浮动的台子在上面想要站稳都困难,怎么还能说是比武招亲呢?”何况这到底是给谁招亲啊,这么久了,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温沅在湖边的看台上等得心烦意乱,就在这时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乘风踩在水面上站上了浮台。 而在看台上的温沅认识这两人,是朝中将军的儿子,“圣上,便有我兄弟二人献丑了。” 温沅是越来越看不懂这比武招亲了,两兄弟上来比武,这还有什么看头,到时候一个让一个的…… 可谁知兄弟二人一招一式都十分刁钻,尽往对方的死穴上攻去。 而此时温沅也发现了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一个女子。 女人看起来并不像是未出阁的姑娘,倒像是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人,眼角眉梢可见风韵。 对方自然也发现了一直紧盯着自己的温沅,朝温沅投去一个眼神后又继续观战了。 难不成是她要比武招亲?可她看起来也不像是缺男人的样子啊。 “春花,你看那边站着的女人,你可有印象?从前见过没?” 春花往温沅手指的方向看去,“没有见过。” 几乎是在看到女人的一瞬间春花就确定了这人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那就奇怪了。 江眠这时候从人群里挤了过来,“阿沅姐,好久没见到你了,怕是都把阿眠给忘了吧。” 女孩儿早与江知宸成了亲,如今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军师夫人了。 如今的她满脸幸福,一看就是江知宸宠爱下的结果,“确实许久不见了,你看起来都不一样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阿沅姐也变得不一样了,现在的气质好清冷啊,若不是我熟悉你的性子还真不敢随便上前搭话。” 自己看起来当真有这么冷漠吗?温沅自嘲一笑,将话题转向了那个神秘的女人,“你可知那边站着的人是谁?难不成就是她要比武招亲?” “是啊,你可知她是谁……”江眠神秘兮兮地凑近了温沅的耳边,“她是先帝最小的女儿,被送去了草原和亲的敬安公主。” 这么说来,温沅再一次看向了女人,“可这年纪也不对啊?敬安公主怎么说今年也该有四十岁了吧,可她看起来就像是和我一般大一样。” “听说得道了,所以容颜老得就慢,这么想的话还真有些道理。” 二人窃窃私语引得了敬安公主的注意,女人举止高贵,缓步走向二人,“晅阳公主可记得我?我还抱过你呢。” 怎么会不记得呢,敬安公主嫁去草原的时候温沅刚六岁,说起来,这敬安公主还是她的姑姑呢。 “自然是记得姑姑的,一别十数年,姑姑一切可还安好?” 回想起来,敬安公主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总是抱着自己满宫乱窜,“丈夫早死,守寡多年,但真要说的话,其实我过得还不错。” 嫁到草原的第三年,她的丈夫就去世了,不过那时的敬安公主已经将丈夫的家族牢牢掌握在了自己手中,现在回来,也不过是在那草原上待得实在无趣罢了。 “今日的比武招亲难不成是为姑姑准备的?” 敬安公主闻言看向温沅的表情有几分戏谑,“若我说是呢?” “那姑姑活得可真潇洒,日后阿沅能如姑姑一般就好了。” 这话让女人对她的肯定又加深了一分,“刚回来就听说你这孩子性格独特,没想到还真合我的胃口,不过可不是为我招亲,是为了我唯一的女儿。” 敬安公主唯一的女儿如今年岁也大了,而且是个二嫁妇,所以唯有这一个办法能让她找到如意郎君。 其实她从草原回来的最大原因就是这个。 温沅这才注意到她身后那个其貌不扬的女孩子,在她脸上看不到一点敬安公主的影子,倒是气质很是相近,举手投足也有点她母亲的意思。 女人说着一口并不流利的官话,想来也是慌忙之中现学的。 “听说阿沅如今年岁还未成亲,不如一起挑选?” 温沅可对这种事情没兴趣,连忙摆手拒绝了敬安公主,“姑姑就别说笑了,我现在可没这方面的想法。” “与你一般岁数的大多数第二个孩子都会走路了,你却还是孑然一身,难不成想学大姑姑?” 敬安公主嘴里的大姑姑就是她的大姐,先帝的长公主,最后削发为尼常伴青灯古佛去了…… “那也没什么不好,我觉得女人还是不要被世俗的感情束缚了手脚才好。” 她这种理论放在如今的天下肯定是行不通的,说不定人人都以为她是疯子。 但敬安公主听了却忍不住赞叹温沅,“你看待万事万物很通透,你也确实很与众不同,难怪为龙国带来了那么多的惊喜。” “龙国大概只有姑姑一人能够理解我,他们都觉得我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罢了。”温沅再一次咧着嘴角讥讽地笑了,“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确实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敬安公主对这种事向来不以为意,“只要自身足够优秀,孑然一身也没什么不好,就好比我,丈夫死了又如何,人人都以为我不行,可我还不是将家族壮大到了如今的地步,现在那草原上谁人不知我的名字。” 温沅很是佩服地看向了姑姑,“姑姑今日的话又让我清醒了不少,是啊,我们要做自己,绝不能依附别人。”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七五章 新王现世风云再起 当晚比武招亲结束后,温沅回公主府的路上就一直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 可让隼他们寻找了几次都没有一点线索,“或许是我多心了。” 并不是温沅多心了,的确有人跟在她的身后,只不过这人不是别人,而是刚才与她相谈甚欢的敬安公主。 温沅洗漱完刚准备躺上床休息,就听外面一阵敲门声响起。 原以为是春花,“进来就行了呀,怎么了春花?” 可说了半天都没见人,敲门声还是不断,温沅觉得奇怪,披上衣服直接拉开了房门。 谁知外面站着的竟然是敬安公主,“姑姑?你不在皇宫里待着,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女人关好了房门,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为房间布上了结界。 “姑姑?”女人用手撕开自己的脸皮,里面赫然露出一张男人的脸来。 这么些日子里他一直在寻找温沅,现在总让自己逮到机会了,“我可不是你的姑姑,少主。” 一听到少主二字,温沅立刻意识到这是万魔渊来的妖,她慢慢往后退,企图唤醒这个男人,“无论你想做什么……都想想自己的未来,你如果对我做出了任何事情,泉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在人间已经躲藏了这么多年了,万魔渊派出那么多妖兵从未抓住过我,而这一次,泉不在,这是我的机会,你懂吗?” 男人好像还不知道温沅已经解除了封印觉醒了大妖之力。 她继续扮猪吃老虎装成可怜柔弱的模样,“你想要什么……只要继承了父亲的位置,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啊!” “我想要的,是你的位置,懂了吗?”可是男人根本没有机会,就算没有温沅,还有泉,没了泉,还有玄渊,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 他早就与神界暗中勾结,谁知神界在这时候停了手,害得他只能孤身一人完成自己的计划。 温沅见男人已经完全放松了警惕,趁他不被一手掐住了男人的脖子,手臂上的藤蔓此时疯了一般地向着手指生长,只一会儿功夫,温沅的指尖中就冒出了许多藤蔓。 这些藤蔓像是有意识一样往男人的眼睛鼻子里钻,很快男人就被塞满的藤蔓憋得窒息而死。 温沅松开手,自己指尖的那些藤蔓也都快速收了回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她叫来了玄渊,男人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已经冰冷的尸体,“是血岐……怎么会是他,之前得到的消息是他已经死了啊。” 玄渊知道事情不对劲,立刻将这件事告诉了泉,“我知道了,不查不知道啊,万魔渊现在可是群魔乱舞,要不是我回来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听说最近神界也出了点问题?” “没错,神界一直信奉的神树最近有枯萎之象,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情,神界为了神树忙得焦头烂额,就没有时间关注我们妖界的事情了。” 这倒是,这么一说的话,好像确实是件好事情。 二人聊了一会儿泉才想起来问血岐的死因,“是你动手杀的吗?有没有暴露自己的妖气?” 泉深知血岐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 却不想玄渊竟然也颇为震惊地道:“是少主动的手,而且做得干脆利落,一丝痕迹都不露。” “她怎么做到的?这血岐好歹也是万魔渊的大将……” “这我也不清楚,少主并没有细说,但我查验尸体的时候为血岐的鼻子里找到了一些细窄的藤蔓叶子。” 泉打算自己回去以后再亲自和温沅讨论这件事,现在也只能先放一边了,“我知道了,你保护好她,别让她被捉妖师发现了。” “我知道,少主想修习一些更为高深的妖术,你看……” “教吧,她既然都已经有能力独自一人面对血岐了,看来你我不久之后,妖术就要在她之下了……” 现在泉猜测温沅将自己父亲的妖力与母亲的神力结合到了一起,否则以救治为主的复苏之术怎么会成了她杀人的手段。 以藤蔓杀人……那不是树精才会的吗?着实有趣。 第二天清晨,玄渊拿着一本古籍交到了温沅手里,“你不是一直想学高阶的妖术吗?这里面就是了。” “这其中就包括你最想学的变幻之术,只要学会了,很多事就要方便许多。” 温沅一听能学变成其他人的妖术了心里激动得不得了,专心听玄渊给她讲解这其中的难点。 不知是温沅的妖力过于强大,还是她本身悟性就很,学得很快,快到令人咂舌的地步。 玄渊心中还有些不是滋味,“不愧是大统领的女儿啊,一点即通。” 虽然起初是难了点,但当温沅学会了控制自己的妖力以后,这些妖术对于她来说就像吃饭一样简单。 想当初他化形都化了三百年才能化成完美的人形,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只学了一炷香的时辰就能完全掌握精髓了……不一般。 刚学会的温沅新鲜劲还没过呢,就嚷着说要去街上试一试。 玄渊怕她出什么状况,耐心跟在了身后。 温沅想了下,变成了敬安公主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宫,正遇上真正的敬安公主的女儿。 她还不知道呢,自己的母亲其实早就死在了妖的手中,“母亲您回来了,快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温沅坐在椅子上享受着女人端上来的热茶。 但她很快就担心起来,敬安公主没了,那她的女儿要怎么办?自己不会一直扮演她的母亲吧?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啊…… 温沅突然头疼起了这件事,也开始后悔变成姑姑的模样进宫了…… 谁知那女子竟然惆怅地望着远方说到:“其实你根本就不是我的母亲,对吧。” 温沅还在想她是如何得知的,谁料女子竟然将她当成了那个一直伪装成她母亲的妖,“你有很多我母亲没有的习惯,她从不饮茶,你却爱茶如命,几乎几天就要喝去不少的茶叶。” “我很想知道我的母亲去了哪里,但我恐怕没有那个能力接受事实,所以……还是请你一直做我的母亲吧,哪怕你一直在骗我,我都愿意接受你。” 听了她的话,温沅心中一阵酸楚,但她还是选择离开了,那天开始,世上也再没有了敬安公主这个人。 至于皇上他们,心中虽然奇怪,但还是依照敬安公主女儿的意思,不多过问了。 回到公主府后,温沅立刻卸下了自己的伪装,她认真地望着玄渊问起自己心中一直都存在的疑惑,“妖族真的杀了很多人吗?” 玄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但还是点了点头,“是的……虽然每代大统领都严令禁止滥杀无辜,却还是有不少妖以人的血肉为食。” “更何况这世上的妖散落各地,我们无法做到每一次他们犯了错都抓回来处置,久而久之……也就因为疏于管理,不少妖开始变得肆无忌惮了……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两年妖伤人的事情变多了。” 温沅闻言独自坐着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会将三界一统,我会是这个天下唯一的主人。” 自从温沅的封印解开,并且觉醒了大妖之力后,玄渊发现这丫头说话是越来越像她父亲了。 曾几何时大统领也说过这样的话,看来他的愿望是要在他女儿这里实现了。 玄渊很是欣慰,“我们都期待着这一天,无论如何,我和泉都无条件的相信你并站在你这边,那怕与若有神明和人类为敌。” “你说,如果我的能力够了,我能创造出一个世界吗?” 什么?! 玄渊惊在原地,“你还想创造一个位面?” “原来这个叫位面吗?差不多吧……或者就单独的一块地方,规则完全由我制定,我选择生活在那里的人,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看得出来,温沅在这个问题上是认真的。 “可以是可以,但这个必须得修炼到一定的境界,你像神界的有些矫情的神,就喜欢单独划分出一块只属于自己的地方来居住,虽然我们妖界拥有这种能力的不少,可我们比较喜欢大家聚在一块热闹的感觉,所以从来没人实践过。” 温沅再一次陷入了沉思,“原来如此……我知道了,等我再考虑一下吧。” “我觉得再过一段日子,我就可以跟你们一起去万魔渊了,现在的我……感觉对付一些杂鱼还是轻轻松松的。” 为了不让玄渊反驳自己,温沅轻一抬手,风云骤变,她再一挥手,又回到了开始的状态,“玄渊你觉得呢?” 这句话这个神态……这气场这压迫感……玄渊仿佛回到了在大统领座下的日子。 “我觉得你已经准备好了,不如挑选一个合适的日子,我们就一起回万魔渊吧。” “自然,到时候群妖听令,他们的新王回来了。” 玄渊看着已经完全成长了的温沅,心中甚是宽慰,“大统领,你的夙愿……就快要完成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七六章 新王继位群妖听令 “听说了吗?万魔渊出事了。” 沈怀言坐在路边的茶摊上休息,没想到还能听见妖族们议论万魔渊的事情。 他嗅到二人身上的妖气,坐过去与他们一同聊天,“二位刚说万魔渊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那两人疑神疑鬼地看着沈怀言,直到他也露了点妖气出来,二人这才打消疑虑,“原来是同族……万魔渊啊,最近听说死了不少从前大统领座下的臣子。” 哦?沈怀言蹙眉将声音压低了问到:“这可是新鲜事啊……二位可有什么这方面的消息?” “不知道,只知道是副统领动的手,听说就连早已传出死亡消息实则东躲西藏的血岐都被杀了……” 旁边另一个男人补充说到:“这么说起来可就更奇怪了,血岐不是被副统领杀掉的,我这边听说是被一个女人杀的,就是不知道这天下哪个女人能杀得了血岐了。” 血岐的传说沈怀言也算从小听到大了,作为万魔渊有着赫赫威名的大将,能将他杀掉的女子,要不就是神界的,要不就是妖界的,人族根本不可能存在这样的女人。 “他们都说万魔渊要变天了,你说会不会是副统领想谋反?所以将曾经那些重臣给杀了?” 他们会这么想也无可厚非,毕竟妖界自从大统领殒命后就一直沉寂,现在这些动作很难不让人怀疑泉的真实目的。 如果不是足够了解他,沈怀言此刻也会被他们的情绪带动,从而跟着厌恶起这位副统领来。 正因为足够了解泉的为人,所以沈怀言在听到这些话后也只是一笑了之罢了。 “我从别处听说咱们副统领正在千方百计寻找大统领还在世的女儿呢……” 这样机密的事情他们又是从何得知的……沈怀言支棱起了自己的耳朵仔细听着,生怕漏掉一点重要的信息。 “大统领还有女儿?那现在应该挺老了的吧?” “距离妖神大战都还不到三十年,能老到哪里去,从大统领去世的时间来看,现在那孩子应该三十岁左右?” 他们还真猜对了,沈怀言一声不吭地坐在旁边,两个男人突然将话题引到他这里来,“我说这位小兄弟,你修炼多久了啊?如今多少岁了?” “九千多岁了,再过不久就要经历最后一道雷劫了……” 两个男人还以为他顶多就是几百岁的小妖而已,没想到竟然是个将近一万岁的老东西,难怪听到这些消息这么淡定。 “原来是前辈,失礼了,前辈修炼将近万年,定是见多识广,不知前辈可有万魔渊的消息?” 他们是当真敬佩沈怀言这样的大妖,但沈怀言就算知道万魔渊一些事情,也不可能告诉他们啊,“我游山玩水惯了,不关注万魔渊的事情。” 对面坐着的二人很是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忽然另一个想起来什么,又是一脸欢喜地道:“对了,我听说妖域里预言的下一任大统领是个女孩子,那看来副统领找到云大统领的女儿是命定之事了。” “你这消息够灵通的,竟然还能知道妖域的预言。” “嘿,这就是朋友多的好处。”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沈怀言继续听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新鲜事可听了就离开了。 一路上他都在想着两人的话,血岐死了,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会不会就是阿沅…… 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阿沅的封印还没有解开,怎么可能有能力杀得了妖族的大将呢。 正走着,耳朵里忽然就冒出了一道冷漠、不容置疑的男声,这是泉的声音,“群妖听令,新王继位,即刻启程前往万魔渊,不得有误。” 新王继位? 难不成阿沅的封印已经解开了?沈怀言这才发现街道上有许多和他一样得到妖令手足无措的人,原来……妖族一直都隐藏在人群中,他还以为妖族就快被捉妖师杀到绝迹了…… 虽与温沅说过不会再纠缠,但万魔渊发出来的妖令,不能违抗啊……所以沈怀言还是踏上了回万魔渊的道路。 * “这身衣服我觉得是不是太华丽了啊……我想要简单一点的。” 妖族的继位大典向来都是非常隆重的,只可惜温沅对送来的衣装完全不感兴趣,“算了吧,我自己变一身出来吧。” 对着铜镜温沅轻轻挥了挥衣袖,身上立马浮现出一身月白长裙,金丝走线利落,一条金龙栩栩如生地盘在裙摆。 “怎么样?” 大家伙自然是顺着她,“好看,与你很是相衬。” 天下的妖族虽然都归万魔渊统管,但还是有不服气的。 狼族与虎族向来爱生事端,所以温沅的继位大典上,他们自然也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两族的族长看着这娇娇弱弱的小女子,不禁发笑,“这难不成就是咱们以后的大统领?哈哈哈哈哈!副统领,你还真是会开玩笑。” 狼族的首领头一次没有反驳虎族首领的话,“就是啊,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握得住武器吗?别还没和神界开战就尿遁了,那可不好。” 皇鸟觉得这两个人说话太过难听,正打算教训一下,被温沅拦住了。 她不紧不慢地走向前,虽然身形没有二人高大,气势却丝毫不弱于二人,“如果我没有统领妖界的能力,那么二位认为谁能胜任大统领呢?” 这下二人可吵开了,都在说自己可以,吵得温沅耳朵疼,随手一划拉就将二人的嘴用妖力封上了,“听好了,只有本尊有能力有资格做这个大统领,你们若不服,尽管来向我讨教。” 虽然她随手就封住了两位族长的能力让群妖咂舌,但还是有人不服气温沅,首当其冲的就是虎族的族长。 魁梧的男人不停指着自己的嘴巴让温沅解开,好不容易能够说话了,却还是温沅不喜欢听的那些,“你既然说你有能力,那咱俩就来比试比试,不死不休怎么样?” 切磋的话温沅很欢迎,但不死不休还是太过认真了,她转身坐到大统领才能坐的位置上,居高临下地睥睨底下众妖,“开始吧。” 什么? 难道她要坐着和虎族的族长打?这也太目中无人了,底下群妖议论纷纷,“人不大,气焰可是挺大的,怎么说虎族的族长也是个武痴,还能打不过她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虎族族长在听到底下的议论后自信心膨胀起来,伸出虎爪直直向温沅冲过去,可还不等接近温沅,就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温沅瞄了一眼他的脚底,男人也一脸疑惑地朝自己脚下看去。 只见无数的树根将他的双腿缠绕起来,男人动弹不得,只能在那位置上叫嚣,“有本事你把老子放了,咱们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真刀真枪?温沅冷笑走到他面前,“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 语罢他掐住了男人的脖子,随之而来的是虎族族长腿上的树根尽数退散。 温沅毫不费力地将虎族族长从地上掐了起来,“你们可以质疑我能不能管理好妖族,但绝不能质疑我的实力。” 用尽全力的一甩,虎族族长被摔进了石墙里抠都抠不下来。 好不容易站起身,男人朝温沅跪下,“大统领,我服了……虎族愿追随大统领无怨无悔永不背叛!” 下面一些人还认为这是温沅和虎族族长在演戏。 可只有男人自己才知道,刚才在被温沅掐住脖子的那一瞬间,自己根本使不上劲,他拼了命地想要用妖术攻击温沅,可根本无济于事。 这个女人不简单,跟着她绝对不会错。 大部分人见虎族族长都奈何不了温沅,也就接受了她作为妖界的大统领。 可狼族向来和虎族不对付啊,他们只认为是虎族在和温沅联合做戏罢了。 狼族的族长跳上高台,他比温沅高出了一个头还要多,此时的温沅在他眼里就像是一只柔顺的小白兔,“你这小妮儿,别是和那莽夫一起来骗我们,想做大统领,还得问问我手里的这柄宝剑答应不答应。” 话音刚落他就对准了温沅的心脏刺去,可温沅却只是打了个哈欠就轻而易举地躲过了攻势,双指一捏,剑尖被她捏在了双指之间,“太慢了。” 说完,她稍微一用力,那剑就被她弄断,“不好意思,你恐怕得重新寻把宝剑了。” 此刻狼族族长才意识到,自己惹错人了,若不是温沅大度而且没有和他们认真,恐怕今天他和虎族的那个莽夫都得交代在这里了。 “大统领。” 他单膝跪下行礼,谦卑恭顺的模样让在场众人诧异,但紧接着剩余不愿相信温沅实力的群妖也跟着狼族族长跪在了地上,“新王继位,我等自是喜不自胜,还望大统领带领妖界走向巅峰。” 狼族族长的话如石子落水激起了一层层涟漪,那些妖都跟着他喊:“望大统领带领妖界走向巅峰!” 温沅看着此刻对自己心悦诚服的群妖,心中同样感慨万千,因为此时此刻的她,终于完全继承了父亲他们的记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七七章 别扭二人前路漫漫 温沅注意到了下方不远处站着的沈怀言,不知为何,她始终无法忘记他,“过来。” 她的手指向人群,人们顺着温沅的眼神向望去。 只见后面站着一个极为优秀的男人,长身而立的他有种遗世独立的淡然,可那张脸却是极尽的妖异,就像一朵开在妖域血池中的金莲。 沈怀言走到温沅的面前跪下,毕竟此时的她已经成为了妖族真正的王。 温沅垂眸看着这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赤裸的玉足踩在他柔顺的墨发上,朱唇轻启,“从今往后,在我脚下承恩卖笑。” 刚说完,温沅就后悔了,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从前可不是有这种特殊癖好的人啊,而且……沈怀言待她不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羞辱他…… 好像是下意识的,又好像是…… 谁知男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将头埋得更低了,“能被大统领看上,是怀言的荣幸。” 似乎……还挺享受? 但其实妖界历来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尤其是在大统领身上,就发生的更多了,历代大统领身边哪个不是美姬环绕,除了云中邈…… 这男人就好像是个石头一样,身边只有一个神女。 所以在他们看来,温沅会在继位的第一天就选出自己的男宠是很正常的事。 有的人甚至遗憾自己没有被温沅选上,更有甚者将自己送给温沅,“大统领,您看我行不行……我也想进您的后宫。” 男人长得确实不错,温沅也不知自己到底哪根筋没搭对,竟然直接答应了,“可以。” 眼见男人成功了,更多颇有姿色的男妖纷纷向温沅献上自己。 温沅并没有全部收入囊中,而是挑选了其中几个最有姿色。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知道刚才收下第一个男妖的时候,沈怀言的嘴角抽动了,他在吃醋…… 而她……竟然为了让男人吃醋,对这些献媚的男妖来之不拒。 自己真是变了。 住在万魔渊的日子很无聊,没有春花,没有隼也没有鸮跟着自己,温沅不习惯。 而万魔渊本就留有的妖族侍女并不知道自己的习惯,所以也伺候不好自己。 温沅撕开一道空间裂隙钻了进去,转眼就到了都城的公主府,原以为她会想念这个地方,却没想到人间稀薄的灵气让温沅差点怀疑这是不是自己一直居住的人间。 “春花。”她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正在忙碌的春花。 春花闻声转头,发现竟然是跟着玄渊他们出去了的小姐,“小姐你回来了!” 她兴奋地跑上前,却发现温沅变得不一样了,“小姐你……” 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了,眉眼间的神韵、气质……都与离开公主府之前大相径庭,“小姐……你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吗?人的气质都变得不同了。” “春花,有些事情之后才能给你说,不如现在,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好吗?去叫上隼和鸮……” 春花照着温沅的话做了,很快两个男人被带到她面前,“跟我走吧。” 温沅随手又撕开了一道口子,带着三人穿过,他们最初还不能适应万魔渊充沛的灵气。 “小姐你……” “你们都知道泉玄渊他们是妖,现在我要给你们说的,可能会颠覆你们的想象。” 向来了解温沅的隼已经猜到了她接下来的话,“小姐你也是妖,对吗?” “不错。” 隼紧接着问到:“不是普通的妖,是妖王……对吧?” 不得不说毕竟是做暗卫的,观察周围环境的能力就是强。 温沅并没有否认,而是淡笑着点头,“我知道,你们对妖其实并没有完全放下心结,如果你们想回到人间,我会送你们回去,你们依然可以待在公主府,但如果你们想留在万魔渊,也可以,我会让所有妖尊重你们。” 这样的事情春花一时间还接受不了,倒是隼,答应得爽快,“我跟着小姐,即使小姐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们保护了,我还是愿意跟着小姐……” 这时沈怀言从寝殿里走了出来,温沅敏锐地觉察到他此时正盯着自己的方向,干脆用白皙的手指拨弄起了隼的嘴唇,“好,那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一旁的鸮不明白温沅这是什么意思,但他也愿意跟着温沅,“我也愿意跟着小姐。” 只剩下春花了,她纠结了好一会儿,“小姐……我还是想待在公主府,这里并不属于我,我刚来都觉得很不习惯了……或许以后我会选择到这里来侍奉小姐,但现在我只想回去。” 温沅自然是尊重她的想法,撕开裂隙将春花送回了公主府。 沈怀言站在后面没有走的意思,温沅吩咐妖族侍女安置好隼鸮二人,自己则是步伐轻快地朝着男人走去。 她用手指勾住沈怀言的衣带,“跟本尊来吧。” 将他重新带回到寝殿里,温沅坐在床边冷漠地看向了沈怀言,“过来伺候本尊更衣啊,愣着什么?” 这几天她都是这样,一直来自己的寝殿,明明收了那么多男妖,却没见她正眼看过其中的谁。 沈怀言讨厌这种被当成男宠的感觉,但这又是他唯一能留在温沅身边的方法,罢了……认命吧,只要她在自己身边,怎样羞辱自己都可以。 男人走上前细致地为温沅脱去了外衣,温沅就这样穿着里衣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沈怀言就这样在她身边守了一整晚,第二天清晨,温沅起床时发现他竟然趴在床边睡着了。 “就这样守了一整晚?还真是个笨蛋。”她用指甲轻轻划过了男人的鼻梁,曾几何时,自己也这样玩过他高挺的鼻子。 时过境迁,一切都不一样了。 温沅起身自己穿好了衣服,临走前本想为她披一件毯子,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为沈公子准备些清淡的早膳。”温沅自己都没意识到,她还记得沈怀言的喜好。 她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心里还有沈怀言。 用这样羞辱他的方式来宣泄自己的情感,温沅……也不过是个感情上的失败者罢了。 温沅没有忘记自己的豪言壮语,她时刻记着自己双亲的仇,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记忆告诉她,还有一件大事没有完成。 父亲的妖丹,被他亲手藏在了妖域的极鬼之镜里。 极鬼之镜是妖域中能够预演未来的镜子,只放自己承认的妖进去,温沅头大……她怎么知道自己够不够格进入到镜中的世界啊。 她本想去找泉商量这件事情,却在路上被上次收的一个男妖耽搁了时间。 温沅现在总算是理解当皇帝的无奈了,莺莺燕燕的,可不烦人嘛,“大统领。” “什么事?” 温沅不耐烦地看着对方。 “我……就是……大统领这几日都宿在沈公子的寝殿,都不来看看我们……” 无语……温沅白了他一眼,冷漠开口:“本尊让他留下是真心喜欢他。你们不同,只是一时兴起罢了,所以本尊不会碰你们。明白了吗?” 她认为自己的态度已经足够明确了,温沅甩开男人的手快步离开,而且一切都被沈怀言看在眼里。 自从来了万魔渊以后,他像一个疯子疯狂地跟踪监视温沅,而现在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地回自己的住处了。 温沅找到泉,“将宫里那些男人都给我打发走,成天缠着我,烦死了!” 她完全忘记了自己一开始找泉要说的事情。 男人怀中抱着凛儿,面色愉悦,“哦?包括沈怀言?” “他留着。”温沅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 “噗……” 二人相视一笑,“你还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你将他当成是男宠日日羞辱他,也该够了。” “不够,谁让他当初不辞而别,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泉嗅到了惊天大秘密的味道,立马来了兴趣。 可温沅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了,冷着脸道了一句没事后坐在主位上,“极鬼之镜怎么进去?” 她终于还是想起来了这件事情。 “极鬼之镜?你去那地方做什么?可不容易进啊,听说里面凶险重重,再厉害的妖进去了也只有三四成活着出来的机会。” “父亲的妖丹,在里面。” 什么? 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住了,他的妖丹在里面,那他是靠什么力量打上的神界? 这男人怕不是个变态吧……这么强?没有妖丹都能和神帝战个平手,要不是被偷袭……也不会殒命。 “极鬼之镜五百年才开一次,下一次极鬼之镜开始三年以后了……” 还以为要多久,三年,温沅等得起,“那就等着吧,反正我现在是妖了,有无穷无尽的寿命。” “只是在这里待久了,难免想念人间的日子。” 她撒谎了,她想的根本不是人间的日子,而是从前那些羞辱过她的人,温沅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从前她无力反抗,只能以身份压制她们,可现在……她想要过往的一切都讨回来。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七八章 中秋之夜再度进宫 有了妖力之后温沅可以随意穿梭任何地方,倒是也方便。 “小姐,在万魔渊的日子还开心吗?可还习惯?” 春花一直没有去万魔渊,但她心里还是记挂着温沅和隼他们。 “不是你在侍奉,始终觉得别扭。”温沅这话不是哄她开心,是发自肺腑的。 毕竟从小就和春花待在一起,旁人总是不清楚她的习惯,还是要春花待在自己身边才好。 一向聪明的春花今日却没有听懂温沅的言外之意,或许是她不想懂,“日子长了就好了的。” 她望着温沅满目惆怅,“小姐,这次能在都城多待些日子吗?就快到中秋节了。” 是啊,说来也快到中秋了,都城的中秋最是热闹,温沅还想好好玩玩呢,她点着头应下,“自然是要多待些日子的。” 更何况,今年的中秋宫宴可有不少乐子,她怎么能不如参加呢。 不久后便是中秋夜。 团圆的日子,皇帝为了犒赏朝廷的肱股之臣,接了不少他们的孩子来宫里一同赏月。 温沅自然也在其中,只是上一次的勾结妖族事件加之定南王妃去世,定南王终日郁郁,没来参加宫宴。 但由温沅出席也是一样的。 宫里的中秋宴其实就那样,只不过这一次皇帝为了热闹加了个节目,射花灯。 顾名思义就是用箭矢去点燃飘在湖面上的花灯,看谁中的花灯多,就可以得到帝后的赏赐。 本来温沅还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的,可当她知道曾经那些瞧不起她的人几乎都会去时,温沅一下就来了兴致,这样好的机会,可不能就这么错过了。 温沅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如今的她不似从前喜欢些娇艳的颜色,现在倒是更湖蓝绛紫这样沉稳的颜色了。 “温姐姐怎么穿得这般老气?从前不是红的就是粉的,今日竟然穿了一身鷃蓝衣裙。” 都不用温沅主动去找她们的麻烦,这些女人会自己送上门来。 “姐姐忘了,温姐姐可是二十有六的人了,自然是要穿一些符合她这年纪的衣服啊。” 几个女子凑在一块讨论温沅的服饰,可无论怎么说都只能笑话她的年纪和裙子的颜色。 说到底,她们还是嫉妒温沅的。 尤其是现在的温沅要比从前拥有更多的金银珠宝,许多都是她们这些人见都没见过的,这都是温沅从万魔渊带回来的好东西,随便一颗宝石都能让这群酸女人眼红心热。 春花在一旁自然看得懂她们的表情,故意提起了温沅头上的发饰,“公主这幅头面真是打得极好,中间的鸽子血艳红就跟那真的血一样,衬得公主肤色白皙。” 几个女子顺着她的话看向了温沅头上的红宝石,果真是又大又耀眼。 一旁的隼却不屑地说了一句:“这有什么,咱们公主什么好东西没有,这都不算最好的了。” 他这话一听也是故意的,温沅和春花同时低下头憋笑,“晅阳公主,您可以从这边先进宫。” “不好意思了诸位妹妹,本宫先行一步了。”只有身份高贵的才可以被太监嬷嬷们带着提前进入。 而这几个讽刺温沅的,无疑都不是够资格的人。 这皇宫无论什么时候来是如此富丽堂皇,可温沅此时却觉得了无生趣,或许是在万魔渊的妖王宫住了段日子的缘故,那地方可比这个皇宫要更为华贵,就连柱子上都镶嵌得有宝石。 “晅阳公主金安。”一路上宫女太监们纷纷给温沅行礼,听多了万魔渊那些妖族侍女的问安,倒还真想念这一句晅阳公主金安了。 从前温沅一到皇宫总是要先去找帝后请安的,可现在她却觉得没什么必要了。 泉已经与皇上摊了牌,而皇后也只不过是个被妖术创造出来的傀儡罢了,只怕见到了自己会吓得腿软,还是甭去了。 她带着春花到千鲤池喂鱼,不料这边也聚集了不少的人。 这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所以温沅向来不爱在女人堆里待着,当然,男人多的地方她就更厌烦了,左不过是说些空口大话。 “晅阳公主?” 看到温沅时,一女子发出惊呼,“晅阳公主不是因为勾结妖族被抓起来了吗?” 看来她得到的消息还停留在很早的时候,温沅淡笑着没有理她。 谁知那女子却像失了智似的不依不饶的,“晅阳公主怎么不说话?可是做贼心虚?” 她也不想想,温沅此时此刻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就足以说明一切问题了,她却还傻问傻问的。 “是觉得你这个问题太蠢了,不想理你。” 温沅本想撇下众人离开,可没想到和她搭话的这个女子也是个修炼者,竟然用法术将温沅的双脚绑在一起。 若不是有隼在旁边扶着,温沅肯定会摔进一旁的千鲤池里。 站稳的温沅看着周围幸灾乐祸的这群人,知道就是刚才那女人动的手,她现在的脾气可是日益见长,怎么可能容忍别人这样对待自己。 “很好。”她只一抬手,对方就不自觉地迈步走到了温沅的面前,“很好。” 连说了两句很好,温沅掐住了女子的脖子,“你以为我拿你真的没有办法吗?” 眼看女人的脸逐渐涨红,周围没有一人敢上前求情。 但温沅很清楚,宫里不能发生血案,所以她大发慈悲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为了震慑住这群人,温沅以妖力捧起一汪千鲤池的池水,那里面还有一条绯红的金鱼。 池水随着温沅灵动的手指变成各种形状,金鱼还以为自己仍然身处池中,尽情游弋着,“很是不巧,本宫如今灵根长成,修为已不是你们这群凡夫俗子可比。” 众人眼见着温沅用内力将悬浮在掌心之上的水团蒸发,里面的鱼也逐渐变得虚弱。 最后一刻温沅将鱼重新丢进了千鲤池内,“不想像这条鱼一样就乖乖的别搞事,否则……” 她手上一个小动作,满池的池水被幻化成一道水帘,“懂了吗?” 在场的人这才明白,温沅已经不是他们口中那个废物了,如今她的实力……只怕足够跻身龙国修炼者前十了。 众人垂首乖巧站在原地,直到皇后的贴身宫女过来召众人前去请安。 虽然不乐意,但样子还是得做,温沅装作恭顺地给皇后傀儡行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赐座。”温沅觉醒了大妖之力后,加之现在的她又是万魔渊真正的主人,所以泉制作出来的傀儡对她自然敬畏。 只不过现在还是当着众人的面,所以并不明显,大家也看不出来。 殿下其余的人皇后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淡淡地瞟了一眼便让他们起来了,“都起来吧,今儿个是中秋团圆夜,皇上吩咐要大办,所以这宫里人就多,本宫提醒你们,可别会错了意,在宫里闹事啊。” 刚才千鲤池的事她此时已经知道了,所以看向那女子的眼神也变得十分不悦,“本宫听说,刚才在千鲤池旁,有人找晅阳公主的麻烦是吗?” 这话是问给她们听的。 身旁的近侍指着那女子提醒皇后,“娘娘,就是那个人,用法术绊住了晅阳公主。” “哦……”皇后的目光变得冰冷深邃,众人纷纷埋下头,就连那女子也不例外。 皇后半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偌大的宫殿内静得只有众人急促的呼吸声。 温沅看了个热闹觉得这样实在太无趣,干脆出声打破了僵局,“皇后娘娘,不是什么大事,刚才阿沅已经教训过她了,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吧,可好?” 她都这样说了,傀儡还有什么办法,自然应着温沅的话说好,“既然阿沅已经教训过了,那本宫也不再多说什么,但目中无人总是要惩罚一下的,就取消你的射花灯资格吧,算是小惩大诫了。” 但这对那女子来说却是莫大的惩罚了,她跪在地上请求皇后不要这样对她,“皇后娘娘,臣女就盼着这一天呢,求您别取消我参加射花灯的资格好吗?” 她哭得梨花带雨,可温沅看了却没有半点同情。 这宫里的宴会说白了就是适婚男女的大型相亲,射花灯又是皇上特意添加的节目,被取消了资格就等同于失去了在帝后面前露脸的机会。 要知道现在皇室中没有婚配的皇子还好许多,不少女子都削尖了脑袋想往皇室里钻,她又怎会甘心错过这个机会呢。 可皇后心意已决,“你再求本宫,本宫就直接将你赶出皇宫。” “这……”听到这样的话,女人哪儿还敢再求着皇后,擦干净眼泪后不甘心地从地上站起来。 可这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刚才若不得罪温沅,现在保不齐正在殿上与其他人调笑呢,哪儿会落得个这样丢脸的下场。 温沅独自坐在一旁饮酒,旁人见了她只觉得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现在的温沅由内而外流露出的那种生人勿近的气质,让众人打了个冷颤。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七九章 夜湖花灯谁人倒霉 她们也不明白温沅为何会突然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了。 但其中还是不乏聪明人,只不过这些人可不像刚才那个女人那样大声的搬弄口舌是非,而是悄悄地跟底下人讲,“看来她确实和妖族有脱不开的关系。” 温沅听不到她们的话,自然也拿她们没有办法。 “皇后娘娘,皇上召诸位小姐前往夜湖参加射花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亲自过来传旨。 终于到了,喝了点酒后一直闭着眼睛休息的温沅此时眸中带亮,今天晚上可有好戏看了。 夜湖湖畔花灯缤纷,烛光柔和摇曳,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宫里许久没这样热闹过了。” 皇后与皇帝聊着天,底下的皇子公主们一个个的也兴奋得很,只盼着自己能一举夺魁呢。 温沅选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这里最不易引人注目,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事。 皇帝见温沅坐得这般远,心中充满了怀疑,但也任由她去吧……这个孩子,现在是奈何不了她了。 射花灯比赛开始,首先上场的是温沅自幼的死对头,身份不低,是荣贵妃的亲外甥女。 本就是将门之后的她对拉弓射箭可再熟悉不过了,熟练地拉开弓弦,一支燃着火焰的箭矢“嗖”一声飞了出去。 箭矢越过昏暗的湖面落在了较远处的一盏花灯上,第一盏花灯被顺利点燃。 紧接着就是第二盏,温沅可不会让她如愿了,手在衣袖底下轻轻挥动,那支箭矢就被一阵莫名的妖风吹歪了方向落入水中。 每人有三箭,还剩这最后一箭,女子势在必得,可这次更怪了,这箭矢上明明沾有猛火油的箭头却是无论如何都点不燃了。 无奈这最后一箭只得作罢。 女子正奇怪呢,转头看见笑得花枝乱颤的温沅直接冲了上去,“是你在捣鬼是不是?!” 温沅却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摊着手狡辩,“我不过是幸灾乐祸罢了,哪儿有能力控制你的箭矢往哪儿飞。” 女子一想倒也是,这温沅不过是个废物罢了,怎么可能招来一阵风将她的箭矢吹偏,便也没再纠结了。 一些男子的箭法还没有女子的精准,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温沅不留余力地讽刺起这些人,“当真让人笑话,一群男子箭法还不及女娘,不如回家绣花去吧,握不住箭矢难道还捏不住绣针吗?” 她说完这话在场不少男人都羞愧地底下头来,一些女子则是跟着温沅一同笑了起来。 那刺耳的笑声中充满了对男人的讽刺与不屑。 下一个上场的也是与温沅有仇的人,不过这是个男人。 顾烨,一个温沅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男人。 男人拉开弓后没有第一时间射出去,而是对准了温沅挑衅地看着她,“怎么今日晅阳公主不给大家露一手?虽然公主没有灵根不能修炼,但武艺高强,骑射也都不在话下啊。” 他是故意的,在众人面前提起温沅的难堪往事,“有些不常在都城的还不知道吧,咱们这位晅阳公主可是千百年出一个的没有灵根的人。” 一些从外面赶回来参加宫宴的人窃窃私语,“原来她就是晅阳公主啊……” “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废人的样子啊……” 温沅将这些话全都尽收耳朵里,但现在的她却已经不在乎了。 毕竟……谁会跟不如自己的人计较呢。 “顾公子,不必激我,等你射中了再嘚瑟也不迟,不过也是,顾公子可是都城修炼者中的佼佼,怎么会射不中呢,对吧?” “那是自然。” 此时的顾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走进了温沅的圈套,一会儿他就会后悔自己夸下的海口,“我如果少中一箭,就给你舔鞋底怎么样?” “好啊,你只要能中一箭,我给你舔鞋。” 这可玩得太大了,周围人兴奋地盯着二人。 随后顾烨满心自信地拉开了弓,只是这一箭射出去,眼看着就要落在花灯上了,可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一条鱼儿竟然从湖里一跃而起以鱼尾拍灭了他箭矢上的火苗。 箭矢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落进了湖里,温沅见状掩面嗤笑,“怎么样啊顾公子,要来给我舔鞋了吗?” 毕竟是自己许下的承诺,而且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现在顾烨是上去给温沅舔鞋也不是,反悔也不是……当真是骑虎难下。 可温沅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竟然直接脱下了自己的鞋拎在手上,还晃晃荡荡的,“难不成顾公子是想反悔?这么多人可看到咯。” 顾烨缓缓走上前,俯下身在温沅耳边用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你真的要这样吗?就不能给我点面子?” 面子?刚才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我伤疤的时候可没有给我留面子,现在自己又想要面子了? 那不可能,温沅干脆一声惊呼引得众人往他们这边看,“啊?!原来顾公子刚才是闹着玩的啊,那些筹码也太大了,哎呀,是温沅愚笨,没明白顾公子的深意,还以为顾公子有什么癖好真要给我舔鞋呢。” 男人脸已经被她臊红,只能接过温沅手上的那只鞋伸出舌头准备舔舐鞋底。 好在皇帝即使出言制止,这才保住了顾烨的颜面,“够了,小打小闹就算了,真要舔鞋成何体统!” 以温沅现在的身份地位和实力,她根本不把皇帝放在眼里,脸色一沉,连带着声音都变低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赌下了自己的尊严,那输了不就是要将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吗?” 皇帝觉得被她驳了面子心中动怒,但他发现了,自己只要一对温沅起了杀心,心脏就会不自觉地疼起来。 那种痛觉由他对温沅的杀心程度决定,就好比此时,不过是像针扎一样,他就已经受不了了,满头大汗扶着龙头把手坐下,“唉你这孩子……随你吧,你们小辈的事情朕也不好插手太多。” 这意思就是不管了呗?众人心中暗诽。 眼见皇帝都站在温沅这边,顾烨气不过,拿着温沅的鞋就要开舔。 但当舌头即将触碰到鞋底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说了,只要我射中一箭,你就给我舔鞋,我现在还剩两箭没有射出来,我依然有机会。” “你不会认为自己真的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射中花灯吧?” “你不过是个废物。” 温沅冷笑,“呵。好,这样,我们就以这一片剩余的花灯做为赌注,你如果能射中这其中一朵,我就不让你舔鞋,并且让你骑着回到顾府,怎么样?” 哇—— 周围人齐齐惊呼,这也玩得太大了,比刚才还大。 但温沅怎么就这么有信心顾烨一盏花灯都射不中呢?这其中一定有诈。 只可惜旁观者清啊,周围围观的人都想清楚了,这顾烨还在温沅许下的赌注蒙蔽呢。 “好!那咱们可说好了!你可不许反悔,这么多人都听见了!” “自然不会反悔,但……”见温沅欲言又止,大伙就明白了她还要加注,“如果你到最后一盏都设不中,你就必须跪在我面前学狗叫。” 人群中有期待看到顾烨学狗叫的,也有急切盼望温沅被当狗骑的。 “行!” 说着就开始了,温沅在一旁站着看他射箭,顾烨似乎也忘记了刚才的事情,继续拉弓射箭。 开始的一切都很顺利,就在顾烨认为温沅很快就会被他骑回府的时候温沅只是微微一动手,飞驰的箭矢就停在了半空中。 然后温沅这边做了个两指捏在一起的动作,那根箭矢就这样断在了半空。 “别担心,你还有很多次机会。” 湖面上一共还剩下十盏花灯,顾烨还就不信了,自己一盏都射不中。 他认为这一定是巧合,温沅不可能有能力控制自己的箭矢。 第二箭第三箭都被温沅用同样的方法折断。 “你干什么?!”顾烨最终还是忍不住朝温沅大吼了起来。 可温沅却是极为淡定,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露出一抹快意浅笑,“怎么了?规则里可没说我不能阻止你射中花灯啊,顾公子难不成玩不起?” “行,你既然要这样,那小爷就陪你好好玩玩。” 他在整支箭矢上覆盖住了自己的法术,这一次保准不会再被温沅扰乱了。 温沅直到他在箭矢上做了什么,那就让他抱有一点点希望咯。 这一次温沅没有再在顾烨的箭矢上动手脚,而是转向了花灯。 箭矢即将靠近花芯的时候温沅用妖术将那花灯用水球包裹住,箭矢上的火焰被水球吞噬,瞬间失去了颜色。 她挑衅地看向了顾烨,“没关系,你还有八次机会。” 顾烨直到再这样下次她迟早要跪在温沅的面前学狗叫,干脆将弓箭往温沅的方向一扔干扰她的视线,然后趁其不备对着温沅来了一拳。 只是这拳头还没碰到温沅呢,就被一个男人捏住了,“这可就不男人了,愿赌服输,既然你没有能力点燃一盏花灯,那就老老实实跪在晅阳公主面前磕头学狗叫吧。”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八零章 贵人侍卫又生事端 这一次顾烨还是磨磨唧唧不肯履行自己的承诺,温沅不惯着他,让一旁的玄渊将他踹跪在地上。 眼看周围的人脸上讥讽的笑容,顾烨只觉得此时的自己脸颊发烫,他垂着头不敢抬头看向温沅。 这样丢脸的时刻,温沅怎能不欢喜,“跪得太远了,过来在我面前叫。” 顾烨心想终于有机会可以站起身了,谁知玄渊在他站直了身子后竟然又是一脚,“谁允许你站起来的,跪下!” 重新将顾烨踹跪在地上后,玄渊扯着他的衣领生生将人从地上拖到了温沅的面前跪着,“不错,这个距离就很好,行了,开始吧。” 可这哪里学得出来!顾烨只觉得耻辱,怎么也不肯当着众人的面学狗叫。 这时顾烨的母亲顾夫人从人群里钻了出来,看到自己一向疼爱的儿子此时正跪在一个女人的身前,发了疯似的从人群里扑向温沅,“你这个毒妇!竟然让我儿给你下跪!” 春花在女人扑向温沅之前就拦住了她,“放肆!在你面前的是当今圣上的侄女晅阳公主!” “公主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儿丢弃了的废物!”女人此刻一定是疯魔了才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般自讨苦吃的话来。 温沅听后让春花让开,她倒是要让这个女人亲眼看看,谁才是废物。 只见温沅走到了顾夫人的面前,刚才还凶神恶煞的顾夫人此刻却如同乖顺的小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那表情还是狰狞。 她越过顾夫人走到了顾烨面前站定,我用满是尘土的鞋子踩在男人的脸上,“谁是废物?被我踩在脚下的才是废物,顾夫人。” 女人神情癫狂,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温沅此刻恐怕早已被千刀万剐了。 众人还奇怪为什么顾烨受了这么大的屈辱不反抗,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不能反抗……自己完全就动不了,只能任由温沅羞辱。 现场的气氛太过紧张,温沅也不想完全驳了皇帝的脸面,便拍拍裙摆将母子二人放了,“行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不过顾公子,你缺的狗叫,日后我一定会亲自讨要的。” 周围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一直揪着不放,难保皇上不会生气,到时候再牵连他们,那当真是冤枉了。 “温沅,你别太得意,你明明就是一个没有灵根的废物,如今却拥有了这样非人的实力,就算你千万般抵赖自己与妖族没有瓜葛,可谁又会信呢?” 男人既然敢当着众人的面这样说,就是认定了温沅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否则他没有这样的胆子。 “放肆。” 温沅还没说话,倒是皇上先开口了,当初温沅与妖族勾结抓她的是皇上,放她的也是皇上,顾烨这话,不是在打皇上自己的脸嘛,所以他当然不允许顾烨再说下去了。 “那件事情朕已经说过了,都是误会,你今日再提,可是觉得比朕更了解其中原委了?” “阿沅的灵根,是慢慢长出来的,是要比寻常人用时更久,可总归是自己长出来了,加之阿沅日日勤于修炼,这才能有如今实力。” 有皇上出来作保,其他人对此事的信任更多了几分,“原来如此……那晅阳公主是属于大器晚成的咯,难怪呢。” 话虽如此,但还是有人不相信有人会一夜之间变成修炼高手,这其中就包括了顾烨。 但皇上都这么说了,他还敢在置喙什么,悻悻闭上了嘴,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欠温沅几声狗叫的。 不过不急,温沅有的是办法讨回来。 二人的闹剧到此为止,顾夫人也因为御前失仪被送回了自己府上。 有了这么一出,气氛完全冷了下来,大家似乎也没有兴致再继续看下去了。 温沅正打着哈欠心想什么时候离开呢,却见太后身边的于嬷嬷跑了进来,“皇上……太后让奴才来请皇上皇后即刻前往福寿宫一趟。” “可是母后出了什么事情?”皇上是孝子,一听福寿宫的消息立马从龙椅上弹了起来。 于嬷嬷为难地环顾了一圈,“皇上去了就知道了,此事不方便当着众人的面说。” 那看来是涉及到什么隐秘之事了,否则嬷嬷不会这么难以启齿。 帝后二人抓紧赶往福寿宫,温沅也想凑个热闹,急步跟在二人的队伍后面。 刚一赶到福寿宫的外面,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哭声,温沅可是越来越好奇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皇上让宫女太监都撤出福寿宫,温沅则是先一步进到了正殿中,“皇祖母~” 虽然皇上一直在算计他们一家,可太后对父亲和自己是真的好,所以温沅对太后自然也是真心的敬爱。 “阿沅来了,到皇祖母身边坐。” 温沅坐在她身旁后,老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深怕看漏了一点,“上次的事皇祖母已经训斥过皇帝了,自己的侄女怎能这样怀疑。” 期间她不停用手整理着温沅的碎发,太后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温沅。 “皇祖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太后这才看向了跪在殿下的方贵人,“皇帝,于嬷嬷在哀家花园整理那这个特别栽植的牡丹时听闻花间有异响,原以为是哀家养的猫,不曾想竟然是方贵人在和哀家宫里的侍卫苟且。”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时温沅都惊了,不是……宫女和侍卫什么的在皇宫里也算多见了,这贵人和侍卫……而且竟然还胆大到在太后的宫中花园内……会不会有点太离谱了,想都想不到。 皇帝不仅是男人,更是这天下万民的主宰,听到这样的事情怎能不动怒,当即下令就要杀了方贵人和那侍卫。 这都还算好的,太后叹了一口气后有些为难地说到:“方才哀家已经让人给方贵人诊过脉了……” 温沅一听这话,得,怀孕了,看来这方贵人一家老小都要为她陪葬了。 皇帝已经没有那个耐心再听下去了,正要下旨杀了方贵人时突然想到她还有个女儿,“去将那孩子给朕带来。” 皇帝现在怀疑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自己的,别白白给别的男人养了那么久的孩子还蒙在鼓里。 两岁的稚嫩小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父皇就想上去贴贴,可男人现在哪儿还有心思搭理她。 温沅见小公主实在可怜,将她抱在了自己怀中。 这种事她也插不了嘴,只能静静看着事态发展。 皇帝命太监端来一碗清水,率先刺破了自己的手指放血,紧接着便是小公主。 两滴血在碗中四散,皇帝气得直接掀翻了摆着那一碗清水的桌子。 “把这二人给朕拖下去缢死,而后削首。” 语罢他看向了温沅怀中的小公主,温沅见皇帝已经起了杀心,赶紧护住她,“皇上,稚子无辜,她也不想这样来到世上的,不如皇上将她交给我,我把她妥善安置了如何?” 温沅想将这孩子带到外面去,用妖术让她失掉宫里的这段记忆,再寻个合适的人家收养了去。 但皇帝身为天子哪儿能容忍这样一个孽种活在世上,不顾温沅劝阻将孩子提起来重摔在了地上。 小儿稚嫩,只这一下就被皇帝摔得口吐鲜血晕了过去,“将这孽障一同打死,给那贱妇陪葬!” “皇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传出去天下恐怕又要议论纷纷,不知皇帝有何想法?” 太后懒得惯这些事,她只在乎江山社稷的安稳,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个孽障,死了就死了。 “母后所言甚是,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堵住这悠悠众口……还请母后指点儿臣。” 太后之所以能成为太后,出了聪明才智,更有阴狠果决。 她看向了那几个将方贵人和侍卫拖走的太监,面露阴狠,“皇帝身边的暗卫也是时候该用用了。” 这意思就是要将知道内情的人一律杀了,皇帝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吩咐好自己的亲信,将那些个知道这件事的宫女太监全部送进了乱葬岗。 只有那个孩子被留了下来,温沅不认同方贵人的做法,但孩子的确是无辜的,她并不能选择谁成为她的父母。 深夜,温沅用妖术将女孩儿对于皇宫的记忆完全清楚,甚至篡改了一些并不快乐的记忆。 “寻处好人家妥善安置她。” 这小公主刚几个月的时候温沅还抱过,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她就这样命丧黄泉。 玄渊亲自去办这件事,温沅相信他会为长公主找个父母疼爱的人家的,好过在这深宫之中煎熬,未来成为皇帝手上的棋子。 这件事情被皇帝手下的亲信办得滴水不漏,没人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皇帝和皇后二人匆匆离开夜湖到底是为了些什么。 只不过时间长了以后,也就没人再关心这件事了,方贵人也被随意安上了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消失在了后宫之中。 这期间有人猜测,但都被太后以捕风捉影为由斥责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八一章 炸毁神人之井通道 中秋过后,又是皇帝大寿,这宫里是忙不完的事情参加不完的宴会。 但永远现在渐渐喜欢起这种忙碌的生活来,不为什么,只因为自己现在才真正尝到了上位者的滋味。 从前自己没有灵根没有能力,虽然身份高贵,但也少不得被那些人欺负。 现在却不同了,她不仅是定南王府的晅阳公主,还拥有掌控他们生死的能力。 温沅曾问过玄渊他们,自己这样是不是因为从前的自卑造成的,别人给不出答案,但她自己却是清楚得很。 “皇上大寿,你认为该送些什么贺礼合适么?” 今夜她又宿在了沈怀言的宫中。 温沅的语气冰冷,眼神中也没有丝毫感情,沈怀言看着这样陌生的她,心中悲凉万分。 好像一切都回不去了,他心里想着从前的事情,没注意到温沅已经叫了他许多遍了。 旁边负责侍候的妖族侍女屏气将头埋下,生怕大统领一个不痛快找她们这些侍奉的麻烦。 众所周知,这位新任大统领的脾气不太好,稍有不慎就会被她责罚。 侍女心想只怕今日就算是得宠的承恩公子也得被责罚了。 可侍女没想到,温沅不仅没有生气,甚至好声好气地又问了一遍,“怀言,问你呢,皇帝大寿,送什么贺礼比较合适。” “前几日我见库房里有一尊百寿花瓶,可以作为贺礼献给皇帝。” 百寿花瓶……他这么一说温沅也想起来了,那花瓶的瓶身上写了一百个不同的寿字故得这个名字。 “嗯,不错,就这个吧。”温沅看向一旁的侍女,“你,去库房里把这个花瓶找出来包装好。” “是,大统领。” 温沅看着这样的沈怀言实在觉得无趣,穿好衣服离开了他住的弑神宫,“今日就不陪你了。” 她离开后,沈怀言一人躺在床上回想这些日子与温沅共处的日子,她像一个睥睨天下的帝王,仿佛这世间一切都是她的所有物,包括自己……也是她豢养的一只小猫小狗,得闲了就逗一逗,不开心了就踢到一边。 沈怀言厌倦了这种日子,他想回到从前,回到初见温沅的时候……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转眼到了皇帝生辰那日。 温沅见皇上闷闷不乐的,就知定是又发生了什么让他烦心的事了。 “皇上万寿,怎么还如今闷闷不乐的。” 从前温沅都是称呼皇帝为皇伯的,如今只叫皇上了。 生疏了许多,倒也配得上皇上对她所做的那些事。 男人眼皮子抬了一下,“无事,只是近日不得安眠。” 温沅敏锐地察觉到这大殿中有神族留下的气息便询问道:“皇上最近可是见了什么人?” 不问还好,一问皇上竟然紧张起来,“什么人?胡说八道。” 他这反常的模样更让温沅怀疑了,但温沅为了不打草惊蛇也顺着皇上的话继续说下去了,“那看来是阿沅多想了,皇上勿怪。” 真的是她多想吗?温沅可不会这么认为,私底下吩咐了万魔渊的妖姬潜伏在皇宫里监视皇帝的一举一动。 妖姬相当于人界的暗卫,只不过这里与暗卫不同的是妖姬女性多余男性。 万魔渊起初培养妖姬来是想以美色诱惑敌人的,可渐渐发现女妖更为细心,办事也更妥帖,就一直沿用了下去。 “大统领,这些凡人有监视的必要吗?” 为首的妖姬有些不解,这样的地方,随便派几个人族暗卫就行了吧,何故要用她们? 温沅却觉得事情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本尊刚才在大殿里探查到了神族的气息,所以才找你们来,都给本尊警醒着点,事关神族,可不是闹着玩的。” 妖姬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令命隐藏在了黑暗中。 温沅整理好自己的衣裙,捧着给皇帝的寿礼又一次回到了明德宫大殿,“皇上,这是阿沅献给皇上的寿礼。” 皇帝打开锦盒,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尊做工精美的花瓶,上面一些文字虽然看不懂,但还是能认出是寿字,“阿沅有心了。” 龙颜大悦对于那些臣子来说就是最好的答案。 万寿宴起初还挺好的,一切如旧,顺顺利利的进行,只是这到一半的时候,又出岔子了。 温沅已经习惯了宫宴上出岔子,现在也能从容应对了。 “皇上,臣有本启奏!” 这又不是上朝,奏什么奏,明显就是故意的,温沅一边饮酒,一边看着眼前的好戏。 这些个朝臣啊,总是喜欢满口酸话,就是不知道今日又要参谁了。 皇帝喝得正起劲,望向那朝臣的眼神还迷迷糊糊的,“有何要事非得现在说啊?” “皇上,事关江山社稷,臣不得不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启奏圣上。” 还事关江山社稷,这么严重?那当然得听听了,皇帝大手一挥,让那老臣站起来说话,“说吧,朕听着呢。” “皇上,五皇子如今正招兵买马皇上可知道?” 前些日子水患,皇上派了五皇子温允荀去治理,怎么会牵扯出招兵买马一事。 温沅也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酒杯静静听着。 “你继续说。” “皇上,臣与循州知府乃是同窗旧识,就在刚才,臣收到他的飞鸽传书,上头写明了五皇子如今正在循州招兵买马,打着的还是为朝廷征兵的旗号。” “信呢?呈上来给朕看看!” 看完那封密信,皇上也没有完全相信老臣的话,而是派了自己信得过的人亲自去循州打听这件事,顺便也急召五皇子回都,就是不知道此事最后的结果如何了。 不过得知这件事的荣贵妃可急了,“皇上!五皇子断不会这样做的,一定是有人挑唆!” 做母亲的,肯定会为自己的孩子着急,但荣贵妃错就错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自己儿子求情。 温沅不关心他们之间的事情,倒是很关心这殿上的生面孔。 “对面坐着的这位小姐,阿沅从未见过,不知……” 她的话还没说完,皇上好像非常忌讳似的挡在了二人中间,“这是外面回来的,阿沅肯定没见过,你喝你的,我找她有些事情。” 皇帝拉着女人离开大殿,众人还以为是皇上看上了那女人,也没太关注。 可温沅觉得事情不对劲,使了个眼神,玄渊立马跟着出去了。 但是回来却说二人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温沅稍稍安心了些。 万寿宴过后,宫中很快就传来了皇上新封了一位妃子这事情。 从皇后傀儡那里温沅看到了妃子的真面目,可不就是上次万寿宴上的女人吗? 她不得不提防起来,尤其是现在自己虽然已经觉醒了能力,却还没得到父亲的妖丹,实力相较神帝肯定不及对方。 “让宫里潜伏着的妖姬多注意这位新封的妃子,我总感觉她与神界脱不了干系。”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身在神界的白凤终于找到了机会给皇鸟传递消息。 “大统领,白凤说神帝与人族的皇帝达成了某种共识,那个新妃看起来只是个人畜无害的妃子,实则是神帝安插在人族的眼线,这件事皇帝也知道,不过默许了她的存在。” 这么说……就是两族联手准备对付妖族呗,温沅捏碎了手中的茶盏,“皇鸟,你可有去神界的办法?” “怎么?大统领你要亲自去一趟神界?!绝对不可以,太危险了!” “当然不可能去神界了,神界同往人间的大门,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大统领的意思是……皇鸟瞬间明白了温沅的意思,立马点头应下,“好!我跟着大统领你去!” 之前泉他们也想过办法破坏这个神界同往人间的通道,可无奈实力不够,现在有了温沅,应该可以破坏掉了吧…… 只要破坏了这通道,起码在神界修好之前他们都没能轻松一阵了。 温沅在皇鸟的带路下来找到了通道,这就是神界连接人界的大门? 她满脸嫌弃……怎么是口乌漆嘛黑的井啊,“行吧,既然是这里,那就……” 说着温沅右手捏起一团淡蓝色的火球,直接丢进了井里,随着火焰落入井底,伴随而来的是一阵猛烈的爆炸,“行了,这样就算是破坏了吧?” 众人看着温沅全部愣住,这实力也太强悍了吧……这怎么说也是神帝创造出来的通道,一团妖火就炸掉了?这么蛮横? 温沅这也是神界提个醒,自己既然能不会吹灰之力就炸掉他们神帝创造出来的通道,自然也不会惧怕他们。 此时神帝也得到了神人之井被炸毁的消息,“你说什么?!一团妖火就给本帝炸了?!” 神帝也被吓着了,当初的云中邈也没有这么强悍的实力啊…… “行了,你先下去吧,找人抓紧修缮!” 他跌坐在王座上,不敢相信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竟然又压了他一头。 只怕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派神明下到人间监视了…… “大统领可真是厉害啊……这一炸,直接炸瞎了神帝的一只眼睛。” 细想的话,这话也没说错,用来监视人间的这口井,可不就是神帝的一只眼睛吗?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八二章 圣旨之下何去何从 修复神人之井所需要用到的时间够温沅干很多事了,就比如……除去那个被神帝安插在皇宫里的新晋封的妃子。 温沅带着玄渊悄然入宫,没有人知道她的到来。 新妃的宫苑陈设与别人很是不同,温沅刚一踏足便察觉到神族的气息。 看来这女人的确是神界派来的奸细了,那断断不能留着她,免得她又和神界以其他的方式沟通上。 温沅的到来显然吓着了那妃子,“晅阳公主怎么会到本宫的宫苑里来了?” 就算是御前得宠的温沅,擅闯妃嫔宫苑,那也是大不敬之罪吧。 “这天下有什么地方是本尊不能去的。”温沅淡漠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一想到神界对妖族的穷追猛打,深深的厌恶油然而生,“你也不必装了,神界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你们和人族又达成了什么共识?” 女人却还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尴尬地扯着嘴角笑了笑,“本宫听不明白晅阳公主在说什么,什么神界什么共识,本宫一概不知。” 温沅懒得和她废话,一掌拍在了女人的肩上,随后就见一缕白色的轻烟从她身体里飘了出来聚集在温沅的掌心,“本尊可不是从前的大统领,有的是手段对付你们这些神族的细作。” “呵,你们妖族又杀不掉神族,这就是你们这种劣等种族的悲哀!”女人此刻也懒得再装了,狰狞的面孔与方才的典雅高洁完全不相符,很难想象站在温沅面前的是同一个人。 站在一旁的玄渊听到这句话很是激动,竟然不顾对方是个女子一脚踹在了她的肩上,“什么狗屁!我们妖族是自然孕育出的种族,你们神族不过是卑微渺小的人类修炼突破上限而后自诩神明罢了!” “那你们妖族也拿我们没有办法!说到底还是你们无用,这千百万年来一直被神族打压!就连你们最引以为傲的云大统领也不过是我们神帝的手下败将!” 提到云中邈,玄渊显然丧失了理智,他正要动手却被温沅从旁拦住,“行了,何故为了这种话与她生气。” 她之所以不让玄渊动手是因为要自己动手。 温沅掐住了女人脖子,因为比她高出许多,所以轻轻松松便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你的死会让神帝意识到,世道变了,从今往后,便是我们妖族的天下。” 幽蓝的妖火从女人的七窍不停往她身体里面灌。 确实,从前妖族要用特殊的办法才能彻底杀死神族,但在她温沅这里,根本用不着任何特殊手段,只要她想,神帝也只能死在她手中。 眼见女人的身体被狂暴的妖力越撑越大,最终女人因为无法承受住温沅的妖力爆体而亡。 尸块被炸得散落在大殿的各个角落里,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宫女被吓傻。 血液飞溅在温沅与玄渊的脸上,男人也没想到,温沅会变成如今残暴模样,但他在温沅的身上看到了妖族未来的希望。 温沅本有时间用妖术将现场清理干净,但她不要,她就要让皇帝好好看看,和神界沆瀣一气是什么下场。 皇帝下了朝就往这边赶,倒不是急着与神族的细作商量什么,而是从没有尝过神族女子的滋味。 可他刚到宫门外面就闻到了极重的血腥味,皇帝意识到里面出事了…… 他谨慎地推开厚重的大门,吱呀的声音在这样空旷的宫中听起来有几分渗人。 半天不见一个宫人,皇帝的心跳得越来越快,直到他看见正殿主位之上悠闲坐着的人。 皇帝被温沅吓得腿软,此刻的她满脸血污,冷漠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皇帝,“神界通往人间的神人之井被我炸毁,你这个妃子也死于我手,皇帝,好自为之。” 温沅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拿在手里把玩的东西丢在皇帝的面前,那是晋封之日皇帝赏赐给女人的一对翡翠耳坠。 “你……你竟然敢在宫内行凶!来人啊!” 温沅蹲下身,用指甲轻轻划过皇帝的脸颊,“天地不是你一人的天地,妖神的纷争,你们人族还是躲远些好。” 确实,这妖族和神族的事情,人族插什么手啊,靠他们那点子修炼者够干什么吃的。 皇帝坐在地上半天反应不过来,可等他缓过来的时候,温沅带着她那只黑猫已经不知所踪了。 等宫人们进来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多数没见过大场面的小宫女吓晕过去,太监们也吓腿软了不少。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把皇上从地上扶了起来,“皇上,刚才奴才见晅阳公主走出去了,可是晅阳公主她……” “无事。” 就算都知道了是温沅干的又怎么样,皇帝不责罚,那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又有什么办法。 此时神帝已经知晓了自己派下去的人死亡的消息,“神帝,她的死亡就在一瞬间,您说会不会是妖族已经掌握了杀死咱们的办法?” “不可能的,千百万年来妖族一直在寻找这样的办法,可他们从来没有找到过……怎么可能一到了温沅这里就被找到。” 神帝现在也怀疑自己的手底下有内鬼了,毕竟温沅熟知他的一切动向,这说不过去。 看向自己身边的白凤,神帝心想一定不会是他,毕竟当初他还救过自己一命,若不是当初白凤为自己挡下了云中邈的致命一击,恐怕现在的神帝早就是别人的了。 他最不愿怀疑的亲信,恰恰就是伤他最深之人,神帝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落得和云中邈同样的下场。 回宫的路上,温沅身上的血渍她都未曾处理,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让每个人都看看,自己就算一身血污从宫里大摇大摆的走出去,皇帝也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也正是此举,坐实了温沅与皇室不合的消息。 “小姐,现在到处都在传……小姐是祸国的妖女,还有老臣在朝上希望皇上赐死小姐呢……” 春花听了这些消息很是担心,但她也无计可施。 “怕什么,皇帝真的会赐死我吗?都城的这些凡人也该清楚,世道变了。” 温沅的话让春花嘴角抽动了一下,是啊,她也是万千凡人中的一个,春花看着坐着的温沅,忽然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小姐了。 “小姐,妖族会与人族为敌吗?” “因利而聚,没有了利益,终归是两个不同的种族。但等我一统三界的那日,我会将这个世间的种族隔阂彻底消除。” 她没有正面回答春花这个问题,而是提了一嘴自己的雄心抱负,“我想看到的是一个真正大同的世间。” 大同,好简单的两个字,说来轻巧,可想办到就难了。 第二天,皇帝宣召定南王入宫,温沅不明白这个老皇帝的企图,所以派了个妖姬暗中跟着。 兄弟二人寻了出十分隐蔽的地方谈话,这里是皇上宫里的密室,向来只进不出,妖姬略施小计就跟着二人身后一同进入了。 “今日宣召皇弟前来,实有一要事,昨日阿沅出宫,满身血渍,想必皇弟也听说了这件事吧?” 闹得满城风雨,谁会不知道,定南王点着头认下,没有多说什么。 “她昨日残忍的杀害了朕新封的妃子,还威胁朕,说这江山迟早是她的。” 温沅当然没说过这些话,这都是皇帝自己瞎编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定南王失去对温沅的信任。 定南王一开始还不相信,“阿沅对皇上的江山不会有任何想法!” 二人都已经默认了她和妖族勾结的事实。 “那她一身血污又作何解释?难道朕的那个妃子是假死的吗?” 这话问得定南王哑口无言,他无从解释,“那皇上今日召臣弟来此,是为了什么?” 总不可能就为了说温沅几句坏话吧。 皇上也不拐弯抹角了,他拿出一瓶毒药放到定南王的手中,“鹤顶红杀人于无形,皇弟知道该怎么做吧?” 从前定南王在帮助兄长夺嫡的时候没少用这些下三滥的伎俩,“皇兄是让我去毒杀自己的女儿?!” “她真的是你的女儿吗?”皇弟已经从那个神界派来的细作嘴里得知了温沅的真实身份,他打算今天将这件事对定南王和盘托出。 “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阿沅是我的孩儿还能有假?!” 皇弟没有直接告诉他真相,而是让定南王自己好好想一想,“温沅和你与弟妇长得像吗?” 定南王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这孩子从小到大确实与他长得不像,但她和温溪是一同出生的啊,这还能有假?当时他可是在旁边看着的。 “据朕所知,实力强大到一定境界的妖族是可以随意篡改别人的记忆的,或许咱们一开始就替别人养了孩子。” 皇帝的话再一次让定南王陷入了沉思,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从小疼爱到大的孩子会是妖族。 “我是不会下这个手的。就算她是妖,我与夫人从小将她拉扯大,就算是养只小猫小狗都有感情了,何况她是活生生的人有思想的人。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八三章 皇帝设局温沅上钩 “可是她现在对朕已经有了取而代之之心了。她既然想夺取朕的江山,到时候势必就要发生战争,那到时候,龙国的百姓怎么办?” 这话刺痛了定南王的心,男人紧盯着桌上那一瓶毒药,心中甚是纠结。 最终他还是拿起了这瓶毒药,“这就对了,她根本不是你的女儿,既然温沅已经影响到了龙国的安定,你作为定南王,就不得不出手了结了她。” “朕已经查清楚了,她根本就不是你与已故王妃的女儿,她的父亲,就是妖族的统领云中邈。” 相信这个名字,对于三界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会陌生,定南王始终不愿意相信,她竟然会是云中邈的亲生女儿。 皇帝见他已经动摇了的样子,继续添油加醋地说到:“云中邈当年为了攻打神界让我们人族吃了多少苦史书上可是有记载的,而且他殒命不过短短数十年,他的女儿就要来继续为祸人间了。” 定南王现在脑子就是一团浆糊,他将毒药揣好,失魂落魄地从暗道里走出了密室。 而在他身后的皇帝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满脸阴险地看着定南王离开的背影。 而妖姬就这样一路跟着定南王回到了王府,她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定南王没有打算动手的迹象,就先回公主府找温沅禀报此次的情况了。 “你说什么?皇帝给了父王鹤顶红,让他亲手下毒杀了我?” “是的,而且毒药还是鹤顶红,看来皇帝是做好了完全的打算,大统领,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动手把他杀了?” “派个人密切监视定南王,不要轻举妄动,记好了,没有本尊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温沅怎么也没想到,皇帝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竟然让父王亲自动手…… 不过温沅还是有诸多欣慰的,毕竟刚才妖姬将定南王说的话一五一十的传达给了她,果然……父王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 温沅打算看看定南王会怎么做,所以就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样子,日子照常过。 也不知是不是定南王的犹豫惹恼了皇帝,老皇帝这两日竟然将定南王府的三个儿子都宣去了宫里,还不放出来。 温沅决定事态不太对劲,正想进宫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知定南王竟然主动找上了门来。 “阿沅,同为父聊聊吧。” 这些日子定南王一直在纠结,纠结到底要不要完成皇帝交给他的任务,纠结要不要最后再以父亲的身份保护温沅一次。 “父王请坐。”无论如何,在温沅的心目中,他都是自己的父亲。 养育了自己那么多年,极尽宠爱,温沅也不是没有感情的人,自然不会忘记他的养育教导之恩。 定南王自己从王府里带了一壶酒来,说是新得佳酿,特意送来给温沅尝尝的。 “这壶酒,是皇上赏的,说是感激我这些年为龙国做出的贡献。”定南王眼中的悲伤让温沅明白了,他今日来,是带着皇帝的圣旨的。 其实定南王也不想,可皇上软禁自己三个儿子,他也没有办法,再一个就是他确实被皇帝的话蛊惑了……认为温沅是祸国的妖女,留着她在世上,总有一天会发动三界的战争,作为人族的将军,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温沅已经明白了父亲的来意,但她不怪父亲,“皇上赏赐的自然是好东西。” 定南王往她的杯子里倒满了一杯澄澈的液体,没有一丝杂质,“你我父女二人,这杯酒,敬你母亲。” 好……那就,敬母亲。 温沅根本不将鹤顶红这样的毒药放在心上,长时间服用泉炼制的丹药,如今的她早已对各种毒免疫了。 父女二人碰杯后双双喝下了自己杯子里的酒,可等了一会儿温沅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直到她看见身旁的父亲,老王爷嘴里含着一口血,始终不肯弯下自己的腰,也不愿意露出一点痛苦的表情。 都到这种时候了,还强撑着。 温沅不敢相信父亲喝下了这杯酒,“父王你干什么?!” “阿沅啊……皇上说你是云中邈的女儿,我相信他,但你也是我的女儿……我要保护你,为人父母,不就该为子女打算的吗……我死了,皇上就没了筹码威胁我,你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去吧,放手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吧,为父始终相信,你内心深处仍然藏着善良……” 温沅现在没功夫听这些,不断摸索着自己身上,好在泉为她炼制的丹药她时时刻刻都备在身上。 “儿啊……为父很骄傲有你这么个孩子。” 定南王刚一闭眼,温沅总算是摸出了丹药送进父王的嘴里,但她不知道这还有没有用…… 看着从父亲嘴角滴到桌上的黑血里,温沅头一次对自己的从小亲近的人动了杀心。 她让人将老王爷抬到自己的房间里后找来泉为他诊治,“师父,我父王怎么样了?是不是……” “所幸你喂得即使,最后一口气尽之前将药塞了进去,且等等吧,我会在这里照顾定南王的。” 泉知道温沅在乎定南王,所以自然会拼尽全力救治他。 听到这个消息的温沅就差跪下来感谢皇天后土了,“太好了……多亏了师父你的丹药,这才让父亲有命活下来……”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温沅觉得现在很有必要去拜访一趟老皇帝了,她倒是要好好问一问,到底有什么企图。 温沅找到皇帝的时候,男人正在和大臣说话,见温沅这样无礼地闯进殿内,皇帝还没说啥呢,那老臣倒是先开腔了,“晅阳公主当真放肆!” 她懒得和这种杂鱼废话,抬手就封住了老臣的嘴。 温沅走到皇帝跟前,将那一壶毒酒撒在了皇帝跟前,“你想干什么?是想毒死我,还是想毒死我父王?” “你都知道了?是定南王告诉你的?” “父王自己喝了毒酒,现在你满意了吧?” 皇帝那么了解定南王,他就是料定了定南王不会对温沅下手,才会这样交代他的。 果不其然啊,宁愿自己死也要保全温沅,“他果然还是这样做了,呵。” “所以你一开始想的就是除掉我父王而不是我对吧?” “没错,既然你都已经猜到了,那朕就更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温沅本还想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可还不等她问出来,皇帝就自己承认了,“他太碍眼了,在朕的宫里到处安插眼线,为的就是帮你排除异己。” 帮……我? 原来父王自始至终都在保护自己吗? “而且定南王曾被先帝议储,对朕来说,就算到了这把年纪,他也是一个不得不提防着的对手。” “他是你的亲弟弟!太后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样?” 太后如果知道了这件事?皇帝笑着摇了摇头,“太后不会知道的,她现在的身体,出门都困难,怎么还能将手伸到朕的前朝后宫来。” “神界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同意与他们联手。” “没什么好处,不过是答应了朕,日后可以飞升成神,而且还是掌一方天地的主神罢了。” 这倒确实是神帝会做的事,温沅皱着眉头还想在问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捉妖师重重包围了。 而此时的她也身处一个巨大的法阵之中,“哦?原来是利用本尊的父亲,为本尊设了一个局。” 这就是上位者的姿态,即使身陷囹圄,也始终高傲。 温沅用妖术幻化出一把椅子坐下,“真是可笑,以为你们这几个人就能将本尊拿下了吗?” “我们没什么,倒是晅阳公主脚底下这法阵,不知公主知不知道是什么啊?” 温沅穿的裙子将她的两只脚盖住了,所以没有人知道此时的温沅正在用足尖试探这个法阵的虚实。 在确定了不过是个脆若纸糊的结界后,泰然自若地重新靠稳了椅背,“不知呢,说说吧,正好本尊也闲得无趣。” “哈哈哈!无知小儿!这可是咱们龙国第一捉妖师陈玄创造的阵法,专门用来对付你这种狂妄自大的妖怪!” 温沅狂妄自大是因为有实力啊,这个阵法她倒是听说过,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那么厉害啊。 眼见一群人摆开了架势就要捉她,谁知道还没开始动手,这群捉妖师倒是先内讧了起来。 “应该让我来!” “我来!你什么东西!当然是年纪大的先!” 一群捉妖师因为谁负责捉拿温沅吵了起来,倒是也能理解,毕竟温沅这种境界这种实力的妖,只要抓到了那就能一跃成为全天下的顶尖捉妖师了。 几个人闹得不可开交,完全无视了上面坐着的皇帝,更忽略了一旁的温沅,他们还以为温沅真的被阵法困住了呢。 温沅打了个哈欠,“我说几位啊,商量好了吗?难道你们就没发现……这阵法有一丝丝松动吗?”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温沅一脸坏心思地笑着。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八四章 真实身份满城皆知 几个捉妖师只当温沅是在开玩笑,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她有能力凭一己之力对付这么多的捉妖师。 可温沅认真的神情还是为为首的捉妖师心中蒙上了一层疑云。 男人偷摸用法术试探了一下温沅脚下的法阵,没有发现任何松动的迹象,便长舒了一口气。 温沅看出他的心虚,干脆又火上浇油地坏心眼道:“你们难道就不想想皇上为什么纵容本尊吗?” 是啊,皇上既然早就已经知道了温沅是妖怪,为什么不早些时候和他们说,而是等到了现在,她亲手解决了一个妃子后才和他们商议除掉温沅这件事? “万一……是本尊让皇帝将你们骗来的呢?这偌大的宫殿,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处也说不定啊。”她继续蛊惑着众人。 一些个心性不坚定的已经完全相信了温沅的话,但还是有一部分觉得她这是在挑拨离间。 “圣上是真龙天子,怎么可能会与你这种妖孽搅和在一起!休要妖言惑众!”为首的捉妖师一席话又将众人从怀疑中拉了出来。 温沅眼见这样他们是不会轻易相信皇帝与妖族有勾结的,干脆将皇帝服用了泉的丹药的事也告诉了他们。 “你们该不会还不知道……皇帝服用了我们妖族炼制的长寿丹药吧?他可是与妖族做了比大买卖啊。”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买卖,但泉为了保全温沅在人间的地位确实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说到底还是皇帝赚了。 几个捉妖师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同时催动了温沅脚下的阵法,“妖物休要在此蛊惑人心!” 可刚催动了阵法没多久这群捉妖师就愣住了,按理说应该是刚一催动温沅就会有反应的,至少也该觉得头晕目眩,怎么里面的女人却还像个没事人似的。 他们不敢相信,再次催动法阵,只不过这次用了更多的修为,但还是没有让温沅感受到一点痛苦。 “你们真的有在催动法阵吗?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温沅奸诈的笑容在这群人看来就是嘲讽,确实,温沅就是在笑他们无能,“要不然还是再多点捉妖师来吧,就你们这几个,我觉得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你!” 为首的捉妖师气急败坏,抓紧来到皇帝身边与他商议,“皇上,这妖女看来不是泛泛之辈,我们一众捉妖师同时催动法力都拿她没有办法,看来是要请出……” 温沅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但……要请出谁呢?她就好奇了,之前在皇宫里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不得了的捉妖师藏在宫里啊。 她并不知道捉妖师说的不是修炼者,而是一条金龙,一条始终沉睡着的,皇帝的护体金龙。 “有把握吗?”虽然知道这金龙不会被打死,但皇帝还是不免担心。 “现在也只此一计了圣上!”那捉妖师一脸悲痛。 只见皇帝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重重点头,“那行吧。” 温沅在一旁看着,不明白这二人的用意,但她也并不担心自己的境况,反正这群人拿她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她就这样看着那为首的捉妖师绕着皇帝嘀嘀咕咕了一圈,就见外面天色暗下来,一直隐藏在暗处的玄渊抬着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做好了万全准备。 在捉妖师一通听不懂的咒语下,一条通体赤金的金龙从皇帝的身体里飞了出来。 金龙出世的瞬间外面的天空风云骤起,雷光闪烁,“哈哈!有了圣上这条护体金龙,还怕对付不了一只女妖精!” 原来是这么回事,温沅现在才明白他们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本尊还说呢,原来是想用金龙加固阵法,把本尊困死在这里面。” 她刚一开口,那金龙对着温沅就啸叫了一声。 众人正得意,谁知从外面竟然钻进来了一缕黑烟,当着金龙的面瞬间幻化成了一条体型庞大的黑龙。 两条虽然都是龙,但长得却完全不一样,玄渊的声音比金龙更加洪亮,一出场就吓呆了在场的众人,“这是什么啊?!从来没两天这样的东西……怪物!怪物啊!” “你们有龙,本尊自然也有龙,就看他们谁厉害了。” 两条龙僵持不下,最终还是温沅觉得现场气氛太过紧绷,主动开口缓解尴尬,“行了,本尊也不愿与你们大动干戈,不用大家各退一步,本尊带着龙离开,你们也把法阵撤了如何?” “休想!” 这群捉妖师每一个都想亲手捉拿温沅,怎么可能会放她走。 既然这样,那就是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行吧。” 温沅从法阵中心站起了身,步履从容地走出了法阵。 她径直走到那金龙面前,一个眼神就将金龙吓得缩回了皇帝体内,“什么金龙,可笑。” 那群捉妖师一个个往后退,生怕温沅注意到他们,但温沅这样记仇的人肯定不会忘了他们刚才说的每一句话。 重新走回法阵中心,她就是要让这群无知的捉妖师看看,他们眼里天下第一的法阵在她这里什么都不说。 温沅稍稍提起了自己的裙子将双脚露出来,随后便当着众人的面一脚踩碎了法阵。 捉妖师们引以为傲的东西就这样当着他们的面破碎掉了,看着法阵消失的光芒,刚才还口吐狂言的捉妖师瞬间跪在地上,“还望晅阳公主留我一命……” 哦?这么快就俯首称臣了?温沅蛮喜欢这种打不过就加入的人,“识时务者为俊杰。” “那你们呢?”她转头看向其余的捉妖师,“也要与本尊为敌吗?” 他们中最强的捉妖师都倒戈了,那他们也没有什么强撑着与温沅为敌的必要了,一群人纷纷站在了温沅身前,随后便不顾皇帝阴毒的目光跪在她面前,“望晅阳公主留我等一条性命。” 这并不是温沅的本意,但他们既然愿意跪那就跪着吧,反正对自己也没坏处。 走到皇帝身旁,温沅讥讽道:“皇上,本尊不妨告诉你,定南王的确中毒了,也危在旦夕,但本尊身边能人辈出,很快就解毒了,这一切,本尊都会完完本本地告诉定南王。” 温沅还是相信自己的父亲不会容忍别人伤害自己,即使她是妖,从当日父亲重度后所说的话就能听出来,他心里始终在乎自己……就算自己不是父王的亲生女儿。 闹剧暂时结束,温沅回到定南王府的时候老王爷还没有醒,但泉告诉她定南王身体里的毒已经清除了,最慢明日就会醒过来。 这期间温沅一直守在定南王床边,等他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温沅趴在自己身边睡着了。 定南王粗糙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动作轻柔生怕吵醒了她,可温沅还是在他触碰到发丝的一瞬间醒来。 “父王你醒了……” “嗯……为父不是已经……”他睁眼的那一瞬间不敢相信自己还活在世上。 那可是鹤顶红啊,是剧毒…… 从来没听说过有吃了鹤顶红还能活下来的人。 温沅将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男人震惊之余也感叹妖族在丹药方面的造诣之高,“咱们人族若是有这样的丹药,只怕每年病死的百姓都要少许多了。” “父王躺在床上还心系百姓,却不想当日发生的一切都是皇帝算计好了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见温沅愤愤不平的模样,定南王也知事情不对,“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什么了?” 温沅将皇帝做的那些事都给他抖了出来,“皇帝为了引我入局,让父王下毒害我,他深知父王对我的爱护,知道父王一定不肯,便将哥哥弟弟们软禁在宫中逼迫父王就范,权衡之下,父王一定会为了我放弃自己的性命,而先是经历了丧母之痛又丧父的一定会去找皇帝理论,到那时他再在皇宫布下天罗地网,处理了父王,也料理了我。” 如果不是温沅说出来,定南王还不知道自己的嫡亲皇兄会有这样狠毒的心思,这是要让自己断子绝孙啊…… 他后悔地趴在床上哭诉,“本王为了这龙国付出了一切,他却连我的孩子们都要算计!” 定南王也明白为王疑心深重的道理,但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哥哥竟然要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罢了,本王这一辈子对龙国的付出也够多了,明日便辞官,回家颐养天年。” 温沅也没想到父王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怎么都好,只要父亲高兴就可以了。 第二日早朝,大臣们又提起了温沅的事情,现在温沅是妖这件事在都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诸位大臣也没想到,定南王竟然要辞官,“王爷何故如此啊?!可是家中出了什么变故?” 众人又将此事与温沅联系在一起了,但定南王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只说自己老了,已经不适合再参与朝堂争斗了。 男人潇洒地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皇兄,日后这龙国,就全靠你了。” 回到王府,定南王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来到妻子的牌位前,诉说着日日夜夜的思念,“虽然不知道阿沅是如何成为咱们的女儿的,但她向来孝顺,又救了为夫的命……她永远都是咱们的女儿……你说是吧?就是不知道为夫不再有势力以后,还能不能庇护她了……好在咱们几个儿子都入朝为官了,想来也会为各个方面为她筹谋。”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八五章 关系缓和感情升温 温沅现在可谓是都城的话题中心了,街边店里都是在讨论她的。 当日她被皇帝设局引到宫中之后发生的事情现在被说书的那些人分成了好几个故事传诵。 “所以说晅阳公主当真是妖?” “宫里传出来的,那还有假!听说当时一群御前的捉妖师都没将她拿下,可想而知她何等妖术。” 几个人在这儿聊着,还没注意到他们身后站着的主仆二人。 温沅站在二人身后,那女子还在不停说着,周围也没人提醒她,“另说当时咱们皇上的护体金龙和温沅的妖龙打得天昏地暗,最后还是圣上的护体金龙更厉害,将那妖龙治服,就是这温沅怎么就被放了,咱们也不得而知了。” “但我还是觉得皇上是看在定南王的面子上不动她罢了,要不然就她那张扬跋扈的性子,早就遭贬斥了。” 她这话倒是没有说错,皇帝之前确实是看在定南王的面子上才赏赐给温沅那么多金银珠宝,也是看在定南王的军工上才破例将温沅晋封为公主的。 但更多的还是为了制衡定南王,“你们都是从哪儿听的这些故事?还挺精彩的,不如给我再说一遍?” 温沅突然出声吓着了那女子,她连忙跪在温沅面前,“晅阳公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而温沅却面色和善地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怎么抖成这样,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只是单纯想听你们这个故事罢了,说说吧。” 春花拿出手帕将木凳子擦拭干净,“公主坐吧。” “说吧。” 那女子迫于温沅的压力只能将自己听来的故事又说了一遍,“就是……就是公主您去逼宫,让皇上交出玉玺,结果被御前侍奉的捉妖师困在了法阵里,这时皇上的护体金龙突然出现,公主您的黑龙护主心切也出现了。” “两条龙僵持不下,最终以皇上的护体金龙胜利结束,民间众说纷纭……都在猜测您为什么能全身而退。” 温沅像看小动物一样看着那女子,“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 “我……我家里有人在御膳房当差,听来的……” 原来如此……温沅细想了一下,这样脱离原本的故事只能是宫里传出来的,看来是皇帝有意为之了…… 温沅嬉笑着看起来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话里话外却是将皇帝贬低了个遍,“你这真的只是个故事了,当时皇帝的金龙被吓得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了,而且……你们当真以为自己的皇帝真清清白白吗?为了自身的利益,他什么不能放弃啊。” 说完,温沅带着春花离开,而她的话也成功让在座的几人陷入了沉思,全都在想温沅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皇上和妖族有什么瓜葛? 第二天,一群世家公子小姐带着自己府上的捉妖师来公主府真麻烦。 一群人往公主府的门上洒水,说是能够驱邪,这不摆明了让温沅难堪。 最先出去阻止的是春花,“你们干什么?!这是公主府,不容放肆!” “还当你家小姐是圣上宠爱的公主啊?不过是个妖孽,本小姐专门带了捉妖师来,看能不能把这公主府上下的妖怪都给清理干净!” 而后出来的就是玄渊了,男人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让几个纸老虎害怕,“干什么?这是你们能随便撒野的地方?都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女人一把拖出旁边的捉妖师挡在自己身前,“你干什么?我告诉你,我们这次带来的可都是龙国赫赫有名的捉妖师,就是为了把温沅这个妖孽给收服了的!” “是吗?那就来收了我吧,正好整天待在都城也无聊了。” 突然出现的温沅将几人也吓了一跳,为首的女孩子却仗着带来的捉妖师对她很是不屑,“之前明明是个灵根都没有的废物,现在倒成了皇上都拿你没办法的妖女了,是不是……和妖族的某些大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啊?” 女人话音刚落就被玄渊掐着脖子甩了出去,“再敢乱说话,就把你们都杀了,信吗?” 那群人实在不敢得罪现在的温沅,赶紧带着自己的人离开,那个被甩出去的女人却半天站不起身来。 要不是春花在温沅的示意下去帮了她一把,只怕现在都只能瘫坐在那里了。 “我总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温沅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发现这里多了许多生面孔。 定南王辞官的消息一放出来,不少一直以来对龙国虎视眈眈的敌对国家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不多久温沅就得到了岢契屯兵的消息,“现在那边是什么态度?” “还不清楚……但感觉也快了,岢契甚至联合了周边不少小部落的首领,这样子看来是要一举攻占龙国边界了。” 泉的手下常在各个国家走动,自然掌握他们的动向,温沅也不曾怀疑过,“既然如此,就将这个消息告诉老皇帝吧,看看没了定南王的他,该怎么应对这场危机呢。” 皇帝还能如何应对,他自己也清楚龙国少了战神定南王,就会被那些边陲小国觊觎。 但小国也有手腕,他作为皇帝同样不能忽视。 “龙国又不是没了定南王就无人可领兵打仗了,这样,先派人去岢契,探探他们的底细再做决定。” 温沅不打算插手人间的事情,最近听说万魔渊深处的妖域有点不对劲,她得回去看看。 刚到万魔渊,温沅就看到了一直在等她回去的沈怀言,她瞬间将妖域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呢?” 说完温沅惊觉这句话好像从前他也对自己说过,只不过当时的沈怀言语气很温柔,全然不像此刻这般生硬的自己。 “等你。” “等我?”温沅轻笑出声,“等我做什么?” 沈怀言站起身,将温沅拉过来坐下,“就是等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回龙国。” 他没有撕裂空间的能力,所以只能眼巴巴看着泉他们和温沅一起去都城。 一双柔软厚实的大手为温沅捏着肩膀,温沅舒服地眯起眼睛。 她听出沈怀言话里的酸味,伸出手覆上自己肩膀上的一只大手,“那下次我再去你就跟着吧。” 一旁的侍女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出来,正好被沈怀言听见,“笑什么?” 侍女知道沈怀言不像温沅似的脾气大,所以也就没上没下的个他开起了玩笑,“承恩公子真是好运气啊,能得到大统领的宠爱。” 见沈怀言一脸不解地,她赶紧解释道:“那些男妖还没走的时候,有一天我正好看见大统领在花园里看书,那男妖从后面用手蒙住了大统领的眼睛,当场就被大统领下令砍去了手臂呢……” “所以说啊,承恩公子您真是好福气啊,大统领只让您接近。而且有您在身边,大统领笑容都多了不少,不像平时冷冰冰的……” 说完这话她立马后悔了,说前面的就是了,怎么还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看着温沅越来越阴冷的表情,侍女想着自己一定完了这一次,没想到温沅却没有为难她,“行了,下去吧。” 她也好奇,是不是自己真的和沈怀言在一起的时候笑容就变多了。 “我觉得阿沅你变了许多……”就这些日子而言,温沅确实变了。 “比如呢?” 比如……沈怀言想了一会儿,“比如从前的你看似坚强,实则内心很胆小,可能是由于没有灵根的缘故。但现在的你完全不一样了,果决坚毅……很霸气。” 温沅听他这么一说还有点不好意思,恰好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将温沅的碎发吹乱,沈怀言就像从前一样为她整理鬓角。 二人之间气氛升温,眼见沈怀言就要吻上去了,隼不合时宜地闯了进来,“公主……” 看到二人,他也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赶紧背过了身。 温沅翻了个白眼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但此时的她还是坐在沈怀言的大腿上得,动来动去的,可是苦了这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 “皇上去王府了……” 这时候皇上去王府,怕是为了岢契一事,温沅皱着眉头半天不说话,沈怀言干脆挥手示意隼退下。 在看到男人离开后,他干脆一把将怀中的温沅打横抱起,“干嘛?!我想事儿呢,快放我下来!” 此刻的她一如当年般娇俏明媚。 “一会儿再想也不迟,现在咱们先好好想想你刚才坐在我身上乱动这件事。” 可对温沅来说,此刻的沈怀言也如同当年那般意气风发。 二人逐渐找回曾经的自己,温沅将头埋进了沈怀言的胸口没有说话。 …… “现在总能让我自己待一会儿了吧?” “不要。”沈怀言说什么也要粘着温沅,“这件事情并不难办,你直接去找一趟岢契的鄯律可汗不就行了?你忘了他当初答应过你什么了?还有那个女人……” 对哈,还有自己安插在岢契的那个女人呢,她的事情没办好,辜负了自己的信任……可得好好找他们谈一谈了。 不过温沅现在还是要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皇帝竟然亲自到定南王府去了。 沈怀言从后面扯住温沅的衣角,“说好的,带我一起回去的。”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八七章 再现天雷万幸有她 正说完,天空数道响雷同时劈下,温沅惊觉事情不对,以一己之力挡住了这几道响雷,“天雷之刑?” 她现在是妖了,就算是和沈怀言互相爱慕,也用不着现在就来劈她吧? 可还不等温沅缓过神来,又是几道响雷,温沅再一次用强大的妖术化解了,可她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天雷之罚,但她发现……好像不是劈她的。 “去看看天雷劈的哪里,快去啊!”她对身旁的沈怀言大叫,“那个位置好像是春花的房间,快去看看。” 温沅和他们一起往春花房间赶的同时还不断以妖力阻挡落下的天雷。 好在过了一会儿天雷就没有继续降下了,温沅来到春花房间发现池照月正抱着她。 而男人怀中的春花早已经被天雷吓得魂不附体了。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池照月和春花有了感情…… 还好这一次是有温沅帮二人化解了危机,可以后呢?据温沅所了解的,天雷只多不少,非得等这二人其中一人死了才肯罢休。 “小姐……”春花哭着走到了温沅跟前,“怎么办啊小姐……” 现在还能怎么办,要不就是把春花变成妖,要不就是把池照月变成人,但这两种方法谈何容易。 自古以来还从没听说过妖族血脉可以变成人族血脉的事情发生。 但人变成妖的话……倒是有这样的记载,而且还挺多的。 就是挺复杂罢了,这也是沈怀言历经磨难找到的方法。 必须得有一只妖自愿献出自己的妖丹给对方,才能够进行接下来的一步。 妖不难找,让妖自愿献出自己的妖丹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温沅算了一下,下一次天雷之刑降下是三天后,她也不可能一次次以自己的修为帮春花阻挡天雷。 “你们二人……暂时待在万魔渊不要出来了,天雷还劈不到那里,等日后我们找到了愿意献出自己的妖丹成全你们的,再做打算吧。” 这就意味着春花以后只有天雷降下后的那段空白时间可以出来自由活动了,其余时间都要躲在万魔渊里。 不过温沅倒是也有办法让她呈现出一种假死的状态骗过天雷,只不过……春花和池照月二人肯定不愿意。 别说假死了,春花甚至都不愿意离开都城,更别说去万魔渊了,“这就是与妖族相恋的代价吗……” 但她为了池照月不得不接受,“阿月你也是,到万魔渊去,你还没有能力化解天雷,这一道雷如果劈到了你身上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嗯……我知道的,我会照顾好春花的。”万魔渊他已经很熟悉了,只是春花过去的话……难免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不适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温沅正心烦春花二人的事情,这边的妖姬又来告诉她宫里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皇帝被刺杀了,刺客已经抓住……” 温沅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皇帝被刺杀关她什么事,再说了这不是已经抓住刺客了嘛。 还不等温沅开口,那名妖姬又道:“刺杀皇帝的人……是温溪公子。” “什么?!” 听到温溪的名字,温沅反应可就大了,这傻孩子怎么蠢到去刺杀皇帝,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做出这种决定了。 妖姬害怕地垂下了头,“温溪公子现在已经被扣在宫里了……定南王此时已经赶往皇宫了。” “可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属下也不清楚。”妖姬将头埋得更低了些,生怕自己因为办事不力被责罚。 可温沅现在哪儿有心思管这些,带着沈怀言又往宫里赶了。 她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在都城的这段日子里出入皇宫的次数了。 定南王赶到皇宫时,温溪正被一群侍卫架在中间。 男人绝望地走上前给了儿子一巴掌,“逆子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一直找父王你和姐姐的麻烦,我怎么能容忍?!” 温溪从小就和温沅生活在一起,他才不管外面怎么说姐姐,反正温沅就是他这辈子都要守护的人,可现在皇帝三番五次在低着搞小动作意图中伤姐姐,他绝不能忍。 “就因为这点小事?” 定南王了解自己的儿子,如果不是触犯到了他的底线,他是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的。 谁知温溪竟然将脸一撇,不愿意看父亲。 直到温沅走进大殿,他才重新焕发了生机,“姐姐!” 温沅自然是要护着她这唯一的弟弟的,“为什么要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你是臣子不是贼子!” 但该教训还是要教训的,一拳捶在脑袋上的滋味可不好受。 眼见姐姐来了,温溪也不藏着掖着了,从侍卫手里挣扎出来,拉着姐姐走到了一边。 “他找人来对付你了姐姐……你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啊……” “什么人?” “我也是今天偷听到了,好像是从西域来的很厉害的捉妖师……姐,你们妖族不是有什么渊吗?你快躲进去,等风头过了再出来。” 温沅感动之余也有震惊,没想到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后的弟弟非但不嫌弃自己,还愿意这样保护她。 “那也不是你刺杀皇帝的理由啊,我是妖他拿我没办法,你可就不同了。” 温溪却丝毫不在乎,他只在乎姐姐,“我不管,我只在乎三个人,父王母妃,还有一个就是你,我才不在乎那些。” “你啊……” 来到皇帝面前,温沅什么也没说,就将温溪带走了,临走前倒是小小的给了皇帝一点面子,“弟弟我就带回府了,今日吓着皇上了,真是对不住,我会好好教训他的。” 温沅觉得自己这是在给皇帝面子,可在其他人看来,她这完全就是在讽刺皇帝。 定南王跟着她一起出了皇宫,路上还不忘提醒温沅凡事要谨慎,“皇上已经有了誓要除掉你之心,凡事还需谨慎小心,小心驶得万年船啊孩子。” “没事的父王,料想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一路上,温沅提到了自己的抱负,“我对皇帝的江山根本没有觊觎之心……我只希望,妖族和人族之间的争斗能结束,我想创造一个妖与人和谐共处的天下。” “说起来简单,谈何容易啊。”定南王并不认为这是不可实现的梦,但太难了,只凭温沅一人,真的能改变千百万年来两族之间的恩怨吗? 这个问题就算是温沅也没办法回答得很肯定,但……她就是想试试,“父王,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延长您的寿命,您会答应吗?” 她这个问题将定南王问得一愣,但很快男人就摇着头拒绝了,“不会。” “为什么?长生不老,不是许多人追求的吗?就连皇上都会求着我多给他一粒延年益寿的丹药呢。” 定南王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活那么久干什么?父王这一生该享受的都享受完了,更何况你母亲也不在了,一个人活着,多寂寞……” 看着父亲孤单落寞的背影,温沅觉得自己真是该死,如果那时候的她有能力……母亲也不会死了…… “人生在世,活的就是一个新鲜,长久的生命只会带来无尽的空虚和寂寞,父王不愿活那么久,只要看着你们成家立业,过好自己的日子,父王此生的心愿就了了,到时候也可以安心去九泉之下找你母亲了。” 父亲和母亲的感情……当真是令人动容。 回到公主府的温沅让人去打探了这次温溪说的那件事情,不料妖姬却说自己已经知道了。 “知道为什么不早来禀报?!” 但凡早点来给她说,可能这之后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妖姬惊恐地跪下来,“大统领……属下以为这就是一件小事没必要让您知道……因为他们找来的那个西域高人不过是个骗子,实力也低得可怜,所以……” “下次不管多小的事,只要是跟本尊有关的,都要禀报,听明白了吗?” “是……属下再也不敢知情不报了。” “下去吧。” 温沅都让下去了那妖姬怎么还敢在她面前晃,屁滚尿流地就退下了。 看着一旁整日闲着无事的沈怀言,温沅决定给他找点事做。 “怀言,这是都城所有有名有姓的官员的名单,我要你去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劝降,让他们成为我在龙国的眼睛和臂膀。” 沈怀言不解,那些妖姬和隼鸮他们还不够吗?怎么还需要这些凡夫俗子? 温沅看出了他的心思,一边用手里的鱼食喂着池塘里的鱼儿,一边同他解释,“你不懂,很多事情还是要人走动才比较方便。” 虽然还是没明白,但沈怀言还是照着温沅的话去做了。 男人刚离开公主府没多久,公主府的大门就被敲响。 温沅让人去开门的时候,还真没想到,来人会是这样的……让人意外。 只见门外站着一群衣着光鲜的男女老少,门房不认识他们便问到:“你们都是谁啊?干什么的?” 谁知那群人竟然也不客气,推开门房径直走进了公主府,“哎呀呀,这就是温沅的住处啊,没想到还真不赖。” “你们到底是谁啊?这可是公主府,不容擅闯!” 为首的女人再一次推开了门房,这次还差点将他推倒在地,还好温沅从后面扶了一把,“你们是谁?”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八八章 寄人篱下还不安分 温沅看着他们大包小包的拿了不少东西,将身子挡在众人面前,“你们到底是谁?再不说我就让手下的人将你们赶出去了。” 为首的男子对温沅谦逊行了一礼,“阿沅,我们都是你娘家表亲啊,这就不认得了?” 娘家表亲?母亲出身名门,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看起来如此寒酸的表亲。 温沅只当男人是在同她说笑,也懒得再追问什么,当即转过身让府里的家丁将几人赶出去。 还不等家丁们动手,男人赶紧拽住了温沅,“晅阳公主,我们真的是你母亲的远房表亲啊,我是你远房表舅,你看这个……” 他从包袱里掏出了一张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官籍来,“晅阳公主,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来投奔您来了,实在是家乡受灾太严重了……还望您能看在我们是表亲的份上收留些许日子。” 这一大群人住在公主府,光日常的开销就不是一个小数目,温沅犹豫不决,只见对方竟然直接跪在了自己面前,“晅阳公主!” 男人悲痛的声音刚一掷地,那这个妇人就带着自己的孩子抹起了眼泪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的。 突然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姑娘跑上来抱住了温沅的腿,现在的她话还说不利索。 温沅看到小姑娘就会不自觉想到凛儿,对这群人的态度也缓和多了,“行吧,既然是我母亲的远房表亲,那就暂时在公主府住下。” 她吩咐人招待好这群亲戚,自己则是转身离开。 也没规定表亲就必须她堂堂公主来招待。 能让他们住在公主府里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了。 一群人见温沅走远,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这温沅怎么这般冷冰冰的,不是说她待人热情真诚吗?怎么见了咱们好脸色都没有。” 住人家里,还背后说主人坏话,家丁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所以对待他们的态度也冷漠了下来,“就是这里了,几位女眷将就着挤挤吧,几位公子跟我来。” 明明是投靠来了,可她们却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竟然还挑剔起来了住的地方,“这也太小了,这么挤怎么住人啊……总不能让我们几口子大人小孩都住在这屋里吧?” 家丁推开旁边的另一间房的房门,“这儿还有呢,你们四个人三个孩子,两个大人住一间带自己的孩子,这还不够吗?还要多大?” 眼见家丁的表情越来越厌恶,为首的男人赶紧出来打圆场,“哈哈哈她开玩笑呢,够的够的,自然是够的,还要多谢晅阳公主为我们腾出这么多空房间来呢。” 他可就比其他人会说话了,家丁对这个男人的态度自然也要好出不少,“对了嘛,要饭还嫌饭馊,不如别来呢。” 家丁的话让几个人瞬间黑了脸,但没办法,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温沅这样的身份地位,府上的下人自然也是个个狗眼看人低的,有什么办法,忍着吧。 “呵呵……说得是啊……” 将所有人都安置好后家丁嘴里碎碎念叨着离开了。 男人的同伴看着家丁走远才敢说话,“不过是个仆人,咱们何必受他这气?” “你懂什么,这温沅眼看着是不得皇帝宠爱了,但始终没有收回她得到的一切恩典,就连公主封号也依旧保留,咱们别为为了逞口舌之快得罪她手底下的人,好在现在是有个栖身之处了。” 那人想了想他的话,觉得说得还真没错,便也将这口气忍了下去。 起初这群人在公主府还算安分守己,只是住的时间久了,不知是将自己当成主人了还是熟悉了公主府的日常生活,反正现在是毫不避讳。 甚至还私自霸占了几个房间,真把自己当成自己家了。 “欸!那个……你是叫春花是吧?”女人招手叫住了春花。 春花冷着脸走上前,不悦地点了点头。 谁知那女人竟然将自己孩子尿脏了的亵裤一把扔在了春花的脸上,“去,把这个洗了,快点啊,还等着穿呢。” 正好温沅路过看到了这一幕,她怎么能允许自己最亲密的伙伴被这样无礼的对待,“放肆!” 温沅将那脏裤子直接扔还给了女人,下手还要更重,“春花是公主府的掌事,更是我身边的人,让她伺候你,你也配。” 女人如今似乎已然忘记了自己借住的身份,寄人篱下说话的声音可是洪亮,将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引来了,“不过是个丫鬟,伺候主子不是她应该做的吗?让她洗条亵裤有什么不对的?” 温沅现在的脾气急躁,听女人这话二话不说一巴掌扇了过去,“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身边的人指手画脚的,别忘了你就是个借住的,不是看你们和我母亲有点关系,否则能进这公主府?真是天大的笑话,你如果不懂得寄人篱下就该好好安分守己,那我会让我的人教你懂。” “你!”女人还想着争辩什么,被自己大哥拦住了,“不好意思晅阳公主,我妹妹做事说话就是这样不过脑子,我代她向你道歉。” “这才是个懂规矩的,行了,都下去做自己的事吧,别在这儿围着了。” 温沅带着春花离开后那女人不服气地一把甩开了自己大哥的手,“为什么拦着我?!” “不拦着你难道眼睁睁看着你和温沅起冲突吗?”男人的火气也是一下子就上来了,憋着妹妹的手走到隐蔽的地方,“你清醒一点,这是公主府,咱们现在借住在这里,要守别人的规矩。” “可那春花不就是个丫鬟吗?” 男人很想也给她一耳光,但无奈只能强忍着怒气和她解释,“丫鬟和丫鬟也不都是一样的,你没看到那些来拜访温沅的官员对春花都是客客气气的吗?” “春花是她的心腹,你这样羞辱春花,温沅怎么可能轻饶了你?好在今天是我在,否则你指不定要惹出多大的乱子来。” 眼看妹妹还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男人也不和她再说什么了,“反正你自己掂量着,别轻易招惹温沅手底下的人。” 可这女人哪儿听得进去这些啊,自己哥哥刚一走,她就想着搞事了。 由于温沅喜欢待在都城,所以万魔渊一堆妖也跟着来都城窜啊窜的,玄渊和泉他们都是公主府的常客了,就连白绒绒也喜欢在公主府里到处撒欢。 女人刚死了丈夫,一个人带着孩子说实话也确实可怜,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心思动到这些地方来。 在公主府借住的这些日子,女人见识了不少才貌双全的男人,感叹温沅当真是红颜祸水。 “欸,你们说……哪个最好啊?” 几个女人私底下聊天总是会将话题聊到公主府住的这些男人身上。 为首的女人就是那天给春花难堪的那个,名叫凝香,“我觉得那个了玄渊的比较好,但好像这公主府里有一只黑猫也叫这个名字。” “不不不。要我说啊,还是泉公子最好了,那身材,那脸孔,天神下凡也不过如此了。” 几人相视一笑,那笑声尖锐刺耳,让周围的下人厌恶。 其中一个女人提到了沈怀言,“欸,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男人啊,就住在温沅的院子里,那张脸简直就是妖孽嘛,我还从来没见过长得这样好看的男人呢。” “哦!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和温沅很亲密的,平时很少从院子里出来的那个男人?” 凝香此话一出,另外三个女人连忙点头,“对对对,你知道他?” “当然不知道了,面都没见过几次,不过好像偶然一次听见下人叫他沈公子。” 原来姓沈啊…… 几个女人一想到公主府里这几个天人之姿的男人就心驰荡漾,全然不顾自己也是有夫之妇了,要是她们的相公在场,只怕气得当场吐血。 几人当然也不知道,此时她们话题里聊着的男人正作为房檐上看着她们,监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白色的那只猫妖跳坐在了玄渊旁边,二人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交流,“在这儿看什么?” “看看她们又在商量着搬空公主府的什么东西。” “上次失窃的那串红玛瑙有眉目了?” 玄渊的眼睛稍微闭了一点,却始终紧盯着凝香,“她手上这串红玛瑙你不觉得眼熟吗?” 猫妖当然觉得眼熟,但她还是不敢相信竟然会有人偷到温沅的眼皮子底下来还明目张胆的戴在手上。 “引狼入室啊真是。”玄渊跳下了屋檐,一路悠哉悠哉地跳上了四个女人面前的石桌,对着她们喵喵叫。 玄渊观察了这么久,发现凝香这女人心肠狠毒,而且根本不喜欢猫狗这些动物,所以他决定故意让凝香打伤自己,然后温沅就有正当的理由赶他们这群人出去了。 果然不出玄渊的所料,他刚一跳上桌,女人就激动地打在了他背上,“哪儿来的死猫,快滚快滚!” 旁边的人甚至还劝她,“欸欸欸你别动手啊,这是温沅养的猫,你打坏了到时候她怪罪下来怎么办?” “不就一只猫嘛?还长得这么丑,猫又不会说话,打几下温沅不会知道的。” 说着便又一掌拍在了玄渊的后背上,这点子力度当然不会伤了他,但他就是要装得很像。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八九章 多行不义害人害己 玄渊看见温沅身边的小九正好朝这边走过来了,喵呜一声就栽倒在石桌上。 小九看到这一幕赶紧从旁边跑了过来抱起玄渊,只见怀中的黑猫此时已经奄奄一息,不得不感叹玄渊的做戏真是一绝。 “你们干什么……这是小姐最喜欢的猫。”小九虽然并不十分聪明,但胜在性格开朗,府上的人都喜欢她,温沅也喜欢她。 小九的声音引来了一群围观的家丁,“呀!玄渊这是怎么了?!” 府上谁不知道温沅最宝贝她这只猫了,这几个女人是疯了吗?竟然敢对温沅的猫下手。 凝香的反应也很快,她立马否认这是她造成的,“我看他跳了上来就摸了一下他的背啊,我真没碰过他!她们三人都可以为我作证的!” 突然被提及的三人已经被刚才玄渊的抽搐吓傻了,她们痴呆地点着头小九也没办法,只好将玄渊抱去找温沅。 “小姐,你看玄渊成这样了……” 温沅只一眼便看出了玄渊是装的了,面对凝香的矢口否认她也没有办法,毕竟当时周围没人,只有她们几个,可另外三个人都帮凝香作保,温沅也只好将此事作罢。 和玄渊聊到此事的时候,温沅才知道自己库房里丢了一串红玛瑙,“就算演戏也得有人看见啊,今天这不白白浪费了你这一身的演技。” “不碍事,她们总会有破绽的,就那个叫凝香的,她对沈怀言很感兴趣哦。” 对沈怀言感兴趣?那可真是要让她失望了,沈怀言现在作为自己的男宠,让他怎么样他就得怎么样,现在这男人还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等待自己临幸呢。 几个女人消停了几天,可等到春花查库房的时候,才发现里面少了不少不显眼的东西。 比如耳坠啊、玉佩什么的,虽然不显眼,可都是价值连城的。 到底什么人有本事在公主府暗卫的眼皮子底下偷东西,想必也是个高人。 温沅已经从玄渊他们那里得知了这件事,让春花不必着急,“过几天就又有天雷了,你做好准备去万魔渊吧,这府里的事情不必操心,我自然有法子对付她们。” 见温沅都这么说了,春花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那我明日就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万魔渊去了,其实待久了也挺习惯的。” 温沅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凝香那女人不仅觊觎自己的财宝,竟然还敢觊觎她的男人。 那日温沅回万魔渊处理事情,只留沈怀言他们在公主府。 好不容易得到机会的凝香可不得好好表现一下。 她抱着一个包袱偷偷溜进了温沅的院子,又找到一间稍微隐蔽没有什么人去的小房间,在里面点上了一支迷香。 “沈公子。”听到有人敲门,沈怀言起身放下了手中的书,“沈公子。” 还没走到门口便又敲了几次,“沈公子你在吗?” 这急促的语气,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沈怀言打开门发现外面站的人他根本不认识,“你是谁?公主府的丫鬟?” “不不不,我是晅阳公主的表亲,暂时借住在这里的。” 一听是温沅的表亲,沈怀言的态度瞬间柔和了不少,“哦……那你有什么要紧事吗?一直敲门。” 女人知道,如果不用点手段沈怀言是不会跟着自己去的,所以她谎称找到了温沅丢失的红玛瑙串,想让沈怀言帮着做个证人,证明是她找到的不是她拿了然后放出来的。 这个谎言其实很拙劣,但沈怀言觉得她也没骗自己的必要,所以还是相信了,跟在凝香的身后走向了那间充满了迷香的房间。 他刚走到门外就闻到了里面传来的奇怪味道,在仔细一听女人这杂乱无章的心跳声,沈怀言料想事情不会有她说的那样简单。 一打开门,那股子迷香的味道直冲人的天灵盖,沈怀言捂住了鼻子不停用手扇着空气,“什么味道这么浓?” “可能是我点了香但是忘记开窗开门通通风了……沈公子你快进来吧,晅阳公主丢失的红玛瑙就在这里面呢。” 女人已经开始被迷香熏得神志不清了,沈怀言却对这东西没感觉,毕竟他可是活了将近万年的妖。 “沈公子……”眼见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他赶紧躲在了屏风后面,“沈公子……” 女人干脆直接脱掉了自己的外衫,满脸超红含情脉脉地望着沈怀言。 要知道现在门还没关的。 玄渊这时候正好来找沈怀言玩,谁知道刚一走进院子就一股子难闻的味道,他寻着味道找到了沈怀言二人,“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我可什么都没干,这女人用迷香想让我……但你知道的,咱们不会对这些东西产生任何反应,有没有什么让她丢脸的好办法?” 如果是其他人沈怀言可能训斥几句就过去了,但这女人刚才说的话让他想起了温沅之前给他说过的几件事。 他拉住玄渊问:“她是不是就是那个偷了阿沅东西的女人?还欺负春花。” 这些事都是温沅告诉他的,但沈怀言没想到正主跳到自己脸上来了。 “不错,就是她,今日怎么回事,你二人怎么会在一起。” “一开始我不知道她就是阿沅口中那个女人,她说找到了阿沅被偷的东西,我就跟着来了,谁知道……” 女人此时正在屋内发癫,连可怜的被子枕头都不放过。 还能怎么折磨她呢……玄渊想了一会儿干脆变成猫跑到家丁们的脚下一通乱叫。 然后做出各种动作让这群家丁跟着自己走。 沈怀言此时早已经躲在了其他的地方看好戏,这种时候他在场难免会引起误会,所以还是躲得远远的最好。 家丁们本来是想跟着猫来看看他是不是渴了饿了,谁知道啊……一走进温沅的院子里就听到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从另一个温沅早已不用的小房间里传来。 为首的公主府管家还以为是哪个下人和丫鬟不检点,谁知道一过去竟然看见凝香在床上…… 一群血气方刚的男人看着里面让人血脉喷张的一幕全都直了眼睛。 还是管家赶紧关上了门,否则不知道一会儿里面还会做出什么样丢人的事情来。 “去!去将简公子找来!”管家嘴里说的简公子就是那天那个给温沅道歉的男人,简凝香的哥哥。 男人一开始还不明所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个个眉眼含笑的看着他。 直到赶到温沅的院子,听见里面的声音,再看到自己妹妹那不知羞耻的下贱模样……他脸都羞红了。 此时屋内的迷香早已经散去,男人走进去揪住凝香的头发啪啪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 可都这样了女人还只是痴痴傻傻地想着求着他再多打几个。 真是没救了…… 男人羞愧难当,让人提来了几桶冷水,就这么浇在女人的头上,从头浇到尾。 浇了足足得有三桶水,凝香才堪堪回过神智。 看着自己裸露的身子和外面那一个个盯着她身体的男人,女人发出绝望的叫声,“啊!” 见妹妹已经清醒了,男人又不顾众人的目光,掐着她的脖子就将人往墙上撞,“真不要脸!你丈夫才死了多久就在这里发浪了!” “有你这么个妹妹我真是脸都丢光了。” 从玄渊那里得到消息温沅我在这时候赶了回来,看见这一片狼藉她第一反应不是遣散众人,而是让凝香好好想想该怎么赔偿这一地的东西。 穿好了衣服的凝香被哥哥抓着头发跪在温沅脚边,“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凝香两眼一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我也不知道,是沈公子让我去那个房间里的,我一进去他就将房门关上了,还对我说了好多体己话,紧接着就开始脱我的衣服……” 温沅挑眉看着地上的女人,心中是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她恶心,“你说沈公子让你去的?可今日他根本就不在府上。” “不可能的!他一定在!他如果不在那和我说话的是谁?!” “那就要问你了,他今日一大早就被我吩咐出去采买东西了,至今还没有回来呢,又怎么会和你做出那些苟且之事呢?” 女人知道温沅在说谎,她扯住一个家丁的衣襟状若癫狂,“你们肯定都看到他了的!是他,是他将我害成这样的!” “你也真是好笑,怀言与你素不相识为什么要害你?还是说你心中有鬼不好意思承认,所以只能破罐子破摔将这一切怪在沈怀言的头上?” “你胡说!沈公子说了,和你在一起无趣,所以才来找我,我当时极力阻止,可不知为何房中的香让我不能控制自己,就是他故意的,就是他要占有我!” 凝香深知此时将实话说出来已经没有了,还不如将错就错抵赖到底,至少还能恶心温沅一下。 可温沅和沈怀言的感情哪儿是她这种下作手段能够破坏的,温沅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你手上这串玛瑙,是哪里来的?正好我库房里丢了一串红玛瑙,我与你说道说道。” 简自行看着妹妹手上凭空多出来的一条红玛瑙手串,心道不好,“晅阳公主,咱们要不然还是一件一件的解决,这件事等处理完了今天发生的再说也不迟啊。”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九零章 闹剧继续逐出府们 “今日之事只是影响不好,没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还是我的红玛瑙串比较重要。” 简自行听她这话的意思是铁了心要将这件事彻查到底了,倒吸一口凉气后上前将妹妹手上的红玛瑙扯了下来。 “晅阳公主,我妹妹是戴不起这样名贵的手串的,所以这红玛瑙串一定不会是她的……要不您就看在她并没有给您造成什么严重损失的份上,宽恕她一回?” 男人主动给温沅跪下,态度倒是诚恳端正。 但他妹妹拿走自己那么多东西,这笔账该怎么算呢…… 春花不在,温沅只能让小九拿来了她记录的库房簿,“这上面记录清楚了库房里丢失的每一件东西,虽然都是些不起眼的小玩意,但也价值连城。” “这些……”简自行翻看了一下库房簿,不解地问温沅,“晅阳公主什么意思?难不成认为这些也是我妹妹偷拿的?” 他刚一脸不相信地说:“我妹妹虽然虚荣但绝不会偷拿你这么多东西,晅阳公主,你不要欲加之罪何患无……” 何患无辞的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温沅就命人将从凝香包袱里找到的东西扔在了简自行的面前,“好好看看吧,这就是你虚荣妹妹拿的我所有东西,你看看和库房簿记录的丢失物一不一致。” 男人一边翻看着包袱里的首饰,一边对照着库房簿,还真是一件不差…… 他望着自己的妹妹心中五味杂陈,“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凝香……你……你还让我怎么替你求情?” “好在东西都在这里没有丢什么,但你们还是得离开公主府了。” 这么多天了,温沅总算是如愿以偿说出这句话了,刚说完的瞬间她就觉得心里很是畅快。 “我知道了,原来这么多铺垫,就是为么赶我们走是吧!”简凝香突然从地上站起来,“我们都是亲戚,你有必要这样吗温沅?” “其实一开始你们没住我并没有什么想法,但你不知足,明明寄人篱下却把自己当成了主子,还偷我的东西,难不成你偷东西也是我安排的?” 这话兄妹二人确实反驳不了,自己作孽,又不是别人强压着让她偷东西的。 温沅不想和她再啰嗦什么,“行了,快收拾你的东西离开,公主府不欢迎你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 “你……行,走就走,你以为我们愿意待在这里啊?!” 围观的其他人就差把这姑奶奶的嘴给堵上了,你不喜欢我们可喜欢待在这里啊……吃得好喝得好,而且走出去别人一听是公主府的人,倍儿有面子。 为了刺激简凝香,温沅特意对她身后的那些亲戚说:“你们只要安分,待的日子长一点也没关系。” 一听她这么说,那些个亲戚倒是松了口气,简凝香却被温沅这一番话惹火了,干脆直接站起身来指着她鼻子骂,口水都喷到温沅脸上了。 温沅也不恼,慢悠悠地擦干净了脸上的口水后说到:“这就恼羞成怒了啊?你怎么不想想别人和你一样借住在公主府,却比你懂规矩得多呢。” 简自行被妹妹这一闹弄得脸上无光,也不好意思再厚着脸皮住在公主府了,他起身对着温沅行礼,“我这就回房收拾东西,这些日子真是打扰晅阳公主了。” “你如果想住也可以,毕竟带着妻子孩子也不方便,当然了,简凝香的儿子也能留在公主府,唯独她不行,我这公主府值钱的东西这么多,被她偷完了可怎么办。” 温沅会这么说也无可厚非,毕竟简凝香却是偷了她不少的好东西。 但她的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没必要让孩子跟着她一起吃苦。 “我怎么可能会把我儿子留在这里!走!汾儿,跟娘走!” 走之前简凝香还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哥你要走吗?” 但简自行想了一下还是拒绝了,毕竟妻子现在还有孕在身,女儿也刚适应了公主府的环境不适合再换来换去的。 他拉着妹妹的手小声道:“我会想办法接济你的,等温沅气消了,我再将你接回来,至于汾儿,孩子毕竟还小,我先帮你照顾着。” 简凝香算是看透了这些人了,一个个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根本不顾同伴的死活。 她本想拉着自己的儿子离开,可谁知孩子竟然不愿意离开公主府,“娘我不走,这里吃得好住得好,咱们为什么要走啊……何况舅舅也在这里,我不走我不走。” 说起来简凝香是没怎么管过自己孩子的,要不是有简自行在,这孩子怕是都长不到这么大。 他跑去抱住了舅母的腰躲在女人的身后,“我要跟着舅舅舅母,我不和你走……” 小孩子自然明白谁是真对自己好,“你……好好好,我辛苦生下的儿子竟然是个白眼狼!行,那你就好好留在这里吧。” 她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公主府,但闹剧并没有结束……只是暂时,消停了。 简凝香在离公主府不远的街上找了家客栈住下,只是都城的消费高,高到她意想不到。 自己身旁的银子很快就被用光,只能靠着哥哥的接济。 她时常在想,如果当时自己态度能软一点,开口求求温沅,再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做糊涂事了,现在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今日是约定好的哥哥来给自己送银子的日子,简凝香等哥哥的时候闲得无聊在客栈里乱转,竟然还真让自己发现好东西。 准确的说不是东西而是人,男人也是从其他地方来都城办事的,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有孩子的女人看上。 简凝香为了知道这个男的叫什么住哪间房可是花了大银子的,这小二也不厚道,为了银子竟然将客人的身份全告诉她了。 简自行给她送银子的时候还觉得奇怪,平时来她都要扯着自己多聊一会儿的,怎么今天就迫不及待想他马上走的样子。 原以为是妹妹有什么事,却没想到竟然是自己阻碍了她的计划。 简凝香虽然人不行,但眼光很好,她一眼就看出客栈里的那个男人不是泛泛之辈,从衣服的布料再到身上的玉佩,处处彰显着他的富贵。 就算不是当官的,至少也是个从商的,肯定不缺银子,而且这男人身边没有女伴,正中她下怀。 当晚简凝香就发动了自己的猛烈攻势,她先是在自己房里喝了不少的酒,微醺的状态下跑到男人的房在敲门,“这门怎么打不开啊!” 她装得很像,将里面出来的男人给唬住了,“小姐你怎么了?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男人闻到她身上有酒味,实在没办法两人带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简凝香顺利进入房间后开始在里面撒酒疯了,一会儿爬床一会儿掀桌子的,最后躲到屏风后面一边叫热一边将自己身上的衣裙尽数褪去。 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也是个情场高手,就在她撒酒疯的时候偶然识破了这个女人的小伎俩。 但这样的女人……他向来都是来者不拒的,眼见简凝香已经将自己身上的衣裙脱了个精光,男人也不犹豫,直接将女人抱上了床好一番蹂躏。 第二天一大早,客栈里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为首的女人看起来就不好惹,巧的是她也找昨天那个男人。 可惜等找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丈夫和一个陌生的女人睡在同一张床上,二人衣不蔽体,看得出昨晚发生了什么。 女人却是意外的平静,像是司空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她提起桌上的茶壶往二人身上浇水,这还好是冷了的茶,这要是滚烫的茶水,只怕简凝香今天就要破相了。 床上的二人双双醒了过来,男人也像是经常经历这样的事一般,慢悠悠穿好衣服后走到女人的脚边跪下,“夫人~” 女人白了他一眼,对着远处的简凝香勾勾手指,“你也滚过来。” 简凝香没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叫她夫人,那你是……有妇之夫?!”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穿好衣服就已经被一群人看光了,“你们……你们……” “送上门的女人他从来不会拒绝,我这丈夫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不是什么善良东西。” 女人对这种事习以为常,她命人将简凝香打了一顿,就连自己男人都没放过,“我家给你出那么多银子扶持你不是让你在外面乱搞的,你如果还想衣食无忧的生活,最好给我乖乖的,否则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二人被女人的手下揍了个半死,男人之所以能忍受自己的妻子这样对待自己,全因为他就是个靠女人的废物。 他清楚自己离开了妻子就活不下去了,他也不愿意放弃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夫人!别打了你看都给我打破相了,反正我们两个都说好了互不干涉的嘛……那我在外面找女人,你不也没少找男人嘛,就放过我这一次嘛。” “胆子不小,还学会顶嘴了。”女人温柔地抚摸起了男人的脸,“你可想好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就可以去找女人,但这次我们来都城是办事的,你别给我惹麻烦,听懂了吗?”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九一章 失传古籍再度现世 最巧的是,这夫妻二人就是来找温沅办事的。 现在温沅是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大伙虽然心里怨恨,但又拿她没办法,毕竟皇上都护着她。 夫妻二人在都城住了一阵,等男人脸上的伤消下去了才去拜访温沅。 此时的公主府已经有不少妖族在这里保护温沅的安全,他们对于人类的戒心可不小。 开门的妖姬长得妖艳美丽,只一眼就让女人身后的男人动起了歪心思,“你好,我们是来拜访晅阳公主的,这是带给公主的一点小礼物,还望这位妹妹能去转告一番。” 妖姬察觉到这二人并没有恶意,但他们身上的死气让人作呕,她满脸不悦地拎着他们送来的礼物,“在这儿等一会儿吧。” 过了半晌,妖姬出来打开门带着夫妻二人走进了公主府。 紧随时候的是女人的心腹丫鬟,她怀里还抱着一个模样奇怪的婴儿。 妖姬闻到的死气,正是从这婴儿身上散发出来的,看起来命不久矣。 而夫妻二人正是为了这孩子而来,女人一见到温沅便做起了自我介绍,“晅阳公主金安,民妇何欢特意来此是为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温沅对女人还算有点好感,毕竟她送来的东西确实不错,是一本早已失传的妖族古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妖族的古籍会出现在人类手上,但她这个礼物是送到自己心坎上来。 “行了,起来说话吧,你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来的吗?” 温沅命人将那丫鬟怀中的孩子抱来。 孩子身上的皮肤干燥出现了裂纹,头型也生得不太好看,上尖下圆,模样有些奇怪。 但最重要的是,孩子嘴唇发紫,身上布满水泡,“你想让我救治你的孩子?”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大夫诊断过,我儿是中毒所致……所以身上才会长出难看的青斑和水泡……可我们遍访名医,无人可解此毒,无奈来来寻求晅阳公主帮助。” “你怎么就肯定我有办法救你的儿子呢?”温沅将孩子还给了那个丫鬟。 何欢往前走了几步,压低了声音道:“公主应该很明白为何我会送那本古籍给公主。您的真实身份在龙国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我相信您会有办法的……更何况,定南王服用了鹤顶红还能生还,不就是您的功劳那?” 温沅实在想不明白是谁走漏的消息,但女人送给她的古籍实在有用,既然这样…… 她已经打算答应了的,可何欢看温沅的表情还以为她在犹豫,将自己能给的东西全拿出来了,“晅阳公主,我们知道您什么都不缺,但只要您开口,我都给您找来,只求您能可怜可怜我儿……” “要不这样,这古籍的下半部,我替您找来,您就施舍一粒丹药,救救我这苦命的孩子。” 一听这古籍还有下半部,温沅眼睛放光,“你是如何能找到妖族失传的古籍的?” 周围都是万魔渊来的妖,所以温沅没有隐藏的意思,说话的声音丝毫减小,“我家里就是靠倒卖这些值钱东西发家的,有门路,只要您需要……我可以想尽一切办法为您找来,我只要您救我的孩子。” 温沅觉得这是很合算的交易,从空间里取出了一粒自己炼制的丹药,药效可能不如泉的,但治这么一个小孩子肯定没问题。 果然,药一进嘴,孩子身上的那些青斑水泡就都消失了,女人见状大喜,“多谢公主!多谢晅阳公主!” “不过我觉得你该提防一下身边的人。” 温沅看着女人身边的丫鬟,和她的丈夫,“有时候,事情不一定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 女人不明白温沅的意思,“公主何出此言?” 算了,好人做到底……温沅犹豫了一下用妖术将丫鬟的记忆提取了出来。 所有人就看着是这个丫鬟伙同女人的丈夫给这个孩子下毒。 可笑的是,何欢还将丫鬟当成是自己的心腹。 温沅可没有读心的本事,是玄渊偷偷告诉她的,正巧他们走进门的时候玄渊在后面跟着。 看见了这丫鬟在掐怀里的孩子。 玄渊虽然是妖,但也知道稚子无辜的道理,这样欺负一个不能开口说话的孩子实在可恶,所以就提醒温沅侵入丫鬟的记忆看看她都做了什么。 果然不出所料,这人坏起来,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只是何欢没有想到,伤害自己孩子的,竟然是自己视为姐妹的心腹丫鬟…… 她一直以为是府里的小妾动的手脚,还狠狠将那这个女人责罚了一通。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还有他,这个吃自己的,用自己的,最后还要伤害自己的孩子。 天下竟然会有这样狠心的父亲。 女人对自己的丈夫彻底绝望,“他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下得去手!” 这一怒吓呆了二人,丫鬟和男人一同跪下,“夫人!不是的夫人,您听我解释啊,一定是妖物作祟,我怎么会害夫人的孩子呢!” 哦?妖物作祟? 温沅听见这话可就不乐意了,又将女人的记忆提了一点出来给何欢看。 这次的记忆,是丫鬟和男人在夫妻二人的床上翻云覆雨,然后商量怎么弄死这个孩子的。 何欢允许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因为他们两个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但她绝不允许有人伤害自己的孩子,何欢也是个暴脾气的练家子,一脚踹飞了丫鬟后,掰断了温沅院子里的树干狠狠抽在男人的身上, 上面的倒刺在男人身上撕扯出一条条伤痕,“你这个废物吃我的祝我的用我的,连孩子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闹剧持续了一会儿,等这群人离开后,温沅找来了泉,将女人给她的古籍拿给了男人看,“师父你看!这个是我们一直都在寻找的,可以将妖力提升到极致的那本古籍!” 别说温沅了,泉看到这本书的时候也是一震,随后和她一模一样的激动,“你从哪里找来的?!” 这本古籍现世意味着妖域给出的预言在一步步实现。 而且,只要有了这本古籍,妖族群妖的妖力就会得到很大的提升,到时候攻占神界也更有底气了。 “是一个女人给我的,但她说这还有下半部,她会去帮我找。” “就这样?她哪儿来的本事帮你找到这失传的妖族古籍……” 泉的怀疑也不无道理,毕竟温沅一开始也很怀疑女人的动机。 但这本确实是那失传已久的孤本,温沅不得不相信她。 罢了,只要一切是跟着预言发展的就没问题。 自从温沅继承了大统领之位后,妖族的发展在一点点变好,至少现在的万魔渊比起之前要好上许多了,老臣们也像是有了奔头似的,做起事来也更勤勉了。 * 何欢将这一对狗男女带回了客栈后没有立即处置,而是派自己的人赶紧去寻找温沅要的那下半部古籍。 她打算用这本古籍再换温沅一个恩典…… 看着怀中已经睡熟了的孩子,何欢轻轻将手放在他的脸上,“为娘不能护你一世,还得给你找个靠得住的干娘才行啊……” 不错,女人想让自己的孩子认温沅做干娘,但想要攀上这样厉害的权贵谈何容易,她不得不使出些手段。 何欢也是迫不得已,自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否则那对奸夫淫妇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害自己孩子。 不过是想霸占自己的家底罢了。 为了保护孩子,她做什么都愿意。 将自己的暗卫叫了出来后,何欢让男人给公主府送去一封信。 信上的内容提及了自己重病的真相,也写清楚了自己的请求,用一本古籍换自己儿子的一世安稳,太值得了。 温沅看着手中的信有些茫然,“这女人为什么不求我再给她一粒丹药医治她的病,而是让我照顾她的孩子……” 她看起来像是母爱泛滥的人吗? “这女人很聪明,她知道只要找到了那半部古籍后你一定会答应她一切要求,想着将孩子交给你来养,等日后养出了感情你一定不忍心让他吃苦受罪,或许还能保他成为修炼者中的佼佼,如果机缘合适,说不定日后修成正果就能拥有无尽的寿命了。” 温沅听了泉的话这才明白过来,选来她打的是这么个主意啊…… 孩子嘛,养在公主府就行了,反正她现在所拥有的金银足够让他衣食无忧几辈子了。 换来一本可以让整个妖族振兴的古籍,还是她赚了。 暗卫回到客栈,给何欢说了温沅的反应,也说了她同意这个交易的事情,女人很是满意,“那我现在就能放心的为我儿清扫一切障碍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对奸夫淫妇…… 女人让人将他们带上了房间,在周围布下结界。 就连暗卫都不知道当天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夫人离开的时候,里面只剩下了两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何欢抱着孩子走在大街上,心里想的都是死在自己眼前的丈夫。 她也曾真心爱慕过他,想和他长相厮守,可事实证明……人都是靠不住的。 从他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下了杀心的那一刻起,这个人就注定了会不得善终。 怀中的孩子缓缓醒来,拽着母亲的头发玩得咯咯笑,“儿啊,你的好日子就快到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九二章 初来乍到洋人求亲 没找到下半部古籍之前,温沅还不能学这上半部古籍里面的东西,这让她心痒难耐。 不过好在自从她成为了妖族的大统领之后,这人间的好戏是越来越多了,倒也不会闲得无聊。 “小姐,我听说,最近外邦来了个使臣。” 鸮是负责监视宫里动静的,温沅闻言缓缓睁开了眼睛,“哦?可是又有什么动静了?” “目前还没有,但我看对方来势汹汹的样子,不像善茬。” 只要不是来对付自己的,那就无所谓来不来势汹汹。 温沅再次闭上了眼睛,“盯住了,只要不是冲咱们来的,就没必要搭理。” 过了几日,温沅收到了一张宫宴的请帖。 她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这么快。 这样的宫宴她已经厌倦了,无非就是那些虚与委蛇。 宫宴这天,温沅见到了来朝的使臣,长相怪异,与中原人很是不同。 “金发碧眼……哪儿有这样的人啊……”温沅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想起了自己曾在岢契见过的那些美人。 那些美人的骨相与此时大殿上这个男人有些相似,只是不及男人这般精致。 男人一眼就相中了妖娆貌美的温沅,当即指着她对皇上叽里咕噜了一大堆,还是一旁的男人将他的话解释给在座的听,“他说,就这位小姐吧。” 温沅是后来的,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看周围人的表情,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座上的皇帝却犯了难,“你和他说,这位公主不是我的嫡亲女儿,不能嫁去那么远的地方。” 再说了……这要是让妖族知道了他准备把温沅送去和亲,还不杀了他啊?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那男人又和使臣叽叽呱呱说了一通,不知为什么金发碧眼的男人突然就生气了,白皙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指着皇帝说了一大堆,只可惜周围的人一个字也听不懂。 温沅越听越糊涂了,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是求亲? 一旁的太监见她满脸震惊的样子,将温沅拉到一边同她解释道:“晅阳公主,您刚来还不知道,这群使臣一来宫里给了咱们皇上好大的下马威,他们的武器比我们龙国要强上不少,但他们承诺只要嫁一个龙国最尊贵的公主给他们的王,就化干戈为玉帛,更愿意与龙国结盟。” 一个公主就能解决的问题,精明的老皇帝一定不会拒绝,但现在他该头疼了吧,毕竟自己嫡亲的公主全都已经成亲了。 这么看来,龙国还真就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可以送去和亲的公主了。 温沅对他们的国家倒是很感兴趣,走到那负责传话的男人面前说到:“你问问他,有没有他们王的画像,如果好看我就去。” 那负责在中间传话的男人话音刚落,刚才还满脸怒意的男人立马就变了个面孔,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大堆。 紧接着就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张画像小心翼翼地捧着献给了温沅。 温沅打眼一看,哟呵,还真挺好看,不错,是她喜欢的类型。 “行,我可以跟你去你们的国家看看。” 对方以为她是答应了,却不知自己即将为自己的国家带去一个天大的麻烦。 温沅愿意牺牲自己去和亲,皇帝高兴还来不及,但他也很怀疑温沅的动机。 是不是想联合外面的人夺他的江山呢…… 温沅转头看着皇帝那满脸的怀疑,心中窃喜,要的就是这效果,就担惊受怕去吧老东西。 宴会结束后温沅带着那个外国来的使臣回了公主府。 在他身上施加了妖术,这样他就能听懂自己说话,自己也能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男人介绍着自己的身份,温沅听了个大概,都是自己从来没听过的词。 “你叫什么名字?” “杰登,是幸运、被祝福的人的意思。”男人说话时目光流转,温沅被他一双深邃的碧色瞳孔吸引。 她迫不及待想见识一下画像上的外国,有些激动地问到:“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很期待吗?” 温沅点着头邀请男人坐下,“是的,我从出生起就生活在这里,我想去看看不一样的国度。” 杰登很满意她的回答,为温沅介绍起了自己的国家,“我们那里有很多你没见过的美食风景,我相信你会喜欢我的国家的。” 但愿如此吧,温沅此行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去见识一下自己从没有踏足过的风土人情。 为王者,目光得长远,只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妖族永远壮大不了。 二人定于下月初一启程,听说去往杰登的国家需要坐船,温沅无比期待,她从来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自然,泉也不会放心她一个人去,除了他自己以外,玄渊皇鸟他们也跟着,当然还有沈怀言。 温沅在船上望着身下的浪花,心中雀跃,她看见水下有跟着一起来为她送行的海妖,朝她们挥手却不敢有过多接触。 这群洋人的身份还不确定,也不知道他们那边有没有龙国这样丰富的文化,万一他们那边没有修炼的人,那自己现在和海妖接触不就暴露了吗? 谨慎起见,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妙。 到了夜晚,温沅来到甲板上,看着水中闪着绚烂荧光的海妖,温沅跳入水中与她们一同游了起来。 这么晚了,想来应该不会有人看到自己。 她的水性只能说一般,很一般,若不是有海妖托着她,只怕温沅早就体力不支沉入海底了。 现在能这样在海妖群的帮助下欣赏到大海的美丽之处,她别提多高兴了。 可温沅今夜所做的一切都被杰登看见了,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时候也感叹中原的神奇。 因为在他们的国家……这样的人是会被当成女巫烧死的。 “你昨晚……” 杰登的话让温沅的心提到嗓子眼,她连忙想着应对之策,“额我……” 还没想好怎么应付呢,男人就继续道:“没事的,我不会告诉别人……所以,你是人鱼对吧?” 人鱼?温沅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称呼,她想了一下,应该和龙国传说中的鲛人是差不多的吧? 温沅连忙否认,“不不不,我只是……我只是会一点法术。” “法术?什么是法术?”杰登此时已经完全迷上了温沅。 “就是……通过一些特殊手段和能力达到目的的……” 的……的什么呢?温沅说话头一次这么磕巴,男人为了不让她为难,加入了自己的理解,“是不是就和女巫的魔法一样是一种东西?” 他今天说的话温沅一句都没有听懂,但还是附和着,“对对对,差不多差不多……”魔法,听起来就像是妖术一样的,应该也差不多吧…… 这两个人聊天真就是一个差不多,另一个也差不多,聊半天聊了个寂寞。 温沅见场面冷了下来,徒手变出了一朵花当在桌子上,“法术,这就是法术。” “喔!神奇!” 在杰登的印象中,女人施展魔法前都是要念咒的,为什么她不用?难道是因为太厉害了? 看他这一脸痴汉的模样,温沅觉得实在有趣,又给她小露了几手。 她的虚荣心在男人一声声惊呼下逐渐膨胀,“怎么样?喜欢吗!想学吗?” 一直在后面保护温沅的泉听到这话人都懵了,她赶紧拉住了温沅在她耳边小声提醒,“你干什么?他怎么能学习我们妖族的法术?”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也是为了和他打成一片,你没听见他刚才说的啊,他们国家有一种叫魔法的法术,我要是教给了他妖术,他能好意思不教给我魔法吗?” 温沅的话泉考虑了一下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这人值得信任吗? 他扭头看了一眼杰登,这长相……跟万魔渊的金毛狮王差不多,“行吧,你小心可别被他给骗了。” “我不骗他就不错了,还他骗我……” 温沅做了个手势让泉放心,然后就又继续去找杰登说话了。 一路上二人互相了解了对方不少,温沅还挺喜欢这个呆呆笨笨的傻大个的。 杰登自然也对温沅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他认为温沅有自己国家那些女孩子身上没有的温婉,和她说话的时候自己可以很放松。 他甚至没察觉到自己对温沅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温沅已经忘了他们在海上航行了多久,若不是泉提醒,她都以为自己在船上待了大半辈子了。 可等到了杰登的国家,她发现这里与她所熟知的人间完全不一样。 女人们穿的裙子华丽且宽大,裙摆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撑了起来一样,下面甚至可以藏个人进去了。 而他们国家的女子好像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自己一样,将傲人的双峰曲线大方的展示出来,蜂腰削背,面色却如同死人。 这些女孩子看见温沅也觉得好奇,这是他们的国家第一次有东方面孔,“这就是来自东方龙国的女人吗?” 温沅为自己施加的妖术让她能够听懂旁人的话。 看来自己到这里已经不什么新鲜事了,而是早被众人知晓的。 “她的脸和我们不一样,黑色的头发,真是有趣。”女人并没有恶意,她上下打量着温沅,用手轻轻抚摸着温沅身上的纱裙。 “别碍事了,还要带她去见王。”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九三章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杰登带着温沅进入宫廷,这里的陈设与龙国的皇宫完全不一样,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温沅四处张望着,像一个什么都没见过的孩子,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 皇帝一眼就被明艳美丽的温沅迷住了,从他错愕的表情中,大臣们知道他们的皇帝是看上了这位美丽的女人。 “这就是你在神秘的东方寻找来的美丽少女吗?” 少女?我吗?温沅心中充满了疑惑,她这个年纪可不是少女了。 当然,如果按照妖族的年龄来算的话,那她的确还很年轻,称之为少女也没什么大问题。 杰登带着温沅给皇帝行礼,谁知年轻的皇帝竟然从王座上走下来亲自将温沅扶了起来。 他止不住地赞叹温沅惊人的美貌,“太美丽了,实在是太美丽了,她的眼睛就像冬季漫长黑夜的星空,充满了神秘……引人遐想。” “这蕊红轻唇不知是否一如果园里的樱桃香甜。” 说着皇帝就用手轻轻抚摸上了温沅的秀发,然后痴迷地闻着自己触碰过她的那只手。 “坐了这么久的船,想必美丽的小姐也累了,快带这位小姐去早已准备好的宫殿休息。” 这男人的情绪、她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让温沅一愣一愣的,原来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热情奔放…… 男子竟然会这样大方地赞赏自己喜欢的人。 一群侍女簇拥着温沅,这却让温沅很不习惯,“你们不要跟着我,我自己有带来丫鬟……你们别跟着我了……” 可是那群侍女没被施加妖术,听不懂她的话,还以为是她们照顾得不够好。 杰登适时出现在了一旁,“你们都下去吧。” 等侍女们全都走完,杰登一人带着温沅逛她所居住的宫殿,还事无巨细地给她交代着,“这里是盥洗室,你可以在这里如厕沐浴;这边呢,是你的睡房,你去试试这床够不够大够不够软,如果觉得不行,我让她们在为你重新准备一张床。” 这里许多东西温沅见都没有见过,她看着外面偌大的花园出神,她从没见过这么多的红玫瑰。 虽然在宫里也见过几朵,但都跟宝贝似的碰都不许人碰。 杰登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你喜欢玫瑰花?” “喜欢,在龙国看不到这么多的玫瑰,还长得这样艳丽。” 原来如此……男人记住了温沅的喜好,当天就吩咐下去在温沅所住的宫殿花园里移栽了不少各种颜色的玫瑰。 “我们还为你准备了一些裙子,如果你不喜欢,我去告诉皇帝,你可以选自己喜欢的一切,在这里。” 杰登拿来的裙子和温沅的完全不相同,可以说是没有一点共同之处,华丽、设计繁杂的裙子在温沅看来是累赘,她婉拒了杰登的好意,“都太华丽了,我喜欢素雅一点的衣裙。” 好……喜欢淡雅一点的裙子,记下了。 杰登对温沅很伤心,他将她的喜好都记在心里,“我们这边的饮食你可能会不习惯,但没关系,只要是你想吃的,我们都会想办法做给你吃。” 温沅虽然已经习惯了被照顾,但这种时候还是不免受宠若惊。 “我知道了,坐了这么久的船,我很累,,想休息了。” “好,有什么需要就扯这个铃,宫廷侍女会第一时间赶到你的卧房。” 杰登离开后,温沅在卧房里撕裂了空间,对面是万魔渊,她抬脚就回到了龙国。 果然还是自己的地盘待着舒服,在万魔渊的宫殿里,温沅好好地睡上了一觉。 以至于宫廷里这些侍女因为找不到温沅被好一顿责罚,“真是没用啊!怎么会把温小姐弄丢了!” 温沅听到杰登的声音才想起来自己睡过头了,连累了那些可怜的女孩子被骂了。 她走出房间,那群宫廷侍女眼睛瞪得老大,“温小姐您不是……您怎么又……”又从房间里出来了?刚才不是没在房间吗? “我……我去放衣服的箱子里翻东西,翻累了睡在里面了……” 她这现编出来的谎话没有被怀疑,因为她的卧房里的确有一个很大的箱子,是杰登特意准备来给温沅放东西的。 “这样啊……那你饿吗?要吃东西吗?” 额……温沅会告诉他自己其实已经在万魔渊吃过东西了吗?不,她不会。 “我不饿,我想出去逛逛,你陪我去呗。” 皇帝正好来找温沅,“你们要去哪里?” “回陛下,温小姐想出去玩,我正打算带她出去。” 一听温沅想出去玩,皇帝来了兴致,当即就命人拿来了自己的便装,“我和你们一起去。” “嗯……要不然让陛下陪你去吧?”杰登想给二人创造独处的空间。 可温沅初来乍到,只相信杰登一人,一听他不去,立马也说自己不想去了。 “好好好我带你去……”皇帝却并不在乎这些,他和杰登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只当温沅第一次离开家来到这么远的地方,依赖他罢了。 而且皇帝也并不认为自己就比杰登差,只要温沅稍加了解,她一定会爱上自己。 皇帝陪着出来逛集市,可想而知温沅的面子有多大,大伙对这个新来的东方美女感到好奇,围在她身边不愿意散去,“陛下竟然亲自陪着她出来玩,陛下一定很喜欢她。” “哈哈哈,陛下喜欢的是她,还是她的国家呢,谁知道呢。” “也是,咱们陛下的野心那么大,恐怕只是看上了那片富饶的土地罢了。” 两个女人笑着说了半天,“反正只要那片土地被陛下攻打下来,到时候别说她了,那国家的每一个女人都是陛下的。” 虽然皇帝没听到她们讨论的话,温沅却听到了,她看向了此时正专心挑着水果的皇帝。 杰登注意到她的反常,赶紧上前来询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这副表情?” 温沅连忙摆手,脑海中却还是不断回响着刚才那两个女人说的话。 什么意思?难道他们真正的目的是龙国? “我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幸好这个国家比她想象中要更……正常,否则还真会出大问题。 夜晚,温沅用妖术在自己的卧房布下结界,召唤出来了一个妖姬,“你去跟着这里的皇帝,小心为上,千万别被发现了。” 现在这个国家到底是什么情况谁也不清楚,谨慎才是最重要的。 过了没几天,妖姬就为温沅带来了消息,大多都是好消息。 “大统领,我在这里没发现会施展法术的人,这里的灵气也很稀薄,不像是可以修炼的地方,就算修炼,相信也收益甚微。” 这正是温沅想听到的,“还有呢?你监视皇帝,有没有得到什么重要信息?” “听到了她和另一个男人聊天,他们去了你是,那密室很隐蔽,机关重重,聊天的内容也是关于您和龙国的。” 温沅来了兴趣,“说下去。” 妖姬埋着头单膝跪在地上,“皇帝对另一个男人说,只要有了大统领,就可以挟制您去威胁龙国的皇帝,到时候他们的水军一举进攻龙国,我还听说……” “什么?” “他们已经制造出了火炮。” 火炮?温沅不寒而栗,火药虽然龙国也有,但始终无法制造出厉害的枪炮。 为什么……他们的技术竟然领先龙国这么多? 难怪,难怪他们把目光放到了那么遥远的地方,原来是有这样厉害的武器。 “你认为龙国如果和他们硬碰硬,能有几成胜算?” 妖姬不好置喙这样的事情,她犹豫了一会儿问温沅,“大统领想听实话吗?” 废话,温沅现在真觉得脑仁疼,“说吧。” “要属下说,龙国一成胜算都没有,但如果妖族帮忙,结果就不一样了。” “继续说。” “我们妖族有专门对付人族重型武器的妖术,就算是他们的火炮,我认为也不在话下。” 真的是这样吗?温沅有些担心,又召唤出了一个妖姬,“你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火炮。” 面对这样强大的敌人,不能掉以轻心。 “还有没有探听到什么其他消息?” “他们计划是将您挟持在这里,然后再派人以您思乡情切为由前往龙国采买一些小物件,实则是为了安插人手在龙国摸清龙国的各种底细,皇帝的目标根本不是单纯的联姻和亲,而是攻占龙国。” 温沅的心越来越冷,还好今日在这里的是她,如果是其他公主,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这些人……真是贪心不足。 “我知道了,你下去把,继续监视他们,再好好调查,这里是不是没有修炼者。” 这个对于温沅来说很重要,如果他们只有大型的武器而没有会法术的人,那么就不足为惧,顶多就是耗费点力气用法术将他们的火炮摧毁,但如果他们有可以催动法力的人,那事情就不简单了。 正好这时候杰登来找她,“嘿,我带来了好吃的奶酪,要尝尝吗?” 奶酪?听都没听说过,温沅点点头示意他过来,现在还必须和他们保持友好的表面关系。 毕竟还要在这里待不少时间呢,“嗯……这个怎么是酸的,我还以为像牛乳一样的味道呢。” “哈哈,你第一次吃肯定不习惯,那尝尝这个吧,牛奶做的糖块。”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九四章 步步为营拿捏帝王 温沅现在已经清楚了这群洋鬼子的目的,但……该怎么对付他们呢…… 啊……有了……温沅想到个绝妙的主意。 三天后听说会专门为她举行一场盛大的宫廷晚宴,到时候她惊艳登场,将这个国家的皇帝先拿捏住再进行下一步。 不久后便到了宴会举行的时候,温沅没有选择穿杰登特意为她准备的西洋礼裙,而是穿上了更有东方韵味的龙国传统长裙。 逶迤湖蓝拖地百花蛱蝶广袖留仙裙,露出的香肩白皙,肌肤紧致细嫩。 白色的双面绣牡丹轻纱随风飘逸,丰满颀长的傲人身姿令在场的男人浮想联翩。 一头如瀑倾斜的墨发被她高高挽成了凌云髻,露出干净利落的脖颈,发间缀满的珠翠冰冷却华贵,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精致脸蛋上一双幽深沉寂的黑眸下满是自信,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娇羞含情,将王座上的男人迷得神志不清。 温沅一颦一笑间高贵之姿自然流露,让人惊叹于她清丽绝俗的气质。 “陛下,陛下…”杰登站在皇帝的身旁小声提醒着他。 可连着唤了两声都没有人回应,他知道这个好色的皇帝看上温沅了,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落寞。 但很快这点情感就被皇帝的话彻底击碎,“等占领了她的国家,不知道如她一般美丽的女人还有多少会进入到我的宫殿里来。” 皇帝的眼里只有权力和女人,杰登心中惆怅,却没表现出分毫。 眼见温沅走上前,皇帝早早就整理衣装准备好了她来问安。 谁知道温沅竟然先和自己身旁的杰登问好,“杰登,你今天打扮得还真让人眼前一亮。” 温沅是故意这样的,欲擒故纵。 她现在已经确定皇帝对她有意思了,先和杰登打招呼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皇帝吃醋。 不出温沅所料,皇帝一看自己没搭理他立马就闷闷不乐了。 直到温沅不经意地朝着他挥了挥手,“陛下。” 宴会上温沅就像一朵来自神秘东方的美艳花朵,每个人都想靠近她静静观赏一番。 当然也有人想将她亲手摘下收入囊中,可没人敢这么做。 他们皇帝的疯狂有目共睹,这样暴君看上的女人,谁都不会流露出对她的一点点爱慕。 温沅人虽然在宴会上,心却在皇帝这里,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偶尔被男人察觉到,她非但不害羞,还向皇帝投去暧昧不明的眼神。 这一日皇帝被温沅深深迷住,他当晚就独自走到了温沅所住的宫殿,见四下无人,开门进入了她的卧房。 此时的温沅早已经预料到这一刻,皇帝进门的时候,就已经走进了她早就布好的幻境结界中。 在幻境里,虚假的温沅此时正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皇帝看到这一幕心潮澎湃,仿佛全身的血都聚集在了下半身。 他一把扑住了幻境中的温沅,而这一切不过是温沅专门为他设下的陷阱。 第二天一早,温沅听着侍女们的议论,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她看着一个人玩了一整夜的皇帝,嘴角缓缓勾起一个邪恶的笑容。 但那天之后,人人都以为她已经成为了皇帝的女人。 大臣们对她极尽的奉承,温沅也迎来了自己的下一步。 她不再穿着一身东方服饰行走在宫廷里,而是换上了西洋的衣裙,妆容也更加艳丽亮眼。 与以往清丽脱俗的模样不同,现在的她更多了两个截然相反的国度碰撞下产生出的特殊魅力。 这一下就抓住了皇帝的目光,男人走到温沅跟前,谄媚的笑容在大臣们看来太过新奇,这是从没出现在他们皇帝脸上过的表情。 “陛下。” “我说过了,你可以唤我的名字伊利亚。” 他只允许两个人这样直呼自己的名字,一个是杰登,而另一个就是温沅了。 温沅的完美更加让他确定了攻打龙国的决心,这样完美的女人,在那片富饶的土地上肯定还有不少。 为了更好的拿捏住伊利亚,温沅这几日对他的态度冷淡了一些,男人都是这样的,你越贴着他,他越觉得你好打发。 只有偶尔这样闹点小情绪,他才觉得有新鲜感。 但这其中的分寸就要好好拿捏了,否则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对方就厌恶了。 “你怎么了温温,怎么感觉你这几天都不太高兴的样子,是不是想家了?” 男人的关切眼神不是装出来的,不难看出他已经被温沅深深吸引,或许此时也正在慢慢爱上她。 温沅低垂的睫毛乌黑柔顺,她声音软糯,与往常清冷的形象产生了巨大的反差,“嗯……这里和龙国完全不一样,我想回去……” 一听温沅已经产生了想回家的想法,皇帝连忙想办法逗她开心,“这样好不好,再过一段日子,我亲自陪你回龙国看看。” 温沅还能不知道这个男人的真实想法?无非是兵临龙国罢了。 但此时她还是装得又惊又喜,慢慢靠在了伊利亚的肩头,“真的吗?!你太好了……” 见温沅已经没有了刚才那样悲观的情绪,男人也放下心来缓缓搂住了她,“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是吗?一切都是我的? 温沅冷笑没有被伊利亚看见,她更加娇羞地往男人怀里钻,“我要那些干嘛,我只要你。” 美人在怀,这句话的杀伤力对伊利亚来说是绝对的,他算是完全被温沅征服了,彻底败在她的裙摆下。 有时候伊利亚会将政务上遇到的难题说给温沅听,而温沅也只是听听,从来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通过长期对伊利亚的观察,温沅发现这些当王当帝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很自我,他们的想法永远是正确的不容反驳。 就算是要提什么想法,也只能是以温和的方式让他们接受。 他只需要一个安静乖巧的聆听者,而不是多嘴多舌太过聪明有思想的女人,温沅绝不能踩这些红线。 待在这里的确太无聊了,温沅总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回龙国吃吃那边的美食,反正这群人也发现不了。 一个月后,温沅觉得是时候了,她开始通过幻境控制伊利亚的行为。 或者是操控幻境中的假温沅给伊利亚吹枕头风。 对于伊利亚来说,温沅时而像他身后那些乖巧听话的女人,时而又像脱缰的野马,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不被世俗所约束。 他偏疼她这种做作的气质,也包容她一切小脾气。 有女人学着温沅的方法去对待伊利亚,最后……死得很难看,这也是为什么温沅能肆无忌惮待在宫廷的原因。 某天晚上,伊利亚在幻境中与假温沅云雨后提到自己最近烦心的事情。 假温沅靠在男人的肩上,语气温柔地问他发生了什么,“我最近总感觉被监视了。” 而在幻境外听到这一切的温沅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难不成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派出去的人监视着整个宫廷? “而且果然也出了点问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伊利亚统治的国家能有如今的成就全靠的是掠夺,他手下的士兵洗劫了周围不少的小国,现如今也轮到他头疼了。 假温沅就像个只懂得情爱的小女人似的道:“温温不懂得那些,人家只管和陛下恩爱就好,我相信陛下肯定有办法化解一切的危机的!你可是我的神明啊。” 她的话再一次将伊利亚的心软化,男人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假温沅的脸庞,“好……我一定会给你你想要的生活,放心吧。” 管理着这么大一个国家的帝王,竟然是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傻子,温沅在幻境外得意地笑着。 第二天正午,温沅原以为只有龙国的皇宫里会出现妃嫔之间争风吃醋互相倾轧伤害的事情,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也让她碰上了。 “这位就是那位东方来的小姐了。” “长得很一般,皮肤也没咱们的白,你说陛下看上她什么了。” “仁慈的上帝真应该好好改造一下她这张可笑的脸。” 几个人还以为温沅听不懂她们说的话。 没想到温沅一出声就震住了几个女人,“你们这话的意思像是在质疑陛下的眼光。” “什么?” “你既然说我长得一般,皮肤也比不上你们白皙,那你说陛下看上我什么呢?难不成是在我身上看见了你们没有的大脑?” 温沅一番话将身后的玄渊都逗笑了,还真是会气人啊,竟然这样拐弯抹角的把自己夸了还顺便贬低了对方。 几个女人仗着自己身材比温沅高大了一些将她团团围住,“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亲爱的,我保证你会后悔。” “是吗?你们知道东方有神秘的力量吗?” “不过是一些下三滥的民间迷信。” 女人刚一说完话,温沅就用妖术将她的嘴巴缝上了,“这也是迷信吗?” 其他几人见状吓得尖叫着跑开了,温沅看着自己面前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女人,大发慈悲地为她解开了妖术,“我可和你们宫廷里娇滴滴的那些女人不一样,少惹我。” 话刚一说完,这女人也被吓得赶紧跑得离温沅远远的,生怕她再将自己的嘴巴缝起来。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九五章 回到龙国惩治恶人 两个月后,温沅觉得一切就绪,伊利亚现在对她的痴迷程度已经足够自己暗中操控这个国家的大小事务了。 但……温沅没兴趣,她去请教了泉如何制作出来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傀儡,就像龙国皇宫里至今存在的皇后一样。 等做好后,这傀儡代替温沅自己这边生活,而温沅又可以继续回到龙国过她的快活日子了。 很快温沅就将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傀儡制作完成,用妖术在傀儡中灌注了自己的记忆后,傀儡会对任何事随机应变。 “总算是不用待在那个破地方了,虽然也挺新鲜的吧,但就是没咱们这里好。”她撕裂了空间回到熟悉的地方,深吸一口气将身子放松下来,“还是万魔渊好啊~那边一点灵气都没有,待在那里可憋屈了。” 可温沅没想到,自己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春花在万魔渊受尽了欺辱。 而池照月因为爱上人族而不受同族伙伴的待见。 “春花你怎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温沅回来看到春花的时候,发现她真不是一般的憔悴,整个人萎靡不振,与之前可谓是天壤之别。 一向不愿意向温沅诉说自己委屈的春花也在此刻将自己一肚子的委屈哭了出来,“小姐……小姐你总算回来了……你不知道……她们都是怎么对我的……” 春花哭得伤心,温沅看着她泪痕模糊的脸心疼得不行,从地上将人扶起来,“怎么了?别哭了……都怪我不好没有将你安置好才离开……” 她也从来不知道万魔渊那些女妖竟然会如此排外。 “一开始还好,就是差不多一个月之后……她们就完全变了,给我送来的食物全是残羹剩饭,时常在天雷降下的时候赶出万魔渊,如果不是阿月用自己的修为护着我,只怕我早已经被天雷劈死了……” 说到池照月春花更难过了,温沅也抓住了话里的重点,“可是阿月的修为并不足以对抗天雷啊……” “所以……所以他才会伤得那么严重,命不久矣啊……”春花哭着便又跪下了,这次她甚至变成了趴在地上痛哭。 温沅有心惩治那些个坏东西,但现在还是去救池照月比较重要,“好了你别哭了,快带我去看看阿月吧,我也好将他救回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发奇想回来了,只怕春花和池照月都要被万魔渊的那群人折磨死。 池照月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多加照顾,现在他有危险自己如何能见死不救。 温沅拿出了泉为她准备的丹药,“这一粒下去,他就会好起来了,只是这修为……” 只怕修为是回不来了……对于池照月这样骄傲的大妖来说,这无疑是个重大的打击。 但对春花来说,没有什么比他的性命更重要,“修为没了可以再修炼,命没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当温沅看到床上已经奄奄一息的池照月时,她整个人青筋暴起,火气达到顶峰。 从前那样意气风发的阿月,怎么如今变成这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老者? 温沅为昏迷的池照月把脉,眉头却越皱越紧,“怎么会损失这样多的修为,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赶紧将丹药用妖力化进了池照月的体内,很快男人的伤口就全部愈合了,但他的外貌没有丝毫改变,“他……回不去从前了吗?” “修为损失得太多,没有这些修为的支撑,他就只能保持老者外貌,而且……他的身体也支撑不住如今年岁,只怕……时日无多。” 春花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上,幸好被温沅扶住了,“小姐,你救救他,你一定要救救他啊小姐!阿月都是为了保护我……都是为了保护我才会被天雷劈的,他不能死,他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可是温沅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关键时候还是想到了泉。 温沅立马撕开空间裂缝回到西洋,“师父,阿月出事了,你快来看看。” 诊断之后,泉只给出了一个办法,“如今……就只能其他妖的修为渡给他,否则以他现在老化的速度,要不了多久就彻底咽气了。” 将其他妖的修为渡给他……温沅沉思了一会儿,“行,我这就去办,师父你快回去吧,我怕没你在那个傀儡身边出什么事情。” 温沅用妖术将池照月包裹了起来,这样他老化的速度就不会太快。 带着他与春花一同回到万魔渊时,那些平时安分守己的人还都惊了。 “大……大统领您回来了。” 再一看温沅身后跟着的春花,那群人心道不好,想趁温沅不注意赶紧开溜。 谁知道对温沅早就在这周围布下了重重结界,“春花,你上来,告诉我都是谁在我离开万魔渊的这些日子针对你和阿月。” 温沅面无表情地坐在王座上,冷漠地看着下面的群妖。 而春花也将那几个败类的面孔牢牢记住了,万幸这些人今日都在场,也不用温沅费尽心思地去找了。 看着春花将这几个人准确地指认了出来,温沅手指一动,几人全被锁链捆住,“很好,本尊不在的时候,就这么对待本尊生死不离的姐妹的吗?” 其实她们都知道春花是温沅的心腹,但她们没想到,温沅对春花的感情已经发展成了不离不弃的姐妹之情。 “我们……大统领……我们……”女人还想狡辩,可温沅此时已经没有耐心听她们说任何话了。 看着池照月变成如今的模样,她怨恨自己没有早点回来。 “惩妖鞭,每人五十鞭。” 妖姬们在温沅的召唤下从黑暗中缓缓现身,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条惩妖鞭狠狠抽在几个女人的身上。 她们的惨叫声传到万魔渊每个角落,等五十鞭结束众人以为就这样完事了的时候,温沅施展妖术,在几个女人的身旁画出了一个大圈。 几人被围在圈子的中心,温沅稍微一催动妖力,那圈子的外围就燃烧起了能够烧死她们的蓝色火焰。 这是只属于云中邈和温沅的火焰,从前的大统领们可都没有这种能力。 女人们蹲在圈子里不停咳嗽,期间还有人大声叫着自己错了,求温沅手下留情。 可现在的温沅哪里听得进这些话,她眼神中流露出的杀气如果能杀人的话,这几个女人只怕死了好几遍了。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二人。”温沅主动熄灭了蓝火,“为了好玩?还是为了宣告你们不服气我?” “不不不!我们怎么敢对大统领有一丝不服气,我们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说。” “我们只是觉得……欺负她很刺激……喜欢看她被折磨到痛苦时的样子……” 温沅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就是说……单纯觉得别人的苦难能带给你们快乐是吧?” “是这样的……大统领……”说完几人默契地同时低下了头。 等待她们的是什么呢?周围的人都在猜测,只有温沅还冷静地坐着。 想到刚才泉说的话,再看着这几个女人,她认为……她们已经罪无可恕了,只是为了单纯的找乐子而伤害别人,这种人怎么配活在这世上。 温沅走到第一个女人面前,五根手指稳稳地放在女人的头上,只几秒钟的时间,众人就看见一股白色的光亮从女人的头顶升起。 女人痛苦地哀嚎,“大统领!大统领不要啊大统领!不要吞噬我的妖力!” 周围的人只觉得身子一紧,没想到她们会受到这样重的责罚。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一直到最后一个,也就是第六个,女人绝望地抬头看向了温沅,几秒后她决定拼死一搏。 一个法球刚攻向温沅,立马就被无情地化解,“勇气可嘉,就是太蠢了。” 吞噬完这几个女人的修为,温沅将这些修为逼出,缓缓注入到了池照月的体内。 男人的逐渐从白发苍苍的老人转变成了原本的模样,春花看着恢复如初的他别提多高兴了。 温沅在此过程中也为他注入了一点自己的妖力,这能让他能快更好的吸收、融合今日得到的这些修为。 还有就是,她认为这是自己欠这二人的。 见池照月半天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春花有些担心,“小姐,他怎么还不醒啊?” “别担心,应该还要再过几天才会醒过来,给他点时间,现在的身子不适应这些修为,沉睡也是正常的。” 听到温沅这么说春花的心里好受多了,“那我想带着他先回去休息了……可以吗小姐?” “当然,去吧,你们,帮着春花将池公子送回去,再派人好好照顾着,有一点差池,你们也不必活着了。” 春花离开后温沅看着一地的尸体发愁,这些该怎么办呢? 最后温沅还是决定让人将这些尸体全部剁碎了然后丢掉,“她们就不配有全尸,这是对她们最好的惩罚。” 而且温沅最后还将这个女人的灵魂给囚禁了,这样她们就永远无法转世投胎,“干坏事也是会付出代价的……别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事本尊不知道,不过是留几分情面不想太过追究,若真劳师动众的查起来,只怕不骗人都得死在本尊的手下啊。”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九六章 意识觉醒企图上位 少几个害群之马对万魔渊也有好处。 至少现在没人再敢挑战温沅的底线了。 因为万魔渊的事情温沅忽略了西洋那边的问题,再想起来时,已经是三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你是不是不管你那皇帝了?”如果不是泉和玄渊轮流在那傀儡身边周转,咱不知道暴露多少次了。 温沅一开始听到这话还楞了一会儿,“什么皇帝?” 她在万魔渊日子倒是过得滋润,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重要的计划没实施的。 “哦!你不说我还真忘了,现在怎么样了?他对那个傀儡什么态度?” “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好家伙……这么厉害? 但泉也告诉了温沅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你那个傀儡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了?最近我发现她不太听话。” 不太听话是什么意思?温沅决定晚些时候回去看看,也好搞清楚不太听话到底是有多不听话。 夜晚,温沅找了个合适的时间撕开空间从万魔渊回到了伊利亚的王国。 这里还是和来的时候一样华丽,每次看都觉得眼花缭乱的。 温沅看见床上躺着的傀儡,走到旁边的时候惊动了她。 傀儡正想叫人,发现是温沅够立马闭了嘴,“你怎么回来了?” 不用验证了,光听这话就知道这傀儡已经拥有自主的意识了,温沅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通常傀儡会产生自主意识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创造者的妖力过于强大;二是因为创造出来后没有好好调教过。 现在的情况看来是……两种都有了。 “你是我亲手创造出来的,我也能轻松毁了你,明白吧?” 傀儡当然明白温沅的话了,它知道自己也斗不过温沅,所以不得不伏低示好,“我虽然有了自己的意识,但我始终是忠于主人你的啊。” 是吗?温沅的表情明显是不相信她,“既然如此,那就最好不过了,你好好在这里完成我交代的任务,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温沅不担心事情发展不可控是因为傀儡永远无法超越创造者。 无论它们未来如何进化,都不可能超越创造者。 “给我说说这几个月伊利亚的情况。” 温沅坐在床边喝茶,深邃的眸子望向远方,没有看一旁的傀儡。 而这傀儡竟然坐在了温沅的身旁,还觉得没有丝毫不妥的地方,“他现在已经离不开我了,今晚也只是因为有军机要事才没来陪我。” 那看来她的计划很成功啊,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还有呢?你就只有这一点情况要说给我听的吗?” 温沅望着它脸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还是说你在刻意隐瞒什么?” “怎么可能啊……我是在想,好像最近伊利亚的国家也遇到了麻烦,现在正在和另一个国家的国王谈结盟的事情。” 哦? 不等温沅继续问,那傀儡便又开口了,“而且我上次头听到他们国家现在有个手握兵权的大臣,在国民心中颇为威望,而且互相结成党羽,意图……” 接下来的话不用傀儡明说温沅都明白,“我知道了,那你这几个月都做了什么呢?” 傀儡不敢直说在和伊利亚谈情说爱啊,要是让温沅知道自己其实啥也没做,一定会撕成碎片的。 正当傀儡考虑怎么回答之时,温沅却突然开口替她解围,“罢了,你能掌握这么多有用的消息就知道这些日子你没闲着,行了,我走了,你好好做好我交代给你的事吧。” 看着温沅从撕裂开的空间中离开,傀儡松了一口气,随后一个只穿了条裤子的男人从床底钻了出来。 “看来你说的全是真的。”伊利亚已经偷听到了二人全部的话。 傀儡贴上男人,“当然,你以为她会像我一样爱你吗?她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掌控你的国家,我可不一样,我只想……掌控你。” 二人却不知,他们的对话全被温沅掌握,“我就说的,你这个傀儡啊,不简单,竟然还学会诈你了。” “随她吧,以为自己这些小伎俩可以骗过我,其实我刚一进去就听到伊利亚的心跳声了。” 但傀儡给她的消息也很重要,至少能说明伊利亚的国家现在内忧外患,没工夫再惦记这么遥远的龙国了。 温沅重新用法术捏出了一个全新的傀儡,这次她会好好调教这傀儡的。 只不过……这次的傀儡外表是一只宫廷花园中常见的鸟,利于监视那个假温沅。 这只鸟会开口说话,将温沅视为它的神明,正常的傀儡都应该是这样的,无条件信任、服从自己的主人。 相比起来,温沅还是更喜欢这只小鸟。 她将鸟儿放在了宫廷里不起眼的一角,这地方有很多和它长得一模一样的鸟,根本看不出来。 有这只鸟在这里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温沅大可以放心地在龙国做自己的事了。 不过最近可过于太平了,这让温沅有不好的预感,反正每次遇到这么平静的时刻,之后发生的事总是不好的。 “大统领,妖域的极鬼之镜好像出了点问题您要不要去看看?” 一听说极鬼之镜就问题了,温沅比啥都着急,真是让人头疼了,她父亲的妖丹还在那极鬼之镜里没取出来呢。 来到妖域,温沅向来不喜欢这里极重的血腥之气,她缓慢地趟着血水走到极鬼之镜的前面,发现上次还讽刺自己的这顿破花竟然凋谢了。 而且无论温沅用什么方法,极鬼之镜都没有任何反应。 眼看着花芯中央的大镜子出现了裂痕,温沅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或许是感知到温沅的到来,极鬼之镜缓慢地抬起了自己的身子,“你……你来了……我感觉……不太好……” 还用感觉吗?看起来都不好,温沅赶紧用妖力暂时维持住了极鬼之镜的生命力,“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万魔渊的生命就是我的生命……或许是万魔渊哪里出了问题……大统领你该去更深的地方找找……” 更深的地方…… 温沅想到自己在古籍里翻阅到的关于万魔渊一个禁地的传说……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黑渊?” 极鬼之镜艰难地点着头,“没错……” 可是那个地方不是说有去无回吗?还沉睡着可怕的怪物……听说是万魔渊的守护兽,不到必要的时候不会苏醒过来。 但当温沅看向几乎快要丧失活力的极鬼之镜时,她的心一横,决定挑选一个合适的日子就出发。 但必须得有玄渊或者泉的陪同……她一个人还真不敢下去。 “我知道了……我会下去的,你坚持住,等我长你真相,你一定不能有事啊……” 你死了我的妖丹可怎么办。 温沅还准备再在妖域待一会儿多陪陪极鬼之镜,可身边的妖姬又叫她马上回都城一趟。 她不悦地揉着太阳穴,“又怎么了?” “是溪公子,他……” 小弟?温沅认真起来,“他怎么了?说啊,支支吾吾的。” “溪公子回府的时候发现他的妻子与一个男人谁在一张床上,现在正提着刀要砍那对奸夫淫妇呢。” 温沅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深宅大院里怎么老发生这种事情。 她就不明白了,是自己弟弟不够好吗?怎么这女人还不知足。 刚嫁进来的时候就吵着闹着要分家,要和温溪搬出去住,现在可到好,直接闹腾得出格了。 温沅回到定南王府的时候女人正被温溪拽着头发暴打,一旁的男人也没被落下,也被温溪的亲信揍得面目全非,周围一群人愣是拉不住发疯的温溪。 “我对你那么好,你就在我的床上服侍其他男人的是吧?你这个贱人!” 一旁赶到的温沅看着已经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父亲赶紧扶住了他,“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给王爷抬张椅子来。” 定南王坐下后,温沅才有心思去管眼前的事情,她拉住还在暴怒中的温溪,这时候也就只有她说话弟弟会听了,“温溪!你干什么?你发疯啊?!怎么说她也给你生了个儿子,你够了,快住手!” “姐……” 果然,一看到拦着自己的是温沅,温溪立马就冷静下来了,刚才大哥拦他还被他甩出去了,现在还在角落里揉腰。 “姐……刚才我一回来就看到她和她表哥浑身赤裸地躺在床上,你说我一个大男人能忍得下这口气?” 什么?表哥? 温沅起初还不相信,直到看到男人的脸她才惊讶地张大了嘴…… 这……这男人当初小弟和弟妇成亲的时候她是见过的,确实是女方那边的亲戚。 但怎么这两个人会搞在一起了? “投靠亲戚来的,父王见实在可怜就收留了,谁知道竟然做出这种事……” 温池揉着腰从地上站起来,“小妹这事只有你能管,你也知道阿溪是个死脑筋……我们说话他都听不进去的。” 可温沅能怎么管?把这对狗男女杀了?孩子怎么办? 温沅也没办法,她自己都没成亲,面对这种事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侍奉在女人身边的丫鬟兮儿心里一直有温溪,但一边是多年侍奉的旧主,一边是自己喜欢的人,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旧主。 可今日……她决定将自己主子做的一切都公之于众。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九七章 王府出事焦头烂额 “公主,其实我知道一些事情。” 兮儿是女人的陪嫁丫鬟,有的事情由她来说结果会不一样。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温沅也不指望她能说出什么事来了,但好歹是有个人能缓解一下现场的气氛。 谁知道这兮儿一开口就是颇为劲爆的秘辛,“其实……小少爷根本就不是溪公子的孩子。” 女人怎么也没想到跟了自己那么多年的人有一天会出卖自己。 她实在没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本来是被温溪打得跪在地上,现在倒是全好了站起来踹了兮儿一脚,“你这个贱人,你忘了是谁护你到今天的吗?!若没有我,你这畜生早饿死了!” 兮儿不敢还手,更不好有一句怨言,这件事她确实有私心……但……人都要为了更好的前程努力不是。 “我知道了,你是为了能爬上温溪的床吧,我早就知道你这个贱蹄子不简单,早知道当初就该打死你!” 温沅越听越不明白了,但还是让人拉住了弟妇,“你说的事情可有证据?” 要知道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女人就会背上一个不小的罪名。 “我怎么敢欺骗王爷和公主,奴婢说的句句属实,不信的话可以滴血验亲。” 此时的温溪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他疼爱了那么久的孩子竟然不是自己的……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好,真是他的好妻子啊。 也不知道温溪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直接挣脱了隼的束缚,冲到前面去一脚将妻子的肋骨踹断。 温沅皱眉出手制住了弟弟,“温溪!不能对女人动手!忘记姐姐从小是怎么教导你的了?!” 兄妹二人从小就感情好,温沅因为自己是女孩子,经常给弟弟说要尊重女子,不能强迫她们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更不能动手打女人。 现在看来,人在极端情况下会丧失理智是必然的。 更何况温溪本身就是个情绪波动很大的人……遇到这种情况也能理解他的无能狂怒了。 “可是……姐!”温溪此时更委屈了,干脆坐在地上抹起了眼泪,“姐!你为什么不站在我这边啊,明明就是他的错!” 温沅见状摸着弟弟的头小声安慰道:“谁说我不站在你这边啊,我不让你动手是因为……我要动手。” 她看向另外一头的男人,那人一直不敢出声,生怕被众人注意到,但他就算现在装熊也没用了,因为温沅不会忘记他的。 “那不是还有一个吗?你去打他啊……” 温溪随着温沅的手看向了后方的男人,眼中流露出的杀意让人胆寒,站在男人附近的下人们赶紧离开他身边巴不得有十丈远。 伴随着男人的惨叫声,温沅走到女人的面前蹲下,“你说你啊……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作死。” 她的手轻轻摸着女人的脸,随着话音落下,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温沅可不是普通的女人,她让隼将地上的女人拖起来,由于断了肋骨的关系,女人现在大口大口地吐着血,想来伤的还有内脏。 温沅用妖术治好了女人的肋骨,只不过这个过程可以说是极尽的痛苦,女人亲身体会到骨头断了又重新长出来治愈那种钻心的痛苦。 她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定南王府,外面路过的百姓听到这声音好奇地伸着头听,“哟,这定南王府里又有好戏了,哈哈哈哈。” “怎么样?这滋味好受吗?” 女人没力气再说话了,疼痛的感觉刚一消失,温沅又一拳打在她的肚子上,女人只感觉自己的肚皮都被打穿了…… 她低着头一看,还真穿了,随之而来的是突然爆发的一声悲泣,“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 肠子裸露在她的背后她看不见,但看血迹就知道……自己这次怕是活不成了。 可温沅哪儿会让她死得这么轻松呢,她让人捡起了女人的肠子重新塞回了肚子里,这个过程女人疼得晕了过去,“这就晕了啊?真是没用。” 不是没用,是温沅的手段太吓人了,女人是被吓晕的……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肉体上的疼痛。 见女人晕了温沅也懒得为难她了,用妖术治好了她身上的伤命人将她带去了定南王府的暗牢里。 女人走了,现在就剩男人了,“小弟,去一边儿待着去。” 温溪也听话,乖乖跑到一边看热闹了。 此时的男人已经被打得只剩一口气了,温溪是真的下了死手。 刚才他只顾着挨打了,不知道自己表妹那边的情况,现在看到温沅还以为是救星来了。 温沅也的的确确做了他一会儿的救星,毕竟轻而易举地就将男人的伤治好了。 但为他疗伤不是为了救他,而是为了更好的折磨他。 手法和之前对待女人的差不多,没什么心意,只不过维持的时间更长,等男人也疯了以后,温沅命人将他同样丢进了暗牢里。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想办法惩治这两个贱人,而是孩子何去何从。 温溪精神受了刺激,现在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了,不适合再照顾孩子……只怕孩子出现在他面前就被他掐死了。 温池夫妻俩孩子也多,根本管不过来,温济被派去其他州府巡视去了,现在唯一能照顾这个孩子的只有温沅。 可人族的孩子怎么能被养在万魔渊,“不如把这个孩子放在你的公主府,这样日后万一阿溪想通了也能去接他回来。” 他们却不知此时正有一道小小的身影躲在门外偷听着他们的谈话。 温沅现在对孩子没什么好感了,而且又不是自己弟弟的亲生骨肉,干嘛管他啊,那贱人做出这样的事就该付出代价。 “阿沅,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温沅从小与温溪一起长大感情最好,所以今日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其实她也很生气,只不过不能表现得太出来罢了…… 她两眼一翻白了哥哥一眼,“那你怎么不照顾?反正你也有那么多带孩子的经验了。” 几人正讨论着,谁知道兮儿竟然也悄悄跟了进来,她跪在定南王的身前请求老王爷可怜自己,“王爷……您能不能看在我揭露罪行有功的份上,将我赐给溪公子做妾?我愿意照顾孩子……” 温沅觉得她是脑子坏掉了,现在的温溪除了自己家人谁都不认,她一个外套还能入得了自己弟弟的眼? 那女人固然有错,但这丫鬟也不是啥好东西,所以温沅第一个反对,“我不同意。虽然你揭露方氏有功,但你为了一己私欲背叛旧主,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待在我弟弟身边。” 她这么一说,一家人也好好思考了一番,确实觉得温沅说的有道理。 再一个就是,这府上只要是温沅反对的事情,基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晅阳公主……你怎么能……” “我怎么了?是我们逼你告密的吗?不都是你一人所为,你今日能为了自身的利益背叛旧主,明日说不定就可以为了另一个男人伤害我的弟弟啊,我怎么能容忍你这样的人待在他身边。” 虽然不同意她给温溪做妾,但考虑到兮儿确实说出了不为人知的真相,所以还是打算给她一点好处。 温沅拿出一袋沉甸甸的黄金,“这些金子够你无忧无虑的挥霍一辈子了,拿着滚吧,别让我在都城看见你。” “我不想走……我想……”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温溪,男人疯癫的模样让兮儿打退了堂鼓。 算了还是走吧……好歹有这么多的金子,还怕找不到个好男人了? 她麻利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提着那袋金子离开了。 深宅大院里出来的人,有哪一个会是啥的,所以兮儿走的时候将自己打扮得十分落魄,还将金子藏在了好几层棉布中间,为了避免相互碰撞发出来的声音,她还往里面塞满了茶叶。 待她离开后,温沅本还想和父亲哥哥们商量那孩子的去处,却不曾想小喆一个人走出来了,“姑姑……” 从前温沅也是很喜欢他的,可今日的事情发生之后,温沅看小喆怎么看怎么别扭,“嗯……小喆你来了,怎么不为自己院子里玩呢?” 她还是无法做到完全厌弃这个孩子,“小喆不是爹的孩子,对吗?” 刚才院子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到了也听到了…… 小喆极为聪明,他当然知道温沅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的心里依然有这个家,所以他不想离开,“小喆可以一个人住在院子里不打扰爹……能不能不要将我赶出去……” 他懂事让温沅心疼,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温沅看向了父亲。 定南王立马就明白了她这个眼神,微微点着头同意了,“小喆真的可以做到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不打扰爹吗?” 温溪现在的状况也的确不太适合照顾孩子了……恐怕日后,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了。 小喆跟随温沅的目光看到了已经失智的父亲,“我可以的,我会乖乖听话的。” “行吧……那日后你可以在王府自由走动,就是不要去打扰你的父亲,好吗?他需要时间……现在的他真的接受不了太大的打击了。” “谢谢你……姑姑……” 看着小喆矮小的背影,温沅也不免动容……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九八章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 那日从妖域离开后的温沅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是一片虚无,多亏了远处的血池,温沅这才能勉强认出这是什么地方的。 妖域的血池里流淌的血液一直有争议,有人说是黑渊里那沉睡的守护兽的鲜血,也有人说是这世上每一个死去的人的血。 各有各的说法,温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干净的血池。 平时妖域中的血池外长了一圈肉瘤似的东西,她很讨厌这些黏糊糊的玩意儿,所以从不主动靠近血池。 但今日的血池就像是皇宫里特意修建出来的喷泉,干净洁白的瓷石上没有一点污渍。 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只有血池上放有一束微弱的光亮。 温沅走到血池旁,从那鲜红的血液里映照就自己扭曲的脸,她不自觉地伸手去触碰池中的血液。 可指尖刚一触碰到液体的表面,她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拖拽进了血池里。 她原以为这只是一池普通的血液,没想到底下竟然这么深,就像一个无底洞。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在幽深的血水中见到一丝光亮。 随后温沅就从空中掉落在了一片青草地上。 等温沅抬头望向天空时,发现血池的底部竟然与这片天空是相连接的,而那圆盘似的血池底端此时正高悬在夜空上,仿佛一轮巨大的血月。 温沅觉得这一切都太荒谬了,她用妖术将自己身上的摔伤治疗好后站起身寻找可以出去的路。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经历的这一切是梦。 拍拍身上的尘土,温沅在这片天地中摸索着前进。 暂时没什么危险,她更加大胆,没注意到路边的草其实正瞪着眼睛看着她。 沿着石子路一直走,温沅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竟然发现了一间小木屋。 木屋中烛光摇曳,甚至还有香味从里面飘了出来。 温沅闻着饭菜的香味敲开了门,很快里面便传来脚步声。 嘎吱—— 木屋的小红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男人躲在门后只露出半张脸,可就是这半张脸,温沅认出了这是生父…… 不可能的,父亲不可能还活在这世上,他的几世是不争的事实啊。 但男人显然并不认识温沅,“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从没有人来过这里。”他紧皱着眉头,却还是将温沅邀请了进去。 为温沅送上一碗香味扑鼻的热汤,男人还是有些警惕,“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血池送你进来的吗?” 血池送进来的……温沅想了一下,轻轻点着头应他,“我就是用手指碰了一下血池里的血,就被吸到这里来了,从那上面掉下来的。” 她用手指着抬头便可以望见的血月。 “想必你是有什么必须完成的事情才会被带到这里,否则血池不会轻易打开通道。” 必须完成的事情吗?温沅想了一下,将极鬼之镜的事情告诉了眼前这个与自己父亲长得完全一样的男人,“妖域的极鬼之镜出现了枯萎之状,它让我去黑渊寻找线索。” 男人闻言竟然笑了起来,“这里就是黑渊啊,难怪血池会让你进来。” “那你知道为什么极鬼之镜会出现问题吗?” 温沅问完,男人的表情竟然变了,他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热汤后坐下,“或许是我不行了的原因,最近总感觉自己的力量在一点点流失……微弱的妖力就连这黑渊往日的生机勃勃都维持不了了。” “额……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温沅从窗户看了下四周,这地方和生机勃勃几个字完全不沾边好吗? 谁知男人接下来的话竟然让温沅差点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了。 “历代的妖族大统领都会以自己的妖力分出一个分身来镇守黑渊,因为这里可以说是万魔渊的力量源泉,但镇守这个地方也是需要付出极其大的代价的……” “什么代价?” 男人像看傻子似的看向了温沅,“刚才不都说了吗?要用自己的妖力分一个分身出来,这个代价就是牺牲妖力啊。” 温沅冲他翻了个白眼,还以为是多大的代价,没想到就这样而已…… 谁知对方看到她这不屑的表情一下就火了,“你别以为这是多么容易的事情,你要知道维持黑渊的妖力是源源不断的从你身体里抽取的,也就意味着你只要活着就必须得为黑渊提供妖力以保证这个地方可以正常的运作。” 这么一听的话,还真有点……怎么说呢,让人后背发凉的感觉。 一直这样抽取自身的妖力,抽干了可怎么办? 对方像是看穿温沅的小心思一样,直接揭穿了她,“也不是说猛猛地抽,在妖力被榨干之前下一任大统领比不多就来了的。” 他托着下巴抬头望天,“但我这都快被榨干了,怎么新任的大统领还不来。” 此时的他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前这个女子就是新上任的大统领。 温沅故意咳嗽了几声以提醒男人,谁知道对方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她又大声咳嗽了几声,“咳咳咳!” “你别告诉我是你。”对方的眼神摆明了不信任温沅。 “是我,有什么问题吗?反正你都快不行了,还不如早点告诉我如何分身,我也好用自己的妖力将这片地方救活。” “就你?”云中邈的这个分身可以说是另一面的云中邈,现实里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这贱嗖嗖的模样。 如果不是他顶着一张自己父亲的脸,温沅指定一拳打上去,“你到底教不教我!” “行行行行,你站一边去。”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自己都快寿终正寝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很快温沅为云中邈分身的指导下分出了自己的分身,模样看上去与温沅无二,只是性子更冷漠些,但这些都是正常的。 “好了,现在把你一半的妖力给她吧,这是维持黑渊生机的基本条件。” 一般人把自己的妖力分出去一点点都心疼得不行,温沅却毫不在乎似的就将自己的妖力传输进了分身的身体里。 在她传输力量的过程中,云中邈的分身也没闲着,将自己身上的印记转给了温沅的分身,相当于正式交接了。 只见印记在那分身的身体上逐渐浮现出来的时候,黑渊的景色也跟着产生了变化。 随之发生改变的还有一旁的云中邈分身,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瞬间充满活力的黑渊,这才相信温沅有掌管万魔渊的能力,“好了……我也到时间了……也该离开了……” 看着逐渐化为泡影消散了父亲,温沅心中充满了不舍,她在最后一刻握住了父亲的手掌,“其实我是你的……”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对方就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我知道的孩子……为父希望你开心……” 说完,云中邈的分身就彻底消失了,温沅看着瞬间没有了温度的木屋,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种时候,她在想些什么呢……周围焕发了生机后的花草知道,它们缓慢生长,直到包围住温沅。 在巨大的花芯中,温沅又陷入了沉睡,只不过这一次她醒来后……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揉着头从床上坐起来,温沅回忆着自己做的这个梦,“不会吧……” 她到现在都还认为这是梦不是真实发生的。 可等看守极鬼之镜的妖姬来禀报时,温沅才意识到那个梦有多真实,“大统领!极鬼之镜……好了!” “真的吗?”她还是有些不相信。 “真的!大统领您快去看看吧,现在极鬼之镜活蹦乱跳的,也有力气骂人了。” 极鬼之镜的脾气不好、嘴毒在万魔渊那是出了名的。 温沅赶到妖域的时候,的确看到了在骂人的极鬼之镜,这家伙,刚好就逮着自己的手下教训是吧,“你啊,上次见你还要死不活的,现在倒是好了,觉得身体怎么样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奇了,我现在感觉比以前还要轻松自在,到底是为什么啊?你找到黑渊里存在的问题了?” “那不是找到黑渊的问题你还有活路?还不快感谢我。” “哎哟,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 一人一镜互相调侃了半天,温沅看着极鬼之镜没问题了,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反复回想着自己做的那个梦,梦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极鬼之镜也如愿以偿恢复了生机…… 难道真的不是梦吗? 如梦似幻,是真是假……这世界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或许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罢了。 温沅觉得头疼再次睡下,只不过这一次……她却被困在了自己的梦境中。 通常来说这都是快要突破的前兆,但温沅的实力已经破无可破了,还有什么值得被困住的呢? 梦里,她重新回到了黑渊,这一次这里与上次来的时候又不一样了…… 或许不是不一样,而是她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里与之前生机盎然的那片土地不同,荒凉是温沅对这里的唯一评价,“老做梦,该不会是快要死了吧。” 眼前群山连绵却是死一般的灰色,“这又是个什么地方啊……这次我又该怎么出去,在这里总不会也遇到父亲的分身吧?” 忽得眼前一变,温沅看到一只巨大的眼睛。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一九九章 遣散下人妖族入住 温沅认出这瞳孔是龙族特有的,该不会这就是传说中的守护兽吧? 还不等温沅说话,不知哪儿吹来的一阵沙暴将温沅卷走,她猛然从床上惊醒,“最近发生的事真是越来越怪了……” 刚冷静了一会儿,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温沅起身去开门的瞬间,回到了与云中邈分身相遇的那一刻,只不过这一次……她是站在父亲分身的视角上。 看着木屋外的自己,温沅先是一愣,二人都没开口,她又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温沅抚摸着自己的胸口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去找了泉,“师父……我今天做了好几个梦……” “什么梦?” 温沅将梦的经过讲给了泉听,还有结果,泉也奇怪,“这说不通啊……不合理……” 可不是嘛,哪儿有梦里完成的事现实中也实现了的啊。 温沅揉着太阳穴决定有时间去找找这方面的古籍来看,但现在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现实总不会让她如愿的,温沅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主府,最近府里好像出事了……她不得不强撑着将这些事情弄完。 “公主你回来了……”公主府上的管家有些难以启齿接下来的事情。 但发生了这样大的事,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询问温沅的意思。 “怎么了支支吾吾的?” “公主您看这个……” 管家让开挡住温沅去路的身子,引入眼帘的是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怎么回事?谁干的?!” “查不出来,根本没留下一点蛛丝马迹。”温沅看着躺在地上的这群人中还有一个小九,她心情跌落到谷底…… 温沅召唤出来了两个妖姬甚至还有一个只出没于妖域的妖刃,“去,给本尊查,查出来是谁干的,本尊要将所有有关联的人碎尸万段。” 令命离开的妖姬和妖刃就这样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一部分担心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下人当天就找到了温沅说想离开。 温沅自然不会为难他们,给了不少银子将这些人都打发走了,“还有谁要离开的,现在就说出来吧,今天走还能领银子,过了今日可就没有了。” 她这话一出,原本还纠结要不要离开的人立马站了出来,温沅看着这些人的背影,嘴角竟然勾起一抹笑来。 走吧,都走了好,这公主府正好可以接来一些万魔渊的妖族侍女,侍卫那些可以用妖姬代替。 但温沅没想到,让万魔渊出来的妖进入到公主府是怎样一个错误的决定。 几日后,公主府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温沅撕开空间裂缝将万魔渊的妖族侍女接来了公主府。 刚到人间的妖族侍女们还适应不了这里稀薄的灵气,“大统领……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 这群侍女全部捂着胸口,表情看起来很难受,像是被人扼住咽喉喘不上来气的模样。 “让你们来这里适应一下人间的生活,反正以后你们会经常在人间游走的。” 侍女们心中暗诽,这样灵气都不充沛的破地方她们才不想来。 但碍于温沅就站在她们的面前,所以这几个侍女也不敢太表现出来。 一段时间后她们逐渐适应了人间的生活,也不会经常叫着灵气不够了。 只是…… 犹豫人族是三族中实力最弱的,所以这些妖姬很是看不上都城里的其他人。 今日若不是有隼从旁拦着,只怕她们就要和别家的丫鬟动起手来了。 若只是女人之间的拉扯还好,但这群侍女全都不是简单角色,只怕动起手来不少百姓都要跟着遭殃。 “真不明白大统领了,为什么要把咱们安排在这个鬼地方,灵气都没有,修炼更别想了。” 侍女吐槽温沅的决定的时候还没注意到话题的中心正站在她身后。 另一个侍女也帮腔道:“是啊,都说大统领是一代更比一代强,怎么我觉着咱们这代大统领跟个愣头青似的啊。” 她们说着便笑了起来,还是隼后后面咳嗽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身后有人。 隼这也是帮她们了,要不然指不定一会儿还说出什么话来呢。 温沅冷漠地盯着眼前这群侍女,交代妖姬带她们回去,“换一批话不多的来,至于她们几个,打发去妖族照顾极鬼之镜吧。” 在妖族照顾极鬼之镜可算不上是什么好差事,尤其极鬼之镜脾气不好,发起火来万一把她们杀了怎么办。 正想跪下求温沅开恩,可温沅根本不想听她们说的一个字,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很快新的一批侍女就住进了公主府。 温沅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批里面有一个比上次来的还不听话的。 一开始也还好,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直到有一天一个大娘拖着自己的儿子找上了温沅。 “晅阳公主,你如果管不好自己的下人,那就不要把她们放出来祸害人!” 温沅莫名其妙的,“大娘你在说什么啊?” 她看向了大娘扶着的男人,骨瘦如柴形同枯槁,而且眼下的乌青一大片,看起来像是几辈子没睡过觉了一样。 大娘指着温沅又开骂了,“你调教不好下人,让她们出来为非作歹,你真是丧良心啊你!” 一旁的妖姬哪儿容得低贱的人类这样侮辱自己的主子,掏出武器就要将这个老妇的头削掉,被温沅一把拦住。 听她的话,像是自己身边的下人出了问题,但自己身边现在都是万魔渊的侍女啊,而且都有好好约束,能出什么大问题。 正想问呢,那老妇人将自己的儿子往前一推,“你好好看看,都是你这群丫鬟干的好事!” 这群……丫鬟? 温沅凑近查探的时候确实在男人身上嗅到了妖气的味道,“去将府中的所有侍女找来。” 侍女们还没来,老妇人抓着机会就要羞辱温沅一通,“晅阳公主,你恐怕不知道吧,虽然我们都城的百姓都已经默认了你妖族的身份,但我们是瞧不起你的,所以今天如果不是我儿子的事情我根本就不想踏进你在的这片脏地!” 妖姬彻底忍不住了,小小施展了妖术将那老妇人打到跪下,“妖族统领岂容你如此羞辱!” 今天要不是温沅拦在这里,只怕这妖姬把她碎尸万段了都。 “你儿子出事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请你说话也客气一点。” 温沅无意对她干什么,只是释放了一点威压而已,谁知道这老妇人就呼吸困难了,她赶紧收回自己所有的力量,“罢了,我会帮你解决好这件事情的。” 不多时那群妖族侍女被隼一并带了上来,温沅冷眼望着这群人,“谁做的,自己站出来本尊还能放你一马,要是被本尊查出来,吃不了兜着走。” 一群侍女左看右看,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温沅没有耐心陪她们玩,直接通过男人身上残留的妖气找出了那几个侍女。 看来可没少在这男人身上下功夫啊,竟然这么多个人……难怪男人看起来要死不活的,原来是阳气都被她们吸走了。 温沅隔空拿出了放在万魔渊的惩妖鞭,“你们谁先来领罚,方才本尊说了,主动认错还能留一命,现在没机会了。” 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将鞭子一下超出好几条,鞭子抽打在这群侍女身上,整个公主府上下哀嚎连连。 为了帮她们收拾烂摊子,温沅不得不拿出自己的丹药去救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服用这枚丹药后不久他就能恢复了,这银子给你,拿出给他买点补品好好补补。” 见温沅态度这么和善,老妇人也不再与她为难了,但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呸了一口,“下次记得管好你手底下这群妖女!” 刚才种种都是做给外人看的,老妇人一走温沅就停下了对这群侍女的责罚,“行了,滚下去互相疗伤吧。” 她本事不忍心重罚这几个侍女,可谁知道这心软还软出事情来了。 第二天那个老妇人又骂骂咧咧德敲开了公主府的大门,但这一次她除了愤怒还有绝望,因为她的儿子在昨晚被人抹了脖子杀了。 温沅不愿意相信是自己手下的侍女所做,但留在现场的证物上有万魔渊的标志,“把昨天那群侍女都带上来吧。” 这一次,她不会再心慈手软了,万魔渊里那么多人都不服自己就是因为她太过心软了。 很快一群女子被齐齐带上,温沅二话不说用妖术勒住了这群侍女的脖子,“谁干了?!” 这一次光看表情都知道温沅是真的生气了,其他没参与进去的侍女赶紧指向了同一个人。 见状温沅放开了那几个无关的侍女,好不容易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几个女人立马跑开生怕被牵连。 温沅用惩妖鞭绕住女人的脖子,“怎么?你对本尊很是不满吗?” “我怎么敢对大统领有任何不满啊!正是因为她侮辱了大统领所以我才杀了她儿子的啊!大统领明鉴!” “你是不是忘了本尊可以掌控你们的心?” 这也就说明温沅可以读到每个妖族侍女的心思,这也是为了更好的规避风险,每个妖族痛经都会。 女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温沅不想再听她多说什么,出手就捏爆了女人的头,“你们如果再有人敢阳奉阴违,那你们最终的结果也就是这个。”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零零章 灵草一族请求庇护 “你是说温沅召集了不少妖在公主府里?” “是的皇上,而且她似乎有意召集更多的妖怪聚集于都城,微臣担心……” 皇帝也担心,他始终提防着温沅夺了他的江山,但这么长的时间她一直安分守己,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所以皇帝并不想打破与温沅之间和平共处的关系。 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他总不能坐视不管。 不久后皇帝便想好了措辞宣温沅进宫面圣。 这么久没见了,温沅都快忘记都城里还有这号人物了,她慢条斯理地坐下,眼神十分不屑,“皇上宣我来有何要事?” “朕听说你最近派了不少妖族去你的公主府?” “没错,一些妖族侍女,怎么了?”温沅回答地很干脆,她的神情也坦率,仿佛在说一件简单的事情。 皇帝沉默了良久,“她们不会影响到都城的百姓吧?” 可紧随而来的却是温沅的沉默,她真不敢保证这群不听话的东西会做出什么事来,就好比上一次那个男人…… 但最终温沅还是笑着点头,“自然不会,我的手下,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那就好,朕这也是为了两族的关系着想,如果她们在人间为非作歹,那你的那些计划了抱负什么的,不就不能实现了吗?” 皇帝还没意识到自己话里有很大的问题,温沅却注意到了,他是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理想的? 如果温沅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没向外人提起过这件事吧? 难不成自己身边……有皇帝的人? 她虽然怀疑,但没有证据,所以温沅也只是轻笑着不说话,以免打草惊蛇。 “阿沅,你最近过得如何?在公主府可还习惯?” 皇帝真正的目的是打探她在西洋的日子过得怎么样,“话说回来,你不是跟着那个黄头发绿眼睛的人一起去了西洋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还不知道,温沅在这两个相隔甚远的国家之间来去自如。 “我想回来他们就送我回来了呗,怎么?皇上您觉得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吗?” “没有没有,自然没有,只是关心你一下罢了。” 二人虚与委蛇了半天,温沅愣是没透露一点消息给皇帝。 眼见气氛尴尬下来,皇帝借口更衣离开了。 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温沅,她望向四周,发现了一尊古怪的神像。 神奇的是这神像中确实含有神力,温沅一个没忍住用妖术将神像化为齑粉。 她吹走手上的白色粉末后自在地笑了,却不曾想神帝此刻正气急败坏,“这个温沅真是处处与本尊作对!怕是留不得了!神人之井还没有修好吗?!” “回禀神帝……还没有修好,还……还需要时日。” “到底还要多久?!” “这……”神帝手下的老臣也不好说一个准确的数字,万一到时候完不成,他们的命不就没了嘛。 神帝心情不佳,“行了!你下去吧。” 他能感受到妖族修炼壮大的势力,听说现在一些小族都开始投靠温沅了。 温沅回到公主府后想起了今天还要见一个人,她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裙,往池照月的伴风楼走去。 此时那个她要见的人已经坐在位置上了,温沅款步上前,对方立马站起来迎接,“大……” 统领二字还未出口对方就马上闭紧了嘴巴,改口称呼温沅为晅阳公主,“公主,我知道您对我们还抱有戒心,但我这次来确实是代表我的族群投诚的……”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们灵草一族本来是依附于神族的,可神族却不履行与他们的约定,所以现在他们需要找另一棵靠得住的大树。 而在他们心中,温沅就是这棵大树,他态度诚恳地又道:“我知道……我们之前依附神族,您对我们保持怀疑的态度也是正常的,可我们还是希望您能给灵草一族一个机会,我们和神族的合作已经完了。” 可他却没想到温沅竟然直接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可以,禽择良木而栖的道理大家都懂,说就你们的请求吧。” 男人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更加坚定了自己对妖族的看法,“我们灵草一族没什么大用处,给不了您什么帮助……我们只想要一个栖身之所,现在也只有万魔渊和天神宫的灵气能支撑我们生长繁衍了。” “但我们也会给出回报的,有灵草长的地方灵力会越来越充沛的,只是神族看不上我们的灵力,算他们瞎了眼,我相信晅阳公主您一定不会不识货的吧?” “自然。”温沅抿了一口身前的茶,“万魔渊有一大片地方是荒芜的,如果你们灵草一族能在这里生根发芽的话,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我的要求是,妖族的人去到那里吸收提供的灵气修炼时,你们不可以拒绝。” 对方也回答地很干脆,“自然,我们灵草一族天生就会生产灵气,我们还求不得有人通过我们提供的灵气修炼呢,这样对我们也有好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会儿我会让我的手下安排你们入住万魔渊的事宜,你到时候跟他对接就行了。” 温沅正要走时被男人叫住,“真的非常谢谢您晅阳公主,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善意的,等到了下一次妖神大战的时候,您一定会庆幸今日做出的决定。” 是吗?温沅含笑望着他,“我很期待。” 不久后灵草一族正式加入了万魔渊,起初群妖都还很不解,为什么大统领允许这样卑微、籍籍无名的小族进入万魔渊,受妖族的庇护,直到一段时间后大家才感叹温沅做就的这个决定有多正确。 在灵草一族扎根的领地上修炼简直是事半功倍,现在整个万魔渊的灵气空前的充沛,哪怕是单纯的一呼一吸都是在吸收灵气,要知道这对修炼是很有帮助的。 “大统领,您当日的决断真是高明。” 高明吗?温沅不觉得,她不过是收留无家可归的族群罢了。 她以前不也是这样的吗?用自己银子去帮助那些无家可归的乞丐,现在也依旧如此,这两件事本身没有太大的区别。 温沅望着不远处出神,“时间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过得快呢?” 她好想现在就进入极鬼之镜,去寻找父亲留下来的妖丹,好想现在就攻上神界,建立她的秩序。 “时间只在人遗忘它的那一刻最快。” 这句话说得有些道理,温沅派了派身边人的肩头,“咱们妖族的好日子,全都在后面,所以我很迫不及待就到那天,但也深知一步一个脚印走得稳稳当当,对妖族才有益处。” 现在整个妖族上下,还有谁不服温沅这个大统领的,她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将百废待兴的妖族发展成现在这幅样子已经很不容易了,足以说明温沅的才能。 * 一段日子后…… “小姐,我听说宫里新来了一群捉妖师。” 隼现在也变得大惊小怪的了,这明明不是什么见不得的大事情,何必这样着急忙慌的来禀报。 “来就来吧,这都城里的捉妖师还少吗?” “听说这群捉妖师……是西洋来的。” 西洋?温沅终于舍得放下手中的书卷了,但她却觉得这事情有古怪,“不可能啊,那边一点灵气都没有,是不能修炼的啊。” “所以啊,这才是重要的消息啊,听说那群捉妖师和我们的捉妖师很不一样,他们不是靠修炼而是靠召唤。” “召唤?召唤什么?”温沅想了一下,她也会召唤,只是这洋人召唤出来的东西和她的一不一样呢。 “这暂时还不清楚,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对了,小姐,你说这会不会是专门来对付你的?” 温沅现在行事小心谨慎,“现在还不知道,我会让手下的妖姬重点关注一下的,你先下去吧,我要出去一趟。” 她所说的出去一趟,是指……去伊利亚的国家看看,那只小鸟也好久没来给她传递消息了。 温沅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小鸟……按理说隔十几天它就会通过自己留下的方式联系自己的,现在应该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找过她了吧? 该不会……这鸟已经被消灭掉了?温沅立马通过妖术查看这只小鸟的生命体征,果然不出所料……真的已经死了。 她立马撕裂开了空间裂痕,从公主府一下就回到了西洋。 不过这次他可来得不是时候,此时的傀儡温沅和伊利亚正颠鸾倒凤享受春宵呢。 看见突然从黑暗里现身的温沅时,伊利亚被吓得一下子就不中用了,“你……你是从哪里过来的?!” “闭嘴。”温沅为了防止节外生枝用妖术封住了男人的嘴巴。 她走上前,盯着傀儡的一双眼睛,随后抬手就将傀儡的一只眼睛摘下,“是我给的你生命,你怎么敢违背我给你下的命令。” 傀儡的眼珠子本身就是用泥巴捏的,所以就算从她眼睛里强行取出来,她也不会感觉到痛。 可温沅刚摘下她的眼睛,傀儡就用妖术为自己造了一个新的,并且还不断讽刺温沅,“够了,你这个自大的女人,难道你忘了我可是你亲手创造出来的傀儡,我比和其他的傀儡可不一样,这都得怨你自己,给了我生命,给了我妖力。”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零一章 西洋捉妖师纯扯淡 得,还成自己的错了。 虽然这个傀儡一切都很完美,但它太过自大了,它认为以自己现在的能力足够对抗温沅了,可她不知道,温沅给她输送的妖力只是自己身体内妖力的冰山一角罢了。 温沅掐住她的脖子凑得很近,鼻尖就快要顶到一起,“你凭什么认为自己一个泥巴团子能比得过我?” “就凭我把你创造出来的另一个泥团,给弄死了。”它说的是温沅派来监视它的那只鸟。 温沅最终还是松开了傀儡,“告诉我,你们送去龙国的那一批所谓的捉妖师,是干嘛的?” “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看来他们已经平安到了。”傀儡讥讽笑着,“不过就是一些西洋捉妖师罢了,你那么担心干什么?难不成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妖族大统领也有心虚的时候?” 温沅怎么可能会怕这些东西,但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她现在必须了解这些东西是什么。 “你也可以选择不说,但别忘了,我依然是你的主人,我依然可以用妖术控制你。” “哈哈哈!你以为我会和你一样傻,我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我让伊利亚没有告诉我,随你怎么控制,我不知道的东西,我又怎么可能会说出来呢。” 看来想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是不可能了,温沅阴冷的笑容让傀儡也心虚了起来。 刚反应过来,温沅已经掐住了伊利亚的脖子,“你不知道,但他知道啊,不过是一点没用的情报,我相信这位伟大的皇帝一定不会为了这些情报牺牲自己的性命吧?” “你!”谁能想到温沅创造出来的傀儡竟然会是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傻子呢。 傀儡看到伊利亚痛苦的模样很是激动,“你快放开他!你一会儿把他掐死了更不知道了!” “你觉得我在乎吗?掐死了他,我可以提取他的记忆制造出一个新的傀儡掌握这个国家的一切大权,你怎么知道我不想杀了他呢?” 傀儡温沅很明白将自己创造出来的这个女人有怎么样的能力,所以她也不敢再造次了,反而劝说伊利亚,“你就告诉她吧,否则她不会放过你的。” “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很上道。” 可男人死活不肯将真相告诉温沅,他认为温沅一定没胆子杀了他。 温沅可是最不在乎他性命的人,见伊利亚冥顽不灵,温沅掐着他脖子的手逐渐用力,“还不说吗?你真的就那么想死吗?” 自己越来越喘不上气了,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伊利亚死命拍打着温沅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开口:“我说……我说……” 听清了他的话后温沅立马松手,“早干嘛去了,非得等快死的时候才说,浪费时间。” 伊利亚大口大口得呼吸着新鲜空气,“你真是够狠,和我上床了还能做到这一步。” “等等,和你上床?”温沅想起来之前用幻境满足他的事不禁发笑,“那不过是我创造出来的幻境,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会蠢到为了得到你的心就和你上床吧?” 男人得知这个真相的时候人都绝望了,“你这个……贱人!” “随你怎么骂我,但你最好快点说出我想要的,否则我不介意再掐住你的脖子,早知道我的耐心可很有限。” 伊利亚想死刚才那种濒死的感觉,不敢再对温沅有何不敬了,老实得将派去的那群“捉妖师”的真实身份告诉了温沅,“在我们这边,将有魔力的人叫做魔法师,他们通常掌握炼金术,还可以通过咒语召唤自己想召唤出来的生物。” “还有呢?” 伊利亚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发现已经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温沅却不依不饶地问着,“他们能召唤出什么来?” “那可太多了,可以召唤出龙、恶魔或者是神明……还有其他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听起来有点棘手难对付的样子,温沅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匆匆撕开空间又回到了公主府,留那两人在原地发愣。 回到公主府后温沅第一时间去找了泉,一想到那个傀儡在西洋作威作福,温沅真后悔将泉召回了都城。 “隼今日给我说了一件事,说是宫里新来了一群捉妖师。” 此时的泉反应和之前听到这消息的温沅是一模一样,神情中满是不屑,“不就一群捉妖师嘛,有什么值得你大惊小怪的,你又不是对付不了。” 的确,温沅不是对付不了,但毕竟是从外面来的嘛,而且人家叫魔法师,不是捉妖师。 “这群捉妖师是从西洋来的。” 泉在西洋待的时间比温沅长,他此刻的反应也和之前的温沅如出一辙,“西洋还能修炼出捉妖师?他们灵气都没有,别开玩笑了。” 这怎么能是开玩笑啊,温沅一脸认真地对他道:“不是开玩笑,我刚才回了一趟西洋,已经知道这群捉妖师的真面目了,在西洋,这种能操控特殊能力的叫魔法师而不是捉妖师。” “所以呢?他们比我们厉害?” “不知道,听说可以召唤龙、还有什么魔……什么神的,但听起来还是很厉害的,毕竟我们这边可是召唤不出来神的。” 泉听后却让温沅放宽心,表示事情没那么严重,“我们召唤不出神明是因为那群老东西自视清高不承认自己可以被召唤,而不是因为我们不行,所以他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是这样吗?怎么温沅心扑通扑通跳啊,她捂着自己的胸口,“不行,我还是得进宫去看看,多了解一点毕竟没坏处。” 这么说倒是,泉现在轻松得很,万魔渊各种大事小事都丢给温沅,他现在是真养老了。 还不等温沅主动进宫呢,皇宫里就派人来请了,一副势必要将温沅带进宫的架势。 看来这群人真的是来对付自己的了,温沅淡定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着太监入宫了。 一进宫便看到一群带着尖尖帽子的男男女女站在那里,神情诡异地盯着她,“想必这位就是晅阳公主了。” 温沅正奇怪呢,怎么自己没给他们施加妖术,就能听懂他们说的话了。 殊不知这正是这群魔法师给温沅的一个下马威,“晅阳公主看起来很震惊的样子,又不是只有你们东方人会这样的魔法。” “皇上,不知您找我来是有什么要事?” 温沅气定神闲的样子也给了那群魔法师一记响亮的耳光,“还有你们,不远万里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温沅一想起伊利亚的野心,就突然明白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伊利亚如果想要将龙国据为己有,就势必会和自己大动干戈,毕竟妖族也生活为这片土地上,神族生活在天上不管人间的死活,所以自己也统治龙国最大的阻碍不是距离、不是龙国,而是她…… 所以就派了这群人来对付自己。 温沅的推理是正确的,这群魔法师的任务就是将温沅活捉,如果到了鱼死网破的境地,也以杀死她为首要目标。 “我们来自然有我们的道理,难不成还要向你一一交代?”为首的女人说话夹枪带棍的温沅听了不舒服。 所以她就用妖术把女人的嘴巴封起来了,现在这可算是她的拿手好戏了。 “和我说话要注意态度,你这样傲慢的态度我就很不喜欢,还叽叽喳喳的,吵死人了,所以你就暂时闭下嘴吧。” 女人的伙伴见状立马将温沅围了起来。 他们围成一个圈,温沅就站在中央,紧接着这群魔法师就同时念起了温沅听不懂的咒语。 很快……一条巨大的黑龙从空中出现的魔法阵中降临。 温沅看着巨龙庞大的身体有点想笑,还以为是一个人召唤一个,原来要一大群人才能召唤出一条龙啊。 她用妖术呼唤起了此时正在公主府里休息的玄渊。 既然如此,她倒是要看看西洋的龙和他们东方的巨龙到底谁更厉害。 可是谁知道等玄渊赶到现场后,三两下就给西洋的大黑龙给干趴下了,“就这实力啊,也太没用了。” 那群魔法师不敢相信,“你!你等着!” 紧接着他们又齐心协力召唤出了……额…… 温沅看着魔法阵中间的怪异人形物问:“你们这是召唤出了个什么玩意啊。” 谁知道她刚一问完话,那恶心东西就喷出了一股绿色的黏液,还好温沅躲闪及时,否则就被喷一身了。 她看着身后被腐蚀了的柱子,明白了这玩意儿虽然丑可却不能小视它,“这口浓痰可真够厉害的,不过再厉害也只是个四不像罢了。” 温沅趁四不像蓄力吐痰的时候往它嘴里塞了个幽蓝的火球,四不像没反应过来,刚一口浓痰吐出,二者相融,立马在它的口中爆炸了,炸得脏东西四处乱飞。 “你们就只能召唤出这样无用的东西吗?呵呵……可想而知你们的实力也一般。” 温沅撕开了空间裂缝,将被妖术束缚住的这群魔法师全部从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了。 魔法师们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能够随意通往各个地方的魔法,“我都想拜她为师了,也太厉害了。” 一部分魔法师都有这样的想法,可结果注定不会是圆满的。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零二章 笼络人心有备无患 看着温沅那么轻松的将这群西洋捉妖师解决,皇帝心中暗自窃喜这群人不是自己招来的,否则还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情况呢。 温沅此时也懒得和皇帝计较,重新撕开了空间裂缝钻了进去。 这一次她又回到了傀儡所住的宫殿,也是时候将这个不听话的傀儡给摧毁了。 她看着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杰作,心中充满了不忍。 但没办法,她不得不这样做,因为这个傀儡已经触及到自己的底线了。 “你怎么又来了?没完没了了还。” 听着她如此不敬的言论,温沅没有再心软,揪住她的头发一把将傀儡的头给扯了下来。 然后用妖术在傀儡残破的身体上留下了一段话,相信伊利亚会找懂得龙国语言的人来翻译给他看。 至于那身体上写的是什么,也就知道伊利亚和他自己手下的人会知道呢。 温沅无意与西洋为敌,更不想统治一个这么遥远的国家,所以她虽然有创造一个傀儡代替伊利亚的想法,但从没没有真正付诸行动过。 “小姐,我认为咱们可以试着打开一点局面了。” 首领妖姬现在与温沅已经很熟悉了,所以有时候会直言不讳地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和问题。 温沅不太明白她的意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我们现在得到的消息是神界在拉拢各个种族意图与我们妖族抗争,我在想的是……是不是我们也该这样做?毕竟传统的战争往往都和人数有着巨大的关系。” “嗯……你这话说得不错,现在与我们建立了长久和平关系的只有灵草一族,也是时候去试探一下其他种族,也好看看他们对我们妖族的态度,如果是友自然更好,可如果是敌……那就该提防起来了。” “大统领英明。”一旁的血蕊低下头由衷赞扬温沅。 可温沅却熟络地拍着她肩头亲切道:“哪儿是我英明,这可是你的主意,接下来还得麻烦你跟我亲自跑跑那些种族了。” “大统领说哪里的话,我也不过是想让咱们妖族可以回到鼎盛时期的状态罢了,自然事事都以妖族为先,担不起大统领这样的赞赏。” “你担得起。” * 几日后,温沅带着血蕊和玄渊出发,留泉镇守万魔渊,只是这进行之际……沈怀言拽住温沅不让她走,“不是说走哪儿都带着我吗?你这堂堂的大统领怎么说话不算话啊?!” “额……知道了知道了,走走走,真服了你了。” 血蕊还感叹呢,也没见大统领对泉和玄渊以外的男人这么宽容,这承恩先生也算得上是头一个了,早就听说其他男宠都被赶走了,就剩下他一个。 “这还差不多。”说完沈怀言趁温沅不注意,快速的在她脸上蜻蜓点水般的小啄了一口,“嘿嘿。” 有温沅的庇护,现在的沈怀言就像一个孩子,不用再担心温沅承受天雷之罚,更不用整日提心吊胆她会离开自己。 血蕊和玄渊见到这一幕立马别过了头,温沅又羞又恼,一拳打在了沈怀言的胸口,“你要死啊你?!” “嘿嘿,咱们出发吧夫人。” “谁是你夫人啊,你个男宠。” “是是是,我是你的男宠还不行嘛,还不准我幻想一下了,切。” 血蕊不同于玄渊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只能在一旁惊讶沈怀言死缠烂打的本事,最重要的是竟然还敢称呼大统领为夫人,真是不怕死啊。 四人上路,因为温沅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挺近的,所以就没有撕裂空间了,毕竟那也挺耗费妖力的。 第一个拜访的,自然是和温沅颇有交情的龙族了。 龙宫的位置温沅早已经记下来,所以带着自己的人轻轻松松就找到了这里。 龙族的人一看是温沅来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子了,“是命定之人啊!快往里面请!” 龙宫的一砖一瓦都是难得的珍宝,这可把头一次来龙宫的血蕊看花了眼,“龙宫竟然如此奢华至极啊。” “自然,这可是龙族啊,神界都得给几分薄面。”温沅在前面小声道。 很快龙王就亲自出来迎接温沅了,一如既往地谄媚,甚至还想将自己的儿子送给温沅,可惜被温沅以暂不考虑男女之事拒绝了。 “那这一次公主来是找本王有什么要事吗?”无事不登三宝殿,龙王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温沅腼腆含蓄的笑正好应了他的想法,“公主不妨直说,只要是老龙能办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这话题有点沉重敏感,温沅还是决定单独和龙王聊聊。 龙王遣散了周围的侍女后温沅终于开口,“龙王,你想必也清楚现在神界和妖族水火不容的状态,所以我这次来是想……” 老龙王活了这么久了,还能不明白温沅话中的意思? 他捋着自己两根龙须轻快地道:“公主不用担心,若真有妖神大动干戈的那一日,我龙族也不是吃素的,自然是会站在公主这边鼎力相助。” “其实……神女的死对我们龙族来说也是个遗憾,本王一直就不赞同神族不能与人族妖族相恋的规矩,什么狗屁规矩,他们不也是从人修炼上去的。还管上别人在一起了。” 这话可说到温沅的心坎里了,有了龙王这个保证,她终日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来了。 毕竟龙族势力如此强大,几乎跟水有关的种族都听龙族号令,像是一直与龙族不对付的鲛人一族,势力强悍,不也得在龙族手下称臣吗? 有了龙族这个强力的后援,温沅对还未发生的战争充满了信心。 “如此便不多打扰了,我还要去找其他种族的族长聊一聊。” “不多待一会儿啊?吃顿饭也行啊……”老龙王有点舍不得温沅离开,“我说那事儿你再考虑一下呗孩子,我儿子真不错的。” 这种时候了还在极力推荐自己的儿子,温沅也真是服了老龙王了,“好好好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考虑的,但现在不考虑了就,我先走了,龙王你自己保重身体哦。” 带着自己的人好不容易“逃离”了龙宫,温沅正想着下一步该往哪里走,血蕊给出了最好的答案,“大统领,我们接下来……可以去找木木一族谈谈。” 木木一族……温沅想了想,木木一族是和灵草一族差不多的,以天地之灵气为生的种族,向来避世不喜欢参与其他种族的争斗,他们会答应吗? 血蕊看出了温沅的心事,“大统领,木木一族族人遍布这世间的每一个角落,只要有树木的地方都有他们的族人,如果我们说服木木一族,不仅许多事会变得非常简单……而且,他们的能力也不容小觑。” “但木木一族向来不喜欢参与世间争斗,怕是不容易啊。”温沅也明白木木一族可以将灵气提纯的能力很制霸,但……人家万一不答应也没办法啊。 “大统领,别忘了,您的母亲可是司掌世间一切植物的神位主神啊……” 血蕊的话给温沅当头一棒,对啊,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有了母亲的这层关系,再加上自己已经继承的能力,这世间但凡是跟植物有关的种族她应该都能说服吧? 想到这里温沅瞬间有了信心,“多亏你提醒我,否则我还真忘了。” 温沅立马撕裂空间来到了木木一族的大本营,一片荒凉的沼泽地,谁知道生机勃勃的种族竟然会将据点设立在这种死地。 他们刚一踏入沼泽,周围突然又变换成了一幅景象,“这什么情况?” “看来是为了伪装自己的……这里才是他们真正的大本营。” 不过这潮湿的环境怎么说也比刚才好太多了。 “你们好,我是来见木木一族的族长的,我是万魔渊大统领温沅。”温沅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回荡在这个地方。 很快,一棵无比巨大的枯木破土而出,“不知道大统领来这里有何贵干?” 温沅觉得周围实在太暗,用自己从生母那里继承来的能力点亮了本因为没有能量而熄灭的发光草。 枯木见状先是一愣,而后又化作了人形,只不过他可不像其他种族的族长那样爱打扮自己,胡须都像是几百年没洗过一样,一缕一缕的,“你竟然有掌控植物生死的能力。” “或许是因为……我母亲曾是司掌天下一切植物的神女的缘故吧。” “你是花漫天的女儿?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有个女儿……”但一想到温沅是妖族统领这个身份,老者相信了她的话。 毕竟当初花漫天因为和妖族的大统领在一起而被神界镇压这件事还是闹得挺大的,“你今日来找我做什么?” “妖神两族的关系一直不好,自从我继位以后神界蠢蠢欲动,一直妄图对妖族不利……” 温沅的话尚未说完,那老者就抬手打断了她,“我知道了,你是想来拉拢木木一族的,但还是算了吧,我们对你们两族的争斗一直不感兴趣,独善其身才是我们木木一族的信念。” “我知道你会这样说,所以我才透露了自己是花漫天女儿的身份,我相信有我母亲这层关系在,你一定不会拒绝我。”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老者眯起眼睛警惕地看着温沅。 “就凭你们当初连栖身之所都没有,是我母亲给你们提供了不少的帮助,才让你的种族得以繁衍生息。”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零三章 又添一员前路漫漫 木木一族的族长打量了温沅好一会儿,“你确实和你母亲很像,无论是说话的神态还是这讨人厌的自信。” “所以呢?你这话的意思是答应了?” 老者点着头,“答应了,谁让木木一族欠你母亲的呢。” “好,那现在叫些人准备去万魔渊吧。” 这话可让老头一脸懵了,“什么?我只答应与你结盟,没打算去万魔渊啊。” “有什么区别嘛,而且万魔渊的灵气还比这儿能纯净充足,对修炼的提升可不是一星半点,有什么好拒绝的。” “不对不对,去万魔渊干嘛?” 温沅也不避讳,“去帮万魔渊的群妖修炼,灵草一族现在已经在那边扎根了,你只需要派几个人过去,和灵草一族一起生活在那边,再将灵草一族产出的灵气提纯,供给群妖修炼就可以了,反正你们又不吃亏。” 那老头也没想到温沅竟然连灵草一族都收入囊中了,灵草一族从前不是依附于神族的拿? “你想的那些事我之后再和你解释,现在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温沅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走了的架势,“哎哟,行行行,真是个祖宗,那我就选几个过去吧,你看看要多少。” “几十个吧,毕竟那边还很多荒地,你们过去了闲着没事也给我们开发一下。” 老头闻言立马抗议,“喂!你当我们是什么啊?!给你修后花园的花匠啊?!说开发就开发。” “反正你们一扎根就能长出来了嘛,干嘛那么计较呢,是吧。” 谈笑间木木一族的族长已经挑选好了去万魔渊的族人,“我们多久启程,你说个时间吧。” “就现在。”温沅说这话撕开了空间,将那些个族人都送了进去,“行了,我会安排万魔渊照顾他们的,你们这边也忙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别看这老头别扭得要死,温沅真说要走了,他还真有点舍不得,立马拉住了她,“不留在这儿吃个饭?快到饭点了,在我们这儿玩几天也不迟啊,着急忙慌的干什么?难不成有人追你啊?” 他这话是开玩笑的,温沅也没当真,但也顺着族长的话说了下去,“嘿,真被你说对了,还真有人追我呢,那我们可就先跑啦。” “欸!这孩子……”他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没想到这温沅来去匆匆的,“真是和她母亲一样讨厌!” 话虽然这么说,但老头的神情可没有半点厌恶之情,反而像是傲娇长辈不承认自己疼孩子的那种模样。 “今天就这样吧,一次跑太多的种族我头都大了,先找个地方休息几日,过几天再慢慢把那些不太重要的小族找出来一个个拜访了。” 找到一家朴素的客栈,温沅是完全忘记了财不外露的道理,一锭银子啪一声就摆在了掌柜的面前,“上些好酒好菜,再准备三个房间。” 见钱眼开的掌柜立马吩咐小二,还亲自为温沅他们带路,“来来来,极为客官里面请。” 温沅还不知道呢,自己刚一坐下就被另外一桌的几个男人盯上了。 这群男人身上都有一股匪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大哥,你看那边来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不如咱们……” 另一个男人摁住了准备起身的这个,“没看见她们身边也跟着男的吗?” 刀疤男却根本不将玄渊和沈怀言当回事,“不就是两个小白脸,有什么可怕的,大哥你等着,我去把这两个小娘子抓来陪咱们哥几个喝酒。” 男人甩开了同伴的手向温沅他们一桌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吹起了口哨。 “小娘子,哥哥们那边有上好的花雕,不如一起过去喝几杯。” 此时男人的手正搭在温沅的肩膀上。 血蕊最烦这些登徒子,捏住他的手腕咔吧一声就给折了,“什么东西也敢碰我家小姐!” 男人后面的那些兄弟们见状纷纷围拢了上来,温沅只想好好吃饭不想找麻烦,所以第一时间叫停了已经生气的血蕊,“几位,我们只是路过的,来这里住店顺便吃个饭,不如行个方便。” “行个方便?这臭娘们把我弟弟的手给折了,这笔账可怎么算。” “难道不是因为你们的手碰到我了吗?我这姐妹就是这样的,见不得脏手碰我,真是得罪了呢。” 温沅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让几个男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老大还想动手,却被玄渊一拳捶飞,“是当我们两个大男人死了吗?” 还好是他出手,这要是温沅出手,恐怕他们真没啥活路了…… 温沅一般是不发飙,可真生气起来,就不是流几滴血就能完事的了。 看着老大被一拳就打飞了,剩下的男人不敢再招惹他们,扶着自家老大就跑了,“你们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还怕你们了不成,温沅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呸。” 谁知这时掌柜的跑了出来,“完了呀几位,你们真是不该招惹他们的。” “哦?难不成他们有什么背景?” “可不是嘛,这群山匪连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你们怎么敢把他们的大哥打成这个样子啊。” 掌柜的很担心这群山匪会再回来找麻烦,将温沅刚才给的那锭银子还给了他们,“得得得几位祖宗,我可不敢做你们的生意了,快走吧,不然他们一会儿叫人回来了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掌柜的,我的人敢这样和他们起冲突就说明我们罩得住,你担心个什么劲啊,快去做你的生意吧,一会儿他们真来了打砸你的店,我会让他们知道厉害的。” 温沅悠闲地吃着碗里的饭菜,没把那群山匪当回事。 不过也是,这种级别的小杂鱼,还入不了温沅的眼。 过了一会儿果真如掌柜所说的,那群人带着不少弟兄又回来了。 他们也是不手软,拿着火把就给掌柜的客栈点了。 温沅看着这样疯狂的举动心中的怒火也在熊熊燃烧。 她用妖术扑灭了火以后却说自己是修炼者,“你们真的要与一个都城来的修炼者为敌吗?还是说现在就滚,我倒是可以放过你们。” 山匪中也有修炼者,他立马反驳了温沅修炼者的身份,“你是个什么屁的修炼者,就是一只妖!等着捉妖师来收你吧!” “妖?妖又怎么样?我吃饭也给了银子,守着你们人间的规矩,不像有的人,吃霸王餐不说,还要放火烧别人的客栈,到底谁是恶人啊?” “你强词夺理!” 温沅懒得和他们废话,“既然你们想来和我比比身手,那就来吧。” 可她妖的身份一亮出来,刚才还叫嚣得厉害的几个人立马就怂了,“大哥,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快走吧,不是她的对手。” “不行,这多丢脸,你上,我让兄弟们从后面偷袭她不就行了。” 可惜啊,温沅已经听到了二人窃窃私语的内容,“大男人搞偷袭,你们也真是说得出口,行了,我不想与你们大动干戈,快滚吧。” 温沅回到客栈里准备好好用完这顿饭,谁知道这群山匪竟然还不依不饶的追了进来,“怕不是你不敢吧?” 太聒噪了,温沅随手一动就将男人的嘴巴给封起来了,对付这种话多的就是要这样,“走不走?非要逼我发火是吗?” 男人的那些弟兄都在权衡,到底是要和温沅死磕,还是现在就乖乖离开。 最终他们还是选择乖乖离开了,“那我们老大这个怎么办?” “等你都乖乖回到了地方,自然就解开了。”一群人半信半疑的走了。 可当温沅看见已经被吓得躲在柜台后面不敢出来的掌柜时,她还是叹了一口气,“行了,我们走吧。” “不住店了吗小姐?” “不住了,你没看见那掌柜的多害怕我们吗?去下一个地方吧。” 走了一段路,温沅他们在城外又找到一家不大的酒肆,眼看天色暗了下来,温沅没办法,上前询问这里有没有住的地方。 酒肆里只有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看着温沅模样这般乖巧,她可是爱得不行,“有住的地方,不过你们怎么不在城里的客栈去住啊。” “我们喜欢安静一点的地方,您这有几个房间啊奶奶。” “只有两个,不过你们两男两女,也够住了,就两个男人住一间,两个女孩子住一间好了。” 现在的情况也就只能这样了。 夜里,温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她一直在想着白天时候那些人得知她是妖以后的眼神。 这种眼神,就和当初没有灵根时那些人看她一样,充满了厌恶……只不过唯一的区别在于,这些百姓的眼中还多了畏惧。 看来人族和妖族之间的关系……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啊。 温沅一夜无眠,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顶着眼底下的乌青,将沈怀言心疼得不行,“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没睡好,怎么眼底黑成这样了。” “不是没睡好,是压根没睡,哎呀你别管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啊,穿好你的衣服吧。” 温沅甚至没意识到,她只有在面对沈怀言的时候会露出这样幼稚的一面,和平日里紧绷着的她完全不一样。 而沈怀言也有自己的小心思,现在的他已经越来越接近自己的目标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零四章 民间组织首次现身 大雪封路,温沅不喜欢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下出行,所以选择留在了酒肆。 “这种月份怎么会突然下起大雪来了。”温沅觉得这场大雪来得实在蹊跷,“玄渊,你觉得呢?” “按理说这样的气候确实还不到下雪的时候,会不会是哪里出了问题?” 能是哪里出问题……温沅看着白雪皑皑的群山,心中升起一丝凉意。 老妪的生活也并不宽裕,她拿出仅有的食物招待温沅他们,“几位,来吃点吧,说来也奇怪,咱们这个地方往年这时候还连日出大太阳,不知为何今年会如此反常。” 一个常常艳阳高照的地方突然出现这种异常的天气,怎么都说不过去,“或许该让人好好查查到底怎么回事了。” 温沅看向血蕊,只一个目光,对方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立马隐去身形,消失在了漫天风雪中。 “奶奶,这里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啊?” 老妪想了想,“怪事倒没有,坏人倒是来了一群,上个月城里搬来了一家人,很是有钱,只不过他们搬来之后城里就白事不断。” “哦?”温沅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继续追问:“怎么个白事不断了?天天都有人死吗?” “不光如此……就连城里那些猫狗都接二连三的死掉,后来是请了法师做了一场水陆大法事才平息的。” 温沅从不相信有什么鬼怪之说,不过都是人在作怪罢了。 但对于这一家人,她却是很感兴趣,“奶奶您可以再多告诉我一点这家人的情况吗?” 见老人已经对她产生了怀疑,温沅立马装作乖巧的模样,“我也是好奇,我这个伙伴是说书的,我们就喜欢听一些这种奇闻异事。” 原来是说书的……直到温沅这样说,老妪才放下了戒心。 她开始回忆这一家人刚来这里的时候,“他们……很奇怪,看起来很亲近,喜欢分发一些好的东西给周围邻居,但从没有人真正了解过这一家人。他们的富裕体现在任何一个地方,但是又没人知道他们一家到底是做什么发家的……这一家就好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让人根本看不透。” 越听她的话温沅就越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家族,会给人这样的印象。 “他们的宅子在哪里呢?” “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去找他们啊?这可不行啊孩子,他们一家可招惹不得,背后的靠山大着呢。”老妪这也是为了他们好,才这么激动。 可温沅铁了心要去找这家人,但面对如此着急的老人,她也只好撒了个谎来让她安心,“不是的奶奶,您想哪儿去了,我就打听一下,我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怎么敢去招惹这样的大家族啊,你说对吧。” 她向不远处的玄渊投去一个眼神,对方立马搭话,“是啊,只不过是说书嘛,肯定越多细节越好,这样讲出来的故事才精彩才能让别人信服啊。” 但温沅这个眼神是让他得到准确的位置以后立马去调查,玄渊自然懂,但也得配合温沅做戏。 老妪这下才安心了,将那家人的住处告诉了温沅。 得到准确位置后的温沅立马让玄渊前去调查,自己则是留在这个地方等待他和血蕊的消息。 大雪一连下了三日,打开门,积雪已经没过了人的膝盖,“我的天……” 家里已经没米没油了,温沅不得不主动提出来进城采买一些。 可这种时候,又有谁出来做生意,而且价格涨得飞起…… “一斤青菜这么贵,你抢人啊?”纵使是过惯了富贵生活的温沅都觉得离谱的程度。 “买不起你别买啊,谁逼你了,现在大雪封路,出不去进不来的,有得吃就不错了,好多庄稼都被冻死,你还想怎么样。” 而且由于白菜青菜可以腌酸菜,所以价格就更高了…… 温沅不得已买下了她手里所有的菜,总不能不吃吧。 看着街边的乞丐,温沅再一次善心大发,从兜里拿出了一些银钱给他们。 乞丐们看着碗里的银子不为所动,“小姐,你如果真好心的话不如分我点吃的……” 这个时候,吃的可比钱重要多了,他们都快饿死了。 可温沅也没办法啊,这是得回去给奶奶的,但看了一眼那些可怜的人,她又忍不住给了乞丐一大朵青菜。 回到家里,温沅想起那些平头百姓的模样实在是于心不忍,“咱们得想个办法,这大雪一直下,都不知道最后会冻死多少人。” 正巧这时血蕊也回来了,她顺着大雪的源头一路追查,很快就找到了暗中捣鬼的人。 “小姐,我查到了,这大雪是人为的……我看见那人在山中施法想上前阻止,谁知那里的结界我竟然进不去。” 连血蕊都进不去?温沅陷入沉思,“是嘛……连你都进不去……”那看来这其中是有大问题了。 温沅准备亲自去看看,却被老人给拦住,“这些日子我观察你,发现你真的不是一般人,可我还是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你一个女孩子,干嘛把自己逼得这么紧。” “奶奶,我们只是去调查,又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您就别管那么多了。” 可老人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放温沅离开,她实在没办法,只能用妖术将老人给迷晕了安置在床上。 “走吧。”带上沈怀言,温沅跟着血蕊出发了,临走时,她用妖术向玄渊传去自己已经离开酒肆的消息,这样也方便他回来之后找到自己。 跟着血蕊来到山间,与其他的高山不同,这里的树木茂盛,青翠欲滴,一点也不像是下过大雪的样子。 奇怪的是温沅竟然也无法进入到这个结界里,看着山中作威作福的男人,温沅别提多想手刃他了。 男人正巧也发现了温沅他们,转过脸来嘲讽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一定会来人捣乱,没想到吧,我这结界可是专门为你们这种实力强悍的人做的,实力越强,就越进不来。” “颠倒阵……” “哟,还不赖嘛,竟然还知道颠倒阵,既然知道就别做无用功了,这里可不是你们想来就来的地方,赶紧滚。” 看男人这气急败坏的模样,温沅猜想他是将她们几人当成什么人了,“我们又不认识你,我们只是想从这地方过去罢了!” “不认识我?”男人猛然笑起,“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不认识,你们不是万神殿派来的吗?” 万神殿?什么东西?还有这组织? 看温沅这一脸茫然的模样,男人信了她了,但他还是不能放这几个人过来,“不管你们是谁,只要是不能进这个结界的就一定是实力强悍的,别想了,快走吧!” 温沅见他油盐不进的模样实在可恶,干脆观察了下周围看有没有可以为自己所用的东西。 很快,温沅看到了男人脚下的一根藤蔓,她催动自己体内的神力控制住藤蔓疯狂生长,直到将男人整个包裹住送到了结界外。 待男人看见温沅的时候,她已经出现在自己眼前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看好了,不是我们进去,而是你出来了。”温沅好心地为他指了一下。 男人也是个胆小的主,见状立马跪在地上给温沅磕头,“不敢了不敢了!你们不要杀我!” 他这一举动将温沅弄得哭笑不得,“行了,谁说要杀你,我且问你,万神殿是个什么东西?你又为什么要施法下雪破坏自然规律?!” 谁曾想男人听到温沅的话比她还要懵,“什么?你竟然不知道万神殿?这是一个只有精英领袖能加入的组织,只要进到了这里面,你的人生就不用愁了,他们甚至会想办法将合适的人送去天上做神仙。” 荒谬至极,温沅还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但她才掌管万魔渊不久,所以很多事不清楚也是自然的,对此温沅看向了一旁的血蕊,想听听她怎么说。 可对方也是一脸茫然,显然从未关注过人间的秘密组织。 “行了,这件事暂时不谈,你且说说,为什么要破坏气候?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丧天良的,你看看外面冻死了多少人?!” “我不这样做死的就是我!他们让我操控天气冻死那些无家可归的人,这样他们就能收割人的灵魂用来修炼!” 等等……他们……是谁?温沅冷漠的目光让对面的男人后背一阵发凉,“不知道万神殿,那你知不知道承妖楼呢?” 听起来像一个和妖族有关系的组织,但温沅也没听过,她再一次看向了血蕊,在确定了对方也没听说过后,更加确定了这就是个打着妖族名号来作恶多端的民间组织。 难怪现在人类对妖族的误会越来越大了,就是因为有这种搅屎棍。 “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土牛啊?怎么连承妖楼都没听说过?这可是和万神殿并列第一的精英人士的组织啊……” “怎么那么多废话,小心我把你的嘴撕烂!”温沅实在没有内心了,她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多话,要说。 男人实在害怕温沅强劲的实力,所以立刻变得老老实实的了,“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一五一十的交代,你别急。”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零五章 登门拜访无功而返 他要再不说,温沅可能真就一拳给他干碎了。 “我会这样做。都是因为接到了杜家主的委托,他说只要我帮他完成这件事,就让我加入承妖楼。” 这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的?竟然宁愿牺牲自己的修为也要加入。 男人像是看出了温沅的疑惑,特意对此解释到:“承妖楼里面都是许多人这辈子都见不到一面的顶级修炼者,他们往往家族有钱富到流油,掌握着一方天地的生杀大权。” 温沅还是不理解,难道皇帝不管这件事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存在?难道朝廷不管吗?” 听到她的话,男人却笑得很是猖狂,“朝廷?皇帝都是万神殿的很,朝廷怎么可能会管。只不过听说最近万神殿出了点问题,背后的操控者现在已经失去了一切联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现在万神殿里也是乱糟糟的,所以承妖楼就要借此机会发展自己了啊。” 这样听起来,这像两个异教组织……但温沅没找到,老皇帝竟然也是这个组织里的一员,看来他的确是挺想成神成仙的。 温沅好奇,“那万神殿幕后操控者是谁,你知道吗?”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这样绝密的事情啊,我现在都还没加入承妖楼呢,都被你毁了!” 男人说着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擤鼻涕,“这明明是我改变命运的最好机会,都被你这个臭女人给毁了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温沅没忍住打了他一巴掌,“哭哭哭,大男人哭什么哭,快说,承妖楼又有什么好的,弄得你非进去不可。” “承妖楼和万神殿也差不多啊,就是……进去了以后会得到更好的资源,会变成有钱人,还有修炼也会更上一层楼,甚至有机会成为妖族。” 哈?成为妖族?温沅的五官都皱成一团了,“真能变成妖族?怎么变?” “好像是换血还是怎么样……还是抢那些低等妖族的妖丹,反正就是可以成为妖族。” 这个方法……的确是有用的,但承妖楼里怎么会有人知道这种禁忌的方法。 看来万魔渊和人间神界之间有很大的问题,“那承妖楼的幕后推手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但我听说跟妖族的大统领有关,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什么妖族的高层吧,否则怎么会知道这样禁忌的妖术,将人变成妖啊。” 确实……男人的话一下就说到了点子上,温沅思考者,交代血蕊悄悄地去查这件事,“记住,查得慢一点没关系,但一定要将原委查出来,完完本本的查清楚。” 二人说话的声音很小,男人没有听见,反正他也不感兴趣。 他现在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自己没有完成好任务,承妖楼那些老狐狸一定不会让自己加入了。 温沅看着失魂落魄的男人又问起了他口中的他们是指谁,“所以你嘴里的这些人,是在练什么不得了的法术吗?竟然需要人的灵魂。” “是。是承妖楼里一种独创的法术,通过吸食别人的灵魂以达到突破瓶颈加速修炼的效果,但这种方法一不注意就会造成反噬,所以他们都很谨慎,也是隔很长一段时间才会进行一次,谁知道这次竟然被你撞上了,我可真是倒霉啊!” 叫个没完了,温沅又打了他一下,“他们都是谁?住在城中哪个地方?带我去!” “我不敢带你去我不敢,你要去自己去吧,我可不去……就住在城中心的位置,杜府,你随便找个人打听一下他们都知道,姑奶奶,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可以放过我了吧,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三岁小儿,我真不能死啊,你就放过我吧!” 温沅再一次被他气笑,“行了行了,你滚吧,别再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了我告诉你,这个世间很多事情你可以不相信,但你一定得相信因果。” 说完她便放男人离开了,温沅看着沈怀言回想着男人刚才说的那些事,沈怀言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走吧,我们去找杜府。” 他自然地握住了温沅的手,温热的感觉一下布满了温沅的全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红了脸,模样看起来可爱极了。 回到城里,已经有不少百姓出来活动了,大雪好不容易停了,总该出门扫扫雪吧。 温沅一路问到了杜府的地址,顺着大路很快就找到了这座气派的宅院,“看起来的确是个富裕人家,大门都修得这般引人注目。” 她走上前敲门,很快里面就来人将门打开了,警惕地看着温沅,“二位找谁啊?” “我们想见杜家主。” “我家家主不见客,请回吧。”说着男人就要关门,幸好沈怀言及时抵住了。 “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杜家主。”他疑神疑鬼地凑近了门房的耳朵低声道:“是关于承妖楼的。” 一听承妖楼三个字,门房也不阻拦了,带着二人走了进去,“既然你们是承妖楼的人,那你们就一定知道我家家主脾气不好,小心行事谨慎说话,懂了吗?” 回到屋里门房的声音可就大多了,他让二人在前厅先等着,“一会儿家主就来了,你们随意。” 温沅坐在一旁把玩手里的绢帕,“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组织,先看看那个家主再说吧。” 很快,杜家主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到温沅二人立马就叫来了自己的家丁,“把他们抓了!他们根本不是承妖楼的人!” “杜家主,如果我们不是承妖楼的人,又怎么会找到你这里来呢?你还是不要与我们大动干戈为好,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男人狐疑地看向了温沅和沈怀言,敏锐地察觉到了二人身上的妖气,“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温沅定住了身旁那些家丁往主位走去,直到坐下她才开口,“想必你已经察觉到我二人身上的气息了,这都是我有意为之,所以……我们能好好谈谈了吗?杜家主?” “你们都下去吧。”他遣散了周围的下人,“行了,现在二位可以表明来意了吧?” “你不好奇我什么身份吗?” 杜家主好奇啊,但他才不要开口呢,“你无非就是个修炼了千年的妖罢了,这样强大浓郁的妖气。” 温沅掩面一笑,指着沈怀言道:“他才是修炼了千年的妖,我不过修炼了……二十多年吧。” 一听她这话,杜家主立马就变了态度,原来不过是一个区区修炼了二十多年的小妖怪,那又什么可怕的。 他全然没顾到温沅身旁的沈怀言,也没考虑过温沅如果只是单纯修炼了二十多年,又是怎么修炼出人形的。 “我对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不感兴趣,你们不妨直说。” 温沅正巧在这时看到了一只硕大的蜘蛛,她将蜘蛛放在手中把玩,杜家主只觉得恶心,却却不知这只蜘蛛和他的命运紧紧相连在了一起,“杜家主……我们想知道关于承妖楼的一切。” “怎么可能会让你们知道,别做梦了,你们如果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大话,我劝你们还是走吧。” “哦?是吗?”温沅扯了一天蜘蛛了腿,杜家主立马觉得自己的小腿被人猛踹了一般疼痛。 温沅顾不得他龇牙咧嘴的模样,又用妖术将蜘蛛吊在空中,杜家主原本在椅子上坐得好好的,却突然腾空而起,就像是被无形的绳子吊在了半空中。 他不停地挣扎,“放……放开我……” “求我。” 温沅戏谑一笑,将蜘蛛吊得更高了,随之升高的还有杜家主。 男人不得已低下头求她,温沅这才笑着将他从天上放了下来,“还是要认清现实的,我现在是在命令你,而不是请求你,明白了吗?” 杜家主从刚才的那一下明白了过来,温沅的实力根本不像她说的只修炼了二十多年那样,“你骗我,你的妖力不可能只修炼了二十多年,恐怕得有十几万年才能有这样恐怖的力量,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什么,你只需要知道……我亲自来见你,就是为了知道承妖楼的一切,如果你不说,那你就对我没用了,对于没用的东西,我通常都是杀掉的。” 她的话确实吓到了杜家主,但男人还是选择将承妖楼的事情隐瞒下来,“你知道吗……我们都是被监视着的,一举一动,都在加入后的那一天被控制……”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的表情很不自然,温沅见从他身上确实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没再纠缠,“你不说我也会去查出来,现在告诉我,承妖楼里有什么大人物,我会亲自去找他们,如果你不说,我才不管你是不是被监视着,我都要杀了你。” “我真的哭知道,这里面是分等级的,我属于最低的那一种,只能接触到和我同一个等级的人,再高等级的我们就不知道了,但我可以告诉你……等级越高的人权力越大,承妖楼顶层的那些人,在这个天下也处于食物链的顶层。” 这也算是一个比较有用的消息了,温沅点着头带沈怀言离开,没再为难这个男人,“行,我知道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零六章 深渊一族成功拿下 血蕊很快便将承妖楼调查清楚了,其实也不难,这个组织在富人间很出名,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大统领,实在查不出背后的人是谁。只能查到目前管理承妖楼的是一个叫风恒的男人。” 风恒……这个名字温沅好熟悉啊,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她回忆了一下之前的宫宴,不错……这个男人也参加了的,“我知道了,只要能查出来一点对咱们都是有用的。” “那大统领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温沅暂时还没想好,“不知道,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大事,咱们先顾好眼前的事吧,至于承妖楼,暂时放一阵再说。” 温沅所指的眼前的事,便是一族一族的去拜访,然后说服对方加入自己的阵营了。 没了人施法作怪,大雪很快停了,路边的积雪也在阳光的照射下加速融化。 和老妪告别后,温沅几人再次踏上了之前的道路,“似乎也没什么要拜访的了,剩下的不少都和神族交好。” “大统领,或许该去拜访一下深渊一族的族长。” 说到深渊一族,温沅可真有点不太想去,他们虽然是生活在海底的深渊中,可并不受龙族管控,生性鲁莽好战,反正在水里宁愿惹龙族也别招惹到深渊一族。 温沅有些不情愿,“不搭理他们不行吗?反正他们也不关心妖族和神族的斗争。” “当然不行了大统领,正因为之前两族都没有向他们投出过橄榄枝,这次我们才更应该试试嘛,如果他们被大统领你说服,那日后对于我们的帮助可是不容小觑的,谁不知道深渊一族的战斗力在繁多的种族中首屈一指。” 话是这么说,可温沅还是不想和这样的族群有太多的瓜葛,但架不住血蕊软磨硬泡,最终温沅还是撕开了空间裂隙来到了深渊一族世代生存的地方。 这里的情况比温沅预想的还要糟糕,冰冷的深海让温沅几近窒息,若不是有妖力护体,只怕她早就被压成一块肉饼了。 温沅带着三人在黑暗的海水中漫无目的地游着,“都说不来这里了……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她抱怨的同时四人身后突然传来了庞然大物在水下快速游动的声音。 这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不久后温沅就感受到自己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伸出手往背后一摸,果然摸到了一个湿乎乎黏腻腻的东西,“这什么啊!” 温沅很不喜欢这样未知的感觉,只见她拼了命的用妖术企图将这周围照亮,可都无济于事。 “别白费功夫了,在这下面是一点可见光都没有的,只有我们深渊一族能够发光。” 听着声音,一个半人半鱼的家伙从黑暗里缓缓游了出来,他手上拿着的权杖是温沅到这个地方这么久唯一见到的亮光。 “陆地人,你们是来干什么的?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温沅想,或许这个老鱼头就是她要找的深渊一族的族长了。 她不顾老鱼头的话做起了自我介绍,“我是万魔渊的现任大统领温沅,我到这里来是寻找深渊一族的族长的,想必……就是你吧?” 那条老鱼上下打量了温沅一会儿,转身摇着尾巴将她们带走,“跟我来吧。” 很快男人将几人带到了深渊一族的领地,这里黑暗依旧,只不过多了一些头上发光的鱼儿,所以看起来没刚才温沅他们待的那里那么黑暗了。 “行了,说出你们来此的目的吧,妖族大统领。” 他不是没有关注近期发生的事情,但他没想到温沅竟然来这里找他了。 想来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吧。 温沅没有犹豫,将自己来此的目的和盘托出,“我来这里是希望你能带领深渊一族加入妖族,成为妖族的盟友,在妖族需要的时候给予帮助。”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条件?我们深渊一族向来是不参与你们两族之间的争斗的。” 温沅甚至深渊一族不好拿下,但她想过了,确实拿下以后对他们妖族的帮助不小,所以再怎么样她也要说服这条老鱼头。 “你说得对,但很多事情都需要迈出第一步,说不定你今日做出的决定会改变深渊一族的未来。” 老鱼头笑了,这个笑意味深长,温沅在他的笑容中看见了讽刺,“谁知道这个未来是好是坏呢?说不定你是带着我们深渊一族走向灭亡。” “我相信你很清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深渊一族不是有预言的能力吗?怎么就没预言到妖族未来会成为这天地间的霸主呢?” 温沅的话带给了老鱼头不小的震撼,“你是如何得知深渊一族有预言能力的?我们似乎从来没对外透露过。” 就是因为深渊一族拥有这样强大的能力,所以他们才能在千百万年的种族争斗中独善其身。 但今时不同往日,温沅也在妖域中看到了妖族和深渊一族的未来,“因为妖族也有能够预言未来的东西。” “既然你都已经知晓了妖族的未来,何必还来找我们,互不干扰不是最好的结果吗?”老鱼头始终不愿意答应温沅的请求,他认为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才是最好的。 可温沅是铁了心要让深渊一族加入自己,他不答应,那自己就一直在这儿耗着,“不如你现在就预言一下,妖族的未来如何?是不是有你们深渊一族的一席之地,如果不是,那我现在就走。” 老鱼头顺着温沅的话催动了自己的力量,只见他手里的权杖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很快因为的人就看见了有关深渊一族和妖族的未来。 虽然结果就如同温沅所说的一样,但老鱼头还是不肯完全相信温沅,“我们世代生活在水里,帮不了你们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上了岸尾巴就能变成腿了。”温沅丝毫不给面子,当面戳穿了老鱼头。 谁知这老东西竟然耍起了无赖,“你来求我们,你就这态度,哎呀不答应不答应,你快走快走。” “我温沅向来恩怨分明,你既然不愿意,那我也不逼迫你,但是……等妖族日后称霸三界了,你们再想从我这里要好处,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语罢温沅带着自己的人就要走,被老鱼头的权杖拦住了,“等等,你话的意思是……以后妖族崛起了,我们可以谈条件?” “自然,毕竟妖族也是知恩图报的,对于盟友,只要是不过分的条件,都好商量,但……你好像对此不感兴趣,所以我还是走吧。” 说着话温沅的手已经拿开了老鱼头的权杖,谁知这一次他竟然亲自拦在了温沅的面前,“你如果这么说的话,那咱们就好商量了。” “怎么商量?刚才我找你商量的时候,你不是还挺不屑的吗?”温沅知道,这一次是她掌握了主动权,所以神情自然而然就变了。 谁知老鱼头竟然恬不知耻的和温沅谈起了条件,“这样,我答应与妖族结盟,但我们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极鬼之镜。” “我看你疯了吧。”温沅一怒之下带着人就离开了。 极鬼之镜是妖族的宝物,怎么可能交给他们这群臭咸鱼。 但刚一离开温沅就后悔了,“你们说我是不是太冲动了啊,应该和他好好沟通一下的。” 现在就这么走了,只怕计划泡汤了…… “不会的,他一定会来找你的。”沈怀言却胸有成竹地说到。 “毕竟他已经看到了妖族成功的那一日,这是命中注定的,而要不要成为妖族长期的盟友,在未来妖族成功以后分一杯羹,就是他们的选择了,我相信没有一个人能抵挡这种诱惑。就好比起义的草民成了皇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沈怀言的话又让温沅有信心了,她没着急离开,而是在改变找了户渔民家住下。 果不其然过了几日,那老鱼头就化为人形上岸来找她了,这一次他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嘿嘿,大统领。” “哦?你来干什么?”温沅强装淡定,这种时候最好是端着,因为这样对方才不敢提条件。 “上一次是我考虑不周了,全然忘记了极鬼之镜是妖域的宝贝,在这里给大统领道歉了,我们商量过了,愿意为大统领效犬马之劳,只望妖族发达那日不要忘了我们深渊一族的帮助啊。” 温沅轻咳了一声坐正了身子,“现在想好了,早干嘛去了,不过现在也不晚……说吧,你们还有什么条件。” “没有了没有了,至于日后的条件,还是等妖族一统天下那日再说吧。” “行,只要不是违背自然的,我都可以答应你们。” 成功拿下了深渊一族温沅别提有多高兴了,这就意味着日后再找其他族群首领谈的时候,可以直接威胁了。 妖族虽然实力强大,但就是太过强大了,一举一动都被盯着,但深渊一族不一样,反正他们也不讲道理,没人会在乎。 “这次也还算顺利,就是不知道深渊一族到后面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来了。” “不管是什么要求都好,只要不是无理的就行,到时候就算是深渊一族想要一片海我都可以给他们。” 只等妖族登顶巅峰的那一日,有什么是她温沅不敢许下的。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零七章 真是下流无耻之徒 成功说服深渊一族后,温沅又接连说服了不少种族与妖族达成了合作关系。 无所谓他们的实力如何,只要是对妖族有帮助的,那就是好的。 看着名单上全部画上了红圈,温沅别提多有成就感了。 “行了,这下咱们可以好好去处理一下……承妖楼的事情了。” 是啊,这么长的日子过去,还真差点把承妖楼忘了,血蕊将这些日子她查到的消息制成了一本册子交到了温沅手里。 上面详细记录了承妖楼的成员、以及他们的身份、现在居住的地方、名下有哪些财产,总之就是无比详细地写了出来。 这让温沅再一次认可了血蕊的能力,她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翻看着手里厚厚地一沓册子。 “这些人啊,真是贪心不足,明明都这么有钱了,竟然还想着成神成妖的。” “正因为他们掌握了这个世间大量的钱财,才想成妖成神的呀大统领。” “哦?此话怎讲?” “他们的所拥有的金银珠宝,足够他们挥霍几辈子了对吧,但他们没命花呀,所以才祈求更长的寿命,让他们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花光这些财富。” 但很快温沅提出了一个几乎所有有钱人都会有的通病,“等他们拥有了绵长的寿命,又会担心自己赚的不够花,然后又想尽一切办法赚钱,就这样循环往复……” 她嘲讽地咧了咧嘴角,“真是有够无聊的。” 这样的生活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追求的,无尽的寿命真的是什么好事情吗?去问问妖族神族的那些就知道了……他们恐怕无比想要像正常人一样死去。 “这名单上的人太多了,你觉得我们去拜访谁最合适?” 血蕊想都没想,将名单翻到了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男人道:“自然是他了。” “风恒,上次你说的那个男人。” “是的,这一次我又查到了许多他的信息,知道了他是承妖楼明面上最有话语权的人,从他这里突破的估计事半功倍。” 温沅相信血蕊的判断,砰一声将册子合了起来,“好,那我们这次就去拜访一下这位不得了的风家主。” 第二日温沅带着三人出发,这一次她要去的地方可太熟悉了,清风城,离她无比想念的飞花城最近的地方…… “风家作为清风城最成功的清风果商,手下的果园的上千亩,说他富可敌国都不为过。” 也难怪风恒会受到邀请去皇宫里参加宴会了。 不日温沅他们便来到了清风城外,这里繁华依旧,和温沅第一次来时没什么两样,“这整座城都是清风果的味道,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还记得你我在清风城相遇的那天吗?”沈怀言也是试探性的问问,他不敢保证温沅对这个话题不反感。 谁知温沅很自然地就回忆起了那天的情景,“记得啊,那天阳光很好,人潮拥挤,我也是贪那一口清风果子吃,谁知竟然被人群撞进了你的怀里。” 她竟然还记得……沈怀言内心很是激动,明面上却没表现出来,“那天的你发丝都是花香,好闻极了。” 回忆着四人就走进了清风城内,这里的人流比飞花城不知道多了多少,不过这也实属正常,毕竟清风果在其他地方也很受欢迎,来往的行商自然就多了。 先“找家客栈住下吧。”温沅说着话带人走进了自己常去的一家客栈。 从前掌柜的看到她来都很兴奋的,这一次却没有以往那么热情了,“是晅阳公主……您怎么会到清风城来了?” “来办点事情,两个房间。” 可当温沅提出要住宿时,掌柜的表情很是难看,“不好意思啊晅阳公主,今日已经客满了。” “客满?”温沅不悦地道:“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可没看见客满的牌子挂出去,我记着你们店最是讲究,但凡客满一定会将牌子挂上,掌柜的,你打量着蒙我呢?” 见她这强硬的态度掌柜的也没办法了,不情不愿地给四人准备了两个房间。 温沅带人上楼的过程中听见小二和掌柜的议论,“掌柜的,咱们明明有房间,怎么您还说客满了呢?” “你懂什么,她是妖,咱们这里可从来都不欢迎妖族,若不是她那层公主的身份压着,你看我给不给她开这个房间。” 听着他们的话,温沅心头有些难过,也什么人族对妖族的误会这么深……看来要打破这其中隔阂,可不容易啊。 “咱们今天就先在这里住一日,明儿一早就去拜访这位风家主。” 第二天一大早,温沅刚睡醒就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没想到血蕊比她还要早,这时候的血蕊已经晨练回来了,“哇你起这么早。” “一日之计在于晨嘛。” 几人用完早饭后就往风府去了,门房一眼就认出了温沅,只是他不明白温沅这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晅阳公主您怎么来了……” “我来拜访你们家主,快传。” 门房被温沅的气势给吓住了,一刻都不敢耽误,“是是是……小的这就去通传,还请晅阳公主在这里稍微等一会儿。” 过了半晌门房终于回来了,“晅阳公主往里面请。” 走到前厅时,风家主已经等候在这里了,看到温沅的第一反应是上前拍马屁,“晅阳公主大驾光临寒舍真是令风某自觉荣幸啊,公主快请坐快请坐。” 温沅一坐下茶都没喝一口就直奔主题了,“风家主,今日我来只为了一件事,就是承妖楼。” 男人一开始还装傻,“什么承妖楼?没听说过啊。” 还是温沅挑明了自己的态度他才承认自己也是承妖楼的一员的,“我是杜家主介绍过来的,而且我也已经知道了皇上是万神殿的人。” “既然公主已经将话说得这么明了,我也不隐瞒公主了,不知公主是哪位杜家主介绍来的?” 承妖楼里姓杜的多了,总不能随便安一个吧。 “石城的那个杜家主,还用我明说吗?”风家主熟知承妖楼每一个成员,温沅这么一说他就已经想起是谁了。 他也懒得兜圈子了,看样子非常欢迎温沅的加入,“晅阳公主想要加入承妖楼我等自然是喜不自胜,只是想要加入承妖楼,还得举行一场仪式,这得等我同其他人商量后再做决定。” “要商量多久呢?”温沅还没听说过加入一个破烂组织还要举行仪式的。 “这……暂时不知道,不然公主还是先回去等消息吧?” 温沅现在还是晅阳公主,所以风家主就算能带她进入承妖楼也不敢轻易得罪她。 “行,但我就为你这儿住着,你什么时候给我准信,我就什么时候离开。” 一听温沅要赖在风府不走了,风家主那叫一个愁啊,“晅阳公主……你既然有诚意,我是一定不会诓骗你的,不如就请你回去耐心等待几日如何?” 看着男人为难的表情,温沅决定让这件事情变得好玩一点,她索性答应了男人,“行,那我现在就回客栈了,你有消息就到福来客栈找我吧。” 半个月后,温沅总算是得到了风府传来的消息,她听从风家主的话独自前往风府,没有带上沈怀言他们三人。 一到风府,她就发现今日多了几个人,想来和风家主关系很好,否则怎么能和他平起平坐。 “晅阳公主。”这些人还算有规矩,一个个起身给温沅行礼。 “免礼吧,风家主,这次来不是商讨我进入承妖楼的事宜吗?你都不允许我带亲近的人,怎么你却也叫来了这么些人。” 温沅看着这几个男人,总觉得他们不怀好意。 风家主今日的态度却不同于上次,“公主,我们几个商议过了,关于你加入承妖楼要举行的仪式。” “所以呢?到底是什么?就别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我。” 男人还是不愿意开口,只是问她:“你为什么想成为妖?” “想过恣意洒脱的生活。” “就这样?” “就这样。” 风家主的朋友用手摩擦着下巴,“那这可就有点难办了,毕竟我们在你身上没有看到想加入承妖楼的热情。” “那要怎么样才算是有热情?你们可以直接告诉我。”温沅有些不耐烦了,态度也变得冷淡起来。 另外一个男人色眯眯地盯着温沅,“其实目的只是必要的,主要还是看你有没有决心,关于你的入会仪式……是必须轮流伺候我们几个一晚。” 温沅这下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色眯眯地盯着自己了,她看向了风家主言语中带了些威严,“你们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吗?我可是圣上亲封的晅阳公主。” “在外面你是公主,加入了承妖楼你也得从最底层的做起,不过我们答允你,只要你将我们几个人伺候好了,就允许你破格从第二阶级做起。” 温沅被这几个人下流的表情给弄恶心了,她站起身来毫不犹豫给了风家主一耳光,“下流无耻之徒,你们会后悔今日对我说的每一句话。” 语罢温沅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风府,本想通过正常的手段加入承妖楼,但既然他们这么不识抬举,那就只好用她自己的方式了。 不是在外打着妖族大统领的旗号招摇撞骗吗?那她就让他们见识见识真正的妖族大统领是什么样的。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零八章 承妖楼阁收入囊中 几天以后风家主在晚上收到了一封凭空出现在他眼前的信。 信上写明了三日之后妖族的大统领会来拜访他。 这可让风家主为难了,他和妖族的大统领也没什么瓜葛啊…… 该不会是因为自己胡编乱造的承妖楼是妖族大统领在掌管所以来找自己兴师问罪了吧…… 事实上承妖楼已经没有什么幕后推手了,风恒就是策划了一切的那个人,他打着妖族大统领的旗号声称可以让加入了承妖楼的人变成妖。 可不过是大肆敛财罢了,如果是颇有姿色的女性,他就会像上次对待温沅一样提出过分的要求。 这也就是为什么血蕊用尽了一切办法都只能查到风恒这一层的原因,因为再上面,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高层的神秘人了。 此时床上的女人已经等不及了,她不停催促着衣服都没穿就下了床的男人,“干嘛呀……快上来啊。” 她赤身裸体地走到风恒身后抱住了男人,谁料竟然被风恒一把推开。 男人穿好衣服跑出去,他得想想办法,否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 他本想去找自己那几个老伙计,可谁知道刚一出房门就被堵住了,“我们大统领说了,这些日子除了风府您哪儿都不能去,明白了吗?” 只见外面暗卫下人晕了一地,其中一个妖姬舔舐着自己武器上的鲜血幽幽道:“有一个不太听话,还想着跑出去报信,被我给了结了,风家主也想要一个这样的下场吗?” 风恒踉踉跄跄回到了房里,躲在被子里没再出来过。 这期间妖族的人给他送吃的送水,生怕他死了。 三日后,温沅如期而至。 风恒刚看到温沅时甚至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妖……”他下意识差点说漏了嘴,连忙捂住嘴巴。 “哦?妖什么?”温沅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没什么,你怎么来了?”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以后,风恒还以为温沅已经离开了清风城。 谁知温沅往主位上一坐,亲自召唤出来了几个妖姬,其中一个就是那晚将风恒吓唬得不轻的。 “说三日以后来拜访你,本尊自然会信守约定。对了……” 她给身旁的血蕊使了个眼色,很快女人就和自己的手下一同带上来了另外几个男人,“我还给你把你这些老朋友带来了,熟悉吗?” 怎么可能不熟悉,这不就是那日调戏温沅的几个人嘛…… 风恒只感觉头皮发麻,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温沅,“你竟然是……妖族的大统领?” “不错,不过……我这个大统领可从来没和什么承妖楼有任何关系,你可以把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给我一次讲清楚吗?” 除了风恒以外,几个男人都被揍得鼻青脸肿,温沅其实没下令打他们,是沈怀言气不过吩咐的。 反正正好血蕊也看不惯这群老泥鳅,索性就让自己的人好好招待招待他们了。 风恒看着被打得不成人样的几个人,畏首畏尾地将真相说了出来,“承妖楼……其实是我一手创立的……” 此话一出,他身旁的几人都惊了,瞪大了眼睛盯着他,“此话当真?!” 风恒认命地点了点头,这可把几人气得不轻,“那你说的我们可以成为妖,是真是假?” “当然是假的,我从来就没想过做妖,不过就是为了敛财。” 他的话差点将身旁的男人气得一口老血吐出来,“你这奸诈小人!我们就说,你光靠卖这几个破果子能赚多少银子,没想到你挥霍的竟然都是我们的银子啊!” 若不是现在身体不方便,他都想站起来踹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一脚,“你忘记你当初生意做不下去,是我们哥几个给你凑银子帮你渡过难关的?!你竟然就这般的欺骗我们啊!” “现在说再多也没用了,最重要的是让他把我们的银子吐出来!”总算是有个甚至清醒的了。 可已经进了自己荷包里的东西怎么可能还给他们,风恒干脆耍无赖,“要银子没有,贱命倒是有一条,你们如果愿意要的话,就拿去吧。” “你……你真是……”对面的人指着风恒的鼻子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我们真是认错你了!” 这件事本和这几个人没什么关系,温沅清除了他们关于自己真实身份的记忆后就放了人。 风恒知道自己今天是没跑了,跪在温沅的面前认罪,“晅阳公主,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起初我只是想赚点银子,没别的想法,不如这样,我把承妖楼交给你?反正他们也一直以为妖族大统领是幕后首领。” “我要你这承妖楼做什么……”温沅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很快她就意识到,这个承妖楼对于她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组织。 想想看,这里面都是达官贵人,掌握这个世间绝大部分的财富和权力,这可比她慢慢去结交快得多。 温沅心中升起了一个计划,但她需要一个执行者,她看向了一直跪在地上的风恒,“我有一个想法,但需要你来执行,只要你忠心于我,我可以保证你日后得到一切你想要的。” “真的吗?你不会在骗我吧……”风恒行事向来小心,但他确实被温沅这个承诺给迷住了眼,“任何条件?如果我说我想拥有无尽的寿命呢?” “在这个世间想拥有无尽的寿命无非两种方式,一是成神,二是成妖,这得看你怎么选了。” 其实说不想成为妖是假的,风恒做梦都想过上妖族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如果我说我想成妖呢?还必须进入你的万魔渊。” “这就得看你听不听话了,如果你听话,而且帮我尽心尽力的做事,我自然会成全你这小小要求。” 风恒在她一番承诺下动了心,“既然如此……那我愿意,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要你继续当承妖楼的幕后人,但这个地方今后会由我接手,一切的行动都得先上报给我,明白了吗?” “明白了,从今天起,您将是承妖楼的唯一主人,我一定对您唯命是从,相信承妖楼会因为您的接管而越来越好。” 希望如此吧,温沅抿了一口茶后丢给风恒一个万魔渊的联络器,“日后有什么交代会有人通过这东西联络你,行了,好好享受你的生活吧,只会越来越好的。” 走在路上,血蕊说出了自己心中的不解,“大统领,明明我们只需要制作出来一个他的傀儡,再将他的记忆注入到傀儡中就行了,为什么要留下他,难不成他比傀儡好控制?” 经过上一次西洋的事情,温沅算是明白了,这傀儡可能真不如人好控制,“我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创造傀儡,是很耗费妖力的,我现在的妖力还是节省着点吧。” “这么说倒也是,那大统领您日后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现在神界一团乱麻,我们只需要顾好万魔渊就可以了,等万魔渊那群妖将的整体实力提升了,我们才算是真正的胜利了。” 血蕊这才明白,原来温沅东奔西走的和那些终于结交,原来都是为了万魔渊……为了让万魔渊的实力在这些特殊的族群的帮助下提升得更快,日后也好和神界对抗。 温沅望着天边,颇为感慨地道:“自从我觉醒了能力之后,已经许久没有过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大统领现在的日子很不开心吗?”不知为何,血蕊有点害怕听到她口中的真实想法。 温沅也没有多想,“不,这样的日子很开心,其实我从前生活得很压抑,虽然衣食不缺看似过着旁人这辈子都无法触及到的生活,但我太渴望能够修炼了,不能修炼的每一天我都无比痛苦……所以自从有了这样制霸的能力以后,我每天都过飘飘然的,看不出来吧。” 确实看不出来。 血蕊第一次和温沅谈心,她没想到大统领私底下竟然是如此内心敏感的人。 说来惭愧,她之前也和万魔渊的那些人一样,不认同温沅的能力,甚至觉得妖族有这样一位大统领一定是完了。 可她没想到,大统领来了以后竟然将混乱的万魔渊治理成了现在的模样,而且她的实力相比之前的所有大统领,都要强得多。 相信有这样的首领带领妖族,关于妖族未来的预言一定会实现。 “还真的看不出来,其实在我们大家的眼里,一开始都不认可您……只是后来,大家慢慢改变了这种看法。” “我知道,我年轻,又是个混血种,你们看不上我很正常,所以我只能做出一些成绩来让万魔渊的群妖认可我,只是后来想了想,我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眼光,不管你们如何看待我,我成为万魔渊的大统领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看得惯我的看不惯我的,最终也只能对我俯首称臣。” 二人相视一笑,温沅很喜欢现在的生活,现在的她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她有肆意洒脱的生活,可以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不用再低人一等。 “我很期待未来的妖族,其实……我们现在还是被误解,虽然的确有害群之马,但我们也想堂堂正正的生活在这世间,不必躲躲藏藏……只是与人族间的血海深仇,恐怕永远都无法化解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零九章 心境之地心魔现身 承妖楼的事情解决了,温沅觉得自己也该带着他们回万魔渊了。 可怎么临走还有点在意她还是人类时生活的这些地方呢…… 温沅忽然感觉天旋地转,直接晕了过去。 之后发生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自己再醒来时,已经身处另一个世界了。 引入眼帘的,是漫天飞花,湖心岛上只有一棵巨大的樱花树,可这花瓣却不是上面落下来的。 温沅从树下醒来,不远处背身站了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 “你是谁?我在哪里你知道吗?”温沅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落花向着女人走去。 可待女人转身的瞬间,温沅却仿佛照镜子一般看见了一张与自己相差无几的脸。 “你……” 女人走到树下坐着,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孩子,过来坐下吧,母亲想和你聊一聊。” 温沅听话地走了过去坐在女人的身旁,她呆呆望着母亲的脸出神。 “好奇母亲是怎么来这里的吧?” 她不顾温沅的表情,一个人自顾自地说着,“这里是你的七情树,自从你的能力觉醒了以后,母亲就一直待在这里。” 温沅想了想,自己在树上看到过七情树,说的是每个人的心境中都会有一棵反应自己七情六欲的树,情感越丰富的人,七情树就越繁茂。 相反,如果是断绝了七情六欲的人,七情树就是枯死的状态。 温沅自然呆望着母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似是看出了温沅心中的想法,女人开口道:“我知道你现在心中一定充满了疑惑,没关系,我一直都在这里。” 可等反应过来,温沅只是有些冷漠地问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心境中?” 看自家女儿这模样,神女有些伤心,“我还以为你见到我会喜极而泣的。” 自然是欢喜的,可她对亲生母亲的记忆少之又少,如何喜极而泣。 温沅自嘲一笑,离开了她身边,“算起来,我我是奔三十岁的人了,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身后落泪。” 太过遥远了那段记忆……温沅直到今天都没能缓过来她有生父生母的事实。 神女有些失望,但她明白女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一句话都没有说,消失在了温沅的心境中。 原以为她离开后自己就能出去了,谁知道温沅竟然一点能离开的迹象都没有。 她不知道这里面的时间已经过了多久,心境中是没有时间这一概念的,只能凭自己判断。 不知过了多久,神女再一次回到了温沅的心境中,这次她的态度谦卑了许多,甚至能感觉到她在讨好自己的女儿。 “阿沅,我们能聊聊吗?” “当然。” 反正温沅一个人也闲得无聊,正好有人能陪自己聊聊天。 神女见她今日的态度很好,所以也稍微松了一口气,“你想知道关于我的事吗?” “说实话,其实不太想,但你毕竟是我的生母,多了解你一点也没坏处,你说吧,我听着。” 没想到温沅会这样回答的神女一时间愣住了,很快她反应过来,将自己酝酿了许久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其实……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被神界追杀,我是不会放弃你的……阿沅……你能理解我和你父亲的苦心吗?” 其实待在心境不能离开的这些时间里,温沅想了很多,她在脑海中不停翻找属于自己父亲的回忆。 但那些回忆中,关于他和自己母亲恩爱幸福的回忆实在太少了…… 温沅能从有限的回忆中感受到父亲是一个热忱的人,可母亲……太模糊了,就像蒙了一层微微透光的布,让她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神女心里明白自己亏欠温沅太多,她不想为自己解释什么,只希望温沅能够体谅自己。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如说一些我不知道的吧。” 不知道的……神女的心微微颤了一下,“罢了……” 什么罢了?温沅不明所以地看向她,“什么?你不打算说了?” “嗯……很多事情说不通的,你来心境是必然的,你的心魔将你困在这里,在你彻底消除心魔之前,你是出不去的孩子。” 说完这些话她再一次消失了,留温沅一个人在原地,“心魔,我能有什么心魔。” 此时的温沅还没意识到,她不光有心魔,而且这心魔始终伴随着她,没有一刻消失过。 不知过了多久,心境里的天气骤变,本来是晴空万里的,现在乌云压顶,狂风呼啸,眼看着就要将湖心岛上的七情树吹歪,温沅使出妖术护住了它。 “真怪……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 她刚说完话,云层里传来男人粗犷的声音,“温沅,认得我吗?” 温沅回忆了一下,确认了自己确实从未听过这个声音后立马否认了,“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心境里!” “我是你内心最大的恐惧,你再好好想想,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会存在于你的心境中。” 他的话给了温沅一个缓冲的时间,她突然想起了生母说过的话,怀疑地问:“你就是我的心魔?” “心魔?这名字太难听了,我能愿意你称呼我为……恐惧。” 恐惧……温沅对着天空高声喊道:“别躲躲藏藏的,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心魔在她的呼喊声中从天而至,温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心魔竟然会是一团无数虫子纠缠在一起蠕动的肉团,“呕——” 她的反应触怒了心魔,“妖族的大统领,看到了我的真身就吐成这样吗?恐怕路边扔石子儿的小儿都比你有胆量。” “心魔……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竟然有心魔。” “你当然不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真正害怕的是什么,但你的心知道,所以我才会出现在你的心境中。” “既然你知道我害怕什么,那不妨说说?” 心魔突然大笑了起来,“你竟然问我你自己害怕什么?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愚蠢的女人。” “说得你好像见识过很多女人似的,可你也不过是我的恐惧产生的东西,你能见过什么,你也就见过我了。” 温沅的话让心魔一下子就生气了,它穿梭在云层中搅得温沅的心境天翻地覆。 直到温沅想用自己的妖术控制住它,却那先无论如何都没用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我施展不出来妖术了!” 这就是她内心最深层的恐惧,温沅最害怕的,是失去妖力回到从前那种受人凌辱的日子,但她现在还没有想明白。 “没用的,没用的……你的妖力没有了,你即将回到那种废人的日子,被什么都不如你的人唾弃,被他们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现在的温沅可不比从前了,不会轻易被这样的话刺激到,“呵,这就是你的全部手段吗?真可笑,竟然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我屈服,我告诉你,你的计划落空了。” “是吗?那你甘心变强以后的自己再度沦为废物吗?你真的能接受这种巨大的落差吗?温沅,你是聪明人,但聪明人往往痛苦,你知道为什么吗?想得多……” 温沅只当心魔说这些是在放屁,“我才不听你这些屁话!肯定是你用了什么方法让我施展不出来妖术的!” 她倒是聪明……心魔无奈,将温沅从前受人欺辱的画面在她面前展现,“看看,曾经的小温沅,就因为自己没有灵根,被好朋友背叛,被亲近之人厌恶……甚至连你的那些哥哥,其实也私底下议论过你。” 画面中是幼年时的两个哥哥,温沅那日其实听到了他们的议论,但她不敢上前,“你……我不听,我也不看,那些都过去了,我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我不是废物了现在!” “可你也是靠继承你父母留给你的能力才有今日的,那根本就不是你努力来的结果,说白了,你不过是个靠着父母才一步步成为万魔渊大统领的废人罢了,没有一对好的父母,你现在还在遭人唾弃什么都不是!” 心魔的话带给了温沅巨大冲击,是啊,如果她体内没有父亲母亲的力量,那她现在是什么…… 她捂着头头疼欲裂,“不是的,我的灵根是被封印了,我一直都是有灵根的,所以如果没有他们……我也是个能修炼的人……你休想扰乱我。” 不得不承认温沅现在成长了,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抱头痛哭,但现在她已经学会自己去承担这些事情了,躲在一旁的神女很是欣慰。 心魔见拿她没有办法了,使出了最后一招,化身成为了温沅曾经最讨厌的人。 从前温沅有一个玩得很好的小伙伴,但当对方知道温沅没有灵根后,就和其他人一起欺负温沅,今日心魔就要重现当日一幕。 它化身为小女孩后像当年一样用鞭子狠狠抽打在温沅的身上,“做了你那么久的小跟班,现在我们都知道了,定南王的掌上明珠竟然是个不能修炼的人,真是可悲啊,不如从今往后,你就做我的狗吧?这样我还能保护你不被欺负啊,是不是啊废物!” 原来……自己从来都是没有朋友的啊……温沅被拖回到痛苦的回忆中苦苦挣扎。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一零章 太后崩逝温沅崩溃 谁知温沅强撑着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脚就踹在了那心魔所幻化成的女孩脸上,“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就算我有心魔又如何,这世上谁没有?” 她说完对着心魔的面门又是一拳,“心魔,了不起啊,不过是我内心深处最担心发生的事情罢了,你以为你很强,你以为你能控制我了,其实你什么都不是,在我眼里你就是只臭虫,我一脚就能踩死你!” 随着温沅的骂声越来越激烈,她的心境逐渐崩塌,待心境完全崩塌后,温沅也从长久的沉睡中苏醒。 睁开眼第一眼就看见沈怀言趴在床边,眼下乌青定是守了自己很久。 温沅不自觉伸出去的手在触碰到他的一瞬间又下意识收了回来。 她望着熟睡中的沈怀言,微微颤抖着的睫毛乌黑似乎还闪着一点光泽。 这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温沅有些窒息,正要穿好衣服出去透气,就见沈怀言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你终于醒过来了,这一睡就是十多日,梦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其实这种情况对于妖族来说很常见,所以沈怀言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应该又被拉入到心境这些地方了。 温沅轻嗯了一声,“在心境里待了不知多久,那里面没有时间。” “那又是怎么出来的呢?”这种事总得有个说法,否则也不可能就莫名其妙进去又出来了。 温沅一边思索着,手上穿衣的动作也始终没有停下,半晌,她才满不在乎地开口说到:“把我自己的心魔给揍了,看得出来他还挺有怨气的。” 啊?把自己的心魔给揍了?果然温沅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啊,“你啊……别人看见自己的心魔都是怕得不行,你居然还给他打了。” “谁让他吓唬我,变成什么不好,偏偏变成我最讨厌的人。” 她环顾周围的景象,“怎么回公主府了?你们把我搬回来的?” “那可不嘛,我背你回来的,太轻松了,你该多吃点了。”说着男人就不知道从哪里端来了几叠色香味俱全的菜,“快来吃吧。” 温沅坐下安心地吃完了一餐,最后拍着肚子心满意足地到院子里消食去了,沈怀言看着这一幕心中颇为感慨,曾几何时他与阿沅也是这般轻松自在的生活……只是自己每一次的不告而别寒了她的心。 “小姐!”春花也从万魔渊回来了,只不过待不了多长的时间罢了,“我回来发现小姐你又昏迷了,给我吓得不轻。” “这不是好好的嘛,而且我现在的实力这么强悍,还有什么是我经历不了的。” 这么说的话也是,春花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公主!”小厮从外面一路叫着跑进了温沅的院子,“公主不好了公主!” 温沅晒着太阳心情不错,“什么事啊慌慌张张的。” 小厮一下子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完全匍匐在地,“公主……太后她老人家……驾崩了……” “……” 温沅听到这个消息时先是一愣,而后泪水夺眶而出,只是此时的她不知是还没反应过来还是太过震惊,眼泪不住得流着,人却没有一点反应。 “公主……公主?”小厮在一旁用手往温沅的眼前挥了挥,“公主您还不赶紧进宫吗?” 进宫? 那个皇宫现在连最后一个自己爱的人都没了,去到那里还有什么意义。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可温沅的腿还是艰难地挪动了起来,“春花……他刚才说的,是我听到的那个吗?是……是真的吗?” 温沅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她的泪水如同决堤了一般,无论她如何想要控制住,都没有一点办法,“我……” 现在的她已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气息了,巨大的悲痛下温沅差点在公主府里哭晕过去,“怎么可能会突然崩逝?太后的身子一向康健!” “宫里传来的消息是太后其实一直体弱,是被那些药汤子吊着才看起来身子不错的样子,其实内里早就已经被掏空了。” 就算他解释得再清楚,温沅也还是理解不了,“可是……那也是慢慢的啊,怎么会突然就去世了……我真的……” 她突然想到了一些宫里那些肮脏手段,心想是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后宫争斗害死了太后,“血蕊,你带一批人亲自去宫里查这件事,带上公主府的腰牌,有人敢拦你们就杀。” 温沅要彻查太后死因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后宫,“她要干什么?这么大张旗鼓的,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天下太后的死有蹊跷?” 而后宫里此时有赞成的声音,也有不少反对的,“现在这温沅是不得了了,查案查到后宫来了,皇上竟然也不阻止!” “娘娘,皇上就算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啊……毕竟那女人可是把妖族的那些不得了的侍卫都搬出来了。” 后宫上下现在是人心惶惶,明处暗处都有温沅人,现在整个皇宫完全陷入她的掌控中。 而且没有温沅的首肯,谁也不许去碰太后的尸身。 “小姐,你不怕打草惊蛇嘛?咱们大可以暗中调查不必这样大张旗鼓的。” 打草惊蛇?如果真怕打草惊蛇的话,温沅也就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了,她抱着手臂无比自信地道:“谁说就抓不住慌不择路的蛇。” 而此时后宫中的容妃正与自己的心腹商量着对策,“你说……你说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力,竟然敢在宫中这样肆意妄为。” 容妃是最近才入宫的,因为是西域送来的,加之容颜姣好,所以一来便得到了皇帝的专宠,很快便有了身孕升到了妃位。 但她的到来却让太后起了疑心,多次暗中让自己的人去调查她的身世,还经常提醒皇帝不要太过宠幸容妃。 一来二去的,容妃心中有气,就买通了太后宫里伺候的宫人,用西域特有的药加在太后每日的膳食里,一点一点的,既不容易被察觉,也不会让人怀疑是她做的。 所以她并不知道温沅的底细,更不知道为什么温沅要为了太后不惜得罪宫里的人,但她只知道,如果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公之于众,那么她就得去给太后陪葬。 “你快去,快去查一下这个叫温沅的人,她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去一一查清楚!” 容妃话音刚落,宫人就从外面跑了进来,“娘娘,晅阳公主请您到太后宫中叙话。” 此时的她还没反应过来温沅就是晅阳公主,一怒而起大声呵斥着,“什么公主?!哪有本宫一个主位娘娘去找一个公主听训的?!” “娘娘,您虽然是一宫的主位娘娘,可您怎么也比不上晅阳公主的地位的,何况她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所以您还是安心去吧,别让晅阳公主等急了。” 太监大概已经看出来容妃得罪了温沅,所以对这位娘娘也没什么好脸色了,甚至都没有行礼就退出了容妃所在的宫殿。 等容妃带着自己的心腹赶到太后宫中,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妃嫔,就连皇帝都坐在一旁。 只见温沅神情冷淡地望着底下这群人来回踱步,她走的这不是路,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尖尖,她每走一步,底下人的心就跟着颤一下。 “太后崩逝,是我们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你们也知道,我自幼被养在太后的身边,与太后情深义重,所以这次让你们来,也不是为了找你们的麻烦,只是想查清楚太后的死因。” “想必太医们都清楚太后平日的身体,现在就上来和我说说,太后这些日子身子如何。” 底下的太医们你看我我看你,一个都不敢吭声,还是推了最年轻的太医出来为他们说话,“臣等实在不知,太后的身子一向康健,尤其是公主您叫了那位圣手来以后,太后的身子就更硬朗了。只是后来……大概三个月前,我们为太后诊脉的时候发现太后的身子好像日渐虚弱,被什么东西掏空了……太医院也有好好在调养太后的身体,就是不知为何会越来越差……” 温沅料想他说的都是真的,她又看向了另一个方向的御厨们,“你们都是负责给太后准备膳食的师傅,说说厨房近日有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御厨们左思右想,“没什么可疑的人……都是厨房里的老伙计们,还请晅阳公主明察啊,我们真的没有做出任何有害太后身体的事情,我在宫里当差也有二十年了,怎么敢做出这种诛九族的事情来,况且太后娘娘待宫人速来宽厚,我们感激太后娘娘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害她啊。” 是啊……太后待宫里的人向来亲厚,宫人们对她也是尽心尽力的……怎么会有人会去害她。 “我觉得你们说的都是实话,到现在太后的死因还是不清楚,这样吧皇上,我会让我手下的人来验尸,等一切都明了了我再来找你。” 这话的意思就是今天先到此为止,等她查清楚了太后的死因回宫里来和他们宣布。 但如果查不出来呢?难不成还得把太后的尸身停在这里一辈子?皇帝自然不同意,“难不成你一日不查清楚,太后就一日不出殡?别胡闹了!” 谁知皇帝的话触及到了温沅某根敏感的神经,“没错!一日不查清真相,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现在的她是铁了心认为太后的死是人为的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一一章 证据确凿如何抵赖 见温沅这疯了一样的态度,皇帝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沉默着算是默许了她这一行为。 当晚,容妃侍寝后装作不经意地与皇帝提起了温沅,“皇上……那位晅阳公主怎么这么大的气势啊,她是干嘛的?” 因为她身份特殊的关系,皇帝没有怀疑容妃的动机,真就当她是不了解才问的,“她是定南王唯一的女儿,早年间为了制衡定南王,朕封她为郡主,而后定南王大战得胜归朝,朕又将她晋为了公主……” “哦……我还以为她是皇上的女儿呢,没想到只是个王爷的女儿啊。” 这就是她不懂龙国的弯弯绕绕了,如果是别的女子可以说只是个王爷的女儿,但到了温沅这里就不行了,定南王百战百胜,是龙国当之无愧的战神。 皇帝闻言没有说话,容妃见他一直不搭理自己又问到:“那为什么皇上您不阻止她这样胡闹呢?” 为什么不阻止,他好意思说因为温沅是妖族的大统领,他没本事得罪她吗? 皇帝肯定不会在宠妃的面前打自己的脸,所以含糊了几句,“朕也觉得母后死得蹊跷,但朕不好大张旗鼓的去调查,所以她这样做也算是全了朕的一桩心事。” 容妃见皇帝是这态度,不敢再多说什么,一夜无眠。 过了几天,温沅派出去的手下终于有了消息,“大统领,有结果了,龙国太后是因为长期服用一种叫神枯粉的西域药物,这才导致身体虚弱短时间内丧命。” 神枯粉,这东西温沅曾经听到过,是西域一种很是厉害的毒药,听说长期服用的人轻则神志不清,重则内脏溃烂…… 刚想到这里,负责去调查太后尸体的人也回来了,“大统领,这是我们调查的结果,请您过目……” 他将画出来的尸体内部情况图纸交到了温沅的手里,还一边同温沅解释这里面的问题,“我们发现尸体内部器官已经完全溃烂,甚至连骨头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钙化……这必定是长期服用毒药的造成的,而且这毒药很是厉害,短时间内不会致命,却一点点掏空人的身体还不被发现。” 还没完,男人继续道:“想必死者在死前一定是经受了巨大的痛苦,我们验尸的时候发现死者的掌心的肉已经被抠烂,这恰恰证明了我的这个观点。” 因为只有痛苦的时候……才会握紧拳头……指甲才会陷入肉里,才会有这样溃烂的结果…… 此时温沅的指甲也已经陷入了肉里,“还查到什么了?”光是听到这些她就已经足够愤怒了。 可温沅看着手下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他们一定有大事隐瞒了自己,“说,给本尊一五一十地说!” “就是……我们还发现,太后生前似乎遭受过重击……就在她头骨的这一块,有钝器击中的裂痕,但是这些都被人刻意掩盖了过去。” 温沅听到这些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到底是什么人,让骄傲了一辈子的皇祖母承受这些伤害。 而负责在宫中调查线索的血蕊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大统领,我们发现了一些线索,但现在还不能确定是谁做的……” “说。” 现在的她,还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 血蕊将自己和手下发现的那些全部告诉了温沅,“我们发现太后生前宫里新进了一位宫女。” 宫女?这怎么可能……温沅沉思了一会儿,皇祖母的宫中已经许久没来过新的宫人了。 因为她本身比较喜欢安静的环境,所以宫里都是些长时间伺候的老人了,怎么会突然添新人进去。 “可查到那个宫女了?” 不仅查到了……甚至带来了,血蕊一个眼神,宫女被丢在了温沅的面前,“就是她?” 在温沅的气势下,她甚至还没开口,那小宫女就被吓得六神无主什么都招了,“晅阳公主!这一切都是容妃娘娘指示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容妃?”温沅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她已经不需要从这个宫女嘴里知道什么了。 但宫女为了自己的性命,将她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温沅,“这一切都是容妃设计的,她记恨太后经常劝诫皇上不要专宠自己,怀恨在心,就给了我一种药粉,让我想办法混进太后的宫中伺候,然后趁机下毒。您也知道,太后她老人家是最喜欢清净的,我也没办法,只能四处打听您的消息然后说给太后她老人家听,她才同意让我留在宫里。”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温沅苦笑着站起身,“同我进宫,我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现在说的话再说一遍。” 宫女随着温沅又入了宫,这一次她们直奔容妃的宫殿。 温沅一进去就将宫女摔在了容妃的面前,然后像个市井泼妇一般抓住了容妃的头发,“我觉得你很有必要向我解释一下,我皇祖母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狠心要杀了她!” 容妃的心腹是知道这一切的,她本想保护自己的主子,谁知道刚一上前就被血蕊给一刀抹了脖子。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太后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都到这种时候了,容妃还不肯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 直到温沅将那宫女踹在她面前,“这难道不是你安插在我皇祖母宫里的人吗?你真是好恨的心啊,连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都不放过,你还有心吗?” 这时候皇上也从自己的宫里赶了过来,“在干什么?!温沅!放手!” 容妃看到皇上来了,还以为自己的救星来了呢,谁知温沅现在根本就是疯了,完全不在乎旁的人,她今日只要一个公道。 “朕让你撒手!你是听不到吗?!还是说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朕这个皇帝!” 如果是以前,温沅怎么可能敢反抗皇帝,但今时不同往日了,她不属于人族,自然也不受皇帝的管束。 她翻了个白眼不屑地道:“你是什么东西?我凭什么听你指挥?我是妖族的王,你不过是个皇帝,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听到她这话,皇帝差点气得一口气上不来厥过去,“你简直不可理喻!”皇帝捂着胸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容妃做的?” “证据?这个宫女还不够吗?如果不够,容妃身边这个心腹和宫女勾结的时候被太监看到了,要我将那个太监带来吗?” 何况温沅相信自己的人带来的消息,所以她现在认定了这女人就是害死自己皇祖母的凶手,所以现在她要她来陪葬! “我认定的事情向来没有转圜的余地,所以今天她必须和我走。” 皇帝知道自己是拦不住她了……他失望地看着容妃,其实……当时那件事真说起来的话他也有参与……只不过他是作为一个无动于衷的旁观者,是他默许了容妃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而这一次,他也默认了温沅带走容妃的举动,说起来,皇帝也不过只是一个胆小怕事的懦夫罢了。 回去的路上温沅一言不发,可她越是冷静淡定,容妃就越害怕……山雨欲来风满楼不过如此了。 温沅本想将她关在公主府的地牢里,可她觉得这样实在是太便宜容妃了,所以温沅干脆撕开了空间,将她丢进了万魔渊里。 突然进来一个女人大家都还纳闷,不过一看到温沅就全都明白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得罪咱们大统领了,竟然带到万魔渊来受罚了呵呵……” 容妃哪儿见过这样的场面啊,一群男男女女眼神凶狠地死死盯着她,都这种时候了她还不忘威胁温沅,“你最好现在就给我放出去,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没我好果子吃?大姐,你好好看看,这里是万魔渊,是妖族的地盘。 她不假思索地甩了女人一耳光,这记响亮的耳光好好提醒了容妃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以为自己是来这里享清福的吗?进了万魔渊的死牢,你就已经出不去了。” “不可能!”容妃还不相信,“皇上很喜欢我,他一定会出兵踏平你的万魔渊!你这个妖女!呸!” 容妃一口唾沫成功让周围的妖族皱起了眉头,“大统领,她这样无礼的对您,要不要我们好好教教她规矩?” 规矩嘛,自然是要教的,只不过不是现在,“你们先把她带下去好好招呼,可别让我们的客人死了。” 这话就是要折磨容妃了,万魔渊那些老油条自然明白,一面阴笑着,一边带走了她。 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大家很清楚万魔渊死牢里那些看管的手段,保证让她有难忘的一段经历。 容妃被带走后,温沅看着远处发呆,她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皇祖母去世的事实。 如果不是这件事,或许她还能够活很久,呵……真是可笑啊,竟然让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害了自己爱的人。 温沅有一瞬间的失控妖力暴走,但很快她平静了下来,坦然接受这个现实。 只是眼看着自己爱的人一个个离开了,心中始终不是滋味。 “大统领……或许老太太命里有此一劫,您不要太挂怀了……” 怎么能不挂怀,是她教自己读书写字的……温沅永远不会忘记,她坐在床边为自己哼唱童谣哄自己入睡的场景……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一二章 炸毁矿脉所幸无事 太后驾崩后,温沅沉寂了好一阵。 “小姐一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呀。”春花正和池照月说这话,就见血蕊火急火燎地从外面赶来。 她望着一脸焦急的血蕊淡定开口道:“肯定又出什么事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次的事竟然会牵连这么大……甚至关乎这么多人的性命。 “大统领不好了,西边矿区被炸毁,龙国皇帝震怒,一查发现竟然是自己儿子带人炸的。” 温沅一听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大事,没想到就是矿被炸了而已,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还不等温沅说话,血蕊又急着道:“此事与王府二公子也有关联……” 和二哥有关系?不应该啊,二哥向来谨慎的人,怎么可能会被牵扯到这种事情里面。 “现在二公子一家都被扣住了。” 温沅还是不能相信这样的事,除非她亲自去看过。 众人还在为这个消息感到震惊的时候温沅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裙撕裂开了空间,沈怀言紧跟着她钻回到了定南王府。 只见这里已经被禁军围得水泄不通了…… “晅阳公主金安。”禁军看到温沅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行了礼,“公主是怎么进来的,现在整个定南王府应该都在重重包围下了吧。” “这天上地下的,还有本公主到不了的地方,给我闪开。” 守着房门的禁军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就被温沅身边的人给抵在了墙上,“晅阳公主!我们这可是为皇上办事!” “皇上?”温沅不屑,“皇上在我眼里也就是个屁。” 确实。 以温沅现在的身份,根本无需在意任何人。 她推开门进去,发现几个太监正围在二哥的身边逼问,“温二公子,你要想明白你现在犯的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啊,还嘴硬不肯说实话吗?” “我说的就是实话,已经没什么可告诉你们的了,请公公们离开吧!”温家老二的态度很是强硬,这让太监们可犯了难。 尤其是首领太监,他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就连文武百官见了他也得给三分薄面,现在却在一个小小言官面前吃了瘪。 他正想再说些什么,一看到来人是温沅立马还了换了副面孔,“哟,晅阳公主您怎么来了呀?” 首领太监抢在温沅前头继续道:“晅阳公主您可得好好劝劝温二公子啊,老奴刚才这嘴都说干了他就是不肯交代。” “皇上还是惦记着定南王和公主的,所以这才让奴才们带一队人马过来,其他人都已经被押解入狱审问了,温二公子却还来能在这抱孩子,可想这是皇上多大的恩典啊,您帮着劝劝,奴才们先出去等您的好消息了。” 刚一关上门,首领太监的小徒弟就不解地上前询问师傅是什么意思,“温家几个兄弟向来待温沅亲厚,有她在我们还费这劲干嘛,等着捡现成的就行了。” 这话让其他小太监恍然大悟,纷纷拍着大太监的马屁。 待他们远离了哥哥的房间,温沅才坐在他旁边问起今日发生的事情,“二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和炸毁矿脉的人扯上关系?” 可即使是温沅亲自来问,男人也始终一言不发,温沅气急之下摔坏了房里的茶盏,惊动了院子里的禁军,“晅阳公主?”禁军首领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嗯,没事,别管。”听到里面传来温沅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如果他要是跑了,他们这群负责看守的也吃不了兜着走。 良久,温老二才愿意开口,“是你嫂嫂。她说她娘家在西部矿脉有人,让我投资一点银钱给那边,日后回本了就加倍还给我。” 提到这件事,他还心有不满,“一开始我是不同意的,毕竟龙国的矿脉都归国家所有,他们这种私自开矿的行为一旦被发现就是重罪……可我最终还是没能抵得住你嫂嫂的苦苦哀求。”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么说哥哥其实和炸矿没关系,只是一时糊涂给那种私自开矿的投了银子。 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她立马拍着二哥的肩头安慰:“没事的二哥,只要你和炸矿这件事没有关系,那怎么都牵扯不到你身上来的,我先出去一下,你就在房间里坐着儿哪儿都别去好了。” 离开二哥的房间后温沅在另一个院子里找到了那个教唆哥哥投资的女人。 女人做贼心虚,一看到温沅跑得命都不要了,可她哪儿有用了妖术的温沅快啊,温沅一个闪身就来到了她的面前,“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啊,二嫂。” 女人没来得及躲闪一个踉跄摔进了温沅的怀里,“你怎么不在公主府啊……来定南王府做什么?” 温沅觉得这周围人太多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将女人带到了旁边的房间里。 刚一关上门,温沅转身就抓住了女人的肩膀大声质问她为什么要怂恿自己的哥哥去做那么愚蠢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皇帝看在我的份上,你们一家三口现在都成刀下鬼了。” 这话是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但也是事实。 何况皇帝向来疑心深重,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如果不是忌惮温沅,只怕现在整个定南王府的人都已经进了大内监牢了。 “我也……”女人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真的只是想让他投资点银子好多赚点而已……没想到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本来你们投资私自开矿就不对,现在还被牵扯进这件事里面来,皇帝现在疑心定南王府和外面的那些势力勾结啊。” 因为这次炸毁矿脉牵连的人太多了,甚至还牵扯到了其他的国家,皇帝怀疑也很正常。 毕竟那不单单只是矿脉,还是龙国的龙脉…… 所以……这件事情必定不会这么轻易地就结束。 温沅训斥了女人几句,但发现她确实只是贪财了点没有其他的心思后也没再多说什么了,只提醒她以后要多注意…… 来到宫里,温沅发现原本平静的皇宫此时已经乱糟糟的,皇帝和朝臣们在大殿上吵个不停,犯事的六皇子被关押在了他自己的寝殿里一步都不许离开。 “张公公,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知道了。二哥是受了他媳妇的挑唆才去西边矿场投了银子,没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来,能不能就这样算了。” 这事可不是大太监一个阉人说了算的,也不知为什么他现在一副神气十足的样子,本还有些佝偻的腰背立马直了起来,“晅阳公主,这也不是咱们说了算的呀,你还是去听听皇上怎么说吧。” 难怪那些朝臣们都瞧不上宫里这些太监,还真是狗仗人势。 温沅在原本太后住的宫里等着皇帝,从前来这里,太后都会满脸欢喜地出来迎接,现在却是人去楼空了…… 不知等了多久皇帝才姗姗来迟,只不过他也不想这样的,今日被朝廷上的事弄得焦头烂额,然后又出了六皇子伙同外面的人炸毁了矿脉这件事。 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这个孩子到底是要干嘛,怎么能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的。 “阿沅,你如今是妖族的大统领了,我且问你,你平日是如何治理妖族的?如果是你遇到了今日的事情,你又该如何?” 不知是不是温沅的错觉,她总觉得今日的皇帝看起来十分憔悴。 既然他诚心诚意地问自己,那当然是要好好回答的。 “皇上其实你很清楚应该怎么做,但你怕你的做法堵不住悠悠众口。这个问题你问错人了,妖族与人族不同,在妖族任何残忍的手段都不足为奇,只要证据确凿。你想杀了他们泄愤,又怕受到天下人的指责,但要我说,何必在乎那么多,这天下是你的天下,只要能让老百姓安居乐业,让臣子们有俸禄可食,有时候手段激烈一点,也无伤大雅。” “何况这种事就是该给天下提个醒,龙国之所以能够有今天的地位,除了有明君的英明决断,更有不畏世俗眼光的杀伐决断。” 这么说是没错,但是毕竟事关重大,一下杀那么多人……只怕民心不稳啊,这对朝廷也没有任何帮助。 皇帝还以为温沅是在和他开玩笑,可看到她如此认真的神情后,皇帝也犹豫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处决所有有关联的人?你可知你的哥哥也在里面。” “当然不是让你杀掉所有人,而是用雷霆手段得到真相后,再根据他们犯的事依律判处,就算里面有你的儿子,有我的哥哥也不例外,只有这样才能起到最好的震慑作用。” 这样的手段过于疯狂了,皇帝还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他看着温沅,眼前这个孩子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乖巧的阿沅了,她现在是万魔渊的大统领,自然想法要和身为人类的时候有巨大偏差。 皇帝想着今日的事情心情很差,挥手让温沅退下,“你的提议朕会好好考虑的,你先离开吧,朕知道你的二哥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只是利欲熏心做了投资,朕不会追究他的,只不过你也告诉他下不为例,这次是看在定南王的面子上。” 无论怎么说,温济是没造成什么影响的,要真杀了他,只怕这天下都得唾弃自己这个皇帝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一三章 独自出行体验人生 二哥的事情结了以后,温沅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一个人避世一段日子,否则她迟早会被这样忙碌的生活搞垮。 沈怀言想跟她一起去,被温沅无情的拒绝了,这一次就她自己,她需要一次完全孤独的旅行。 温沅撕开了空间,将自己传送到了她一直想来但是又没机会来的飞鸟城。 这里以满城不怕人的的白鹤而闻名大江南北。 古老质朴的古城,在岁月的长河中安静守护着一方平安。 温沅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这里的掌柜是个中年妇人,身材矮胖但是面色和善,看上去是个有福之人。 “姑娘一看就是从外面来的。” “你怎么知道呢?” “哈哈哈咱们这儿的人我都认识,还是头一回见你,一会儿我送你一碟子点心。” 这里的人似乎都很热情,这让温沅难得的感受到了人情的温度。 在这里住了三天后她才愿意踏出房门到外面看看,“哎哟你这小姑娘啊,三天不出门,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太累了,还不容易放松一下,一步都不想动。” 她坐在店里用完了午膳,想着也闲就问老板娘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这你可算是问对人了,这样,你出了客栈往右拐直走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你就会看到一家酒楼,那里每天都有西域的飞天舞表演。” 西域的飞天舞表演啊,听上去就很美,温沅道谢后拿上自己的东西走了。 没走一会儿她就找到了老板娘所说的那家酒楼,外面围满了人,店里的小二拿着锣在外面招揽生意,“嘿…今儿个各位客官可有眼福了,咱们专门为消费满五十两银子的客人准备了驼铃舞表演,消费达到五百两的客人还能进入内阁一睹舞娘们的芳容啊。” 一家普普通通的酒楼,谁能在这里吃上五百两银子的饭菜啊,温沅实在好奇,随着人群走进了酒楼里。 这里面的装饰可有点勾栏瓦舍的味道了……是不是正经酒楼啊。 正想着,小二已经拿上了菜单摆在温沅面前了,“小姐您看看要吃点什么。” 温沅对五百两的消费有点兴趣,特意问道:“你们这儿得买什么才能花费五百两?” 小二闻言上下打量了一下温沅,由于是一个人低调出行,温沅没有戴平时里那些昂贵的首饰,也没有穿那些珍奇布料制成的衣裙,所以现在的她一副普通人打扮,这让小二有几分不屑。 “恐怕您出不起这个银子。”说完小二放下菜单就准备走。 谁知温沅再次叫住了他,“我付不起但我总能知道吧?你们一直这么故弄玄虚的,我们客人总得听听到底值不值五百两银子啊,要是不值还花了这钱,岂不是亏大了?” 她说话的声音很大,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都议论起来,“是啊,光说能进去看舞娘,也没说是近了看还是远了看啊,本来我还想试试的,现在……还是考虑一下吧。” 小二见温沅三言两语就影响了店里的生意,指着她鼻子大骂道:“你这臭婆娘!是不是故意找茬的!” “我不过是问了问要点你们酒楼里的什么才能花出五百两,你就说我花不起,哪儿有你们这样做生意的?难不成就因为我穿得普通,就认为我没银子了?” “呵!就你这身打扮,别说五百两了,我说你连五十两都没有!”听了小二的话,众人纷纷看向温沅。 确实,这一身也太过朴素了,不像是能掏出五百两银子的人。 温沅不甘示弱,坏笑着问到:“我若能一次性拿出来高于五百两的银子,你又该当如何呢?” “你要能拿出来,我跪下给你磕头叫你姑奶奶都行。” “就这样啊?那还是算了吧。” 小二也和温沅杠上了,“你要能一次拿出五百两白银,我就像狗一样吃你掉在地上的剩饭,这总行了吧?” 不错,这还差不多,值得考虑。 温沅勾起的嘴角让人觉得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她故意翻找着自己的衣兜,就在小二得意洋洋的对大伙说她根本掏不出来银子的时候,温沅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了五个十两的金锭出来摆在众人面前。 金光闪闪的元宝在众人的目光中重新被温沅收进了空间里,“怎么样?现在还认为我是什么都拿不出来的人吗?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五百两能看到什么了吗?” 这里的吵闹声引来了酒楼的老板,男人颇有姿色,看上去三十岁的模样,身形颀长,若不是温沅见过的美男车载斗量,他还真能入她的眼。 “怎么回事?”男人一来就被温沅素净却精致的脸庞吸引了,“这位小姐,可是我这里的伙计招待不周了?” 何止是招待不周啊,就快拿着扫帚把她赶出去了。 见温沅紧盯着身旁的小二不语,男人一下就明白了,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他手上让他赶紧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其实刚才温沅在楼下霸气的那一幕他都看到了,否则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客人将自己的伙计赶走。 温沅还算满意他的做法,脸色也好了不少,“你们这儿五百两银子能看什么?” “那能看的可多咯,这是一种全新的表演,保证是诸位没见过的,没体验过的,我向在座的各位保证,这五百两绝对是物超所值。” 他这么一说温沅还真提起了一点兴趣,“行,算我一个。”她重新拿出了那几个金锭,“最好是像你所说的物超所值。” 男人一看她身上有油水可捞,立马变成了个狗腿子,“小姐,您如果愿意再加二百两,我可以为您专门安排一个房间,无人打扰。” 在各种场合混迹了这么久的温沅还能不明白这种奸商的想法吗,当即又拿出金锭,“行。” 随后,男人为温沅上了一桌满汉全席,但相比宫中菜式的精致程度还是不值一提了。 用餐期间不少人想上来和温沅搭话,毕竟能一出手就是几百两的女人,肯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就连酒楼的老板也时不时跑到温沅面前献殷勤,“还未请教小姐尊姓大名。” “沅,叫我沅小姐就好了。”温沅说出沅小姐的时候差点没忍住笑了。 沅小姐和元宵节……噗…… 男人不明白她笑所谓何意,但至少是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沅小姐是从哪里来的啊?打算在飞鸟城住多久呢?” “刚来没多久,再游玩些时日就要走了。” “那还真是可惜啊,在下有心结交沅小姐呢……” 看得出来男人行走江湖全靠他这张脸了,温沅紧盯着男人的脸心想他靠这张脸骗了多少女人的钱。 男人却以为她是被自己迷住了,心中还可骄傲了,毕竟这种级别的美女竟然都为自己的脸倾心。 温沅看出了他肤浅的想法,心想反正闲着也无聊,干脆就陪这个男人好好玩玩,说不定还能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 “你呢,叫什么名字。” “在下龚文局。” “龚文局……龚文局,好名字啊。”温沅反复念叨着,她很会拿捏这种男人的小心思,端着酒杯敬了男人一杯酒,“龚老板,我敬你。” 男人眼看温沅越来越殷勤,心情大好,大手一挥让店里的伙计又上了不少好东西,“山珍海味只为博美人一笑。” 温沅尽力保持着自己只爱金钱的这种肤浅模样,娇笑着又敬了男人一杯酒,“龚老板真是大气,小妹再敬你一杯。” 酒过三巡,温沅才想起来要去一睹那些舞娘的芳容,“龚老板,是不是也到时间了啊,我可等着见识见识那些舞娘们的绝美身姿啊。” “请请请。”因为温沅陪他喝得高兴,男人还专门给她留了最好的一个房间。 他陪着温沅走进房间里坐下,不多时三个舞娘从外面走了进来。 传统的异域舞娘服饰,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随着屏风后面响起的琵琶声,舞娘们翩翩起舞,身上的银铃声将人带入一个神秘的地方。 随着舞曲弹奏到火热的气氛下,为首的舞娘旋转着将自己身上的衣裙缓缓解开。 乐声越激烈,舞娘脱得就越多,温沅现在明白了…… 这就是为男人提供那种服务的舞娘了,但她自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毕竟这三个舞娘身上有的她也有,甚至还要更好。 很快三人就一丝不挂地在温沅身前舞着,最终还是温沅实在忍受不了吵闹的乐声才被迫叫停,“舞不错,就是乐声太吵了,下次改进一下。” 说完她奔命似的跑出了房间,下面那些没有资格的客人只能听听好听的乐声了。 只不过他们都不理解为什么温沅逃命似的跑了出来,“其实那个小二拦着你不给你说也是正常的,毕竟你是姑娘家,而这正是男人才喜欢看的东西。” 温沅并不是看不惯,而是觉得同样都是女人,她们却沦落到以色相取悦男人实在可怜……所以才跑了出来。 但还是有一点点接受不了啦……毕竟她有些时候还是挺保守的。 “嗯,好奇害死猫,我现在算是明白了。” 见她要走,龚文局拦住了温沅,“怎么就要走了呢?不再多玩一会儿?”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一四章 酒楼风波上门劝诫 “我也想啊,只是我在那边的客栈提前付了不少的房费呢。” 男人用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低声道:“反正你也不差这点银子是吧?还不如来我的酒楼住着,每天都能看歌舞表演不好吗?而且……” 他十分暧昧地拉住了温沅的手轻轻摩擦,“我也在这里啊……” “嗯……我考虑一下吧,先告辞了。”走出去的温沅不停用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手,“真恶心……恶心死了……” 正擦拭着,不远处又来一个身姿妖娆的女人,女子在和其他朋友谈笑间提到了龚文局,温沅忍不住好奇就特意偷听了一会儿她们的谈话,“我说艳姐,你的小金库可都给龚老板了,你自己怎么办啊?” “你懂什么,他说过了,只要生意运作起来,他赚到银子了就给我赎身,还给我买套大宅子,你看他这酒楼不开得挺好的嘛,我总不能怀疑他吧?” 温沅一边听着一边暗诽这女人头脑不清醒,但她没考虑过这样深陷红尘中的女子是如何想要自救的。 酒楼上下的伙计都认识艳姐,一看到她屁颠屁颠地就上前打招呼,“艳姐您来啦~老板在顶楼呢,我带您上去?” 女人平时出手很大方,每次来都会打赏底下人不少的好东西,但现在她过得也是紧巴巴的了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但还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赏了那伙计一个银锭。 “不必了,我知道他在哪儿,我自己去。”说着她就独身走上了楼。 温沅化作一只乌鸦飞到酒楼的窗外偷看这二人。 她早就知道这龚老板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还这么在意他也不过是为了拿回自己的银子罢了。 雪艳上到最顶楼后推开门的瞬间却发现龚文局身上坐了个女人,她非但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走了进去提醒那女人小衣脏了。 “妹妹肌肤胜雪,难怪能得龚老板垂爱。” 待女人彻底离开了以后,她才浑身软骨似的倒在了男人的怀里,“你这死人,让我来竟然还叫了别的女人,难不成她比我漂亮?” “哎哟哪儿呀。”男人大手在她裸露的后背上游走,“我这不是逢场作戏嘛,你可太久没来了呀雪艳。” 女人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抱怨,“这几日太忙,妈妈不放我出来,我这也是没办法,但你看我这刚自由不就来找你了嘛。” “喂我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帮我赎身呀。”雪艳之所以容忍男人还有自己以外的女人,就是因为她出身风尘,她深知这世上的男人大多一个德性,与其因为一个女人得罪他,还不如视而不见,反正自己只是想要一个人赎身而已。 龚文局一听她又提到了这件事,脸色立马就变了,只不过没被女人发现。 他不得不拖延时间安抚她,“快了,赚钱也是需要时间的嘛,难不成你还不信我?怎么说我也给你这小妞花了不少银子了吧。” 这倒是,如果不是看在龚文局对自己掏了不少银子的份上,她才看不上他呢,油嘴滑舌还花心,是个女的都不会喜欢。 雪艳贴在男人的身上,手指在他嘴边打转,“那今天让人家来……是干嘛的?” “还能干嘛,想你了呗……” 温沅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就飞走了,她飞到离自己住的客栈不远的地方落下化为人形走进了客栈里。 老板娘一看是她回来了笑得合不拢嘴,“回来了啊温小姐,怎么样啊那里的飞天舞表演?” 她自己也没亲眼见过,都是听别人说,但光是听描述都能想象那是怎样的视觉盛宴。 “还不错,就是……”温沅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想着老板娘也没必要知道这些就将话咽了回去。 她转移了话题问到:“圆姐,你觉得那酒楼的龚老板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提到这里?”温沅问的问题让老板娘有些不理解。 “就是觉得奇怪,他好像很想认识我的样子。” 但她还是耐心地和温沅说了自己对这位龚老板的看法,“这男人是靠女人发家的,他开酒楼的银子,是他第一任妻子变卖了嫁妆才换来的,后来他赚到钱了,妻子却莫名其妙的病死了,一天福都没想到。后来酒楼越做越大,你知道的,男人走了钱之后,那巴巴往上扑的女人不会少,但他都不屑一顾,反而是喜欢那种不爱搭理他的、有家世的女子。” 老板娘说到这里,温沅也大概了解这男人到底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了。 “他也是靠着他那张脸得到了不少好处,听说现在和花香楼的雪艳有扯不清楚的关系,你可得离他远一点,不是好人。” 见老板娘这般关心自己,温沅心头升起一股暖意,“我知道了圆姐,那我先上去了。” 回到房间里温沅一直在思考该怎么样才能将自己损失的那五百两银子弄回来,也在想要怎么才能让这种恶心的男人吃瘪,毕竟他一直在这里,那岂不是受害的女子会越来越多嘛? 虽然他只谋财不害命,但那些无辜的女子也不该受到这样的欺骗。 想到这里温沅一个挺子从床上起来,咚咚咚下楼又跑出了客栈,这让圆姐是一脸懵,“刚回来就又走啦,还是年轻好啊,这么有活力。” 她来到雪艳所在的花香楼,无非就是个供男人们玩耍的地方,照都城里的那些勾栏瓦舍来说差远了,刚一靠近就一股子难闻的俗气脂粉味。 外面负责招揽生意的人看到温沅一直在往里面张望,也不管她是不是女的,拉着就往里面走,“这位小姐,是想喝酒啊还是想吃饭啊?我们这的厨子可是全飞鸟城最好的!” “我来你们这里是找一个叫雪艳的女子,可有?” “雪艳啊,雪艳今天得闲出去了,你恐怕得等她回来了。” “没事,我等得起,给我找个僻静的地方,上一壶龙井几碟茶点就行。” 她出手就是一个十两的银锭子,“别让人来打扰,雪艳一回来就让她来找我。” 这种地方没人会去得罪有钱的主,伙计连连应声,轻轻关上门出去了。 温沅从正午等到了黄昏,这才见到女人一面,“欸,你不是今日在酒楼外的那个人吗?” “你记性真好。”不过是一面之缘,竟然就记住了。 “哪里,是你长得太美,一眼就过目不忘了,今日找我有什么要事吗?” 雪艳抿了一口温沅为她倒的茶,直接进去了正题。 “你可知我今日是从酒楼的哪里出来的?” 她此话一出,雪艳立马就明白了温沅的意思,“你不会是想说,你也是龚文局的女人吧。” “当然不是,不过他对我有这个意思。” “那你还真是倒霉了。”雪艳怎么会不知道龚文局是怎样一个男人,她也是由衷的为温沅感到不值。 “这么说你很清楚他是怎样一个人?” 此时温沅还不知道,她和雪艳说的完全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事。 雪艳不再看温沅,她望向窗外喃喃道:“我自然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可那又如何呢,男人嘛,三妻四妾的很正常,我也不想管他身边有多少女人,只要他的心思在我身上就好。” 听到这话的温沅眉头逐渐皱了起来,“你……你在说什么啊?我的意思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呢,谁知那女人又继续补充道:“他看上你,只能说明你优秀,但我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毕竟你这样优秀的女子,不应该和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 温沅觉得这女的是被洗脑洗坏了,自己在说什么她又在说什么,简直不可理喻。 “我只是想提醒你,他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你的银子,他根本不会为你赎身,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吧。” 她现在总算是明白话不投机半句多是怎么样的了,就这种拎不清的女人,多和她说一句话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温沅离开后,雪艳依旧坐在那个位置上,回忆着她刚才的举手投足,“这根本就不是个普通的女人,她说话时的表情……她喝茶的动作,无一不在透露着她高贵的身份,龚文局啊龚文局,你说说你招惹谁不好,要去招惹这么一个厉害的女人。” 温沅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她干嘛要去管一个风尘女子的死活,她愿意相信男人会帮她赎身,那就随她去呗,反正好话歹话都说了,她自己愿意贴渣男,那也是她自己命不好。 “温小姐,厨房新做的小菜要不要尝尝?” 老板娘见她刚才回来的时候面色不好看,特意吩咐小厨房做了几道小吃给她,“怎么了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别担心,给我说说,我帮你想办法。” 这圆姐还真是够热心肠的,明明温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温沅从里面打开门,“圆姐,你进来吧我想和你聊聊天。” 但聊的还是龚文局的那些事情,“圆姐,我刚才去花香楼找雪艳了。” 之后温沅将自己今日在酒楼里发生的一切事都告诉了圆姐,“圆姐你说我真的要放任不管吗?可她们毕竟也是无辜女子,被人这样欺骗,我看不过去。” “妹子,听我一句劝,这世上让人看不过去的事情多了,你不是每件都能管得过来的,顾好你自己就行了,别人与你又有什么干系?素不相识的。”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一五章 陈年旧事再被提起 老板娘的话不错,这世间本就是独善其身,她就算有心也管不了那么多。 这件事情在温沅这里本来是算了,晚上她想了想,这五百两银子是自己心甘情愿花的,龚老板没逼自己,又有什么要回来的道理。 所以本想着就这么算了,与他也井水不犯河水,谁知男人第二天竟然找上了门来。 “沅小姐。” “你怎么来了……”温沅有些不解,自己这是都要离开飞鸟城了,这男人还不依不饶主动找上门来了。 她神情有几分尴尬,“龚老板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 “自从你上次一离开酒楼,就日思夜想……茶饭不思。” 好一个油嘴滑舌的男人,只可惜温沅才不吃这一套,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男人,“龚老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们不是……” “什么?”温沅打断了男人的话,如果不打断的话,还不知道他能说出些什么来。 龚文局面色不悦但不敢表现出来,这时老板娘从一旁走出来故意撞了一下他,拉着温沅到一旁小声说话,“温小姐,你可不能上这个男人的当啊。” “放心吧圆姐,我怎么可能看上他,不过既然他这么殷勤,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了。” “什么意思?”老板娘刚一问完,男人就走上了前来。 温沅私底下对着老板娘做了个表情,圆姐这才放心让她离开。 待二人走后,客栈里的伙计主动问圆姐,“姐,怎么你不拦着啊,万一温小姐被这龚文局占了便宜可怎么办?” “不会的,她是个聪明姑娘,只怕这龚文局要被她扒掉一层皮了。”别说,圆姐还真期待。 温沅和男人走在街上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她尽量和男人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可男人每次都故意借着被旁边的人撞了靠近她,这让温沅无比恼怒。 不过在男人面前,她还是尽量克制自己的怒火,否则计划就泡汤了。 男人为了博得佳人欢心无所不用其极,但他那些手段,哄骗哄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还行,想让温沅这种见过大世面的女子动心还太嫩了点。 他一会儿带着温沅买胭脂水粉,一会儿带着她吃好吃的,但温沅都觉得太无趣了,“龚老板,不如我们去喝酒吧,正好我也憋了一肚子的话想和你说。” “好啊,你想去哪里喝,要不然就去我的酒楼吧?”如果是在自己的酒楼喝酒的话,还不用给钱,他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 可温沅哪儿能让他如意呢,为难地看着龚文局楚楚可怜地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道:“我听闻飞鸟城有一间酒楼的白鹤酒是龙国独一份的……不知道……” 这可让龚文局为难了,男人挠着头思来想去,“这……” 温沅装得柔弱,一副善解人意的温柔模样,“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你酒楼里的酒水也很美味。” 试问哪个男人受得住美女这样可怜巴巴的样子,这不是在和周围的人说自己不行吗?! 龚文局趁机握住了温沅的手,“既然你想喝白鹤酒,那咱们就去喝白鹤酒。” 这卖白鹤酒的酒楼老板与他向来不对付,不知道这次去了会发生什么,只盼着不要将这等美人吓跑才好。 来到酒楼,温沅一进去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太美了……美得不像人间女子。 也有伙计注意到了她身旁的龚文局,一看到他这群伙计就没个好脸色,连带对温沅的态度都不好了,“你来干什么?又想找什么麻烦。” “话不能这么说,我是带着这位小姐来你们这里消费的,这位小姐从都城来就是为了尝尝你们的白鹤酒,总不能让外面的人以为……你们家店大欺客吧?” 龚文局一番话怼得小二哑口无言,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了一道清冷好听的男声,“龚老板大驾光临我等喜不自胜,还请入座我为二位亲自斟酒。” 他这么殷勤让龚文局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不必了,我与这位小姐一同用餐,你在这儿干什么。” “自然是要与这位美丽的小姐好好说说你不为人知的往事啊,比如你是如何将自己的第一任妻子……” 男人还没说完话,龚文局就装作不经意地摔碎了自己的酒杯,“哎哟,害得劳烦你给我换个杯子了。” “没事,我这里杯子多,随你摔。” 在男人去拿杯子的这段时间,龚文局特意给温沅说了些事情,“他生意不如我好就到处诋毁我,一会儿他说什么你就听听好了,别当真。” “自然,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 温沅说话间还将手搭在了龚文局的手背上,“你放心。” 这话仿佛给龚文局吃了颗定心丸,“好。”他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温沅搭在他手背上的那只手,这让温沅差点没忍住直接抽出来。 半晌老板拿着一个新的酒杯回来了,刚一坐下就开始数落龚文局,“你是不知道他平日里有多抠门啊,今天能带你来我这儿喝白鹤酒,一定是最近没少骗别人钱。” 男人说话的神态语气怎么看怎么听都是在开玩笑,可温沅却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了几分认真,想必这也是在提醒她小心眼前这个龚文局。 可温沅偏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而是一脸崇拜地看向了龚文局,“这是持家啊,真不错……而且,如果他真的骗了人的钱财,怎么官府不管呢?难不成……” 她故意用手帕捂住了鼻子,“难不成这飞鸟城的官府如此无能?” “欸!这话可不能乱说!”老板小声地制止温沅。 “对了,刚才咱们说到他第一任妻子的事情,这你知道吗?他告没告诉你他以前有妻子?” 看得出男人是故意这么问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龚文局下不来台。 可温沅依旧一脸崇拜丝毫不在意身前老板的话。 龚文局见状给对方投去了一个挑衅的表情,“你不如说下去,我和我这第一任妻子如何了。” 意识到龚文局已经给这个女人洗脑了,陈老板心中愤懑,但也只能将这个故事说出来,能提醒一个是一个,总不能让模样这么漂亮的姑娘身陷囹圄吧。 “咱们这位龚老板的第一任妻子啊,家世雄厚,模样也清秀,就是脑子不太行,竟然看上了他这么一个男人。” 陈老板吞完了一整杯酒后继续道:“他啊,当时就是个穷酸的落魄商摊贩,靠卖点猪血粥为生,谁知道有一天在路边摆摊的时候被收税的官兵欺负,正好被他第一任妻子胡小姐出手救了起来,还掏银子给他补足了落地税。” “胡小姐是咱们这有名的大善人,所以当时大伙也没在意,可是过了不久,就突然传出了胡小姐要成亲的消息,大伙一打听,新郎竟然是一个没房没田的小摊贩,这下可彻底炸了锅了。” 温沅在老板说话的间隙看向了自己身边的龚文局,只见男人脸上汗珠黄豆一般大小,看来是很紧张这件事了。 对面的人没有停的打算,“后来咱们才知道,原来是这位龚老板啊,连天连夜地去胡家给那胡小姐送猪血粥,打着谢恩的幌子,其实就是看上了胡小姐。我相信他一开始真的爱过胡小姐,可后来呢,胡小姐不顾家人嫁给他以后过得不如从前滋润,容颜也不似以往艳丽,每日跟着他出来卖猪血粥,风吹日晒,身体和样貌都大不如前,这时候的他对胡小姐还有几分爱意?” 不知为何,温沅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酒楼的老板看上去对这件事很不满的样子…… 她本想问点什么,但对方让她别打岔,继续说着:“后来,胡小姐有了身孕,可龚老板赚的那几个子儿根本不够养活她娘俩。所以胡小姐就变卖了自己的嫁妆,一边养活自己,一边支撑他做生意的开销。” “再后来,胡小姐肚子一天一天大了起来,咱们的龚老板又打着想让她和未出世的孩子过上好日子的名号,要走了胡小姐所有的银子去做生意,就连胡小姐祖传的玉镯都变卖了,生意确实是做起来了,可是刚赚了银子开下酒楼没多久,胡小姐就死在了一场大病中,就连腹中的孩子也未能保下……” 如果真是这样,那些龚文局也太不是东西了…… “后来胡家派人去调查,发现胡小姐是长期没有摄入营养导致身体出现了不少的问题,加之怀孕后母体供给不了孩子那么多的营养,这才让她的身体被拖垮,可她的嫁妆明明不少了,都是这位龚老板,顾着自己做生意,不管家中的孕妻,这才完成了一尸两命的结果。” 道理温沅都懂,可怎么这人说着自己先哭了起来啊……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我知道你恨我,可她最终选择的是我而不是你,光凭这点,你就处处矮我一头。” “当初若不是你横插一脚,她怎么可能会毁掉与我的婚约嫁给你,如果不是因为嫁给了你,她又怎么会过得这么苦,这么早就命丧黄泉!还不都是你,你没能力给她幸福却偏要承担起她的一生……” 现在温沅听明白了,敢情这俩还是情敌啊。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一六章 一切就绪好戏开始 听多了觉得无非就是姑娘小伙子那档子事,温沅略显困意,“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让我好好把酒喝完?” 此时她的态度也已经变了,身处红尘的龚文局怎么会看不懂她的表情,他赶紧将温沅从凳子上扶起,“走吧,我送你回去,你醉了。” 醉了?就这点酒能醉?温沅不过是用内力催动了一下体内的酒罢了,不过是上脸让男人以为自己醉了,其实她清醒得很。 “总之你还是离他远点好这位小姐!” 这酒楼的老板倒是个有趣的人,温沅装糊涂问身旁的男人,“他说什么?” “他说慢走下次再来。”龚文局见温沅醉得厉害,随便扯了句谎,心想反正她也没听到。 龚文局将温沅送到客栈之后就赖在房间里不走了,占一个喝醉的女人便宜,这能是什么好东西。 只不过可惜了,温沅才没有醉,她见男人已经在沐浴了,赶紧为他量身打造了专属的幻境。 和之前在西洋时差不多,都是用来欺骗这些男人的,让他们自以为已经得手了。 此时真正的温沅坐在床边,她看着身处幻境而不自知的男人觉得可笑。 沐浴完的男人裹着一件外裳就走到了床边,他看着此刻正倒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温沅两眼放光,“哈哈哈哈!你是我的了……” 说完上下其手将幻境中的温沅衣裙快速脱下,自己也脱光了睡在她旁边。 那一夜,温沅见识到了这个男人的卑劣猥琐。 温沅守了龚文局一夜,累了也只是靠着窗户小憩,第二天一大早,待龚文局穿好衣服回到酒楼后,温沅才撤掉了幻境。 她离开房间的时候正好撞见老板娘,女人担心地问到:“你没事儿吧?我昨天看你醉醺醺的被龚文局扶回房间了。” “自然无事,他这种用下作手段才能得到女人的畜生,还想对我动手?笑话。” 见她这样胸有成竹的样子,老板娘放心许多,握着温沅的手叹息道:“我还以为你被那东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这样的好姑娘要被那种男人糟蹋了可真是老天不长眼。” “谢谢你圆姐,你这样善良的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温沅回握住了老板娘的手,可对方却摇着头不在意地道:“我不信那些,只要身边的人都平平安安就好。” 此时的老板娘还不知道,她的命运会因为她的善良而改变。 温沅知道男人一大早离开的用意是什么,既然他想玩,那自己就陪他玩玩。 她只身前往龚文局的酒楼,没想到竟然遭到了底下伙计的阻拦,“沅小姐,您不能进去。”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温沅故意装出一副悲痛万分的表情来,眼泪珠子都快甩到伙计的脸上了。 架不住这么多人看着自己,甚至还有围观的,温沅往后退了一步,但这可不代表着她妥协,“行,我不进去也行,那你们把他叫出来,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伙计们在这间酒楼里干了这么久,怎么会不明白温沅来这里的目的,但有老板的吩咐他们也不敢不从啊,所以只能将温沅死死地拦在外面。 “我们老板说了,你如果想找他,就拿出点诚意来。”其实……伙计们也觉得这个老板忒不是东西,但没办法……生活嘛,总是有许多无奈的。 诚意?温沅还真没明白了,什么诚意才能见他一面。 伙计见温沅这么漂亮也不忍心为难她,干脆小声提醒着温沅,“沅小姐,咱们老板现在手里做生意周转不开……你要不然……” 懂了,银子是吧,行,温沅立马打开自己的空间镯子开始翻找起来。 只见她很快拿出一只价值不菲的玉镯交到伙计的手上,“这个你拿去给你们老板,让他下来见我。” 这玉镯是她刚才现用泥巴捏的,怎么可能给他那么值钱的东西,自己又不傻。 伙计看着手里的玉镯眼睛都要被晃得睁不开了,立马捧着上楼。 不一会儿龚文局果然下来了,只是这男人也忒恶心,下来以后第一件事竟然是假情假意地拉着温沅的手试探她的情绪,“阿沅……我今日原是想问你准备早膳的,谁知道名下的生意突然出了问题,不得已才赶忙跑回来,你不会怪我吧?” “自然……” 见温沅的情绪不错,男人趁热打铁,拿出了那只玉镯,“阿沅,这玉镯太珍贵了,我不能玩,你还是收回去吧,有你这份心意就足够了……” 不得不说这男人是真会逢场作戏,要不是温沅早已身经百战,还真被他骗了。 他故意和温沅推搡着,温沅也尽力配合他演好这出戏,“你收着吧,做生意不容易,一个镯子而已。” 男人只差感动地哭出来了,他将那镯子好好收在了自己的空间戒指里,“得此良人……我龚文局发誓此生定不负你,否则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一旁的伙计们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还真是大言不惭,这种话他们都听了无数遍了。 “好……那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了吗?”温沅表现得很卑微,这让男人奇怪的好胜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这样一个美艳的女人竟然如此卑躬屈膝地求自己。 旁边的那些人就不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要颜有颜,要身材有身材,刚才那玉镯一看就不便宜,这样有颜有财人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东西。 “当然,和我上去吧,慢一点。” 亲眼目送他们离开后,伙计们围成一圈讨论刚才的事情,“这女人真是脑子不好,否则干不出来这样的事,自己要什么没有,竟然还能看上咱们老板。”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缺爱得很,老板这么低劣的骗局都能上当。”几人聊着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毕竟这样的事情在他们老板这里见得太多了。 跟随龚文局上楼以后的温沅尽力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可怜无辜的女人,“我还以为你想不认账跑了……昨天那可是我……” 其实是龚文局没想到温沅竟然还能记得,毕竟都醉成那个鬼样了。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握住温沅的手深情款款地道:“怎么会呢……刚才在下面的时候不是和你解释了吗?可不能这样想啊。” 温沅也配合着抹了一把眼泪,“那就好……那你多久娶我?” 这问题可让男人犯了难,“这……你也知道我最近生意手头很紧,资金都周转不开已经焦头烂额的了,实在不想耽误你……” “可是我又不介意,我父亲是都城的大官,我家有的是钱,只要你爱我就好了。” 温沅真是把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傻姑娘演得淋漓尽致。 一听温沅家里很有钱,还是都城的大官,龚文局耳朵都立起来了,他赶紧想办法留住温沅在自己身边,“你真的不嫌弃我吗?你那么优秀……而我只是个开酒楼的。” “怎么会,我爱你,我家里有三个哥哥,父亲从来也没对我寄予厚望,只盼着我能嫁个好人,而你就是我心里的那个人……你就娶我吧好不好?你资金周转不开,我就不要聘礼……这还不行吗?” 什么?!不要聘礼?! 龚文局从来都不知道,阿沅对自己竟然这么情深义重。 “这……真的吗?我总觉得太委屈了你。” 温沅趁此机会又加大了力度,“当然是真的,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你我二人两心相守,那些排场不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吗?” 她说完这话以后靠在了男人的肩头,虽然几百几千个不愿意,但还是这么做了,做戏要做全套嘛。 “你真是百年一遇的好女子……” 男人还没意识到,自己甚至连温沅姓什么都不知道,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了。 温沅看着想入非非的男人心中好笑,恐怕他此时此刻正想着自己怎么会这么有魅力,一个女人竟然会为了他连聘礼都不要吧。 殊不知,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当天,温沅在龚文局的帮助下从客栈搬到了这里。 临走前客栈的老板娘还几多不愿意,“你不是说和他没有瓜葛吗?怎么现在要搬到他那边去,你这可是羊入虎口你知道吗?!” “我知道的圆姐,你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你就等着瞧吧。” 只是这一次,圆姐没有再无条件的相信温沅,只将她当成了一个为爱可以不顾一切的傻子。 温沅很清楚现在怎么说都是没用的,既然这样,那就等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吧。 她利用幻境和龚文局住到了一起,只要走进房间里,就自动进入了幻境,温沅什么都不会和他发生,但男人并不知情,他只会以为温沅已经是他的人了。 “阿沅,你现在还有多少银子啊,可不可以先借给我……我也好周转起来……”说是周转,其实就是想掏空温沅的银子,让她不得不依附于自己,从而在不久的将来更好的拿捏岳丈一家。 温沅现在在他面前就是个家财万贯的贤妻良母形象,要什么有什么,听到男人的话二话不说就开始翻找起了自己的空间镯子,“我还有一些,都给你吧,反正我俩是一家人,不分彼此的,对吧?”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一七章 美人刀刀刀要人命 她甜美的笑容此时在男人看来是致命的,说着说着就扑倒了幻境中的温沅,“算了,银子的事情之后再说吧,酒楼的隔音可比客栈好出不知道多少了。” 现实中的温沅不得不离开房间,因为她不想看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眼前。 内心的欲望越强烈,幻境就越真实,看来这个龚文局的野心还不小呢,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恐怕不及他脑中所想的一半。 短暂的时间很快过去,温沅听到里面的动静结束了,隐身走入幻境里。 男人发泄完自己的欲望后再次提起了银子的事情,“阿沅,借我一些。” 幻境里这个虚假的温沅没有实体温沅的能力,所以她只好借口这房间里太闷了走出去。 在跨出房门的一瞬间其实她就已经消失在了门外,幻境里的东西只要离开了幻境就不复存在了。 温沅立马闪到男人的面前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反正这男人蠢笨,也感觉不出来什么。 在外面的时候温沅专门在空间镯子里用石头变出了几个金锭交到男人手里,“这些够了吗?我也只有这些了……” 看着金光闪闪的几个金元宝,男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忙点着头,“够了够了,足够了。” 既然够了那就好,不够我还能再给你变出几个来呢,温沅心中这样想着,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不过男人也没有看到,此时他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怀抱里的金锭,哪儿还看得到温沅啊。 这人再美,能有金子美? 在那之后,温沅想吃什么喝什么男人都是好生伺候着,偶尔温沅问起资金回转了没有,男人也找借口搪塞过去了。 不过随着男人找自己要自己的次数越来越多,温沅也变得不耐烦起来,毕竟挖石头也很累的,“你总是在找我要银子,却从没有见你给我买过什么,难不成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钱袋子,不值得你认真对待?” “哪儿呀,就快挣回本了,就最后一次了好不好。” 虽然刚才温沅还在呵斥龚文局,但还是老老实实将银子给了他,“最后一次了,再找我玩可就没有了。” 打那之后龚文局再也没找温沅要过银子,他也知道太变本加厉会让人不耐烦,所以想着先暂停一段时间也好。 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之后的日子,就是龚文局为温沅花银子了,时不时就送些珍奇玩意儿给她,“嘿,阿沅你来看,这是我在南海寻得的大珊瑚,送你了。” 温沅打量了一天那东西的品相,确实还不错,一看就花了大价钱,“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红珊瑚的。” “看你日日盘的手钏就知道了,上面的珠子也是珊瑚吧。” “你还真细心,不错,这珊瑚手钏是我及笄之日父亲赠予我的,我一直很爱惜。” 这么久了,难得听到她提起自己的母家,龚文局不免好奇,追问到:“从未听你说过你父亲是做什么的,今日可以给我说说吗?” 温沅总不能直接说自己的父亲是定南王吧,那龚文局肯定知道她就是温沅了。 所以她脑中飞速旋转着,说了句:“其实是骗你的,我父亲不是什么大官,可我家也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我姐姐可在宫里当妃子呢。” 说着她还骄傲的翘起了嘴巴,这让龚文局没怀疑她,“原来如此,那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就是普通的官宦之家,不过因为我姐姐的缘故,我时常爱卖弄。” 此时的温沅俏皮可爱,让人根本厌恶不起来,听到她这样说,龚文局也只能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其实一开始就老实给我说不就好了,现在听到你不是高官的女儿,我还真挺轻松的。” “轻松什么?” “之前你说你是大官的女儿,我总因为自己的出身自卑,现在稍微好一点了,但我也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他的伪装让温沅都直呼不一般,到底是怎么样的男人才能修炼到今天这一步,不仔细分辨的话,谁能知道他是一个彻头彻尾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 这次的谈话后,龚文局对温沅也有了一个比较透彻的认知,知道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所以格外受宠,也知道了她家族的势力。 虽然没有到她所说的那一步,但也足够自己在都城站稳脚跟了,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能离开这座小破城了,龚文局别提有多高兴了。 等一到了都城,他就先蛰伏几年,等把这个女人甩了就去攀更高的女人,到时候他这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所以从这天起,龚文局对温沅是要多殷勤有多殷勤,巴不得把整个飞鸟城的好东西都搬到温沅面前来。 但温沅这辈子见过的奇珍异宝已经足够多了,面对龚文局这种心不诚的人,再多也没用。 眼看他送给自己的东西越来越多,已经快赶上自己那五百两银子了,温沅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他送自己的东西收入囊中,打算离开飞鸟城。 她也算仁慈的了,毕竟只是拿了他一些身外之物,要温沅说啊,龚文局这个男人干的那些事就是关他个十年八年的也不成问题。 她趁着沉迷在幻境中的龚文局熟睡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跑回了之前住的客栈,老板娘一看到温沅就忙不迭地过来问:“是不是那畜生给你什么委屈受了?” “怎么可能,我啊,准备让他也尝尝被别人骗的滋味,现在的他没了我可是不行了。” 圆姐听到这话有些想笑,“怎么没了你就不行了,他好歹也是个酒楼的老板,没了你难不成他就要死了?” 温沅坏笑着看向了老板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今日我来,是与姐姐你告别的,这一走恐怕要许久才能再见面了,不过没关系的圆姐,你当下的困境过不了多久一定会迎刃而解的,你就放心吧。” 那晚之后,没人再见过温沅。 第二天一早从床上醒来的龚文局摸着一旁冰凉的床铺,心中顿感不妙,“阿沅?阿沅!” 他连着叫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应,倒是把底下的伙计们叫了上来。 其中一个伙计递给了男人一封信,待男人拆开信看到上面的内容时,气得脸都红了,“阿沅!!你竟然敢骗我!” 龚文局也不好好想想,自己已经骗过多少女子了,怎么别人骗他就不行?恶人自有恶人磨,而温沅就是那个永远不会失手的恶人。 其实温沅没有离开飞鸟城,她还住在龚文局开的这个酒楼,只不过换了副模样换了个声音罢了。 这次的她伪装成一个来往的商人,飞鸟城这样的人很多,所以没人会在乎城里多一个人少一个人。 龚文局心疼的不是自己一番心意付诸东流了,而是自己买来的那些稀奇玩意,竟然跟着温沅的消失一起不见了。 那可都是真金白银买下来的啊,当时看中了温沅雄厚的财力,知道这种见惯了大世面的人不会被假玩意哄住,所以才不惜斥巨资买下那些她喜欢的东西。 谁知道现在人去楼空了,就连花自己银子买的东西也找不回来。 他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关系只为找到温沅,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是一无所获。 男人不断安慰自己,“反正她也被我玩了那么久了,那些东西就当我送她的吧……更何况她还给我留下了不少的大金锭,哈哈哈哈真是个傻女人。” 龚文局打开自己的空间戒指在里面翻找起来,谁知除了多出来的一堆泥和石头,就根本没有别的东西了。 他意识到不对劲,自己的空间戒指只有他能进得来,不存在会被人调换的情况。 那…… 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阿沅从一开始就在骗他,男人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她的真名了。 等等……此时的龚文局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自己甚至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 完了完了……前段时间他想着自己有这么多金银了,就和人合伙投了生意,现在就差这些金银了……他从哪儿去弄这么多的银子。 也难为他了,开酒楼这么多年竟然一点银子都没攒下来。 此时的温沅正坐在圆姐的客栈里喝茶,听着圆姐和身边的伙计说着这些视频,不禁发笑,“噗……还真是天道好轮回啊,他怎么不想想自己欺骗了那么多无辜女子,现在也终于轮到他了。” 这时的她还是另一副模样,圆姐不认识眼前这人是谁,但听她说的话就知道一定又是个被龚文局祸害了的姑娘。 谁知位置上的人转头的那一瞬间,竟然变成了那张熟悉的脸庞。 圆姐赶紧去闭店,自己则是拉着温沅的手小声絮叨,“你怎么会回来了?这段时间发生的那些事情该不会都是你干的吧?唉你这个孩子啊……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大的能耐了,还和男人扳起手腕来了。” “圆姐,从刚才我的变身来看你就应该知道我不是普通人。” 还真是,不是温沅提醒,圆姐都忘了她刚才是从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模样变成现在这样的,“你是修炼者?” “是的,所以我才能一直这么有恃无恐的,因为我有把握,现在他已经走投无路了,接下来……就只有变卖自己的酒楼还债了,呵……”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一八章 甘愿为婢体验生活 离开飞鸟城后,温沅来到了离飞鸟城最近的一处城郭,花城。 这里以四季不败的鲜花而得名,不少文人墨客对这里趋之如骛,也算得上是龙国非常出名的城池了。 要说温沅这人也是闲得无聊,竟然跑到了人家大户人家的府上去做丫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她所在的这户人家是花城的首富,靠做瓷器生意发家,就算是放在遍地富人的龙国都城也不落下风。 这家的嫡小姐也是看温沅长得好才收下她,果然在外还是要看脸。 郭大小姐的年纪比温沅小不了多少,所以和她有许多共同话题,待人接物很是有礼,所以温沅也喜欢她,尽心尽力地照顾她的生活。 对温沅来说,其实这也算是一种修行,褪去自己的一身荣光,做一个底层的人,感受这个世间的苦与乐。 “阿沅,今日还是为我梳个华丽一些的妆发吧。”大小姐对镜看着自己的发型,不是不满,而是今天讲要面对的场合始终太素净了。 温沅不解,平时大小姐可都是喜欢淡妆素裹的啊,怎么今日主动要求弄一个艳丽的妆容,心中虽然疑问重重,但她还是照做了。 女人看出了她的心思,主动解释今日为什么要特意梳个得体的发型,“其实……今日要与定亲的男子见面,双方的亲戚都会去,所以必须这样……” 原来如此,温沅不是很关心这件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正常。她继续为大小姐梳着头发,“大小姐,看你的样子,是不满意对方吗?” “也谈不上什么满意不满意,我根本就没见过他,都是听父亲母亲提起,从他们的嘴里去了解他。”说着她便很是难过地摇了摇头,“其实我还是想过自己一个人的日子的。” “但你也知道,我们女子离了家……连温饱都不容易,就别提生存了。” 温沅并不赞同她这样的说法,但毕竟是二十年都被禁锢在这一方天地的女子,也没什么好和她解释的,只是默默地听着,也算是用自己的态度回应她了吧。 很快到了正午,温沅在郭大小姐的要求下与郭家一起来到了约定的酒楼。 这家酒楼的华丽程度不亚于伴风楼,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进来消费得起的地方。 温沅此时的身份是个丫鬟,也算跟着自家主子沾光了。 她走进了酒楼以后没像其他丫鬟下人似的跟着他们张望,而是垂首站在大小姐的身侧。 郭大小姐也抬起了头想要看看谁是自己定亲的对象,可当她正要寻找的时候温沅在后面小声提醒道:“大小姐,不要东张西望的,体态端正的目视前方就好,别被男方家人看见你在期待的模样。”有些人家就是这样的,你越是重视,他们就越不尊重你。 女人也明白温沅的意思,按照她的话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倒是大小姐的妹妹们伸长了脖子到处乱看,一点规矩都没有。 “哎呀,老郭!我来晚了你不会介意吧。”对方与郭家是世交,也是做大生意的,所以郭家主才会选择与对方定亲。 双方寒暄了几句按辈分入座,只有郭大小姐和她定亲的对象被分到了相邻的两个位置。 二人互相不看对方,气氛有些尴尬,倒是双方长辈聊得热火朝天。 温沅为大小姐斟酒,“小姐,今日外面风大,您刚太风口站了那么久,喝一口暖暖身吧。” 她这话有几分斥责对方一家人来晚了的味道,但没人听得出来。 男人连忙端起酒杯,“让郭小姐受风了,真是对不住,我自罚一杯……” 长辈们看着他们这边也逐渐熟络起来,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看他们,好像聊得挺好。” 酒过三巡下来,在场的长辈们谁还有心思管小辈在干什么,男人们一个个喝的脸红脖子粗,女人们也咯咯咯地笑着聊天。 “你身旁的这个丫鬟还真是不一般,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机锋。”能和郭家联姻的自然不是泛泛之辈,男人一眼就看出了温沅不是一般人。 他也喝得有些醉意了,借口出去吹吹风醒酒离开了席面。 男人凭栏远眺,略带了些湿润的风扑面而来,他长叹了一口气,眼神里没了刚才的光,“真累啊,要应付这么多。” 温沅化的分身隐身跟在他身旁,目的就是为了监视男人在做什么,谁知道竟然真的只是吹风吗? 温沅得知以后自嘲一笑,自己还真是被背叛惯了,见到个男人都觉得人家有问题。 两家对这门亲事都很满意,男女双方互相也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所以很快便选了个黄道吉日礼数周全的完婚了。 温沅作为郭大小姐的陪嫁丫鬟,一起住进了常府。 常家也是做大生意的,在衣食住行上定然不会亏了郭宁这位大少夫人。 所以一开始的日子,也算过得愉快。 只是一切都在郭宁有了身孕以后改变了…… 有了身孕以后的她反应很大总是孕吐,所以人也随之变得易怒起来,动不动就要训斥府中的下人,就连温沅有时候也免不了她一番责骂。 但下人们都体恤她有了身孕情绪不稳定,所以没有太多的怨言。 可是身为丈夫常康却没有做到对妻子的理解,反而觉得她的喜怒无常是故意找事,今天夫妻二人又吵起来了,“你成天就问我出去做什么和谁一起去多久回来,你知不知道你很烦啊,我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囚犯,我需要事事都跟你报备吗?!” “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多丑,我每天回房最害怕的就是看到你这张哭丧着的脸!” 男人说完摔门而去,只留郭宁一人在房间里小声啜泣。 温沅闻声走了进去,小心坐在她身边安慰,“别哭了小姐……” “他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对我百依百顺,今日怎么能说出这般凉薄的话来。” 女人开始一边抹眼泪一边诉说自己的不满了,“我一开始不喜欢他,可是后来我也慢慢地接纳了他,我孝顺公婆侍奉夫君,全心全意地对他,可他怎么能这般嫌弃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我身为妻子,就连问一句都不行了。” “少爷可能只是心情不好,你别太往心里去了,你这样哭对腹中的胎儿也不好啊。” 自从成为了妖族以后,温沅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石头做的,她似乎已经不太能感受到人的情感了,所以此时她也不知道到底该安慰些什么她才会开心一点。 温沅只能保持安静陪在她身边,偶尔握住她的手给予鼓励。 当晚,在郭宁睡下后,温沅化身为一只黑猫跟随男人的气味找到了他。 此时的男人正在朋友府上喝得醉醺醺的,一边吃菜,还不忘在外人面前数落自己的妻子,“你们是不知道我有多烦,我府上那位,真是一天不让人好过,大半夜吵着要吃荔枝,这时候我哪儿给她整荔枝去?好不容易托人买回来了一点新鲜的荔枝,人家又不吃了,要吃冻过的。” “女人嘛,怀孕了难免矫情一些,多体谅体谅。”倒是他朋友还算明事理,说的也算人话。 “要只是这样都还好,主要是她有了身孕以后,那胳膊那腿,肿得不成样子,丝毫没有了刚成亲时候的那副纤细。” 他对面刚才说话的男人听不下去了,皱着眉头又帮着女方说话,“话不能这么说,十月怀胎实在辛苦,你身为丈夫还是该体谅她,等生完了孩子,她身体就能慢慢恢复正常了啊。” 一旁的人见常康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不悦的表情,连忙让朋友闭嘴,“哎呀你是阿康的朋友还是那娘儿们的朋友,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阿康你别听他的,来来来,你往后看。” 只见男人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 女人二话没说就坐在了常康的大腿上勾住了男人的脖子往他耳边吹气,“妾身听说常公子最近很是郁闷呢,让妾身陪你好不好……” 常康一开始想着家中怀着身孕的妻子还是拒绝的,直到听到那个朋友的话,“反正她又不知道,难不成她怀着孕你就得陪着她禁欲?你是男人,男人有事业有女人才算男人,懂了吗?” 什么歪理邪说,一旁的另一个男人听不下去了,他赶紧拉住了常康,“女子怀孕之辛苦,你就算不为你的妻子想想,也该为你尚未出世的孩子想想啊。” 可这时他的这一番话哪儿比得上软玉温香在怀,常康借着酒劲将女人打横抱起走向了房间。 见劝不住他,男人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饮完了最后一口酒转身离开,临走前,他只留下一句话,“从今往后,你们也不必与我往来了。” 房间里,常康压在那女人的身上喘着粗气,酒味很快弥漫在不大的房间里。 女人娇哼着勾住了他的脖子,“常公子,你还在等什么啊?” 她故意露出光滑白皙的肩膀,“常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 男人低头看着她,谁知女人娇艳的小脸居然变成了妻子那张怒气冲冲的脸,他吓得一把从床上站了起来。 常康刚一站定,女人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当着他的面褪去了身上本就不多的衣衫。 绝美的玉体就这样赤裸着展现在他眼前,这一刻男人再也忍不住,扑向了女人的怀里。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一九章 仗势欺人反被教训 常康一夜未归郭宁很是担心他,可一想到他前一日对自己说的话就寒了心,懒得再去想她。 可女人没想到,自己的丈夫不光是昨夜没回来,竟然连着七日,都没有再踏入过常府。 这七日都是温沅的分身在照顾郭宁,而正主现在正监视着男人呢。 常康已经完全沦陷在这个名为白桃花的女人的温柔乡中了,哪儿还记得府中还有一个怀有身孕的妻子。 二人白日宣淫丝毫不知廉耻,完事后常康还是没有回家的心思,这让白桃花不得不劝说起了他,“常公子,这么多日了,你也该回府看看了,万一被怀疑了,可就不好了。” 怀疑?男人诡异地笑了起来,“我父母都很清楚我是个怎样的人,而我家里的那位,根本就不会怀疑我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你就放心好了。” 女人还是心中惴惴,穿好了自己的衣服下了床,“可我也有事情要做,不如公子还是先回去吧,过几日咱们再见面好吗?”说完她转身离去,一个眼神都不曾给常康。 无奈常康只能回府了,刚一回去就又听到郭宁歇斯底里的吼叫声,他快烦死了,也没管自己的妻子,转头就进了书房。 听下人说常康以后回来了,郭宁也放下了自己的姿态,主动到书房里找男人说话,手中还端了一碗刚熬好的热汤,“夫君喝碗汤吧。” 男人不耐烦地用调羹搅动着碗里的肉块,“怎么?来求和了?” “我知道,最近我的情绪不稳定让夫君烦心了,我会尽量控制的,还望夫君不要怪罪我……” 温沅也跟着男人回来了,此时的她完全不理解这个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虽然控制不好自己的脾气确实让人讨厌,但……但这个男人也有很大的问题啊,她怎么能卑微成这样? 郭宁过去为男人捏肩,可就在靠近他的一瞬间,她闻到了男人身上一股清幽的香气,这是女人用的脂粉的味道,她一闻就分辨出来了。 但女人没有声张,旁的人也不知道……她的嗅觉灵敏异于常人,所以就算是这样细微的味道她也闻得出来。 自那之后郭宁就很抵触与常康待在一起,反正家里人不懂,常康不懂,就连温沅也不懂。 几日后,男人又说要出门谈生意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这一次的郭宁一反常态,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只让他保重自身。 这样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就连身旁的小丫鬟都听出了不对劲,可男人却一心只有佳人,哪儿顾得上怎么多,所以胡乱应了一声就出门了。 他离开后郭宁来到僻静的地方唤出了自己从家里带回来的暗卫,“去给我跟着他,看看他到底在和什么人来往。” 温沅偷听到了她对暗卫说的话,心中默默升起一股敬畏之情,之前还以为这个女人是个闺阁小女子,没想到处事波澜不惊不为人知。 她这一次化身为一只飞鸟,飞在天上寻找男人的痕迹,很快就找到了男人。 暗卫也紧随其后找到了他,一人一鸟悄悄跟着他进了城外一处宅院。 女人早已经准备好等着他了,一见到男人立马缠住了他,“可想死人家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你这小娘子怎么这般迫不及待啊。”接下来的事情暗卫和温沅都没有兴趣再看,所以很默契地回避了。 结束后温沅停在房顶上偷听他们说话,可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些。 又是七日过去,男人再次回了府,只不过这一次他的事情全被郭宁知道了。 女人知道后没有大吵大闹,反而找男人谈了一夜。 “夫君,现在的我……对你来说是不是很恶心?肿胀的身体、脸上的斑点、还有不再能与你肌肤相亲……” 常康想也没想,竟然直接点着头说是,他的态度彻底让郭宁失望,她不再对这个男人抱有任何希望。 “行吧,我知道了,那我为夫君寻个合适的女子入府为妾吧,这样夫君也能得到满足和照顾。” 男人皱了皱眉头,心想她会这么乖巧懂事?可见女人面色沉静,他怀疑地问起:“当真?” “自然,或许夫君有中意的人选也可以和我说,我会做主让她入府。” 常康并不清楚自己妻子内心真实的想法,他只知道,自己好日子就要到了,“我一有合适的人选就告诉你。” 这正是他和桃花所期待的,原想着玩怎么才能将桃花纳妾,现在可好了,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也是这么久以来常康对郭宁展露笑颜,虽然……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待男人离开后,那负责监视的暗卫不解地问起自家小姐,“为什么还要将那女人接进府里来,直接做掉不是更快吗?” “反正我与他迟早会因为女人撕破脸,你说是为了一个野女人撕破脸来得好,还是为了一个出生寒微的妾室撕破脸来得好呢?” 再说,真让自己的暗卫动手杀了那个女人,官府会出面调查,虽然这些官府一个个都是吃朝廷俸禄的酒囊饭袋,保不齐还真查出点什么为她的家族蒙羞,还不如就大大方方地接这个女人入府为妾,自己身为正室,有的是手段拿捏她。 温沅在她说完的瞬间明白了女人的意思,能屈能伸,日后恐怕这常府是她的天下了。 不久后白桃花被常康顺利接入府中,她一入府便是专宠,男人日日留宿在她的那里,连郭宁也不正瞧上一眼了。 不过这正是郭宁想要的,她在人前极力塑造自己委曲求全的大方模样,只为了让公婆站在她这一边。 但她心里很清楚公婆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所以他们是靠不住的,郭宁只能时不时向自己那些个弟弟、妯娌扮可怜。 他们也还真吃这一套,有机会就逮住常康一阵劝诫,“大哥,嫂嫂现在还有身孕,你得多去看看她啊,她腹中毕竟是你的骨血。”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别吵。” 郭宁用最短的时间就成功收买了府中上下的人心,现在整个常府几乎都是站在她这边的人。 所以就算她要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去对付那个院子中的女人,也没人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白桃花院中的丫鬟除了她自己带来的,都是郭宁身边的人,现在她们的处境可不容乐观。 从白桃花入府的第一天起,郭宁就吩咐丫鬟在她的饮食里加入少量的避子药,由于剂量不多,所以白桃花始终没有察觉。 但时间久了她总是会有怀疑,所以自己也请了外面的大夫来诊脉。 只是她能想到的,郭宁自然也能想到,她让温沅事先拦住了那大夫,另外找了一个自己熟知的大夫,然后让大夫按照自己的话去回禀她。 总之白桃花自始至终都被玩弄于郭宁的股掌之间,她自己却不知道。 大夫的话让白桃花以为自己只是运气不好所以一直不曾有孕,所以让大夫为自己开了坐胎药。 大夫的确开了药,只不过其中多加了一味药,正好与其他药材药性相冲,只要没了这味药材就是顶好的坐胎药,加了以后就成了避子的药了。 反正白桃花身边的丫鬟也不懂,去抓药的时候人家就算懂也会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不说。 受的宠爱越多,白桃花就越放不正自己在常府的位置,时常去找郭宁的麻烦。 “姐姐这脚肿得跟猪蹄似的,真是让人唏嘘啊,只望我怀上孩子的时候不会这样。” 常康竟然还在一旁帮腔,“你怎么会和她一样呢,你可比她漂亮多了。” 谁知男人刚说完话,温沅就走上前啪啪啪给了女人三个耳光,还指着她的鼻子威胁:“给我说话你注意的态度,你一个做妾的敢对正室不敬,当心我告诉家主。” “你!”她捂着自己的脸对常康卖惨撒娇,“阿康你看她啊……她一个做丫鬟的竟然敢当着你的面打我,可想而知我背地里受了夫人多少气啊……” 哟,还扣上帽子了,温沅干脆拉过她的手臂又往脸上来了两巴掌,这下女人彻底被打懵了,也没心情哭了,就傻愣愣地看着温沅。 “既然你喜欢胡编乱造,那我索性就成全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见温沅抬手又要打上来了,女人赶紧护住自己的脸,谁知温沅这一次只是吓唬吓唬她,“呵呵……胆子就这么大一点,还敢对正室不敬,你也真够可笑的。” “放肆!你一个小丫鬟怎么敢对姨娘这么说话。” “我就算是丫鬟也是个忠心不二的丫鬟,谁对我主子不好我就看不惯谁,大少爷,你可是我家小姐的夫君啊,她被妾室羞辱,你在一旁帮腔,你的学识呢?你的涵养呢?还是说你根本就不会做女子的夫君,更不会做人?” 温沅这一番话让男人脸上挂不住,嘴上叫着让人把她拖出去打二十杖,可温沅根本不怕,她相信郭宁会为自己说话的。 “我看谁敢,阿沅是我带来的陪嫁丫鬟,辛辛苦苦任劳任怨,就算她今日言语冲撞了夫君,也望夫君看在我的面子上饶恕她。” 看吧,果然不出我所料,温沅心里这么想着,表情别提有多得意了,将白桃花看得牙痒痒。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二零章 药中手脚被人发现 从这次郭宁拿出了点正室的威严后,白桃花对她可算是恭敬了不少,虽然还是时常炫耀自己得到的宠爱更多,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郭宁向来不需要。 “阿沅,你说……如果我掌握了常家的一切生意,他会不会来求我?” 温沅仔细观察着郭宁的表情,在她脸上看不到一丝破绽。 她琢磨不透郭宁是想让他来找自己重归于好还是怎么样,所以只能默不作声道:“我不知道,小姐你怎么想的?” “我就是想让他来求我。” 此时的她竟然突然露出了一副十分癫狂的笑容来,“我要让他求着我给他点银子花花,求着我原谅他。” 温沅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子前后差距竟然这么大,在真正了解郭宁之前,她一直以为这就是个逆来顺受的乖乖女……没想到背后竟然会有这样一面。 “其实……也不是不行,他就该有这样的下场。” 二人一拍即合,但这样的计划是需要很长时间来完成的,不过没事,郭宁有的是时间。 温沅正与她一同笑着,忽然郭宁放下了手中正在绣制的小肚兜,她一双如古井幽深的眸子死死盯着温沅道:“其实你是妖族,对吧。” 温沅没有立刻反驳而是皱起了眉头,这一细微的动作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谁料女人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她是妖族,“我的嗅觉很灵敏,你的妖气藏得不太好,不知是不是掉以轻心了。” 她重新拿起了为绣完的肚兜,眼睛也不再盯着温沅,“其实我知道,我们周围有很多妖混迹在人间生存,我对妖族并没有偏见,我只是好奇,你这样强大的妖气,怎么会甘心到我身边做一个小小丫鬟。” “妖族也需要修行,跟在人类的身边观察,其实对我有很多帮助。” 温沅相信郭宁不会出卖自己,所以也放下了心中的戒备与她聊了起来。 “这样啊……那么你在妖族是怎样的存在呢?你的实力如何?”她没其他意思只是单纯好奇而已。 这个问题就问得有点大了,温沅沉思了一会,这立马让郭宁以为是自己冒昧了,连连摆手解释,“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好奇,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没关系的。” “不不不,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我的力量有多强大……大概就是,这世间的一切我都不放在眼里这样吧。” 郭宁更加好奇了,竟然强大到了这种程度吗?强大的好奇心驱使她再一次提问:“我在书上看到,强大的妖族一般靠禁地修炼,怎么你会来到人间体验凡人的生活呢?” 这该怎么解释呢……温沅想了一下尽量用郭宁听得懂的话向她解释,“我的实力已经不需要任何修炼了,我就是站着吸一口气都是在修炼,所以我现在需要好好体验一下人间的生活,快速熟悉起来……” 温沅做了二十几年的人,自然是明白人间的生活的,但她毕竟是权贵人家的女儿,所以不知道民间的疾苦,现在正好借着机会体验一下。 “原来如此……” 说完这句话后,郭宁没有再开过口,只安安心心地为自己孩子做着肚兜。 “今日的安胎药怎么还没有送来,平时着时候已经到了,我去看看。”温沅借口离开了房间,主要是太安静了,气氛也有点诡异,所以出来透透气。 刚要往厨房走去,温沅就正面遇上了端安胎药来的丫鬟,这是郭宁房里除了自己以外最受信任的丫鬟,所以温沅一开始也没多想,接过了她手里的安胎药,“我去送给小姐吧,你忙你的去。” 不知为何,温沅总觉得她离开的时候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难不成有什么阴谋? 将安胎药端去给郭宁的路上,温沅从这碗药里闻到了十分不寻常的味道。 这与平时送来的药味道不一样,虽然大概闻一下是差不多的,但细细去闻的话,会发现气味中多了一味腥苦的味道。 她将安胎药送到郭宁的面前,“你闻闻,我怎么觉得今日的安胎药很奇怪啊。” 郭宁的鼻子好使,是老天爷给的天赋,她刚一凑近细闻就闻到了一股红花的味道。 但好像还加了其他的东西,导致药的味道全变了,郭宁端详着自己手中的这碗汤药,让温沅亲自跑一趟去找来自己信任的大夫。 经过大夫的判断,这碗安胎药里面确实加入了不少足以导致落胎的药物,“还好是被发现了,否则这碗药喝一口后果都不堪设想,别说一整碗喝下去了。” “如果一整碗喝下去,会如何?” “轻则落胎,重则终身不孕。” 竟然这么严重,温沅皱起眉头正想提醒郭宁不要放过那些人,没想到她自己竟然就吩咐了下去,“去将小翠带来。” 小翠就是刚才递给温沅安胎药的丫鬟,一直都是她在为郭宁煎药,“没想到啊,这么信任的人,竟然会往我的安胎药里下重料。” 温沅也想不明白了,这小翠看起来也不是个有坏心眼的人啊,平时挺好一丫头,怎么今日会做出这般恶毒的事情来。 很快小翠被郭宁身边的暗卫抓了回来,她本来想跑的,没想到到了府门以后竟然掉头回来了,正好遇到了郭宁的暗卫,就被带过来了。 她其实在动手脚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刻,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小翠扑通一声跪倒在了郭宁的面前失声痛哭,“少夫人,我真不是有心害你……实在是那二姨娘太过狠毒,她绑走了我的弟弟威胁我在你的安胎药中加入那些药,我实在没有办法……” “你大可以来告诉我让我为你做主,为什么要擅作主张?” 小翠跪在地上止不住地摇头,“我不敢啊少夫人,那女人威胁我说她的人会一直监视着我,如果我敢告诉你,就要我弟弟的命……我父母早亡,是我一手将弟弟带大,我实在不能接受失去他……请你原谅我……少夫人!” 郭宁不怀疑小翠的话,她也知道小翠有个还在念私塾的弟弟,所以不想为难她,“行了,你起来吧,那碗药我毕竟没有喝下去,如果喝下去了……那你真是逃不过了。” “你看,如果她真派人监视你了,现在她应该比你还害怕吧,毕竟竟然敢下药害我腹中的孩子……”郭宁冷着眼顿了一会儿,“我不会放过她的。” 听小翠解释完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后郭宁带着自己的人来到了白桃花的院子,此时常康也在白桃花这里,二人有说有笑的,女人还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就要到了。 “这不是姐姐嘛,怎么今日有空过来啊,难不成是来找阿康的?” 在府中,郭宁向来只唤常康夫君,女人的这一举动有些挑衅的意味,好像在说看到没有老娘就是比你特殊,你只能叫他夫君我却可以直呼其名。 但郭宁也不在乎这些,她今日来,就是要彻底处理掉这个不知深浅的女人,“小翠你来说,将刚才的话全部再说一遍。” 此时的常康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颇有些无奈地问:“你又闹什么,到底怎么了。” 白桃花却不一样了,她看到小翠的时候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竟然还因为太过震惊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你不是应该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小翠将发生的事情又重新说了一遍,这一次她的逻辑更清晰,掷地有声,直让白桃花心道不好。 白桃花侧过脸看向了常康,还想用自己的美色诱惑住他,“阿康,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常康虽然对郭宁没有感情,但她腹中的孩子毕竟是自己的骨肉是常家的血脉,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狠毒,想要自己断后。 男人不像往常一样再听她狡辩,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你这毒妇,我原以为你只是贪慕虚荣又性子娇了些,没想到你竟然连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我身边容不下你这样的人,你给我滚出常府!” 这才是郭宁想要的结局,她平静地望着二人争执不休,突然一旁的白桃花疯了一般地向她撞了过来。 幸亏有温沅在自然拦住了她,否则这么快的速度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你!你也太狠了,竟然用自己孩子的性命来陷害我!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遭报应,真该遭报应的应该是白桃花这种谎言随口就来的人,“我不做亏心事,为什么害怕遭报应,你该害怕才对,毕竟你才失手了一次,如果你得手了,恐怕今日就会多了一只啼哭不已的鬼魂趴在你的肩头。” 郭宁的这番话吓到了白桃花,她言语癫狂像四周乱看,“什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遭报应,我可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现在就连常康都不相信白桃花的话了,试问哪个没做亏心事的人会怕成这样的东张西望? 她的行为早已说明了一切问题,温沅在一旁看着状若癫狂的女人问郭宁,“要不要把她处理掉?” 这个处理掉自然是赶出府而不是……真的处理掉。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二一章 恩将仇报农夫与蛇 白桃花被常康命人赶了出去,反正他也已经厌倦了这个女人了,心想现在趁着自己妻子怀着孕再找一个她也不会有怨言。 谁知郭宁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一样,“我不管你找不找,但你要找最好找个懂事一点的,否则我可要亲自为你管教了。” 不得不说郭宁现在的气势可以与许多大人物相提并论了,常康微微颔首退出了院子。 目睹了这一场接一场的闹剧,温沅觉得郭宁成长了,她也有能力独自去处理很多事情了,没错……她是时候离开了。 当晚温沅找到了郭宁,其实不用她说,女人也已经知道了她今夜来此的目的,“在我身边的修行已经完成,你要走了对吗?” “是的,你怎么会知道。”温沅感叹郭宁的聪明睿智,她如果是妖族的话,必定大有一番作为。 郭宁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笑了笑,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后她才开口:“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将要离开的气味,去吧沅小姐,去追寻你所在乎的一切。” 她也要在这个府中,追寻自己想要的了,而且郭宁有很强的预感她一定会的得到。 温沅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离开了常府,不想将离别弄得太过伤感,只是刚一出门,就遇上了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一个模样粗犷的男人竟然在大街上抓着人家那些卖菜的女人问有没有人愿意做他的妻子。 这年头……求亲都求到大街上来了吗? 结果显而易见,没有一个人愿意。 温沅看着男人坐在地上一脸愁容,还时不时掉几滴眼泪,于心不忍所以又管上了闲事。 “你怎么了?就算讨不到媳妇儿也不用这么难过坐在这里哭吧,而且讨媳妇儿哪儿有你这样的啊,随便抓个人就问愿不愿意嫁给你,是个女的就行。” “小姐有所不知,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哦?怎么个走投无路法,温沅瞬间来了兴趣,干脆学着他的模样也坐在了地上,“和我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在街上乱转。” “我娘今年已经有八十岁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而我今年……也有四十岁了,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我们三人都没有成亲……是这个城里有名的光棍了,其实一开始也还好,就是后面我娘太着急我们的事情了,正日郁郁寡欢,也就成了如今的模样。” 四十岁了还没有成亲,那确实是挺让人着急的了,她耐心地听着,全然没注意到男人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自己。 见他半天没说话,温沅主动问到:“可这种事急不得。” “我也知道急不得……是我娘急,她现在病入膏肓,再过不久恐怕就要……就要不行了……她临终的遗愿就是见到我或者我哥哥成亲,所以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虽然也情有可原,但温沅还是觉得太过荒谬了,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当今的龙国。 谁知男人竟然突然跪在了温沅面前给她磕头,“好心的姑娘,你就行行好,跟我回去糊弄一下我娘,她现在缠绵病榻什么都做不了,再过不久也就……所以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的,你就当发发善心,帮帮我吧!我保证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温沅有心拒绝,但她一想到这也是一种体验人间的好机会,随即便答应了,“好,我和你回家假成亲完成你母亲的临终遗愿,她只要一去世,我就立马离开,你看可以吗?” 此时的温沅心想不就是给将死之人演场戏嘛,能用得着多长时间,看男人这急切程度,恐怕也就活几天了。 温沅跟随男人来到他的家里,发现男人和他的哥哥姐姐都没成亲是有道理的…… 家徒四壁……真的穷得只剩下墙壁了,她刚进屋子的时候正巧碰上男人的哥哥在喂床上的老妇吃东西。 这老人看起来的确像没几天的样子……看来这男人没有骗自己,她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好不容易走进去,只能勉强坐到了男人姐姐的旁边。 她扯出个牵强的笑容和女人打了个招呼,“有礼了。” 谁知女人根本懒得搭理她,反而是用温沅听不懂的方言和自己的兄弟说起了话。 虽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看样子是挺激动的……温沅通过能听懂的几个字猜测他们话的意思,但也其实一知半解。 “你会干农活吗?我看你小胳膊小腿的。” 干农活?来之前没说要帮着干农活啊,温沅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怎么会屈尊降贵的去干那种事情,当即就否定了,“不会,来之前他也没说我要做这些事情,不就是帮你们骗一下老人吗?怎么我还得帮着你们干农活啊,我才不要。” “你既然嫁到这个家里来,自然是要分担一些事情的啊。” “啊?我又不是卖给你弟弟了,我是好心来帮他圆个谎罢了,完成老人的心愿让她安安心心上路,这你们都要管?” 男人站出来维护温沅,“行了你们别说她了,确实我一开始并没有和她说过这些,而且我也只是让她来和咱们一起哄娘高兴,待娘归西以后她就要走了的。” 男人心想别给我好不容易找来的人吓跑了…… “哼,随你。”他姐闷哼了一声后就离开了家。 两天后,温沅和他成了亲,没有邀请宾客,更没有凤冠霞帔,两个人拜了龙凤烛饮了合卺酒就算是礼成了。 老人家也是难得有这样清醒的时候,她费力抬起手握住了温沅的手,“你们两个得赶快给我生个大胖孙子……这样等我下去以后也好给老头子一个交代啊。” 温沅心想别说我们是假的夫妻,就算是真的夫妻也没有那么快啊……看你这样子是命不久矣了吧……温沅并没有诅咒老人早死的意思,而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腐味已经证明这老妇时日无多了。 过了段时间,温沅向往常以后从集市上买了菜回家,一进门却发现老人和自己的女儿说说笑笑,一点都看不出将死的模样来。 “回来了,快去做饭吧,我们都饿了……” 她现在说话竟然也不含糊了?这是怎么回事?温沅奇怪地看着老人,“您怎么从床上起来了?” “娘起来你很奇怪吗?” “当然不是。但我不会做饭,你去做吧大姑姐。” 温沅将菜篮子放在了女人的面前,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嗑瓜子了。 这个女人对她似乎有什么偏见,反正就是从来都没给她好脸看过。 既然她是这态度,那自己对她也没必要太讲礼数了。 不久后男人们回来,兄弟二人一进去,一老一小就开始告状,女人说温沅不敬自己更不敬母亲,还让她去做饭。 老妇说温沅不孝顺,自己想喝口水都不如倒。 温沅也不知道她们是哪里来的这么好的想象力,好像自己从来都没这样过吧?不过不敬大姑姐是真的,但她也该想想她对别人是什么态度啊,将心比心,谁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无缘无故的就被讨厌。 一开始男人对温沅很好,也感激她愿意为了自己做那些事情,但现在不知道她是不是真把温沅当成自己的媳妇了,竟然敢对着温沅大呼小叫了。 他走到门外决定在哥哥姐姐们面前展现一下自己身为男人的威严,他呵斥温沅从板凳上站起来,“姐叫你去做饭你为什么不去?你还当不当自己是这家的媳妇儿?!” “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媳妇你别忘了,你说我嫁给你了,不错,我是看你可怜和你演一出戏才嫁给了你,但那不是真的,你别搞错了。” 男人二话没说往温沅脸上来了一巴掌,温沅也结结实实地接下了这一掌,“很好,我会上官府去告你。” “告我?你个臭娘儿们还听不进人话了是吧?” 温沅这才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刚才怎么没闻到……难道是自己鼻子失灵了?这么大一股酒味,不应该啊。 现在也没时间想那么多了,温沅的头发被男人扯住,她又不能施展妖术,只能任由他这样粗暴地对待自己。 “你松手!” “臭娘儿们错了没?去给姐还有娘跪着磕头道歉!” 温沅算是明白了,有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因为他们骨子里的劣根就改变不了。 她不得已使出了自己的妖术挣脱男人的手,不过她还是和以往一样谎称自己是修炼者,“我好心帮你,你却这么对我,好,很好……那就都不用活了。” 温沅一怒之下隔着空气掐住了男人的脖子,“你不用跑去叫人。”看着从屋里往外跑的女人,温沅提醒她:“这周围我已经布下了结界,不会有人看到这里发生了什么,自然你们也出不去。”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说了,我是修炼者,你们惹错人了。” 她手稍微一捏就掐死了自己帮助的那个男人,紧接着就是这个讨人厌的“大姑姐”。 “不要意思,你的死期到了。” 将女人弄死以后,温沅看向了对自己一直不错的大哥,他修改了男人的记忆后放他离开,剩下的……就只有这个早就该死的老人了…… 随着温沅双眼一闭,床榻上的老人也失去了呼吸。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二二章 山中隐居惊动蛇族 温沅独自一人体验生活的日子里学会了不少,看过豪掷千金的富家子,也真正见识到了民间不为人知的疾苦。 她不愿再待在红尘里,找了处山林,决定隐居一段日子。 “这里人的气息微弱,看来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就这里吧。”温沅自言自语地说着,没注意到暗处的树林里有人正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用妖术探查到了合适的位置后温沅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进入了冥想状态。 在她彻底进入自己的冥想境后,一条乌黑的蛇从暗处爬出来缠在了温沅的身上。 黑蛇朝洞口吐出信子发出了嘶嘶嘶的声音,很快无数的小蛇就爬了出来。 这要是温沅突然睁开眼睛,一定吓得她尖叫连连。 “她身上的妖气很微弱,不如我们把她吞了吧?也能补补身子。” “你这个主意甚好。” 为首的蛇妖正要张大嘴享受他的美餐,却在咬到温沅的一瞬间被凭空出现的一只九尾狐狸吓着了,这是温沅的元神。 就连这首的大蛇妖都被吓得缩在了地上,更别说其他的小妖了,胆子小一点道行不够的直接被吓死了。 大蛇妖拍着胸脯半天回不上来气,“这婆娘原来是大妖……难怪她身上的妖气那么微弱,原来是隐藏了。” 其实温沅可以完美隐藏自己的妖气,但她就喜欢这种吊着别人玩的感觉。 此时温沅正在自己的冥想境中与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心魔说话,“上次把你揍了一顿,老实了?” “老实了……谁知道你竟然连自己的心魔也敢打啊,真是个疯子。” 哟?还敢说我是疯子,温沅一抬手,对面的男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了起来,谁知道温沅只是吓唬吓唬他。 心魔意识到自己被温沅耍了以后立马跳出来抗议,“你这个女人!” “我也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啊,我就随便一抬手你就吓成这个样子了,你这怂包模样如何做我的心魔啊。” “你现在已经没有心魔了,我只是把自己具象了,我不是你的心魔,你现在……没有软肋。” 软肋吗?温沅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魔突然提到了沈怀言,“说起来,你心里的那个男人,他已经不再能够撩动你的心的是吗?”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现在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感到难过了,这是最说明问题的。” 这么说的话的确是这样的,可温沅不承认自己不再为他心动,“你来自我的内心,我无法欺骗你,可我必须承认,我依然对他抱有感情,而且……相较之前要更热烈,只是我不再表现出来,我也不确定自己与他是否还能回到过去。” “算了,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毕竟这里是我的冥想境,你不该来这里。” 随着心魔的离开,冥想境中再次回归平静,温沅闭上眼睛坐在正中间吸收这里的妖气。 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这里来提纯一些妖气,这对她的实力提升有很大帮助。 忽然温沅感受到一阵杀意,她立马从冥想境中苏醒过来,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面前盘踞着不少毒蛇。 温沅向来害怕这些软体的东西,吓得头发都快立起来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已经是妖王了它们无法伤害到自己随之又放松了下来,“小蛇妖,你们想干什么?” 她随手拎起了一条青蛇,翠绿的身体与池照月很像,这倒是让她有些想念在万魔渊的春花与阿月了。 为首的蛇妖被她刚才出现的元神震得现在都还没缓过劲来,他迷迷糊糊地从地上站起,想要伸出手去捞小青蛇,“你放开他……” “要我放开,也行啊,你先告诉我……你们在我的山洞里想干什么?” 一听温沅这话蛇群立马不乐意了,只见他们大蛇小蛇得开始声讨温沅,“什么你的山洞,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这整座山都是我们的,才不是你的山洞呢。”就连温沅手上的小青蛇也不满地如是说道。 哦……原来这里是他们的地方,那自己的贸然闯入倒是不对了,温沅立马放下了手中的青蛇,“原来是我闯进了你们的地盘,这难不成就是你们将我团团围住的理由吗?” 一群蛇头左右左看右看,温沅只觉得这样的景象让人毛骨悚然,“如果我们说不是你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但如果不是的话,总得给我个你们围在这里的理由,早知道你们已经打扰我修炼了。” 为首的大蛇在权衡,在想到底要不要和温沅说实话,如果说了实话的话……他们这群蛇一定会死得很惨。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温沅半开玩笑地将他们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你们该不会想吃了我把……” 温沅只当这是个笑话,可在看到这群蛇的眼神后……她最终还是知道了他们的真实想法。 “还真想吃了我啊……看你们这个样子,是被我元神吓到了,对吧?” 见首领大蛇轻轻点了点头,温沅轻笑着从石头上走下来,“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能这样肆无忌惮地……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盘腿冥想,因为我不相信这世上有人能伤到我。” 为首的大蛇像了憋了好多的话没有说出来,“你很强……为什么会这么强?” “因为我……” 温沅本来还想说因为我是你们的王,但她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编个谎搪塞过去,“因为我修炼得够久。” “不对。”大蛇当即反驳了她的话,至少在他闻出来的信息不是这样的,“你是从人类转变为妖族的,你人族的年纪现在应该也不过二十七岁左右……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修炼地足够久。” 哟……这竟然还有个有特殊能力的,温沅见状知道自己瞒不住了,干脆将真相告诉了他们,“你说的没错,的确如你所说,我之所以这么强……是因为我是你们的王。” 哈? 在场所有蛇都是这样的表情,他们完全不相信温沅的话,“那就更不可能了,你是人类转变而来的,怎么可能是妖王,万魔渊是不会允许一个半路转为妖族的女人做大统领的。” 说不通了是吧温沅心想,说自己是活得久的妖也不信,说自己是大统领也不信,那他们到底在问什么。 “我说假的你不信,我说真的你也不信,那不如就让你们看看我的真身,毕竟你们应该都是见过云中邈的妖。” 温沅说着便化出了自己的原型,与她的父亲一模一样,只不过体型要小一点。 经过这一遭为首的大蛇才相信温沅是万魔渊的新任大统领,“你们的消息也真是够落后的,这么久了竟然都不知道妖族已经改朝换代了吗?” “哼,我们久居山林,自然是比不得那些生活在大城的妖族消息灵通。”不知为什么,温沅总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阴阳怪气的。 她没太在意这件事,而是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大石头上盘腿而坐,“我要继续冥想了,你们如果愿意也可以跟着我来我的冥想境里一起修炼,如果不愿意,那出山洞的时候记得掩一下洞口,风吹进来怪冷的。” 一些小妖觉得没意思就先走了,剩下几条零零散散的蛇愣在原地权衡比较,最后还是决定听从温沅的话进入到了她的冥想境里,“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进来了,看来你们也很有天赋。” 如果不是温沅自己将她的冥想境开启了外来的通道的话,这些修为并不高的蛇妖怎么可能进得来。 他们进来后扑面而来的充裕灵气,“你的冥想境竟然有这样充沛的灵气……实在是令人感到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再怎么说我也是妖王,这点灵气还是给得起的。” 她带领蛇妖们坐下,那些个蛇妖因为惧怕温沅的实力通通乖乖学着她的模样盘腿坐下,然后又在温沅的教导下学会了吸收这里面的妖气。 “至于吸多少要看你们自己了。” 温沅逐渐平静下来,那些蛇妖也从一开始的嘈杂转变为了安静吸收灵气妖气的状态。 由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好事,三四个蛇妖竟然因为充裕的灵气不习惯晕倒在了温沅的冥想境里,不过温沅却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而是笑着道:“真是不像话啊……” “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护他们,你们累吧。” “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你们这座山的灵气虽不能说是枯竭,但也确实不多,他们能如此安稳地生活在这里,你一定付出了不少。”这些话是温沅用妖术传给刚才那为首的蛇妖的。 蛇妖没有否认她的话,而是认命了似的叹息道:“那能怎么办呢,这里是我的家,我不可能放弃这里,更不可能放弃我的家人们……或许你不懂得血脉的力量,但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血脉的力量了……温沅自嘲一笑,她还真不懂,毕竟……她从来没有一刻和自己的亲生父母相处过,对他们的记忆也来自解开的封印。 看着温沅的表情,大蛇意识到是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歉,“抱歉,我只是……” 他话还没说完,温沅就开口打断了,“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修炼吧,你的实力得到提升,你的家人们也更安全不是吗?”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二三章 菇菇一族归于黑渊 在山中隐居的这段日子,温沅前所未有的高兴过。 她和这里的每个种族都相处得很好,甚至认识了全新的种族——菇菇一族。 顾名思义,菌类进化来的种族。 在此之前,温沅从来没有听说过任何关于蕈族的消息,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大陆上……就没出现过活着的香菇。 菇菇一族长得比灵草一族还要矮,但他们的能力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 “你的意思是……每一朵菇菇都可以在瞬间长成参天大伞阻挡伤害?” 温沅此时正在和菇菇一族的组长聊天,这是一朵……竹荪。 “没错,而且我们蕈族的能力远超你的想象,我们不仅可以在瞬间长成参天大菌,还可以在抵挡伤害的同时互相治愈同类,受到攻击的时候,那些有毒的同族会喷出孢子攻击对手。” 这么一听下来确实很恶心啊,又能防守又能攻击,最重要的是可以相互治愈……这也太逆天了,怎么以前没听说过他们呢。 “我们蕈族向来不问世事,行事也低调,所以不经常露面,你们自然也不认得。”竹荪骄傲的模样不知为何竟然让温沅想起了沈怀言。 他有时候说话也是这般神态,看得出神的温沅没有听到竹荪接下来的话,这让竹荪很是不开心,“喂!别人说话要好好听着啊,怎么能走神!” “啊实在对不住,你继续你继续,这次我一定好好听。” 这一次温沅也确实好好听竹荪说话了,不过说的都是她阿珂感兴趣的。 她现在倒是对收编这个种族很感兴趣,如果将他们收入自己的万魔渊的话,那以后和神界干起架来也多了一重保障。 “这样吧,你加入我们万魔渊吧。” 温沅突然想起来了在黑渊里看到的一根木头,如果不出什么差错的话,这群蘑菇一定对那根木头很感兴趣。 竹荪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温沅,“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啊?我只是看你心善我才和你说话的,不然你以为我理你啊。” 这小竹荪说话还真不好听,温沅提出了一个让她无法拒绝的条件,“你知道……死木吗?” 死木?一听到这两个字所有的蕈族都睁大了眼睛。 “你怎么会知道死木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看竹荪这么激动的样子,温沅知道自己赌对了,“我知道死木在哪里。” 一听这话竹荪就明白了,温沅这是要好处了,她慷慨地说:“说吧,你的要求,只要告诉我死木在哪里,我能答应你的一切要求,除了让我们加入你的万魔渊。” 呵……见温沅脸上诡异的笑容,竹荪顿觉不妙,但她相信温沅不会做出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情来。 “我不会要求你们加入万魔渊,不过……你们想得到死木,就必须和万魔渊绑在一起了。” “为什么这么说?” 温沅不怀好意地继续笑着,“因为死木在万魔渊最深最危险的地方,只有我能带你们去,任何人都不行。” 竹荪知道万魔渊的凶险,可她没想到温沅看起来这么善良的女孩子会拿这样重要的东西趁机要挟他们。 “既然你想得到死木,那你肯定了解死木的一切,死木会生长在哪里、它离开了生存的土地会发生什么你应该都了解吧?” 是的……竹荪正是因为了解,才不敢马上回绝温沅,“你继续说。” “我从来不知道菇菇一族,所以你们该知道我们的相遇纯属巧合,我倒是相信缘分的,所以你们不如好好考虑一下加入万魔渊,这样你们就能得到死木了。” 竹荪没有办法一朵菇做这个决定,所以她让温沅暂时离开,“这件事我们还需要内部商量一下,你三日之后再到这里来,到那时候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温沅答应了,她快步离开。 她刚一走出蕈族所生活的地方,那些菇菇立马围上了竹荪,“族长,她说的是真的吗?该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我觉得应该不会,毕竟她第一次见到我们的样子的确很震惊,她应该从来没听说过咱们。”菇菇甲如是说到。 另一朵年纪稍长的菇菇捋着自己的胡子道:“我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如果不是了解过死木的人,不会知道那东西对咱们蕈族的修炼有巨大的帮助。” 一群菇菇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说得竹荪头都大了,“行了都别吵了,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到底要不要妥协加入万魔渊。” 一朵松茸这时候站了出来,“我觉得她是可信的,而且云中邈治理妖族的时候正是咱们最幸福的时候不是吗?那我们为什么不试着相信一下他的女儿,我相信……云中邈的女儿和他一样,都不是好战之人,不如就冒这个险?” 冒险意味着可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竹荪其实也想为了死木冒一次险,“已经有一朵菇愿意试试了,还有想加入的吗?” 一开始只有几朵菇菇跳起来,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菇菇都跳了起来,直到最后全票通过,“行,既然这样……那咱们就信她一次,多年不曾涉足的三族,这一次只怕……唉……” 她就算不将后面的那些话说出来,其他菇菇也明白竹荪的意思。 但为了已经寻找了千年的死木,冒一次险也值得了。 晚上,竹荪与自己的至交讨论着今日之事,“今日你一言不发,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咱们做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死木对于蕈族的重要性毋庸置疑,我们这么多年只能保持蘑菇原型,就是因为无法到更高的等级,而在死木上生存后,我们不仅可以突破化为人形,甚至可以有更强大的力量……到了那时候再与温沅谈条件也不吃。” 是啊……死木对于蕈族太重要了。它虽然叫死木,却并不是真的死了,而是因为其奇特的长像与生存方式才得名死木。 如果能在死木上扎根,那菇菇一族……只怕会成为这大陆上第四个强大的种族。 三日后温沅如约而来,她一来就直奔主题,“怎么样?考虑好了吗?到底要不要加入万魔渊啊,时间不等人哦……哦不对,不等菇。” “我们加入万魔渊,但我们也有条件。” “就是死木必须归我们菇菇一族所有,任何人不得干涉,包括你。” “没问题。”竹荪没想到温沅竟然答应得这么干脆,这可是死木啊,就算是磨成粉做成药丸也有极大的用处,怎么在她眼里就跟普通的树木没有区别。 可在温沅的眼里,这死木真就和普通的木头没有区别……因为黑渊里多的是,到时候只怕整个蕈族都搬过去了也填不满那里三分之一的死木。 不过这件事温沅没告诉他们,就当是给这群小家伙的一个惊喜吧,“既然说定了,那就来吧。” 她等不及要带这群蘑菇回万魔渊了,撕开空间裂缝后温沅赶紧催促着他们过去,生怕这群蘑菇反悔了,“快来吧来吧。” 空间裂缝虽然可以将人传送到许多地方,但黑渊就是无法去到的禁地之一,所以温沅只能将他们先传送到了妖域。 正好碰上了在唱歌的极鬼之镜,“嘿!臭镜子,我回来了!” 温沅突然出现吓了极鬼之镜一大跳,“要死啦?!你不是一个人历练去了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嘿嘿,我可带回来了好东西啊。” “什么东西?”极鬼之镜见空间裂缝还没有合上,好奇地往温沅身后看去,“什么啊什么啊?你快说!” 温沅神秘兮兮地走到空间裂缝旁,“当当当当!就是他们!” “菇菇一族?他们不是早就绝种了吗?你从哪里找来的?还……”极鬼之镜看着源源不断进入妖域的蘑菇傻眼了,“还这么多……” 谁知竹荪来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骂极鬼之镜,“喂!你个黑东西!谁绝种了啊!你才绝种了!”极鬼之镜难得闭了嘴。 温沅将那群蘑菇带到了黑渊的入口,她小心提醒竹荪他们,“你们可要坚强点,通不过考验的是进不去的,不过有我带着……你们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什么叫应该啊,也太草率了吧!竹荪心里咆哮着,面上却异常平静,“既然来了,我们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开始吧。” 温沅最终还是带着他们跳进了入口,长时间的天旋地转后菇菇一族总算是平安无虞地落在了黑渊的小木屋外。 此时温沅整坐在屋里喝茶,“终于来了,等你们半天了,跟我走吧。” “黑渊不应该是乌漆嘛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死亡之地吗?你看这样子和死亡有半点关系?” 看着鸟语花香如世外桃源一般的黑渊,菇菇一族全都傻了眼,“哈哈哈奇怪吧,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这样,不过后面就习惯了,走吧。” 不知走了多久,就在他们开始怀疑说的话的真实性的时候温沅总算是找到了那片死木林,“这……这是……” 看到无数死木的竹荪一下就傻了眼,“这……你也没说有这么多死木啊!” “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所以就一直没说,怎么样,还满意吗?这里的死木够不够你的族菇们修炼了?” “够了够了!”可太够了啊!竹荪扭过头感激地看着温沅,“我也赌对了。” 也?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二四章 三年之期极鬼之镜 温沅自从回到了万魔渊就感觉有一堆的事情等着她处理。 “以前天天待在这里不觉得,突然离开一段时间再回来,发现师父你还真不容易啊。”温沅总算是理解了这么多年以来泉管理着万魔渊的不易。 泉只是淡笑着,过了一会儿她提醒温沅,“进入极鬼之镜的日子就快到了,你准备好了吗?” 这么说起来,不是泉今日突然提这么一嘴,温沅还真忘记了,看她这恍然大悟的模样,泉明白了,她是真忘了。 “还有多久?” “三日之后就是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准备一下。” 泉离开后,温沅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她不知道接下来进入了极鬼之镜后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也不知道一个人进入以后,将要如何寻找父亲的妖丹,一切都是未知数,她害怕这样的未知数。 沈怀言此时就站在门外,他本想直接推门进来,可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先敲门了。 “阿沅,我可以进来吗?” 听见是沈怀言的声音,温沅立马让他进来了。 男人太了解温沅了,他知道温沅只有紧张的时候才会不停地喝水。 看见温沅又拿起了桌上的茶壶,沈怀言立马拦住她,“好了好了,不过是独自进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其实与你单独出去旅行没什么区别。” “可是那是极鬼之镜,不一样……” “黑渊不也传说是万魔渊最黑暗最危险的地方吗?可事实上呢?你回来以后给我们说那里与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不是吗?” 沈怀言这一番话说到了温沅的心坎里,她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因为男人的安慰而振作起来,“我明白了,谢谢你怀言。”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二人说完这些话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最终还是以沈怀言借口有事为由退出了房间结束。 温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凄凉,“始终回不到曾经了……对吗……” 三日后,温沅一个人来到极鬼之镜前,“送我进去吧。” “你不等他们来送送你?你要知道……这里面是根据云中邈留下的记忆幻化成的一整片大陆,可能你在里面好几年都不一定出得来,长久的孤独,你能忍受?”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想见他们,怕到时候许久见不着心中更加想念了……算了吧……” “既然你心里是这么想的,我也不逼你了,倒是省去许多麻烦,行了,进去吧。” 温沅前脚刚走进了极鬼之镜里,后脚沈怀言他们就赶到了,只可惜来晚了,现在温沅已经……进去了。 一进到幻境里,温沅根本分不清楚这里是真是假…… 这是哪里…… 她抓住了旁边一个路过的百姓问:“大爷,这是哪儿啊?” “这孩子,傻了吧,这是上月城啊。” 上月城?温沅听说过这个地方,这里就是飞花城的前身,她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方来了。 眼见周围的人对她打量起来,温沅才发现自己的衣着在这个时代太过开放,赶紧找了家客栈准备换身与这里相符的衣裙。 准备好一切后,温沅跟着人流走到了这里最热闹的中心,幸好自己身上带的银子在这个时候也可以用……这要换成是银钱铜板就不行了。 “欸前面的人!快让让让让!” 后面突然传来了马蹄疾驰的声音,“快让啊!马失控了!” 温沅没来得及躲闪,眼见就要被马撞上的时候旁边的酒楼窗户里踩着轻功飞下来一个男人。 男人闪身便将她救到了一旁,还不忘询问温沅有没有事,“姑娘可伤着哪里了?” 温沅呆呆地望着身上的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直到身旁再次响起一道十分悦耳的女声,她这才回过神来,“阿雪你是从不多管闲事的,怎么今日竟然会主动救一个女孩子呢?” 不知为何,温沅总感觉这个女人说话的时候眼中待着敌意。 “难不成还看着她被马蹄踩成肉泥吗?” 温沅这才想起来道谢:“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我叫温沅。” “温沅,真是个好名字,鄙人风卿雪。” “风公子安好,那这位姐姐是……” 温沅原本也是想给她道谢的,谁知道女人竟然完全不领情,一天她叫自己姐姐立马就马着一张脸道:“哎哎哎,我可不是你姐姐,你别乱叫,而且我可不一定比你大,” 她的话让温沅嘴角抽搐起来,难不成是在讽刺自己长得老?不过应该不是,应该也没人会这样为难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吧。 “好了,怎么这样说话,她叫付淼,就是这样一个爱开玩笑的性子,你别往心里去,你是初到上月城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男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第一次来这里呢……难不成他对这里很熟悉? 付淼看出了温沅的小心思,骄傲地为她重新介绍起了这个男人,“真不知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乡下人,这是咱们上月城城主的公子,这都不知道?” 闻言温沅上下打量起了男人,她淡笑着用最平静的语气勾起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兴趣,“你身上有妖气,所以你不是人,而是妖,可是妖又怎么会成为城主的儿子呢?” 她刚一说完话付淼在一旁赶紧捂住了温沅的嘴并且将她带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你怎么会一眼就看出他是妖的?还是说……你是捉妖师?” “我不是捉妖师,我只是嗅觉比平常人厉害一点,而且,他的妖气也隐藏得并不好,你也是妖,对吧?” 二人看着温沅就像看着怪物,“你说得不错,既然已经被你发现了,那我们也不隐瞒你,我们的确是妖,但我们没有害人,他也的的确确是城主的儿子,这里的城主,就是妖,上月城是一个由妖管理的地方,只不过这里的大多数百姓都不知道而已。” 温沅看向了四周,烟火气十足的街道,百姓们大多穿得不错,看得出这里的被治理得很好。 不过她再转头的时候,自己面前的两个人神色已经变了,“你知道了这个秘密,那你就得死,不好意思了……是你的这个天赋害了你。” 温沅不想一来就展露自己的实力,所以她现在在想办法要怎么才能哄骗他们放过自己。 “你们杀了我就不怕被发现吗?” “你不过是个第一次到上月城来的女人,谁会发现?而且我们只要将你的尸体抬到其他地方去扔了,到时候被山猫走兽吃得只剩骨头架子,谁会去调查呢?” 说着付淼正要动手,一个男人走进了他们布下的结界里,“阿雪阿淼,你们在做什么?这位是……” “她谁也不是,不过她闻出了我和阿雪都是妖,所以我打算处理掉她。” 温沅转过身看向了那个男人,她不敢相信……竟然是……竟然是自己的生父? 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应该已经继承了大统领之位了,那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温沅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到父亲了,没想到今日竟然以这种方式再次见到了他。 “那她有威胁你们说要将你们的身份公之于众吗?” “这倒没有……”付淼畏惧云中邈的威视,放下了准备战斗的姿态。 云中邈的目光在对上温沅的一瞬间他就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就好像自己命中注定会在这里遇到温沅…… “云中邈,幸会。” 看着眼前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温沅有一瞬间的失神,很快她便欣喜地握住了云中邈的手,“我叫温沅,很高兴认识你……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现在恐怕已经凉透了。” “我从来都不赞成你们打打杀杀,既然生活在人类的世界中,就遵守他们的制度,懂了吗?” 说完云中邈转身离开了巷子,付淼和风卿雪跟在他身后,“可是她知道了咱们的身份岂不是很危险……” 听着越来越小的声音温沅意识到自己如果想找到父亲的妖丹就必须和他打好关系,所以她二话不说跟上了他们,“那个……云公子,我初来乍到,也不熟悉这里……你们可不可以……” 温沅的话还没有说完,付淼立刻像老母鸡护崽一样将云中邈藏在了自己身后,“你想干什么?!” 啊……原来是喜欢父亲啊,温沅挑眉看着女人,“我只是想……相识便是缘,我一个人也无趣,竟然正好有幸认识了几位,那不如我们大家做个朋友。” 她爽朗的态度很让云中邈喜欢,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会被这个小丫头吸引,所以云中邈答应了她,“行啊,你今日第一次来到上月城,住的地方可找好了?” “旁边那家来来客栈。” 云中邈考虑了一会儿,对自己身旁的风卿雪道:“反正你那出宅子也空着,不如给这位温小姐住吧?” “啊?!大……不是,大哥你开玩笑吧,那可是我爹给我新买的宅子,我自己都还没住过呢。” “对啊,反正你也不住,不如就给这位小姐嘛,她一个人也就住一间房,难不成你忍心看着她露宿街头?” 风卿雪无语地看着云中邈小声嘀咕,“她都住客栈了还露宿街头。” 不过一对上云中邈略带威严的眸子,他立马就答应了,“行行行,住我那里。”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二五章 妒心害人卖惨装乖 被安排在了独门独院的宅子里温沅还不满意,看着云中邈就要离开,她又小碎步跑上去问自己能不能待在他身边。 “你不要得寸进尺啊!”付淼忍不下去了,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一来就贴着云哥哥! 温沅干脆两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们,“我只是觉得这位公子与我家中哥哥很像……一见如故而已……如果你讨厌我的话,那我就不去了,是温沅失礼了。” “等等。”温沅转身的瞬间,男人叫住了她,“你跟着我吧,我带你在上月城里到处逛逛。” 云中邈对温沅也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觉得亲切,想要忍不住的和她在一起。 “真的吗?”温沅很会装可怜,她装作不经意地看向了付淼的位置,“我怕……” “没事,我同意你待在我身边,没人敢说什么。” 自那天以后,温沅就时常跟在云中邈的身边了,这让付淼很是不开心。 有天晚上付淼找到风卿雪聊到了这件事,“自从她来了以后,大统领都不正眼看我了。” 风卿雪心想就算是温沅没有出现在大统领的身边,人家也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你啊。 不过说来也奇怪,一向不近女色的大统领竟然会对一个人类的小姑娘这么上心,还真是有趣。 “不管了,我得想点办法治治这个小丫头,否则她还以为我们也是傻子呢。” 看着付淼阴狠的眼神,风卿雪赶紧提醒她,“你想干什么?你可别乱来啊,她现在天天跟在大统领的身边,你没办法得手的。” “哼,难不成她能一辈子都跟在大统领的身边?我还就不信了……忍了这么久,我总要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把大统领弄生气了……他虽然与我们交好,但毕竟是妖族的王,和我们还是有距离,能留在他的身边已经是咱们运气好了。” 付淼听不进去这些话,只觉得他啰嗦,“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自己有分寸,到时候真被发现了我也绝不会拖累你的,行了吧?磨磨唧唧的烦死了。” 当晚,付淼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潜入了温沅的房间,“哼,我就让你毁容,看你还有何脸面待在云哥哥的身边,云哥哥……只能是我的。” 她很快找到了温沅的房间,在确认她已经熟睡后往温沅的房间里吹去了一股妖风,而她手上的一把粉末也随风被吹到了温沅的脸上。 温沅其实已经知道她来了,不过这女人的手段太过低级她不屑一顾,所以……就陪你玩玩好了。 她故意不躲,第二天脸肿成了猪头。 可谁也没想到,就算是这样温沅还是要贴在云中邈的身边,“阿云哥哥!你看我这个脸啊……啊!我这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正因为没脸见人,她今天出门都是戴着帽子的,好在没人看见她的脸已经肿成猪头了。 “你这个……”云中邈心疼地看着温沅,对面的二人从来没见他这么着急过,“你这个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晚上脸变成这样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和平时一样回去了以后洗漱就睡下了,结果一觉醒来就变成这般模样了,阿云哥哥你得帮我想想办法啊,我一个大姑娘还没嫁人,我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该说不说,温沅哭起来的样子还真有些可笑,付淼已经尽量在憋笑了,谁知最后还是笑出了声,“哎哟阿沅妹妹啊,你这可真是太滑稽了,该不会是惹到什么人了吧?这一时半会儿能消下去吗?” 说着她还用手戳了戳温沅的脸,“哈哈哈哈弹性还真好欸。” 只是一抬头就发现云中邈正用一种阴狠的表情看着她,付淼立马噤了声不再言语。 云中邈将温沅带到了没人的地方用妖术恢复了她的容貌,“可以了,你是不是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没有啊,我来上月城以后就只认识风哥哥付姐姐还有就是阿云哥哥你可……你们肯定不会对我怎么样啊。” 温沅沉思了一会儿决定说些什么来让云中邈对付淼产生不好的影响,“虽然付姐姐总是用言语嘲讽于我,可平日里待我还是不错的……所以我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谁会对我做出这样的事了。” “好我知道了……”云中邈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温沅突然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了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手帕。 她将手帕交给了云中邈,“阿云哥哥你看,这是我今日从桌上发现的粉末,是红色的,还有香味。” 云中邈将手帕凑近鼻子闻了闻,心中有了些想法,他将帕子收在了自己的衣袖中对温沅道:“此事你先不要声张,等我有了结论再帮你做主。” “我知道了阿云哥哥……就是不知道我初来乍到,谁会这样对我……”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云中邈从自己贴身的荷包里拿出了一颗糖块给温沅,“吃吧,吃了心情好一点。” “阿云哥哥这个荷包看上去出自女子之手,是谁送给哥哥的啊?该不会是阿淼姐姐吧。” “不是她,是我妻子绣的。” 听到男人的回答,温沅嘴里的糖差点没掉到地上,“阿云哥哥你都有妻子了啊?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呢?” “我的妻子……我也有我的苦衷,他们都不知道,我只告诉了你,你可别说漏了嘴。” “我当然不会说漏嘴了,我你还不信吗?那可不可以给我说说你的妻子。” 云中邈考虑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给温沅说些自己的事情,毕竟能与自己一见如故的人可不多,“我的妻子……她是个像仙女一样的人,性子沉静温柔,待在她身边的时候,仿佛时间都因为她而变慢了……只可惜,我们不能在一起,自从成了亲之后,聚少离多……” 从他的话中,温沅觉得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生母,原来他们这么早就认识了。 这段时间通过与父亲的相处,温沅了解到了他才刚成为万魔渊的大首领,也就是说……他们的感情其实远比展现出来的要更深厚。 “哥哥你觉得幸福吗?” “很幸福,我从未这么幸福过……” 温沅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以后你会更幸福的……” 男人有些不理解地看向了她,不过还是很快与她一同笑了起来,“借你吉言,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介绍你们认识。” “其实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与其他人不同,你身上有种让我无法拒绝的吸引力,但当然对你不是男女之情……就是想保护你,感觉我们似曾相识。”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我一来就粘着你啊,明明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从前我是不相信缘分的,直到遇见了我的妻子,还有你。” 二人相谈甚欢甚至忘记了刚才的事情,不过等温沅离开了以后,云中邈还是找付淼谈了一次。 他将那块沾有粉末帕子丢在了女人的面前,此时风卿雪也在一旁。 “解释吧。” “解释什么?” “为什么这么做?” 付淼到了这种时候还不承认,“这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就能怪到我身上来了。” 云中邈怎么可能会相信她这套说辞,“这个粉末,是你生活的地方特有的,人族是不可能接触到这些东西的,你真的要骗我,还是我自己去查?” “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因为你不值得信任,她做了什么让你要这样去对待一个小姑娘?” 付淼听到这话情绪也激动起来,“因为我讨厌她!她一来就跟在你的身边!我都没有地位了!” “噗——”风卿雪在旁边听了忍不住笑起来。 云中邈更是觉得好笑,“我与你有什么情谊?如果不是因为阿雪,我们两个甚至不会认识,何谈什么地位?” “你……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是吗?” “是的。”云中邈冷漠的模样刺痛了女人的心,“我明白你对我的心思,但我告诉你,别想了,我们两个根本不会有任何瓜葛,而且现在我跟你说的是这件事吗?” 付淼现在几近癫狂,“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表,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你就说,这个是不是你做的?” “是我。” 话音刚落,云中邈就毫不犹豫地打了女人一个耳光,“贱人。” “你这样说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女人捂着脸痛哭。 风卿雪也在一旁劝说云中邈,“好了好了,她也知道错了,而且温沅不也没受到什么伤害吗?这件事情不如就这么过去吧……怎么样?” “过去?怎么过去你告诉我?最后阿沅还在给我说她不明白什么人会针对她,还说阿淼虽然嘴巴毒但是对她好,她这么信任你,你就这么报答她的?” “什么?那贱人真是这么说的?真是恶心。” 见她还不悔改,云中邈心中别提有多厌恶了,“你真是让我倒尽胃口,以后别让我见到你。”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二六章 雕虫小技死性不改 云中邈对付淼放出了狠话后的第三天,她不知是不是想通了,竟然主动来找温沅道歉,陪着她一同来的还有风卿雪。 她的态度倒是十分诚恳,“阿沅……上次的事情,是我错了,我也是鬼迷了心窍,请你原谅我吧……” 付淼从自己的空间项链里拿出来了一堆东西,反正大包小包的,“这些请你收下……算是我的赔礼,还请阿沅不要再生气了,也帮我在云哥哥面前说说好话吧,我真的……只是太喜欢他了而已,我想你应该能懂我的吧?” “我懂。但是你不该为了自己的嫉妒心而伤害别人,毕竟别人不欠你什么。”温沅看着那些赔礼,皱着眉头想要不要收下。 谁知风卿雪也在一旁帮腔,“哎呀阿沅你就收下吧,这些可都是阿淼的宝贝,许多东西可能你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见到呢,收下吧收下吧,她就是这样一个炮仗脾气,你别和她计较。” 哟,全是宝贝啊,那还真要见识见识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贝了,“行吧,我会和阿云哥哥说的,你放心吧。” 温沅心安理得收下了那些东西,这倒是让付淼一阵肉疼。 恰好她一副不情愿的表情被温沅看到了,遂问道:“怎么了?是不愿意吗?我也可以还给你的。” “不不不,怎么会不愿意呢,愿意愿意,当然愿意,你好好收着吧。”付淼赶紧阻止了她将东西掏出来的动作。 其实付淼是没想到温沅竟然会真的收下自己的东西,她还以为至少会推辞几下的。 温沅将东西全部收进了自己的空间镯子里面,她们还没注意到云中邈正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 晚些时候男人找到了温沅提议与她一同用膳,温沅当然说好,兴致高涨地与云中邈出门,只是身后那付淼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 路上,云中邈好几次装作无意地提起付淼,温沅也明白他是为自己好,但她就是想看看这女人到底想干嘛。 “她给你的那些东西,我刚才注意到有一个十分精致的小盒子,你看能不能翻找出来给我。” 温沅闻言在自己的空间镯子里找了起来,其实也不难找,只不过这个盒子虽然精致却十分小巧,不注意的话还真容易忽视掉。 云中邈打开那个盒子后发现里面是一只成色相当好的镯子,就算是完全不懂的人只看一眼也能猜想这只手镯的价值。 “我大概明白她想怎么样了。”云中邈拿着镯子在阳光下打量起来,“这东西就暂时先放在我这里吧,免得到时候你又被付淼找了麻烦去。” 温沅听到这话也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这是她故意给我的?” “不错,我想过几天以后她就会突然示好然后让你去她的住处玩,之后就顺理成章地冤枉你是小偷……” 这样的手段在付淼身上已经出现过太多次了,云中邈都已经免疫了,“这样的小伎俩她到底要弄多少次才会满意,真的一点长进都没有,太让人失望了。” 不出云中邈所言,三日后付淼以在家中设宴给温沅道歉为由将云中邈、风卿雪和温沅都邀请到了自己在上月城购置的宅子里。 “还真和你说的一样……”温沅在后面与云中邈小声耳语,这让付淼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她特意走在后面挤开了温沅,“哎呀阿沅啊,有什么事是我们大家不能听的,干嘛就只给阿云说嘛,也说来给我和阿雪听听呗。” “也没什么,就是和阿云哥哥说下我之前遇到的那些事,哎哟都是女孩子间无聊的玩笑,阿淼姐姐这样成熟的人应该不会喜欢的。” 她这话倒是成功勾起了女人的好奇心,“什么啊?给我们说说呗,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你都不说怎么会知道我不喜欢啊。” 温沅装作很是为难的样子,这可吊足了付淼的胃口,“你就快说吧,我的好妹妹。” 付淼摇晃着温沅的手臂,撒娇似的对着她说:“要不然姐姐也说个秘密与妹妹交换怎么样?” 一听有秘密啊,那温沅可来兴趣了,当即以付淼为女主人公编出了个故事忽悠她,“就是我之前呀,认识一个小姐,她什么都爱与我攀比,但是又什么都比不过,而且她喜欢的男子也心悦于我,所以啊她就想了个下作的办法想让那个男子对我产生误会。” “什么办法?”这时候的付淼还没意识到温沅全程都是在指桑骂槐。 “她买通了我身边人,将自己贵重的首饰放进了我的房间里,然后污蔑我偷了她的东西,结果她不知道啊,那个她自以为买通了的下人其实早就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这件事又被我告诉给了她喜欢的那个男子,你说好笑不好笑。” 付淼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但这件事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所以温沅应该真的只是在讲一个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而已吧…… 她心里这样想着,却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小心翼翼地去试探云中邈的态度,“阿云,你觉得阿沅妹妹说的这故事有趣吗?” “还不错,这种人在生活中太多,自作聪明,作茧自缚。” 见他语气轻快神态自若,付淼便没有想太多,“是啊……真是让人唏嘘,竟然有人会愚蠢到这种地步。” 是啊,怎么会有人愚蠢到这种地步呢,温沅似笑非笑地看着付淼。 到了晚膳时分,温沅眼见等了半天的好戏还不开场,干脆给她创造机会得了,她故意用茶水泼湿自己的衣裙,然后借口去更衣的时候悄悄来到了付淼的门外。 这一切都按照付淼的想法在进行着,可她不知道,自己竟然落入了温沅的圈套中。 原本还因为找不到机会而发愁的付淼在看到温沅鬼鬼祟祟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外面后,立马叫来了风卿雪作证,“阿雪,你看,那是不是阿沅妹妹啊?” “还真是,她在你的房门口做什么?” “做什么?只怕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呗,走我们上去。” 风卿雪想到温沅与云中邈的关系之近,赶紧拉住了付淼,“凡事都要讲证据,你这样没头没脑地去抓她,她也不会承认啊,不如就在这里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付淼心想也是,等温沅进去了一切才更真实,但她真的会进去吗? 温沅当然会进去了,不进房间怎么配合付淼这出好戏啊。 这出好戏不登场,又怎么样云中邈彻底厌恶她呢? 所以很快温沅便抬脚走进了付淼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付淼果然带着风卿雪和云中邈来到了这个房间。 “阿沅妹妹,你在我这里做什么?” 温沅还故意装成解释不清的样子,“没,没做什么呀,就是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进来看看。” “是吗?” 付淼走近温沅,看了一下自己梳妆台的位置,“我放在这里的一个锦盒你看见了吗?” “没有。”温沅回答地很干脆,但她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的模样让人看了都起疑。 要不是云中邈早已经知道了今日会发生的事情,只怕都要被温沅骗过去了。 付淼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有些无奈地对温沅小声说道:“阿沅妹妹,你如果真的动了我那个盒子,就还给我吧,那里面的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盒子,更没有拿你的东西。” 她这时候手还故意往后面躲了一下,正好被风卿雪看到。 男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扯住了温沅的手,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将温沅扯痛了,她不自觉地轻哼一声,“嘶……” 云中邈上前护住温沅,“干什么?我一直站在她身后,她手上什么都没有。” 风卿雪不好得罪云中邈,只能作罢,可付淼却没打算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她看似和蔼实则眼底尽是阴狠,“阿沅妹妹,你能不能让我搜搜你的身?这样也能当众还你一个清白。” “搜身?我做了什么你要搜身?我都说了你的东西我真的没有拿,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因为刚才只有你在这门口东张西望,我和阿雪都看见了,而我记得我离开房间前明明就摆地好好的,现在不见了,我第一个怀疑的肯定是你啊,不过你放心,我只要搜过了身就好了……” 温沅暗中和云中邈交换了个眼神,所以男人这才默许了付淼搜身的举动。 可搜了半天一无所获,温沅说话也变得有气势起来,“看吧,我就说没有了,怎么能这样冤枉我。” 付淼当然知道她送给温沅的那个盒子被她收进了空间镯子里,所以她将目光转向了温沅的手腕,“阿沅妹妹,你的空间镯子,也给我搜一下吧?” 温沅故意表现得很抵触,“为什么?这是我自己的东西,里面放了很多重要的东西,你们不能看。” “没关系的,就看一会儿,你的那这个宝贝不会受到伤害的,而且我也看不上你那堆小玩意。” 这时风卿雪也在一旁帮付淼帮腔,“就是啊,你就给我们看看呗,我们对你那些所谓的宝贝也不会感兴趣,你这样心虚,是不是……被阿淼猜中了啊。” 风卿雪和付淼的关系好,也难怪他会这样帮着女人说话了。 但温沅看着付淼这得意的模样,真是恨不得上前扇她一耳光。 “你们想看也可以,但如果没有发现你的手镯,那怎么办?” “那就是我冤枉你了呗,还能怎么办?难不成你还让我给你道歉?”付淼觉得不可思议。 “自然,毕竟你冤枉我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二七章 上门寻仇被人搭救 “我怎么可能给你一个小丫头片子道歉啊,真是可笑。” 付淼此时还全然不知自己已经中了温沅的计。 温沅的这张巧嘴向来不占下风,“你这么没信心吗?难不成你就认定了镯子会在我这里?” 镯子。 听到这两个字的付淼就像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一样,双眼瞬间就亮了起来,“阿沅妹妹,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刚才说的话已经出卖自己了哦,要不然你还是老老实实把我的东西拿出来,我就大发慈悲的原谅你,怎么样?” 她却没能想到,这话是温沅故意说漏嘴的,她依旧昂着下巴不愿低头,“哼,什么东西,我说没拿过就是没拿过。” “好,既然你冥顽不灵,那我也帮不了你了。” 说着付淼就动手抢走了温沅的镯子,在幻境中,付淼的能力要强于温沅,所以她能轻松打开温沅的空间镯子。 里面许多奇珍异宝是她这辈子都没见过的,也难怪温沅会这么宝贵自己这个镯子了,这样换成她……她也不愿意让别人碰。 在里面翻找了许久都一无所获,温沅声音清亮,可在付淼听起来却是格外的刺耳,“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你的那个什么盒子?”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明明刚才就说了镯子什么的。” “阿淼姐姐,你怎么这么激动啊……还是说你真的就如我刚才所说的一样,事先就知道第丢失的东西会在我这里,啊?” 此时的付淼已经完全被温沅牵着鼻子走了,“我没有激动,我只是觉得奇怪,我和阿雪刚才就在后面看着你在我房间外鬼鬼祟祟的,然后你进了房间我装有镯子的盒子就消失了,而你刚才说话的时候也提到了镯子,那必然是要打开盒子才能知道里面是什么,都这样了你却还是不肯承认你动了我的东西。” 付淼这一套逻辑很清晰,如果不是温沅云中邈早已经熟知她的计划,那现在的温沅一定是百口莫辩。 但逻辑条理再清晰又有什么用,现在的付淼才是落入圈套的那一个啊。 风卿雪这时候站出来为付淼说话,“是啊。我刚才也看见了温沅站在门外往屋里张望鬼鬼祟祟的,阿云你就算不相信阿淼的话,我的话你总应该信吧?” 风卿雪作为一个旁观者,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所以在他的视角里温沅的行为奇怪也正常,所以云中邈也懒得和他辩解什么。 “可是我的镯子也给你看了,身也给你搜了,你什么都没发现,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还是你觉得我必须为我自己没做过的事情道歉才算是顺了你的意?” “我从来没这样说过,只是那个桌子对我的意义太过于重大,我才不得不这样做……但现在我的镯子不翼而飞,到底是谁干的……我与阿云阿雪相处了那么久,他们不会做这种事,这宅子里除了我们就只有你,那最有可能拿我镯子的也就只有你了啊!你还给我不行吗?!” 付淼突然激动的情绪如果是在外人看来一定是受尽了委屈才会这样,可温沅看来却只觉得恶心,竟然用这样下作的手段冤枉别人。 还好啊,当时的一切都被云中邈看到了,要不然今日她还真不知道拿这个女人怎么办了。 她凑近了付淼,比对方高出了大半截,“你的镯子是怎么不见的,我相信你比谁都清楚,付淼,听我一句劝,今日的事情到此结束,你或许还可以好好待在云中邈的身边,你如果执意这样下去,那你最后会变成什么样,我就不敢保证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二人的声音很小,两个男人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看嘴型,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事。 谁知说着说着付淼突然发疯将温沅一把扑倒在地上,还一边扇着她的耳光一边大骂,“你这个贱人快把我的镯子还给我!那是我母亲去世前留给我的唯一的遗物,你怎么能这样做?!你就算讨厌我跟在阿云的身边,可毕竟是我与他先认识的啊。” 太卑劣了,温沅真的从来没见过这样卑劣的女人,她用膝盖顶在了女人脆弱的部位上,趁机从地上站起更是顺势抓住了女人的一把头发,“付淼,你的镯子当时不是被你自己夹在那一堆赔礼里面送给我了吗?你亲手交给我的东西现在要要回去?你不觉得可笑吗?” 风卿雪怎么能容忍温沅这样对待付淼,刚要出手却被云中邈拦下,“住手。” 温沅听他的话松开了付淼,谁知女人刚得到一点喘息的机会就疯了一样地又扑了过来。 只不过这次在后面拦住她的不再是风卿雪而是云中邈,这应该也算是二人第一次有肢体接触。 “够了,这个,是不是你的镯子?”云中邈从自己的空间戒指里掏出了那个锦盒。 只见盒子里此时正安静地躺着一只玉镯,“你当日假惺惺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看见了,不说是看在风卿雪的面子上,更是为了引你上钩,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愚蠢,这样的小动作到底要做多少次你才会觉得够?付淼,你没有脑子吗?” 云中邈这句话一出,付淼的眼泪立马夺眶而出,“你们……你竟然……” 她哭着跑出了自己的宅子,自那天起,温沅再也没有见过付淼,不单单是她自己,就连风卿雪和云中邈,都没再见过这个女人。 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过温沅觉得事情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半个月后,温沅回家的路上听到一声奇怪的猫叫,她知道付淼是猫妖,但此时的温沅还没将事情想得这么复杂。 夜晚的上月城没有一个人会出门,因为这里一直流传着鬼差抓人的传说,所以也只有温沅这种不信邪的会大半夜在外面瞎晃悠。 “喵!” 随着一声激烈的叫声,温沅看见一只三花猫蹲坐在自己面前的石狮子头上。 在她周围慢慢聚集了更多的猫,黑的白的,甚至还有金色毛发的猫…… 温沅知道,这是付淼来找她寻仇了,只不过云中邈已经闭关修炼了……现在得靠她自己了。 随着一声猫叫,付淼缓缓落在温沅的面前,今日的她似乎要比以往更加妩媚了些,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温沅一边想着,一边揉着自己的眼睛。 “云中邈闭关修炼了,我看现在还有谁来帮你。” 确实,如果是刚来的那几天,温沅不敢和付淼硬碰硬,但现在日子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她在现实里的力量已经完全融入到了这个幻境中,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她要比云中邈还要厉害。 所以这几只猫妖在温沅面前,还真是不够看的。 她将手悬在空中凭空变出了一条鲜鱼,“哦?难不成,我就非要阿云哥哥来救我吗?人外有人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或许该说,妖外有妖,你觉得如何?” 付淼在温沅身上感受到了浓烈的妖气,她往后退了几步,“你是妖?” “怎么?很难看出来吗?你不也是吗?干嘛这么惊讶。” “你如果是妖,为什么之前一点妖气都没有?难不成你能这样厉害,隐藏得我们一点都发现不了?” 温沅很高兴她夸自己厉害,但……事实并不是那样,她来回踱着步,考虑要不要告诉付淼真相,“那时候并不是我有多厉害,而是我……没有妖力。” “啊?”付淼和其他的猫妖都疑惑了,“什么叫没有妖力?那你现在妖力又是从哪里来的?” “准确的说是妖力暂时没有了,所以你们察觉不到我也是妖,不过……这段日子里你召集自己的伙伴,我也没有闲着,现在的妖力已经全部回来了,你想感受一下吗?” 付淼还真不相信了,一个死丫头能有多厉害,她瞳孔变成了猫的那样,对着自己身后的伙伴们喵了几声。 只见一群毛发各异的猫瞬间围住了温沅。 其实温沅并不想在幻境里大开杀戒……但,这是他们自找的。 正准备出手的时候,一个女人从旁边的固定上分身而下落在了温沅面前,“都是妖,何必自相残杀呢?” 她彩裙飘飘的模样与这漆黑的夜很是不搭,那付淼和其他的猫妖一同往后面撤了几步,“神族?” “呀,被发现了,小猫咪们快走嘛,干嘛那么多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要是被你们的大统领发现了,他可是会不高兴的哟。” “上月城向来都是妖族的地盘,你一个神族的来这里,你都不怕大统领不高兴,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温沅在后面望着女人的背影,觉得似曾相识,再加上这个声音……该不会是…… “你能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吗?”她突然转变了态度,这两级反转让人猝不及防,“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女人的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藤蔓编成的辫子,上面缀满了盛开的鲜花,这样的武器看上去有些可笑,可只有被鞭子抽打过的人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痛苦的体验…… 付淼见不敌对方,叫上自己的伙伴们赶紧跑了。 女人见他们已经消失,收好了自己的武器,转身看向温沅的一瞬间,温沅只觉恍若隔世。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二八章 初次见面相谈甚欢 “你就是阿沅妹妹吧。”见对方主动朝自己走来,温沅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女人以为是她也害怕自己的神族身份,站在原地不动主动介绍起了自己,“不用害怕我,我是江白雪,云中邈的妻子,是他让我在他闭关期间多多照顾你的。” 温沅第一次知道母亲原来叫江白雪…… 她还是有些呆愣,江白雪走上前牵起了温沅的手,“一开始听他说的时候我还有些吃味,直到今日见到你,我才明白阿云所说的……一见如故是什么意思,你真的很有亲和力,我们是不是见过呀?” 见过……见过那肯定是见过的,只不过不是在现实中。 而这种所谓的眼缘,应该就是血脉在作怪吧。 温沅眼眶微红,手上也用了点劲握住了母亲,“我……谢谢你救我。” “原本我还在想是怎样的女孩子能得我家阿云这样关心啊,现在见了你呀,别说他了,就算是我也忍不住想要好好地照顾你。” 不知是不是因为血缘的关系,温沅与江白雪相谈甚欢,二人喜好也差不多,很快就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其实付淼对阿云的心思我早就知道,只不过阿云是不会喜欢上其他人的,这点我很有信心。” “为什么这么有信心,人心之变不都是很快的吗?” 江白雪笑了笑,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讲述自己与云中邈的感情,反正就是……她无条件的相信他,“阿云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别看他身为大统领看起来威风无限,但私底下他就像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我在这段关系里不仅仅是他的妻子,更是他的师父,我教会他如何去爱人,去接受这个世间不完美的一切,他离不开我。”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温沅没有说话,笑着喝茶,很快外面的天空变得奇怪,江白雪望着黑压压的天长叹一口气,“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你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江白雪惊讶于温沅对这种事情的淡定,但一想她也是妖族,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那我就先走了……神界真是,一帮子老迂腐,和妖族在一起怎么了,总好过他们满嘴仁义道德却做些龌龊的事情。” 她离开之后,周围的天空没过多久就又放晴了,温沅看着万里无云的天,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距离云中邈闭关不知道还要多久,温沅一个人也无聊,许多时候会跑到他闭关修炼的山洞外坐着,坐一整天,什么也不干。 就连在外没云中邈护法的那些妖都觉得奇怪,“你说她每天就跑到这里来坐着,什么也不干,图什么啊?” “可能看上咱们大统领了呗,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大统领那张脸生得有多祸国殃民。” “不可能不可能,你看这小丫头的眼睛,这么清澈,可和外面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而且你不觉得……她的模样与大统领有几分相似之处吗?” “你的意思是说,她是大统领的……” 旁边的妖赶紧捂住了伙伴的嘴,“咦!可不敢胡说八道啊,我只是猜测,按理说大统领这个年纪,有个一儿半女的也很正常吧。” “我看你真是闲出毛病来了,她怎么可能是大统领的什么人,估计就是长得像而已,这天下长得像的人多了。” 二人争执了半天温沅全部听在耳朵里,她坐在石台阶上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出来吧,也顺便陪我说说话。” “咦?”两只小妖还奇怪呢,“你看得见我们?” “我又不是瞎子,怎么就看不见你们了。”再说了,你们两个也没布结界啊。 其中一只小妖蹦跶到温沅面前叉腰说到:“不可能!我们的结界没人能看见!” “可是你们今日忘记布下结界了,此前好几次也都是忘了。” 温沅这么一说,两只小妖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真的没有布置结界,“额……我们好像真的忘记布下结界了,那这么久了……大统领他岂不是经常处于危险之中?” “还真笨啊你们。”温沅看着两只刚有苹果高的小妖,却不敢轻视他们。 毕竟他们可是云中邈亲选的护法,应该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我们也观察你好久了,在这坐着你不累吗?你和我们大统领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什么关系很重要吗?温沅站起来,干脆将两只妖放在了自己的身旁坐下,“没什么关系,就是互相认识,聊得比较来。我在上月城无依无靠的,他很照顾我。” “原来如此,那你天天坐在这里干什么?” “我很闲啊。”温沅的回答不假思索。 她的确很闲,每天都快闲出屁来了。 在这个幻境里,她不能乱跑,只能待在特定的地方,也就是说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基于云中邈的记忆再加上极鬼之镜的安排产生的。 她的目的是为了找到父亲的妖丹,可成天待在一个地方哪儿都不能去确实太无趣了。 “难道你是想保护大统领?”一只小妖问起,“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我们两个就够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你如果和大统领关系真那么好,等他出关了以后一定会找你的。” 温沅心想自己一直在这里守着确实也不是个长久之计,谁知道父亲这一闭关要闭关多久啊,她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行吧,那你们告诉他,如果要找我就去风卿雪的宅子,我一直都在那里。” 现在整个上月城就像是温沅的牢笼,她想离开上月城到其他的地方看一看,可没办法,她也试图离开过,只是刚走出去不久,就又回到了上月城自己住的宅子房间里。 温沅回去的时候正碰上有人在客栈闹事,她定睛一看,好家伙,这还是个熟悉面孔。 没想到泉也有这么稚嫩的时候。 “我大哥说了,那个叫温沅的女孩子就在这里的,怎么这么几天没回来你们客栈也不管!是不是不想开了?!” 年轻气盛的他还真有趣啊,温沅拍了一下泉的肩头,“你是在找我吗?” “你是温沅?”泉看到这张美丽的脸孔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你不是住在这里吗?你去哪儿了?” “早不住在这里了,跟我走吧。”温沅向客栈的掌柜道过歉后带着泉回到了自己现在的住处,“风卿雪把我安排在了他的宅子里,你找我什么事?” 男人挠着头的模样有些憨厚,“也没什么,就是大统领让我来保护你。” 为什么这么紧张自己的安危,温沅虽然心中很多疑惑,但都没有问出来过。 忽然男人的表情一变,温沅忙问怎么了。 “不对劲,有妖气,有好重的妖气。” 泉是不太相信会有妖敢对自己出手的,毕竟他可是大统领身边的人。 随着那股强烈妖气的靠近,温沅正要走出去看看,被泉一把拦下,“别出去,我去看看,你就在这里。” 温沅等了半天,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悄悄打开门走了出去,发现泉似乎正在和对面的人谈判。 那是……风卿雪怎么会在这里,“阿雪你怎么在这儿啊?” “他当然是和我一起来的。”付淼出现在男人的身后。 温沅对着她翻了个白眼,“又是你,你有完没完。” “你让我受辱,自然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的,温沅,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泉在一旁像个透明人,“喂喂喂,你们好歹注意一下我啊?我还在这里啊。” “你又是什么人?”风卿雪整日跟在云中邈的身边,却从来没见过泉,说来也好笑。 “我是什么人?亏你问得出来,你不是大统领在上月城的小跟班吗?居然会不认得我。” “谁规定的就必须认识你,难不成你也是万魔渊的?” “也这个字用得不好,毕竟在场只有我来自万魔渊,不过……大统领闭关之前交代我要保护好这个小丫头,所以你们今日最好赶紧走,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付淼只当他是在说笑,不把男人放在眼里,“我和阿雪跟在大统领身边那么久,从来没听说过你,真是不知道哪儿来的东西冒充万魔渊的人。” “我应该做个自我介绍,泉,万魔渊现任妖禁掌。” 这个妖禁掌其实和人间的兵马大元帅差不多,反正就是负责军队的。 一听到泉这个名字,风卿雪先是一愣,而后就一脸不自信地看向了身前的人,“你真是泉?” 泉也懒得和他们解释那么多,随手改变了天气,这才让对面的人相信他就是泉。 “大统领竟然派你来保护温沅了……对她还真是关怀备至啊。” 上一次是神界的,这一次又是万魔渊的禁军首领,看来温沅真不是一般人。 风卿雪不想待在这里,拉着付淼准备离开,谁知女人完全不相信泉的小伎俩,“哼,不过是些迷惑人的幻术,他这副模样怎么可能是万魔渊的禁军首领,你别被他给骗了。” 说完付淼趁人不备就要动手,被泉一只手掐住了喉咙,“还真是有不怕死的啊,你们还真是有趣,既然不相信,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吧。” 话音刚落,女人就被泉单手掐死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二九章 倾尽一切换你安好 对面的风卿雪一看是这样的结果,赶紧跑了。 “这怎么办?”温沅看着地上付淼的尸体发愁。 谁知过了一会儿女人的尸体竟然变成了一只三花猫,“扔了埋了,随你。” 温沅想了想,还是将付淼的尸体埋在了院子里的杏树下,“嫉妒叫人发狂,爱情让人蒙了心智。” 很快,时间过去一个月,可云中邈都没有出关的迹象,温沅在上月城里待得快要发霉了…… 她现在能去的地方只有云中邈闭关修行的那座山,再远就不行了。 温沅决定去往云中邈修炼的地方看看。 “欸,那两只小妖今日怎么不在了。” 温沅看着被开启的石门心道不好,赶紧跑进了山洞里。 只见这里到处布满了打斗的痕迹,温沅心想不会吧,自己才这么几天没来就出事了? 她往洞穴的深处走去,越往里面走,血腥味越浓重。 温沅捂着鼻子小心前行,时不时从山洞顶上飞下来一只蝙蝠吓得她大喘气。 “阿云哥哥?”温沅探着头小声叫到,“你在里面吗?” 洞穴的深处里传来一声沉闷的男声后再无动静。 温沅闻声抓紧往深处跑去,就快要到尽头的时候看见了倒在血泊之中的云中邈。 男人此时气息微弱,看样子时间不多了,温沅本想将他带出山洞,可谁知刚背上男人,另一个蒙面的人站到了她面前,“哪儿来的小丫头。”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着温沅。 正要伸手触摸温沅的时候,温沅一掌打在男人的胸口,“滚开。” 她这一张只用了二成不到的功力,目的就是为了迷惑男人,让男人觉得她不过是个妖力低下的小妖罢了,也是为了试探男人的虚实。 对面的男人掸了掸自己的衣服,因为半张脸被蒙住,所以温沅也并不知道他此时的表情。 “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多管闲事,那是我的。”他指向了温沅背上的云中邈。 可温沅已经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摸清了男人的妖力,很强,不过……照自己比也差远了。 别说和她比差远了,就算是和云中邈比也不敌自己身后这个男人啊,可父亲怎么会被他重伤成这样。 只思考了片刻,温沅立马不屑地笑了,“偷袭为君子所不齿。” 这话好像触动了男人某根脆弱敏感的神经,他的语气明显变得愤怒,“我说了,放下,这是我要的人。” “不可能,要想杀了他,你先杀了我。” 此话一出,男人仿佛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就凭你?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一掌,就像是在给我挠痒痒。” “呵,笑话,怎么可能,那可是我全力的一掌。”温沅是故意这么说的。 不出她所料,自己这话刚一说出口,男人周身凌厉的气势瞬间变弱了,看来是放松警惕了。 趁男人不备,温沅又是一掌打在了他的胸口。 只是对面的人依旧不屑地拍着自己衣服上的灰尘,“我都说了,你的功力不够,再回去修炼修炼吧。” “哦?是吗?你看看自己的胸口再说话吧。” 男人听完立马扯开了自己的衣襟,只见衣服下面的皮肤已经渗血,一个骇人的掌印在胸口。 “我这也只是用了一半的功力,你不如想想如果我使出全力,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对面的人不可思议地望着温沅,“你怎么可能……” 气急之下不知是不是洞穴里不通风有些热的缘故,男人一把将自己的面罩扯了下来,温沅这才看清他的模样,原来是妖族历史上被云中邈下令处死的副统领。 难怪呢,难怪会这么熟悉云中邈的一举一动,选在这样的日子里来动手。 就在这时温沅听到外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蚂蚱跳在干草上的那种嘈杂声。 很快两个影子出现在石壁上,温沅看着觉得眼熟,威胁男人站在这里别动,自己走了出去。 刚走没多久,温沅迎面撞上了那两只小妖,“太好了!大统领没事,大统领在你的这里。”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上次才告诉过你们不要总是忘记布结界,今日若不是我来了,只怕大统领都死了都没人知道!” 温沅此时是真的生气了,她的怒吼声在这样狭窄的空间里回荡,震得两只小妖只能捂着耳朵,“我们知道错了……真的知错了,现在大统领不是没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你们看看都伤成什么样了!还没什么事!” 两只小妖凑近看了一下温沅背上的云中邈,“那现在怎么办?” 这两个也是中看不中用的,这种时候就怕了。 “快去找人来帮忙啊,还怎么办,快点。” 他们临走前在云中邈的周围布下了结界,这还算让温沅放心了。 两只小妖离开后,温沅回到刚才的地方寻找那个男人,刚一进去就被男人从后面死死勒住了脖子,“呵,女人果然是女人,没脑子。” 谁知温沅嘴里念念有词,紧接着就往他手上不知打了什么印记,男人疼得龇牙咧嘴,“你为什么会心火术?!这是万魔渊的秘术,向来只有大统领或者副统领才会!” “闭嘴吧。”温沅不想和他多说什么,用妖术封住了他的嘴等人来将这个男人带走。 很快两只小妖就搬来了救兵,万魔渊的禁军们将云中邈带走后还想抓温沅,被两只小妖拦下,“干什么?!这是大统领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她在后果不堪设想,你们不能抓她。” 温沅有些疲倦,指着里面对那群妖族禁军道:“真正的坏人在里面,你们进去看了就知道了。” 至此,几人都被带回了万魔渊。 这是温沅第一次离开上月城以外的地方没有被传送回去。 云中邈的伤养了三个月才养好,这期间温沅在万魔渊受到的待遇别提有多好了。 “温小姐,这是新做的所以,您试试吧?” “放在那里吧,我有时间就试试。” “温小姐,这是膳房根据您的口味新制的一道菜,您尝尝?” “一会儿吧,我现在没胃口。” 像这样的对话几乎天天会出现在温沅这里,但她的内心却得不到满足,时刻担心着云中邈的身体让她食不下咽,人也在短短时间内清瘦了许多。 妖族侍女们见泉进来了以后安静地退了出去,反正泉总有办法逗温沅开心。 “你来了,坐,我给你倒茶。” 温沅见今日的泉话格外少,还以为是云中邈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大统领那边不太好?” “不,不是的,我是在想,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大统领,阿沅,你是不是对大统领……有别样的情愫?” 一听这话温沅可紧张了,慌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怎么可能对大统领有男女之情的想法,我是觉得他真的很亲切,像我的家人一样,所以我才关心他。” “亲切?家人?”泉讽刺地笑了,“我跟在大统领身边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他,你真特别。” 温沅沉默不语,男人许是也觉得无趣,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转而告诉了温沅云中邈的近况,“大统领没事,现在各方面都平稳下来了,只是还不见清醒,不知道为什么,大夫说可能是因为修炼的时候被伤了根本的原因,如果醒不过来的话……可能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 这听起来还是很严重啊,怎么能叫没事呢…… “我知道了。” 晚上,温沅趁着守卫换岗的时候偷偷溜进了云中邈的寝殿里。 她看着躺在床上没有生气的男人心中很是悲痛,“父亲……醒醒啊……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这么久了还不醒过来……” 温沅第一次这样真实地接触到父亲,她轻轻地伏在床边,看着虽然还在呼吸,却如同死了一样的父亲。 “妖力……” 对……如果是因为修炼中突然被袭击导致的妖力流失,那再将妖力补充回去不久行了。 想着温沅就已经站了起来,她将自己从沈怀言那里得来的舍利子修成的内丹祭在半空,操控着内丹中的妖力缓缓流入云中邈的体内。 很快男人的脸就变得有血色了,不再像刚才一样苍白可怕,只是温沅的嘴唇却从好看的淡红色变得有些乌青……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值得,但她就是想救自己的父亲…… 或许是因为他处心积虑保全尚在襁褓中的自己的那些父女之情,让温沅无法坐视不管。 好在自己的妖力是会一点一点恢复的……否则还真是难办了。 温沅用妖术迷晕了在外面看守的侍卫,又悄悄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寝殿中。 第二天就传来了大统领苏醒的好消息,温沅听到时欣慰一笑,却就在这时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被人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温沅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昨晚她输送了多少妖力进云中邈的体内。 她也不在乎,她只想要父亲活下去……至少在幻境中,要好好的活下去。 “你真是让人担心死了,怎么会突然晕倒?大夫说你体力的妖力也缺失了一大部分。” “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温沅不知道该怎么编下去,呆呆看着泉,“可能我命里有此一劫吧。”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三零章 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一向敏锐的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你是不是瞒着我们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啊你真是搞笑。” 温沅正说着,云中邈的人来请她过去一趟,“大统领想见温小姐您,请跟我来吧。” 来到了男人的寝殿后,云中邈早已经遣散了这里所有的侍者,他静静看着温沅,让她先开口。 “你……让我来做什么?” “我还以为你要等我先开口呢。”云中邈就这样用深不可测的眼神盯着温沅。 对面的人实在是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了,转身走向了窗户。 温沅打开窗户后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喘息,“所以……阿云哥哥你到底找我来干嘛的?” “其实我更想问你,为什么要不顾自身地将妖力输送给我,你知不知道你可能会死的?”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吗?可云中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温沅感到有些奇怪,她没有立刻回答男人的问题而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在输送妖力给我的时候……我也能够看到你的一部分记忆。” 什么?能看到一部分记忆,那会不会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她女儿这件事? 不过通过和男人的谈话,温沅不认为他已经看到了那些记忆,好像只有自己输送妖力的这段记忆。 还好……还好他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正因为温沅与自己非亲非故,所以云中邈才更觉得奇怪了,“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有什么目的吗?” 刚一问出这句话,对上温沅那双可怜的眸子后,男人立马就后悔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哭啊……” 眼见温沅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她的手上,此时还躺在床上的男人手足无措,想要为温沅擦拭干净脸上的泪水可自己却怎么也动不了身子。 “我从来都没有想要在你身上索取什么,我也没有目的,我只是想对你好,不求任何回报。” 虽然温沅明白自己这样无缘无故的殷勤和善意会让人产生怀疑,但她就是忍不住想亲近自己的生父……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想自己,难不成以为自己是那种诡计多端的女人吗? 云中邈的反应确实太让温沅伤心了,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在他心目中是这样的卑下不堪…… “不是,不是……你别哭。”男人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下身还不能动,干脆就拖着残躯来到了温沅面前,“你别哭啊……是我说错话了。” 这可把温沅给吓到了,想想,一个拖着下半截身子的男人在地上一边爬一边安慰人,多惊悚的画面……多诡异的场景…… “我……我真的没有任何不好的想法,我只是想救你……所以我愿意赌上自己的修为,不过你放心,妖力会慢慢恢复的,只是恢复的这段时间里身子比较脆弱而已。” 温沅刚才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这种非亲非故还这么愿意做出这种自我牺牲的行为实在让人捉摸不透……所以她很快就原谅了父亲说的那番话。 见她不再哭泣,男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现在他该怎么回到床上去?总不能让温沅一个女孩子抬自己上去吧?但叫人又太丢脸了…… 就站在不远处的温沅看穿了男人的心思,她轻声笑过后主动扛起了他丢在床上,“好了,这回乖乖躺着别再乱动了,否则下次抬你的可就不是我了。” “你力气怎么会这么大的?”此刻的云中邈还没从温沅人类的身份中回过神来,还当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呢。 “你是不是忘了啊,我是妖族,再说了,你也不重。” 男人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哎呀……欠你这么大一个人情,可让我怎么还啊。” 谁知温沅闻言竟然愣住了,很快她恢复了手上的动作,目光却有些木讷,“我说了,不图你什么,自然也不用你还。” “不行,受你了这么大的恩情,怎么可以不还,你就算什么也不图,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我想想……要不这样,我在万魔渊帮你择一良婿,就泉怎么样?他可是我们万魔渊的大红人,好多美女想着嫁给他呢,只可惜他看不上。” 温沅冲男人翻了个白眼,“怎么我好心帮你你反而要害我呢,早知道就让你一辈子昏迷别醒过来好了。” 床上的云中邈罕见的露出了委屈撒娇似的小表情,噘着嘴吐槽温沅,“人家这不是为你的终身考虑,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说我害你,真没良心。” 现在的温沅恨不得一巴掌呼在这个男人的脸上让他看看什么是没良心。 “那你倒是自己说说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这全天下的奇珍异宝,只要是你想的,我都能给你找来。” “可我真的没有什么想要的。” “怎么会呢?每个人都有欲望,男人想要的无非是权力金钱美人,而女子想要的美貌财富圆满的爱情……不可能有人会无欲无求,就算是天上的神,就算是我,都做不到。” 温沅看着窗外的风景,喃喃自语道:“我想要我的生父生母一直陪着我……这你做不到吧。” 嗯……确实做不到。 听到温沅这样的回答,云中邈也愣住了,他坐在床榻上看着满目悲伤的温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的父母……他们怎么了?” “他们……在我出生没多久就被仇家追杀,只能将我交给忠仆,后面……都死了,死在了仇家的手下。” 温沅看向男人的眼中充满了泪水,父亲明明近在咫尺,她却触碰不到。 云中邈思量了半刻,冷眼看着温沅,“要我帮你为他们报仇吗?只要你说出仇家的名字,我一定完成你的心愿。” “不用了,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掉造成我们一家三口痛苦的那个人。”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很快了,就快要到了那一天,她等得起。 “行吧,既然你的确没有什么想要的,我也不能逼迫你……但我云中邈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什么,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恩情,所以……以后万魔渊奉你为上宾,你想怎么样都可以,这样总可以了吧?” 云中邈认为这是他能给出的最有用的谢礼了,“而且以后只要你有需要我的地方,随叫随到。” 万妖之王随叫随到,这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了,可温沅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来。 她看着男人的眼神越来越哀伤,一想到自己离开了极鬼之镜后这段记忆就会消失不存在,温沅心中满是悲痛。 “怎么又哭了?是不是不满意我的决定?你别哭啊,咱们好商量的对不对,这样行不行,我和你结拜,你做我的妹妹,以后这天下没人敢欺负你,如何?” 见温沅哭得止不住了,男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干脆略施小计在她的头顶上变出了一片彩虹,只属于她的彩虹,“行了别哭了,还真是个小孩子啊……” 可能是温沅眼泪的关系,男人甚至都没多想她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么多的妖力,多到足够输送给自己。 温沅离开了云中邈的寝殿后,一群侍女围拢了上来,“温小姐,咱们大统领都跟你说什么了啊?是不是对你很满意,你们是不是要成亲了?” 不知道万魔渊的妖宫里多久传出了这样的流言,什么云中邈心悦自己啊,要和自己成亲这种,各式各样的简直是层出不穷。 温沅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了,但她们就好像记忆错乱一样,听都不要听的。 “没有,没有要成亲,大统领让我和他结拜,让我做他的妹妹,这样全天下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妹妹啊?这也好啊,温小姐您答应没有啊?” “还在考虑。” 一听温沅还在考虑,这些个侍女好像比她都急,“您还考虑什么啊温小姐,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啊,您想想,成为咱们大统领的义妹,这是多威风的事情,以后走到外面去谁都不敢轻视你半分。” 可是温沅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的刮目相看啊……所以她还是考虑考虑吧。 见温沅面无表情地离开,这群侍女又开始编故事了,“你们看看,一看就是被伤得太深,求爱不成被拒绝了,大统领不想伤害她,所以退而求其次说了结拜,谁想温小姐接受不了,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如果温沅在场听到这些的话,一定会夸她们是编故事的一把好手,只可惜她不在。 很快这个版本的故事就传遍了整个万魔渊的妖宫,如果不是云中邈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他都快要相信了。 “你这个宫殿里的侍女们都挺闲的啊,一天就编排别人。” “你不喜欢的话我把这群多嘴多舌的打发走就好了。” 但云中邈对温沅的宠爱是有目共睹的,只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其中不夹杂任何复杂的情感,只是兄长对妹妹的那种宠爱罢了。 “你把她们打发走那不还是我的罪过,要我说啊,她们愿意传就传去吧,谣言止于智者不是吗?” “好一个谣言止于智者,温沅,你的确和别人不一样。” 这还是进入极鬼之镜这么久,云中邈第一次叫自己的全名。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三二章 身中剧毒修养许久 “她整天缠着大统领,咱们得让她吃点苦头。” 类似的话温沅已经在万魔渊的妖宫里听到过许多遍了。 之前无非就是一群女孩子间的小打小闹,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差点就让她彻底和这个世间说再见了。 温沅第一次听到这些话时只觉得好笑,第二次再听到时也一笑而过,这一次,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些喜欢嚼舌根的女子了。 她从角落的阴影中站了出来,“下次再说这种话的时候,要注意看旁边有没有人。” 三个女人被吓了一跳,其中一个不屑看着温沅趾高气昂地道:“你听见又怎么样,你不过是个外来的小妖,别以为有几分姿色就可以勾引大统领了,大统领根本不会看上你。” “无论大统领看不看得上我,现在站在他身边的是我而不是你们,所以就算他看不上我,也同样看不上你们。” 温沅的话刺激到了三个女人,她们其中两个分别抓住温沅的两只手,另一个女人站在温沅面前抓住了她的头发,“你有种再说一遍?” 要不是温沅现在妖力流失暂时对付不了这三个女人,否则怎么可能忍受她们这样对待自己。 就连她平时最宝贝的头发都给扯了一撮下来。 “放手。”温沅叹气沉声道。 可三个女人却像听不懂她说的话一样死死拽住温沅不让她动弹。 “你一个外边来的想和我们斗?你凭什么?就因为现在大统领还愿意再多看几眼你那妖媚样子?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说着三人就对温沅上下其手想要脱光她身上的衣服。 虎落平阳的温沅不敌三人,外衫被生生扯去一大片,雪白的后背暴露在众人眼前。 为首的女人像是受了多大的刺激,伸出一双骇人的爪子狠狠往温沅的背上抓去。 “啊!”几道血肉模糊的爪印爬在温沅的背上就像一条条蠕动的肥虫。 若不是巡守的侍卫听到了温沅凄惨的叫声,只怕今日温沅要被这几个人折磨致死。 不过也差不多了。 等云中邈赶到时温沅已经奄奄一息,大夫在一旁叹气,“大统领,温小姐她已被剧毒入侵了五脏六腑,只怕……” 大夫欲言又止已经足够说明问题的严重性了。 云中邈来到床边看着分明已经昏迷却还疼得龇牙咧嘴的温沅。 他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握住了温沅的手,“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查清楚没有?!万魔渊内谁敢对她下手!” “是……是……”下面的人一个都不敢言语。 “说!”见云中邈真的震怒,那群人赶紧说出了主谋后全部退下。 “是翎姬殿下……” 这翎姬是上一任大统领的嫡亲女儿,说起来也算是云中邈的亲戚。 可现在这种情况,云中邈哪儿还顾得上这些,命泉亲自去将女人带来。 翎姬来了以后被罚跪在温沅的床头,“你为何要这样重伤她?甚至在你自己的爪子上淬毒,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个毒妇!” 说着云中邈便是一掌响亮的耳光打在女人的右脸上。 自从云中邈接任了大统领之位以来,还没见他这么生气过。 周围的人纷纷往后退了半步,翎姬捂着脸不敢相信一向对自己处处优容的云中邈会气到甩自己一巴掌,“你疯了吗表哥?!我可是你的亲表妹,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就因为你是我的表妹,所以我才只是打你,而不是现在就掐死你!她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她?!” “因为你太照顾她了!我看不惯!”翎姬的善妒在万魔渊是有目共睹,所以万魔渊的女子几乎都是离云中邈远远的。 而且又因为她特殊高贵的身份,使得这个女人在万魔渊几乎是呼风唤雨的存在,没有人敢正面得罪她。 这也就是为什么今日温沅说的那些话会触动到她的敏感地带了,因为从小到大没人这样忤逆过她。 云中邈皱眉看着眼前的女人,“你简直疯了。” “我是疯了,我如果不疯怎么可能会爱你这么多年,我如果不疯,那些接近你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消失。” 听到这些话后云中邈更加深了对翎姬的厌恶,他让泉将女人带走,“把她带回自己的寝宫,我不想再见她。” 这一举动却印证了翎姬的猜想,表哥根本不舍得重罚她,无非是让自己回宫思过罢了,这也推动了她后面使出更加狠毒的手段。 幸好泉从以前开始就喜欢鼓捣各种丹药,要不是有他在,温沅体内的毒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除。 温沅清醒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守在自己床边的云中邈,她心中有些愧疚,竟然让这样忙碌的人守着自己。 “终于醒了,喝不喝水,我去给你倒。”看着忙前忙后的云中邈,温沅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养父定南王。 相比之下,温沅还是对那位父亲更有感情,只不过眼前这一位……对自己也很好,只可惜,不能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 “谢谢……我为什么会昏迷……” 温沅这才感受到后背撕裂一般的疼痛,她忍着剧痛转头想看看自己的背变成了什么样子。 可包扎好的伤口,她怎么可能轻易看到,何况自己现在行动还不方便。 温沅揉了揉自己的胸,“好痛……” “肯定痛,这些日子你都是趴着睡的。” “这些日子?”温沅揉着腰艰难坐起来,“我到底是睡了多久?” 云中邈就差将水送到她嘴边了,“足足有七日了,这些日子泉每天都会来给你喂药,这也就是他有本事,若不是他,神仙来了也解不开你身上的毒。” “她不就抓了我一下吗……怎么就中毒了?”温沅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云中邈觉得她是被毒素伤到脑子了。 他亲自去端来了温沅的药,本想喂给温沅的,可看她抗拒的样子,就交到她手里让她自己喝了。 看她乖乖的喝药,云中邈也坐下向温沅解释,“翎姬的身体很特殊,她可以自行产出毒液,而她的毒液在万魔渊中是最厉害的,除了泉无人能解……你那日如果只是单纯地被她抓伤了后背肯定不会变成如今模样,正是因为她在自己的爪子上涂上了她自己的毒液。” “如果不是有泉在,你现在都活不成了。” 温沅和云中邈都很清楚女人为什么会这样做,但二人心照不宣,一个安静喝药,一个看书不打扰。 待温沅的身子痊愈,已经是好几个月以后,这几个月来,她每天都要喝一堆能把舌头苦得掉下来的汤药,人看起来也清瘦了许多,“这么久了,那个叫翎姬的女人也没来找麻烦,是不是被大统领……” 温沅和一旁的妖族侍女正说着话,谁知从远处冲过来一个浑身香味的女人,只通过这一身浓厚的气味,温沅就能分辨出是谁了,“原来没有被处理掉啊。” “你这贱人就盼着我被表哥责罚是吗?我告诉你,别做梦了。你不过是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贱婢,和我斗,你差得远了,不管我做什么,我表哥都不会重罚我。” 温沅懒得和这种人辩驳,她低着头弄自己手上的事,经过上一次的事情,她现在妖力恢复得更慢了,得想个办法尽快让自己的身体好起来,不然怎么完成来时的计划。 女人见温沅发呆的样子心中来气,抬手就要往她脸上扇过去。 温沅现在能力是大不如前了,但这点敏觉还是有的,她伸手捏住了女人即将扇到自己脸上的手,“你如果还想要你表哥生气的话,就打上来试试吧。” 这句话还是有些用处的,翎姬一听就收回了自己的手,“你……行,我不与你这种小贱婢计较,等来日我再与你慢慢清算。” 来日……温沅看着天空发呆,自己还得在这个地方待多久,虽然有很多熟悉的东西,可这终究不是自己生活过的地方。 她看着翎姬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恨意。 身旁的妖族侍女仿佛看穿了温沅的想法,她连忙抬起手来在温沅的眼前挥动着,“温小姐,您可别和翎姬殿下过不去,她在万魔渊很受男人们的欢迎,而且手下不少势力呢,得罪了她对你没有好处的,受气就受气吧,她觉得无趣就不会再找你麻烦了的。” 可是这样岂不是活得太憋屈了,温沅可受不了这样的委屈,她望着提醒自己的侍女说了句谢谢。 但……她可没打算听。 无非就是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女人罢了,她就算现在没有妖力也对付得了,只不过……该如何是好呢。 正想着办法的时候泉从温沅的身后冒了出来。 他用树上现摘下来的果子轻轻敲了一下温沅的头,“嘿,想什么呢?”说完朝温沅丢去一个果子,“尝尝,可甜了,除了万魔渊其他地方都没有。” 温沅看着手上的果子觉得有几分熟悉,她抬眼问对面的男人,“这是什么果子?” “不知道,我们都叫它妖果,没正式的名字,哎呀,要名字干啥,好吃不久行了。”男人将手中的果子咬得作响,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果子里的水分一定不少,温沅抿着淡笑也将果子送进了嘴里。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三三章 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几日过去,温沅妖力只恢复了一点,她有些担心能不能全部恢复所以找到了泉,“师……” 见到泉时温沅第一反应是叫师父,可她意识到这里是幻境,泉是没有那段记忆的,所以她很快便改了口,“泉,我现在妖力恢复得很慢,你不是精通炼丹吗?可不可以给我点能帮助身体恢复的丹药啊?” “这你算找对人了,我的拿手丹药,最适合你了,保证你吃完以后用不了多久那妖力就蹭蹭蹭地恢复了。” 温沅拿着那粒丹药半信半疑地看着泉,“这么神?你可别骗我。” “切,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吃吧吃吧,最快连续服用七天,你就差不多能恢复一半了。”泉从自己的空间里掏出一瓶塞到温沅的手上。 如果是现实中泉这么对温沅说,那她一定不会有半分怀疑,但这毕竟是在极鬼之镜里……对面的是年轻时期的泉,所以她还是有点……不相信的。 “好了,你就信我嘛。” 温沅拿着那瓶药转身离去的瞬间,泉在背后看着她的表情变了又变。 按照男人交代的连续服用了七日,温沅果然感觉自己的妖力在加速恢复,“还得是泉啊……当时怎么就不相信他呢,要不要找他道个歉啊……” 正好想着他呢,泉拎着一堆好吃的东西就冒出来了,“嘿阿沅!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温沅看着那些油纸里包裹着的东西,全部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她感觉有些奇怪,因为自己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自己喜欢什么食物,怎么他会那么清楚。 “你是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东西的?” “观察出来的啊。”男人的目光很清澈,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你平时用膳我都在的吧,就仔细观察你的口味基本就能猜到你爱吃什么了,可能你自己都没发现吧,你面对爱吃的菜会多夹三筷。” 如果不是他说的话,温沅还真不知道…… 不过这也观察得太仔细了吧,让温沅有些毛骨悚然的,“你时常这样偷偷观察我吗?” “那倒不是,我比较喜欢留心别人的一举一动,你知道,我能在大统领身边受到重用就是因为我爱观察,细节决定成败阿沅。” 细节决定成败,这句话泉经常对温沅说。 坐在对面的温沅自嘲地笑了起来,“是啊,细节决定成败。”真有意思啊,她竟然会怀疑在将来一直帮助自己的人。 一个人的秉性是一贯的,泉现在可以说是温沅在幻境中最相信的人,很多不会和云中邈说的事反而会对他说。 “好了快吃吧,都是你爱吃的。”他看着自己身前坐着的人,眼神中满是宠溺。 这眼神温沅只在现实中泉的眼睛里看到过,她心中的疑问越来越重了。 过了几天,温沅找了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邀请泉来自己住的地方喝茶。 院子里满是香花,因为有妖术的缘故,这里四季如春,所以此时的温沅正穿着一条修身的广袖长裙。 坐在阳光下的她连皮肤都闪着细微的光芒,这让一旁的妖族侍女们都看呆了。 怎么会有外表这样完美的女人,真是……让人心生嫉妒啊,也难怪翎姬殿下会时常找她的麻烦了,侍女们心中这样想着却面不改色地在一旁侍候着。 “今日怎么这么闲啊,竟然邀请我来喝茶了,看,我给你带了茶点。” 温沅看着正将茶点装盘的泉,“你还真是了解我的喜好啊,连茶点都是我爱吃的,师父。” 她这一声师父,让泉的手成功抖了一下,男人蹙眉望向她,“你在说什么?我不是你师父。” 看着周围的侍女没反应他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已经在这周围布下结界了。 “师父,我太了解你了,你还要装吗?”温沅不相信一个人有了孩子之后的习惯会在年轻时候就存在,所以她断定现在的泉就是自己的师父。 见对方不说话,温沅干脆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师父你怎么会跟着我进来了呢?不是说极鬼之镜很危险的吗?你就这样抛下凛儿不管了?” “能有多危险。”男人最终还是承认了,“你一个人来这里面我才觉得危险,我陪在你身边,还有什么危险是你我二人联手都不能化解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温沅还是觉得奇怪,“你为什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想让你多历练历练,我如果在你身边的话,你一定会产生依赖,所以就想瞒着你,谁知道啊……竟然没瞒住,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 还说呢,温沅一想到就好笑。 “还不都是因为有了凛儿,谁家抱猫的时候会晃着拍背嘛,简直就和你哄凛儿睡觉的时候一模一样。”温沅笑着调侃道。 这可把泉也给逗笑了,想了一下还真是…… “哎哟这我这个脑子。”他拍着自己的额头想了一下继续道:“说正事吧,关于大统领的妖丹,你有没有什么头绪了?” “还没有……不知道你来了以后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行动受限,哪里都去不成,不过现在看来……妖丹大概率还是要从我父亲的身上下手了。” 温沅这话……泉瞪大了眼睛声音却格外的小,“你不会是想要……对大统领动手吧?不行啊,不行不行,可不行啊。”怎么说那也是你亲生父亲…… “你想哪儿去了,我怎么可能干那种事嘛。我是想,既然幻境限制我们的行动,那想必一切问题都得从正主也就是我父亲云中邈的身上突破,否则极鬼之镜不会只让我们待在这几个有限的地方的。” 这么一想的那倒是……可还得在这里待多久才能出去…… 泉也有些烦了,要不是有温沅,他恐怕在这个幻境里是一天都待不下去。 “我在想……会不会是要待到我出生的那一天。” 温沅这么一说泉立马想明白了似的,“应该不错……因为在你出生之前大统领做了很多准备,包括寻找合适的人家、将自己的妖力和记忆都抽取了一部分出来……说不定他真的把另一枚妖丹藏在了哪里,为你的将来做保。” 那这样的话……岂不是得等到…… 温沅光是想想都觉得够了,“现在的时间来算,我还有多久出生?” “额……还有很久……很久……很久……”泉连着说了很多个很久,这让温沅绝望了。 总不能真的等到那一天吧,那不是等她出去外面都天翻地覆了…… 看出温沅的想法的泉安慰她道:“这你倒是不必担心,极鬼之镜里的十年才是外面的一天而已,所以我们就算在这里待很久都没关系,有玄渊他们在你怕什么。” 听到男人这么说温沅才放下心来,“你怎么会知道的。” “进来之前打听了些,后面我自己算了一下确实如此,所以不必担心,现在找到大统领的妖丹才是要紧事。” 温沅却不知道,他们二人今日的对话竟然被翎姬全部听了去。 翎姬转头就将自己听到的话告诉了云中邈,她原以为表哥会夸赞自己,谁知道男人竟然训斥起了她,“你怎么会在温沅那里听墙角的?简直丢了你父亲的脸,行了,你回去吧,今日的事我自会弄清楚。” 真是吃力不讨好,翎姬心中暗骂着离开了云中邈的书房。 待她离开后,云中邈也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怎么会这样……难不成……阿沅真的是从极鬼之镜里来的……那现在的万魔渊,包括我……岂不都是幻象?” 云中邈想了良久才决定叫温沅来问个清楚。 可对方不承认他所说的一切,“阿云,我的确说过我进入过极鬼之镜,可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你可以不相信我,难不成你还不相信泉吗?如果他也是从极鬼之镜里来的,那么真正的这个时期的泉去了哪里?” 是啊……这个时期的泉去了哪里?温沅也疑惑了,她决定晚些时候找泉问个清楚。 现在的云中邈可以说是十分混乱了,他相信翎姬不会骗自己,她也编不出这样精彩的故事。 温沅看他的样子分明就还是不相信自己,她干脆噘着嘴一脸刻薄地说起了翎姬的坏话,“哎呀,女人之间的手段你应该很清楚,嫉妒心起来的时候,什么样的事做不出来?什么样的谎言编不出来啊?” 这倒是实话,可云中邈心中怀疑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他不可能再相信温沅了。 “行了,你出去吧,我一个人想想。” 温沅离开后第一时间找到了泉,和他对了一些自己说的话,别到时候穿帮了就麻烦了。 当晚,云中邈邀请泉来自己的宫院喝酒,“泉,我们认识多久了?”借着酒劲,云中邈也想考一考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自己认识的泉。 “已有十数万年了。” “是啊……十数万年……所以,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云中邈在自己亲近的人面前真的就像个孩子,所以这个问题问得也很幼稚。 “不会,你想问什么都可以,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就等你这句话。” 温沅并不知道那晚他们在月下到底聊了什么,但是那晚之后,云中邈没有再多疑地看过她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三四章 重伤而归真相如何 “怎么又是你。” 温沅现在一看到翎姬头都大了,她总是会主动挑事,虽然云中邈时常训斥她,但她好像完全没有收手的打算。 今天她又来找温沅麻烦,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已经成为温沅在万魔渊生活中的一部分了。 如果是往天,翎姬可能还会说几句话,但今日的她一言不发,径直朝温沅走去。 她还不知道,现在的温沅已经不是之前的温沅了,温沅的妖力已经全部恢复。 在翎姬伸出手要掐住温沅脖子的一瞬间,温沅轻轻一推,她就倒在地上了,“什么?”翎姬一脸不相信地看着她,“你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强大的力量?” 二人正说着话,泉从外面赶来,他一来就着急地看着温沅,凑近她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翎姬想要偷听,却发现周围的结界她无论如何都打不破。 看着二人快步离开了花园,翎姬心中也有些不安,追着二人的脚步便跟了上去。 很快三人前后脚赶到云中邈的寝宫,温沅看着躺在床上的江白雪,心中升起疑问。 由于泉是跟着温沅一起来到这个幻境的,所以他自然知道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是谁,不过他现在要装作第一次见到江白雪,“这是……” 不得不说,泉的演技也很好,温沅在一旁差点看笑了。 “她是神族,表哥你在哪里把她捡回来的?为什么不杀了?”翎姬眯着眼睛看着此时正躺在床上的女人,她一来就闻到了这女人身上神族的气味。 在妖族的眼里,神族与他们是水火不容的,所以她想不通云中邈为什么会带一个神族回来。 带回来也就算了,竟然还这样好好的安置在自己的寝宫里,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她救了我。”云中邈为了让江白雪安全得待在万魔渊,早就编好了完整的故事。 “如何救了你?”翎姬却不相信,不过她就这样生性多疑,所以周围没人觉得奇怪。 云中邈看着床上的女人,又看了一眼温沅,那眼神仿佛是在请求她不要将真相说出去。 “我今日出门本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好日后修炼,谁知神族一直在跟踪我监视我,最后还派了不少人将我团团围住欲将我活捉,恰好她也在那群神族里面,她设法将我趁着混乱的时候救下,不过她也被那群神族重伤了,我如果不救她,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翎姬虽然心中还是有诸多怀疑,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站到一边去了。 “她伤得很重,还是先让医士们为她疗伤吧。”说着温沅主动走出了云中邈的寝宫,紧接着就是泉,然后一个个的就都跟着他出来了。 随着不少医士的涌入,云中邈也从寝宫里走了出来。 但他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担忧神色让翎姬越来越感觉奇怪,她忍不住凑近了问:“表哥,你看起来不像是第一天认识她的样子,这么担心?” 就因为翎姬太了解云中邈了,他对外是个非常冷漠的人,不会因为对方救了自己一命就露出这样担心的表情。 所以翎姬断定自己的表哥一定和寝宫里的那个神族女子认识。 到这二人是怎么认识的呢……神族派一个女人到自己表哥的身边,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一段时间后江白雪在万魔渊将自己的身体养好,只是被伤得太重,神力已然大不如前。 温沅时不时去找她玩,“白雪,我来看你啦,这是我让厨房给你做的你爱吃的花粥。” “这些日子都是你在陪着我,还好有你在我身边,否则我一个人在这样陌生的地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江白雪看着周围的场景。 这里与神界太不一样了,但是在这里她可以做自己,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所以心情好了,病痛自然也好得快。 温沅脸上意味不明的笑容让本还想再说着什么的江白雪噤了声,二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后温沅便起身笑着说自己要离开了。 当晚她化作了一只蝴蝶飞进了江白雪的寝殿中,“白天你突然不说话了,是为什么?” “这周围有监视你的人,所以在进来的时候我布下了结界,这样他们就会以为你还在睡觉。” “因为我是神界来的,所以才监视我吧。”其实江白雪并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但没办法,神界那边已经发现了她和云中邈的关系,现在躲在哪里都会被找到,只有在这里最安全…… 她不经意看见了温沅的眼神,心想这姑娘怎么用这么……暧昧的眼神看着自己啊,江白雪将自己的目光移开,二人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直到温沅说要离开了,江白雪才终于拽住她的衣袖问了句:“你和阿云……” 哈? 温沅不明白她的意思,“怎么了?你想要什么?” “你和阿云……关系很好吗?” 这个语气配上这个表情……温沅听出来了,这是害怕自己抢了她的人啊,她想着让江白雪放心,“我和他只是救与被救的关系,你别想太多了。” 而且……你俩可是我的父母啊!温沅心中咆哮,面上却伪装得很好。 回到自己的宫里,温沅见到泉这么晚了还等在那里,心想他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加快了脚步走上去,“师父,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 可当前面的人转过身来时,温沅清楚也不是泉,虽然他长着一张与泉一模一样的脸。 这是……这个幻境里本该存在的泉,男人一把掐住了温沅的脖子,“你们到这里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可他一个幻象,哪里是温沅的对手,温沅很快便将他给收拾了,不过这一切都被翎姬派来监视温沅的探子给看到了,探子转头就将此事告诉了翎姬。 所以翎姬第二天不出意外的又找到了温沅,“你怎么天天都来,烦不烦。” 温沅虽然已经习惯了她每天来找茬,可习惯并不是认同她这样的做法,烦还是很烦她的。 “我问你,你昨晚都干了些什么?” 女人的语气让温沅心头一紧,难不成她已经知道了什么…… 温沅抬头看着翎姬,企图在她脸上寻找一些蛛丝马迹,但女人今天伪装得格外好,温沅在她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 她只能没有底气地回问到:“你在说什么?昨天发生了什么和我有关系吗?” “你心里很清楚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劝你最好自己说出来,而不是让我亲自去查到,否则你可就要倒大霉了。” 昨日那个探子虽然没有听到温沅和泉的对话,但是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温沅掐死了泉并将他的尸体用妖火烧毁了,那今日出现的又是谁? “我根本就不懂你的话,我昨晚一直待在自己的寝殿里哪儿都没去过,翎姬,你不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要去问问表哥什么意见了。” “随你去问吧。”反正温沅认定了云中邈不会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平时她去告的状还少吗? 可今天的云中邈哪儿有心思关心她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啊,早上江白雪的宫中传来消息,她的身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不好了,可把云中邈急得不行。 翎姬在温沅这碰了一鼻子灰,转身问自己派出去的人有没有消息传回来,可得到的都是一切没有问题的回复。 这让她心中越发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神族女子,在万魔渊能待得下去?别骗人了。” 直到现在翎姬都认为江白雪是神界派来监视万魔渊一切的,“我绝不会允许神族在我们妖族的地盘上撒野。” 有了江白雪以后,翎姬去找温沅麻烦的次数都变低了。 她时常去江白雪的寝宫想要套出些什么话来,但就她那个猪脑子,不被别人涮就不错了,还套别人的话。 所以一段时间以后,除了让江白雪认识到她是一个无聊幼稚的女孩,翎姬没有任何收获。 “这不可能的,先是来了一个妖力恐怖的女人,紧接着又来了一个神界的,这怎么想都不对……她们二人是不是有什么牵连,又或者是……潜入万魔渊企图寻找机会分裂万魔渊的……” 翎姬一天可能太闲了,脑子里总是琢磨这些没用的东西。 她找了云中邈好几次,男人都没有空见她,好不容易抓到一次机会了,却因为说的话不讨喜被赶出了云中邈所在的宫殿。 “你真的也是挺无聊的了,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自己的事情可以做吗?我在的时候你找我的麻烦,现在来了个新的人了,你不找我的麻烦而去找别人的麻烦了。” “你懂什么!神族一直企图对妖族不利,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神界女人,我多防备着点怎么了,也就你这种没长脑子的喜欢和她来往,你看看这偌大的万魔渊有谁愿意搭理她吗?” 别说……还真别说,这么大个万魔渊,能和江白雪说得上话的只有自己和云中邈。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三五章 儿啊再叫一声父亲 江白雪已经注意到了来自翎姬的监视,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说,有完没完?为什么要一直派人监视我。”有天江白雪突然找到了翎姬。 二人长相还有穿衣打扮都有着天壤之别。 翎姬喜爱华丽性感的服饰,而江白雪却钟爱月白色的衣裙,头上经常也只有几根素银簪子而已,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朴素淡雅。 一白一红二人争锋相对,周围的侍者们都在看热闹,没有一个敢插手她们之间的事情。 翎姬嚣张惯了,态度也很是高傲,“谁允许你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的?你不过就是个被大统领捡回来的垃圾。” 向来害怕翎姬的侍者们今日竟然全部站在了她的这边,温沅在远处注视着这一切,“这些人还真没有自己的立场,不过因为对方是神族,就不管是非对错了吗?” “这件事情说到底翎姬并没有做错,如果是你,万魔渊突然来了个看似友好的神族,你会不感到匪夷所思吗?她是处理的方式不对,但用心并不坏。” 有了泉的这一番分析,温沅也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在天上看着她的热闹。 江白雪却觉得对方简直无理取闹,“是你们大统领把我接来的,不是我硬要跟着来的,如果你对我有意见,你去找你们的大统领,不要再派你的人跟着我了!” 看得出她是真的生气了,平时的江白雪说话都温温柔柔的,哪儿像今天这样失态过。 “我对你有意见?哈哈哈,你不妨看看这周围的人,谁对你没有意见,你别忘了,你是神族,神族曾经是如何对妖族赶尽杀绝的,我们可不会忘。” “难不成对你们赶尽杀绝的是我吗?如果不是我,你们为什么要将对待神族那些败类的错加注在我身上?我也不喜欢他们对妖族人族的偏见啊。”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好像都有自己的道理,泉见云中邈向着她们远远走近,和温沅打了个赌,“你觉得他会帮谁?” “那还用说,肯定是江白雪啊。” 泉闻言却笑了,“我看不然,我觉得他会帮翎姬说话。” “不可能。”云中邈这么疼爱江白雪了,怎么可能帮着翎姬那个蠢女人说话。 “不信你接着看。” 二人在天上聚精会神地看着,过了一会儿云中邈站定在了二人的面前,“又怎么了?” “她派了不少人在我这里监视我,我受够了,放我走吧。” 江白雪倔强抬头,她坚定的目光对向云中邈的时候,男人的心漏了一拍。 他强压着自己想去安抚她的心,转而看向了翎姬,“你有何要说的?” “我的确派人监视她了,但我什么也没有做,表哥你也知道神族曾经对我们是如何的,我这也是未雨绸缪,我这样做,妖宫里的群妖都要安心不少,我没有错。” 翎姬昂着下巴的模样也是让云中邈为难,今日之事的确不能说是她的错,可江白雪毕竟是个有思想的人,怎么受得了被当成囚犯一样整天监视着。 “行了,都各退一步吧,翎姬你以后不要派人监视她了,我会在她身上施下妖术,江小姐你的身子现在还没完全好,不方便挪动,等你身子痊愈了想离开我不会阻拦,现在还是先在这里住着吧。” 云中邈的行为看似两边都没有偏袒,但实则还是护住了江白雪也安抚了翎姬。 “切,他还真会啊。”温沅在上面撇嘴,这要是让云中邈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就是这样吐槽自己的,只怕要吐血了。 周围的人包括翎姬在亲眼看见云中邈给江白雪身上施加了妖术后纷纷满意的离开。 不过在他们走后,云中邈又暗中为江白雪解除了妖术。 “跟我来吧。”温沅和泉正在上头看着呢,谁知道二人走着走着就隐身了。 温沅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冲着泉大叫,“他们人呢?!” “隐身了。” 云中邈这样强的隐身之术有谁能找得到,无奈温沅只能施展自己的妖术。 “原来是送江白雪回宫了。” 一路上云中邈都在安慰女子,“我将你安置在这里就是为了我们两个可以见面,你和她置什么气,她就是那样肤浅张狂的性子。” “我受不了别人像做贼一样看着我。”江白雪本就是天地孕育出的神,向往的是山花烂漫是风月自由,而不是被困在这一方天地中还要被人当做坏人看着守着。 云中邈今日是第一次有机会在万魔渊中触碰到他心爱的人,他温柔地抚摸着江白雪的头,“好啦,别不开心了,我这不是让她把人都撤掉了嘛,如果以后你再发现,来和我说就行了。” 可对面的人还在生气,小嘴一撅转过身就不理人了,一个人闷不吭声地朝前走,留云中邈一个人在后面追。 温沅在天上看着竟然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原来我的父母他们是这样的相处方式。我第一次知道我的父亲是云中邈时,我还以为他是一个凛不可犯的很严肃的人,没想到竟然也会因为哄媳妇卑微成这样。” 而温沅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母亲是神女的时候,还以为母亲会是那种很高贵清冷的人,没想到啊,竟然这么有小女子脾气。 真好……这一切在她看来都太美好了,她甚至有点不想从这个幻境里离开了。 只是美好总是短暂的,不久后,神族便找到了江白雪躲藏在万魔渊用,并以这件事为借口主动对妖族开战。 温沅和泉自然也加入到了这场战争中,温沅的出现让神帝措不及防,“万魔渊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员猛将?!竟将我的神兵们打得溃不成军!” “这……我们也不知道啊。她好像就是突然冒出来的,咱们在万魔渊的人也没提过……” 这场短暂的战争以温沅的搅局很快就结束了,云中邈也不敢相信温沅竟然有这样的实力,但回想起泉和他说过的话,好像一切就说得通了。 自那以后温沅成为了整个万魔渊爱戴的对象。 “师父,你说咱们到底多久才能拿到妖丹啊,我想回去了,幻境里虽然好,但一切都是假的……” 这里有母亲有父亲,但正因为有他们,才加剧了温沅的痛苦。 她每晚都会想,如果自己的生父生母还活着,那自己该是怎样的人生。 一定比做晅阳公主更加肆意洒脱吧,自由自在,不被世俗约束……可以随心所欲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我也不知道,我也很久没能去到新的地方了,就好像一切都停留在了这里,会不会是极鬼之镜出什么问题了?” 可就算出了问题,他们现在在这里面,也根本没办法联系到外面的人…… 温沅每天焦头烂额引起了云中邈的注意,“阿沅,我发现你似乎有很重的心事,可以给我说说嘛?” 云中邈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和温沅谈心,但温沅一面对他,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我……没什么心事,就是想家了。” “我知道,想幻境外面的世界了对吧。” “你怎么……”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一直没说,就是想看看你和泉在这里还会发生什么故事,其实……我也有我自私的想法……” 今日的他看着温沅的目光似乎多了几分柔情,温沅越发听不懂他的话了,“什么意思……你是怎么得知的……” “泉告诉我的。”他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其实一开始的确很难接受,但想想也就接受了……毕竟极鬼之镜我也进去过。” “那你……知道了?” 男人平静地看着她,眼底却波涛汹涌,“你是指什么呢?你们其实是来取我的妖丹的,还是……你是我女儿这件事?” 温沅听到女儿这两个字的时候,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情感,眼泪夺眶而出的瞬间她抱住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年轻的男人。 云中邈用手不停抚着她的后背,“我现在知道我对你那莫名的好感是怎么回事了,因为你我血脉相连,我们是一家人。” “我多希望你和母亲都能陪在我的身边……” “我们一直都在,我们无处不在……”温沅明白他的意思,但……这样的悲伤还是止不住,她太想和亲人待在一起了,虽然定南王对她也很好……但温沅很贪心,她希望自己的家人全部陪在自己身边,不管是亲生的父母,还是自己的养父母。 云中邈此时已经将自己的妖丹取了出来,“孩子,这就是你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吧。” 没了妖丹的他人一下子老了许多,而且老化的速度还在加快,“拿去吧……拿去完成你所在乎的一切,带领妖族走向一个新的巅峰,为父相信你。” 眼看父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温沅的心就好像被针扎一样痛。 他牵着女儿的手,努力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孩子……叫我一声父亲……好不好……” 温沅没有丝毫的犹豫,将脸轻轻贴在了云中邈布满沟壑的手上,“父亲……父亲……” 在父亲满足的笑容中,温沅被传送出了极鬼之镜。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三六章 突袭两族何人所为 温沅和泉一同被传送出了极鬼之镜,她站在妖域的正中心,手中还握着那枚散发出淡淡光芒的妖丹。 空气中飘来熟悉的味道,温沅还没朝气味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只赤狐朝自己跑来。 在接近温沅的瞬间,赤狐化身为一个潇洒的男子紧紧抱住了温沅,“终于回来了,我每天都在这里等着,只盼着你能早些回来。” 沈怀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温沅有些诧异,不过在愣了一会儿后她也抱住了男人,双手环在他的腰上,“我回来了。” “一切都顺利吗?有没有受伤?”沈怀言绕着温沅看了一圈,发现她不仅没有受伤或是变瘦,看上去反而身姿丰盈了一些,这才放下心来,“还好……去之前还瘦瘪瘪的,一趟回来反而胖了些。” 可温沅毕竟是女孩子,只听进去胖了这两个字,“什么?胖了?” “嗯胖了一点,不过看上去玲珑有致,更好看了。”男人没忍住又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走吧走吧,快回去吧,凛儿肯定也想你们了。” 提到凛儿泉的脚步就像要起飞一样那叫一个快啊,恨不得现在就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女儿。 “妖丹拿到了之后,你要怎么办?直接与神族开战吗?” 以温沅现在的实力,对付神帝也是轻而易举,可看样子她好像并不想这样。 温沅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我再想想吧,现在神界还没有动静,咱们贸然开战只会让天下对妖族产生误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回到万魔渊,玄渊立马凑上来问有没有拿到妖丹,“自然是拿到了,但现在我有些犯难。” “拿到了怎么还犯难呢?”玄渊不解,不光是他,很多人都不解。 “因为我在想要怎么合理的运用这枚妖丹。”温沅并不想变成这个天下的顶尖强者,她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再带领妖族过上好日子,可如果将妖丹炼化为自己所用,那她肩上的责任就势必会多起来。 而且……如果让神族知道她变强了,一定会找各种理由来试探万魔渊的虚实,届时万魔渊真的就处在被动且危险的环境之下了。 这件事情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温沅正准备召集万魔渊有威望的大臣呢讨论一下妖丹的事情,可前方负责守卫万魔渊的将领传来消息,“有不明种族入侵者,有不明终于入侵者!” 与此同时,神界也被这群不明来历的族群袭击了。 “神帝!有人袭击了我们的万神殿!” “是妖族吗?!”神帝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温沅。 可手下的话却让他愣在了原地,“不是妖族,是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种族!” 妖神两族都做出了最快的反应,奋力抵挡着这不明种族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好在温沅和神帝都不是等闲之辈,虽然是废了这时间,但好歹是将这群东西暂时赶出了自己的地盘。 双方都怀疑这种族是不是对方派出来的诱饵,这时皇鸟却突然为神族说起了话,“应该不神界在捣鬼,因为根据我在神界的线人那儿得知神族现在正在全力修复神人之井,没功夫搞这些。” 如果不是神族主动挑事,那这片大路上究竟还有谁会招惹妖族? 而这时候的神帝也在分析事情,“你们说是不是妖族那个小妖婆找了人来搞事?” “神帝,目前的情况不容乐观,而且臣敢断言,肯定不是妖族所为。” 神帝眼中充满了怀疑,“你怎么就能肯定不是妖族干的?” “因为臣的部下传来消息,妖族也在同一时间遭受了攻击,虽没有对妖族造成多大的影响,但也有死伤。” “这么说……是有人故意挑事了。”神帝想了一会儿立马派出了人去调查这件事。 为此他甚至不惜耗费自己的神力亲自将他们送到人间去。 温沅也在同一时间做出了与神帝相同的决定,她派出一队人马顺着那群东西撤离的方向追踪,“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对妖族出手……”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温沅还是有些担心,如果对方对妖族也抱有敌意……那么妖族在这片大陆上的情况就岌岌可危。 从刚才的进攻来看,对方也不是等闲之辈。 几日过去,妖族派出去的队伍没有带回来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神族也是如此。 这个来去匆匆的种族就好像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一样,再也没出现在温沅他们的眼前过。 可等温沅放松了警惕的时候,那群东西就又回来了。 不过这一次他们也没想到,妖族竟然会派出这样厉害的角色来亲自对付他们,那就是——温沅! 温沅一出手就抓住了这群东西的小头目,虽然其他的都跑掉了,但有他害怕挖不出有用的消息吗? 这群人平时看起来就和普通的人没有区别,但只要一动起来,就像人的魂魄一样,飘来飘去的,温沅从未见过。 别说她没见过了,就是泉活了这样久的,也没听说过这是什么东西。 因为这东西的特殊性,温沅只能将抓来的男人关在了一个封闭的铁箱里。 外面最大的铁箱上有让他能够呼吸的小圆孔,而铁箱里面还有一个铁箱,双重保险。 三日后,温沅决定亲自审问自己抓来的这个男人,“你是从哪里来的?” 很简单的开场,男人却对温沅不屑一顾。 很倔,万魔渊处理过很多像他这样的人,所以温沅也有办法。 此时的男人是被完全固定在铁制的椅子上的,四肢都被绑住,他根本动弹不得,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这样对温沅。 “你不开口,我有办法让你开口。” 温沅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沈怀言,男人立马在手上升起一团妖火。 见男人的眼神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了,温沅坏心眼的向他解释起来,“火会在特定的地方燃烧,直到将铁椅烧红,你现在是肉体凡胎,能不能禁受得住这样的疼痛呢?我很好奇。” 温沅的话让男人的心提到嗓子眼,他终于是开口了,只不过这声音沙哑得像是说话前生吞了一把辣椒面,“我不相信你会那样做。” “哦?这么相信我,那我可能要辜负你了,所以,我的问题你还是不打算回答吗?” 见男人又沉默了,温沅觉得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是不行了。 她眉头只是微微皱了一下,沈怀言就将妖火丢在了椅子下面,那火好像有生命似的在男人的屁股底下悦动起来。 不一会儿男人的额头上就渗出了汗水,“额……额啊!”很快妖火就将铁打的椅子烧红。 那男人的屁股底下冒出一阵阵黑烟,温沅最终还是让沈怀言停手,“怎么样?还觉得我不会这样做吗?还是说你依旧不打算说出你们突袭万魔渊的目的?” “是我们的首领!我们的首领下令我们才来突袭的,否则你以为我们愿意啊!”男人疼得龇牙咧嘴,“我的屁股!我的肉好像熟了!” 温沅淡笑着走到他身旁蹲下了身子,看着男人已经被烧穿的裤子道:“我有办法治好你,只要你足够听话,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 心狠?温沅听到这话真是忍不住了,她笑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可是妖啊心肝儿~” 说完又和男人东拉西扯了几句,见他还是嘴硬得很,干脆让沈怀言在这儿看着自己先离开了。 反正有沈怀言在,这东西还能翻了天不成。 听着里面不断传来的哀嚎声,温沅心想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过了没多久下面的人来请温沅过去看看,说是在沈怀言的不懈努力下这个男人终于肯开口他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了。 温沅见他的时候面上始终挂笑,“怎么?这么快就想通啦?” “我说……我说……”只不过现在的男人气息奄奄看上去坚持不久的样子。 温沅想了一下,随手就将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给治愈如初了。 “行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们是邪族……靠吸食人的怨念为生,我们一直养精蓄锐,目的就是为了在这片大陆上有一席之地,最近人族的怨念不知为何突然多了许多,我们的实力大增,所以首领这才动了心思……可他愚蠢,没想到先偷袭其中一个种族让你们两族争斗我们好坐收渔翁之利,而是同时进攻了两个种族……” 确实挺蠢的,温沅让他继续说,自己则是在脑中分析这整件事情。 “也就是说,你们首领是临时起意,根本就没有一个完整的计划?” “没错。” 难怪呢,难怪他们每一波的攻击都那么散,简直一盘散沙,不过这群人的战斗力真不低……看来这每个人怨声载道的,也会滋养出新的种族啊。 “告诉我,你们种族的弱点是什么。”对方没想到温沅会问得这么直接,随之愣了一会儿。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三七章 首领现身商讨大事 “这……” 男人犹豫了,他并不想将这样重要的信息告诉温沅。 可是现在自己在她的手上,真的要得罪这个女人吗? 他正权衡着,温沅让身边的人都离开了。 温沅主动走近了男人解开了他身上的手链脚铐。 这是要干什么男人正想着。 由于他现在上半身是裸露的状态,温沅凑近的瞬间,男人脸就红了起来。 这样近的距离,他就紧盯着温沅完全包裹在衣服下的双峰,呼之欲出的感觉让男人心跳加快。 “告诉我,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温沅很擅长用自己姣好的容貌与身姿与勾引这种对她有意思的男人,不过几乎没有人能在被她套出了话后活着离开。 可男人也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那种人,他依旧紧抿着自己的唇,直到温沅跨坐在他腿上,“你想知道什么?” “弱点。”温沅的手在男人胸肌上游走。 男人呼吸急促,用手揽住了温沅的腰,而坐在他腿上的温沅顺势抱住了男人的头,“他们的弱点不就是你这样的女人嘛。” “我是说认真的。”温沅的喘息声也渐渐大了起来。 “一种叫死木的东西,可以杀死我们,不过那东西只存在于传说里吧呵呵……反正我们邪族的历史上,那东西只出现过一次,还被我们的祖先摧毁了。” 果然,沉浸在温柔乡里的男人是什么都往外吐的。 温沅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以后没有立刻抽身离开,而是趁男人不注意重新用手链脚铐锁住了他,“还得谢谢你。” 男人看着离开的背影,再想到刚才自己那死狗样子,恨不能追出去杀了温沅。 “他们怕死木。”温沅迫不及待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沈怀言他们。 玄渊一听到这个好消息是最激动的,“死木我们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嘛,不过有个问题……现在死木是归那群矮蘑菇管,他们会同意吗?” 现在温沅还不能确定男人说的话的真假,所以她打算先试试,“我会先去找他们谈谈的,想必我出马他们不会为难。” 很快温沅找到菇菇一族的族长,“我们最近遇到了难题,一种新出现的种族突然袭击了万魔渊,现在我只知道死木可以对付他们,所以我想找你商量一下。” 族长跳上了一个比较高的地方看着温沅,她倒是很满意温沅这个凡事好声好气和他们商量的态度,给了他们足够的尊重。 她也注意到了温沅说的话,“你是说,有害怕死木的种族?” “不错,看你的样子,难不成你知道?” 温沅跟着菇菇一族走进了他们的蘑菇殿,石墙上被他们凿出了不少壁画。 族长指着上面一团黑色的东西给温沅说:“曾经我们的祖先也对抗过害怕死木的种族,他们靠吸食人神妖的怨气而活,神出鬼没,这段历史是残缺的,我们并不知道具体情况是如何,只知道最后我们的祖先败给了他们,当初唯一的死木也被摧毁,这也就是我们隐居的最大原因。”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倒是和那个男人说的差不多。 “那现在你们已经有这么多死木了,我可以让我的人砍掉一些去做武器吗?你放心,我会用神力将它们全部恢复,不会影响你的族群。” “自然可以,是你收留了我们。”族长也很干脆,而且主要是……温沅确实有那个能力将树全部恢复好,也就没啥值得反对了了。 菇菇一族全体同意以后温沅带来了一大批人将这里的死木全部砍去,看着光秃秃的树林,菇菇一族还真心疼,不过很快温沅就在天上降下神力,那些死木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了起来。 随着菇菇一族的欢呼声,温沅退出了黑渊。 过了几日,她自己用死木雕刻出了一把短剑,等她带着短剑去看那个男人的时候,男人的眼里满是恨意。 温沅也知道自己上次的做法伤害了他的心,但她可不会愧疚,都是为了自己的种族,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要怪也只能怪这个男人太蠢了。 “看看我手里这是什么。”温沅拿着短剑在男人眼前晃了一下。 可男人怎么会认得这是死木,只知道上面有一股臭味。 只有害怕死木的种族才会闻到臭味,像温沅他们闻到死木的味道就是一股清新的香味。 “这是什么?!拿走拿走!这么臭!你膈应谁呢?!”男人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狰狞。 温沅只是将死木制成的短剑放在了他的手臂上,男人的皮肤立刻被灼伤,看他痛苦的样子,温沅知道他所说不假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个啊……”温沅将短剑拿在手上把玩,“这是死木啊,难道你不认识吗?” 男人不敢相信她居然能找到死木,“你从哪里得到的?!” “这个东西在妖族多的是啊,要多少有多少,如果是做成箭矢,你们的族人恐怕个个都是万箭穿心而死哦。” 看着温沅可怕的眼神,男人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但她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这么多死木的……这不可能啊。 温沅让人放开了他,“你可以回去了。” 什么? 男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说的是真的?” “对,但你得给你们首领带句话,让他趁早来找我,否则……我会带着一支装备了精良武器的军队去找他,而那些武器,就是死木做的,甚至连盔甲可能都是死木做的。” 男人也懒得管这么多了,现在能逃出去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至于以后的事就交给首领来考虑吧,毕竟他只是个负责带队的。 “大统领,你不怕他带着一支强大的军队回来吗?” “怕什么,我们已经知道邪族的弱点了,就不怕他们主动找上门来,怕的就是他们不敢来呢。” 不出温沅所料,这个消息一被男人带回给邪族首领后男人立刻就害怕了。 这样没有脑子没有领导能力的首领自然胆子也不会有多大,一切都在温沅的掌握之中。 不久后邪族的首领主动求见了温沅,当然这一切都是掩人耳目的,神族并不知晓此事。 “来了啊。”温沅坐在妖王之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此刻正跪在地上的干瘪男人。 男人身形瘦如枯木,皮肤白得像许久没晒过太阳一般,“妖族的王,你好。” 见温沅没有反应,男人又大声念了一遍,“妖族的王,你好!” 沈怀言走下台阶将他踹跪下,“大统领没让你起来,你就不应该起来。” 紧接着他主动示范了一下该如何对温沅行礼,“万妖之王寿与天齐!” 邪族首领学着他的模样将头磕在地上,双手也伸直了紧贴地面,“万妖之王寿与天齐。” 虽然不情愿,但他不得不这样做啊。 “起来吧,说说你来这里的目的。”温沅手上依旧把玩着灼伤了上回那个男人死木短剑,木头上散发出的腐败气味让邪族首领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我们开门见山吧,我的手下说你们妖族有取之不尽的死木,准备用来对付我们是吗?” 温沅本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谁知男人这一句话就把她逗笑了,“什么叫做本尊准备用来对付你们,难道不应该是你们先袭击的万魔渊吗?”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充满了力量,加上那邪族的首领又是个纸老虎,很快便被温沅呵住,“那……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嘛,你想怎么样?” “本尊承先王遗志,不愿行胡乱杀生之事,所以本尊可以给你们机会,但你们必须臣服于妖族。” 什么?!竟然让邪族臣服妖族,那是绝对不行的! 邪族首领想也没想一口回绝了温沅,“绝对不可能!”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们就别谈了,战场上见真章吧。”不知温沅是不是故意的,手上的死木短剑竟然一下子滑了出去,正好擦过邪族首领的眼角插进后面的石柱里。 看着温沅恐怖如斯的实力,邪族首领又改变了主意,“等……等等……我……让我考虑一下行不行?” 哟?现在又要考虑了啊,那当然行了,温沅笑着点头,“你需要多久的时间?” “两天,两天时间,让我和我的副手商量一下。” “行,那本尊就给你两天的时间,两天后我们不见不散,希望到时候你可以给本尊一个完美的答复。” 温沅带着自己的人离开后,那邪族首领颓废地坐在了地上,“没想到啊,我原本是想让邪族在这世间有一片立足之地,没想到竟然羊入虎口了,我如何对得起邪族的先祖。” “首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咱们是要知道妖族到底像不像他们说的那样有大量的死木,会不会那女人只是拿出一把死木做的刀出来吓唬吓唬我们,其实她根本就没那么多?” 这个话不无道理,可现在他们赌不起啊。 “万一他们真有呢?” “那不然咱们就先假意投诚,如果真有那就从长计议,如果被我们发现没有……那她就完了。”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三八章 前世今生故人相见 二人还不知他们的话全部被温沅派出来的妖姬听见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温沅第一反应是觉得好笑,还真是没脑子啊,“我们就装作不知道就好了,看他们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不过温沅还是想逗逗邪族的那个傻子首领的。 两日后男人果然如当时他们商量的那样,投诚温沅,“既然你有死木,我也不想与你为敌,从今往后只要是大统领吩咐的事情,我一定竭尽全力办好。” 虽然这个邪族首领的脑子不太好,但他的演技却是一流的,如果不是温沅早就知道他那点花花肠子,保不齐现在还真被他给骗了。 “但愿如此。”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乐卿。” “乐卿?”温沅还挺喜欢这个名字,而且眼前这个男人……唉,虽然笨是笨了点,但模样实在惹人喜爱,真是忍不住想要将他据为己有。 夜里温沅为了排解内心的寂寞召幸了沈怀言,可不知为何,在于男人云雨的时候她脑海中全是乐卿的身影。 “嗯……” “沅儿你今日脸怎么这么红?”沈怀言将她揽在怀中,手指摩擦着她的肩角。 温沅现在心里想的还是那个男人,她没注意到沈怀言的话,直到对方又问了一遍。 “可能是热的吧,行了,你先出去吧。”她穿好衣服坐在了书房里。 沈怀言向书房中的人投去一个充满爱意的目光,他还以为自己和温沅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了……结果到头来,自己还只是她用来发泄的一个工具吗…… 罢了,至少她心里还有自己……这种时候还会想到自己。 沈怀言离开后,温沅让人找来了乐卿。 她冷漠望着身前的男人,与沈怀言截然不同的长相,一双杏圆的漂亮眼睛让他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就像是被人遗弃的狗狗。 温沅不禁抬手抚摸起了男人的眉毛,试问这样一个美人站在自己面前,谁能经受得住这样的诱惑。乐卿抬手握住了温沅在自己眉眼处游走的手,“你做什么。” “觉着你的眉眼好看。” 闻言男人凑近了一步,一只手将温沅的腰肢搂住,二人身体紧贴,呼吸声和二人胸膛上下起伏的动作使得现场气氛更为暧昧。 乐卿抱起温沅将她放在了书房的美人榻上,欺身而上就这样把温沅压在身下,“既然喜欢就凑近些看。” 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关键时刻温沅还是抵住了诱惑,她用最快的速度起身穿好了自己被乐卿褪去的衣衫,“出去。” 男人并不死心,从后面环住了温沅,“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沈怀言,刚才我都看见了,他从你的寝殿里出去,但那又有什么关系,你是妖族的王,不该为了他一个人封心吧,姐姐……我也不差……” 温沅侧脸看着男人贴在自己肩上,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真是让她把持不住自己,现在温沅可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些男人一个个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了……现在她是切身体会了。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好香……”她转过身,有些贪婪地使劲闻着乐卿身上的味道。 “是我平时爱用的熏香,姐姐喜欢吗?” 温沅的眼神逐渐在香味中变得迷离,男人再次褪去她的衣衫,将人重新抱回软榻之上。 他一手撩起了温沅的一缕碎发,薄唇轻轻贴在了她的嘴角,“姐姐……与你有前世今生的,不止那臭狐狸一人。” 男人看着温沅白皙的肌肤,明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却还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忍住了,“罢了……姐姐肯定也不喜欢我用这些卑鄙手段。” 为温沅盖好了毯子,乐卿悄悄退出了她的寝殿。 待温沅再醒过来时,已是第二天了,沈怀言此时正守在她的身旁。 “昨晚我走了以后,你都做了什么?” 他手中端着一碗补气血的汤药,可温沅却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见了乐卿,我们聊了几句……”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再睁眼就已经是这样了。 沈怀言眼中的阴鸷让温沅有些心虚,他还从没用这样的目光看过自己。 她扯开自己的衣服看了一下身上的痕迹,除了昨日沈怀言留给她的,就没有了啊,乐卿和她……应该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这动作触怒了沈怀言,男人丢掉手里端着的碗后一只大手就完全钳制住了温沅的双腕,“为什么在我走后又召见了他?!我不够吗?!” “你在说什么啊到底,我和他就是聊了几句,然后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睁开眼就看到你了。” 温沅不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废物了,她稍微用了点妖力就从沈怀言的手里挣脱。 揉着已经发红的手腕温沅心中还奇怪,“你到底在干什么?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不允许你碰其他的男人。”沈怀言垂下了头。 说完这句话二人同时沉默了,过了很久温沅看着男人抖动的肩膀有些不忍。 但一想到他当初一声不吭丢下自己,还害得她没了一个孩子……温沅就……怎么都不想原谅沈怀言了。 可…… 男人突然攥紧了她的手,“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之前真的只是想保护你……我真的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你可以把我当成玩具一样随意玩弄我……只要不丢掉我,让我做你的唯一……你如何羞辱我都可以……” 哭腔中带着绝望温沅听出来了,她也不忍心这样对待沈怀言……可是那件事真的太过难忘,温沅始终无法忘记…… 她一只手最终还是停在了半空,想了一会儿,那只手才落在男人的头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害怕……” “怕什么?” 男人哭的更加伤心了,让温沅有些负罪感,“我怕你爱上了别人,再也不要我了……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弥补……温沅忽然愣了一下,这世间本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对于虫子来说,温顺的鸟儿也可以成为张牙舞爪的怪物…… 她混乱了,到底该不该放下之前的事和沈怀言重新开始。 自己似乎已经不恨他了,但始终忘不掉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 过了一会儿,她认命似的叹了一口气,将男人的头抱住。 而沈怀言就这样顺势将头埋在了温沅的肚子上,“你这是原谅我了吗?” “相爱的人之间……很多事都说不清楚,若真要分个对错,只怕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二人还不知道,他们的每一句话都被躲在外面的乐卿偷听到了,他缓缓叹了一口气看着里面,“这么久了,我还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几日后,温沅与沈怀言的关系看似回到了从前,但实则完全反过来了,以前是沈怀言占据主动,现在是温沅在主导地位了。 “我总想充实一下后宫呢,毕竟也想体验一下帝王后宫佳丽三千的快乐。”温沅总是用这样的话逗沈怀言,而男人每次也被她气得可怜巴巴的,非要把沈怀言弄掉几滴眼泪温沅才肯罢休。 “你总这么逗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沈怀言抹着眼睛问。 温沅却乐得很,“没啥好处啊,就是想看你气急败坏的样子。” 她走上前摸了摸沈怀言的头,“乖咯,难不成还真的不要你啊,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变得娇滴滴的了。” 沈怀言想说那还不都是因为你,可话到嘴边他还是憋回去了,“哼。”傲娇的样子让温沅更加喜欢了。 二人玩笑着妖姬突然传来消息,“大统领,那个邪族首领带来的副手跑了。” “跑了?他能跑哪里去,派个人跟着看他想干嘛。” 这样没有实力的人温沅懒得搭理,不过妖姬接下来的话却让温沅蹭一下站起,“他往妖域跑了,还说什么要看看万魔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什么?” 他这样的人要是影响到了极鬼之镜,那他可就有大麻烦了。 男人是突然疯掉的,抓回来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要去神界看看…… “回禀大统领,此人是被药物毒疯的。” 药物?温沅首先怀疑的就是乐卿,尤其是看到他事不关己的模样,温沅心中的疑问更甚了。 他将男人叫到了外面,“是不是你给他下的药?” “没错。”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是你的副手吗?” 谁知男人的回答竟然让温沅哽咽了,“你可还记得我岳风卿。” 这个名字在温沅继承妖力以后时常在她脑海中出现,这个人在前几世都帮助过自己……难道他是…… “看你的样子,想必是还记得我……”乐卿欣慰的笑了,“为了找你我花了很多时间,没想到你竟然成了妖族的大统领,既然已经找到你了,我也没必要再装成是邪族的傻子了,这些年,我也算是受够了。” “既然你认出了我,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给我说?”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三九章 演你所想演你所爱 “时机还不成熟。”只不过现在时机成熟了,自己爱的人,又一次离开自己了。 乐卿失魂落魄地离开,走的时候他还不忘给温沅吃一颗定心丸,“现在邪族是你的了。” 我也是你的。 这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可乐卿没有说出来,既然她现在幸福快乐,那又何必打破这份平静呢。 首领都臣服了,邪族那些族人也都纷纷成为了温沅的裙下臣,虽然还是有不服气的,但最后都被乐卿收拾掉了。 有了邪族在手的温沅可谓是如虎添翼,她时不时派出一两支队伍去骚扰神界。 反正这些邪族又不会死,派出去多少回来还是多少。 神帝是快被折磨疯了,尤其是知道温沅有法宝对付邪族所以他们才不敢侵扰后更不甘心了。 某天他不惜损耗神力亲自下凡,为的就是和温沅谈判。 此时的神帝还不知道妖族是把邪族收编了所以邪族才不敢对他们动手的,还天真的以为妖族有法宝。 虽然确实有,但这没必要让神帝知道。 神帝出现在万魔渊的时候温沅有剧烈的感应,不过以她现在的实力,确实不用害怕区区一个神帝。 她坐在人头骨制成的王位上,这是那些企图篡位的人的头颅,居高临下的态度让神帝一时间有些恍惚,这个小丫头的气势……竟然比她父亲还要足。 “神帝不在天上待着,来本尊的万魔渊作甚?” 一想到神界对妖族做的那些事情,温沅就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好脸,没冲上去直接把他的头拧下来都算好的了,还指望她有什么好脸色。 神帝也想动手,可一想到今天是来找她商讨邪族的事情的,就忍住了心里的躁动。 “本帝的神界近日频繁受到一个不明种族的骚扰,而本帝却听说万魔渊有法宝可以克制他们,所以本帝来了。” 温沅有意为难他,“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要我们的法宝呢,还是请本尊去帮你降服那群东西呢?神帝这么厉害,还想不到办法对付吗?” 这话狠狠打了神帝的脸,男人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过,但再不想点办法,等神界被耗尽元气,再想要对付妖族可就难了。 “本帝想知道法宝是什么,你们是怎么对付的。”他的语气很生硬,听得出来已经忍到极限了。 温沅也不怕把对付邪族的方法告诉他,但……她就是不想,“你不觉得有点搞笑吗?我们一直都是对立的关系,今日你突然软下态度来求我,让我觉得有点诡异,还是说,你隐瞒了什么秘密?” 神帝甚至不敢与温沅对视,这女子太厉害了,难怪让他派出去的人处处吃瘪。 “我只是觉得,这样下去对我们两族都没有什么帮助,不如暂时化干戈为玉帛,你助神界化解这次危机,神界也不会亏待你。” 哦?这么说是有什么好处咯?温沅这还算比较感兴趣。 眼见事情有转机,神帝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如果你愿意帮助神界度过这次难关,本帝会给你丰厚的谢礼。” “金银珠宝啊?那些东西本尊还不缺,神帝还是请回吧,你一直在这里真叫人误会。” “如果本帝承诺一百年内不对妖族开战呢?” 一百年?温沅有些心动了,这毕竟可是提升万魔渊整体实力的大好机会。 看她的样子,神帝猜想温沅的内心已经动摇了,为了让她更加放心,男人甚至说到:“本帝可以与你签署妖神的契约。” 妖神的契约曾经出现过,是能约束双方最有利的东西,温沅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可以,那现在就签?” 其实就是二人交换血书,不过温沅在神帝的那份上面动了点手脚,对方反正也没看出来,她暗自窃喜。 “这个给你。”温沅丢给了神帝自己做的那把短剑。 “邪族的弱点是死木,这是我找到的唯一一块死木制成的短剑,你只要拿着这个,他们不敢侵犯。” 神帝看着手中的木剑,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你当本帝是三岁的孩子吗?” “不信你回去试试啊,没用包退好吧。” 温沅也懒得再和他说什么了,打了个响指让人将神帝和他的手下送了出去,“送客。” 签署了妖神的契约后就算神帝再不满意也不敢有任何动作,否则他将受到契约的反噬。 所以只能半信半疑地拿着那把短剑离开了。 回到神界,神帝正拿着短剑发愁的时候就听到外头来人禀报,“神帝不好了,那群东西又来了!” “知道了,这次本帝亲自去会会他们。” 他拿着那把短剑走出去,正碰上侵扰的邪族,谁知一大片邪族闻到死木的味道就往后退。 神帝不敢相信,竟然真的害怕这东西? 为了证实这东西真的有用,神帝费牛鼻子劲抓到了一个邪族,将短剑刺进了对方的身体中。 只见那个可怜的邪族仰头一声哀嚎后灰飞烟灭了。 “没想到真的有用……”神帝怎么也没想到,温沅竟然真的没骗自己。 看来果然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竟然拿这样厉害的法宝给自己,那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神帝一边想着,一边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而另一头,温沅为了将这戏演得更真实,安排了一出邪族入侵万魔渊,万魔渊溃不成军的戏码。 为的就是迷惑神界,谁能想到神帝还真上当了呢,当神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别提多高兴了,“真的啊?哈哈哈哈!真是个蠢女人,把自己的法宝给我了,那她还怎么抵挡那群怪东西哈哈哈哈哈!说起来这玩意用的木头在哪里找得到?” “找不到的神帝,死木本就难得,听说千年前那场山火已经将本就所剩不多的死木给燃烧殆尽了……现在,恐怕您手中的就是唯一一块死木了。” 没想到啊,神帝是真没想到温沅竟然把这样的宝贝拿给自己了。 反正每天都会有邪族入侵的消息传进神帝的耳朵里,他乐意听,温沅就乐意演戏给他看。 甚至专门培养出了一批就专注于演戏给神帝看的,好让他放松警惕,这也是为万魔渊做贡献了。 “我说阿沅啊,你这样不累吗?成天逗神帝那个傻子。” “不累啊,难不成你累?” “当然不,我是想……要不然咱们换换口味,一直这样想必神帝也听烦了,我们给他来点更劲爆的。” 什么劲爆的,温沅还真来了兴趣,她期待着泉嘴里的话。 只见男人附耳低声和温沅说了些什么,温沅那嘴角压都压不住,“行,就照你说的这么办。” 过了几日…… “怎么这些日子都没听到万魔渊的动静了?是不是他们想出什么新的办法来了?” 神帝手下的人笑眯眯地说:“哪儿能啊,是万魔渊的大统领啊……不行咯。”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的神帝表情都控制不住,“怎么回事?怎么就不行了,仔细说说。” “听说她有一次亲子带兵,受伤了,现在正养伤呢,唉,神帝上回若不是签署了那份契约,说不定咱们现在就能直接杀进万魔渊了。” 是啊,这么一说神帝也后悔得不行,但没办法,契约已经签了,他如果反悔的话……那付出的代价可就大了。 身旁的男人也是个有主意的,他为神帝想了个办法,“神帝,咱们现在手上有了那个法宝,不如抓个那东西来,威胁他们一举进攻万魔渊,也好重创温沅,让他们在百年内振作不起来,到时候咱们再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更好?” 这人的办法不错,但有风险,万一那群东西被逼急了又转头咬他们呢?毕竟现在自己手里可只有一把死木做的短剑。 神帝觉得这办法可行的同时还需要再谨慎一些,“本帝先想想,如果合适的话,到时候就要你亲自去抓一只那东西来了。” 男人退下后神帝独自坐在位置上把玩着手中的短剑,现在他最爱做的事就是把短剑放到鼻子下面闻,死木散发出的独特香味总是让他感觉平静。 “温沅啊,你还是差了一点,呵呵。” 神帝以为是温沅差了一点,可结果是他棋差一步。 温沅从暗线那里得到了神界的消息,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后她别提多高兴了,“都说神帝如何如何奸诈狡猾,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江郎才尽的老人罢了。” “别掉以轻心,他总是会有很多出其不意的想法,否则你父亲也不会死在他的手下。” “我父亲会死在他的手下全是因为那个奸细偷袭,否则就凭他怎么配与我父亲相提并论。” 这话虽然没错……但泉还是提醒温沅要多小心神帝,“小心驶得万年船,神帝能掌控神界这么久,绝不单单是因为他的实力,更因为他许多与众不同的想法。”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你觉得接下来咱们给他演点什么戏好呢?”温沅现在最在意的是这个问题。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四零章 十五拜月难得相聚 中秋月圆,温沅倒是想起了往年的拜月节都是与父王母妃意思过的。 没了母亲的拜月节,还真是让人唏嘘。 从前母亲都会早早布置好王府,拜月节当夜晚膳的菜色必定是母亲亲自定下。 温沅抬头望着高悬的圆月,心中戚戚。 沈怀言悄无声息出现在一旁,揽住了温沅的肩膀,与她一同欣赏清冷的明月。 “怀言,我想回去看看父亲他们。” 只是温沅心里很清楚,她在都城早已经不受欢迎,这样贸然回去,不知道会不会吓着父王。 沈怀言却支持她,“去吧,王爷肯定也想你的,再说了你不想看看那几个可爱的侄儿侄女吗?” 是啊……想到那些小家伙,温沅心中温暖,确实也有许久没去看过父王了。 说动就动,温沅从万魔渊的宝库里挑选了不少送给孩子们的礼物,还有就是两位嫂嫂的。 “你们要和我一起去吗?”温沅看向了朝着自己走来的泉他们。 玄渊想跟着去,他化作一只黑猫跳上了温沅的肩头。 泉想着孤家寡人地待在万魔渊也没什么意思,抱着凛儿站在了温沅身旁,“我也去。” 凛儿一看到温沅就伸出两只小手要温沅抱抱,她很自然的接过了男人怀中的孩子,心想如果当时沈怀言没有离开,她的孩子应该也很大了吧…… 眼见温沅的神情愈发黯淡,泉以为是她想家了,“咱们快走吧,现在去还能赶上晚膳呢。” 温沅撕开空间裂隙钻了进去,连带着的还有身后一大群人,有春花有池照月……大家都在,一个不缺。 看着一如往昔的定南王府,温沅只觉得恍如隔世。 府上的下人看见温沅惊得手中的东西都摔了一地,连忙跑到后院书房去禀报老爷。 “王爷!王爷,公主回来了!” 小厮不是畏惧温沅才被吓成刚才那样,而是激动的,“公主回来了,还带着沈公子他们一大群人呢……” 现在定南王府上下都已经接受了温沅的身份,虽然还是会有人感到不满,到那些人几乎都被定南王遣出了王府,所以现在府里几乎都是忠心耿耿的下人,不存在会有歧视温沅的存在。 “当真?”定南王自从赋闲在家后,人看上去虽然老了一些,但精神好了不少,“阿沅真的回来了?” “千真万确啊!王爷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定南王只恨自己走得不够快,再快一点就要跑起来了。 看着温沅,这个驰骋沙场多年的男人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儿啊!这么久了,终于肯回来看看父亲了!” 天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成日思念妻子女儿,很多时候定南王都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下去了。 但一想到自己如果也没了的话,孩子们在龙国可能会受到欺负,他又不敢有那些消极的想法了。 温沅在别人眼里是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妖族大统领,可在定南王的眼中,她永远都是那个跟在自己身后捣蛋的活泼女儿。 就算她不是自己亲生的又如何,自己养育了温沅那么多年,他不相信温沅会是忘恩负义之人。 温沅走到定南王身前的瞬间跪下,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膝,眼中的画面逐渐被泪水模糊,“父王……是女儿不孝,这么久了都没回来看看。” 其实在万魔渊的时候……并不能感受到很强的时间流逝,不知为何在人间,却能这般明显的看到时间所带来的无尽变化。 而这样的变化在父亲的身上极为明显,“父王……我想去看看母亲。” “走吧,为父和你一起。” 温沅被定南王扶起,乖乖跟在父亲的身后。 她不敢想从前那个英姿挺拔的父亲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成一个普通老人的模样。 温沅不能接受父亲老去,不能接受他有一天会离开自己,她的眼眶再一次湿润,鼻头也酸酸的,不过幸好,这一次父亲没有看见。 来到祠堂,温沅虔心上香,最后跪在母亲牌位的香蒲团上,轻声诉说着自己的想念之情。 说到动情处温沅哭得泣不成声,“母亲……我好想你,每个夜晚,我总会想起你坐在床边对我的那些教导……只可惜现在听不到了……” 定南王看着哭成个泪人的女儿,将她赶紧从蒲团上拉了起来,“别哭了,你母亲也不会希望你在这种团圆的日子里哭成这样的,走吧,我已经让人备下了你喜欢吃的月团。” 跟着父亲回到膳厅,此时这里已经全部布置好了,家里人们就等着她和定南王了。 “小妹,这么久没回来了,你都不想这些侄儿侄女的吗?” 大哥将自己的孩子往前推了一下,“快去向姑姑问安。” 孩子们对温沅的记忆并没有那么深刻,尤其她离开之前这些孩子都不大,所以现在几个孩子都显得很是拘谨。 不过好在温沅并不在意这些,从自己的空间镯子里翻找出来了一早准备好的那些东西,“父王,这个是泉炼制的丹药,女儿知道您一换季身上就会四处痛的老毛病,这个每日服用一粒的话会有很大改善的。” 至于送给其他人的,温沅也都是精挑细选了很久的,总之不会差。 “你来就来了,都是一家人,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定南王脸上满是笑意,哪儿看得出半分指责的模样。 这顿团圆饭吃得温沅心满意足,只是饭桌上几个孩子无意看到了她手上的印记,“姑姑你这是什么?” 温沅随着他的声音看向了自己胳膊上的印记,不知该对孩子们如何解释。 这时候大哥站出来将孩子带到了一旁,并耐心地温柔说到:“这是姑姑勇敢的证明哦,你想不想要?” 孩子总是容易被这样的话转移了注意力,“想要!” “那以后也这么勇敢好不好?你的姑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大大女侠。” “哇!”在场的孩子们异口同声,“姑姑真厉害!” 不知道温沅大哥是不是喝醉了,尽然举着酒杯朝天大喊道:“对!学习你们的姑姑!做一个追随本心勇敢的人!” 不要像那些碌碌无为的人一样,连做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他之前还不理解温沅,现在是真的懂温沅了,她这才是厉害的人,这才是活得通透的人。 “小妹……哥哥祝你一切如你所愿。” 饭后,温沅找到大哥,想问问他今日是怎么了,谁知却看见了一向温柔的大哥竟然在对着自己的妻子大呼小叫。 看样子是还要动手打她? 温沅赶紧上去拉开了哥哥,“大哥你干什么?!嫂子在这里家里一直孝顺父王对你也是百依百顺,还给你生了可爱的孩子,你怎么舍得打她?!” 容静云见温沅拦在自己面前,抓住了她的手,“小妹你快走吧,这是我与你哥哥的房中之事,与你没有干系……快走快走。” 谁知温沅非但不走,今天的事情她还真就管定了,“大哥你到底是想怎么样?你怎么舍得对自己的妻子动手?你难道忘记了你当初是怎么承诺要对她好的了?” 不料男人竟然直接转身就走了。 之后温沅在容静云的嘴里得知了为何大哥会变成这个样子。 原来是因为自从定南王不再领兵之后,势力不再如从前一般,加上温沅成为了妖族大统领的事情在朝中人尽皆知,是个人都能来踩上定南王府的人一脚……所以才这么郁郁不得志。 加之皇帝忌惮定南王,给自己这两个哥哥也都是闲职,一身的本事无处可使,这才成日郁郁寡欢的。 “我以为我离开了对你们都好,没想到……竟然还是因为我害得你们在府城无法立足。” 温沅不想用自己的实力去欺压皇帝,可谁叫他不干正经事呢。 既然这样,那今天也有必要去拜访一下自己的这位皇伯了。 来到宫里,这里一如从前华丽耀眼,温沅大摇大摆地走在甬道上,周围的太监宫女们见了都被吓得不轻。 时而有几个大胆的敢直视温沅都被玄渊给吓退了。 找到皇帝的时候,他正沉迷在温柔乡中不可自拔,温沅就这样在殿中等着,不知是不是太过投入,一直到结束皇帝和那美人都没注意到她。 温沅轻咳了一声提醒他们自己的存在,女人被吓得尖叫连连,温沅揉了揉耳朵示意她闭嘴,“太吵了,把嘴闭上。” 可女人非但不闭嘴,甚至训斥起了温沅,“你是哪里来了?!竟然敢闯进这个宫殿,你知不知道……” 女人还没说完,她的嘴巴就被皇帝给捂住了。 “看来我的确太久没回来了,你这些美人啊妃子的,竟然都不认识我了。” 皇帝迅速穿好衣服起来,这一切都被温沅看在眼里,“行了,跟我出来吧,我正好有事情问问你。”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不过看这样子是要找自己麻烦了……皇帝战战兢兢地跟着温沅来到殿外。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四一章 入宫面圣实则威胁 “怎么了?”他眼睛甚至不敢直视温沅。 这时那妃子也穿好了衣服跟着出来,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圣上这么害怕,自己还从来没听说过她呢。 见温沅不说话,皇帝又疑心地问了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都城是我的家,难不成我还不能回来了吗?” 温沅现在上位者的气势可比皇帝厉害得多,那些太监们看到她这样双腿都在打颤。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问你回来干什么了。”在温沅面前,皇帝被吓得连朕都忘记了,我啊我的我了半天。 温沅抬头看着殿外寂寥的夜,“今儿个八月十五,难不成皇帝忘了?我自然是回来与我的家人们团圆的。” 是啊,她不说皇帝还真忘了今天是拜月节了。 “那你不好好在定南王府待着,来这里干什么?” “听我嫂嫂说我大哥最近郁郁不得志,才知道原来是在朝中受到了排挤。” 这事皇帝是知道的,所以现在温沅问起来他呢只能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这……我倒是知道这件事,但我没办法,毕竟我管不住所有人的嘴和想法。”皇帝这话说得理所当然。 但他这番狡辩却是让温沅笑出了声,只是这笑声在这样寒冷的夜里显得有几分渗人了,“你是皇帝,是天下之主,难不成还管不住这些人吗?还是说,皇帝有意纵容他们这样做呢?” 自然是皇帝有意纵容的,但温沅没证据,也只能用这样的话来给皇帝施威而已。 一旁的妃子看了半天,心想这人到底是谁,竟然这样大的气势,就连皇上她都不放在眼里。 温沅也注意到了女人,见她对自己颇为感兴趣的样子,走到了她身边,“这位……是皇帝新纳的妃子?” “不错。” “模样倒是十分讨喜,就是不知道……脑子灵不灵光了,不过看这样子,应该也就……一般般。” 温沅是故意这样说的,目的就是为了激起这个女人的好胜心,好让她在无意的情况下说出点什么来。 没想到女人还真就轻轻松松上当了,叉腰吼着温沅,“喂!你懂什么啊!我可是皇上最宠爱的人!你是怎么跟本宫说话的?!小心本宫让人把你的舌头拔下来。” 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玄渊这时候跳了出来,只见他直接跳到了女人的肩上,对着女人的小脸就是几爪子。 “啊!本宫的脸!”女人捂着脸哭了起来,可泪水落在伤口里让她更痛了。 “你们……皇上!您都不为臣妾说话的吗?!她竟然纵容自己的畜生这样欺辱臣妾。” 一个有手有脚的人被一只猫伤成这样还就只知道哭,就这样还好意思告状呢。 温沅蹲在女人的面前,“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和本尊说话,放低你的姿态。” “你想必就是圣上经常提到的温沅了,难怪你哥哥在朝中被排挤,全都是你的错,你怎么好意思出现在这里的!” 开始了……温沅期待着从她嘴里再听到什么。 女人没看到龙椅上皇帝狰狞的表情,更加肆无忌惮地说着,“恐怕你还不知道吧,那些臣子能这样对待你的兄弟,多亏了咱们圣上,要不是他示意,他们怎么敢公然和定南王府上下作对,更别说和你作对了。” 她说出这些话,是真不怕圣上被气死啊。 温沅邪笑着看向了上位的皇帝,“原来如此,刚才皇帝还不承认呢,现在就都被你最爱的妃子抖出来了皇帝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事到如今,皇帝也不想再为自己辩解什么了,他看着温沅,料想她不敢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就算是朕做的,你又能如何呢?朕毕竟是这大龙国的皇帝。” 他现在能一口一个朕的,就说明皇帝是在故意用自己的身份给温沅施压。 国不能一日无君,没了皇帝这天下就要大乱,到时候对妖族也没有什么好处。 但温沅怎么能容忍这样一个人成天作威作福。 她一步一步走到了皇帝面前,微微俯下身将他的衣襟抓在手里,男人一整个被她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 温沅将皇帝丢下了龙椅,自己坐在了上面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一切,“只要我想,有的是办法为这个国家选出一个更优秀的皇帝,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了。” 毕竟现在皇帝虽然老了但耳聪目明身强力壮的,怎么弄容忍有人在自己眼前夺走皇位。 “你!”果不其然,不出温沅的所料啊,皇帝一听到她要扶持皇子当皇帝了,别提多生气了。 “别着急,我也不是现在就要扶持某个皇子当皇帝。” 温沅故意逗皇帝,她就喜欢看男人气急败坏的样子,“说不定,我会扶持一个公主做女帝呢?” 她这也不算开玩笑,毕竟温沅真的有这样的想法,公主中也不乏有铁腕者。 一听到这话,皇帝更是不得劲了,恨不能冲上去抓住温沅一把将她捏死在这大殿上。 可他没有这个本事,除了无能狂怒以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你到底想要如何?”男人现在是咬牙切齿地看着温沅。 “我不想如何,我只想要我的兄弟们得到公平的对待,毕竟加入妖族的是我,不是他们,本尊也提醒你,如果你再敢让朝中的那些庸臣欺负本尊的兄弟们,本尊一定会让你见识到绝对上位者的手段。” 绝对上位者,温沅用了这样强烈的字眼,目的就是为了提醒皇帝,这个天下不光是他的,更是自己的,而皇帝,是低她一头的存在。 “我知道了。”皇帝不得不屈服,他现在手中的所有捉妖师加在一起恐怕都不及温沅的一个小手指头,就在她刚才释放出了那威压,甚至让他喘不上来气。 “知道就好,这种话我就说一次,下次我再来找你,可就不是这么好的态度了。” 温沅正想着离开,那个妃子抓住了她的脚,这举动让皇帝看了都害怕,心想这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你带来的畜生把我的脸抓成了这个样子,你不用负责吗?!” 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这种小事,皇帝扶额快被这个女人蠢死了,“够了!给朕退下!” 他听说再不出来阻止,还不一定从这女人嘴里说出什么来呢。 “圣上!她的猫将臣妾的脸抓成这般模样,您真的不管吗?!难道你对臣妾的那些好都是假的吗?!” 听到这里,温沅仰天长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真是个蠢女人,这深宫之中怎么可能会有真情,你的男人他可是皇帝啊,后宫佳丽多了去了,难不成你还想让他一心一意扑在你的身上?” 这话伤了女人的心,也让女人清醒了一些,不过很快她又继续恶毒地诅咒起了温沅,“你这女人一定不得好死!” “如果我和你一样蠢的话我会生气,但我没你这么蠢,因为,只要我想我就是永生的。” 永生,是无数帝王梦寐以求的,可现在皇帝也只能看着他恨的人得到这样的好处。 “看起来你很不服气?”温沅随手一动就将女人的脸治愈如初了。 她变出一面铜镜摆在女人的眼前,看到没,好了。 还不等女人高兴,她又示意玄渊抓花了她的脸,“你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所以你也少惹我,记好了,我叫温沅。” 女人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得这样了,没想到温沅走后她的脸竟然又变了回去。 温沅也不愿意为难她,毕竟如果不是她嘴不严实,自己也不会知道一切都是皇帝授意的。 回到定南王府,温沅将今日皇宫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父亲,“即使他恨我,也不该这么对待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家人,皇帝就不怕这样会寒了其他王爷的心吗?” “他不在意这些,他在乎的只有直接的江山大业。” 人啊,总是这样的,为了无尽的利益伤害自己身边的人。 “父王曾经对皇上也是肝脑涂地,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你也看见了,虽然皇上保全了我的荣耀,但……一切都大不如前了。” 温沅看着父亲有些悲痛的模样心中也不好受,她学着大人模样安慰父亲,“没关系的父王,阿沅会照顾好您的,哥哥们和弟弟……我都会好好照顾着的,包括我的那些侄儿侄女,我一定好好保护他们,让他们延续定南王府的荣耀。” “父王最担心的是你,父王时常在想啊,如果有一天父王走了,你一个人在这世上,孤孤单单的……会是何模样,好在现在你的身边有那么多知心的朋友,父王看了很是高兴。” 温沅不想见到那天,只要父王答应,她就有办法让他永生,但……父王不愿意,他的心里自然惦记着母亲……这样的爱情,真是让人落泪。 “父王别担心女儿,阿沅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绝不会让自己受一点委屈,父王也要照顾好自己,难道父王不想看见女儿成家吗?”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四二章 流言四起惩治恶人 温沅这话一出,定南王的脑海里瞬间构出了一幅绝美场景。 他还想看着温沅成亲呢,更别说到时候她再生出一个和她一样可爱的外孙女来,想想就觉得生活有了盼头。 定南王一面想着,温柔伸手抚摸上了温沅的头,“好,为了咱的阿沅,父王一定健健康康的活着。” 没有父亲的姑娘出嫁……是会受欺负的,定南王才见不得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被欺负。 拜月节过后温沅在都城住了一段日子,也正是这几日,她的耳朵里传进了一些并不好听的话。 “小姐,我听外面的人说……”春花今日刚听到就已经气得不行了,更别说温沅这个当事人。 “说我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精,我的妖宫里藏了不少从外面掳来的美男,是吧?” 春花还不知道小姐已经知道了,有些惊讶,“小姐你……” “这些话我早就听说过了,听听就行了,别当真,真要计较起来,那就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可是她们实在说得太难听了,竟然说什么……说什么小姐你想做这天下的女帝,将世间的美男都收入囊中。” 这样的话确实太离谱了,但温沅实在不想耗费时间精力去找这些嚼舌根的人的麻烦。 见小姐自己都不着急,春花深知都城这样的地方如果放任流言不管只会愈演愈烈。 她自己跑去找池照月商量应对之策,“阿沅自己都不着急这事,你说你趟这浑水干什么,她肯定是觉得流言无稽所以才不在乎,倒是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池照月想了一下提醒春花,“再过几日天雷就又要下来了,要准备好哦,这段时间尽量别出门。” 可春花哪儿咽得下这口气,她抓住了池照月的衣袖,“你走哪儿去,快帮我想办法。” “哎哟我的姑奶奶,让我休息一下吧。”池照月像条死蛇一样瘫在床上,“不如你去找阿沅商量一下,她不在乎这件事,但如果你要整人她肯定首当其冲。” 欸!还真是这样,小姐那个性子……春花抱着池照月香了一口,“我明白了,拜拜~” 说着她蹦蹦跳跳的一路跑去了温沅的院子里,“小姐!小姐!” “怎么了?着急忙慌的。” “小姐,我们一起捉弄一下那些爱嚼舌根的怎么样?” “哦?”温沅立马来了兴趣,“怎么捉弄她们?” 见春花一脸坏主意的模样,温沅精神起来,“我知道其中一个到处传小姐你的流言的人今日有一场重要的家宴,而且过几天后就是皇后娘娘的诞辰了,会举办百花盛宴……到时候……” 温沅此时像个捕猎的狐狸,眼神锐利伺机而动。 “你的意思是,从她们的脸下手?” 看春花点头如捣蒜的模样,温沅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不错,有趣,那你现在有什么好主意了没?” “小姐,万魔渊不是有一种药粉吗,弄到人的皮肤上奇痒无比,直到抓到血肉模糊才会停下。” 她一提温沅就想起来了,而且这种药在万魔渊并不稀奇,很容易就能找到,只不过自己现在身上没有,但……泉肯定有,他那个空间里一堆奇奇怪怪的药。 “师父!”温沅学着刚才春花跑来找她的样子跳着跑着去找泉。刚跑到男人面前就摔了个脆的,“哎哟……” 泉赶紧将温沅从地上扶了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还这么毛躁,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师父你有没有带那种痒痒粉!快给我快给我!” 男人不解地看着她,“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我要……”温沅正想说出口,想了下还是算了,“我要整人,你快给我。” 泉架不住温沅一直苦苦哀求,从自己的空间里找出了所有的痒痒粉给她,“这些就是我带的全部了,你还想要的话我只能去万魔渊一趟带来给你了。” “小心一点,可别弄到自己的身上了,这东西没有解药的哦,除非是抓得血肉模糊,否则根本停不下来。” 温沅没太在意他的话,“我知道啦,还用你提醒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药粉到手,剩下的只用派隼他们去弄就行了。 隼一家家找到了那些个嚼舌根的,然后往她们身上都吹了不少。 第二天这个药粉才发挥作用,一大早醒来那这个小姐们个个奇痒无比。 “我这是怎么了……我身上好痒……”女人四处抠着,半天下来就是找不着到底是哪里痒。 温沅很快就得到了这些消息,和春花在一起笑得前仰后翻的。 过了阵子皇后生辰,宫里开百花盛宴,温沅也在受邀之列。 如果是从前她肯定得考虑考虑去不去,不过今日收到宫里送来的请帖,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晅阳公主竟然会来宫宴。”温沅出现在宫门口的时候,一群人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立马散开了。 “当然,皇后娘娘生辰,我怎么能不来庆贺一番呢。”如果真不是今天有好戏可以看,温沅也不愿意来,毕竟皇后只是个傀儡,不值得自己给这么大的面子。 温沅从专门的门走了进去,入宫之前她注意到了人群中有几个用薄纱蒙面的女孩子,想来就是她们几个了。 皇后的傀儡端坐在凤位上,看到温沅的瞬间她喜笑颜开,“阿沅来了,快赐座。” 由于温沅继承了云中邈的能力,现在位居大统领之位,皇后的傀儡一见到她心里其实都在发抖,但为了做戏不得不这样。 温沅坐在椅子上环顾四周,在人群之后找到了那几个女孩子。 “皇后娘娘,这几位怎么戴着面纱啊。” 她玉指轻轻指向了藏匿在人群中并不显眼的那几人,“皇后娘娘您瞧。” “哟,还真有几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这是怎么了?都城里现在时兴这种样式?” 都城嘛,天子脚下,总会从宫中传出来一些时兴玩意儿,有的百姓还会模仿后宫娘娘们的穿衣风格。 所以皇后才会以为她们这是受了什么影响。 “看样子不是,如果现在都城中时兴这样打扮的话,又怎么会只有她们几个这样呢?那不是在场人人都蒙着面纱了啊。” 这话说得不错,而且皇后也明白温沅是什么意思,当即让那几人上前来,“你们几个,把面纱摘了,也好让本宫看看是谁家的姑娘。” 皇后娘娘都发话了,她们也不敢再拒绝,缓缓走上前。 温沅此时已经看见了一些人面纱下的真容了,还真是有够好笑的。 她期待着这群女子揭开面纱后在场所有人的反应,不停给傀儡丢去眼神让她搞快点。 待那群女子取下了自己的面纱后,温沅已经快憋不住笑了。 在众人的惊呼中,大家这才看清她们的脸,随即便开始了议论,“这……这什么情况啊?她们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其中最严重的要数造谣最厉害的那个女人,她的下半张脸已经破溃,里面还时不时流出一些恶心的黄色液体。 温沅只差在大殿上笑了起来,不过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听说最近都城刮起了一阵妖风,专门修理那些爱嚼舌根的人。” 她这么一说,大家就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因为她们这几个这几日传过什么话她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温沅!是不是你做的!”脸受伤最严重的那个女人跑到了温沅的面前,只一步之遥的时候温沅主动走近。 温沅毫不避讳地道:“没错,是我做的,但我为什么这么做想必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我温沅向来是有仇必报,你不如好好想想,什么地方得罪我了?” “欸,你们最近有没有听到关于晅阳公主的传言?就是她妖宫里有很多美男的那个。” “听到了听到了,你说该不会温沅就是因为这件事在报复她们几个人吧?” “我觉得像,毕竟这件事是突然出现在都城里的,如果不是有人故意传出来我都不相信这种事会被外人知道。” 温沅和那几个女子都听见了这两个人说的话,温沅将自己头上的簪子取下来,不停戳着对面之人的脸,准确的说是一张乱七八糟的脸。 她很享受这种羞辱对手的感觉,“你说你们干嘛要和我作对,不知道……我比你们强了许多嘛?” “温沅你不得好死!” “我为什么会不得好死呢?我向来守规矩,人不招惹我我绝不会去伤害别人,只能说……你们太蠢了,蠢到散播这样的谣言,还被我知道了。” 温沅掐住了那个女人,“你知不知道,我最恨你们用那些谎言中伤我,我本不想与你们计较,但我觉得……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你们好像永远不会守规矩,如果你们不懂,那我就亲自教你们,怎么样?” 女人不停挣扎着,她企图挣脱温沅的束缚,可她越是挣扎,温沅就越是用力,直到女人的脸变得铁青,温沅才将她放下,“接下来我会在都城待很长一段时间,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听到,否则……”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番外①关于她收了一堆男人那些事 之前温沅为了气沈怀言,选了不少美男充实自己的后宫。 她也总算是体会到了作为天下之主的不易。 从前她还不明白,怎么皇帝这么花心,就不能专情一个人嘛。 直到那些美男进入了她的妖宫,温沅这才感受到身为皇帝的无奈。 今天这个美人又故意害了那个了,明儿个那个公子又说自己被人欺负了,整天吵吵嚷嚷个没完。 “大统领~”温沅本想来花园里散散心,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自己借着酒劲纳入后宫的一个妖艳美男。 这男人相比较沈怀言也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就是太妖娆了,让温沅总觉得他有点龙阳之好,所以一直不待见他。 不过今日遇到了,人家也主动上前来行礼问安,总不能视而不见,这毕竟是自己惹来的风流债。 温沅微微点头让他从地上起来。 谁知男人刚一起来就十分娇弱地倒进了温沅怀里,“大统领……我可能是因为今日没用早膳所有身子有些虚弱……” 男人,男人不能说自己虚,温沅只冷漠地“嗯”了一声,这完全不符合男人的预期。 他站好后见温沅转身就要离开,立马拦在了温沅面前,“大统领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不用早膳?” “因为我不感兴趣。”温沅的话给了男人当头一棒。 只见男人愣在原地,温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额……我……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了?” 而且她刚才认真回想了一下男人说话时的模样,真有些笨蛋美人的味道。 她主动走上前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那你为什么不好好用早膳?” 面对这样让人垂涎的容颜,温沅真的忍不下心来对他疾言厉色。 男人的眼里瞬间就有了光,“我……因为我思念大统领,所以吃不下饭,大统领自从将我收入了后宫以后就一直没来看过我,是不是不喜欢飞云?” “怎么会呢。”温沅见他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得不违心安慰道:“我如果不满意你会将你纳入我的妖宫吗?” 她这话一出男人果然就相信了,闪着和狗狗一般无辜的大眼睛一直追问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是太忙了,所以没有时间去后宫,我一闲下来就会去找你们的好吗?” 有了温沅这一句承诺,男人果然不纠结了,一路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宫院。 * 不过在温沅糊涂纳入的这些后宫美男中,也有不一样的存在。 这个就比较人精了。 他会模仿沈怀言的言行举止和穿衣风格,尤其他的身形与沈怀言很是相近,温沅经常将他错认成沈怀言。 男人名叫长风,是狼妖,性格有些孤傲,但他同样对貌美的温沅很有好感。 温沅同样是在喝醉酒的情况下将他纳入自己的后宫的。 不过……就算他身形像沈怀言,但毕竟不是沈怀言,所以温沅对他的感情也只是淡淡的,偶尔会在和沈怀言赌气的情况下去看看他。 但从来没对他有过什么别的感情。 长风很聪明,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温沅那碟子菜,他也看出了温沅对沈怀言隐晦的爱意,所以他学着沈怀言的一切,学到就连温沅有时候看到他都会恍惚。 “长风,你与承恩公子很像。”承恩公子相当于是皇帝后宫里给那些妃嫔的封号,是温沅对他爱的表现,也是在羞辱沈怀言,让他时刻谨记自己也是男宠中的一员。 男人轻笑,心想怎么会不像呢,毕竟自己总是在认真观察沈怀言啊。不过有温沅这句话,长风总算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大统领喜欢就好。” 可谁知道温沅竟然直接让他以后不要再去学沈怀言的一言一行了,“不管学得再像,你也始终不是他,长风,做你自己就好了,你的清冷孤傲,恰恰是我喜欢你的地方。” 温沅也是这时候才明白那些男人对于不屑自己的女人是什么态度,那种想要征服……想要证明自己可以的心态,因为现在的自己也有。 温沅的话给了长风很大的自信心,他期待地看向温沅,“那大统领……今日可以在这里陪我吗?什么也不做,我就是想和大统领你……聊聊天。” “可以。”本来长风都已经想好了如果温沅拒绝自己要怎么解释让她留下来的。 可他没想到温沅竟然一下就答应了,长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他回过神来时,才又愣头愣脑地啊了一声。 “真的吗?” “自然。今晚你想和我聊什么都可以。”温沅是在赌气,因为她看到了沈怀言对其他的女子也这样…… 第二天,温沅在长风宫里待了一晚上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妖宫,沈怀言此时也住在妖宫中的一角,所以他知道了。 大家都在议论长风是有什么样的魅力,竟然能让大统领留在他的宫里一夜。 沈怀言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更不愿意相信有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得到温沅的爱。 他无法忍受这种事,所以当天就找到了温沅,“你为什么要留在他的宫里过夜?!”男人失去了理智大声质问着温沅。 “我为什么不能留在他的宫里过夜?你别忘了沈怀言,你也是我后宫中的一员,只要我想,我就算天天在他的宫里睡都跟你没关系,因为我是大统领,我是妖族的王,而现在的你只是一个摇尾乞怜的小可怜。” 她今日的话深深刺痛了沈怀言,男人一言不发地离开。 在他走后,长风出现在了温沅身后,当日风大,他为温沅披上了一件大氅后就默默离开了。 温沅看着二人的背影,沈怀言的比较远,但她相信只要自己现在叫一声他就能听见。 而长风的更近,温沅选择了长风,她在后面高声叫住了他,温沅断定,自己这一声,沈怀言一定听得到。 她也看见了男人一瞬间顿下的脚步,“长风,等等我。” 温沅那天还是和长风在一起。 不仅仅是那天,后面一连好几日都是这样。 “阿沅,你这样会不会有一天沈公子钻牛角,不愿意再同你说话了?”温沅相信长风,所以将自己和沈怀言的故事告诉了他,而男人也帮她做了分析。 “不会的,我了解他,他不会那样做。” “这么自信吗?”现在的长风与温沅更像是彼此熟知的知心朋友,长风对温沅也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感情。 温沅没有放下手中的事,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来,“我了解他,他不舍得不理我,但我就是忘不掉他对我做的那些事。” “原谅是一门很深的学问,我的母亲曾告诉我,对于真正深爱的人,要适当的装成聋子、瞎子,太吹毛求疵一定不会长久。”当然这只是不涉及原则和底线问题的情况下。 温沅明白他的意思,“你不用劝我了,我自己有分寸,现在你只需要好好配合我演戏就行了。” “是是是,你还真是个祖宗啊。”男人任劳任怨地帮着温沅,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温沅后面解散了妖宫中的所有男宠,只留下他并给他封了近臣的原因,因为他懂自己。 “大统领,长风公子,承恩公子来了。”沈怀言来的时候并不知道温沅也在这里,所以温沅事先躲了起来,看看他来找长风是要说些什么。 两个男人面对面地站在一起,温沅很少看到在沈怀言面前还不落下风的男人,这也足以说明长风的优秀。 二人对视了得有一炷香的时间,期间两个人的眼睛都没有眨过。 温沅真是纳闷了,男人都这样吗? 过了一会儿还是长风不愿意再这样继续无聊下去了,率先眨了眼睛。 他揉揉干燥的眼睛问到:“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知道,这些日子阿沅在你这里,你们都做了什么?” 男人的醋味都屏风后面的熏到温沅了。 “做了什么?”长风故意装出了一副风流模样,紧接着他便开始有些苦恼地自言自语,“哎呀要不要给你说呢……给你说了的话,你该不会……生气吧?” 沈怀言一听这话顿时忍不住了,冲上去揪住男人的衣襟就是重重的一拳落在他的眼睛上,这下好了,给长风打成黑眼圈了。 “我告诉你,休想用那些见不得人和光的手段勾引阿沅,她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你懂了吗?” 长风不甘示弱,将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一把推开,“你现在知道她的好了,早你怎么不知道珍惜她?!” 男人刚一说完就意识到自己怪事了,哎哟,怎么一激动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不过还好现在的沈怀言火气上头,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你是什么东西你,阿沅从来没在后宫留宿过,除了我这里,现在你却成了她的枕边人了。” 他一拳又一拳地落在男人脸上,温沅实在听不下去了,从屏风后面跳出来。“沈怀言你发什么疯?!不是你先弃我而去的吗?!”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四三章 外族入侵不以为然 那些人自然明白温沅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们纷纷远离那几个招惹了温沅的女子,以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很好。”温沅环顾四周,“识时务者为俊杰。” 回到王府后,定南王向温沅说起了最近边疆的战事,一批新出现在大陆上的游牧民族实力很是强悍,而且他们的身形威猛高大,让皇帝很是头疼。 “新出现的游牧民族?” 定南王叹了一口气,“听说是从北方来的,他们的每个战士都很魁梧,咱们的将士在这些人面前,一个个都跟小鸡崽子似的。” 还有这么一回事……温沅看出了父亲的担心,但她是绝不会同意父亲再次亲自领兵出征的。 “父王你别担心,我会让自己的人去看看的。”有了温沅的话,定南王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皇帝做的事虽然不厚道,但龙国毕竟是自己的家,定南王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欺负龙国的百姓。 温沅第二天就派出了几个妖姬前往北边探查关于游牧民族的底细。 这些妖姬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已经到达了定南王所提到的地方。 这里的环境太过干燥,不过幸好万魔渊的妖姬都是受过各种严格训练的,所以对于她们来说,也不过是小意思。 今日带队的名叫凌寒,平时沉默寡言,但是对温沅倒是真心拜服。 “小心行事,先找个合适的地方咱们观察一下这附近的情况。”几人化作了最不起眼的百姓混进了城里。 这是龙国边境上的一个小城,人口不多,大多都是老人。 凌寒安排自己的手下在这城中各处隐藏起来,方便掌握整个城的情况。 “有任何情况都记得互相说一下,行了,现在都散开吧,别聚在一起。” 凌寒独自行动的时候很快就发现了温沅交代给她的那些游牧民族。 他们此时已经到达城外,不知为何竟然在离城门还有段距离的地方练起了摔跤。 凌寒唯独带着的一个手下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但她却看不明白下面是怎么回事,所以询问起了凌寒。 “这是在诱龙国的将士带兵出城呢。”凌寒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心思。 但似乎这守城的将军看不出来。 男人站在城墙上和自己的手下不知在耳语些什么。 只见下面那些游牧民族竟然挑衅了起来,“下来啊!怎么缩在城墙上不敢出来,不如叫你们的兵下来与我们的勇士比比摔跤。” 那守城的将军一开始还没上套的。不知为何在对方几番挑衅下竟然下达了打开城门的命令。 凌寒见状心道不好,赶紧用妖术将那城门死死扣住,无论士兵们怎么都打不开。 “奇怪了将军,这门像是卡住了,怎么都打不开。” “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这样在外叫嚣,岂不是太丢脸我龙国颜面了。” 那副手却比这将军看得更透彻,“将军,我认为这门打不开可能是上天的安排,他们如果不是有备而来,怎么敢派出这么一点人来叫嚣,说不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要咱们的士兵们一出城肯定就被他们的人缠住了,到时候他们的精锐部队再赶到,咱们的处境就被动了。” 凌寒听着这个男人的分析觉得很对,但那个将军却认为是他多虑了,“你就是想得太多,打仗不能想这么多。” “呵。蠢货。”龙国派这样的将军受边城,难怪要被打得丢盔弃甲了。 凌寒一旁的手下还是不懂,“难道那个人说错了吗头?” “他说的完全正确,我是在骂那个将军,真是个十足的蠢货,你先在这里守着,我去通知大统领。” 温沅新创造了一种妖术,只要是在妖力足够的情况下,可以无障碍的进行远程对话。 这样就不需要等信送到自己的手上了。 凌寒将今日刚来看到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温沅,她还特意提到了这个不中用的将军,“大统领。我认为边疆多城失守正是因为龙国皇帝用了不得力的守城之人,您或许可以进宫给老皇帝提个醒,否则这座城……看样子也快了。” 温沅相信凌寒的分析能力,但她并不是特别想插手这样的事情……不过为了龙国的这些百姓不受战乱所扰,温沅还是进宫面了圣。 “什么?你的意思是,朕选的人不好?”皇帝听到温沅的话一时间不知所措,竟然直接大笑了起来,“用兵之道,你一个女子如何懂得。” 温沅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我如果不懂,如何统领偌大的万魔渊?我现在也只是好心提醒你,否则等大军压城的那日,你就会后悔今日对我说的话了。” 说完这些温沅赌气离开,既然皇帝不相信她,那就等着看好戏吧,自己也没必要关心龙国的安危了。 话是这么说,但温沅还是看在了百姓的面子上决定亲自去一趟北方。 她撕开空间裂隙,瞬间就站在了凌寒的面前,“大统领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这里的情况,老皇帝不愿意换掉守城将军,现在只能我亲自来守着了,总不能让这些百姓白白丧命。” 温沅的话并没有触动到凌寒,因为她是妖族,共情不了人类。 不过有温沅的命令,她会尽力完成她吩咐的一切,哪怕是救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人。 “不过大统领,那些并不是普通的游牧民族。” “说下去。” “我已经派手下去追查了,他们是一个国家派出的军队,不过这国家应该保留了游牧民族的习俗与特征,他们军队的那些将军都是各个部落的首领。” 原来如此。 温沅点着头认可了凌寒的办事能力,“我们先在这里看着吧,看看老皇帝派出的这位将军有什么好办法。” 算时间,应该要不了多久对面就要再一次发动攻城了。 温沅带凌寒在后边的山上观察着一切,她不会让这些人伤害百姓,但也必须让老皇帝付出代价,否则他还总是沉浸在自己幻想出的世界里呢。 没有了定南王的龙国,可大不如前了,现在不少国家都对龙国虎视眈眈。 “大统领您看,那就是他们的元帅。” “看样子是个硬茬子,也不知道这守城的将军是不是能与他匹敌了。”如果只看外表的话,温沅宁愿相信这守城的将军是个养尊处优的贪官,那大肚子,恐怕没几百两银子也吃不出来。 而对面的男人就不一样了,硬朗的身体线条一看就是沙场上的老手了。 更别说他身上那些象征着荣誉的伤疤,“这男人还真是不错。” 凌寒有些无语,她用手肘碰了一下温沅的身体,“大统领,沈公子要是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哎哟我不就是过过眼瘾嘛,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凌寒是沈怀言身边为数不多与他关系很好的女子,所以温沅这话也是在“警告”她不许传话。 “我不给他说,行了吧,不过还真的挺好看的,多有男人魅力啊。” “是啊,你看看那肌肉,皮肤的颜色还那么健康……”温沅和凌寒双双看呆。 完全没注意到出现在她们二人身后的男人。 “喂,看够了吧。”熟悉的声音从后脑勺传出来,二人都被吓了一跳。 “沈怀言?!你怎么来了?”温沅被吓得甚至叫出了男人的全民。 她很快平复下了自己的心情,“你怎么来了啊怀言。” 瞧瞧,这前后差距多大,这变脸多快。 男人轻轻揪住了温沅的耳朵,“谁的肌肉?谁的肤色?是不满意我了吗?又想充实你的后宫了?” “哎呀!没有没有没有……快松开我。”温沅强烈抗议,“我们只是说说嘛,没其他想法,话说你怎么过来了。” “不放心你过来看看,谁知道呢~竟然看到了你在这儿对敌方的将军品头论足。” “人家是元帅。”温沅觉得这是有本质区别的。 “现在情况如何了?” 温沅将凌寒给她说的告诉了沈怀言,男人觉得这一切都在她的可控范围内,重新进入空间裂隙回到了都城。 过了几日,男人的手下带着一群精锐良将逼近了城门。 “我们元帅让我们来给你们下战书,三日后,城外一战,届时可别吓得尿遁,哈哈哈哈哈!” 丢下一封战书,男人带着部队快马离开了。 三天以后……温沅站在城头,想着应对之策。 “凌寒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我猜大统领现在是想旁观,让老皇帝吃吃苦头。” 温沅的确是这样的想法,她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城里的百姓,几乎都是老人和孩子,总不能让他们受到这些外族的欺负吧。 这毕竟是父王辛苦守下的江山,他一定也不忍心看到自己用生命保护的百姓们死于战争。 “大统领,有时候,只有死伤才会彻底唤醒一个人,老皇帝就是太顺了,他的前半生有定南王为他守江山,现在也该让他自己体会一下,定南王和将士们的不易了。” “你的意思是,就这样袖手旁观?”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四四章 铁骑入城修理败类 “不错,人类的战争是无法阻止的,历史的车轮滚滚而至,而且……” 见凌寒欲言又止,温沅知道她要说一些让自己不高兴的话了,“没事的,你继续说吧。” “而且,妖族有祖训,不能插手人类的战争,大统领您难道忘了吗?” 如果不是她说,温沅根本就不知道这则祖训,“我……”温沅很想解释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明白了,谢谢你提醒我凌寒。” 温沅走下了城墙,化身为一个普通老妪的她此时站在人群中像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她不忍心看着生灵涂炭,大军入城,一定先拿这些百姓开刀…… 凌寒从后面走上前来握住了温沅的手,“阿沅,你已经是万魔渊的大统领了,你总是这样关心人间的事情,到时候群妖会有非议的。” “我知道了。”温沅做不到完全割舍掉自己对人的感情,她毕竟是被人类养长大的,无论是对龙国还是对人族的社会,都有很多的感情。 三日后,他们果然如战书上所说,带来了大队人马兵临城外。 龙国派来的那位挂帅之人据温沅所知并不具备什么特殊的才能,又如何能做到领兵打仗呢。 看来皇帝这老头是真的糊涂了,没了定南王以后,他甚至不知道该用谁。 “为什么不让那位江枫将军挂帅。”凌寒虽然久居万魔渊,但跟在温沅身边,对于龙国的事情她多少还是都知道一点。 是啊,为什么不让江枫挂帅,以他的军事头脑,肯定不会出现今日情状。 不过温沅也很快想明白了为什么皇帝不让江枫挂帅了,“是因为我。” “这与大统领您有什么关系?”凌寒一时间没想明白。 “因为江枫江眠兄妹二人与我的关系一向交好,所以皇帝才不愿意重用江枫,他怕他会是第二个定南王,他怕他手上兵权太重,自己会控制不了。” 因为害怕有才干的人手握兵权,所以将对抗外敌的重任交给了一个并不具备领兵能力的普通武将,这老皇帝还真是……愚蠢啊。 这场战斗没有任何悬念,不出意外的,外族的大军很快就逼入城下。 随着攻城槌撞击城门的声音,城中的人逃命的逃命,还有一些逃不掉的,只能默默接受命运的安排。 那位元帅也被大军俘获,前几日还被温沅凌寒二人议论的那位外族元帅如今已经骑着威风凛凛的黑马走进了城里。 他很快就感受到了城墙上的压迫,抬头望过来的时候,温沅正在发呆,心中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没注意到男人手下的兵已经注意到了自己。 正当男人命令自己的人想上城墙将温沅她们带下来的时候,温沅带着凌寒一闪就消失了。 “有妖!有妖!”虽然是所向披靡的军队,可也还是惧怕黑暗势力。 而在人族的眼中,妖族无疑就是那个会让他们命丧黄泉的黑暗势力。 “不必担心,她们已经走了,我们也有捉妖师,何必害怕她们,如果这两只妖再敢回来,本帅一定让她们尝尝厉害。” 男人也是个非常厉害的修炼者,对付寻常小妖根本不在话下,由于温沅和凌寒都隐藏了自己的妖气,所以男人并不清楚,他们眼前的那两只妖会是何等地让人害怕。 温沅原以为他们会对百姓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但没想到,领兵的元帅竟然在进城的时候就给他们下了死命令,“不要惊扰了这里的百姓,要是让本帅发现有人欺辱平民,别怪本帅不客气。”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铁汉柔情啊。” 凌寒在一旁赞许道,就连温沅都对这男人刮目相看。 但毕竟是鱼龙混杂的军队,不可能时时刻刻在眼前看着,难免有人阳奉阴违。 队伍在城中搜寻剩余的龙国士兵的时候,就有人看上了平民姑娘。 正好一群人围着人家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眼神中流露出的贪婪下流吓得女子连连后退,“你们的头不是说了吗?不能欺辱百姓,你们要干什么?” “元帅现在正和将军们商量事情呢,谁会注意到我们几个,哥几个,把她按住,咱们一个一个来!” 伴随着男人们的淫笑,女孩被他们压倒在桌子上,她拼命挣扎的过程中不小心踹到了刚才说话的那个小兵的命根子,男人立马疼得蜷缩起了身体,“个臭娘儿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强忍着剧痛再一次扑倒在了女孩的身上,就在女孩认为自己一定会被玷污绝望之时温沅出现在门口。 温沅看着里面几人,庆幸女孩还没有受到侵犯,“你们几个,是真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看着温沅凌寒这样绝世的美人,几个男人懒得再管桌上的女孩了,全部色眯眯地向二人走去,“这是哪儿来的漂亮姐姐呀,要不要和我们哥几个玩玩?” “你放心,只要你答应,我们就放了这个丫头。” 温沅看到和他们纠缠,打残了几人后将他们和那个女孩带到了元帅的面前。 看着自己的士兵被丢在地上,男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可看着两个女人身后哭哭啼啼的小丫头,他瞬间就明白了。 男人指着地上几个败类问那小姑娘,“他们刚才欺负你了?” 女孩点着头走上前,“他们几个人将我摁在桌子上……正要……的时候是这二位好心的姐姐救了我……” 本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一下就跳到了几个人的面前,二话不说抄起自己的弯刀就结束了几人的生命,“都给我看好了,这就是不守军令的下场。” 他丢出一袋肉干给女孩,“本帅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能补偿你,这袋肉干是本帅的阿母亲手做的,给你吃吧。” 那袋肉干沉甸甸的够吃很久了,女孩跪在地上不停给男人磕头,“谢谢元帅!谢谢元帅!” 其实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也是看天家的脸色过日子,派来个为国为民的地方官还好,如果是那种贪图享乐的官,那还不如人家这个外面来的元帅呢。 “二位想必不是人族吧。”男人神情淡定,他丝毫不惧怕温沅二人,走到她们身前分别打量了一下,“多谢你们为本帅抓住了军队中的败类,本帅从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你们走吧。” 哟,还挺讲义气,温沅对这个男人更加感兴趣了,不光是她,就连一向对男人很挑剔的凌寒都对这个元帅刮目相看。 接下来的日子里温沅和凌寒都在隐藏在城里观察这个元帅,想看看他这个人是不是真如他当日入城时那般,没想到啊……竟然还真是一样,他对自己的要求也很严格,每日醒得最早,清晨起来去跑马练武,回来以后就研究研究兵书什么的,到了下午用完膳后又继续练武,一成不变的生活,却让凌寒极为着迷。 她开始近距离地观察起了男人,这也让对方有所察觉,一日温沅不在身边,凌寒竟然直接跟在了那元帅的身后。 “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她没有隐藏好自己的气息,所以轻易就被发现了。 她从暗处走就了出来,“我只是奉命监视你,你……为什么和那些兵临城下的将军不一样?” “什么?”男人没明白她的意思。 “你为什么不对会屠城?”其实关于军队屠城的这些故事,凌寒也是从书上看到的,她并没有亲眼见到过,所以她对于人类的了解只停留在妖族的书籍上,是片面的。 男人不解,却被她的话气笑了,“谁告诉你军队入城就要屠杀百姓的?” “我在书上看到的。” “哦。那你该看一些符合实际的书了。” 确实有这样的事,但他不是这样的人,男人转身正准备离开,就听身后又传来了相同的脚步声。 他转头看向了还打算跟着自己的女人,“别再跟着我了,否则我就让人收了你。” “我们不能做朋友吗?”凌寒说完这句话以后也是一愣,她竟然会对人类主动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很快对男人的好奇就占据了她的大脑,本就不多的理智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我想更多的了解你。” “妖族与人族如何能成为朋友,别忘了,你们杀了很多人。” 凌寒对此事有自己的想法,“难道杀人多就是坏的吗?” “什么?”男人扭过头,向看怪物一样看着凌寒。 “我说,难道杀人就是坏的吗?你们人类不也自相残杀。” 话虽如此,但男人还是无法接受一个妖怪做自己的朋友,所以他再一次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凌寒,“我讨厌妖,所以赶紧走吧你。” 凌寒不死心,但她也没有再跟着了,她站在后面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暗自发誓,“总有一天你会改变自己对妖族的看法。” 可反观她,不也对人族有着很大的成见吗?凌寒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心中一颗名为爱情的种子正在发芽。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四五章 父亲出征孩子操心 回到住处后男人也在仔细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清冷隽秀的凌寒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妖……” 他曾经亲眼看着自己的朋友死在妖的手下,所以男人对妖的态度就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但为什么……对那两个女妖,竟然提不起杀心来。 “或许是因为她们救了那个女孩子……”想起那天的事,男人开始思考人与妖的区别。 如果按照在世时所做的事情来评判一个人的好坏,那不少人类比妖更可恨。 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企图忘掉凌寒,但无论如何,这个女子已经深深埋在了他的脑海里。 几日后,前方传来龙国皇帝派了大军正往这里赶的消息,“让他来吧,正好也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元帅您的意思是……” “答应我们的条件,否则我们的铁骑就踏破龙国都城。” 至于是什么条件,现在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另一边的温沅也得到了消息,“是嘛?老皇帝派了人来,谁啊?” “嗯……” 凌寒有些不敢直接说,看到她这欲言又止的模样,温沅瞬间反应过来,“该不会是我父王?!” 见对面的人微微点着头,温沅一下就懵在了原地。 父亲现在年事已高,怎么能亲自带兵出征。 她明白了,这是老皇帝故意的……他无非就是想用父王威胁自己,让自己帮龙国渡过这次难关。 很好……真的很好。 温沅瞬间撕开了空间裂隙钻进去,再出来时已经到了皇宫里。 此时的老皇帝正在午睡,还不知道温沅已经站在了自己身旁。 温沅将床上还做着美梦的男人摇醒,皇帝正要发作,一看到是温沅立马噤了声,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来皇帝应该很清楚吧。”温沅在他的寝宫里四处闲逛,最终停在了一幅画前。 她转脸的眼神阴郁像是要一口吃了皇帝,“为什么让我父王亲自领兵出征?你可知他已经年老,不适合再干这种事了。” “阿沅这你就不懂了,你父亲挂帅去是做指挥的,不是冲锋陷阵的,他不会有危险。” 听到这话温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放屁。战场上的事情谁说得追,诡谲变幻间就可能要了一个人的性命,你这个没上过战场的老皇帝如何能肯定我父亲平安?!我告诉你,现在你就将挂帅之人换成旁人,我父亲要养老,我不会让他再为你打江山!” “是吗?”皇帝的表情也很难看,他站起身来走到了温沅的身边,“如果这时候我让他回来,百姓们会如何想他?你确定你父亲受得了这样的屈辱?” “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我只要我父王平安回来。” 可皇帝接下来的话却让温沅心揪着痛了起来,“你可知,这挂帅的机会是你父亲自己求来的,可不是朕硬塞给他的。” 事实上皇帝也在暗中推波助澜,否则定南王没那么快就决定自己亲自上战场看看情况。 温沅不相信他的话连连后退。“不可能的,父王说过会保全自身,他怎么可能求着你让他挂帅。” “你不相信?”直到皇帝拿出了定南王那道请缨折子,温沅这才明白,原来父亲一直都关心着龙国的大小事情。 “看好了吧,可别再怀疑是朕有意害他了,他是你的父亲,同样也是朕的亲弟弟,朕怎么会忍心他这把年纪了还在刀枪无眼的战场上拼杀,可也架不住他软磨硬泡。” 温沅这才有些相信了对方的话,她你把揪住了皇帝的衣襟,“我现在就去想办法把我父王带回来,你还是好好物色你的下一位元帅吧。” 说完这些温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走后一个太监从黑暗的地方里钻了出来,“皇上,您说她会不会知道定南王这样下定决心的要前往边城是因为……咱们故意夸大了事实?” “不会。没人告诉她。” 事实上定南王能主动请缨挂帅全是拜老皇帝所赐。 他知道朝中已经找不出比定南王更合适的挂帅的人选,所以故意将边城的战事透露给了他,还夸大了百姓们的遭遇。 一向爱民如子的定南王怎么能忍受这些事情发生在龙国百姓身上,所以他毅然决然地找到了皇帝揽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温沅重新回到了那个快被风沙掩埋的边城,“凌寒,这里要劳烦你看着了,我得去找我父王。” 应该不难找,难的是想办法把父亲劝回去。 温沅急地头大,正在她焦头烂额的时候她派去前方探路的人传来了不好的消息,“大统领,定南王的队伍行至一处山谷的时候受到了伏击,现在被困在山谷中了,好像还有不少伤亡。” 怎么可能呢,龙国境内怎么有敢伏击父王队伍的人,温沅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古怪。 等来到那处山谷的时候,温沅这才明白父王是中计了,空气中有一股诡异的香味,而这香味她只在一个地方闻到过。 那就是那个外族元帅的身上,看来……朝廷中是有与这外族里应外合之人,为了不让父亲顺利出征,这才在父王队伍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 温沅不在乎他们朝廷的争斗,现在身为万魔渊大统领的她也不在乎龙国的未来,她只在乎自己的父亲,所以有人要伤害她的父亲,温沅绝对不允许。 她布下了大量的人手在山谷中寻找任何活着的人,好在很快在一处隐蔽的洞穴中发现了被困在这里的定南王。 “父王!”温沅看到父亲还平安无事的一瞬间冲上去抱住了他,“父王您身子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阿沅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定南王知道女儿的本事,他是好奇温沅是怎么知道自己被偷袭困在了这个地方的。 温沅将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定南王,“父王,您真不应该来的,其实边城的情况根本没有那么糟糕。” “怎么会不糟糕呢?为父在都城听到边城的消息的时候只觉得心头一紧,不是说那些蛮人将咱们的百姓屠杀殆尽了吗?” 温沅此刻意识到是有人故意散播了假消息给父亲,她扶着定南王坐下,从自己的空间镯子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干粮分给大伙。 “父王,您被骗了,边城的情况很好,那些人虽然入了城,但不仅没有伤害百姓,还尽力安抚那些受惊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在都城里散布谣言,为的就是让臣民惶恐?” “不止,为的就是让您能主动请缨挂帅。” 太卑鄙了,温沅向来最看不惯这些朝堂上的肮脏手段,现在还将如意算盘打到自己父亲的身上了。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这些将士们救出去,只是…… 温沅看着不少受伤的将士问定南王:“父王,为何他们会伤得这样严重?” “唉。”只听男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才道:“来的路上,因为两边都是高山,也怪为父没有事先摸清状况,直到进入了山谷后,我才发现这里很不对劲,正准备带队伍撤出山谷的时候上面竟然发生了滑坡,那些巨大的滚石落下,还有一些士兵被压在下面没挖出来。我既然作为主帅,有责任将他们带回去,哪怕是尸体。” “父王,回去吧,让其他人挂帅,这一次的对手非同小可,我担心您的身体跟不上。” 可定南王哪儿能答应,他站起身来走到外面后才小声说:“是我主动请缨的,现在回去,百姓们怎么看我?更重要的是,那些将士们怎么看我?你放心吧阿沅,为父在你出生前就已经在马背上打天下了,再艰苦的战场为父都活下来了,这一次也一定不会有事。” 温沅知道父亲做的决定她是无法改变的,“行吧……那父王您要小心……这次的对手绝不是一般人。” “为父知道的。” “父王您要不然带着队伍先离开吧,我会让我的人将那些埋在下面的将士挖出来的,至于后面的事,也要等战争结束以后再说了。” 定南王的大手轻轻覆在了温沅的头上,他看着女儿,觉得自己这一生都是很幸运的,“为父就说啊,你虽然是妖的孩子,可你心中的善良是无法改变的,因为你也是我与你母亲的孩子。” 温沅自然不会让父亲只身犯险,她让玄渊悄悄跟在父亲的身边保护他,“无论什么时候,一定要保证我父王的安全。”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保护好定南王的。”有玄渊在父王的身边,温沅很放心。 接着她又调来了一对万魔渊的妖卫,“在这片废墟下搜寻,不论是死的活的,都要挖出来。” 温沅忽然从吹来的风中闻到了草叶烟的味道,她顺着气味一抬头,果然看见了正站在山上注视着这一切的人。 “哼,找到你了。”温沅有预感,这就是策划这一切的人。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四六章 谁是内鬼搜遍皇宫 温沅踩着轻功一跃,很快便上到了男人刚才所站的地方。 但这里早已经没有了人,不过温沅只用了一会儿的功夫,就追上了那个男人。 她一只手将男人钳制住,这才看清他的脸,“过山峰?怎么是你?” 眼前的男人曾经和温沅有过几次合作,没想到现在他竟然成了害自己父亲的人,“许久不见啊晅阳公主,一切可好?” “用得着你操心吗?”温沅对他没什么好态度。 “别这样啊晅阳公主,咱们好歹也是合作伙伴不是。” 温沅才没闲心和他插科打诨,她用一根木棍指着男人的脖子,“告诉我,谁让你这么做的。” “做什么?” 这种时候了还在装蒜,温沅觉得这男人真是活腻了,她稍微用了点力气,手中的木棍就被戳进了男人肉里,“你说呢。” 木刺扎进肉里的感觉让男人很不舒服,他举着双手表示自己知道错了,“姑奶奶我错了,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我就是个听命行事的,也不碍我事儿啊,我也不想得罪老王爷,更不想阻止他出征,但那头手里握着我家十几口人的性命,我不敢不从啊。” “那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温沅见他有了松口的意思,手上也稍微懈了劲。 “是宫里的公公,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就是嗓子听上去受过伤一样,而且右手虎口上有一道疤。” 温沅将人交给了自己的手下,“看着他别叫他跑了。” 至于那个皇宫嘛,自己还是有必要再回去一趟了。 父亲在外征战,自己这个做女儿的,也要帮他把家里的害虫除了是吧。 老皇帝没想到温沅竟然又回来了,“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去找你父亲了吗?” “找到了。”见温沅面色不善,周围的宫人们纷纷退后了一步。 “那你不陪着你父亲,回来做什么?” 温沅看着老皇帝的样子,心想他应该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而且整个龙国应该就数他最期望父王大获全胜,所以必定不是他指使的太监去伏击父王。 她在殿内走了一圈,这段时间里没人敢说一句话,直到温沅停在了一个小太监的身前,紧盯着他的手,“你在宫里当差多久了?” “回公主,仅有两年。” “只花了两年的时间就能在御前侍奉,说明你的本事不赖,告诉我,这宫里的太监,有谁的手上有伤。” 那小太监想了很久,“奴才接触过的所有太监里都没人手上有伤啊,公主会不会是记错了?” 这宫里的太监有上千人之多,这小太监不可能每个都见过,温沅也知道自己这问题是为难他了,所以让他退下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打听宫人的消息。” 皇帝是越来越看不懂温沅这些行为了,但他认为温沅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直到温沅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皇上可知道就在几天前我父亲的队伍在鸡鸣道一带遭到了伏击,山上的山石滚落,压死了不少将士。” “什么?”皇帝不敢相信,“鸡鸣道的确是前往变成的必经之路……可这两个月那边没下过几场雨,怎么会有山石滚落的事情发生。” “我抓到了个和这件事有关的,他说是宫里的公公威胁他做的,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来宫里调查了,因为我怀疑这宫里有内鬼,和外族勾结,企图夺了你的江山。” 皇帝一听到要夺自己的江山瞬间不淡定了,“去把宫里所有的太监给朕找来!” 很快,宫里上上下下每个角落的太监都被聚在了一起,他们还私底下讨论着到底发生了什么,有知道内情的将这件事说出来以后那些太监一个个人人自危,都在检查自己手上有没有伤疤。 毕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是抄家灭族的大事啊。 御前侍卫一个一个检查着这些太监的手,因为人多,所以耗费了不少的时间,不过皇帝有的是时间,只等一个结果。 可最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手上有符合的伤疤,就算是手上有疤痕的,也是在其他位置而不是左手上。 皇帝最信任的御前侍卫走上前来说明了底下的情况,“回禀圣上,无一人手上有符合的伤疤。” 男人的声音引起了温沅的注意,“你这嗓子怎么回事?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回禀公主,臣前些日子吃伤了东西,所以嗓子就变成这样了,应该用不了几日就会好的。” 他的声音在温沅听来有些像宫里当差的老公公了,温沅有几分怀疑,但并没有说什么。 直到男人准备退下的时候,温沅在他抱拳的时候看到了他右手上虎口的伤疤。 呵……原来是这么回事,竟然将自己伪装成了宫里的公公。 但温沅没有立马说出来,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主动对皇帝说到:“可能是察觉到宫里的变动已经跑了,不过还好父王没事,现在已经往变成边城赶了,那个贼子的计划可落空了。” 这话是故意说给旁边的男人听的。 当天,温沅派了隼跟踪这个侍卫,“一定要小心,他应该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不要掉以轻心了。” 结果不出温沅所料,男人在得知定南王没有死后,主动去找到了过山峰,“怎么回事,不是保证万无一失吗?” 他穿的还是宫里的老公公们才会穿的衣服,外面披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帽子将脸挡去了大半。 “定南王命大,不过他也算是损兵折将了。” 过山峰刚一说完话就被男人掐住了脖子,“你把我们之间的秘密告诉温沅了,甚至出卖了我。” 他手上越来越用力,过山峰拼命挣扎,可都无济于事,“但你不也没被温沅找到不是吗?说明你留了一手,只要你不杀我,我愿意继续去帮你处理定南王,我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走了。” 经过这一次的伏击,定南王早就改变了方向,如果没有这个男人,自己可能真的找不到他在哪儿,“行,我就给你这次机会,你要是再失手,你和你的家人小命不保。” 男人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机会,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对方就已经消失得无隐无踪了,“奶奶的,要不是老子缺银子,我会帮你干这些昧良心的事?!呸!” 还不等他缓过劲来,就被鸮给抓走了。 等到了地方,过山峰认出了鸮,有些无奈地哭喊道:“我怎么那么命苦啊,刚才差点被掐死,现在又把我带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鸮觉得他太吵了,直接往男人嘴里塞了一坨破布。 男人这才从哭喊变成了嗯嗯呜呜的搞笑样子。 第二天天一亮,温沅就找到了昨天那个御前侍卫,“晅阳公主这么一大早找到臣是有什么要事吗?” “自然有,你的手上,好像也有疤对吧?” 男人听到这句话心头一紧将手握成拳头,“晅阳公主该不会是在怀疑我吧?” “不,我不怀疑你。” 温沅的话让对方送了一口气,但很快就从男人的身后冒出了两个壮汉抓住了他,温沅也趁机补充道:“我不怀疑你,因为你就是那个内鬼,是你将定南王出征的消息出卖给了外族。” “晅阳公主你抓人可是要证据的!” “我有证据,所以你也不必再挣扎了。” 男人心想她能有什么证据,不一会儿人就被带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看到男人脸的一瞬间还不愿意相信,“这怎么可能呢?他可是朕身边最忠心的臣子之一了。” “哦是吗?那看来皇上你得好好查查自己身边的人了。”温沅一脚将那个男人踹跪在了地上,“他的手上有那道疤。” 男人此时还在狡辩,“皇上!习武之人身上有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难不成臣就得细皮嫩肉的吗?再说了,晅阳公主可是亲口说那人是个太监,臣可是您的御前侍卫的!” “温沅,你是不是弄错了。”皇帝显然还是更加相信地上跪着的男人。 温沅的气势逼人,“难不成你认为我会拿自己父亲的性命开玩笑?” 是啊,温沅最在乎的就是她的家人,她是不会拿定南王的生命来开玩笑的,这也就是说,自己身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这皇宫里的内鬼? 皇帝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在一脚结束后选择了相信温沅,“你可有收集到他的什么证据?” “自然。”温沅拍了下手,很快鸮就拖着一个男人走进了大殿里。 男人正是被他抓住的过山峰,“参见皇上参见皇上!” “这人是……” “他就是为这个男人做事的,名字叫过山峰,对鸡鸣道那一带很熟悉,这也是为什么男人找他不找其他人了。” 皇帝走到了男人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目光让过山峰心生恐惧,“说,老老实实的说。” 过山峰不敢违抗,只能将男人交代给他的那些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其他的我真的一概不知……”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四七章 竹海一片绑架至此 皇帝听了过山峰的那些话,还是不敢相信自己信任的人有一天居然会背叛自己。 他悲痛地看着男人,“告诉朕这不是你做的……” 见皇帝还有心留他一命,温沅毫不留情地将男人的双腿折断,“对于这种卖主求荣的东西,皇帝就应该在问出谁是幕后主使后折磨他到生不如死。” “行了,事关我父亲的安危,这个人我就先带走了,皇帝如果想见他。可以来公主府。” 温沅毫不客气地让手下将男人带走,顺便也带走了过山峰,路上她问到:“你可还知道其他消息?” 过山峰常年混迹在江湖上,这种事情他就算不清楚,但肯定也听到过些风声。 在过山峰的心里,温沅可比皇帝值得信任多了,他将一张地图交到温沅手里,“这地方有你想找的人,他才是龙国最大的……害虫。” 温沅对这个地形有点印象,她看向了过山峰,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质疑,“这是……这是恭亲王现在住的地方。” “你怎么会知道?”过山峰表情有些难看。 不仅知道,温沅还跟着父亲去过这地方呢。 她对这里印象很是深刻,因为恭亲王的府邸在一处竹海里面,原以为在这里住是喜静,没想到是为了能更好的做那些烂事。 之前,温沅还很喜欢恭亲王的,觉得他是个慈祥和蔼的长辈,现在看来……真是不能对这些皇亲国戚掉以轻心。 她将那张地图收好,“行了你走吧。我饶你一命,就当是感谢你送我这张地图了。” 在温沅离开后,站在她身后的过山峰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 温沅跟着地图上的指引找到了竹海中恭亲王的住处。 还是那座熟悉的王府,温沅走上前正想敲门,却被一旁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竹鼠吸引。 那竹鼠不怕温沅,跑到她的脚下不停转圈,温沅不明白竹鼠的意思,“干什么小家伙,为什么威胁我转圈。” 紧接着那竹鼠就不停扒拉着温沅的脚想让她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嘤咛声在温沅脚边回响。 温沅刚捧起竹鼠,就被人从后面一棍子敲晕了过去。 男人下手又快又准,被竹鼠分了心的温沅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绑在竹林深处了,而在自己身旁,是同样被铁链拴住的恭亲王。 “老王爷……” 男人听到声音悠悠转醒,在看清是温沅后彻底醒了过来,“阿沅?!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想问您呢……老王爷您怎么会在这里啊。” “前些日子突然来了一群人,让我帮他们办事,我不答应,就一直将我关在这里,说是让我好好考虑。” 温沅看着已经被铁钩刺穿了手掌心的老王爷,心想有这样让人考虑的嘛,这分明就是威逼。 男人看向了温沅,眼中满是怜惜,“阿沅你呢?你是如何被抓来这里的?” “我中计了。” 她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恭亲王,“有一个新出现在大陆上的国家入侵了边城,为了找出害我父王的凶手,我被引到了这里。” “那看来他们的目标是你了。”恭亲王看看温沅,又看了看自己身上一堆铁链,“现在该如何是好,这些都是特制的,专门用来对付修炼者,我现在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温沅催动自己的内力,发现自己完全没受到影响,但她却不敢在恭亲王面前展示自己的力量。 如果被老王爷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应该会很失望吧,毕竟……他从小也很疼自己的…… “现在我们两个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话音刚落,就从竹林中走进来一男一女,“哥,这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晅阳公主啊。” 在他们身上,温沅同样闻到了此前在边城那个元帅身上的味道。 想来这兄妹二人和那位元帅来自一个地方。 男人一眼就相中了貌美如花的温沅,他走上前捏住了温沅的下巴,“长得可真不错,不如……” 他想将温沅放下来先玩玩再说,可身旁的妹妹拦住了他,“不行哥,你忘记头说的了,对这个女人尤其不能掉以轻心。” 男人又侧过脸看了一下温沅,而温沅也很配合地装出了虚弱的模样,“一个女人而已,能有多厉害,放心吧,我还制服不了她?” 他不信邪地将温沅身上的手链脚铐都打开了。 而且最令温沅满意的是,男人将自己带出了这个关押犯人的地方,这样她动起手来,就不怕被恭亲王看到了。 跟着男人来到了一处偏僻的竹林里,温沅看着地上铺好的竹叶,心想难不成就在这种地方?那她可不干…… 不过当然,就算是在屋子里温沅也不会干。 “小美人,来吧~” 男人还没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 温沅揉着已经泛红的手腕,“多谢你放了我,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男人没反应过来温沅的话是什么意思就被她掐住了脖子,“告诉我,你们将我哄骗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你不是人类?!”男人挣扎着,不可置信地看着温沅。 “我当然是。” 男人啐了一口,“你使用的是妖力,你这个妖怪!” “你们抓人难道不事先打听好对方的实力吗?我是妖,这在龙国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她手上更用力了一些,“说吧,你们把我抓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男人不想死,一边拍打着温沅的手一边说:“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你先放我下来……” 他本来是想被放下来以后就立马跑的,可这些小心思早就被温沅看穿了,她早就布下了结界。 现在这个地方,只有他们二人,男人想跑是不可能的。 眼见跑不出去,男人干脆也不隐藏自己的实力了,拿出自己的武器后就向着温沅攻去。 只是还不等碰到温沅分毫,他就又被制服了,温沅的脚踩在男人的脸上,这对他来说真是天大的耻辱,“不听话是会被我弄死的哦,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们把我骗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男人彻底认输了,但他还是有些不服气地道:“什么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太碍手碍脚的了,我们首领知道你一定不会放任龙国不管,所以你对我们来说就是战场上的最大阻碍,所以我们才要将你骗到这个地方处理掉,谁知道你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温沅料想他说的是真的,这双眼睛看上去都要比刚才清澈许多,“你们首领还真看得起我。” “所以你们为什么会想着来进攻龙国呢?” 这才是她的主要问题。 那男人也不藏着掖着了,为了活命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温沅,“我们的王其实一直在伺机而动,但从前他碍于定南王的威名不敢造次,现在定南王老了,你们的皇帝也不再重用他,这就是我们王等待了许多年的机会!” 原来如此,温沅看着男人,心想此时此刻和他有一样想法的人一定不少。 “你倒还算诚实,还有什么有用的消息没,全都告诉我。” “没有了,我和我的妹妹并不是什么受到重用的人,就是因为必行凶险重重所以他们才找了我俩来做替死鬼,现在我知道的你也已经知道了,可以把我放了吗?” 他用乞求的目光望着温沅,“我不能死的,我有很多活下去的理由。” 温沅不想杀了他,也不想留着他在自己身边添堵,“你可以去刚才我被关的那个地方,也让你尝尝这其中滋味。” 语罢她拖着人往刚才那个地方走,“你觉得如何?可有欣喜若狂的感觉?” 说着她便抬手摸了一下自己后脑勺高高肿起的一大个包,“这可是你给我的。” 说到这件事,男人还真是冤枉啊,明明偷袭温沅的是自己妹妹,为什么遭殃的却是自己。 他本想说些什么,但害怕温沅会去找妹妹的麻烦,就闭口不言了。 不过就算他不说,温沅也没有放过他妹妹的意思。 在将男人关回去后,温沅带走了他的妹妹,对面是女子,自己和她沟通起来只觉得她十分容易,不会被一些愚蠢的问题打断,更不会无缘无故就消失不见。 女人看到温沅的一瞬间都懵了,“哥你不是把她带到后面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此时的女子这才看清楚自己哥哥脖子上被架着的那把刀,“温沅!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知道真相以后我自己会走不会打扰你们,但如果你们不告诉我事情的前因后果,咋我就只能采取极端的措施了,你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跟我说却不好意思。” 温沅走到了那女人的身旁,“你说这些事情根本也轮不到你们来管啊,我看你们的首领啊,就想拿你们当出头鸟,想要刺探龙国的虚实。”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四八章 深宫阴谋令人胆寒 “现在你都已经知道了,放我们走行吗?” “走?”温沅觉得可笑,“想走没那么容易,我要你们帮我演一出戏。” 温沅的坏笑在兄妹二人看来真是刺眼,但他们不敌温沅不能不从,只能暂时配合她,“你想要我们帮你怎么演戏?” “把你们的首领找来,就说已经抓到我了,见我美貌实在出众,想把我献给他。” 温沅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信心的,正常男人看到她想不动心都难。 但兄妹二人脸上却泛起了诡异的微笑,他们这次竟然没有拒绝,一口就答应了温沅,“行,我们帮你找来首领。” 呵……要知道,他们的首领可是他们那地方数一数二的捉妖好手,面对温沅这样的妖精,他非但不会动心,还一定会狠狠收拾了她。 越想越激动,就在妹妹要忍不住笑的时候男人立马撞了她一下,“我脚疼,站不稳,能不能坐下啊?” 如果不这样说温沅就会有所怀疑,看着男人笑意盈盈的脸,温沅知道他们不怀好意,但没关系,这片大陆上现在应该没有能和她匹敌的人。 男人给他们的首领送去了飞鸽传书,很快那个所谓的首领就赶到了他们所在的这片竹海。 温沅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脑海中只浮现出一个词——刽子手。 周身的戾气和眼神中的杀意定然不是普通人能释放得出来的,这人一看就心狠手黑,手上有不少血债。 确实有不少血债,不过都是妖族的血债,男人曾经是他们国家非常有名的捉妖师,后来妖族被杀得越来越少,他找不到事干就转行了。 看到温沅的瞬间男人就动了歪心思,“你信中说的时候也我还不相信,这世上怎么会有信中描述那么美的女人,现在见到她,我只觉得那一切的词藻都不足以形容这个女人的绝世容颜。” “你们很不错。”男人指的是兄妹二人将温沅献给他这件事。 温沅故意流露出来的那点稀薄妖气男人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迫不及待地想占有温沅,转身问兄妹第二人,“房间准备好了吗?软榻也可以。” 被男人压着来到了房里,温沅刚坐下,他就在周围布下了一层结界。 这好,都不用自己亲自动手了,省事多了。 温沅被男人压在身下,她的双手现在是被特制的绳子绑住的,虽然温沅有能力解开,但她偏偏装作十分痛苦的模样,将手搭在了男人的肩头,“这个好痛……” 她说话的声音温软动听,直叫男人下身一紧,二话不说就给温沅松了绑,“现在呢?”男人的手不安分地在温沅身上游走,“我还从未见过像你这般明艳动人的妖怪。” 就在男人要扒开温沅衣服的时候,只见身下的人眼神一变,一只手径直插入了他的胸口。 “美人多危险啊,怎么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呢。”温沅捏住了男人的心脏,她甚至能感受到心脏剧烈的跳动,“怎么样?想死还是想活命?” 男人想动手却是徒劳,他根本挣不开温沅的束缚,“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情报里分明说你就是一只普通的小妖!” “那看来你被骗了,我可不是普通的小妖,我是这天下妖族的王,知道吗?” 说着温沅便将自己的手从男人的身体里拔了出来,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我……我……”男人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温沅用脚踹了一下他的脸,看样子是昏迷了,她用妖术将男人治愈,然后将他和兄妹二人绑在了一起。 恭亲王也被温沅救下,“阿沅,你怎么会……” 男人想不明白,他感受到这三个人的气息都很强大,可为什么温沅却能在他们三人手中全身而退。 他知道这其中一定有很多故事,但男人现在只想将这些日子的屈辱事情忘掉,不想再想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老王爷,这些年你久居世外不问红尘,龙国有了很大的变故,而我也在这变故之中……我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 温沅将自己的狐狸耳朵展示给了恭亲王看,“我希望老王爷你不要害怕我……我不会伤害龙国的子民……我只想救我的父亲……” “你父亲,他怎么了?”比起温沅的真是身份,老王爷还是更在乎温沅的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 “父亲因手握兵权被皇上疑心,又加上我的事情,他已经很久不得皇上重用赋闲在家,直到最近,都城里一直传出些边城失守生灵涂炭的消息,我父亲不得已主动请缨挂帅,可在去往边城的路上,被人偷袭受伤,我现在来这里,也是为了查明真相,我想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而他们会将我骗来这里,也是害怕我帮助龙国攻打他们,这样他们占领龙国土地的计划就全都功亏一篑了。” 恭亲王一开始还不太相信温沅,直到听到她说她的父亲定南王为了龙国的百姓主动请缨,他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因为这事情的确是那个男人会做出来的。 “我明白了,原来你也有你的苦衷,唉,你去吧,今日发生的事情,我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有老王爷这句话温沅就放心了,她向着恭亲王郑重一拜,“阿沅多谢老王爷,愿王爷健康长寿,待我父亲大战得胜而归,我一定和他一起来看你。” “去吧。”老王爷对着温沅摆了摆手。 竹海中有不少隐秘的地方,这里都被布下了阵法,看起来是普通的竹林,但其实暗藏杀机。 温沅回到关押三人的那一小片竹林,一桶凉水泼在了那个首领的头上。 男人被凉水的刺激下逐渐苏醒,“你……我……我是已经死了吗?” “还没有,不过如果你不听话,不老实回答我的问题,那应该也快了。” 温沅最擅长的就是折磨这些不听话的人了,她玩着自己的手上的小刀,眼神都不丢给对面三人一个,“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不用考虑……”兄妹二人还以为男人是要说什么,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屈服了,“你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二人觉得有这样的首领真是耻辱,闭着眼睛不再看他。 “很好,我就喜欢和你这种聪明人说话,那现在告诉我,你们大王的计划是什么?” “很简单,就是利用我们国家的铁骑一点一点蚕食你们的土地,将这些地方变成我们的。” 温沅皱了下眉头,“那你们是如何得知龙国的这些消息的?是不是有人与你们的人里应外合?” 男人没有否认,“如果不是有内奸,我们怎么可能选择这么一个合适的机会进攻龙国。” “是谁?!”温沅最不能忍的就是有人出卖自己的子民和国家。 可对面的人却和温沅打起了哑谜,“晅阳公主你认为是谁呢?” 温沅可不吃他一套,他既然不想说,那自己就想办法让他开口说。 她将手中的小刀一下子扔了出去,直直扎进了男人的眼睛里,“我说过了,你如果不老实交代,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现在你愿意说了吗?” 可男人现在光顾着哭了,哪儿还有心思说出那些事实。 温沅感受着微风带来的血腥气息,“我可以治好你的眼睛,但前提是你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是德贵妃!” “德贵妃?”大皇子的生母,她为什么要和外族联手,她的儿子也是有望继承大统的啊。 男人像是看出了温沅心中所想,小声道:“德贵妃年轻的时候和我们的大王是青梅竹马,她到龙国就是一个铺垫了很久的阴谋。” 德贵妃是宫里的老人了,侍奉了皇帝那么久,为他生育了那么多的孩子,没想到啊……这竟然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她知道我们大王的野心,她一心深爱着我们大王,所以就算让她蛰伏得再久,她也愿意。” 温沅没想到,深宫之中这些阴谋阳谋,竟然有一天会让她不寒而栗。 “那你可知道德贵妃与你们大王是如何联系的?” 这问题一出,男人就笑了,“德贵妃陪嫁的那些侍女、宫人,几乎都是我们的人,你说她是如何与我们大王联系的,再一个就是,她在龙国皇室坐到如今的高位,你认为她在皇宫中会没有自己的势力吗?” 男人的话很对,温沅一时间无法反驳。 她现在想问的就这么多了,“行吧,我知道了。” 但温沅却没有放过这三人的想法,她召唤出了一队妖姬,让她们在这里看守这三人。 “这三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可别让他们跑了,知道吗?” 温沅的命令是绝对的,妖姬们异口同声地应下。 现在她陷入了纠结,是亲自到那个从未听说过的国家看一看,还是回到皇宫,和德贵妃好好聊一聊今天自己听到的事情。 不过现在她没有证据,想来那个女人也不会承认吧,那就……去自己从未踏足过的国家看看吧。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四九章 出入尉国真相了然 尉国,一个隐藏在风沙中的国度。 相比其他沙漠中的国家,尉国拥有更多的绿洲,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的文明要领先其他一些国家一点。 温沅第一天来到尉国的时候,因为与这里完全不同的长相而显得格格不入。 “丫头,你是从龙国来的吧?”路边的小贩热情地和温沅打招呼。 “是,你怎么知道?” “看出来的。”小摊贩的热情出乎了温沅的意料,只见对面的老妪随手给她塞了一包椰糖,“吃,吃。” 不过温沅来这里可不是欣赏风土人情的,她看着老妪问起:“您知道王宫在哪里吗?我想见见你们的王。” 一听温沅想要求见王,老妪的神情变得很是难看。 她拉着温沅的手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话,只有最后一句温沅听明白了,“不能去,你不能去。” 温沅不解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为什么不能去?” 难不成是怕我把你们的王给杀了?温沅心里想着,不过她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可笑。 老妪见天色暗了下来,将温沅拽回了自己的家里。 待老妪摘下一直佩戴的面纱,温沅在暖黄的烛光下这才看清她的容貌,“你也不是尉国的人?” “当然不是。”老妪的骨相极优秀,只怕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名动一方的美人。 温沅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将自己带到这地方来,“为什么阻止我去找尉国的王?” “因为你这样的小丫头进了王宫就是有去无回。” 从老妪紧张的神情中,温沅看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如果不是知道内情,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老妪看上去很是为难,“反正你别去就行了,在我这里睡一晚上,明早起来赶紧离开这里。” 在尉国,长得太过漂亮是祸。 就在老妪要离开的时候温沅再一次抓住了她的手,“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看老妪一脸坚定的样子,温沅知道光是这样一定问不出什么来。 所以她盯着老妪的眼睛,用妖术催眠了她,“告诉我,尉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面的人声音很是生硬,“漠王,不是人。” 不是人?是什么意思……温沅继续问:“什么意思?尉国的漠王不是人那是什么?” “是怪物,是吸食小儿血肉的怪物。” “说清楚。” 老妪空洞的眼神盯着温沅许久才开口,“早年间我是行商们的舞娘,跟着商人来到尉国,我的舞姿和容颜很快传遍了整个尉国,有一日王宫里的大人突然召我进宫,也是那一日,我的人生彻底改变。美人只会沦为漠王的玩物,他如果玩腻了,便将女子活剥,生吞她们的血肉,而我侥幸在别人的帮助下逃了出来。” 温沅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因为这个妖术会唤醒人的内心深处。 也难怪,这老妪现在已经白发苍苍了却还是美貌非常。 如果按照她的话,漠王的爱好是玩弄年轻貌美的女子,那岂不是尉国的美人早就进了他的后宫了? 不过想想,好像在城里,真的没看到几个好看的女子。 偶尔看到双灵动的眼睛,那半张脸也都是隐藏在黑纱下的…… 难不成,她们是为了避免被漠王看上才这么做的…… “漠王活了很久。”温沅还没问她,老妪竟然自己说话了。 “活了多久?” 现在的温沅还没想到,眼前这个老妪曾经是漠王王宫中众多佳人的一员,那他……得有多老了现在。 老妪的眼睛忽然动了一下,“很久,我初次见到他时,他是年轻的男人,可直到现在,他还是那副模样。” 温沅收了妖术,这老妪大概要睡上一段时间才会醒。 她留下几个银锭用来感谢老妪对自己的爱护,但温沅还是要亲自去王宫一趟,她倒要看看这位漠王到底是不是怪物。 路上温沅听见有人在议论漠王,停下脚步仔细听着。 “听说咱们王现在已经达到了神的境界,你看他那张脸,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听这一句,温沅就明白了男人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保持自己的年轻容貌的了。 因为人修炼到一定境界以后可以将自己的容貌维持在自己喜欢的状态,有的人喜欢年轻,就不让自己的容颜变老。 但有的人却能欣然接受自己老去的模样,所以就坦然以老人的样子示人。 温沅走到王宫的门口,不出意外地被人拦下了,“哪儿来的女人!快往后退!” 她拿出皇帝当初赐给自己的那块金牌,昂着头很有气势地道:“我是从龙国来了,找你们的王有要事相商,耽误了拿你们是问!” 守卫被温沅的迫人的气势唬住了,赶紧将她放进了宫里,不过身后还是有一队人跟着,“这位小姐请往这边走。” 但他们的态度相比刚才可是要好了许多。 温沅跟着这群守卫走了很长一段路,就在她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带自己绕路的时候,总算是到了漠王的宫殿。 “你自己进去吧,我们就不送了。”温沅站在宫殿门口看着远去的几人。 自己就这样贸贸然的进去,不会被当成刺客抓起来吗? 想到这些,温沅的走进宫殿里的脚步放慢了许多,她心里正奇怪呢,怎么这漠王的宫殿里一个人都没有,不应该有伺候的宫人吗? 她正想着,就听见寝宫里有异响,好像是男人和女人的声音,温沅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才确定,里面就是男欢女爱的那些声音。 白日宣淫,看来这漠王的确和那个老妪说的一样。 她推门走了进去,漠王还以为是侍候的宫人,“不是说了让你们全部离开本王的寝宫吗?又回来干什么!” 温沅在他的身上闻不到一点神的气息料想他对外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你让人抓我,却不认识我吗?” 温沅的话让男人想起了自己前不久才看的一幅画像,眼前这人的长相,竟然和画像上一模一样,“你是温沅!” 他扯过自己的衣服,神色惊恐地穿上了,“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自然是想问清楚,你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温沅都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了,男人却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本王与你素不相识,怎么就对你赶尽杀绝了。” 都到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还是这种态度。温沅生气地看着男人,“你还真是不死心啊,这三个人,是你派去的吧,不承认没关系,只要我认定这一切是你做的就可以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男人不知道是不是气急了,一脸恼羞成怒的样子,还想伸手去抓温沅从自己空间里拿出来的画像。 画像上的三人可不就是他派出去的吗?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为什么对龙国发动攻击,却要对我下死手。” 男人磨叽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温沅最终忍不住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你这人,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见温沅表情难看,男人抿了抿嘴很久才说到:“本王从很多地方都听说过你的事迹,知道你的实力很是可怕,所以我才让他们想办法先将你除掉,否则本王没有十足的把握拿下龙国。” “没有了我你就能有十足的把握了吗?” “那至少七八成是有的。”男人说这话的时候温沅竟然从他眼中看出了真诚。 走了那么久她也累了,走到男人身旁坐下,甚至招呼他一起坐下,“别站着了,坐吧。” 这态度搞得好像这是她的地盘一样。 “所以……你来这里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漠王感受到温沅身上强大的气息,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所以态度谦卑得很,生怕温沅一个不开心将他给弄死在这里。 “我就是特地来看看,千方百计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顺便,打听一下这个女人的消息。” 温沅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德贵妃的画像,没想到男人在看到画像的一瞬间就移开了目光。 看样子是心虚了,“怎么?这画像上有你害怕见到的人吗?怎么只看一眼就不看了?” “你想说什么。”男人知道,温沅能拿着画像找来必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得罪温沅,“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撬开了我那手下的嘴。”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听他所说的话,再看他的样子,温沅确定了上次那个男人告诉自己的那些是真的。 德贵妃和这个男人真的有关系,而且龙国这些年的消息都是德贵妃透露给这个男人的。 她目光中带了些阴狠,“我对你们的那些事情不感兴趣,龙国皇宫里的那些权力争斗我也不屑一顾,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我的父亲下手。” “你的……父亲?” 男人不明白,自己只让手下想办法将温沅弄死,从来没有让人去杀她的父亲啊。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五零章 班师回朝拒不相见 “不不不!”男人可不想当面得罪温沅,他情绪激动地解释道:“本王从来没有让人去对付你的父亲,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温沅看漠王这一脸无辜的样子,暂时信了他的话,“那你倒是说说,什么误会。” “就像本王刚才说的啊,本王从来没有派人对付你的父亲,只是让手下的人想办法将你除掉,这样到时候尉国攻打龙国就要少去最大的一个障碍。” 温沅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父亲会被伏击。 就在这一瞬间,温沅意识到自己被人给骗了,过山峰和那个该死的老皇帝,一起做了出戏给她看。 好好好,这群人,等自己回去了,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过…… 眼前这个男人,她同样不会放过。 漠王没想到温沅会突然暴起一脚踹飞自己,他捂着胸口正要从地上站起来,温沅上来一脚踩住了他,“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放过一个想方设法要杀我的人吧?” 她的脚扼住了男人的咽喉。 漠王知道,她到现在还没杀了自己一定是有要求,他抓着温沅的脚乞求她给自己一个机会,“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说……我都可以答应。” 是吗?都可以答应? 不过温沅等的就是这句话,“撤兵,现在。” 什么?!撤兵?!如果现在撤兵的话,那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见男人不愿意,温沅脚上更用力了,“你不想撤兵也可以,反正杀了你,我再继续去威胁新王撤兵,相信有你这个前车之鉴,新王一定会很听话,乖乖撤兵。” 感受着自己的呼吸正在被剥夺,漠王没有办法,只能答应温沅,他拍打着温沅的脚示意她松一松,“我撤我撤……你先放开我……” 看着男人亲自下达了撤兵的命令,温沅这才放心,不过她认为对这种人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安排了一个妖姬在这里盯着她,“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联系我。” “明白了大统领。”妖姬领命隐藏在了漠王的王宫中。 温沅已经记录好了来这里的路,所以现在她可以直接撕裂空间回去了。 钻过裂隙,温沅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 她在人群中找到了定南王,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父王您看,这是我去找漠王拿来的。” “什么东西?”一开始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看清了手中的东西,“这是撤兵的命令?上面还有漠王的玉印……你是怎么拿到的?” “嗯……”温沅抿着嘴不好意思说。 看她的样子定南王也明白了,将那命令交给了自己的副将,“你拿着这个亲自去一趟敌营。” “我也去。”温沅主动提出跟着副将一起去。 定南王一开始还不同意,“你一个姑娘跟着去干什么,他一个人就可以了。” “父王您就让我去吧,他们如果不相信的话我还可以亲自解释呢。” 纠结了一会儿定南王实在架不住女儿的苦苦哀求,还是答应让她去了,“那你自己小心一些。” 温沅心想,该是他们小心才对吧。 跟着副将来到敌军的营地,温沅又见到了那位元帅,“许久不见,元帅可还记得我。” 男人眯着眼睛,“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温沅身旁的副将将那封诏书递交给了元帅。 待男人看清了上面的字后,他不相信地看着温沅,“这是假的吧,想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诓骗我们撤兵,你们龙国就这点本事?” 假的?温沅笑了,她指着上面的玉印道:“你好好看看这个是什么,你觉得我们有能力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仿制出你们王的玉印吗?” 她缓步走到男人的身旁,劝他看清楚这封诏书,“这也是为了你们好,要知道,漠王可是不想得罪我才下的这封诏书,如果不撤兵,我会介入到这件事情里来,相信最后的结果是你们不会像看到的。”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男人沉默了半天,将那封诏书收好,“本帅明白了,明日我们就会离开。” 很好,这才是温沅想要的结果,她拍着男人的肩膀,“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今日的决定很好。” 第二天,男人果然带着队伍离开了,温沅看着他们的铁骑离开边城,心中感慨万分。 外面的人要来算计自己就算了,为什么就连龙国的人都要算计自己。 她为龙国着想,可无论是皇帝,还是那些普通的百姓,都认为她是祸国的妖。 “在想什么孩子?”定南王刚才就在后面看着温沅了,发现她在城墙上站了许久都没有动过,定南王有些担心,上来准备安慰她。 温沅转头看到父亲关切的目光时,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父王我好累,为什么我没有做过任何危害龙国的事情,那些人却要来骗我害我。” 听到这些,定南王心中也有了点数,他将温沅揽在自己的怀里安慰着,“是不是被皇上联手他人欺骗了?” 温沅没有说话,只是在父亲的怀里点着头。 而抱着她的男人此时也幽幽叹了一口气,“唉,皇上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有的事情你不知道,但我从前也被他这么对待过……” 但自己一直念着皇帝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心中虽然有怨气,但依然尽力辅佐他做皇帝。 只是定南王也没想到,皇帝竟然这般容不下自己的女儿,“或许我们都该学着对龙国的事情视而不见了。” 只有在需要的时候,皇帝才会学聪明。 温沅还是没有说话,依然点着头。 此时的她心中已经默默记下了父亲的话,对龙国的事情,还是暂时撒手得好。 既然皇帝觉得自己可以没有定南王,那自己也不必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这么关心这个国家的安危了。 毕竟……就算龙国有一天亡国了,自己也可以带着家人在万魔渊生活得很好。 尉国撤兵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都城,百姓们纷纷赞扬定南王的同时,也顺便踩了一脚温沅,“定南王可真是咱们龙国的大功臣啊,就是命不好,竟然有温沅这么一个祸害女儿。” “谁说不是呢,你说说如果没有她,就凭定南王今日的功绩得是何等风光,还不都是因为她,让定南王受了咱们圣上好些冷落。” 毕竟是平民百姓,看不懂朝堂上的这些弯弯绕绕。 大战凯旋而归按理来说是要先进宫面圣说说战场上的那些情况的,皇上也好论功行赏。 可这一次定南王直接称病,一回都城就扎进了自己的王府里没再出来过。 这一行为弄得外面流言四起,直到皇帝身边的公公亲自来看他,“王爷,您这身子到底是怎么了啊?班师回朝这么久了也不见您入宫面圣。” “老毛病了,你回去禀告皇上,本王身子爽快一些立马就进宫,现在实在是腿疾犯得厉害,走不动。” 其实定南王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他就是不想进宫面圣。 想到温沅那天在城墙上哭成个泪人了,再想着她身为云中邈的亲生女儿,明明可以无视龙国发生的一切,但她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保护龙国。 这样一个孩子就因为妖的身份得不到认可。 难不成就因为温沅成了妖,她就不是自己养大的女儿了吗? “父王,这是泉新炼制的丹药,对身体好,每日记得吃。” 温沅今日拿来了新的丹药给定南王,却发现父亲的神色不太对劲,“父王您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宫里的公公来了,让我进宫面圣,还送来了一些东西。” 他指着不远处堆得跟小山一样的东西道:“皇帝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变,太可笑了,我竟然会有这样的哥哥。” 温沅也不理解皇帝的目的,这样一堆东西,到底是用来安抚父王的,还是提醒父王别忘了自己的人臣身份的。 “既然他那么想让您入宫面圣,那就去呗,女儿也陪着您一起去好不好啊?” 虽然不明白温沅想做什么,但定南王还是答应了,“那明日就进宫吧。” 第二天温沅跟着定南王一同入了宫,她特意交代宫人不要将自己也一同入宫了的消息告诉皇帝。 直到皇帝见到温沅之前,他都以为只有定南王一个人。 在看到温沅之后,男人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阿沅也来了啊……” “是啊,父王最近身子实在不好,我一直在王府侍疾,今日听说父王要入宫面圣,我就跟着来了,主要是担心父王的腿……” “皇上您也知道,父王场面征战,身上落下了一堆的毛病,尤其之前膝盖中箭,腿一直没好利索,这一次出征又遇上了伏击,所以……” 温沅的话触动了那些老臣,一个个纷纷恭维起了定南王,尤其是武将,“王爷赤胆忠心,一生都在为龙国操劳,实在是我等的楷模啊。” 温沅就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让皇帝背上一个苛待有功之臣的罪名。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五一章 彻底失望不管不问 温沅的出现彻底打破了皇帝的幻想,他像个木头似的坐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下了早朝,温沅和定南王跟着皇帝来到了他平日里批奏折的书房。 父女二人脸上的表情出奇一致。 他们全都看着皇帝,等他先开口说话。 “朕听说你不是去尉国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皇帝说话的时候目光闪躲,温沅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她玩味笑看着对面的男人,“事情办完了自然就回来了,而且我在尉国也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算时间,自己派出去的人应该已经抓到过山峰了,温沅找了个地方将定南王扶过去坐下。 “皇帝,我给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们全家上下都对你的江山不感兴趣,我父王就更不用说了,他为了你这个做哥哥的殚精竭虑,你却对我们一家做出那些事情,甚至……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亲弟弟栽赃嫁祸给漠王,只为了让我和他们产生不可化解的矛盾。” 不得不说,不愧是做皇帝的,这心机,还真是让人感到后怕。 定南王从来都不知道女儿说的这些事情,他不敢相信地看着皇帝,“皇兄,阿沅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现在的他叫皇帝为皇兄,是想用亲情唤醒他所剩不多的良知。 可皇帝接下来的话让定南王彻底失望了,“你这是在怀疑朕?” 只有对定南王他才敢这样说话,换做是温沅,只怕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温沅瞪着皇帝,“难不成皇帝是敢做不敢当?” 他当然不敢当,如果承认了自己做的这些事情,不知道温沅会有多生气,自己可没把握能对温沅怎么样。 “这么久以来,我都以为你是真的疼爱我,没想到,我也不过是你制衡我父亲的一枚棋子。” 温沅的话没有对皇帝造成任何影响,却刺痛了定南王的心。 他很在乎自己这个哥哥,可为什么,皇帝要这么对待自己和自己的家人。 温沅走到皇帝的身边继续说:“自从我成为了妖族,掌握了强大的能力,我一直在保护龙国不受其他国家的侵犯,可为什么你就是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皇帝就一脸仇恨的看着温沅,“因为你是妖,妖和人永远不可能和平共处。” 真是可笑了这话,就因为自己是妖,就无视自己对龙国的付出吗? 温沅失望地看着皇帝叹了一口气,“我曾经也是人,而且我是父王母妃养大的,我对人族有很深的感情,算了,反正我怎么说你也无法改变自己对妖族的成见,以后我不会再管龙国的事情了,这个国家未来的一切,都不会和我有关系。”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皇宫,定南王自那天后,也称病躲在王府中,不再过问龙国的事情。 过了些日子,尉国得到温沅不再管龙国安危的消息,再次进犯。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队伍,同样的领头人,看得出来尉国的野心从未减少过。 温沅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淡然一笑,甚至还斥责了将这个消息告诉她的春花,“我说过了,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龙国的事情,他们的生死存亡,从今以后都和我没有关系,反正定南王府有我,我可以保他们平安。” 这一次的温沅好像真的完全不在乎龙国的生死了,从前她嘴上说着不在乎,但还是会打听龙国的情况,这次却两耳不闻窗外事,看样子真的对龙国的老皇帝是彻底失望了。 温沅通过空间裂隙来到了边城,她在高山上俯瞰整个边城,心中凄凉。 而底下的元帅也注意到了他,这一次他格外谨慎,生怕温沅耽误了自己的大事。 他对着山顶上的温沅挥手,他确信温沅看得到自己。 只是转瞬间,温沅就来到了他面前,“怎么?” 而在温沅身边跟着的,是凌寒,她看这位尉国元帅的眼神可真算不上清白。 “你来这里是为龙国监视我们的吗?本帅怎么听说你与龙国皇帝决裂,不再过问龙国的事情了?”难不成他们的情报又出现了错误? 温沅矢口否认了,“我不过是来看看你们这次出动了多少兵力,毕竟……没了我父王的龙国,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对手。” 男人相信温沅可以做到完全无视龙国接下来的遭遇,但定南王不可能会不管龙国的生死,“定南王是一位非常值得敬重的忠臣,我不相信他会不管龙国的安危。” 温沅也不相信,真到了尉国的铁骑踏破都城的时候,父王一定会出手制止。 她笑了,那个笑容中隐藏了苦楚,但男人却没有看出来。 不过他这一次也注意到了温沅身边的凌寒,“你好,又见面了。” 见他主动和自己说话,凌寒心中激动万分,可表面上还是冷冰冰的,“嗯。” 那天夜里,凌寒找到了男人所住的营帐。 她将营帐外的守卫给迷晕拖进了草丛里藏着。 自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男人的营帐。 可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她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女人,“你是谁?” 如果眼神可以杀的人话,那眼前这个女人早已被凌寒的目光千刀万剐了。 “我还要问你是谁了?你怎么会进到军营里面来的,还找到了元帅的帐篷。” 女人不甘示弱,站起身来将自己完美的曲线展示在凌寒的面前。 同为女人,她怎么可能看不出凌寒眼中的怒火,想来也是个爱慕元帅的可怜人了。 而凌寒则是看着兽皮铺垫的软榻上一团杂乱,可想而知这里刚才发生了何等激烈的事情。 不知为何一向冷静的她竟然直接上去掐住了女人的脖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却完全不怕凌寒和死亡的样子,继续挑衅她,“我什么人?呵呵……”她娇笑的声音在凌寒听来极为刺耳,“我是元帅身下的女人啊。” 此话一出,凌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在她要一抓掐死女人的时候,身旁传来熟悉的声音,“放开她。” 其实女人不过是元帅帐里的一名军妓而已,确实可以说是他的女人,毕竟她只为自己提供服务。 凌寒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女人的脖子,只见女人立马跑到了男人的身边紧紧贴着他,本就暴露在外的身材只差一点就全给男人给看见了,“元帅,这人到底是谁啊,怎么深夜闯进您的营帐啊,真是没规矩……” 女人的娇喘声就像一根火柴随时么子点燃凌寒这根炮仗,“您不是说只有我这么一个女人嘛,怎么又来一个,难不成人家伺候得不好?” 这下女人是彻底激怒凌寒了,不过就在她要暴怒的时候对上了男人那冷漠的目光,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原来有的人不值得自己这么痴情。 凌寒也想不明白了,明明之前只见过一面,为什么还对他那么喜爱。 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毕竟在万魔渊,她身边也是环绕了许多男人的。 “你难道感受不出来我对你的一点点心意?”她不死心,离开前问了这么一句。 谁知男人竟然直接否认了,“感受不出来,而且你一直跟踪我,只会让我觉得很烦,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你这种冷冰冰的妖,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我喜欢的,应该是这样的。” 说着男人便一直手掐住了怀中女人的腰,“啊~元帅真坏~干嘛这样捉弄人家。”甚至还伸出小拳头去捶打面前的男人。 看着这样的一幕,凌寒只觉得倒尽胃口。 她转身正要离开,越想越气,最后实在是气不过,直接掐住了女人的脖子。 这一次她是起了杀心的,男人上前想拦住她,可也被凌寒一只手给掐住了喉咙,“有时候我咋挺无奈的,明明知道你们男人都是这一副贱德行,但还是忍不住往上贴,罢了。” 她松开了这对男女消失在了无尽的黑夜中。 总不能因为别人不喜欢自己就大开杀戒吧?那她成什么人了。 凌寒还是有点理智的,虽然刚才那一瞬间所剩不多,但的确还剩得有,她也正是靠着这一点理智获得了温沅的认可,从那晚之后温沅走哪儿都会带上她,这可比血蕊的待遇高多了。 温沅看着一脸不服气的她,心中有点想笑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怎么?失败了?” “他对我没意思,竟然喜欢那种肮脏的女人。” 干那些事情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你也不想想,如果真是一个优秀的人,怎么会二十多岁了还不成亲,也就是这种烂人才会想着多玩几年。” 按照龙国的岁数来算,二十多岁了还不成亲那就是罪大恶极了,想来在尉国也是一样的。 凌寒只恨自己当初没有擦亮眼睛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想想我都觉得恶心,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一个人,难怪看上去身子虚得不行的样子。” “噗——虚得不行你还能看上他?” “所以说我是瞎了眼呢。”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五二章 用人朝前不用朝后 不过……温沅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她抬手召唤出了一个妖姬,这女子属于妖姬中一部分比较特殊的存在。 在女子的身边耳语的几句话后,凌寒就看着女人消失在了夜幕中,再看时,她已经出现在了那个男人的营帐外面。 “大统领您这是什么意思?”其实凌寒有些明白,但她还是想问清楚。 温沅坏笑着看向了下面,“我既然召唤出了她,那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刚才那名妖姬属于擅长的是色诱,温沅的目的就是让她幻化成那军妓的模样,让她潜伏在男人的身边为自己提供情报。 这样的行为在万魔渊是受到允许的,别说万魔渊了,就算是在龙国,也有许多这种以美色来诱惑对方从而达到自己目的的人。 温沅带着凌寒回到了龙国,她现在要好好享受一下人间的生活了,虽然万魔渊也挺好的,但还是自己一直住惯了的地方最好。 和春花一起出去的路上总能听到不好的声音,有的人甚至不卖东西给温沅,“晅阳公主,您这么高贵的身份,怎么能用我们这些草民用的东西呢,您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从那小贩的脸上温沅能看到嫌弃,而且她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再看不出来的那就是自己眼睛有问题了。 她懒得和这种人为难,放下手里拿着的东西就离开了。 春花小声问温沅怎么不生气,“犯不着和他们生气,这些事情嘛,太正常了。” 周围还有人已经开始了议论,“如果不是她爹定南王护着,你看温沅能不能在都城过上这种享福的日子。” “就是啊,还不都是靠着她那几个哥哥弟弟和一个好爹,咱们要有这种家世,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丢脸的事情来,好好的一个人族公主,竟然和妖勾结在了一起,真是不要脸,哎哎哎她过来了,离远一点,可别沾了晦气。” 这些话温沅一字不落地全部听进了耳朵了,她气定神闲地走进了一家脂粉铺子,从前老来,今日来看看有没有上什么新货。 只是掌柜的对她早已不再像从前那般亲切,“晅阳公主啊,随便看,看上了什么叫我。” 但进门就是客,掌柜的也不会愚蠢到送上门的生意都不做。 “有什么新到的货吗?拿出来我看看。” 有是有,只不过这掌柜的把货放在温沅手里的时候,这态度可是太差了,“就这个,自己看看吧。” 温沅倒是没说什么,一旁的春花忍不住了大声呵斥掌柜,“你这是什么态度?进门就是客,怎么说我们公主也是来买东西的,你一脸不耐烦的干什么?!” 掌柜的却呛起了春花,“哟春花姑娘,你现在去街上走一圈,看看有几个人愿意做你家小姐的生意,我也就是看在从前关系不错的情面上才做你们生意,否则直接给你们赶出去了。” 这一趟真是给温沅逛的一肚子火气,她带着春花回到了公主府,“这群人真是……” 好,太好了,既然要这么对待自己,那等尉国的铁骑打进来的时候,就没什么必要太关心这些百姓了,“真是一群白眼狼,我当初怎么帮龙国的一个个都忘了是吧。” 那些年的天灾,温沅也都出银子出力,他们记不住当初自己给他们的好处,倒是光记着自己的妖族身份了,“既然这样,那就走着瞧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但对温沅来说,这仅仅是她无限生命中的一粒沙而已。 每天都听着不同的战报从前线传来,温沅好像真的做到了不闻不问,听归听,但她从来没关心过。 这时候都城的人们开始担心了,“定南王怎么不带兵出征啊?!只有他能修理那些尉国的铁骑!” “是啊,从前定南王都是第一个上战场的,怎么这么久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可皇宫那边可是每天都有消息,皇帝看着尉国的铁骑已经在往都城逼近,他别提有多担心了。 让自己的人去请了几次定南王,对方都以重病卧床不起为由拒绝了。 “圣上,现在可怎么办?没有了定南王,龙国还有能够领兵打仗之人吗?” 万分焦急中皇帝想到了江枫,“谁说没有的,将军府的江枫,不就是最好的带兵之人吗?” “圣上是说江老将军的儿子?” “不错,他的武功谋略应该都不输给尉国的那个元帅,就这样,让他带兵出征。” 朝臣们虽然认可江枫的实力,但他毕竟还年轻不如定南王那样有经验,“真的没有办法将定南王请出来吗?” 只见皇帝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好像铁了心不再过问战争了,朕也拿他没有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朕不相信他会坐视不理,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谁也没想到,定南王这次竟然真的坐视不管了,“父王,您这次真的不会带兵上沙场了吗?” “不会了,有时候我也在想,这个国家是不是真的值得我用自己的性命,甚至是家人的性命去守护。” 他的目光中满是悲痛,“其实我也是个很自私的人,我只希望自己的孩子们过得好,其他的想法我没有,这些年为龙国鞠躬尽瘁,该做到的我都已经做到了,现在我已经年老,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年轻人吧,含饴弄孙的日子我还想过长一点呢。” 有了父亲这番话温沅总算是放心了,她欣慰地看着父亲,“父亲也总算是想明白了啊。” 不想明白还能怎么办呢?难不成到死那天才想明白? 如果不是皇帝对自己的孩子们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定南王一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只可惜啊,现在的皇帝想要弥补已经太晚了。 有了江枫的带领,尉国的军队总算是没有像之前一样快速占领了龙国不少的土地。 在尉国到达都城之前,江枫抵抗了他们的大军三年,这三年,是他在外冲锋陷阵才勉强换来了都城百姓的安全。 温沅知道他已经到了极限了,再这样下去她必死无疑,这天江眠也找到了她,“阿沅姐姐!我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他是你的朋友啊,如果你再不救他,他真的会和阿宸一同命丧沙场。” 看着江眠已经七个月大的肚子,温沅于心不忍,而且江家人对自己的确很好,就算这些年她身陷囹圄,他们也从来没有和自己生疏过,“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救你哥哥和丈夫的,你先回去吧。” 她来到如今的两军交战地,看着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变成了憔悴凌乱的模样,心中还真是感慨万千,“凌寒你看啊,回想当年,他还是我母亲给我物色的相亲对象呢,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自己妹妹都怀孕了,他还是一个人。” “大统领想怎么做?” 妖族有复活人的方法,但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不过对温沅来说,救自己在乎的人,多大的代价都值得。 她将二人的内丹都收走了,在二人身体内灌注了不少的妖力,以供他们能够坚持到死的那一天。 在温沅看来,要不了多久尉国的铁骑就会彻底战胜龙国的军队,这么多年的养精蓄锐,尉国的国力本就与龙国相差无几,加上龙国现在已经没有了定南王,他们当然是势如破竹。 不出温沅所料,江枫江知宸二人没有多久就彻底失手,他们也在对抗敌军的过程中失去了生命。 消息传回都城的时候,江眠再一次找到了温沅。 不过这一次温沅没有见她,她就这样挺着大肚子跪在公主府的门外拍打着府门,“温沅!你不是说会想办法救我哥哥和阿宸的吗?!你为什么要食言!温沅你出来的!你为什么不敢和我当面对质!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小姐真的不出去看看吗?她毕竟也有这么大的月份了,我怕她一直这样叫骂下去会出什么事。” 温沅也担心江眠的肚子,但她又不能直接讲事情的真相告诉她,只能避而不见,“皇鸟,你跟在她身边保护她,别让她想不开自尽,更别让她腹中的孩子有任何闪失。” 温沅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了回去,“春花,你说没了江枫的龙国,还能坚持多久呢?” “坚持不了多久了,我听说尉国的铁骑已经直逼咱们这里了。” “无所谓,反正他们也不敢对定南王府的人做出什么来,只是要苦了都城中的百姓了。” 这时候那些平日里诋毁温沅的人才想到温沅的诸多好处来,“晅阳公主,现在只有您有能力扭转战局了,您就出面吧!或者让定南王带兵也可以啊!” 温沅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可笑,难不成他们已经忘记了当初是怎么说自己的了? 现在知道来找她了,晚了。 温沅让公主府的下人赶走了那些百姓,而公主府和定南王府的下人也在庆幸自己没有离开,“现在看来,就咱们这两个地方最安全了,还好当初没走。”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五三章 亲自上门请求支援 没过多久,尉国的铁骑闯入了都城,生活在这里的百姓,有钱的居家逃离都城,而没钱的,就只能眼睁睁自己生存的家园被外族人侵占。 温沅在公主府的高处看着带兵入城的那个男人半开玩笑的对凌寒说道:“他做了那些事以后,你现在看着他觉得如何?” “大统领就别开玩笑了。”凌寒瞥了一眼男人,正好与他对视。 她不屑地将目光移向了后面的队伍,忧心忡忡地说:“大统领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要知道,他们一入了都城,就相当于将龙国钉在了耻辱柱上,从今往后,恐怕没有国家再尊重龙国了。” 温沅当然知道,不过这就是她想要的,“龙国没有对抗尉国的能力,现在老皇帝应该很后悔得罪了父王和我,不过这正是我想看到的,等他到了真正绝望的那天,就是我掌权龙国的时候了。” 其实她根本就对龙国没有任何想法,只不过是不想让这个国家落到别人的手里而已。 年轻时候的皇帝的确有君王的才干,可随着年龄大了起来,他早已经不适合再坐在这么高的位置上了。 无奈他又不想将天子之位交给自己的孩子,那就只有温沅来帮他了。 温沅已经物色好了龙国的下一任皇帝,就看这一次的计划了。 “大统领你看那里!”顺着凌寒手指的方向,温沅竟然看到了让她气愤的一幕。 男人手下的士兵竟然想用马蹄踩踏无辜的孩子,温沅立马用妖术制止了男人的行为。 等下面的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温沅早就带着凌寒躲到了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她可不想让人知道她还在乎龙国的这些百姓。 这样兵临城下的情景,老皇帝也曾看到过,不过那时候他是作为胜利的一方看到的,像今天这样的状况,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温沅站在天上看着一些不懂事的小兵竟然往定南王府的方向去了,“有意思,看来尉国的漠王没有提醒过他们,要离我的家人远一点。” 几个小兵粗暴地撞坏了定南王府的大门,“咱们王说了,对这种皇亲国戚啊不能手软,兄弟们,咱们进去看看!” 定南王从后院出来拦住了他们的路,“做什么?这是定南王府,容不得你们放肆。” 一看眼前的人是龙国的战神定南王,几个小兵心有余悸,但想了一会儿还是理直气壮地用肩膀撞开了定南王,“还当你自个儿是战神定南王啊,告诉你,现在不是了,再过不久啊,你就是个阶下囚咯。” 此时的他们还没注意到有人正缓缓从他们身后的天上落下,“哦?阶下囚是吗?” “什么人?!”几个人同时转身,就看见一个美人站在他们身后。 这些人哪儿认识温沅啊,还以为就是个普通的漂亮女人而已。 其中一个小兵正想伸手抚摸温沅的脸颊,就被赶来的元帅呵斥住了,“干什么?!给我滚出去,这里不能来!” 他看着面色难看的温沅,正想说些什么就被她给打断了,“车奇元帅,你如果管不好自己手下的人,就别怪我替你管束了。” 那小兵抢在男人之前叫骂温沅,“你个臭娘儿们,马上就是老子们的玩物了,还敢这么嚣张!” 没想到温沅还没发作,反而是定南王气不过上前就给了那个小兵一耳光。 定南王可是沙场上的战神啊,这一掌下去,男人的耳朵里没过多久就不断地流出鲜血,“元帅!元帅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好像听不见了元帅!” “再敢满嘴污言秽语的咒骂,本王就一剑砍了你!” 还得是自己老爹啊,温沅暗中为定南王竖起了大拇指,“行了,今日发生的事情是我们都不想的,不如……现在就带着你的士兵滚蛋,否则我一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车奇知道温沅有能力也有胆量这么做,虽然心里不服气,但他还是带着自己的士兵们赶紧离开了定南王府。 路上他还不忘提醒其余的人,“咱们入城,哪儿都可以去,就是不能去定南王府和公主府,这两个地方的主人,咱们招惹不起。” 手下的士兵们虽然心有疑虑,但还是都默契地不做声答应了。 之后他们再做什么事的时候,都默契地避开了定南王府和温沅的公主府。 “他们还是长记性了。” 温沅看着脚下如同小蚂蚁一般的人,“是啊,人的求生本能会让他们远离一切危险的事物,包括人。” 而现在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和父王就是那危险的人物。 尉国派了人来和老皇帝谈判,与其说是谈判,不如说是来威胁他签下一些丧权辱国的条约。 老皇帝骄傲了一生,自然不会答应,他还在想办法,“你们提出的这些朕断然不会答应,请你们回去吧。” “皇上,别傻了,你已经失去了定南王,现在你的龙国几乎都是我们的军队,你用什么来和我们谈判呢?还不如接受我们提出的条件,这样你还能颐养天年。” 老皇帝还是挺有骨气的,将那些全部撕成了碎片,“你别忘了,龙国还有温沅,只要她的父亲还是龙国的一份子,她就不可能不管龙国的死活。” 的确,温沅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听到温沅的名字时,在场的人全都愣了下,老皇帝看他们这个样子就知道是自己的话唬住他们了,希望这个名字能为自己争取到时间。 “很好,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你能不能说服温沅,让她出手力挽狂澜。” “朕一定会的。” 这些人离开后,皇帝竟然亲自去公主府找了温沅。 不过温沅一开始并不愿意见他,她不出来,皇帝就不走,“阿沅,咱们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你真的忍心看到皇伯处于这种被动的境地吗?” 可是现在的一切不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吗?听到他说的那些话的温沅心里想着。 但最终她还是让皇帝进来了,“有什么事直说吧,我没工夫和你弯弯绕绕的。” “阿沅,你看现在的龙国,满目疮痍,打仗打得国库都空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温沅就打断了老皇帝,“你的意思是让我出银子打仗?没问题,春花,去我的库房里抬两箱金元宝出来。” “不不不,朕不是这个意思。”敌人都堵到家门口来了,还要这些金银珠宝做什么,根本没用。 “那你要什么?”温沅是故意这样地,她装作不明白的样子问:“难不成是向我要兵啊?我怎么可能有,你别开玩笑了。” 提到兵,老皇帝就想到了万魔渊那些装备精良的妖将,“你有的啊!”他赶忙说道:“你万魔渊的那些士兵,不能借给朕先用用吗?等度过了这次的难关,朕就将他们全部还给你。” “这恐怕不行。”温沅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她绝情的模样可是彻底伤了老皇帝的心,“如何不行?难不成你就忍心看着龙国的这些百姓处于水深火热的生活中?你就忍心看到山河破碎,江山拱手他人?” “皇帝,如今的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你害怕武将掌权,又怎么会到了紧要关头选不出一个合适的挂帅领兵之人?如果不是你冷落了我父王,他又怎么会对你彻底失望从而对这些事情不闻不问?” 温沅的一字一句都在控诉面前这个男人,她不明白了,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最亲的人,最终却成了这个样子。 老皇帝如今也明白了定南王对于整个龙国的重要性,但他明白地太晚,现在大军压城,再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 “好吧,如果这就是龙国最终的命运,那我也认了。”最后,老皇帝还是放弃了自称朕,他就像一个丧失了所有生命力的老人,转身落寞的背影中写满了沧桑。 温沅看着这一幕心中无比凄凉,但她还是一言不发,让男人离开了。 当天下午温沅就撕裂空间找到了尉国的漠王,“我说漠王,你也该收手了吧,占领了龙国那么多的土地还不够吗?” 可谁知现在的漠王看上去竟然一点都不害怕温沅了,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傲慢起来,“温沅,你现在也算得上是一个亡国公主了,你怎么敢这么和本王讲话的?” 亡国公主?温沅有很多的称呼,但她最不喜欢的还是这个,“我劝你最好还是别惹我,漠王。” 她一只手掐住了漠王的喉咙,“我刚才说的话,你耳聋了吗?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你还想要什么反应?想要我感到害怕,然后把龙国土地全部还给你的反应?还是什么地?” 看他的样子,温沅猜想这个男人应该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否则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样跟自己说话。 漠王一只手钳制住了温沅,温沅这才发现他的手上多了一个模样怪异的镯子,“你这是从哪儿来的?!” 第一卷朝朝暮暮长相见 第二五四章 爱看戏那你看个够 温沅认识这个镯子,这是万魔渊的东西,准确的说,这个是她父亲的东西。 “这个?这个是一个故人前几日刚给我的,怎么?你很怕这个东西吗?” 听到这话温沅皱起了眉头,她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怎么会觉得自己害怕这么一个镯子呢,不过因为这是自己生父的遗物所以她比较紧张罢了。 不过……看他这反应温沅倒是产生了逗逗他的想法,眼见男人将镯子往自己的身前凑了凑,温沅赶紧装作很是害怕的样子连连往后退,“你不要过来!” 眼见这镯子真的有抵御妖族的作用,甚至连温沅都害怕这东西,男人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伸着手不停地往温沅身上靠。 凌寒学着温沅的模样也装作十分痛苦的后退,这让男人不禁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温沅也有今天啊。” 既然你想玩,那就陪你多玩玩呗。 不过让温沅差点没忍住直接杀了漠王的事还在后面。 眼瞧着温沅拿自己没有办法了,漠王竟然让人拿了一条铁链拴在了温沅的脖子上,这等屈辱之事让凌寒只差一点点就直接冲上去将他的头拧下来了。 还好在最关键的时刻温沅用隔空传音控制住了她,“别冲动,以后有的是时间整治他。” 听到温沅的话,凌寒也只好再一次装作害怕那手镯的模样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漠王拿着铁链牵着温沅往外面走去,“走吧,从今往后你就是本王的狗了。” 此时此刻的温沅已经想到了,过不了多久,这个男人就会被她剁成肉酱喂狗。 只见温沅配合他演戏乖巧地跟着男人来到了外面。 那些侍从看到温沅这卑微的模样纷纷拍手叫好恭维起了漠王,“不愧是王,连这种妖女都制服了。” 谁说不是呢,男人趾高气昂地看着温沅,扯了一下手上的链子,“你这小贱人,现在还不是落到了我的手里。” 他半拖半拽地拉着温沅回到了自己的寝宫,看到温沅姣好的容貌时心中竟然升起了不轨的想法。 温沅看出他表情中透露的想法了,立马升起一个结界保护自己,“虽然我害怕你那个镯子,但你别忘了,我还是有妖力的,你说,如果我用妖术将你手上的镯子毁了,或者是直接将你的手给废掉……又该如何呢?” “你……” 男人不知为何突然笑了起来,他将手挡在自己身前靠近温沅,“不可能的,你毁不掉,按照你的脾气,想毁的话早就毁了,怎么可能会等到现在。” 温沅刚才只是没想到而已,不过她不想承认,她没有说话,在漠王看来她这就是默认了。 那天夜里,玄渊和泉也来到了这个地方,跟在后面的还有沈怀言。 三个男人一看到温沅被拴在一个小角落里,气得差点把漠王的王宫给拆了,还好温沅是拦下来了…… 不过……真的拦下来了吗? 沈怀言已经冲到了漠王的寝殿里,看着熟睡的男人和他身旁的妃子,沈怀言一把将那女人开膛破肚丢在了男人的身边。 不过可能是因为安神药的原因,男人睡得很死,这点动静竟然没有吵醒他。 第二天漠王睡醒以后发现自己身边躺了个血肉模糊的死人的时候,吓得魂不附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第一反应是温沅逃脱了,可在看到蜷缩在角落的温沅后,男人又想不明白了,“到底是谁干的?!是不是你!” 漠王冲上前掐住了温沅的脖子使劲摇晃,温沅也继续装作害怕他手上镯子的模样发出了尖锐的声音,“啊!松开我!快松开我!” 男人见温沅痛苦的模样赶紧撒开了她,“如果不是你做的,那就是你找人干的对不对?!” “你为什么不想想自己有没有得罪什么人?除了我,还有其他的吗?” 漠王闻言竟然真的沉思了起来,可想了半天,他的疑惑就更多了,因为自己的仇人还是比较多的,不知道到底是谁派来了的人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不过他心中的第一怀疑对象还是温沅的。 男人疑神疑鬼地看着她,“这真的不是你干的?” “我都这样了,你觉得还能是我干的吗?” 与此同时,温沅在尉国被抓的消息也传回到了龙国,是沈怀言受温沅所托故意传播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没了定南王也没了温沅的老皇帝要怎么办。 皇帝怎么也没想到强悍如温沅竟然也会被抓,他绝望地看着殿外的蓝天,“唉……看来是天要亡我龙国啊!” “皇上您别担心,肯定还有什么办法的!” 太监只能这样安慰皇帝,但其实他的心里也已经绝望了。 还有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唯一等帮助龙国走出困境的温沅已经被尉国的漠王抓住了……现在龙国是彻底完了。 没有了温沅,之前说的那些不可占领定南王府和公主府的规矩也都不算数了,车奇亲自带人前往定南王府,而定南王也在抵抗中受伤。 这件事情被公主府中的那些妖姬们看在眼里,有人立马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温沅。 “什么?”温沅起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些不相信,“他们竟然敢动我的家人……” 看来是真不想活了。 面对端着一碗馊饭来看望自己的漠王,温沅扯断身上的铁链一把掐住了男人的脖子,将他手上的镯子生生剥了下来,“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东西,你说我为什么会害怕呢?” “什么?你……你你你!”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温沅,“你竟然不害怕这个镯子,难不成这些日子你都是装得?” “我当然是装的,心情好了陪你玩玩,可你的人啊,真是不懂规矩,明明说好了不可进犯定南王府,没想到还是趁我不在对我的家人做出了那些事情。” 温沅掐着男人的手越来越用力,“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们好呢?” 虽然她的手劲逐渐加大,漠王瞪着绝望的眼神咽了气。 见男人死不瞑目,温沅将他的尸体丢出了殿外,拍着手上的脏污撕开了一道空间裂隙,顷刻间,无数的万魔渊妖将出现在尉国。 “从今日起,尉国就归万魔渊来统领,谁走漏了漠王已经死了的风声,即使是追到天涯海角,本尊的人也会找到并杀了你们,明白了吗?” 那些将今日一幕看在眼里的侍从们纷纷下跪,没人敢和温沅过不去。 温沅照着漠王的样子制作出了一个十分逼真的傀儡,这个傀儡以后就是尉国的王了。 她回到龙国的时候,竟然看见了车奇指挥自己的人在百姓家中抢掠,温沅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凌寒,你去把他杀了怎么样?我相信,他如果能死在你手里的话,也算是圆满了。” 如果是之前凌寒肯定要考虑一下,但今日的她二话不说上去直接一刀抹了车奇的脖子。 这个男人,带兵打仗很有一套,就是……太脏了,心脏,哪里都脏。 看着元帅被杀,那些将士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忘了,这个城里还是有你们惹不起的人的。你们的所作所为我们大统领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别指望大统领会纵容你们所有的行为。” 凌寒这话也是在提醒所有人,凡事不要太过分。 她回来后,温沅盯着下面那些人,“你觉得我这样做,会不会让都城的那些人心中又升起希望?” “我觉得应该不会,你看他们很多人都没注意到大统领你。” 是啊……温沅竟然有些失望,她叹了一口气回到了公主府。 又过了几日,尉国的那些将士收到了来自尉国的消息,说是他们的王现在正在考虑与龙国联姻的事宜…… 所有人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们当然不知道,但温沅就知道了,因为这条消息就是她让人到处传播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扰乱这些士兵的判断力。 不过现在好像也不需要扰乱了,没了车奇的他们就是一盘散沙。 三日后,江枫江知宸的尸身终于被送回了龙国,江眠挺着大肚子看着丈夫和哥哥的尸体泣不成声。 而她幽怨的目光始终不远处的温沅,“都怪你……你说过会救他们的!”她咬牙切齿的表情在温沅看来很可怜。 不过没关系,很快她就要感谢自己了的。 夜里江眠为二人守灵的时候温沅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边,“阿眠。” 温沅还是像从前那样唤她阿眠,可这一次,江眠却不像以前那般扑进她这个这个做姐姐的怀里了。 如今的她早已心如死灰,“你来做什么?看看我哥哥和丈夫死得透不透吗?” “不,我来履行我的承诺。”温沅将二人的内丹重新打回了他们的身体内,又将自己的妖力分了一些出来输送给了他们,紧接着嘴里不停念诀,很快一阵血红的光从两副棺材里传了出来。 第二五五章 好奇心下踏上旅程 江枫和江知宸死而复生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龙国。 现在人们才知道,温沅其实一直在暗中保护着龙国。 听到这个消息的尉国人全部都在暗戳戳的骂着温沅妖女,如果不是她,自己国家的军队早就已经占领龙国都城了。 一边骂温沅是妖女不得劲还一边骂龙国的皇帝是没用的蠢材,不仅和妖族沆瀣一气,竟然还要靠着妖女才能守住自己的国家。 不久之后身在尉国的那个傀儡就下达了撤兵的命令,尉国也在暗中成为了温沅的掌中之物。 “那日看到一切的那些人,全部杀了,我可不想没过多久冒出来些闲言碎语,怪麻烦的。”温沅交代给凌寒,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是用妖族的方式思考问题了。 如果是从前的她,是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知道了,一定会处理干净的。” 那天以后,尉国再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来过,这个国家又好像再一次沉默了,和从前一样。 但龙国境内对温沅的声讨声还是没有断过。 有大臣认为温沅的存在会坏了龙国的国运,“皇上您好好想想,是不是自从她成为了妖族以后,咱们龙国的大小战争不断?这都是她的问题,都是她出现了才造成的这一切啊。” 老皇帝现在耳根子软了,什么都能听进去一点,尤其这还是关于温沅的坏话,他就更听得进去了。 “那你们的意思是什么?她毕竟刚平息了尉国的事情,现在就发难于她,不太好吧?” 那大臣不知为何就是要将话题往处死温沅上领,“圣上,定南王虽然年事已高,但他完全有能力平息这次的战乱,但这一回他却一直在府中不肯出面挂帅,您想想会不会也是温沅授意的呢?” “朕明白你们的意思,等朕再好好想想吧,就这样,退朝。” 今日朝堂上的事情自然是传到了温沅的耳朵里,“是吗?他们真的这么见不得我?”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吧。” 凌寒不明白温沅的意思,“离开一段时间?大统领您的意思是……” “不是说有两块大陆吗?我也想去另外一块大陆看看那里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 听到温沅说要去另一块大陆,凌寒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在,温沅看见了就问她怎么了。 谁知凌寒竟然说:“大统领,那块大陆的环境、种族与我们这边完全不一样,真的要去吗?” 听她的话,温沅好奇地问凌寒:“你是不是去过啊?” “曾经去过……” 温沅也没想到凌寒真的去过,“那边是怎么样的?怎么你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其实……和我们这边差距也并不大,只不过因为那边的发展并不好,灵气也稀薄,所以我不想去,要不然大统领您也别去了吧,不是什么好地方的。” 可温沅现在听不进去她的话,“唉成天待在这儿干嘛呀,还不如到处走走看看拓宽眼界呢。” “大统领您这样非常需要灵气修炼的人是待不惯那地方的……再说……那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了,那里的种族……也都很没有礼教。” 她越是这么说温沅还就越好奇了,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能让凌寒这样评价,“好了,大不了到时候就回来呗,你快回万魔渊让沈怀言他们准备一下,过几日我们就出发。” 温沅要去另一块大陆,这就意味着万魔渊会陷入一段时间群龙无首的状态,她可放心不下,“师父,要不然你留在万魔渊?这里没你看着我实在不放心。” 泉本还有些想法,凭什么大家都去了要留他一个人在这里,但看到温沅这哀求的表情,他还是心软了,“行吧,我知道了,你去吧,好好玩,不用担心这里。” “就知道师父你最好了,我回来的时候会给你和凛儿带好多礼物的。” 有泉守着万魔渊和龙国,温沅这才能放心离开。 三日后她带着沈怀言玄渊一行人踏上了跨越大陆的旅行。 因为有温沅在……所以他们轻轻松松就到达了另一块大陆的边境。 这里被施加了结界,看样子是个很厉害的人,否则也不会导致两片大陆的百姓互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她刚一跨入另一块大陆的结界,为那块大陆布下结界的人就已经感受到了温沅的到来,“有人进入到咱们这块大陆了……看来是对面的人。” “那又怎么样,可能只是运气好罢了。”尝尝有这种事情发生,不过一般遇到这种运气好的能跨越两块大陆结界的人,他们都会毫不留情地杀掉。 不过这一次可要让这群人失望了,看着拿着武器就要去找寻跨越结界之人的同伴,男人立马阻止了他,“停下来,太强大了,来的人太强大的……现在吩咐下去,留心大陆上出现的所有新人。” “强大?有多强大?”男人现在也还是很不屑。 直到对面的同伴说:“还记得五百年前来的那个男人吗?今天这个我能感受到,比他还要强大。” 五百年前那个跨越结界的人……男人想了一下问:“你是说那只狐妖?” “不错,这次这个要比那只狐妖更可怕,他的实力只怕是在我们所有人之上。” “那块大陆怎么总有这样厉害的存在?” 男人笑着摇了摇头,“或许是因为他们那块大陆的灵气比我们充裕。” “老天还真是不公平,对面那些人明明都是些没有脑子的蠢材,占用着那么多灵气不好好修炼,非要争什么地盘,那地方就该是我们的。” “是啊,那样的地方,就该是我们的。”男人的眼中流露出贪婪的神情。 * 温沅的空间镯子里早就准备好的一大堆的东西,现在的她可是真把这次出行当作旅行了,“这应该就已经到达那块大陆了吧?我感觉周围的灵气已经减弱许多了。” 凌寒和血蕊这些跟着来的妖姬没有温沅他们那种强悍的实力,所以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灵气稀薄的情况有些应对无力。 所以她们现在只能大口喘着粗气适应这里的环境,“我就说了我不喜欢来这里的,都怪你……” 也就只有凌寒和血蕊敢这么跟温沅说话了,二人抱怨着抱怨着,就已经习惯了这个地方。 “可是这里离他们的城中心还有多远啊,总不能咱们就在这荒郊野岭的扎营吧。” 一行人走了一天也没看到活着的人,温沅干脆飞到天上去,“啧……难怪这么久了还在这个地方,原来有两层结界,这布置结界的人还真有点意思。” 她将这最后一层结界破开以后,几人总算是看到了村庄。 看样子和龙国城外那些小农户也差不多,温沅带着自己的人走近敲门,可还没到就被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拦下,“几位不像是本地人,从哪儿来的?” “我们的确不是本地的,老人家,你这里有多余的空房间吗?天快黑了,我们总不能在外面过一夜吧。” 谁知道那老人的态度很是恶劣,将温沅轰赶出了自己的院子,“没有没有,你们到别处去看看吧,这里没有。” “看吧,我说了的,这里的人很没有礼教的。” 温沅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算了,走吧,再去前面看看。” 可再往前走,也还是没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我真不信了,那行,今晚找个山洞住下。” 反正这周围都是高山,还怕找不到个合适的山洞了,温沅用自己的妖王之力召唤出了不少飞禽走兽,“去给我找找哪里有合适的洞穴,今晚本尊要在那儿睡。” 但她忘了,这里不是自己所在的那片大陆,这里的妖族不归她管,好不容易召唤出来的飞禽走兽没一会儿就四散了。 温沅气不过,竟然用妖术在山里现凿出了一个洞穴,“怎么样?就这里吧。” “你还真是……”沈怀言说着话就为温沅竖起了大拇指。 其他人都还能习惯,只是温沅一向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今日这样,她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深夜一个人跑到外面的大石头上坐着看月亮。 沈怀言走到她身旁坐下,很是自然地将温沅搂进了自己的怀里,“你啊,这么冷为什么要出来?生病了可怎么办。” “你怎么也出来了?”温沅往他怀里靠了靠,“真暖和。” “看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就出来陪着你呗。” 那晚温沅依在沈怀言的怀里睡得很香。 第二天一群人继续赶路,如果不是因为对这里完全不熟悉,温沅早都撕开空间裂隙了,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苦巴巴的找路。 不过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没多久一行人就找到了大路,“沿着这条大路走怎么也能找到个合适的地方吧?再不济,也得有个村子什么都吧?” 谁知道一行人跟着大路直接进了城,在温沅看来,这里和龙国的那些城池也没什么两样。 第二五六章 被人下药全部倒下 只是她发现这里的百姓身上都没有修炼的痕迹,想来是因为灵气太弱不适合修炼的缘故,所以这里的人好像都不怎么修炼。 “这大街上怎么这么多的泥巴猪啊……” 泥巴猪在万魔渊也有,是一种生活在沼泽泥田里的小妖,性格温和,食物为各种虫子,却因为相貌丑陋而遭到人族的大量捕杀。 现在在万魔渊,泥巴猪的数量也已经不多了。 可在这里,随处可见泥巴猪,而且看样子他们与人类相处得很好。 温沅不禁有些感慨,“没想到这里的人竟然可以和其他种族相处的这么融洽。” 大街上甚至可以看到泥巴猪们做生意交易虫子和各种颜色的泥巴的。 “这片大陆是没有皇帝的,每个国家会每隔三年选出一个领头人,大陆上的事情都是这些被选出来的人商量着做决定。” 原来还有这样的管理方式,温沅看着大街小巷里不用隐藏的妖族,还有一些她没见过的种族。 “要是咱们那个地方也能这样就好了。”温沅走到一只泥巴猪的摊子上蹲下来准备买点什么。 可他这里卖的东西自己实在用不上…… 不过……看这泥巴猪这么可怜的份上,温沅还是给了他几个铜板买了一串炸知了。 温沅向来不喜欢吃这种东西,不过还是在泥巴猪迫切的目光中轻轻咬了一口,脆脆的,有股焦香味,竟然还不错。 越吃越好吃,温沅干脆把他摊子上所有的油炸知了都买了下来。 泥巴猪鼻子一拱一拱地哼哼着收摊回家了,看样子心情很好,大概回家了也要高兴地和家里人说自己遇到了个很好的客官吧。 温沅手上拿着两串知了穿梭在人群中,这里很多新奇的东西她都没有见过,“这里我觉得真是……太有意思了,比我在龙国有趣多了!” 可高兴了没一会儿,温沅就被一群黑衣男人团团围住,“几位是今日刚到的吗?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玄渊曾经跟着云中邈来过这里,所以懂这地方的规矩。 他轻轻拉住了温沅的衣袖,在她身后小声提醒道:“他们就是例行公事做个检查,你别紧张,好好配合就行了。” 原来如此。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第一个问题温沅就已经答不上来了,她看着对面的几个高大男人,第一次有了紧张的情绪。 玄渊这时候站在了她身前,“我们刚从飞鸽郡过来。” 飞鸽郡离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最远也最不容易引起怀疑。 这个回答的确没有引起对面几个黑衣男人的怀疑,他们盘查了一下温沅几人的行囊,很快便放几人离开了。 “还好有你在,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玄渊回忆起了之前跟着云中邈来这边发生的故事,“当时跟着大统领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我这么多的妖族,大街上几乎全是人类,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他们竟然真的完成了融合。” “我父亲也来过这里吗?” 他点着头有些欣慰地笑着道:“对啊,而且大统领也很喜欢这个地方,他说这里有种令人舒适的松弛度,好像在这里的时候时间都会变慢,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却变得近了。” 难怪自己对这里也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原来是因为父亲的原因。 几人走了没一会儿,一群黑衣人又把温沅围住了,只不过这一次的可不是刚才那批了,而且凶神恶煞的,看样子就知道不好惹。 “你们从哪里来的?”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十分生硬。 “我们是从飞鸽郡来的,刚才有一队人已经盘查过我们了。” 温沅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刚才盘查他们的的的确确是每个城里都会有的巡逻队。 但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这几个黑衣人显然不是普通的巡逻队了。 为首的男人绕着温沅走了一圈,“你是飞鸽郡来的?呵呵……” 看样子是怀疑温沅说的话了,“把他们给我绑起来,带走!” 这群人怎么可能是温沅他们的对手,温沅稍微一出手就把这几个黑衣打得七零八落了。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男人们不停往后退,“我就知道你们不简单,这大陆上能修炼的就那么几个人,而你们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是从那片大陆来的对吧?!” “我们不想张扬,更不想惹事,只是来这边游玩的,就不能让我们好好享受一下?” 温沅说话的时候眼中流露出的真诚让人很难不相信,为首的男人也有些无奈,他捂着自己的胸口从地上站起来,“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对你们那块大陆过来的人要格外注意,所以几位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通过刚才那一架,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温沅一群人的实力悬殊,所以态度好了许多。 温沅不想为难他们,将自己身上的东西交给了玄渊和沈怀言,主动挡在了他们面前,“带我一个去吧,他们是我的同伴,知道的和我一样多,就没必要了吧。” “抱歉了这位小姐,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把你们一个不落地全部带回去。” 既然如此那也没办法了,温沅只能带着自己的人老老实实地跟着几个人走了。 一路来到了城中心最显眼的一处建筑,玄渊看出了其中端倪,“这是庭所,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 “怎么了?这里怎么了玄渊?你先别着急。”温沅尽最大努力安抚着他。 前面负责将他们带到这地方来的男人很是不理解,“你居然知道庭所,难不成你以前来过这里?” 如果不是来过的人,是绝对不会知道这个地方的。 玄渊不仅来过,还进来过,他挣脱了身旁男人的钳制,将温沅也拉到了自己身边,“这是审犯人用刑的地方,你们为什么要将我们带来这里。” 什么?这竟然是审犯人的地方?温沅也懵了,眼神中带着杀气得看着那群男人问:“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他们已经到了庭所的外面,而里面冲出来了更多的黑衣人将温沅他们团团包围住,“别说那么多废话了,把他们赶紧带进去!首领给等着审问呢!” 可是温沅他们到了门口,这些黑衣人还就偏偏送不进去了,“可笑,就你们这几个烂番薯臭鸟蛋,还想抓我们?” 温沅三下五除二就给对方全部撂倒在了地上。 “快说!你们带我们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被温沅压住脖子摁在地上的男人实在是冤枉,他只是从里面冲出来帮忙的啊,怎么会知道首领交代给其他兄弟的事,“我不知道啊,你应该去问带你们来的那些人啊……” 温沅一听这话立马将他甩开了,行,那她就去找刚才带自己来这里的那几个男人的麻烦。 一看温沅朝他们走过来,几人连连往后退,“你,你别过来啊,这可是在庭所外面……”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把我骗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不就是想弄清楚你来这里的原因嘛,你那么厉害,我们也得为自己的国家和百姓考虑啊!” 早说啊,早说是这样的话温沅不就不下狠手了嘛。 “你们该换一种方法,这样的方式谁都接受不了。” 温沅正和几人说这话,庭所里面就出来了人,“几位请进吧,我这些手下都是莽夫,如果惊扰到了几位,我替他们向各位道歉。” 嗯,这个人的态度还好,温沅可以接受。 她站直了身子问:“你又是谁啊?” “我是企国新一任的首领,也是我让他们去将几位带来的,没想到我这些手下竟然用了这么粗鲁的手段,让各位受惊了,还望各位了赏脸进来喝杯茶。” 温沅想了想,跟着男人走进了庭所里,没想到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小皇宫了,富丽堂皇,与外面陈旧的装潢完全不一样。 “不知道几位喜欢喝什么茶呢?” “都可以,看你吧。” “好,那我就为几位客人沏一壶我们这里的特产茶吧。” 温沅闻着茶壶里飘来的香味,清甜回甘,想来是不可多得的好茶。 只是她人刚一喝完这茶就感觉晕乎乎的,再一看自己身边的人,好像也都是这样。 “这茶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已经倒在了桌子上。 刚才还一脸和善的男人此时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还得是您啊。” “把他们全部分开关起来,尤其看好这个女人。” 温沅被男人的手下带去了一间很是隐蔽的牢房,这里的看守层层包围,在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各种机关,看来他们的目标是温沅。 待温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了椅子上,“真是卑鄙啊,竟然在茶水里面下了药,是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抓住我们吗?” 男人看出了温沅想用妖术逃脱,特意提醒她,“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那可不是普通的药。” 第二五七章 寻找少主你见过吗 温沅闻言才停止反抗,“你们还真是有意思,我不招惹你们,你们却要主动来招惹我。” “没办法,谁让你那么碍眼呢。” 碍眼?温沅懵了,她怎么碍眼了,自己这不才刚到这个地方嘛?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呀。 还不等温沅想明白,几个手里拿着奇怪刑具的男人已经走近了温沅身旁。 温沅明白接下来她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不断在椅子上挣扎着,“你们到底想干嘛!” “想干嘛?”男人推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叆叇,眼神阴郁地盯着温沅,“不过是想问你点事情罢了,这就要看你听不听话了,如果你老老实实回答的话,自然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但如果你不听话……那可就……不好说了哦……” 说话间男人已经拿着一条皮鞭从后面勒住了温沅的脖子。 直到温沅脸憋得青紫,他才松开自己的手,“现在你该知道了吧,我可不会因为你的样貌对你手下留情,我这些手下,更不会。” “……”椅子上的温沅没有说话,只是抬着头不服气地看向了男人。 她充血的眼睛看上去有几分骇人,而刚才温沅的遭遇让黑渊受到了不小的震荡。 黑渊与历代万魔渊大统领的生命力息息相关,恰好泉刚才正在黑渊里统计那些自然死亡的菇菇一族,看着瞬间枯萎又慢慢绽放的那些鲜花,泉立刻明白是温沅受到了伤害。 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用最快的速度创造出了一个自己的傀儡留守万魔渊,自己立马动身前往另一块大陆的边境。 泉曾经去过那块大陆,但由于两块大陆之间不能使用空间裂隙,所以他只能先赶到了大陆的边境。 这里还是和从前来的时候布满了结界,只不过现在结界有了松动的迹象,想来是因为温沅他们进去了的缘故。 泉想也没想就直接踏入了结界中,就在他完全到达另一块大陆的同时,温沅面前的男人也在同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头,又有人闯进了结界里,而且这个……是咱们以前见过的人。” 作为这块大陆上为数不多可以修炼的人,男人也活了很久了,所以认识泉也不奇怪。 当年云中邈带着自己得力的手下来到这片大陆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识过这群人的厉害了。 “你先带着人去,我一会儿就来。” 男人要走的时候盯着温沅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你很像我曾经见过的一个男人。”他捏着温沅的下巴,“真的很像……” 还不等他有所反应,外面的人又一次叫上了他,“头,快走吧,这可耽误不得啊。” 众人用了特殊的方法在短短时间内就赶到了边境,可这里早已经没有了他们要找的人。 为首的男人摸了一把地上的鞋印,“他应该刚离开不久,咱们在这附近找找。” 可这群人没想到,泉在他们赶到这里之前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这群人往里面钻了。 他站在不远的树杈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脚底这些人,“你们是在找本座吗?” 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泉的眼睛逐渐眯了起来,“好久不见啊,飞影公子,你那位好搭档暗夜呢?今日怎么没有跟着你一起来?他不是最想要了本座的命嘛?” 泉提到的飞影,就是刚才用皮鞭勒温沅脖子的那个男人。 此刻的他汗如雨下,“你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自然是为了寻找本座的少主的。” 少主?飞影想了一会儿摇着头道:“没印象,你少主长什么样子?” “啊~长什么样子呢~本座想想啊。”泉故意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沉思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才缓缓开口道:“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肤白貌美前凸后翘,你有见过吗?” 泉认定了他肯定见过温沅,但他就是故意这么问,想试探一下男人的反应。 谁知男人竟然想也不想地就摇起了头,那头,跟拨浪鼓似的,“没见过,一点印象都没有,你是不是找错方向了。” “啊,那可能真是太遗憾了,本座这少主啊,年轻气盛,如果她生气了,那可就麻烦了,你如果见到的话,记得找人通知本座哦。” 说完泉转身装作要离开的样子,下面的男人立马叫住了他,“欸你等等!” 泉无奈转头,“怎么?你要给本座提供什么线索吗?” “我是想问……”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泉料定了这人是想问关于温沅的事情。 不出泉所料,男人张嘴就问:“你那个少主,如果生气了会怎么样啊?” “看程度的,如果只是生闷气那种,自己发发脾气也就过去了。可如果是有人得罪了她啊……” 他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长,飞影迫不及待地追问:“如果有人得罪了她会怎么样啊到底?你说啊!” “如果有人得罪了她啊……轻则命丧黄泉,重则……” “什么?都把人杀了还是轻的了?那重呢?!重会怎么样?”飞影已经开始后悔把温沅带到庭所了。 泉捶胸顿足的模样吊足了这群人的胃口,“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啊!” 真是要急死人了。 “重则牵连族人。”泉短短几个字让以飞影为首的一群男人瞬间懵住了。 飞影现在还在心里安慰自己刚才抓的那个女人一定不会是泉的少主的。 可他的心情刚平复了一点,泉就补充道:“本座那少主皮肤上有很明显的花纹,你们如果遇见了她,可千万不能得罪她哦。” 说完他就飞身离开了,一群黑衣人也想紧跟着离开,可怎么也飞不出泉设下的结界。 在里面出不来的人都快急哭了,“头,你说咱们抓的那个女人该不会就是他要找的少主吧?!” 手下拼命摇晃着飞影的手臂,男人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根本没有心思搭理他们。 可他突然想到了临走前泉说的话,他说自己的少主身上有很明显的花纹,可自己抓的那个女人身上却没有。 也就是说……他们抓的根本就不是那个男人的少主,就是个普通的女人罢了! 一想到这里飞影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不必担心了,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少主。” 众人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飞影立刻解释起来,“想想他刚才说的,他的少主身上有明显的花纹,也就是说咱们打眼就能看到,可你们好好想想咱们今天抓的那个女人,她穿得那么少,皮肤上却什么也没有,怎么可能是他的少主,所以别担心了。” 遗憾的是温沅今天将自己身上那些胎记都隐藏起来了,所以她的皮肤才是正常的。 但这群人哪里想得到这么深的地方,全听了飞影的话将心揣回了肚子里。 泉了解这些人,知道他们要折磨谁从谁嘴里撬出自己想要的来一定会将人带到庭所里。 所以他趁着这伙人还被困在自己布下的妖阵中,前往庭所找到了正被关押着的温沅。 泉毫不费力地将人救下来后温沅本想一把火烧了这个地方。 可男人拦住她问要不要看点好玩的。 * 四个时辰后妖阵的妖力终于削弱,那群人也有了出来的机会。 飞影第一时间赶回了庭所,发现温沅还乖乖被绑在椅子上的时候彻底松了一口气。 一路上他的心都是提着的,生怕温沅就是泉要找的少主,如果她真是的话,现在一定已经被救走了,可从目前的情况上来看,这个女人和泉的确没有任何关系。 殊不知温沅一行人正隐身在暗处观察着他们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他竟然敢用皮鞭勒我,我一定不会让他死得体力轻松。” 好家伙……还敢这么对温沅?大家都是被分开关押的,所以互相并不知道对方发生了什么,不过听温沅这么一说,所有人都起了杀心。 “不急,先好好玩玩他们。”泉浑身的狠厉之气已经充分体现了他此时此刻的愤怒。 而在他们面前的,是温沅刚刚统一做出来的傀儡,现在的她娴熟于这样的妖术,就像捏泥团一样不费吹灰之力。 男人将刚才在泉布下的阵法中所受的气全部发泄到了温沅傀儡的身上,“还以为你是那什么不得了的妖族少主呢,吓死我了,敢吓唬我,看我不抽死你。” 说实话,温沅在一旁看着心想这男人该不会是变态吧,被吓了就这样发泄自己的情绪是吧。 “你怎么不叫呢?!怎么不喊呢?!”飞影最喜欢的就是听到犯人的哭喊声。 可温沅制作出来的这个傀儡没有痛觉,她根本不知道痛是什么感觉,自然也哭不出来喊不出来。 飞影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他凑近了傀儡的脸紧盯着对方的眼睛,发现在她的眼睛里竟然映照出了自己身后站了几个人。 男人往后看去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他又试了一下,在黑暗中的温沅立马撤掉了隐身术。 就在飞影转过头的一瞬间,她又带着所有人隐身了,就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男人终于被折磨得害怕了。 第二五八章 原来是你贴身陪同 “这到底怎么回事……”就在他最后一次转头的时候,温沅没有再使用隐身术躲藏。 她就这样冷漠地站在男人身后坦然的面对他,“你好啊,飞影公子。” 男人惊恐地望向她,“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这时黑暗中缓缓出现了一道身影,泉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而温沅身上的胎记也慢慢显现了出来。 飞影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抓的这个女人,就是泉寻找的少主。 他二话没说噗通一声跪倒在了温沅的面前,“求小姐开恩!” 开恩?温沅皮笑肉不笑,眼底尽是杀意,“你现在让我开恩了,那早些时候,你用皮鞭勒住我的脖子的时候,怎么不对我开开恩呢?” 男人并没有注意到温沅手上细微的动作,他绝望地看着温沅嘴里不停念叨着不要。 可此时的温沅哪儿能听得进他这些话,用自己的鞭子死死缠住了飞影的脖子用力往后一扯,“下次做人要小心一点,别得罪了自己吃罪不起的人都不知道。” 说完温沅手上一用力,男人的脖子瞬间被勒断了一半,温沅觉得不解气,松开手上的鞭子直接将男人的头拧了下来。 事后她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手上的血污,见众人不解地望着她,温沅却随意问到:“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没怎么……”其实大家觉得温沅有点……不一样了,以前的她是不会这样什么都不问就将人解决掉的。 不过也正常,毕竟这男人活该。 离开了庭所后没多久,温沅他们这群人就被通缉了。 而被通缉的原因正是温沅残忍的杀害了飞影。 * “能杀了飞影,说明这个人的实力不低啊,他要是对咱们出手可咋办到时候。” 飞影在这块大陆上是为数不多可以修炼的人,而且实力与龙国不少高手也不相上下,所以大陆上那些组织才会这么紧张。 “现在查清楚杀了飞影的是谁没有?咱们大陆上什么时候出现这样的高手的,咱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只有画像,没想到竟然是个女的,至于她姓甚名谁全都不知道,听说是从那片大陆来的。” 他这么一说下面的人顿时恍然大悟了,如果是从那边来的就没问题了,“没想到又来了……那个结界还是不行,现在他们过来结界更加薄弱,只怕未来会有更多的人穿越结界到咱们这里来。” “那现在要怎么办啊?” 为首的老者沉思了片刻方才开口道:“这样,刚才咱们下的通缉令还是太鲁莽了,撤掉,我们悄悄地去找这个女子,看看她是不是真想与我们为敌,如果能化敌为友那是最好不过了。” 现在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就这样,这通缉令还没有落在温沅的眼里就被撤掉了。 不过大陆上各个组织的人都在寻找温沅。 也多亏了泉有远见,提前让温沅他们化形成其他人的模样,“掩人耳目,现在大陆上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应该都在找你。” “找我干什么。”温沅此刻还不明白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你杀的那个男人飞影,是这块大路上为数不多修炼了许久的修炼者,岁数大概有两千多岁了吧,所以才那么肆无忌惮地抓走了你,但他没想到你就是我要找的人,还以为你就是个普通的闯入者,毕竟每年从咱们那边偷偷到这儿来的人也不少。” 原来如此,可这和他们抓自己有什么关系。 见温沅还是没明白的样子,泉干脆说得通俗了一点,“就相当于你在咱们那里杀了朝廷重臣。”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样说温沅就明白了,“但我看这里的百姓和官兵都很正常啊,不像是要抓我的样子。” “可能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暗中行动了吧,反正你这个小丫头还是当心一点总没错的,咱们初来乍到,没必要招摇过市。” 泉的话获得了其他人的认可,沈怀言走上前将温沅的手挽在了自己的胳膊上,“你啊,咱们刚到这个地方,你下次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 “知道啦……真啰嗦啊。”温沅嘟着嘴应下。 不过他们以为易容了就可以了,事实上还是很麻烦,每个地方的官兵都对这里的百姓很了解,多一个少一个他们都会盘问。 这不,在街上看到温沅他们大摇大摆地走着,一群官兵冲上去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从来没见过?” “各位官爷,我们是飞鸽郡来的,来这边探亲。” 为首的官兵还不相信,非要检查温沅的包袱,“探亲?探什么亲啊?你们是哪家的亲戚,怎么这么多人?” “远房亲戚,家中父母过事得早,留下我们兄妹几人,实在活不下去了才来这边投奔亲戚的,还没找到呢……” 那群官兵检查过几人的包袱后逐渐放下了心,“行吧,走走走。” 温沅心想也没那么难嘛,这些人还是挺好说话的。 “我看咱们还是在这儿先住一阵子吧。” “为什么?这边什么好吃好玩的都没有,无聊死了。” 泉却将他们带到了最近的一家客栈后在温沅耳边小声说到:“咱们先在这里住些日子,等太平了以后再去其他地方,你也不想提心吊胆的玩吧,那样你也不尽兴是不是。” “嗯……那行吧。”温沅想了想觉得师父说得对,这要是提心吊胆的日日想着自己会被人抓,哪儿还有心情玩,“那咱们就先在这住一阵子吧。” “而且这大陆上有规定,在一个地方住的时间超过一个月后可以到官府开一张证明,拿着这张证明的话到时候咱们去其他地方就不会总被抓着盘问了。” 一听有这好处温沅当即拿出了银子说要住店。 泉接下来几日都在观察这个城里的动向,发现好像官兵们只是每日巡查而已,没什么大动静,难不成……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飞影都死了,这大陆上的那些老东西怎么可以还这么淡定,他们不可能没有得到消息。 那这就说明一个问题了,就是其实他们早就已经知道了,现在不动声色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而已。 “看来他们是想主动来找我们了。” “主动?为什么要来找我们?” 泉抬手弹了一下温沅的额头,“你这个小呆瓜,就是想来看看到底是谁有这样的实力可以杀了飞影。” 不出泉所料,不久之后这群在大陆上叫得上名号的人就主动找到了温沅他们。 见到温沅的第一眼,带头的老者惊呼,“她真是长得和上一次来的那位云公子一模一样……” “尤其是这一双眼睛……” “怎么会这样……” 这些人一个个地凑近了温沅都想伸手抚摸一下她。 可温沅自然的后退躲到了泉的身后,“你们干什么?我们认识吗?还想动手摸我……” 直到温沅躲到了泉的身后,他们才看清楚面前的男人,“您是……泉公子?您怎么……又回来了……” “本座的少主闲来无趣就想来这边转转玩玩,所以本座就带她来了,怎么?不可以吗?本座好像也没做什么伤害你们的事情吧。” “不不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那泉公子您的少主是哪位……” 这还用问嘛,除了躲在他身后的这人还有谁,“刚才你们说长得像云公子的这位就是本座的少主了。” 那些老头一个个向温沅行礼,“小姐安好,我等有眼无珠差点冒犯了小姐,还望小姐勿怪。” “嗯。”温沅对他们的印象还是不太好,不过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小姐,云公子是您的父亲是吗?” 男人搓着手满脸堆笑的模样叫温沅觉得好笑,“没错,你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小姐您需不需要我弄陪同一起游玩啊?我们毕竟世代生活在这里,对这里熟悉得很。” 温沅还真认真考虑了起来,“我觉得可以,嗯……咱就是说远来是客,你们既然想带我玩,那是不是应该你们出银子啊?而且也不止我哦,还有我的伙伴们。” “没问题没问题,只要小姐同意让我们陪同,别说出银子了,就是小姐想住我们的宅子都没问题。”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这群人轮流陪着温沅他们到处玩,这还省了温沅不少银子,倒是让温沅玩了个痛快,“没想到你们待客之道还这么周全,搞得我都不想走了。” 也是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众人意识到温沅的确没有坏的想法,只是想单纯的在这里玩玩而已,所以也就放松对她的警惕。 不过今天听到温沅说她不想走了,众人还是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温小姐,您想多玩玩也是应该的,只是我们实在没有办法陪着您了……不如您下次再来?” “我现在差不多已经熟悉了啊,不需要你们陪着了,我自己可以的,所以你们就让我们自己玩好了,忙你们的去吧。” 第二五九章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这……温小姐,我们害怕您在这里遇到什么危险。” 害怕温沅遇到危险?可……现在他们这片大陆最危险的就是温沅啊,谁还能让她受伤现在? 见温沅铁了心要在他们这里玩上一些日子,那几个男人也不拦着了,“既然如此,那温小姐可要小心一点啊,这令牌可以让您在大陆上任何一个地方畅通无阻,要收好了。” 竟然还有这么方便的东西,温沅将令牌随手丢进了自己的空间手镯内,“多谢。” 但她也明白,这群男人是不会让自己在大陆上乱晃的,这块令牌,或许还有其他的用处。 这一次温沅还真猜对了,令牌上被人施加了追踪法术,只要温沅带着,她的行踪就都是透明的,这群男人只要想找到她,就一定找得到。 温沅本想今日就离开,可听说这片大陆上一年一度的盛会将要在这里举行,她没多想便又答应留下了。 “到底是什么盛会啊?”温沅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身边的泉问到。 泉算了一下时间,“应该是修仙大会,每年都会举行。” 这温沅可就不明白了,“他们不是不能修炼吗?那举办这样的盛会还有什么意义?” “正是因为这块大陆上许多人不能修炼,他们才要每年都来寻找有没有合适的苗子啊,哪怕是只有一点破碎的灵根的人,他们都收。” 听到泉这样说,温沅觉得从前的自己还是比较适合当这片大陆上的人。 第二天,山脚下的现场开始了布置,温沅他们住的这家客栈正好能从三楼以上的位置看到山的那边。 温沅就这样倚靠在窗边,望着那边被缩小的人群忙碌。 很快便到了修仙大会的日子,来这里参加的人数不胜数。 不过大多都只是和温沅一样凑热闹的,真正参加修仙大会的,还是那些神采奕奕的年轻人。 看着他们温沅就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参加识根庆典的那一日。 自己兴致勃勃地站在识根法球面前,期待看到自己的灵根。 却不曾想,竟然什么都没有。 也就是从那天起,她从高贵的神坛跌落到了尘埃里。 她那日亲眼看到了父王母妃失望的表情,也看到了自己的兄弟们眼神中的不可置信。 也是从那天开始,温沅的性情完全变了,一夜之间的成熟让家里人都有些不能接受。 变得不爱与人说话,将自己完全封闭了起来,过了很久,她才逐渐想明白这些事情,才想通就算自己没有灵根不能修炼又如何,自己还是龙国的郡主。 权力有时候比修为更能让人害怕。 所以她用强势的外壳将自己完全包裹起来,在人前她是高傲的郡主,在人后,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她也只是一个会因为自己没有灵根无法修炼从而默默哭泣的女孩罢了。 “今日我们又迎来了许多满怀期待的年轻人,那到底谁有这个荣幸成为大陆上顶尖修炼者的徒弟呢,咱们拭目以待。” 正要进入第一轮筛选的时候,天空风云突变,温沅险些被狂风卷了出去,幸好旁边有沈怀言及时拽住了她。 只见在那黑云之间闪过一张扭曲的人脸,一道刺耳的声音从天上传来,“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想要修炼,简直白日做梦!” 话音刚落,狂风就将布置好的现场吹得七零八落,那些参加修仙大会的年轻人也在同一时间被一缕缕黑烟给卷走了。 温沅看着黑烟逃窜的方向觉得有些不对劲,正想亲自跟上去看看就被身后的人拉住了,“不要轻举妄动,今日的情况我和玄渊都没遇到过,万一你出现什么危险怎么办?” “我能出现什么危险,我如果再不跟着去,那些年轻人一定会出现危险。”温沅说完便一把甩开了泉的手,“你们要是不放心,也可以跟着我啊。” 泉无奈,只能让沈怀言跟着温沅,这样的场合人多了反而累赘。 二人追随那些黑烟来到了距离城中心很远的一处山谷,温沅都记不清自己在天上飞了多久了,“他们到底要把这些人掳到哪里去。” “看样子应该快到了,它们的速度放慢了。” 没过多久就看见那些黑烟往一处洞穴飞去,温沅紧随其后,沈怀言则是留在后面看看有没有跟踪他们的。 温沅对自己的隐身术很是有自信,随意在自己身上施加了妖术后就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了,事实证明这些人的实力远不如她,否则在温沅踏入洞穴的一瞬间他们就发现了。 不过这些人还是察觉到了端倪,“这地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脚印。” 蒙面的男人一说话温沅才注意到自己走进来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一处灰尘较多的地方,留下来一小块脚印。 “脚印而已,保不齐咱们踩的,先把他们全部关起来吧。” “不不不,不是,你们来看。”这些黑衣人很谨慎,围成一圈蹲在地上研究起了这多出来的脚印,“这脚印很小,一看就是女孩子的脚。而我们带来的这几个人,只有三个女孩子。” 他们将目光转向了身后的三个女孩子,“去,把她们的鞋都脱下来一只。” 一群男人拿着女人的鞋跟地上的脚印比对,“都不对,也就是说……咱们离开的时候,有人进来过这里了……” “快去里面看看!”其中一个男人很紧张地一边说一边跑进了洞穴的深处。 这洞穴有些狭小,温沅只觉得行动不便就化做了一只飞虫跟在了这群男人的后面,而沈怀言则是留在了洞穴外面接应。 她飞到深处的地方,周围太过黑暗,正寻思这里什么也没有的时候那群男人合力推开了一块巨石。 随着更加的深入,温沅这才看到这个洞穴真正的秘密。 在巨石后面,是一处天然的溶洞,这里的空间很大,足够容纳不少的人。 可越往里飞,温沅就越是能听见一些不好的声音,好像是男女混杂的求救的声音…… 黑衣男人们兵分几路,温沅跟着领头的走了,她相信一定能发现点什么。 “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温沅没想到,这溶洞里竟然关了这么多的人,大多都是些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女,也有年纪看起来更小的,但她就不明白了,这些黑衣人为什么要将这群人关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几个黑衣人汇合,分别说起了自己管理的那一片区域的情况,“这么说来就是一个不少,而且也没人进来过?” “看来是这样的。” “但那个脚印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个男人凑在一起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其中一个劝大家不要太紧张,“这可能就是某个樵夫的妻子来寻人的,咱们以前又不是没有遇到过。” 他这么一说,大家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恰好这时那群被掳来的年轻人里有一个开了口,成功转移了这群男人的注意力,“你们到底是谁?把我们抓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 “话多。”为首的男人一掌扇过去,说话的男子就瞬间晕了,“还有谁有问题?” 见他只说了两句话就被打晕了过去,谁还敢再说话,那群人紧闭着嘴,有的甚至不敢抬眼看身前的人。 “行了,先别管那么多,把他们关进去再说,在这里总归是不安全的。” 温沅见他们再一次推开了那块巨石,赶紧扇动小翅膀跟了上去。 她真是不明白了,无冤无仇的,把这些人抓了干什么。 “天色不早了,要不然今天就在这洞穴里吃饭好了?” “可以啊,我赞成,我的戒指里还有一些买来的干粮,你们吃不吃。” 领头的男人打掉了他手里的馕饼,“大好的日子吃什么干粮,算了,今日我请客,咱们哥几个去好好的吃一顿。” 走到外面的时候,温沅看见他们摘下了自己的黑色蒙面,甚至完全换了一副装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温沅让沈怀言继续留在这里,她跟上了那群人。 直到在酒馆里,温沅这才看清了那领头男人的脸,“怎么可能……他不是……在妖神最后一场战斗中失踪了吗?怎么会……” 温沅隐身仔细观察着眼前这个男人,心想也许只是单纯的长得像而已。 可是就连男人手上的伤疤,也和记载中的一样。 温沅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她离开酒馆,在一个隐蔽的巷子里召唤出来了凌寒,“一会儿你隐身跟着我进去,我给你指一个人,你跟着他,明白了吗?” 看温沅严肃的样子,凌寒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她郑重地点着头跟在温沅的身后走进了酒馆。 可她刚一走进,温沅就注意到那个男人的表情变了,她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实力一定比凌寒强悍,现在已经察觉到她了。 早知道刚才就应该谨慎一点,自己给她身上施加隐身术了。 “那个男人好像已经发现你了,你不要往那边看,我现在就给你易容,你随便找个人跟着,然后对左边角落里的那个男人稍微显出一点真身,让他知道你的修为不如他,知道了吗?必要的时候,只对他一个人撤掉隐身术。” 第二六零章 失踪之人重现大陆 有了温沅的嘱咐,凌寒刚一走进酒馆里就随便找了个模样还算周正的男人跟上了。 巧的是这个男人怀里还搂着一个青楼女子,就算她不使用隐身术,任谁看都是一个发了疯跟踪自己丈夫的女人罢了。 就在凌寒上楼的时候,她故意施法只让那个男人看到她,而这一幕在男人眼里不过是个笑话,他也没太放在心上。 可等男人反应过来这片大陆没有那么多的修炼者的时候再想去找凌寒已经不可能找到她了。 温沅看清了这个男人的容貌,再结合他手上的伤疤还有他的身形,温沅断定这就是早已经失踪了的那位沙场英雄。 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温沅越想越不对劲,又用最快的速度将玄渊找来,“看住他,我有点事要回龙国一趟,务必给我把这个人看紧了。” 温沅直接撕开空间裂隙来到了边境,在离开了结界后又再一次撕开裂隙去到了龙国的藏书阁内。 这里包含了他们所在的这片大陆的所有历史,上面一定记载了自己见到的那个人。 温沅不断翻阅着古籍企图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在查找了不少的古籍以后她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就是这个了……” “洛古斯,于龙国一七九年失踪……”温沅呆呆地看着文字旁的画像,这分明就是自己在山洞里看到的那个男人。 他活着倒也不奇怪温沅觉得,毕竟洛古斯也曾经是龙国首屈一指的修炼者。 但她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出现在另一块大陆,这么算下来的话,他现在应该也有五六百岁了。 温沅赶紧将那本古籍收进了自己的空间手镯里赶回到另一块大陆。 她将古籍上记载的关于男人的那一页翻出来给沈怀言看,“怀言你最熟悉龙国的历史,你应该知道这个人吧。” “知道,这是洛古斯,曾经……我还和他交过手,是个非常强的修炼者。”沈怀言只看了一眼画像就说出了男人的名字。 温沅赶紧询问:“你知不知道他手上的伤疤是如何来的?或者你从前有没有听说过?” “是我伤的。”沈怀言陷入了回忆之中,“当时他奉命追捕我,那时候的我已经大成,他自然不是我的对手,在与我交战的过程中用手挡了一下我的攻击,就留下了这块伤疤。” 说着沈怀言还用手指了一下画像上男人手上被描黑的位置,“我见他实在是难得的修炼奇才便没有下杀手,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只是后来不久最后一场妖神战争爆发,听说他消失在了战场上。” 这就对了,沈怀言所熟知的历史与自己听说的一样,这个男人就是失踪了,直到现在龙国还视洛古斯为英雄,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群把人掳走的黑衣人里,就有洛古斯。” 温沅的话让沈怀言觉得她是在说笑话,可当看到她严肃的表情后,男人只震惊地瞪着她,“这怎么可能……” “我带你去吧,等你看到的时候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了……” 她带着沈怀言来到了那家酒馆,幸好这群男人还没走,温沅给他施上了隐身术后将沈怀言带到了男人的旁边。 直到沈怀言看清了那个男人的长相后温沅才将他带离开,“看见了吗?那就是洛古斯,就连手上的伤疤都一模一样。” 其实不用温沅说,在沈怀言亲眼看到男人后并感受到他的气息以后就肯定了男人的身份,“他是如何到这个地方来的……” 这就是他们接下来要查明的事情了,“先走吧,让玄渊跟着这个男人就行了,我们一直在这儿可能他还会有所察觉。” 回到他们住的客栈后,温沅将今天看到的告诉了泉,“洛古斯……这个人我有印象,好像是最后一次战争时期保护龙国不受妖族侵扰的一个将军吧?好像还是个很厉害的修炼者……” 果然,洛古斯的名字在妖族也很响亮。 “就是他,可是在龙国他已经失踪了上百年了,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我们都以为他死在战场上了。” 不光是温沅,所有认识洛古斯的人都已经他早就已经死在了无情的沙场上,如今听到温沅这番描述,就连泉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如把他抓来审问一下,这样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就在这时负责监视洛古斯的玄渊为温沅送来了消息,“这人好像在这片大陆上颇有威望,我看到好多人见到他都很是恭敬的打招呼。” “好的我知道了,还有什么情况没有?” “暂时没有了,有的话我再联系你。” 有了温沅特制的通讯仪,果然一切都方便多了。 温沅将刚才玄渊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讲给了大伙听,泉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将这个男人抓回来审问一下的。 “既然他在这里有威望,那咱们这样直接动手带走他是不是不太好?” 听到她这话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当时杀飞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不太好?他在这大陆上也是很有威望的人。” “那不是一时冲动嘛……毕竟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的呀。”温沅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不过现在好像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就在温沅吩咐玄渊可以下手了的时候,男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早早就离开了。 他混迹在人群里以后就立马使用了化形术,现在再想找他可谓是海底捞针了。 将情况告诉了温沅后,温沅不仅不着急,还悠闲得很,“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吗?他关押那些人的地方我已经知道了,咱们只需要在那里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可是等温沅带着人到了地方以后,却发现这里已经变成了普通的山洞。 里面那块巨石也没有了,就连山洞里的样子都变了。 “这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温沅在山洞里寻找了起来,却不知远处的高山上有人正注视着这一切。 洛古斯不认识温沅却认识她身边的绝大多数人,“泉、玄渊……还有……”他看到最后面的人的时候不自觉握紧了自己受伤的那只手,“沈怀言。” “大哥,这些人都是谁啊?你怎么都认识。” “都是故人,自然认得,只是我奇怪,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温沅敏锐地察觉到了身后有人在注视着自己,猛然向后面一望去,果然洛古斯没来得及隐藏就被她给发现了。 她朝着男人的位置飞去,可洛古斯活了这么久了也不是普通人,他的隐身术也能说得上是登峰造极了,突然消失在云间让温沅还突然懵了一下。 “很会隐藏自己的气息,哼……这次就算你运气好,下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了。”温沅懒得和男人纠缠,一个人回到了山洞里。 “没抓住,让他给跑了,这男人的隐身术甚至在我之上,难怪能一下就发现凌寒。” 她带着沈怀言他们先回到了客栈,几人在房间里商量起了计策,“现在咱们已经知道了,他就是龙国早年间失踪的大将洛古斯,现在他也已经知道了咱们的存在,想要抓住他……不容易。” “不过他既然能在这片大陆上混出名堂,想来不可能放弃一切离开,不如咱们先静观其变?或者说……放出一点假的消息,让他以为我们已经离开了,然后趁他到时候放松警惕咱们再下手。” 温沅却觉得这个办法太幼稚了,“他不是普通人,他是洛古斯,你知道他带了多久的兵吗?当年有他在的日子里,龙国简直就是战无敌手。” “正因为他从无败绩,这样的人才会骄傲到自负的地步,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不可战胜的。” 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温沅只能听沈怀言的,但这一次他们都错了,洛古斯很谨慎,甚至是温沅真的离开了这个大陆,他也很长时间没有露面过。 * 三个月后。 “你说怎么到今天了也还没有洛古斯的消息啊。”温沅成天惦记着这个男人。 沈怀言也觉得事情很奇怪,不过仔细一想的话,也能理解了,“他离开了龙国后的这些年里在另一个世界一定是过得如履薄冰,谨慎也正常,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咱们有的是时间不是吗?反正他也不可能躲一辈子,你认为他会放弃掉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吗?” “那肯定不可能呀,如果是我的话,好不容易在另一块大陆活出个名堂来了,成了人人敬仰的存在,我怎么可能会放弃现在的日子。” 沈怀言伸出手摸了摸温沅的小脑袋。“这不就对了嘛,他也是这样的,而且往往这样的人更不容易割舍掉自己费尽心思得到的一切,咱们就等着吧,相信再过不久,他就会自己跑出来了。” “不过我到今天也还是没搞懂他的动机是什么,明明他在龙国也已经成为了一人之下的存在了。” 第二六一章 回一切开始的地方 “主人,那群男男女女已经离开咱们大陆了,您说我们是不是可以……” 洛古斯向来谨慎,“再等等,他们应该还会回来的。” 又过了三个月,温沅都快忘记了还有洛古斯这个人了,如果不是沈怀言有一天提到了的话。 “阿沅,你说我们还要回那块大陆吗?洛古斯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的。” 是啊,他这么一说温沅才想起来还有一个洛古斯没抓住呢,“去吧,过几天就去。” “如果我们回去了他还是没有露面怎么办?” “不会的。”温沅斩钉截铁的模样让沈怀言有些错愕,“我觉得他这次一定会露面。” 这一次温沅只带了沈怀言和玄渊凌寒去,太多的人反而会让洛古斯那家伙起疑心。 她这一次来得悄无声息,化成了最普通的农妇模样,一点不引人注目。 “要不然咱们先打听一下关于他的消息?” 可是这地方到哪儿去能打听到这么多消息呢……温沅想了一下,这时候玄渊开口了:“大陆上有个地方叫听风阁,那里的阁主有关于这片天下所有的消息。” “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那还等什么呢,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动身。” 但那个地方离他们所在的位置很远,温沅只能买下了几匹快马,连天连夜地往那个位置赶。 七日之后温沅总算是赶到了听风阁,一路上他们几人不知道换了多少匹马,跑不动就找地方卖掉,再买新的马,不过总算是到了。 “就是这里了。”听风阁外面看上去与普通的那些楼阁没什么区别,这让温沅心中产生了怀疑。 不过玄渊总不能骗自己吧,她抬脚正要走进去的时候被外面的守卫拦住。 守卫给温沅使了个眼色,不过温沅没有看明白,还以为他们是向自己讨要银子呢。 她往男人的手里放了一个银锭,“够了吗?” “我们阁主有令,想要见他打听消息,必须交出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最珍贵的东西……可是自己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啊,温沅翻找着自己的空间手中。 不过在翻找的过程中她看到了自己手腕上母亲给她的那只羊脂玉镯,“可是……” “不交出自己珍贵的东西,阁主是不会见你的。” 温沅在权衡用母亲留下的手镯去换一个不值得的消息有没有这个必要。 最终她还是将玉镯好好戴在了自己的手上,“无所谓,我会让我的人自己去打听我想要的消息。”她转过身对沈怀言他们道:“再想办法吧。” 可正当温沅要离开的时候,听风阁的阁主主动走了出来。 男人满脸欣喜地看着温沅,“小姐请留步,我这手下有眼无珠,小姐跟我进来吧。” 哟?这是闹哪出啊?不过温沅还是跟着他走了进去。 沈怀言也想跟着的却被男人叫住了,“只有她一人可以进去,其余的人还是在外等候吧。” 跟着男人走进了听风阁内后,温沅不想与他有过多纠缠,第一时间问道:“我想知道关于洛古斯的所有消息。” “别着急啊妖族大统领温小姐。” “你认得我?” 男人轻蔑地笑了,“自然,否则如何做这听风阁的阁主呢,这天下之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温沅微微皱眉望向了他,“那你想干什么?如果是要我最珍贵的东西的话,那就免了吧,这消息我不听也罢。” “不,我不要你的东西,我要一句承诺。” 承诺?温沅听到他的话后警惕了起来,“什么承诺?你想如何?” “别紧张温小姐,我只是想让你承诺,在我未来需要你救命的时候出手帮我一把。” “就这么简单?”温沅一开始还有点不相信,“你怎么知道自己会有需要我的时候?” 男人坐下为温沅倒了一杯茶后才悠悠开口:“我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不过这个能力会让我的阳寿折损,我曾经看过自己的未来,我会经历一场重大的劫难,如果没有像你这样厉害的人帮助我,那我会死得很惨,其实如果不是你今天主动来到听风阁的话,我也会想办法去找到你。” “既然你也说了是要像我一样厉害的人,那你为什么偏偏找我?难不成就没其他人可以帮你了吗?” 听到她的话男人竟然发了疯似的癫笑起来,“我说温小姐啊,这天下能与你匹敌的,恐怕只有神帝了吧,但神族那些人向来清高,又怎么会搭理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人。” 这话倒是说得不错,温沅看了一下男人,觉得他的话也有几分可信,再说了,不过是个承诺而已,对她没有一点坏处,她想了一下便答应了,“行,我答应你,在你未来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帮你。” “空口无凭,温小姐可知道妖族的血契?” 血契,温沅想到自己之前有,但觉醒了能力后就自动解除了。 总不可能这个男的想和自己签订血契吧,“你难不成想和我签订血契?” “别误会啊,有两种血契,只有傻子才会和你签那种感同身受的血契,我要和你签的不过是双方承诺的一种,违背承诺的将会遭到反噬。” 温沅紧皱着眉头认真想了一下,认为这个办法还是可行的,“行吧,那需要我做些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告诉我,你想知道什么。” “关于洛古斯的一切。” 男人听到这个名字后打开自己的藏书阁带着温沅走了进去,“啊……洛古斯,这个男人啊,呵呵……难怪你想知道他的消息呢。” “他来这里的目的,你知道吗?” 他的话让温沅来了兴趣,“难不成你知道?” “我说了,这天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那你倒是说说,他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换做别人想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男人一定不会说,但今日自己对面站的是温沅,他不得不说了,“在你们的那块大陆上,有许多奇妙的种族,而人族虽然数量众多,却不敌神族与妖族,对吧。” “嗯。” “洛古斯身为人族最精锐的战士,更是龙国首屈一指的修炼者,他很骄傲,这样的傲气让他无法忍受自己是个人族的事实。” 哈?温沅再次将眉头拧紧,“你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想做人?” “不是不想做人,是觉得做人不好。” 做人有什么不好的,温沅就不明白了,怎么这么贪心。 “我刚才说了,他是个很有傲气的人,人族在各个种族面前都不占据优势,所以他认为自己就算是顶尖的人族修炼者也做不到妖族神族能做到的事,所以……” 温沅这回可算是听懂了,“你的意思是他无法忍受自己很强但又没有妖族神族强,所以才跑到这个地方来?” “不错。” “那跑到这里来能改变什么?他还是没有神族和妖族强大啊。” 这两个种族不是无处不在的吗? 男人笑了,这个笑容意味深长,让温沅有些不理解,“这块大陆的灵气之稀薄,就算是妖族在这里也无法很好的修炼,所以这块大陆上无论人还是妖亦或是其他种族,都没有修炼出太高的实力,而洛古斯这样厉害的修炼者到了这里,可以说是这里绝无仅有的天才。他在这里所受到的吹捧、爱戴,以及他的能力带给他的财富,都是你们那块大陆给不了他的。” 所以他才铤而走险来到了这里。 温沅阴沉着脸,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听风阁阁主给他说的这些话,“那他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去一切开始的地方寻找他。” 一切开始的地方……温沅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一句,等她反应过来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男人已经将她送出了听风阁。 嘿这人,收自己那么大好处,竟然还没问完就把自己送出来了。 其实男人知道的还要更多,不过他认为温沅只用知道这些就可以了,其他的完全可以去问洛古斯,所以他就把温沅送出来了。 看到温沅出来了,几人立马围上前询问:“怎么样?有线索了吗?该去哪里找他?” “有线索但又不算完全有线索……” “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沅也很无奈,“他说,让我去一切开始地方寻找他,可是这个一切开始的地方是哪里?” 一切开始的地方……这回答把沈怀言都给难住了,“会不会是我们第一次见到洛古斯的地方?” “你是说……举办修仙大会的那个城?” 想到这里温沅便立马撕开了空间裂隙,但这个城里根本就没有洛古斯的气息,“不是这里,凭我的实力,想要找到他隐藏起来的气息并不难,只要他出现在这里过,但这里没有他的气息,一点都没有。” 不是这里,那还能是哪里…… 玄渊提议温沅回到一开始她和沈怀言去的那个山洞看看。 可天不遂人愿,也不是这个山洞,不过有意思的是,那块大石头又重新出现了,温沅觉得之后很有必要进去再看看。 第二六二章 兵不厌诈险些丧命 温沅他们找寻了很久都没有洛古斯的痕迹。 就在温沅想放弃了的时候,一个奇特的想法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你们说,我应不应该去……边境结界上的那附近转转?” “可是边境那么长那么远,你怎么。” “我们从龙国来的时候走哪条路?” “离汴城最近的那条。” “这不就对了,我们都知道这条路最方便,是通往这边来的捷径,他会不知道吗?反正也找不到,咱们就去那边碰碰运气呗。” 说走就走,温沅一把划拉开空间裂隙,带着几个人全部钻了进去。 很快几人便到达了他们一开始来的地方。 几天前来这里的时候因为走得匆忙没有好好观察,现在温沅再站到这里,发现还真有不一样的地方。 她一路追随着洛古斯的气息找到了一处洞穴,“这老家伙怎么老喜欢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 温沅不想进去,干脆用妖术探查这洞穴中有没有活人,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洛古斯就在这里面,你们给我守好周围。”说着她便开始催动内力,将山洞周围全部封上了结界。 这一次看这老男人还怎么跑。 不过……洛古斯也没想到要跑了,他知道温沅总有一天会找到自己,干脆坐在这个洞穴中等死。 “你我无冤无仇,为什么非要找到我。” 洛古斯的容貌网上去不过是四五十岁的样子,可声音却很苍老。 温沅用妖术照亮了整个洞穴,她无意间释放出来的这一点妖力,却是洛古斯梦寐以求的东西。 “你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残害这地方的年轻男女?” 温沅抬头的一瞬间,让洛古斯想起了曾经自己所在的那片大陆的传说,“你长得很像妖族大统领云中邈。” “因为我是他的女儿,像也很正常。” 男人却不敢相信她的话,“你竟然是云中邈的女儿……这怎么可能……那他现在,称霸那片大陆了吗?你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说明他将目光放向了这边?” 这男人都在说些什么啊,温沅告诉了他一些龙国这些年所发生的事情。 却没想到,洛古斯的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了眷恋,“在那边,我们人族就像尘埃,我受够了。” “没有人会谴责你抛弃龙国来到这里,但你不该伤害那些年轻人,为什么要将他们关在洞穴里?” “因为我发现这个地方虽然没有灵气却还是可以修炼,而那些有天赋的孩子修炼的速度会很快,我不能接受自己好不容易来到的地方出现比我更强的人,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温沅自然明白,但他也不能容忍一个从龙国出去的人在外面为非作歹。 可男人此时却像是认命了一样,面对她的攻击甚至不反抗,“不要用妖术,给我一刀吧,让我死个痛快。” 洛古斯闭上眼睛张开了双臂,坦然的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 虽然觉得奇怪,可温沅还是拿上了自己的武器向前走去,“行,既然你要求了。” 就在她要下手将男人杀掉的瞬间,男人忽然睁眼,一只手以极快的速度捅进了温沅的胸口,“还是太嫩了,你知不知道……永远不能相信男人说的话这个真理啊?” 温沅还没来得及反应,嘴巴就被洛古斯给捂住了,“去死吧,明明你可以好好过完这一生的,可你却非要来招惹我。” 男人正准备摘出温沅的心脏,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被她体内冒出来的一只赤狐给打伤。 赤狐是云中邈的元神,他的妖丹被温沅吸收了之后,相当于温沅拥有了两个元神。 “怎么可能……你都被我伤成这样了还能元神出窍?!” 温沅痛苦地捂住了胸口,一掌将洛古斯拍飞,“你还真卑鄙啊,竟然用这种方式让我降低警惕。” 洛古斯见大势不妙想跑,却被玄渊他们几人堵在了山洞里。 他一眼就认出了沈怀言,“是你!”咬牙切齿的模样一看就是对沈怀言怀恨在心千百年不曾忘记。 沈怀言不屑一笑,“是我,怎么了,难不成这次还想蠢到用另一只手挡下我的攻击吗?” “你!”不知是不是当初被伤得太重的原因,洛古斯现在看到沈怀言还是很害怕,心生畏惧的他甚至连手都是颤抖的。 二人说话的时候玄渊闻到了里面传出来的血腥味,他让沈怀言和凌寒守在这里,自己跑了进去。 这才看见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的温沅。 玄渊震怒下却也保持了应有的理智,他抱着温沅跑到外面,“把这个男人给我绑起来!” 沈怀言也是现在才看到伤得极重的温沅,“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了洛古斯,变出狐狸的爪子一把掐住了洛古斯的脖子,尖长的指甲刺进了男人的肉里,“这都是你干的……是么?” “这……”洛古斯被沈怀言掐得无法呼吸,若不是凌寒阻止,这个男人刚才就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了。 玄渊用最快的速度将温沅送到了医馆,但她伤得太重,那些大夫们都治不好。 沈怀言无奈之下只能将温沅带回了客栈,“现在只有泉能救她了,要不然你去把泉带来,我在这里守着?” 如今情况,只有这唯一的办法。 可玄渊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个洛古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你能搞得定吗?” “搞得定,再说了,你从这里去万魔渊也要不了多少时间,快去快回吧,阿沅现在的状况等不了那么久。” 玄渊虽然担心,但想到有沈怀言和凌寒两个人保护温沅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撕开空间裂隙来到了边境。 跨越了结界离开边境后又再次撕开空间裂隙回到了万魔渊。 此时的泉怀中还抱着孩子呢,谁料突然冒出来的人一把拉住了他,“你干什么玄渊?差点摔了凛儿。” “十万火急的事情,快点,跟我走。” “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阿沅遇到什么危险了?” 见玄渊紧皱着眉头一声不吭的样子,泉知道自己猜对了,赶紧跟着他回到了沈怀言他们住的客栈。 看到温沅的伤势,泉差点一气之下把玄渊和沈怀言给活劈了,“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能让她伤得这么重,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说来话长,你先把她治好,等她的伤势稳定下来我们再慢慢跟你说。” 泉叹了一口气,用妖力暂时将温沅的生命稳定了下来,“我还得去炼药,你们再这里稍微注意着,可能需要些时间,但我会抓紧的。” 说完男人去到另一个房间后就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里拿出了一个很小的炼丹炉,可炼丹炉到了地面上,又变成了正常的大小。 一直过了七日泉都还没有离开自己房间的迹象,沈怀言不免有些担心,现在温沅身上的伤势开始加重了,应该是泉的这妖力支撑不了多久的缘故。 “到底还要多久啊……该不会要一直这样下去吧。” 这些日子里沈怀言也没有忘记好好“招待”一下他们的客人洛古斯,反正温沅过得不好,这个男人也别想好。 被三人轮流折磨得遍体鳞伤不说,他的修为还被沈怀言给吸收了,这简直比杀了洛古斯还要难受。 “到底还要多久,我去看看!” 沈怀言刚打开门就撞进了泉的胸膛里,“干什么毛毛躁躁的,阿沅如今如何了?” “我正要去找你了,你的丹药到底炼出来没有?” 只见对面的男人递来了一个小瓶子,“这里面,一把全部喂给她,然后我们四个人同时为她输送妖力,要不了多久她的伤口就会愈合了。” 将药喂了个温沅后,三人按照泉的吩咐排列坐好同时为温沅源源不断地输送妖力。 四个时辰后,温沅的伤口总算是在几人的不懈努力下恢复了,只不过她失血过多,现在还需要养一阵子。 不过好在睡了两天以后就醒过来了,“阿沅……你总算醒了,身子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我想吃东西……”温沅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啊?” “你现在还不能吃太油腻的,我去给你做点清淡的。” 温沅看着沈怀言走出了自己的房间,靠在床上平息自己体内暴走的妖力,“这个东西……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段时间后温沅将身子完全养好,她找到了被沈怀言关在另一个房间里的洛古斯。 “偷袭我啊……你真是太有勇气了洛古斯。” “兵不厌诈,小丫头,你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如果这样你就受不了了,那只能说明这个世界不适合你。” 温沅承认他的话也有道理,可她始终觉得这样的行为让人不齿。 “你猜你现在想杀了我。” 见温沅半天没有说话,洛古斯继续道:“我是个很惜命的人,如果你愿意饶我一命的话,我愿意告诉你一些这片大陆的秘密,还是说……你不想知道呢。” 第二六三章 两界秘辛真相揭露 温沅闻言想了一会儿,但她还是觉得和这样阴险狡猾的男人做交易太过冒险。 “难道是不敢吗?你就不想知道这片大陆的秘密吗?还是说……你不想成为这片大陆的主宰呢?” 洛古斯的话让温沅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她便反应了过来。 这样一个没有灵气不能修炼的大陆,有什么值得她主宰的。 可男人就好像看透了温沅的心思一样继续说着:“我猜你现在心里想的一定是这样一个不能修炼的大陆没有统治的必要,对吧?” 温沅只是抿嘴不语,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他。 洛古斯心中只觉得好笑,果然还只是个年轻的小丫头,就算已经成为了妖族的大统领,但毕竟经历过的事情还太少,尚未成大器。 “如果你想,我可以辅佐你。” 辅佐?温沅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手里的东西差点掉了,“你凭什么辅佐我?” “凭我对这块大陆十分熟悉,凭我现在的能力已经和你身边的沈怀言一样,凭我想辅佐你,这些还不够吗?” 可温沅就是觉得奇怪,自己和这个男人也才是刚认识不久吧,怎么他就产生了想要留在自己身边甘心做一个裙下臣的想法呢。 洛古斯看出了温沅对自己的不信任,“不如你先回去考虑一段时间,不过我相信你最终还是会来找我的。”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说不定我会让人杀了你呢?” 男人看着她笑了,那笑容奸滑让温沅仿佛看到了一只坏心眼的狐狸,“我看得出你对这个天下的野心,温沅,正视你自己。” 说完他又回到了牢房的黑暗处继续闭眼休息了,温沅在牢门外站了许久,不断回味着他的那些话。 这个男人还真是有挑起自己兴趣的本事。 过了一段时间,温沅再次找到了洛古斯。 在此之前她已经和沈怀言玄渊他们商议过了,否则不会贸然前来。 “你还是来了。”男人起身迎接温沅。 如果不是被关在这狭小的牢房里,他还真想走到温沅身前给她一个特别的惊喜。 “嗯,说吧,我听着。” 但男人环顾了一下四周,“你想让我在这种环境里面告诉你关于这片大陆的秘密吗?温小姐,你不认为这样太过失礼吗?” 嘿这人,温沅看着洛古斯,心想这老头又老又臭的,要求竟然还这么多。 “给他开门。”她吩咐一旁的人。 好不容易获得自己的洛古斯没有跑的打算,而是闻了闻自己的身体,一脸嫌弃地撇过脸,“这么难闻,好歹让我洗个澡,吃顿饱饭,再给我准备些换洗的衣物。” 要求还真不少……温沅看向了一旁的手下,“按他要求的做。一会儿弄完跟着他们来就行了。” 温沅之所以这么放心,是因为跟在洛古斯身边的都是她手下的高手,这么多人收拾他一个还是游刃有余的。 估摸着过了一个时辰,男人才在侍女的带领下缓缓而至。 不过这什么情况啊……温沅看着长衫楚楚的男人,“你干什么?” “偶尔打扮一下咯。”洛古斯变回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容貌,不再以从前那个邋遢中年男人的形象示人。 他的模样与沈怀言他们完全相反,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可以看出沙场为他留下的印记。 五官虽不如沈怀言他们精致,却也很有韵味。 健硕的身材,臂膀结实,看上去要比沈怀言魁梧,不过也不奇怪,打仗的人,想来是改不掉一些前线留下的习惯的。 沈怀言看到这一幕暗中翻起了白眼,同为男人,他还能不知道这人想干什么? 孔雀开屏是为了什么,这洛古斯就是为了什么。 他主动走上前隔开了两人,“行了,现在来说说你知道的关于这片大陆的事情吧。” 谁知洛古斯竟然转身坐在了温沅刚才坐的位置上,还矫情起来了,“有些话只能给温小姐说,闲杂人等不必在这里。” “什么……”沈怀言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气成这样,“谁是闲杂人等?你说谁呢?”幸好温沅及时拦住了他,否则这两个人肯定要打起来。 温沅不得已将沈怀言拉开,“行了你先带着他们出去吧,我一个人不会有事的。” 等院子里所有的人都离开后,洛古斯才放松下来,他悠闲地吃着手上的葡萄,“你想知道什么?还是说我一次性全部告诉你?” “你说吧,我有不明白的会问你的。” 男人想了一下,干脆从这片大陆的起源说起,温沅预感到这会是个很大的故事。 “我来了这里以后一直在调查关于这片大陆为什么没有灵气这件事。我发现这里并不是没有灵气。” “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这里有什么惊天的大秘密?” 只见洛古斯点了点头,“没错,这里的灵气全部聚集在一个地方,而且随时有爆发的迹象。” 可是……这块大陆上的人和其他种族一直得不到灵气的滋润,一下子爆发的话,他们的身体已经会承受不住从而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温沅认为这是很严重的事情,“这种事情我只在书里看到过。” “所以说你还太年轻了,许多事情你都没有经历过。” 洛古斯看着温沅继续认真地道:“这里的灵气远远超多你的想象,比我们之前在的那片地方多多了,试想一下,如果你把自己的万魔渊连通到这边,让你的人在这里修炼,那对抗神族岂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这么说没错,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这里还没有那么多的灵力啊。 物极必反的道理谁都明白,这地方如果一下子爆发出太多的灵力,反而会伤了根本,让这里变成不适合修炼的地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还没有灵力,而且就算有了灵力以后这里也将很长一段时间不适合修炼对嘛?我猜得没错吧?” 不得不承认洛古斯在洞察人心这方面出奇的厉害,温沅没有掩饰,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 洛古斯我叹了一口气,“如果能将这灵气的问题妥善解决的话,这对任何人都好。” 他看向温沅的目光中带了几分期待,“你现在是有这个能力解决这问题的,而且很轻松。” “怎么可能,而且你怎么知道。” “你只需要布一个结界在那个灵气涌口,然后就等着灵气喷涌出来就行了,这些灵气一定冲不出你布置的结界。” 温沅却觉得他在说笑,“你怎么能肯定?这是没有试错机会的,但凡出一点差错就全完了。” 男人安慰她让她相信自己一次,“你的母亲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江白雪吧?” “你怎么会知道。”生母的名字,就连泉都不知道。 “我曾经被她搭救过,其实……我出现在那片大陆的时间,要更长,真的算下来的话,我应该有五千岁了。” 这怎么可能……温沅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认识我的父母?” “没错,所以我今日愿意将这些秘密告诉你,也是为了报恩,报你母亲的搭救之恩。”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行了,旧事不提,说回刚才的话题吧,你怎么有信心灵气无法冲破我布置的结界?” “因为你是江白雪的女儿。她是司掌这世间万物开败的神位主神,是正统的神明,不是那些好不容易修炼上去自诩为神的东西。” “而这世间多少都存在灵气,区别就在于一些地方多一些地方少而已,你母亲能统管天下的植物,就是因为她能够掌控灵气。她可以调动一个地方的灵气为枯萎的花卉提供生命,这就是她最强的能力,据我所知,这世上能调动灵气的人寥寥无几。” 温沅越听越迷糊了,怎么又调动灵气了,母亲的能力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看到她迷糊的样子,洛古斯不厌其烦地解释:“因为你是你母亲的女儿,同时你又继承了云中邈的能力,这让你成为了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存在,虽然调动灵气这样的能力不是一定会继承到孩子身上,但有了云中邈加上几任妖族大统领的能力,你可以将你自身的潜力激发出来,做到调动灵气。” “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修炼,不就是调动灵气了吗?” “你这话的意思也对,但修炼时调动的灵气是最基本的,你如果能完全掌握你母亲的能力,那你就可以随意支配这世间的所有灵气,像她一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还不能很好的控制植物的开败吧。” 还真被他给说中了,看来这个男人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你母亲才是该成为神帝的存在,只不过……” 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勾起了温沅极大的兴趣,“只不过什么啊?你快说啊别吞吞吐吐的。” “这就涉及到更深的问题了,我不确定你是不是能接受……我也怕你听完我说的话冲到神界去找那些伪神的麻烦。”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竟然会让洛古斯产生这样的担心…… 第二六四章 要去神界禁阁偷书 “只不过当时的那些神觉得你母亲是个女子,不配统领神界,又嫉妒她的能力,所以干脆就给她封了个神位,而你母亲也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能力,一直被蒙在鼓里,其实……她是很厉害的神明。” 温沅听到这些的时候,心中悲凉,却也不至于现在就冲上神界血洗神界。 但洛古斯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心情跌落到谷底,“他们联手将你母亲的能力封印只保留了一点让她可以控制植物开败,你母亲到死都不知道害她的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也就是现任神帝——江白月。” 什么?温沅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你什么意思,你是说……神帝是我母亲的胞兄?” “没错。”男人眼底的光瞬间消失,“一直以来想置你于死地的,就是你的亲舅舅。” 这个消息对温沅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她不敢相信自己有这样身世的同时,更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竟然是被她的亲生哥哥害死的。 洛古斯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将话题引回到灵气这件事上,“这里的人都以为是他们的问题才导致无法修炼,直到一些天赋异禀的人出现,才告知人们是灵气稀薄的原因,但这么多年了,他们始终没有发现灵气涌口的秘密。” “那你又是怎么发现的呢?”温沅并没有被带偏,她现在都还想着刚才洛古斯说的话,那些关于她的母亲的。 洛古斯笑着说温沅笨,“你也是修炼之人,你该知道一个人的实力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就会与周围的灵气产生共鸣。其实那个灵气涌口并不难找,只不过因为他们还没修炼到那样的地步,所以找不到而已。” 他这番话温沅是相信的,因为的确无论是哪个种族修炼到一定的程度之后就会与周围的灵气产生共鸣,从而能够寻找灵气更浓厚的地方进行修炼。 “你怎么就能肯定那灵气涌口只有你发现了?万一有人也找到了,但为了掩人耳目一直没有透露出来呢?” 这样的假设是不存在的,毕竟洛古斯不允许这片大陆上比他更厉害。 “你觉得我会允许这大陆上比我实力更高吗?再说了,我在周围布下了结界,结界只要一受到破坏我就会立刻得到消息,没人例外。” 温沅有意呛他,“如果是我呢?” 谁料男人斩钉截铁地道:“同样。” “这么自信?” “自然。”男人又笑了,“我可是老狐狸。” 直到现在温沅才觉得这男人幽默风趣,是个不错的人,至少在和他交谈的过程中,自己感觉很舒服。 “你来这大陆的时间也不算太长吧,怎么就知道这么多秘密了,就连我母亲的那些事情……甚至她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男人的表情变得有些羞涩,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我以前……很喜欢你母亲,所以就在她的身上下了很多功夫……” “你爱慕我母亲,所以调查她,是这意思吧。” “对……” 好家伙,原来是这么回事,温沅扶额觉得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奇妙了,“继续吧。” “其实最重要的你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就看你的选择了,是留在这里,将这里创造成一个你理想中的世界,还是放任不管。” 理想中的世界吗?温沅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愣了一下。 她的确想创造出一个没有歧视大家和平共处的天下,可是每个人都告诉她这太难了。 今天终于有一个人给她说,这一切都会实现,只要她敢于面对。 但……这会不会有点太理想了? 男人看出了她的犹豫,“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毕竟这对我们修炼之人来说就是一片空白的世界,这里的人像一张没有被渲染过的纸,你想怎样涂上自己的色彩都可以。” “你想想,等你打破了涌口,用自己的能力将灵气释放出来,他们这些不能修炼的人突然之间可以修炼了,他们会将你奉为神明,而你也看到了,这里每一个种族都和人族相处融洽,这就是你理想中的全新的社会,不是吗?” 不得不承认,洛古斯的话让她跟心动,“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并不是容易的事。” “容不容易要去做了才知道,而不是还没开始就打退堂鼓。” “可我并不知道怎么掌控自己的能力,就你刚才说的,我母亲拥有的那个控制灵气的能力。” 洛古斯笑着走到了温沅的身旁,“这就是为什么我要留在这里的原因了,我知道如何让你学会这种能力……但……还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神界的一本书,一本原属于你母亲的书,现在应该被收在了神界的禁阁里。” 既然都是神界的禁阁了,温沅觉得他是在说笑,“你认为那种地方是我想去就能去的吗?你都说了是神界的禁阁。” “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拿到那本书的,我相信你。行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现在我要闭关修炼一段时间了,你不如在这段时间里想想该如何拿到这本书。” 说完男人就跟着侍女回到了温沅为他准备的房间,看样子要很久才能从里面出来了。 “神界的禁阁……你还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温沅第一时间找到沈怀言想要寻求帮助,可这男人好像……吃醋了? “来找我干什么,他不是什么都知道吗?让他告诉你不就行了。” 听听这话,这醋味都快熏死人了。 温沅主动抱住了沈怀言的脖子,“哎哟,干嘛啦,我和他不过是聊些话题而已,再说了,人家对我可能就像看待女儿一样。” “看待女儿?怎么可能。” “他自己说的啊,他爱慕我的母亲,所以才愿意告诉我这些事情,还说我母亲曾经救过他的命。” 她这话让沈怀言更加不相信了,“怎么可能,他才活了多久,怎么可能被你母亲救过。” 一开始温沅也不相信洛古斯的话,但他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她也不得不相信了,“他说他如今已经五千多岁了,历史上很多重大事件他都有参与。” “行吧,那他怎么说的?” 温沅将自己从洛古斯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沈怀言。 这其中有不少让沈怀言怀疑的地方,但很快又都被温沅接下来的话给推翻了。 “神界的禁阁……那个地方守卫森严,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 “就是啊,他这不是在给我没事找事嘛。” 不过温沅很快就转变成了另一个话题,“欸,你怎么不反对我啊?” “反对你什么。”她这样子倒是成功把沈怀言逗笑了。 “为什么不反对我想要创立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啊?难道你也认同洛古斯的话吗?” 没曾想沈怀言的回答竟然差点让温沅哭出来,“我不是认同他,我是认同你啊,你有那个能力我为什么不支持你,我相信你一定会实现自己的梦想,创造出平等的世界,我很期待那一天。” “切。”温沅就是这种傲娇的性子,但其实她的心里是很感动的。 沈怀言也知道她就是这样别别扭扭的人,所以只是将温沅拥入了自己的怀中,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你现在已经有能力了,就该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啊,干嘛在乎那么多,你的父母给你这样厉害的能力,就是想让你痛快的活一场的。” 可是……温沅撇着嘴,“可是神界的禁阁我到底应该怎么进去嘛……” 沈怀言也正头疼这事儿呢,那毕竟是神界的禁阁,又不是路边的小店,说进就进。 就算是温沅也不能保证就安全的进去到里面,万一中途出了点什么意外,这就不是轻而易举能解决的事情了。 他认真想了一会儿,突然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要不然咱们去找皇鸟问问吧?她不是有一个在神界做内奸的朋友嘛?” “欸!对哈,还有个皇鸟啊,她在神界的关系多,我这就去问问。” 温沅撕开了几次空间裂隙回到万魔渊,正好遇到皇鸟在外面悠闲的喝茶,“皇鸟,皇鸟!” “怎么了大统领,这么着急,咱们女人一定要做到气定神闲,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知道了吗?” “哎呀别扯这些,我问你,怎么进神界的禁阁。” 皇鸟听到温沅的话差点一口茶喷出来,“什么?!你想进神界的禁阁?!这怎么可能,你知不知道禁阁有多少神兵把守?根本就不可能进去。” “我正是因为知道那里有重兵把守所以才问你的啊,你就想想办法嘛,真的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去禁阁里一趟,那里面有我需要的东西,你不是有个在神界当内奸的朋友嘛?让他想想办法呗。” 皇鸟很为难,“这事儿太危险了,我可不想赌上他的性命啊,毕竟我也亏欠他许多了。” “但你要知道这关乎整个万魔渊,成与不成……都在这一本书上了。” 第二六五章 高贵皇鸟为爱低头 温沅知道,只要是关于万魔渊的事情,皇鸟一定不会拒绝。 这次也一样,她虽然为难,但还是答应温沅自己会去找人问一问。 当天皇鸟就找到了自己在神界的朋友,现在神族想要到人间来一趟可不容易了。 “怎么了?看你这火急火燎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地方?” 男人喜欢了皇鸟很久,知道她忠于万魔渊后也甘愿为她留意神界的一举一动,所以现在皇鸟主动来找自己,他就知道一定是万魔渊出了什么大问题了,否则……皇鸟是不会轻易来找自己的。 “嗯……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一个……有可能会让你陷入重重危险的忙。” 可对方在听到皇鸟的话后不仅没有丝毫的退却,反而猜测起了万魔渊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大事。 “你说吧,能帮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皇鸟的表情看上去有几分为难,“我们大统领需要你去禁阁找一本书。” 竟然是要去禁阁找书,难怪刚才皇鸟表情那么严肃。 “什么书?”皇鸟也没想到他竟然一口就答应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就又问了一遍,“是什么书?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找来。” “是主神江白雪留下的一本书。” 皇鸟口中提到的这本书男人知道,这可是神界最大的禁书……不过温沅既然是江白雪的孩子的话,想要这本书也正常。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不过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我有进展就找你好吗?” 说完男人注意了一下周围,觉得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就在男人要走的时候皇鸟突然拽住了他的衣袖,“那个……你小心一点。” 她这句话差点让男人冲过来抱住她,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千言万语都在双方的眼神中,“嗯,你也要保重,我走了。” 男人离开后皇鸟回万魔渊找到了温沅,“他答应了,但需要时间。” “需要多长时间?” “这不清楚,毕竟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神界的禁阁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温沅见她情绪激动赶紧安抚道:“他既然答应了,他就一定有他的办法,没有关系的吧?” “做人不应该这么自私。” 温沅也没想到皇鸟竟然会这样说自己,抬眼正对上她失望的目光,温沅心中的怒火一下就上来了。 她将皇鸟带到了万魔渊的安魂之地,“你看着他们再说一遍你刚才的话,我自私,我自私也是为了妖族也是为了万魔渊,你既然选择站在我们这边,就不要共情利益的另一方。” 万魔渊的安魂之地埋葬的都是几次大战中英勇扞卫妖族的战士,他们永生永世长眠于此,温沅总喜欢在难过的时候一个人跑到这里坐坐,和这些孤独的灵魂说说话。 皇鸟这才意识到,自己始终不是妖族,因为她站在这里的时候,无法与这些魂魄产生共鸣。 “你既然选择了我父亲,就不要回头,因为你已经无路可走了,而我现在做的这一切并没有违背他与其他种族和平共处的初衷,我不过是未雨绸缪,我在为妖族做打算。” “我不明白。”皇鸟始终想不明白,温沅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是在为万魔渊做打算在为妖族将来的发展铺路,可她从来不说自己的计划。 温沅望着远方叹了一口气,“每个人都有无法启齿的事情,我这么做其实也是在保护你们。” 说完以后温沅离开了,只留下皇鸟一个人在安魂之地看着那些飘荡的魂灵。 * 一段时间后,那个男人找到皇鸟,“我恐怕……不能帮你找到那本书了。” “为什么?”皇鸟看出了他眼神中的恐惧。 再一看男人脸上的伤,“你是不是暴露了?” 还不等男人说话,天上两条锁链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冲着他就去了。 铁链迅速将男人的脖子勒住,皇鸟隐隐可以看见天上两个人在拉扯他,“放手!” “我们奉神帝之命捉拿这个神界的叛徒,跟你有什么关系,皇鸟,别多管闲事,小心我们连你一起抓了。” “你们要真有这个本事就来试试。”说完皇鸟飞身上天,与那两个神界喽啰打成一片,但不知对方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叫皇鸟很快败下阵来。 二人本想将皇鸟一同带回神界,可看到万魔渊的人赶来,他们也只能带着那个男人先行离开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皇鸟在男人身上施加了法术,对方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自己的监视。 其实皇鸟这样做也只是想要保护他而已。 此时的她不敢想男人被带回去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她忽然想到了温沅,对的……大统领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救白凤的。 可还不等她找到温沅,男人的那边似乎已经开始了惩罚,她眼前浮现出男人痛苦的面孔,“白凤……白凤你等我白凤……我……我马上就找人来救你。” “大统领!大统领!” 皇鸟找到温沅的时候,她正和泉他们几人坐在一起喝茶,“怎么了这么匆忙?是不是那本书有下落了?”温沅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骄傲的皇鸟一生也没低过头,可今日,她竟然不顾自己的脸面当着众人的面给温沅跪了下来,“大统领,我求你,我求你救救白凤。” “什么意思?他怎么了?”温沅赶紧将皇鸟从地上扶了起来,“到底出什么事了?” 众人还是第一次看见皇鸟哭。 她泣不成声,缓了好久才稍微能说清楚话,“神帝已经知道了他在为万魔渊做事,就在刚才,他被神界派来的人带走了……他被抓回去的话肯定是活不成了,我求你了,救救他……我可以和你签订契约,我愿意将我的灵魂献给你,只要你愿意救他。” “我要你的灵魂做什么。”温沅为她也倒了一杯茶,“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啊,我们去不了神界,只有你可以去。” 不过温沅很快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要不然,你去一趟神界?” 皇鸟却觉得温沅在开玩笑,“你知不知道我如果回了神界会发生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既然敢让你去,就说明我有十足的把握,就看你敢不敢冒这个险了。” 如果是为了白凤,皇鸟愿意冒这个险,大不了……他们二人死在一块,也行。 “行,我去。” 温沅最欣赏的就是皇鸟这种果敢的性格,“很好,不过你去的话,要帮我带一封信给神帝。”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信,但皇鸟相信温沅一定不会拿没用的东西给她。 当晚,沈怀言在温沅的寝宫里和她讨论起了这件事,“你真的有把握吗?皇鸟毕竟来自神界,知晓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如果她死了,那我们就少了一员大将。” “哼,你认为现在的神帝还是我的对手吗?我不与他大动干戈就是不想这世间生灵涂炭,他如果有点脑子的话就等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这不是你们两个实力差距的问题,而是……万一皇鸟遭遇不测,怎么办?” 毕竟是相处了这么久的朋友,沈怀言不想看到皇鸟身处危险中。 “我有分寸。”说完这句话后,温沅那一个晚上都没有再说过话。 第二天,温沅将自己写好的信交到了皇鸟的手上,“去吧,一定可以把他救出来的。” 皇鸟通过特殊的方法进入到了神界,这里还是和她离开之前一样,让人觉得碍眼…… 皇鸟凭借着记忆走到了神界的天门,“皇鸟?!你怎么敢到这里来的?!” 守门的神将自知不是皇鸟的对手,所以没敢与她动手,但这里毕竟是神界,他们的气势肯定要压过皇鸟一头。 皇鸟想到温沅嘱咐她的话,沉下心来严肃地看着二人,“本座来找神帝有要事商议,并且带来了万魔渊大统领温沅的亲笔密信,你们真的要拦本座吗?” 听到她这样说,两个神将也不敢耽误,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道:“你快进去禀报一下,我先在这里守着。” 那神将去了半天才回来,“请。”他拖着另一个神将为皇鸟让路。 皇鸟去到万神殿的路上高昂着自己的头,她永远不会让自己在这些虚伪的神明面前露怯。 “好久不见了,皇鸟。” “是啊,毕竟万魔渊的生活太好,让我根本就想不起来神界了。” 她的话让神帝脸色都变了,但毕竟是神帝,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听说你带了东西给本帝,呈上来吧。” 呈上去?皇鸟冷笑一阵后直接把温沅交给她的信扔向了神帝。 反正接不接他心里都会不好过,皇鸟的目的就是恶心这个男人。 神帝一脸幽怨地将温沅亲笔写下的那封信拆开仔细看了起来,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就多了些惊恐。 除了他和温沅,没人知道那封信上写了什么,但就这样光明正大地将白凤带走了,至此,她才明白温沅向来未雨绸缪,就连这种冒险的事情,她也能预料到一切的后果。 第二六六章 得到古籍带走灵虫 皇鸟带着白凤离开后,神帝另一个心腹凑到他面前,“神帝,为什么要放了他们?” “本帝有自己的打算,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可心腹看得出来,神帝这表情分明是吃瘪了,但他都这么说了,自己就算看出来了也不敢说什么。 回到自己的宫殿,神帝将所有的侍从遣散。 他坐在主位上看着敞开的殿门,眼神缥缈,“出来吧,我知道你一直在这里。” “不愧是神帝。” 温沅突然出现在了殿前,她看着与自己母亲十分想象的那张脸,“很难相信,你竟然是我的亲舅舅。” “那又如何,我是不会承认你的。” 谁料殿下的人笑了,那笑容肆意张扬,让神帝有了一刹的失神,“我不需要你的承认,对我来说,你不过是个可悲的人罢了。” “你嫉妒自己妹妹的才能,怨恨自己没有那样的能力,所以你联合其他的人将她的能力封印,你真可悲啊,但……就算她死了,你也不过是个不如我母亲的胆小鬼。” 神帝震怒,出手想要掐住温沅的脖子,却被温沅轻易化解了攻击,“别白费劲了舅舅,我可是继承了我父亲母亲所有的能力,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那你今日来是想做什么?杀了我吗?” “那怎么可能呢。”温沅在神帝的身旁绕了一圈,“我知道,你虽然昏庸无能,但御下却是一把好手,你手下有不少愿意为了你抛头颅洒热血的神明,你死了,他们一定会大举进攻我的万魔渊,我才没那么傻呢。” 神帝的表情变得有些玩味,“你和你母亲很像。” 看到温沅他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妹妹,“但你们都有一个缺点,就是太自作聪明了,今日来神界,就是你这一生做过的最大的错误决定。” “你不敢抓我。”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我可是亲口下令将自己的妹妹镇压了,你一个半妖,我不会心软。” 温沅诡异地笑了,“你要知道现在的我完全是这个天下的顶尖,你就不怕我和你拼个鱼死网破吗?” “呵,你走吧,本帝没兴趣和你在这里嚼舌根。” 说走就走,温沅也不是那种纠缠的人,但她并没有完全离开神界。 而是自己制作出来的傀儡,替她离开了神界。 她自己则是偷摸跑到了禁阁,这些守卫怎么可能是温沅的对手,如果不是不得已,温沅也不会出此下策。 温沅隐身飞到了禁阁的最高处,在屋顶上开了一个洞悄悄钻进去。 这里面没有人,进到禁阁的内部后,温沅在那里面慢慢寻找了起来。 只是她没想到,这里竟然会钻出来一只……书虫。 肥大的虫子差不多和她的手臂一样长,“你是谁?妖族,你来这里干什么?!” 温沅也没想到这里面竟然会有一只肥虫子啊,她先是愣了一会儿,而后就向虫子说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我是来找我母亲的遗物的。” “什么东西?”虫子盯着温沅的脸端详了半天,“你确实长得很像一个人……你母亲是谁?” “江白雪。” “江白雪?”虫子重复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原来你是她的女儿,难怪长得这么像。” 他突然开始干呕,温沅还以为他是病了,连忙询问,“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吐了……你可别吓我啊。” 可虫子只是继续吐没有任何反应,呕了一会儿他从嘴里吐出来一本满是粘液的书,“这就是你母亲的遗物了。” “你为什么要……吞掉……”温沅将那上面的粘液全部清理干净后才翻看起了那本书。 虫子却不认为这有什么,还嫌弃温沅不懂他粘液的珍贵,“我这口水可是美容养颜的佳品,神后求着我要我都没给呢,你还嫌弃上了。” “我是怕他们抢,这东西落到谁的手里都不行,只有你能看。” “为什么?他们就算抢去了也没用啊。” 虫子看她这一脸懵的样子也有些懵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这是江白雪留在的书,里面除了记载了掌控灵气这样的顶级法术,还记载了她自创了一些法术。” “她自创的?” “对啊,比如将别人的能力吸到自己的身上为己用,你知道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能力吗?” 温沅从来都不知道这些,她越翻看手里的书,越是感叹母亲的智慧,她绝不是空有其表的女人。 她轻笑着合上了手中的书,“你是如何知道这么多事的?” “因为我是你母亲养的灵虫,她殒命后,我被神帝关在这个地方看守禁书。可他却不知道我通过主人的气味找到了这本书并且将它吞进了我的肚子里一直小心保存,他来找过许多次,都没找到。” 温沅将那本书好好收进了自己的空间里,她伸出手在虫子面前,“跟我走吗?” 那虫子有些错愕,“什么?” “跟我走,我带你离开。” 只见它摇了摇头,指了一下自己的胖脖子,“我走不了,神帝在我身上施加了印记,我到死都得在这里。” 啧,一个印记而已,温沅抬手轻松便将那印记解除了,“他现在在我眼里不过是个能力不如我的老男人。” “走吧,这里不适合你。” 温沅带着虫子飞出了禁阁,路上虫子高兴地大叫,“我叫麻圆!” “麻圆?”温沅差点就笑了出来,“这名字还真适合你,麻圆。” 她将麻圆带回了万魔渊后众人还奇怪呢,怎么温沅去这一趟不仅救回了白凤,还带回来一只大肉虫,“阿沅,这什么东西啊?从哪儿找来的这么大的虫子?” 沈怀言伸出手想出戳一下麻圆,结果被他咬了一大口。 而泉和玄渊看着他却很是感慨,“麻圆……我们还以为你跟着神女已经……没想到啊……” 温沅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认识麻圆,“我还准备和你们介绍呢,那就不用麻烦了,怀言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个是麻圆,我母亲养的灵虫,我去禁阁偷书的时候遇到他然后就带回来了。” “好肥啊……”沈怀言最终还是趁麻圆不注意戳了一下他的屁股。 “你好烦啊!” 麻圆扭着肥胖的身躯钻到了温沅的身边,“我是虫子,我长得肥很正常,干嘛老戳我。” 温沅将他从地上抗了起来,“我准备把他放到菇菇一族那边和他们住,一来他不会寂寞,二来……就没有二来了。” 处理完万魔渊的事情温沅总算有时间休息一下,不过她刚坐下就想到了物品的书。 将书从空间里拿了出来,温沅继续翻看着,上面记载的很多东西她都读不懂,只能去请教洛古斯。 男人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把江白雪的书找来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慢慢给你说,你先告诉我,这个到底该怎么练?” “现在还练不了。” 没想到洛古斯会这样说,温沅一说家觉得自己被欺骗了,“为什么?” 她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你现在实力不够。” 啊?温沅一听这话瞬间就混乱了,“我实力不够?我这实力还不够?” “唉,你还是没明白,是你的心性,你还太年轻了,做不到对万事万物一视同仁,更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平心静气,而想要修炼成掌控灵气这一高深的法术,恰恰需要你做到对一切事情都不在乎。” 男人的话温沅没有听懂,“到底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就是,你得四大皆空。” 四大皆空?这怎么可能,现在有多少人能做到四大皆空。 温沅忽然想起母亲也没做到他说的这些啊,“我母亲也没有做到四大皆空啊,为什么她就可以掌控灵气。” “你看你看你看,傻孩子啊真的,她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她生下来就有,而你没有,但你身为她的孩子可以后天修炼出来。” 温沅却觉得这点太难办到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做不到。” “也不是要你生活中四大皆空,你只需要在修炼的时候做到四大皆空就可以了。” 但即使他这么说,温沅也还是没完全明白。 “其实还有一个更方便更快速的方法,但我认为……他们都不会同意的,就看你敢不敢试试了。” 温沅心生怀疑,“什么办法?” “封闭你的心。” 温沅甚至没听说过这种方法。 “怎么封闭?封闭了以后会发生什么?” 男人笑得非常狡诈,但他的话却让温沅陷入了思考中,“我可以帮你,关闭你的所有情感,这样你对世间万物都不会感兴趣了,就可以很好的修炼掌控灵气之术了,等你修炼好了再解开,一切水到渠成。” 沈怀言本来是想叫温沅去用膳的,没想到却听到了这样的对话,他立马从门外跳进来反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封闭情感简单,但日后想要再解开就困难了,阿沅你要想清楚。” 第二六七章 想要废后过我这关 沈怀言的激烈反对让温沅也认真考虑了起来。 最后她还是摇头淡笑着对洛古斯道:“我不想为了修炼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我们还是慢慢来吧。” 洛古斯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不过还是尊重温沅的决定,“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也尊重你的决定和想法,但接下来的日子,你可能会很忙了。” “没关系,我坚持得下来。” 说是这样说,可温沅真的坚持得下来吗?沈怀言在一旁听着,不这么认为。 而此时神帝也已经知道了禁阁被闯入,灵虫被带走这件事。 “一群饭桶,眼皮子底下都能让拿小贼将灵虫带走,要你们有何用!” 小贼?听到这话那些守卫一个个都不服气,这要真是小贼能悄无声息的偷走灵虫? 神帝也知道这话站不住脚,连忙转移了话题,“有没有派人进去看过?除了灵虫,还损失了什么东西?” “回禀神帝,已经查验过了,除了灵虫,其余的禁书都完好无损,没有丢失。” “那这个贼想干什么?难不成这么大费周章的只为了把那只肥虫带走?” 因为禁阁里重要的东西都没有失窃,神帝也懒得再追究了,“这次的事情就是一个警示,日后你们看守禁阁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可别再发生这种事了。” 至于那只肥虫,反正神帝平时也不关心,所以他丢不丢无所谓,只要禁阁里的东西没丢就行。 在洛古斯的教导下,温沅每日都勤加修炼,但这掌控灵气之术实在是太过深奥,温沅就算是学习了这么久也只懂得一点皮毛。 “太难了……”这已经成为了温沅每日必说的一句话了。 “因为你的心还不够坚定,而且脑子里想的东西太多。”洛古斯知道这并不容易,他也没有任何办法,还是得靠温沅自己。 不过幸好温沅的悟性高,一段时间之后领悟了许多,已经可以掌握少量的灵气了。 不过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会出问题,温沅好好在万魔渊修炼的时候龙国传来了老皇帝要立新后的消息。 “他为什么要立新后啊?”隼站在温沅身旁。 温沅也想知道老皇帝为什么会立新后,难不成是发现了皇后的真实身份? 她用最短的时间回到了龙国都城,刚一进宫就发现宫里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走在宫中甬道上,温沅发现有许多自己没见过的宫女太监。 难怪他们看到自己的时候竟然都不上前问安。 “皇后娘娘。”皇后被老皇帝禁足在了自己的宫里,所以温沅来看望她的时候,皇后还有一些惊讶。 “大统领……”她还想起身行礼,但温沅连忙拦住了。 温沅和皇后一同坐下,“你怎么会被老皇帝软禁在这里了?” “前不久,皇帝去围场打猎,救下了一个貌美的女子,他即刻为那女人封了位分,而后她就一路高升,现在已经成了宫中的贵妃了。” “就在三日前,一向不与我来往的她突然找到了我,也就是那日,她自己摔进了我宫中的池塘中,然后……太医就说她腹中的孩子……没有了,所以……皇帝就将我软禁在了这里。” 原来是这样,温沅也没想到,皇后一个泉亲手制作出来的傀儡,竟然会被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女人给弄得在自己宫中软禁。 不过……围场里面怎么会有一个女人。 温沅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那个女人真的是皇帝从围场里面救出来的吗?” “没错,那天允卿也在,他说亲眼看见皇帝将一个中箭的女人抱回了营帐里。” “你不觉得奇怪吗?”温沅知道这傀儡的心一直是向着妖族和万魔渊的,所以温沅和她聊这些的时候一点都不避讳。 皇后不明白温沅的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奇怪了?” “你想想,围场附近全是高山,她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是如何上去的?而且……围场里的貌美女子,你觉得可能吗?” 这么一说皇后还真认真想了一下,“你的意思是,那是她精心策划的?” 温沅点着头正想再说些什么,老皇帝就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了皇后的宫里。 “把这个毒妇给朕抓起来!” 老皇帝没想到温沅也在这里,看到温沅的瞬间脸色都变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听说你要废后,所以回来看看。” 温沅看着连面相都变了的皇帝,想起了他曾经对自己的种种宠爱。 “皇后陪了你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她的功劳也不小啊,你怎么能废后。” 皇帝拉出了他准备立为新后的僖贵妃,就在他的身旁还有一个被侍卫压着的宫女。 温沅认出了这是皇后身边的秋穗,“这又是怎么回事?” “把人带上来。”皇帝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 秋穗被压跪在了地上,“我……” “说,把你做过的事全部说出来。” “皇后娘娘让我去给僖贵妃送汤药……那汤药是……是……” “是什么?!说?” 地上跪着的女人被吓了一激灵,“那汤药会损伤女子的肌理,让女子从此以后再也怀不上孩子。” 皇后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相信的人,竟然会这样诬陷自己。 她看着躲在皇帝身后的僖贵妃,“本宫已经是皇后了,膝下也有儿有女,为什么要去害她?” “朕倒是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僖贵妃对你一直谦恭,你就这么容不下她?” 温沅越听越混乱了,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不过她发现了那女人的不对劲,“僖贵妃?呵……长得可真不错啊,就连身边的宫女都这么端正。” “这位是……”女人看起来似乎对比她长得漂亮的女子很不友善,“皇上,她怎么敢这样对我们说话啊?她是谁啊?” 皇帝暗中掐了一下僖贵妃的手,“这是定南王的女儿晅阳公主温沅。” “哦~原来只是个王爷的女儿啊,你在这里干什么?你知不知道皇上不允许任何人来看这个老妇?” 听到她的话,温沅缓缓走上前一记耳光落在女人的脸上,这一耳光彻底给女人扇懵了。 她捂着脸不敢相信温沅竟然敢当着皇帝的面动手,不过……她的反应却发人深省,“晅阳公主维护皇后本宫理解,但这样做是不是太过放肆了。”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温沅白了僖贵妃一眼后转而看向了皇帝,“我不同意你废后。” “你别忘了,这是朕的家事。” “没错,我也是家里的一员不是吗?” 谁知皇帝这一次竟然硬气了起来,他走了几步凑近了温沅,“不,你不是,你是只妖。” 一旁的僖贵妃看着温沅拧紧了眉头。 温沅的表情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难看过,“反正我绝对不允许,你现在可出去了,我这是在提醒了,否则一会儿我就不和你废话了。” 皇帝看着她认真的表情也不敢再多说了,只能不服气的先带着人离开。 当天晚上,僖贵妃竟然主动找上了温沅。 “我都知道了,你是妖,而且……还是个很厉害的妖。” 她都是从皇帝那里听说的,只不过皇帝并没有将更深一层的东西告诉她而已。 “没错,那又怎么样。”温沅并没有将女人放在眼里。 可谁知道僖贵妃竟然直接在她面前变起了身,温沅这才看出来,她竟然是条蛇妖。 “你居然也是妖。”那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厉害之处了,竟然能将自己的妖气隐藏得这样好,就连自己都完全没有察觉出来。 可女人今夜不是来和温沅交朋友的,她是想将温沅收入自己的麾下,“既然大家都是妖,那就得互帮互助你说对吧?” “呵……你想怎么和我互帮互助?” 温沅没想到女人竟然一下子暴怒了,用自己的尾巴卷住了温沅的脖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吗?要知道我想杀了你这种小妖轻而易举。” “小妖?”还以为是个精明的妖,没想到是个草包,“你认为如果我是小妖的话还能在皇宫里这么大摇大摆的?” 这么一说,女人也反应了过来,她放开温沅,“你如今多少岁了?” “二十八岁。” 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妖,没想到就二十八岁。 但……不对啊,如果只有二十八岁的话,怎么可能用这么短的时间修炼出人形。 自己修炼出人形都用了两千年。 “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没想到就是只可笑的小妖,这样吧,你为我做事,我定期给你一点好处,怎么样?” 温沅轻蔑地笑了,“如果我不答应呢?你想怎么样?” “那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小妖。” “我倒是想知道,你对我不客气。”温沅刚说完这句话,她身后就站了两个男人。 蛇妖受伤后一直在沉睡,对于这世间发生的一切都不知道,但玄渊她是认识的,“首领?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云中邈殒命之前,他为自己的心腹划分了统管的区域,以方便自己统一管理。 第二六八章 撕破脸皮赶出宫去 “原来是你啊幽清。” 玄渊也还记得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应该在万年前就陷入沉睡了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首领您怎么会在她的身边……难不成你们……”她的脑子里已经想入非非了。 只见玄渊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后沉声道:“住口,这位是万魔渊的新任大统领,前任大统领云中邈唯一的女儿——温沅。” 虽然幽清不明白为什么大统领姓云而他的女儿却姓温。 不过她想到了一件事情,不自觉就问出来了,“她不是定南王的女儿吗?” “前任大统领自然有他的想法,这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温沅没想到她和玄渊竟然认识,本来还想看好戏的,现在应该是看不成了。 “我……”幽清我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在这里盘算着替掉泉制作的傀儡当皇后呢。” 玄渊闻言满脸不悦地看向了幽清,“哦是吗?” 女人不敢说话,只能埋着头时不时偷看一下温沅。 谁能想到这么个小姑娘竟然是万魔渊的新任大统领。 算了,这次就算她倒霉吧…… 但……她开始回忆刚才和温沅说话的样子,心想自己应该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吧? “行了,今日就这样吧,明天我会再找皇帝好好谈谈的,国母不宁百姓不宁,我是不会让他废后的,至于你,你的算盘落空了,如果你以后愿意乖乖的辅佐皇后,那我倒是可以考虑饶你一命,但如果你还是兴风作浪,那你可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是……大统领……” 温沅看得出她心里还有许多不服气,但有什么办法,自己眼里就是容不得沙子。 第二天,温沅醒了个大早,她先去找了皇后想和她聊几句。 但看皇后落寞的样子……温沅开口问到:“你……爱上皇帝了?” “怎么可能。”皇后一口否决了,她叹了一口气后才悠悠道:“我是担心,如果我被老皇帝废后了,我该如何为泉首领办事,我害怕他会将我销毁。” 一般来说,顺利完成了任务或者没有价值了的傀儡会被制作者销毁,温沅明白了她的担忧,“我不会让老皇帝废后的。” “可万一呢?” “那我也会命泉留下你。”温沅握住了傀儡的手,“你这么多年委身在皇宫里,为我们获取了不少的情报,我不会同意他将你销毁的。” 傀儡闻言立马就给温沅跪下了,“多谢大统领……我还等着回到万魔渊的那一刻,这么多年,我真的不想待在这里了……” “我明白的,等你完成了任务,我会让你回到万魔渊,并且让你的后半生都衣食无忧。” 听到温沅的承诺傀儡这才放下心来,“可是万一他执意废后呢?” “如果那老皇帝真的不听劝非要将你废弃,那我就让他的新皇后接替你的任务。” “她会答应吗?” 温沅邪恶的笑了,“她会答应的,因为昨晚我刚知道,她竟然也是妖,而且还认识玄渊和泉他们这些万魔渊的老臣,想来也是个厉害角色,我发话她肯定不会拒绝。” “她竟然是妖。” “其实我们早该想到的,否则她怎么会出现在高山重重围住的围场中。” 这么说的话……也对,傀儡不再纠结这件事。 眼看着到了皇帝下早朝的时间,温沅第一时间便到他的殿里等候了。 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了幽清。 女人今日见到自己倒是规矩多了,见四下无人,她用了妖族的称呼,“大统领洪福齐天……” “今日你倒是懂事多了,怎么?又想来给皇帝吹枕边风了?” “不是……我就是想来看看皇上。” 温沅让她坐下,不然自己一直仰着头看这女人,脖子都酸了,“看皇上?那怎么想让他废后呢?” “我……”女人一面对这个问题就无话可说了。 温沅让她暂时离开,“我是不会同意皇帝废后的,你别白费心思了。” “我只是想为自己谋一个好的未来,没有别的意思。” “如果皇后的靠山不是我,如果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子,现在恐怕已经如你所愿了吧?” 对面的女人将头垂了下来,“我……我真的不知道……” “不论怎样,都不该伤害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温沅暂时不想看到她,“行了,你先走吧,我和皇帝还有要事相商。” 幽清离开了没一会儿皇帝就回来了,他看到温沅这个人就一个头两个大,“你怎么又来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啊?要我说你现在也一族的领导者了吧,怎么老往我这里跑,不用管你自己的地盘?”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但你的事情,我就要管。” 其实温沅还是挺多管闲事的……但谁让她是万魔渊的现任大统领呢,反正也没人敢招惹她。 “那你今天来我这里是为了什么?”皇帝将殿里的公公宫女都撤了出去,“现在没人了,你可以说了。”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不了废后的。” 但皇帝就好像是被幽清彻底迷住了一样的,一听温沅不允许自己废后,他的情绪立马激动了起来,“朕说过了,这是朕的家事,和你一个妖没关系。”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有勇气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的,但……我这是在警告你,不许废后,否则……我就把你的贵妃给杀了,你信不信?” 这话老皇帝还真不信了,“哦?那你试试?” 温沅点着头让自己的人去将幽清带过来。 过了一会儿,幽清被隼鸮二人带到了皇帝的面前,“看好了哦,这是你爱的贵妃,如果我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喘不上来气,你说她……多久会死?” 说着温沅就掐住了幽清的脖子,“这么好看的脖子,一会儿被掐断了可怎么办啊?” “你……你简直就是个疯子!”皇帝干脆直接破罐子破摔叫骂了起来? “疯子?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你无缘无故要废后,如果被百姓们知道了又要议论纷纷,到时候你怎么办?” 皇帝直接几个大步子走到了温沅面前,“我说了,这都是朕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温沅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松掉了就快窒息的幽清,一只手直接掐住了皇帝的脖子,“一切都是你这个好贵妃设计的,皇后根本就没有动过她让她的孩子流掉。” “你怎么知道?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老皇帝拼命挣扎。 温沅这时候踹了一脚地上的幽清,“你来说。” “我……这一切确实都是我策划的,早前我买通了皇后宫里的宫人,然后那日去了皇后娘娘那里,在众人的面前主动摔下了池塘,而且我也根本没有怀孕,是我让太医这么说的……包括皇后娘娘身边的秋穗,也是因为收了我的好处才会陷害皇后的。” 皇帝失望地看着她,“这一切,都是你故意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在这个后宫里生存下去,为了……”她看向了温沅,“为了……做皇后。” 老皇帝满脸受伤的表情,“朕待你这样好,你就这样欺骗朕是吗?” “我……对不起皇上……我……我也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温沅在一旁听着,脸上露出了冷笑,“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皇帝。” 男人失落的一言不发,温沅将他放下,“现在你都知道了,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如果你还想废后,我会将皇后带走的,她毕竟……也是我万魔渊的人。” “什么?”皇帝不可置信地看着温沅,“你在说什么?”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皇后,一直都是万魔渊的人。” 皇帝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不可能!皇后在朕的身边几十年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呢,我不也是这些年才知道自己是妖族的吗?” “你们这些肮脏的妖族!朕一定会找人杀了你。” 温沅闻言皮笑肉不笑,“肮脏的妖族,你就很干净吗?你杀了自己那么多兄弟,现在连自己的亲弟弟也要怀疑,如果不是我,你的龙国还存不存在都不知道呢。” “朕的江山不需要你来守,以后你也别来皇宫了,至于皇后,你带走吧,反正朕对她也没有感情。” 温沅没想到皇帝会这么说,但皇后还要在这里监视着宫里的一切,“那你要如何对文武百官交代呢?” “朕自然有办法,就不用你操心了,行了,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如果我非要来呢?” “那你会知道,宫里的捉妖师绝不是形同虚设的。” 哟,这就拿捉妖师吓唬自己了,“你那些捉妖师对付不了我的。” “不一定,朕最近新找到了一个十分厉害的捉妖师,你真的……想试试吗?” 温沅听着他说的这些话只觉得好笑,这人啊……有时候不能太过自信,“好啊,我倒是想试试,你新找来的这个捉妖师到底有多厉害。” 第二六九章 神秘人现温沅重伤 可最终皇帝还是没有将那个捉妖师叫出来。 他只是满脸失望地对温沅道:“罢了。你带着皇后走吧,从今往后不要再来了,朕也不会与你为难。” 傀儡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可以离开这座皇宫了,她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感激涕零地看着温沅,“多谢大统领,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去了万魔渊他们会接受我吗?尤其是……主人他……” 她口中的主人就是泉,毕竟是泉制作了她,所以害怕泉也是正常的。 温沅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本还想留下来观察观察情况再说,但还是好心将傀儡亲自送到了万魔渊。 泉看见自己制作出的皇后傀儡的时候还愣了一下才问:“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 傀儡在温沅的身后有些紧张地盯着泉。 “她毕竟也顺利地完成任务了,所以我带她回来,万魔渊以后就是她的家。” “可是完成任务的傀儡是需要销毁的,否则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可逆的危害。” 温沅现在却听不下去这些话,“能造成什么危害?她不过是个傀儡,春花你先将她带下去。” 她可不认为自己和泉接下来的对话应该被傀儡听见。 泉也并不是铁石心肠,但这都是为了长远打算,他将傀儡必须销毁的原因告诉了温沅,“我们若是想提取别人的记忆,是不是轻而易举?” 见温沅点着头,泉继续道:“这种傀儡,只要是个能够修炼的人也可以很轻松地提取它们的记忆,甚至可以用特殊的方法策反傀儡,让其为自己做事,所以你觉得我该不该销毁她?” “但她现在在万魔渊不是吗?这里很安全。” 泉认为温沅还是太过年轻了,很多事情她也想得太美好,“正因为我们现在在万魔渊,所以你觉得安全了,但其实这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当年你的父亲就是因为轻信了在万魔渊的亲信,所以才会在妖神大战中被亲信和神帝联手暗算。” “万一这一次万魔渊同样出现了有心之人你却不知道,那我们就将陷入被动,所以她是绝对不能留的,知道了吗?” 温沅将泉的话听了进去,但她还是不忍心杀掉傀儡,毕竟……她顶着皇后的那张脸,曾经也十分照顾自己。 一旁的泉看出了温沅的为难,他上前安慰道:“如果你下不去手,我会亲自动手,这分开就是我该做的事。” “不用了……我……我会去的,只是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 男人摇摇头,“不行,要杀了她就得马上。” 温沅很是无奈,她轻叹了一口气后跟着刚才傀儡离开的方向而去。 找到傀儡后温沅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想跟我来看看极鬼之镜吗?” “好啊!”傀儡现在还没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看着她无邪的脸,温沅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在做坏事。 她将傀儡带到了极鬼之镜的面前,看到是温沅来了,极鬼之镜显得很是亲切,“我尊贵的小主人您来了,今天是想在这里聊天呢,还是我送您进幻境中?” “我是带一个人来见你。”温沅邀请傀儡上前,自己则退后了一步。 傀儡正欣赏着极鬼之镜的妙处时温沅在后面对极鬼之镜使了个眼色,然后用力一推,同时极鬼之镜张大了自己的嘴巴,傀儡顺利摔进了他的嘴里。 看着极鬼之镜咀嚼的模样,温沅竟然心跳加快了。 “这次你送来的这个不太好吃啊。”极鬼之镜吃完以后吐着舌头呸了几下。 “当然不好吃了,这是个傀儡。” “原来是傀儡啊,那你怎么这副表情。” 温沅有些难过,坐在了极鬼之镜的根茎旁,“我还未继承父亲的能力之前,是她在龙国呵护了我的成长,如果不是她,我或许不会顺顺利利的做上晅阳公主。可是现在……我却要亲手杀了她。” “小主人,你应该感谢的不是傀儡,而是泉啊。是他制作了这个傀儡并且下达了保护你的命令,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而不是傀儡的。再说了,傀儡死了才能永久守住秘密。” 就连极鬼之镜都这么说,看来在万魔渊,杀掉完成任务之后的傀儡是必然的事情了。 但他的话确实让温沅豁然开朗,“你说得对,我该感谢的是泉而不是傀儡,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受多了,我在都城还有些事,就先走啦,下次带好吃的给你。” * 温沅悄然回到了皇宫里,她还带着凌寒几人,“你们在宫里到处调查一下,看看这老皇帝到底憋着什么坏。” 几人在黑暗中四散开来。 温沅直接朝着皇帝的寝宫去了,隐身的状态下她大咧咧地走在宫里也没人会看见。 在温沅看来这就是修炼的好处,能做到许多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刚靠近皇帝的寝宫,温沅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凑近一听,听到的却不是皇帝的声音,更不是那些妃子的声音。 而是一个男人嘶哑的声音,“现在皇后也不在这个宫中了,皇帝大可放心了。” “皇后虽然不在了,但难保温沅不会安排其他的人在皇宫里继续监视朕的一举一动。” 男人轻笑着:“如果有的话我会给你查出来的,放心吧。” “朕真的很担心,你说妖神最后一次大战将近,那人族岂不是很危险,朕身为一国之君不能看着生灵涂炭。” 温沅从另一个位置进入到了寝宫,可男人戴着兜帽,她看不清楚他的脸。 不过依稀能看出是个有些老气横秋的男人。 “不必担心,这两族从来就没有将人族放在心上过,这正好可以让我们偷偷发展,现在我训练着你的修炼者军队,你也可以安心啊。” 话说得好听,可皇帝还是不能完全相信男人。 不过就在皇帝想要再问些什么的时候,男人突然诡笑着看向了殿门的位置,“看来咱们有客人了。” 温沅也不知道他对自己施了什么法术,反正自己就这样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她立马反击可这一切在男人的防御下都显得非常没用。 “和你父亲比起来,你差远了。”男人一句话就让温沅彻底沉默了。 但她现在知道老皇帝的底气是从哪里来的了。 那晚她被重伤,如果不是凌寒他们几人同时出现暂时压制住了男人,只怕男人会直接将温沅杀掉。 第二天,皇帝昭告天下皇后病重需要静养,已经送去宫外的避暑行宫,从今往后后宫的事情暂时交给僖贵妃处理,位同副后。 温沅在床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苦笑着心想自己还是棋差一着,竟然被老皇帝摆了一道。 “昨日伤你的人你看清了吗?” 温沅被隼背回万魔渊的时候身上那个伤啊,泉看了真恨不得当晚就找到那人杀了。 可那人能伤到温沅,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温沅躺在床上回忆起了昨晚那个用兜帽挡住了脸的男人,“我看不清,他的皮肤很老,声音也很老……而且很佝偻。” 长这样的多了,一时间泉也没有了主意。 不过皇鸟告诉他,为温沅检查伤口的时候在她的身上发现了残留的妖气,应该就是伤她的人留下的。 如果是妖的话……通过这妖气应该很快就能够找到线索了。 泉决定亲自去宫里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伤到温沅,就算找不到人,通过那里面残留的妖气应该也能找到。 虽然妖力不如温沅,但泉毕竟是活了那么久的狡猾老人了。 他在皇宫里肆意地穿梭,这里没有任何妖逗留过的痕迹。 随后泉找到了皇帝的寝宫,这里的空气中还有温沅血液的味道,就是这里了,这里就是温沅受伤的地方了。 还没走进寝宫,泉就被一个男人从身后叫住,“你的小主人刚受伤,你又来这里找死吗?” “原来是你。”泉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 男人见是故人,干脆将头上的帽子取下,“试问这世间除了我,还有谁能赢过云中邈的女儿呢。” “呵,你那是光明正大的赢过那孩子吗?不过是用着下三滥的手段罢了。” “什么叫下三滥呢?兵不厌诈不是吗?再说了,这是我的天赋。”男人阴狠的笑容差点让泉暴走。 他冲上前揪住了男人的衣襟,“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看样子我是比我那众星捧月的弟弟命长呢。” 说完这句话后男人就消失在了泉的面前,“后会有期,啊对了……你们的那位小主人,真的很废物。” 这里的小主人,不用说都知道是谁了。 泉回到万魔渊后第一时间找到了玄渊,“昨晚伤阿沅的人,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这么快?是谁?是谁竟然有这个本事能够伤到她。” 泉环顾四周,看四下无人这才小声在玄渊耳边说出了一个许久没提到的名字,“云中轩。” “这怎么可能?!”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玄渊的反应也很大,“他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第二七零章 轻易抓住又被逃脱 “当初也只是说失踪了,没有人亲眼看到过他的尸体。” 玄渊面色一紧,“他怎么会现在回来了,难不成是想要抢阿沅的大统领之位?” “恐怕是这样了。”泉紧跟着也叹了一口气,“现在该怎么办?他的幻术除了阿邈无人可解,我们更是不知道该如何解开了。” 无解的幻术正是云中轩强大的秘密,虽然这个秘密是公开的,虽然这么多年了还是有人想要攻破他的这一天赋,但都无人成功。 温沅的身体好了一点后,泉找到了温沅准备将这个消息告诉她。 可他没想到温沅竟然为卧床养伤的这些日子,她竟然已经想通了一些事情。 “打伤我的人,其实并没有太高的妖力对吧。”她甚至已经知道了对方是妖族这件事。 泉点着头没有说话,安静地听她说着。 “我回忆了一下,当时他向我攻击的时候,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打不过他,可我卧床的这些日子每回忆一次,那感觉就越不真实,就像幻术……” “他忽略了一点,如果他真的攻击我,那我当时为什么没有疼痛的感觉……所以那一切都不是真的,是他用幻术让我觉得我自己的实力在他之下,而等我彻底迷失在了幻术中的时候,他就攻击我让我受伤……” 说完温沅看向了泉,“师父你来是想跟我说什么的?” “我想告诉你……”男人像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似的,他沉沉叹了一口气后才开口:“我想告诉你,你说得不错,他的确是用幻术先削弱了你的意志再攻击你的。” “你怎么能肯定的?难不成你……认识他?” 泉抬手让温沅看到了一些他回忆中的场景,“不止我认识他,万魔渊许多人都认得他。” 画面中温沅看见自己父亲的身旁还站着一个与他样貌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只不过那个男人的眼里透露着许多的算计。 “我父亲身边的这个人是谁……” 泉同样能看到那些画面,“是你的伯父,他是你父亲的亲哥哥。” “是他……想杀了我?” 面对温沅的话,泉却不认为云中轩想杀了她,“我不这样想,虽然他各方面都不如你的父亲,但……他的实力在万魔渊也是数一数二的,我认为他是不想真的杀了你。”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他弟弟的女儿?” 泉听到这话竟然直接笑了起来,“他不可能因为你是他的侄女而饶你一命,毕竟他连自己的母亲都害死了。” 什么?温沅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没想到自己的亲生奶奶竟然是被她自己的亲儿子杀掉的? “我觉得他一定是有什么目的……至于是什么目的,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他应该短期内不会再露面了。” “为什么?” “他就是这样的人,一向谨慎,听你说他为老皇帝培养了一批修炼者军队,想来应该已经在龙国待了很长时间了,这次对你出手,应该只是给我们一个警告。” 除此之外泉已经想不到任何他宁愿暴露自己也要伤温沅的理由了。 又过了一阵,温沅身上的伤好全,这次她还想再进宫,只不过被泉拦下了,“你现在去干嘛?说不定老皇帝已经联合云中轩布下天罗地网只为活捉你了,你现在去无异于送死啊。” “我已经知道了他的攻击手段了,所以我现在不怕他。” 这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温沅毕竟还是个经验不足的孩子,面对云中轩这样老奸巨猾的人难免会落下风。 温沅却不这么认为,这段日子她翻阅了不少万魔渊的古籍,了解到了一些云中轩云中邈两兄弟的恩怨情仇,现在她面对云中轩,至少有七成的把握。 “你要去也行,但我得跟着,还有玄渊皇鸟,都必须一起陪着你去。” 温沅觉得人有点太多了,“就没必要这样劳师动众的了吧。” “不行,必须要。如果你不答应,那也完全可以不去啊。” 但为了能和老皇帝谈判,温沅也只能答应他的要求。 来到宫里,皇帝的态度明显比之前都要傲慢差劲,就连幽清也硬气了起来,竟然还敢出言嘲讽温沅,“温小姐为何又来了?难不成是忘记了皇上的话?” 温沅对着女人的方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的嘴巴就被这样缝住了,“你这样的东西在这里真是破坏了氛围,不过我这次不是来找你的,所以你好运气了。” 她看向了一旁龙椅上坐着的皇帝,“我这次来,是以妖族万魔渊大统领的身份来找人族的九五之尊谈判的。” “谈判?”老皇帝的目光中多了些戏谑,他往后一靠的动作极尽傲慢,“你想怎么样?” “我要求你交出上次伤了我的那个男人。” 老皇帝嘴角一勾,讽刺地看着温沅,“交给你又如何,反正你也没能力对抗他,不如这样吧,你将万魔渊那些恶心的妖族老臣处死,朕就让他留你一条性命如何?” “你是被伤到脑子了吗?你为什么认为他的能力在我之上?” “就凭你上次配他打得遍体鳞伤,还不能确定吗?” 见二人僵持不下,周围的那些宫女太监们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大殿的门被打开,云中轩站在外面紧盯着温沅他们,“瞧瞧是谁来了。” “我那好弟弟引以为傲的宝贝女儿,就算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的唯二挚爱。” 不知为什么,温沅总觉得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夹杂了一些其他的感情,“你来这里做什么?找我吗?” “当然是找你了,不过,我不知道你依然留在宫中,我还以为你会害怕我事后报复你,已经吓得尿遁了呢。” 男人闻言脸色一变,“你还真是和我没得弟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讨人厌。” “父女一脉,女儿自然像父亲了,你这种固定孤独一生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孤独有什么不好,总比有些人痛失所爱要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关押,还不得不亲手将自己唯一的孩子送给人族当女儿,这种感觉寻常人可真是体会不到啊。” 二人拌嘴的样子像极了普通家宅里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的亲戚。 温沅还真没想到,自己这个伯伯会是这样一个喜欢口舌之辩的人。 “你既然要找我,我现在就在这里啊,你想如何?又想隐身然后偷偷摸摸的听别人的秘密吗?” 温沅闻言冷笑起来,“偷偷摸摸?不,我这次要亲手杀了你。” 说着她瞬移到了云中轩的面前,男人猝不及防的瞬间温沅一拳打在了他的右眼上,男人的眼睛立马就充血了,“这一拳是替我自己打的。” 刚说完接着又是用力的一拳打在他的左眼上,“这一拳为了我的父亲,也为了我素未谋面的祖母。” 云中轩听到她这些话竟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竟然说什么为了你素未谋面的祖母。” 他擦拭着嘴角流出的鲜血,吐了一口夹杂着血的口水继续道:“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她讨厌死你的母亲了,如果她知道你这个孽畜还活着,一定气得从墓里爬出来。” 温沅听到这话却没有任何反应,“还好我根本不在乎死人怎么想,否则我一定会难过。” 看着男人的瞳孔变化和他诧异的表情,温沅也笑了起来,这个笑容是嘲讽男人的无能,“怎么了呀?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的幻术没用对自己产生怀疑了?” “怎么可能,连你父亲都不一定能够完全化解我的幻术。”眼见自己的幻术对温沅无效,云中轩怀疑起了自己的能力来。 温沅却认为这是必然的事情,他拍着云中轩的肩膀,接下来说的话差点将面前的男人气死,“你已经老了,自然不明白一代更比一代强的道理。” “再说了……” “什么?”男人明明知道她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去了还是想听。 “再说了,你也不是我父亲的对手啊,又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果然,这话一出云中轩脸立马就涨红了。 而老皇帝则在龙椅上坐着半天没听出个所以然来,“行了,云先生,快把她杀了!” 幽清疑惑地看着皇帝,“皇上……云先生这次应该也是自身难保了。” “不可能,他那么厉害。” “伯父,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和我回万魔渊吧,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从轻处置你了呢。” 现在就算是云中轩想逃也逃不掉了,他只能任由温沅的人将自己扣住带走。 温沅临走前不忘对老皇帝说:“过段时间我还会来的,同样是谈判,你做好准备吧。” 在温沅撕开了空间裂隙率先走进去的瞬间,云中轩抓住机会将在场所有的人全部致幻,然后他便轻而易举地逃脱了。 等众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呵,这就是云中轩啊,他的天赋是与生俱来的,我们没办法,想要对付他,只能靠你。” 第二七一章 逃出大陆又入陷阱 自从云中轩在温沅的眼皮子底下逃脱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在温沅她们所在的大陆出现过。 如今的他早已跑到了另外一片大陆,在这里,他的发展机会要更多。 “老爷,又有人突破结界进入到咱们的地界了。” 金玄大陆上划分出了不同的区域,每个区域上都拥有不同的管理者,这些管理者会在逢五逢十的年份里重新选出,目的是为了不让他们专权。 这些管理者之间关系还算融洽,总之都是为了大陆奉献自己的人。 “大惊小怪,让人去抓了审问一通不就行了。”管理者如是说到。 可等他的手下真正找到了云中轩的那一刻,他们才知道老爷做了个何等错误的决定。 云中轩看着那几个朝自己冲过来的黑衣人,双眼一闭,再次睁开时他们已经陷入了自己设下的幻境中。 他轻易便将这群人制服,掐住其中一个人的脖子质问道:“你们现在这里的顶层管理者是谁?” 听到他的问题,几个黑衣人认定了这个男人肯定不是第一次到金玄大陆来。 事实上云中轩也的确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上次他来这里的时候,这片大陆还处于一个开荒中的阶段。 “是……是我们老爷吕吹。” 原以为自己回答了以后能得一条生路,谁知道云中轩竟然直接掐断了男人的脖子并且将尸体丢在了一旁的草丛里。 他指着另外三个人面色阴沉地道:“你们带我去找这个叫吕吹的男人。” 三个做手下的哪儿有胆子违抗云中轩啊,一个个屁颠颠地带着他去见自己的老爷。 等到了吕吹的宅邸,云中轩这才想起来,他和这个男人的祖先还有过一段缘分呢。 不过……这不是他该知道的事情。 云中轩阔步走进了吕府,就这样大摇大摆地一直走到前厅主位上坐下,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怎么不见人出来迎接本座?”他甚至吩咐侍女为自己沏了茶。 过了一会儿吕吹才姗姗来迟,他不屑地看着云中轩,仿佛在看一个不值一提的喽啰,“你是谁?竟敢在我的府上放肆。” 云中轩也不和他客气,一掌将男人拍飞出去几米远,如果不是有府中的下人在后面拦着,只怕这老头要被云中轩的掌风掀飞到院子中间的池塘里。 “注意你与本座说话的态度。废话不多说,云中邈,你认识吗?” 负责管理这片大陆的人应该就没有不认识云中邈的吧。 只见吕吹捂着胸口从地上站起来点了点头,“认识,怎么?” “本座是他的亲哥哥,这次来不是为了做什么坏事,而是想提醒你们早日防备他的亲生女儿——温沅。” 温沅的名字也已经多次出现在他们这些人的耳朵里了。 但吕吹不明白,为什么要防着温沅,从她上次来这里的做的那些事来看,她应该并无恶意。 “为何?难不成她正酝酿着什么计划?”吕吹的表情依旧透露着对云中轩的不信任。 “不错。”云中轩心头也升起了一个计划,一个可以让温沅彻底消失的计划。 事关金玄大陆的安危,吕吹作为管理者之一不得不谨慎一点,他弓着背将脸凑近了云中轩,“告诉我,她的计划是什么?” 对面坐着的男人却笑了,“你觉得我会出卖自己的亲侄女?” “你想要什么好处。”果然是在江湖上混的,一点即通。 云中轩喜欢和这样的聪明人做交易,“我要在这里修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帮我找一群天赋异禀的年轻人来。” 天赋异禀?什么样才算天赋异禀? 看着吕吹不解的神情,云中邈知道他心中一定充满了疑问,“我需要力量,许多的力量,否则就凭你们,根本抵挡不了温沅和万魔渊的攻击,现在只有我能救你们。” “这件事情不在我的权利范围内,我需要通知其他的管理者一起来商议此事,你给我们一点时间,不过这段时间里你可以待在金玄大陆。” 听到令自己满意的答案,云中轩的天色都要好看许多,“好,那我等着你们,不过别让我等太久。” 另一头的温沅却已经知道了云中轩躲到了金玄大陆这件事。 “云中轩的能力太过特殊,而且他实力本身不弱,除了我以外谁去监视他都有被识破的风险,算了,通知金玄大陆的那些人,让他们替我看着云中轩,这男人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禀报我们的人。” 温沅往池塘里撒着鱼食,在她的眼里天下众生与这些鱼儿没什么不同,只要有足够的好处就能够追随你的脚步。 而金玄大陆的那些人也不例外,他们迫切的希望自己可以修炼,温沅早就将自己个洛古斯的想法告诉过他们,他们当然对温沅这个救星唯命是从。 此时金玄大陆的管理者们正聚集在一起商讨云中轩提到的那件事情。 “他确实与云中邈有几分相像,应该是云中邈的哥哥没错。” 旁边的人在听完后继续道:“情况很简单,我们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跟着云中轩对抗温沅,但他的话可信度不大。而第二条路则是继续听从温沅的,等她学会了掌控灵气就将金玄大陆蕴含的灵气引出来供我们修炼,你们认为谁更可信?” 所有人都觉得温沅的话更可信,而且他们也见识过温沅的实力,他们相信温沅有办法掌控灵气让他们得以修炼。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几人在商量对策的同时云中轩也没闲着,他知道这群老东西不会轻易的相信自己,所以他也要为自己打算。 云中轩来到了金玄大陆和灵玄大陆的边境,在结界薄弱的地方都施加了幻术并且加固了结界。 他要以此来威胁金玄大陆的管理者们,但云中轩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温沅的人看在眼里。 她们将此时禀报给了温沅,“大统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呢,当然是什么都不办,就让他白费劲吧,你们也密切监视着金玄大陆那些管理者,不要让他们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她就不相信云中轩这秋后的蚂蚱还能蹦跶多久,作茧自缚罢了。 原本温沅还想着有生父的这一层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饶他一命的,可他这么不懂事,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五日之后,云中轩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他再一次找到了吕吹。 这些日子他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心中担心,所以主动找到了他。 但尽管心里想的很多,云中轩面上还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你们商议得怎么样了?本座说过,别让本座等太久。” “大多数都同意了,但还有几个人持怀疑态度,我们正在极力劝说,你再宽限几日。” 吕吹这是在拖时间,他是个对修炼近乎痴迷的人,他一直都在等待着温沅掌控金玄大陆灵气涌口的灵气,这让他就可以修炼了。 所以这种关键时刻他才不会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冒险。 现在就是能拖多久拖多久。 “你当本座是傻子吗?”云中轩捏碎了手中的茶盏。 吕吹虽然被吓着了,但表面也是尽可能的平静,“何出此言呢云公子?” “你们那一套别以为本座不懂,最多就三日你们便会一同商量出一个合适的方案,现在五日了你却告诉本座不仅没商议出来,还有人不同意?” 吕吹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熟悉金玄大陆的一举一动,但他现在更不能暴露,否则就前功尽弃了,“哎哟我的爷,早就改了,那都多少年前的老一套了,不适用了。” 云中轩盯着男人的脸打量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勉强相信了他的话,“是嘛?那行,本座就再给你们三日的时间,如果到时候你们还给不了本座一个满意的答复,本座会让你们知道修炼者和废物之间的区别。” 他的话深深刺痛了吕吹,也就是这一刻开始,他彻底站在了温沅的这一头,至少温沅从来没有轻视过他们大陆上的任何一个人。 当然前提是不得罪她。 “是……我知道了……”吕吹目送云中轩离开了自己的府邸后侧脸对自己的手下道:“去告诉温小姐的手下,一切就绪了。” 一切就绪,只等着云中轩傻乎乎地往陷阱里面钻呢。 温沅在得到一切就绪的消息后面上露出阴险的笑容,她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奸诈猥琐的表情,“好,这次我一定要亲手将这个背叛万魔渊和我父亲的家伙带回来。” 我要让他付出血的代价,温沅心里这样想着。 不日她便带着自己的人手再一次出现在册金玄大陆。 不过这一次可没有人一遍又一遍地盘问她们了。 “大统领我们现在要怎么办?直接找到他然后将他抓住吗?” “不急,等他制定好计划以后咱们再出现也不迟,反正他现在也不知道我们已经到这个地方来了,就陪他玩玩呗。” 第二七二章 那尘封已久的记忆 约定好的三日之后吕吹带着一种管理者主动找到了云中轩,“这几位就是与我一同管理着金玄大陆的管理者了,这位就是我与你们提到过的云中轩云公子。” 几人看着云中轩棱角分明的五官,互相对视了一眼,心想他确实与云中邈长得很像,不愧是兄弟俩。 云中轩懒得听他们一个个地自我介绍,“行了,别废话了,现在本座给你们布置下各自的任务。” 突然云中轩找到一些事情,他指着吕吹没好气地道:“我让你找的那些天赋异禀的年轻人,你给本座找来了吗?” 吕吹怎么可能真的交出这片大陆上为数不多天赋异禀的孩子。 但他也不可能无视云中轩交给他的任务,所以吕吹就在自己府上的死契奴才中挑了几个模样周正了打扮了一番后送上来。 “当然,你看看合不合适。”吕吹拍了拍手,那些个死契奴才假扮的少男少女被送了上来。 可云中轩一闻他们身上的气息就知道这些人不是他要的。 他只是将手悬放在了空中,吕吹就不受控制地将自己的脖子送到了云中轩手上,“你知不知道欺骗本座是什么下场?” 温沅为了不暴露自己的位置独自在一旁观察着,但她发现自己要是再不出手吕吹就要被掐死了,所以不得不提前露面。 这本不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但现在看来也不得不这样做了。 温沅跳到这群人头顶的房梁上站着,但她发现似乎不太合适,就又重新找了个他们看不到自己裙底的位置。 “我说伯伯啊,干嘛这么暴躁呢?” 说话的同时温沅将自己的妖力具象化,编织出了一条结实的绳子,随后便将绳子栓在了云中轩的手上。 男人正想挣脱,可刚一动绳子就立马收紧了,“哦忘了告诉你,越动这条绳子越紧哦,所以可千万别轻举妄动。” 另外的那些管理者们在一旁起哄,“温小姐,这就是个坏人,快杀了他,快杀了他。” 云中轩这次竟然出奇的平静,温沅就这样看着他问:“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谁料男人好端端的竟然癫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不敢杀我。” 温沅望着他皱眉,认为他这句话里一定有别样的深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干脆直接问了出来。 只见对面的男人轻叹了一口气后缓缓撩起了自己的衣袖,“看到了吗?” 众人这才看清,他的肩上竟然长出了蛇麟一样的东西,修炼蔓延至手臂,“我用了很多的办法耗费了不少的妖力才能将它控制成这样,但我身上已经有不少了,后腰、大腿……不过这都是我应得的。” “你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讲的这些和我杀不杀你有什么关系。” 不知为何,温沅竟然在云中轩看向自己的眼神中读到了一抹慈爱,她觉得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这是一种诅咒。” 诅咒?温沅非常不屑地笑了起来,“这世上还有能诅咒你的人?” “还记得那件事吗?我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所以……我被诅咒了,自从她咽气的那一刻开始,我身上就长出了第一片鳞片。”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温沅上下打量着他身上的鳞片,看着不像是假的。 温沅将自己编织的那条绳子缠绕在了他的脖子上用力往后一扯,“行了,走吧,跟我回万魔渊。” 她总觉得这些事情没那么简单,温沅想将云中轩带回去一探究竟,她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杀害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不可啊温小姐!万一没看好他跑出来了,到时候想再抓他可就难了,我们还是建议直接将他杀掉,以防后患啊。” 男人话音刚落温沅就朝他刺去一记眼刀,“难不成你也想让我变成他这样?” 说着温沅便撕开了云中轩上半身的衣服,触目惊心的鳞片已经长满了他的后背。 “传说等鳞片长满全身的时候,这个人就会变成无法控制没有情感的怪物。”看着他说话的模样,温沅竟然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苦楚。 她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像表面那样简单了,“跟我走吧。” 回到了万魔渊后,温沅将男人带到了黑渊之中,在这里不会有人打扰,云中轩更逃不出去。 “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她的话成功让云中轩脸色大变,“什么真相?你想知道什么真相?” “你的过去。” 男人用笑容掩盖自己的心虚,“呵,过去,什么过去?这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个弑母的混蛋,我能有什么过去,哈哈哈别开玩笑了小丫头。” “如果你不愿意说,那我帮你,我自己看。” 温沅用妖术将男人禁锢在原地,她伸出食指点在了男人的太阳穴上,紧接着几缕白色的丝线就从云中轩的太阳穴上被抽了出来。 “啊!你在做什么?你竟然提取我的记忆……你……啊!” 提取记忆的过程中会产生剧烈的疼痛,温沅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关于他弑母的那段记忆,“你还想让我慢慢找吗?不如你自己提取出来交给我不好吗?” “你休想,那段记忆已经被我用妖术封住了,任何人都提取不出来。”云中轩原以为这样温沅就会妥协了。 可温沅是谁啊,别人办不到的事情在她这里还不是轻而易举。 有了云中轩的话,她很快便找到了那段被尘封起来的记忆,将记忆提取出来后,温沅送到了自己的脑子里。 瞬间她就被带到了云中轩的记忆幻境中。 当然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云中轩,毕竟刚才她紧抓着男人的手腕不放。 这里的一切都是半透明的,包括人也是。 温沅见到了还很年轻的父亲,而在父亲身边站着的,正是她此时身边的这位年轻时候。 * “弟弟,父君说这次若是谁能比试的头筹,他便将自己随身佩戴的妖刀奖给谁。” “那定是兄长更胜一筹啊,我在妖术这方面向来不是兄长的对手。”说来许多人可能还不相信,曾经是云中轩的天赋高于自己的弟弟云中邈。 那时候的云中轩还不像现在这样阴郁,“我们是两兄弟,不说这些见外的话,你不会的我教你来日你便会了。” “还是兄长待我好。” 这样记忆没有持续多久就消失了,紧接着便是他们长大一些以后的记忆。 在这段记忆里,云中轩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倒是温沅的父亲云中邈,看起来潦倒挫败。 “母亲说我不是个修炼的料,她让我好好辅佐兄长你不要去学那些乱七八糟的妖术……我总觉得母亲不是很喜欢我,兄长你觉得呢……” 云中邈的眼神让云中轩心虚了起来,但他还是只能强颜欢笑着说没有,“母亲待你我兄弟二人都是一样的,你不要误会她,兴许只是她今日心情不佳的缘故。” “是吗……”云中邈对此表示怀疑。 可到了晚上,二人的母亲来到了云中轩的书房中,“轩儿这么晚了还在用功啊,快把这碗汤喝下,补身子的,最近你太辛苦了,那些脏活累活完全可以交给云中邈干嘛,你又何必亲力亲为。” “他是我的弟弟,我怎么能将他当成下人使唤,母亲可别再说这种话了。” 可他的话却没有得到妖后的认同,“他不是你的亲弟弟,一个从外面抱回来的野种怎么配与你平起平坐。” “母亲!”听到这样的话云中轩厉声呵斥住了自己的母亲,“再怎么样我们都是父君的孩子,他怎么就不是我的亲弟弟,这话要是被父君听见了,母亲该当如何?” 妖后没想到自己生出来的儿子竟然护着那个野种,她满脸的不相信,“你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怎么能向着那个脏东西说话?!他是你父君与外面的野女人生的!不是你的弟弟!” 云中轩一激动打翻了手边的汤,“母亲!我要用功了,请您出去吧。” 二人就这样不欢而散,也是这一幕,让温沅知道了自己当时说的话是多么可笑,她竟然为一个深深厌恶自己父亲的女人鸣不平。 也是这段记忆,让她知道了一些本不给被她知道的事情。 画面一转,又是妖后,温沅现在看到她心情复杂难以平复。 “你怎么回事,那个野种现在在万魔渊越来越受臣子们的推崇了,而你却没得到他们什么关注,你还想不想做下一任的大统领了?!” 可谁知道云中轩根本就没有想过做妖族的大统领,他是个向往自由的人,他的心愿是游历四方结交天下的朋友,他根本就不适合管理一个种族。 他此时的心思也不在妖后的话上,专心摆弄着自己养的小鱼。 女人一把推翻了他的桌子,“你是我与你父亲唯一的孩子,你必须做下一任的大统领,如果你不动手,我会想办法处理掉那个碍手碍脚的野种。” “母亲,你身为我的母亲却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对吗?” 母子二人对视间,云中轩忽然觉得眼前的母亲好陌生。 第二七三章 记忆中的荒谬真相 温沅在一旁看着母子二人的争执,她注意到云中轩的情绪也不太好。 男人竟然主动和她说起了以前的事情,“我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有个弟弟的时候,才三百多岁。我记得有一日父君突然找到了母亲,我在门外偷听,他们二人发生了剧烈的争执,我听不太清他们的吵架的内容,但那日之后过了不久,母亲便怀孕了。” 怀孕了?温沅猜到了什么,但她没有说话,等着身旁的人说出口。 “我当时很期待母亲肚子里的弟弟或是妹妹,每天都想着等他出生以后要带他到处疯玩,可我看出来了,母亲并不快乐。过了几个月,母亲突然临盆,可她很快就出来了,与此同时,一个小小的稚嫩婴儿也被父君从房间里抱了出来。” 温沅听到这里有些混乱了,“那这样的话我父亲就是你的亲弟弟啊,为何妖后要这样骂他?” 身旁的男人没有说话,而是让温沅继续看接下来的记忆。 画面一转,来到了云中邈出生的那一天,一切就像云中轩说的那样,很快一个孩子就被抱了出来。 看样子也的确像是刚生下的。 可过了一会儿,画面又转向了另一个房间。 房间里除了妖后还有一个模样与兄弟二人极为相似的中年男人,看样子他就是老妖王了。 “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还请你以后不要再让我做这种难堪的事情。” 兄弟二人的父亲怀里抱着刚出生不久的云中邈轻轻摇晃,“你做得很好,本尊和这孩子的母亲都会感激你。” “我不需要你们感激!我只想让她死!” 听到这句话,老妖王神情有几分落寞,“如你所愿,她已经……不在这世上了。为了让这个孩子名正言顺的待在万魔渊,我必须让你假装有了身孕再假装将他生下来。” 原来这一切……竟然是这样的。 怪不得妖后这么怨恨自己的父亲,温沅神情阴晦,“原来是这样……” 可云中轩的记忆还没有结束,画面再一次扭曲,这一次温沅和他共同来到了弑母的那日。 万魔渊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妖后步履匆匆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可她手上拉拽云中轩的动作却好像在摆弄自己的仇人一样,“现在你满意了,你父君亲自宣布了云中邈将继任大统领之位,我们母子二人到头来成了他的座下臣了,你还好意思在一边鼓掌一边笑!” 妖后抬手毫不犹豫的给了自己亲生儿子一耳光,“没用的废物!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就这么白费了!不过没关系,只要没了云中邈,你还是万魔渊唯一的继承人,我会想办法杀了他,到时候你和你的子孙后代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可云中轩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这么执着于大统领的位置,他每次苦口婆心换来的都是她的斥责和怒骂,“母亲,我真的不想做大统领,您就放弃吧,好吗?” 说完他不出意外的又挨了妖后一掌,“废物!懦弱的废物!” 云中轩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阻止自己的母亲,所以他只能赌,赌她对自己还有一点点的怜爱。 他用自己的武器指着自己的脖子,“母亲。” 妖后转身看到儿子这不成器的样子心有不甘,“你威胁我是吗?” “为什么你就是不懂我,我不想做大统领,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可你不是普通人!你是你父君和我唯一的孩子,是你父君继任大统领狗的第一个孩子,你是身份无上的贵子!你怎么能放弃万魔渊,将妖族拱手一个野种!” 云中轩受够了母亲一口一个野种地叫弟弟,“够了!够了!他是我的弟弟!就算是父亲和其他女人的孩子,他也是我的弟弟!我并非对您不孝,可我也无法割舍掉我与他的兄弟情义,这一切就这样结束吧好不好?” 此刻他意识到,只有自己死了,母亲才会停止对大统领之位的狂热想法。 还没等云中轩动手,神界突然袭击了万魔渊,巨大的冲击力将他从原本站的位置弹了出去。 妖后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被弹飞向自己的云中轩刺死。 她死得这样草率是云中轩都没想到的,外面的侍卫们听到动静闯了进来,一走进房间里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妖后和手上还拿着血刃的云中轩。 不出意外的,云中轩被侍卫们押到了老妖王和云中邈的前面。 本就因为神界突袭而焦头烂额的老妖王此时根本没心情搭理自己的儿子,他摆手后对着云中邈道:“这件事情交给你来处理吧,也算是为父在你继任大统领前为你上的第一课。” 云中邈一向敬重自己唯一的哥哥,他怎么也不相信向来孝顺的哥哥会亲手杀了母亲,所以他必须问个清楚。 “兄长。” 牢里的云中轩看上去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但在看到自己弟弟来了以后他还是强装起了镇定,云淡风轻的样子叫人真怀疑他做了那些事。 “你来了,坐。”他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突然坏笑起来,“哈哈哈好像也没你可以坐的地方了。” 云中邈直入主题,“我不相信你杀了母亲。” 而在牢房里锁着的男人也不甘示弱,直接撩起了自己的衣服给他看,“现在呢?你还认为我没做那些事吗?” 看着哥哥身上长出的蛇鳞,云中邈不得不相信这件事情是他做的。 要说也难怪老妖王会选择云中邈做下一任的大统领,他的确有当机立断的魄力,“云中轩,残忍弑母,罪不容诛,但念其为万魔渊做了许多贡献,不于死刑,流放边境。” “很好。”现在这个万魔渊就是你的了。 云中轩也明白,只有自己离开了万魔渊,弟弟才能没有阻碍的接管妖族。 如果自己在的话,那些母亲留下的党羽一定会拥护自己做大统领,说不定到时候还会联手推翻云中邈,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云中轩也不想就这样死掉,他在被流放的过程中逃走了,一直逃,直到如今年月。 “为什么不向我父亲解释清楚?” 男人看着温沅,表情像是在讽刺她,可细看又不是这这样的,“小丫头,这世上不是每件事都解释得清楚的。” “可我父亲会相信你的啊,他得知消息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怀疑过你,说到底还是你自己的懦弱才导致了今日许多的事情发生。” 云中轩不得不承认温沅有时候说话还真是一针见血,“的确,如果我早些和他说清楚的话,凭云中邈对我的信任,一定会彻查此事。” “不过都过去了,现在再说还有什么意义呢,他也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而我……也快了。”他扯着嘴角牵强地笑了,“至少能去找他,当面和他说清楚弥补从前的遗憾了。” 随着云中轩一声痛苦的呻吟,温沅看到他身上的鳞片已经蔓延到了脖子,“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控制住的办法吗?” “没有,就算是利用妖力暂时压制住,它也会慢慢的生长,这种诅咒是没有办法破解的。” 温沅看向他的目光中带了同情,“现在我知道了真相,但我还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问吧。” “你为什么要做出那些令人厌恶的事情。” 对面的人愣了一下,而后就走到了窗边独自思考了起来,“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但我……有时候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好像是这个诅咒在逼迫我去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我不想成为传说中的怪物,所以我想……在鳞片长满全身之前就死掉。” 这话说得容易,“懦夫才会想通过死亡来逃避问题,你难道不想看着我来完成我父亲的心愿吗?” “如果有机会的话……”说完云中轩消失在了温沅的身前,可空气中还是传来了他的声音,“下次再见面,希望你已经实现了他的心愿。” 既然他能这么说,那就说明已经没那么想死了,温沅松了一口气。 沈怀言这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他轻轻抱住了温沅的腰,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知道了吧,这世间的人与事都是没有绝对的一面的,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耳朵听到的也很多假话,还需要用心去体会。” “我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太荒谬了……我父亲竟然是老妖王的在外面的孩子,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就算是自己流亡也要保全他一世的哥哥。这一切我现在都还不能接受……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办?” 温沅问他的时候,沈怀言同样也在问自己,自己会怎么办,“我不会处理得比你好的。” “你这么说我可就不高兴了,我在这方面向来没什么天赋,难不成你还能比我笨?” “你才不笨,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子,就是有时候太多愁善感了。” 二人相视一笑。 第二七四章 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云中轩再一次不知所踪后,龙国的老皇帝可神气不起来了,一段时间里宫里都很太平,温沅没再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但她也头疼,边境最近不太平,而定南王府里……竟然来了一个女人,一个让自己父亲神魂颠倒的女人。 温沅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否则父亲这样一个专情的人怎么可能会在母亲离世不满三年就对另一个女人钟情不已。 “小姐回来啦,快进来吧小姐,外面可冷了是不是。”定南王府的丫鬟接过了温沅手里的皮裘,“小姐想喝什么茶?” 温沅甚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了一道尖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不是说了今日要用白燕吗?怎么现在都还没送来,你们干什么吃的?” 女人和刚进门的温沅打了个照面,“这是……”她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变成了刚才走出来时那副尖酸做作的模样,“原来是咱们府上的小公主回来了,我是李淑遥,你以后的母亲。” 温沅觉得她一定是脑子不好,“你?做我的母亲,没搞错吧?” “怎么会搞错呢?难道你父王没有告诉你吗?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成亲了。”她的样子看起来很得意,这让温沅不能接受。 她冲到父亲的书房质问他是不是真的,温沅并不是不能接受父亲寻找自己晚年的幸福,但这个女人她不能接受。 “我的乖女儿回来了,什么是不是真的?你是指什么?” 温沅很清楚父亲是在装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父王。” 二人相顾无言,定南王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开口,“我怕你接受不了。” 的确接受不了,但不是接受父亲即将再娶,而是接受不了他要娶的女人是个妖里妖气的…… 当晚晚膳的桌面上,温沅明确表示自己将回到定南王府住一段时间。 再怎么说定南王也还是温沅的父亲,他自然是欢迎的,他巴不得温沅一直待在自己身边不要离开。 可那女人看上去却急了,“这怎么能行!情急之下她竟然将自己的心里话喊了出来。” 温沅转头满怀笑意地看着她,可这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着实让人胆寒,“怎么不行呢?这可是我的家。” “我的意思是……怕委屈了你,毕竟现在我住进来了,你在这里待着会觉得不自在对吧。” 考虑到这个问题,定南王也诚心问了一下温沅,“阿沅你介意吗?实在不行的话……要不然你还是回自己的公主府?反正也离得近。” 他的话让其他人都惊住了,大伙都没想到定南王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的女儿赶走。 温沅怎么会如女人的愿,她可怜的对两位哥哥道:“我也知道自己现在年纪大了还没有成亲丢家里人的脸了,可也不至于让我在这里待几日都不行吧……难不成我的房间已经不在了?” 房间不是不在了,而是被那个女人改造成用来装自己杂物的杂货间了。 “父王,阿沅难得回来一次还想住在王府上,总不能将她赶走吧……” 可温沅一来的话自己把她房间霸占了的事情就会被所有人知道,李淑遥眼珠子转着,心中在想着应对之策。 但最终温沅也还是顺利留在了定南王府。 当她知道自己的房间已经被人霸占了的时候,温沅的委屈不是装的,而是突然的涌上心头,“父王,我没想到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我的房间已经不存在了。” 定南王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啊,他瞪大了眼睛望着李淑遥,“这是怎么回事?” “这……我……”女人半天解释不出一句话。 温沅也不惯着她,当即叫来了自己的人将那些东西全部搬丢在了院子里,“这是我的房间,我自离开母亲一个人睡以来都是住在这里,没人能抢走。” 两个女人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李淑遥看向温沅的眼神里多有不满,但她也不敢在定南王的面前表现得太过。 当晚,李淑遥趁定南王睡着找到了温沅,“晅阳公主,我不明白你这时候回来是想做什么?” “做什么?你的心里应该比我清楚,我父亲即将再娶,我当然得回来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都能进我定南王府做女主人的。” 女人闻言轻蔑地笑了,“不论如何,你父亲对我已经割舍不了,就算你不喜欢我又能如何,我也快成为你的母亲了。” 温沅才不惯着她,“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她在李淑遥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醒目的手印,“你现在还不是定南王妃呢,而我却还是晅阳公主,你这样无礼地与我讲话,就不怕我以大不敬为由杀了你吗?” 可李淑遥的镇定完全超过了温沅的想象,“好啊,那你来杀了我呀,看看你父亲还认不认你这个女儿。” 如果是从前温沅一定很有把握的说自己就是父亲最疼爱的孩子,可今日在看到了父亲对待自己的态度后,她犹豫了。 而正是这段时间的犹豫让李淑遥抓住了反击的机会,她不停用言语攻击着温沅,“你父亲常和我说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闯祸精,时常让他头疼,反正我觉得他并没有那么爱你。” 看温沅不相信的眼神,她决定再加把劲,“尤其是在他知道了其实你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是一个妖害死了他的自己的孩子,将你送到他身边的时候。你觉得……你的父亲真的爱你吗?如果我是他,我一定恨死你了。” 温沅听到这些实在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竟然直接掐住了女人的脖子,“你胡说!我是父王最爱的女儿,他不会恨我。” “这谁知道呢,毕竟人心隔肚皮啊,你说对吧晅阳公主。”李淑遥轻轻拿开了她的手并且在温沅手背上拍了拍,“好自为之吧小姑娘。” 在李淑遥离开后,温沅召出了凌寒,她平静地望着女人离开的方向对身旁的人道:“去给我查,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相信她是人族。” 因为这世上没有人能改变父王对母亲的爱,只有那种会控制人思想的妖或是神才能做到这一点。 在定南王府待着的这些日子,温沅明显感觉到了父亲对自己的疏远。 不是一次性的,而是渐渐的……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这让温沅很没有安全感,这种时候她总是会想到沈怀言。 就这样,沈怀言陪她一起住进了定南王府。 “你说父亲到底是怎么了,我不相信他会爱上这样一个没有品味而且低俗的女人。” 沈怀言将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轻声安慰道:“你已经有想法了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说,你也觉得她不是人族?而是一个拥有特殊天赋的其他种族?” 见男人轻点着头,温沅知道自己的想法获得了他的赞同,“你总是这样,会被眼前的事情影响了判断力,不要被她的话影响,跟随你自己的内心。” 沈怀言的话给了温沅莫大的帮助,“我明白了……我会查清楚的。” 不日,女人的一堆亲戚也住进了定南王府,温沅向定南王表示抗议却被父亲训斥不安分,“将来都是一家人,你的心胸就不能宽广一点?接受他们不行吗?” 温沅也没想到,对自己一向慈爱的父亲有一天竟然会这么说自己,她心里虽然难过,却并不怨恨父亲,因为她知道,这不是真正的父亲,是被蛊惑了的父亲。 李淑遥的亲戚们比温沅想的还要粗俗,而且还经常打着定南王府的旗号在外面骗吃骗喝,好像这府中短了他们吃喝一样。 温沅终是忍不住了,“你们够了,父王能忍受你们,我可忍受不了,谁要是再以定南王府的名字在外面招摇过市别怪我不客气。” 此时李淑遥正好带着定南王走到了她的身后,在听到温沅说的这些话后定南王一气之下将她赶回了自己的房间,“你这个冷漠的人!好好回自己屋里想一下自己今日说的话对不对,本王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一个冷心冷情的孩子!滚回去!” 他的话刺痛了温沅的心,“父王,您从来没有这样训斥过我。” “是吗?那可能正因为本王从来对你都是和颜悦色的,才养成了你这样娇纵无礼的性格。我早就和你说过,迟早都是一家人,要善待他们对他们客气一点,你刚才说的那叫什么话?你想对谁不客气?是不是也想对我动手了?” 他冷漠的样子让温沅差点怀疑面前这个人是不是自己的父亲。 但温沅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可没想到,定南王竟然让自己给这群亲戚道歉,这无疑是当着众人的面打温沅的脸。 温沅气得脸色都变了,“不可能!我堂堂龙国的晅阳公主,怎么能和这些粗人赔礼道歉!” 紧接着就发生了众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定南王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打了温沅。 第二七五章 又来一个令人头疼 这么多年来,定南王第一次打温沅,这一耳光来得实在猝不及防,即使是温沅也没想到父亲竟然会动手打自己。 所以她没有反应过来,结结实实挨了这一巴掌。 两个哥哥赶紧拦在了温沅的面前,“父王您怎么能动手打阿沅呢……” 温沅捂着脸不敢相信父亲会这样对待自己。 她泪眼婆娑地跑回了自己的院子里,沈怀言看到这一幕心都揪在了一起,“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看到温沅脸上的掌印后他若有所思,不过很快理智还是被愤怒占据,“那个女人打的?” 见温沅不说话,沈怀言沉着脸冲出去,不过这时候温沅抓住了他的衣服,“不是她,是……” 温沅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沈怀言将她带回到房里安慰,“你我二人还有什么秘密,不是她那到底是谁?” “是父王……”温沅垂头丧气地坐到了书桌后面,“我真的不敢相信父王会对我动手……这个女人简直让他变了一个人。” “关于她的身份,有什么线索了吗?” 沈怀言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可这整件事都让温沅觉得没那么简单。 因为这女人的身世干净得让人起疑。 只见她摇着头满脸挫败,“没有……一点消息都没有,太奇怪了。” “或许只是现在没有,咱们再等等吧,说不定快了。” 温沅默默靠在了沈怀言的肩膀上流泪,“父王从来没有打过我……就算是从前母亲与我置气,他向来都是站在我这边的,可这一次他竟然为了一群外人打我。” 而此时在定南王的房间里他也正后悔,他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回想自己都干了什么,“你说我怎么就动手打她了呢,我对孩子向来严格,只有阿沅,我从来连话都不大声说,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李淑遥却在一旁添油加醋地道:“那也是阿沅她胡来了,王爷生气也正常,是该给她一点教训了,这孩子就是这样的,严加管教才能成材。” 她两只眼睛一转,贴在定南王身上又道:“说到这里啊,承景就快回都城了。” “是嘛,那到时候咱们可得在伴风楼好好吃一顿庆贺一下了。” 李承景是李淑遥的儿子,比温沅大一岁,听说一直在外做生意,难得回都城一次。 自从定南王打了温沅以后,温沅就一直没和他说过话,就连用膳也是窝在自己的屋子里。 半个月后,温沅听说了李承景今日就要来定南王府的消息,心中充满了厌恶。 “我父王的儿子还不够多吗?还需要别人的儿子来给他当儿子?”沈怀言听出了温沅话里的醋味。 他很清楚温沅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父亲会这么快忘掉定南王妃,所以她现在整个人都显得很别扭。 晚些时候,一家人与李承景约定好了在伴风楼的雅间里见面。 温沅这些日子虽然不和父亲说话,但不代表她不出席。 这种场合她必须在现场表示自己的态度,再说了,通过那个男人也能了解一下他们母子二人到底是什么人。 可谁知初次见面李承景就给温沅留下了非常糟糕的印象。 温沅本来是一个人坐在一层喝茶,因为近乎完美的容貌,李承景一走进伴风楼就注意到了她。 他凑上前和温沅搭话,“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要不然我陪你聊聊?” 而温沅只是平静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她眼睛里多出一个人。 沈怀言从男人的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别给自己惹麻烦。” 李承景走南闯北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自然能清楚的察觉到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一般人,为了不惹麻烦只能灰溜溜的暂时离开。 等温沅带着沈怀言走进雅间的时候,李承景一下就愣住了,他凑近母亲在她耳边低声问:“母亲,这是谁?” “定南王的女儿,我在信中和你提到过的温沅。” 李承景开始明目张胆地打量起了温沅。 温沅也不甘示弱,扫了李承景几眼后就似笑非笑地在沈怀言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但看她狡黠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好话,这让李承景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好,既然两家的人都齐了,那我就说下我自己的想法,我是打算选个黄道吉日和淑遥去官府上籍,然后再在王府宴请宾客,你们觉得如何?” 李承景首当其冲站出来说话,他脸上的笑容很是爽朗,可温沅就是无论如何都看不惯他,“这当然是最好不过了,我幼年丧父,是母亲一手将我拉扯长大,看到她如今这般幸福我也就放心了,王爷,我日后也会像孝敬亲生父亲一样孝敬您的。” 说完他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侧脸看向了远处的温沅。 大家一个个都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或是隐晦的,或是直言的,但哥哥们都尊重父王的选择。 轮到了温沅时,她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一言不发,显然是不赞同他们二人在一起。 李淑遥也装作楚楚可怜地看着温沅,“阿沅,我知道我们之间相处得一直不太愉快,但我可以改,希望你不要阻拦我和你父王。” 真会装。 温沅起身离开了雅间,她可不想在这里听这女人胡说八道。 一个人隐身坐在伴风楼外的柳树上,温沅回想起了当时沈怀言就是坐在这上面和自己说话的。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温沅看到李承景也出来了,他坐在河畔的大石头上,似乎是在等什么人的样子。 温沅躲在树叶后面静静看着他接下来的举动,谁知道没过多久李淑遥也从伴风楼里走了出来。 更让温沅没想到的是二人竟然抱在了一起,李淑遥还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靠在自己儿子怀里。 不过接下来二人的对话让温沅知道了为什么他们会这样。 “那女人不好对付啊。” 李承景摸着女人的肩膀轻声道:“不好对付也要对付,只有进了定南王府,咱们一辈子就衣食无缺了,而且有温沅这一层关系……其他妖也就不敢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他怀中的女人幽幽叹了一口气后才不情愿地说到:“但这样的话我们在王府里就不方便了……” “我知道,委屈你了,竟然让你变成这一副中年妇人之的模样,还装作是我的母亲。” 温沅听到这些立马就懂了,原来是这样,原来他们两个不是母子而是一对。 通过李承景刚才的话,温沅知道了他们想法设法混入定南王府的目的,现在能确定的就是,他们也是妖族,所以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温沅心里这样想着,一直在树上等着二人离开。 不出意外的,她被风吹着凉了。 但这些对她来说都无伤大雅,第二天温沅就找到了李淑遥。 此时女人还不知道不久的将来里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李淑遥。”温沅面对她向来是直呼其名,她可不认为这个女人担得起自己一声尊称。 女人放下手中的事情不耐烦地转过了身,“真不懂礼数,你不是太后亲自教导的吗?就这样?” 温沅无视了她这些冷嘲热讽,直接走近,只差一点就要贴到对方了,“你和你儿子现在就离开定南王府或许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哦?凭什么呢温小姐,你可知道这样的话若是被王爷知道了,他该不高兴了,说不定又要再打你一耳光了。” 可李淑遥怎么也没想到,今日的温沅完全不在乎她说的这些话。 温沅听见院子里有声音,用妖术将这间屋子的房门给关上了,并且在周围布下了结界以确保没人偷听她二人说话。 “或许你知道我的身份。” 李淑遥听见温沅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明显不太对劲,“我知道,那又如何?我不介意,我只想与你父亲在一起。” “不。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想要调查你易如反掌,整个妖族都是我的,你说我今日来找你,是不是因为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呢?” 现在她的话彻底让李淑遥不镇定了,她疯了似的抓住温沅的肩膀,“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滚出我的家,我刚才说了,如果你带着你那个儿子现在就滚我可以饶你们一命,如果被我发现了你们更大的阴谋,我会让你知道万魔渊的那些酷刑对妖族也很残忍。” 李淑遥跌坐在地上,温沅见她这样是已经在考虑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的房间。 等李承景来的时候,只看见了一个战战兢兢的女人,“你这是怎么了?不是上午还好好的吗?” 李淑遥抱着腿坐在地上的角落里,“她知道了,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可当李淑遥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李承景的时候,男人却笑了,那笑容张扬中还带着对她的讥讽,“你是真的蠢啊。” 第二七六章 三缄其口要你死鞭 只见女人眼泪汪汪的变回了自己原本的年轻模样,“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你没注意听她说的话,她一直说你的儿子你的儿子,这就证明她并不知道我们二人的真实关系,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担心?” “可她毕竟是万魔渊的大统领,是群妖之王……我们怎么说也是她的子民,这样真的好吗?”李淑遥现在很担心,她担心事情一旦败露,自己在妖族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李承景却觉得温沅想得太多,“果然是女人,想得太多了叽叽歪歪的,你怕什么,有我给你兜着的。再说了,都过去这么久了她还是没有对你下手,这不就证明她根本没有确切的证据吗?你怎么知道她不是随便瞎编了几句话来骗你?” 男人这么一说,李淑遥始终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好吧……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去找定南王,和他吹吹枕边风,再下面的就不用我教你了吧?你自己不是很会吗?” 他的话让李淑遥很是失望,“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你,否则我会和别的男人……尤其还是一个老男人上床吗?” “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知道,别以为你那些花花肠子能瞒过我。”说完李承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留李淑遥一人难过。 她按照李承景的话做了,但这一次好像没以往那么管用,“王爷,阿沅这是在羞辱我啊……您不管吗?” “哎呀她从小就在宫里长大,性子难免高傲了些,你做长辈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嘛。” 定南王也觉得自己奇怪,反正这几日就是不想搭理这个女人,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他自己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说完定南王也留下她一个人在房间里转身离开了,这让李淑遥心中愤恨。 晚上用膳的时候她故意呛温沅,总之就是温沅说一句她要反驳一句,这让温沅彻底生气了,“李淑遥,你别给脸不要脸,扪心自问,我已经对你足够宽容了我也给了你时间,你还想如何?” 这正是李淑遥的效果,谁能知道温沅几句话就给她整哭了起来。 那梨花带雨的小模样,好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女人啊。 “阿沅!”定南王又变回了那个维护李淑遥的男人,他将筷子往桌上一摔,表情严肃地看着温沅,“怎么能这样和你李姨说话,快道歉!” “我没错我凭什么道歉,父王,总有一日你会知道我是对的。” 尽管温沅都已经将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定南王还是坚定不移地站在李淑遥这边,“我知道你对他意见很大,但我们以后一定是会在一起生活的,你难不成还能不与家里的人来往不成?” 温沅受够了这些日子该死的氛围,她决定先回万魔渊去散散心。 至少在那里自己可以不用每天都生气。 刚一回到万魔渊,凌寒马上跑过来兴奋地和温沅说了件大喜事,“阿沅!你知道吗?咱们万魔渊一直闭关沉睡的长老如今出关了!” “你说的就是那个能力仅在我父亲之下而且手段狠辣的长老净心莲?” 净心莲这个名字之前温沅还嘲笑过,不过后来之后这长老就是万魔渊莲池里的一朵莲花后她就再也没嘲笑过了。 因为在妖族,花妖修炼到她如今的程度可想而知要付出多少努力。 净心莲与她的名字完全不相符合,看起来桀骜不驯的就像个假小子,“你就是净心莲了。” “没错,我就是净心莲,那个差点将神帝老儿的宫殿一把火烧了的净心莲。” 温沅只听她一句话就知道自己以后一定会和这个人成为好朋友。 可净心莲实在沉睡得太久,现在的妖力还没完全恢复过来,身体也比较虚弱,所以她选择了化为原形在莲池里再休养一段时间。 凌寒看出温沅心事重重的样子,主动问到:“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很是……萎靡的样子。” “你也知道我这次回去是干什么的,还不都是我父亲找的那个女人,给我弄得现在在府中里外不是人的。” 只见温沅抚着自己的额头看上去很是为难的样子,可在凌寒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不过是个小妖而已,你直接杀了不就行了,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的确可以这样做,但温沅怕伤了父亲的心,所以还是打算用委婉一点的方式,只是到底得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净心莲从水里冒出了一个脑壳,头上还顶着一片莲叶,模样看上去滑稽极了,“我的武器或许可以帮到你们。” “什么?” 净心莲将自己的武器从水里丢给了温沅,一把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鞭子,“你去找个犯人试试就知道了。” 这时凌寒突然拦住了温沅,“不用去找了,我知道这是什么。”她双眼放光地盯着温沅手上的鞭子,“这是可以让人说实话的鞭子,传说只要打上五鞭,这个人心里最深处的秘密都会说出来。” 还能有这么厉害的东西?温沅掂了掂自己手上的鞭子笑着道:“谢了,我用完就还给你。” 净心莲冲温沅眨了一下眼睛,“去吧。” 回到定南王府,温沅捏着手上的鞭子走到了李淑遥的房间带走了她。 将她带到了李承景的房间后,她将这房间的周围布上了结界,“好了,现在你们两个都在这里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开始什么?” 李淑遥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可李承景却认识温沅手上的鞭子,“这是三缄其口要你死鞭,你怎么得到的?!” 啊?温沅看着手里握着的鞭子,这鞭子竟然有这么羞耻的名字? 她也不避讳,“一个朋友借给我的,说是专门用来对付你们这种不老实的妖。” 李承景看到这条鞭子的时候明显害怕了,“你不会是想用这条鞭子来对付我们吧?” 那不然呢?如果不是为了对付你俩,我拿回来做什么,温沅心里这样想着,随后便是一鞭子打在了李承景的身上,“好了,现在告诉我你们来定南王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自从到了定南王府后那些人就没再来找过我们的麻烦了。” 李承景不停揉搓着自己被打的地方,紧接着温沅就又给了他一鞭子,“你们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温沅认定了李承景对李淑遥根本没有任何感情,他只是在利用这个蠢货罢了。 结果不出温沅所料,李承景一脸厌恶地看着女人,“没有关系,要真说有关系,她也不过是个被我玩完就扔了蠢货罢了,我和她在一起完全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欲望。” 女人绝望地看着李承景,趁温沅不注意掐住了男人的脖子,“我杀了你!” 然后她就被温沅也赏了一鞭子,“现在换你告诉我……” 温沅欲言又止满脸坏笑,“现在告诉我,我父亲和这个男人,你更喜欢谁?” 她这个问题问得很隐晦,不过男人还是从她的眼神里读懂了她更深层的意思,而李淑遥为了气李承景,竟然毫不犹豫地说更喜欢定南王。 看着二人这狗咬狗的模样,温沅别提有多高兴了。 但要怎么样才能让父王相信他们二人是妖呢…… “怀言,你去请我父王来,今天我就要让他看看自己带进家门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多时定南王跟随沈怀言的脚步来到了三人在的房间,“到底要做什么?” “父王,你难道就没怀疑过自己的枕边人吗?” “你什么意思?”这时的定南王还被李淑遥的幻术迷着,没有自己的思想。 温沅见状立马抽了女人一鞭子,“把我父亲身上的幻术解开。” 这就是李淑遥的能力,与云中轩很像却又并没有那么强的能力,能随时随地为人制造幻境,这也就是李承景为什么会选择他的原因。 被解开了幻术的定南王瞬间清醒了过来,但他还记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们母子二人,不是人族?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是想杀了本王?” 温沅将他来之前问到的都告诉了定南王,“而且……他们不是母子。” 又是一鞭落在李承景的身上,“你们两个是母子吗?如果不是你们的关系是什么?”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我们不是母子,我们没有关系,你们可以将她视为我的床伴。” 听到这样的话定南王险些摔在了地上,“原来本王一直被愚弄,回想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真是可笑啊。阿沅……为父对不起你,那一耳光,真的不是我本意。” 温沅知道,所以她从来没有怪过父亲,“我都明白的父王,您不必自责,这毕竟是妖族的幻术,如果是我的话可能也会被蒙蔽。” “那这二人要怎么办?”沈怀言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 温沅冷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带去万魔渊交由凌寒处置。” 第二七七章 干爹干爹速来救我 被丢在万魔渊死牢里的两个人不死心地一直咒骂温沅,李淑遥简直把自己这辈子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都骂了出来。 凌寒听不下去用妖术封住了她的嘴巴,“你还真是不知死活啊,这是万魔渊,你这样胡言乱语的咒骂就不怕被我杀了吗?” 一直都很安静的李承景这时候却难得的开了口:“我的干爹很有背景,你们真的要这样对我吗?” “干爹?”凌寒闻言只是稍一皱眉,很快就变回了原样,“你干爹是谁?说出来让我听听够不够格。” 男人却很倔,将头一撇不再搭理凌寒。 不过这一幕在凌寒看来就是他的谎言被拆穿后耍无赖罢了。 一旁的李淑遥拼命挣扎,指着自己的嘴巴像是要说话的样子,凌寒听她呻吟的声音实在太烦,解开了李淑遥嘴上的封印,“做什么?” “我知道他干爹是谁,如果我告诉你的话,你能不能不要折磨我?” 可单凭这女人刚才肆无忌惮的咒骂温沅,凌寒就不会放不过她,不过为了套得她嘴里的真相,她还是佯装答应了,“行,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不折磨你。” 李承景突然抬脚踹向了她,“你这贱人!竟然想用我的秘密去换取你自己活命!” “那又怎么样?只许你无情,不许我无义吗?”李淑遥一路爬到了凌寒的脚下,“求求你把我关在另一个牢房里,否则他一定会在你们离开后打死我的。” 凌寒现在为了得知李承景的干爹是谁不得不答应了女人的请求。 等李淑遥换了个地方后,她得意地看向了男人,“他干爹确实不是一般人,所以他在敢在外面招摇撞骗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得罪了比他干爹更厉害的人,这才四处逃亡。” 看着李淑遥真的打算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李承景赶紧阻止,他抓着牢门的栏杆,“你要是敢说出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咱俩最终能不能活着都是未知数,你就算不放过我,难不成还能让我再死一遍?” 李淑遥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里掏出了一张地图交到凌寒手里,“这是我偷偷藏起来的,他干爹就住在这里,你们可以找人去看看,不过我相信你们应该看到他居住的地方就能猜到李承景的干爹是谁了吧?” 不巧,凌寒看了这个位置还真猜不到,她将地图好生收着,“行了,接下来这里会交给我的手下,你嘛……我会让她们下手轻点的。”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凌寒找到泉,将自己刚才从女人那里得到的地图交给了他,“她说李承景有个很厉害的干爹就住在这里,副统领您看看认不认识这个地方。” 地图的确是一张真的地图,泉看到地图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谁的老巢,“你说这是那男人干爹的住处?应该不会吧。” “怎么不会呢?难不成真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倒也不是多了不起的大人物,就是现任神帝江白月的师傅罢了。 他将地图收在了自己的空间里,“我先回龙国都城一趟。” 转眼男人就来到了温沅的公主府里,只不过他还不知道温沅这些日子都是住在定南王府的,找了一圈没找到人。 “泉公子?”公主府的丫鬟下人们几乎都人得他,“泉公子您怎么在这里?是来找我们公主的吗?” 见男人立刻掉头,那丫鬟指了一下定南王府的方向,“公主这些日子都住在定南王府里呢,泉公子您应该去那边找找看。” 泉闻言立马撕开空间裂隙走了进去,来到定南王府正好碰到准备回万魔渊的温沅,“你怎么来了?难道是万魔渊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你看看。”温沅接过了男人手里的地图,“这是什么?”她也不认识上面的地方是哪里,毕竟温沅才成为妖族没多久。 “先回万魔渊吧,我再跟你解释。” 回到万魔渊后,泉将那张地图重新拿了出来,“这是江白月师傅的住处,我还以为他死了呢,没想到竟然躲到这里来了。” “你们看起来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温沅的话挑起了泉的回忆,他神情悲痛地看着温沅,“当年云中邈带着我们护送你离开万魔渊,快到龙国的时候将你交给我和我的哥哥清渠,当时被神界的神兵拦截,带头的就是他,而我的哥哥为了保护我和你,以命相抵……死在了他的手下,为我们争取了逃命的时间。” 温沅看着泉的眼神也修炼变得难过,她抚住了男人的肩膀,“我帮你报仇。” 她的话逗笑了泉,“你啊,脑子里整天打打杀杀的,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不是为了激情你的愤怒,而且让你不要掉以轻心,他很强,而且……他竟然是李承景的干爹。” 这时他才讲到重点。 温沅听了也是一惊,“这怎么可能,他一个神族怎么会当妖族的干爹?” “这也正是我不理解的地方,你说会不会是为了套取妖族的消息,所以才这样做。”泉的猜测不无道理,“又或是有更大的阴谋。” 温沅并不了解他们之间的恩怨,所以也不太懂,但有人想要伤害万魔渊,那她不能容忍。 “不如先把李承景拉出来审问一下,也好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再做判断。”沈怀言的话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同。 这不,在他的建议下温沅和泉亲自来到了漆黑潮湿的地牢。 此时的李承景还没意识到危险的到来。 直到温沅让人将他带到了审问间里,那里面摆满了各种用来折磨犯人的刑具。 李承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打了个冷颤,“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敢对我怎么样的话,我干爹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别担心,我们来这一趟就是为了知道你干爹是谁,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们好了,争取一个宽大处理啊。”温沅的目光放在了他背后的刑具上,此时她心里正琢磨着如果这男人不听话该怎么对付他呢。 可男人却一副死不开口的犟种模样,“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再说了,你们不是已经知道我干爹住在哪里了吗?直接去找他不就行了,不过……呵呵,你们如果胆子大的话就去吧。” 温沅还真就不信了,再厉害能有多厉害。 “好啊,那我还真就得去亲自拜访一下这位了,正好我们万魔渊也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你真是他的干儿子,那你可就要连坐了。” 她的威胁没有对李承景造成多大的恐惧,男人反而一脸不屑地看着她,“你不过就是空有个大统领的头衔吗?还真不一定是我干爹的对手,不信你就去试试呗。” 温沅还真就这个暴脾气了,试试就试试,不就是个糟老头子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过再次之前,她还得留在万魔渊好好招待一下这两位客人。 温沅的折磨手段比起妖姬们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能被她亲自施刑的一定是方方面面都得罪过她的。 她最忍受不住的就是有人对她的家人下手,所以这两个人是踩到温沅的底线了。 “我把地图交给了你们,不是答应不折磨我的嘛?!”她望着凌寒绝望地嘶吼,嘴里也在咒骂,“你这个贱人不守承诺!你不得好死!” “我的确没有折磨你啊,是大统领动的手跟我有什么关系?”凌寒坏笑着凑近女人的脸,“我只答应我自己不折磨你,可没答应万魔渊的其他人也不折磨你哦,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不会还不知道兵不厌诈的道理吧?” 她的坏笑此刻在李淑遥看来比夏日正午的阳光还要刺眼,“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 翻来覆去还是这几句话,凌寒对她都免疫了,“好好好我是贱人,我是贱人那你是什么呢?你是将死之人。” 地牢里传来的哀嚎声让外面看守的侍卫们都浑身一紧,“啧啧啧,得罪了大统领,有他们好受的了。” “话说这次的事情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两个大男人开始肆无忌惮的聊了起来,他们知道,就算被温沅发现,温沅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 “好像是这两个人,女的勾引定南王,男的冒充是女的儿子,被咱们大统领发现了。”另一个男人思考着回答道。 好家伙,居然这么刺激?一开始询问的那个守卫来了兴致,“他们敢在大统领的眼皮子底下搞这种事情,也是挺有胆子的你觉得呢?” “可不是嘛……本身就是妖族,竟然还敢在大统领的家人面前作威作福,你说他们不是找死是干什么?我看就是活腻了。” 二人还想继续再说些什么,凌寒从地牢里走了出来,“干什么?闲着没事做是不是?在这嚼什么舌根,小心被大统领听到割了你们的舌头。” “大统领不会的。”正是因为知道温沅不会,所以他们才敢这样咯。 第二七八章 冒牌仙翁猴子装的 温沅在万魔渊的这段时间,李承景和李淑遥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两个人的性子也被磨平,尤其是这个李淑遥,一开始还对温沅百般咒骂,真是把她这辈子听到的烂词都用到温沅身上了。 可现在呢,不也老老实实地向温沅磕头认错吗? “大统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求您不要再折磨我了,您还不如给我个痛快,我求求您了。”现在的她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但温沅怎么会舍得直接让她死了呢,“你可是我杀鸡儆猴的好帮手啊,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死啊,别傻了。” 捏着她的下巴说完话后温沅转身来到了李承景的面前。 这男人看上去虽然不如李淑遥受伤严重,但他的精神也被温沅折磨得快要崩溃了。 “你……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男人看见温沅走近立马抱着膝盖缩到了角落里,“我我……我知道错了你别再折磨我了我求求你了!” 温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呵呵,我现在就去找你干爹了,你就好好在这里等消息吧。” 泉去过那个地方,所以只需要撕裂空间,很快就能到那个荒僻的小岛上。 岛上除了一堆已经结果了的桃树,最显眼的要数中间那座凸起的山包包了。 “应该就是这里了,我们去看看。”温沅带着人往山包包走过去,“竟然还有门呢。” 几人刚踩在山前的石砖上那石门自动就开了,“还是自动的……” 温沅正准备带人走进那山洞的时候,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沈怀言挡在了温沅的面前,泉则是主动走上前查看,还没等掀开草丛,里面就跳出来了一只手里还拽着香蕉的猴子。 猴子叫了几声后直接跑进了洞里面,温沅也跟着它跑了进去。 随着一群人的深入,温沅察觉这个洞在逐渐变大。 “没错了,这里就是那老东西的窝,只是……他向来谨慎,怎么咱们都进来了还没有触发任何机关呢?而且……一切也太顺利了吧。” 泉反正是不相信江白月的师傅会这么心大,“这其中一定有诈!小心一点!” 可一直走到山洞的最里面,也没有遇到任何不好的事情,这不禁让温沅开始怀疑是不是请君入瓮之计了。 “咱们往后走……走走走……快走……”温沅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开始催促着朋友们赶紧离开山洞。 只是来时容易,想要出去就没那么简单了。 一阵难听尖锐的声音在山洞里回响了起来,“你们进来了,还想走?” 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鹤发老人从山洞的深处里走了出来,“你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该不会就是他吧?”温沅凑在泉的耳边低声问道。 泉也不确定了,毕竟这么长时间没见,但看样子应该错不了。 他直接问对面那老头,“你是……江白月的师傅?” “对啊,没错啊,你们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老头的这番回答成功引起了泉的怀疑,他认识的江白月的师傅可不是这样的,那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狠厉毒辣,说话的语气更不可能这么轻快了。 种种迹象表明这里面有诈。 泉故意问了一个只有江白月和他们当时这群护送温沅离开的老臣知道的事,“还记得当年吗?你亲手杀了我的弟弟泉,我如今就是来找你寻仇的。” 如果是真的老头,那他一定认识泉,因为泉现在的模样和从前没有半分区别。 可谁知道对方竟然直接认下了这件事,“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你弟弟的事情我也很遗憾,但我也是迫不得已,各为其主罢了。” 面前的老者话音刚落,泉一把伸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你是假的,说,你是谁?” 这老头如果真是江白月的师傅的话,泉不可能这么轻松就掐住他的脖子,所以此刻泉更加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怀疑。 “我……你先松手松手,你先松手了我再告诉你。”老头不停用手拍打着泉的手。 泉松开他的一瞬间,谁知对面的男人竟然化成了一只猴子迅速跑开了。 若不是温沅反应及时还真让他跑掉了。 将猴子抓了回来后她不解地看着泉。“这……这就是江白月的师傅?不会吧……他不是神族吗?怎么变成一只猴了?” “当然不是,这是个假冒的。”泉拎起了那只小猴子,“你这猴精,说,为什么要冒充严须。”严须正是江白月师傅的真名。 那小猴子一开始还不服气呢,被温沅整了个十七八次的总算老实了。 “我不是严须,我就是一只修炼了千年的猴子,没必要赶尽杀绝吧大哥大姐们,给条生路吧。”猴子拼命挣扎,企图逃脱温沅的禁锢。 泉是这里面唯一一个认识严须的,所以也只有他能问出那样的问题。 他看着猴子又问:“你霸占了他的洞府,不怕他杀了你吗?严须可是睚眦必报的性格。” “我知道,但我不在乎,因为……那个老东西早就已经死了啊,你们既然认得他,却不知道这件事吗?” 严须死在妖神两界应该都是大事,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泉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我都不知道他已经死了,你这小瘦猴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就是我的本事啊,这天上地下的事情,只要我想知道,就没有我不知道的。”猴子很是得意地叉起了腰,“对了,你们是谁啊?找他干嘛?” “说了,找严须是为了寻仇,既然他已经死了,再寻仇也就没有意义了。对了,你为什么要冒充他?” 温沅的问题问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只见那小猴子很是挫败地坐在了身边的大石头上,垂着头向他们讲述起了自己冒充严须的原因,“我刚才也说了,我的天赋是知晓天上地下的事情,就算不知道的只要我用心聆听就能知道,这个天赋也让我陷入了危险之中,不少妖和人都想将我抓走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在逃亡的路上我找到了这个地方,后来我得知这里是神帝师傅的洞府,所幸就躲在了这里,反正也没人知道他已经死了。” 他一口气说了这一大堆,险些将自己憋死,缓了半天的小猴子清了清口水又继续道:“还好,他威名在外,所以平日里没人敢到这地方来。” “他是怎么死的?”泉不在乎其他的事情,唯独这一件事。 “被神帝杀的。”小猴子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温沅不相信神帝会杀害自己的师傅,“这怎么可能啊?他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师傅?” “这我也不知道,但我聆听到的消息就是神帝杀了自己的师傅,并且将他的尸体扔在了万魔渊的某个角落里。” 听到这里,温沅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丢在了万魔渊的某个角落里?” 她看向了泉,“你觉得……神帝会不会是通过这件事情向妖族发难从而发动战争?” “不排除这种可能,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调集所有的人手在万魔渊里大肆搜索。 温沅没想那么多,立马撕开了空间裂隙钻了进去,他们没注意到那只小猴子也跟着钻进了空间里和他们一起来到了万魔渊。 “呀?!这猴子怎么也跟着来了?”温沅走了一半才注意到他。 其实在温沅他们问那些问题的时候小猴子就聆听了一下关于他们的消息,在得知温沅就是信任的妖族大统领后他做出了一个一生中最正确的决定。 小猴子赖在万魔渊不愿意离开,“哎呀反正我也是妖,你们就收留我嘛,还有什么地方比万魔渊更安全的,我还可以帮你们探听消息呢,我不是没用的猴子!” 温沅听他这么说才愿意将他留下来,“行吧,你叫什么名字?” “桃子。” “桃子?”温沅听到这个名字后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猴子,“你怎么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谁能想到桃子的回答也很有趣,“因为我喜欢吃桃子啊,所以我就叫桃子,有什么问题?” 这个逻辑……很强,温沅无言以对。 回到万魔渊温沅才想起来了李承景的问题,她转身问桃子,“你是不是有个干儿子?” 桃子托腮想了一会儿,“好像是有一个,叫李承景还是什么的,不过那都是他自说自话的,我可从来没答应过。”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温沅没心思再追究李承景和李淑遥的事情,立马召集了所有万魔渊可以出动的人手,让他们在万魔渊寻找严须的尸体。 现在应该就剩一堆骨头架子了,“谁能将严须的尸骨找到,谁就可以得到本尊一个承诺,任何不过分的承诺,无论是想要黄金万两还是寿与天齐的寿命都可以,亦或是你们想要的任何东西。” “这关乎万魔渊,本尊希望你们能够认真寻找,明白了吗?” 听到温沅这样说,底下那群人兴致勃勃,势要找出严须的尸体。 第二七九章 公主府前又遇故人 可是万魔渊何其大,想要找出严须的尸身不是容易的事。 许多日子过去没有一点线索,温沅知道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而耽误了万魔渊的正常生活,所以紧急叫停,“这段日子大家都辛苦了,不过接下来就别再专注在这一件事情上了,当然严须的尸身还是要找到的,只不过本尊想说的是不急,慢慢来,当然本尊承诺各位的也一定不会忘记。” 温沅怎么也没想到,神帝那老家伙竟然会把自己的师傅杀了,还把尸体丢在万魔渊某个咔咔角角里。 “怎么了?头疼?”沈怀言见温沅扶额一脸痛苦的模样,在她的身后轻轻为她按着头,“别太忧心了,现在的神帝不敢轻举妄动。”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总要未雨绸缪,温沅可不想陷入被动。 温沅最近总觉得身子有些不对劲,找万魔渊的妖医看过后对方又说没有问题。 她转着自己的手臂不舒服地道:“最近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为什么。” “找大夫看过了吗?”沈怀言看起来比她还要紧张。 “看过了,说是没有问题,可能就是太累了,但我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此刻的温沅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头比身体都要沉,还没来得及说话,她一头栽进了沈怀言的怀里。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不过玄渊和泉他们这些人全部围在温沅的身边。 看到她醒了,沈怀言将温沅从床上扶了起来。 只不过这群人的表情让温沅很是疑惑,难不成自己得了什么大病要死了? “你们怎么全都这副表情?难不成……”温沅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难不成我得了什么大病就快死了?!” 她能这么想也是挺有意思的了,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会这么想啊,不是你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而是……” 泉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温沅,她身边亲近的人背叛了她。 春花这时端来了一碗汤药,“小姐先喝了吧,身子会舒服点。” 虽然手上接过了汤药,但温沅还是满腹疑问,“到底怎么了啊?你们倒是告诉我啊。” 看得出来再不说温沅就要急了,这时沈怀言才无奈地开口道:“你最近日日觉得疲倦不是因为你的身体出了问题,而是有人往你的饮食里面下了药。而且这药还是神界特制的,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就算你能发现,也因为对那个女人的信任而从没有过问过。” 温沅闻言看了一下周围,这才发现在万魔渊一直与春花照顾自己的灵香不见了。 “灵香呢?”她的脸沉了下来,在这万魔渊除了春花,她身边的侍女就只信任灵香,也都是她在照顾自己的饮食,难不成是她? 看众人的表情温沅心中一沉,还真是她。 “她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们也是在她的房间中找到了一点点她用来下药的药粉,这才确定是她一直在下毒害你。”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温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那么信任的人竟然背叛了自己。 不过她也觉得奇怪,这群人是怎么发现自己中毒了的?大夫不是诊断不出来吗? 在人群中,温沅这才看见了从皇宫里出来的那个男人。 “方回,竟然是你?” 也是,这世间除了他有这样高的医术,恐怕其他人没这样的本事了。 温沅知道有他在自己身边,那自己的身子一定会被养好,所以也安心了不少。 至于那个背叛自己的侍女,既然跑了,那当然是要抓回来好好处置以儆效尤的。 一段时间后温沅养好了身体,不过体内还是有残留的毒素,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女人竟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抓到,“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该不会是死了吧?” 不过刚说完这句话温沅就否定了自己,她一定没有死,因为自己给她的手上用妖力系了一条红绳,如果红绳断掉代表她已经死了,现在她唯一能感应到的除了春花手上的红绳还有就是灵香的,所以她一定还躲在哪个地方。 温沅回公主府决定再住一些日子,也好观察一下最近都城的情况,她总感觉不是很太平。 她刚走到公主府的门口,就发现了一位老朋友正蹲在府门外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温沅眼中满是冷漠。 今日是春花跟着她一同回来的,所以在春花看清地上那人以后也是满脸的愤怒。 她走上前踹了地上的女子一脚,“喂!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公主府不欢迎你!滚啊!” 当初她离开了公主府后在外造谣,说了不少关于小姐的坏话,现在她怎么还有脸蹲在这里,春花越想越气,又抬脚踹了几下。 “公主,我知道错了,您救救我吧……” 秋月脸上乌黑,像是刚从煤堆里钻出来一样,温沅可没心思搭理她,准备进门的时候被女人一把抱住了腿。 可温沅真的不想和她有任何来往,用力甩开后还用手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裙子,“把这脏东西赶走。” 温沅可不会忘记,自己当初对她有多好,而她又是如何背叛自己,在外面造谣中伤自己的。 公主府里的侍卫跑了出来,用武器驱赶着秋月。 女人见实在不能让温沅消气,只能暂时离开了,可第二天,她又出现在了公主府的门口。 这一次她还带来了一个小女孩,“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嘛,公主府不欢迎你。” 春花看着在一旁站着的小女孩,心想她和秋月是什么关系。 谁知道秋月竟然一把抱住了孩子,“这是我的女儿……只是她父亲是个赌鬼,动不动就打我和孩子,我实在没办法才来投奔公主的。” “你的孩子和小姐有什么关系,你现在的生活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和我们可没关系,赶紧滚,否则我通知官府来抓你。”说完春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秋月的女儿也在这时挣脱了秋月的怀抱,“你还真是没用,难怪爹天天打你。” 她眼神中透露着对自己这个女人的不屑,女孩儿跑回了家,秋月没有办法,也只能跟着一同回去。 回到家中,果然自己的男人还躺在床上喝酒。 他突然冲着秋月的方向笑了起来,但秋月明白,这笑容不是因为她回来了,而是因为女儿。 男人冲着孩子张开了双臂,“乖乖回来了,来爹这里。” 女孩儿冲进了男人怀中,满眼仇恨的盯着生养自己的母亲,“爹,她又没成功,那什么公主对她的意见很大,就连下人都对她吆五喝六的。” “废物。”男人随手抄起一个酒壶砸向了秋月,“你怎么这么没用?难怪自己的女儿都瞧不起你。” 他看向自己亲生女儿的眼神有些复杂,秋月就这样看着父女二人亲亲热热的,自己却像个外人。 她闷不作声地走到了外面的院子里,看着地上铺满的苞米,秋月开始回忆曾经自己做过的事情。 屋子里传来了父女二人的欢笑声,秋月干脆将自己的耳朵给堵住。 次日,秋月又跪在了公主府前,这一次她的模样看上去确实可怜,让人有些忍不住想去疼爱。 “你别来了,被春花看见的话她又要骂你了。”隼还记着秋月在府里的日子,不忍心对她动粗。 谁知正是他这一句温柔的关心,让秋月彻底收不住自己憋了许久的情感,她当着男人的面哭了起来,低声啜泣的样子谁见了都会忍不住问她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隼也不例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我帮忙吗?” 听到他愿意帮忙,秋月的眼神中多了些许期待。 不过很快她又摇摇头轻声道:“没用的,只有小姐能帮我……可我伤害了她,大概……她也不愿意见我了吧。” “嗯……”隼犹豫了一会儿又问:“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我听春花说你都有孩子了。” 提到孩子,秋月的眼神中多了一些幽怨,“我被小姐赶出府后,家中的父母见我没有价值就将我卖给了现在的丈夫做媳妇,没多久我就有孕了,可我没想到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吃喝嫖赌样样都来,用我在郡主府攒下的银子挥霍,很快就花光了,我总得为我腹中的孩子打算,所以我不得不听从那些达官贵人的吩咐,只要我传出关于小姐的谣言,他们就愿意给我银子……” 但秋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生了个白眼狼,为了这个孩子她忍饥挨饿,现在女儿却成为了丈夫的小棉袄,学着丈夫的模样来伤害自己。 “原来是这样,要不然我帮你给小姐解释一下吧……”毕竟以前一起共事了那么久,隼也不想太为难秋月。 可秋月却拦住了他,“不要了,免得小姐迁怒于你就不好了。” 她垂头丧气地离开了,不过隼相信,明日秋月还会再来的。 不出隼所料,第二天秋月准时来到了公主府前。 第二八零章 忍无可忍谋杀亲夫 秋月以为自己今日又要在这里跪大半天了,不过她没想到,温沅竟然愿意见她了。 跟着隼走进了公主府,这里早已经不是当初那座郡主府了,更加华贵的装潢,侍女下人也换了一批。 春花则是跟在温沅的身边在一旁看着她走进前厅。 “小姐你为什么要原谅她,她做的事情很过分。” 一旁的温沅却摇着头道:“我没有原谅她,我只是想拉她一把,怎么说曾经的情谊也是真的。” 春花这次却不认同温沅的话,“正因为小姐你曾经对她千好万好,我才觉得她做的这些事情不可饶恕。” 她想到了昨天听到隼和秋月在门口的聊天,然后自己偷偷跟着秋月到她现在住的地方,那场面让温沅怎么都忘不掉。 丈夫的责骂殴打,女儿的冷嘲热讽,加上……温沅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总之就是……同情起了她嫁人后的遭遇。 这回温沅没有再说话了,只是静静看着前厅,整理了一下衣裙后昂着头朝着前厅走去。 看着这样骄傲高贵的温沅,秋月只觉得恍如隔世。 秋月还没忘记见温沅的规矩,老实跪在地上给温沅行礼,“晅阳公主金安。” “起来吧。”温沅不想看她,一看到秋月她就想起了昨日自己看到的那场面。 只见温沅把玩起了手上的佛珠,“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求到本公主的。” 秋月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开口:“我想求您帮我杀了我的丈夫。” 一开口就让其他人愣住了,这其中也包括了温沅。 她能想到的是秋月来求她帮助自己脱离苦海,却没想到秋月竟然来求她杀了丈夫。 虽然温沅也很想杀了那个猥琐的男人,但她还是问:“为什么?你为什么想让自己的丈夫死。” 为什么……秋月的目光闪烁,温沅还记得这是她紧张的时候才会有的表情,“这里是公主府,你既然来求我办事,是不是得把事情说清楚。” “我受不了了,他对我动手我可以忍受,但是他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女儿……” 温沅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件事情秋月是知道的,“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温沅赶紧换了个话题,“是从多久开始的?” “大概孩子五岁的时候吧,我总得出去找事情做吧,所以不得已将孩子一个人留在家中。过了一段时间后我发现孩子和我不亲近了……然后我就留意了一下,结果看到他竟然对我们的孩子动手动脚的……虽然也不至于……但我看到他用那种充满欲望的眼神看着孩子的时候我就想杀了他!” 说到这里秋月掩面大哭了起来,这简直就是不能传出去的家丑。 “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怎么嫁的是他而不是上回我们见到的那个男人。” 提起上一回发生的事情,秋月就更觉得自己没脸见温沅了,“那个男人也是个人渣,而且……他不愿意娶我,我被我娘卖给了现在的丈夫,二十两银子。” 这么少?还真是便宜啊……温沅点着头没说话。 秋月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继续说着:“就算我的女儿现在已经被他教唆得恨我,但我还是她的母亲,在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的时候,我必须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她,等真到了那一天,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她都那么对你了,你不恨吗?”温沅想到昨天看到小女孩儿那样对待秋月,心想如果是自己的话一定会彻底和这个女儿断绝关系。 但秋月好像完全没有怪罪自己孩子的意思。 秋月埋着头微微摇了一下,“我不怪她,我恨只恨我丈夫那个畜生,所以求你了,把他杀了吧,只有他死了我和我女儿的生活才会回到正常。” “你先回去吧,有计划了我会找人通知你,先回去吧。” 秋月毕竟伺候了温沅那么久,她清楚温沅不是一个喜欢别人死缠烂打的人,听到她这样说以后秋月应下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公主府。 回去的路上她在想温沅会不会不遵守自己的约定,也在想回去了该怎么说。 推开门看到自己丈夫醉醺醺地躺在床上,而在一旁却是女儿的小衣。 她红眼看着正吞云吐雾的男人,此刻的秋月再也忍不住了,跑到院子里拿起了镰刀来到屋内,一步一步逼近男人。 这样的日子,她真是受够了…… 趁丈夫醉着视线模糊,秋月身后藏着的镰刀没有被发现。 男人走得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等女儿从房间里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只看见自己的母亲垮坐在父亲的身上,镰刀一刀一刀地劈砍在父亲的身上。 “啊!”女儿的大叫声让秋月恢复了自己的神智, 她赶紧丢下了手中的镰刀来到女儿面前检查她的身体,“你有没有怎么样?受伤没有?” “你在说什么啊?!我翻苞米的时候踩到旁边的牛粪摔了一跤,进去换了身衣服的功夫出来……你怎么,你这个疯子!” 原来是这样,秋月的表情癫狂,“太好了,那太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点都不好!”女儿却不理解母亲为什么要这样,“你杀了父亲,你这个疯女人!我要去报官!” 她们母女二人的争吵也引来了周围路过的人围观,看到这血肉模糊的画面,吐的吐跑的跑。 最终秋月还是被带到了衙门里,“堂下跪着的是谁?!自己报上名来。” “民妇陆赵氏。” “你女儿说你谋杀亲夫,你可认罪?” 秋月的目光如一口古井没有任何波澜,“是,民妇认罪。” 官老爷没想到她这么爽快,竟然二话不说就承认了自己的罪行,那接下来就好办了,只需要签字画押就行了,然后就可以按龙国律例办了。 就在秋月要认罪画押的时候隼一把手里剑扔在了官老爷面前,“且慢。” “这不是隼公子吗?怎么亲自过来了,可是晅阳公主有什么指示?” 虽然现在温沅已经变成了妖族,但她依然是龙国的公主,所以这些官员对她奉承也是正常的。 “这个犯人我们公主要亲自审问,我就带走了。” 说完隼也不等对面的人答应了,直接带走了秋月。 等回到了公主府,秋月发现自己的女儿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可是她却没想到女儿第一句话竟然会是你怎么还没死。 “你怎么就回来了?你现在不应该在官府吗?你这种人就该死。” 听到她这样说,温沅走到女孩儿的面前给了她结结实实的一巴掌,“闭嘴,公主府轮不到你说话。” “你过来。”她指向了秋月。 秋月听话地走到温沅面前跪下,“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你的好女儿看来没能理解你为她做的事情。”想到这里温沅也有些为秋月不平。 谁知那女孩儿也是个糊涂鬼,竟然又一次指着她亲生母亲的鼻子骂了起来,“你就该死!你就该给我父亲陪葬!你这个贱人!你怎么配活着!你竟然杀害了自己的丈夫!” 这些话让温沅都听不下去了,“够了!再说这些话,我就让人掌你的嘴!” 女孩儿被温沅吓唬住了,她缩着脖子不敢再乱说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我的好女儿啊,我自己省吃俭用养出来的白眼狼女儿,哈哈哈哈!” 在场所有人,包括女孩儿自己都没想到,秋月会重重打了一巴掌在她疼爱的女儿脸上,“这一巴掌,是为我自己打的,我身为你的母亲,是你的长辈,生了你养了你,供你吃供你喝,让你可以和其他孩子一样去上学堂,我自认没什么对不起你的了,但你却侮辱自己的母亲,你该打。” 女孩儿还没反应过来秋月就又是一耳光,“这一耳光,是为你自己的,你居然如此糟蹋自己,太让我失望了。” 最后一耳光秋月还没有打下去,竟然朝自己的脸上扇,“我没用,我没能保护好你。” 她这些行为让温沅皱紧了眉头,唉……怎么连她的日子都过得鸡飞狗跳的。 不过看这小女孩儿的样子,显然是没有将她母亲的话听进去,“收收你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吧,你自己不恶心吗?我需要你照顾?我需要你保护?你就是个贱人。”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心想这孩子怎么会这样不懂事。 不等大家反应过来,秋月就一脚将这个孩子踹飞了,“好,既然你不认我,那你从今往后就自己出去打拼吧,我不是你的母亲,我也不会再给你任何支持了。” “你以为我需要你啊?这么多年没有你我不也活着了吗?要不是有我爹我早就饿死了,你以为我是靠你养活的?” 这女孩儿是疯了吧,周围的人都这么想着,却只有温沅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真是你爹的好女儿啊,连这种不要脸的贱样都一样。” 第二八一章 一条白绫结束生命 “你说什么呢!你个妖有什么资格评判我!”女孩儿像是分不清是非对错一样无差别辱骂在场的人。 现在的秋月已经没有力气再和她争辩这些事情了,只见她揪起了女孩儿的衣领往外走,“既然你不认我这个娘亲,那就去外面流浪吧。” 说完她便将女孩儿丢出了公主府,自己则是回到了农庄。 看着满地的鲜血,秋月麻木地收拾起来,“呵,你终于死了,但你那个好女儿还为你不平得很,你说你都死了还不让我们母女好过,你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一边收拾她一边咒骂已经被自己砍死了的丈夫的血迹。 屋外围了一圈的人看热闹,秋月拿着带血扫把冲出屋外,“看什么看?!很好看吗?!信不信我砍死你们!” “真是个疯子……”那些围观的好事邻居四散而逃。 等他们聚在一起,却全都说起了秋月的不是,“唉,你说好好一个人,就这么死了,那女人该不会是疯了吧?连自己的丈夫都杀。” “也别这么说,她那男人不出去干活,喝点酒就对她又打又骂的,也难怪她要发疯。”也有像这样帮着秋月说话的。 可显然这个帮秋月说话的在他们这里并不受待见,她的话很快就被刚才说话的那个女人怼了回去,“哪个女人不是这样过来的啊?哎哟,男人动手打一下就要杀了,这还了得?” 秋月将这些话都听进了耳朵里,她现在真的是要疯了,冲进人堆里准确找到了那个说她不是的老女人,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怒骂道:“我做错什么了?!明明是他这个畜生的问题,你们麻木不仁,难道要我和你们一样?忍受自己绝望的生活?你们再敢乱嚼舌根我就把你们的舌头拔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就让官府抓了我得了啊!” 那群女人没想到她这么疯的嘞,全部跑回了自己的家里,从窗户外面观察秋月。 只有那个被秋月抓住了的老女人嘴上还不饶人,“明明就是,现在就连你自己的女儿都不要你了,你开心了吧,做女人做成你这样也真是够失败了的。” 不提她那个女儿还好,一提到秋月就疯了似的抓破了女人的脸,“你再说!你再说我杀了你!” 现在在周围的邻居眼里,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女人见秋月是动真格的了,也不敢再得罪她,抿着嘴不再说话。 恰好这时秋月看到了女儿瘦小的身影,她立马上去从后面抓住孩子,“你回来干什么?!” “我拿我自己的东西,和你有什么关系。”可女孩儿却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冷漠得很,甚至话都不愿意和秋月多说几句。 只见她在屋子里翻翻找找了一会儿,一个陶瓷的罐子被她从灰堆里扒拉了出来。 “这是我的东西!”秋月想上去抢,可女儿却以死相要挟。 “你如果还惦记着我和你的母女情分就让我走,如若不然,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 秋月害怕她真的伤害自己,只能放开手让她离开。 那里面可是她这些年攒下的钱……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看着破败的屋子,秋月走到村子河边的一棵大柳树旁,以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消息传到公主府的时候温沅还不相信,“怎么可能,秋月是那种想不开就自尽的人吗你觉得?” 可等看到春花和隼二人复杂的表情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来到秋月自尽的那条河边,温沅蹲下身子变出了几叠纸钱,“你说你……那么争强好胜的一个人,怎么因为这点事就想不开死了呢。” 还不等温沅再悲伤一会儿,就看见一个男人跌跌撞撞的从秋月家的方向跑回来。 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含,“闹鬼了,大半天的闹鬼了……” 闹鬼?温沅觉得事有蹊跷,忙让人拦着男人问:“你说什么闹鬼?哪里在闹鬼?” 温沅从前对鬼神之说向来是不屑一顾的,可自从见识到了真正的神族之后,她现在也不得不有点相信男人的话了。 她倒是想去见识一天这个鬼,是什么样子的。 她带着自己的人来到了秋月住的屋子,这里的血腥味道已经腐败,整个屋子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臭味。 周围的人全都躲在家中不敢出来,大伙见温沅想要进去,也都没有阻止的意思。 “这里也太臭了……”温沅走进屋里没有发现什么男人嘴里所说的鬼,反而有一个她不怎么待见的小孩儿。 温沅揪住女孩儿的耳朵,“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是我家,我还不能来了吗?”女孩儿理直气壮地道。 “他们都说这里有鬼,你不怕?” 从某些角度来说,温沅还真佩服这个孩子,这样的环境下她竟然还能心安理得的待在这里。 谁知这女孩儿人不大,胆子可是大大的,“她死之前不过是个受气包,死了变鬼还能更厉害?” 这逻辑……好彪悍啊。 待女孩儿从屋里搜出来了一些东西拿着跑了以后,温沅看向了房间的深处。 她用妖力还原了事发时的场景,秋月砍男人时眼神中的欣喜不是装出来的。 还不等温沅开始感慨呢,春花突然小跑上前拽住了温沅的胳膊,“小……小姐……你看那里……” 随着春花手指的方向,温沅看到角落里蹲了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侧脸看上去……这不就是秋月吗? 可对方好像并没有察觉到温沅他们的存在,继续抠着自己的膝盖。 “悄悄地……悄悄地走……别惊动了她……”温沅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她也害怕啊,只能小心地带着春花离开。 可快到门口的时候春花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一声脆响惊动了角落里披头散发的秋月,“啊!” 角落里的秋月发现二人后对她们发出了尖锐的尖叫声,随后屋里的所有门窗都自动关上,昏暗的场景吓得春花抱头在地上哭。 不过温沅却发现她没有行动,只是蹲在角落里观察自己和春花。 她趁此机会撕开了空间裂隙,带着春花走了进去,转眼二人就回到了公主府。 一看到公主府了春花才放下了悬着的心,但她还是对刚才发生的事心有余悸,“小姐……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秋月怎么变成那样了?” “我也不知道,我去问问泉和玄渊,他二人见多识广一定知道那是什么。” 温沅找到泉,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仔细描述给了他听。 “应该是邪灵霸占了她的尸身,至于为什么不敢伤害你……可能是因为你身上的妖力太盛,把那东西吓着了吧。” 现在也就只有这一个解释了,泉疑神疑鬼地凑上前来,“邪灵是很难见的东西,要不然……我和你们再去一趟,我把那东西抓回来,也好研究研究。” “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研究的。” “就是太稀有了,所以想看看,走吧,我和你们去。” 再一次回到秋月家外,这里聚集了很多的人。 温沅看着围在秋月家外面的那些村民,心想这些人刚才不还害怕地躲在屋里吗?怎么现在胆子这么大了。 “这什么情况?怎么大家都围在这?”温沅抓住了个村民问。 那男人见是温沅,先行了一礼,“晅阳公主金安,听说是来了个大师,现在正抓鬼呢。”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后那位所谓的大师就被丢出了门外,随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村民们再一次四散而逃。 哎哟这些人真是……温沅命人将大师从地上扶了起来,“你怎么样了?” “这鬼死得冤屈,怨气冲天,老夫不是对手。”说完他用最短的时间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跑走。 温沅打开房门带着泉走了进去,因为春花实在害怕所以她留在了外面。 这时候那玩意儿还蹲在刚才的角落里扣扣索索,“是你说的邪灵吗?” 角落里的秋月其实已经发现了温沅和泉,但对现在的她来说,眼前这两个人的能量场太强大,她不敢近身,所以只能蹲在原地装没看见他们。 泉看上去有些失落,“不是……听你描述的我还以为是,现在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说不定真的是鬼。” 既然对方害怕自己,那温沅干脆直接走了上去,伸手正要触碰到那东西的时候,她突然尖叫了起来。 又是这个叫声,温沅赶紧捂住了耳朵,“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是秋月吗?” 只可惜啊,对面的那东西听不懂温沅说的话。 温沅见状也没了办法,只能先回公主府了。 回府后她一直在想今日发生的事情,“你们说她到底是什么东西……人不人鬼不鬼的。” “可能是什么妖霸占了她的身体吧,这种事很常见的。” 可如果是妖的话,温沅就能闻到对方的妖气,回想一下,自己并没有在那东西的身上闻到一点妖族的气味。 “有的妖天赋就是能随心所欲地隐藏自己的妖气,或许你该将她带回来。” 第二八二章 雨夜自焚只为一人 “嘁,还带回来呢,还没碰到她她就鬼喊鬼叫的,怎么可能带得回来。” 但越是这样温沅对这东西就越感兴趣,所以她决定想想办法将它带回万魔渊。 不过温沅第二天就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最近听说龙国又要来一国的使臣,她还等着看热闹呢。 五日后使臣顺利到达龙国,不过温沅也在参加宫宴的时候得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小姐,秋月生前住的那地方被人霸占了……然后……那家人……” “怎么了支支吾吾的。” 随着一杯米酒下肚,温沅惊讶于春花传来的消息。 她二话没说离开了宫宴,正是这举动引起了那使臣以及王子的注意。 离宫的路上温沅不解地问到:“怎么会有人想着去霸占她的家呢?疯了吗?那里面可是发生过凶杀的。” “那家人好像都是不信神鬼之说的,所以见秋月的屋子一直空着,就把自己的东西搬进去了,发现没什么异常就叫人住了进去……结果今天被村民们发现全家都以非常惨的样子死在了房子里。” 有时候越是不相信的东西,就越是要心怀敬畏。 温沅从来没见过鬼,所以她并不知道这一次自己要面对的是不是鬼…… 她和春花赶到的时候,屋子外面围了一群官兵,就连官府的祁大人都来了。 “晅阳公主,这里可不适合进去啊,您站在外面看看就行了……” 就算只是站在屋外很远的地方,温沅和春花都能闻到那股刺鼻的血腥味。 看着这群官兵温沅有些疑惑,“怎么不让他们进去勘察现场?” 祁大人将温沅带到了离人群较远的地方后开才开口道:“进去的人都被吓出来了,刚才还有几个受伤的,已经送走了。” 这就让温沅感觉奇怪了,不过她也意识到,这女鬼好像不能离开这间屋子,那是不是只要把这里彻底封锁起来就好了? 祁大人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他们的人进不去,那就让这个东西出不来呗。 本想着第二天一早就让人来将这个房子一把烧毁了,谁料当天晚上就出了问题。 随着天空落下一声惊雷,温沅从梦中惊醒,她的直觉告诉她出事了,温沅赶紧召集了凌寒玄渊和沈怀言他们,“事情不对……我现在就去秋月生前住的地方,你们在安排人手在城中巡视。” 温沅顶着暴雨再一次来到了秋月住的地方。 大雨冲散不掉这里的血腥气味,温沅站在老远都能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一道闪电劈下,温沅看到屋子前面站了个人,等她凑近再看的时候,那道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走进了屋子里后,由于这里的环境实在太过漆黑,温沅只能用妖火照明,可刚一点燃妖火,温沅就看到自己面前挂着一具尸体,“啊……” 突如其来的一幕将温沅吓了一跳,纵使是已经成为了妖王的她现在胆子也不比以前大多少。 妖火并没有彻底照亮屋子里,尤其是这幽蓝色的火焰让周围的环境更加诡异了起来。 这一具具死相极惨的尸体让温沅想起了白天祁大人说过的话,难怪他不让自己靠近…… 角落里的扫把突然掉在了地上,这一声声响将温沅再一次吓得不轻。 她小心翼翼地在屋子里寻找秋月的身影,可奇怪的是那个角落里已经不见她了。 温沅转身想要离开的瞬间,一张放大的惨白的脸紧贴着她,“啊!” 这一幕真是将温沅吓得心都快跳了出来。 而对面的秋月不再似之前那样呆滞,而是像被赋予了生命力,已经可以和温沅正常对话了,“没想到这么强大的人也会害怕……” 不过她似乎已经没有了对温沅的记忆,“你太强了,我碰不了你……”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女鬼还是伸手想要触碰温沅,只可惜还没碰到就被她周身的妖力灼伤。 随着一声尖叫过后,女鬼消失在了原地。 但似乎这屋子里的诡异事情还没有结束。 温沅受够了这里的气氛想要离开,可明明不大的房间里她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看来这女鬼是和自己杠上了,虽然不能碰自己,但可以吓唬自己。 “你是不是想死啊?” 空气中悠悠飘来了秋月的声音,“我已经死过了,还能怕你不成?” “不怕我你为什么不敢碰我呢?”说着温沅就用妖火点燃了房子,即使是再大的雨都无法浇灭她释放的妖火。 大火将房子里的一切全部烧尽,女鬼不得已现身,“你想怎么样?” “是你想怎么样,你为什么要留在这世上祸害世人,你已经死了,黄泉才是你的归宿,快走吧,你不想投胎了吗?” 说到这里,那女鬼抱着自己的头痛苦哀嚎,“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但脑子里总有一个声音,我还有仇没有报,但我也不知道该去找谁报仇。” “那你也不该杀了这群无辜的人。” “无辜?”女鬼不屑地笑了起来,“他们霸占了我的藏身之处,他们怎么无辜了?我都死了,还不得安宁,我又何其无辜?!” 说完她消失在了空气中,温沅察觉到女鬼已经不在这周围了,立马联络了其他人,“她已经不受这间屋子的控制了,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你们要多注意着点。” 说到报仇,温沅第一时间想到了秋月还尚在人世的母亲。 飞身到了女人的住处,却发现自己已经来晚了,女人被残忍杀害,但她的丈夫和丈夫带来的女儿却没有受到一点伤。 只不过两人已经被吓傻了…… 既然她母亲都已经死了,那应该已经报完仇了吧,温沅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看到远处一个身影向自己跑来。 那是…… 那是秋月的女儿啊,她怎么大晚上在这地方。 女孩儿看见温沅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赶紧躲在了她后面。 没过多久,一群拿着棍棒的男人也出现在了大街上,他们一开始没看清温沅的脸,还以为是哪家离家出走的小姐呢。 正准备上前调戏一番结果发现是温沅的时候差点就吓尿了。 “晅阳公主您怎么大晚上在这里……”为首的男人将手上的棍子藏在了身后,他们可是知道温沅这个好管闲事的性格的。 女孩儿紧紧抱住温沅的腰,“他们想把我抓去青楼里!” “不不不,晅阳公主您别听她一面之词,是她自己愿意的,她和我们楼的妈妈做了个交易,结果这小妞不履行约定还想跑。” 男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温沅即使很想相信女孩儿,也不得不信男人说的话了。 这时闻到女孩儿味道的女鬼也赶到了这里。 她能嗅出人身上不好的味道,冲上前二话不说就把那群男人杀光了。 转头看着女孩儿的时候,她眼中已经完全被漆黑占据,乌黑的眼睛温沅看了都有些害怕。 温沅将女孩儿护在身后,她并不想伤害秋月,即使她已经死了,“这是你的女儿……你难不成想让她也死了吗?” 可现在的秋月却什么也听不进去的样子,她一步步逼近了女孩儿。 越走近一步,温沅越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怨气,怎么会深成这个样子…… 秋月抬手掐住了自己女儿的脖子,温沅正想上前阻止,却被一道强大的力量弹开,这让她更加不理解了。 眼看着女孩儿就要被秋月掐死温沅却无能为力,她恨这样的自己。 可最后关头在秋月漆黑的眸子里,温沅看到了最不应该出现在一只鬼身上的情感。 泪水滑落的瞬间就被雨水代替了,所以对面的孩子并没有看出来自己母亲的眼泪。 秋月仰着头在雨夜中痛苦地大叫,“啊——啊——” 不知为何,温沅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心里正想着呢,就见秋月当着她二人的面自焚了,雨水打在她身上却起不到一点作用。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秋月消失在了雨夜中。 女孩儿头也不回地跑开了,她可不敢赌上自己的性命。 而温沅却觉得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太扯淡了,回到公主府后她立马让人去查了关于秋月一家的所有消息,包括她的丈夫、她的女儿…… 只是这不查不知道,一查温沅吓一跳啊。 这孩子竟然不是她亲生的。 是她嫁的那个男人后面抱回来的,是男人和其他女人生的孩子。 “这男的真是太不是东西了……”春花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骂了男人几个时辰。 对比这整件事情,令温沅感慨的是秋月对这个女儿的感情…… 她问过沈怀言了,男人说是因为她不愿意杀掉女孩儿,从而与自己脑中的那个声音做斗争所以才会自焚。 如果她杀掉了女孩儿的话她就可以顺利投胎了,谁知道啊……她竟然放弃了自己投胎的机会,保护了一个白眼狼孩子……甚至还不是自己的亲生的。 温沅想了想,如果是她的话,她一定做不到这样。 第二八三章 死皮赖脸得到金银 原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温沅发现,自从那晚秋月自焚之后,她的女儿好像就赖上自己了。 “你别赖在公主府不走,小姐没有收留你的打算。”春花看着每日都来公主府的女孩儿没好气地道。 谁知这女孩儿比她娘当时还要厚脸皮,赖在公主府就不走了,“我现在爹没了娘也没了,我只能来这里,反正你们不收我我就一直赖在这里,我就不走了。” 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春花朝她翻了个白眼,正是趁她无语的这段功夫小女孩儿仗着自己身形瘦小顺利溜进了公主府里,“哎呀没想到这里面这么大啊。” 只可惜她刚一进来就被公主府里的侍卫抓住了,“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跑啊,怎么不继续跑了,我说过了,我家小姐没兴趣见你。”春花看了一眼那两个侍卫,对他们投去了一个眼神示意,“扔出去。” 当天晚上她和温沅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感慨,“从来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小姐你可不能心软啊,她怎么能住进咱们公主府来啊,那么一个白眼狼。” 是啊……那么一个白眼狼,是绝对不允许放进府里的,温沅点着头没有说话。 谁能想第二天这孩子又来了,来就来吧,还带来了三个说书的,这三个人收了她的银子听她的吩咐坐在公主府外大声讲出了女孩儿的故事。 可这故事却是真假参半的,不能说都是她胡编乱造出来的,但也不全都是真的。 温沅在里面听得牙痒痒,这孩子居然跟那些说书的将自己描述成了一个用人朝前不能人朝后、卸磨杀驴的人。 “够了,都给我离我的公主府远远的。”三个说书先生被气势汹汹的温沅吓得够呛,收好自己的小板凳就跑了。 而那女孩儿却一脸得意地望着温沅,流露出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表情来,“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怎么?你很怕我吗?” “不是怕你,而是觉得没必要和你这种小孩子计较。”温沅怎么也想不明白,女孩儿的年纪并不大,怎么这么市侩奸诈,该不会都是跟她爹学的吧。 可孩子毕竟是孩子嘛,她并不能猜到温沅此时此刻的心中想法。 也不知在背后摸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后她拿出了那个从家中灰堆里找的陶瓷罐子,“这里面有你的东西。” 温沅看到陶瓷罐子的瞬间眼睛就亮了,她认得这个东西,这是她当初送给秋月的,没想到竟然在女孩儿这里。 她将那罐子拿在手中正准备打开,却看到了女孩儿阴险的表情,这让温沅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正是她这细微的动作上女孩儿开始紧张起来,她说话时的声音都是发抖的,“你怎么不打开了?难道你不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吗?” “好啊,那就打开。”温沅说这话的时候暗中在自己周围布下了一层结界,但小女孩儿却不知道。 眼见温沅打开了罐子却没有任何反应,女孩儿开始怀疑起里面的东西还在不在,不应该啊,自己明明其实放进去了的。 她却不知道温沅在罐子打开的一瞬间就将那东西用妖力挥散了,“你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总喜欢整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什么歪门邪道?那里面明明装着我准备送你的东西,现在却不见了,一定是有人掉了包。” 可就算她现在这么说温沅也不会再相信她一个字。 她不耐烦地敲着罐子,“你到底想怎么样?没完没了不论是谁都会烦的,如果你来是想要一些好处,那没问题,我可以看在秋月曾经服侍过我的份上帮你一把,但如果你是想赖在公主府,那你的如意算盘可就打错了,我这里不收闲人。” 听到温沅愿意给自己好处,女孩儿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行,那我要黄金白银各五百两。” 胃口还真是不小,温沅冷眼看着跟个小红薯似的她,“是不是给了你这些,你就不会再出现在公主府了?” 女孩儿疯狂点头。 “行,那我就满足你。”她低头在自己的空间手镯里找到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然后又装了一盘金子给她。 顺便丢给了她一块破麻布,“包上吧,财不外露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女孩儿怎么可能不懂,只是温沅看她想要拿动这五百两的黄金实在够呛,温沅干脆给她换成了金票,“行了,拿去吧,去钱庄就可以取出来了。” 看着她高高兴兴地离开,温沅松了一口气,今日她才意识到,原来这小无赖可比大无赖无赖多了,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打发走了那就没必要再想那么多了。 女孩儿刚一出门就有人盯上了她,“哥几个,我观察好些日子,这女孩儿像是来找晅阳公主讨债的,看她这样子想必是已经要到手了,你说咱们要不要给她抢了?” 说着其中一个稍微年长一点的男人就要动手,其他人立马拦住了他,“别急,咱们再观察一下情况,再说了,真想把她的信息弄到手也不能咱们出面。” “这话是什么意思?”其他人并不懂他的话。 “看她两袖轻轻的样子,想必是拿到了银票,银票只能在钱庄里用,可钱庄那些老板和打手哪个是吃素的,过目不忘的本事如果咱们露面了一定会被记住,到时候女孩儿一报官,不就完了吗?” 这话说得有道理啊,不愧是读过几年私塾的,“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只要能顺利弄到银子。” “听着啊,咱们应该……”几人围成了一个圈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女孩儿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此时。 不过……盯着她这点银子的可不止他们。 女孩儿父亲那边的亲戚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她在公主府要到银子的消息,第一时间找到了她。 “小表侄女,还认得我不?我是你爹的大表姐啊。” 看到他们女孩儿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口袋,“你们不是早就离开都城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回来办点事,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你了,要不要去家里坐坐?”贪婪的人已经开始强行拽住女孩儿想要直接带走了。 恰好这时候刚才还商量着怎么将女孩儿的银票骗到手的几个男人站了出来。 这是他们最好的机会,只要出手救了这个小姑娘,那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朋友而不突兀了。 一想到这里刚才出主意的那个男人演得更逼真了,“光天化日竟然敢强抢,看我不收拾你们。” 说完还没动手了,女孩儿那帮没用的亲戚就全部灰溜溜地逃走了。 他转身后女孩儿这才看清了他的样貌,“那个……谢谢你……” 见女孩儿诸多防备的样子,男人带着自己的弟兄们道了一句后会有期后就立马离开了女孩儿的视线。 “再见……”可等女孩儿回到自己落脚的破庙后,她却怎么都忘不了刚才救自己的那个男人了,就连夜里做梦都是他。 可她怎么会知道,这群男人正盯着她伺机而动。 夜里,男人只留了一个人在破庙看守,其余的人找了个地方喝花酒。 弟兄们还调侃男人,“看来那小丫头是对你一见倾心了,睡觉了嘴里还念叨你呢。” 男人的怀里此时正搂着一个貌美的女人,他喜欢的是这种前凸后翘的成熟女子,可不是那种甚至还没发育的小孩,如果真对她有那方面想法……他成什么人了。 “别说了,我可只对她的银子感兴趣。” “那她到时候万一赖上你怎么办?”大家伙继续打趣道。 男人不为所动继续喝着自己的酒,“拿到了银子就跑,他能找得到我们?别开玩笑了。” 他怀中的女人见气氛有些尴尬,主动站起身来为各位倒流,“哎哟各位爷,喝酒就别说这些没意思的事情了,不如咱们玩点有趣的吧?” 男人一把掐住了女人的腰,“什么有趣的你倒是说说?” “咱们转这个酒杯,杯口对准谁,谁就必须说一个自己的秘密,如何?” 秘密啊…… 几个大男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他们也喝高了,直接应下。 由女人率先转动酒杯,很快杯口冲准为首的大哥停了下来。 “你这娘子,害我呢是吧。” 抱着她的男人清了清嗓子凑近了女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女人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推着男人的胸口娇嗔道:“真是讨厌……那咱们就先上去了?” 大家听懂了二人的言外之意,纷纷露出了了然于心的表情,嗤笑着一哄而上送二人上楼,“去吧去吧,我们可不敢耽误大哥办正事。” 楼上的房间里,女人被大哥安排了一个任务,“明日你到城外那个破庙去,如果见到一个小女孩儿的话,你就这样……” 男人又在她耳朵边说了什么,至于到底说了什么,只有二人知道了。 第二八四章 可怜蠢女被骗不轻 第二天女人乔装打扮了一番后一大早来到了大哥嘴里所说的那个破庙。 这里面果然如他所说有个小女孩儿…… 女人叹了口气后摇醒了还在破草席上睡觉的女孩儿,“喂,你怎么一个人睡在这里啊?醒醒,快醒醒。” 女孩儿看到有人进来警惕地躲在了角落里。 “你别怕,我是路过这里看到你一个人在这里睡觉,你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啊?你父母呢?要不然我带你去报官吧。” 她一个人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女孩儿见她不像是作奸犯科的坏人,悬着的心逐渐放下。 “我叫珠珠,我爹娘都死了,无依无靠所以我才在这里睡觉。” 这倒也是实情,她并没有骗人。 女人见她上钩,主动问女孩儿要不要跟着自己回家,“我家就在这儿不远,你要不然先去我家里洗把脸换身衣服吧,你这脏兮兮的也不是回事啊。” 听到她这么说珠珠扯了自己的衣服闻了一下,立马挪开了鼻子,“好吧……” 跟着女人回到家,珠珠这才发现她的房子竟然这么大,是城外的一处很幽静的古朴院子,“你家还真大。” 不过怎么说她也是如果公主府的人了,所以对这宅子并没有多惊讶,这倒是让女人有些怀疑了,按理说一个穿得这样破旧的小孩子看到自己的宅子不应该先震惊吗? 一切都按照昨夜大哥给她说的进行着。 邀请女孩儿走进了院子前厅,女人让院中唯一一个侍女为女孩儿准备洗澡水,“你跟着她去吧,我去找找有没有合适你穿的衣服。” 可在自己的衣箱里翻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一件适合这女孩儿穿的,毕竟……自己这身材,再看看她,只是个还没发育的小女孩儿罢了。 午膳的时候珠珠刚洗完澡穿了一身并不合适的衣服走出来,就看见了在院子里和女人卿卿我我的昨日救了自己的那个男人。 她站在原地发愣的时候被女人看见了,女人热情地和她介绍起了自己身旁的男人,“这是我的相公,你叫他大林就好了。” 相公……他们两个……已经成亲了?女孩儿略显拘谨地走上前,“那个……”她这才露出了小女孩儿该有的神情,“那个……”扭着自己的衣服那个了半天才道:“昨日谢谢你为我解围哥哥。” “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呢。”男人爽朗地笑了起来,装模作样地像一旁的假妻子解释道:“昨日我看她被一群人围住了,心想那群人是人贩子就把他们赶跑了。” “哦!”女人惊呼一声,“原来这就是相公你昨日说的那个女孩儿啊,我今日买菜回来看见她一个人睡在破庙里实在可怜就带回来了。” “多谢你们二位了……真是好心人啊。” 而此刻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被温沅派来的人看在眼里,不过暗卫可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即使他知道这一男一女不怀好意。 回到公主府后暗卫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诉了温沅,“你的意思是,这群人为了她身上的银子,竟然不厌其烦地做摆了一出大戏?” 听到这里温沅真是想笑,不过还是得静观其变,“我知道了,你多注意着他们的动向吧,有什么事立马来告诉我。” 几日下来女孩儿已经和这一男一女混熟,她也心安理得的在女人的宅子里住下了。 不过她可不是白吃白喝,偶尔拿出秋月留下的耳环挂坠啥的送给女人。 听到这些的温沅真是为死去的秋月感到不值得,这女孩儿可没对秋月这么好过。 “那女孩儿身上好多好东西,你看这对东珠耳环,东珠可是太后皇上皇后才配佩戴的东西,她怎么会有这么值钱的东西啊。” 女人预感到女孩儿的身份不一般,开始打退堂鼓。 男人也不想再瞒着她,将这段日子里他知道的消息告诉了女人,“她好像和晅阳公主有点关系……就是,她娘听说是晅阳公主曾经的亲信,后来闹掰了离开了公主府,所以有这些东西就不奇怪了。” 一听女孩儿和温沅有关系,女人更不乐意帮他们做事了,“怎么温沅的人你们也敢得罪啊,万一得罪了温沅怎么办?咱们平头老百姓可吃罪不起啊。” “不可能会得罪温沅的,因为她已经得罪过温沅了,前些日子她天天跑到温沅的公主府闹,所以温沅才给了她银票金票将她打发走了。” 男人的目标始终都是女孩儿手上的钱财,他也根本不担心自己会得罪上温沅。 可女人还是觉得实有不妥……第二天她借口去城里买些胭脂水粉,避开测男人的弟兄们主动找到了温沅。 她也没想到温沅竟然真的会见她,一见面女人就将珠珠给她的那些金玉首饰交还给了温沅,“晅阳公主……民女今日来是有一事相告。” “你是说珠珠的事情吧,我知道。” 一听温沅这么说,女人头上的汗水滴落在地上,她就说吧,温沅不是那种简单的人,她一定在暗中观察着一切,没想到还真被她知道了,幸好自己这段日子里没有对珠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温沅命人将那些东西收了起来,虽然之前已经送给了秋月,可她觉得无论是珠珠还是这个花楼女子都不配拥有这样好的东西。 唯有那一对东珠,女人不舍得交出来,她的小心思被温沅看穿,温沅转移了珠珠的话题问她:“她给你的所有东西都在这里了吗?” 女人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了,“是的,都在这里了。” 温沅眯着眼坏笑了起来,“恐怕没有吧,那对东珠的耳环呢?” 一听到东珠两个字女人瞬间瘫坐在了地上,她赶紧摸着自己的荷包将那对东珠交了出来,“公主真是……洞察一切……” “不是洞察一切,而是这些日子你们宅子里发生的事情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派了人跟着珠珠,不过别误会,我也只是不想让我的金银落在有心之人的手里罢了。”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趴着的女人,“行了,你这件事做得不错,回去吧,日后我要问罪也不会找你,你回去好好配合他们。” 听到温沅这么说女人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来了,既然不会怪罪到自己身上,那她就没必要整日提心吊胆的了。 回到家后她看着和大林玩得开心的珠珠,心中觉得这女孩儿没自己一开始想的那么简单。 晚上她向大林说起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我们还是就此收手吧……那个女孩儿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真的不想得罪晅阳公主。” 男人听到她的话瞬间变了脸色,“你要实在害怕现在就滚,反正到时候我们得来的金银是不会分给你一点的。” 可男人的话正中女人下怀,“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她装作生气穿好衣裙离开了,也正是那晚,女人回到了花楼,反正这宅子也不是她的,没什么值得留恋了。 早该知道的,男人都一个样。 没了女人的宅子里只剩下大林和珠珠,没了碍手碍脚的女人,珠珠别提多高兴了,成天缠着大林哥哥哥哥的叫。 这天二人正坐在一起下棋,突然一群人持刀闯入了院子里,“好你个林东耀,躲在这荒山野岭的不想还我们银子是吧,我告诉你啊,今日你若是再不还钱,就别怪哥几个手下不留情!” 林东耀见状一把将珠珠护在了自己身后,然后麻利地跪在地上给几个男人磕头,“大哥们再宽限我几日,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银子还给你们啊现在,我保证……我保证不出三日我就借银子还给你们好不好?再给我三天时间吧各位大哥。” 珠珠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潦倒挫败的模样,将男人从地上扶了起来硬气地看着身前那几个男人,“你们做什么?大林哥哥欠了你们多少银子?” “你这小东西有你什么事,赶紧滚嗷!不然连你一起收拾,别以为你小就不打你!”男人晃着明晃晃的大刀吓唬珠珠。 可珠珠也不是那种随意就会被吓到的人,她又问了一遍,“大林哥哥到底欠了你们多少银子?!” “呵。”男人比划了一个手势。 珠珠半信半疑地问:“一百两?”她还以为多少银子呢,不就一百两嘛。 正准备掏出自己剩下的首饰给他们,谁知男人竟然大吼道:“什么一百两?!是一千两!他连自己媳妇儿都抵给我们哥几个了,别说,那娘们还真有味道。” 这群人其实也是林东耀安排的人手,目的就是为了骗取珠珠的钱财。 一听一千两,珠珠眼前一黑,他走到林东耀身边小声问:“你怎么会欠这么多银子?” 男人悔不当初地道:“唉,一会儿再给你说吧,你快走,别掺和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珠珠一看都这样了他还是护着自己,心中感动,当即掏出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第二八五章 那人的真面目暴露 那些男人看到她拿出来的银票眼睛都亮了,“这还差五百两呢。” “我知道,这先给你们,等两日后你们再来,到那时候我再把剩下的补给你们。” 几个大男人看了一眼站在珠珠身后的林东耀,见他眨了一下眼睛,立马就答应了,“行,那我们两日之后再来,小姑娘,你可得准备好银子啊,哥几个咱们走。” 他们刚离开,林东耀立马蹲在地上抱住了珠珠,“今日还好有你在,要不然我可能真的要被他们打死了。” “可是……那五百两应该是你全部的银子了吧,还剩五百两……我自己会想办法的。”男人装得很是为难的样子。 这让珠珠更加坚定了要为他还债的心思,不过这时候她的小聪明又冒出来了,“你到底是怎么欠他们那么多银子的?” “唉……之前我也是个没用的废人,和人合伙做生意,谁料生意没做成银子全部亏完了,然后消沉了一段日子,就变卖了家产拿去赌了……后来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又想做生意,可什么都没有,连本金都拿不出来,只能想办法找人借,可是他们利金实在太多了……越滚越多就成了如今模样。” 这话当然是林东耀随口瞎编出来的,这种故事他信手拈来,要多少有多少。 没想到一向警觉的珠珠这次竟然完全不怀疑,还真是被莫名其妙的感情蒙蔽了双眼。 “你为什么要帮我啊珠珠……你我二人本身也没什么关系,你没必要趟这浑水的。”男人的眼中此时满是愧疚。 这表情让珠珠更加心疼他了,“因为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在我绝望的时候收留了我,给我吃给我住……知恩图报我还是懂的。” 今日她对林东耀说的话,公主府的暗卫一字不落地讲给了温沅听。 “呵,她还真是拎不清啊,秋月在世的时候对她的好她是一点不记,别人像逗条狗一样逗着她,她倒是学会感恩戴德了。” 谁说不是呢,春花在一旁听着也是唏嘘不已。 她侧过脸对隼道:“你去盯着附近的钱庄。” 第二天珠珠就带着自己的金票前往钱庄准备换些金锭,可钱庄的老板见她太小不肯接待,“去让你家大人来。” 没办法的珠珠只能带着金票回到了宅子,林东耀没见到他想象中的画面脸色不太好,“怎么了?”不过他还是强压下了情绪耐心问到:“是不是钱庄的老板嫌你太小不肯换?” “你怎么知道?”珠珠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男人。 林东耀用手擦干净了她脸上的泪水好声好气地说:“正常的,毕竟你一个小孩子拿着金票去,他们肯定有戒心,一会儿我和你去就行了,先来吃饭吧。” 珠珠抬眼看上去可怜兮兮的,“你不怪我吗?” “我怎么会怪你呢。”他伸手抚摸上了珠珠的发丝,“又不是你的错,而且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看到他是这样的态度,珠珠舒了一口气,她刚才真怕因为今天的这件事而受到林东耀的嫌弃。 当天夜里林东耀在珠珠睡下后悄悄溜出了宅子,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温沅暗卫的监视下,不过男人并不知道。 他找到了上午那群配合他演戏的弟兄们,“哥几个,收获满满啊,你们等着,我把她所有的金银珠宝都骗出来,咱们就发财了。” 看着今天从钱庄里取出来的那五百两白银,林东耀嘴角都咧到耳根了,“有了这些银子,咱们要什么没有啊?走,喝酒去。” 林东耀本想着第二天一早带着珠珠去钱庄里取黄金的,可谁知每一家钱庄的老板都告诉他换不了。 “为什么?难不成这张金票是假的?”他神情激动地看着钱庄老板。 “这倒不是,只是现在新出了规定,能拿得出证据证明这张金票是你的,才能换,您也不想让我为难对吧?” 每一家都是这样,每一家的老板都说新出了规定,但这什么狗屁规定林东耀从来没听说过,“这也是临时加的,东家发话了,我们这些在东家手底下讨生活的也不敢违抗啊。”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每一家钱庄都这样。”男人突然意识到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他抓住了珠珠的肩膀使劲摇晃,“你现在就去公主府,让温沅想办法证明你这张金票是她给你的。” “我……我答应过只要她给了我这些金银我就不再踏入公主府,我这样子去万一她叫人杀了我怎么办,她可是温沅啊……” 还真是会胡思乱想,顶上的暗卫心里道。 此刻男人也彻底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 只见他面目狰狞地看着珠珠,“你今日要是不将这这金子取出来,你就等着吧。” 珠珠从来没见过林东耀这般疯狂的模样,被他吓住了,“你……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捏疼我了。” 她挣扎了半天林东耀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转而又向珠珠道歉。 但珠珠这次怎么也不再相信他了,她已经彻底看穿了男人的谎言。 “你……你放我走,我累了,我要回去……” 说着她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往宅子的方向跑走,林东耀大步跟在她身后,此刻的他已经知道了女孩儿想要回去收拾东西逃走的想法。 他离珠珠始终都只差那么几步路的距离,珠珠也认识到自己识人不慧……现在已经完全落入了男人的圈套中了。 既然他能这样一直包容自己,想必是为了更深的利益,珠珠此时想起了自己仅剩那五百两黄金的银票。 回到宅子后她第一时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看到了林东耀后立马将包袱护在自己身后,“你放过我好不好,上次来的那群人应该是配合你一起演戏的吧?我都给了你们五百两了,放我一条生路好吗?” “我们从来都是只谋财不害命,你现在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再把你的那张金票拿出来,我可以放你离开。” 说到金票,女孩儿完全是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自己的荷包,“我……可是我已经给过你们了,那五百两不算吗?” 她现在已经是到了林东耀和那群男人根本就是一伙的,路过现在知道有什么用,反正也已经晚了。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我说,把你的金票给我。” 珠珠肯定不能将自己求来的东西就这么给他了啊,抱上自己的包袱整准备跑,可看到林东耀神色平静的样子,她就知道,自己今天如果不交出金票是走不出这间宅子了。 大门口已经围上了昨天来的那群男人,“快给我。”林东耀将手伸得直直的。 还不等女孩儿说话,天上突然冒出来个黑影,他那只伸出去的手就这样被打断,“啊!” 随之而来的是林东耀剧烈的哭喊声,“什么东西?!你们都是死人吗?!快进来保护我啊!” 他指着珠珠,怀疑是她干的,“你这小东西居然敢将我的手打断,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什么时候打断你的手了,你觉得我有这个本事吗?”珠珠耸耸肩,示意在场的人看向他们自己的身后。 只见隼和鸮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墙头,珠珠还以为他们是来救自己的,朝着两个男人招手,可二人看都不看她一眼。 “别白费劲了,他们可能也只是听到这边有声音所以来看看,再说了,他们为什么要帮你?毕竟你和温沅的关系只能说是很差呢。” 是啊……此时的珠珠才认识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是不配让温沅来救自己的。 她的眼泪这一次不再能够打动眼前的男人,正在珠珠要交出自己好不容易从温沅那里得来的金票的时候,大门再一次被人打开。 只不过这一次来的人不再是林东耀的弟兄,而是——温沅。 “小姐你怎么亲自过来了,不是说把事情交给我和鸮来办的吗?” 温沅理所当然地在众目睽睽下走近了院子里,“你们两个人动作太慢了,还不如我亲自来呢。” 她走到男人的面前伸出了手,“本公主的银子呢?还来。” 林东耀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什么银子……” “我给了珠珠五百两银子,但由于她没是个没有及笄的小孩子,对事物和人没有最基础的判断,所以看上去银子已经归她了,但我仍然是我的,所以,我的银子呢?” 男人听到话后和自己的弟兄们面面相觑,“我们……我们根本就没有拿你的银子,你可别诬陷我们!” “哦是吗?”温沅也懒得和这种泼皮无赖打交道,“那我直接找官府吧,看看官府怎么说。” 他们知道温沅只要一将此事捅到官府里那凭借她的身份想要借官府的手整治他们还不是轻而易举,所以在听到温沅要去报官后立马拦住了她的路。 “别别别,晅阳公主别啊,咱们有话好好说。” 番外② 关于秋月生前的那些事 秋月是被卖到定南王府的。 虽然身世比不得春花那样凄惨,但也有她难过的地方。 秋月本名叫黄菊花,就是她爹娘随便捡了个名字来给她。 龙国从前重男轻女的风气很重,黄家有三个女儿,一直盼着生下一个大胖小子未来好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第四个孩子还是女儿,也就是秋月。 多子的家庭中他是最不受重视的,捡姐姐们的旧衣服破衣服穿,母亲甚至都不舍得用碎布给她打点补丁。 “娘……天气冷了,我的衣服裤子都太短了,我手脚上都长出冻疮了,可不可以给我点姐姐们的厚衣服……” 龙国的冬日最是冻人,好几次秋月都差点被冻死在大街上。 可即使这样,她的母亲也只会训斥她不懂事不安分,“你个小蹄子贱皮贱肉的还会冷?!我看你就是成心给老娘找事,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赔钱货。” 紧接着的便是一顿毒打和秋月的惨叫,这样的事情在这个家里已经发生过太多次,父亲和姐姐们的冷眼只让秋月更加坚定了要离开这里的心。 过了一年,弟弟出生了,她们这几个姐妹原以为日子会好过一点,却没想到更加艰难了。 作为家中最不受宠爱的孩子,秋月就好像是这家人的出气筒,谁来了都可以踹两脚。 母亲还总说是她克了弟弟,“都是你。要不是,大宝能这时候才来吗?咱家原本只该有四个孩子的,就因为有你现在多了张吃饭的嘴巴。” 因为弟弟的到来家中的开支更大了,所以秋月经常食不果腹,全都是因为她的父母将原本属于她的食物给了弟弟。 就这样过了不知道多少年,一切终于是在秋月八岁的那天彻底改变了。 “孩他爹,我说,咱们要不然把这几个姑娘卖了吧,现在长大了也漂亮了,估计不少大户人家都愿意要呢。” 本来是想找父母亲商量自己离家干活的事情,秋月却不曾想竟然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男人觉得妻子这个主意甚好,“四个都卖了的话,咱们大宝将来可就不愁讨不到媳妇儿了。” “可不行!孩他爹!” “怎么不行?不是你说的把她们卖了?现在你又说不行。” 女人盘腿坐在了床上,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丈夫,“我的意思是当然不能四个都卖了,得留两个嫁人两个卖了,嫁人的话聘礼我们可以留着,如果全部卖出去,乡亲们怎么看我们啊。” 躺在床上的男人此时也坐直了身子,“你说得不错,不能全部都卖了,那你觉得咱们把哪个娃卖了比较好?” 听到这里秋月更加好奇了,她将耳朵贴近了门,想听听到底是谁这么倒霉,“要我看啊,菊花这丫头最老实,长得也拔尖,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丈夫也不喜欢自己这个女儿,所以当即点头答应了,“行,你去安排吧,最好快一点,年纪大了就不好卖了。” “我明天就去问。” 秋月没想到他们竟然想卖了自己,愣在房门外面一步都没动。 女人开门正好撞见女儿在外面,没想到她却是一点都不心虚,“你在啊,那正好,出来吧娘和你说点事。” “你想卖了我。” 一开始秋月的声音并不大,是女人闷声拉她,她才突然提高了音量,“你想卖了我!” 这声音引来了其他几个孩子的围观,白眼狼弟弟在一旁插嘴,“娘是不是真的啊?你真要把她卖了啊?那太好了,这样咱家就有钱了,我也可以自己住一个房间了。” 秋月看着姐姐们哭着道:“就连你们也不帮我说话吗?他们说了,要拿两个嫁人拿两个卖了,我是其中一个,还有一个就在你们三个里面出,你们今日若是不为我说话,不久后我遭遇就是你们的下场。”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三个蠢货姐姐竟然为了谁嫁人闹起来了,她看着家中无情的亲人们,第一次觉得血缘是最没用的东西。 这一刻她彻底想明白了,“行,把我卖了吧,只要能逃离了这个家,去哪里都可以。” 听到她这样说,女人别提多高兴了,对待秋月的态度也好了不少,“这就对了嘛,如果把你卖到富贵人家做个童养媳什么的,占便宜的还是你,这孩子,就等着享福吧。” 不久后女人就为自己的女儿物色了几户人家,不过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家,不过他们才不在乎,谁家出的价钱高,就卖给谁。 巧的是定南王有一日与朋友在外面钓鱼,正好遇见了准备投河的秋月,他将这孩子从水下救上来后发现与自己的女儿一般大,心中顿时起了恻隐之心。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的怎么想学人投河自尽啊?” 秋月那时候年纪也不大,而且成天待在家里面做农活,没见过人人敬仰的定南王,只当他是个好心的伯伯。 “我不想活了,我的家人们都不喜欢我,我父母更是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甚至还想将我卖给大户人家做童养媳。”说着秋月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定南王有些想法但并没有说出来,他脱下自己的披风裹住了小女孩儿,“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我不想回去……”秋月怎么都不愿意上马,“我一回去他们就又要把我当牛当马的使唤了……” 这样啊……定南王沉默了一会儿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回去,“那要不然你先跟本王回去,晚些时候本王再差人将你送回来。” 秋月听到男人自称是本王,吓得裙身发抖,“您是王爷?” “哈哈哈哈!龙国竟然还有人不认识本王啊,定南王你听说过吗?” 女孩儿点点头,“听过,但从没见过。” “现在你就见到了,走吧,本王带你回去。” 回到定南王府,秋月才真正认识到什么叫做人比人气死人,同样生活在这个世上,差距只有那么大了。 小温沅听到父亲回来了,立马跑出来迎接,“父王!父王钓什么鱼回来了啊?” 她左看右看的没看到一条鱼,却在父王的身后看见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她是谁啊?” “父王在河边遇到的,一会儿再和你们细说吧,哥哥们呢?”定南王弯下腰将小温沅抱坐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走,我们去检查一下你那两个哥哥有没有好好温书,今日若还背不出来,就让他们给沅儿洗脚怎么样?” 定南王并没有忘记身后的孩子,“来两个人照顾这个小姑娘沐浴更衣,再给她弄点姜汤暖暖身,别着凉了。” 看着他扛着女孩儿远去的背影,秋月别提有多羡慕了。 她对周围的一切都好奇极了,“各位姐姐……刚才那个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那是我们王府的沅小姐。”侍女的很是亲切,并没有因为她脏乱的模样就嫌弃她。 在定南王府秋月舒舒服服的泡了澡,她这么大了才知道原来洗澡竟然是这么舒服的事情,往日在家中她总是最后一个洗澡的,水都冰凉了,里面还漂浮着脏东西。 “真好啊……”她看着周围的一切感慨道。 午膳前温沅带着弟弟找到了秋月,“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温沅,这是我的弟弟,你呢?你叫什么?你从哪里来?” 因为家庭环境的缘故,秋月做不到像温沅这样活泼开朗,她捏着衣角头都快埋进脖子里了,“我……我叫菊花……” 她一直都不喜欢自己这个名字,而且还羞于启齿。 “菊花……菊花……”听对面的温沅跟着念了几句,秋月更自卑了。 可过了一会儿温沅竟然夸赞起了她这个名字,这是秋月也没想到的,“古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青松来盛赞美人,你的名字真好听,菊花可是清高气节的花,以后可要抬头挺胸堂堂正正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啊。” 她的话让秋月感到又惊又喜,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这样安慰自己,“谢谢你……阿沅……妹妹。” “嘿嘿,我们一起去玩儿吧,今日皇祖母送了我一个会摇不会倒的木马,我们一起玩吧,走走走。” 她一只手拽着自己的弟弟,一只手自然地拉过了秋月。 三个孩子开心的在府里跑着,秋月自从出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开心。 不过眼看天色越来越暗,眼见是要下雨了,她有些担心,“我得回去了,否则他们会打我的。” “可是快下雨了,你会淋湿的,我去告诉父王,让他安排马车送你回去。” 还不等秋月拒绝,温沅已经跑到了书房去找自己父亲了。 秋月战战兢兢地在原地等着,心想自己这种贱皮子也配坐王府的马车吗? 谁料定南王竟然跟着温沅出来了,“你要回去了,本王看你跟沅儿玩得这么好,就别回去了,一会儿本王派人亲自去你家和他们说,当然,银子一分也不会少给你的父母。” 第二八六章 覆灭之国如何现世 “好好说话?那行啊,你们把银子还来。” 可这时候他们哪儿有银子还给温沅啊,昨晚上喝花酒都用了不少了。 温沅见他们这样子料定了这群人拿不出花掉的银子,她干脆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不如你们把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来,我就放了你们,怎么样?” 行走江湖的,谁没有一两件传家之物,所以温沅断定他们身上一定会有值钱之物。 她刚伸出手,公主府的暗卫突然出现在温沅面前,“禀报公主,不好了,宫里传来消息说……说……” “怎么了,你说。”温沅现在对宫里的事情不太关心,但面子上还是要过一下的。 只见暗卫凑近了温沅的耳畔低语了几句,温沅的表情瞬间变了,“当真?” 那群人还想听听的,可他们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小根本就听不清,“我知道了,那这群人就交给你们了,我回去一趟。” 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到宫里,温沅询问皇帝身边的太监,“这是怎么了?我听说皇帝得病了?什么病这么严重?” 太监将温沅拉出了寝宫,“晅阳公主您可小声点,圣上得的是……花柳病。” 什么?!花柳病?!温沅眼睛瞪圆了都,她赶紧离皇帝的寝宫几丈远,“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我们也不知道,说来也奇怪,这皇上已经很少召幸妃子娘娘们了,怎么能得这种病。” 只见太监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温沅疑神疑鬼地问道:“皇上有没有出宫过?” “没有啊,怎么可能。”太监说完后想了一下,“不过……有段时间说来跟奇怪,皇上总是把我们这些伺候的太监宫女赶出来,然后等第二天大早才允许人进去伺候,晅阳公主您说会不会是……” 温沅闻言立马找人在皇帝的寝宫里查找可疑的迹象,“唉……咱们龙国……可真是时运不济啊。” “此话怎讲?”不就老皇帝得病了嘛,这都是他活该,谁让他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但怎么就时运不济了呢。 太监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冒险将皇帝下令封口的事情告诉温沅,“其实这段日子……龙国一直受到另一个国家的威胁。” “什么?”温沅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确实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关注龙国的事情了,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太监忧心忡忡的模样令温沅也紧张了起来,紧接着太监就告诉了温沅一个大秘密,“其实……咱们龙国前些日子秘密接待了两位来自遥远国度的使臣,一开始都好好的,不知为什么,对方突然送来了一封劝降书,让咱们龙国岁岁朝贡,否则就要让龙国的生灵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皇上只当对方是在说大话就没有在意,这久倒是没听到对方的消息,但奴才猜测,皇上这样纵欲过度就是因为思虑这件事造成的。” 温沅真是越听越迷糊了,“怎么没人来同意我呢?” 这样的事情,如果被她知道了的话也好帮着一起拿主意啊。 “哟谁敢啊!圣上可是下了圣旨,谁要是敢透露出去一个字,就诛九族,所以没人敢告诉您啊,但奴才觉得……这件事如果再不说,咱们龙国可真的就要完了。” 温沅看了一眼那个将消息告诉自己的太监,“行吧,我知道了,我先回去找人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做,在此期间我的人会守在这里,有什么事他们都会向我禀报,” “晅阳公主放心,奴才会注意着的,一有风吹草动就让他们给您递话。”这宫里还是有清醒的人的。 温沅回到万魔渊后向玄渊问起了一种古老的追查之术,她知道是因为曾经听玄渊提起过,但当时自己很忙就没有太在意,没想到现在竟然需要用上了。 “不用了,那群人我知道。”沈怀言从门的另一头走了进来,“他们是幻国人。” 幻国?温沅有些影响,她突然想了起来自己在古籍上看到过,“你说的是那个已经灭国了的幻国?” “不错。” 那不可能啊,温沅摇着头,“既然已经灭国了,又怎么会出现在咱们这里。”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问题。”只见沈怀言神色凝重地走到了温沅的身旁,向她说起了幻国的历史,“幻国曾经是个十分强大的国家,却因为国君行岔踏错而导致灭国,我曾经去过那个地方,那里的百姓人人都能修炼,是个非常具有实力的大国,传言他们的国君与某个神秘的种族签订了契约,这才导致举国覆灭,可为什么明明已经消失了的国家的人,现在会出现在龙国……” 温沅觉得沈怀言说的话有点扯,“就算对方真是幻国的使臣,你怎么会认识呢?都过去那么久了。” “因为……”男人的面色更加阴沉难看,“那个人我曾经也见过,他就是幻国的国君。” 沈怀言担心的只有一件事,“如果幻国真的重新出现在大陆上,那么势必要和其他势力发生战争,因为他们是个争强好胜的国家,他们的国民也从不畏惧牺牲。” 他的话让温沅终日悬心寝食难安,每天心里想的都是如果幻国真的重新出现在大陆上,该如何避免龙国的子民受到伤害。 想了几日温沅还是觉得主动出击是最好的,“不如咱们……主动去找那个什么幻国的国君谈谈,你们觉得怎么样?” 沈怀言闻言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不可,太危险了,咱们现在连他们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如何能去与他们谈判。” 泉也站在沈怀言的这边反对温沅做这么冒险的事情,“不错,现在对方是敌是友咱们都没搞清楚,怎么能主动去找他们呢,他们在暗处咱们在明处,到时候被阴了也未尝可知啊。” 可温沅却下定了决心要去一趟幻国,“我不管,反正我一定要去,你们和不和我一起吧,如果不,我就自己一个人去,我总要见识一下这个国家到底有多厉害。” 见温沅这执迷不悟的模样,沈怀言几人也不想再劝说了,反正他们知道温沅就这么一个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可我们都不知道幻国到底在哪里,该去哪里找?”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同时也把温沅难住了。 不过很快她就开始分析了起来,“咱们一起来做个假设,假如幻国真的已经灭国了,现在出现在大陆上的全是一些已经死了的鬼魂,他们的执念让他们得以重见天日,那这些鬼魂从哪里来的呢?” “幻国呗。”沈怀言随口道。 “没错,就是幻国旧址,因为他们被困在那里出不来。那再假如,他们没有灭国,而是隐藏起来了养精蓄锐,那他们就更不可能迁移国度到其他的地方了,否则古籍上一定会有记载,也一定会有人看到尚存在于世间的幻国。” 温沅的这一番分析虽然说有些凌乱吧,但倒是的确有可取之处,“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找幻国旧址,我们可从来没去过。” 万魔渊的妖向来不关心人间的事情,所以玄渊和泉他们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温沅看向了一旁没有说话的沈怀言,“怀言,你常年在外游历,一定知道幻国在哪里吧。” 知道倒是知道,但自己之前去过,那里现在什么都没有,沈怀言并不想让温沅失望,但是……他也必须将这个真相告诉她,“三十年前我曾经去到过龙国旧址,可那里除了断壁残垣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想咱们去那里应该什么也找不到。” 可温沅不这么觉得,“还是去看看吧,万一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呢。” 她都说好了,那其他人当然也说好,“我们多久出发?” “明日,今天回去大伙都收拾好东西,补充一下自己的随身空间,干粮和水尤其要带充足了,明日这个时间,还在这里集合,明白了吗?” 到了第二天,温沅看着一大群人围在自己身边,“是不是有点太多了,总得留一些来看家呀,春花和阿月你二人就别去了吧,天雷之刑还没有解开,到时候你们路上再被劈死可怎么办。” 池照月也是这么想的,但架不住春花软磨硬泡只能跟着来集合,现在好了,有温沅发话他终于不用磨嘴皮子了。 “小姐,你就让我跟着去吧,我不放心啊。”春花想跟着温沅,可她也必须得面对一个现实。 自己身上的天雷之刑可能到时候会拖累温沅他们的脚步,想了一会儿她还是默默松开了温沅的手。 “放心吧,身边这么多人能有什么危险,而且我也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就别担心了。” 可越是这么说春花就越担心温沅在外面会不会受到伤害,她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万魔渊,自己却只能站在这里干着急,“小姐……遇到危险如果打不过的话可一定不要硬撑啊。” 第二八七章 荒野中的尸臭来源 因为春花温沅就是这样要面子不要命的性格,她宁愿嘴硬让别人杀了她自己也绝不会低头。 “我知道,你就放心吧,和阿月在万魔渊也要注意哦。”温沅知道的,这里一些人对春花还是很不友善,她真怕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她被人欺负。 温沅提取了沈怀言关于幻国的记忆,这样她就可以知道幻国的准确位置从而撕裂空间直接钻过去了,就没必要靠马走那么久的路。 这里果然和沈怀言说的一样,只剩下了一些断壁残垣,不过谁能想到这样的地方竟然有人在卖馕饼,这不是太诡异了吗? 温沅走上去买了一个准备和这老板问点关于幻国的事情,可谁知道老板一看到他们走过来就马上收摊跑了。 “这怎么回事,我看起来很吓人吗?”看起来当然不吓人,就是不怀好意的样子,沈怀言心里这样想着,不敢将真心话讲出来。 这周围荒无人烟的,温沅都担心今晚上住在哪里了。 “要不然咱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吧,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站着。”皇鸟此时提议道。 可这附近哪儿有能够让他们落脚的地方,“我记得不远应该有个很小的村子,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要不然咱们去看看?” 沈怀言的话让温沅心中升起了希望。 只不过这本就不多的希望在她走了很久还没有看到村庄以后彻底消失了。 “欸你们看!”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温沅知道,天都黑了他们才看到一座小房子。 土块垒的房子看上去有些破旧,屋顶是茅草的,说实话,温沅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简陋的屋子了。 “我上去敲门试试。”伴随着扣门的声音响起,这周围的夜显得更加寂静。 “谁啊?”屋里传来了一阵沧桑的声音,门一开,温沅就看见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屋里,“你们是?” 温沅可怜兮兮地弓着腰道:“老人家,我们是路过这里的,天黑了想在此借宿一晚,不知道可不可以啊,我们可以给钱。” 老两口倒是也很热心,直接招呼他们进去了,“给什么钱啊,不过我们老两口只有一间屋子,今晚恐怕得挤一挤了。” 温沅走进了房子里这才看清里面的样子,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了,出了一张破席子,一张腿断了一半用石头顶住的桌子,就只剩下一把椅子了。 哦对了……角落里还有一口水缸。 温沅看着这样的生活环境心中不念有些难受,“老人家,你们一直住在这里吗?” “是啊,我们在这里住了五十多年了。” 他们的话让沈怀言想起了曾经一对以砍柴卫生的年轻夫妻。 而两位老人此时也注意到了一旁坐着没有出声的沈怀言,“这位公子长得很像我和老头子年轻时见过的一个人。” “是嘛,可能真的见过呢?他的父亲年轻时也来过这边。”温沅打着马虎眼。 两人很是激动,“那应该没错了,我还记得当初那个公子给了我们不少吃的呢,有兔子野鸡什么的,让我们老两口轻松了好些日子呢。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能遇见故人的儿子,真是有缘分。” 老爷爷在角落的缸里翻找了起来,“我记得还有两个馍馍,是放在哪儿去了。” “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分明被咱俩吃了,还哪儿去了。” 老伴儿这么一说男人才想起来,“哦对对对,被咱俩吃了,唉真是招待不周,几位远道而来,也没什么可以招待的。” 看着他们的生活都这样艰难了,温沅还能再说些什么,她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里拿出了不少食物,“我们走南闯北的自己带得有,老人家你们也来吃一点吧。” 老两口看着那么多好吃的东西眼睛都亮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关系的,一起来吃吧,正好我也想为二老一些事情。”温沅很清楚只有在吃东西的时候人才会稍微敞开一点心扉。 她先是了解了一下二老的身世,“爷爷奶奶,你们没有孩子吗?” “有的,从前是有的,后来说是进城去某些生路,再也没回来过。”提起自己的孩子,老爷爷好像很不高兴,“不过我和老伴儿也没指望过他。走了也好,一辈子别回来我们也轻松了。” 但温沅一眼就看出了老爷爷这是强撑起来的坚强,她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将话题转向了这个地方的荒芜,“这地方怎么人都没有啊,我们走了好久才找到这一个地方。” “听说很早以前这里是有人的,你看这附近那些已经破败的房子就知道,不过听说后来一个国家亡国了,这里总是传出不好的事情,渐渐的人就都走了。” 不好的事情,什么样不好的事情,温沅对这种灵异的事情可真是太好奇了,她追问道:“什么样不好的事情啊?” “我们也没亲眼见到过,就是听说有一阵子,总有人会看到那个国家的国君被叛军逼得提剑自刎时的场景,还有人说经常听到那些被叛军侵犯的妃子美人们的哭喊声,不过那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那国家都灭国多久了,所以不能信以为真。” 温沅吃这东西回想着刚才老爷爷说的那些事情,真的是传说吗?还是说真的出现过。 她想了一会儿又问起:“那问的在幻国的旧址上只剩下一些石柱什么的了?那么大的国家,总不可能风化得那么严重吧。” “你有所不知,传说啊那个国家一砖一瓦都是黄金和玉石,被叛军全部带走了,只剩下一些搬不走的大石头柱子。” 这样离奇扯淡的事情,温沅还真觉得只是个传说了。 不过她看向了沈怀言,发现男人的蹙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温沅拉着沈怀言离开了屋子,“怀言你在想什么?” 可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沉着脸问温沅,“你相信他们刚才说的话吗?” “啊?”温沅不解,“这只是传说吧,怎么可能。” 但沈怀言的表情立马让温沅意识到事情没有自己想的这么简单,“如果我说是真的呢,曾经的幻国就是这样的,一砖一瓦都是金玉宝石,就连地上铺路的石头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宝石。” “这不可能吧,这国家这么富裕,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亡国了。” 这个问题也正是沈怀言思考了很久的问题,他一直觉得幻国的亡国只是个传说,真正的幻国,或许现在正躲在哪个地方偷偷注视着这大陆上的一切。 二人过了一会儿回到了屋子里,温沅却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这是什么味道?”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在考虑要不要将事情告诉温沅。 可他们觉得温沅这样一个小姑娘应该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所以想打个马虎眼过去,“远处飘来的,每天都有,放心吧没事的。” 可温沅却越闻越觉得不对劲,“这好像是尸臭味道……到底怎么回事?!” 眼见瞒不住,老两口老脸都挤在一堆了,“这就是这里的人全部搬走的最大原因,每天晚上都会传来这股尸体腐烂的味道,我们也曾经寻着味道想去找到源头,可是全都无果。” 温沅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再一次带着沈怀言离开了,二人来到屋外商量,“要不然今晚我们就跟着这个味道去看看到底有什么?” “可是你没听到老两口说的吗?他们找过很多次都无果。” “那是他们,他们人已经年老了腿脚不好,可能才走一小段路就觉得已经是很远了,咱们不一样啊,我们有妖术的,我觉得一定能找到。” 沈怀言担心地看了一眼屋里,“那泉他们怎么办?咱们两个离开了他们找不到一定很担心的。” “这有什么难的。”温沅一挥手就在屋外布下了一层结界,“只要在这层结界里,他们感受到的时间就会变慢,咱们快去快回不就行了,事不宜迟,快走吧。” 沈怀言虽然诸多的不情愿,但一想到这是与温沅为数不多的可以独处的时间他就觉得没什么了,“好吧,那你可得跟紧我。” 虽然现在沈怀言的实力已经不如温沅了,但他还是习惯保护她,就和从前一样。 二人跟着气味走了很久,可越走越远,直到连他们落脚的小房子也看不见,“不可能吧……这味道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就说吧,这地方真的很玄,我在人间游历了这么久,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可温沅却不信邪了,她今天非要找到这个臭味的来源。 也不知道跟着走了多久,温沅看着天已经开始泛白,“这都要天亮了……应该找不到了……太玄了,真的,我应该听你的。” 二人说着话的时候太阳偷偷摸摸地从山谷的后面升了起来,不过温沅发现了一个很是诡异的问题,“你闻这个味道……是不是……变香了?” 第二八八章 突脸男人被吓一跳 的确是变香了,而且是在一瞬间的。 随着太阳的升起味道越来越香,已经到了可以给人香晕过去的程度。 只是在这样空旷的草地上,这样经久不散的味道很是诡异。 温沅觉得事情不对劲,带着沈怀言调头准备返回村子里。 可在她转过身的一瞬间,温沅可以发誓自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一张男人的脸就这样凭空消失在自己面前,她被吓得摔在地上,指着刚才看到那张人脸的地方大喊,“怀言,刚才……刚才那里有人,那里真的有人……你看见了吗?” 可惜的是沈怀言并没有看见,他觉得温沅应该是太紧张了所以才会产生幻觉。 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后沈怀言轻轻拍干净了温沅身上的尘土,“我们先回去吧,大家一起商量一下,明晚再过来看看是不是还是这种情况。” 见温沅情绪不对,沈怀言走到她前面蹲下身子,“走一晚上肯定累了吧,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回到老两口的院子后沈怀言才将温沅从自己背上放下来,他看周围结界还在,心里还想着这里面已经过去了多少时间的时候,温沅已经将结界撤掉了。 而在结界中的人此时还没回过神来,他们明明已经睡过一觉了,怎么还这么累呢。 而且天怎么亮得这么快,刚才明明才睡下啊。 这一天温沅都是浑浑噩噩的,她只要一回想起那张男人脸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将这件事告诉了玄渊他们后,温沅被狠狠骂了一顿,“太过分了!居然丢下我们和沈怀言跑去追尸臭味,有没有把我们当成伙伴?!” 温沅在泉的怒吼声中默默垂下了头,“我知道错了嘛,这不是主动和你们说了吗?给我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呗。” 她将话题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温沅想到刚才自己转身后看的人脸心有余悸地对大伙道:“这里真的很诡异,我决定今晚再去看看,你们要不要一起?” “那当然得一起,否则你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见泉的注意力被自己的话题转移了,温沅松了一口气,否则还不知道他要念叨到什么时候呢。 在等待夜幕降临的过程中温沅决定一个人在这附近转转。 “你又想一个人出去。” 温沅拽住了泉的胳膊,“就在这附近,你们都看得到我的。”她指了一下屋子后山的方向。 那里的视野倒是开阔,温沅如果只是在这周围转的话,那确实不用担心。 男人叹了一口气后点头,“那你一个人小心一点,有什么问题就大叫,我们都听得见。” 答应了之后温沅一个人往那片草地上走,周围的坟冢让她心里有些不安,不过一想到自己现在有的能力,又壮着胆子往前面走了。 路过一片花丛,温沅蹲下来看的时候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可等她转过头想要叫人过来看这片花丛的时候,那后面哪儿还有什么房子,全部都变成了高大的树木。 温沅匆忙跑到树林间,却发现这里根本不像是有结界的样子,“喂!”她在原地大叫,可除了自己的声音什么也没有了。 这时温沅听到了自己身后有枯叶碎裂的声音,她猛然转头却再一次看到了那张男人脸。 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半透明状的虚影,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站在自己面前。 温沅被吓了一跳,又一次向后摔了个屁股蹲。 “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吓我?!”温沅又一次向后看去,在发现屋子还是没有变回来后她察觉到是这个男人在捣鬼。 而在沈怀言他们的视角里,温沅现在也不过是蹲在一朵花面前观察而已,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殊不知温沅此刻真实的情况是怎样的。 男人并没有将温沅从地上扶起来,他绕到了温沅的身后低声道:“我不想吓你,可你不该来这里。” “你管天管地管空气啊,我去哪里都和你有关系。”温沅揉着屁股从地上站起来,她刚要攻击男人却发现自己的所有招式都打不中他。 这到底怎么回事……温沅捏了一下自己的手,再看向男人时,他竟然又变成了那一缕残魂的模样,“你到底是什么?你是鬼魂吗。” “说,你到底来这里是做什么的?”眼见男人的耐心已经到了尽头,温沅往后退了几步。 谁知男人的魂魄突然冲过了她的身体,温沅受伤似的向后倒去。 最终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发现自己身上竟然出现了一道伤口,“你能碰到我,我却碰不到你,真有意思。” “当然,也不看看是在谁的地盘上。” 这句话让温沅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她看着男人问到:“所以你是幻国的鬼魂对吗?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告诉我吗?” 可那男人却没有要告诉温沅任何消息的意思,他本想再捉弄一下温沅,可随着一声鸡鸣响起,他消失在了原地。 而周围的环境也在一瞬间变回了正常。 温沅看着终于出现了的屋子马上跑了回去,她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其他人后,沈怀言忧心忡忡地说到:“看来那个男人就是我们找到幻国的关键了……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阿沅?” 温沅点点头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里拿出纸笔开始作画,她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将那个男人画了出来。 画完后沈怀言拿着画像端详了许久,发现自己的确没见过这个男人,“要不然咱们拿给那对老夫妻看看吧?他们一直生活在这里说不定认识这个男人是谁呢。”他提议道。 将画像拿给了夫妻二人看后,他们的反应让温沅几人产生了怀疑,“我们没见过,你们拿走拿走……” 这害怕的样子分明就是见过画像上的人,怎么可能没见过呢,温沅不相信二人的话,又拿着画像确认了一次,“爷爷奶奶你们再好好看看,真的没见过吗?”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道:“没见过。” 见他们这样一口咬定温沅也没有办法逼着他们开口,既然问不出来,那就只能上点特殊的手段了。 她用妖术将夫妻二人迷晕了过去,不一会儿两位老人醒来,眼神中却满是呆滞,温沅随口问了一个问题,“这里是龙国旧址吗?” “是的。”见他俩同时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并且语气都是一样的,温沅知道自己的催眠术成功了。 她再一次拿出了那个男人的画像放到了老夫妻的面前,“这个男人你们到底见过没有?如果见过,那他是谁?” 可二人的回答还是没有见过,温沅正心想是不是自己的催眠术出了什么问题,又想着或许是自己多心了,说不定人家老两口真的没见过这男人也说不一定呢。 就在这时沈怀言拿走了她手上的画像对二人问到:“这个男人你们知道是谁吗?” “知道。”夫妻二人的声音很是同步。 沈怀言将画像还给了温沅,“有时候认识不一定见过,催眠术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全面,所以它在妖术中才不普及。” 温沅不想耽误时间,直接对他们问到:“那这个男人是谁?” “他是幻国最后的修炼者,能力很强,一直在这片土地上守护幻国。”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他死了多久了?” 没想到夫妻二人接下来的回答让温沅傻了眼,“他告诉我们的,他已经死了三百年了。” 三百年,按照一个正常的修炼者来说,他不应该能活到这么老,那看来生前真是一个非常有实力的人,毕竟在他死后只有魂魄的情况下还能将温沅困在他自己的结界里。 温沅回忆起了男人刚才紧张的模样,难不成以为自己是来盗墓的?还是说……这片地方到底藏着怎么样的惊天大秘密,让他这么紧张。 最后又问了几个问题后温沅让人将夫妻二人抬去了床上睡着,“说不定咱们今晚去的时候还能遇到这个男人,到时候一定要问清楚。” 随着夜幕降临,温沅带上了要用上的装备,她的头上甚至还戴上了萤石做成的头冠,“干什么啊?照亮啊,你们看今天的天上连月亮都看不见,一会儿出去一定黑咕隆咚的,咱们得时间做好准备啊。” 说着话一群人就动身了,而在他们的后方,屡屡出现在温沅面前的那男人又再一次现身了,他看着几人行进的方向皱眉,自顾自地说到:“这群人还真是锲而不舍,都被吓唬成这样了还要跟着味道走。” 跟在他们身后的男人伺机而动,温沅害怕他再一次出现,这次选择夹在了泉和沈怀言的中间行动,这样的话她就不用担心身后会再次突然冒出来一张人脸了。 那股臭味若即若离,还是和昨日一样,不知道走了多久,甚至忘记了时间,但那股臭味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始终找不到它从哪里来。 温沅走累了靠在沈怀言的身上,忽然想起了今日发生的事情。 第二八九章 初升之门光下所现 “那个男人会法术,你们说……这会不会就是他故意布置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人找到这股味道的源头?” 温沅的话却并没有得到所有人的认同,“可他没什么要这样做?他也不能事先预知咱们要来啊,而且……就算是他布下的结界,怎么他就能想到有人要跟着味道走呢?这都说不通。” 确实有不合理的地方,但现在看来,还是温沅的猜测可信度更高一些。 几人寻找了很久,还是在同样的地方停下,而太阳,也在同一时刻升起。 至于这臭味,更是诡异的和昨天一样,在太阳升起的瞬间变成了香味。 “看吧,这就是我和你们说的,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一切的诡异程度已经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认知,没人知道这里的一切究竟该怎么解释。 温沅看着天边升起的太阳,突然产生了去太阳升起的地方寻找一下的想法。 她不知道自己的突发奇想会不会得到大家伙的赞同,所以试探性地问:“我想去太阳升起的地方看看,你们要去吗?如果觉得累的话可以先回去。” “我们当然要跟着一起去了,你可别想甩掉我们。”沈怀言的话给了温沅莫大的鼓励。 她带着大伙一同朝太阳升起的那处山谷走去,奇怪的是,原本看着很远的地方竟然没有温沅想的那么远。 大概也就走了一个时辰就到了,从那边看过来的时候,还以为要走一天呢。 玄渊化为原形将所有人驼上了山顶,而温沅则在落地后在这周围布下了结界,“今晚看来咱们得在这里守着了,既然味道是日出的时候变的,那咱们就在这里守一个日出试试。” 守一个日出,那得等多久啊,皇鸟不愿意地长叹了一口气,“我真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你自己说的不会再管龙国的事,那为什么还要亲自来寻找已经灭国了的幻国旧址。” 而且这山上不仅冷,还很多的蚊虫,这是皇鸟最受不了的事情。 温沅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有些任性了,加上皇鸟就是这么一张厉害的嘴,所以温沅也没太计较。 可今天的皇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还就抓着温沅不放了,“你怎么不说话啊?是心虚了?知道自己出尔反尔,所以不敢说话了吗?” 泉在一旁扯住了皇鸟,“你干什么?怎么这么和阿沅说话的。” “我怎么就不能这么和她说话了?她之前信誓旦旦的说,不会再管龙国的事了,龙国生死存亡都和她没有关系了,可现在呢,一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立马动身了,一点耐不住性子,就这样还怎么领导万魔渊,要我说啊,这云中邈还真是太亏了,用自己的死去换回这么一个没用的女儿。” 她的话让另外三人都激动了起来,玄渊第一个不答应皇鸟这样指责温沅,加上他对皇鸟的意见一直很多,二人眼看着就要打起来,温沅赶紧出来调停,“够了。” 温沅看向了一旁的皇鸟,“我知道你对我一直都不抱什么希望,觉得我一个半妖半神的,还是在人类的社会里长大的,一定不懂得如何去做一个好的万魔渊首领,但皇鸟,你不能因为自己对我的偏见就忽略了我为万魔渊所做的一切。” 她看向了远处的山谷,心中五味杂陈,“是,我是关心龙国,所以我无法真正的做到视而不见。但我对万魔渊的感情也是有目共睹的,那种我父亲未来得及完成的事都是我在做,你看不上我被人类养长大,可也正因为我是被人族抚养成人的,所以我知道如何去平衡妖族与人族之间的关系,两族的和平任重道远,请你相信我,也给我时间,我没你想的那么废物。” 说完这些温沅一个人坐到了离他们很远的地方,如果不是有温沅,沈怀言和这些人根本就相处不来,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温沅另外设下的结界中坐在了她的身旁。 “别难过了,我在的。”男人用一只手将温沅揽进了自己的怀中。 玄渊也想到温沅这边来,可好像只有沈怀言一个人能进得来这个结界,他有些失望地坐在结界外面,“小主人别难过,皇鸟就是这样一张不饶人的嘴,我一会儿帮你打她。” 所有人都听到了温沅低低啜泣的声音。 温沅扑在沈怀言的怀里委屈起来,“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做得很好了,可人族也不接纳我,妖族也不接纳我,难道就因为我特殊的身世我就活该被这样对待吗?” 她的委屈哭诉刺痛了沈怀言的心,男人已经许久没见过温沅这样大哭了,油然而生的无力感让他讨厌自己,因为现在的他除了抱住温沅,什么也做不了。 温沅在他的怀里哭了很久,哭到她累得睡着了。 直到天黑那股味道重新出现把温沅给臭醒了,“又是这味道,欸怀言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味道要更浓郁一点。” 是这样的,这地方的臭味真是让人无法忍受。 他跑到小草丛里吐了半天,温沅却向四周闻着,企图找到味道更重的地方。 可事实证明只有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一个位置有这么强烈的味道。 此时温沅注意到队伍中好像少了一个人,她看向周围也没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皇鸟去哪里了?” “她的情绪太激动了,我先让她回去了。” 泉的脸色很是难看,听到他这样说温沅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在原地静静等着第二天的日出。 一晚上她都没有说过一个字,这样的氛围让另外三个大男人都感觉害怕,他们害怕温沅会突然想不开然后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但仔细想想,温沅也不是那种受不了打击的人。 一直等到第二天快要日出的时候,一晚上没合眼的温沅此时却来了精神,“欸欸欸!快闻快闻!味道变了!味道变了!” 几人努力吸着已经变换了的气味,温沅猛吸一口差点给自己香撅过去,“我的天……这么香。” 她的话音刚落,随着初升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温沅觉得气味在逐渐变淡,她追随着气味转身,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你们快看,你们快来看……”她拍了一下身边的沈怀言,“是我出现幻觉了还是你们都可以看到?” 不是她的幻觉,其余的三个人也能看到,“那是一个拱门对吗?一个……看上去是用石头雕刻成的巨大的拱门。” “没错……我看到的也是拱门。” 可是很快那道门就消失了,温沅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的太阳,“已经天亮了。” 日出已经过去了,所以拱门也就消失了,是这个意思吗? 她决定再蹲守一天,这一次她已经要亲眼见识一下拱门。 又过了一天一夜,温沅如愿等来了第二次日出,她也再次见到了那道拱门,“你们在这里,我去看看。” 说完她踩着轻功以最快的速度飞了下去,可等到了地方之后却发现三个男人也跟着过来了,“不是让你们在原地等我吗?”她语气有些不好。 “不放心,毕竟上次在眼皮子底下你都能被拉入到那个男人的结界中。”沈怀言这样说了之后温沅才稍微谨慎了起来。 拱门并没有如她预想中的那样消失不见,原以为是虚幻的,没想到确实真实的。 而这道拱门的高度也已经超出了众人的想象,“这也太大了,得是怎么样的文明才能以人力雕刻出这样的拱门……” 泉说完话后温沅留心了一眼身后的太阳,眼看就快要完全升起来了,温沅赶紧把三个人推进了拱门中,“快走吧,否则一会儿这拱门又消失了。” 伴随着太阳完全的升起,那道拱门再一次消失在了原地。 只不过温沅他们已经进入到了另一个未知的地方,“这是哪里?怎么黑乎乎的……” 温沅用妖火点燃了早就准备好的火把,她就知道带着这些东西一定有用的。 “我们好像在一个巨大的洞穴里面。”泉伸手摸了一下岩壁,“这里的地形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倒像是人工开采出来的。” 确实,很多岩壁都很光滑,如果是自然形成的一定不会像这样。 几人一直沿着通道往里面走,谁知竟然是死路,“没办法了,这里都是水,怎么过去?难道倒回去?但我们刚才来的地方也没有路啊,也是堵着的啊。” 刚才温沅他们是被传送到那个通道里的,她清楚的记得后面没有路,所以他们才会选择往前走。 “要不然我下去看看?”沈怀言自告奋勇,念了句妖术咒语就跳下去了。 三人在上面等了许久都不见男人回来,温沅开始有些担心了,说什么也要下去找沈怀言,拦都拦不住。 几人拉扯的过程中水里突然冒出来个人头,“走吧!前面有路!不过要游很久,得有心理准备啊。” 第二九零章 地下迷宫散发诡异 三人跟在沈怀言的后面游到了另一个出口。 从水下起来后温沅用妖力烘干了身上的衣服,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他们根本想不到的场景。 谁能想得到地下洞穴里竟然会有这样宏伟壮观的建筑。 两座高耸的鹰头雕塑矗立在不远处的太石台阶边,温沅走到雕塑的下面这才感觉到自己有多渺小,她仰头向上看去,“你们相信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吗?” 几人顺着台阶一路向上,温沅被周围见都没有见过的植物迷住,“这里该不会存在另一个文明吧?” 看样子应该是的,而且沈怀言认出了刚才那两座雕塑下的徽记,那是幻国的标志。 他们不知疲倦地走了很久,穿过一道又一道的石门,最终停留在了一个大厅面前。 地砖上奇怪的法阵加上正对面偌大的鹰头让温沅有些不适,“这里好诡异……种种迹象都表明这里有过一段连我们都不知道的文明,可为什么这下面一个人都没有。” 对任何人来说,一路上遇到的奇怪现象都说不通。 他们正想离开,可转身的瞬间身后的石门突然从顶上落下来封住了唯一的出口。 温沅见状立马跑上去拍打石门,“不会吧!这就一个门啊!难不成咱们要困死在这个地方!” “别着急,在这附近找找有没有什么机关,这种地方肯定会有机关的。”沈怀言拉着众人在周围寻找了起来。 可这地方,除了中间那个巨大的鹰头就没什么值得找的了。 沈怀言看出温沅的心思,耐心道:“机关也可能是一块地砖,既然说是机关了当然不可能那么显眼,别灰心,咱们再找找看。” 四个人一起在这不算大的大厅里找了一个使臣也都一无所获,温沅累得坐在地上喘气,“要不在这鹰头上面找找线索吧。” 鹰头雕刻得十分逼真,一双锐利的眼睛仿佛可以把人看穿一般。 温沅被这鹰头瞪得有点浑身不自在,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里找到了一块布准备爬上去把鹰头的两只眼睛蒙起来。 等她将两只鹰眼彻底蒙上后,那道门竟然阴差阳错地被她给打开了。 温沅不敢相信地将布从鹰的眼睛上拿了下来,门再一次重重落在地上。 “原来是这样……这里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也太多了。” 他们离开了那个摆放了巨大鹰头的大厅后在周围其他的空旷地方找寻了起来,这里并没有人生活的痕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举行某种仪式的神殿。” 找寻的过程中玄渊发现了另外一条可以通往其他地方的通道。 周围的光随着他们的深入而逐渐变弱,温沅有些害怕这样的环境,在沈怀言的身后抓着他的衣角慢慢挪动。 “前面有光,应该是出口了。” 到了出口的地方,沈怀言一个没注意摔了下去,而一直抓着他衣服的温沅紧随其后也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深坑中,“阿沅!” 泉和玄渊在后面急成什么样了,一直在上面呼喊他们二人的名字,“怀言!阿沅!你们听不听得见我们的声音啊?!” 二人在上面干着急,可现在这周围也没有能走的路了,没办法只能玄渊化为原形背着泉纵身飞下去。 深渊并不像他们所想的那样是无尽的黑暗,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二人被传送到了另外一片空间。 而沈怀言和温沅已经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了,“刚才我们还在想你们会不会下来,好像我们大喊你们也听不到。” “确实听不到。”泉站起身拍干净了身上的脏东西,“因为刚才我们在上面也扯着嗓子叫了半天,一点回应都没有。” 几人看着这周围陌生的环境,“这里到底是哪里?” “不知道……看样子应该是被传送进来的,这地方与外界不连通,我们一会儿怎么离开呢。”温沅率先走在了前头。 她一路上左顾右盼,这里除了令人惊叹的建筑就好像没有别的东西了,“你们看这里,这个火堆像是不久前才留下的,要不然我们顺着这里去找找?” 随着深入,几人觉得这个地方越发的神秘,这洞穴里的许多地形按理说是不可能同时凑在一起的,但在这里却显得那么自然。 温沅发现了三个火堆,最后一个火堆还散发着温热,“应该就在不远处了,咱们过去看看。” 她带着身后的男人悄悄摸上前,发现这里竟然有三个……那是什么?是怪物吗?竟然在围着火堆跳舞,嘴里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 温沅本不想打扰他们,可无奈自己后退的声音惊扰了那三个怪物,不得已温沅只能将他们三个全部杀掉。 在确认三只怪物死了以后沈怀言蹲在了尸体旁边观察起来,“你看他们的手掌纹路,与我们差不多……这很可能说明,他们是与我们一样具有人族特征的物种,而且从刚才他们围绕在火堆旁边跳舞的因为来看……这些或许并不只是单纯的怪物。” 温沅听沈怀言说了一通还是不太理解,但她没有急着问问题,而是也学着沈怀言的模样在尸体的身边蹲下了身子。 并且和他一样仔细研究起了怪物的尸体,“但他们的脸和脚都不像是人会有的东西。” “或许这是这个地方特有的种族也说不一定,咱们继续往前吧。” 二人说话的时候泉一直在旁边听着却默不作声,但他也有一个自己的想法。 路上泉偶然向温沅提起,“那些怪物一听到声音就向我们扑过来了,它们应该是没有智慧的,路上遇到这种还是要离远一点。” 不过这一次他们走了很久也没有再遇到过长相如此丑陋的怪物了。 温沅还奇怪呢,难不成这么大一个地方就活着这三个?她不相信,她觉得前面一定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随着夜幕降临,温沅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她在附近找了个有水汪的地方准备扎帐篷,“咱们就在这里先凑合一晚上吧,这里的具体情况我们也不知道,万一夜里遇到什么危险就不好了,怀言,你去生火。” 在野外只要有燃烧的火焰野兽就不会靠近,温沅却不知道自己的无意之举会让他们免于一场灾难。 当天夜里,温沅四人都睡沉了以后,帐篷外的火堆火苗忽然闪烁起来,周围一瞬间被黑暗笼罩,只有中间这一小块地方还存在着微弱的光芒。 黑暗中缓缓伸出一只手,这只手在照射到烛光的一瞬间就收了回去,每个人的像朋友都有一盏油灯,尤其是温沅,她因为有时候会怕黑还多点了一盏。 那些黑影就在阴暗的地方偷偷注视着这一切直到第二天一大早。 温沅出奇的没有赖床睡懒觉,“还真是神清气爽啊,咱们做这个决定真是太正确了。” 她嘴里所说的这个决定,就是早上起床看日出,很多人都想这样做。 不过在洗漱好之后温沅准备收拾残留的火堆的时候,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你们看这个地方有一个脚印!” 她干脆直接拿出了在场所有人的鞋子与地上的脚印做对比,最后证明是自己也不肯罢休,“不可能,我昨天根本就没有穿过这双鞋,这个脚印到底是哪里来的?!” 沈怀言他们几个男人也记得温沅昨日一直穿的都是一双粉红色的鞋子,而留下这些脚印的鞋子是白色的,他们完全没有印象。 “那也就是说在咱们睡觉的时候有人偷偷潜入过这里?还留下了几个脚印?应该没有这么笨的人吧。”玄渊在周围寻找着本就不多的线索。 可是寻找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就在大家都快要失去耐心放下手中事情向温沅走去的时候,温沅突然就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要不然我们今天先在这里住一晚上?因为我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得再等一个晚上,让我确认一下。” 一个人的时候温沅总是在想来到这地底洞穴之后发生的事情,从不像是人为创造的鹰头造型雕塑,再到精妙绝伦的大殿装饰,这一切都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温沅很想知道这故事的内容是什么,但她此时此刻却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这里的一切都让我走一种不祥的预感,我甚至不想在这里待着了,我想回去。” 可现在这个情况,从哪里回去?怕是连出口都找不到就再次迷路了。 玄渊仗着自己有翅膀到处乱飞,一会儿想要撞破他们一开始被允许进入现在又关闭了的黑门,一会儿又用头到处乱顶。 看得出他也很想出去,但这一切也都不是那么容易的,温沅拦住玄渊让他不要再伤害自己了,“我们出不去没关系,你可别把自己撞死了,再说……不过是像迷宫一样的地方而已,我的撕裂空间之术可是会自己记位置的。” 如果温沅不说,他们都全部忘记了还有这么一招。 第二九一章 难忘的夜里的东西 但另温沅没有想到的是,这地下洞穴中竟然不可以使用空间撕裂之术,这让她该如何是好。 现在似乎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四人在原地又等待了一天后,终于到了晚上,温沅佯装要睡了,但她今天同样升起了火。 她一直用隐身术为帐篷中偷偷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到温沅都有些困了,忽然一双眼睛突然就贴在了她的面前,温沅能感受到冰冷的气息。 但这双眼睛好像在寻找什么似的,哦……她忘记了自己施了隐身术了。 过了一会儿,周围响起了风吹散火堆的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温沅想要掀开帐篷,却被沈怀言在后面拦住。 男人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这么做,温沅这边收手。 他们听着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温沅继续偷看的时候却发现这些东西都是半透明的灵魂状态,她吓得钻进了沈怀言的怀中。 几人用妖术沟通着,“他们都不是人吗?还是说……他们都是……” “应该都是灵魂,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他们应该很怕火,咱们的帐篷中有火他们都没有进来,反倒是在漆黑的地方……布满了这群……不知道怎么称呼的东西,就姑且称之为灵魂吧。” 温沅战战兢兢了一晚上,这群东西直到天亮才愿意离开, 她就不明白了,这地方怎么跟个万人墓一样,又阴森又诡异。 想到万人墓,温沅突然清醒了过来,她赶忙问起了沈怀言,“幻国的标志是什么?” 男人被她这突然的问题弄得措手不及,“啊?” “我问你幻国的标志是什么。”温沅急赤白脸地又问了一遍。 玄渊和泉都相信,这一次沈怀言如果再啊的话,温沅一定会一耳光打在他的脸上。 不过这一次男人听清楚了她的问题也反应过来没有再啊了,他想也没想就答到:“是鹰……” 刚一说完,沈怀言就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这一路上随处可见的雄鹰标志……还有那两座雕塑下幻国的徽记。 这一切都表明,他们现在身处的就是幻国。 “还记得故事里怎么说的吗?幻国国破后在一夜之间消失了,你不觉得奇怪吗?会不会他们并不是真的灭国了,而是用当时人们不知道的方法将国家转移到了地下。” 温沅的这个猜想其实是有点意思的,但很快沈怀言便打破了这个猜测,“我也很想赞同你的说法,但并不是这样的,这里的建筑风格与幻国完全不相同……但我认为这里一定与幻国有很重大的关系,否则不可能到处都是雄鹰的标志,一切还需要我们慢慢的调查。” 慢慢调查,听到这几个字温沅的情绪一下子就变得激动了起来,“慢慢调查?那我们得在这个地方待多久?这里没有出口,一到晚上还一堆的孤魂野鬼在身边,我真的受不了这样……你也知道我最怕的就是这种。” “我明白我都明白,可现在我们除了一边调查一边找出路没有别的办法阿沅,你是万魔渊的大统领,这些鬼魂对你来说想要灭掉他们易如反掌,你没必要恐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温沅就是无法克服自己心里的恐惧啊……要不然怎么会激动成这样。 泉走上来拍了一下温沅右边的肩膀,“这样吧,我教给你一个很简单的妖术。” “什么?”温沅觉得泉这时候想要教自己妖术一定是别有深意的,所以情绪也平复下来了一些。 “阳光灼灼。”这是个可以将黑暗照亮的妖术,没什么大用处所以学习的妖不多,但泉身为万魔渊的副统领,就算是这些平时用不到的简单妖术他也掌握了不少。 随着他将妖术释放出来,周围的环境一下子被照亮,“既然那些东西只有晚上出来还害怕烛火,我相信它们应该也会害怕这个,学会了这个是不是就要安心许多了?” 确实如此……温沅看着男人的脸别扭道谢,想到刚才自己对沈怀言发脾气她有一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怀言……我刚才不应该吼你的……我……我只是担心万一我们出不去怎么办……” 沈怀言将温沅揽在了怀中,“没有关系的,我知道你很焦虑,但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镇静不是吗?以后不要这样急躁了,对你自己的身体也不好。” 就在这时泉身上的联络仪响了起来,“喂!泉!你们听得到吗?!泉!” 这个是皇鸟的声音啊,不知道为什么,温沅在这种情况下听到她的声音竟然有几分激动,“皇鸟?!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会联系到我们的?你也进到这里面来了?” 她全然忘记了不久前才发生过的不愉快。 而通讯仪的那头在听到温沅的声音后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说话,“没有,我还在老夫妻这里,你们难道……你们找到幻国旧址了?!” “我也不知道,但这里到处都是幻国的标志,我想应该是的吧。”温沅看了一下周围随处可见的鹰头。 皇鸟此时却带来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给他们几人,“我在这里听老夫妻说,这幻国的旧址下面传说还有一个国度,这个国度曾受到幻国的影响,但他们的国君与幻国国君后来产生了不可调解的分歧,所以彻底决裂,就在幻国国破的那一天,那个国度传来了凄惨的叫声。老夫妻还说,那是一个存在于地下的国度,我不明白什么意思,但他们让我提醒你们,千万不要被夜晚的那些东西迷惑,否则你们也会被拖入无尽的深渊中。” 地下的国度……夜晚的那些东西,这每一句话都对上了温沅他们在这里的遭遇。 “还有我得提醒你们,现在时间只过去了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我们这里都已经过去四天了。”不过现在已经知道了里外的时间不同,这也让温沅可以准确的计算了。 通讯仪断断续续的不再能听到声音,温沅将东西交还给了泉,“看来我们得为这里待挺长一段时间了。” 她颓废地坐下,想着刚才皇鸟说的那些话,温沅将刚才泉教给自己的妖术释放出来,再创造了一个坚不可破的结界,“我就不信了这样子那群东西今天晚上还能进来。” 又一次到了晚上,温沅担心得睡不着觉,听着外面再一次传来的剧烈风声,她害怕地钻进了被子里,“怀言你说那些东西这一次还进不进得来?” “应该进不来了。”外面这么亮,就像白天一样,那些东西怎么也不可能找死到这种地步吧。 事实正如男人所说,那些东西今晚没有再靠近温沅他们睡的地方,这也让温沅这几天以来难得的睡了一次好觉。 一觉到大天亮,她穿戴好后见其他人都还没有睡醒,一个人跑到不远的山涧洗漱。 瀑布流下来的山泉水冰凉甘甜,温沅干脆直接脱掉衣服泡在了水里。 “你要知道这个地方不适合你这小女孩一个人来的。” 一个男人的声音吓得温沅立马躲在了石头的后面,“什么东西?!你是谁?!” “我还没问你是谁呢。”男人显然对温沅很感兴趣。 只见他走到了岸边拿起了温沅的衣裙,“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怎么进来的关你什么事?你又是怎么进来的你说。”她眼神示意男人将自己的衣服放下,男人也很识趣。 他坐到水边将脚泡进了水里,“我是个盗墓贼,非常痴迷幻国的文明,所以不远万里来到幻国的旧址,谁知在一个日出的日子里,我看到了一道大门后走了进去,就来到了这里,我在这里已经过了很久了都没有找到出去的路,你是我第一个见到的活人。” 听到他这样说温沅稍微放松了一点警惕,“你也是这样进来的吗?” 男人两眼放光仿佛见到了知音,“难不成你也是?!” “不错,但……我是和我的同伴,一起追寻尸臭味的过程中到的这里,你说你在这里过了很多年了,但据我所知,外面一个时辰相当于这里面的一天,所以可能对认识你的人来说,你也只是消失了几天而已。” 温沅的话让男人感到吃惊,“那你又是如何得知外面与这里的时差的?” “我有想法,所以现在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我也好穿起衣服带你去见我的同伴们,想必你在这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男人听懂了温沅话里的意思,“你也见到他们了对吧,那些晚上才会出来的东西。” “没错,不仅见到了,还非常多。”一想到那些灵魂,温沅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可男人却像是习以为常了一样,“其实只要能保证每个晚上都有不熄灭的火,这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习惯了就好,对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你还真是豁达。” 过了一会儿温沅在石头后面换好了衣服,她将男人带去见了沈怀言他们。 第二九二章 月圆之夜愤怒之魂 一开始几个男人还并不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你说你在这里待了很久,那你一直没找到离开的方法?” “没有,这期间我一边要躲避夜里那些东西的攻击,一边还要赶路找出去的线索,耽误太多时间了。” 温沅抓住了他说的话的重点,“什么赶路?你不是一直在这个地方的?” “我当然不是一直在这地方的。”男人正想嘲笑温沅,可一想到他们是刚进来没多久的还不了解这里面的事情,所以严肃认真地看着她道:“这底下建筑群的庞大超乎你的想象,我也是最近这几天才到这个地方,一般来说我要在一个地方停留上一个多月才会启程前往下一个区域。” 男人的话让温沅对这里的未知感到恐惧,“罢了,这么久还没问呢叫什么呢?我们该如何称呼你?” “叫我禾生就行了。”紧接着温沅向他逐一介绍起了身旁的几个高大男人。 一番交谈中几人也渐渐熟络起来,“你是说这里不是由幻国帮助建造完成的,而是另一个更强大的势力?” 温沅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遇见你的时候给你说了,我是个盗墓贼,其实不光我,我家祖上几代都是盗墓贼,而我们只真正对一样东西感兴趣,你猜是什么?” 这话什么意思,温沅埋头想了一会儿,沈怀言却抢在了她面前,“是幻国的幻神珠吧。” 禾生闻言表情变得有些玩味,“你知道?” “传说幻国是真正的神族通往人间的桥梁,而幻神珠也是高天的神明遗落在人间的真相之眼。” 沈怀言见温沅对自己说的故事很感兴趣,便继续说了下去,“而又有传说真相之眼可以洞悉世间一切的谎言做出最严苛的审判,是神明控制人间的一种方式。” 虽然有这样的传说,但沈怀言觉得太过虚假,所以他从来都不相信,对这个传说也是嗤之以鼻。 “真正的神明是什么意思?”温沅心想,难不成现在天上那些神族不是吗? “就是高天孕育出的神明,不是人族修炼上去的那种。”现在的许多神族,其实根本就算不上是神,顶多算是修炼者中的佼佼者而已,因为参透了修行的奥秘所以才得以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而自诩为神。 但温沅听完以后显然也并不相信这样的故事,“还真是民间传说,这么离谱,什么神不神的,你们还真信啊?” “欸!”禾生突然跳出来激动道:“其他的可以不信,但幻神珠确有此物。” “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见过?”温沅半调侃地问到。 男人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里取出来了一本家族日记,“你们看,我们家族的记事上详细记录了我的曾曾曾曾祖父曾经短暂地拥有过幻神珠,而那段时间正是我家族历史上最富饶的一段日子。” 温沅上前翻看起了他手中的记事,看上去确实很有年头了,而且边缘泛黄,一看就是经常翻看造成的。 “这珠子真的有扭转时间的能力?”这种事情已经超过了温沅的认知,她并不相信世间有这样厉害的能力。 就算有,想必也轮不到他们现在再来寻找这颗珠子了。 看温沅对幻神珠嗤之以鼻,禾生立马解释道:“这个东西真的有,至少我们家族的人是都相信的,而且听说幻神珠并不只有这一个能力,扭转时间只是其中之一,不过好像扭转时间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但至于是什么代价……” 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温沅此刻充满了好奇,“怎么?你的家族记事上没有写吗?” “写了,但是那一页消失了。”禾生翻开了缺的那一页给温沅看,上面的字迹全部消失,只留下空白的纸页。 可在最后又留下了记录的年月,温沅的指尖刚一触碰到最后一行的字迹上的时候人突然被拖进了一段记忆里。 那段记忆更像是一段一段破碎的记忆拼在一起的混乱不堪,温沅捂着自己的头像是随时会爆炸一样,“怀言我的头好痛……” 过了一会儿疼痛自行缓解,温沅也从狂躁中平静下来。 她开始远离那本家族记事,“我还想问你,如果……如果我们出不出去,那是不是就只能一直在这里面生活了?” “是的啊,你看我不就知道了,我在这里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了,可依旧年轻,如果真的按照外面一个时辰这里面一年来说,那我们一直出不去的话恐怕得在这里无聊的待上几十万年。” 听到他这样的话温沅有些绝望,自己绝不能在这样的地方待这么久,“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出发啊!快点找到出去的办法咱们不久不用在这里耗着了。” 可温沅刚要走禾生就拽住了她,“不要乱跑,今晚是月圆之夜,正是那些东西能力最盛的时候,月圆的时候它们甚至不害怕火光。” “那要怎么办?”如果不害怕火光……那岂不是今晚大家都很危险? 可男人却有些骄傲地对着他们道:“不用担心,我是个很厉害的修炼者,我会保护你们的,到时候我只要在营地周围布下结界就行了。” 哦~原来是个很厉害的修炼者啊,温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我们今晚就全靠你了哦。”她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这可把禾生给整激动了。 黄昏时刻,温沅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提醒禾生,“就快要入夜了,你可以开始布置结界了。” 男人在她的提醒下对营地周围布下了一圈结界,光圈淡淡的天蓝色让温沅忍不住伸手触碰了一下,确实是个修炼者,但也达不到很厉害的程度。 禾生见状走上前和温沅搭话,“怎么样厉害吧,寻常人想一下子布置这么大的结界那可是很难的。” 难吗?温沅轻笑却没有出声,直到沈怀言从一旁走近,她一下子钻进了男人的怀里,“晚上有点凉欸。” “也不知道是谁晚上睡觉还踢被子。”沈怀言无奈地抬手刮了一下温沅的鼻子,“你啊,经常弄得我连觉都睡不好。” 温沅捂着自己的鼻子抗议,“什么嘛,我怎么就踢被子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你不要胡说八道凭空污人清白。” 原来他们二人是一对啊,禾生这才恍然大悟,唉……一开始他还想要追求温沅的,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心想这可真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光是站在那里都让人移不开眼。 到了深夜,温沅没有睡着,她出了帐篷后才发现原来同样没有入睡的还有禾生。 她坐到了男人的身旁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啊?不无聊吗?” “你知道为什么我能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下生存这么久吗?”不知为何,温沅总觉得禾生的情绪不太对劲。 那些灵魂能够看见他们的一举一动,这让温沅感到很是心慌,“为什么?” “因为我晚上从来不睡觉,我几乎都是白天睡觉,听着他们的声音,我睡不着,而且……”男人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望着眼前的火堆出神,“我的能力并没有我说的那样厉害,月圆之夜的时候我只能这样守着,避免结界出现任何意外。” 原来如此……温沅觉得这人还真是老实,明明是萍水相逢,竟然对他升起了莫名的好感。 二人正说着话就见一大批灵魂正在往这边赶来,禾生立马意识到不对劲从地上爬起来,“不对不对,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愤怒的灵魂……快,快躲进帐篷里。” 看着远处极速飘来的灵魂,温沅也觉得事情似乎超出了预想,眼看灵魂就要冲破结界,她将禾生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别说话。” 随着她释放出的强大妖力,那些灵魂离得近的被冲散,离得远的迫于威力全部停在原地不敢再上前,温沅用妖力加固了结界,“行了,这样他们就进不来了。” “你会妖术……你是妖?!”禾生大惊,“而且……这么厉害的能力,你莫非是来自万魔渊的什么妖魔首领之类的?” 温沅重新坐回了刚才的位置,“来吧坐下吧,你饿了吗?我烤饼给你吃。” 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了一些干粮分给男人后温沅突然问:“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是怎么解决温饱问题的?” “我带来的干粮很快就吃完了,是一路上寻找长出来的野果活下去的,还有这里面一种特有的虫子,很大,杀一只可以做成肉干吃很久,所以也不会饿着。” 男人的话让温沅感到有些难过,“没遇到我们之前,你就这样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你……不会觉得寂寞吗?” “当然会有觉得寂寞的时候,但只要一想着自己是在传承家族的遗志,就能坚持下去了。” 温沅感觉男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充满了无尽的希望与星光,她很是羡慕男人积极的态度。 第二九三章 手鞠男孩神秘女人 “这样的月圆之夜要持续多久?”温沅见气氛逐渐冷了下来主动找话题。 禾生抬头看了看天上高悬的皎洁圆月喃喃道:“明日就会结束了,不过你这样厉害,咱们也不用害怕了。” 这话也太恭维自己了,温沅忽然觉得有些困倦,身了个懒腰后钻进了帐篷里,“早点休息吧,我这个结界那些东西是突破不了的。” 也正因为温沅,禾生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在这底下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睡得这么熟过。 第二天一早温沅坐在已经燃尽了的火堆让等着众人醒过来。 她晚上做了一个梦,梦的内容不重要,而是这个梦让她想到了一个问题。 见沈怀言迷迷糊糊地从帐篷里走出来,温沅立马拉住了他,“怀言,我今早上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什么问题?”男人的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看得出来还是很困。 “为什么我们在地下,还能看得到月亮。” 当温沅问出这个问题以后,沈怀言微微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 确实,他们都没有好好想过,为什么明明身处地底却能看到这样皎洁的月亮。 而且还不止一天,天天都能看到月亮,这实在说不过去。 想到这个问题后温沅也忍不住了,她跑到禾生的帐篷里将男人生生从睡梦中摇醒,“醒醒醒醒,快醒醒啊禾生。” “啊啊啊?怎么了?找到幻神珠了?”看来男人是做了一个很美的梦,都梦到自己找到幻神珠了。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在地底还能看到太阳和月亮?”这里再怎么看都是在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里面,可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太阳月亮还有漫天星辰呢? 男人却觉得不奇怪,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后从被里钻出来,“这就是幻神珠的厉害之处了,有了这颗小珠子,这天下就没有你敢想却做不到的事。” “这么神奇?”温沅又想到,“你的意思是,这个地方是幻神珠创造的?” “准确的说是由得到幻神珠的人创造的,我分析过,这里虽然很多地方与幻国相似,但并不是幻国,所以我觉得那个古老的传说应验了。” 又是传说,自从到了这下面之后温沅已经听到很多传说了。 禾生看出了温沅的小心思,“这本就是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国家,所以由此可见有时候传说也并不都是空穴来风。” “可传说也太多了,到底该听哪个?再说了,幻神珠真的在这里吗?如果在的话,为什么你找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 男人觉得温沅还是太天真了,“这下面大到超乎你的想象,虽然我这几十年走遍了这里许多地方,但也不过只占了整个国度的十之一二罢了。” “十之一二?!”温沅的声音惊动了另外三个男人。 他们还以为这二人闹矛盾了,沈怀言率先走到温沅身边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了?是不是……” “啊不是的,是他刚才说这下面特别大,我给吓着了。” 说完温沅带着众人收拾好了东西,“这里你比我们熟悉,我们接下来该往哪里走?” “这东西讲究缘分的,你们看我找了这么久都没出去,我和它很有缘分吗?我想大概只有找到了幻神珠才能离开这个地方。” 一听禾生说要找到幻神珠才能离开,温沅脸立马就垮了下来,“还得找到那玩意儿?可那东西在不在这里都不知道啊。” “我有预感一定在!”禾生的预感让温沅不敢相信,她将东西都装好后对禾生道:“那就跟着我走吧,我一直很幸运的,应该能找到。” 但是……真的能找到吗?温沅都没那么相信自己。 日子一晃眼就过去了,十日之后众人也还是没有一点线索,“我觉得……我们也要在这里蹉跎几十年了。” 说不定……还有可能在这里待更久。 晚上温沅独自坐在山坡上,因为在周围布下了结界的原因,所以她并没有受到那些东西的骚扰。 她就这样在山坡上沉沉睡下,一直到第二天。 可当温沅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赫然站着一个手里抱着手鞠的小孩子。 “你……你是谁?” 小孩子看起来并不害怕温沅,“我还要问你呢,你怎么会一个人睡在山坡上,这里很危险的,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我为你举了一晚上的火把。” 他指了一下地上已经熄灭的火把。 温沅还是不太相信他,毕竟这样小的一个孩子不可能在这种地方独自活下去。 谁知男孩这时候竟然径直走上前拉住了温沅的手,“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我的娘亲。” 还有娘亲? 温沅心中满是疑惑,不过还是跟着他一起走了,相信这样一个小孩子她自己还是能对付的。 一路来到一个破旧的石头房子里,温沅看到了这里有不少的小孩子,却只有一个女人。 “这个就是你说喜欢的那个姐姐吧,原来这么漂亮,快请坐。” 孩子们立马为温沅腾出了一个空位,而女人则是为她倒了一杯热茶,“这里也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 温沅觉得很是奇怪,为什么这地方会有这么多的孩子,按理来说……这里不应该是一个人都没有的吗? 她在饮下那杯茶后带着疑问沉沉睡下,“你不应该带她来的,她的同伴会着急。”女人背上温沅,准备将她送到原本的地方。 等温沅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还是在那个山坡上,身边也没有什么抱着手鞠的小男孩,更没有熄灭的火把。 她心想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拖着疲惫的身躯,温沅回到了营地中,她揉揉脖子颇有些难过地道:“我好像做了一个很诡异的梦……梦里有一群小孩子。” 可是一连好几天,那孩子都是在清晨将温沅叫醒,然后带她到他们的秘密基地,等温沅喝完茶后又被送回来。 终是有一天,女人下定了决心告诉温沅一些事情,她拉着温沅回到了一开始的山坡,指着下面的营地道:“其实你并不是做梦了,那个孩子每次将你带来,我都会给你喝一种能让人进入深度睡眠的茶,所以你才会醒来后觉得自己是做了个梦。” “那些孩子……很可怜。”女人的神情悲痛,“他们被困在时间的漩涡中永远长不大,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其实早就已经死了。” 温沅听不懂她的话,皱着眉头问到:“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已经死了?那为什么他们不畏惧白天?” “因为他们与夜里的那些灵魂不一样,他们受到幻神珠的影响太深,这些孩子他们濒死的时候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所以他们的内心是善良的,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不畏惧阳光,但那些灵魂不一样,他们怨恨幻神珠的能力让他们变成了只有灵魂没有躯壳的怪物,所以他们的内心是恶的,潜伏在黑夜中伺机而动。” 女人的话让温沅越听越不明白了,但她能猜到一些,“你的意思就是……这个地方是由幻神珠创造的,但是这里的臣民也受到了幻神珠的影响?” “你还是没有明白。”女人摇了摇头,离开了原地。 当晚,温沅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找到了那群孩子生活的秘密基地,可她看到的确实无数尸体,和在一旁用帕子擦拭着他们身上的那个女人。 “你杀了他们?!” “当然没有……这是正常的,他们在白天可以行动,到了晚上就丧失这样的能力了。” 一切力量都是相衡的。 温沅这么晚了来找她就是为了问清楚白天她说的那些事情,“你既然说我不懂,那你就让我懂啊。” 女人听到温沅的话先是愣了一下,其实在主动去找温沅之前她就已经考虑了很久。 现在看来,有些事情也必须让她知道了,“这个国度,起初是由幻国国君的帮助建成的,幻国在日出升起的地方,这个国度在日落的地方。幻国国君的野心超乎常人,一日他找到这个国度的国君,也就是他自己的亲弟弟商议扩张王国领土的事宜,弟弟是个爱好和平的人,他并不想因为贪欲而造下更多的杀孽,所以他拒绝了。” 还真是两兄弟啊,温沅分了心,因为她想起了禾生和她说过的那个传说。 女人没注意到她继续说着:“而哥哥却认为弟弟背叛了自己,他通过一些非常人能够触及的禁忌知识将弟弟和他的国度一起封印在了地下。地下的日子暗无天日,臣民们终日惶恐,可弟弟没有放弃,他一直在找寻能够接触封印的办法,机缘巧合,幻神珠出现在了他的荷包中,自此弟弟用幻神珠创造了白昼与黑夜,带给了臣民们短暂的生机,可一切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听起来好严重,温沅本想继续听下去,但周围经过凄厉的惨叫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第二九四章 男孩手鞠里的秘密 温沅看向窗外,发现上次那些狂暴状态的灵魂正在往这边靠拢,“怎么回事?” “幻神珠的力量正在削弱,快要支撑不住这个国家的运转了,不过也好,等幻神珠彻底消失之后,一切都会归于正常了。”女人的眼神很是欣慰,看上去对此事颇有感慨, 温沅不明白她话的意思,“什么叫做一切归于正常?难道幻神珠力量消散后,这些灵魂就会消失了吗?” “没错,没有了幻神珠,许多东西也就不复存在了,但这个国家还是依然会在地下沉睡着。” 那些狂暴的灵魂走到了屋外就主动停下了,温沅还以为他们会冲进来呢。 一晚上温沅都待在这里和女人说了很多,她也告诉了自己不少被扭曲的历史真相,“而且……等幻神珠的力量消散了之后,你们也可以出去了。”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天亮了,那群孩子们从长久的睡梦中醒来, 先前一直抱着手鞠的那个小男孩看到温沅后很是兴奋,“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是昨晚过来的,和你们的娘亲聊一些事情,你要和我出去玩吗?”她怕女人不放心,转头对她道:“你放心,我黄昏之前会将他送回来的。” 手鞠小男孩兴奋地跑去抓住了女人的裙摆,“娘亲你就让我去吧,我会乖乖的不会捣蛋的。” 看他期待的模样,女人也不忍心拒绝,“那好吧小诚,你一定要乖乖听这个姐姐的话哦,在天黑之前必须回来,知道了吗?” 在得到男孩的保证后,女人忧心忡忡地看着他牵着温沅的手走远,自己保护了这些孩子这么久……也该让他在时间尽头之前去看看自己在乎的东西了。 其他人见温沅出去一晚上的功夫带回了一个小孩子全都有些不解,“这孩子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女人照顾的其中一个吗?” “没错,他叫小诚。” 小诚比许多孩子都要活泼,他自来熟地走到了沈怀言几人的中间介绍起了自己,“哥哥们好,我叫小诚,你们要和我一起玩手鞠吗?” 奇怪的就是这个手鞠,小诚从来没有放下过,温沅注意到就算是在他睡觉的时候,怀中也紧紧抱着这颗手鞠球。 “好啊,正好我也无聊呢,我和你一起玩。”禾生性子也热情,当即就和小诚玩在了一起。 至于另外三个人嘛,一个看不起人类,一个太过老成,也就只有沈怀言还能陪着他们二人一起玩玩了。 温沅站在一旁眉眼带笑地看着他们,心想如果没有发生那女人说的那些事前,小诚也是这样和自己的家人玩着手鞠游戏,畅想他本该和平安逸的人生吧。 想到这些温沅令人觉得有些伤感,她背对着所有人擦拭掉了眼角的泪水,等泉发现走近的时候,她早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我刚才是看见你在哭嘛?”男人有些不识趣的问到。 温沅却很是倔强地摇头不承认自己刚才掉眼泪了,“什么啊,我眼睛那是被风吹进沙子了,你才哭了,我是那种随便哭的人嘛?讨厌,走开走开。” 看到她这傲娇的小模样泉在温沅的身后失声轻笑,“你这孩子还真是不诚实啊。” “谁不诚实了,就是没哭,你走开走开,小心我欺师灭祖啊!”温沅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看上去是要打泉的样子,搞得泉只能赶紧跑开。 时间一晃就到了黄昏,温沅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准备送小诚回去,“小诚,时间到了我们该回去了。” 可小诚却突然跑向了小河边,“姐姐,其实,我已经死了,对不对。” 他的目光清澈诚恳,望着温沅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会呢,你不是好好站在这里的嘛。” “别骗我了姐姐,你和娘一样,都在骗我,其实我早就死了。”孩子手中的手鞠忽然在他的催动下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随着手鞠升空,小诚生前的回忆片段慢慢浮现在众人眼前,“整个日昀国的百姓都在那场浩劫中殒命,侥幸逃过一劫的国君无法承受这样的事实,他催动幻神珠的力量将时间轮回到了灾难发生的前七日,这里也始终保持着被摧毁前的模样,可是幻神珠不能复活已经死掉的人,心存善念的化作没有记忆的实体在白天行动,心存怨念的则成为拥有记忆的灵魂只能在夜幕笼罩大地后出没。” 温沅在这些片段中找寻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真相,那就是,幻神珠原来一直都在他们的身边。 “愤怒的灵魂想要得到一方安息之所,而这也是我们的愿望。”手鞠在光芒消散后落回到了小诚的手上。 天色已经逐渐变暗,小诚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如果在他彻底昏睡之前回不到女人的身旁,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温沅用最快的速度背着小诚回到了石屋,正好看见在门外焦急探头等待他们回来的女人,“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还好,还好回来了。” 她赶紧将小诚抱回到了屋子里并且邀请温沅进去坐坐。 可温沅却问了她一个问题,“小诚为什么一直抱着他的这个手鞠,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今天我们在手鞠里看到了他的回忆。” “难怪回来的这么慢,那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他的死因吧。”女人转身为孩子们盖好了被子,虽然她心里很明白他们不怕冷,也感受不到任何温度的变化。 温沅不知道该不该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权衡了半天后她还是决定告诉女人,“其实……我想小诚应该也已经知道了他自己的死因。” “这不可能。”女人觉得温沅说的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当时他抱着手鞠问我,其实他已经死了对不对,我本来还想糊弄过去,结果他就给我看了那些片段,还给我说,你一直在骗他,我我是。” 温沅的话让女人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中,“我原以为我将他们保护得很好,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已经知道了自己其实早就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事实。” “我还以为我隐瞒得很好的,但你别觉得我是个抱着龌龊目的的人,我只是想保护这些孩子,至于那个手鞠……” 女人擦干净了眼泪将手鞠对小诚的意义说给了温沅听,“那个手鞠是小诚的父亲送给他的,他的父亲是个钓鱼为生的老实男人,小诚总是抱着手鞠在河边等他父亲钓上大鱼,其他人见了他也总是会和他玩一会儿手鞠。” 说完这里她的脸色骤变,“直到有一天,小诚为了捡被风吹落在河里的手鞠,不小心跌进了那不算大的漩涡中,漩涡将他迅速带到了水下,河面上却平静得什么也没有。” “直到他被人打捞上岸,他的手里死死拽着那颗手鞠球,下葬的时候,手鞠球也跟着他一起进了棺材。”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令人伤心的故事,温沅看着熟睡中的小诚,心中充满了不忍,“其他孩子呢?也都是死于意外吗?” “是的,他们的身上都有一样死的时候带着的东西,那东西凝聚了他们的执念,可因为这些孩子本性纯真善良,所以并不像其他灵魂一样能够造成不好的影响,至于小诚的手鞠球里的回忆,那也是因为他怀念活着时候发生的那些美好事情。” 这样……温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们的身世都挺坎坷的。” 何止坎坷,说是悲惨都不为过,“所以啊,那颗手鞠球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不过是他们的执念罢了。” 温沅一开始还以为小诚手里的手鞠球就是幻神珠了,没想到原来是自己猜错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女人,那女人竟然难得的笑了,“你以为他手里的手鞠球就是幻神珠对吧?” “没错……哈哈……还真是笨啊。” 女人的目光有些悠远,“其实幻神珠的确还在这里,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要注意留心身边的东西啊。” 第二天温沅回到营地也一直在想着女人的那句话,什么叫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难不成……幻神珠真的就在她每天都能看到的地方? 她开始在营地周围寻找起了任何圆形的东西,沈怀言问的时候还不太相信这样的话,“阿沅,有时候思想不能太局限了,你真的认为幻神珠就一定是珠子的样子吗?万一是其他东西呢?” “如果是其他东西那为什么要取名叫幻神珠。”看得出来温沅最近一直待在这里思想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沈怀言抿着嘴没有说话,但他总觉得那个照顾孩子们的女人不简单,当天晚上他恳求温沅带着他一同去找那个女人。 可二人到达了石屋后发现,女人和那一群孩子都已经不知去向了,“不可能的啊,他们今天早上还在的。” “难不成是知道我要来?所以提前离开了?” 应该也不会吧…… 第二九五章 力量消散变回破石 温沅只能无奈地回来了营地,之后的每一天她都会来寻找这群孩子和那个神秘的女人,但都一无所获。 没有办法,他们还得继续上路,所以温沅我都只能停止了寻找那群孩子。 可就在他们离开前往一下地方的前一晚,那个女人突然找到了温沅。 她身上多是打斗的痕迹,还有不少没有愈合的伤痕,“你快……你快去石屋,代替我保护那些孩子……” 说完女人就倒在了温沅的怀中。 虽然不明白这些日子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温沅还是听从女人的话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石屋。 孩子们安静地睡着,温沅发现这周围并没有什么危险,但她还是布下了两层结界以确保孩子们的安全,毕竟这是她答应女人的。 随后沈怀言便带着女人赶到了石屋里,不知为何,温沅总觉得在她回到这里后,孩子们睡着的模样要更恬静了。 沈怀言什么都没有说,沉默着为女人疗伤,可无论如何她身上的伤口都无法愈合,“什么原因……为什么她的伤口就是没办法愈合。” “或许因为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的原因……”说完温沅看见远处的山上一闪而过的人影,但她并没有在意,还以为只是灵魂而已。 女人昏迷了很久,几日后她好不容易醒过来,发现一群孩子围在自己的身旁,“你们看起来很难过。” 她伸手摸了摸小诚稚嫩的脸蛋,“我没有事的,阿沅姐姐呢?” 孩子们同时指向了石屋外面,只见一对璧人站在窗外不知在低语些什么。 女人很喜欢看到这样美好的画面,她并不想出去打断,但事态紧急,她不得不这样做。 “孩子们,你们去外面玩吧,我有点事情想和你们的阿沅姐姐说一下。” 看着沈怀言跟在温沅的身后进来,女人的眉头明显皱了一下,她凑近温沅问到:“他……可以相信的对吗?要不然还是……” “没关系的,他可以听,你要说什么?”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说……我快不行了,所以,这个世界,也快崩塌了,因为这本就是由我创造出的世界。” “什么?”温沅不明白,“这不是那个什么国君在国家受到重创后用幻神珠创造出的吗?” 温沅刚说完这话就愣住了,“你是幻神珠?” “是的。”女人今日就打算将所有的事情告诉温沅。 “高天的神明确实存在,可那些神明只顾自己的生活,并不在乎人间的事情,我便是某位高天神明慈悲的泪水凝结而成,这位神明怜悯世间的灾难,我的存在便是在必要的时候帮助人类度过难过。” 她失望的眼神在温沅看来是最正常不过,欲望是无穷无尽的,而真正的神明又怎么会明白人的贪婪。 “可是人类一直处于战争中,我并不想帮助任何一边,我只想找到一个真正值得我认主的人,直到我遇见了日昀国的国君,他沉寂,如古井一般,他富有学识,心常怀怜悯,正如创造了我的那位神明一样,所以我选择跟随他,我成为了他身边的一名普通侍女,直到那场毁灭日昀国的灾难降临,我看到他为了国家一夜青丝变白发,那一刻我知道我的使命就是完成他的一切心愿,所以我告诉了国君我的真实身份。” 温沅看着她的目光从失望变得灰暗,她就知道,接下来会是一段令人叹息的故事,“我化为原型,用我的力量帮助日昀国完成了轮回,时间回到了灾难发生之前,可很快国君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民众们没有复活,只是化为了无数愤怒的魂魄徘徊在日昀国内,期待有一日能够找到一处让他们灵魂安息的地方。” “可是我的力量太过强大且无法逆转,日子就这样过去了,现在我的能力正在削弱,我很快就会成为一颗没有任何用处的珠子,但在那之前,我还有剩余的价值……” 她没有说完温沅就问:“所以你才会伤成那样,这地方不只有我们一群人对吧?还有其他的人在寻找幻神珠,也就是你,对吗?” “没错,那晚我被他们抓走之前将孩子们秘密转移了,尽管他们的目标也不是孩子们,但我必须保护这些孩子,因为我知道……他最喜欢孩子了。” 只要一提到那位国君,女人的眼里总是充满了悲伤。 温沅上前轻轻牵住了女人的手,“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女人狡猾一笑,“别忘了,我可是神明创造的,我有神力的,虽然所剩无几,但聊胜于无对吧?” 看着她现在强颜欢笑的样子温沅更加难过了,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她很喜欢这个面冷心热的女子,“我可以以妖力保持你的人身,你不必变回珠子。” “阿沅,我完成了我的使命,却没想到带来了灾难,我的力量一日不消散,这些无辜的灵魂一日得不到安宁,创造出我的神明因为怜悯世人而落泪,我又怎么能为了自己贪恋人世间的有趣之处而做出错误的选择呢。” 温沅看着她明亮的那双眼睛心里很是难过,“那你的时间大概还剩多久?等你的力量消散了之后,这些孩子也就不复存在了吧?” “怎么会不存在呢……风会记得,水会记得,他们来过这世间的痕迹。”女人捂着自己的胸口看起来像喘不过气一样,“快了,我想就是这会儿了……” 周围的群山开始摇晃,温沅脚下的大地出现裂口,沈怀言抓住了温沅的手准备将她带走,“快走,她不行了,力量已经无法维持这个国度,再不离开我们会被埋葬在这里。” 女人此时却突然握住了温沅的手,“我会用我最后一点力量送你们出去,如果连风与水都忘记了我们,请你记得孩子们,好吗?” 说完她将自己仅剩的一点力量传送到温沅身上,伴随着一阵强光,温沅一行人被送回到了一开始的那个拱门外,只不过这一次拱门只是一个破败的拱门而已。 石头满是风化的痕迹,完全看不出来一开始的那种精美。 禾生手上甚至还拿着刚被在河里抓的鱼,“什么情况?我们……我……我出来了?!这么说你们找到幻神珠了?” “没有,但我拿到了这个。”温沅刚才被送出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手上多了一块石头。 一块看起来是那么普通的石头,谁又能知道,这块石头曾有过一颗如耀阳般炙热赤诚的心。 她将幻神珠好好放回了自己的空间镯子中收藏起来,“接下来呢?我们该怎么办?” 一想到那底下有人被活埋了温沅不禁偷笑起来,“有的人可没咱们这么好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禾生不懂,但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他也不想懂,“我得回去了,这段经历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我得回家去完善这本家族记事了,你们呢?” 说真的,在地下的这段时间温沅就像是做了一场荒谬的梦,她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看上去很是疲倦,“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在那下面我没有一天是睡过一个好觉的。” 回到老夫妻所在的村庄,温沅只见皇鸟一个人守在这里,“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说,不过就在刚才,这里的一切都消失了,包括那对夫妻,他们……” 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从皇鸟震惊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不过在温沅看来,那两夫妻应该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但至于他们是怎么离开地下回到这上面的,她也想不通。 温沅收拾好东西将所有人带回了万魔渊。 她回到自己的寝殿后并没有像一开始说的那样倒头呼呼大睡,而是拿出了那块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石头。 温沅握着这块石头的时候,总是觉得有温热的力量缓缓流入到自己的身体中,所以她猜测幻神珠并没有完全消散力量,只是现在这股力量不足以支撑她了。 或许有一天她能够找到高天,为幻神珠补充真正的神力。 沈怀言这时走进了寝殿里,“在想什么?” “我在想,原来长久的生命对一些人来说也是累赘。” “对我不会是,因为我的身边有你,只要你在,我只觉得时间不够用。” 男人的话成功逗笑了温沅,“什么时候你也变成这样油嘴滑舌了,不过我很喜欢。” “我只是很累你知道吗?自从成为了万魔渊的大统领之后,我要处理的事情变多了,我一边要担心妖族,一边还要担心龙国,我想我应该需要休息一下。” “那就找个日子好好休息一下,妖族和万魔渊有泉他们在,乱不了。”沈怀言紧紧抱住温沅,“我很心疼你。” “心疼我?心疼我什么?” 或许温沅自己还不知道,自从她接管了万魔渊之后,她脸上的笑容都少了。 第二九六章 洞穴修炼偶遇真龙 自从幻国下面的日昀国彻底被掩埋在了尘土中后,沈怀言没再龙国见过幻国的人。 这也本就是他们的命运了。 温沅回了万魔渊之后日日觉得身体疲倦不堪,“最近好累,感觉妖力也有一些不受控制了,时常暴走。” 她趴在沈怀言的身上,言语中尽是疲惫,“感觉我该好好休息一下。” 男人轻轻揉着她的发丝,目光中多是宠溺,“那就好好休息一下,我会帮你看着万魔渊的,大家也会的。” 那日之后温沅开始物色闭关的地方,找了半天也只觉得龙国龙脉的那个位置比较好,灵气充足适合自己修炼,还安静。 温沅也没做多少准备,隔天就一个人来到了龙国的龙脉附近寻找合适的山洞。 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洞穴,温沅化为狐狸的模样跳进了里面,这里的日照虽不算充足,但也能满足她的需求。 在一块大石头上铺好了自己的窝给你看温沅安安心心睡在上面。 沉睡的这段时间过得很快,温沅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父亲,有母亲,还有所有的好朋友,这就是温沅为什么喜欢睡觉,梦里有她现实中得不到的一切。 世人不知道,龙国的龙脉的确住得有一条龙,不过那龙久居深潭鲜少露面,要不说温沅的运气好呢,只是随便找了个闭关的地方,就能遇到别人千百年都在寻找的真龙。 不过真龙并没有直接与温沅见面,而是用了一些特殊的办法,进入到了她的梦中。 温沅在梦里第一次见到真龙的时候还不相信,只当他是梦里的东西罢了。 “你说你是真龙,那你为什么要进入到我的梦中,难不成……你与我的父亲或母亲又是旧相识?” 很多妖或者人见到温沅第一眼就是因为她的双亲,其实这让温沅心里很不爽,她就是她,为什么总是被打上父亲母亲的标签。 真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能从声音听出他的心情应该很不错。 “你的父母是谁?本尊为什么一定要认识他们?”真龙的性子孤傲,能说出这种话也正常。 温沅却觉得他这样的性格很是有趣,“我父亲是云中邈,你有听说过吗?” 别说,真龙还真知道云中邈,一听到这话他立马化为了人形站在温沅的面前,黑衫随风飘逸,却衬得他皮肤白皙,“原来你是阿云的女儿,难怪我说你怎么长得那么像他,那这么说来,你可得唤我一声伯父了。” “何出此言呢?”伯父?看起来完全不像,温沅可不想叫一个比自己看起来都小的男人伯父。 真龙盘腿坐下,“当初阿云兴致勃勃的来找我,说自己就要做父亲了,我还和他开玩笑说我要做干爹,没想到,自从他去了神界后,我再也没见过他,没过多久就传来了你父亲殒命的消息。” 温沅听到这里眼神也变得暗淡,“嗯……他死在神界了,至于其中的原因,说白了就是权力的争斗罢了。” 真龙和温沅一起叹气,“如果他能看到你长大成人,一定会很高兴,当时他成天来找我说自己想要个乖巧的女儿,现在真的如愿以偿了他却看不到了。” “世事无常。”温沅坐在了真龙的身旁,“那你认识我的母亲吗?” “认识,一个优秀的主神,可惜了,如果她是妖族一定大有作为,没想到一个至真至善的女子却生在了神界那样的地方。” 谁说不是呢,温沅没有再说话,而是神情缥缈地看向远方。 真龙也跟着难过了一会儿,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要不然我教你一些你在万魔渊学不到的东西吧?” 一听能学新东西,温沅当即就答应了,“好啊,什么?” “伯父也没什么可以教给你的,就传授给你我的毕生绝学真龙阵法如何?” 真龙阵法,虽然听起来不是那么有气势,但应该……很有用,毕竟这可是一条实打实的大黑龙。 温沅虽是在梦中,可学习的过程中身体上带来的疼痛也是真实的,每次她从梦中苏醒过来,那手上腰上的伤可是触目惊心。 温沅这日正打坐领悟真龙传授的心法,却不想遇到了一群上山寻找真龙的捉妖师。 她化为了普通村妇的模样用树枝摆弄着地上的火堆。 那群捉妖师进来之前没想到这里已经有人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温沅看清他们腰带上的标志,心想原来还是一群顶级的捉妖师,难怪气焰大大的。 “我丈夫是樵夫,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所以我出来找找,这不外面天气不好,我就进到这个山洞里来避避风雨。”温沅随便编了几句话企图降低这群男人的戒心。 但他们毕竟是经验丰富的捉妖师,没那么容易就被这样的话糊弄住。 只不过现在也暂时找不到温沅的什么破绽不能轻举妄动。 这群捉妖师的头头主动走上前和温沅打招呼,“原来如此,我们都是在这附近寻找妖物的捉妖师,外面突下大雨,我等进来避雨,大姐应该不会介意吧?” 大姐? 温沅听到大姐两个字的时候嘴角明显抽了一下,“当然不介意。”她甚至是咬牙说出这句话的。 “不介意就好,对了大姐,我想问问你的丈夫是一直在这山上砍柴吗?” 又是大姐,能不能别叫大姐了!温沅心里在狂吼,但面上还是温婉和煦的样子,“没错,我们在这里住了很久了,从来没听说过有妖啊,是不是你们弄错了。” “不会错的大姐,这妖常常隐在我们人群中间,所以一定要小心啊。尤其你一个人出门在外,更加要警惕。” 虽然一口一个大姐的,但这个男人还不错,还只要关心一下出门在外的山野村妇。 温沅小心地点着头,当天什么也没发生,时间就这么过去。 可是一连三日外面的雨都没有停下,自己又不能从随身空间里拿吃的出来,这可把温沅愁坏了。 还好那群捉妖师的领头人是个不错的男人,他见温沅这些日子都是吃点野果充饥,把自己的干粮分给了她一点,“不是什么好东西,将就着吃吧大姐。” 现在温沅已经不太反感这个男人叫自己大姐了,“多谢……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几人一同被困在洞穴中的第四日,温沅看起来是在睡觉,但其实都在梦里和真龙学习他自创的阵法。 不过这一次真龙一直心不在焉的,被温沅看出来后他干脆告诉她那群男人在打她的主意,“不会吧?他们对我还不错啊,经常分东西给我吃。” “那你每次吃完东西以后是不是都昏昏沉沉的呢?” 真龙这么一说温沅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你这么说……难不成……” 她立马用妖术查看外面的情况,发现这群男人正色眯眯地打量着自己,包括那个分东西给自己吃的男人。 “哥,你说你女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吧,但这身材可是真不错啊,你看看,要胸脯有胸脯,要屁股有屁股的。” 说完男人的手眼看正要摸上温沅的身体,她立马从睡梦中醒来,揉着太阳穴假惺惺地道:“最近总觉得昏昏欲睡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兴许是着了风寒,你用我这个药吧,很管用的。”只见那群人的大哥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里掏出了一粒乌黑的丹药递到温沅手里,“吃完以后可能要睡一会儿,不过第二天基本就能好,你试试吧。” 温沅心想你们这群人打的什么主意,她直接就将那粒丹药给吞进了肚子里。 不过丹药一吞下她就用妖力稀释了,所以这丹药现在对温沅来说就是个药丸子,除了甜就没有其他的用处了。 过了一会儿她装作药效发作的样子昏昏沉沉倒在了石头上,那群男人其中一个胆子大的用力晃了一下温沅,发现没有反应后奸笑起来,“还真是个蠢女人啊,男人给的东西问也不问就这么直接塞进嘴里了,哈哈哈哈哈。” 男人们一个个上下其手想要去扒开温沅的衣服,这时候真龙直接现身将他们堵在了洞穴里,“几个大男人用这么龌龊的方式对付一个女子,实在是丢了男人的脸啊。” “你是什么东西?从哪里冒出来的?”因为真龙不是妖,所以这群人用来探测妖出没的宝物没有任何反应。 一看自己身上的寻妖罗盘没有反应,那群人也不担心了,左不过是个修炼者罢了,他们这一群人还对付不了这一个吗? “我告诉你,别多管闲事,你如果现在就滚我们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真龙突然讥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们身为捉妖师,却是这样龌龊的人,呵呵……看来,也没有留着你们的必要了。” 那群男人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依旧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你什么东西你?!就你也配这么和我们说话?” 第二九七章 全部带走关进牢里 “这么和你们说话?”真龙重复了一次男人所说的话,很快他就出手打伤了这个出言不逊的男人。 真龙的目光冰冷,全然不像是面对温沅的时候那样充满了温柔与宠溺,“与本尊说话的时候,要跪下来。” 几人听着他自称本尊,心想应该是这山中的妖王什么的,所以他隐藏了自己的妖气以至于寻妖罗盘没有动静。 捉妖师们的大哥这时候站了出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们还没注意到,在他们的身后,刚才那个明明已经昏睡了的女人也站了起来。 直到被打趴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提醒他们,众人这才反应了过来,他们转身看去,只见那衣衫破旧的女人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位容颜绝美身姿妖娆的高贵女人。 只是在这女人的身后,有几条长长的狐狸尾巴,加上她头上那对灵动的狐狸耳朵,让众人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你……你是狐妖?!” “准确的说,我是妖王。”温沅凑近了那群男人。 她准确的找到了为首的捉妖师的随身空间,毫不费力地便摧毁了这个随身空间从里面找到了一堆和自己刚才吃的那个一模一样的丹药。 温沅将这些丹药尽数捏碎,“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就……就是普通的治疗风寒风热的丹药啊,还能是什么东西。”那捉妖师心虚地看着温沅。 见男人都到了这种时候了还不肯说实话,温沅很是失望,她将自己手里那一大把丹药粉末全部塞进了他的嘴里,“既然只是用于治疗风寒风热的,那你就全部吃了吧,对身体好哦。” 只见男人的皮肤肉眼可见的涨红了,温沅看他的手一直在扒拉下半身,好心地为男人解开了裤子,“这就是你说的治疗风寒风热吗?” 说着温沅一脚踩在了男人的命根子上,按理说剧痛之下就应该下去了的,没想到在药物的作用下,男人只能痛苦地继续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温沅觉得不解气又多踹了几脚,“就你们这种杂碎,真不知道是怎么选上捉妖师的,要我说,就应该先考核人品,人品不行,能力再强也不启用。” 真龙没有拦温沅,因为他本就和这些内心满是贪欲的人共情不了,但作为男人,他还是很同情地上躺着的那个捉妖师的,这得多痛啊…… 一旁的几个男人通通捂住了自己的裤裆,“好了阿沅,再踹下去他就死了。”真龙在旁边拉住了温沅。 “死了就死了,反正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说完温沅眼神满是仇恨地看向了后面的几个男人,“你们,给我吃的那些东西里面,都加了什么?为什么我每次吃了都昏昏欲睡的。” 几人一开始也不想承认,但温沅踢了一下地上还在抱着裤裆哆嗦的那个男人,“这就是说谎的代价,你们也想变成这样吗?” 直到她这样说,那群男人才老实交代了,“就是……就是一点蒙汗药,但下得不多,我们也怕你看出端倪。” 温沅听到这里气不打一出来,他们能将蒙汗药用得这么娴熟,说明这些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还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折损在这上面。 她将几个人通通踹倒在地上,“把你们做过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然后我就扭送你们去见官。” 一听温沅要带他们去见官而不是像对待大哥这样对待他们,几人打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见他们这副轻松的模样,温沅当然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你们该不会觉得自己是顶尖的捉妖师了,官府不会拿你们怎么样吧?” 那群人眼看心思被温沅看穿,通通摆起手来,“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们是觉得……您居然不会殴打我们了,所以才放松下来了。” 这话倒是有几分可信度,但温沅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因为……从刚才这群男人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他们在说谎。 在听完他们所做的那些事后,温沅觉得一定不只有他们说的这一点,所以,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温沅明明是在闭关,却不得不亲自将这群人送下山。 官府的人看到温沅气势汹汹的样子头都大了,立马凑上前来拍马屁,“晅阳公主啊!公主今日怎么亲自来了,您说一句下官就派人到您府上去了嘛,还用得着晅阳公主您这屈尊降贵的来一趟。” 温沅现在龙国已经是明面上的妖了,但依旧没有人敢得罪她,再说了,温沅成了妖以来没少帮龙国的忙,百姓嘴上不说,心里却清楚,龙国现在还有这样的地位全凭温沅而不是皇帝,所以没人愿意去触这个霉头。 “晅阳公主啊,您这带的一群人是怎么回事?”男人看着那群人身上都有捉妖师的标志,心想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温沅将这群人全部踢跪在地上,“他们想要迷奸本公主,而且……算了,我没时间和你们在这儿耗时间,你自己去查吧,谁要是敢轻纵了他们,别怪本公主不留情面,你们也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说完温沅瞬间消失在了官府之中,只不过她刚回到一开始的洞穴,就遇到了一个来寻找这群捉妖师的小妖。 温沅看着他心想应该只是个刚刚化为人形的,怎么敢追随这群顶尖的捉妖师。 “你干什么?”温沅突然出现吓了那个男人一跳。 他不悦地看着温沅问到:“你有没有遇见过一群捉妖师,全是男的,我跟着气味寻找到这里,没想到就消失了,这地上怎么还有血迹,难不成你把他们杀了?” 还真是会联想,温沅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他:“你为什么要追随他们的脚步?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这种实力,如果被他们发现你必死无疑。” “我当然知道,但我一定要为我的妻子报仇!就算是用我的命去换他们其中一个,我也无怨无悔!” 温沅一听这话,哟,是有什么秘密啊,她凑上前打听,“他们也把你的妻子给……” 听到也字,男人狐疑地看向了温沅,“你这么说……难不成你也……” “没有,但他们准备下手了,只不过,我是爱他们还要厉害的妖,所以他们拿我没办法。” 男人听到温沅这样说,表情竟然从凝重变得有些放松了,“那还好,我的妻子要是像你这样幸运就好了。” “你是狐妖吧,我也是,我们是同族,你如果有什么委屈可以告诉我……” 说到委屈,男人的委屈可就太多了,他抱着自己的身子蹲在地上开始啜泣,“我与我的妻子本来也是无忧无虑地隐居在深林中,谁知有一天他们这群人就来了。” “他们欺负我与我的妻子实力低下不如他们,将我的妻子用法术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就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 说到这里不知道是不是男人急火攻心了,竟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温沅想上去扶他却被男人伸手拦住,只见男人强忍着内心的痛苦继续道:“就算是这样了他们还不肯罢休,他们亲手杀死了我的妻子,以她的性命……为自己的捉妖师徽记上又添了一笔,而我……我本想与他们争个你死我活,是一个路过的好心大妖见我可怜,出手救了我。” 可被救下来了的男人并不开心,他每天都想着自己妻子死前的惨状,“那群捉妖师被大妖打伤,他们一路逃到这里,我好不容易就要追上了,却被你给……你告诉我,他们到底在哪里?是不是你吃了他们?!” 温沅将刚才的事情说给了男人听,“我带你去找他们。” 原本都已经绝望了的男人一听到温沅要带自己去见那几个捉妖师,别提多高兴了,屁颠屁颠跟在温沅的身后。 来到官府,温沅大摇大摆地走到了他们关押重犯的地方,不出所料捉妖师们全都在这里。 他们第一眼当然是注意到美艳的温沅,可很快他们也看到了她身旁的男人。 男人冲上前抓住了其中一个,“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谁啊?!我见都没见过你!你走开啊!” 温沅看着他惊恐的神情,料想这个男人说的不是假的,“他真的不记得你了。” “不记得我了?你们凌虐我妻子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你们竟然一个都不认得我了。” 他一说完话,牢房的门自动打开了,温沅当然不会告诉他们是自己的功劳,她就这样在一边看着,看着男人跑进去将这群人一个一个打成残废。 凄厉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牢狱,其他看见这一幕的囚犯被吓傻了,没想到竟然又人会跑到这里殴打犯人的。 温沅用妖术将这群人身上的伤治好,“可以了,你可以继续打了,不管今天你想怎么折磨他们,都可以,我都会用自己的妖力治愈他们,只要你能为你的妻子报仇就行。” 第二九八章 负心男人会遭报应 温沅的话犹如魔音穿耳不停在男人的脑中萦绕。 他看向了那几个捉妖师,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其中一个最让他深恶痛绝的男人的头给拧了下来。 看着这样疯狂的举动,周围的囚犯们纷纷躲在了墙角不敢出一点动静。 这边的事情结束后温沅回到了那个山洞,真龙一直在这里等她,毕竟自己创造出的阵法还没有完全教给温沅呢,这样半途而废可对她身体不好。 半个月之后温沅已经将那阵法烂熟于心,也能够熟练运用,正当她要回万魔渊的时候却在周围听见了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温沅化为普通的狐狸模样寻着声音找到了那几个男人。 不幸的是温沅刚出现就被几个男人发现了,其中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一把就将温沅抓住,“这趟没白来。” 刀疤男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将脸凑近了温沅,那一口烂牙呼出的气真是差点熏瞎了温沅的眼睛。 温沅本想使用妖力跑掉,却发现自己的妖力竟然被封住了,看来这群人里面有高手,她心中这样想着,干脆安心待在了笼子里。 男人们见小狐狸这乖巧的模样心生怀疑,“大哥,怎么会有狐狸这么听话的?进了笼子里竟然也不喊不叫的。” “管它的,这小畜生还算是有点眼力见,真要叫起来,给老子叫烦了一脚踢死它。”说完男人抱住身旁的女人当着众多人的面亲了起来。 那女人嘴上的口脂都被刀疤男全部亲糊了过去,不过她还是只对这只小狐狸感兴趣,“刀哥,就把这只小狐狸送给我吧。” 谁知女人的话一出刚才还霸气无比的男人竟然开始面露难色了,“这不行,这是给你嫂子准备的。” 女人闻言不悦地甩着头发坐到了一边,“又是那个老女人,刀哥你不是说很快就和她断了吗?” “她没犯七出,我没有理由将她休弃,而且……” 大家都知道,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刀哥是靠这女人的娘家起来的,如果不是有女人的娘家支撑,他根本不会有现在的地位。 但男人嘛,有了点本事以后就忘了糟糠之妻,对他们来说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所以刀哥手下这些小弟也对这件事表示理解。 回到住的地方,刀哥提着抓来的小狐狸跑到妻子面前献宝似的道:“媳妇儿!你看我抓了啥好东西来给你了!” 温沅在笼子里偷偷观察着女人,看上去倒是精明能干,“这只小狐狸倒是油光水滑的,放着吧,已经让厨房给你做了爱吃的菜了,快去吃吧。” 见男人离开后,女人打开了那个竹编的笼子,“你这小狐狸,怎么被他们抓住了,快走吧。” 温沅也没想到,女人竟然是想要放了自己,她愣在原地半天,那女人还以为这只狐狸是被吓傻了,不停用手撵着狐狸。 可温沅却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反正她也闲,不如就在女人的身边待着好了。 她用鼻子闻了闻女人的手,而后就将自己的头贴在了女人的掌心,那模样看上去是在讨好身前的人。 女人有些受宠若惊,她没想到,这外面抓来的野狐狸竟然这么通人性,竟然还主动示好,“罢了,来人啊。” “夫人您有什么吩咐?”两个丫鬟规矩地站在女人身后。 “将这只狐狸抱下去洗干净再给它弄点吃的,检查一下是公的母的。” 一听要检查自己公的母的,温沅突然后悔留在这里了,不过来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在被丫鬟们抱去洗澡的路上,温沅看到了马车上那个女人和刀疤男,两个人像是在躲避什么一样掩人耳目地钻进了一个房间里。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温沅心里很清楚,她舒舒服服地享受了一通热水澡后又吃了点东西,自己凭借着记忆找到了那男人妻子的房间。 “呀,这狐狸还真是聪明啊夫人,竟然能自己找路回来。”丫鬟们一个个惊呼狐狸的聪明之处。 而那女人却觉得这没有什么,“相传狐狸可以修成地仙,说不定咱们将来还要靠这只小狐狸庇护呢。” 丫鬟们却觉得夫人这是开玩笑,“夫人真会说笑,狐狸就是狐狸,哪儿能成为什么地仙啊。” 听懂了这些话的温沅跳上了女人的梳妆台前坐着,她就这样用不明的目光盯着女人,而女人也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一般,“这狐狸不一般,好好伺候着吧。” “对了,刚才我让你们看它是公的母的,怎么样了?” “是母狐狸夫人。” “知道了,下去吧。” 待所有丫鬟都离开了房间后,女人一把抱起了温沅走到床边,“小狐狸,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希望我的善良能在未来帮助我。” 说完她沉沉睡下,温沅也在这时候化为了人形出现在房间里。 她打量着周围的装饰坐在了桌边,回想着刚才那一对男人,再次化为了狐狸模样的温沅小心翼翼地从窗户跳出了房间。 循着气味找了一会儿,成功找到了那一男一女。 温沅用妖力吹来了一点窗户,自己轻而易举地就钻了进去,可她却没想到这里竟然只是一个破旧的杂物间。 里面堆满了各种用不到的东西。 不过温沅在这里没发现那两个人后就知道这地方暗藏玄机了。 她顺着气味找到了一个成衣铺子里的假人,上面还残留着今日那男人的气味。 原来是个暗室……温沅自幼在宫里长大,对这种东西太熟了。 但这样直接进去的话会惊动那两个人,她干脆用妖力刮起一阵风,窗户被吹得吱吱作响,房间里的一些东西也被吹得东倒西歪的。 很快在暗室里的男人就出来,里面还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到底怎么回事啊?” “没事,就是被风吹的,你小声一点。” 刀疤男并没有发现脚边藏着的狐狸,温沅趁他去关窗户的时候迅速钻进了暗室里找了个地方躲藏起来。 把外面的东西都弄好了之后男人重新回到了暗室中,此时正光着身子趴在床上的女人身上只搭了一块薄毯,这一幕看得男人血脉喷张,全然没注意到后面的狐狸, 刀疤男一下子扑在了床上,压住了一丝不挂的女人,“要死啦你,不过我说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把那个老女人赶出去啊。” 一提到这个事情男人瞬间没了兴致,他悻悻穿上了裤子,“很快了,我已经在想办法了,你别催。” 温沅跟在他们的后面离开,不过这两个人偷偷摸摸的怕得很,没注意到她。 回到房间中,温沅发现女人正往窗户外面看着,她一个人喃喃自语道:“你负了我,若不是我父亲,你哪儿有如今成就。” 原来这一切女人都是知道,温沅心想她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直接拆穿这一对狗男人。 “夫人。”这时丫鬟在外面突然叫道:“家主请您过去一趟呢。” “知道了。”女人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怀中抱着温沅走向大宅前厅。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女人心里清楚,那个男人早已经准备好了陷阱等着她跳。 来到前厅的时候温沅这才看见,原来和刀疤男偷情的那个女人竟然是他身边的丫鬟。 难怪呢,难怪能在府里行这种苟且之事。 “怎么把它带来了。”男人看见这只狐狸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 身边的那狐媚子女人却是对狐狸喜爱得不得了,尤其是在狐狸洗过澡之后,看上去毛茸茸的手感一定很好,“夫人将狐狸交给我吧,我帮您抱着。” 她主动上前想要抱走狐狸,女人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的脸。 谁知就在接过狐狸的瞬间,温沅张嘴一口咬在了女人的手上,鲜血霎时间从她白皙的皮肤上流下来。 一旁的其他丫鬟赶紧接住了温沅,“怎么回事啊,这只狐狸一直很温顺的啊,怎么会突然咬你,快下去包扎一下伤口吧。” 也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就喜欢惦记别人的东西,随便包扎了一下自己的手就又来招惹温沅。 不过这一次她学聪明了,手上拿了一块香喷喷的兔肉,反正估计不就都喜欢这些东西,估计就是有些认生罢了,她心里这样想着手已经伸向了温沅。 在众人的目光下,温沅吞掉了那快兔肉,不过吃完以后又回到了女主人的怀抱中,那丫鬟想要再上来触碰自己就立马做出一副要攻击的模样来。 这令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好在夫人及时将话题从狐狸身上引了出来,“相公叫我来有什么事?” 她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男人和他身旁那个女人身上游走,她就不信了,自己没犯什么错还能把自己赶走?再说了,现在他们住的宅子可是父亲留下的。 “这……”男人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女人,“其实……”他还是没有那么胆量直接将自己的发妻赶走,所以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的。 第二九九章 那不堪一击的东西 “咳……”旁边的情人清咳了一声,向男人投去一个不明意味的眼神。 温沅在女主人的怀里看得一清二楚,她实在看不过这两个人眉来眼去的,在前厅里搞起了破坏。 “你快抓住这畜生啊倒是!”男人很反感动物,所以就算是对温沅这样可爱的狐狸也没什么好感。 女人闻言蹙眉,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动静。 眼见自己珍藏的古董被狐狸尽数破坏,男人实在忍不住了,一边拧人去抓狐狸,一边朝女人大吼:“让你快点抓住这个小畜生!你耳朵聋了吗?!” 听到他这样对自己说话女人实在忍不住了,摔碎了手中的茶盏对着自己的丈夫怒吼道:“她不是畜生!” 说完她抱起了地上的温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前厅。 回到自己卧房,女人赞扬起了温沅刚才在前厅所做的一切,“干得好小狐狸,什么东西,一对奸夫淫妇有什么好叫嚣的。” 温沅发现这个女人有点窝里横的意思啊,当着他们的面屁都不放一个,到了自己房里倒是硬气起来了。 女人开始对着温沅自言自语,或许是觉得狐狸听不懂人的语言,所以有些肆无忌惮了起来,“其实他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但我总惦记着年少时的情谊,不愿意对他下手,唉……” 原来是这样啊,温沅将这些话全部记在了心里。 第二天,刀疤男主动来到妻子的屋里找她,身边自然也跟着自己的情人,“我说……小凤啊……”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你我二人夫妻多年,还需要这样扭扭捏捏的吗?” 女人心里清楚他真正想说的话是什么,但她就等着男人主动开口。 那个情人就在旁边用异样的眼神盯着女人,这让温沅心里有些不爽,她跳到女人肩上一爪子挠花了她的脸,还对着她龇牙咧嘴的。 “你……这……这畜生!”女人看来是忘记了昨天郭小凤发的那一通火。 她酝酿着心头的怒火准备将这两个人赶出去,可谁知男人语气竟然突然软了下来,“小凤,我们两个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好不好?” 听到他这样说女人心中的气忽然小了一半,“行吧,那让她先带着小狐狸出去吧,我们两口子好好谈一谈。” 女人有些不放心,但没办法还是跟在狐狸的后面出来了。 刚一出来她就想踢狐狸一脚的,结果被温沅灵巧地躲过去了。 在温沅妖术的作用下,女人跟着她来到了没人来的杂物间里。 温沅当着女人的面变出了自己的人形,吓得那女人大叫出来,还好温沅早已在周围布下结界。 “后生,你看我是像人呢,还是像神呢?” 温沅这是故意吓唬女人的,因为这边流传着一个传说,路上要是被黄鼠狼拦路讨封,无论说他像什么,都对自己没有帮助。 如果回答像人,那黄鼠狼所有的修为尽废,从此以后他便会缠着这个人使其倒霉;如果回答像神,那黄鼠狼便会借此人的阳寿和气运一举升天,对人也没有好处。 所以当女人听到温沅的话的时候,吓得双腿发软一个不留心直接坐在了地上,“我……你……你像神你像神,你别找我麻烦啊……” “哦?像神?你看我哪里像神呢?”说到这里温沅变幻出一张十分可怖的兽脸凑近了女人,“这样像神吗?” 女人闭着眼睛连连说像像像,可就在她说完了之后,房间里的狐狸就不见了。 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一个人坐在杂物间的地上。 女人连忙跑回了郭小凤的房间里,甚至都没有敲门就直接闯了进去。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她气愤,只见人家夫妻两个人抱在一起你侬我侬的,那她成什么了? 不过这时女人看见了从外面走进来的狐狸,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想也没想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怎么回事?”郭小凤看着走进来的狐狸,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原来是害怕小狐狸啊,胆子了真小,是怎么能做出那种事情的呢?” 她这话里有话让男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把抱住了她,“哎哟夫人,咱们不是都说好不提这事儿了嘛?” 当天晚上男人找到了自己那情人,见她神情恍惚的还以为是被自己上午的行为伤到了。 立马过去安慰,“别难过了,我怎么可能会和那个老女人重修旧好,不过是让他放松警惕而已,这样咱们下一步不就更轻松了?” 可他自顾自的说了半天,对面的人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顺着女人的目光看去,男人这才看见了门外的狐狸,他被吓了一大跳,一脚踹在门边,只可惜离狐狸还好远啊没踹到。 温沅跑开了,留他们两个人在那里卿卿我我。 不过她也并不是真的离开,隐身爬到房顶上头过天窗看这里面的情况。 “你到底是怎么了嘛?怎么不说话啊。” 女人还在犹豫要不要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男人,不经意了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狐狸头头过天窗垂下来,一双眼珠子死死地盯着自己。 “啊!”女人被吓得抱头躲在了床底下,男人疑惑地看向了天窗,什么也没有啊。 他将女人从床下拖了出来,“你别怕,你怎么了你跟我说,怎么今天你回来以后就奇奇怪怪的。” 女人心虚地张望着四周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男人,“今天……今天我出去,你和老女人在房间里说话,结果那只狐狸突然把我带到了杂物间,还问我……问我看她像人还是像神。” “这怎么可能?你是说我们带回来的那只狐狸向你讨封?”男人不相信女人的话,直到看到她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个可怕的身影。 只见一个半人半狐的东西站在自己身后,双手像作揖一样弯着,“后生,你说我是像人还是像神?” 刀疤男被这场面吓得尿在了裤子里,等人来的时候一男一女两个人像疯了似的,缩在角落里念叨像神像神。 得知这件事的郭小凤将狐狸带回了自己的房间,“你到底是不是地仙?” 见狐狸半天没有反应,郭小凤认为自己真的是疯了,竟然会去相信这种荒谬无稽的传说。 不过自那日以后,丈夫好像就正常了,对自己也殷勤了起来,郭小凤不在乎是不是有什么狐狸讨封,她只在乎自己的丈夫心在不在自己身上。 府里也算是和平了一段时间。 不过也就一小段时间而已。 男人觉得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以后照旧去找那个小妖精,而女人似乎也忘记了她被狐狸吓得屁滚尿流的日子了。 “那两个贱人竟然又勾搭到了一起,我就知道男人的本性是改不了的!”郭小凤一怒之下摔碎了房间里的不少东西。 温沅在外面院子的石桌上趴着,听见女人这般的歇斯底里,她决定再去找一趟二人。 不过这一次她离开却被郭小凤看见了,女人觉得诡异,悄悄跟在了温沅的身后。 她眼睁睁看着温沅来到了丈夫的书房,里面一开始还传来了不堪入耳的声音,但狐狸进去以后就没有了。 郭小凤将耳朵死死贴在了门上,可里面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当然不会有动静了,因为温沅在进来的时候就在周围布下了结界。 这一次她不再吓唬二人,而是化为了美丽的人形与他们对峙,“我说你们怎么就不开窍呢?” “你是……你到底是地仙还是妖怪?!” 温沅摇曳着看上去光滑柔顺的尾巴来到二人的身旁,低声在二人的耳边道:“我自然是狐妖,不过……可不是害人的狐妖,我只是想知道,你们真的爱得那么死去活来吗?即使我用讨封的传说来吓唬你们,你们也要勾搭在一起?” “你不懂,这个就是爱情。” 爱情。 温沅闻言直接笑了起来,“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你们一起死,我会想办法让郭小凤撇得干干净净,一个是你们二人之中死一个,选吧。” 二人毫不犹豫选择了第二个,此时人性开始在这一刻展露。 男人跪在温沅的脚边甚至想抱住她的大腿,“你让我活命让我活命!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这女人就是个贱奴,她不配活着的!” 温沅满怀笑意地看着一旁的女人,“怎么样?这就是你说的爱情,爱情,是不堪一击的东西,也是坚不可摧的东西,不过现在看来,你们所谓的爱情,是建立在皮囊和金钱上的。” “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女人失望地看着那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既然你无情,那就休怪我无义了!” 说完她直接跑到门边,决定将自己个男人发生的一切公之于众,“我现在就要告诉大家,你就是个骗子,你骗了夫人的家产,你也骗了我!” 男人意识到不对想要追出去可为时已晚,女人一开门就撞见了在外面偷听的郭小凤。 第三零零章 土匪下山村民遭殃 “你都听见了吧,现在你满意了。”女人有点心急乱咬人的意思了。 郭小凤在外面是什么也没听到啊,所以她现在比这俩人都着急,“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我满意什么?我看你真是狗吃王八找不到头了,你一个小贱婢也敢对自己的主人这么说话?!” 现在那女人是破罐子破摔了,她才不在乎这些,正要张牙舞爪地冲出院子时温沅用妖术捆住了她,“真是鸡飞狗跳的。” “行了,她我会帮你处理掉,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就是你们两口子商量了。” 说完温沅带着那女人离开,当然她所说的处理掉并不是将女人杀了,而是消除她这一段记忆,将她卖给另一户人家做丫鬟。 是有点多管闲事了,但谁让她一天闲着没事干呢。 温沅本想一路游山玩水回万魔渊的,可在路上却遇见了雷雨天气,她不得不找个地方先避雨。 “真是倒霉,偏偏这种时候下雨。”温沅最不喜欢的就是下雨天气。 她看着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心生一计,“只这一次应该也无伤大雅吧。” 温沅伸出手正要将外面的天气改变,却发现自己竟然使不出妖力了。 原以为只是偶然,却没想到竟然一直用不出来,温沅有些慌了,“不可能吧,骗人的吧,” 可无论如何妖力都无法使用出来,这荒郊野岭的,使不出妖力……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正想着,一个樵夫往这边过来了,男人也正好看见了被雨淋湿的温沅,他主动凑上前搭话,这让温沅有几分警惕。 不过一想着自己虽然没有了妖力却还有武功,所以安心了不少。 “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的,这山里常有野兽出没,很危险的。” 男人憨厚老实的笑容让温沅降低了防备,他拍着胸脯介绍起了自己,“我叫梁大,这里不安全,反正现在我也打不了柴了,我在这里陪着你吧,等雨停了我送你下山。” 看样子应该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温沅松了松紧着的身子,找了一处可以避雨的地方,“谢谢你,不过我认得路,我自己下去就行了。”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的,据我所知这附近只有一处土匪头子的宅子吧,难不成你是从里面逃出来的?”说完梁大还上下打量了一下温沅。 男人觉得她整洁干净的衣裙不像是逃出来的,“算了,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问了,就是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姑娘吧?” 温沅想了想,开口想要说话却发现声音突然哑了,她捏着嗓子拼命才发出一点声音,“叫我小沅。” “小沅……”男人默念了一遍,“行我记住了,你应该是受凉了,一会儿我带你去我家吧,我给你弄点可以暖身的东西喝。” 坐在一旁的温沅没有回答男人,只是抱紧了自己发冷的身体,没有妖力护体,这样的雨天对她来说真是难熬。 梁大看见温沅在发抖立马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她披上,甚至为了不让温沅不好意思而背过了身。 雨过了很久才停,等雨停的时候温沅已经烧得迷迷糊糊了。 男人实在没有办法,一路背着她下了山,等回到村里的时候大伙还都惊讶呢,从哪儿背来了一个这么好看的姑娘。 “梁大你可以啊,从哪儿捡来这么一个漂亮姑娘的。”朋友在一旁打趣道。 梁大是个很老实的男人,对温沅并没有非分之想,“我打柴的时候发现她的,被雨淋病了,我先带她回去。” 将温沅安置好后男人一直悉心照料,在温沅醒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端出了一碗热腾腾的白粥来,“家里没什么好东西,你先喝点粥垫一下肚子,我去地里扯点菜,下午好做饭给你吃。” 将白粥递到温沅的手里以后男人立马离开了屋子,这期间他甚至眼睛都没有往穿着干净里衣的温沅身上看过。 温沅透过窗户看向了为外面摘菜的男人喃喃自语:“还真是个不错的人。” 下午有人给梁大送来了一条鱼,“梁大,你要的鱼我给你拿来了。” 那女人看向了里面正无聊翻看着书页的温沅,在梁大的耳边低声道:“她好端着啊,不过这气质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 “不知道,我又不关心,等她身子好了我再将她送回家就好了。”男人对他们所说的那些事情都没有兴趣。 下午,梁大做了一桌色香味美却称不上精致的农家饭菜给温沅享用,“你的厨艺真好。” 作为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来说,这样的粗茶淡饭对温沅来说真是难得一吃,但味道的确很不错。 “你喜欢就好,你住哪里啊?等你身子再好一些,我就送你回去,出来太久的话你家里人该担心了吧。” 温沅吃着饭没太在意这件事情,只是含糊地答应了,“那就麻烦你了。” 现在的她没有刚才那么冷漠了,这让梁大松了一口气。 温沅在他家里养病的时候碰巧遇上了梁大的母亲回来,看到温沅的瞬间那眼睛啊,瞪得比铃铛都大,“哟,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长得这么俊啊,儿子你行啊。” “别瞎说娘,这是我在山上打柴时救的姑娘。”梁大扯了一下自己母亲的衣袖,将女人带到旁边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气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娘您别瞎说八道的,到时候惹祸上身都不知道。” “老娘还不信了,还能有这么忘恩负义的家伙?儿啊,你可是救了她啊。” 看样子梁母是看上温沅了,想撮合她跟自己的儿子。 但梁大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温沅,“娘您别说了,待会儿被人家听见了。” 可梁母才不管这些呢,她坐在了温沅的旁边打听起了她的家世背景,“姑娘,你家中是做什么的呀?有几个兄弟姐妹呢?” 温沅此时却没有心情和她说这些,将手藏在衣袖中轻轻调息内力,却发现依旧不能使用妖力。 完了,这回是真的完了,这么久了竟然还不能使用妖力。 其实也没有多久,只是温沅每天数着日子过,所以觉得时间长了一点而已。 “姑娘?姑娘!”梁母突然提高了音量这才让温沅回过神来。 “啊怎么了?” 梁母有些不悦,也给了温沅一点脸色看,“我是问你家里有那些兄弟,是做什么的。” “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 温沅的话让梁母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啊,有那么多兄弟啊,那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呢?” 这查家底呢,温沅的情绪不是很高,“做点小生意。” 总不可能告诉这女人自己家是定南王府吧? 做点小生意?女人闻言开始上下打量起了温沅来,只见温沅手指纤纤没有老茧,就连穿的裙子都要比一般女子的长,一看就不是会下地干活的,想来也是个富裕人家。 她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这样啊,那你今年多大了?我看你的模样也就二十吧?有没有婚配啊?” 温沅有些无语,但想着这段日子梁大对自己不错,所以也没发火,而是好好回答了梁母的问题,“没有婚配,但是已经有心仪的男子了。” 梁母正想再问点什么,就听村子外面传来了打砸的声音。 “肯定又是那些山匪下来抢东西了,姑娘你长这么漂亮可别出去啊,否则一定被他们糟蹋了。” 虽然刚才温沅对梁母的印象并不好,但看着她这样担心自己的样子又觉得这不是个坏人,只是太过操心自己儿子的婚事罢了。 也是,只有这样的母亲才能教出这么老实的孩子吧。 温沅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妖力什么也做不了,她干脆听女人的话老实躲在了屋里。 山匪们一下来就开始清点外面的人数,“不错啊这次,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和上一次一样,行了,现在把你们收来的粮食都交出来。” 每一次他们下山都没有好事,不是抢粮食就是抢别人家的姑娘,这不,山匪头子又看上了好人家的姑娘。 男人提着大刀走上前,“这小娘儿们长得不错,不如跟哥哥我回去?” 说完也不顾人家姑娘的意愿,拖着女孩儿就往回拽。 “我不走,我不跟你走……”姑娘一只手被山匪头子拽着,另一只手死死拉住了自己的男人,“我有丈夫,你们不能这样。” “什么不能?!老子看上你了,你就是老子的人!” 语罢山匪头子用自己的大刀眼睛都不眨地就砍断了那姑娘丈夫的手臂。 “啊!”女子吓得蜷缩在地上大叫,“润哥儿!润哥儿!” 这一幕全部被温沅看在了眼里,她很想冲出去帮这群村民,可是她现在没有了妖力,而且山匪太多,她现在尚且虚弱,并不能保证自己就可以将他们全部打趴下。 那姑娘的母亲在一旁哭喊,“真是丧尽天良啊,你们别抓我姑娘,这村子里还有一个美人,我告诉你们在哪里,你们就放了我闺女吧。” 那山匪头子一听还有一个美人,立刻就来了兴趣,瞬间撒开了女孩儿的手臂,“行啊,告诉我,那人在哪里,我就不抓你姑娘了。” “就在他家,就在他家藏着的。”妇人指向了梁大梁母二人。 梁大此刻的目光真能在她身上烫出一个洞来,“没有没有,那姑娘早就走了,三婶子你可不能乱说啊,她身子好了已经被家里人接走了。” “什么接走了,我都没看见她出来过,不可能!一定就在你们屋里。” 第三零一章 入住山寨收买人心 “有没有走,让兄弟们开门看看就知道了,让开。”山匪头子将大刀架在了梁大的脖子上对梁母道:“把门打开,不然我杀了你儿子。” 梁母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应男人的话将门给打开。 好在温沅机灵,听到那个老女人出卖了自己,立马从后门爬上了窗户,现在正躲在屋顶上呢。 “大爷您看,没人啊,这哪儿有人,屋子就这么大。” 山匪头子一走进屋里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哼,好你们两个啊,把人藏在哪里了?这屋子里有脂粉的味道,还是那种南洋来的顶货,是个大家闺秀吧,说!把人藏在哪里了?!” 好歹也是个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的人,怎么可能会分辨不出女人用的脂粉味道,何况……他还那么喜欢收藏那些女人。 “不是,大爷,您看看,真没人在这里啊,这屋子就这么大您找嘛。” 其实梁母和梁大也不清楚温沅是躲到哪里去了,好像家里能躲的只有地窖。 对……一定是躲到地窖里去了。 “大哥,我记着他们家家户户都有地窖,你说会不会是躲到地窖里去了?” 听小弟这么一说,山匪头子也恍然大悟似的,带着人来到地窖,温沅就这样在屋顶上看着他们。 山匪头子打开了地窖的门,派人下去寻找除了白菜红薯啥也没有,“你看吧大爷,我都说了没有,怎么敢骗你啊,那姑娘是都城的,早就被家里人接走了。” “行,行行行。”山匪头子感觉自己是被耍了,收起了大刀重新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这一次他一定要将那个女人带走,“你说了他们屋里有美人,我相信了,可等我去看人家早就不在了,所以现在老子只能带走你的女儿了,懂了吧,把她带走!还有那些粮食!全部拿上!” 听着下面那些村民的哭喊声,温沅实在于心不忍,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慢着!” “又他娘的怎么……”山匪头子刚一转头就看见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的人群中间。 他手上的大刀哐啷一下掉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温沅勾了魂一般软手软脚地就走了上去,“哎呦我的天老爷,这是哪儿来的美人啊,本大爷活了这么久还从没见过模样这么好看的小娘子呢。” “我跟你走,但前提是你把粮食还给他们,并且不再下山强掳妇女。” 山匪头子还没说话,倒是一旁的小弟用刀指着温沅大声呵斥,“你他娘的以为你是谁啊?!我们大哥能听你一个贱人的话?!” 谁料山匪头子竟然抬手一巴掌打在了自己手下的头上,“怎么和大嫂说话呢?!个畜生东西!滚下去!” 临走前温沅将一张小纸条塞给了梁大,“别担心我。” 在和山匪头子回去的路上,男人一直对温沅动手动脚,这让她不得不想点办法,“大爷,怎么说我也是你抢来的,咱们是不是得有个过程?” 说来也好笑,这山匪谁的也不听,就听温沅的话,“是是是,美人说什么都对,那怎么个过程,你说,我一定照办。” “比如,大爷你都还没问叫什么呢,总不能一直美人美人的吧,那多生分啊。” 男人一听温沅这话立马精神了,听听,都要主动告诉自己名字了,这难道还不是对自己有意思? 他握住了温沅的手却被温沅不着痕迹地抽开了,“大爷,我叫小沅。” “好好好,知道了小沅,你也别叫我大爷,跟着他们叫多没意思,叫我陆郎,我姓陆。”说话的时候他又想对温沅出手,可被温沅即使制止住了。 温沅轻言细语地安抚着他,“好的陆郎,不过陆郎也得给人家一个适应的时间嘛,你这样我很害怕……” “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就是喜欢你,说真的,老子玩过那么多女人,还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那就是你。” 他的眼神告诉温沅他说的不是假话,为反倒是让温沅有点厌恶自己了。 她安慰似的握住了男人的手,“我……在我主动之前,你不要碰我好吗?给我一点时间。”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暂时稳住这个男人,等拖到定南王府来人的时候,自己就安全了。 当然,如果这期间自己的妖力恢复了,那就更好了。 “好,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一会儿咱们回到寨子里,你先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我让弟兄们备点好酒好菜招待你。” 虽然他现在对自己很好,但温沅始终无法忽视他是个烧杀抢掠的土匪这个事实。 温沅心想,如果自己在山寨里的这段时间能够劝这个男人改邪归正,那也不是功德一件啊。 再说了,这山匪头子长相虽然粗犷,但五官其实细看也精致,捯饬一下也是个大帅哥。 “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下山去抢那些无辜的村民了,他们种菜种地都凭天老爷吃饭,已经很不容易了。” 温沅还是高估了自己,山匪头子没有哪里他,而是转身去和小弟们说话了。 回到了山寨里,温沅看到了那些山匪头子藏在这里面的女人。 有的人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有的却是怨恨地看着她。 温沅为这些怨恨她的女子感到悲哀,她们甚至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对自己抱有这样的敌意。 “我给你们说一下啊,从今往后,她就是咱们山寨的正经女主人了,你们不要因为她看上去娇滴滴的就欺负人家,谁要是不听我的话,看我怎么弄死你。”后面这一句话是他特意说给那些嫉妒温沅的女人说的。 如果不这样提醒她们的话,说不定温沅第二天就被她们这群女人给生吞活剥了。 寨子里这些男人哪儿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啊,一个个虽然垂涎三尺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在寨子里的这些日子温沅其实过得挺开心的,山匪头子的确很尊重她的意愿,现在进房间都知道先敲门了。 “小沅啊,你看你来寨子里也有一个多月了吧,怎么你还是没有想通吗?” 温沅看他的样子知道再这样下去不行,她干脆让小弟们抬来了两坛好酒,“好,那咱们今日就一醉方休,只要你能将我喝趴下,我就从了你怎么样?” “哈哈哈哈!你这小娘子,竟然想与我拼酒,你可知道我是这寨子里最能喝酒的,陆爷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心服口服。” 可是酒过三巡后山匪头子脸上已经晕染了几分醉意,而温沅就连微醺的感觉都没有。 不过她也不想让这个男人白白失望,在将他好不容易抬上了床之后脱光了男人的衣服。 第二天一早,山匪头子迷迷糊糊从床上起来,一睁眼就看到了在屋子里忙碌的温沅,“小沅……你……” “陆郎昨晚可是将人家折腾得都快散架了。”温沅故作疲乏地揉了一下肩膀,“还不快来给我捏捏肩啊。” 陆爷脑子里根本没有这段记忆,但他想着谁家的姑娘会拿自己清白开玩笑,所以当下就相信了温沅的话。 他笑脸盈盈地小跑到了温沅身后轻轻捏住了她的肩膀,“好好好,我给你捏肩。” “我刚才在外面听说,另一个寨子好像有攻打咱们山寨的意思?”温沅也是偶然听到了,她现在主要是想将这个话题给带到其他地方去。 一听到温沅提这件事,男人的脸色也凝重下来,他走到一旁的矮椅上坐下,情绪不佳地道:“是啊,那个寨子的头一直和我不对付,所以,现在快入冬了,本来粮食就不够吃了,他们想必一定是囤了不少存粮才有这个意图的。” “这样啊……”温沅听上去觉得这个问题不太乐观。 但谁知刚才还忧心忡忡的陆爷竟然安慰起了温沅,“没事的,我会保护好你和我们的寨子的,你只需要负责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莽夫的柔情,温沅竟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有点意思,在定南王府没来人之前,她决定好好享受一下这里的生活。 虽然这里的人吧,都有点虎有点彪,但他们没那么多心思,而且这地方山明水秀,很适合修养身心。 “大嫂。” “大嫂!” 现在寨子里每个人见了温沅上来就是一句大嫂。 一开始温沅还不习惯,有时候甚至连门都不出,现在却可以和这些人聊上几句了,“欸,对练呢,我告诉你,你这样不行,难怪你每次都打不过人家呢。” “那得怎么练啊大嫂。”小弟挠了挠自己的头眼神懵懂地看着温沅。 温沅接过他手里的木棍,啪啪两下往着对面小弟的下盘打去,很快那小弟便被打倒在地上没有招架之力,“看到没有,没有个人的武功都是有弱点的,他的弱点就是下三路,你要学会看弱点啊,笨。” “谢谢大嫂,没想到大嫂还懂这些呢,难怪大哥这么喜欢你。”小弟毫不吝啬地夸赞着温沅,其他的小弟也围上来想让温沅教自己几招。 “大嫂,大嫂你看看我的,他弱点是在哪儿啊,你给我讲讲。” “行,你俩先对练一遍给我看看。” 二人照着温沅的话又练了一遍,温沅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弱点,“你们再试一遍。” 她走到刚才问自己的那个小弟旁边,在他耳朵边低声说到:“你这一次用棍子捅他的腰腹试试。” 小弟按照温沅的话又试了一遍,这一次对方成功被他打倒,“嘿!大嫂你还真厉害啊!没想到真的打倒了!大嫂我可真佩服你啊,你说你又会诗词歌赋,又会舞刀弄棒的,我以后娶媳妇儿也要娶你这样的!” 他的话还将温沅给说羞涩了,“油嘴滑舌,好好练吧啊。” 第三零二章 山寨泼妇来找麻烦 “不好了大当家的!隔壁山寨那群狗日的递来了话,而且……” 他们说话的时候温沅正好在旁边,见小弟朝自己这边看过来,她意识到是自己在这里影响了他们了。 温沅转身想走,却被陆爷及时叫住,“不是外人,你说。” “而且……而且隔壁大当家的听闻咱们大嫂美艳绝伦,还叫嚣着要将大嫂抢回去呢!” 听到这话陆爷一怒之下掀翻了身前的桌子,“简直白日做梦!小沅你别怕,我和弟兄们会保护你的。” 一个好色成性的山匪头子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好了,温沅感激他对自己的好,却始终不会对他抱有任何暧昧的感情。 “叫二当家的和三当家的,咱们一起商量一下,小沅你最近就在寨子里别出去了。”他临走前还不放心地嘱咐起了温沅。 现在寨子里的人都知道,这大嫂让大当家的改了性子,明明从前是个说一不二的野蛮男人,现在倒是懂得温柔和怜香惜玉了。 温沅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了,你去吧,别耽误了事儿。” 在男人们离开后,温沅本想一个人回到自己的屋里,谁知却被陆爷以前收集来的女人给拦住了路。 不用想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温沅有些头疼,她并不想与这些女人为敌,毕竟自己总有一日会离开这个寨子,但她们不一样,一辈子都会被困在这里,出于对女人的同情,她也不想为难她们。 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温沅原以为她们要过去,是自己挡了她们的路了赶紧让开,可谁知这三个女人竟然直接凑近温沅将她围了起来。 女人们没有温沅高挑且前凸后翘的身材,更没有她这样精致立体的五官,所以三人越是看她,就越觉得生气。 为首的女人名叫艳姐,抬手就想往温沅的脸上打去。 可再怎么说温沅的父亲也是立下赫赫战功的定南王,她就算现在是没有了妖力傍身,那也不是这群山野女人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温沅及时出手扯住了她抬手的右手,往艳姐她自己的脸上打去,“想打我啊?你还不够格。” 说完她松手转身准备离开,谁知不知哪个女人竟然在后面扯了一把温沅的头发。 她转过身的瞬间这三个人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温沅不想太过计较,没有说话又准备离开。 可这一次还是和刚才一样,那这个女人一把薅住了她的头发,这下温沅可真的生气了,背身抓着那人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将女人重重摔在了地上。 但头发被扯掉这么多,没有一个女人会不心疼,这边的动静也招来了寨子里其他人的围观。 温沅当着众人的面用脚踩住了地上那个女人的头恶狠狠地道:“我不想惹事,但你们最好也别来招惹我,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女孩。” 说完她用力一跺脚后就离开了,地上那女人刚才有瞬间差点就认为自己要被踩死了。 可温沅发现,不仅是大当家这边的女人不待见她,就连二当家和三当家屋里的女人们好像也不怎么喜欢她,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也有几个与她很聊得来,还经常带好吃的给温沅。 这日温沅找到与她玩得不错的三当家房里的春桃。 春桃原本是青楼里的女人,后面因为年纪大了没什么客人了,就被老鸨子卖给了三当家的。 她的年龄要长温沅一些,今年应该也有三十二岁了,所以做事也沉稳,不像那些年轻的那么浮躁。 “春桃,你说她们怎么都不喜欢我啊,我也没怎么得罪她们吧。”温沅看着自己手里今日被拽掉的几缕头发,心疼得不行。 春桃对这种事情却是见怪不怪了,“你啊,长得太漂亮,你以为山野女人就不搞深宅大院那一套啊,你错了,不仅搞,还更野蛮更不讲道理呢。” 难道漂亮就是错吗?温沅揉着自己的头皮不悦地说:“爹娘给了我一副好皮囊又不是我的错,我也不想被抢来这里啊。” “来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那些女人,可悲啊,可悲。”女人嘴里不停地嗑着瓜子,谈起那些女人的时候连连叹气。 “怎么个可悲法?”温沅有些好奇了,她倒是想听听别人的看法。 这寨子里难得有人能和她聊上几句。 春桃的嘴从刚才就没停过,她吐掉了最后一点瓜子壳,盯着温沅语气中满是不屑,“还不可悲啊?这里面的女人大多都是被抢来的,但她们竟然能爱上造成了自己最大不幸的人,这还不可悲?” 不愧是城里青楼出来的,看得是要透彻些,温沅突发奇想,也不知是哪根筋没搭对,竟然开口就问春桃:“你觉得我可不可悲?” “你?”春桃笑着上下打量了一下温沅后立马道:“你不可悲,你根本就不喜欢陆爷,而且,你也没和他圆过房。” 她怎么会知道? 见温沅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警惕了,春桃淡笑着让温沅别那么紧张,她继续磕着手里的瓜子道:“我是青楼里出来的人,这些个男人女人什么样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提起自己的身世的时候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那眼神中的淡然让温沅有一瞬的诧异,这样的神情不该出现在她脸上。 “好了,我也该走了,下次再请我喝茶嗑瓜子啊。”她将桌上的瓜子壳全部拢到了一起扫进了筲箕里。 温沅看着她这样自信的举动又对这个女人上升了不少的好感。 春桃回到自己房里的时候,正巧三个当家的也商量完事情有一会儿了,她推门看到三当家的时候还有些不相信。 这男人可好些日子没来过自己屋里了,“三爷,怎么了?今日倒是想起我来了。” “你看你说的,我啥时候有好东西不先想着你啊。”闻言春桃的脸上露出了轻蔑鄙夷。 她要是这把年纪了还信男人的话啊,那都不用说了,她才是这个寨子里最可悲的女人,“那今日三爷是寻来了什么好东西吗?” “那倒没有。”男人牵着春桃的手坐下,“我刚才回来听说你去找大夫人了?” 出于尊敬三当家的才这么说,但春桃身为他的枕边人可知道这个男人在打什么坏主意,无非就是看上了大夫人还没胆子罢了,所以这才来自己这里旁敲侧击的。 女人漫不经心地玩着自己的手指甲,“哦,是啊,怎么了吗?” “那你们都聊什么了啊?”男人凑得更近了,这让春桃很不舒服。 她有些嫌弃地捂着鼻子推开了三当家的,“我说三爷了,你们不是商量事去了嘛,这是喝了多少啊,这么一大股味道。” “哪儿有男人说话不喝酒的啊是吧,快告诉我,你们都聊什么了?” 春桃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也没聊什么,就……艳姐那三个人今天去找小沅的麻烦,被她教训了呗,给人家头发都扯下来不少,可心疼的呦。” “这样啊……” 寨子里的人都知道今日温沅将那三个女人撂倒了的事情,更何况大当家的。 陆爷回到房里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温沅有没有受伤,“受伤?我在寨子里能受什么伤啊,陆爷您喝糊涂啦?” 温沅一开始还没意识到男人说的是刚才那件事。 “我是说红艳找你麻烦那件事,她的泼辣我是知道的,你有没有吃亏啊?”男人不停围着温沅转圈圈,想看看她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你说这事儿啊,你觉得她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把我怎么样吗?” 温沅每天都在尝试自己的能力有没有回来,却发现根本就没有恢复的迹象。 她坐在椅子上神情悠然地吃起了葡萄,“你很担心我吗?” “自然,你是第一个让我这么担心的女子。”他像往常一样在温沅的身后为她捏起了肩,“你是不是想家了?我总感觉你这几日很不开心。” 温沅平静地望向了窗外,明明刚才还出着大太阳的,转眼就下起了大雨,“因为我是你抢来这个山寨,所以我不开心。”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也许是真的想家了吧。 自己没有妖力,被困在这个地方,见不到在乎的人,无论是谁都会觉得难过吧。 看见她这样子,陆爷的心里也不好受,但他不能为自己做过的事情道歉,因为错已经犯下了,他单膝跪在温沅的面前,认真地看着她道:“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知道,可是我们总有分开的一天的,陆爷,我在山寨的这些日子你将我保护得很,但我们始终不是一类人。” 陆爷一直有在好好听她说话,他也从不打断温沅的话,可这一次,他主动提出了两个人先冷静一下,“我知道你今日心情不佳,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好好聊聊,可以吗?” 谁能想到,一个占山为王的男人竟然会这样说话。 温沅没有回应他,男人也不做久留,转头就离开了。 等他走了以后,春桃竟然从屋子外面钻了进来,“小沅,和大爷吵架啦?” “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温沅的情绪并没有受到影响,她开心地拿出陆爷为自己带回来的好吃的招待了春桃。 “我想来问你一点事情的,结果就在外面听到了你们在……是吵架了吗?还是怎么了?你可以给我说的。”春桃看起来很是憨厚。 可温沅并不想将这种告诉她,就算关系好,也得有个分寸,“没什么,两个人一起生活哪儿会没有摩擦啊。” 第三零三章 这个季节哪有樱桃 “你是不信任我吗?”春桃的模样看上去像是有些受伤。 温沅却有自己的原则,即使她这副样子,自己也不会心软将那些事情告诉她,虽然并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 但不想说就是不想说,这是她自己的权利。 “我是不是想离开这里?”春桃问的时候还特意将自己的声音压低了生怕从屋旁路过的人听见。 她这样的动作让温沅提升了几分对她的信任,可她现在还是不想说这件事情,“你要不先回去吧,我感到迷茫的时候就会去找你的。” 春桃见状也没有办法,只能先回去了。 可是等她离开之后,另一个女人找到了温沅,二当家身边最得宠的女人——涟溪。 听说好像是一次下山掠夺的过程中,这个女人对二当家主动投怀送抱来的。 温沅对她没什么印象,也没什么特殊的好感。 但来即是客,她也备好热茶招待了这个女人,“我记得你与我一向没有什么交集的,怎么会突然来我这里?” 温沅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所以女人刚一进门她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我是来提醒你,不要相信春桃。” 闻言温沅皱紧了眉头,“为什么?想必你也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很好,你这样直接来找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就是想告诉你,她不怀好意。”涟溪倒是个好脾气,温沅这样的态度和她说话她都不气恼。 但温沅很是怀疑她今天来此的目的,“所以……你们两个人的这你都都要带上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涟溪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和温沅讲不通了。 她考虑着要如何说,最后干脆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想必你也清楚,自己在山寨里受到了多少关注,无数双眼睛盯着你,我自然也不例外。” 这话倒是说得有几分可信度,温沅稍微放松了一点戒心,邀请她一同坐下吃点心,“你到底想说什么,不用卖关子,直接说吧。” “我想说的是,你的一举一动我们都看得见,所以就连我都知道你想离开山寨,你以为别人能不知道吗?你以为大爷真的不知道吗?” 涟溪没有管温沅脸上是什么表情,继续道:“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她问你是不是想离开山寨,是因为她想带你下山。” 想带我下山?这是好事啊。温沅心里这样想着,但她的表情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你以为她那么好心啊?帮你下山,无非就是觉得你影响到她在三爷心目中的分量了,所以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女人在说什么啊,温沅的表情逐渐变得难看,“你继续说,我在听。” 这涟溪虽然貌美,但实在没什么脑子,她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温沅想笑,“这些日子我看得出,你是真心爱慕大爷的,所以你可一定不能听那个老女人的话离开山寨,她就是想骗你离开,因为三爷也对你有意思。” 别说三爷了,就连她的房中人二爷也对温沅喜爱不已。 这种到处强抢良家妇女的男人哪儿知道什么真心什么一心一意,无非就是谁好看喜欢谁罢了。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爱慕大爷的?”温沅实在忍不住了,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喜欢陆爷呢? 一个到处烧杀抢掠的人,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 涟溪用捏着手帕的那只手轻轻推了温沅一下,“哎哟,你就别装了,谁能看不出来啊?你对咱们大爷那叫一个温柔体贴啊。” 温柔体贴是为了笼络住陆爷,而不是因为喜欢他,因为只有他的心始终在自己身上,自己才能平安无事地待到定南王府或者万魔渊来人。 “我对他好不一定是因为喜欢他,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想明哲保身,懂了吗?”她白了一眼涟溪,“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懂的,你出去吧,我很累了想要休息。” 温沅原以为这件事情到此就结束了,谁知道第二天陆爷竟然来问她,是不是想离开自己。 “我,我什么时候又说过这些话?”除了昨天脑子糊涂说过以外。 “难道不是你和她们说的,你并不是真心爱慕我,而是为了保全自己?”陆爷看上去很是失望,“我对你也足够好了吧,你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你可真是够忘恩负义的。” 温沅瞬间就明白了,是涟溪这个女人,昨天装得傻乎乎的来套自己的话,转头就告诉了陆爷。 不过她也没什么好辩解的,她既然能将那些话说出口,就说明她并不担心陆爷会来找她的麻烦。 “没错,是我说的。” 温沅试了一下,自己的妖力还是没有回来,所以她选择继续装可怜,“我昨天就说了,因为我是被你抢来寨子里的,我很想回家,这里与我从小生活生活的环境大相径庭,我很不习惯。你能理解我吗?” 她主动走到了陆爷的旁边,“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你也无法控制我想家的心情啊。” “那你告诉我,你的家是什么样子的?你想要的是什么?” 温沅听到他的话真的开始回忆起了自己在定南王府的房间,“我的家……我的房间里会挂着淡紫的帷幔,有四季芳香的奇幻草……还会有轻盈洁白的蚕丝被子……有的东西太多了,我说不过来。” 看陆爷的表情显然他很不理解温沅说的这些东西,“所以你心情不好的原因就是因为你想家了,对吗?” “对。而且,你宁愿相信那些女人的话,也不愿意相信你的枕边人吗?” 温沅楚楚可怜的眼睛里集满了晶莹的泪水,最后眼睛实在承受不住,豆大的泪珠重重落在陆爷的手背上传出啪嗒的声音。 男人彻底被这一滴泪水打败,他转身安慰起了温沅,一点也想不起来自己生气的原因了,“好了你也别哭了,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啊,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也错了,竟然去相信涟溪的话。” “不,是我太矫情了……”温沅太明白适当的示弱可以带来的好处了,所以她现在倒是装得娇滴滴的,其实心里怎么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陆爷看她这副柔弱无助的模样哪儿还舍得忍心再说什么啊,也不知从哪儿变出一筐樱桃给她。 “怎么会有樱桃,现在的季节没有樱桃啊。”温沅有些欣喜,这东西就算是在都城也不多见,何况是这样缺衣少食的山上。 男人高兴地像个孩子,“这你就别管了,反正只有你有,别人都没有。” “谢谢你。” “你我何须言谢。”说完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这可不能分给其他人吃啊,你总是这样的,我带给你的好东西你都会忍不住分给别人吃,结果最后你自己都没吃多少。” 温沅低头默不作声地吃着樱桃,很快本就不多的樱桃就被她给吃光了。 第二天,温沅主动找到了涟溪,二人四目相对间都已经明白了对方心里的想法。 “装傻子,很像,是不是因为你就是个傻子的缘故啊?”温沅的态度很是不好,这让涟溪心中不爽。 可她又不能拿温沅怎么样,二人只能你来我往的争个嘴上功夫的厉害。 “看你这趾高气昂的模样,想来是昨天又娇滴滴地找大爷撒娇原谅你了吧。” 涟溪虽然蠢笨,但分析女子的心思她还是很在行的。 温沅并没有否认她的说法,还将昨天吐出来的那一帕子樱桃子甩在了对方的脸上,“大爷不仅原谅我了,还给了我一筐樱桃呢,不知道你有没有吃到过呢?” “什么?樱桃?”涟溪不相信温沅的话,“这季节怎么可能会有樱桃,不可能。” 但真当她捡起了地上的樱桃核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大爷非但没有怪她,甚至带给了这个女人本不属于这个季节的东西。 温沅当时猜测的是又是从哪里抢来的,最后问了才知道,还真就是抢来的,从一个富商手里抢的,听说是西域的樱桃。 “我……”女人看着温沅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温沅却是幸灾乐祸地盯着她,“你什么?说啊。” “我……”涟溪犹豫了很久,“我不该那样做的……我……你别让大爷赶我走。” 在这个山寨里,大当家的是有权利赶走任何一个人的,而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被赶出寨子就意味着要面对山猫走兽,极大的概率会被吃掉。 温沅不想与她为难,反正自己也不会在这地方长住,“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你好自为之吧,在这里好好的生活不好吗?” 她最后的话意味深长,涟溪听懂了,却不以为意。 夜里,温沅站在山寨最高的地方眺望着,远处的树林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飞速朝这边袭来,他赶紧提醒了负责守卫的小弟,“你们看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往山寨这里跑?” 那小弟睡得正香呢突然被温沅叫醒,别提多不高兴了,“哪儿啊?” “就那里啊!你看不见啊?!” 顺着温沅手指的方向,男人的确也看到了抖动的树叶,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他打了个哈欠继续睡下,“可能就是熊什么的,常有的事,大嫂您也回去吧,风大,被吹怀了大爷可要拿我们问罪了。” 就算他这么说温沅也不太放心,这看起来不像是熊那样平时行动迟缓的动物会弄出来的动静,“不对劲不对劲,你看那树杈子上是不是站了个人?!” 因为离得太远温沅也看不真切,只能重新将小弟们拖起来确认。 第三零四章 林人来袭全寨警戒 这一次小弟们也看到了温沅所看见的东西。 那树的枝头的确像是站了一个人,而且……眼睛竟然还是血红的,在月光的照射下有几分渗人。 男人见状立马拿起了手边的锣敲打了起来,“都醒醒都醒醒!快去通知三位当家的,有情况!” 而在对面的那人影听到铜锣声后立马跳下了树。 温沅就这样看着那东西以极快的速度朝这个方向跑来。 而在他的身后,似乎跟着更多的同类。 这群东西以人无法达到的速度往山寨这边飞奔,温沅意识到事情不简单,赶紧跑到了寨子里提醒大伙,“女人小孩都别出来!关上房门!” 陆爷带着自己两个弟弟穿戴好装备后立马就出来了,“怎么回事?” 看见温沅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外面闲逛,陆爷想也没想第一次凶了她,“你做什么?!这么晚了跑出来干嘛?!” “我……”温沅都被他这一声给吼懵了,“我睡不着,出来透透气,哎呀现在不是质问我的时候,有怪东西在往山寨这边靠近,你们快才看看吧。” 温沅带着三人来到了了望楼,她指着下面那些飞速奔跑的东西,“看到没有,这根本就不是人能达到的速度,而且它们在往山寨靠近,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最前面的就能够到达山寨外面了。” 一开始陆爷还以为是隔壁山寨的来攻打这里了,没想到竟然是一群从来没见过的怪物。 温沅担心地看着下面,“它们的眼睛血红、身形高大四肢瘦长,看上去……真的是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现在该怎么办?” “别怪那么多了,老二老三,把弟兄们都叫出来,保护好女人和孩子。” 这山寨不光是他们三兄弟的山寨,也是那些弟兄们的山寨,不少人已经在这里组成了家庭还有了孩子,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他们。 寨子里能山匪全部拿上了武器守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而在用于观察外界动静的简易木围墙上,也埋伏了不少手拿弓箭的山匪。 温沅在了望楼上看着越靠越近的那群东西,直到它们已经到达了山寨的大门底下温沅这才看清这群东西的长相。 它们……是人吗?可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恐怖,下面那怪物无神的血红眼睛里印出自己的面容,温沅吓得后退了一步。 此时的她早已忘记了自己妖力还未回来这件事,本想用妖术将底下的那东西烧死,可半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温沅这才意识到,自己妖力还没回来呢。 眼看下面那玩意儿正徒手往自己这个位置爬,温沅赶紧往后面撤退,“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久居于此,想必也应该听过什么传说啊?可有人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林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老妇,温沅都不记得这张脸了,应该是常待在家里不出来的,否则山寨里她见过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印象。 老妇颤颤巍巍地走到了陆爷身前,“大爷,这是林人,相传,他们以飞禽走兽为食,也吃同类,他们的行动速度极快,善于攀爬却总住在洞穴里,他们似人非人力大无穷,只怕咱们寨子会有一场劫难啊。”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心里都恐慌了起来,就连三个当家的都看上去很是为难的样子。 只有温沅还在关注这群名叫林人的怪物,“那他们有什么弱点吗?比如怕火、怕水什么的?你可知道?” “我不知道。”老妇失落地摇着头叹息道:“曾经我父亲生活的寨子也遭遇过林人的袭击,他们善于在黑夜中发动偷袭,但我记得他们对火是有点害怕的,而且……他们只是速度快力气大而已,和我们人一样,被伤到了要害也会流血受伤甚至死亡,所以我认为只要让小伙子们注意迎敌就可以了。” 听到她这样说其余人总算是放下了悬着的心,只要不是那种杀不死的怪物就行了。 温沅偶然看见天上飘过来一片有些奇怪的云,云上似乎还站了一个人,这种时候了她也顾不上这云了,随手拿了把叉子就准备跟着山匪们去杀那些林人。 陆爷看到连忙阻止,“哎呀你干嘛,这又不是你们女人做的事,让我们男人来就好了,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 “你这话是瞧不起女人吗?我告诉你,我的武功不输给你们,说不定你们三个一起上都不是我的对手。”温沅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里抽出了一把长剑指向三个当家的,“等着瞧吧。” 三个男人愣住原地,过了一会儿二当家的才反应过来有些抱怨地道:“看看你找的女人。”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厮杀的声音,就见温沅带领着小弟们在山寨外面迎敌,银剑斩杀敌人的头颅犹如切菜,而温沅人灵巧地穿梭在那群林人之间仿佛鬼魅。 林人的血液飞溅在她身上,一部分还弄脏了温沅的脸,这让她看上去狷狂嗜血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陆爷看呆在了原地,“大哥,她的剑法看上去像是失传已久的诛邪剑法,这剑法已经失传很久了,她又是从哪里学会的?” 这剑法也是上次温沅在洞穴里跟真龙学到的,真龙告诉她这套剑法只有在斩杀邪祟的时候才会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换言之,这套诛邪剑法对妖族也有着巨大的杀伤力,所以妖族是无法掌握的。 不过温沅体内有神的血脉,所以她可以。 “别愣着了,先上去帮她吧。”至于什么诛邪剑法,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当务之急是要把这群林人赶走。 战斗一直持续到天亮,那些林人看见太阳出来了全都跑进了林子里。 温沅猜测他们应该不喜欢太亮的环境,晚上她用火把攻向他们的时候这群林人还连连后退。 回到屋子里后陆爷有些不自然地问起了温沅昨晚的事情,“你的功夫还真好,还有那套剑法,是谁教给你的?” “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传授的,我说了,我的功夫对付你们三个都绰绰有余,现在相信了吧。” 温沅打水洗脸的时候男人一直跟在她身后,这让她很是不解,“怎么了?有话你就直说。” “既然你的功夫这么好,你为什么不离开山寨?”其实陆爷期待听见的是她爱上自己了,所以她舍不得。 但他却没想到温沅会这样说:“我如果走了,你生气就会去找那些无辜村民的麻烦吧。” 陆爷认真思考了她的话,或许吧,如果她真的跑了,自己不知道会如何震怒,到时候说不定真的会下去屠了那个村子。 温沅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没有说错,“看吧,我不能只为自己想,我落难到那个村子里的时候,那些村民对我很好所以我不能忘恩负义,我得保护他们。” “你先休息吧,说不定今晚那群林人还会来,我得找弟兄们商量一下。” 说完男人加快脚步离开了房间。 温沅走出屋外,一抬头又看到了那片奇怪的云。 不过这一次她见到了云上所站的人,转眼云上所站之人就来到了温沅的身前,“我听你父王说你被困在山寨里了,立马就赶过来了。” “父王现在才收到我的纸条吗?” “对啊,路程太远了,纵使我有妖术,飞过来都要了一段时间。” 他抱住温沅叹了一口气,“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你有妖力的,可以回去的,是不是……” 温沅委屈地点着头,“嗯……我发现我的妖力全部没有了,而且也没有恢复的迹象,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说着说着温沅委屈地哭了起来,“我一点都不想待在这里,我想回去,但我又没妖术不知道该怎么回去,我每天都在想你们怎么还没来找我。” 由于温沅哭的声音太大,沈怀言只好在周围布下结界。 他轻轻拍着温沅的背安慰她:“好了好了没事了,我带你回去呀,我给你做好吃的,不要哭了,这梨花带雨的小模样给我都弄心疼了。” “嗯……”温沅抱住沈怀言将头埋在他的胸膛。 可温沅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偷看到这一幕。 涟溪跑开的背影让温沅觉得很快就要经历一场风暴了。 不出温沅所料,很快涟溪就带着三个当家的找来了。 陆爷首当其冲踹开了房间的门,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男人坐在温沅的房内。 此刻男人的尊严让他不得不冲上前掐住温沅的脖子,“我对你这么好,你就这么对我的是吗?” 温沅没有反抗,而是平静地望着他艰难开口,“我说过了,我有心仪的男子,是你把我抢到这里来的,你怎么能怪我呢,大爷?” 沈怀言冲上来一脚踹飞了陆爷,正想出手的时候被温沅拦住,“他很照顾我……不要伤害他。” 她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想着这段日子陆爷对自己的呵护,温沅很感激,但她注定不会喜欢上一个山匪。 “把他们捆起来!”陆爷此刻还没看出来这个房间里没有人是沈怀言的对手。 温沅拦住,“陆爷,听我一句劝,咱们好聚好散,我的朋友既然来接我了,我想安全的离开,我不想伤害你们。” 可男人现在哪儿听得进去这些话啊,非要将温沅捆了才满意。 温沅给沈怀言投去一个眼神,男人没有办法,只能按照她的意思不做反抗被抓起来。 两人就这样跪在陆爷的年轻,一旁的涟溪还在落井下石,“我就说吧陆爷,她不是什么好人。” 第三零五章 尘埃落定二人分别 “涟溪,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温沅认真地看着陆爷,“你人不坏,我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你选择落草为寇,但我希望你可以做一个好人,回头是岸。” “你现在他娘的跟我说这些呢?你不会觉得我喜欢你就不会杀了你吧?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女人的背叛?” 他用大刀挑起了温沅的下巴,可温沅的眼中没有丝毫畏惧,“我没有背叛你,因为我自始至终都不是你的女人,我没有和你上过床,每次我都灌你那么多酒,你睡死了怎么还可能和我办事。” 温沅的神情平静地可怕,这些话陆爷是一个字都不相信,“你这话是说给你身边这个小白脸听的吧?” “我和他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他完全信任我,因为你根本喝不过我,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来试试。” 陆爷的脸黑得难看,“我对你太失望了。” “你需要我,我可以帮你杀那些林人,他们今天晚上还会来,所以你不得不放了我。” 此刻的温沅冷漠地让男人不认识,不过他才不会听信她的话,“给我把这对狗男女看好了!” 到了晚上,林人再度来袭,在他们发现没有了温沅以后,进攻更加肆无忌惮,三兄弟显然力不从心了。 “大哥,要不把她放出来吧,没了她我们真的快坚持不住了,还是咱们的山寨重要啊!” 听到弟弟的话,陆爷的脑海中开始浮现温沅这些日子的笑脸,好像真的没有一个是发自内心的欢愉。 为了山寨,他不得不忍气吞声将她给放了。 温沅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就知道自己可以出去了,“看吧,我说什么来着,他们需要我,一会儿你也跟我去看看那些林人吧?” “昨天在天上看到了,只是当时没注意到了,现在想来还真是瞎了眼了。”沈怀言的话成功逗笑了温沅。 “你才没有瞎眼,你这对眼睛啊最厉害了,因为找到了本小姐这样智勇双全才貌出众的人。” 沈怀言脸上挂着淡笑,他眷恋地看着温沅,“是啊,我最幸运也最有眼光了。” 二人双双红了脸,就在这时陆爷突然破门而入给温沅松了绑。 他一句话都没说,可他的表情中却有千言万语。 温沅走的时候转头看向了沈怀言,“你不给他松绑吗?他也很厉害。” 陆爷拒绝了,“有你就够了,赶紧走。” 时间紧迫,温沅也没多说什么,她走前给沈怀言传了音,让他自己解开绳子后就出来找她。 来到山寨外,温沅看着惨死的小弟们不由道:“你如果早点放了我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如果早点放了她,这些人也不会就这样死在漆黑冰冷的夜下。 温沅拿出了昨天用的那把剑,林人们看到她全部都往后退了,看样子对温沅和她手里的那把剑很是忌惮。 这时沈怀言也赶到,为了不暴露自己妖族的身份,他也掏出了自己的武器亲自和那些林人厮杀了起来,明明用妖术更快速方便的,还真是委屈了他。 刀光剑影间林人被斩杀得差不多了,温沅原以为他们会就此撤退,没想到领头的首领林人朝天嘶吼了一声,山林中传来了不少渗人的声音。 “看样子这东西是搬救兵来了,怎么办?” 温沅看向沈怀言,男人已经不耐烦想使用妖术了。 这时一个不长眼的林人见温沅分心立马扑了上来,好在她反应迅速立马拔剑斩下了这个林人的头颅。 林人腥苦的血液不小心飞溅到了温沅的嘴里,温沅虽然吐出了大部分,但还是有一些随着唾液进入到了喉咙里。 可就在这时温沅觉得自己的妖力好像恢复了一点,她不敢相信,蹲在地上用手轻轻触碰被斩首了那只林人的伤口,再将血液抿进嘴里。 果然……只要有他们这些林人的血液,自己的力量就会恢复。 温沅欣喜若狂地看着沈怀言,“我的妖力在恢复,虽然很慢,但我能感受到!” 这时的温沅已经可以催动妖力了,只是还用不出妖术来而已,想来是因为妖力还不充足的原因。 沈怀言诧异地看着地上的尸体,难不成这些东西的血液还有帮助妖族修炼的作用?应该不可能吧。 但看温沅那又惊又喜的模样,他不得不相信。 温沅抬头贪婪地看着那些林人,“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怀言?” 男人是最了解她的,当即回答道:“我杀,你吸血。” 说着二人便开始了天衣无缝的配合,而在山寨墙头看的那些山匪们可就惊了。 他们没想到温沅竟然这么变态,竟然在吸食这群林人的鲜血。 配合前面那个恐怖如斯的男人,一个在前面屠杀,一个在后面抓住就咬断脖子吸血,这样的血腥场面看得这群杀人如麻的山匪作呕,大伙只觉得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 而跟在温沅身后目睹了这一切的陆爷也不敢相信这会是那个听话乖巧的女人能做出的事。 已经靠着林人血液恢复了一小部分妖力的温沅此刻已经彻底疯狂了。 那林人首领见大事不妙正准备让其他的林人不要再来了,可为时已晚。 温沅看着赶到的大批林人眼中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已经恢复了部分妖力的她不再需要沈怀言在前面为自己斩杀林人,现在她一手掐住林人就可以直接拧断他们的脖子吸血了。 温沅犹如祸世的鬼魅在大批林人间穿梭,甚至在恢复了一大半的妖力后开始露出自己的兽人形态,只属于野兽的爪子一掌就可以拍飞林人,温沅却直接掏出了他们的心放在嘴里大口咀嚼。 看到这一幕的三个当家被吓得不成人样,“原来她是妖啊!” 三当家尖锐的声音惊动了正在进食的温沅,但此刻的她才没有功夫去管这些人,依旧屠杀着那群林人补充自己的妖力。 在林人被杀光前温沅的妖力已经完全恢复,她欣喜地看着沈怀言,没顾得上自己一身的血污直接抱住了男人,“我的妖力回来了,这下咱们回去的时候就可以直接撕裂空间了。” 沈怀言并不嫌弃,反而觉得这样疯狂屠杀的温沅很具备妖族的魅力,“那就好,裙子脏了,我来的时候给你带了很多,一会儿回去换了吧?” 温沅现在才想起来山寨里的那些人,她回去的时候这群人仿佛躲避瘟疫一样避着她。 “陆爷。”温沅找到了男人,可她昨晚的表现让男人彻底害怕了,“我来和你道个别,那群林人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从他们屁滚尿流地逃离的样子来看,应该是不会再来了,不过也不能确定。 男人的手微微颤抖,最终还是握住了自己的大刀对准温沅,“所以,你是妖,对吗?” 沈怀言正想上前却被温沅拦住。 温沅用两根指头夹住了刀尖,霎时间,大刀齐齐碎裂,只剩下一个刀柄还握在男人的手里,“没错,我是妖,我不仅是妖,我还是妖族的王。”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后走到男人的身后向他说起了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那个村子里,“前些日子我离开生活的地方修炼,在修炼完成后却发现自己的妖力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正好这时候我遇到了上山打柴的樵夫梁大,也正因为他的善良,我被带到了村子里养病。” “可是等病好了我即将离开的时候,你们却来了,你们威胁村民让我不得不现身,所以……不是我要找你们麻烦,是你们亲自带我回来的,不是吗?” 温沅用尖长的指甲轻划过男人的脸颊,“所以你现在害怕什么呢?我向来恩怨分明,你对我好我不会忘记,虽然你强抢了我来,但毕竟不曾亏待过我,所以我才愿意帮你处理掉那些林人,当人,我也有私心。” “什么私心?”三当家的这时候嘴贱问到。 温沅坏笑着朝他走了过去,吓得男人一把瘫坐在了椅子上,“我刚才说了,我是因为妖力忽然消失了才会沦落至此,可昨夜我发现,他们这群林人的血液可以加速我妖力的恢复,所以我只能将他们的血全部吸干,这也是他们倒霉了。”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个残忍的人,温沅还特意澄清道:“正常来说,我是不会接触这么脏的东西的,所以请你们理解我,我昨天展现出的凶残也只是因为我太久没有那种掌控妖力的感觉了,忽然妖力一恢复我兴奋罢了。” 温沅说完话注意到了一旁躲着的涟溪,她缓步靠近女人,一边走还一边用魅惑的声音道:“你说我该怎么对付你这种喜欢用下作手段伤害别人的人呢……” 她看向了淡然的二当家,“如果不介意的话……”此时温沅的手已经掐住了女人的脖子,“我可就要享用她咯?” 二当家听着女人苦苦哀求的声音没有说话,将头撇向了一边。 不过温沅向来是不喜欢这种血腥的东西的,她将涟溪推给了沈怀言,“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吃人的内脏。” 沈怀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话,他的手毫不犹豫地插进了女人的胸膛里,残忍地将她的心脏扯了出来,然后当着众人的面生吞了下去。 而后沈怀言又用妖术弄干净了自己手上的血渍,“好了,这下我们可以回去了吧?万魔渊的大家都想你了。” “陆爷,我可以走了吗?”温沅似笑非笑地看着男人。 其实如果可以,男人根本不想让温沅离开,此刻他才发现,他爱上温沅了。 但……罢了,陆爷冲二人摆摆手,“谢谢你放过了山寨里的人。” 温沅离开之前,用妖术变出了一筐新鲜的樱桃,“我也请你吃这个季节的樱桃。” 第三零六章 大举攻寨反被制裁 温沅撕裂开空间裂隙后正准备带着沈怀言离开,谁知一发炮弹竟然打到了他们面前。 看着被火炮砸出的大洞,温沅从洞口望向了外面,“是隔壁寨子的人。” 她将空间裂隙重新封印上,看样子是想帮陆爷他们度过这次的难关了,“我留下来帮你们,能和谈最好,如若不然……” 众人看着温沅脸上浮现出的杀意心有余悸,想着她昨夜的那些行为举动,大家伙都觉得……大概以后隔壁寨子的都不会来挑衅他们了。 无关紧要的人离开后温沅开始与陆家三兄弟商量关于亲自去一趟隔壁寨子的事情。 但陆爷却显得很为难,“这……不是我不肯带你去,而是他们那边我们都不是很熟悉。” “不熟悉没关系啊,只要能带我到寨子里面就可以了。” 可即使温沅都这么说了,对方也还是不太想答应的样子,温沅见陆爷第一次这样支支吾吾的,知道想必是这其中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怎么了你告诉我。” 在寨子里的时候大家都很照顾自己,所以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温沅都想最后再保护他们一次。 “他们那边毒瘴环绕,我们都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在那样的环境下生存的,但……那地方就算是你去了,也是有去无回。” 否则就凭那个山寨里的那些臭鱼烂虾,怎么可能一直压制他们这么久,无非就是看这边的人没办法进入到他们的寨子周围罢了。 陆爷的话让温沅起了疑心,“普通人怎么可能会在毒瘴里还不出问题……” 这时候温沅想到了池照月,他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就是在毒瘴环绕的沼泽里修炼,想来他对毒瘴应该有一定的免疫能力。 温沅当着陆家三兄弟的面撕开了空间裂隙并且准确找到了池照月的位置,一把将他给薅了过来。 “吓死我了,你干什么?”池照月刚才还在吃饭呢,吃得正香就被一只凭空出现的手给抓走了。 他说着话的时候嘴里的饭甚至都还没嚼完,“你不是修炼去了吗?怎么把我抓来了,干嘛啊。” “你不是在毒瘴里修炼过嘛,所以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帮忙就帮忙呗,只要你开口。”池照月一把搂住了沈怀言的脖子,“不过怀言不是也在吗?怎么不找他啊?” 温沅倒是想找沈怀言呢,但没有用啊,他毕竟又没在毒瘴里生活过。 这东西对人和妖都是有很大影响的,所以得找个专业的人来。 “都说了,毒瘴,那玩意儿对咱们妖族也有影响,所以还是得你去。” 温沅怎么觉得这么段时间没见,这男人好像变傻了呢。 池照月拍拍胸脯,“行,咱们现在就去吧。” “不急,等晚上。”考虑到晚上能见度低而且池照月在夜里的视力更好,所以温沅让他们等到半夜。 可是到了子时,温沅都还是没有要动身的消息,这让陆老三有些着急,“这都子时了,还不动身吗?” “急什么,这时候咱们这边的弟兄正换岗,那边的也一样啊,等到他们最困的时候,咱们再去。” 陆老三神情有些不悦,“你怎么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最困?” “分析出来的呗,咱们这边的弟兄都是寅时最困,他们也一样,所以咱们就寅时出发。” 等到了寅时,温沅和池照月在陆爷的带领下来到了隔壁的山寨。 这周围好大一片瘴气,让温沅不得不带着二人飞到天上去观察这周围的环境,“好大的毒瘴……” 池照月的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这是最毒的黑瘴……不可能有人在这样高浓度的瘴气里生存,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可在陆爷手指的方向的确有一处寨子,里面灯火通明,显然是有人住的。 池照月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计可施,“当初我修炼所在的地方弥漫的是紫瘴,且没有这里的浓度高,所以……我也没把握进去。” 那这可怎么办…… 看着他们无功而返陆爷知道这一次是要败在对方手上了。 可这时候沈怀言却想了个办法,“咱们不能进去,不代表他们不能出来啊。” “什么意思?” 沈怀言的目光中有几许阴狠,“我们可以在天上往下面释放妖火,长燃不灭的妖火他们扑不灭,难不成还全部等着烧死在里面?” 温沅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沈怀言竟然会想到这么丧良心的办法,她皱着眉不认同男人的话,“两边的争斗归两边的争斗,咱们不能对无辜的平民动手啊,更何况里面还有小孩和老人呢。” 几人正商量着要怎么办呢,外面又传来了对方攻打山寨的消息,原来在温沅他们离开的时候,隔壁寨子的人也在往这边偷摸赶来。 这一次的进攻相较之前要更加猛烈,不少屋子被火炮摧毁。 按理说火炮这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山野地方,温沅意识到这其中还有更大的问题,但眼前还是大家的安全更重要。 她将人都转移到了后面的地洞里,“你们先在这里待着吧,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温沅正要离开的时候几个小孩子缠着她不让走,“小沅姐姐陪我们玩吧,留在这里吧。” “姐姐也很想,可是不行啊……姐姐给你们糖吃,你们乖乖待在这里不要乱跑好吗?” 说完温沅从兜里拿出了一把牛乳糖给孩子们,“乖乖的啊。” 她从地洞里出去的时候,看到火炮已经将山寨里大多的屋子都给摧毁了。 刚才她还注意到一些孩子受了伤,更别说为了保护孩子的大人了。 温沅飞到天上查看下面的情况,发现原本平静祥和的寨子竟然变成了如今满目疮痍的模样。 陆家三兄弟被打得节节败退,对面领头的人上前喊话,“喂!陆家老大,你们已经没有撤退的机会了,现在就投降,我们大当家的说了,投降不杀!” “你做梦!”陆爷啐了一口,“你们这群没有仁义良心的东西,女人小孩你们都不放过,还来劝降?!呸!你们想进入山寨很简单,踩着我们兄弟三人的尸体过去!” 这一切温沅在天上都看了个一清二楚,眼看对方还要进攻,温沅抬手轻轻一挥,地上立马裂出了一条巨大的口子。 对面一些人因为躲闪不急还掉到了坑里。 “这怎么回事?!” 陆爷趁热打铁,看对面心慌意乱的样子立马道:“你们的不仁行为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这就急着收你们呢!” 这些人多多少少都相信鬼神之说,听陆爷这么说不少人心里可害怕死了,温沅见这样有用,又催动狂风将树林吹地呼呼作响。 树叶碰撞在一起发出的簌簌声在这样的夜里令人毛骨悚然,“还不走了?再不走我觉得你们就要死在这里咯。” 对面的人没有办法,全部被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等这些人会到寨子里将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大当家的后,男人一听就知道是他们被忽悠了,“真蠢啊你们,这样的话都信?!明明可以一举拿下陆家三兄弟的,现在好了,又得等机会了。” 男人决定明日自己亲自带弟兄们去会会陆家三兄弟。 到了第二天,温沅站在山寨围墙上最显眼的位置等着对面来人。 这一次他们没有再趁着夜色偷袭,而是光明正大地走进了陆家三兄弟管理的区域。 “我说陆家老大啊,昨天我这个兄弟来劝你投降,你非但不听,还用一些鬼神之说将他们哄了回去,你是不是太不识抬举了?” 自己这么一大个人站在这里居然看不到,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温沅轻轻咳嗽了一声男人这才注意到她,“你就是那个被陆家老大抢来的女人吧,果真是个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不如跟我吧,别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守寡。” 男人和自己的小弟全都贪婪地笑了起来,温沅当然明白他们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 她跳下了围墙来到男人面前,“我现在想知道,那些果然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上面印有龙国的标志,是属于皇室的,说,你们从哪里得的?” 对方上下打量着温沅,“你又是怎么知道这是属于皇室的东西?小丫头乱说话也要有个度。” 温沅目光凌厉射向了男人,闪身上前掐住了他的脖子,“你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吗?” “哟,小丫头练过,会功夫是吧。”男人还想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了眼前这个纤细的女子的束缚。 “你放开我。”他气急败坏地大喊到。 温沅的指甲此时却已经陷入了男人的皮肉里,“告诉我,你的火炮是哪里来的?这东西刚出现没多久,还在调试阶段,只有军营里有,你到底是怎么得到的?!” “松手松手松手!你松手了我再说!” 见他这样子温沅也只能先将手松开。 刚一被放开男人挥动手里的大砍刀就要向温沅劈去,却被温沅用一只手轻松化解,“你是不是想死?” 知道自己在她面前并不占上风,男人只能老实告诉了温沅自己这些火炮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之前抢了一个富商,发现他拉着这样一门火炮,我们就抢过来自己用了,后来就和那个富商一直保持联系,我们也是废了很大力气才有这三门的。” 温沅听到这样的话气得差点当场杀了这个男人,“军营里能有一门都已经是他们军功卓越的奖赏了,你一个小破匪寨有三门还在这叫苦连天?!” 男人哪儿敢说话啊,小心翼翼地看着温沅。 第三零七章 又得一批朝廷军械 “你是怎么和那个富商联系的?” 这……男人模样看上去很是为难,他倒是想帮温沅联系对方,可是…… 温沅看出他的不对劲,往男人腿上踹了一脚,“说啊,你聋了?” “当时我们找他索要第四门火炮的时候他告诉我们已经没有了,然后我怕他将消息泄露出去,已经把人给……杀了。” 男人的话让温沅忽地眼前一黑,那这想再找到线索无异于海底捞针,温沅紧皱着眉头准备想办法通知都城那边。 对面的人见温沅放松了警惕,竟然从自己的背后掏出了一把短小精悍的手铳,这让温沅更加确认了在朝廷中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温沅盯着手铳发愣,男人见状嘲讽道:“你这种下乡女人没见过吧?这东西叫火枪,也是我搞来的稀罕货。” 可温沅根本不在怕的,她凑近了男人一把将手铳夺了过来,“愚蠢东西,这叫手铳,火枪要更长射程更远。” 她把玩着手里的手铳,上面依然有龙国的标志,这东西刚出现在军营中没多久,这男人能拿到就说明他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温沅又一次问了一遍,“告诉我,你的火炮和手铳到底是哪儿来的?” “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一个富商给我的。”男人还不知道自己此时已经心虚地额上冒汗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温沅有些不耐烦,但她又需要这个男人去帮助自己找到那些人。 温沅想了一下决定将男人放走,“你走吧,别再来这里了,否则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可陆家三兄弟却不同意温沅放走他,“不行啊,放他无异于放虎归山,不能放啊!”陆家老二第一个不同。 温沅瞪了三人一眼,“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不要废话。” 几人没有办法,只能听温沅的将抓来的那些俘虏都给放了。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温沅竟然会跟在他们的后面回去,当然不是明目张胆的,而是隐了身飞在天上。 沈怀言也跟在温沅的身后,他并不明白温沅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跟着他们?直接逼他说出来不就好了?” “没用的,而且除了手铳火炮的事情,我更想知道,他们为什么可以不受毒瘴的侵袭。” 来到男人们所在的地方,这里的黑瘴还是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将山寨一整个包围在里面。 一想到这群人为寨子里做的那些事情,温沅忍不住在这黑瘴周围放了一把妖火。 幽蓝色的火焰迅速在山里蔓延起来,温沅当然知道不能够引火烧山,所以她控制了火势只在这山寨的周围燃烧。 既不会伤害到里面无辜的人,也可以给这群人一个教训。 “这是狐火啊!这是狐火啊!完了,咱们寨子完了,招惹了山神,这才会莫名其妙地燃起了狐火!” 底下的人在那里叫唤,温沅则是看好戏似的在天上捂着肚子笑,“现在他们可没有力气再寻思攻占别人的寨子了。” 谁知那团妖火趁温沅不注意的时候竟然蔓延到了山寨里,“阿沅,你最好看看。” 底下那些人奋力救火,温沅有些懊恼,“怎么会蔓延到寨子里呢……” 她无奈只能赶紧救火,很快妖火就被温沅收了回来。 “你看那个男人。”如果不是沈怀言一直在观察,男人还真差点就这样在温沅的眼皮子底下离开了。 这是要去哪里……温沅悄悄跟了上去,一时间忘记了这周围还布了毒瘴。 不过就在温沅进来以后,她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怀言,你有没有发现,这些所谓的毒瘴,好像根本就……没有毒。” 沈怀言也发现了,“难不成是他们为了不被人攻打而故意设下的假瘴气?” 可瘴气要怎么作假呢,男人活了这么久还真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造成假的瘴气,还全是这样的黑色的。 温沅虽然也很想知道,但她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跟着男人看着他到底想干嘛。 只见男人掩人耳目地走进了一个地窖,看上去出了这一个小门没有其他的通道,温沅没办法只能在外面等着…… 可半天了男人都没有出来,沈怀言意识到他或许已经通过这个地窖离开了,不顾温沅的阻拦打开了小门,“你看,这里面是个通道,男人早就跑了。” 还真是……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男人都再也没有出现过,温沅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沈怀言先离开了。 她派了妖姬在这附近守着,只要他们一有动静就通知自己。 温沅撕开空间裂隙回到了都城的皇宫,她找到正在批阅奏折的老皇帝,将手铳摆在了老皇帝的眼前,“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 皇帝现在老了,视力也不如从前了,他戴着叆叇的样子有些好笑,温沅看到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是我在一个山匪手里拿到的,皇帝啊,你难道就看着那些蛀虫在你手底下搞小动作?这可是军营里的东西,能落入一个山匪手中,你不觉得奇怪吗?除此之外还有三门火炮,现在正停在公主府里。” 她的话让老皇帝也重视了起来,“手铳是最近时间才做出来的东西,没理由出现在山匪的手里,这件事朕会严查,你放心吧。” 事关江山社稷,老皇帝就算再糊涂也不会含糊过去。 第二天宫里就传来了严审每位官员的消息,也没说是查什么,也没说是什么原因,这让不少手里不干净的官员心慌慌的。 得到这个消息的温沅脸上露出了诡异的表情,“就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她刚想着出门去看看热闹,却没想到那边的妖姬传来了消息,“大统领,你让我们看着的那个人回来了,而且他还背了不少的东西,看样子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些火铳火枪什么的。” 温沅皱紧了眉头跟着她们回去,她来到了那位大当家的屋子,发现他正躺在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什么人?!”男人一把摸住了枕头下面的手铳。 温沅从黑暗里面悄悄走了出来,“你还真是有很多的火器啊,我刚收走你的一把手铳,又有了。” 她突然掐住了男人的脖子,“还不告诉我实情是吗?” “姐姐,不是我不告诉你啊,是我真的不敢说,如果我告诉了你……我们这个寨子里的人的命也就没了,我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他们想想吧。” 这一次温沅看着他的眼睛觉得这个男人说的不是假话,她缓缓松开了男人的手拿起了那把手铳。 温沅在手铳上闻到了安息香的味道,“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不必害怕。” 男人老实地点着头,温沅开始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对方是不是都城的官?” 只见对面的人闭着眼睛轻轻点了一下头,温沅又问到:“是一个精神不好的男人,对吗?” 这一次对面的男人却陷入了沉默,在温沅凌厉的目光中他才皱了一下眉头,并且闭了眼睛。 温沅看懂了他的表情,当即转身就离开了,不过离开之前她还是收走了男人的全部火器。 可是第二天,寨子里就传来了男人死在自己屋里的消息。 温沅觉得有些可惜,但她还是得到了一些比较有用的消息,现在她就先调查一下朝中官员里有哪些喜欢用安息香的。 将那些收来的火器带给老皇帝的时候,老皇帝更惊了,“你这……难不成都是从那些山匪手里抢来的?” “没错。而且……”温沅查看的时候发现了一把很厉害的东西,她最后才放在老皇帝的书桌上,“这个,想必只有特定的军营才能拿到吧。” 如果温沅没有看错的话,这些东西应该是江枫所在的军营里的。 “而且什么?”老皇帝看起来憔悴得多了,想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而且那个山匪死了,死前他告诉我,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说了以后会危及他与他山寨里人的性命,可是没想到,他还是死了。” 还有这么回事……老皇帝重重叹了一口气后收好了那些火器,“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朕不会姑息的。” 温沅本想先回公主府的,可半路上又改变了主意去了定南王府,这件事情她还是先和父王商量一下比较好。 “这件事父王最近也听说了,这事情很奇怪。”定南王脸上的表情让温沅有些诧异。 她不解地问父亲,“怎么就奇怪了?虽然我也觉得火器这种东西会流出去很有问题……但……也不是不可能啊。” 只见定南王摇了摇头和温沅分析起了这件事,“傻孩子,你想想,皇上那么重视兵权和江山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情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事情总有意外吧。” 只见眼前的男人再一次摇头道:“什么事都可能有意外,但唯独这件事不会有,父王太了解皇上了,他是个心思很重而且疑心大的人,你想想,火器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就流落在外,还是在一群山匪的手里。” 温沅听着父王的分析觉得他说的话也有道理,“那……现在我该怎么办?这这东西毕竟是我发现的,我也有责任。” “这件事咱们没别的办法,只能静观其变,唉……为父真的很不希望你卷进这些事里面,你自由自在的就好,何必管这么多朝堂上的事情。” 定南王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一般地道:“你说会不会是因为……” 因为什么?温沅在旁边急得要命,“因为什么了父王?你想说什么?” 第三零八章 爱情梦碎双方对峙 定南王也不确定自己的话对不对,但是……他现在真的很怀疑皇帝是为了将兵权握在自己的手里而搞了这么一出戏来给大家看。 他将这个想法告诉了温沅后,温沅第一反应也是不相信,但细想又觉得皇帝的确是这种人。 第二天都城就传来了不少武官被责罚的消息,其中也包括了江枫。 “你怎么也受牵连了。”温沅来到将军府,除了见到了几年才得一面的江枫,也遇到了江眠。 她现在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或许是因为自己哥哥的事情,此时脸上的憔悴是用多少胭脂水粉都掩盖不了的。 江枫久经沙场,看上去也老了许多,这群人里只有温沅的脸上没有岁月的痕迹。 男人垂下头有些自责,“是我的问题,我竟然不知道火炮被偷偷带离了军营,现在圣上要收回我领兵的权利,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是你的问题,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将东西运走,这么有手段的人,还真想会会。” 温沅刚说完话,江眠的孩子就从几个角落里跑了出来,她看着江眠与江知宸二人完美的结晶,心中也为她感到高兴。 可不知为什么,温沅总觉得江眠没有从前那么快乐,她背过身不让人看到她的嘴型,悄悄地问男人:“阿眠怎么了?我怎么觉得她很累的样子,而且也不太高兴。” 但江枫一个只会带兵打仗的莽夫,哪儿能注意到这样细腻的事情,“估计是为我的事情担心吧,再说,带孩子很辛苦的,也正常。” 正常吗?温沅可不这么认为。 而且为什么没有见到江知宸,从前他可是走哪里都陪着江眠的。 算了,不管他了,温沅找到江眠想和她叙叙旧,却发现她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手忙脚乱的,“阿眠。” 温沅轻声叫她,声音很快被孩子们吵闹的声音掩盖,还是江眠发现了站在门外的温沅这才让她进来,“你不是找我哥哥商量事情去了吗?怎么这会子过来了。” “想看看你,和你叙叙旧。”她在屋里环顾了一周,发现还是没有江知宸的身影这才问到:“怎么不见阿宸?他去哪里了?怎么不陪着你。” 提到江知宸,江眠先是愣了一会儿,而就这几秒钟的功夫就被温沅察觉到了,“他没来?” 只见江眠有些失望地摇着头,“没有……他,在那边的家里。” “为什么不跟着一起来?他不是你哥哥的左膀右臂吗?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能不出面呢。” 说到这里江眠竟然抱着温沅哭了起来,她察觉这里面有问题,立马将孩子们交给了府上的丫鬟们,“好了,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他……”江眠用帕子不停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她实在是说不出口,“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对我也不是那么殷勤了……” 温沅也没多想便出声安慰起了江眠,“兴许只是你的错觉呢,会不会是他和你都太累了……而且,他当初对你的好我们是有目共睹的啊。” “正是因为他从前对我太好了,所以他后面只要对我有一点的不耐烦,我都能察觉出来。”听着江眠的话,温沅心头有些难过。 是啊,她是江知宸的枕边人,自己深爱的男人变了,她又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出来呢。 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温沅此时却说不出话来了,但会想着从前二人眉来眼去的日子,江知宸对江眠的感情并不像是假的。 所以温沅想求证这件事,是不是男人真的已经厌倦了陪伴自己多年还养育了三个孩子的女人,如果是的话,那温沅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薄情寡义之人,可如果其中有误会,她也希望二人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是就这样吗?还是有其他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了?”温沅觉得江眠不是那种因为一点小事就对一个人失望的性格,她觉得,这其中应该还有什么只有他们夫妻二人知道的秘密。 温沅刚一说完,谁知江眠就窝在她的怀里痛哭了起来,“我刚生完老三还在坐月子的时候,他有一天突然问我允不允许他纳妾,我当然不可能同意……之后虽然他再也没提过这件事情,但我还是靠着自己的人脉去调查出了一些事情。” 之后江眠就给温沅说了她调查出来的那些事,“我就去找那个女人是谁,发现是他以前的相好,我也不清楚二人后面为什么没有成,反正就是又勾搭上了,那个女人家里在当地很有势力,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找一个有妇之夫,然后……然后有一次……我那个心腹就告诉我,女人怀孕了,请了大夫去诊脉,算日子,最近也该生了。” “什么?!”温沅自认为自己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了,但她还是被江眠今日所说的话给惊住了,“他真能做出那么龌龊的事情?!” 江眠哭得眼泪都快飚到温沅身上了,“行吧,你就在都城好好呆着,我去找他。” 这时江眠突然拽住了温沅,“你去找他做什么,他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 “我的姑奶奶,不找他把这件事情说清楚,难不成你还想等那女人进府了才来扯这件事吗?你放心,我把他带来,你们两个人先好好谈谈。” 温沅知道男人的老家在哪里,所以不需要废多大的力气,撕裂开空间裂隙后钻进去直接就到了男人的老宅。 这里看上去确实有生活了很长时间的那种烟火气,但在府上却看不到一个下人。 不应该啊,江知宸也是名门子弟,家大业大的,不可能家里一个仆人都没有。 温沅觉得事情实在奇怪,干脆直接隐身进入了江府。 府里一个人都没有,但看上去又不像荒废了的样子。 可是随着温沅往里面走,她听到了一些对话的声音,二人的声音并不小,或许是因为府上没有人的关系,所以有些肆无忌惮了。 “她现在回到都城,我这边很快就好了,到时候不会有人知道我为你生了孩子,只是……我总不能一直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你吧。”女人长得确实美丽,至少在温沅看来,她比江眠要更有女人味。 对面坐着的正是温沅在寻找的江知宸,男人此时脸上流露出了温沅从未见过的表情,“这次的事情挺严重的,到时候我也有合理的理由将你抬进府中做平妻了,虽说是平妻,但就江眠那个性子,根本不可能争得过你,所以到时候府上的掌家之权还是你的。” 二人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啊,温沅看着女色隆起的大肚子,觉得事情不像现在自己看到的这样简单。 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江府里观察了几日,最终温沅还是选择在二人面前露面。 江知宸看到温沅的时候腿都吓软了,可一旁的女人却不认识她,“你是哪儿来的女子?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一旁的江知宸不停拉着女人的衣袖在她耳边小声道:“别说了……别说了……” 此刻的江知宸早已经没有了从前的少年英雄气,变成了一个看上去有些油腻猥琐的男人。 可颓废的气息挡不住他精致的容貌,温沅走到二人身边打量着女人,“比阿眠高一点,比她好看一点……” 她的话让女人别提有多得意了,“算你还有点眼光。” 温沅话还没说完呢,不知道她这么着急接话做什么,“可是心太脏,还有你也是。”她转头看向了江知宸。 “好了,别在这里说话了,我们去一趟将军府吧。”她当着二人的面撕裂开了空间裂隙,举止粗鲁地拎着男人的衣服将他丢了进去,至于旁边的女人嘛……看在她大着肚子的份上,温沅对女人温柔多了。 江眠本来还在陪孩子们玩呢,江知宸突然就出现在了院子里。 孩子们一看到父亲就兴奋地跑过去,“爹爹爹爹!” 紧随而来的还有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 温沅刚一落地就让隼和鸮带走了孩子们,并且在这院子的周围全部布上了结界。 “好了,大家都在这里了,解释吧。”温沅看向了那二人。 女人没想到她竟然就这样将自己和江知宸带到了江眠的面前,“你这是什么法术?你是修炼者?” 温沅现在毫不避讳自己的妖族身份,“我是妖,但这都跟你没关系,现在你们两个要做的就是把你们暗中苟且的经过全部说出来,再由阿眠决定要不要原谅你们,她如果不原谅,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温沅就江眠这么一个好姐妹,怎么可能让她受这种渣男的委屈。 可到了现在女人还没明白过来呢,难怪人家说一孕傻三年,“你什么东西啊我就和你解释,再说了你威胁谁呢,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你知不知道阿宸是谁?!” “那你知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她的哥哥是谁?她的母亲又是谁?我今天之所以在这周围布下结界就是为了保护你们两个不被她哥哥和父亲乱剑砍死,知道了吗?” 温沅对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很没有好感,“你搞清楚了,这里是都城,可不是你们那个乡下地方天高皇帝远的,这里随便吐口唾沫砸到的都有可能是当官的,你什么身份居然敢来质问我是什么?” 女人被温沅的话给吓住了,她往后退了几步躲到江知宸的身后不敢再说话。 而江知宸护着她的动作让江眠心都凉了半截。 第三零九章 争执不休谁胜一筹 回想自己与江知宸曾经的一点一滴,那些美好的回忆都不是假的,可到了现在却成为了刺向自己的一柄柄尖刀。 江眠坐在一旁不争气地流下了眼泪,温沅见状连忙安慰,还故意说给对面那一男一女听,“有什么可哭的,有我呢,我帮你养孩子,我帮你报官,我一定让这二人身败名裂。” 她的话逗笑了对面的女人,“什么?就你?你让我们身败名裂,我说小妹妹啊,你到底哪儿来的那么大勇气啊。” 不怪女人叫温沅小妹妹,温沅的脸可以说是这所有人里最嫩的,毕竟现在已经是妖了,容貌不会随着时间而改变。 “江知宸就没跟你提到过我吗?我叫温沅,你可以称呼我为……晅阳公主。” 温沅这番自我介绍让女人愣在了原地,她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站着的就是晅阳公主本人。 关于这位公主的事迹她可是听过不少了,“你……不是……阿宸,你怎么一直不告诉我啊。” 江知宸心想我倒是想告诉你,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 见女人总算安静了,温沅开始了今天最关键的问话环节,“江知宸,如果当初我没记错的话,你千里迢迢从军营赶回都城,就为了将被逼婚的阿眠接走,而那天你也和她确认了彼此的心意,这就是你当初说的会好好照顾她吗?不说你对不对得起江眠这一份痴心,你对得起将军府上下对你的照顾、对得起江枫为了差点死在战场上回不来吗?” 她的话并没有打动江知宸,反而让男人找到了反驳的余地,“当初是我非要她嫁给我的吗?还不是她一天缠着我,最后以死相逼,我才娶她的。你说江枫为了我差点连命都丢了,我真的很感激他,但我就想娶一个自己真心爱的女人有错吗?我又不是要休妻,我只是想让绒儿作为平妻入府而已。” 温沅听到他这样的话实在没忍住上去给了江知宸一巴掌,“你什么东西啊你?没有江家能有你的现在?当初你们家被仇家追杀,要不是老将军看在世交的面子上将你带到将军府照料,你能有现在的成就?” 一旁坐着的江眠也看清了江知宸这个白眼狼,但她依然爱着这个男人,即使他不是个东西。 看见自己男人被打一旁的大肚婆别提多激动了,她停着个大肚子拦在了江知宸的面前,以为仗着自己的肚子温沅就拿她没有办法,“你干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打他?” 温沅现在脾气上来了,她才不管面前的女人是不是孕妇,“我告诉你你再不闪开待会儿我连你都打,别忘了我是妖,我和你们人类讲不清楚。” 她的话吓住了江知宸二人,男人连忙将女人重新拉回了自己的身后护着,“你有什么你就冲我来,你别找她的麻烦,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她会看见江眠了还知道江眠是你的妻子?江知宸,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人啊,你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男人闻言正想辩解什么,可江眠突然说话打断了他们,“够了阿沅,这件事就到此结束吧,我累了想回房休息了。” 温沅一眼就看出了江眠是想逃避这件事,任何事情温沅都可以让她逃避,唯独这件事情不行。 她拦住江眠的去路,小声在她耳边道:“你难道真的甘心做了别人的垫脚石吗?” 听到她这样说,江眠不甘地抿了一下嘴唇重新坐回到了刚才的石凳上。 温沅回到二人面前,“我也不想和你们再掰扯这件事情了,这样吧,向皇上请旨和离,你仍然能够拥有你老家的祖宅,但和阿眠在一起后的所有东西都必须如数归还,三个孩子也必须由阿眠抚养照顾,并且你每个月都得给孩子们一笔银子用作抚养,怎么样?接受吗?” 江知宸当然不可能接受了,这无疑是要了他的命,这件事情如果被皇上知道,那老将军和江枫也一定会知道,他到时候估计就被大卸八块了。 一旁的女人比他还不乐意,“这怎么能行?!我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啊,像阿宸这种男子有个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凭什么他就不可以娶我?!” “因为你们是私底下勾搭上的,而且无论是要纳妾还是抬一个平妻进门,都应该先征求原配夫人的意见,阿眠都没同意你们就连孩子都有了,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小荡妇还有脸在这里叫嚣?” 温沅骂女人的话被江眠心中暗自叫了一句好,就该这么骂他们。 江知宸不能容忍有人当着自己的面这么骂自己心爱的女子,所以他冲上前就想给温沅一耳光,却被突然出现的沈怀言拦住了,“我在旁边听了半天,没想到江知宸你已经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太让人失望了。” 沈怀言要比江知宸高大不少,加上他妖族的身份让江知宸瞬间恢复了理智,“或许你本身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只不过觊觎将军府的势力所以无奈与江眠成了亲,现在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这就迫不及待想要找个人将江眠取而代之了吗?” 听到这样的话温沅瞬间也反应了过来,这么说还真没错。 说不定江知宸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江眠,而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不得不这样做。 他即使辅佐江枫,可都城的人才辈出,总有比他更好的,他一个军师如果不想点办法让自己能彻底在朝廷中扎根,只能被更年轻有为的人替换掉。 “是这样吗?”一旁的江眠再一次说话了,她冷漠地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不愿意相信沈怀言说的话。 但见男人那不愿与她沟通的神情,江眠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原来是这样,我还真傻,竟然会……哈哈哈哈……我还为你生了三个孩子,真是讽刺啊,我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竟然一刻也没有爱过我。” 可江知宸真的一刻也没有爱过江眠吗?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一旁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这时插话道:“对啊,你都不知道他怎么跟我说你的吧,他说你这个人身材不好长得也不漂亮,除了家世不错以外没有任何优点,他和你相处的每一刻都无比恶心。” 听到女人这样的话,江眠竟然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好笑,“你说的这些,根本不是我,我身材的确不如阿沅姐姐那般玲珑有致,但也能说是紧致有型,而且我长得也绝不像你说的那样不堪入目,他恶心我?怕是我恶心差不多,高高大大的这人,谁知道竟然挂了小辣椒呢。” 所有人都没想到江眠竟然会这样说话,包括江知宸,他从来没想过……平时在自己面前温柔乖巧的妻子会将私隐就这样宣之于口。 还是这么……这么丢脸的私隐。 听到这话的温沅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沈怀言趁势揽住她的腰,“怎么笑这么开心?” “觉得有意思呗,我一直以为身材高大的要强一点,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要不是阿眠说了出来,恐怕我这辈子不知道。” 很快二人便笑作一团,江眠却没有住口的打算,“我有时候真的很累,明明没什么感觉还非要装模作样的,就算是这样还要被这种男人嫌弃。” 她走到江知宸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男人,最终停留在了他的肚子上,“你明明常年待在军营,肚子上一坐下来却有两圈的肉,你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自身而不是将目光聚集在我的身材上呢?” 好犀利的言辞啊,温沅在一旁暗暗佩服江眠。 只见她又走到了女人的身前,同样将目光停留在女人的肚子上,这让女人很是不舒服,她不悦地往后退了一步问:“你干什么一直看着我的肚子?” “我是觉得你腹中的孩子可怜,你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他也要被迫成为私生子,呵……受世人唾骂。” “什么私生子?你搞搞清楚,我和阿宸年幼相识,我们是因为爱情在一起的,你现在不过是气他爱我不爱你罢了。” 可江眠此刻却清醒了过来,“我不需要他爱,我是将军府唯一的女儿,我的父亲是卫将军,军中地位与定南王不相上下,为龙国立下汗马功劳。而我哥哥是车骑大将军,金印紫绶,典京师兵卫掌宫卫。我不需要一个军师来爱我,因为我自己会爱我自己,我的家人朋友也都爱我,多他一个少他一个根本没有关系,你听好了江知宸,我江眠不是因为你而耀眼,而是我自己,本身就足够耀眼。” 她的想法好超前啊,不过温沅觉得这才是将军府的女儿,就是要有这样的魄力。 男人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反倒是那女人喋喋不休,“你纵有这么多头衔又如何,感情上你也不过是个不被丈夫重视很快被抛弃的可怜人罢了。” “我可怜?”江眠指了一下自己随后大笑起来,“我才不可怜,反倒是你们两个会很可怜,因为我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的父亲,让他们和皇上为我做主,就算皇上不管,我还有阿沅。我会将这些年付出的所有讨回来,你想嫁给他是吗?那你就嫁吧,到时候家徒四壁一贫如洗还得照顾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看看到底是谁可怜。” 她的话真的让女人感到害怕了,别的不说,光是温沅一个人站在这里就已经足够有压迫力了。 第三一零章 她似乎有些小秘密 温沅虽只是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却做足了样子摆明是为江眠撑腰。 江知宸不想把事情捅到老将军的面前,所以他现在只能求着江眠给自己一个机会,“咱俩好聚好散不行吗?你非要让我身败名裂吗?” 可这态度却不像是愧疚的样子,感觉更像是逼迫江眠接受自己的态度。 江眠现在不吃他这一套,“好聚好散?你一开始怎么没想过和我好聚好散。” 她转身看向温沅,上去挽住了温沅的胳膊,“阿沅,你陪我入宫一趟怎么样?” 不能入宫绝对不能入宫,江知宸想到这里立马跑上前拦住了江眠,“不行!你们不能入宫,只要不让老将军和皇上知道这件事,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怎么样都可以?江眠此刻神情有几分狡黠,“那就像刚才阿沅说的那样,我的陪嫁、还有我父亲赠与你的房屋土地以及所有我嫁给你之后带过去的有价值的东西,你都必须还回来,三个孩子也必须跟着我,答应吗?” 江眠觉得这个条件虽然过分,但按照江知宸好面子的性格来看,他一定会答应,而且他根本不敢得罪自己,更不敢得罪自己身后的人。 可江知宸能答应,那个女人会答应吗?江眠就是认准了那女人不会答应才这么说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自己刚一说完女人就站出来阻止,“不可能,凭什么都还给你,给点补偿得了,你还想全部吞了啊!” “行,既然不答应,那就让皇上来评评理。” 说完江眠带着温沅沈怀言二人转身就要走,被江知宸一把拽住,“我们再商量一下,一定能有更好的办法的……行不行,看在咱们夫妻一场的份上。” 他这番话并没有让江眠的内心起多大波澜,但是江知宸的表情却让她心软了,“可以,但你最好是想出所谓的更好的办法,否则大罗金仙来了都救不了你。”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但走了一半后她忽然发现,这是她的家啊,凭什么她走?要走也是这两个人走。 江眠倒了回来对他二人说到:“这是将军府,要走也是你们走,麻烦你们赶紧离开。” 话是这么说,江知宸哪儿敢带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大摇大摆地走出将军府啊,这还不得被江枫给弄死。 温沅一下就看穿了男人心中的想法,不屑地笑着道:“江枫不在,不过你最好快点吧,说不定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江知宸这样鬼鬼祟祟的,觉得有些好笑的同时还感到悲哀。 明明是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人,却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温沅轻拍了一下二人,“我跟着看看去,免得他们憋着什么坏心思。” 她隐身跟在了二人的身后,发现他们竟然在都城招摇过市,这是想干嘛?难不成不想要脸皮了? 二人走进客栈,那掌柜的一眼就认出了江知宸,“这不是军师吗?您怎么……这位是……” 掌柜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游走,眼神中充满了怀疑,“那个……二位是要住店?” “这是我老家的姐姐,来走亲戚的,但现在将军府不是出了点问题嘛,所以也不好待在那里面养胎,只好送到这外面来了。” 可掌柜的那表情分明是不相信这两个人,“对不起啊二位,今日已经客满了,二位还是到别家看看吧。” 紧接着掌柜的就把客满的牌子挂了出来。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掌柜的不想得罪将军府,这才不让他们住店。 见状江知宸也没有办法,扶着女人准备去下一家,“没事儿,谢谢啊掌柜的,走吧姐姐,我扶着你。” 待二人走远,那掌柜的在后面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老家的姐姐,我看就是姘头。” 噗……温沅在一旁差点就笑出声了,这掌柜的还真是慧眼如炬啊,一眼就看穿了这二人的本质。 江知宸带着女人找了很多家店都没有掌柜的愿意做他们生意,大家无非都是不想得罪将军府,这也无可厚非。 或许是走得久了的缘故,女人开始拿江知宸撒气,“咱们到底要像这样走多久啊,怎么家家都不愿意做咱们生意啊。” 江知宸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但他总不能直接说出来。 他没有搭话,站在伴风楼外道:“只剩这一家了,这家应该不会拒绝咱们了。” “为什么?” “因为伴风楼的老板是个不看人做生意的人,只要他愿意,乞丐都愿意收留,若是他不愿意,就是皇亲国戚来了他都不会做对方的生意。”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女人轻轻抚摸着肚子点头,一脸母爱地对着自己的肚子道:“你个调皮鬼肯定也累了吧,别发脾气了,爹爹已经为咱们找到休息的地方了。” 二人挽手走进了店里,掌柜的眼睛都没抬一下,“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江知宸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不少银子,“要个大点的房间。” 掌柜的正要收下银子让小二带二人前往三楼的房间,却被旁边的人拦下。 男人往自己身旁定睛一看,正想说话却被温沅给拦住了,“这些银子你拿回去吧,伴风楼不做你们的生意。” “你凭什么啊?你什么东西就不做我们的生意。”女人在一旁挽着衣袖一副想打人的模样。 江知宸对温沅也颇有不满,“这好像不是你说了算的吧?” “别的店我肯定说了不算,但你说巧不巧,这伴风楼是我好朋友开的,我还真就说了算了。” 掌柜的也很有眼力见,见温沅不待见这二人,立马将银子还了回去,“温小姐不同意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二位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二人听掌柜这话也没有办法,只能气冲冲地离开了伴风楼,温沅临走前还特意嘱咐掌柜的,“他们要来吃饭也别让,知道了吗?” 江知宸走在路上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这样,我们去成为找一间农户,给银子他们总不会不做咱们生意吧?” “可是吃饭呢,谁来做?” 男人拍了拍胸脯自告奋勇,“我啊,你还不相信我啊?” 对面的女人挺着大肚子笑得不行,“信信信,那你就去试试吧。” 好不容易找到一户农庄,江知宸将女人暂时安置在了外面,“你现在这里呆一会儿……我怕……” 女人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尤其是在都城,但这一次她竟然没有生气,反而很是体贴地对江知宸道:“没事儿,我明白的,你去吧。” 但这一次却意外的顺利,农庄的女主人看到她还是个孕妇以后,特意送了二人几个鸡蛋。 温沅亲自监视了这二人几天,却发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女人似乎很抗拒江知宸的触碰,她真的喜欢江知宸吗? 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怎么可能会抵抗对方的触碰…… 温沅决定去二人的老家榕县好好调查一番,这一次她找来了隼,“帮我盯着这两个人,有什么消息立马通知我。” 撕开空间后温沅到了江知宸的祖宅,这一次她竟然撞到了一个脏兮兮的男人…… 男人好像是特意选了没人在家的时候住在这里,火都升起来了,“你是谁?” “你又是谁?!”男人撩了一下自己杂乱的头发,“你是怎么凭空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温沅围着男人走了一圈打量了他一会儿,“你……不是乞丐,为什么会出现在别人的家里。” 她看着男人的手,怎么可能有乞丐的手这么干净,应该是他自己故意打扮成这样的。 “呵,你管我呢,我就是想来看看,这样的大房子里面到底住了什么样的伪君子。” 听着男人的话,温沅瞬间觉得好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你也认识江知宸?” 果不其然,男人一听到江知宸的名字立马激动了起来,“你也认识?!” “当然,他可是欠了我很多的债啊。” 温沅此话一出男人好奇地靠近了她,“什么债?情债啊?” “这就不关你的事了,你呢?听你刚才的话,是不是他也得罪你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是正确的。 提到江知宸男人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对啊,他欠我的可太多了,他甚至把我心爱的女子给拐跑了。” “你是说阿绒?”温沅并不认识那个怀孕的女人,只是听到江知宸叫她绒儿,这样的话,如果能用这个女人和面前的男人套近乎,再套出一些秘密,就更好了。 “你认识阿绒?” 温沅的笑容有些令人捉摸不透,“当然认识了,江知宸把她带到都城去了,我们就是在那里认识的,但她在那边住不习惯,正好我父亲是走南闯北的行商,她就托我有机会来榕县的话帮她拿点东西。” “拿什么东西?你既然和她认识,她从来没有提到过我?” 看男人的样子,应该也是个情种,温沅不嫌事大,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扯着大话道:“她不敢提啊,她很多次好像都想和我说些什么,但每次都被江知宸听到,你是不知道,那个江知宸看她的眼神啊,像要吃了她一样,每次阿绒都给我说她后悔跟着江知宸到都城什么的。” 男人对这件事越来越感兴趣了,“那……那你要回都城吗?你要回去的话你也带着我去吧,我想去见见她。” “你们两个……”温沅皱着眉头很是为难的样子,“我想带你回去,但我得罪不起江知宸,他毕竟是龙国有名的军师啊……人家动动小手指我就没了。” 第三一一章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倒是真的……那你就带我去都城可以吗?等我到了地方我俩就分道扬镳,我不会出卖你的。” 男人的目光真诚让温沅还真有些动摇了,“那行吧……但这里离都城可不远啊,咱们得抓紧一点时间赶路。” 就这样温沅带着男人早也赶路晚也赶路,赶不了路的时候温沅就和男人套近乎。 “我告诉你一件事,怎么样?” 男人听着温沅的话来了兴趣,“江知宸成亲了。” 温沅也是试探性的说说,可她没想到男人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嘴巴都差点惊掉了,“不会吧?!他居然已经成亲了?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的妻子啊。” “他家里倒是经常有一个穿得很朴素的女人,但他说那是他的远方妹妹啊,叫江眠,我心想这两个人既然都姓一个姓那肯定就是一家的啊。” 温沅此时真想一拳打在男人的头上,“谁告诉你一个姓就必须是一家的,这个江眠就是她的妻子,而且他们都生了三个孩子。” 男人嘴里的水一口喷了出来,“什么?!” 他擦干净嘴上的水渍又问了一遍,“他都有孩子了?!还是三个?!” “对啊,他就是这么骗我的,说那人只是他的妹妹,说喜欢我,还说会迎娶我做家里的女主人。” 这男人倒是对这件事很义愤填膺,“这个满嘴谎言的男人!看我见到他,我不抽他的熊脸!” 经过这么多日子的相处,男人也对温沅放下了原本的戒心对她道:“阿绒与我还有江知宸都是小时候就认识的,那时候我喜欢阿绒,她却总跟在江知宸的身后,后来江知宸被都城的将军接走抚养,只剩下了我和阿绒,我原以为这样她就会看见我付出的一切,没想到……” “后来我听说江知宸又回来了,还是住在原来的宅子里,那时候我在很远的地方求学,得知这个消息后我第一时间赶回来,可等我回来的时候江知宸又去打仗了,就只剩我和阿绒……我和她……反正在那儿之后我又离开了,就这样反反复复的,直到你遇到我的那天,我才下定决心要找阿绒表明我的心意,却发现她已经和江知宸去都城了。” 原以为这三个人的故事能有多跌宕起伏,没想到就是恶俗的三角恋而已。 温沅总算是带着男人在胡之绒生产之前赶到了都城。 “有没有什么消息?”温沅第一时间叫来了隼询问这些日子自己不在都城发生的一切。 “就双方谈过几次,每次都不欢而散,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 什么都没发生就好,因为好戏就快开场了。 温沅在将军府附近给男人找了个住的地方,“你就先在这里吧,你说的那个江眠是将军府的女儿,你直接去问就行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可要等着胡之绒顺利生产了,只有那个孩子出生,才能让江知宸彻底败给现实,也只有那样,江眠才会赢得彻底。 “阿沅姐,我心中总有一些不好的预感……这些日子你不在都城,我都害怕死了,我怕我会被那两个人算计,只有我知道,江知宸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温沅明白她的苦衷,不过很快,只要等女人的孩子一出生,一切就苦尽甘来了。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不过再忍忍,等胡之绒的孩子生出来以后,你大仇得报。” 江眠虽不明白温沅在说些什么,但她无条件相信温沅,想着之前自己还因为哥哥和丈夫差点和温沅闹掰了,真是后悔啊。 这些日子温沅没在都城露过面,倒是男人到处打听关于江眠的事情。 这个名字在都城有谁不知道啊,大将军宠爱的女儿,“你说将军府的小姐啊,我当然知道了,喏你看,她家就在那里,这位江小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是和晅阳公主关系很好,你可别招惹她啊,听哥儿们一句劝。” 和晅阳公主关系很好?男人心想这晅阳公主又是谁…… 等到了胡之绒生产那日,温沅带着一大群人来到了她和江知宸包下的农庄。 “你们怎么知道这里的?”江知宸看到江眠也来了,后面还有温沅沈怀言他们,心里充满了疑问。 但他不好问啊,只能将人请进了农庄里,“绒儿在里面生产,算我求你们了,别捣乱。” 他现在还没注意到隐藏在沈怀言身后的另一个男人。 “江知宸,你还认得我吗?”男人走到他面前,“王庄。”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江知宸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不是在很远的地方求学吗?” “呵,我的事情不劳你操心,告诉我,里面这是谁啊?”他透过窗户从外面望进去,只看得到接生婆。 “绒儿。” 看着江知宸平静的表情,王庄一下子脾气就上来了,一把将江知宸推倒在了地上骑在男人的身上一拳一拳地往他脸上招呼,“你已经成亲了!你还骗阿绒来都城给你生孩子?!你简直不要脸!” 打了一会儿温沅才将男人拉走,“够了,一会儿打死了可没对峙的人了。” 胡之绒在里面生了很久,随着婴儿的第一声啼哭从里面传了出来,江知宸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可一旁的王庄好像比他要紧张。 接生婆出来后告诉他们可以进去看看孩子了,王庄第一个跑了进去,“阿绒!” 胡之绒看到王庄的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王庄?!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先别说话了,怎么样,疼不疼……你说你好好的一个大姑娘,何必为了这个一个男人生孩子!” 他现在还不知道其实胡之绒是自愿和江知宸做这些事了,她也早就知道江知宸已经有了妻子。 温沅此时从外面拍着手走了进来,“好了好了,既然生完孩子了,那是不是也该谈点正事了。” 胡之绒没想到她也来了,还有江眠,也跟着来了,她扯着江知宸的衣袖有些害怕,“她们想干什么啊?” “你别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只是好奇一个问题,这个孩子……真的是江知宸的吗?” 温沅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全部都惊住了。 其实这个想法她已经有很久了,只是一直找不到证据,后面在她和王庄相处的过程中,她也试探出了一些不对劲的消息。 而且,细想的话这个女人怀孕的时间也对不上。 她将王庄拉到了众人的面前,指着男人大声道:“他,才是孩子的父亲。” “你乱说!”江知宸作为男人第一个不能接受这消息。 不过温沅的话让王庄也惊在了原地,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认真回想起了当初发生的事情,心想还真有可能。 而胡之绒呢,她的脸色是最难看的,看上去就像是吃到了不干净的食物痛得嘴唇发白的那种。 “你在说什么?这孩子就是我和阿宸的啊,除了他我没有其他的男人。”胡之绒说起谎言来的时候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这一点温沅还真是佩服她。 她坐在了女人的床边,“你再好好想想?你和王庄,是不是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不等胡之绒说话,一旁的江知宸先炸了,就差把女人从床上给一把薅起来了,“告诉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胡之绒的反应也很迅速,这点温沅是真佩服她,“阿宸你信她不信我吗?” 江知宸之所以相信温沅,是因为他知道温沅不是为了报复就信口开河的人,所以他不得不怀疑胡之绒,“我要听实话,你知道的,即使你做错了事,我也不舍得对你怎么样,告诉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真的!”女人的情绪突然激动,她抱起身边的孩子塞到了江知宸的怀里,“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孩子!” 江知宸仔细端详着怀中的孩子,刚生出来,皱皱巴巴地看得出来个鬼啊。 “是不是你的孩子只要滴血验亲不就知道了。” 温沅的话让胡之绒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真要滴血验亲不就是怀疑我吗?” “一验就知道了,我只想求个真相。” 等碗里滴进去了两滴血液,看着血液慢慢相融,江知宸一怒之下将孩子给摔了出去,还好温沅眼疾手快接住了抱在怀中,“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她将孩子交给了一旁眼馋了好久的王庄,“你自己的亲儿子,自己抱着吧。” 接下来,就是江眠和这两个人的恩怨,“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孩子不是你的,怎么样这个滋味?被人背叛的感觉,不好受吧?” 江知宸此刻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江眠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你也有今天啊,当初你和她商量着将我赶出江府的时候,没想到吧,有一天这样的事情也会落到你自己的身上。”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说,只想狠狠嘲笑这个为了爱背叛妻子,却被爱背叛的男人,“太爽了,阿沅,你都不知道,今天就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呀,什么最开心的一天,你开心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怎么这么说?”二人当着众人的面聊了起来。 温沅当着江知宸的面大声道:“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宫里某个皇子对你有意思啊。” 这个消息也是温沅最近才知道的,还是六公主告诉她的。 “啊?不可能吧,我这种人。”怕是过不了多久就是二嫁妇了,还带着三个孩子,皇子会喜欢她?别逗了。 “姐姐说话你都不信啊,是真的。” 第三一二章 若想休夫我来帮你 二人在这儿聊着完全不管一旁的江知宸。 王庄着急让所有人知道真相,拉着温沅就让她准备东西滴血验亲。 温沅让人端来了一碗干净的水,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也被她强硬地抱了出来,“王庄,你先滴血。” 在男人之后温沅扎破了孩子的手指,一滴暗红的血液滴在了水里。 大家伙就这样看着碗中的两滴血液慢慢相融,江知宸发了疯似的掀翻了面前的桌子和碗。 随后他便来到女人的面前抬手甩了胡之绒一个耳光,“你这个贱人!” 王庄跑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打她!” 江知宸虽然是个军师,但功夫也不错,所以没一会儿王庄便被他按在了地上。 看着这群人吵吵闹闹地样子,温沅觉得头疼,高声呵斥几人住手,“够了,现在是不是要让她来告诉我们真相了。” 此时正趴在地上哭泣的女人卑微地抬起了头,“我……” 事已至此,再隐瞒也没有什么必要了,胡之绒干脆将孩子抱回了自己的怀里用最简短的话告诉了众人真相,“当时江知宸回老家,我很高兴……而且这一次他也愿意接受我了,可我没想到过了不久王庄也回来了,一次我们二人独处的时候喝了点酒……然后就……” 就这么简单?温沅充满怀疑的目光紧盯着胡之绒。 显然在场除了她,每个人都不相信她的话,王庄这时候却上前抱住了她,“我会好好对你和孩子的,等回去了咱们就成亲。” 谁料胡之绒竟然一把推开了他,“谁要和你成亲!” 在众人的错愕中,女人不顾自己身体上的疼痛跪在了江知宸的面前用手紧紧拽着他的下摆,“阿宸!我真的是爱你的,我知道你肯定也爱着我对不对,我不过是犯了个错,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吗?” 男人一把踹开了她,“我原谅你?我真恶心你,你这个贱妇,还想让我原谅你?!” 现在他应该能知道江眠内心的痛苦了吧,温沅在一旁看戏的时候心里这样想着。 觉得这场闹剧差不多了,最重要的还是江眠的赔偿问题,“够了,你们的事大可以之后再说,现在咱们还是先来聊聊和离的事情吧。” 可是温沅刚说完沈怀言就立马拦住了她,二人走远了不知道在小声嘀咕什么,反正胡之绒和江知宸很担心,江眠却是一副轻松的模样,她知道温沅不会害自己。 “不能和离。”沈怀言的话立马惹怒了温沅。 温沅也是强压着心中的火气才道:“为什么不能和离?!他把咱们江眠骗得那么惨!” 沈怀言见状赶紧安抚温沅,看得出来他要是再不解释温沅就要爆炸了,“不是的,我的意思是,咱们不能让他们和离,因为和离的话按照龙国律例,家产得夫妻双方对半分,三个孩子江知宸怎么也能分到一个,刚才你也说了,阿眠被骗得那么惨,怎么能让江知宸得到一分银子呢?” 这么一说,倒还真是这样,但除了和离还有什么好办法,龙国只有休妻与和离两种啊。 沈怀言抬手轻轻敲了一下温沅的头,“虽说龙国现在只有休妻与和离两种,但不代表你不可以创造出新的律例,如果男方过错太多,那么休夫也不是不可以啊。” 听他的意思,这是让自己挑战龙国的律法啊,不过温沅觉得这不失为一种办法。 但如果这样的话,事情势必得闹到老皇帝的面前,江知宸会愿意吗? 不过现在愿不愿意也轮不到她了。 温沅让沈怀言过去将江眠叫过来,这件事还要征求一下当事人的同意。 二人在这边说悄悄话的样子被江知宸他们看在眼里,全都在猜测这三个人都说了些什么。 江知宸作为修炼者其实可以听到他们的声音,但无奈温沅在周围布下了结界,想听听不着。 “刚才我和怀言讨论了一下,我们觉得和离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你认为休夫如何?” 休夫?!江眠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睛瞪地老大,“休夫?真的可以吗?” “如果你想的话就可以,男子休妻只需要补偿女方一点钱财就行,只要你想,我可以让江知宸拿不到任何补偿净身出户。” 江眠此时的表情也变了,温沅从来没见过她这样。 看她犹豫还以为是对江知宸余情未了,正要劝说的时候江眠神情如一只盯着猎物的狼,“就这么办吧!” “那你现在回房写一封休书。” 但江眠还有些担心,“他会答应吗?” 温沅却觉得这根本就不是她应该考虑的事情,“他就算不想答应也得答应,或许经过这件事情之后,能解救更多被丈夫苦苦纠缠的女子,到时候你可就是都城女子的英雄了。” “我不想做什么英雄。”江眠看上去有些落寞,“我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不知道过什么也这么难。” “很快就苦尽甘来了,你这样优秀的女子,还愁过不上好日子吗?” 有温沅和沈怀言在一旁安慰,江眠的情绪要好得多了。 旁边的人见她离开急忙问:“她干什么去了?” 温沅云淡风轻地回答道:“写休书去了,给你的。”她看向了江知宸,“这件事情是一定会闹到皇上面前的,所以你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听到温沅这样说,三人倒吸一口凉气,但王庄仔细想了一下,自己又没什么错,该担心的还是这两个吧,他看了一眼旁边胡之绒和江知宸。 胡之绒现在有孩子了,肯定不会重罚她,顶多也就在都城的名声不好而已,到时候自己带着胡之绒离开去远的地方生活,没人会知道他们的过往。 王庄幸灾乐祸的看着江知宸,让对方很是生气,但现在他没有办法。 见江眠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封信,他立马夺过来吞进了肚子里,然后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江眠的面前,“不要这样,这件事闹到皇上的面前去我就彻底没有翻身之日了。” 江眠早就料到了江知宸会这样,所以她刚才拿在手上的根本就不是休书,而是一叠普通的纸。 她走到温沅的身后才拿出了休书,“你刚才吞的是几张纸而已,我现在手里拿的才是休书,阿沅,我们进宫吧。” “先不急,还没通知老将军和你哥哥呢。” 是啊,现在就在将军府里,总不可能不告诉他们吧。 江眠来到父亲的书房,看到母亲在一旁绣花,父亲在书桌后面练字,父亲和母亲相处的样子正是她所渴望的,可现在…… 她走到书桌前跪下,这举动可把老将军吓了一跳,“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父亲,我实在没有脸面对你和母亲还有哥哥了……请听我说完……” 看她的样子,夫妻二人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女儿承受不了的大事,将她扶起来后道:“有什么事给我们说,不要这样。” 江眠将江知宸做的那些事全部告诉了他们,气得老将军摔坏了不少东西。 老将军抽出自己的佩剑就要往屋外冲,幸好江眠拦住了他,“爹!阿沅姐姐说了,可以让这个男人受到应有的报应,所以……我想请爹您和我入宫一趟。” “是该入宫!让皇上狠狠责罚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至于为什么要入宫,因为当年江知宸和江眠在一起,皇上也暗中允许了还赏赐了江眠不少陪嫁,所以这件事必须得让皇帝知道。 “等等我,我也和你们去。”老夫人追着出去被老将军拦下了。 “你就在府里等着吧,有我和小枫你还不放心吗?等着吧。” 听丈夫这样说女人也没办法,可一想到自己遇到事情只会着急,也就不想再跟着去添乱了,“行吧……那一定不能让咱们眠儿受委屈啊,一定要让那个负心汉得到应有的教训。” 江知宸看到老将军出来很是心虚,正要行礼却被男人一脚踹躺在了地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老夫本想一剑杀了你,可想想那还真是脏了跟着老夫出生入死的宝剑,便宜你了,现在小枫就在宫里,等找到了他你看他怎么收拾你这位好妹夫,哼!” 老将军对待温沅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阿沅啊,你和伯父说说,你要如何让他受到应有的报应啊?” “我准备让阿眠写一封休书,把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给休了,这样阿眠只用补偿他一点银钱就行了。” 休夫?老将军听到这话的时候还认为不可能,但一想到温沅就觉得稳妥了,“好,那就拜托你了,虽然老夫也是为龙国征战了许久的老将了,可还是无法改变一个国家的律法,这件事全靠你了。” 老将军并不会因为温沅现在成为了妖族而瞧不起她,他坚信一个人的秉性是一贯的,就算成为了妖族温沅也还是那个正义的小丫头。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宫里,正好在宫门口撞到了准备回将军府的江枫,“爹,阿眠,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还有阿宸!你怎么从老家回来了!” 看到江知宸的时候江枫还很热情激动,全然不知道接下来他会听到怎样的消息。 “什么?”得知了真相后的江枫失望地看着江知宸。 二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最终还是以江枫一拳打在男人脸上作为结束,“你这个畜生!我妹妹对你一心一意啊!还给你生了三个那么可爱的孩子,你就这么对她是吗?!我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第三一三章 稍微服软你就上钩 江知宸怎么可能是江枫一个将军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打得趴在地上动弹不了了。 一旁的侍卫们看到了也不管,老将军和温沅在那里站着都没说话呢,他们就别凑热闹了。 “老将军,奴才来给您带路。” 太监知道温沅和江家的关系好,一定不会计较这些,所以也就心安理得地先给老将军带路了,当然,温沅的确不会计较这些,毕竟在她的眼里,老将军是德高望重的长辈。 江知宸是被两个侍卫一路抬到养心殿的,皇帝在他们来之前也已经听到了些传闻,所以现在脸色很是不好。 “赐座赐座,快坐下,你腿脚不好。” 看着已经年迈的老将军,皇帝不知为何就想看到了同样不再年轻的自己,“当初朕还做主同意了这门婚事,没想到竟然会弄成这样,唉。” 江眠趁此机会把自己写好的休书递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这是我写的休书,臣女江眠,要休了这个薄情寡义的伪君子,还望皇上为臣女做主。” 说完她一把跪在的地上,紧接着老将军也同样跪下,“皇上,看在老臣几代人的忠心上,答应老臣女儿这个请求吧,谁能想到,自家养大的孩子,有一天竟然会成为伤我家最深之人啊。” 老将军征兆多年,流血流汗就是没见他流过眼泪,就算是皇帝也不免动容,“朕都明白,可……龙国没有这样的律法啊,向来都是男子休妻的,从未听说过女子休夫啊。” “既然女子做错了会被休弃掉,那为什么男人做错了女人就不能将人丢掉?皇上,有时候做出一点改变造福的是成千上万的人。” 皇帝看上去很是为难,一旁的江知宸趁着现在的功夫赶紧为自己辩解,“圣上圣明,这世间从来没听说过女子休夫的,简直有悖常理,再说了,男子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不让我纳妾抬平妻,说到底还是她犯了七出之罪。” “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吧你这个畜生!” 谁都没想到江眠会当着皇上的面一脚踹在江知宸的身上,“当初要不是我家给你一口饭吃,你能有今日的成就?!成亲那日我就说过,我是不会允许你纳妾的,更不可能允许你有什么平妻,你现在说我善妒犯了七出,早你干嘛去了?!” 江眠的情绪很激动,温沅赶紧拉住了她,“别动气对身子不好,我相信皇上一定会给出一个让你满意的答复的。” 温沅这次难得没有向皇帝施加压力,因为她知道皇帝其实是很喜欢江眠的,而且不出于任何利益,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孩子。 更别说现在他儿子还对江眠有意思,那只要江眠好,他儿子才能好不是。 不过她也看得出皇帝很是为难,所以温沅并不介意当这个恶人。 她走上前暗戳戳地威胁着皇帝,“皇上应该也知道江眠与我的关系,我们两个好得就跟亲姐妹似的,就算今日你不让她休夫,我也会让江知宸付出代价,所以为了大家的脸上都好看,还不如就同意了呗。” 皇帝深知温沅今日和他说话的态度已经收敛了许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留着面子,皇帝竟然有几分感动。 但这毕竟是影响到龙国律法的大事,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答应,真答应了那他这个皇帝不就成了个摆设了。 所以皇帝没有立马就同意温沅的话,而是找来了自己的心腹让去调查这件事。 这可把温沅弄迷糊了,“现在人证都在这里了,还有什么要调查的?如果需要物证的话,我现在就去把那碗滴血验亲的水端来怎么样?” “是啊皇上,江知宸背叛我女儿已经成为了不争的事实,怎么还要调查?”老将军也颇有不满。 如果只是老将军和江枫在这里的话皇帝随便说点什么就能把他们打发了,可现在温沅也在这里等结果,皇帝觉得左右为难。 他既想顾着自己的面子不被温沅所左右,也想为江眠报这个仇。 江知宸见自己还有希望,也不瘫了,一把跳起来给皇帝磕头,“皇上,臣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江眠的事,我与阿绒年少相识青梅竹马,我二人情不自禁,我不过是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罢了。” 真是好不要脸,温沅在旁边听着都想打他了。 没想到江知宸还没有闭嘴的打算,继续道:“臣真的太喜欢阿绒了,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想着她有了孩子以后阿眠总不会拦着我不让我迎她进门了,没想到会造成今日祸事,但我是无心的,并不是不爱阿眠了……一夜夫妻百日恩,我怎么会不爱她了呢。” 这样的话骗骗从前的江眠还行可现在的她不吃这一套了,“你说你爱我是吗?” 见男人点头,江眠冷笑道:“那你把祖宅换成我的名字,我就相信你。” “这怎么可能,那是我江家的老宅子了。” 江知宸的话暴露了他的心思,江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把宅子给我了,我们重修旧好,那你想要什么没有?” 说完老将军一把扯过了江眠,“眠儿你疯了他?他那样对你你还要和他过下去?” 只有温沅看出了江眠的真实想法,在一旁添油加醋地道:“唉,阿眠,你想和他重修旧好我也不拦着你,毕竟你们还有三个孩子,打断骨头连着筋,再怎么说你也是他孩子的母亲,难不成还真能放下一切啊。” 有了温沅这话,江知宸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我现在就可以把那套宅子给你,只要你能原谅我。” “口说无凭,我知道地契你一直都是随身带在空间里的,你先拿到官府去改了,今天的事情咱们就当没发生过。” 临走时江知宸还有些怀疑,“我觉得这样不妥,要不然你当着众人的面发个誓,如果你发誓了,我就带着地契去官府改成你的名字。” 发誓而已,江眠说来就来,“我江眠,如果在得到了江知宸的祖宅后还是无理取闹非要休夫,就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 生死之事谁又说得准,按理说如果是换了平常江知宸肯定不会听信这样的誓言,但今日他也是着急了,想也没想就拿着地契带着江眠去了官府。 有温沅在旁边一切都变得很轻松,没一会儿地契就已经变成了江眠的名字。 二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算计。 江眠将地契收好,“好了,那现在咱们就回宫里和皇上还有爹爹哥哥他们说明一下吧,免得他们还误会着你。” 江知宸也真是够不要脸的,自己做出那些事情,现在还有脸揽江眠的腰。 不过为了未来的利益,江眠给他揽这一下也没什么。 三人重新回到了宫中,老将军看着那张已经写有了江眠名字的地契气不打一出来,“你就为了那破宅子原谅他了?咱们家要什么没有?!你要宅子,多大的为父都能给你买来,何苦啊女儿!” 江知宸正要叫岳父,还不等他说话江眠就重新跪在了皇帝的面前,“皇上,臣女还有一状要告!” “什么?” “江知宸与胡之绒未成亲却有了孩子,龙国律例,凡和奸者,男女双方杖责八十,有夫有妻者,杖九十。” 在场的人听到这样的话都惊了,尤其是江家父子和江知宸,他们都在猜测是不是温沅教江眠这样说的。 但确实有这样的律法,皇帝仿佛抓住了二人的把柄一样笑盈盈地就叫了人进来,“来人啊!把江知宸和胡氏拖到外面,各打九十大棍!” 杖责九十,不死也残废了,胡之绒哭天喊地地求皇帝饶恕她,“皇上!皇上求您开恩啊皇上!民女罪不至死啊!” “求情有什么用,龙国律法就是这样的。”江眠得意地走到了江知宸的身旁,“你想用律法压我,我就和你讲律法。” 江知宸没想到江眠竟然会这么狠心,“你忘记你刚才发过的誓了吗?!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啊江眠!” “哈哈哈哈!亏你还是个军师,饱读诗书学富五车,生死之事谁说得准?信这种话,活该你落到今日的下场!” 说完男人就被太监拖出去行杖了,江眠重新跪下,“皇上,无论如何,我都要休夫。” 皇帝不得不看向温沅,发现她正和沈怀言聊天没有关注这边的事情,皇帝的声音都有了中气,“孩子,我知道你委屈,但……这确实不合常理,不然朕命你二人和离,让他净身出户如何?” “不行。”其实温沅一直都在暗中听着,她没想到江眠这一次会这么硬气。 “为何不行?”皇帝的声音高了一点,想必是想吓唬江眠。 可江眠已经彻底死心,她要的是一个绝对的公道,“因为和离的都是感情破裂的夫妻,男人休妻是因为妻子犯了错,现在我的丈夫犯了错,我也要休夫。” 皇帝怎么也没想到平时轻言细语的江眠今日会这样同自己说话,他刚想说些什么,被一旁的温沅打断,“对啊皇上,龙国如此开放的一个国度,为什么女人就不能休夫呢?而且江知宸这次可是做得太过分了,他骗了江眠那么久,再说了,江眠体面地解决了这件事,对她自己未来的丈夫也有好处啊,不然到时候民间疯传她是因为什么什么事才和离的,到时候不管是对她自己还是对将军府,还是对她未来的丈夫,都没有益处啊。” 温沅这番话彻底打动了皇帝,就算他不为别人着想,也得为自己的儿子着想,况且还是自己那么喜欢的儿子。 第三一四章 灾祸之眼重新现世 最终江知宸还是得到了应有的教训,而且皇帝也为龙国增加了一条律法,女子可以休夫,这对不少在生活生受到压迫的女子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小姐你听说了吗?自从龙国可以休夫了之后,那官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全都是休夫的。” 春花的话让温沅不禁轻笑,“这就是我想要的,有了这一步,或许在将来不久之后,女子在龙国会生活得更轻松一些。” 二人正说着话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所有百姓都看见了。 温沅震惊之余发现那个大洞竟然动了起来,所有人这才发现原来不只是个单纯的洞,而是一只巨大的眼睛。 黑色的眼皮下藏着的是一只血红的眸子,意识到情况不对,温沅用最快的速度将春花送回了万魔渊,“和阿月好好待在万魔渊别出来。” 在眼睛完全睁开的那一刻,整个龙国陷入了黑暗,不过眼睛除了盯着人群晃动以外,也没有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温沅观察了这只眼睛许久,觉得它应该在寻找什么,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搞清楚它为什么会出现。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只眼睛第一时间里温沅就想到了神界,她总觉得这件事跟神界有脱不开的关系。 可这件事还真和神界没有一点关系,此时的神帝也被这天降的异象弄得焦头烂额。 与人间不同的是,神界看到的不是眼睛,而是一团漆黑的云雾,但无论是在人间还是在神界,这都不是什么好现象。 温沅通过特殊的方式来到神界,正想质问神帝又弄出什么花样的时候,却发现这里也是人人惶恐。 “是不是你弄的?”神帝也在怀疑温沅。 可一想到温沅刚才怒气冲冲的样子,他又打消了自己心头的疑虑。 不是她,也不是自己,难不成这个东西真的就是凭空出现的? 不可能,纵使是神帝和泉他们活了这么久也从未见过这样骇人的东西,更没听说过。 如今神妖两族的人只能猜测这个东西是凭空冒出来的,并不是人所为。 温沅一无所获地回到了万魔渊,“我想静一静,这段时间谁都不要打扰我,除非这个东西有什么动静。” 说完她纵身一跃跳入了黑渊中,不过在此之前温沅注意到极鬼之镜有些不对劲,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好,就是感觉它有气无力的,而且有些易怒的样子。 来到黑渊中,温沅被这里热闹的氛围所打动,生活在这里的菇菇一族和灵草一族相处得很是融洽。 而且两族将这里打理得很好,比温沅初次来的时候要有生机得多,“你们啊,生活在这里还真是无忧无虑的,全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开心啊,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温沅坐在了菇菇族长的旁边,唉声叹气地道:“是啊,外面的天上突然出现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眼睛,闹得人心惶惶的,现在老皇帝已经派重兵把守了,还布置了不少的修炼者。” “这样啊……”族长若有所思地道:“要不然你将那个东西画出来给我看看?说不定我会知道呢?” 她也不确定,但听温沅这样说,还真想起了关于菇菇一族流传已久的一个传说。 温沅捡了根树枝在松软的泥土上作画,“喏,就是这样,硕大的眼睛是黑色的,眼珠却是猩红的,东张西望的,看样子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哦对了……这眼珠子的周围还链接了一些,我不知道是什么,应该是血管?” 听着温沅的描述加上她画的东西,菇菇族长越看越觉得像是种族古籍中记载的灾祸之眼。 她向温沅说起了自己种族的传说,“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相传在几十万年前,我们菇菇一族和灵草一族是最先出现在这片大陆上的种族,随后才有了其他的种族,那时候大陆的纷争主要集中在一个怪物身上,那怪物名为灾厄。” 灾厄……好直白的名字啊,温沅苦笑着继续听她说。 “祖辈们说,灾厄来临之前,太阳会被巨大的红眼吞噬,届时人间将一片黑暗,在人间的恐惧达到了顶峰的时候,眼球会散发出诡异的绿光,而这绿光就是用来吸引灾厄的,灾厄降临时,世间将一片惨烈,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直到所有的生命消亡,否则灾厄不会停止杀戮。” 温沅越听越觉得怀疑,她身上起满了鸡皮疙瘩,“应该不会吧……” “虽然我们也没见过,但……宁可信其有。” 说到这里温沅又问了,“既然会有这样的传说,那说明你的祖辈一定见过这东西对吧?” 这时从一旁走过的灵草一族的族长好奇她们在说什么,“你们在聊什么呢,看起来那么凝重。” “在说一个很久之前流传在菇菇一族的传说,关于大红眼珠子的。” 温沅一开始还并没没有太在意灵草族长,直到他问是不是关于灾祸之眼的温沅这才重视起来,“你也知道?” “我何止知道啊,我们灵草一族的族长还见过呢!” 这下菇菇族长和温沅同时来了兴趣,“快说说快说说。”她俩凑到了灵草的身旁。 “根据我们灵草一族祖辈留下来的手记,在几十万年以前灾厄出现过,那时候大陆上已经有很多种族了,大家都为了争夺更多的资源和领地大打出手,所以战争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但当灾厄出现的时候,就算是最不愿意握手言和的种族也不得不坐下来一起商议怎么消除这个东西。” “我的祖先说了,灾厄比灾祸之眼还要巨大得多,但两者看起来长得一样,只是大小不一致而已,灾厄所到的地方尸横遍野,根本就不可能有活着的人。但祖先们很快就发现,灾厄害怕强光的环境,所以他们推测灾厄不能在白天出没,所以这才有了灾祸之眼。” “灾祸之眼吞噬掉太阳,让世间处于无休止的黑夜中,这才给灾厄创造了杀戮的机会,之后每个族群的族长就开始对灾祸之眼想办法,最终是将这个东西封印了起来……但……方法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失传了。” 他很想帮温沅渡过难关,但封印灾祸之眼的办法已经没有了,他也没办法,“不如你去找神帝商量一下?” “切,神族不都是那些人修炼上去的啊,一个历史那么短的种族,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菇菇族长不屑地道。 但她的话也是温沅的想法,神帝应该也是不知道的,毕竟从刚才和他短暂的见面就能看出来。 “我说的当然不是他们,而是真正的神族,高天上的神族。” 可这些神真的关心人间的事情吗?温沅觉得不然,她摇了摇头决定还是自己想办法,不过来这一趟已经很值得了,毕竟知道了这么多有用的消息。 她用手指拍了拍菇菇和灵草的头,“谢啦,我先回去了。” 离开黑渊的时候温沅又注意到了极鬼之镜,发现它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连花瓣都已经凋落,“你不会不行了吧破镜子,你到底是怎么了?” “是不是……”极鬼之镜用尽力气才发出了这么一点微弱的声音,“是不是灾祸之眼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你也不是那个时候出现的啊?” 极鬼之镜都这时候了还有力气嘲笑温沅,“你傻啊,我可以看族长们注入的记忆。” “但……那是发生在初代族长时期的事情了,那时候你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谁给你注入记忆。” 这种时候温沅的脑子倒是不够用了,极鬼之镜感觉自己快没有时间了,将之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温沅,“这件事情虽然是发生在很早之前,但初代族长很有远见,她料想事情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所以她将自己的这段记忆传给了第二任族长,妖族族长的记忆是可以传承的这点你是知道的,所以之后的每一任族长都知道了这件事。而你的曾祖父,创造了我,并且将这段记忆储存在了我的身体里,所以现在我是有这一段幻境的,我现在就将你送进去,你可以亲自去体验一次……但……我的力量应该支撑不久,你一定要用最快的时间将封印灾祸之眼的方法找出来……否则……” 还没说完极鬼之镜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阵抽搐,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将温沅传进了幻境里。 温沅站稳的那一瞬间,看清了几十万年前的大陆,一片荒芜土地上满是腥臭腐烂的尸体。 在她寻找活人的过程中,她也被妖族的搜救队给找到,“找到了找到了!有一个活着的!” 但是……这姑娘身上穿的是什么破破烂烂的,温沅看对面人看自己的眼神实在怪异,她也朝自己的身上看去。 这都穿的什么东西,她来之前穿的明明是一条很好看的新裙子啊!怎么一到这里就变成了破烂流丢的几缕布条条了,还好能将重要的地方全部挡住,否则她都没脸见人了。 “我……”温沅这才发现自己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只能装成是聋子哑巴。 “这么可怜啊,竟然是个哑巴,好像耳朵也听不见。” 另一人拉住温沅检查,“先别管那么多了,把人带回去就对了,这里不安全,快走快走。” 搜救队的人拉上温沅就要离开,却正好遇到了灾厄…… 灾厄没有嗅觉没有听力但视力惊人,所有人心想这一次一定要死了,却见刚救来的那个女人往他们身上施加了隐身术。 第三一五章 有一禁术或许有用 “没用的,这个东西看得见,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死那么多族人了。” 说完男人后悔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我也真是的,竟然和一个聋子说话。” 但其实温沅已经能听懂他们说的话了,因为就在刚才给所有人施加隐身术的时候她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妖术就是可以瞬间学会另一种语言,“我也是妖族,而且你们说话我现在听得懂了。” “你不是哑巴啊,那你刚才怎么不说话?” 温沅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啊,所以只能装聋作哑。” 她有些担心自己的行为会不会无意间破坏历史,但温沅不想看到他们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所以……她不得不这样做。 不过就算她能听懂男人还是要泼她冷水,“没有用的,隐身术根本就对付不了这个东西,它看得见,除非是我们族长的隐身术,我怀疑它的实力没有族长高,但它不死……” 几人正说着话,只见天上那比灾祸之眼还要大上几倍的眼球就这样与他们擦肩而过了,众人皆用惊奇的模样看向温沅,“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你的实力能和族长相比了?” “额……先回去再说吧,这件事情可能要与你们的族长直接说了。” 搜救队的人带着温沅回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后他们决定先让温沅洗个澡,“我去给你找身衣服,你再自己清洗一下,这么脏兮兮的去见族长不合适,她可能还会嫌弃你。” 可等温沅洗干净了之后,他们就开始怀疑温沅到底是什么人了。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啊,难不成是我没洗干净?到底要洗到多干净族长才不会嫌弃。” “不是……”男人痴痴地看着温沅绕着她走了一圈,“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像族长?” 随后男人就做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测,“难不成你是族长的私生女?” 温沅气得推了男人一下,“你才私生女呢,快带我去见族长!没时间和你胡扯。” 众人见温沅这么着急只能先将她带到了族长的面前,“族长,这小姑娘说有要事,想见您一面。” “带她上来吧。” 温沅看到初代族长以后才发现,真是跟自己长得好像就……看来的确是亲生的。 女人也是一惊,“这感觉就像是照了一面能令自己变年轻的镜子,小姑娘,说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吧,只不过这生死存亡关头,我应该也帮不了你什么了。” “既然如此我就直接说了吧,我来自几十万年以后,你是妖族的初代族长,我是你的后代,同时也是妖族的族长,现在我所在的时代同样遭遇了灾厄这个棘手的问题,我需要你的帮助。” 女人并不怀疑温沅的话,因为她相信这个是有可能发生的,再一想到温沅的长相和她的能力,她就更加深信不疑了。 可是现在他们妖族都要灭亡了,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不瞒你说,我现在毫无头绪,所以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你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因为我来自几十万年以后,既然我能站在你面前,就说明天下的所有族群一同度过了这个难关。” 温沅的话让女人重拾了一些信心,“我现在的想法是将灾祸之眼想办法给炸掉,你认为呢?” “炸不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灾祸之眼不会被消除,而是妖族将它封印了,所以现在我们要想办法将它封印而不是炸掉。” 可温沅太低估了初代族长的野心,“在未来它会重新出现就是因为我们现在没我将它消灭,如果它被消灭了,那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当然,我相信我在封印灾祸之眼的时候已经做出了当时最后的判断,可现在你来了,我们为什么不试一试将它直接炸掉?” 温沅觉得初代族长是误会了什么,“现在我所在的只是个幻境,并不是我真的从几十万年回到现在来见你了,你做出的一切并不能改变历史的走向,所以我只需要知道你有什么好办法能封印灾祸之眼就行了。” 她的话让初代族长再次愣住,“原来是这样啊,原来……原来是在幻境里面。” 就算幻境里面的灾祸之眼在初代族长和自己联手的妖力中被摧毁,但还是无法改变它出现在这世上的事实,温沅也觉得很遗憾,但这就是现实。 “既然这样的话以后你就作为旁听的话,一会儿我要去见兽族的族长,你跟着吧,我们要商量一下怎么将灾祸之眼除掉。” 兽族?啊……温沅想起来了,兽族后面就被妖族给吞并了,其实两个本来就该是同一种族的。 温沅跟在初代族长的旁边就像是她的姐妹,这让初次见到温沅的兽族族长很是惊讶,“这是你的妹妹吧?我们还从来不知道你有一个妹妹,真是够藏着掖着的。” 由于温沅的身份不能暴露在他们面前,初代族长只能承认她是自己的妹妹,“废话不说,我们先来看看怎么办,现在咱们都知道了,普通的术法对灾祸之眼根本不管用,我偶然间发现了一个禁术,可以将妖力提升到自身的数倍以上。” “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别说你们,我也是偶然找到的,但既然是禁术一定有它的道理,因为我们妖族的祭司在修炼这个禁术的时候爆体身亡了,所以……” 兽族的族长第一个站出来不同意,“难不成是想让我们一个个去尝试?这怎么可能?!” 温沅却看懂了初代族长的表情,她是想让自己去尝试这个禁术…… 可如果她死了的话,那灾祸之眼是怎么封印的?所以温沅觉得这里面一定还有些什么值得挖掘的秘密。 “当然不是你们,在座的各位能力有我的强吗?我是想用我自己来对抗灾祸之眼,但这个禁术也有一些比较令人费解的地方。” 听到女人这样的话,大家伙心想就知道天下没那么简单的事情。 只见初代族长神情黯淡,“要献祭一百个童男童女。” “什么?!这不可能!”兽族的族长二话不说就走了。 当然得走了,今天在场的几个族只有兽族的繁衍能力是最强的,他们族里的孩子最多,但无论如何这些小孩子都是一个种族的未来,怎么可能让他们去献祭。 温沅拦在了他的面前,“听我们族长把话说完。” 兽族族长一开始还想和温沅动手,发现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以后老老实实坐回了刚才的位置,“可这真的不行啊,本来为了对抗这鬼东西我们每个种族就已经死了很多的族人了,现在还要献祭小孩子,这怎么可以,这不是想让我们绝种吗?”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为了将来他们不再遇到这种荒唐的事情,只能由我们狠心为他们开辟一条道路,那些献祭的孩子,族人会记得他们。” 可无论如何兽族的族长就是不松口,温沅看出了他的顾虑在一旁道:“你是怕你们族群里的孩子多,所以要提供的孩子也多是吧,在场有十个种族,这样,你们每个种族出九个孩子,妖族出剩下的,这总行了吧?” 但她的话却没有获得初代族长的认可,温沅被女人拉到了一旁,“为什么我们出剩下的?那得十九个孩子了吧!你这样我们不就亏了吗!” “族长,做这种事得拿出诚意来的,如果我不这样说他们会答应吗?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这个鬼东西给封印了,可如果他们一个孩子都不给你,你怎么修炼禁术?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妖族的未来,忍忍吧,咱们妖族以后可是大陆上最厉害的种族啊。” 听到最厉害三个字,初代族长有些动摇了,“真的吗?” “当然,我们一代更比一代强。”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初代族长好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来到众人面前,“对,你们每个族出九个孩子,可男可女,我们妖族……出十九了,这样你们也能看到我们的诚心了,封印灾祸之眼势在必得。” 见妖族的族长都这样说了,其他族的族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兽族族长一直犹豫,直到温沅推了一下他,“如果不这样做,所有的种族都没有未来,那你现在保护这些孩子都是徒劳。” 听了温沅的话男人恍然大悟,他也加入到了这其中。 不久后一百个童男童女整齐划一地排在了妖族族长的面前,温沅看着这些稚嫩的孩子,心中也有不忍。 只见妖族族长往他们每个人的怀里都放了一朵亡灵花,亡灵花只开放在妖族埋葬同族的地方,温沅看着那些鲜艳的花,或许是初代族长想让他们依靠花朵找到回家的路吧。 随后妖族的士兵们为孩子们眼睛蒙上了黑色的布条,妖族族长悄无声息地走到孩子们身后,当着众人的面开始吸食他们的血肉。 其他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背过了身,只有温沅冷漠无情地看着,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中此时有多痛苦。 望着初代族长眼眶中强忍着没有落下的泪水,温沅感到无奈。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那些孩子被吸食得只剩下森森白骨,妖族族长看上去却并没有什么两样,更没有妖力增强的迹象,“将他们带回去好好安葬了吧……我要闭关一些日子。” “什么?要闭关?!你要闭关多久?!我以为你吸食完了以后就可以封印这个鬼东西了的。”兽族族长咆哮道。 第三一六章 已到生死存亡之际 “如果不闭关,我怎么学会这个禁术?我也没有办法,你们得给我时间。” “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还能再坚持三日,如果到时候你没有出关将灾厄封印,那么这天下将不复存在。” 妖族族长当然知道自己肩上的重担,但郑重点点头后带着温沅离开。 回到妖族的藏身之处,温沅正要说话却被族长拦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可以跟着我闭关去学禁术,但这个禁术要付出的代价超乎你的想象。” 来到闭关的地方,温沅发现这里根本就是个死人堆,她捏着鼻子走进去却被族长嘲笑,“就这样你就受不了了?等灾厄降临在你的时代,你会知道尸山血海是什么样。” 她脱掉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坐在蒲团上,“你一同坐下吧,不过你不用脱衣服,我会将你带入我的心境。” 可是等温沅真正进入了初代族长的心境中后她感叹道:“这哪里是修炼的心境,这分明就是炼狱。” “因为杀掉孩子是罪孽深重的事,所以此刻我的心境是炼狱,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吧。” 温沅听她的话看向了周围,可是这里哪儿有可以躲的地方,不是血池就是骷髅堆成的小山,还有一群孩子朝她爬过来。 这些孩子个个面目狰狞,嘴里发出尖锐的哭声向温沅爬,但等到了温沅的面前后他们又改变了方向,“你手上没有血债,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 “你这个禁术到底要怎样才能修炼成?!”温沅离地太远,只能大声吼叫对方才可以听见她的声音。 “再杀他们一次。” 什么?温沅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庞,发现都是一开始被初代族长吸食了的那些孩子,不会吧……她心里这样想着,却看见初代族长毫不犹豫地斩杀着这些孩子。 但与吸食时不同的是,当时孩子们死了就死了,现在的他们会重生,并且会分裂出更多的同类。 看着扑向初代族长的大片孩子,温沅很想上去帮她,却被族长制止,“你如果帮了我,一切就前功尽弃了,必须由我自己亲手斩杀了他们。” 一天一夜过去,温沅看着已经被这炼狱快折磨成疯婆子的初代族长,心中充满了害怕的情绪。 是不是她也必须得用这种办法来修炼禁术从而封印灾祸之眼,如果是的话……她可能真的下不去手。 炼狱中的杀戮一直持续到第三日的早上,外面的那些族长一个个等得不耐烦了,灾祸之眼吞噬了太阳,所以他们不知道时间,只能猜测。 经过了闭关的妖族族长眼神中没有一点感情,温沅明白她的激情早已经被炼狱中的那些孩童磨没了,现在的她可以说是近乎冷血的存在。 看着外面还在肆虐的灾厄,妖族族长心一横,为自己和温沅的身上施加了隐身术后带着她走到了灾祸之眼的面前。 “它们没有听力,所以我现在和你说的话它听不见,待会儿我会用妖力将灾祸之眼封印,这禁术只是大幅提升自身的妖力,本身不带有任何攻击效果,所以你在施加封印阵的时候可以随意选择。” 果然,女人只是当着她的面随便用了一个妖族耳熟能详的封印阵,可由于她的妖力被禁术提升到了原本的数十倍以上,所以此刻封印阵的威力被彻底激发出来。 封印阵布下的瞬间灾祸之眼被吸收到阵法中,随着灾祸之眼的消失,被困住的太阳得以重现天日,“原来才刚日出不久啊。” 大地重新恢复了光明,灾厄也随之消失,大家欢呼的同时却没有一个人在乎妖族的族长。 只有温沅陪在她的身边,“族长,你还好吗?” “嗯,有种平静的感觉,很久没有看到这么美的太阳了。”回想大地陷入黑暗的那一天,族长竟然落下泪来。 泪珠滚落滴在温沅的手背上,那一瞬间温沅好像听到了无数孩子的尖叫声音。 “几十万年后的妖族,是什么样子的?” 温沅想也没想,将妖族的现况告诉了她,“我们还没有得到世人的认可,但实力可以与神族比肩,甚至要比他们更厉害,我会让妖族在我的治理下能够堂堂正正站在太阳下,不用再伪装成人类躲躲藏藏。” “这样啊……” 妖族族长刚说完话,就因为承受不住体力狂暴的妖力当着所有人的面爆体而亡了。 温沅离她最近,所以身上还被炸上了她的血肉,模糊不清的血浆包裹着内脏被炸得满天飞。 那些族长看到这样的一幕纷纷感慨,好在闭关之前妖族族长已经交代好了后事。 温沅擦干净身上的血污,话也没说一句就离开了幻境。 在她出来后发现极鬼之镜还残留着一口气,她用自己的妖力吊住了他的命,“我知道该怎么办了,等我回来,你会没事的。” 回到万魔渊后,温沅没有一刻休息,立马让人去找来要用的一百个童男童女。 这件事很快被黑渊里的菇菇一族族长知道,她主动离开了黑渊找到温沅,“你不能用这个禁术!” “可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如果不能封印灾祸之眼,整个大陆的人都会消失,也知道你担心那些孩子,但只能这样。” 谁料菇菇族长却用力量将自己变成了正常大小的人形,“我不是担心他们,我是担心你,那个禁术我们的先辈也有记载,初代的妖族族长死了以后她的尸体上甚至开不出亡灵花,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开不出亡灵花……那这意味着她的灵魂也一同消散了…… “所以你不能用这个禁术,那会将你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就算菇菇族长这么说也无法阻止温沅让人去寻找一百个童男童女,“无所谓,只要能救天下,万劫不复就万劫不复吧。” 菇菇族长见自己无法改变温沅的想法,将沈怀言拖了过来,“你快劝劝她,她想自爆自己换天下的安宁。” 沈怀言其实刚才已经听到了她们两天的内容,“你先出去吧,我和她说说。” 见温沅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沈怀言叹了一口气,“阿沅,不要用这种自我牺牲的方式好不好,没有人会记得你的付出。” “我不在乎。” “我知道你已经在极鬼之镜里寻找到了对付灾祸之眼的办法,可那并不是唯一的办法不是吗?” 沈怀言的话让温沅终于转移了注意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别的办法?” “你想想,距离灾祸之眼上一次出现已经过了几十万年了,这些日子里妖族更迭换代,妖族族长的能力也在不断变强,神族也一样,如果我们集合各个种族的强者一起来封印灾祸之眼,也不是不可以啊。” 男人的话不无道理,可现在已经没时间再去挨个通知那些族长了。 沈怀言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所以很快做出了反应,“我们只需要通知近的,再让近的去通知近的,这样消息就传递得快了,这些日子里我们还是可以支撑的。” “那先去找神族的商量一下?”如果神族和妖族这样水火不相容的族群都能联手的话,那其他种族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温沅再一次来到了神界,这里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繁华,而是变得昏暗,处处充满血腥。 “看来你们过得也不如意啊。”温沅只是调侃了一句,没想到神帝这次竟然没有反驳她,“你来做什么?” “我是想问你愿不愿意联手封印灾祸之眼的。” 听到可以封印,神帝的眼睛亮了起来,露出了这些日子他眼睛里逐渐黯淡的光,“你找到办法封印它了?” “没错,但那个办法太过原始,我觉得应该用点更先进的办法。” “比如?” 温沅将自己的计划讲给了神帝听,“几十万年前妖族初代族长封印灾祸之眼是通过禁术将自己体内的妖力增强到几十倍以上,而现在我们每个种族的实力要更强,高手要更多,如果我们可以通过联手一同封印灾祸之眼呢?灾祸之眼是依靠人世间的恐惧来吸取力量,如果我们能想办法削弱它的力量,并在这个时候一举将它封印,那是不是不用再担心这东西了?” 温沅的话有点道理,但神帝也自己的担心,“你怎么知道你就比初代妖族族长强?” “因为妖族每一任万魔渊大统领的力量都是传承的,一代传给一代,到了我这里我还继承了我母亲的力量,你认为我不够强吗?” 神帝第一次承认了温沅的实力,“我从未说过你不够强,我只是担心,我们就算加在一起也没有妖族初代族长妖力增强了几十倍后那样强。” “我也不确定,如果不行,我就会用那个古老的禁术结束这一场灾难。所以,你是神帝,你可以通知所有与神族交好的种族,我去通知与妖族有关系的,到时候在万魔渊碰面吧,好吗?” 这种生死存亡之际神帝也顾不上和妖族的恩怨了,“行,本帝知道了,只希望你的想法是对的,否则我们都得跟着你陪葬。” 温沅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她只能赌一次,用天下苍生赌这一次。 不过这一次她也把自己的性命放在了赌桌上,所以……这一次她必须赢。 第二天被通知到了的族长都带着自己得力的族人来到了万魔渊,“人类的皇帝不带着他们的捉妖师来?他们不也挺厉害的吗?” 温沅已经让人通知过了,但他们不来,自己也没有办法,不过无所谓了,人族那点力量还不如没有。 第三一七章 重见光明一线希望 此时皇宫里也并不安生,“皇上,咱们真的不去看看吗?听说神帝都去了。” 老皇帝却不愿意相信这个消息,“怎么可能,妖族与神族向来水火不相容,朕不会相信这么荒谬的事情能发生的。” “可是现在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温沅既然召集了每个族的族长一同商议对策,想必是已经有办法了,就算咱们帮不上忙,也应该去听一下的。” 心腹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老皇帝,但男人就是不为所动,“有他们就够了,根本用不着我们,他们如果想不出好的办法来,那就大家一起死嘛。” 而心腹惊讶与老皇帝冷漠的同时竟然也觉得他对这件事看得有点透彻。 似乎那群人里面缺不缺人族代表都一样,对他们那些人来说,人族的力量低下,恐怕没有什么用。 这一边温沅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大多数人同意的同时当然也会有反对的声音,“我们为什么要陪你赌?如果赌输了,牺牲的就是天下人,那还不如就用你一开始说的那个办法,上古的禁术。” 沈怀言听到这样的话当即让人将那位族长请了出去,他必须得好好和这个很捋一捋,至于怎么捋,只有他二人知道了。 “我知道你们心里可能都是这样的想法,但是这个禁术也是有失败的可能的,你们真的愿意拿自己族群里的孩子去陪我一起赌吗?如果愿意的话,我当然也可以成全大家。” 温沅很清楚只有把所有人都困在一条船上的时候他们才会真正考虑问题所在,所以当听到温沅要献祭自己族群的孩子的时候,每个族长都噤了声。 难得的是神界这一次竟然从始至终没有反驳过温沅一句话,倒是一直在旁边安静听着她的计划。 最令温沅和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神帝竟然会站出来为温沅说话,“天下苍生的性命不该放在一个女子身上,既然我们大家都有能力,为什么不齐心协力?” “现在已经不是几十万年前的大陆了,那时候混沌初开,其实我们的祖先也没有任何对抗强敌的经验,但现在不一样,试问哪个族群没有一点对抗天灾的法宝,据本帝所知,龙族早就在很深的海里创造了新的避难所了不是吗?” 这件事神帝怎么会知道的,龙族的族长也听说过关于灾厄的传说,所以为了防止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很早以前龙族就开始在寻找避难之处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温沅先是一愣,但她并没有太惊讶,这世上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活着,他们未雨绸缪也是他们的祖先有远见。 神帝和温沅一同发话,那些族长不敢再多说什么,“那到底要我们怎么样?”其中一人看向了温沅问到。 温沅目前的办法就是将所有人的力量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由她去完成封印。 “把我们的力量集中在你的身上?”龙族族长第一个不同意,“这不可能,你承受不了这样多的力量,或许还不等你封印了灾祸之眼你就已经爆体而亡了,绝对不行。” “现在除了这样还有别的办法吗?敢问在座的除了神帝,还有谁的力量能与我抗衡?只有我能一下子吸收掉这些力量并且加以运用。”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 温沅看得出在场不少人都不愿意。 他们正讨论的时候灾厄已经再一次发起了对龙国的进攻,这一次它的目标是位于都城中心的皇宫。 黑暗中温沅根本看不清前方的情况,但听着那些百姓们的尖叫就知道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此时她却在黑暗中发现了一抹明黄色的身影,老皇帝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你怎么跑出来了?” 老皇帝此时已经被吓坏了,不停挣扎着让温沅不要拽自己。 “是我!我是温沅!告诉我你怎么会跑出来了,其他人呢?!难道你们对于这种突发事件没有任何反应吗?!” 看着不停从宫里跑出来的妃嫔和太监宫女,温沅就知道自己刚才的问题是白问。 人族没有避难的地方,温沅只能通过自己的力量在万魔渊创造出了一片供人族活动的区域。 现在定南王和公主府将军府上下都被她接来了,其他人……她实在是管不过来。 不过温沅自然也不会忘记宫里那些皇子公主,他们对自己都很不错,所以她这一次冒险也要将他们救出来。 正要出发去救宫里留着的那些人的时候温沅被沈怀言给拦住,“现在灾厄就在外面大开杀戒,你去了说不定把自己也搭上了,听我的不要去,他们的生死跟你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他们是我的兄弟姐妹。” 听到这个话的时候沈怀言起初还想笑,可看到温沅认真严肃的表情后他也冷静了下来,“他们毕竟不是你亲的家人。” “可他们对我很好,现在皇帝逃出来了,不管自己的孩子,我怎么可以也坐视不理。” 温沅说完就为自己施加了隐身术进入了已经成为了废墟的皇宫。 她在里面搜寻着生还者,可当温沅看到被埋在残垣断壁底下的人时,她瞬间呆在了原地。 她没想到……江眠还没开始的爱情竟然就这么结束了。 好在许多皇子公主都离开了皇宫生活在自己的府邸里,温沅在这片废墟里并没有找到人,反而是救了不少养在宫里供主子们玩乐的猫猫狗狗。 看着被吓得躲在自己怀里的两只狗,温沅觉得好像有些事情是自己必须要做的。 就比如解救它们。 但再往深处寻找,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解救的了,这里多的是太监和宫女的尸体。 回到万魔渊后温沅安置好了自己救回来的猫和狗,“我想再去一趟,你要跟着来嘛?” 听到温沅主动问自己,沈怀言像只小狗一样兴奋地跟在了她屁股后面,“我还以为你不会问我呢。” 温沅带着男人飞到了灾祸之眼的眼前,由于她和沈怀言身上都有隐身术,所以灾祸之眼根本看不见他们二人。 她仔细看着灾祸之眼的瞳孔,在想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 温沅变出一根巨长无比的尖枪用力插进了灾祸之眼的瞳孔里。 就这瞬间灾祸之眼或许是因为疼痛闪过了位置,阳光被射了进来。 “原来它不是把太阳吞了而是挡住了。” 就是这一点阳光让所有人看到了希望,而本在杀戮的灾厄也停下了,被阳光照射到的灾厄用极快的速度逃走。 人间算是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看着陷入暴怒状态的灾祸之眼,温沅觉得可以多用点大型武器把这眼睛打瞎。 但很快灾祸之眼就顶着巨大的疼痛重新将太阳给挡住了,世间再一次陷入黑暗。 为了防止灾厄重新回到这里,温沅这一次将妖力凝聚在一起变出了一柄尖锐的妖刀,这一次她插得更深,灾祸之眼在这一刻也完全逃走。 但温沅知道它最终会卷土重来,只是……那些被困在黑暗中太久的人却没有意识到这点。 他们以为灾祸之眼不会再回来了。 重见光明的人们大多开始迫不及待地想要修补自己的房屋,也只有温沅,拦住了那些族长的去路,“灾厄之眼还会回来的,你们现在走了等到时候它们再回来怎么办?” “你不是已经把它戳瞎了吗?早知道这么简单我们跟你一起戳了。” 温沅不厌其烦地和他们说起了自己看到的真相,“灾祸之眼一定还会回来的,因为刚才我注意到它恢复的能力很强,一开始我用普通尖枪戳的伤口没一会儿就好了,我这次用妖力化为的妖刀应该要不了多久也会被它排出,等它治愈了的那一刻,一定会卷土重来,所以我们的计划还是要进行下去,你们不能走。” 一些人相信温沅的话,也有极个别不想再待在这鬼地方了,“它不会回来了,你打败她了救世主,让我们走吧,行吗?” “你现在走的话……” 温沅的话还没有说完,天空瞬间黑了下来,灾厄也在这一刻重新回到了龙国。 不过这一次灾厄的目标好像不是龙国,而是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这也让温沅松了一口气。 “我觉得你们不要再犹豫了,已经没有时间了,再这样下去整个大陆上都没有活着的东西了,我们总不能就这样戳一下换片刻的宁静。” 人们注意到这一次的灾厄比之前还要暴躁,所到之处山崩地裂,地下深处流动的岩浆都因为破坏而迸了出来。 听着外面的哀嚎声那些族长纷纷底下了头,“其实我们完全可以躲到更深的地方去,它们不会找到的,幻国的传说你们总听说过吧?” 这一次温沅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神帝就出言嘲讽了那个男人,“这话也就你这种胆小如鼠之辈说得出来,躲,可以躲,但要躲到什么时候?几十万年前我们的祖辈在那么严苛的条件下都想出了办法对付这怪物,现在倒是只想着如同鼠辈一样躲藏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了。” 神帝的话刺激到了其他人,就连温沅都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不错,我们不能只想着躲藏,这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不单单是一个人的,是我们大家的。” 大家激烈的讨论不知为什么引来了灾厄,温沅立马意识到是这些人身上的力量吸引了它。 温沅立马布下结界将所有人隐藏在里面,各种力量也因此被隔绝。 “激动归激动,不要释放出自己的力量吸引灾厄。” 第三一八章 为了苍生爆体而亡 直到灾厄离开后温沅都没有撤掉这个结界。 “现在我们都知道了,灾厄的弱点就是灾祸之眼,如果没有灾祸之眼为它遮挡住太阳,它就无法在世上降临,所以我们现在的目标就是将灾祸之眼封印。” 她说的话现在大家伙都不敢反驳了,毕竟亲眼见识了灾厄逃掉又重新出现。 现在他们只想帮助温沅将灾祸之眼给封印了,这样一切都可以归于平静了。 温沅睡了一觉后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带领着众人来到了灾祸之眼的下面。 由于他们都被施加了隐身术的原因,所以灾祸之眼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这世间最强的力量。 温沅在周围布下了一个隔绝一切力量的结界,“就在这里吧,将你们的力量转移给我。” 可是还不等温沅吸收那些人的力量,灾祸之眼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为自己周身施加了一层保护结界。 这东西竟然也会释放结界,温沅和其他人愣住了,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带领着众人飞到灾祸之眼后面的山顶上。 所有人站在她的身后将自身的力量汇聚成了一股注入温沅体内。 而同时温沅也对准了灾祸之眼释放这股力量,这样既可以保证她自己不会因为强大的力量爆体而亡,也可以对付灾祸之眼。 但即使有这些人的力量,灾祸之眼外面一层的保护结界也根本没有受到任何破坏。 温沅不知道努力了多久才勉强将它的保护结界给击碎,可当这些力量接近灾祸之眼的时候,就被它给瞬间吞噬了。 她停止了对灾祸之眼的攻击,因为温沅知道再这样下去也没有什么用。 看来还是要想一点其他的办法了,灵魂这一次灾祸之眼丝毫未伤之后,大家都想到了温沅一开始说的那个办法。 让她去修炼秘术,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将这东西给封印,世间才会归于平静。 回到了万魔渊后温沅有些头疼地让他们为自己准备好要用的一百个童男童女,“尽快吧,时间不等人。” 很快每个族的族长都把温沅要用到的童男童女献了上来。 起初孩子们都还以为是来这里玩的,一个个兴致冲冲的。 可当看到长辈们悲痛的表情时,一部分比较聪明的孩子已经意识到了他们的命运。 温沅让血姬为孩子们蒙上了眼睛,为了不让孩子们害怕,她在吸食他们之前为他们每个人创造了美好的幻境。 沈怀言从一旁拽住温沅,一向坚强的他此时却哭红了眼眶,“别去,我们再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男人哭得眼眶红红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温沅也不例外,她伸手温柔地抚摸住了沈怀言的脸颊,“对不起……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那我代替你去修炼禁术,让我去。” 见沈怀言就要冲着过去,温沅一把拉住了他,“你的妖力有我的一半吗?” 看他不再说话,温沅义无反顾地走到了那些孩子身旁。 就和她曾亲眼目睹初代族长吸食那些孩子们一样,今日她也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些孩子的血肉吸食一空。 所有人就这样看着原本稚嫩的孩子们变成一具具白骨。 “我可能需要闭关几天,等着我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去找了极鬼之镜,她想在极鬼之镜的旁边修炼。 幻境中的模样与初代族长的如出一辙,可这一次她发现自己的幻境好像要更凶残一些。 无数的孩子朝她扑过来,温沅与这些孩子缠斗了三天三夜才勉强斩断了吸食这群孩子所带来的心魔。 而在外面等着的那些人一个比一个着急,生怕温沅吸食了这些孩子后不能修炼出禁术。 可当他们看到温沅的时候,又觉得她好像与之前有些什么不同了。 沈怀言在极鬼之镜外守了三天,就为了第一眼看到温沅,可现在的她却让自己感到陌生。 “阿沅?”他试探性地叫了一下温沅,却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回应,此刻沈怀言心中清楚,眼前的温沅已经彻底被禁术改变。 她僵硬地走到了灾祸之眼的面前,如今的温沅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太久,但她想做出一个初代族长没想到的,一个更大胆的决定。 温沅手中燃起了幽蓝色的火焰,沈怀言在下面看着嘴里喃喃道:“她莫非是想……将灾祸之眼彻底除掉?” 众人听着他的话又重新看向了空中的温沅,底下的那些百姓也都在看着她。 只见温沅手里的妖火被她附着在了灾祸之眼的身上,灾祸之眼被高温灼伤开始四处逃窜。 而此时的温沅内心却没有一丝波动,将充盈的妖力具象化成了一柄尖锐的长枪,一枪贯穿了整个灾祸之眼。 如今的她比初代族长要厉害得多,所以她也能够做到初代族长做不到的事情,为了天下的苍生,温沅亲眼看着灾祸之眼化为灰烟随风消失后,从空中坠落在了地上。 幸好有龙族族长在她落地前的一刻为她施加了保护咒,否则温沅现在可能都已经摔得稀巴烂了。 百姓们看着重新升起了太阳纷纷欢呼,却没有一个人记得那个以一己之力消灭了灾祸之眼的瘦长身影。 温沅躺在地上很快被沈怀言抱住,泉他们一群人围在温沅的身旁。 看着许久不见的阳光,温沅满足地笑了,“以后这个鬼东西不会再跑出来霍霍我们了。” 温沅感受到体内妖力的暴动,她用最短的时间将妖丹交给了泉,“拿去吧,由你远处下一任的妖族大统领,如果没有合适的话,就由你来担任吧,极鬼之镜那边我已经注入好了自己的记忆了,下一任的大统领可以继承我的记忆。”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已经将万魔渊历代大统领的妖力与自己体内母亲的神力融合了,也就是说……从下一任大统领开始,妖族的实力会更上一层楼。 交代完这些温沅就闭上了眼安静地躺在了沈怀言的怀里等待死亡的到来。 原来人在死的时候是会有感觉的…… 很快,就在神帝凑上前来查看温沅情况的时候,她的身体在一瞬间爆炸,肉块四处飞溅,沈怀言被糊了一身却没有任何反应。 男人就抱着这样的动作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太阳落下,他在缓过神来,而那一刻,绝望痛苦的哀嚎响彻了整个都城。 人们顺着声音找到了这里,却发现根本走近不了一点。 沈怀言在这周围布下了结界,他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站起来,将怀里的肉块小心地放进了自己的随身空间里。 “让万魔渊的人把她的尸块都收集起来。”他会想到办法将温沅复活的。 泉不解地看着沈怀言,池照月却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你疯了啊?阿沅已经碎尸万段了,不可能回来了。” “怎么不可能,我说有可能,我才刚和她在一起没多久,我们俩才刚逃过了天雷的命运,我不可能就让她这么离开我,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离开我。” 人们看着沈怀言癫狂的模样心中诸多不忍,可温沅的死已经成为了事实,她不可能再回来了。 听到池照月和沈怀言的对话,泉凑上来道:“或许是有办法的,我们先收集起来吧,我也不能接受她就这么离开了,所以……一定会有办法。” 泉能这么肯定的说就是因为他听到过类似的传说,一路走来他们亲眼见证了这么多传说,再多一个,也没什么。 听到泉与自己一样也相信温沅可以复活,沈怀言就像找到了亲人一样,他在收拾温沅尸块的时候情绪一下子又崩溃了,他坐在地上捏着温沅衣服的碎片又哭了起来。 池照月与沈怀言认识了这么久,还从没见过他这样。 温沅爆体而亡的第三天。 到处都还是一片混乱,沈怀言在寻找温沅尸块的过程中也遇到了阻碍。 他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以温沅的尸块作为要挟,让自己出银子才肯拿给自己。 当然,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沈怀言向来不放在眼里,他按照对方的要求给了银子后没想到对方见他钱多竟然又坐地起价,“不够了,现在还要再加五百两。” 沈怀言为了他手上捏着的那块尸块再一次妥协,又给男人加了五百两银子。 没想到男人见状再一次得寸进尺又向沈怀言索要更多的银子。 这下弄得沈怀言彻底生气了,一旁跟着他出来的池照月只说了声好自为之后就背过了身。 而在他转身的瞬间,男人被沈怀言给撕碎。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沈怀言小心捡起了地上的尸块,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收集尸块,但还是缺了一部分。 现在沈怀言有事没事就摆弄那些尸块,大家都觉得他很病态了,但他自己却不这么觉得。 “怀言,你不要再去弄那些东西了,咱们就慢慢找,一定能找全的,然后到时候就可以用妖法恢复阿沅的尸身了。” 虽然每个人都在这么劝着沈怀言,可男人真的听都不要听的,还是成天摆弄那些东西。 很快万魔渊的人传来了最后一块尸块的消息,这令沈怀言很是惊喜,“带我去。” “可是……那个人说什么也不给我们,而且……他似乎是个实力挺强的捉妖师,要不然我们还是……” 话还没说完沈怀言就拉着那人往外面走,“捉妖师而已,他听说不把东西交给我,我就让他死在我的手下。” 来到了捉妖师的家门外,沈怀言轻敲了几下。 可里面始终没人出来开门,这让沈怀言觉得有些奇怪,一脚踹开了脆弱的木门,却发现那个捉妖师早已经死在了自己的屋里。 第三一九章 收集碎片合成妖王 沈怀言在不大的屋里翻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最后一部分尸块。 此时他意识到东西已经被人提前抢走。 男人用妖力在屋内探查着,除了他和身旁这个万魔渊侍女的气息,没有发现任何别的气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除非是特别厉害的高手,否则不可能做到这样滴水不漏。 沈怀言闷闷不乐地回到了万魔渊,期间侍女一直陪着他还安慰沈怀言,“沈公子不必难过,总会有消息的,您不是在江湖上挺有人脉的吗?让他们四处打听打听。” 说着女人的手就不自觉地攀上了沈怀言的胳膊,沈怀言此时满脑子都是她刚才说的话,哪儿还顾得上这些,也就没有抵抗。 不过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还是一下甩开了侍女,“请你自重,出去。” 女人见状也没多逗留就离开了。 沈怀言独自一人坐着饮酒,眼前浮现出的却是温沅一人,终是情到深处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池照月本来是想找沈怀言喝酒的,却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他默默站在外面陪伴着自己此生的挚友,如鲠在喉,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当天晚上沈怀言一个人来到了白天的屋子,这里面除了血腥的味道没有任何迹象。 他又找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就在沈怀言要离开的时候,枝头的鸟突然开口说话,“你是在找温小姐的尸块,对吗?” 沈怀言抬头望去只看到一只长相奇异的鸟儿,他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就没太放在心上。 转身要走的瞬间没想到却又被刚才那个声音叫住,“我可以告诉你尸块在哪里。” “原来是你在说话。”沈怀言自己是妖,所以面对这种情况他并没有太惊慌,但听到这只鸟可以帮自己找尸块,他一下就被吸引住了,“说吧,你想得到什么。” 没想到这只鸟却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缺,所以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是很佩服温小姐问天下苍生所做的一切,所以我愿意帮你。” “那你告诉我,最后一块尸块在哪里。” 鸟飞到沈怀言的肩上,用自己的能力重现了自己看到的那一幕。 可沈怀言怎么也没想到,将尸块藏起来的竟然会是万魔渊的侍女,自己刚才身旁的那个,“我知道了,谢谢你。” 沈怀言离开的时候鸟在后面大声喊道:“一定要把她复活啊,我们可都等着呢!” 我们?沈怀言虽然发现了他话里有话,但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 回到了万魔渊后男人第一时间找到了那个侍女。 沈怀言粗暴地抓住她的两只手,“告诉我,你把阿沅的尸块藏到哪里去了?!你应该知道不管你是不是万魔渊的人我都不会手下留情。” “沈公子你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明白啊,我不知道大统领的尸块去了哪里,这你是知道的啊。” 女人的态度很平静,这让沈怀言产生了怀疑,“你怎么会这么冷静?这种时候你不应该被吓得哆嗦吗?” 见自己暴露,女人干脆也不隐瞒了,她撒开沈怀言的手走到一旁坐下。 指节敲击茶盏的声音令人火大,“我的确把尸块藏了起来,而且那个地方只有我一人知道,你如果想得到尸块,就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沈怀言现在为了温沅复活什么都愿意做。 谁知女人开出的条件实在令人气恼,“第一,我要她的妖丹;第二……” 她的手慢慢攀上了沈怀言的肩膀,“我要你。”女人凑在沈怀言的耳边吹气,口中吐出的芬芳如果换了旁人一定会就范。 可她面前站着的是沈怀言,能让他把持不住自己的女人这世上只有温沅一个。 沈怀言侧身掐住了女人的脖子,“你是不是想死?” 可他没想到女人竟然伸长了脖子一脸荡漾的模样,“好啊,那就掐死我啊,但如果我死了,你就永远得不到温沅的尸块,也就别想修复她的尸身复活她了。” 沈怀言也没想到这小小侍女竟然会这么疯狂,他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谁料就是这动作让女人更加主动了。 她直接钻进了沈怀言的怀里,“沈公子,你可以叫我知微。” 就算这样沈怀言也不可能与她发生什么,但女人就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直接道:“你们那些妖术对我是没用的,能留在万魔渊侍奉的哪个是吃素的呢,呵呵。” 听到这样的话,沈怀言心凉了一截,是啊,为了防止这些侍女被妖术催眠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或是说漏了一些秘密,所以历代的大统领都会为他们施加一种特殊的妖术,让这些侍奉的妖免于其他妖的控制。 没想到今日竟然会栽在一个侍女的身上。 “沈公子,难道你真的不想要大统领的尸块吗?只有我知道哦……只要你让我成为你的人,我保证乖乖交出来。” 如果是为了温沅的尸块而做这样的事沈怀言可以接受,但他怕的是女人结束以后不给自己。 “我们可以签订一个契约,让我成为你的人并且日后你不会弃我于不顾好好对我,我就把尸块给你,否则,没了这块肉,大统领不可能复活。” 被一个侍女要挟,沈怀言心中不满,“我给你一些考虑的时间。” 在知微离开了以后,沈怀言找到了泉并将这件事告诉了他,“其实我可以继任大统领之后解除她身上的妖术,但这样的话等阿沅复活之后她就再不能做妖族的大统领了,我不想这样。” “不如你就顺了她的意,阿沅就算知道她也不会怪你的,我们都不会怪你的。” 听到泉这样说沈怀言别提多激动了,“这怎么可能!除了阿沅我不会碰别的女人,再说了现在她尸骨未寒我就和别的女人上床,我成什么东西了。” “可你这是为了救她啊,没有那块尸块,你怎么复活她。” 话虽如此,可沈怀言就不信还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他一仰头喝完了酒壶里的酒后将酒壶摔碎,“我会想到办法的,我不可能背叛阿沅,无论是我的精神,还是肉体,都不会。”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泉笑了,“你这人啊,就是太认真太痴情了,其实我大概能猜到她将尸块藏到了哪里。” “这些侍女都有特殊的能力,可以创造出一个只有自己掌控的空间,或许就藏在那里面了。” 除此之外泉还有别的办法,但他认为那个办法太过冒险,而且成功的概率不高,所以就没告诉沈怀言。 但谁知道沈怀言自己也想到了,“那个妖术只能让他们不被妖力控制,那如果是神呢?” “你是想找神界的人帮你吗?你认为他们会吗?现在也就是神界受到重创他们急于重建神界,如果不是这样神族早就来攻打我们了。”泉甚至忘记了一个人。 沈怀言摇着头指向了东方,“你忘记了,我们有皇鸟啊。” 对啊!皇鸟!皇鸟也是神族的,她所使用的也是神力,听到皇鸟二字泉也激动了起来,“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找她吧。” 二人来到皇鸟的住处将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告诉了她,“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呵,我最恨的就是这种趁人之危的人,看我怎么对付她。” 皇鸟实力强悍不在泉之下,而且本身使用的是神力,所以对于一个小小的万魔渊侍女来说,对方根本就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去将那个叫知微的侍女给本座找来。” 万魔渊的人几乎都快忘记了皇鸟是个神族的事实,也都是因为她为妖族付出了太多,所以大家伙都把她当成妖族一份子的原因。 知微很快来到皇鸟所在的宫殿,她看了一眼一旁的沈怀言小心翼翼地道:“不知皇鸟尊者寻奴婢前来有何要事?” “自然是有要事,本座问你,大统领的最后一块尸块,在哪里?如果被你藏起来了,本座现在就给你机会交出来,否则……呵。” 可皇鸟认准了沈怀言不可能让自己死,所以态度很是恶劣,“我不可能告诉你的啊,我说了,只要我死了,那个东西就消失了。” 听到她这样说,泉更加确定了尸块被这个女人藏在了她自己创造的空间里。 皇鸟不悦地将她吊了起来,“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真的不要好好珍惜吗?” “沈公子,你不会让她杀了我的吧?如果我死了,大统领也得跟着陪葬,其实也不错。” 听到她这样说在场的人都没了办法,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只见皇鸟开始用神力提取这个女人的记忆并控制她,“将尸块拿出来。” 她刚一说完,女人就老老实实地将温沅的尸块从自己创造的空间幻境中拿了出来献给沈怀言。 现在所有的尸块已经集齐,沈怀言也不和他们多说废话了,“我这就去想办法恢复她的尸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他一走,皇鸟就解除了对知微的控制。 女人能够清楚的记得刚才发生的一切,所以此刻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恐,“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是不是忘了,本座是神族,你们这妖术只对妖族有用,对神族可没用啊,所以本座轻而易举就能控制你的思想。” 听到这里,知微知道自己的死期已经到了,但她还不认命,非要说自己只是真心爱慕沈怀言才会出此下策。 “你如果真的爱他,就不会做出伤害他心爱之人的事情,他会恨你,所以……我们打算将你交给沈怀言处置。” 第三二零章 肉身恢复灵魂不见 一听到他们要把自己交到沈怀言的手里,女人怕得连连给泉和皇鸟磕头,“皇鸟尊者我知道错了,不要……不要将我交给沈公子。” 她知道自己只要一落到沈怀言的手里势必会被他折磨至死,还不如直接赐死得了,还能有个痛快的。 可皇鸟哪儿会让她如意啊,让人将知微带去了沈怀言所在的宫殿中。 不过此时的沈怀言也没有时间搭理这个女人,他全心全意专注在温沅的身上。 以他的妖力足够将温沅的尸身恢复如初,好在收集起了所有的尸块,沈怀言嘴里念着咒语对温沅的尸块施加妖术,很快那些四分五裂的肉块慢慢飘了起来拼接在一起。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尸块在男人的妖力下被送回原来的位置,而温沅的尸体也在这一刻得以完整如初。 只不过现在的她依然是一具冰冷的尸体,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床上,就像睡去了一般恬静。 沈怀言知道想要复活温沅还需要时间,不过现在她的尸身已经完好如初,那就证明自己这段日子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他用妖力创造了一个结界将温沅放在了里面,这样的话她的尸体就不会腐烂。 离开了寝殿后沈怀言发现那个名叫知微的侍女正跪在正殿里。 “你来这里做什么?”刚问完沈怀言就明白了皇鸟的心思,无非是想把这个女人交给自己处置,但他现在没心思。 如今的沈怀言只想赶紧找到让温沅复活的方法。 他眼神都没给女人一个,抬手就结束了知微的生命。 在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后,沈怀言找来了泉,“关于你之前提到的那个传说,就是能够让人复活的那个,你再给我说一遍。” “也没什么重要的地方,就是说在神明安息的地方,能找到一种汇聚了神力的花,将花给已死之人服用便可使尸体复活,若是给濒死之人服用,则可以延长寿命。” 沈怀言嘴里反复念叨着神明安息的地方这句话,可哪里才是神明安息的地方…… 他正要离开却被泉给拦住,“传说里说的那个神明安息的地方,是指高天的神明,而不是我们现在能见到的神族。” 高天的神明,又是高天的神明,可是高天的神明到底该去哪里寻找。 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泉不明白神帝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但他看见此人后立马挡在了温沅尸体所在的寝殿前,“你是怎么进来了?” “温沅已经没了,本帝想来万魔渊还不是轻而易举?”神帝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温沅的尸体,“听说你们已经把她的尸身拼凑好了?” 这人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沈怀言紧张的样子被神帝看在眼里觉得好笑,“这么紧张做什么?本帝来这里,也只是为了还她一个人情。” “还人情?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吗?” 神帝才不管他们信不信,自顾自走到寝殿中,他长身而立就这样站在温沅身旁看着她的尸体,“想要找到高天神明的安息之处,只能先找到那些神明,可据本帝所知,如今存在的高天神明,只剩下一位了。” “温沅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死,虽然本帝并不在乎这天下的苍生,可她也帮了神界一次,所以本帝愿意帮你们,至于这世间最后一位高天神明,本帝也可以帮你们找到。” 可即使他这样说了,泉还是不愿意相信江白月。 但沈怀言就不一样了,为了温沅,他愿意化敌为友,“那你就告诉我,但哪里才能找到这位神明。” “想要找到这位神明也并不难,所谓高天顾名思义就是我们所处的天上,只要能找到云宫,就能找到高天神明。”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沈怀言叹了一口气坐到温沅的身旁,“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那就去找吧,我相信一定能找到。” 这一次神界也没有闲着,神帝派出了大批的神兵去寻找云宫,就是不知道结果如何了。 只可惜数月后依旧一无所获。 温沅死亡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大陆,一些想要对妖族取而代之的种族也开始蠢蠢欲动。 “副统领,冥族最近一直在明里暗里地杀害我们的族人,这事你看……” 万魔渊的老臣们有些担心,现在温沅已死,而副统领泉又不愿意继任大统领之位,群龙无首,该如何是好。 泉向来不将冥族放在眼里,可如今妖族落难,这群东西也敢来耀武扬威了,“不过是一群吸食亡灵之气修炼的脏东西,也敢与妖族抗衡,吩咐下去,所有妖族遇到冥族一律绞杀,宁可错杀一千,觉不放过一个。” 虽然妖族现在成为了众矢之的,但还是有不少种族与妖族交好,比如龙族,老龙王就相信温沅可以复活。 龙族这样的大族都选择与妖族现在同一条线上,不少小族也不敢再造次了。 找寻云宫无果的沈怀言终日郁郁寡欢,现在已经发展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地步了,成天就守在温沅的尸体旁边自言自语,“阿沅啊……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复活呢,我们找不到传说中的云宫,也见不到高天的神明……我好想你啊,如果你在天有灵,给我们一点提示吧。” 可他们却不知道,如今温沅的灵魂正四处飘荡。 她来到冥族,这里全部都是一些惨死的人,由于怨气太重,成为了滋养冥族的养分。 冥族能够看见世间游荡的灵魂,就算是温沅也不例外,所以他们一眼就认出了她。 “这不是高高在上的妖族大统领温小姐吗?怎么一个人孤零零地飘在这里啊?哦!我忘了,你已经死了,尸体炸得到处都是,哈哈哈哈~”男人讥讽的笑声和他本就不小的说话声引来了不少冥族。 温沅知道灵魂落在冥族的手里会是怎样凄惨的下场,她现在没有任何能力反抗,只能拼命找地方试图躲起来。 “冥王让我们过去一趟,一会儿再来玩她也不迟,快走了。” 幸好突然赶来的这个人为温沅争取了一点时间,但她现在被禁锢在这破地方,也找不到回去的路,该怎么办…… 这时大石头后面冒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看样子也是冥族的,“大统领,我没有钥匙所以不能将你放出来……但是我可以为你回妖族去传话让他们将你救出来,只不过这段日子你可能要受些委屈了。” 一听她可以帮自己传话,温沅别提多高兴了,伸手抓住笼子在女孩儿的耳边小声道:“最近我听说冥族一直在追杀妖族,想必现在两族已经是水火不容了,所以你去妖族之前必须先找到一个叫沈怀言的男人,找不到他的话也可以去龙国都城的伴风楼找老板池照月,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 女孩儿听见有人过来了,连忙答应后便离开了。 而在冥王那边,泉向冥族下了绞杀令这件事也刚被众人知道,“我们冥族向来都不是妖族的对手,这次泉竟然亲口下了这样的命令,想必是要与我们冥族鱼死网破了。” 而刚才发现温沅灵魂的那个男人此时却像邀功似的道:“冥王,这不用担心,我刚才发现了妖族大统领温沅的灵魂,灵魂若无指引是找不到回家的方向的,所以真到了危急关头咱们可以用温沅的灵魂要挟妖族。” 听到这样的话刚才还萎靡不振的冥王一下子就支棱了起来,“当真?” “千真万确。” 冥王赶紧吩咐自己的人跟着男人去将温沅的灵魂带来。 过了一会儿温沅的灵魂被一群人给带到了冥王的面前。 看这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冥王就知道这的确是温沅,当即赏了发现温沅灵魂的那男人不少东西,“哈哈哈哈哈!好啊,这回也轮到咱们冥族扬眉吐气了,来人啊!去给妖族那帮孙子送信,他们的大统领灵魂在本王手上,若不想她魂飞魄散不得轮回,就乖乖到本王面前来俯首称臣。” 冥王的话第一时间被自己的心腹给否定了,“且慢,你们先下去,我和冥王有要事商议。” 待所有人离开后,那心腹对冥王道:“不可告诉妖族温沅的灵魂在我们这里。” “为什么不可以?”冥王这时候还沉浸在抓住温沅灵魂的喜悦中,全然不明白心腹的苦心。 “妖族的实力超乎我们的想象,他们拥有我们所没有的武器和人才,如果这件事情被妖族知道,他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温沅的灵魂带回去,如果他们采取强硬的手段那还好,就怕他们阴着来,那样我们简直防不胜防。” 心腹这番话才让冥王清醒过来,“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我们现在就将温沅灵魂在冥族的消息放了出去,那就相当于少了一个筹码了。” “大王您说得很对,咱们现在就将温沅藏在这里,等必要的时候再将她在这里的消息放出去,现在妖族群龙无首,就算没有咱们,其他族也盯着他们呢。” 听了心腹的话后冥王也不执着于将温沅灵魂的消息传出去了,他看着一旁飘荡的温沅,心生一计。 冥王用冥族的能力将温沅的灵魂给奴役了,现在她就是自己的仆人,自己让她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 “没想到吧妖族的大统领,现在你成了本王的玩物了,哈哈哈!”冥族或许是被妖族压得太久了,冥王的心理也扭曲了,不过此时的他不会想到自己对温沅的凌虐会成为自己惨死的原因。 第三二二章 带回妖界有仇报仇 冥王被泉打得没有还手之力,泉知道他拥有让人能看到灵魂的能力,所以当即要求冥王让自己和玄渊可以看到温沅的灵魂。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男人哪儿敢反驳啊,当即为二人施加了法力。 看到温沅这惨兮兮的样子,泉别提有多心疼了,他走到温沅的面前想要伸出手摸摸这个小徒弟的头,最终却只是从她的身体穿过。 只有冥族有触碰到灵魂的能力,而且也并不都是每个冥族都有的。 “怎么成这样了……”泉心疼地看着她。 一旁的玄渊早已经红了眼,“少主,我给你报仇……我把他们全都杀了!” 温沅赶紧出声拦住了冲动的玄渊,“先带我回去吧,我想回万魔渊了。” 说到这里她想起来什么,拉住了一旁的女孩儿,“还有她,也带回万魔渊。” 温沅心里清楚如果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她不会有好日子过。 她都发话了泉他们当然没有意见,纷纷点头说可以。 这时候那个经常找温沅麻烦的女人也被带来了,冥姬是冥王的原配妻子,两人却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更多的还是利益上的关系。 温沅看着如今落魄的她心中雀跃,却还是强装镇定蹲在了冥姬的面前。 她细长的指甲缓缓划过了女人的脸,在冥姬白皙的脸上很快浮现出了一条血痕。 “我对你说过,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时的温沅瞪向了一旁的冥王,“你也是,我不会忘记你对我的羞辱的。” 很快泉撕裂开了空间裂隙将冥王冥姬和一干人等带到了万魔渊,“别以为我们大统领没了你们就可以抬头了,告诉你们,只要妖族在一日,你们冥族就不可能有出头之日。” 冥族的人一落在万魔渊里就被团团围住,泉让冥王想办法令所有的人都能看到温沅。 最后冥王只能不甘心地在温沅身上施加了特殊的冥族之力,这让她的灵魂得以出现在众人面前。 沈怀言看到真的是温沅,他激动地冲上去想要抱温沅却扑了个空。 温沅飘到他面前将手轻轻放在了沈怀言的肩头,虽然她也无法触碰到他,但至少这样让沈怀言心里好受了不少。 “你为我做的是玄渊都告诉我了,怀言,为什么要沉浸在悲伤里,我曾经很多次告诉你如果我有一天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坚强的啊。” 听到温沅的声音,沈怀言只觉得恍若隔世,这些日子他整个人苍老了不少,直到看到温沅的这一刻他才稍微有精神一点。 男人哭得眼泪鼻涕全在一块了,但现在他根本顾不上众人的目光,“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日日看着你的尸体我宁愿躺在床上的是我……阿沅……阿沅!”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我也很想你们,特别想你。”温沅拍着沈怀言的头,她明知道对方不会有任何感觉,却还是想这样做。 这边的温情也感动了不少人,但温情过后大伙的注意力又重新转到了这几个冥族身上。 温沅吩咐人将那个女孩儿带了下去,“为她准备一间寝殿,再找几个得力的侍女服侍她,需要什么就供给什么,不要怠慢了救了本尊的恩人。” 听到这小女孩儿是大统领的恩人,大伙对她的神情都温和了不少,“是,大统领。” 她被带下去后,冥王他们的待遇可就没这么好了。 温沅吩咐人将他们带到了处刑台,她高高在上地飘在空中凝视着这几人。 全都是在她落难的时候对她百般折磨的,“冥王,你能想到今日吗?也是,如果你能想到自己有今日,就不会让我在冥界当牛做马过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了,对吗?” 听到冥王让温沅在冥界当牛做马,沈怀言气得跑上去给了冥王一脚,“现在就杀了他!” “杀了他多没意思啊,我当然也要让他在我们万魔渊当牛做马才能报答他啊。”温沅的笑容中流露出一些狡黠。 泉闻言将最难的任务交给了冥王,“那就让他去打扫黑牢。” 黑牢里的那些犯人屎尿都是直接拉在地上的,脾气还不好,最主要的是在黑牢里他接触不到万魔渊核心的地方,就不用担心他窃取机密。 安顿好了冥王,接下来就轮到冥姬了。 相比冥王,温沅要更恨冥姬,她对自己的每一句辱骂、她打在自己身上的每一鞭,温沅都记在心里了。 她拉开自己的衣袖,露出了骇人的疤痕,不少甚至还没有愈合,看上去就像是刚打的。 “你看这些你用鞭子抽打出来的伤痕,我该怎么惩罚你,才对得起你给我的这些伤害呢。” 看到温沅身上的伤,别说沈怀言了,就是池照月他们都在心中窝了一团火。 一群男人团团围住了冥姬,女人害怕地爬到了温沅面前求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吧,不要折磨我!” “听你说话的语气,应该是知道万魔渊折磨人的手段……不过……”温沅阴险地笑了起来,那笑容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催命的咒,“我怎么可能放过你呢,对吧~” 冥姬不停给温沅磕头,“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不要让你们万魔渊的人折磨我……” 她披头散发的这个样子忽然勾起了玄渊的一些回忆,他走上前指着女人问泉,“你觉不觉得她长得有点像一个人……” 泉闻言也认真端详了起来,“好像是有一点……不过记忆有些模糊了。” “那个叫风轻轻的女人!”玄渊突然大叫起来,“难怪她这么害怕万魔渊的刑罚呢,原来是老朋友了。” 提起风轻轻这个人,记忆一下子涌入了泉的脑子里,“原来是她……” 可好像只有他们这几个老人才知道风轻轻是谁,至于温沅,她是听都没听过风轻轻这个名字的。 “泉大人!玄渊大人!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放过我吧!”风轻轻趴在地上嗑得血肉模糊。 温沅飘到了玄渊的身旁问:“她到底是谁啊?” 玄渊不屑地看向了地上的女人,提起了一段万魔渊的往事,“她曾经是你父亲殿里的一名近身侍女。” “虽说是近身侍女,但阿云从来不让女人碰他,就连沐浴更衣都是自己来,所以风轻轻看似是近身侍女,但其实就是个普通的低等侍女。” 听到这里温沅知道有故事可以听了。她飞到一根树枝上去坐着,等待着泉和玄渊接下来的话。 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了一样,紧接着泉道:“虽然是个侍女,但她却不甘心自己只是个侍女,接下来你是不是以为她会勾引你的父亲?” 温沅点点头幸灾乐祸地道:“一般来说不都是这样吗?再说了我父亲长得那么好看。” 泉佯装生气地敲了一下温沅的头,“并不是的,她因为是你父亲的近身侍女,所以可以出入很多地方,正因如此,她也能接触到一些让人接触不了的东西……和人。” 说到这里温沅明白了,“你说吧,她勾引了谁。” “一个名叫东方绛的人,他是深受你父亲信任的史官,谁能想到他会被一个侍女给诱惑了。” 玄渊听到这里补充了一句,“风轻轻其实很聪明,她知道自己入不了阿云的眼,就退而求其次找了其他人,她成功了,也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温沅越听越觉得有意思了,追问道:“那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后怎么了呢?” “在风轻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以后,她出卖了万魔渊,如果不是阿云实力强悍,妖族或许会因为那一次战役而彻底消失在历史中。” 温沅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她沉默了一会儿看向了还在地上跪着的风轻轻,“那为什么她没有被处死?而且她也并不是妖族啊,为什么能成为我父亲的近身侍女。” “她曾经是妖族,却不知道在逃离了万魔渊后用了怎样的方法将自己的一身妖骨都剔除了还没有死掉。当时我们是想先将她折磨一阵再处死的,没想到她竟然成了万魔渊第一个逃脱的重犯。” 男人的话令温沅再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将她吊起来吧,在这里先暴晒三日。” 回到自己的寝殿,温沅才看见自己的尸体安静躺在床上。 周围一层结界保护了温沅的尸身不会腐坏,看着沈怀言充满悲伤的双眼,温沅与他开起了玩笑,“我大概是第一个能亲眼看看自己尸体的人吧。” 她的本意是想逗沈怀言开心的,却没想到男人听到她的话以后眼中的悲痛更深了。 温沅连忙安慰沈怀言,“你看,我的尸身在这里,我的灵魂也没有被打散,你现在又在寻找可以让我复活的办法,有什么好难过的。” “我怕我找不到让你复活的办法,我不想你一直这样以灵魂的样子飘荡下去,我们都想看到一个鲜活的你……” 沈怀言的话这一次伤到了温沅,“我知道。”她落寞地低下了头,“不会那么容易的,慢慢来吧,我可以等,我也相信你们。” 看她的情绪比自己还要低落,沈怀言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和温沅道歉,“阿沅对不起……我……我说错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难过,我一定会找到办法复活你的,一定。” 看他这紧张得手足无措的模样温沅被逗笑,“好了,多大的事儿啊,就算我不能复活,我也可以一直飘在万魔渊啊,我是不会离开你们的,放心好了。” 第三二三章 回到老窝爷俩宿醉 温沅回到了万魔渊几日后,觉得作为灵魂的日子也挺舒服的,前提是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 她想去哪里就可以飘去哪里,时不时还能躲起来吓唬吓唬春花她们这几个胆子小的。 距离自己爆体身亡已经快小半年了,沈怀言还是没有找到令人复活的古老方法。 其实温沅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但她不想让这些人失望,所以从来都没有主动提起过。 “我想回定南王府看看父王他们。”温沅现在每天就坐在万魔渊最高的地方眺望,也不知在想什么。 现在她没有妖力,想近点的地方都只能靠沈怀言他们,更何况是都城那样遥远的地方。 玄渊听到温沅的话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好,去,我们现在就去。”沈怀言当然也要跟在旁边的。 这些日子他的生活里除了温沅就没有其他人了,温沅坐在高处眺望风景,他就等在一旁,温沅一个人四处飘荡的时候,沈怀言就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从来不说一句话,但好像什么话都已经藏在他的眼睛里了。 三人回到定南王府,玄渊将时间留给了二人。 温沅在定南王府里四处飘荡,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得见她。 大家只看到了沈怀言,一个个上来和男人打招呼,“沈公子您来啦,王爷在书房呢,我带您过去。” 可是还没等走到书房,沈怀言就停下了脚步,“我想一个人在这里转转,你先走吧,我一会儿自己去找王爷。” 家丁离开后沈怀言对身旁的温沅小声道:“你自己去看看老王爷吧,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沈怀言就坐在了院子里,路过的那些家丁婢女虽然觉得有些不理解,但谁也没去打扰他。 温沅独自一人飘荡到了书房的窗户边,她透过已经打开的窗户看见了正在书房中练字的父亲,想哭却哭不出来,只有灵魂的她,是没有眼泪的。 此时一阵微风吹进书房中,吹动了书桌上摆放着的那一盆兰花。 老王爷看着兰花摆动的叶子,落寞地坐在了椅子上。 不知为什么,他总想往窗户那边看看,可真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 温沅从窗户外飘进了书房内,坐在桌子上看着父亲的字,还是和从前一样苍劲有力。 “女儿,你回来了对吧。” 听到这句话温沅吓得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父王你看得见我?” 她伸出手在老王爷的面前晃了晃,可父亲根本就看不见她。 这时两个婢女从书房外面路过,温沅听到她们嘀咕的声音追了出去,“唉,王爷又在自言自语了,自从小姐离世后,他就一直这样……每天自言自语下去怕是要出问题的吧?” “那有什么办法呢,咱们小姐是王爷最宠爱的孩子,试想一下,如果咱们有孩子了突然有一天把自己炸死了,那我们得多难过,说不定还会失心疯呢。” 听到这样的话温沅难过得要命,但她却什么也不能做,本来她是想让沈怀言告诉父王自己有可能复活的消息的。 但她后来仔细想了想,觉得万一未来自己没能复活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王,那不是更让他难过吗? 定南王这时候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正好看见了坐在院子里喝茶的沈怀言。 “怀言啊,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是不是……”到现在定南王还在期待着自己能够听到温沅复活的消息。 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复活是不符合自然规律的,所以……也只是一个念想罢了。 沈怀言不知道该怎么和定南王解释,又不能把温沅现在的情况告诉他,所以只能随口道:“我想阿沅了,所以过来坐坐……伯父你身体怎么样?” 听到他这样回答定南王有些失望,“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勉强撑着,总不能死了。” “伯父,还是想开一点吧……阿沅毕竟已经……” 定南王听沈怀言这样说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什么想开一点?!你倒是很想得开啊!你走!本王不想看到你这种薄情寡义的男人!” 哎呦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温沅在一旁焦头烂额,“不是的伯父我是想说……阿沅毕竟已经回不来了,我们生者只能坚强的活下去才能对得起她啊,您想想如果您因为成日郁郁寡欢而生了病,她泉下有知也不会高兴的。” 他这样说定南王的情绪才稳定了一点,颓废地坐在了沈怀言身旁,“这些道理本王都知道,但那毕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想她……现在这家里,一个我在乎的女子都没了,也不知道阿沅有没有找到她母亲。” 温沅的母亲是正常死亡的,所以她的灵魂不会像温沅这样飘荡,说不定刚一离世就转生了呢。 “也许已经找到了。”沈怀言顺着男人的话安慰他,老人嘛,顺着点他就开心了。 “那你呢?不准备再找一个了?就准备一直这样孤身一人的?” 温沅看父亲那样子就知道他是在试探沈怀言,所以她有些无奈,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呢。 那温沅都看出来了,沈怀言能看不出来吗?不过不管他看不看得出来,答案都只有一个,“不会再找了。” “在遇到阿沅以前,我总是对这些人类的感情嗤之以鼻,可直到我遇见了她之后才明白,有的人是无可替代的。” 男人的话感动了一旁的定南王,定南王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后拍了下沈怀言的肩膀,“今天就别走了,和我喝两杯。” 晚上爷俩喝得那叫一个高兴啊,温沅现在是灵魂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觉,但看到他们这样自己还是不免担心了起来。 “伯父,我这辈子……只爱过阿沅一个女子,她是我见过的……最好,最好最好的女子!全天下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唯一。” 沈怀言喝得太多俨然已经醉了,可一旁的定南王显然也不差了,“你这孩子,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重情重义。” “他们都说我的女儿不是亲生的,是妖,那又怎么样!” 说到后面定南王已经含糊不清了,“我与夫人将这个孩子教养得那么好,她孝顺善良,就算是妖又怎么样,生恩不如养恩大,我从来就不相信那些人说的什么……我女儿有一天会不要我,她不可能不要我,我相信她就算是死了,也会回到王府来,因为这是她的根!” 温沅听到这里真的已经很想哭了,但无奈泪水一滴都没有,她就只能这样静静地看着两个无条件爱自己的男人因为自己的离世而哭泣。 “呜哇哇哇——”远处传来孩子的哭声。 定南王听到后有些难过地对沈怀言道:“一定又是老二家那个小的在找阿沅了,他对阿沅的感情最深了,一天就问姑姑怎么不来看自己,姑姑多久才能来。” 闻言温沅飞到了二哥的房里,的确是最小的那个孩子在哭。 她好想抱一抱他……可是现在的自己却无能为力。 不知为什么,孩子在她进门的一瞬间就止住了哭声,朝着温沅所在的方向伸手要抱抱,“姑……姑姑……姑姑……” 温沅指了一下自己,“小宝你能看到姑姑?” 听到温沅的声音孩子更加卖力了,“姑姑抱……姑姑抱抱……” 孩子的声音让抱着他的女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小宝,姑姑不在这里,你伸手干什么。” 刚说完温沅二哥从门外进来,“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这么害怕?” “刚才小宝一直……一直朝你这个方向叫姑姑,还要抱抱。” 男人却不当回事,“可能是太想阿沅了吧,来宝贝爹爹抱。” 被父亲抱在怀里没一会儿孩子就睡着了,温沅离开房间后再回到父亲的屋子里时发现他和沈怀言都已经睡着了。 温沅有些落寞,现在她就连为自己的父亲批一件衣服在身上都做不到。 这两个人一直睡到第二天,沈怀言先醒过来,发现温沅正坐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鸽子,“你在这里坐了一夜吗?” “对啊,我也叫不醒你,没办法,只能在这里守了一晚上,你帮我把父王扶到床上去吧。” 温沅刚一说完,本还趴在说上睡觉的定南王转了个方向吓了她一跳。 “我打算在这里多待些日子,你也在这里住下吧,就睡我的房间,这样我也可以自由进出我自己的房间了。” 温沅都这么说了沈怀言当然不会拒绝,“好,都听你的。” 定南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还以为沈怀言已经离开了,没想到还坐在自己院子里。 “你这孩子,怎么成天坐在院子里,干什么呢?” “这里有阿沅的气息,我想多在这里待一些日子。” 沈怀言这话不是假的,定南王府里真的有很多温沅的气息,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清楚。 说到这里他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里取出来了几幅画,“伯父这些我想给您看看。” 这些都是他偷偷画的温沅的画像,就连温沅都没有看过。 有温沅坐在秋千上看书、有温沅在池塘边喂鱼、有温沅在花圃中吹笛…… 很多很多,都是关于她的美好的回忆。 定南王一看到这些画像不禁老泪纵横,“好啊,真是好啊,看到这些画像我这个做父亲的就能确定了,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过得很快乐。” “我希望她一直快乐,我也希望这样的快乐记忆一直存在于我的回忆中,所以我才会画这些画像,不过……现在就送给您吧伯父,希望您在看着这些画像的时候能够珍重自身。” 第三二四章 府上传闻有鬼飘荡 定南王刚把那几副画小心翼翼挂在了自己的书房就听见前厅有吵吵嚷嚷的声音。 他看了一眼沈怀言颇为无奈地道:“想必又是那些个趁着阿沅不在来捣乱的。” “可这里是定南王府,就算阿沅不在了,那些人也没胆子来这里搞破坏吧?” 这就是沈怀言想得太天真了,当初温沅被困在山寨中不能脱身,为什么定南王府迟迟没有赶到,就是因为皇帝收回了定南王的领兵之权,现在定南王也只是空有个王爷的名头罢了。 而且温沅身份特殊也牵连到了定南王府上下,所以她走了之后整个王府都不太好过,在都城受尽了白眼。 若不是家底雄厚,只怕在这都城中是寸步难行。 沈怀言听着老王爷的解释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 而温沅则只能飘来飘去的干着急。 “你们怎么又来了,本王虽然没了兵权,但始终是龙国的定南王,几位是不是太过放肆了。” 可对方根本听不进去定南王的话,“一开始我们还以为你女儿只是单纯的勾结妖族,没想到她竟然就是妖怪,呵,你养虎为患还敢大声说话?!” 沈怀言见状站在定南王身旁呵斥那几个人,“你们还真是油盐不进啊,阿沅为了天下苍生而亡,你们却趁她不在了来找定南王的麻烦,简直可怜又可笑。” 几人认得出沈怀言是经常跟在温沅身边的人,所以当即就认定了他也是妖,连连后退,“我……我们不与你争辩,反正温沅死了我们就安心了。” 等几人走后定南王叹了一口气,“今日若不是你在还不知道他们要闹成什么样子呢。” 原来自己离世后,父亲过得这样难……被都城中人排挤,还被自己的亲哥哥视为敌人。 温沅让沈怀言安心留在定南王府一段日子也好保护这里的人,而她则需要回一趟万魔渊。 回到万魔渊后温沅让泉带着自己和冥王去一趟宫里。 有些事情她还是需要当面对着皇帝说说的。 等皇帝真的见到了温沅后被她吓得不轻,“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确是死了。”温沅轻飘飘地说完后飞到了皇帝面前,“你知道现在不少人趁着我死了而去找我父王的麻烦吗?” 皇帝肯定知道这件事情,因为就是他默许的,否则那些人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 而且去定南王府找麻烦的都是在朝中供职的,不少平头百姓都不认可他们的行为。 可皇帝却说自己不知道这件事,他的样子看上去明显就是心虚,“朕……朕不知道这件事啊,如果朕知道一定不会同意的。” “是吗?”温沅有些蛊惑人心的声音让皇帝更加害怕。 但都到了这一步了他也没有任何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没错,那毕竟是朕的亲弟弟。” 可不论他怎么说,温沅都不会相信,“你最好赶紧制止这些事情,否则我会来找你的麻烦,虽然我已经变成了一缕灵魂,但我在万魔渊依然有话语权,还有……今日的事情你若是敢透露出去,我保证会缠着你直到你死的那一天。” 温沅的话说得皇帝大热天里打了个冷战,“朕明白了,你快走吧。” 即使皇帝口头上答应了,温沅还是不放心他,“派个人看着朝中的动向。”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温沅成日在定南王府和公主府来回游荡,如今的她倒是成了快乐的鬼魂了。 不过偶尔看见父亲黯然神伤的神情,她还是会感到哀伤。 这天温沅正坐在公主府的墙头看着躲在墙角谈情说爱的家丁和婢女,突然被一道力量打中掉了下去。 “啊!”温沅摔在地上不觉得疼痛,反倒是被那人打中的地方有股灼烧的痛感。 那男人敲响了公主府的大门,开门的家丁很是谨慎,“你是?” “我路过此地看到府上的墙头坐了个鬼魂所以出手将那脏东西打伤,现在我想进去确认一下那东西是不是离开了。” 家丁觉得这人简直是在说笑,什么也没说直接关上了门。 男人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拒之门外,没人愿意承认自己府上出现了脏东西,但有就是有,鬼魂这种东西不适合留在人间。 他从刚才打伤温沅的那个墙头踩着轻功一脚踏进了公主府,可搜寻了一遍却没有任何收获,“呵,跑得倒是快。” 那男人见有人过来没有久留,飞身离开了公主府。 但他并没有完全离开,找了个离公主府近的客栈住下,他相信被自己打伤了的那鬼魂一定会再一次出现。 不知是不是温沅的怨念过于强大,她每天在公主府里游荡,竟然还真有人看见了她。 那晚温沅只是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下,被一个起夜的婢女看到她坐在墙头摇头晃脑的,当即吓得那婢女尖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公主府内其他人听见尖叫声后赶紧跑了出来,“花漾!花漾!花漾快醒醒啊!” 地上的婢女被同伴扶了起来,不过就算被吓晕现在醒了过来,她还是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 所以女孩儿一醒过来就钻进了同伴的怀里,“花湫……这……这公主府里有鬼……” 她心有余悸地到处看,“刚才我就看见了……”女孩儿指了一下她们正对面的墙头,“我看见……咱们公主披头散发地坐在那里摇头晃脑的……” 花漾刚一说完话就吹来了一阵冷风,吹得几个女孩子打冷战,“你别说了,吓死人了,大晚上的可不兴说这些啊。” “可是我真的看见了……公主披头散发的,看起来一脸怨气……” 听着她的话温沅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心想这傻孩子怎么还乱说呢,自己的头发明明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怎么就披头散发了。 几个女孩子赶紧彼此搀扶着回到了房间,“别说了,你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温沅原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第二天整个公主府就传出了府中有鬼的消息。 “真的!听说花漾昨天晚上就看见了,说咱们公主披头散发的,身上还血肉模糊的,可吓人了……” 什么?自己血肉模糊? 温沅看到另一边也有人在讨论这件事,赶紧飘了过去,她没想到这边的更加离谱,“听说了吗?花漾见鬼了,怨气冲天,上来就要掐死她。” 自己什么时候又要掐死她了……真是离谱啊这些谣言。 就在这个时候前几天给那个男人开门的家丁突然想起来什么将大家聚集在了一起,“上一次有人来敲门,就说咱们府上有鬼,坐在墙头,我当时还不相信,现在想想似乎……” “哎哟你别说了,这大白天的吓得我浑身发冷。”仆人们赶紧散开,只有温沅跟在那个小伙子的后面。 正巧这时候沈怀言来了公主府,他一进门就被关系还不错的家丁拉住了,“沈公子,我给你说,我们府上有鬼。” “什么鬼?”男人皱着眉头,心想难不成他们看见温沅了? 只见那家丁心有余悸地张望着四周,“就是……公主的鬼魂啊……真的有人看见了,昨天晚上就坐在那个墙头。” 沈怀言顺着家丁指的方向看过去,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张大脸,还真把他给吓着了。 还好这时候家丁已经走了,见周围没人,沈怀言小声对温沅道:“他们真看见你了啊?” “花漾看见我了,但刚看见我就被吓晕了……传得太离谱了,我哪儿披头散发怨气冲天了,我就在公主府里飘着而已。” 说到这里她还有点不高兴了,这些人将她描述得多凶神恶煞啊。 沈怀言知道她心里不开心,安慰起了温沅,“大家害怕嘛,过一阵就好了的,别难过了。” “我前几天被一个道士打伤了,我觉得那人应该还没有走的,最近我经常能闻到他的气息。” 被道士打伤……那倒是也不奇怪,道士在龙国本来就稀少,几年遇不到一个,没想到温沅竟然能遇到。 沈怀言想到了办法让温沅放宽心,“我有主意,你别担心,但最近晚上你也少在府里闲逛,免得又被人看见。” 温沅现在倒是无精打采地答应了,可等到了晚上她就全部忘记了。 当天晚上温沅又坐回了那个墙头,这一次她也被看到了。 而且看到的时间还要更长。 “你……你看那是不是……是不是花漾说过的……公主的鬼魂?”两个女孩子一起出来上茅房,没想到一出来就遇上了花漾提过的鬼魂。 另一个女孩儿这一次也看到了,“没错……真的是……” 二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大了,温沅一会到两个女孩子就尖叫着跑回了房间。 “不是吧?这么倒霉?又被看见了?我不就出来看看月亮嘛……” 难得能看到这么亮的月亮,温沅并不是想吓唬她们,只是这也太背了,这样都能被看见。 看来这个地方是不能再待了,温沅决定重新找个地方看月亮。 第二天,由于看到的人又增加了,所以府里的传言更加离谱了。 而且今天那个道士竟然又找上了门。 这一次他的待遇可太好了,“大师……大师!” 小道士还奇怪呢,上次来被当成怪人,这次来竟然被叫大师了? “额……”小道士被府里上下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板着的脸也好看了许多。 “大师,上次多有得罪你别介意啊,我……我们府上最近真的出现了鬼啊!” 第三二五章 离谱造谣都城闹鬼 “上次我就说了,你们府上有脏东西,不过上回那东西被我打伤了,现在我就是回来看看的。” 家丁们将小道士团团围住,“还没走呢大师,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沈怀言不知从什么时候混在了人堆里面,听见要对付温沅他脸色此时已经难看到了极致。 “我上次就说了那些都是你们的心理作用,根本没有的事情。”沈怀言盯着那小道士。 小道士紧张地狂咽口水,“喂,小道士,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胡月桥……”小道士一看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简单,他第一次下山可不敢招惹这种人。 “府里没有鬼,请你离开吧。” 谁知这小道士也是一根筋,轴得很,“不可能!一定有,上次我都看见了。” 说不听是吧,沈怀言眼神阴狠吓住了一帮家丁,“那个……大师你先在这儿随便逛逛啊,我们还有事没做呢,我们就先走了啊。” 嘿!这群人!怎么这么不讲义气,这就跑了?!留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那个……”小道士一看到沈怀言就害怕,“我……我也去逛逛……” 他正想开溜的时候被沈怀言一把拽住了胳膊,“跟我走,我有点事要和你说。” 将小道士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温沅一直跟在他们身旁,除了沈怀言看到,那个小道士也看见了。 不过小道士还以为沈怀言看不见呢和其他人一样,沈怀言刚一停下他就迫不及待地道:“你等着,我一会儿就让你看看,这个府上真的有鬼魂。” “我当然知道有阿沅的灵魂在这里,我看得见,我把你拉到这里来是让你不要多管闲事。” 他将小道士逼到了墙角,“这公主府是阿沅的,她想待在这里是她的事,你来这里已经威胁到了她的存在,所以我劝你最好懂事一点,不要多管闲事。” 沈怀言的话给小道士说得一愣一愣的,“可是……斩妖除魔本来就是我的责任,我不可能放任一个鬼魂飘荡在人间。” “斩妖除魔是吗?那你知道你面前站的就是一只妖吗?”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温沅,“而且……你知道她的身后是整个妖族吗?你想除掉她,就是在与妖族过不去,你知道这会让你死得很惨吗?” 小道士被沈怀言的话吓得又咽了一口口水…… 温沅并不想为难这个小道士,毕竟道士在龙国是很难遇到的,她可不希望这样难得的人才死在妖族的手里。 知道他看得见自己,那一切问题都简单了。 温沅飘到小道士的面前认真看着他道:“我不能转世,所以只能以灵魂的形式在公主府里飘荡,我不想害人,我也不希望你被我的人害,所以咱俩各自退一步怎么样?” 听到她这样说小道士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半晌后他才开口答应了温沅,“行吧,但前提是你不能害人,而且,我也不会离开都城的,我会在这里守着你。” “据我所知你住的那家客栈不便宜,你这穷道士银子够吗?” 沈怀言的话一下就戳中了小道士的心窝,他激动起来,“你管我够不够!你管好你自己得了!少管别人闲事!” 温沅在一旁笑着邀请他留下,“你就住在公主府里吧,反正这里就只有家丁婢女们在,平时也清净,这样你也能看着我了。” 没想到自己下山一趟还能住在公主府里,这小道士也单纯,对温沅的好感一下就上升了。 “谢谢你……想到我刚见到你就将你打伤了,没想到你竟然还让我留在公主府里……” 小道士住进了公主府后,大家也没那么惶恐了。 但不知道是谁将公主府里有鬼的消息传了出去,现在全都城的捉妖师都想把温沅的鬼魂抓到。 若不是有沈怀言镇在公主府里,只怕这地方都被那些捉妖师踏破了。 对此小道士不屑一顾,“他们捉妖的懂什么捉鬼啊,我师父说了,捉妖师就是花里胡哨的。” 现在的他已经与温沅成好朋友了,二人时常调侃对方,在公主府住的这些日子小道士也了解到了不少,现在对温沅的看法也改变了。 “你从来没听说过我吗小道士?” “从未听过,我在山上的时候一心学道,而且师父也不允许我打听山下的事情。” 听到小道士这样的回答,温沅和他说起了自己的经历,“他们之所以成天想来抓我,就是因为我生前是妖,而且是可以统领整个妖族的妖,所以……他们看不惯我也很正常,我活着的时候他们没能力抓我,现在我死了没有妖力了,可不就来找我的麻烦嘛。” “原来是这样……”小道士趴在墙上看沈怀言应付那些捉妖师,“这些捉妖师的本事都不大。” 温沅还觉得奇怪呢,“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师父告诉我的,他说这些捉妖师都是先天条件好可以吸收日月精华,而我们不一样,我们虽然不能吸收日月精华,但我们可以很好的利用,而直接利用天地之精华可要比他们修炼成自己的力量要厉害。” 温沅没完全听懂,但也明白了一点。 之后都城就出现了很多关于温沅的传言,还有些人,自己明明没看到过温沅的鬼魂,还非说自己看到了。 “我跟你们说啊,有天晚上我就见到了,她在路上飘来飘去的,还哭,肯定是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被炸死了。” 这些人喜欢瞎凑热闹,现在连这种事都能拿出来炫耀了。 但其实他并没有亲眼见过温沅的灵魂。 一旁的人还真对这样的话深信不疑,“真的啊?我听说住在城门口的那家也见到了,还说她血淋淋的,你们说她到底为什么不转世投胎啊?一直在人间晃荡什么。” “肯定是不甘心啊,你想想,她把自己炸死了,一定怨气很重,该不会是为了找替死鬼吧?!” 这样的谣言越传越离谱,温沅也很快知道了,“你说这些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我活着的时候就抓着我的事情不放了,现在我都死了还要造我的谣。” “人都是这样的,而且正因为你死了,所以他们才敢这样肆无忌惮造谣啊。” 小道士的话温沅有些不理解,“为什么我死了他们就能肆无忌惮地造谣?” “你傻啊,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就算真的有鬼也不会影响到他们,所以你都死了,拿他们没办法了,这才敢造谣啊。” 被小道士这么一说温沅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只不过这都城里的造谣越传越离谱,最后皇帝不得已甚至出动了不少捉妖师来平息这场风波。 但……这件事始终是影响到了所有和温沅有关的人。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怂恿的,竟然带着一堆人跑到定南王府前去声讨。 温沅赶到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父亲正满脸悲伤地坐在书房里看着自己的画像,“孩子啊,你说……你都离世了,这群人还不肯放过你,到底要怎么做他们才能看见你的好啊……” 看着父亲已经苍老了许多的脸庞,温沅有些生气,她将那些来闹事的人全部记在了心里后找到沈怀言商量了一个办法。 当晚,那个鼓动人们去定南王府闹事的男人就真见了鬼。 他上床的时候发现自己身旁的妻子竟然变成了一堆血肉,吓得尖叫着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啊!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往后退的过程中被什么东西突然绊住了,男人惊恐回头发现温沅正一脸怒意地站在自己身后瞪着自己,“你为什么要去找我父王的麻烦?为什么!!” 温沅突然提高的声音将男人吓得直接昏死了过去。 紧接着就是这个男人的兄弟,也撞见了温沅。 这个男人睡觉的时间晚,温沅等了很久才等到下手的机会。 他坐在水井旁边洗澡,许是因为天气热的原因,刚打上来的井水凉爽,所以才选择在这里冲澡。 不过男人打最后一桶水的时候感觉底下的木桶重了许多,他伸头往井里看,发现温沅正站在桶里仰头死死地盯着他。 男人吓得一把松开了绳子,只不过因为腿软跌坐在了地上,不停想要爬可结果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在井边哆嗦。 只听井里传来了充满怨气的声音,“造我的谣,怎么还怕见到我呢。” 说完后井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了,过了好久男人才鼓足了勇气再一次伸头看井。 这一次温沅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男人却没有察觉,等他转身看到温沅的时候吓得一头栽进了井里。 所幸这个井口大,而且里面有水,所以男人摔进去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被吓得不轻。 第三个人,是温沅的死对头,她也是朝中官员的女儿,没想到这么卑鄙,竟然暗地里买通那些人去定南王府闹事。 女人胆子很大,根本不相信鬼神之说,所以她不害怕。 温沅知道普通的吓不住她,所以只能在她薄弱的地方动点手脚。 温沅知道女人最爱的就是她自己养的那只猫,所以当晚温沅就附身在了猫的身上。 女人抱着猫正要上床睡觉的时候,猫竟然在她的怀中变成了一块块肉块。 整齐的边缘看上去就像是有人特意切开的,女人强装镇定将猫扔了出去,却发现猫还是完好无损地站在地上喵喵叫,“我真是昏头了……” 再一次抱起来,猫还是发生了刚才那样的事情,女人再一次将猫丢了出去,这一次猫还是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猫可能也烦她了,自己跳窗跑了出去。 番外③ 关于她爆体而亡第二天 在温沅爆体而亡的第二天,好像没有人记得她为苍生的付出。 大家忙于恢复自己的家园,只有定南王府和公主府为温沅挂上了白幡。 沈怀言抱着温沅炸毁在自己怀中的尸块坐了很久,人们路过的时候都离他远远的,“看到没有,那就是晅阳公主的相好,应该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疯了吧,在这里坐了三天三夜了。” “他都不吃东西不喝水的吗?”一旁的人问到。 “吃什么喝什么,他也是妖,根本就不需要那些东西。” 二人感受到沈怀言的视线正在看他们这边,赶紧走了,“快走快走,别理他。” 现在的龙国皇帝可谓是忙得焦头烂额了,都城不少地方都被摧毁,就连皇宫都没有幸免于难,他在顾及自己皇宫的同时还要兼顾到都城里的其他地方。 “启禀圣上,那怪物好像只摧毁了都城的六成房屋,龙国其余的地方受灾并不严重。” 听到这样的话老皇帝叹了一口气,“还好,否则这银子都不要拨出去多少,先统计好受灾的门户,然后派人帮助百姓重建吧,不过首要的还是皇宫。” 当天老皇帝亲眼看着皇宫被灾厄砸毁了一大半,心都在滴血,里面数不清的古董珍宝都被毁坏了。 “对了……那个……” 下面跪着的大臣唯唯诺诺想说不敢说的样子引得老皇帝心烦,“要说什么就赶快。” “那个,定南王府挂上了白幡……” 皇帝不明白大臣的意思,挂就挂吧,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那大臣继续道:“现在定南王府上下都说晅阳公主是为了天下苍生而亡,可我们却忘恩负义不记得她的大义之举,还说圣上您身为晅阳公主的伯父、定南王的亲哥哥,不做任何表示,说您……心胸狭窄……” 后面的话大臣可不敢再说了,现在皇帝的脸就已经够难看了,保不齐一会儿再说下去他就被抄家了。 “放肆!去把那些乱嚼舌根的通通给朕抓来!” 这时旁边一个大臣连忙站出来阻止,“圣上,众怒不可犯啊,还是先修缮宫中受损的地方要紧,其实定南王刚死了女儿,也能理解,就让他和他的人骂去吧,保不准啊在百姓眼里您还成了为心胸开阔的明君呢。” 听到这样的话皇帝心里还好受一点,不过确实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将都城恢复过来。 到第七天的时候,一直坐在雨中的沈怀言突然站起了身。 他要是再不动,周围的人都要当他是一块石头了。 沈怀言这些日子听了不少百姓们的闲言碎语,真是够了,这些人永远不会知足永远不会感恩。 他的眼神中满是怨恨,他恨这个冷漠的世界,“阿月……” 男人正想和池照月说些什么,就被突然闯进的人打断,“喂,看到没有,这就是那个抱着晅阳公主炸死的人。” “是嘛?那他手上抱着的岂不是温沅的……” 见二人那样子沈怀言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够了,再乱说话我就把你们的舌头拔下来。” 二人吓得赶紧跑掉,这时候又传来定南王府出了事的消息。 沈怀言知道温沅最在乎的就是定南王了,所以加紧跑回了定南王府,“怎么了?” 他和池照月二人站在远处看见不少人将定南王府门口的白幡全部扯了下来。 那些人嘴里还在叫嚷着一些不好听的话。 “干嘛装得那么委屈,她又不是为我们死的,她如果不出手,那妖族也活不下去,说到底她还是为了她自己,说得那么大义凛然的,你们还真是会颠倒是非黑白。” 听到这人的话沈怀言冲上去就给了男人一拳。 他见男人还想反抗直接指着对方的鼻子怒骂道:“有时候我还真想把你们这群人给全部杀了,如果不是阿沅,全天下将会血流成河,你们还有机会在这里指责阿沅?!” “那她也是为了自己,我们不过是讨厌定南王府的人把她做的那些事说成是为了天下苍生,她根本是为了自己和妖族,根本就不是为了我们!” 二人争执不下,沈怀言实在没有忍住一把掐住了男人的脖子摔了出去,“我与你们这些蠢货说不通,但谁要是再敢来定南王府找麻烦,就是与我们妖族为敌。” 听到这样的话大伙全部闷不做声地散去了。 不过自那以后定南王府和公主府在都城就成了众矢之的。 只要是定南王府和公主府的人出去采购,就没人愿意卖给他们。 “今日这萝卜还真新鲜,大娘,要十斤。”因为定南王府上下人多,所以每次都要采购很多东西。 平时都是菜农送到府里,可现在出了上次的事后菜农就拒绝为定南王府送菜了。 现在府中的下人只能出来买了。 可她没想到啊,竟然有人生意都不做了,老妇把萝卜往自己脚下一挪,“我不做定南王府的生意,你去别家看看吧。” 出来采买的那个婢女受了好几次白眼后终于爆发了,“你们是不是不明白民不与官斗的道理?!” “哟,还当你家老爷是风光无限的定南王呢,现在不过是个空有头衔没有权力的王爷罢了,就连万岁爷都懒得理你们定南王府,你一个做丫鬟的还在这里耀武扬威起来了。” 对方的话很难听,但婢女还是将心中所有的火气压了下去,“好啊,既然你们不肯卖东西给定南王府,那我们就只能去找妖族要了。” 其他人本来还不在意这婢女的话,但她临走前说了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改变了主意,“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记得上次沈公子在王府外面说的那句话,谁和定南王府过不去,就是和妖族过不去。” 大家一听到这话立马凑上前,“来我家买吧,我家的新鲜。” 可即使这样婢女也再不给他们一个眼神径直离开了。 不过虽然都城的人对定南王府的人多有意见,可还是有记得温沅恩情的人。 龙族的三太子受龙王之命特意带了不少海鲜来拜访定南王,“王爷你好,我是阿沅生前的好友,她曾经对我说如果她离开了,要多照顾着您和她的兄弟们,这不,我给您松来了不少海鲜,收下吧。” 龙族的离开了后,就连菇菇一族的族长也带着族人送来了不少新鲜的蔬菜,那都是他们在黑渊自己种的。 菇菇一族的族长甚至挑明了自己的身份,“王爷你好,我受大统领的庇佑,所以现在王府上下过得不好我一定得帮忙,我们种族擅长种植各种蔬菜果树,现在我就在王府里开辟一块土地出来,这地里长出的东西足够王府上下自给自足了。” 这当然不会是普通的农田了,而是蕴含了菇菇一族力量的田地,种植上去的果蔬很快便能够长成,所以这可是帮了整个定南王府上下大忙了。 当然在公主府那边她也照顾到了。 人们围在定南王府外议论纷纷,“欸看没看见刚才来的那个,头上好像长了一对犄角。” “是……后面还有条尾巴呢,你说会不会是……” 正说着龙族的三太子就从府里走了出来,“我还得回龙宫向父王复命呢,王爷您多保证啊,下次我再来看您。” 他走后不少人围成一个圈,“你听到没,他说龙宫,该不会真是龙族吧?!” “肯定是,你没看那长相啊,一定就是龙族的。”龙国的人对龙族有着近乎狂热的崇拜。 现下他们对定南王府倒是一百个向往了,都想进去看看龙族的人带了什么给定南王,刚才那一大车,一看就是好东西。 等龙族和菇菇一族的离开后,鲛人族竟然也来了。 只不过他们来就来吧,还牵了几头小牛和小猪来。 只不过这些猪牛羊看起来和平时吃的有很大区别。 鲛人族的王与温沅他们其实是不对付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来这里。 “这个是……一些牛羊猪,它们长得很快,而且繁殖也快,你们自己养,不怕没吃的。” 说完那鲛人把带来的牛羊一丢就赶紧跑了,这里还残留着龙族的味道,他很害怕。 定南王看着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这些东西心中总觉得暖暖的,没想到这种时候能帮到他的竟然是那些从前他看不起的种族。 院子里的小牛开始冲撞起来,定南王赶紧划分出了一块地方用来圈养这些东西。 过了些日子,菜也长出来了,牛羊猪也长大了一些,不过定南王府负责养这些牲畜的人发现这东西长不了太大,繁殖的速度惊人,长大了就必须赶紧杀了,否则越生越多。 这下王府倒是过上衣食无缺的日子了不用去求外面那些人。 “没想到这种时候能记得阿沅的,竟然是这些奇奇怪怪的种族。” 池照月从伴风楼下看着那些走进了定南王府的人感叹着。 而沈怀言则是在一旁冷漠地望着众人,“这些人就是这样的,只顾自己的利益,眼里只看得见他们想看得,耳朵只听得见他们想听的,从来不会去探索真相。” “而且就算现在事实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因为对阿沅的怨恨和误解而不肯接受自己被阿沅拯救了的事实。” “不知道阿沅知道的话心中作何感想,自己明明是为了天下苍生牺牲,去了得不到所有人的理解,你看,就连一向躲在深海里的鲛人族都来给王府送东西了。” 沈怀言的目光此时变得有些欣慰,“他们来了很多次了,第一次来的时候带了猪牛羊,这一次不知道带了什么。” 第三三一章 宫中看戏惨被抓住 傀儡芊芊很清楚她在自己的身上找不出任何破绽,所以根本不惧怕萧萧的质问,“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姐姐,我们早已不是初入宫时的我们了。” 听到这样的话,萧萧更加确认了心中的疑问,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芊芊的寝殿。 她的怀孕对温沅和定南王府的人来说是好事,因为她怀孕了之后贤贵妃就再也没有机会来找定南王府的麻烦了,现在她宫里的事都忙不过来,更别提宫外的事情了。 “贵妃娘娘,臣妾认为,那个芊芊不是真的芊芊。”回到贤贵妃所在的宫里后萧萧迫不及待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主位之上坐着吃西瓜的女人目光轻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臣妾当然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正是因为她是臣妾的亲妹妹,臣妾才敢下次决断,这个芊芊,必然不是臣妾的妹妹芊芊。” 贤贵妃对女人的话来了兴趣,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斜靠在一旁的软枕上问:“那你倒是与本宫说说,怎么个假法。” “娘娘,您应该也很了解芊芊,她是个懦弱自卑的人,从前一向不喜欢争宠,现在倒是一股子狐媚劲的勾引皇上,竟然还怀上了龙胎,您不觉得奇怪吗娘娘?” 这么说倒也不错,但怎么会有人长得明明就是芊芊的样子却又不是她呢?这实在有悖常理。 二人正聊着芊芊的事情,只听外面传来了太监急促的脚步声,“娘娘,皇上请您和玉嫔娘娘到柔嘉贵妃的宫中一趟呢,而且皇上脸色可不太好,看样子很生气。” 贤贵妃与萧萧对视了一眼后皱起了眉头,“你都干了什么?怎么连本宫都要跟着去?” “臣妾不知啊娘娘!”她是真的不知道,而且刚才两人只是拌了句嘴,自己也没得罪芊芊啊。 怀着忐忑的心情二人来到了芊芊的宫中,此时的她正坐在皇帝手边哭得梨花带雨的。 如今萧萧的地位不如芊芊了,倒是也要和她行礼了,“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这万福金安四个字对她来说简直烫嘴,萧萧真是咬牙切齿才说出口。 “你。”主位上的皇帝指着下面的萧萧厉声问:“你刚才来芊芊的宫里都说了些什么?怎么她就胎气不稳了?” 这可把萧萧给吓坏了,她连忙跪在地上说自己什么也没有做,“臣妾只是来恭贺自己亲妹妹有孕之喜,臣妾什么都没有说过什么都没有做过啊。” “皇上,也不必太过苛责姐姐,她就是到芊芊的宫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或许是因为芊芊没有为姐姐准备她爱吃的点心和茶水,她才会这样的吧,错全在芊芊身上,我下次一定会注意,对不起姐姐。” 她刚一说完还不等下面的萧萧回应,皇帝就立马打断了她们,“欸!你现在是贵妃了,怎么可以给一个嫔位道歉。” 温沅在大殿里飘来飘去地看戏,可她没想到还不等自己看完,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模样丑陋的男人,“皇上!臣昨夜夜观天象,发现不久后将有大事发生在龙国啊。” 听到钦天监的话皇帝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就连一旁的温沅也好奇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但她同时也注意到钦天监的眼睛一直看向自己这个方向,难不成是看见自己了。 很快皇帝跟随钦天监的脚步来到了观星楼,这里面大多是一些神神叨叨的书,还有星象图,“把你观察到的给朕说。” 温沅也紧跟在二人的身后来到了观星楼,之前她可从来没进来过,没想到这里面还别有一番洞天。 只听钦天监和皇帝扯了一堆,反正温沅一不太懂,干脆自己在观星楼里参观了起来。 只是她没想到,等皇帝走了以后,钦天监竟然用观星楼的机关困住了温沅。 温沅本是灵魂可以穿行在任何地方,但这观星楼里似乎被布下了某种法阵,她在这里根本出不去。 这一刻温沅才意识到男人一直都能看见她。 原来刚才那真的不是自己的错觉。 “晅阳公主,没想到你死了之后灵魂还一直飘荡在宫里,难不成你就这么舍不得人间?”钦天监的脸色变得难看,温沅明白自己今日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她能够被打得魂飞魄散,所以此刻的温沅也不太敢得罪身前这人。 “你想干什么?”她在观星楼里四处乱飞就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出去的地方。 没想到男人却将她的想法彻底掐断,“别白费功夫了,你根本逃不出去这个地方,这里的阵法可是我自创的,除了我自己无人能解。” 不过此时温沅注意到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她只要能够拖住男人,等到明天晚上的时候沈怀言就会出关入宫来找她,等到时候他找不到自己,那就有意思了。 想到这一层温沅干脆找了个地方坐下与那钦天监聊了起来,“你是贤贵妃的人吧。”她一语道破了钦天监的身份。 “不错,今日贤贵妃被召去柔嘉贵妃的宫里,她生怕自己被皇帝责罚,所以就命我在殿外观察皇帝的一举一动,只要有不对劲的地方,我就立刻冲进去将皇帝的注意力转移。” 可温沅就不明白了,今天差点被斥责的是玉嫔啊,为什么他要保下玉嫔,“可今天贤贵妃没被责罚,反倒是玉嫔……你为什么要帮她?” “因为玉嫔是贤贵妃那边的人,我必须帮她,否则贤贵妃就会拿我问罪。” “原来如此。”温沅看向了窗外,黄昏时刻的晚霞将天映得发红。 钦天监看只有灵魂的温沅,心中默默感叹不愧是龙国绝无仅有的大美人,就算只是一缕残魂也是那么动人。 他再一次问了一遍自己刚才的那个问题,“你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为什么不去投胎。” “我不想投胎,我觉得作为一缕魂魄在世间游荡也是挺有意思的事情,现在我终于不用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我很快乐。” 温沅胡编乱造了一通,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在等沈怀言他们为自己找来可以复活的方法吧,这消息如果传出去了可能不少人拼了命都要来把她的魂魄打散。 男人没有再说什么了,他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去给贤贵妃说自己抓住了一样好东西。 看他那猥琐的笑容温沅大概才出了点什么来,她奉劝男人不要痴心妄想了,“那是贵妃,现在宫中没有皇后,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觉得自己有机会吗?” 男人没想到她竟然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你这眼神太毒。” “我们这种人就是这样的,必须得学会察言观色,而且我劝你也别想着将抓到我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了。” 温沅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有足够的把握肯定除了冥王没人有能够让人看到灵魂的能力。 现在冥王还被关在万魔渊呢,所以他说出去的话肯定没有人会相信。 “为什么呢?只要告诉了贤贵妃我找到了大名鼎鼎的温沅的灵魂并且抓住了,她不知道会怎么奖赏我。” 温沅翻了个白眼后不屑一笑,“你确定吗?还是她将你当成疯子最终不再重用你,你就这样被新的钦天监使替换掉?” 她说的这种结果是最容易发生的,男人仔细想着温沅的话,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个秘密烂在自己肚子里,“呵,还真是讽刺,好不容易我的阴阳眼有一回用武之地了,没想到最后却还是一样的结果。” 是啊,回想他的曾经,即使是在小时候,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自己能够看见鬼魂。 大家都把他当作是怪人,就连父母亲戚都对他敬而远之,这样的日子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他只晓得自己从前过得很艰难。 是在凭借自己的本事入宫成为了钦天监使才逐渐变得好起来的。 看他这一脸悲伤的模样,温沅清楚男人恐怕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她可没那个心思安慰她,现在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破地方。 只是沈怀言还要好久才能来这里,明天晚上……那自己得等多久。 她开始和男人商量,“我说,反正只有你能看见我,你就把我放了呗,我对你来说又没什么价值。” 温沅这话其实说得没错,但男人就是不想放掉她,“我好不容易把你抓住,怎么可能轻易就放你走啊,晅阳公主你太天真了,难怪这么早就死了。” “我是为天下苍生而死的,和天真能扯上什么关系?”温沅听到他的话很是生气,自顾自飞到了一遍不再想搭理他。 只见男人略显疲惫地坐在了刚才温沅坐过的位置上,“你说你,竟然为了天下苍生去死,你这都不叫天真,那什么才是天真?” 温沅就不明白了,怎么他这么反对自己做的这件事,自己明明就是为全天下做了一件好事啊,就算得不到称赞,话也没必要说得这么难听吧? 对方此时注意到了她的情绪。 第三三七章 众人皆知不再隐藏 温沅重新出现在大陆上已经被所有关心这件事的人给知道了,他们都在谈论现在这个温沅是真的还是假的。 大多数人觉得现在的温沅是假的,“不是说她已经魂飞魄散了嘛,现在这个说不定就是万魔渊那群老家伙创造出来的傀儡。” 这话倒是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是知道妖族有这样一个秘术的,可以创造逼真的傀儡并加以控制。 “这话不错,我也认为现在的这个温沅就是一个假的,怎么可能复活,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人死了那么久还可以复活的,如果是濒死的精神过来我还能相信。”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怀疑温沅复活真实性的队伍中,大家都觉得现在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这个温沅都是假的。 别说,还真有不信邪的主动上万魔渊挑衅,凑巧今天温沅在万魔渊里训练血姬。 看清楚来人以后温沅笑了,这不是老朋友嘛,之前来挑衅万魔渊但从来没有过什么实际行动,现在倒是胆子大了敢来万魔渊了。 男人看见了温沅后眼神还是有些躲闪,但一想到面前这个温沅是假的后他立马就有了底气,“哟,这不是万魔渊的大统领嘛,死了这么久,终于活过来啦?” 温沅很清楚他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她一只手掐住了男人的脖子往远处摔了出去,“说话客气点,本尊可不是你那些娇滴滴的美姬,一只手就能掐死你。” 感受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力量,男人立马被吓得跪在了地上给温沅磕头,“大……大统领我错了,我也是受他们挑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留我一命。” 听到男人的话,温沅好奇那些挑唆的人是谁,她走上前踩住了男人那只已经被自己摔断了的腿,“告诉我,是谁教唆你来万魔渊找麻烦的?” “就是那些小族的人,我们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我和他们就聊到你复活的这件事嘛,大伙都说你复活是假的,是做了一个傀儡出来,然后我就被他们挑唆着来了……” 这个男人并不是被挑唆来的而是他自己愿意来的,不过现在这种时候温沅懒得追究那么多,她想要的就是这些话。 温沅总算是抬起了自己的脚,这可让男人松了一口气,刚才他都快疼死了。 他看着温沅小心翼翼地问她能不能放过自己,“大统领,您看我也老实交代了,您就放我一马吧,我保证再也不会出现在妖族的领地内。” “本尊可以放了你,不过今日的事情你知我知,绝对不能有第三人知晓。”如果这个真相完全泄露出去,那些整件事还有什么意思。 可对方还不明白,反问温沅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可我今日来这里的事情他们全部都已经知道了啊。” “本尊的意思是,你不要将本尊真的已经复活的消息告诉他们,而是跟他们说,现在万魔渊里的温沅就是个傀儡,明白了吗?” 男人还是不明白,可温沅让他这么说他哪儿敢有任何意见啊,只能点着头答应。 等他回到了那群人中间的时候,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凑上来,“怎么样了?到底是不是真的温沅?” “肯定不是真的温沅啊。”旁边的人刚一问完另一个人就替这个男人回答了,“如果是真的温沅的话,他还能活着回来?多半就是傀儡。” 正好,既然有人说了那自己就可以顺着话讲下去了,“的确是假的温沅,我胡言乱语了几句就把我给放了。” 一群人开始大笑,还有一些吹捧起了自己,“我就知道,还得是我啊哈哈哈哈。” 听到这样的话男人只能无奈地扯着嘴角笑笑,心想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第二天大陆上就传开了现在的温沅是个假的,是万魔渊创造出来的傀儡的消息。 而这正是温沅想要的,“这些人啊,听风就是雨,真是挺有意思的。” “现在你的生死在这片大陆上就是一个谜团,所有人都想知道你到底是死是活,你别说啊,还真是挺有意思的,难怪你想逗他们,如果是我也会忍不住逗逗。” 谁说不是呢,温沅每次听到这些大陆上的消息都觉得这世间有意思的人和事情太多了。 自从温沅复活是假的这个消息在大陆上传开了后不少人跑到万魔渊周围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是想干什么。 温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你说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不成就是想来万魔渊看看我到底复活没有这么简单?” 还真别说,他们的目的还就是这么简单,泉在一旁同样透过妖镜监视着外面发生的一切,“要不要我去把他们弄走?” “不用,我亲自去。”既然他们想看自己,那就给他们看看咯。 可等温沅真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几人被吓得不轻。 或许是从前的温沅在大陆上的恶名远扬,也可能是因为她是妖族最强大的一任大统领,所以才会这么畏惧吧。 “哥几个不用害怕,妖族的傀儡是不会继承能力的,所以这个傀儡就真的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傀儡罢了。” 想到这一层关系几个男人瞬间有了底气,他们一个个将温沅围起来,可几个人都没有温沅高,这景象看上去实在滑稽。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叽叽喳喳吵得温沅脑仁疼,“我说,我好歹就在你们面前,至少尊重一下我好吗?” 说完还不等温沅再说些什么,几个人一起朝着她攻来,只不过就在他们刚要触碰到温沅的时候,一个人突然拦住了其他的人,“对一个傀儡没必要咱们全部人一起上,我先来。” 只见这男人刚靠近温沅就被她护体的妖气给震开了,“看来你的能力是这群人里最弱的,连我的护体妖气都无法突破。” “你!”听到对方这样说男人虽然气不过但是也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 这时候他们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所有人都以为温沅身上的妖气是万魔渊的人为她弄上去的。 一群人中最厉害的男人走上前,“那就让老子来会会你。” 等他刚一摆好架势,温沅一掌就轻轻松松将男人轰飞了出去,“你们真的没有脑子吗?本尊的复活难不成给你们带来了什么困扰?还是觉得一切都是假的?” 至此那些人才明白,温沅其实根本就已经复活了,那为什么上次那个男人要说她是假的……难不成上一次他来的时候温沅没有对他动手? 温沅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那个男人是我威胁他不要把我已经复活了的消息传递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你们这种人吸引出来。”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众人听到这番话立马给温沅道歉,“大统领,饶我们一命放我们一马,我们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可温沅却并没有要放他们走的意思,当然,温沅也不可能对他们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毕竟他们没有招惹到自己。 几人好吃好喝地待在万魔渊一段时间,可外面不少人都在传他们已经被杀了。 还是有人不相信温沅是真的已经复活了纷纷前来求证,最终都是以被温沅“请”到了万魔渊结束。 直到两个月过去,人们才愿意相信,温沅真的已经复活了。 头一次能这么正大光明走在都城大街上的温沅心里别提多舒服了,“哎呀,躲躲藏藏的憋了这么久,差点就把我给憋坏了。” 一旁的春花却还在怪温沅,“小姐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已经复活了,难不成连我你都不信任了吗?” “这不是信不信任你的问题,是……”其实提到这件事温沅还有些愧疚,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春花说。 只能一脸愧意地看着身前的人,“因为这件事情其实很复杂,而你和阿月的天雷之刑并没有解除,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我怕你们会因为我的事情分心。” “小姐,你我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你什么样我都知道,我早已经将你当成了我的亲姐姐,无论什么事都一定要给我说啊,不然……不然我真的会很伤心的,那种被你瞒着的感觉不好受。” 春花倒是比温沅坦诚得多,她眼里说着说着竟然还蒙上了一层水雾,“小姐……什么我都想和你一起承担的。” 听到这样的话温沅也忍不住落泪,她就知道春花对自己忠心,“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不会瞒着你,咱俩无话不说好吗?” 主仆二人聊天的时候身旁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女人。 女人看衣着服饰和长相都不是龙国的人,“波斯人?” 可是波斯离龙国那么遥远,怎么会出现在龙国呢…… 温沅觉得奇怪,但并没有太在意,只见她与春花离开后,那波斯女人转过身望了她们一眼,随即嘴角便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第三三八章 波斯奇毒一人可解 二人回到万魔渊后不知怎的春花忽然就高烧不退了,而且身上还不停起大小不一的水泡。 就算是万魔渊最好的医士来了都束手无策,不过对方的话却给了温沅一个方向,“这像是波斯国的一种奇毒,大统领您或许应该前往波斯国探寻一下有没有破解之法。” 说完这医士又胆战心惊的补充了一句道:“如果一个月内还找不到治愈之法,那春花姑娘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谁都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生在春花的身上,温沅想到了今天遇到的那个波斯女人。 看来突破口就在她身上了。 但都城这么大要怎么才能找到她呢……温沅想了一下独自回到了刚被她们相撞的地方。 她没注意到沈怀言也跟在她的身后,等注意到的时候男人已经找到了那个女人的行踪,“她应该是往宫门去了,咱们往前看看吧。” 温沅有些惊讶于沈怀言此时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她自然地挽上了男人的胳膊,“怀言,你说……如果没有解药,春花会怎么办?她可是陪伴了我整个童年的妹妹啊……” 说着说着温沅就趴在沈怀言的肩头哭了起来。 关心则乱,沈怀言很能理解温沅此刻的担心,但越是这种时候就越需要温沅坚强起来应付这些事情,“别哭了阿沅,一定能有办法了,你看你都能复活,这么离奇的事情都发生在咱们身边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经过沈怀言这么一安慰温沅心情好多了,她抹了一把眼泪后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入了宫。 沈怀言没有出错,女人的气味一直延伸到了宫里,看样子是入宫面圣了。 但这种时候来了以后波斯国的美女,让人很难不怀疑她必行的目的。 二人一路跟着味道来到了贤贵妃的宫门外,“怎么会是她?” “贤贵妃是吧,我记得是叫这个。” 一旁的温沅点着头推开了贤贵妃宫中的门,“她也不在啊,可这个女人的气味到这里就断掉了。” 二人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两个女人突然从旁边冒了出来,那波斯女子的声音更是吓了温沅一跳,“姐姐,为什么你的宫里会有一个村姑?” 村姑?温沅听到这话赶紧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就这还叫村姑啊?那到底得穿成啥样才能称之为城里人。 贤贵妃知道她这话只是乱说的,所以也没附和,但是问起了温沅来这里的目的,“晅阳公主,你来本宫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有事想要询问这位了。”温沅目光阴狠地看向了贤贵妃旁边的波斯女人。 谁知女人这时竟然做起了自我介绍,“你好啊晅阳公主,我是桑茉,很高兴见到你,我是贤贵妃的亲生妹妹。” 温沅还从来不知道贤贵妃竟然是波斯人,难怪她对皇位这么觊觎了,因为她的孩子本身来说是不可能成为继承皇位的太子的。 她没有时间与女人扯这么多,温沅干脆直接开门见山地道:“我来这里不是和你说这些的,我是想问你,我们在街上遇见的那一天,你撞了春花对吧?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以至于她现在高烧不退,浑身水泡。” 听到温沅这样说贤贵妃立刻带着桑茉躲得老远,“什么?水泡?你有没有啊,该不会传给我们吧?” 说着她便让侍卫将温沅拿下,可这些宫里的凡人侍卫怎么可能是温沅的对手,温沅甚至都不需要动手他们就已经被打趴下了。 沈怀言注意到桑茉的眼神一直在看向自己这里,他被盯得有点不舒服,让一次用这么炙热的目光看自己的人还是几世之前的温沅。 而此时温沅也注意到了两人之间不对劲的地方,她挡在了沈怀言的前面隔绝了桑茉的目光,“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女人却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时候大笑了起来,“呵呵~不过是用了一点我自己做的毒粉嘛,又不会死。” 她这话说得十分轻松让温沅怒火中烧,只见温沅一把冲上前抓住了桑茉的胳膊,“什么不会死?!医士说找不到解药她活不过一个月!你现在就给我解药,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温沅的威胁放在其他地方来说肯定是有用的,但她眼前这个女人不吃软也不吃硬,简直就是油盐不进,“好啊,那你就杀了我吧,杀了我以后就更没有人能救她了,你要知道这毒可是我特制的,除了我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解毒,听好了,除了我。” 她倒是成功威胁到了温沅,对面站着的人现在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女人,可是为了春花温沅也只能忍气吞声。 桑茉看上了温沅一旁的沈怀言,所以目光自始至终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不过如果你愿意将他留在这里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救那个女人。” 什么?! 温沅听到这样的条件只觉得不可思议,“你想让我用我的男人去换我的姐妹,小丫头,你别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了,但即使你是万魔渊的大统领又有什么用呢?你能解开我下的毒吗?除了听我的话乖乖执行我的命令,你还有什么办法?” 确实……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成功拿捏住了温沅,可她是绝对不可能将沈怀言拿去换解药的。 女人似乎也看出了温沅的窘迫和为难,她故作心胸宽大地给了温沅三天的时间,“三日之后,我要你的结果,否则……我离开了都城之后你可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她一说这句话温沅就抓住了女人的把柄,“我可以用妖术找到你,因为我已经记下了你的气味和模样,而这天下有不少的妖族,他们都为我所用,或许是你看到的一只鸟、一条鱼,只要我想,你无处遁形,不过我会好好考虑一下你说的那件事的。” 说完温沅带着沈怀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怎么可能真的考虑这件事呢,想都不用想的,她绝不会出卖沈怀言的肉体而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只是刚一回到万魔渊就看到春花溃烂的身体,温沅头一回觉得强大的力量也不是主宰一切的唯一条件。 这一次她可是真正被人拿捏但了七寸了,“怀言,你说,春花会不会就这样知道死亡?” “一定不会的,我们会想办法救她。” 可是现在还能想什么办法,那个疯婆子摆明了不怕温沅。 沈怀言却认为人只要活着就有弱点,不可能会有一个完全断绝了七情六欲的人,所以那个叫桑茉的女人……一定也有软肋。 只要能找到她的软肋,那主动权就在他们自己的手里了,温沅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看着沈怀言认真的神情,温沅一把扑进了男人的怀里,“怀言,你总是能给我力量,任何时候,只要我需要帮助,你总是能想到办法帮助我。” “要不然这样,今日我们就动身去一趟波斯,她这模样在波斯应该也挺有名气的,我看她身上有波斯一个知名舞团的标志,想来应该是以跳舞取悦客人的那种舞女。” 舞女?这怎么可能呢,贤贵妃是宫中的贵妃,她的亲妹妹怎么可能是舞女。 沈怀言像是看出了温沅的疑虑一样,“或许她们根本就不是亲生的姐妹,那为什么要这样说……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不过……只要去了波斯我们应该也会很快知道了。” 在此之前温沅从未去过波斯,所以她不能直接撕裂开空间裂隙走进去。 不过温沅也不傻,她将自己的力量部分转移到了沈怀言的身上,这些力量足以支撑他打开空间裂隙。 温沅走进去后眼前出现了一群波斯男人,这些男人一个个看她的目光都不太友善,难不成是自己这样有什么问题? 为了在当地办事方便,二人化做了本地人的模样,果然变成这个样子后再也没有人用异样的目光盯着他们看了。 “这得从什么地方找起啊,这地方这么大。” 谁知沈怀言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他将画好的标志拿给了其他本帝人看,“你知道这个舞团现在去了哪里吗?” 问了几个人后总算是有知道的,“他们过不了多久就要来这里了,你们喜欢的话可以等一下,大概……三日吧。” 三天?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三天就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了,必须在此之前找到能够威胁桑茉的东西,否则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看二人这着急的模样,男人好心指点他们往前面的城池里找,“他们现在应该就休息在哈斯城,你们可以去那里找找,说不定真能遇上,不过这么着急干什么呢,等你们找到了他们都已经来这里了啊,还不如就在这里等着。” 这话说得倒是不错,但是她着急啊,温沅婉言道谢:“多谢,不过我们真的很急,所以这就去了。” 第三四零章 化敌为友危机解除 看这样子桑茉很害怕贤贵妃,温沅微一颔首便离开了,她走后没多久贤贵妃就来了。 女人一走进大殿中就呵斥起了桑茉,“你真的有办法拿捏住温沅吗?你知不知道现在她也是本宫计划里重要的一环,如果没按照预期进行,你是知道本宫的手段的。” 桑茉单独面对贤贵妃的时候可不像温沅在时一样两人相亲相爱真的就像一对要好的姐妹一样,现在的她看上去就像一只受惊的猫咪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只能点头答应。 那天夜里桑茉在床上考虑到底要怎么抉择的时候皇帝突然推开了她宫殿的门。 “皇上您怎么来了?”桑茉看着眼神下流的皇帝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出她所料,皇帝一边走近一边褪去了自己的龙袍,“桑茉,你姐姐有没有告诉你,这宫中的所有女人都是朕的女人?” “我……”她当然明白,眼见皇帝已经来到了自己的床榻边,桑茉也没有办法,只能脱下自己的衣裙在床上等待皇帝的临幸,“皇上请不要告诉姐姐……我也不想要任何名分,皇上寂寞的时候都可以来找我……” 女人的话让皇帝恍惚了一下,不过他很享受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对皇帝来说,这是他和美人之间的情趣。 一个时辰后皇帝掩人耳目地从桑茉所住的宫中离开,没人知道皇帝那晚去了桑茉那里。 男人离开后桑茉靠在床上看着在自己手臂中胡乱爬行的甲虫,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没有贤贵妃,她身体中的毒无法控制,可如果不听温沅的话,她最终也活不成…… 早知道中原人心这么险恶,她当初就不来这里了。 经历过之前的那些事情,桑茉可不会相信靠不住的男人,所以她并不打算通过皇帝来解决这件事。 在等待温沅来的这三日,桑茉每天都会被贤贵妃嫌麻烦。 不过……但是柔嘉贵妃对她很好,经常赏赐她不少好东西。 二人时常提到温沅,从柔嘉嘴里说出来的肯定不会是关于温沅的坏话,所以桑茉也因此对温沅改变了看法。 第三日桑茉午膳刚用完,温沅就来找她了。 今天她的心情看上去不错,而且再一想到之前柔嘉和她说过的那些话,桑茉决定在温沅和贤贵妃之间选择相信温沅。 “我可以将解药交给你,但是……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看她坚定的眼神,温沅心想什么条件这么重要,竟然能在这种时候说出来。 但她并没有拒绝,“我能办到的任何条件,只要我的挚友能恢复如初。” 桑茉手里捏着一小瓶解药,可是温沅没想到她开口就让自己杀掉贤贵妃,“让我杀了她?你疯了吗?她是贤贵妃,我可不希望牵扯到任何皇宫里的人。” “可是你能做到,刚才你说了,你能办到的我都可以提出来,所以我想让你杀了她。” 看着眼前的女人,温沅觉得桑茉一定有什么秘密,否则她不会这么痛恨贤贵妃,“你们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给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呢?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 听着温沅这样的话,桑茉犹豫了一会儿后将自己和贤贵妃的故事告诉了温沅,“我当初来到龙国的时候恰巧被贤贵妃母族的人给救了,贤贵妃的母族暗中支持她颠覆朝政,知道我是波斯国的人后见我长得漂亮想控制我将我献给皇帝以此来扩张贤贵妃在后宫的势力。” 这么一说的话就能说通了,为什么桑茉一个波斯人会突然出现在宫中。 女人继续说着:“我说我不是完璧之身他们才肯放弃,一次偶然他们得知了我擅长制毒的天赋,就逼迫我制作毒药,我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你的那位朋友,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但显然贤贵妃并没有预料到你竟然会复活,所以一切都被你的突然出现而打破,但贤贵妃告诉我计划可以现场进行,我就找了机会在你朋友身上下了毒。” “那为什么贤贵妃要对春花下手?她完全可以让你来对我下毒啊。”这个问题才是这整件事的重点。 桑茉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自己的毒对你并没有用,贤贵妃也知道,所以她挑选了一个与你十分亲厚的人,而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控制你……她想得到定南王府的势力,我偶然间偷听到她与心腹说虽然现在定南王被收回了兵权,但在军中依旧有不低的威望,只要掌控了定南王,就相当于掌控了龙国绝大部分兵力。还有一点是……她想控制你。” 温沅有些惊讶,“控制我?” 不过仔细想想,或许还真是这样,如果用春花来要挟自己,说不定她真的会妥协。 今日桑茉给温沅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的体内有一种你们中原的奇毒,贤贵妃就用这个来要挟我为她做事,所以我想让你把她杀了。” “可是她死了你不也没有解药吗?” “我不在乎。”温沅怎么也没想到桑茉竟然会这么说。 她和你没有想到桑茉竟然会为了报仇将自己的性命置之不顾。 温沅考虑了一下,想要拉拢桑茉,因为她制毒的天赋确实很高,就连万魔渊的医士都束手无策,如果这样的人能加入万魔渊,那真是如虎添翼了。 “我可以帮你,如果是中原的毒的话我也有办法帮你解开,但我不能杀了贤贵妃,因为那会连累到我的父亲,不过……我能保证你日后不会再被她威胁,因为……” 因为?因为什么?桑茉有些好奇温沅接下来的话。 直到听到温沅说万魔渊愿意收留她,桑茉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从阴曹地府被解救到了那个只有好人才能去的极乐世界,“真的吗?你真的愿意?” 可是她也还是有些担心,“可是我前不久才害得你朋友生了大病,我一开始对你的态度也很不好。” “如果不是贤贵妃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你只是被要挟了,而且每个人都有改正的机会不是吗?” 温沅的话感动了桑茉,她将自己手里的解药拿给温沅,“那你现在可以带我走吗?” “可以,跟着我走吧。” 她一手撕裂开的空间裂隙,催促着桑茉进去,“走吧,一会儿贤贵妃回来了免不得要和她吵上几句。” 跟着温沅回到了万魔渊后桑茉惊叹于这里的繁华。 从前每每听到万魔渊都觉得是一个很阴暗潮湿的深渊或者山洞,没想到这里完全就是另一片天下。 整洁干净的街道上都是外形各异的妖族百姓,周围的房子店铺也很有特点,远离闹市的妖族宫殿看上去很是低调,从外面根本不觉得那是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她跟在温沅的身后走进了妖族宫殿中,这里面看上去可没有外面那么普通了,里面的墙上甚至都是用昂贵的彩漆勾画的。 “跟我来吧。” 大家对桑茉的到来有些意外,“阿沅你怎么把她带来了?”沈怀言见到桑茉的第一眼就觉得她似乎要在万魔渊长住了。 温沅将她人带到春花的床前,“她是来为春花解毒的,而且从今以后她也会住在万魔渊。” 说完温沅转过身对桑茉温和道:“一会儿我会让你给你挑一个安静的地方出来,你住在那里的同时也可以研制毒药,需要什么就和侍女说。” 沈怀言还真没想到温沅会将桑茉带来万魔渊居住,他将温沅拉到了一旁,“你真的要让她来这里吗?难不成你忘了她给春花下毒的事情了?” 提到这件事温沅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向沈怀言解释起了这个问题,“我了解到了她这么做的原因,都是贤贵妃逼迫她的,她也是被逼无奈,而且她的天赋很厉害,对咱们万魔渊很有帮助,所以我才想将她收入麾下。”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我也支持你。” 服用了解药的春花很快就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小姐……” 一睁眼就找温沅,这两个的关系甚至让池照月都有些吃醋了。 “春花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这样睡下去呢,吓死我了!”温沅当时真的被吓坏了,如今看到富有生气的春花她还觉得不太真实呢。 春花看见温沅落泪赶紧安慰道:“我这不是没事嘛小姐,多亏了小姐啊,否则我都不知道还要做多久的梦才能醒过来呢,说起来……” 这时春花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揉着肚子不好意思地道:“说起来……我有些饿了,嘿嘿……” 二人一起笑出了声,温沅赶紧吩咐人去准备春花爱吃的东西。 而此时皇宫里的贤贵妃也已经得知了桑茉失踪的消息,“这个小贱婢,竟然就这样跑了,她难不成不想要解药了吗?!” 一旁的心腹却比她清醒得多,“娘娘,您说会不会是……温沅将她带走了,那个毒,妖族应该也可以解开吧?” 第三四二章 想方设法控制皇帝 第二日宫宴。 四只蒙面妖狐抬着朱红的华丽轿辇出现在都城最为繁华的大街上。 温沅身着万魔渊巧手妖蝶绣制的玄色华服坐在轻纱帷幔下,群妖环绕,周围逐渐漫起的迷雾将行人吞噬。 乌云蔽月,都城因为妖王的出现风雨异变。温沅作为夜宴最后一位客人落轿众人所在的太和殿。 里面方才还传来推杯换盏的庆贺之音,如今却凝滞在此刻。 “是本尊来晚了吗?新帝登基,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们相聚在一起互相吹捧,呵……” 温沅坐在了本不属于她的显眼位置上,而此刻这个位置的主人才从花园中回来,“怎么我去醒酒的这一段时间,我的位置就被这个女人占了。” 今晚的温沅与平时很不一样,她今日完全是以妖化后的形象示人,妖冶华丽的模样与平时大相径庭,所以有人不认识她也正常。 女人走上前正想让温沅让开,却被她一盯就飞出了几米远,好在温沅并没有要她性命的意思,女人也没有受伤。 她用妖力凭空抬起了桌上的酒杯,澄澈的酒水在杯中来回波荡却没有撒出一点。 最后温沅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后,操纵着手中的酒杯飞向了主位之上的温允仁。 她浓密卷长的睫毛随着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皇帝,昨日本尊说了,昨日我以晅阳公主的身份被拦在宫门外,今日我便会换一层身份过来。” 此时温允仁的脸色难看到极点,“看来你很惊讶本尊的到来,是吗?” 温允仁眼见殿下众人的神色都带了一层怀疑,他不愿意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被温沅臊得一点面子都没有,当即反驳:“朕确实惊讶,毕竟皇宫里那么多捉妖师,你这妖孽是怎么敢进来的?难道你就不怕自己成为他们的瓮中鳖吗?” 他原以为自己的话会让温沅生气,可温允仁怎么也没想到这番话不仅没对温沅造成任何伤害,还让她觉得可笑,“本尊从前便不屑这个宫里的捉妖师,更别提现在。或许皇帝你该好好考虑一下本尊之前同你提的建议,我们两族联手,还有什么摆不平的呢?” 温允仁从小到大最需要的就是别人的认可,这种时候他怎么会答应温沅,他偏偏要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来赢得那些来参加夜宴的人的承认。 可他错了,他不应该为了自己那点可怜的虚荣心而得罪温沅。 “朕不会听从妖孽的话,来人啊!将这个妖女给朕拿下!” 说完一群面生的侍卫冲进殿内将温沅团团围住,“温允仁,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之前温沅看在温允仁幼时对自己不错的份上才给了他诸多耐心,可现在看着这些提着锃亮佩刀的侍卫,温沅心凉了半截,也正是这件事,让她明白了对任何人,都不能保持多年前的看法,人终究是会变的,就和沈怀言说的一样。 她挥挥手就将这群侍卫全部用妖力绑了起来,看向温允仁的时候温沅的目光中带着明显的失望,“皇帝,妖族和人族真的不能和平共处吗?” “不能。” 听到他不假思索的回答,温沅心灰意冷,好,这就是自己选出来的好皇帝,“是本尊失策了,老皇帝死的那一刻本尊就不应该让自己的人替换了老皇帝的遗诏,否则,现在在本尊面前的应该是另一个了。” 说完温沅头也不回地离开,不过今日她所说的话已经给在场的人造成了不小的震撼,什么叫做替换了老皇帝的遗诏? 什么意思? 别说这些人了,就连温允仁自己都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温沅说的到底是真的假的?她真的替换了父皇的遗诏只为了让我成为皇帝?我……那……那父皇心目中宜承继大统的到底是谁?!” 当晚的宫宴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结束了,第二天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都城的每个角落。 每个人都在说他们现在的皇帝是温沅捧上去的,如果不是温沅,温允仁的才智根本就不配当皇帝。 而在宫里得到这些消息的温允仁也已经彻底自卑了,是啊,他天生就不是个做皇帝的料,就连自己上学堂学得比其他皇子慢、贪玩父皇都不曾责怪过自己。 以前觉得是父皇对自己好,现在看来是……他从来没有将希望放在过自己身上。 恰好这时皇后来给温允仁送滋补的汤,男人一把抓住自己妻子的手就问她自己到底是不是很没用,这可将一向温柔敦厚的皇后给吓坏了,“皇上您这是怎么了,您怎么可能无用,现在您可是九五之尊的皇上了啊。” 听到皇后这样说后温允仁才将手撒开,见状皇后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她可不想一直陪着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 这时舒妃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皇后非但不请安,甚至还出言嘲讽,“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失魂落魄的,难不成是被皇上赶了出来?” 她抿着讥讽的笑故意撞了皇后一下,皇后心中虽然有气,却也懒得和她计较了。 看到舒妃来了,温允仁的脸上总算是有点喜色,“爱妃来了,快坐。” 不过等女人坐稳后他还是问出了刚才那个问题,“你觉得朕是不是很没用?” 舒妃可比皇后嘴巴甜,“皇上哪儿的话啊,昨日的事情臣妾已经听说了,要臣妾说啊,那完全就是那妖妇在胡说八道蛊惑人心呢,她就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让皇上您和您的兄弟互相猜忌,最后鹬蚌相争她好渔翁得利了。” 听完舒妃的话男人一下子豁然开朗,是啊,他怎么没想到这一层,温允仁一把抱住了旁边的舒妃,“果然还是你能让朕最舒心。” “那皇上今晚可要来臣妾的宫里啊,臣妾会准备好恭候皇上圣驾的。” 皇后回到宫中后她一旁的大宫女才敢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皇后娘娘,现在您才是一宫的主位,那舒妃就是和妃子也敢这样和您说话。” “她最得宠,自然敢这样与本宫说话了,无妨,本宫躲着她点便是了。” 那大宫女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宫里突然传来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皇后都这样唯唯诺诺的,难怪一个妃子都敢欺负你了。” “谁?!是谁在说话?!”那大宫女虽然脾气大,倒是真的忠心,听到声音立马就将皇后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温沅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她妖冶的笑容将皇后都给迷住了,“原来是晅阳公主,请坐吧公主。” 那大宫女在一旁想要拦住皇后,“娘娘,这可是……” “去泡茶。” 皇后是个聪明人,她一眼就看出了温沅来找她有要事,所以找借口将大宫女支走了。 宫女离开后皇后邀请温沅坐下,“晅阳公主今日来找本宫想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就是不知道本宫能帮上晅阳公主什么忙?” “我需要你控制皇帝,这样才能完成我的计划,一个我谋划了很久的计划。” 控制皇帝?皇后听到这样的话后立马止不住地笑了,“如果是其他的事情本宫或许还能帮上晅阳公主,但这件事恕本宫无能为力。” 只见她目光呆滞形同木偶,“皇上与本宫没有任何的夫妻情分,本宫又如何能够做到控制他呢?” “我自然是有我的方法才会让你去控制他。” 此时温沅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这里面是一条噬脑虫,只要你将这虫子放入皇帝的耳朵里,不久后他就会对你言听计从,到时候,这个皇宫表面上是他的,其实大权完全掌握在你的手里,你难道不想体验一下这种万人之上的快感吗?” “可我始终一人之下不是吗?”皇后的眼中闪过一道精明的光。 温沅知道她这话什么意,“自然,那虫子听从我的命令,我也可以让他换一个宿主。” “可晅阳公主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一定会帮你?” “因为你讨厌皇帝,不是吗?” 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温沅凑近皇后的耳朵边小声道:“你的亲生父亲现在就在万魔渊,他拜托我务必要关照你。” 听到这话皇后的瞳孔明显缩了一下,很快她的面色变得平静,“原来晅阳公主已经知道了,我生父是妖这件事。” “自然,我自己也是半妖,所以我很乐意接受所有不被看得起的半妖,只要你完成了我给你的任务,你在万魔渊将有一席之地。” 这条件让皇后很是激动,她接过了温沅手中的噬脑虫,“本宫一定办好大统领交代的事情,放心吧。” “有你我自然放心。” 温沅正要走的时候想起了刚才的事情,“啊……为了谢谢你,我帮你去捉弄一下那个舒妃吧,你就等着看吧。” 说实话,皇后还真有些好奇温沅要怎么捉弄舒妃,不过以她的手段……该不会把舒妃杀了吧? 皇后越想越害怕,可低头一看到自己手中的瓶子时,她心里又有了足够的勇气。 第三四三章 计划得手感情危机 很快郭皇后便找到合适的机会将噬脑虫放入了皇帝的耳朵里。 夜里男人睡得正香甜,郭皇后将从温沅手中得到的噬脑虫轻轻抖落到了他的耳边。 噬脑虫动作轻缓并没有将皇帝弄醒,等亲眼看着虫子钻进了枕边人的耳朵里后,郭皇后心满意足地睡下。 第二天帝后二人起床,郭皇后并没有发现皇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伺候好皇帝洗漱后男人照常去上早朝。 “怎么和晅阳公主说的不一样啊……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啊。” 而另一边温沅碗中饲养的噬脑虫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在碗里将肥厚的身体卷曲了起来,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黑色的豆粒。 “看来皇后已经将噬脑虫放进温允仁的耳朵里了,这条虫和那条虫我已经用妖术将它们连在了一起,我控制这条虫的同时,温允仁脑子里的那条虫也会跟着有反应。” 说着温沅就试了一下,垂下头在那虫子的旁边叽里咕噜说了几句沈怀言听不懂的话。 她手一挥,面前便浮现出此刻温允仁的画面,只见男人正如行尸走肉一般将自己心爱的花瓶砸碎。 看见这一幕温沅心中窃喜,“成功了。” 但她这样的方式并没有得到沈怀言的认可,男人没有见温沅这副几近癫狂的模样没有说什么,而是默默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温沅此刻完全专注在自己的噬脑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反常。 离开了房间后沈怀言独自一人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进屋的时候正巧撞上了刚收拾好房间从里面走出来的侍女。 女孩儿手上手里端着的水一下子全泼在了沈怀言的身上,盆也砸落到了地上,巨大的声响引得旁边路过的其他侍者侧目。 眼见沈怀言正要开口,女孩儿立马跪在地上认错,“奴婢冲撞到了沈公子真是该死,奴婢这就下去领罚,还望沈公子开恩不要怪罪奴婢无心之失。” 看她这害怕到声音都在颤抖的模样,沈怀言将女孩儿从地上叫了起来,“不碍事,我自己去换身衣服就好了的,你下去吧。” “是,谢沈公子开恩,谢沈公子开恩。”侍女将水盆捡起来后急忙跑开了。 不知为何,从那日开始,沈怀言就总能在自己住的院子里遇到这个侍女,一段时间的观察下来他发现这女孩儿是个单纯而且善良的人。 一日女孩儿正在为院中的花浇水,被沈怀言叫了过去,“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意姝。” 意姝……这名字听起来倒是有几分意思。 沈怀言看她害怕得很,将人从地上扶起来,“我又不会吃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是刚来我这里做事的吗?” “奴婢在这里干了很久的活了,沈公子最近这些日子才注意到而已。”意姝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恭敬站在沈怀言的身边。 看他这唯唯诺诺的样子沈怀言开始回忆自己平时对这些侍女难不成都很凶神恶煞的吗?怎么都这么害怕自己。 但也不是侍女们害怕,只是万魔渊的规矩多,尤其沈怀言还是温沅的人,这让她们为侍奉的过程中不敢有丝毫闪失。 “你不必这么怕我,我今日想找个人说说话,见你平日里做事最用心,所以才问你这些的。” 他的解释让意姝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最近我见沈公子你心情不好的样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而且最近……沈怀言称病都没去妖宫里找过温沅。 一些侍者已经在猜测二人之间是出了什么问题,不过没人敢直接说出来。 “嗯,发现一直相处的人在往不好的方向改变,我却不知道该怎么阻止。” 听到他这样说,意姝的情绪也低落下来,她本不该置喙主子的事情,但既然沈公子都跟自己说了,那自己应该也是可以说一下自己的观点的吧…… “奴婢认为如果一个人原本是很好的,突然变成这样了,那或许是受了什么刺激,又或是周围的环境改变了。如果这个人一直都在走错路……那……就不是沈公子你该管的事情了。” 她的话并没有带给沈怀言太大的帮助,但能像现在这样有个人在自己身边说说话的感觉也挺好的。 沈怀言难得的在侍者面前笑了,周围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在暗中猜测沈怀言和意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这件事很快便传到了温沅的耳朵了,不过温沅最近一直在鼓捣她的噬脑虫,根本不在乎这件事,“怀言自己有分寸的,他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侍女有意思,别捕风捉影以讹传讹了。” 当事人都不在乎,那周围的人也都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 不过温沅后面闲下来了细想,发现沈怀言最近来自己这里的时间短得用手都数得过来。 她主动来到沈怀言住的地方找他,却看到男人与一个侍女相谈甚欢,这让温沅不禁想到了之前身边人和她说的那件事。 二人只顾谈笑并没有察觉到有人来了,温沅站在那个位置上看了很久,最后以意姝看到温沅后从凳子上弹起来告终。 温沅脸上挂着淡笑走了进去,周围的那些侍者们见到温沅这笑里藏刀的样子连忙散开,只有意姝想走却走不了,现在如果走了不是显得她很心虚吗? 沈怀言却没想那么多,“阿沅你来啦,怎么来了也不出声,坐。” 他亲自为温沅倒茶,可温沅却没有动作,她就这样面目表情地看着意姝,最后冰冷地轻启朱唇,“这个侍女很眼生,是最近才来伺候你的?” “回禀大统领,奴婢名叫意姝,是第一批来这个院子里伺候沈公子的。”她的眼神清澈没有任何复杂的情绪,这让温沅还算满意。 三人这样僵持了很久,温沅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后就准备离开了。 如果是平时沈怀言一定会缠着自己再多待一会儿再多陪他一会儿,但今日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平静地看着温沅送她离开。 站在门口,温沅转身看向了仿佛彻底隔绝她与沈怀言的大门,叫来了等在外面的玄渊,“帮我监视着那个叫意姝的女人。” 沈怀言打开了温沅带来的东西,那里面都是他喜欢吃的蜜饯点心,还有一包温沅最近得到的好茶,龙宫送来的,温沅都还没舍得喝就拿来给沈怀言了。 原本自己是惦记着他,没想到他倒是跟个没事人一样。 玄渊看到这样一幕心中不快,但又不能直接冲下去往沈怀言的脸上来一拳。 回到万魔渊后春花看出了温沅的不对劲,她将周围的人都支开,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她们姐妹二人,“小姐,怎么了?” 温沅将今天在沈怀言那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春花后,她看起来有些不太相信,但随后便给温沅想了法子,“怀言公子不是那些人口中见异思迁的男人,小姐不如去找他问清楚,你们两个都不是扭捏的人啊。” 话虽如此,但温沅实在是不想直接去问沈怀言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这样显得她很小气。 “小姐,去问问吧,别胡思乱想了,对身子也不好,凛儿如今都会走路了,咱们也好久没去看她了,不如现在就去?” 提起凛儿,温沅的面色果然温和了许多,她点点头跟着春花一同去了泉的宫中,正好看到在逗孩子的泉。 “稀客啊,咱们的大统领竟然还能记得起凛儿。”凛儿现在还站不太稳需要人在后面扶着一点,不过她一看到温沅就往温沅的方向跑,这可让泉这个老父亲吃醋了,“你这孩子,她这么长时间才来看你一次,你还这么亲,气死我了。” 不过温沅这表情,虽然是在笑,但眼底那忧郁的神色泉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让人将孩子抱走,自己则是将温沅拉过来坐下,“怎么了看你这愁云惨淡样子,谁招惹你?” “还不都是那沈公子。”温沅还没说话,春花先开口为她抱不平了。 沈怀言?泉最近倒是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难不成都是真的?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沈怀言怎么了?是不是像那些人说的那样?” 温沅欲言又止,“我不知道怎么说,今日我带了东西去找怀言,可是一进去就看见他和一个侍女聊得很开心,平时他是不会和侍女们有这么近的。” 还以为有啥,没想到就是看到沈怀言和侍女谈笑啊,泉劝慰道:“可能只是聊到了一些好笑的事情,你不也经常这样,别想太多了。” “可他来妖宫找我的时间变短了,每次都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不能来看我了,可我今日去到他住的地方发现他精神很好……我觉得他是在刻意避着我。” 听她这么说,泉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之前沈怀言巴不得天天陪着温沅,是他觉得妖宫人太多了不自在才在外面住的,但他来往妖宫的次数还是很频繁,最近的确没怎么见到他了。 第三四六章 龙三太子二人福星 “我成亲了。”温沅的话音刚落,三太子就从后面走了出来。 他看见是沈怀言来质问温沅的,想上前解释却被温沅拦下,“这位便是我的夫君了,龙族的三太子,敖卿。” 看着眼前与自己想必要多了几分神性的男人,挫败之感第一次涌上沈怀言的心头,他打量了二人许久后最终一句话也没说离开了妖宫。 他本想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可犹豫了一会儿,沈怀言往万魔渊最高的山上去了。 他准备在那里找个洞穴度过自己接下来的时间,没错,沈怀言决定将自己的漫长的生命结束掉。 找好位置后的他静静坐在山洞里,看着石壁上滴落的水珠,沈怀言觉得这样的日子或许也不错。 只是沈怀言怎么也没想到意姝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她是多久来的,而且又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沈公子,你为什么不回府,要到这种地方来活受罪啊,我带你回去吧好不好?” 看着眼前的意姝,沈怀言的脑海里都是从前还没有成为大统领时候的温沅,那时候的她也是如此明艳,如今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甚至趁自己昏迷的时候和其他人成了亲。 沈怀言心灰意冷,他没有回答意姝的话,闭上眼睛不再愿意看她。 这时女人也终于露出了她的真面目,她的目的一直都是沈怀言,只是从前的她一直小心翼翼,现在她总算有机会了。 她伸出手想要抚摸沈怀言,但男人很快就感觉到推开了她的手,“我没疯,我以为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可是沈怀言低估了意姝,她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她更聪明。 意姝身后将沈怀言脸上的脏东西拿掉,“我只是想为你拿掉这个……如果冒犯了沈公子你,我很抱歉……” 看着她手中的枯叶,沈怀言意识到是自己冤枉她了,男人有些愧疚地看着意姝道歉:“是我多心了,抱歉,你回去吧,我是不会回去的。” “好,你不回去,那我也不回去,总得有人留下来照顾你。”意姝跑到外面去趁着天晴捡了一些干的树枝来。 她抱着不少的干树枝,脸上因为被树叶刮到已经有了不少脏污,不过她还是那一副笑脸盈盈的模样。 意姝脸上时常挂着的笑容是沈怀言愿意将她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 “我看这天像是快下雨了,好不容易才捡了这些干树枝,这下咱们不用受冻了。”意姝像个渴望得到大人夸奖的孩子。 可沈怀言现在却没心情与她说这些,“我会妖术的,这你是知道的吧?” 可就算被沈怀言泼了冷水,女孩也不尴尬,她笑眯眯地将支起了一个火堆,“在成为妖宫的侍女前,我的生活很差,因为人族的追杀我不得不四处躲藏,所以才练就了这样的本事。” 虽然是闭着眼睛的,但沈怀言并没有真的睡着,他听着意姝说的这些话,再一次想到了温沅。 她好想从不会做这些事情,但她也有她的优点,一到这样的天气,她就会召集公主府中的人在城门口布施米粥和馒头,让那些无家可归的人能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食物。 她没有能力救助所有的穷人,但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助那些贫苦百姓。 温沅虽不会做菜,却能煮出一锅米香味浓郁的白粥,还可以炒出全都城最好吃的青菜,这都归功于她当初身为公主却对布施的事情亲力亲为。 想到这些沈怀言忍不住叹气,这让意姝知道了他没有睡觉,“沈公子,其实要我说……你也不必太伤心,万魔渊历代的大统领几乎都是不能自己选择婚姻的,她嫁给龙族的太子……这也是挺好的婚事了。” 听到这番话沈怀言转了个身背对着意姝,他不想让这个女人看到自己眼角的泪水。 在山洞里待了几天,这种荒郊野岭的日子对沈怀言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他本身就是山野的狐狸修炼而来。 可对意姝来说,却并没有那么轻松,在妖宫里虽然要侍奉主子们,但那算不上是什么辛苦活,所以这些年待在妖宫里,意姝早就没有了应对野外危险的能力。 “怎么样?他们两个还待在那个山洞里面?”温沅一直派人监视着着两个,主要是看着沈怀言免得他出什么危险。 不等手下的回话,龙三太子就先问了温沅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愿意将实情告诉他?” 从这些天温沅的态度来看,她分明就是很在乎沈怀言的,可为什么不找他解释清楚了。 “有些事情不必说得太清楚,说得太清楚了,人家也不一定爱听。” 听到温沅这样说,龙三太子料定了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隐情。 但看她这样子,应该是什么都问不出的了,龙三太子想找个时间去找沈怀言聊一聊,反正现在也已经知道了他在哪里了。 第二天龙三太子独自一人找到了在山洞里烤兔子的沈怀言,当然,还有一旁的意姝。 意姝从没见过龙三太子,还以为是无意间闯进这里的。 她上下打量着龙三太子问:“你是迷路了吗?” “不,我是来找他的。”本来啊,本来龙三太子是想来劝和沈怀言和温沅的。 谁知道竟然在山洞里看到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处,这让他改变了一开始来的目的。 龙三太子坐在沈怀言的旁边说起了自己与温沅成亲的事情,“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你还不是可以待在她的后宫的,反正妖族又没有规定女的大统领不能纳后宫,咱俩到时候就以兄弟相称,这不是挺好的吗?” 听到他这样说沈怀言气得猛地一下从地上坐起来,“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啊,我就是想说,我与阿沅成亲已经是事实了,你爱她就应该接受啊,怎么男子三妻四妾正常,女子就不行呢?” 意姝也听懂了他来这里的目的,拿着手上的木棍准备赶人,“龙三太子,我知道你是个高手,但请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龙三太子也算得上是条风流成性的龙,见过的各式各样的女人早已经车载斗量了,但像意姝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这种破坏别人感情的人,他可不打算留什么面子,“你是……他的相好?” “不是!”沈怀言一听这话立马跳出来反对,“你不要乱说,这是我府里的侍女,看我一个人在这里她是来照顾我的。” 此时的龙三太子说了一句臊面子的话,“我还从来没听说过离家出走带着侍女的。” 一语道破真相,太犀利了。 “你!”意姝虽然生气拿他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赶又赶不走。 现在的她只能一个人干坐着生气。 龙三太子也不和他们斗嘴了,坐在沈怀言的旁边劝他:“我说你也不要太别扭了,阿沅是妖族的大统领啊,现在的你,你看看你自己,你认真说,你觉得自己配得上她吗?她对你那么好,你可不能干一些让她伤心的事啊。”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特意看向了旁边的意姝,他又接着继续道:“阿沅与我成亲呢,是因为龙族预言中就是这段日子,会出现非常大的灾难,只有龙族的命定之人与我联手才能平息这次的灾难,所以并不是你昏迷了她就迫不及待找个人嫁了,如果你真是这么想阿沅的话,那我只能说你太不是东西了。” 龙三太子的话无疑给了温沅当头一棒,但现在他又有什么颜面去面对她。 “你不懂,我和她……不是光因为这件事。” 龙三太子不屑地笑了一下,“我不懂,我有什么不懂的,两个人在一起,总会有吵架的时候,你总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和她再也不见了吧,幼不幼稚啊大家都是大人了。” “她变了,我上次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她心里不高兴……我们二人争执了几句。”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啊兄弟,这世上谁不是在变化,蛇还会脱皮呢,那蛇脱了皮以后就不是它了吗?” “你这话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二人掰扯了半天,最后龙三太子干脆直接问沈怀言还爱不爱温沅,“我当然爱她,可是……” 还不等他的话说完,龙三太子就用一条海鱼堵住了沈怀言的嘴,“既然爱她,那你就别可是可是的,爱情没有可是,一切的误会都能解释清楚,走,现在就跟我回去。” 说完龙三太子就拉着沈怀言回妖宫,身后的意姝还想阻止,被龙三太子一颗硕大圆润的珍珠给打发了,“至于你,不要去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什么身份也敢觊觎大统领的男人,信不信我把你丢到海里去喂鱼?” 听到他这样说意姝总算是没了动静,但片刻之后她还是选择跟在了二人的后面。 “我是沈公子的侍女,他不赶我走你没有资格赶我走,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 第三四七章 毫无缓和降至冰点 沈怀言重新回到温沅的身边,他想说些什么,再把之前的事情解释清楚,可话到了嘴边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看着沈怀言这扭捏的样子和他身后跟着一起的女人,温沅瞬间没了兴致让人将他们带了下去,“我们之间现在没什么好说的,下去。” 等人走后,温沅这才放下手上的东西轻缓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已经将咱俩成亲的真相告诉他了,你就别跟他怄气了。” “你不明白,谁都可以说我变了,唯独他不行,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不会懂的。”说完温沅起身就走了。 龙三太子心想这两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倔,现在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还是这么互不相让。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在温沅的那里,沈怀言已经原地低头了,就是温沅不接受他的好意。 这可怎么办呢……龙三太子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想个办法了,否则他俩最后要是没在一起,那真是可惜了。 沈怀言此刻也已经回到了自己住的妖宫,他打算这些日子就在这里住下了。 看着意姝在宫里忙活,沈怀言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还没想明白,意姝不离开的话温沅是不会原谅她的。 “沈公子,要吃东西吗?我去让小厨房为你准备。” 她对沈怀言的好在沈怀言看来是她身为一个侍女该做的,他也想了关于之前龙三太子说的话。 男人叫住了准备去厨房的意姝,“要不然你还是回府里去吧,妖宫里都是侍女,有她们照顾我就够了。” 听到这番话的意姝没有求着沈怀言将自己留下来,她抿着嘴点点头后道:“那我收拾一下就回去。” 离开之前,意姝本来是想为沈怀言再做一次他喜欢的食物的,却不小心被滚烫的热水给烫伤了腿。 医士小心翼翼地揭开包裹住她患处的裙子时,伤口已经完全和裙子粘在一起,意姝忍着痛看医士将裙子剪成碎布一点点剥下来。 她忍痛不愿意叫出声的模样让沈怀言想起了温沅从前的模样,“用最好的药。” 医士闻言先是皱了一下眉头,谁不知道他与大统领的关系,但现在他住在妖宫里却这么关心一个地位卑下的侍女,医士心里在想二人到底什么关系,手上却没有一丝懈怠。 得知这件事的温沅却根本不关心,“他们想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反正妖宫这么大,不刻意制造偶遇的话说不定一辈子都见不到。” 这话说得是有些夸张了,但基本也的确就是这么个情况。 一路走来温沅得到了很多东西也失去了很多,如果注定要失去沈怀言,那她也无话可说。 温沅正思索着自己与沈怀言的未来时,一道熟悉的人影落在她身侧。 此时的她已无力再去管江白月了,“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别的神族不知道,但自从温沅爆体而亡后江白月对待万魔渊的态度就已经改变了许多。 “舅舅来看一下外甥女都不行了?”如今不再做神帝的江白月那可是无事一身轻,到处云游。 听说最近温沅和沈怀言之间出了点问题,他也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态来看戏的。 温沅冷笑了一声后坐下,“我可不会承认你是我的舅舅,你杀了我的母亲。” 男人同样笑着作为了她的旁边,自己倒了一杯茶后尝了一小口,看起来简直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宫殿了。 “很多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我杀了你的母亲,可你真的觉得你看到的就是事情的真相吗?” 江白月的话成功吸引了温沅的注意力,“你今天是特意来给我说这件事的吗?特意跑到万魔渊来告诉我,你是有苦衷的?” “说不定我真是有苦衷的呢。” 可他的话却没有得到温沅的认同,女人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笑话,江白月很想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温沅,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知道如此年轻的温沅是否承受得住真相的冲击。 男人起身准备离开,“罢了,等时间长了,许多真相自然而然就揭露了。” 说完他就消失了,还真是个来去匆匆的人温沅心里这样想着。 听到门外还有动静,她走过去将门打开,“怎么还没有啊。”在看清楚来人之前,她还以为是江白月没走。 没想到外面站着的竟然是沈怀言,温沅原本以为他是来跟自己解释这段日子发生的事的,没想到男人竟然是来找温沅求药的。 “阿沅,那个意姝她被烫伤了,我听医士说灵草一族有很管用的草药,但灵草一族只听命于你,所以我想来问问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些。” 原来是因为这种事来找自己,温沅有些失望,也不知道她刚才在期待什么,“有啊,但这么珍贵的东西用在一个婢女的身上,你觉得合适吗?” 那种草药除了治疗烫伤还有别的用处,但产量又不大,灵草一族都舍不得用每年都拿来给温沅,现在沈怀言倒是腆着脸来找她要来了。 二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尴尬,沈怀言不敢相信温沅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以前的她是不会计较身份的,只要有需要的人她一定会帮助。 他看着已经变了的温沅,仿佛面前站了个陌生人,“阿沅,你以前真的不是这样的,你感觉不到吗?你变了,你变得冷漠,你已经没有曾经的热情了。” “我还记得你从前告诉我,让我不要太在意别人的事情,但现在你却来跟我说,因为我不想给一个婢女那么珍贵的药,我就变了?沈怀言,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会站在我的角度想问题,现在你只想着如何埋怨我。” 她丢给对方一瓶草药做成的伤药,“拿去吧,去给她治伤,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来找我了。” 沈怀言手中握着温沅给她的那瓶药,如果今天离开了这个地方,他和温沅可能真的回不到从前了。 可如果不赶紧拿药给意姝,她的伤势不等人。 在两个女人之间,沈怀言还是选择了后者,他拿着药离开的那一刻温沅彻底对他没有了任何期待。 泉从后面走出来,“你别太难过,他这完全不是平时的他了,可能这其中有什么隐情,我到时候去帮你查一下。” “我觉得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他想干什么都是他的自由了,既然选择了那个女的,那我以后眼里就没有他。万魔渊的事情一大堆,我也没功夫在儿女情长的事情上下功夫。” 沈怀言带着药回到殿里的时候意姝正疼得叫唤,他将药交给了医士,“你还真从大统领那里拿到了。” “沈公子,大统领没有为难你吧?” 这话说得,一旁上药的医士都听不下去了,“大统领那么好的人怎么会为难沈公子,你这话说得可真奇怪,大统领在万魔渊我们就没见她为难过谁。” “说得好像你很了解大统领似的。”意姝有些不满医士为温沅说话。 可医士也不是那种好惹的人,他手上的力度稍微重了一点,疼得意姝立马倒吸冷气,“怎么说我也算得上是大统领的专属医士,大统领很好说话,我反正是从没见过她为难谁。” “我还和大统领用上一样的医士了,谢谢你了沈公子。” 和沈怀言说话的时候她的态度又不像对待旁人一样。 医士闻言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别的医士都被大统领放回家休息了,你以为今日我当班,所以我倒霉呗。” 上完最后一点药,医士冲两人翻着白眼道:“行了,之后我可就不来了。” 不仅他不会来了,其他的医士也都不会来,因为这些医士都是听这个男人的。 回去的路上医士想了一会儿,绕道去了温沅的宫里。 看到医士前来温沅让人准备了茶水和点心,“是十方医士啊,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我没传召你啊。” “沈公子今日叫了我去为一个侍女疗伤,不过我看了下她的伤势,那水泼的形状像是故意烫的而不是她所说的无意中打翻了水溅上去。” 温沅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来找我说这件事呢?” “我听到她说的那些话不是很喜欢,这万魔渊是大统领您的地盘,现在因为她一个婢女让您和沈公子离心,她还那般不要脸说大统领和她竟然用一个医士,这话什么意思相信大统领您能听出来吧。” 听是听得出来,不过温沅不想太过计较这种事情,“她一个身份卑微的婢女,难不成我还要因为她一句话去把她杀了?” “臣不是这个意思,臣是认为……她不配用那么好的药。如果是其他忠心的婢女那倒是没问题,但她这种人臣见多了,只要有更好的人出现在她面前,她就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话听起来像是他在为自己出主意,温沅抿嘴一笑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茶也喝得差不多了,医士说着府中还有事便离开了。 第三四八章 偷鸡不成去刷净桶 “小姐,你和怀言公子还没有和好啊?”春花算了算日子,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沈怀言了,所以才有此一问。 温沅翻看着手上的东西眼睛都没抬一下,“嗯。” “我最近听她们说,那个叫意姝的侍女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然我们一起去看看?” 这话让温沅放下了手头的事,看看?去看什么?看她演戏给自己看? 她们还不知道,其实沈怀言这些日子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他想让意姝回到那个宅子里去,但他突然发现这个女人好像怎么都甩不掉了。 “哎呀小姐,这万魔渊现在是你的,你想去哪里不行,咱们只不过是去看看她现在情况怎么样嘛,是不是像传闻里那样一直缠着沈公子不放。” 温沅可不愿去当这种没眼力见的人,她摇了摇头,“要去你去吧,我可不想看见他们两个,我睡一会儿,今晚让厨房给我炖点清淡的汤来喝。” 行吧,温沅都这样说了,那春花也不能逼着她去。 但小姐不去不代表自己不能去啊,而且凭借自己和小姐的关系,这万魔渊哪儿都可以去。 走去沈怀言宫中的路上每个人见了春花都要凑上来热情地打个招呼,“春花,你去哪里啊?” “为大统领办点事。” 就算是那些平日里看春花不爽的,也不得不因为温沅而对她笑脸相迎。 来到沈怀言住的地方,春花站在外面犹豫了一会儿,她进去了该怎么说?小姐派自己来的? 还不等她进去,在院子里忙活的意姝就看见了春花。 她可是认得春花的,而且现在周围没有人在,所以意姝对春花的态度那可以说是相当差劲,“你怎么来了?” “路过这里,看看不行吗?这宫里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来是我不能看的?” 听到春花这么说意姝也清楚她今日来这里是挑事的了,不过她可不害怕,反而凑上前一步挑衅,“哦?难不成是你的主子让你来看看我和沈公子是如何恩爱的吗?” “就你?”如果是别人说出这话春花可能还有点在意,但面前这个女人,还是算了吧,“你说你要身材没身材要脸没脸,你怎么就那么自信怀言公子会喜欢你啊?” “呵,我不自信,我只知道,他为我求来了珍贵的药,你说这是不是关心我呢?” 关于药的这件事春花也知道,但是她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不要脸竟然用这种事情来说事。 她的沉默让意姝感到无比畅快,“赶紧走吧,一会儿沈公子回来了,你们两个人互相看到对方也尴尬。” 正说着呢,沈怀言就从远处走来了,意姝的角度可以看到沈怀言而春花却看不到,在男人往这边来的过程中她一直在激怒春花,可春花只当她是个疯子而已。 不得已意姝最后只能将春花引到了宫中,她站在显眼的地方将摔进了花圃中,刚好这一幕被沈怀言看到。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当着沈怀言的面陷害春花。 男人凑近后意姝故作可怜地从花圃里站了起来,她指着手足无措的春花向男人哭诉,“沈公子,她今日来也不说是干什么,就直接将我推到了这里面。” 沈怀言站在二人中间冰冷地说了一句:“滚出去。” 听见他的话意姝奸计得逞般坏笑看着春花,春花也不屑向这二人辩解什么,转身就要离开。 可她还没抬脚,就听沈怀言补充道:“不是春花,是你,滚出我的宫殿。” “沈公子……你再说我?”意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沈公子,是我被她推在了这花圃里面,为什么是我走?!” 她不敢相信沈怀言竟然会这样和自己说话,之前他可是一句重话都没对自己说过的。 一旁的春花也很疑惑,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那自己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二人都没想到沈怀言会直接将意姝拖出去,“你最不应该的就是陷害春花推了你,她从来不是那样的人,你跟在我身边对我什么意思我也很清楚,之所以一直没有让你走是因为看在你与曾经的阿沅很像,可现在你必须滚,我的宫里容不下你。” 外面路过的侍者们凑上来看热闹,大家围着被丢在宫门外的意姝议论纷纷,最终意姝还是被泉给带走了。 来到泉的宫里,意姝还以为自己能被收留,一个劲讨好泉,“多谢副统领多谢副统领愿意收留意姝。” 泉可没那么好心,正好他的宫里缺了一个打扫净房的侍女,“那个,素心你带她下去熟悉一下,以后净房的事情就安排给她了。” 什么?!净房?! 听到净房两个字意姝连忙拒绝,“不不不,副统领,我从来没有做过净房的事情,我做不好的……我还是去其他宫里找找有没有事干吧。” “没做过有什么,只要你愿意学,那不是很轻松吗?在净房只用每天打扫干净就行了,你甚至不用做其他的事得到的俸禄就比别的人多,就这样你还不满意?” 看着泉不容拒绝的神情,意姝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我知道了……” “你留在沈怀言那里的习惯在本尊这里可不能用,以后要自称奴婢知道了吗?” “是,奴婢记住了……”意姝到底是做侍女的,看主子的脸色本领一流,她知道自己不能刚来就得罪了泉,所以也就只能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在泉宫里的日子很不好过,他宫里的那些侍者可比其他宫里的要更会折磨人。 为首的侍女是泉的贴身侍女,她很看不惯意姝这种想爬上主子床的女人,所以对她也是想尽了办法的折磨,“听说你差点就成为了沈公子的枕边人啊。” 她让意姝举着臭气熏天的净桶跪在净房外面听训,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看上几眼,即使要捂着鼻子才能忍受得下去这样的味道。 “没有,您误会我了姐姐。”她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想爬上沈怀言的床。 掌事的侍女才不会相信她的回答,女人将刷子丢在意姝的面前,“把这个净桶刷干净,除了主子的净桶,咱们这些做侍者的净桶也都归你,当然了,净房也必须得你来打扫。” 听到这样的话意姝两眼一黑倒在了他们的面前,掌事侍女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人,吩咐下面的那些侍者谁也不许帮她。 “我告诉你们,谁要是敢可怜她帮她把这些事情做了,就别怪这个宫里不留你们,你们可得想好了,这整个妖宫里哪里的待遇最好,除了大统领住的妖王殿,就是咱们主子这里最好。” 说完她一个人转身离开,那些原本看热闹的侍者也都纷纷散去。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意姝从地上爬起来,原本以为至少会有一个人愿意将自己扶起来的,没想到没一个人好心。 她对这个地方失望至极,但沈怀言至少的态度给了她莫名其妙的自信,意姝心想自己既然能差点搭上沈怀言,肯定也能让泉对自己刮目相看。 但她看着这脏兮兮的侍者们用的净房,就这种地方,怎么可能遇到副统领…… “就算是副统领也得出恭吧,哼,我就不信遇不到她。” 在这种事情上意姝还真是有着异于常人的执着。 而那些掌事的侍女并没有走远,她一直在暗处观察着意姝,听到她这样的话女人觉得日后对这个丫头也不必太善良了。 自那之后意姝好像就有做不完的活,明明刚来的时候只说自己打扫净房就可以了的,怎么又要让自己做那么多不属于她的活,就连给花浇水喂鱼都丢给她来做。 一日受不了了的意姝找到掌事侍女,“姐姐,我之前来的时候不是告诉我我只用打扫净房就可以了嘛,怎么现在我要多做这么多事情。” “让你做事是看重你想要锻炼你,怎么就这么点事你都干不好啊?那还在这里做什么,另谋出路吧我们宫里留不住你这种娇小姐。” 一听掌事这话就知道他们这群人是故意的了,意姝没敢和女人正面起冲突,只能自己去想办法。 过了几天后,意姝好不容易有了见到泉的机会,她决定要好好告一状,“副统领。” 泉听到了她的声音却装作没有听到,意姝又叫了一声,“副统领……”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男人的声音如冰窖一般没有任何温度。 “副统领,您还记不记得当时我来的时候您告诉我……我只用负责净房的活就行了,其他什么也不用做,可素心姐姐总是把不属于我的活丢给我做……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一开始泉就没指望她能说出什么重要的事来,但他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无聊的事情。 正好这时候素心也过来了,“正好,素心,她说你总是把自己的活丢给她做,是不是这样?” “是的主子。”素心从容镇定丝毫不慌,“素心有自己的想法。” 第三四九章 妖族律法不容触犯 现在的意姝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了,但温沅他们完全没意识到危险在慢慢靠近。 自从意姝离开了沈怀言的身边后,温沅对男人的态度也不再想之前一样冷漠,不过可能还是因为膈应这件事情,她在面对沈怀言的时候还是有诸多的不满。 男人深知现在的情况不能勉强,但他并不着急。 不过沈怀言最近发现他好像记忆出现了问题…… “怀言,最近很少看见你了,是不是和阿沅还没有处理好之前那件事情啊?”上前搭话的泉本事好心,却没想到被对面的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沈怀言,但就在泉要动手将他抓起来的时候,沈怀言又变回了正常的样子。 他甚至不能理解为什么泉这么大敌意地看着自己,“我做什么了吗?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对于目前的情况泉也表示不理解,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 他带着沈怀言一同去找到了温沅,却没有让他参与到自己和温沅二人的谈话中来。 “沈怀言最近很奇怪,我觉得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有时候他会说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话并且做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事情,而且记性还很差,刚刚发生的事情转眼就忘记了,你现在最好把他带在身边,否则我觉得他可能会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闻言温沅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可能只是受刺激了,让他自己待一会儿就好了。” 不过当温沅转头看向沈怀言的时候,发现男人正用一种满怀怨恨的眼神紧盯着自己,温沅也认真思考起了泉刚才说的那些话。 她不得已答应下来,“行吧,这些日子我会让他跟在我的身边。” 这也是为了万魔渊的安全在着想,刚才的沈怀言看起来的确很奇怪,神态中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听见温沅答应,泉紧张的心也在此刻放松下来。 他撤掉了周围的结界邀请沈怀言过来,“现在你可是大统领的贴身侍者了,怎么样?高兴吗?” 这番话将沈怀言调侃得羞涩低下了头,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能无时无刻待在温沅身边的机会。 “阿沅……”现在的他看起来又很正常,温沅没有多想。 她重新坐回到位置上批阅今天万魔渊臣子们递上来的折子,多是一些没有意思的请安折子,来自己面前刷个存在感的。 温沅将那些折子推到沈怀言的面前,“你帮我看吧,请安折子就写个已阅,其他的就交给我。” 男人按照她的指示飞快看起了折子,温沅也终于能获得片刻的休息时间。 不知不觉她竟然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一睁眼便看到一张大脸杵在自己眼前。 “你干什么?退后。”她发现大脸的主人是沈怀言,可还是没有停下呵斥,“不是让你看折子吗?我脸上有折子?” 沈怀言像个渴求夸奖的孩子将自己已经批阅好的折子交给了温沅,“这些都是我看过的,都是你说的请安折子,还有这一堆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有这一本很关键。” 温沅接过他手里的折子翻看了起来,上面提到了最近出现妖族在人间大肆敛财的事情,这些一般来说万魔渊不会管,但上面提到了这群人特意用他们的妖族身份诈取钱财,这是妖族律法里绝对不允许的,所以温沅很重视这件事,当即召集了泉和玄渊来自己的书房商量对策。 线人提供的画像上那些骗钱的不过是些普通的小妖,不过温沅注意到这其中竟然有一只幻妖。 幻妖实力底下却可以变成自己见过的任何人和妖,但这种妖天性胆小懦弱,一般来说都是隐居在远离人烟的地方,怎么会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闹市上,还与其他的妖合伙骗钱? 温沅觉得事有蹊跷立马带着人来到了折子上提到的地方。 这里大街小巷都贴着一张悬赏海怪的告示,上面所谓的海怪温沅一眼就认出了不过是人畜无害的蟹妖罢了,不过这画得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还不等几人搞清楚情况,远处就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大伙快来看看啊,臭名昭着的海怪已经被我们兄弟几个给杀掉了,现在大家不用再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了。” 温沅看着男人口中所说的海怪,这不就是告示上画的蟹妖吗? 但……这蟹妖已经完全没有了气息。 周围的人连连叫好,还有不少人向那几个游街的男女丢银子和铜钱。 他们的游街持续了很久,直到黄昏才舍得离开。 走在回藏身处的路上几人摇着装有银子的布袋,“哈哈哈!这里面可有不少呢。” 确认了这几人就是折子上提到的以各种江湖小把戏骗钱的妖后,温沅当即便要出手将他们几人全部抓住。 可是还没等温沅从自己隐藏的地方跳出去,就看到了那幻妖买被几个人殴打,“喂,明天就要启程去其他地方了,你最好不要再想着逃跑,否则被我们发现以后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幻妖看上去很是懦弱,这倒是符合泉他们对幻妖的印象,记忆中幻妖就是这种唯唯诺诺的妖。 温沅忍住没有动手,待那群小杂妖睡下后,她一个人找到了被关在笼子里的幻妖。 被这群人折磨的幻妖犹如一只惊弓之鸟,一点细微的动静都让他感到害怕。 听到声音后他还以为是那群人又来折磨自己了,幻妖蜷缩在角落里将头埋在自己的身体中。 可在听到外面传来的温柔的声音后,他还是抬起了头,入眼便是温沅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幻妖一时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妖力,竟然变化成了温沅的模样。 在看到温沅眼中的震惊后他赶紧恢复了原样继续缩在铁笼的角落里。 看见这一幕的温沅有些可怜他,听着幻妖肚子传来的声音,温沅叹了一口气后从自己的空间手镯里找了一些吃的放在铁笼边上。 幻妖却一直不敢上前,直到温沅在周围布下一道肉眼可见的结界,“吃吧,我布置的结界他们是闯不进来的。” 男妖将信将疑地看着温沅,确认眼前的人对自己没有任何杀意后才敢大口吃起那些食物。 那几只妖从来都不让他吃饱,一想到这里幻妖一边吃一边哭,期间还发出了刺耳的叫声。 了解幻妖的泉此时从结界外面走了进来,他向温沅解释到:“这是幻妖的哭声。” 可幻妖看到泉后却显得很害怕,丢掉手中的时候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温沅连忙安抚笼子里的男妖,“没有关系,他是我的同伴,你吃好了我们把你救出去好不好?” 一听到温沅他们可以将自己救出去,幻妖的眼里出面了光亮,他轻轻放下手中的食物缓慢向身前的人爬去,“你真的能救我出去?” 温沅看着他握着铁笼的手,将自己的手掌覆盖在了那双手上,“是,我现在就救你出去。” 她轻松便爆掉了囚禁幻妖的铁笼,而在铁笼被炸坏的同时,温沅的结界也随之被破坏掉,这是她故意的。 熟睡的几人听到巨大的声响赶紧从各自的床上爬起来。 只见幻妖躲在一个貌美女人的身后,眼睛时不时瞟向他们这里。 为首的男妖很是不爽,“你想抢走我们的东西吗?” 温沅沉默着走上前,目光就这样平静地望着几只妖,最终还是有一个忍不住想要动手,可就在他出手的一瞬间温沅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声化出了一张凶猛丑陋的狐狸脸。 这脸仿佛天生就对其余的妖族有压制能力,那几个人纷纷往后退去,“你是……你是妖王……” 温沅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们就已经跌坐在地上不停颤抖了。 就这胆子,是怎么想出这么冒险的赚钱方式的。 “今日之事是个秘密,要是再让本尊知道你们干这种违反妖族律法的事情,别怪本尊把你们的肠子从鼻孔里扯出来,滚。” 几人被吓得不轻,不过一听温沅给了他们一次机会,跑得比兔子都快。 幻妖刚才在温沅身后只能看到她一个后脑勺,不过从那几个人惊恐的程度和说的话可以判断自己面前站着的就是妖族顶端的存在,万魔渊的大统领。 “行了,你可以走了,这些银子给你。” 温沅丢了一袋银子给幻妖,可谁知对方根本就不敢自己一个人离开,他此时意识到只有跟在温沅身边自己才是安全的。 所以幻妖当即做了几个决定,他褪去了自己幻妖的外形,以人的模样站在温沅面前。 只见一个皮肤白皙到病态的瘦弱少年此刻正楚楚可怜地看着温沅。他颤抖的双睫上还挂着一些细小的泪珠,紧抿着的唇已经发紫,依稀可见他白皙肌肤下的血管。 少年的身上满是淤青,看样子是被长期虐待后留下的,他突然揪住了温沅的衣袖哀求,“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姐姐……” 第三五零章 幻乐之妖难以捉摸 这一声姐姐让温沅丧失了理智,她思索片刻后便同意幻妖留在自己的身边。 看着他骨瘦如柴的身体温沅很是心疼,当即撕裂开了空间裂隙带着少年回到了妖宫。 侍女们看到大统领带回来的少年觉得很是奇怪,“给他洗干净身上后找身合适的衣服,没有的话通知人去量尺寸现做。” 温沅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准备将幻妖留在这里独自回书房处理一些事情。 可幻妖显然还害怕陌生的环境,在看到她要丢下自己离开后幻妖瞬间跑到温沅的身旁抱住了她,“我……我跟你去……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 “她们不会伤害你的,她们都是姐姐的侍女,这些人会将你……” 还不等温沅将话说完,那少年已经死死抱住了温沅的脖子,“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姐姐你在这里等我洗完可以吗?” 纠结了一会儿后温沅答应了下来,她让人将自己要看的东西拿来,自己坐在外面翻看手上的古籍,里面的幻妖洗一会儿就要伸长脖子看看温沅走没走。 发现她一直在原位后他安心地享受侍女们的伺候。 终于洗干净了身体,侍女们为幻妖上好药,为他找来了还算合适的衣服穿上后,眼前的少年就像变了一个人。 此时他的嘴唇也不再是黑紫的,已经变成了十分健康的粉红色,就是看上去还是白得不正常,身材也不像个正常的少年,太瘦了,仿佛风轻轻一吹便能将他吹走。 幻妖让那些侍女们都退下,他就这样在旁边不打扰温沅,一直欣赏她认真的侧颜。 等温沅发现他的时候,少年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本想为幻妖披一块毯子,没想到他听觉这么敏锐,一点点动静都让他惊醒了过来。 “姐姐……”少年趴在桌子上看起来像个脆弱的瓷娃娃,“姐姐你干嘛?” “我就想给你盖块毯子,没想到你就醒了,你想睡觉的话就去寝殿里睡吧。” 可她没想到这只幻妖也太粘人了,自己去哪儿他就去哪儿,明明已经困得不行了,还是要跟在温沅的身边。 无奈温沅只能向他解释:“姐姐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妖宫里很安全,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你先去休息好吗?等你睡醒了吃饱了想找我的话就让侍女带你来找我。” 幻妖也意识到自己一直这样的话可能会打扰到温沅从而使她讨厌自己。 没有办法,幻妖只能缓缓松开了自己牵着温沅的那只手,“好吧……” 在温沅转身离开前,幻妖突然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绮彩。” 温沅抿着嘴淡笑,交代侍女们要照顾好她。 大统领救回了一只幻妖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万魔渊的每个角落。 “听说了嘛,大统领带回来一只幻妖……” “我听说幻妖是种奸诈狡猾的妖,不知道大统领带他回来干嘛。” 听着这些议论,温沅开始有些不明白了,她找到泉问:“幻妖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妖?为什么大家对幻妖的意见那么大?” 泉不知道有的话当讲不当讲,毕竟幻妖这种生物也挺有意思的…… “幻妖并不是什么邪恶的种族,大家都不待见幻妖主要是有个原因是……” 看他支支吾吾的模样温沅更加好奇了,她有些心急地问到:“到底是什么原因?” 正巧这时沈怀言和绮彩同时来找温沅,只不过绮彩是在侍女的带领下才找到温沅的。 偌大的华丽妖宫让绮彩很没有安全感,他看到温沅的一瞬间就扑向了她,“姐姐!姐姐你现在还忙不忙,我们一起吃饭吧。” 站在一旁的沈怀言看到这一幕起初是没有什么感觉的,直到他看见绮彩看向自己的那双眼睛。 在那个角度只有自己能清楚看清他眼中的绚丽色彩,但瞬间消失后只留下对自己的不屑。 这眼神让沈怀言很不爽,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抢走了自己的心爱的人。 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扯开了绮彩,这动作吓到了温沅也吓到了绮彩,“沈怀言你干什么?” 这么大的力气只怕是想把绮彩这把小骨头都扯断吗? 有口难言的沈怀言气冲冲地离开了。 在他走后绮彩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温沅现在还在和沈怀言生气的,所以她可没有追出去哄哄男人的打算。 只见温沅自然地牵上了绮彩的手,“你有什么想吃的吗?还是我让厨房随便准备?” “姐姐选你自己爱吃的就行了,我不挑食,什么都吃。” 可真的到了餐桌上温沅才发现,这孩子哪儿是不挑食啊,他是太不挑食了,要不是自己拦着恐怕他今晚连桌子都吃了。 她有些不解,主动询问绮彩,“你是不是很饿?还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不用了,这一顿以后已经没有那么饿了,刚才是不是吓着姐姐了?”绮彩走到温沅的身边靠在了她身上。 温沅并不讨厌这个前面这样亲昵的动作,在她眼里这就和自己小时候的弟弟在冲自己撒娇差不多。 但这样的动作在沈怀言看来他可就受不了,这是这一晚,温沅再一次看见了沈怀言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在看即将被宰杀的猎物。 他眼中的杀意也被绮彩给看见了,他本还舒展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怎么可能……” 少年的话被温沅听见,“什么怎么可能?” “啊没什么,就是那个人长得好像我死去的哥哥,我刚才一瞬间还以为我的哥哥回来了呢。” 绮彩随便胡扯了几句就搪塞了过去,温沅也没有怀疑,因为他知道这两个人根本不可能互相认识。 晚上绮彩以害怕为由睡在了温沅的寝殿里,温沅没有办法,只能在外面的美人榻上将就了一夜。 第二天绮彩醒得很早,他起床的时候温沅都还在睡着。 少年赤脚走到了温沅的面前缓慢蹲下,他用纤长的手指掀开了温沅的碎发,看着她近乎完美的五官,绮彩甜腻一笑。 等温沅醒来的时候,绮彩已经准备好了她要用的洗脸水,里面还被绮彩加了玫瑰花的汁子,闻上去一股花香。 “姐姐,快洗脸吧。”绮彩又到桌旁去摆弄早膳,他特意留了一个最大的肉包给温沅。 等温沅用好早膳,他又主动说要帮温沅梳头发,“姐姐今天就让我来帮你弄嘛。” 温沅拗不过这个孩子的热情,只能让他帮自己的梳头发,可这手艺真是……一言难尽。 但温沅依旧顶着这一头有些松松垮垮的头发去见了万魔渊的各位大臣,没想到还被泉给嘲笑了,“我说你今天的这个发型还挺别致啊,这灵感是来自你宫里树上的鸟窝吗?” “绮彩非要给我梳,唉小孩子嘛,就别打击他的好心了,这不也挺好的,看起来有种凌乱的美感。” 这话也被一旁的沈怀言听到,男人突然变得暴躁,冲进来抓住了温沅的手腕质问她没什么这段时间对自己这么冷漠。 他的力气之大将温沅的手腕捏红,还是泉在一旁阻拦沈怀言才没有发生更大的事情。 这一幕恰好被绮彩给看到,他死死盯着被泉禁锢住的沈怀言,那眼神凌厉阴狠,根本不像是一个少年能做出来的。 此时的泉和沈怀言也注意到了他,但很快温沅就走来叫住了绮彩,二人就这样看着他的眼睛忽然闪过一道彩色的光后就变回了正常。 而这情况只有他们两个看到了。 二人对视一眼后皆在对方的目光里看到了怀疑。 当天沈怀言便找到温沅,“你看见了吧?他眼睛里的那个光,上次我也看见了,就是他扑进温沅的怀里的时候。” “这不对……这不对这不对……”泉是知道幻妖这个种族的特点的。 他不知道该如何跟沈怀言解释这只幻妖,“还记得上次我和阿沅讨论幻妖为什么会惹人厌,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幻妖不论是男是女,他们都以拆散这世间的真爱为乐趣,不过那只是一种天性,他们喜欢看见相爱的人痛苦,他们正是吸收这种痛苦作为力量,可是……” “可是什么?”沈怀言也很紧张,他生怕从男人的嘴里听到什么难以接受的消息。 “可是阿沅带回来的这只幻妖,他不是想拆散你和阿沅,他只是……单纯爱上了他,幻妖是种没有多余感情的妖,他们不可能爱上任何人的……当然……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概率太低了。” 听到泉的话,沈怀言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对面的男人看着他呆滞的目光还以为是沈怀言太过难受导致的。 可紧接着沈怀言便一拳打飞了泉,从他的眼神中泉能感觉出来,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不是沈怀言,又是上一次那个附身在他身上的东西。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敢附身在沈怀言的身上?!”泉大声地质问着对面的男人。 可只见那男人邪恶一笑后再一次出拳打向了他,这一次泉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第三五四章 又管闲事帮人开店 “周厨子家里出了事情,他已经回去很久了。” 面前的厨子有些扭捏地道:“我知道我的厨艺不如周厨子,我就是他介绍过来的,因为前些日子我生活很难,家里面双亲都病了,他那时候又正好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就让我来接替他的活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温沅对周厨子做的菜还是很喜欢的,她有些舍不得这么好的厨子就这么走了,遂问道:“你可知周厨子家在何处?” “他家不远,就在城东护城河边。” 等绮彩吃好后,温沅将他送到了公主府,“这里很安全,你就在府里等着我吧,姐姐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绮彩很听话,温沅让他等着他就等着了,也不多问。 等温沅找到了伴风楼那厨子说的地方后,她只看见一个对老人态度很差的女人而已。 不过她观察了一会儿周厨子就回来了。 男人看到她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晅阳公主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我今日去伴风楼吃饭,发现菜的味道变了,一问才知道你已经不在那里了。” 周厨子有些无奈地道:“老娘现在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我娘子又是怀着孕的,实在腾不开手来,公主您也知道伴风楼生意很好,我基本都没有闲下来的日子能够照顾她们。” 看着刚才对老人还恶语相向此刻却温柔乖巧的女人,温沅心中充满了不屑。 但她并没有将刚才的事情告诉男人,或许他知道的吧,毕竟老人又不是傻子,肯定会和他说。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呢?有没有什么收入来源吗?” 听到温沅这番话,周厨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下,“就拿种的菜拿出去卖,勉强可以养家糊口吧。” 温沅在他家附近转了转,“我记得伴风楼给你开的工钱不少吧,怎么还过得这么拮据?” “之前我娘子娘家出了点事情,都拿出去打点了,所以……” “那就让他们还回来啊。” 本还安静的女人一听见温沅这话立马就不淡定了。 她有些激动地走到了周厨子的身边说:“相公你也知道我娘家现在的情况,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着急,我没那想法。” 虽然不喜欢温沅说的话,但周厨子态度还是很好,只不过话里话外都在提醒温沅不要多管闲事。 “公主今日到这里来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我得准备做饭了。” 温沅干脆装作听不懂他这画外音,走到外面转了一圈后回来提出了一个不错的想法,“你手艺这么好,不如就在家外面摆个小摊,你做面条的手艺真的好啊,我相信一定会有人愿意来吃的。” “唉……我之前也不是没想过,但是这地方人毕竟不多,生意不好。” “所以我刚才说了啊,你的手艺好,慕名而来的人一定很多,只要你再打上曾经在伴风楼担任过厨子的招牌,一定还有很多客人。” 这点周厨子倒是没想到这点,但听温沅这么说他的心里突然就燃起了希望。 只不过目前有个很现实的问题,他根本就拿不出做生意的本钱。 温沅看出了周厨子的窘迫,从空间里拿出了一包沉甸甸的银子,“这些够你开店了,你就找个合适的铺子开个店行了,然后自己带几个徒弟,这样你既不会像在伴风楼的时候一样抽不出时间,还能赚钱。” 说完温沅就准备离开,可被周厨子追上拦住了,“这银子我不能要,谢谢公主,但我不能要。” 看着他将银子塞回温沅手里的动作,一旁的妻子头都快炸了,这种好事都不收着,果然是个草包。 “好了,你就收着吧,就当我这些年吃你做的菜的一点报酬。”说完温沅就离开了,一点余地都不给男人留。 不过她并没有走远,找了个合适的地方隐身后来到了周厨子家外面偷听。 她想看看周厨子打算怎么处理这么多的银子。 “相公,你想怎么样?真的打算找个铺子开店吗?”女人贪婪地看着他手里的银子。 周厨子现在有这个想法,他打算明天就到街上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面。 可妻子显然不同意他的想法,“相公,我哥哥现在在外面做生意,不如这些银子我们拿去和他一起做生意?” “不行。”周厨子将银子收好,“这是晅阳公主给的,我得做点成绩出来给她看才对得起她。” 听到丈夫的话女人气冲冲地离开了。 温沅一路跟着她想看看她要做什么,没想到她竟然找到了伴风楼来。 看着她走了进去,温沅越想越不对劲,跟着进去了。 最后她却看到女人和伴风楼那个厨子搞在了一起…… 她是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一刻,温沅觉得自己眼睛都脏了。 “你知道吗?温沅给了那呆子一袋银子,他说要拿来开一家店。” 开店?听到女人的话,那厨子也担心了起来,“他如果开店的话,就凭他的手艺还不把伴风楼的生意都抢走?” “没错,而且温沅还给他出主意,让他打着曾经在伴风楼干活的招牌,这样不少人肯定都会想去尝尝。” 此话一出男人立马有了危机感,“一定不能让他开这个店,你想办法去把银子偷出来,只要没了这些银子,他就别想开店。” 这两个人真是太倒人胃口了,温沅想也没想就离开了伴风楼。 在外面,她扯开了空间裂隙走进去,瞬间就来到了万魔渊。 如果没记错的话,池照月今天应该没什么事,温沅果然很快就找到了他,“阿月你现在就去把你伴风楼的厨子弄走。” “啊?怎么了?我不管这些的啊,只不过是掌柜的要返乡养老,我找了个合适的掌柜,现在伴风楼的事情都是他在打理,怎么了?” 温沅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池照月一脸的不相信,“原来是这样……我这就回去一趟。” 二人一同回到了都城,只不过温沅懒得再管这件事,她一人回了公主府。 回去的时候绮彩正和府里的人玩呢,看样子还是挺开心的,“绮彩,你在做什么?” “等姐姐呀,还能做什么,好无聊哦~姐姐能不能带我进宫看看啊?我想去里面看看。” 进宫啊……温沅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不过一看到绮彩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后就心软了,当即就答应了下来,“行吧,我这就带你去。” 见温沅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绮彩很是兴奋,“谢谢姐姐!姐姐最好啦!” 在去皇宫的路上,温沅脑子里想的都是周厨子开店的事情,她在考虑要不要帮一下他。 可万一人家觉得自己是多管闲事怎么办…… 很快马车便到了宫门口,不出意外地被侍卫拦下。 不过在看见里面坐的人是温沅以后,侍卫们立刻就放行了。 现在的形式他们可是看懂了,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温沅,这才是最主要的。 一路上绮彩都很兴奋,“姐姐你看这些建筑,天啊……那个缸是金的吗?!” “是,纯金打造的。”温沅看着他口中的那口缸,“这全靠龙国祖祖辈辈的努力,不过……或许到了这一代的皇帝,这个国家就要彻底没落了。” 听着温沅的话绮彩却并不在意,因为这本不是他该管的事情。 “那姐姐你能带我去见见皇帝吗。我一直想见见人类的皇帝。” 这对温沅来说倒是不难,但这样会不会不好。 不过很巧的是在带绮彩去自己的揽星楼的时候遇到了皇帝,“温沅?你在这里做什么?” “来看看属于我的东西咯。”这里离揽星楼并不远,所以皇帝当然清楚温沅说的是什么。 听到她的话温允仁很是生气,“这宫里的一切都是朕的,你有什么东西在这里?” “揽星楼啊,你还真是明知故问。”温沅牵着绮彩的手头也没回,“这皇帝能力不行,照他爹差远了。” 要不是噬脑虫现在还没有炼好,这温允仁怎么可能这样和自己说话。 看着二人不搭理自己就要离开,温允仁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停下!朕命令你停下!温沅!” “温允仁,别再摆出你皇帝的姿态,不仅吓唬不了我,还会让我觉得你是个傻子,揽星楼是皇祖父为我而造的,这就是我的东西。” 说完不等温允仁有所反应温沅就带着绮彩登上了揽星楼。 “这要是晚上的话就更好看了,下次再带你来。” 站在底下的温允仁就像个笑话,但他根本不敢对温沅做出什么,只能一个人默默离开。 当天温沅带绮彩回到了万魔渊后,她又独自一人回到了周厨子的家,“我有些事情想告诉你,你能跟我来一下吗?” 看温沅这样子周厨子放下了手上的活,“晅阳公主,您有什么事啊?是不是关于我开店的?” “没错。除了这件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第三五五章 断头血姬引蛇出洞 听到温沅这样说,周厨子也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了,直到温沅真的把事情告诉他以后,他还有点不能接受。 “这都是真的吗晅阳公主?”看着正从外面回来的妻子,男人再一看她挺着的大肚,将心中的愤怒生生压了下去。 他让温沅先回去,这件事他自会处理。 想到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温沅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回到万魔渊后血蕊找到温沅,而她手中还提着自己心腹的头颅。 “这怎么回事?”温沅凑近看了一下那颗被齐齐砍下的头,“这上面还残留着一些迷香的味道……是哪个捉妖师干的?” 温沅之所以会这么问就是因为只有人族的捉妖师才能做出这种专门用于迷惑妖族的迷香,所以除了捉妖师还能是谁干的。 可令温沅没想到的是,竟然连血蕊都不清楚是谁干的,“她是我最得力的手下,能这样轻松地砍下她的头颅,对方一定不是泛泛之辈。” “不管是谁,敢动万魔渊的人,他可是摊上大事了。” 当天温沅就带着那颗头颅找到了位于龙国皇宫内的顶尖捉妖师。 这些捉妖师都是皇室培养,能力和手段自然不用说,所以温沅首先怀疑他们也很正常,只有这样的高手才有可能将血姬的头斩断。 来者气势汹汹吓坏了正聚在一起讨论法术的几个捉妖师。 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温沅,几人更加害怕了,一个个往后面退去。 “这个,是谁干的。”温沅知道自己这样直接提着头来找罪魁祸首的行为有点愚蠢,但盛怒之下的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看着温沅手上提着的血淋淋的头颅,捉妖师们快被吓疯了没有一个敢上前回答温沅的问题。 好在有一个年纪稍长的捉妖师算是比较镇定的。 他上前仔细查验了头颅,发现脖子断掉的部分切面整齐不说,上面还沾有迷香的味道。 这也能恰恰能说明为什么温沅会这样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了。 但这确实不是他们做的啊,“晅阳公主,这确实不是我们皇室捉妖师做的。” 老捉妖师的这番话很没有说服力,但温沅也在这时仔细观察了几个捉妖师的表情,发现他们眼神惊恐万分,确实不想是做了这种事的模样。 这时老捉妖师的一番话忽然就让其余的捉妖师有了底气,“晅阳公主你细细闻一下老朽制作的迷香,这里面有一味香料是皇室特供的,而普通的捉妖师却只能用民间就能买到的,所以细闻的话还有能发现区别的。” 温沅听他的话细细分辨了头颅上残留的迷香味道和老捉妖师释放出来的迷香味道,的确有细微的不同,虽然这个味道差距很小,但鼻子好的人的确能分辨出来。 “以老朽之见,这应该是个民间捉妖师,不如晅阳公主您带着这头颅去捉妖处问问。” 大陆上很多这样的捉妖处,名为捉妖处其实只要给的赏银足够多,他们能为买家做任何事。 温沅见皇宫里找不出线索,只能找到了离都城最近的捉妖处。 在场的那些江湖捉妖师和江湖术士看到有人拎着一个血淋淋的头走进来都没在意,因为这种事情在这里经常发生。 而此生温沅是蒙着面的,大伙都以为只是一个完成了任务来领银子的。 可没想到来人将头颅安放在桌上后就说自己要发布悬赏。 “听说你们捉妖处只要有银子可以完成买主的任何任务,那好,我出一千两,找到一个民间捉妖师,而这个捉妖师,正是砍下了这颗头颅的人。” 负责接取和发布悬赏任务的接待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只见女人端详了头颅一会儿就开始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直到她将那张悬赏令拿给温沅看,“是这样吗?” 温沅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了上面的错误,她指着悬赏数量的地方冷漠道:“是一千两黄金,不是一千两白银。” 在场的人一听温沅这话全都不淡定了,好家伙,一千两黄金啊,捉妖处历史上最高的赏金在此之前也就八百八十两黄金,没想到这人竟然愿意出一千两黄金就为了查一个人。 “而且事成之后,我愿意再出黄金万两,买这个捉妖师的人头。” 能让人发出这样大数额的悬赏令的捉妖师,一定不是普通人,在场那些捉妖师没一人敢接下这张悬赏。 就在这时捉妖处的大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打开。 外面走进一个身着黑斗篷的高大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位身形苗条面容好似出水芙蓉的女人。 男人看了温沅一眼,由于他的脸被兜帽给挡住了大半,所以没人看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一把撕下了刚刚贴在公示板上的悬赏令,握在手中的悬赏令瞬间化为了灰烬,这表示他接下这个任务了。 “如果我找到了这个捉妖师,阁下是否能满足我一个愿望?” 温沅觉得这男人实在有趣,同他打趣道:“什么愿望呢?” 只见那男人兜帽下的嘴勾起了一个笑容,“现在还不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男人便带着自己的侍女离开了捉妖处。 在场看见了这一幕的那些人都在猜测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温沅也同样好奇。 离开了捉妖处后的男人带着自己的侍女传送到了一处山头,令人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也可以撕裂空间。 而在目前的大陆,除了万魔渊那几个势力顶尖的妖,还没有人可以做到,男人的身份越发扑朔迷离。 “主人,您的愿望是什么?”一直跟在男人身后的侍女难得说了一句话。 只见男人看着刚从捉妖处走出来的温沅,此时温沅也已经感受到了一股神秘的力量。 她向男人所在的山头看去时人早已经离去。 不久后捉妖处便传来了温沅的悬赏令已经完成的消息。 温沅当然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捉妖处,那个高大的男人早就已经到了。 此刻他的身边还趴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温沅刚进门就已经闻到了男人身上迷香的味道,料定了这个就是将血姬头砍下来的男人。 她蹲在地上一边观察这捉妖师的同时,一边在自己的随身空间里摸索,拿出了一颗从龙宫里拿到的龙珠放在接待面前的桌上。 但凡是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这颗龙珠的价值远远超过了一千两黄金,这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谢谢。” 拖着那捉妖师正要离开,身后的男人叫住了温沅,“我们说好的,满足我一个愿望。” “说吧,什么愿望。”温沅抱着手站在他面前,心想这男人应该也没什么自己办不到的愿望吧。 只见男人弯腰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温沅的脸色逐渐变得阴冷,“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 看着她像猪肝一样难看的脸色,男人突然大笑起来,很快他便又靠近了温沅的耳畔挑衅道:“我知道,妖族的大统领嘛,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很喜欢你罢了,难不成这点心愿你都满足不了吗?” “满足不了,请你想点别的吧。”说完温沅带着那重伤的捉妖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在她身后看着这一幕的男人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一旁的侍女却不理解,“主人……” “闭嘴。” 被带回万魔渊的那个捉妖师可谓是受尽了这世间最恐怖的刑罚,更让他绝望的是,每当自己就快要死了的时候,总有一个人进来往他嘴里塞一粒奇怪的丹药,然后他的五脏六腑就会开始愈合,就连身体上的那些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治愈,然后他就会继续遭受到非人的虐待。 他实在是受不了这样残忍的手段了,一日温沅亲自来看捉妖师的时候他忍着身体的剧痛交代了一些一开始自己不愿意说的事情。 “晅阳公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也只是拿钱办事而已,这是江湖上一个组织想要给你一点下马威……所以才在捉妖处下了悬赏令,这张悬赏令的内容是只要杀一个万魔渊出去的妖就有五百两黄金。” 五百两黄金啊,买一个万魔渊的妖。 见他终于愿意开口,温沅阴笑着走向男人,“那这是个什么组织呢?” “是……是江湖上以杀妖为乐的组织,叫……叫……极乐。” “极乐……”温沅重复了一下这个组织的名字,正好被来找温沅的沈怀言听见了。 他上前就问温沅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名字。 温沅指着自己对面奄奄一息的男人,“他告诉我的,他说就是极乐的人发悬赏令,只要杀一个万魔渊的妖,就有五百两黄金可以拿。” 这个组织沈怀言也略有耳闻,“我许多朋友都是被这个组织杀害的,而且他们还会取出有价值的东西……” “有价值的东西?是指什么?” “那要看买家的需求了,一些人有特殊的癖好,会收藏妖的内脏……” 第三五六章 新的种族新的开始 温沅皱眉听着沈怀言的话,看男人停了她示意沈怀言继续。 只见沈怀言有些不忍心地垂下头继续道:“我的一位好友……是个很善良的兔妖,好不容易修炼出了人形,就在她下山的那天,被极乐的人抓住……” 看着他满是泪水的眼睛,温沅也有些不忍,只听沈怀言强忍着伤痛继续道:“在她活着的时候,他们把她的耳朵割下、皮毛生剥……最后我这位挚友的耳朵成为了一个富商泡酒的材料,而她的皮毛……成了那富商小妾怀炉的套子……” 听沈怀言的描述,再看他已经变得猩红的双目,温沅觉得这也太残忍了…… “那……这个组织一直都在虐杀妖族吗?” “没错,我那个朋友才两百岁,她是个很有天赋的小姑娘,两百年的时间修炼出人形,可想而知是如何的天赋异禀,可就是这样都躲不过那些畜生。” 沈怀言的话彻底激怒了温沅,她誓要将这个组织一网打尽。 本还想从这个捉妖师身上下手,可他被悬赏的消息只怕是早就已经传到了那群人的耳朵里,所以现在这枚棋子也没有用了。 既然是没有用的,那就杀掉好了,也算是给那名血姬报仇了。 只不过温沅这一次没有再让人折磨他了,而是给了他一个痛快。 第二天,温沅本想让人去找找关于这个极乐做出了事情,却没想到上次那个男人竟然主动找上了门。 能找到万魔渊的确切位置,他也是个人才,而且……他来拜访的说辞也让人无法拒绝,他说自己有极乐的消息,所以温沅这才让人将他带了进来。 不过这一次男人只身一人,身旁没有跟着自己的侍女。 一看到温沅,他主动摘下了自己的兜帽。 令人没想到的是那兜帽下竟然是一张精致冷峻的脸,这张脸看得温沅都有些入迷了。 “请允许我称呼您为主人,我美丽的小姐。” 说完男人便单膝跪在了温沅的面前,他看着温沅的眼神就像一个虔诚的教徒。 这猝不及防的一幕让温沅有些不能接受,她赶紧站起来走到了男人的身后,“这一切都太离谱了,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向您提供有关极乐的情报,还有就是……我想成为您忠实的仆人,在下愿为您献出一切,包括生命。” 啊?温沅被男人的举动吓着,这时候在外面听着动静的沈怀言也走了进来。 身材本还算高大的沈怀言此刻在男人面前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二人的身形差距太大,温沅自认为也算是个高个子的女子了,可在男人面前她比沈怀言看上去还有矮小。 虽然体型不及眼前的人,沈怀言的气势却不弱,他瞪着眼前的男人就像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权。 可那男人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一把掐住了沈怀言的脖子甩出去。 温沅被眼前一幕吓住,要知道沈怀言可是修炼了九千年的大妖啊,今日怎么会被一个看起来只有蛮力的大块头丢出去。 被摔到墙角的男人站起身来正要攻向大块头,被温沅出手拦下,“怀言,你先出去,这件事我有分寸。” 可沈怀言却担心温沅的安慰,“真的没问题?”他小声在温沅耳边问。 见温沅点点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沈怀言这才听从她的命令离开了房间。 温沅看着逐渐平息下来的大块头,轻声询问他叫什么名字。 “主人,在下名叫珏,是一名猎术者。” 猎术者是什么东西……温沅从来没听过。 看温沅眼里充满了疑惑,男人向她解释起了自己的种族,“猎术者介于妖和捉妖师之间,我们对一切使用法术的生物天生有着血脉中的压制,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可以轻而易举将刚才那男人丢出去。对于普通人来说猎术者就是普通人,可对于妖、精怪、捉妖师、术士……这些天生拥有或者后天修炼出法力的生物来说,我就是杀手。” 那这不是意味着……他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掉自己? 珏看温沅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恐,他连忙对面前的人解释,“虽然我们一族的能力很强,可我们通常来说活不过二十岁,也就是说在我们完全学会了猎杀技能后差不多只能活五年……所以……这世上的猎术者很少很少。” “既然你这么厉害,你又为什么要来我这里,你就算去做赏金猎人也可以赚不少银子吧?” 温沅将信将疑地看着眼前之人,只见他突然又跪了下来,“我不要银子,我只想待在你的身边。或许你会觉得疑惑,你我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我对你这般痴迷……可是你不知道,其实在你当上郡主的时候我就已经认识你了。” 啊?温沅更加不能接受了……这不就是个变态啊。 “当时我很清楚自己与你的差距,所以我只能默默关注你,后来在得知你成为了妖族的大统领以后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可以帮你做很多事情,我甚至可以成为你手下的一柄尖刀,我可以为你杀死任何不听话或者妄图侵犯万魔渊的人,我是我们种族最强的。” 听着他的话,温沅有一点心动。 她以上位者的姿态重新坐回了主位上,只见珏一直跟随者她的步伐,最后他再一次跪在了温沅的脚下,以猎术者的最高礼仪扣拜了温沅,“主人。” 温沅轻笑着走到他面前,“很好,那以后你就留在万魔渊吧,只不过现在我需要你告诉我一切关于极乐这个组织的消息。” “我之前就是为极乐干活,我负责的是猎杀买家买下的那些妖。那里面分工明确,有负责解体的、取内脏的、制成干尸的……他们是一个很庞大的组织,势力遍布在大陆各地,据我所知,如今皇宫里的顶尖捉妖师里有两个人就是极乐的成员,不过他们并不属于高层,只算是喽啰。” 好家伙,就连皇室的捉妖师在那里面都只能当小喽啰,那得多强的才能担任高层。 看温沅有些担心,珏出言安慰道:“不必担心,他们的实力没多强,如今我不在那里了以后,他们的实力就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听他这么说温沅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一点。 她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你说……你们猎术者一族都活不过二十岁,那你如今多少岁了?” 只见男人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最后他得意地道:“我已经有一百岁了,因为我不是纯正的猎术者,我父亲是猎术者,母亲是妖,所以我才能活这么久。而且……我要比一般的猎术者更强也是因为我母亲的缘故。” “原来如此。”不知为什么,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温沅竟然松了一口气,“如此就好。” 珏虽然年纪已经一百岁了,但他很多行为都像个和温沅差不多的同龄人。 他不自觉地用手撩开了温沅的碎发,正想慢慢接近她吻上去的时候被温沅拦住,“我有心仪之人了。” “我不介意做小。”珏真是不说话便罢了,一说话差点让温沅背过气去。 她握住了珏的手开导他就像开导绮彩这个弟弟一样,“有些事情不能强求的,我和怀言的感情很好。” “真的很好吗?怎么我听说你们已经很久没有睡在一处过了。”说完珏根本不管温沅的劝解,趁温沅一不注意捧着她的脸用力吻了上去。 这一举动让温沅有些猝不及防,奇怪的是她想挣脱却发现自己力气没有对方的大。 情急之下温沅咬破了珏的嘴唇。 男人舔着嘴角鲜血的模样让温沅有些着迷,不过她很快便清醒了过来大声呵斥着珏,“你是不是疯了?!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主人吗?” “没错啊,你是我的主人,那主仆之间不就该做这些事情吗?”说着珏又一把将温沅抱在了怀里。 他温热的怀抱竟然让温沅产生了近乎痴迷的想法,不过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冲动挣脱了他。 “谁告诉你的主仆之间就应该做这种事?我看你是疯了,出去,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出去。” 没有办法的珏只能悻悻离开,温沅从镜子中看见自己嘴角残留的血迹,整理好自己的头发去找了泉。 听到温沅描述的这些事情,泉也有些没有头绪,“会不会……他是巨力狼族?” 这个族群温沅听说过,这里面的族人都力大无穷,这也恰好说明了刚才为什么温沅挣不开珏的禁锢了。 “据我所知,只有巨力狼族有这种认主的习性,而且他们一旦认主,势必会追随自己的主人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而且……巨力狼族一般会将自己的主人当成自己的爱人,他们是很忠诚的种族,你可是摊上好事咯阿沅。” 温沅打了泉一拳,“别开玩笑了,我有沈怀言,不需要其他的男人。” “或许你该好好考虑一下了,珏的出现说明了你生命中可能不止怀言一个男人,命中注定的事是逃不掉的。” 第三五七章 被命运百般的捉弄 珏的出现让沈怀言有了危机感,因为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在对温沅散发着他独有的狼族魅力。 “阿沅。”一日沈怀言找到温沅,询问了她对于珏的看法,“你认为珏怎么样啊?” 温沅正忙着处理万魔渊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太过细想男人所说的话,随口答了一句:“很好啊,怎么了?” 等了半天没听到声音,温沅这才发现沈怀言已经离开了。 郁闷的沈怀言又找到了泉,本想在男人这得到一些安慰,却没想到泉也站在珏的那一头,甚至反过来劝说自己,“他的出现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阿沅生命中绝不只有你一人,你二人是命中注定没错,几世轮回也不能将你们拆散,可是,这不代表就是唯一。” 他的话让沈怀言越来越怀疑了,若是真的有人插入到了他和阿沅的感情中,那自己当初为她所做的一切岂不成了一个笑话。 珏对温沅的感情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只有温沅对此视而不见。 并不是她不想看见,而是她不能看见。 她一直以为自己生命中只会有沈怀言一个男人,可现在却突然冒出一头狼,然后还有人告诉她,这就是命定的,这怎么可能。 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背叛沈怀言,温沅心中这样想着。 “主人,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寻找极乐那些人啊。”只有与温沅独处时,珏才会将自己的尾巴露出来。 而在和温沅说话的时候,他的尾巴总是会不自觉地摇起来。 看着他清澈的双眼,温沅微微叹了一口气,“你先出去吧,这件事我自有主意。” “好。” 见他离开后,温沅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怎么回事……”她总觉得自己在独自面对珏的时候,二人之间有种说不上来的情愫,看来得……离他远一点了,再有就是不能和他独处。 温沅的反常也被沈怀言看在眼里,他忽然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找阿月喝酒了。 当晚沈怀言提着自己珍藏的好酒找到了池照月。 如今他也是有牵挂的人了,“阿月,你说……我和阿沅真的是不可拆散的吗?” 好兄弟就是这样的,无论如何都会站在自己身边,“那当然,你想想,你们那么几世都一起走过来了,现在好不容易破了天命,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疑问。” “因为我觉得……我好像已经在慢慢失去她了。”沈怀言手肘撑着石桌,用冰凉的手掌捂住了自己的脸。 可池照月还是看到他眼角滑落的泪滴,他有些不忍看到这样的挚友,为他倒了一杯酒后出言安慰道:“是因为珏吧,你难道就因为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就不相信自己和阿沅所经历的一切了吗?我认识的沈怀言不该是你这样的。” “或许……或许这一世的我和她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羁绊,而她没有受到天雷之刑也只是因为……她并没有与我相爱。” 他的话激怒了一旁喝酒的池照月,男人把沈怀言从石凳上拽了起来,“你也话不仅侮辱了你自己,更侮辱了阿沅!她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她现在一定比你还要无助纠结。沈怀言,你清醒一点,你们两个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分不开!珏不过是一个过客,阿沅不会对他有任何想法。” 紧接着沈怀言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印子,是池照月没忍住揍的。 “你真的……”看着好兄弟颓废的模样,池照月意识到事情再这样下去会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将沈怀言送回他自己的寝殿后男人独自找到了温沅。 他不喜欢弯弯绕绕的,所以一见到温沅就开门见山地问了:“阿沅你对珏和怀言,分别是什么情感?” 温沅被他问懵了,“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来我这里就为了问这种无聊的事情?” 谁知池照月突然激动了起来,他双手撑着桌子瞪着温沅,“这不是无聊的问题,这是很重要的问题,现在的沈怀言就像是一个随时会被风吹破的蜘蛛网,脆弱无助,他需要你。” “如果他需要我,他就亲自来找我,而不是让你传话。”温沅的态度也瞬间冷淡下来,“还有,我和珏从来都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不论他说什么或是做了什么,那都不是我的本意。” “他为什么会认主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听温沅这么说,池照月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他神色期待地问:“这么说的话,你还是爱怀言的咯?” 可是这个问题温沅彻底回答不上来了。 如果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地说是。 可为什么现在,她的心头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见她犹豫的模样,池照月好像一瞬间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温沅,“难不成你……” “我是爱他的,但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温沅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回答,她不知道如何说才能表达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她看着窗外树枝上成对依偎在一起的鸟儿,有些感慨,“从我复活以后,好像一切都变了,我变得不再需要爱情,我想做我自己,我想将自己没有实现的雄心壮志通通都实现,而怀言他却还和从前一样……他对我的好是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的,可他也将我定了型,从他说出我变了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和他都已经变了。” 温沅的话说实在的池照月都没有听懂多少,但他依稀能感觉到这两个人还是牵挂对方的,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 “我明白了,你的话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转达给他。” 说完池照月就消失在月色中,温沅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寝殿,觉得有些孤独。 她觉得自己似乎就是要从拥有一切走向一无所有,难道这就是身居高位者必须经历的吗? 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温沅的身边,没看清的她还以为是池照月没走,正想走出去看看却突然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珏你怎么在这里?”温沅在身材高大的珏面前就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需要被保护的弱女子。 珏也不掩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我刚才看见一个男的进了你的宫殿,所以我就来看看,主人你没出什么事吧?” 此时他的眼神和语气都有些霸道,温沅知道这是他的占有欲在作怪,并没有选择怪他,而是好言相劝他离开,“珏,虽然你认我为主,但我希望我们二人是伙伴是战友,不是爱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珏很聪明,他当然明白温沅的意思,但他克制不住地想要将温沅据为己有。 温沅此时还在滔滔不绝,可他只顾看着温沅那一张一合性感无比的嘴唇,珏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强吻了温沅。 这举动吓得温沅立马咬破了他的嘴唇用妖术将他禁锢,“如果你再学不会克制自己的情感,那我只能将你送出万魔渊了。” 无论如何,温沅都无法忍受自己背叛沈怀言,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现在依然是一对,那既然他们现在还在一起,她就不可以做对不起沈怀言的事,这是她的底线。 被温沅用妖术绑起来的珏有些难过,他明明就是主人的,可为什么主人就是不愿意接受自己。 他的耳朵和尾巴全部耷拉了下来,整个人看上去很是颓废,“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克制的……对不起主人……请你原谅我。” 听他这么说,温沅也不想再绑着他了,“好,那你现在就回自己的宫里吧,这么玩了别出来乱逛。” 可珏却没有走,他化为原形守在了温沅的寝殿门口,既然他得不到主人,那别的人也休想得到她。 听门外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温沅知道珏已经睡下了,她这几天也是疲惫不堪,所以很快便也睡下。 第二天一早,侍女们进来正想叫醒温沅的时候发现一匹硕大无比的狼正睡在她门口,差点吓晕过去。 声音惊醒了趴在门口睡了一夜的珏,他伸了个懒腰后化作了人形接过侍女手中的水盆,“我去叫主人,你们退下。” 轻轻敲开了殿门,珏极佳的听力让他很快便清楚温沅还在熟睡中。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温沅的床边,看着此刻正躺在床上宛如一尊绝美玉雕的主人,眼睛虽然很想再去探索其他的地方,可珏还是忍住了。 但面对毫无防备的温沅,他还是蜻蜓点水般地啄上了她的唇,“主人……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难道只因为我来得比沈怀言晚吗?” 不大的动静却惊扰了安眠的温沅,她起床的脾气向来就打,皱着眉头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怎么进来了?” “我是来服侍主人洗漱的啊,已经正午了,主人快起床收拾好吃些东西吧。” 看着他摇来摇去的尾巴,温沅的心情竟然也没那么差了。 第三五九章 回不去的那两个人 珏也根本没有想过隐瞒自己杀人的事实,他走到温沅面前跪下,将头轻轻贴在温沅的膝上,“你不喜欢她们,那我就把她们都杀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她们呢?”温沅心里这样想着,觉得有点好笑。 可珏接下来的话让她笑不出来了,“我认你为主,你的心情我都知道。” 二人就这样对视了很久,谁都没有说话,温沅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便让他出去了。 最终这件事情被温沅一手遮了下来,“最近万魔渊里流言不少,你要好好捋捋那些人的舌头。” 泉在下面看着与平常不一样的温沅,现在他可真是头疼,怎么才能让沈怀言变得正常,怎么样才能让这二人重归于好。 “我知道了。” 他正要离开的时候温沅突然再次叫住泉,“那个……找到懂得医治沈怀言的人了吗?” 听到这话泉心里明白温沅还是很关心沈怀言的,但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完全没有……” 温沅有些失望地摆了摆手,“行吧……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离开的时候泉遇上了来找温沅的珏,二人四目相对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流,珏很清楚泉对于温沅的重要性,所以他对泉也还算恭敬。 走进书房后看见温沅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珏赶紧退了出来并且带上了门,他一个人守在外面不让任何人进去。 就连春花想进去看看温沅都不可以,“主人现在正难过,你过一会儿再来吧。” 珏对春花的态度可以说是相当和善了,对其他人他总是有些看不起的感觉,但是对春花他是真心拿她当朋友。 或许是因为温沅的原因,但不管是因为谁因为什么,春花都是万魔渊里珏愿意友善对待的人。 温沅刚休息了没多久,外面又传来侍女急切的声音,“又怎么了?”她很不耐烦地打开了书房的门。 只见那侍女同上一个传来消息的一样支支吾吾半天不敢说话,温沅知道肯定又是沈怀言那边的事情,她不耐烦地说:“又是沈怀言是吧?” “嗯……”侍女小心翼翼地点着头,期间还偷瞄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珏。 与男人对视的那一刻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将沈怀言宫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温沅后就立马跑开了。 听到侍女话的那一瞬间,温沅脚下没有站稳差点就摔了,幸好有珏在她身边扶着。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你去看看吧,我就不去了,有什么消息回来告诉我。” 温沅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个事实,她坐回到椅子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珏闻言没有片刻犹豫,立马动身去了沈怀言的宫里。 等到的时候那里面正传来一些让人想入非非的声音。 他顾不得里面的人到底在做什么,径直走进了寝殿内将床榻上的人给揪了下来,当然,他并没有为难沈怀言。 只不过珏这种不问一声就冲进去将人带走的行为遭到了沈怀言的抗议,“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主人命我将她带走。怎么?沈公子想要阻拦吗?”看着此时还没有将衣衫穿好的沈怀言,珏轻蔑道:“看看现在的你,陪得上主人吗?” 说完他带着那女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回到温沅的宫殿后,女人害怕地看着眼前朝自己走近的温沅,她不断向后缩去,“大统领……是……是沈公子逼我的,不是我……不是我勾引他……” 温沅尖长的指甲轻轻划过了女人的脸颊,最终停留在她的嘴唇上,“嘘。” “本尊知道。”说完温沅起身离开。 原以为这样就已经结束了,女人还叹了一口气,可等温沅背过身后,她对珏投去一个阴狠的眼神。 珏心领神会,立刻就让地上那女人去见了阎王。 事成之后他将大殿的门关上,并嘱咐外面守着的侍女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走到温沅身旁,珏单膝跪在了她的脚边,“主人……” 温沅此时还有些恍惚,他看着珏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珏握住了温沅一只手,最后放在了自己的脸上,“主人……你看看我好不好……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沈怀言了……” 听到这样的话,温沅心中更加难过,她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可这一次珏没有走,他只是有些失望地站在了一旁安静陪着温沅。 见状温沅也不说什么了,可还没等她缓过神来,门外响起了侍女的敲门声,“大统领,沈公子有事找您。” 此时的沈怀言正等在门口想讨厌一个说法,可温沅刚想去开门见他,却被珏按回了椅子上。 他轻轻摇了摇头后将自己的衣衫全部脱光,只留下一些可以遮挡住重要部位的。 来到门后,珏显出一丝疲惫的神情将门打开,那侍女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珏……” 回想刚才珏给自己说的话,难不成他已经和大统领…… 侍女已经脑补出了二人激情的画面,沈怀言看见这样的珏也是愣了一会儿。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直接推开了殿门。 由于温沅是在书房的,所以进来的沈怀言在大殿里并没有看到她。 温沅一直在里面听着外面的动静,得知沈怀言进来后她只想找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 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沈怀言了,现在的他们好像真的已经回不到从前。 “大统领没在的话,你这副模样又是和谁在……” 听得出沈怀言语气中的戏谑,但珏很镇定,“难不成你还想去寝殿里找她吗?” 对妖族来说,猎术者天生就有一种血脉中的压迫感。 珏上前一步用手戳着沈怀言的胸口,将他逼得步步后退,“你根本就配不上她,现在你住在妖宫里却做出那种事情,你真是个混蛋。” “哈哈哈哈——”对方也没聊到沈怀言在听到这些后竟然会直接笑起来。 可沈怀言却只当他的话是在放屁,“没错我就是混蛋,可那又怎么样?你不如去问问你那位主人,她是不是爱惨了我,否则怎么会妒忌到把人带走杀了。” 他用珏想不到的话来侮辱温沅,而在书房的温沅在听到这些后也终于是忍不住落泪。 珏最见不得有人说温沅哪里不好,更别提是这样肮脏的话,他一拳便将沈怀言打得晕死过去。 或许是内心的愤怒,这一拳珏用了十成十的劲。 见男人晕过去后他直接把沈怀言给丢了出去,外面的侍女们看到这一幕通通不敢说话。 等他再次关上门后,温沅颤巍巍地从书房走了出来,刚才沈怀言说的话她全部都听到了。 看着温沅已经哭红了的眼眶,珏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将温沅抱在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一句话也没有说。 而温沅也就这样在他怀里哭了很久。 等她哭累了便自己跑到寝殿去睡下了,珏看到这一幕很不忍心,带上了殿门后又去找了沈怀言。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上午才被抓了一个女人的沈怀言下午就又找到了好几个。 一群女人在他的宫里玩得不亦乐乎,她们看到珏的时候同时发出了惊呼,“这是哪儿来的男人啊,竟然长得这般俊俏。” 刚想凑上前和珏调情,就被珏一双漆黑且如深渊一般深不见底的眼睛吓住了。 许多妖都没听说过猎术者,但只要一看到猎术者的眼睛,内心深处的恐惧就会被激发出来,几人纷纷后退。 珏走近正殿一听,里面果然又传来了上午那般不堪入耳的声音。 这一次他再也忍不住,将沈怀言宫里所有来历不明的女人全部杀光,最后掐着沈怀言的脖子就差没把这男人生吞活剥了。 “你听好了,你只是一只狐狸,而我不仅是狼妖,还是猎术者,或许你还不知道猎术者是什么,那我今天就告诉你,猎术者就是专门猎杀你们这种不听话的小狐狸的。” 说完他两只手掐住沈怀言的脖子,猛地将他撞向了墙壁。 不过再最后关头珏还是忍住了杀掉沈怀言的冲动,男人也只不过是被他砸晕了而已。 等沈怀言再醒来的时候,珏正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愣愣看着他,“你醒了,这是我最后警告你,如果你再敢做出任何让主人伤心的事来,我一定杀了你。” “你有这个本事吗?”沈怀言并不是珏的对手,但此刻的他还是嘴硬不肯让自己落下风。 珏凑近他,两人这距离甚至可以亲嘴,“不信你可以试试,大不了就是被主人赶出去,但我无所谓。” 沈怀言这才感到害怕,“我知道了。” 真的知道了吗?珏站直身子后轻蔑地看着他,“知道了最好,你会乖乖的吧?” 话音刚落,珏变成狼头对着沈怀言吼叫,“我绝不是你们看上去那样,如果想试试的话,尽管来吧。” 第三六零章 气氛正好爱意不浓 温沅睡醒的时候,珏正匍在她鞋边,此时的他是狼身,看上去很有安全感。 温沅缓缓从床上起身,可即使是这样细微的动作和声音,也还是让地上的狼惊醒。 他赶紧起身查看温沅,“主人。” 温沅摸了摸他的头,“为什么睡在这里,我不是说了嘛,你以后想在我宫里休息就去睡书房。” “我想守着你。”珏看着她有些红肿的眼睛,想到了刚才在睡梦中还不断落泪的温沅不禁心疼,“主人……刚才做噩梦了吗?” 他伸手摸了下温沅的脸,对面的女人如惊弓之鸟惊讶地看着他。 不过在确定他没有其他的想法和动作后温沅也松了口气,揉揉太阳穴重新靠回枕头上,“嗯……乱七八糟的梦,好累啊,你去告诉泉,接下来一个月,万魔渊的事情都交给他来处理吧,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说完温沅穿好自己的衣衫准备出去,被珏一把拦住,他以为温沅是想去找沈怀言,“主人你去哪里?” “我去黑渊啊,那里风景好,我去那里待一段时间。” “那我也和你一起去。”温沅没想到珏会这样说,但她并没有拒绝。 二人来到黑渊的时候,菇菇一族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盛会,看着那些只有拳头大的小蘑菇,珏觉得很是新奇,“这些蘑菇竟然会说话,他们是传说中的菇菇一族吧,我一直以为是哄孩子的故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温沅会心一笑,“是啊,以前我也不相信的,行了,我带你去木屋吧,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就要住在那个地方了。” 她只是随口一说,可珏听了却很激动,“我们……”他呆呆地重复着温沅的话,幸好温沅走在前面没有听见。 二人推开木门后珏看清这里的环境,看上去还真是朴素,“那……我晚上就化为原形守在这外面。” 他很爱温沅这个主人,但在得到她的允许之前,珏是不会做出任何实质行动的。 里面只有一张床,他除了睡在外面无处可去,温沅欣慰地点点头,“我去森林里看看能不能打到什么猎物。” 珏这时拦住她,“主人你忘了,我是狼啊,打猎是我的强项。” 说完他就化为原形一路狂奔进了森林中。 这时菇菇一族的族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她同样看着珏远去的背影,低声喃喃道:“他是你的命定之人。” 什么? 温沅看向她,“你在说什么,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命定之人,沈怀言才是我命中注定的。” “不是。他才是命中注定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而沈公子呢……他虽然不是你这一世的命定之人,却也已经和你产生了不可磨灭的羁绊,所以……该如何抉择呢,温小姐。” 族长的话彻底让温沅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这怎么可能呢…… 从遇到沈怀言开始,她就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和他在一起,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她彻底失望了,这样还能坚持下去多久。 “命定之人的缘分啊……”菇菇一族的族长走远,而温沅却还在想着她刚才说的那些话。 这时候珏已经叼着猎物从森林里出来了。 那被他咬死的小鹿还在滴血,温沅看着这样嗜血的他再一想到沈怀言,有些恍惚了。 直到珏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主人?” “啊……我在想……这鹿要怎么吃,这得先扒皮吧?” 珏拎着死鹿想了想,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鹿是我想吃的,我给主人你带的是兔子,晚上我给主人你烤兔子吃。” “那还好……”温沅看着他,思绪飘远,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那你去弄肉吧,我去找灵草一族玩了。” “好。”珏在她临走之前还嘱咐了一句,“那要小心一些,差不多黄昏的时候就可以回来吃了。” 温沅来到灵草一族聚集的地方,“阿沅你来了啊,刚才我已经听说了那头狼的事情了,正发愁呢,是吧?” 只见温沅点着头郁闷地坐下,“我一直以为我和沈怀言就是天生一对,可现在发生了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温沅用手揪着草坪上的那些花花草草,没过多久这块草皮就给她嚯嚯得差不多了。 灵草一族的族长却觉得这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万魔渊的大统领除了你的父亲云中邈,还像都是三妻四妾的吧,就连初代的大统领也是,虽然她是女子,可后宫里不也好几个男宠吗?你这才两个,有什么。” “不是这么回事,我是在想……如果沈怀言并不是那个对的人呢?”温沅的话让灵草一族的族长也陷入了沉思中。 最终他还是劝温沅看问题不要这么死心眼,“其实最近万魔渊发生的事我也已经听说了,沈怀言不像是得病了,他像是……彻底将自己的阴暗面给释放出来了,通常这种是要受到重大打击以后才会出现的,结合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因为受不了你和绮彩走得太近,然后又出现了珏,所以这才变成现在的样子。” 听他的话,温沅以为他会有什么办法,“那你知不知道该怎么办?” “强迫他将自己的阴暗面给封闭起来,这是很不容易的,只能靠他自己,不过从近期发生的事情看起来,他显然不想封闭自己的这些情感。” “意思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灵草一族的族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自然,他不也做了男人爱做的事吗?你何不去试着接受一下他呢。” 顺着族长的目光,温沅这才看到珏竟然已经来接自己了,然后她才发现……这里的黄昏竟然来得这般快。 “主人我们走吧,我已经把兔子烤上了,我在木屋里找到了一张毯子,心想着这地方入夜了应该凉,所以就带过来了,主人你披上吧。” 说着他就为温沅披上了毯子。 这些事情好像都是沈怀言为温沅做过的,她恍惚间看到了从前的沈怀言,不自觉地握住了珏的手。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正一脸诧异却羞涩地看着她。 温沅赶紧松开了自己的手,“我……快走吧一会儿肉烤糊了。” 二人之后的气氛很是尴尬,温沅不知道该如何跟他开口,珏却想问问她刚才为什么要拉自己的手。 这种事情本身就是不容易说得清的,温沅一个劲吃着手中的兔子肉,闷声不说话。 “那个……主人……” “嗯?”温沅心中不断叫着千万别问刚才的事啊千万别问刚才的事啊…… 好在珏只是提醒她入夜了,该进屋了。 那晚,温沅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偶尔能听见珏在外面的狼嚎声。 回忆起灵草一族和菇菇一族的族长说的话,温沅又混乱了。 不知这是不是他们所说的命中的缘分带来的效果,她见到珏的时候总觉得气氛很是暧昧,好像随时都能与他打得火热似的。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珏就从河边打来了干净的清水给温沅洗漱,而且他还细心地用火将水给煮热了。 “主人,咱们要在这里待多久啊?”珏突然这样问起。 温沅没有多想,“你不喜欢这里吗?” 没想到珏却突然害羞地笑了,“没有,我很喜欢这里,要是能和主人一直待在这里就好了。” 听他这样说温沅不再说话,洗漱完后她又找借口出去了,目的就是为了不和珏独处,因为每一次独处她都有种莫名的情绪。 来到死木林,温沅找了个地方坐下,她和身边的草木石头对话,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都给说了出来。 她一个人在这里待到了天黑,最后竟然睡了过去,珏凭借着灵敏的鼻子找到了温沅,看着就这样毫无防备睡在落叶上的她,珏这一刻好像是终于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 男人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就这样抱在自己温暖的怀里。 温沅半夜醒了过来,发现男人正坐靠在树上仰望着天上的星星,她没有从珏怀里出来的意思,因为在这样寒冷的夜里,他的身体真的很暖和,可能这和他是狼有很大原因。 “你在想什么?”温沅觉得吹风的时候还是有些冷,往自己的衣衫里窝了进去。 这动作不知是触动到了珏哪个地方,他抱着温沅的手更用力了一些,“在想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的心意。” “我们真的是命定的缘分吗?”温沅现在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如果不是呢?” 珏不再看她,又看向了天上的星星,“巨狼族的古老能力,你我就是命中注定的。” “是嘛。”温沅重新闭上了眼睛,不是因为困了,而是因为不知道该面对这个男人。 很快,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嘴唇上覆盖了一层冰冷的东西,睁开眼时才发现,男人竟然又自说自话地亲了她。 不过这一次温沅没有推开他,而是用手抚摸上了男人的脸,用自己柔软的嘴唇去回应他。 第三六一章 他和她错过的痕迹 很快温沅便从混乱中清醒过来,她推开了身前的男人有些惊讶于自己做的事。 “我……” 正想再说些什么,可珏再一次抱住她吻了上去,意情迷乱中温沅看到的却是沈怀言的脸。 她知道这样不行,赶紧逃出了他的禁锢,“你今日就一个人在这里吧,我去找菇菇一族的族长说说话。” 回到菇菇一族的领地,温沅颓废地坐在地上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 自己这到底是在干嘛,一切都错了……不管是沈怀言做的那些事情,还是自己和珏做过的那些事情。 她孤身一人回到了妖宫,这里和往日一样平静。 温沅也不知自己为何会鬼使神差地走到沈怀言住的地方,抬头望着宫墙,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 推门走进去后,温沅觉得奇怪,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等走近后她才发现,原来是沈怀言在他寝宫的周围布下了结界。 进入结界后沈怀言第一时间察觉了,他披上衣服后走出了寝殿,可迎面撞上的却是温沅。 二人什么都没有说,可这一刻的尴尬氛围又好像已经说明了一切。 温沅伸长了脖子看了看寝殿里面,发现那张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大床上此时正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子。 终是忍不住一掌扇在了沈怀言的脸上,“你太让我失望了。” “啊?”沈怀言一开始还有点懵,可很快就反应过来,“我们两个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吧大统领,我睡我的女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二人这一刻起彻底决裂,温沅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给沈怀言一句话,“我回来的时候希望你已经滚出万魔渊了。” 刚想转身回黑渊,温沅却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珏看着寝殿中的女人正想露出自己凶煞的一面,却被温沅拦住。 沈怀言并不在乎二人远去的背影,反正温沅给的期限还有时间,他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完才行。 回到黑渊后,温沅一个人待在木屋里好多天,不吃不喝的,珏拿她也没有办法。 “我说你啊,真是够呆的,她伤心,这不就是你的机会吗?”菇菇一族的族长和沈怀言并没有什么交情,她不讨厌沈怀言,但目前来看,她应该是支持珏的。 珏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真笨啊,她这时候需要的就是一个肩膀一个依靠,这时候你出现在她面前,正好填补了沈怀言离开的空洞。” 闻言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当晚,他小心翼翼地敲开了木屋的门,看到温沅正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本想上前安慰,却被温沅制止住,“不要说话,我想一个人安静的待着。” 既然她都已经这么说了,珏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过了很久温沅才有些落寞地开口问:“你走南闯北的,知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他变回来。” 珏并不知道沈怀言之前是什么样的人,他也的确知道让他变回去的办法,但他不想,他想一个人将温沅霸占。 说着说着温沅又哭了起来,这一次珏没有再犹豫,他主动走到温沅身边坐下揽过了她,“主人……” 他像一只听话的小狗般认真盯着温沅的眼睛,“我不介意主人将我当成沈公子,只要主人能够开心……” 温沅窝在男人的怀里哭了起来,她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只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珏也在她的身边。 她有些紧张地看了一下自己和珏身上的衣服,发现都还完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温沅松了一口气。 侧躺在珏的身边,温沅仔细观察着珏的五官,高挺的鼻梁是他脸上最好看的地方。 温沅看得入了迷,她想到自己之前也是这样躺在沈怀言的身边细细观察他的。 不知什么时候珏醒了过来,男人翻了个身将温沅抱在了自己怀里,二人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说着话,温沅甚至能感受到珏扑出来的热气。 “主人……”他将脸埋进了温沅的颈间,“求您接受我……” 温沅不知是被什么蛊惑了一般,沉默了一会儿后竟然直接跨坐在了珏的身上。 男人温暖厚实的大手轻轻扶在温沅的腰上,二人眼神中充满了难言的欲望。 温沅俯下身子趴在了珏的胸膛上,听着他心脏有力的跳动沉沉睡去。 而珏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她睡醒。 “你为什么不将我放在床上?”温沅睡醒后没我起身的打算。 “因为你在睡觉。”珏叹了一口气后谨慎地用自己的手抱住了温沅的身子,“我去给你找你吃的,你先起来吧。” 刚要起身,温沅双手撑在床上将男人圈在自己身下。 珏有些吃惊,不过很快他便用力抱住了温沅将她压制在了自己身下,二人之间火热的气氛持续了一整夜。 第二天温沅醒了个大早,穿好衣服后就离开了木屋,准备去河边洗澡的路上遇到了菇菇一族的族长。 她一眼就看出了温沅的心事,“接受他了?” “嗯。”温沅沉默了一会儿后问到:“这样做会不会有点对不起怀言?” 想着昨晚翻云覆雨的一夜,温沅此刻的心情很是内疚,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背叛了心爱之人的坏女人。 菇菇一族的族长却很看得开,“可他不是先背叛你了吗?你又何必为了一个背叛你的男人内疚,再说了,你是万魔渊的大统领,有几个男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身为妖族,不要有那么高的道德感,随心所欲随性而为就行了。” 见温沅半天不语,族长又道:“过段日子你就会发现,其实你心里对他有很深的感情……”说完族长就消失不见了。 温沅一个人走到了河边脱下了身上的所有衣物下水,正靠在石岸边舒服泡澡的时候珏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男人跳下水游到了温沅的身边。 二人这样在大白天里赤身相对,温沅很不好意思,她背过身问男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找你。”珏游上前从后面抱住了温沅,二人两个时辰后才回到不远的木屋。 温沅现在对珏的感情很奇怪,并不抗拒他,但一想到沈怀言就会有很强的负罪感。 就这样二人在这里相处了一个月,温沅心中的负罪感却并没有减少。 回到妖宫后温沅发现沈怀言竟然还没有离开,而且他现在似乎变无赖了,竟然直接说自己没有去的地方,只能住在这里。 “哎呀,咱俩什么交情了,毕竟也同床共枕过那么久了,给点面子嘛。”沈怀言这话是当着不少人说的,这让温沅也没想到。 她愣了一会儿,“你!” “对吧……我的寝殿里可是有很多咱俩共同的回忆哦~” 温沅忍不住给了沈怀言一耳光,“滚出去,滚出妖宫。” 这毕竟是温沅的地盘,她让沈怀言滚出去,那些侍卫也只能将沈怀言赶出去了。 可温沅没想到沈怀言现在竟然会这样无赖,他刚一被赶出去就到处造温沅的谣,“你们是不知道啊,她在妖宫的生活可是很混乱的,除了我以外,她之前还找了不少男宠在妖宫里。” 诸如此类的谣言很快就在妖族里传开了,但在一些妖族看来,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但这样的谣言给温沅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她不得不让人去把沈怀言抓回来。 “呵呵,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一开始不要把我赶出去不就好了,反正我在妖宫里也不会妨碍你什么,对吧。” 这时的沈怀言还不知道珏已经成了温沅后宫里的一员了。 在看到珏的时候他甚至还出言嘲讽,“看到没有,就算我不在,你也不可能成为她身边的人,呵呵,不如学学我,随心所欲吧。” 珏根本不在乎他这番话,恰好这时候温沅已经走了过来,他抓住温沅的手红着耳朵问:“主人,我想亲你……可以吗?” 温沅看了看他,又瞥了一眼旁边的沈怀言,主动踮着脚亲上了珏,“可以了吧。” 二人的行为确实刺激到了沈怀言,他一把抓住温沅的手质问到:“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背叛你?”温沅用力甩开了沈怀言的手,“说什么背叛不背叛,不是你先在自己的寝宫里做那些令人不齿的事情吗?” 她走到珏的身前站定,“我也有欲望,怎么?就允许你找些莺莺燕燕,不允许我追寻自己的命定之人了?” 沈怀言彻底被温沅堵得说不出来话了,谁知温沅这时候竟然又讽刺道:“你想待在妖宫当然可以,但以后免不了听见一些我和珏的事情。” 可就算是这样,沈怀言也没打算离开妖宫。 他总觉得温沅是在和自己赌气,所以才和珏在一起的,他待在妖宫就是为了看看这两个人最后到底会怎么样。 而且……离开的话又得回到从前那种生活了,他可不想。 温沅看着这样的沈怀言,难以抑制的失望。 第三六二章 离谱事一件接一件 温沅本想彻底无视掉沈怀言,但这个男人的消息真是天天都有,一会儿和哪个女的又在一起了,一会儿又哄了哪个侍女了。 反正每天耳朵边只要是关于沈怀言的事情,就都是这些。 温沅很想做到不介意,但她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不过现在也还好,她至少能去珏的那里坐坐。 许多时候甚至用不着温沅主动找珏,他自己就会来找温沅。 “主人。”看见珏的到来,温沅的心情好了不少。 “嗯?有什么事吗?现在还早,我没打算回去,你要不然先回去吧。” 眼看天色渐暗,温沅手中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不过珏并不介意在这里等着她,“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哪儿也不去。” 温沅走上前像逗狗一样对男人道:“这么粘人啊,一刻都分不开。” 珏却很受用,反正他本来就是狼嘛,驯化一下就和狗差不多了。 他弯下腰将温沅抱坐在自己粗壮结实的手臂上后用脸蹭了蹭她,“剩下的这点就放到明天做嘛,我们赶快回去好不好?” “今日事今日毕,不可以放到明天,乖,再等等吧。” 这时珏却不愿意将温沅从怀里放下来了,二人打闹了一会儿就见沈怀言在外面站着。 温沅还奇怪呢,他来这里干什么,整理了一下衣衫后坐到了桌后,“你来找本尊有什么事?” “我是想让你多安排一些得力的侍女在我宫里。” “哦?”温沅招手让珏过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她却坐在了男人的怀里,翻看着妖宫的侍女名单,“你宫里的侍女已经很多了,难不成还不够吗?” 沈怀言没有片刻的犹豫,将自己宫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温沅,“有个女人怀孕了,毕竟是我的孩子,不能不管。” 虽然温沅已经尽量不去在乎沈怀言的事情了,但在听到男人的话后她还是有刹那的失神。 珏感受到温沅情绪的常态,将她拥得更紧,将头搭在她的肩上也一同翻看起了那名单,“既然这样那就给沈公子的宫里安排一名医士,然后多加三个贴身侍女照顾那女子,你觉得怎么样呢?沈公子。” 说完珏还用力拱了一下温沅的脸,“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嘛,困了,想睡觉了主人。” “知道了知道了。”温沅从珏身上站起来,“那就这样安排吧,给你多加三个侍女和一名医士。” 她带着珏头也不回地离开,沈怀言看着二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 回到自己的宫里,男人看着那已经有了身孕的女人,觉得怎么都不对劲,“这真的是我的孩子吗?”他一把掐住了主人的脖子,“为什么那么多人,就你有了身孕?” 女人被沈怀言抓痛了手,“是真的啊公子,除了你我没有任何的男人。”她叫着想要挣脱沈怀言。 看到她这害怕的样子,沈怀言只能无奈将她松开,“既然你有了我的孩子,就好好养胎把孩子生下来。” 虎毒不食子,就算这些女人对沈怀言来说只是发泄的对象,但他不可能不要自己的孩子。 几日后温沅在妖宫的花园中吹风,偶然遇到了沈怀言嘴里那个怀孕了的女人。 二人四目相对间气氛很是微妙,温沅本不打算理这个女人,谁知她竟然上来主动搭话,“见过大统领,大统领洪福齐天。” “嗯,退下吧,别妨碍了本尊晒太阳。” 可就算温沅这么说了,女人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她走到温沅身旁坐下,那肚子已经能看出有一些大了,“大统领,离开怀言后,您开心吗?” 温沅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和自己说起沈怀言,“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怎么会呢……”女人笑呵呵地又说到:“您是怀言的旧识,而我现在也已经成为了他孩子的母亲,这样说来的话,咱们也算是有点关系的吧。” 听到这样的话温沅只觉得这女人脑子有毛病,“你如果很闲就安心养胎,不要打听这些跟你没有关系的事情。” 温沅起身就想离开,不曾想被女人拽住了手,“大统领,多谢你离开了怀言。” “你也别太得意了,现在的沈怀言就是个人渣,他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 说完温沅冷着脸离开了,走着走着温沅心中就在想,如果沈怀言有一天恢复了过来,那么他会不会后悔现在自己做过的这些事情呢。 罢了,现在也都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 可她没想到,自己在回去的路上竟然又遇到了沈怀言,还真是冤家路窄。 男人冷漠地与温沅擦肩而过,周围的侍女们立马小声讨论了起来。 还真是没有规矩,不过现在温沅也管不上他了。 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定南王府看看了。 可这一次回去……不会有沈怀言陪在自己身边了。 回想起最近这段时间里发生的日子,温沅觉得自己好像被诅咒了一样,一切都不顺心。 温沅撕裂空间的瞬间珏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主人你要去哪里?” “我想回家看看,怎么了?有什么要紧事吗你看起来这么紧张。” 珏听到温沅的话后松了一口气,“没什么,我还以为你要去哪里呢,那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 温沅犹豫了一会儿…… 但看着男人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她又心软了,“行吧,那就跟着我一起去吧。” 二人正准备一起走进空间裂隙中,温沅却觉得有一股力量从身后扯住了她,一转头发现竟然是沈怀言。 “你干什么?”她揉着自己的手腕不解地问。 谁知沈怀言竟然让她跟自己去,而且那样子气势汹汹的,就好像要问罪温沅一样。 温沅不解地跟在他后面,见温沅也不去了,那珏肯定也不去了啊,老实走在二人身后。 不多时温沅被带到了刚才的地方,“怎么样?” 这时她才看见,女人的身下竟然有一滩血迹,“你该不会认为这是我做的吧?” “不是你还能有谁?”现在的沈怀言已经完全丧失的理智。 他走到温沅身前贴着她,“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 珏从后面将温沅拉到自己身后,“主人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下三滥的事情,沈公子,你不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沈怀言本想用妖力推开珏却发现根本没用,这才想起来珏是猎术者,不怕他这些。 “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滚开,恶心的脏狗。” 听到这话温沅可算忍不住了,她走上前给了沈怀言一耳光,“放尊重一点,他现在是本尊身边的人。” 她的气势吓退了沈怀言,不过为了自己的血肉沈怀言还是鼓足了勇气再次走上前,“刚才我遇到了你的你是从这个位置离开的,那她这段时间里只见过你,除了你还能有谁会做出这种事?” 温沅觉得很无语,“拜托你动动脑子想清楚好不好。本尊好歹也是万魔渊的大统领,犯得着去害一个侍女?” 这话说得不错,周围不少人已经围了上来,温沅不想在众人面前和他们吵起来,“行了,跟我回去,再叫个医士给她看看。” 但这样无缘无故就成了背锅的,温沅还是觉得有点委屈。 等回到宫里医士检查过后,“这孩子是保不住了,但……臣认为这并不是外力导致,而是她吃了堕胎的药物。” 听到医士的话,温沅点点头让他离开了。 “现在我们就来好好说一说,你为什么要陷害本尊这件事吧。”待医士离开后温沅才开口。 沈怀言不敢相信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这……是你自己吃的?” 女人的样子看上去很是慌张,“我……我没有,我今天吃完早膳以后就出去散步了,然后就在花园中遇到了大统领,虎毒不食子,我怎么可能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呢。” 沈怀言勉强相信了女人的话,但他心中还是有一些怀疑,“这么说的话,那就是有人给你下毒咯?” “不错。”女人回答地不假思索。 见她这样子沈怀言也没再怀疑什么,他坐在女人的身边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抓住这个下毒的人的。” 可温沅却觉得这整件事都是女人在捣鬼,她决定用这个女人试一下泉新炼制出来的丹药。 强硬地塞了一颗到女人的嘴里后她便开始问:“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对吗?喝可以落胎的药,陷害本尊。” 谁知对面的女人竟然不受控制地回答:“是。” “那你为什么要陷害本尊,又为什么要亲手杀死你自己的孩子呢?” 沈怀言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个侍女骗了,他震惊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眼中满是恨意。 “因为这个孩子一生出来,沈公子就会验证他是不是亲生的,这个孩子不是他的,我陷害你也只是因为想博得同情。” 剩下的温沅已经不想问了,她是如何得知自己今早会去花园的,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消息已经被他们听到了,这就够了。 第三六三章 回到王府一切变样 “既然这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接下来就交给泉吧。” 说完温沅带着珏离开,她暂时不想待在万魔渊了,准备去公主府里住一段日子。 温沅先回了定南王府,府中的家人看见她身边跟着的不再是沈怀言的时候还有点惊讶,“小姐……”王府里的下人还是更喜欢叫温沅小姐。 原以为来了这里会清净一些,可温沅没想到,就算是躲到了都城,还是会有一堆的事情围绕在她身边。 看着王府中多出来的不少下人,温沅有些奇怪,“怎么府里多了这么多人?” 管家也有些无奈,他跟在温沅身后小声道:“王府里新来了一位……夫人……这些下人都是跟着夫人来的。” 夫人? 温沅听到这话心中充满了疑问,“什么夫人?从哪儿来的夫人?” “就是……王爷遇到了一位合适的女子,就接回府中了,再过不久二人就要成亲了。”管家说话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看着温沅,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听到他这样说温沅也并没有觉得太奇怪,也是时候了,自从母亲去世后父王一直郁郁寡欢,如果有人能重新照亮他的生命的话,那自己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行吧,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自己去书房找父王。” 语罢温沅嘱咐了珏几句,“这里不比万魔渊,做事说话要小心一些,别和下人们起冲突。” 转身正要离开的时候珏握住了她的手,“我不能跟着你吗?我想跟着你。” “也行吧,那一会儿你得在门外等我。” 见温沅愿意带上自己,珏很是高兴,答应不会坏事。 到了书房后温沅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见了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一个年纪不轻的女子。 她心想这应该就是父王找的那位继室了。 正想敲门,里面的人就已经开门出来了,二人撞了个正面,可女人似乎并没有认出眼前这位衣着朴素的人就是温沅。 “哎呦,吓我一跳,你怎么站在这里啊,该不会是想偷听什么吗?”此时女人还以为温沅是院子里的丫鬟,所以态度并不好。 初次见面,又是父王喜欢的人,所以温沅并没有打算和她针锋相对,而是主动让了路给她,“请。” 这番举动令女人很是不解,她正想训斥几句,就听身后的男人传来了欣喜的声音,“阿沅,你回来了啊,吃过饭没有,父王让人去给你准备你爱吃的东西。” 温沅这才丢给女人一个冷漠的目光,刚才她神色分明很难看,可在听到了父王的话后立刻就变了。 由于是背对着的父王看不清楚,但自己可是看了个真真切切。 女人立马殷勤起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晅阳公主了,果然名不虚传啊,是个大美人。” 温沅也很配合她,脸上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父王,不知这位是……” “啊,忘记和阿沅你介绍了,这位是父王的继妻越氏。” 看着父亲脸上和蔼幸福的笑容,温沅不愿意打断这样的幸福,她强迫自己接受越氏,和她打了招呼,“原来如此,父王,我想在王府里住一段日子,可以吗?” 说这话的时候温沅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越氏,所以没看到她脸上的不耐烦,但她细微的表情可是被珏全部看在了眼里。 “当然好了,父王巴不得你就住在这里不要走了呢。” 父母二人谈笑着离开了书房,只留越氏一人在后面骂骂咧咧的。 这时定南王也注意到了一直跟在温沅身边的珏,他凑近女儿耳边小声地问:“阿沅,这是你新找的暗卫吗?怎么不见沈怀言?” “他……和我……”温沅不知道该和父王说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情。 见女儿这颓废的模样定南王也明白了,“再相爱的人也会有产生不同意见的时候。” “我知道……这些我都明白,可是……他已经变成了我完全不认识的人了。”说到这里温沅有些难过,低下头眼角泛红,“父王我饿了。” 知子莫若父,孩子的情绪做父母的总是能第一个察觉到,他知道温沅是不想再说这件事了,所以也没有继续打听,“为父去让厨房准备你爱吃的,你先自己回院子玩一会儿。” 听到父王这样说温沅忍着心中的难过往自己的院子里走,珏一直陪在她身边没有离开过。 看着温沅难受的模样他也不忍心,干脆直接将温沅抱着坐上了自己的肩头,“我想这样做已经很久了,主人,你很瘦,多吃一点。” “怎么可能瘦,那是因为我长得高了所以看起来才瘦,你快放我下来,这成何体统。”温沅在男人的肩上确实见到了不一样的风景。 珏不愿意放弃掉这样难得的机会,“再坐一下嘛,好处的风景可是很迷人的,可以看到平时看不见的画面。” 一开始温沅还不明白珏的意思,但很快她就看见了越氏和一个年轻女孩儿在窃窃私语,二人似乎在密谋些什么。 温沅用手轻轻拍了一下珏的脸,“乖,放我下来,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听她这样说珏才愿意将温沅从自己的肩膀上放下来,大手扶住温沅腰肢的时候还不忘提醒温沅:“多吃一点,太瘦了。” “你去帮我盯着今天从我父亲书房出来的那个女人。”她知道珏可以的,毕竟他是狼妖,懂得妖术。 温沅的到来不知是不是触及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整个王府的气氛都怪怪的。 而且温沅还发现自己院子里种的海棠被人给砍掉了。 这株海棠是自己出生的时候种下的,是有着珍贵回忆的树。 她立马找到定南王询问:“父王!我院子里的海棠呢?!怎么被人给砍掉了?” 可看父亲震惊的表情,温沅意识到他也不知道,“什么?那株海棠没了?被砍了?” “对啊……我刚才去看,只剩下一个木头桩子了。” 听了温沅的话定南王赶紧跑向她的院子,发现那株见证了温沅成长的树果然已经没有了。 男人有些气恼,找来了府里的管家,“这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管家也不知道,“这……这奴才也不知道啊!是不是……是不是夫人院里的阿龙,奴才上次看到他在这周围鬼鬼祟祟的。” 定南王气势汹汹地找到了越氏院子里的那个叫阿龙的男人,他是越氏带来的人,所以的确有可能是他干的。 找到阿龙的时候正好越氏也在院子里,女人正想贴上去说些什么,可此时的定南王正在气头上,才不管她那么多,揪住阿龙的衣襟就将他带到了温沅的院子。 “这是不是你干的?!”男人被丢在木桩前。 温沅也蹲在木桩前,只见她双手放在木桩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此时越氏也追着过来了,“王爷,这到底是怎么了王爷?” 可一看到温沅蹲在木桩前,她就已经知道是因为什么把阿龙带来这里了。 “这……”那阿龙也不是个什么老实东西,立马就将越氏给供了出来,“这是夫人让我砍的啊,她说这海棠碍眼,就让我找个时间给它砍了。” 定南王转身目光阴冷地盯着越氏,“是这样吗?” “这……”越氏灵机一动,立马打了个喷嚏,“王爷,我实在闻不得海棠花的味道,这才命人给它砍了,我实在不知道这花是不可侵犯的宝贝,还望王爷饶恕妾身。” 她主动跪下,用手帕假惺惺地擦拭着眼角。 看她这个模样定南王沉声不再说什么,男人正准备向温沅说说情,就见温沅已经用妖力将海棠树救了回来。 树枝和花叶全都重新长了出来,“阿沅……既然树已经活过来了,那要不然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不知者无罪,不是吗?” 温沅冷着脸从地上站起来,“是啊,不知者无罪,这次就算了吧,但以后越氏可不要再进我的院子了哦,否则又被我这海棠给弄病了,我可担待不起。” 那越氏也很会做戏,“是是是,我一定不会再进这个院子了,多谢公主原谅我。” 虽说在王府里她是温沅的长辈,但事实上只要有晅阳公主这个身份在,她就低温沅一头。 晚膳的时候温沅在饭桌上看到了和越氏窃窃私语的那个年轻女子,心想原来是她的女儿啊,没想到这人竟然也住在王府里,可为什么一次都没遇到过呢。 温沅看着女子的模样,一眼就不喜欢她,就是莫名的不喜欢她。 二人四目相对间剑拔弩张,为了缓和这气氛,越氏主动示好,夹了一筷菌子进温沅碗里。 没想却被一旁的珏给夹走了,见气氛更加冷了,定南王出来解释道:“阿沅从小就不吃菌类的。” “原来是这样,是妾身失察了,对不住了晅阳公主。” 温沅还没说话,一旁的年轻女孩儿却来了劲,“在家里就没必要摆出一副公主的架子了吧,再怎么说我母亲也是你的长辈,你的态度是不是应该好一点。” 第三六四章 三个女人的修罗场 “我从来没有摆出公主的架子,倒是越氏,一直公主公主的叫,是不是还没有把我当成一家人呢?” 温沅的话可谓是将了女孩儿一军,对方不再说话,一个劲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不过她也注意到了温沅身旁的珏,这男人简直就是她梦里的男人,和她喜欢的一模一样。 珏对温沅之外的人都不感兴趣,可温沅却注意到了她暗生的情愫,她心生一计,决定让这个小姑娘吃点苦头。 如果现在能教会她不要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也不失功德一件。 晚膳结束后温沅带着珏回自己院子的路上遇见了女孩儿,她一看见珏就想凑上前搭话,可珏却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样。 她有些失望,从温沅身边走过去的时候故意撞了温沅的肩膀一下。 可等三人擦肩而过后,温沅突然笑着贴上了珏,“抱我起来呗,想坐在你肩膀上,感觉这样都可以离星星更近了。” 对于这样的妖术,珏当然会欣然接受了,他一脸温柔地笑着将温沅扛了起来,“这样可以吗?” “可以了。”坐在肩头的温沅笑颜如花,“明天应该会是个好天气。” “你开心就好了。”珏的手不自觉捏了一下温沅的腿,二人向着住的地方走去,没有搭理后面的女孩儿。 可女孩儿却是将这一幕全部看在了眼里,她有些不满温沅的容貌,凭什么男人都喜欢围着这种好看的人转,在她身边,就算是长相不错的自己都成了陪衬。 第二天温沅从睡梦中醒来,现在的她已经完全习惯了有珏陪在自己身边。 她趴在男人赤裸着的精壮胸膛上,看着还在美梦中的珏微微一笑。 不料男人却突然翻身将她压在了自己身下,“笑什么呢我的主人。” “没什么,觉得你好看啊,所以就笑一笑咯。” 珏俯下身子咬住了温沅的嘴唇,“还早,再睡一会儿,我出去练练功,好久没练了。” 说完男人起身穿好衣衫后离开了屋子,温沅则是钻回了被窝里继续睡觉。 由于快入冬了的关系,所以昼短夜长,现在外面的天都还只是蒙蒙亮。 珏在院子里练功的时候听见有异响,随着声音过去却看到了昨天饭桌上的那个女孩子。 他不明白这女子是来干什么的,不过刚才自己差点就下手将她抓起来了。 珏转身离开准备继续回去练功,可女孩儿却跟在他后面不停追问:“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和温沅是什么关系啊?你……你有婚约了吗?” 男人甚至懒得搭理她,她自己一个人就一顿说,“我叫流芳,今年已经十七岁了……”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珏,可珏却对她没有任何感觉,也没有想要回答她的意思。 女孩儿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我……我也到了许人的年纪了,最近我母亲正在为我寻找合适的男子,我觉得你就很不错……” 她正说完这些话,温沅就从屋子里出来了。 珏一看到她这样赶紧上前把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她身上,“早晨凉,多穿一点才是啊,生病了很难受的。” 温沅一副慵懒模样,只见她斜靠在门上对女孩儿道:“你这小丫头,大清早的就惦记上姐姐的人啦?” 姐姐的……人? 女孩儿听到这话瞬间明白了二人之间的关系,原以为只是暗卫什么的,没想到竟然是…… 她气急败坏地骂了温沅一通,“你真是不知羞耻,明明是个还未出阁的女子,竟然与外男……你!” 温沅瞬间出现在越流芳的身后,“小丫头,难道来之前你不知道我是妖吗?妖是不讲究那些的哦,我们喜欢便是喜欢了,可不像人族一样虚情假意的。” “那你也是定南王府的女儿,做出这种事情你不害臊吗?你不要脸!” 越流芳的话刺激到了珏,男人提着她的衣服二话没说将人丢出了院子。 要不是为了不给温沅嫌麻烦,他一定会把这个女人的头给咬下来丢掉。 虽说被丢出来了,但女孩儿还不死心,她总觉得温沅刚才那一番话是在骗自己的,所以趴在月亮门上看着里面,企图找到一些温沅欺骗自己的证据。 “这偌大的都城讨厌我的人多了,难不成你都要给他们的头咬下来吗?”温沅柔和的声音在珏听来简直就像是有魔咒一样。 珏坐在石凳上将温沅抱在了怀中亲昵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想,但我还得考虑到你不是吗?” 看到这样景象的越流芳才相信温沅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她气急败坏地回到母亲的院子里哭诉。 “凭什么啊,早些年我就听到温沅身边有一个沈怀言惊为天人,本以为可以见到他,没想到来了以后她身边已经换了个人了,凭什么好男人都围着她转啊。” 女儿的话简直让越氏摸不着头脑,“我的乖儿你在说什么啊?为娘的是一句也听不懂啊,你慢点说。” 接着越流芳就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母亲。 可女人非但不觉得自己的女儿错了,还跟着她一起指责温沅,“你放心,你想要的东西,母亲一定想办法给你弄来。” “真的吗母亲?”女孩儿抹着眼泪期待地看着母亲。 “那当然了。” 当天,温沅就察觉到自己的院子里多出了一些貌美的丫鬟,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她还是在自己的屋子周围布上了结界。 “我总感觉这些人都是越氏派来的,现在还不知道她们到底有何用意,但还是小心一点吧。” 即使现在的温沅已经成为了天地间最厉害的存在,可她总是会小心翼翼的。 果不其然,温沅发现那些丫鬟注意力全都在珏的身上,试问这府里除了越氏的女儿,还有谁会一直盯着他不放。 看来这女人是想帮她女儿得到珏呢,那就看看会不会如愿吧。 温沅带着珏来到越氏住的院子,现在她还没有和定南王住在一处,所以温沅也用不着避讳什么。 看见温沅到来,女人第一反应是自己有没有得罪温沅,她强挤出一个虚伪的笑容来,“是阿沅啊,快过来坐吧,我和芳儿刚才还聊到你了呢。” “哦?”温沅有些好奇,“那都聊到我什么了呢?” 聊到什么……越氏想了一下,总不能把实话告诉她吧,随口编了一句,“就聊你在都城做的那些善事呀,常听人提起呢。” “这样啊。” 珏刚一坐下就剥了面前的葡萄给温沅吃,只不过这天气的葡萄,总是不太甜的,温沅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看着都觉得酸,你吃吧。” 男人面无表情将葡萄吃了下去后便不再说话。 倒是温沅,难得对外人这么热情,“还没问呢,越氏你是怎么和我父王认识的啊?” “唉,就是之前我与我丈夫和离闹得挺大的,他总是来找我麻烦,有一次在躲他的时候遇到了王爷,就这样认识了。” 女人说谎了,温沅看得出来,不过她懒得管这些事情,喜欢她不做出一些伤害定南王府和父王的事情,自己就可以视而不见。 二人聊天的时候越流芳总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这让本就不喜欢她的温沅心情也很烦躁,最后干脆直接教训了起来,“你是冷着一副脸做什么?我有哪里得罪你吗?难不成就因为他不喜欢你你就这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啊?” “我就是单纯的看不惯你。”越流芳白了一眼温沅。 温沅也不惯着她,“看不惯我的人多了你排第几个?而且你搞清楚,这是定南王府,是我父王的房子是我的家,你少在这里跟我甩脸子。” 听到她这样的话越氏也很尴尬,她赶紧拉住温沅,“阿沅,她还小你别和她计较,芳儿脾气不好,我替她向你道歉。” 温沅其实也是比较惊讶与越氏的改变的,刚来的那天她态度可说不上好。 或许是看清了这个王府里的形式,所以才对温沅百般忍耐吧。 女人看了一眼旁边的珏,发现男人注意力一直在温沅身上,她想和珏说说话,“这位公子不知叫什么名字啊?” 珏没有搭理她的打算,温沅却道:“珏,玉的意思。” “真是一表人才啊,一看就是个有能力的年轻人。”越氏很满意珏的身材和长相。 可珏就像是听不见她们说话一样,对她所说的话一点都不感兴趣。 母女二人很是尴尬,温沅却在一旁淡笑,这让珏觉得奇怪,难得的开了口,“笑什么?” “觉得你可爱啊,一直不说话坐在那里玩手。” 温沅看了一眼二人,“行了,今日就这样吧,我先走了,希望你们在王府能够住得愉快。” 她的话让越氏起了疑心,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希望她们住得愉快?难不成是想做点什么事? “这温沅还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咱们以后可得小心一点,至于那个男人,你就更别想了。” 第三六五章 公主回朝故人重逢 接下来的日子里温沅发现这母女两人倒是安静了许多,至少越流芳也不再有事没事就找珏了。 “阿沅,再过不久阿琴就是咱们府上的女主人了,你有没有想对你母亲说的?” 定南王的话让温沅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她抬头有些诧异地看着父亲,“我母亲?” “对啊,她要嫁给父王了,可不就是你的母亲了吗?日后你与流芳就是姐妹了,你可得多照顾着这位妹妹,知道吗?” 听到这些话温沅心里不爽,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重新夹了菜放到自己碗里。 没人明白她沉默是什么意思,但身为父亲的定南王还是看出了女儿心中的不高兴。 他好言相劝起了女儿,“阿沅……你也知道父王这些年过得不是那么好,是阿琴出现后为父才觉得生活有了奔头的。” 父亲的话让温沅也开始反思起了自己,如果她经常回来陪伴父亲,他会不会就不会这样了。 看着一脸凄凉的父亲,温沅于心不忍,就连态度也软了下来,但她的底线不容改变,“父王有了想要相携一生的人女儿自然高兴,我也不会反对,但在我心中母亲只有一个,我不会叫越氏母亲的。” “自然,我也是做母亲的,自然懂得母亲在孩子心目中是多么重要的存在,阿沅,以后你叫我夫人也可以,越氏也可以,你开心就好了,我不会生气的。” 哼,这话说得还算不错,温沅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声色。 一顿饭也算是吃得和谐,看着饭桌上越氏与父亲谈笑,温沅也放心了不少。 翌日清晨,温沅只睡了三个时辰便起来了。 王府里的下人们却已经开始干活了,温沅用完早膳后想回公主府看一看。 “我回一趟公主府,珏公子如果问起的话就让他去公主府找我好了。”温沅对管家交代道。 街上的人现在看到温沅已经觉得很正常了,他们觉得不太对劲的只有沈怀言怎么不跟着温沅了。 来到公主府门口,温沅发现这里原本有的侍卫已经被撤走,她正准备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开门的也已经不是自己熟悉的人了。 “晅阳公主?”门房没料到外面站的会是温沅,看上去有些惊讶。 而温沅直接推开了男人走进去,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已经完全变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晅阳公主……”那门房凑上来小心翼翼地问着:“公主您怎么会来了啊?” 听到这话的温沅很是不满,“这是本公主的公主府,我还开不得了?” 门房心都揪在了一起,生怕温沅找自己的不痛快,“不……不是这样的,是……公主……这里已经不是公主府了,您没看到外面的匾额吗?” 这温沅还真没注意,不过现在她也懒得出去看了,随便抓着门房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主……这我们也不知道,您该去宫里问一问皇上,是皇上下旨让我们将这里重新修缮的。” 没想到竟然会是温允仁在搞小动作,温沅有些生气,想到自己噬脑虫现在还没炼好,她心里就更多的怨念了。 入宫后温沅发现宫里的人也换了很多,看来是温允仁大换血了。 找到温允仁的时候他正在逗弄自己刚出世的孩子,“温沅?你怎么来了。” 或许是怀中还抱着孩子的原因,温允仁今日的态度竟然要好得多,就连表情也柔和了不少。 “我来是想问问你为什么把公主府收走了?这是先帝下旨赐给我的。” 温沅不甘心自己的窝就被人这么收回去了,虽然说这天下都是皇帝的,但不给她一个说法是不可能的。 看着温沅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温允仁沉声解释道:“那是因为龙国来了一位新的公主,她指定要你那个地方,所以你就让让吧,当然,我会再赐给你新的府邸。” 龙国要来公主?她怎么不知道,温沅有些好奇是什么人竟然会将自己给挤出去了。 见她一脸茫然,温允仁也不隐瞒,“是皇祖父的大公主未央公主,她要回朝了,再她嫁人之前,你的公主府一直都是她在住,所以她现在回来了想住在原来的地方也正常。” 未央公主……那就是她的姑母,不过自己这位姑母不是很早之前就嫁去草原当可敦了吗?怎么现在会突然回来了? 温允仁看出了温沅的想法,“那位可汗年老已经离世了,新任可汗也有自己的可敦,所以允许了姑母回龙国。” “那也该先和我说一声。”如果是姑母要住那个府邸的话,温沅是不会反对的,但为什么不事先告诉她一声。 “你以为朕不想吗?可谁能通知到你?万魔渊是朕的人想去就能去的地方吗?” 温允仁的话确实堵住了温沅的嘴,半晌后她才开口道:“行吧,既然姑母要住那个地方,那我做小辈的也不能拒绝,可是我的东西呢?我库房里的那些宝物可不是一星半点。” “全都在库房里没有动,你自己去搬走吧。”温允仁甩了甩手有些不屑地道。 他对这些身外之物从来都没有什么想法。 温沅再次回到公主府后,这里的下人还在打扫里面的大小房间,温沅打开库房的门看着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那些宝物。 确实每一件都在该在的位置上没有人进来过的痕迹,她用妖术毫不费力地将所有东西都堆进了自己的随身空间中。 可看着手上的空间手镯的一瞬间,温沅又一次想到了沈怀言,这镯子还是当初他亲手为自己戴上的,没想到现在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温沅离开了这个住了许久的地方,至于之前府里的那些下人,几乎都还在,这她就放心了。 回定南王府的路上温沅遇上了出来找她的珏,“你怎么出来了?” “来找你,还有……王府我待不下去了,那个女人总是来找我,可我根本不想搭理她。” 温沅明白珏说的是谁,但她现在管不了这么多,自己的公主府没了,那她以后住哪里,虽说温允仁说了会重新赐她一座府邸,可万一只是个小破屋呢。 想到这里温沅觉得无比烦躁,碰巧这时出现了一支显眼的队伍,温沅一眼就看出了跟在大轿外面的人是长公主的心腹侍女,当年跟着她一起嫁到了草原。 小时候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个标志的美人,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容貌也没多少变化,只是气质上看上去更沉稳干练了。 “让队伍停下来。”温沅本来只想凑个热闹的,没想到大轿停在了自己面前。 纱帘被掀起来的瞬间温沅看清了里面的人,“阿沅,不记得姑母了吗?” 这位姑母从前待自己也极好的,所以温沅对她印象深刻,“怎么会呢,阿沅给姑母请安了,舟车劳顿,姑母一切可好?” “好,总算是能回龙国了,在草原上的时候我每时都会想起宫里的红墙,从前觉得这是宫中女子逃不掉的枷锁,可真的离开了后才发现这竟然会是勾起自己美好回忆的地方。” 听着姑母的话,温沅也有些感慨,她看着姑母走出大轿来到自己跟前。 长公主像看着自己孩子一样握住了温沅的手,“你母亲的事情我听说了,我和她从前也是很要好的玩伴,没想到……唉……走吧,我想去王府给你母亲上柱香。” 这时温沅注意到了一旁的尚缘,和她也打了一声招呼,“尚姑姑多年不见,不知可还记得阿沅?” “多谢公主记挂,自然记得的。”听到温沅提起自己,尚缘心里也很高兴。 长公主跟着温沅来到了定南王府,看着熟悉的一切,她觉得恍如隔世。 倒是尚缘,她脸上悲戚的表情让温沅觉得有些不解,心想难不成她和自己的母亲也有什么关系。 “从前我最照顾八弟九弟,没想到他们会兄弟反目,变成如今的模样,父皇泉下有知一定很失望。” 温沅没有接话,她带着姑母先找到了父亲,“父王,你看谁来了。” 姐弟二人见面有说不完的话,不过定南王没有第一时间介绍越氏,这可让女人心里不舒服了。 直到长公主注意到了一旁的越氏,“这位是?” “这是我的继室越琴,阿琴,这位是我父皇的长公主。” 越氏有些不情愿地上前和长公主行礼,长公主借着和定南王说话的机会晾了她一会儿才让她起身,“既然嫁到了定南王府,那就要伺候好丈夫,管好家中的大小事情,一切都马虎不得。” “是,谨遵长公主教诲。” 这时长公主拉过了尚缘,“九弟你可还记得尚缘?她从小就待在我身边了,以前和你也很聊得来。” 看到多年前的故人定南王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尚缘还是这般年轻貌美,不像我,人老咯,成个老头子了。长姐你可是有什么养颜的秘方?我瞧着你也还年轻呢。” 第三六七章 妖宫喜事伴随烦恼 “当然,谁让她是我的妹妹呢。”温沅装出大度的模样,没有谁能猜到此刻她心里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越流芳看着温沅眼底透出的不善有些害怕,“谢……谢谢姐姐。” 回去后温沅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坐着,这母女二人的脑子注定成不了什么大事。 但她总觉得这个越流芳不是什么善茬,就怕以后会做出什么败坏门风的事情来。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温沅身侧,她甚至没看对方就知道来人是谁了,“说吧,万魔渊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是的大统领,春花姑娘有了身孕,还请您回去一趟。” 什么?春花有身孕了?温沅有些激动,“这怎么可以!” 倒不是觉得她不能为人母,主要是现在春花和池照月身上的天雷之罚还没有接触,现在有了孩子对她没有任何益处。 温沅带着珏火急火燎地回到了万魔渊,刚看到春花的时候她脸上正洋溢着幸福的笑脸与人说话。 看见温沅回来她也很激动,“小姐你回来了,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温沅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喜色,但她心底也是为春花高兴的,“我知道,你有身孕了,对吧?” “是……”语罢主仆二人对视沉默了一会儿。 最终温沅只是叹了一口气,她将春花带到了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准备好好和她谈一谈。 可现在的春花完全沉浸在为人母的喜悦中,温沅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二人来到黑渊,温沅觉得这里更适合让春花安胎,毕竟天雷可劈不到这个地方。 “春花,你有想过接下来的事情吗?” 春花没来得及反应温沅的话,“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接下来的事情?见温沅不语,她说出了自己对未来的想法,“接下来就是安全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然后好好抚养他成人啊。” 温沅就知道,她对天雷之刑没有一点正确的认识。 从前自己对天雷也是没有概念的,可是等自己成为了大统领之后她找到了很多关于天雷的传说。 之前沈怀言也提到过,天雷之罚的诅咒如果不消除,就会追随这个人一生,包括后代。 将这件事告诉春花后她此刻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突然跪在地上抓住了温沅的手求道:“小姐那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如何做……但我也不想放弃这个孩子,这是我和阿月第一个孩子啊……因为天雷的事情,本来我们要举行的婚礼也没有……” 看着这样难过的春花,温沅有些不忍心,她当然也不希望二人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了,所以出言劝说到:“我是想温沅愿不愿意到这个地方住到孩子出生,这段时间我会尽量想办法破解你二人身上的天雷之罚的,但……”但是也别抱太大希望。 听到温沅这样说,春花这才想清楚了为什么她会带自己来黑渊了。 原来是想让自己住在这里,春花当然没意见了,“我肯定是答应的,但这件事还得问一问阿月。” “我一会儿会给他说的,你在这里生活的话之后要用到的一切我也会让人给你送来,总之你自己就小心一些吧。” 回到妖宫后温沅将这件事告诉了池照月,男人对此表示理解,只不过现在这样的日子他也真是过够了,“自从和春花在一起后,我们一直在躲避天雷,真累啊……” 是啊,的确很累,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二人相视一笑,温沅在池照月的眼里看到了疲倦,“要不然你也去黑渊生活一段时间吧,在那里不会有天雷,但是只有你们两个人的话应该会很无聊吧。” “怎么会,春花是个很有趣的人,和她待在一切才不会无聊。”说完池照月独自走向了极鬼之镜。 温沅刚坐下想休息一会儿,没想到又有人传来了不好的消息,只不过这次是关于沈怀言的。 “大统领,那个……有人带了一张条子来。” 条子?什么条子?温沅结果血姬手里的纸条,上面的字温沅很清楚出自谁的手,“沈怀言欠了别人的银子,那为什么条子会传到万魔渊里来。” “这……那个来要账的说,沈怀言是打着大统领您的名字借的银子,所以他们就来这里要了。” 温沅听到这话就差笑出声了,“真是可笑,让他们滚,我可没借过谁的银子,告诉他们,谁借的找谁,万魔渊没多余的银子给他们。” 血姬领命离开,温沅揉着太阳穴看上去很是疲惫,春花有喜了这本是好事,但……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也不是高兴的时候。 没想到刚刚离开的血姬没过多久又回来了,“大统领,他们想见您一面。” 温沅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真烦。” 等看清那几个要账的男人后,温沅才发现竟然是鲛人族的。 “有什么事就说吧,别耽误时间。”温沅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人。 为首的男子将一份记录得更加详细的借条交到了温沅的手上,“这上面已经记清楚了,由万魔渊大统领温沅还账。” “可这不是本尊欠下的,凭什么要让本尊来还?” “这天下谁不知道你和沈怀言是一对,他欠的和你欠的有什么区别?所以快点还银子,堂堂万魔渊的大统领总不可能拖欠着我们这点银子吧。” 这人说话还真是无赖,温沅翘着腿让人将他们赶出去,“本尊和沈怀言已经不是一对了,所以你们去找他吧,可别来万魔渊找麻烦。” 温沅的话让几人觉得很是震惊,什么时候的事情,温沅和沈怀言竟然闹掰了。 当初他们也是看在温沅的面子上并且畏惧她的能力才借银子给沈怀言,没想到竟然会变成现在这样。 那现在他们的银子该找谁要,总不可能去找沈怀言吧,那只狡猾狐狸都不知道躲去哪里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温沅沉沉叹了一口气后叫住了他们,“只此一次。” 她对身旁的人吩咐道:“去拿银子给他们。” 这让几人对温沅很有好感,连连道谢:“多谢大统领多谢大统领,如果不是您的慷慨,我们还真不知道回去了应该怎么交差呢。” 他们人离开后,温沅派人去找沈怀言,“找到后直接将他带回来,如果他反抗的话,就直接打晕了带回来。” 一切结束后温沅瘫坐在位置上,还真是麻烦,一边是一起长大的姐妹,一边是曾经的爱人,都让她一点不省心。 珏进来的时候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 他走上前将温沅从主位上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不要想那么多,万魔渊会没事的,你所在乎的人也都会没事的。” “能这样就最好了,你还想回都城吗?如果不想的话你就好好待在万魔渊等我回来,如果想的话咱俩现在就回去吧。” 回到定南王府后,温沅没想到会正好撞到越流芳。 女孩儿一开始没看清楚人还骂了一声,“谁啊这么不长眼,这可是我新做的裙子,给我弄脏了都。” 温沅也没想到这次撕裂空间竟然会撞上越流芳,她站定了身子后同女孩儿道歉:“不好意思,没看见你在这里。”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越流芳刚想说什么就被身边的丫鬟拦下。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就直接当着温沅的面讽刺她的妖族身份了。 温沅怎么会不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但她并没有为难女孩儿,而是给了她你只手镯赔不是,“这玉镯就当是赔罪的礼物吧。”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而越流芳看着手里的镯子半天缓不过神来,这镯子看上去就很值钱,温沅怎么会突然就把镯子送给她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越流芳拿着镯子问一旁的丫鬟。 那丫鬟也没想到温沅会这样,还以为两个人得有点什么小摩擦的,“这……奴婢也不知道啊,旁人说这晅阳公主总是怪怪的,没想到是真的。” 谁说不是呢,不过越流芳倒不介意拿到这么好看的镯子,这玉多通透啊,就算是不懂玉的都能看出是上品。 她将自己从温沅那里得来的玉镯拿给母亲看,“母亲,母亲你看这只玉镯。” “你从哪儿得来的这么好的镯子?”越氏也有些奇怪。 “是温沅给我的,今天我准备来母亲你这里的时候她突然出现撞到我了,然后就给了我这只镯子赔不是。” 越氏将镯子拿在手中端详了一会儿,“她还真是大方啊。” 今天的事情让越流芳对温沅改变了一些看法。 此时她也发现母亲有些不对劲,“母亲,我总觉得这些日子你好像很爱睡觉啊,从前你没有这么嗜睡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谁知她刚一说完,越氏就有些慈爱地笑了起来,“母亲……有孩子了。” 不用说都知道是和定南王的,这消息让越流芳有些惊讶,没想到母亲这把年纪了还能怀上孩子。 第三六九章 酒醉之夜何人遭殃 “兄长的事情,你别插嘴。” 男人一看到定南王立马就屁颠屁颠地凑上去了,脸上还露出了谄媚的笑来,“这位想必就是我们兄妹的父王了,初次见面,晚辈越流星,是母亲的第一个孩子,也是那丫头的兄长。” 他握着定南王的手不停上下晃动,温沅看了很是不悦,出言转移了男人的注意力,“那你以后是要住在定南王府吗?” “那是自然。”男人甚至都没有一丝的犹豫。 温沅听到这话想要发火,可有珏在身边安抚她也只是闭着眼沉了一口气,“流芳是还未出阁的姑娘,可以住在娘家,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不成家立业,难道还要吃家里的吗?” 她的话让越流星脸上很是挂不住,只不过看到温沅这张绝美的容貌他一切的脾气都没有了。 不过当着人家父亲的面,总不能说些不好听的话吧,所以男人生生把自己想说的话给忍了下去。 越流星来都城的日子可算是给定南王府添了不少麻烦,至少温沅在府里就已经听说了不少。 而且……更别说这男人是个下流胚子,经常偷偷溜到温沅的院子里偷窥她。 被珏抓到过好多次了,只不过温沅都看在自己父王的面子上没有同他计较。 可这男人发现温沅不会追究他以后更加的变本加厉了。 这天本是定南王为了庆祝即将出生的孩子举行的家宴,每个人在席面上都喝得醉醺醺的,就连温沅也因为近期的压力喝了不少的酒。 胡言乱语的时候她总是会提到沈怀言的名字,不过在看到珏的时候又会被他英俊的面庞吸引。 家宴结束后珏将喝得烂醉的温沅小心抱回了厢房,他坐在地上专注看着温沅酣睡的可爱面容,不自觉伸手抚摸起了如孩童一般稚嫩的肌肤。 温沅一个转身与珏来了个面对面,她嘴里呼出的酒气很是难闻,不过珏并不介意。 他宠溺地笑看着温沅,将头蹭到了她的脸上,“什么都不能让我与主人分离。” 这时温沅睡梦中抓住了珏的手呢喃了几句,看样子是睡得太沉在说梦话了。 珏很享受这样难得的时光,不过很快二人独处的时光就被破坏了。 男人听到院子里传来了熟悉的气味,心想这都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怎么还要来。 珏用妖术在院子周围布上了结界,这样就没人能够注意到这里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了。 他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在假山后面看到了醉醺醺却还有自主意识的越流星。 看样子男人是想趁着大家都喝醉了还占温沅便宜,这珏绝不允许。 他化为狼的样子出现在了越流星的面前。 而巨狼族就算是狼身也要比普通狼族大上一倍不止。 长牙咧嘴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粘稠透明的口水顺着尖牙滴落在地上。 越流星哪儿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场被吓尿了亵裤大声尖叫出来,“啊!怪物啊!狼妖啊!” 他本想跑出温沅的院子,却被珏用爪子勾住了衣带,挣扎了半天都没能跑出半步。 见没有办法逃脱,越流星只能转身给眼前的巨狼跪下,“我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了,你要我给你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杀我!” 珏在他第一次偷偷摸摸出现在温沅院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想把这个男人杀了的,现在也是如此。 可一想到温沅会因此招惹上麻烦。所以珏还是忍住了自己内心的怒意。 不过为了惩罚这个男人,他还是一口咬在了他的腿上。 巨狼族的唾液对人族来说虽称不上是致命的毒药,但还是能让他痛苦一阵,而且如果找固定的时间内找不到解药的话,患处就会因为溃烂而带来生不如死的绝望感觉。 那天夜里,除了珏没有人知道越流星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的。 大家只知道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受伤了。 越流星一醒过来就瞎嚷嚷着自己昨天夜里遇到怪物了,“好大的一头狼!真的是好大一头狼啊!就在……” 他正想说就在温沅院子里的时候突然就闭上了嘴,定南王敏锐的察觉到了问题,“就在什么地方?”定南王追问道。 可越流星哪儿敢说啊,这要说了定南王一定把他的腿给打断,毕竟昨晚温沅喝得烂醉大家都看到了,如果说他是在温沅的院子里看到了狼,一定会被问为什么出现在她的院子里的。 所以考虑到这个问题,越流星还是没有说出自己是在温沅的院子里看到巨狼的,而是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就在花园里,很大……从假山后面出来,甚至假山都挡不住。” 众人一听全都大惊失色,越氏很是担心,连忙躲在了定南王身后,“王爷,花园的假山可不小啊,怎么会有这样大的狼。” 可定南王却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情,他总觉得这里面疑点重重,所以他想调查一下再做决定。 温沅当天是下午才睡醒的,因为喝酒喝多了,所以起床的时候嘴里甚至都还是酒味。 她一从床上起来就看到了跪在床前的珏,男人像是一夜没睡,眼睛红红的。 “怎么了?你难道在这儿跪了一夜吗?”温沅想将人扶起来,可对方却死活不肯从地上起身。 温沅这就有些不解了,直到珏将昨晚的事情通通告诉了她,“昨晚我实在忍不住他成日这样偷溜进主人你的院子,所以我化为狼的模样咬了他一口……巨狼族的口水是有毒性的,虽不能很快致命,但如果长时间找不到解药的话,他也会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 原以为温沅会责怪自己,可没想到温沅竟然大笑了起来,“真的啊!太好了,我早就看那个男人心里不爽了,没想到你给我出了这么一口恶气,不过……那个解药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吗?他该不会真的死了吧?” “并不是什么很难找的东西,巨狼族的血液就是解药,只要给他喂下我的血就能解毒了。” 听到珏这样说温沅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那就让他吃点苦头再为他解毒。” 谁让越流星以为是个女人就应该为男人生为男人死,呵呵。 温沅当着珏的面将里衣脱下换上了一件新的,“行了快起来吧,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珏胆战心惊地从地上站起来。 不过温沅却不担心接下来的事情,她相信珏的能力,他一定不会留下任何线索在现场的。 果然珏不会让自己失望,王府的人在府里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不过入夜大家刚用完晚膳,定南王就借口想看看女儿有没有事来到了温沅的房间。 他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问了温沅,“阿沅,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告诉父王,这件事是不是你带来的那公子做的?” 温沅虽然惊于父王的头脑,可还是有些失望,他怎么会一下子就想到自己。 见温沅半天不肯开口,定南王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他劝道:“阿沅,你知道父王一向包庇你的,所以这件事告诉父王也无妨,父王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是他做的。”温沅垂下了头,“可这也是事出有因,越流星一直对我图谋不轨,所以昨晚他看我醉醺醺的样子,就想摸黑来轻薄我,被珏看到后他气不过,就咬了越流星的腿……”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听到温沅的描述定南王阴沉着的脸表情很是可怕,“为父知道了,那这件事阿沅你想怎么办呢?” “我觉得……反正他以后肯定也不敢来我的院子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父王就当从没听过我说的这话吧。” 可那男人竟然对自己的宝贝女儿有这样龌龊的想法,他身为人父怎么能忍,所以该让越流星吃的苦头还是得让他吃的。 “行,可这件事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能结束的,他那腿,为父会让人用最好的药来医治,但能不能治好,可就不是大夫们能保证的了,毕竟咬他的可是旷世罕见的巨狼。” 温沅听到这话更加确定了父王对自己的在乎,她有些感动,还以为……还以为自从越氏母女来了以后父王就不重视自己了,没想到…… 得知了真相的定南王也回了自己的院子,但他对越氏没有提起和温沅说的事情。 越氏一开始还挺担忧温沅的安危,不过转念一想,她可是妖王啊,怎么会害怕这些。 也正是这个念头,让越氏将怀疑的对象转向了温沅,“那个……王爷……我有些怀疑……”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丈夫,男人也没太在意她所说的话,随口应了一声,“怀疑什么?” “是不是阿沅……” 听到女人的话定南王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有些不悦地看着越氏。 这个怀疑的方向是对的,但事情并不是温沅授意去做的,真要怪罪的话还真怪不到自己女儿,谁让她儿子不做人事。 “阿沅昨天喝到最后是被珏抱回自己屋里的,怎么可能会是她,你就别乱猜了。” 第三七零章 兄妹秘辛显露人前 “说得也是啊……阿沅昨夜醉得厉害,说了不少话呢,可比平时开朗得多。” 定南王却一点也不觉得开心,“这孩子这里憋了太多的事情,也只有这种情况才能稍微释放自己一下了。” 二人正准备睡下,就被越流星传来的惨叫声吓住了,“这是怎么了这么一大声的惨叫。” 夫妻二人穿好衣服一赶到才发现越流星的腿竟然已经开始溃烂了,里面流出来的脓水弄脏了被子,“母亲我好痛啊!真的好痛啊!就像是在刮骨一样的痛啊。” 他挣扎着从床上爬了下来抓住越氏的裙摆,“母亲你救救我,父王……父王你救救我吧!” 可一想到越流星是因为想要趁着夜色占温沅便宜才被咬的,定南王就没什么同情的了,他扶越氏坐下,“你母亲还怀有身孕,再怎么样你也不该这大半夜的将我们吵醒。” 为人母的哪儿能看自己孩子痛苦,越氏抓住定南王的衣袖求道:“王爷,你就救救星儿吧……看能不能请到宫中的圣手来看看他的腿啊,这万一要是废了可如何是好啊……” 说着说着女人便哭了起来,那用衣袖抹眼泪的模样真是可怜得紧,定南王想了一下,决定让温沅来处理这件事,“这样吧,我去把阿沅叫来,她一定能治好流星的,怎么样?” 越氏一想到温沅的本事也答应了。 可派去请温沅的人回禀说她已经睡下了,几人只能等明天了。 就这样,定南王府上下听了一夜越流星的叫声,不过温沅倒是没有被影响,毕竟她早就已经料到了会有这一刻,所以在周围布下了结界。 第二天不等人来请温沅,温沅自己就来到了越流星的房里。 她看着男人的腿止不住啧啧,“哎呀,怎么这么严重啊,怕是再过一整就要把这条腿砍咯。” 一听说自己的腿要被砍了,男人立马就昏死了过去。 温沅心想这男人还真是没用啊,竟然就这样晕掉了。 看了一阵后温沅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她起身后悠闲地对越氏道:“不是什么大问题,等里面的脓水全部流完也就差不多好了,这种情况用不着上药,否则会适得其反,只不过……他得遭点罪了。” 越氏对温沅的话深信不疑,女人担心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 一旁的越流芳却觉得他的腿断了正好,“有什么好哭的啊母亲,我哥就算断腿了也是他的报应,这种人渣就是死了都不足为奇。” 越氏一怒之下打了自己女儿一下,“你这死丫头,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哥哥。” 而越流芳也是怒气冲冲地走了,她回到房间独自哭了起来。 温沅过了没多久敲响了她的房门,“流芳,你在哭吗?”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发现这个女孩儿是外冷内热的,并不是个坏孩子,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帮这个小姑娘。 “你走开啊!”越流芳带着哭腔大声呵斥温沅。 温沅见状也不纠缠了,不过临走前她还是不忘安慰越流芳,“那行吧,如果你有什么想倾诉的,可以来找我,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我们现在也是一家人了不是吗?” 当天晚上,越流芳主动找到了温沅,她来的时候温沅其实已经准备睡了,但在得知来人是越流芳后她还是穿上了衣服为她开门。 女孩儿坐下后还不愿意开口,不过温沅也不着急,至少她走出这一步了。 她总觉得这两兄妹之间发生过很不好的事情,温沅不敢胡乱猜测,但看越流芳对她那位哥哥的态度……应该和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温沅用妖术变出了不少万魔渊的美味点心,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羊奶,“暖暖胃吧,今天很冷。” 看着桌上这些甜腻的东西,越流芳没什么食欲,但她却将那碗羊奶喝了个一干二净。 “还要喝吗?” 见越流芳点着头,温沅又为她变出了一碗。 随着这碗羊奶被喝得见底,越流芳也说出了自己深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谁也不知道的事情她又为什么要告诉温沅呢,这就得问她自己了。 “越流星在我及笄的那日……逼迫我与他……” 听着她话中的停顿,温沅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果然和她猜的一样。 可温沅没想到,越流芳接下来说的话会让她浑身发寒。 “在那之后他只要在家中,就必定会在晚上偷偷潜入我的房间里……而且……而且我母亲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她却默许了,装作不知道。” 温沅在她的话中彻底震惊了,越流芳却显得很是平静,“我得知这件事情也是因为一次偶然听到了他们说的话,我从来没想到……我母亲竟然会默许我的哥哥对我做出那些畜生都不如的事情,但我已经没有了父亲,我不得不依附母亲,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从来不提给我介绍男子催我嫁人的原因。” 听到这些话的温沅半天没缓过神来,她没想到在越流芳的身上竟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我之所以把这些告诉你,是因为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知道你是个内心很有正义感的人,我相信你会帮我。” 说着说着越流芳突然跪在了温沅面前,她抓住了温沅的手哭了起来,这还是温沅第一次看到越流芳哭得这么伤心难过,“姐姐……我求求你,不要治好越流星,他真的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你帮帮我吧。” 温沅明白她的意思,但其实温沅自己也很为难,“如果我不把他治好的话,你母亲和我父王都会怀疑我是故意的。” 不过温沅也已经有了其他的办法,“但……我有其他的办法收拾他,你别灰心。” 听温沅这样说越流芳心里也重新升起了希望,“什么办法?”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反正到时候你在旁边煽风点火就好了。” 越流芳觉得相信温沅一次,“好……” 她扭扭捏捏的像是想说什么的样子,温沅看出来后轻笑道:“不必说谢谢的,这样的人渣的确不配活在世上,但我们得用一种完美的方式。” 该是怎样完美的方式呢,越流芳有些好奇了,以至于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后也一直在想这件事。 不过一想到越流星很快就会有报应了,她心情就立刻变好了。 过了三天温沅来越流星的屋子里看他的伤势,“哎哟,这脓水还没流完啊。” 温沅故意戳了戳越流星的烂腿,“怎么样?痛吗?” 不用说都知道肯定痛啊,越流星现在是敢怒不敢言,毕竟自己的腿能不能好就全指望温沅了。 “痛痛痛痛痛……你轻一点。” 温沅看着男人猥琐的嘴脸再一想到越流芳说的那些话,心情立马就跌落到了谷底,“这都是你应得的,不是吗?” 这话其他人没有听到,但越流星却听了个一清二楚,此刻他心里想的全是这件事和温沅有没有关系,越流星隐隐觉得和温沅有很大的关系。 温沅掏出一把锃亮的小刀,“醒了,我得把你腿上的烂肉削掉,这样就会好得快一点。” 一听温沅要给自己削肉,越流星吓得差点当场就交代了。 可见温沅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越流星真的心虚了,“不不不……等一下,这得多疼啊!” “虽然疼但是很有效果啊。”话音刚落温沅二话不说就用刀割掉了越流星的一块烂肉。 这都是温沅故意的,实际上根本用不着多此一举。 看着自己亲哥哥这样的惨状,越流芳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现在只要一到了晚上她都会去找温沅和她商量第二天怎么折磨这个男人。 又过了几天温沅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可以把越流星的腿给治好了。 听到这消息的越流芳有些落寞,“希望他能赶紧死,只要他死了,我母亲的希望也就没了,这样我就报复到她了。” 原来在越流芳的心里一直都是这样想的,温沅沉默不语,只是一个劲地点着头。 第二天,温沅给越流星带来了自己用妖力净化过的珏的血液,至少现在在他看起来这已经不是鲜红的血了,而是普通的水。 但在温沅看来还是原本的东西,用了点障眼法而已。 越流星听从温沅的吩咐一口将那东西给服下,“这味道可真难喝,尝起来就像血一样。” 刚一说完男人腿上的肉竟然就开始以奇快的速度愈合了,越流星过了没多久整个人就已经恢复了过来,就连这些日子被折磨地快要崩溃的心情也变好了。 “嘿!母亲你看!我的腿好了!我的腿好了!就跟没事人一样。” 此时此刻,越氏对温沅的感激之情已经达到了顶峰,她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感谢温沅救回了自己儿子的性命,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好东西送给了温沅。 温沅没有推辞,好好将那小玩意儿给剩下了,“如此就多谢你了。” “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啊!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治好了他!” 第三七一章 尘埃落定善恶有报 越氏很是激动,她将自己最宝贝的镯子从手上摘下来给了温沅,“阿沅你收着,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千万别拒绝。” 有这样的好东西温沅怎么会拒绝呢。 过了一段时间后越流星好像忘记了这次的教训。 不过这正好是温沅想要的,现在的她和越流芳已经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 “姐姐你之前说等待的时机已经到了,那到底是指什么呢?” 说起来也很惭愧,越流芳现在一看到自己的哥哥就会浑身发抖,一想到他曾经对自己做的事,越流芳恨不得吸他的血扒他的皮。 温沅神秘地笑了,“他现在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对吧?” “对啊。现在每天不是出去寻欢作乐就是在家里躺着睡大觉呢,我看见他就来气,这么大的人了还这样真是不要脸。” 反正只要一提到哥哥,越流芳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看她这激动的模样温沅不难想象出她之前的遭遇,但如果不能将敌人一击击倒,就只能等待合适的机会。 温沅轻声安慰着越流芳,让她不要着急,“这种事情急不得,很快你就能看到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听她这么说越流芳也不着急了,静静等待着越流星的报应。 又过了半个多月,越流星贼心不死,选择在大晚上潜入温沅的院子。 只不过这一次他学聪明了,去找高人买了一个据说是很灵验的护身符,他猥琐地笑着将护身符挂在了脖子上,“嘿嘿,这次不会再遇到妖怪了吧。” 他刚一走进院子里的时候温沅就察觉到他来了,可她并没有让珏跑出去将男人丢出去,而是有意引越流星进到了屋子里。 男人闻着屋子中香甜的熏香气味,很是着迷,他凭着窗户透进来的一点月光摸到了床边。 手刚一伸进被子里就摸到了一条温暖的手臂,男人邪笑着直接扑上了床,“美人妹妹我来了!哈哈哈哈!” 可床上的人却不是温沅,越流星摸着自己手里结实的胸肌,他这种阅女无数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出来,立马意识到不对劲跳下了床。 此时的越流星浑身赤裸,他刚跳下来的瞬间屋内的烛光全部被点亮,而站在温沅身前的除了自己的母亲还有定南王。 越流星立马知道自己是被温沅的陷阱抓住了,他一把掀开了被子,此时床上躺着的正是被他摸了好久的珏。 床上男人阴冷的目光吓得越流星连连后退,直到退到了定南王的身前。 定南王大手捏住了越流星的肩膀,“你这么晚了为什么会偷偷摸摸出现在阿沅的房间里?你到底想做什么?” 越流星百口莫辩,“我……父王我……我……” “别叫本王父王!”定南王一把甩开了男人的手,“这件事情本王跟你没完,给本王到前厅来!” 定南王带着越流星走在前面,越氏还不停为自己的儿子开脱,而温沅则是在后面和越流芳交换了一个眼神。 二人走在后面小声交流着:“姐姐,你有把握吗?”越流芳担心地问。 “谁知道呢,先看看呗。” 温沅笑得像个天真的孩子,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她的脑子里有多少想法。 越流星跪在前厅中不敢抬头看自己身前的男人。 而定南王则是差点当场气晕,就连怀有身孕即将临盆的越氏在一旁劝阻也没有任何用处。 他甚至不满地开始训斥起了越氏,“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深更半夜的跑到自己妹妹的闺房中,真是不要脸!” “我……”越氏心里太清楚自己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了,所以此时的她也没有任何话可以反驳。 而越流星被吓得不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半天不敢开口。 “本王问你话呢!你去阿沅的房间里到底想干什么!” 定南王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他愤怒一拍,将手边的桌子竟然给直接拍碎了。 越氏和越流星双双被这样的场面吓着,男人这才小声地开口道:“我……我是喝醉迷路了……不是有意闯进妹妹的闺房中的。” 这样的狡辩可真是没有任何用处,定南王自然不会相信男人的话,他丢给男人一把生锈的钥匙,“这是城郊一处小宅子,从今往后你就住那里吧,大人了,成家立业,自己出去找点事做,没事就别到定南王府来了。” 大伙没想到越流星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赶出了定南王府,越氏不敢相信王爷会这样做,不停求着定南王。 许是太过激动了,女人当即肚子痛了起来,她捂着肚子很痛苦得抓住了定南王,“王爷!王爷我要生了……啊!” 越流星手里握着钥匙,根本不关心自己的母亲怎么样,他在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总不能真就被赶出了定南王府。 越氏被送到了房间里,虽然是深夜,但温沅还是将宫里的那些千金圣手们请到了定南王府,以助越氏平安生产。 自己母亲在屋里痛苦的生孩子,越流芳却担心哥哥还会不会找机会回来,温沅却觉得不可能了,“你觉得你母亲真的在乎你哥哥吗?” 听到温沅的问题后越流芳先是一愣,而后便仔细想了起来,“我觉得母亲对哥哥说不上什么爱护吧,更多的是觉得他是我父亲唯一的儿子,是他的香火,所以才比较疼爱他。” 其实这点温沅早就已经看出来了,她也早就料到了结果会是这样,自己的父王不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把越流星送到官府去,而且就算去了官府他也不可能被定罪,最多就关几天,保不齐到时候越氏还要来求自己原谅越流星,所以把他赶出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但越流芳就不明白温沅的良苦用心了,“可是他回来了怎么办?我这个哥哥你不知道,总是有各种办法能劝说我母亲为他提供帮助。” “这一次不会了。”温沅笃定道:“你母亲这一胎是个男孩儿,只要有了这个孩子她在定南王府的地位就稳固了,到时候她不会再在乎你哥哥那个没出息的儿子,谁会在乎一个吊儿郎当的人呢?他的死不会被任何人知道。” 从那天以后,果然就如温沅所说的,越氏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心思全部都在这个可爱的儿子身上,哪儿还想得到自己那不成器的大儿子。 也是因为她的不在乎,温沅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派了珏亲自去处理掉越流星。 珏等待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 越流星正要睡下,就听见有人敲自己房间的门,他立马警惕了起来。 这宅子里就只有他自己住,哪儿来的人这大晚上敲门啊。 男人想也没想就躲到了床底下。 而在他刚刚躲好没多久,珏就直接开门进去了。 此时的他用的是狼的身体,越流星又见到了将自己腿咬伤的巨狼。 他强忍着内心的惊恐躲在床下颤抖,可偏偏不争气地尿了裤子。 一股骚味从床下传来,珏低吼着在床前趴低了自己的身子,一双血红的眼珠紧盯着黑暗中的越流星,“找到你了。” 这是越流星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珏刚说完就把男人从床底下拖了出来给一口吞掉了。 那晚之后,越流星这个人就好像消失了,没人记得他。 越氏偶尔也会问起这个儿子的近况,但越流芳有一回干脆给她说哥哥已经不住那个宅子里了,见过他的人都说他搬走后越氏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个儿子。 或许在她的心里,重要的从来都不是孩子吧。 由于最小的这个孩子是定南王的老来子,所以定南王很是宠爱他,几乎将一切的爱都给了这个孩子。 温沅也真心喜欢这个弟弟,经常抱在怀里舍不得撒手。 每次一看到这香香软软的小孩子,她就会想到自己没能出世的那个孩子。 “小泽一定会成为一个很有出息的孩子的。”温沅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孩子的额头上。 她随手变出了一把金锁为孩子戴上,“要健康的长大啊。” 虽然不是一个母亲所生,可温沅的确很喜欢这个弟弟,就好像二人天生就有缘分一样。 定南王见温沅并不排斥这个孩子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了下来,“唉,父王生怕你会不喜欢弟弟,觉得父王有了弟弟就不在乎你了,现在看来是父王多心了。” “不会的父王,我很喜欢小泽,他很可爱,我会好好保护他的,即使父王百年之后,我也会守护他。” 听到温沅这话定南王有些欣慰,“你能这么想父王很高兴,你真是和你母亲一样善良。” 提起母亲,温沅想到很快便是母亲的忌辰了,她有些伤感。 越氏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后心思便全部放在了王府上不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不过日子并不可能一直这么安稳下去的,尤其是对温沅他们这样的人来说。 不久后温沅便在王府门口看到了一个行踪诡异的男人。 第三七二章 二人双双回到妖宫 温沅一眼就看出了这个男人不怀好意,而且总觉得这张脸在哪里见过,“你有什么事吗?” 她今天穿得很朴素,并不像是大富大贵之家出来的,所以男人没太在意,不过还是向温沅打听,“你知不知道这家最近是不是来了一个夫人?” “知道啊,我是这家的丫鬟,就是我们的王妃嘛,怎么啦?难不成您是王妃的亲戚?”温沅装得很傻很天真。 那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后就离开了。 回去后温沅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越流芳。 听温沅这么一说,越流芳忽然觉得外面那个男人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长得和我哥哥很像……而且一身酒味,那应该的确是我的父亲了,他曾经也是个有大志向的人,后来被骗家当都没了,他就变得郁郁寡欢了。” “可就算这样我母亲也没有放弃过他,只是后来他开始喝酒,没天没夜的喝,喝完了还打母亲和我……终于有一天母亲忍不住了就从家里跑了出来,其实我母亲就是在逃跑的路上遇到父王的。” 温沅精确地抓住了这段话的重点,“那你的意思是,你母亲既没有与你父亲和离,也没被他休弃吗?” “是的……”越流芳很担心,“这会不会影响到我母亲?因为我发现她真的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她每天带带弟弟,与父王也很和谐……我不希望被人破坏了。” 温沅却觉得她的担心完全是没有必要的,“这是都城,我父王还是定南王,在龙国很有威望的,你放心吧他掀不起什么风浪。”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越流芳还是很担心,她也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有了在乎自己的家人,回到了从前富足的日子……无论是什么她都不想要放弃。 可温沅和越流芳都没想到,男人竟然会在第二天就找上了王府。 而且这个男人无赖的程度比起他的儿子来说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说,这府上的主人呢,怎么全是一堆女人在这里。” 他对温沅的印象很深刻,所以一眼就认出了温沅,“你不是昨天的那个丫鬟嘛,怎么今天就换了一身这么高级的衣裙了。” 温沅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男人,男人又把矛头对准了自己的女儿,他走上前看样子是想教育自己的孩子。 可还不等他出手,温沅就出言制止了他,“放肆,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这里是定南王府,容不得你一介草民撒野。” “你又是哪儿来的葱啊。”男人还当温沅是丫鬟,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时一旁的管家上前介绍起了温沅,“这是我们王府的大小姐晅阳公主温沅,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否则我现在就可以报官将你抓起来。” 听到这话男人才老实了些,他再一次上下打量起了自己眼前的温沅,“我说怎么昨天看你觉得不对劲,这气质根本不可能是丫鬟,还骗我呢真有意思。” 过了一会儿定南王从宫里回来,看到前厅多出来的男人他有些不解,“怎么回事?” 温沅将事情告诉了他,定南王微微皱眉,却还是颇有威严地坐下了,“原来是本王内人的前夫,你来这里做什么?本王这里可不欢迎你。” “也不干什么,就是好奇,我这婆娘与我又没和离,我又没将她休掉,我俩还是夫妻,但现在她为你生了孩子,这算怎么回事?” 定南王可不会被这种小事吓着,这种事情在他眼里甚至算不上是事,“你在威胁本王吗?” 他根本不在乎眼前的男人,甚至悠哉地斜靠在了椅子上,“你可知民不与官斗?况且你做事不仁,越氏不愿意跟你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你若觉得自己能撼动本王,那便试试吧。” 定南王的话彻底浇灭了男人的希望之火,他垂头丧气地离开。 站在王府门口骂骂咧咧了几句后男人就离开了,想来应该是不会再来这里嫌麻烦了。 温沅看着和乐的王府,觉得自己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与父王和越流芳几人告别后,温沅带着珏回到了万魔渊。 不过这次温沅回来后竟然见到了老朋友。 沈怀言带了个女人回来,说是自己的真爱,他还是想住在妖宫里,因为这里有人伺候自己。 而且他还专门挑温沅不在的时候回来,听说当时厚着脸皮求了泉好久泉才答应。 温沅得知此事后也懒得计较了,现在的沈怀言简直就是一个无赖。 不过……她还真的在二人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和沈怀言,这让温沅很是受伤。 也正因为如此,借酒消愁的次数也更多了。 珏不忍心看到温沅这样伤自己的身子,强行抢过了她手中的酒,“主人你这是在做什么?他不值得你这样做。” 可温沅没有搭理他,只是随手变出了一壶酒后继续喝。 男人再也看不下去,干脆将她打横抱起丢在了床上,“他都已经不爱你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忘记他?我爱你啊,我甚至可以把我的命给你只要你愿意,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看看我?难道这一年的相处都是假的吗?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温沅也说不清楚自己对珏的感情,但她能肯定的是自己的心里是有他的。 她落下了委屈的眼泪将男人抱在了自己怀里,“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觉得现在的我就像个坏人……” 珏轻拍着温沅的后背安慰着她,“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我害怕的是这么长时间了你的心里还没有我,现在听到你这样说我很开心……” “主人……我的心里全是你,让我永远待在你的身边好不好……”珏抱住了温沅,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温沅没有说话,等他再看的时候,发现怀中的人早已经睡着了。 男人没有办法叹了一口气后起来了,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后又用温帕子给温沅擦了脸,之后才睡下。 第二天一早温沅照常到妖宫处理万魔渊的政事,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泉很能干,万魔渊交给他温沅很放心。 不过温沅也发现了近期神族频频侵犯万魔渊领土的事情,看样子是在试探妖族的底线。 处理完这些事情温沅本来是想到花园中散散心,却偶然看到了同样出来散步的沈怀言。 他身边还跟着那个带回来的女人,二人看起来倒是挺般配的,温沅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被二人叫住了,“大统领。” 温沅不得不硬着头皮转过身,“嗯……何事?” 女人很有规矩地上前同温沅行礼,“大统领洪福齐天。倒也没什么事,就是看到了您总归是要打声招呼的。” 她脸上完美无瑕的笑容让人找不出一点错处。 温沅点点头想要离开,却又被那女人叫住了,“大统领,我准备回去做点点心给怀言吃,您要不要一起啊,我看您应该是没有什么要事了吧?” 这……温沅完全不想去。 珏这时候突然出现在三人身旁,他自然地搂过了温沅的细腰,“好啊,那就一同去吧,正好我也饿了。” 他的手也不老实,暗中捏着温沅,弄地温沅痒痒,“你啊,手老实一点,别乱动。” 这话在外人听来却很是暧昧。 看着前面带路的二人鹣鲽情深的,温沅情绪很是低落,但很快珏就察觉到了,他垂头在温沅的额头上留下一吻,“别胡思乱想,你现在爱的是我。” 来到沈怀言住的宫里,温沅看着这里留下的与自己有关的东西,心中又是一阵悲痛。 果然就不应该来这种地方,真是勾起了人的无限难过。 很快女人便端着几碟精致的点心走了上来,还特意放在了温沅面前,“大统领您尝尝,都是怀言爱吃的,这清风糕还是我特意去清风城学的呢。” 提起清风城,温沅的记忆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她和沈怀言就是在那里认识的。 想着想着她便放下了手中的点心,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别的人听的,“这是你吗……” 听到这话的沈怀言心中一紧,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边吃着手里的点心一边还要与一旁的女人耳语。 吃着吃着温沅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突然就呕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的沈怀言立马将眉头紧皱,“你不会是……” 温沅摸着自己的小腹有些怀疑,她看向了珏,却见珏脸上满是欣喜,“本尊先走了,珏。” 她带上珏来到了医士这里,不知为什么,温沅离开了沈怀言的宫殿后就不吐了。 医士的话令珏有些失望,“大统领您不是怀孕了,而是情绪的原因,人在极度悲伤难过的时候也会想吐的,这是很正常的。” 还以为温沅是怀孕了呢……珏在一旁别提多失望了,但只要温沅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就好。 其实男人并不知道,温沅一直在喝的汤药是避子的,所以他们二人根本不会有孩子。 第三七三章 学院请帖欣然接受 “宫主,您为什么不直接将温沅给杀了,您不是恨透她了吗?” 说话的正是沈怀言带回来那个女人的侍女。 看样子女人还有些不为人知的身份。 她怀中抱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猫,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猫儿,“不急,这毕竟是在万魔渊,不能轻举妄动。” 侍女没再说话,只是点着头表示赞同宫主的话。 而二人却不知道,她们的对话全部都被玄渊听见了,他飞回温沅所在的极鬼之镜,在她身边耳语了几句。 “哦?要杀了我?呵呵……”温沅笑着站了起来,“如果她可以的话,便来试试吧。对了玄渊,你去查查这个女人的底细,看看她到底是什么宫的宫主。” 玄渊离开后侍女呈上了一张帖子,温沅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妖族学院,竟然邀请本尊去当夫子?”她看着手中的金贴觉得有点意思。 机会难得,干脆就去玩一玩。 不久后温沅交代好了万魔渊的大小事情,带上珏后就坐在玄渊的身上离开了。 这种时候果然还是有玄渊这样可以上天入地的伙伴比较方便。 三日后三人顺利抵达妖族学院,这里与人族教导修炼者的地方不一样,温沅第一次来这里只觉得眼前一亮。 大家伙正聊着天忽然发现天空暗了下来,众人抬头朝天上看去,只见一条硕大无比的黑龙正挥着翅膀缓缓降下。 所有人立马散开生怕自己被黑龙的脚掌踩到,其中有人还没看清黑龙的全貌就认出了这是玄渊,“这是万魔渊的玄渊护法啊!天啊!玄渊护法怎么会到咱们这里来!” 待玄渊站稳后,温沅站在他的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这些来求学的孩子,“一个个还是太嫩了。” 温沅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后从龙背上跳下去,众人看清她的脸后阵阵惊呼,“竟然连大统领也来了!这……***的招生大会也太离谱了!” 妖族学院的长老们一看到是温沅来了立马小跑着来到了她的面前,“大统领能来我等不胜荣幸。” “客套话就免了,我也是觉得无聊才来的,反正最近万魔渊也没什么事情,就算也紧急事件也能赶回去的。” 温沅笑眯眯的样子让大伙觉得她一定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夫子,不过在妖族学院里,夫子可不叫夫子,统一叫灵者。 “如此甚好,那还请大统领静观此次的招生大会了。”长老一路上都在为温沅介绍着山上的情况,“大统领来呢,我们是打算让您教变幻术这一门的,因为听说您在这方面是登峰造极的,不过说来也是,您贵为万魔渊的大统领,任何妖术自然都是登峰造极的。” 大长老拍马屁的功夫也算是一绝了,可温沅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他油嘴滑舌的,没趣。 她没有搭理大长老,跟在那些前来参加试炼的年轻人后面跟珏和玄渊二人聊天,“听说今年妖族学院多加了一门妖术呢。” “是啊,撕裂空间,他们怎么可能学得会,毕竟只是小妖而已。”玄渊在一旁嗤笑,这本身就是高深的妖术,就算是已经修炼了差不多一万年的池照月和沈怀言都不会。 上一次沈怀言能够撕裂空间还全是因为温沅的原因呢。 二人本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身后有声音传来,“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那个巨狼族的叛徒真的出现在人前了,你怎么好意思的?” 温沅看着身后的两男一女,从话里能听出来这是在说珏,但珏和他们到底是有什么恩怨呢?温沅很想知道。 珏转过身恶狠狠地盯着三人,“你们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赶紧离开。” “哟,现在倒是硬气了,你母亲当时是怎么……” 还不等对方将话说完,珏便一拳打在了男人的脸上,直到将那人打得鼻青脸肿温沅才上前将他拉走。 这时原本已经走远了的长老们又回来了,看着有人在学院内闹事很是不满,竟然公然指责起了温沅御下无方,“大统领,您如果学不会约束你的手下,那就别怪老夫出手教训了。” 温沅脸色阴沉却没有说话,此时一旁的玄渊开口斥责起了大长老,“放肆,与大统领说话注意你的态度。” 他这一声斥骂大长老才想起来自己面前站的到底是谁,但为了不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他还是鼓足了勇气道:“这里不是万魔渊,妖族学院有妖族学院的规矩。” 只不过刚一说完他就立马走开了,看样子是害怕温沅找他的麻烦。 温沅将珏带到自己身旁,为他拍干净了身上的灰尘,“怎么了突然这样生气,可以告诉我吗?” “主……”人字还没有说出口,温沅就立马给了珏投去了一个眼神,他立刻想到了温沅来时说过不可以当着这些人的面叫她主人。 他改口道:“主要是……因为曾经发生过的一件事,我并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件事,等只有你和我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好吗?” “好。”温沅看向了地上的三人,其中以后还已经晕了过去。 她动动手就将那晕倒的男人救了回来,男人一看到珏立马站起来骂道:“你个杂种!竟然敢打伤我!看我不杀了你!” “够了。”温沅出手制止了二人再次发生冲突。“都当本尊不存在了是吗?” 温沅此时虽然声音不大,其中却有威胁的意思,“珏如今已是本尊的得力帮手,谁与他过不去,便是找本尊的不痛快,行了,试炼马上开始了,你们再不去今年可就白来了。” 此话一出,几人立马反应了过来,赶紧跑着跟上了大部队。 温沅三人被邀请观看他们参加试炼,妖族学院的试炼一直不简单,不过今年好像特别的难。 她特别关注了巨狼族的那三个年轻人,看了不久后温沅嘲笑道:“还真是没用啊,这样的人也好意思来参加妖族学院的试炼啊,真是丢人现眼。” 可不是嘛,那三个人几乎没什么头脑,虽然妖力不错,可光有蛮力没有脑子的人,注定是走不长的。 温沅注意到了一旁的珏看见这几人后的反应,她很在意这件事,单独带着珏走了出去。 二人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在周围布下了结界,“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可以告诉我了吗?” 只要一提起这件事,珏还是恨得牙痒痒,但他也很不好意思说……因为这本身就是非常耻辱的事情。 从他支支吾吾的态度温沅猜测是很严重的事情,她为珏考虑,摸了一下男人的脸后温柔地笑着说到:“实在为难的话就不必说了,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多年前,我刚十六岁的时候……觉醒了猎术者的能力,那年我年轻气盛,得罪了族长的儿子,也就是刚才被我打晕的那个男人。我母亲因为和猎术者通婚所以在族里并不受待见,而我也因为是混血经常被欺负,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抓住族长的儿子狠狠揍了一顿,碰巧当时觉醒了能力,他被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几近濒死,也正因如此,我母亲和我都被问责,而我也被关了起来。” 听到这里温沅觉得只是普通了年轻人矛盾而已,何以发展成如今的模样。 可接下来珏的话让温沅也忍不住了,试问这样的事情谁能够忍得住…… “族长毕竟是族长,他不费力就将我判了一个绞刑,就在行刑当日,族长的儿子突然站出来为我求情……” 求情?就那个人?如果那人真为珏求情了的话,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下死手揍他。 珏说到这里神情变得很是哀伤,他叹了一口气后继续道:“我当时追问了我的母亲很久她都不愿意告诉我真相,含糊其辞,直到一日那个男人喝醉了来找我,我才知道……我才知道……” 他咬住了颤抖的下唇,温沅还是第一次看到珏掉眼泪,“虽然我母亲和猎术者通婚不受族人待见,可她的确是族里难得一见的貌美女子,所以……男人要求我的母亲委身于他,只要答应陪他三天,他就让族长放了我。” 温沅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那人还真是…… 就算是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听了都觉得很生气,何况是做儿子的珏呢。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珏,只能站起身来抱住了男人,温沅一句话也没说,因为这样的事情她实在是无法开口劝慰。 珏紧紧抱住了温沅的腰,“我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所以我带着母亲离开了巨狼族的领地一直生活在人族的社会中,可我真的……” 温沅轻柔地抚了抚珏的头,“要我帮你杀了他吗?” 听到这话,珏真的考虑了起来,有时候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温沅在他的犹豫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我会帮你处掉他的,放心吧。” 第三七五章 来到此地真正目的 “各位,三日后会进行一次测试,主要是想看看大伙学得怎么样了,如果顺利的话那我就可以教大家更深一层的变幻术了。” 温沅站在弟子们的中间大声道,一听到她这话几乎所有人唉声叹气,“怎么这么快就要测试啊,我们都还没学会呢。”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这样一句恰好被温沅听见。 她不满地训斥道:“我现在教给你们的都是最简单的东西,这也已经半个多月了,这都学不会那就要考虑一下是不是有的人是不是不适合学习变幻术。” 此话一出没人再敢多说一句,温沅也在此给各位做了个心里建设,“当然,也不会很难,不过就是我出题,你们当着我的面变就行了,每个人的题不一样,根据变幻持续时间来记录你们的成绩,前三名会得到我准备的神秘奖励,今日到此结束,你们自由活动吧。” 虽然大伙都不想测试,但一听温沅说有神秘奖励,这些弟子又开始兴奋了,“温灵者的奖励,你们觉得会是什么啊?” “不管是什么,肯定都是很有价值的,之前她不是随手就送了小北一串琉璃手钏吗?这次一定也是很值钱的东西。” 闻言大家伙都陷入了幻想中,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与此同时温沅也有自己的想法,她将准备好的三份奖励收了起来,满脸堆笑地问珏:“你觉得我的注意怎么样啊?” “自然是好的。”男人拉过了温沅抱在怀中,“之前你来的时候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现在想来可真是好大的一步棋。” 到了测试那日,温沅按照每个人的平时成绩排了顺序,排在前面的都是平时成绩不太理想的。 只见温沅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模样可笑的茶壶,其他的弟子们在后面笑着,这可难倒了第一个上前测试的弟子,不过最后总算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测试。 一直到沈长风测试之前都大家都很顺利,等到了沈长风的时候,温沅变成了一个玉石枕。 其他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什么啊,凭什么到了他就这么简单,咱们的好难啊。” “可不是嘛,你们说沈长风和温灵者是不是有点什么不一般的关系啊?” 他们的话被温沅全都听在了耳朵里,但她并不想搭理这样的话。 可只有沈长风才知道他现在有多汗流浃背,这玉石枕看上去虽然简单,但细看玉石里面的细节,还是很有难度的,沈长风意识到这是温沅在故意为难自己。 不多时男人变为玉石枕,但他刚一变好温沅立马用妖术将他变回了人,“行了,你这次没有通过测试,下去吧,别挡着别人。” 沈长风不服气地找温沅理论:“我明明变出来了,凭什么不合格?你这分明就是在找我的麻烦。” “变幻术最基本的你根本没有做到,而这样简单的测试就是为了考验你们的变幻术基本功,你连基础的都做不到还怎么学习更深层次的变幻术?” “那你倒是告诉我,我哪里做得不好?”沈长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温沅重新变回了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玉枕,“看好了,我变的玉枕并不是四个角都齐的,右上角的角有一处细微的残缺,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你连这都发现不了,还说什么呢?” 大家伙纷纷凑上前查看,发现真如温沅所说,的确有一处很小的残缺,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不会注意,但如果仔细看的话还算明显。 沈长风站在人群中气红了脸,在袖中握紧的拳头是他对温沅的恨意。 结果测试完后还是只有沈长风一个人没有通过,温沅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向男人投去了一个奸诈的笑容,沈长风瞬间明白温沅就是故意整治自己。 不过这到底是为什么,难不成就因为珏那个贱人。 温沅遵守承诺,将事先答应好的奖励拿给了三位弟子,“这是你们这一次的奖励,希望你们继续努力。” 可谁也没想到温沅给他们的竟然会是一块平平无奇的砚台。 能上妖族学院的几乎都是大家族出来的孩子,平日里家里用的砚台肯定要比温沅给的这一块好上千百倍。 三人都觉得很是失望,但第三名的男孩子虽然失望却不忘向温沅道谢:“多谢温灵者,我会好好使用这块砚台的。” 语罢他便拿着砚台离开了,另外两个则是很随意地便将砚台放在了自己桌子上,没有要收走的样子。 待温沅离开后,弟子们聚集在一块议论,“怎么会给一块砚台啊,还不是那种好的砚台,就是随处可买的普通砚台……就这种东西有什么神秘的。” “就是啊……原以为能是什么更有收藏价值的东西,看来这大统领也有小气的时候啊。”众人笑作一团,全然没有察觉到温沅在外面已经将这些话全部听了进去。 她不是送不起好的东西,而是想借此机会看看这群弟子中有没有心思单纯为人善良的。 目前看来的话,就刚才那个第三名的弟子还不错,另外两个嘛就……太在乎身外之物了。 一段日子后,温沅给出去的那三块砚台已经消失了两块,现在还在用的只有第三名。 温沅见时机成熟,在一次传授变幻术心得的时候对那三人说到:“这砚台看上去虽然普通,却是只供给万魔渊重臣们的溪砚,你们三位用了砚台以后有什么想法吗?” 那第三名此刻举手示意,“以此砚研墨,发墨快不说,而且滑不拒笔、涩不滞笔。最近天气寒冷,我却发现按压砚心水气久久不干,实乃砚中上上品。” “不错,这就是这块砚台的价值所在,要知道在万魔渊中能用得起溪砚的并不多,你们可得好好爱惜啊,等再过段日子,我会以长久不褪色的千年墨作为奖励。” 经过温沅这一番介绍,三人才知道他们得到的是怎样的好东西。 可除了第三名这男子很庆幸自己得到了砚台之后,另外两个只剩下了傲慢,他们怎么就不知道把东西收好,现在想找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了。 不过二人看着温沅意味深长的笑容,总觉得她似乎知道这件事。 在场其他弟子也很惊讶,看上去那么普通的东西竟然会是这样的宝贝,果然还得是温沅啊,一出手就是这么有价值的东西。 结束后温沅单独找到了上一次测试的第三名——萧峯。 “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你未来有什么打算呢?”温沅像平常灵者一样询问着弟子对将来的期待。 看着温沅认真的脸萧峯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回去继承家族吧。” 原来如此…… 她进一步打听了一些关于萧峯的事情。 “那对于万魔渊你有什么想法呢?”这样的问题或许对于这样十几岁的孩子来说还有些早,不过温沅有心在妖族学院培养自己的势力,这就是为什么她愿意来这里传授变幻术的原因。 萧峯也算老实,胆战心惊地说出了自己对万魔渊的想法,“我其实挺向往万魔渊的,因为住在那里的都是为妖族鞠躬尽瘁的大臣极其家眷,但是……我应该没什么机会吧,毕竟等我在妖族学院一修炼完,父亲就要抓着我继承家业了,应该不会让我去万魔渊那么远的地方。” 听到这里温沅也不再多说什么,抿了一小口茶后露出完美的微笑,“如此啊,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这些年轻人能为自己的梦想努力一下,今日就到这里吧,希望你接下来的学业顺利。” “多谢灵者,那萧峯就在此借灵者吉言了。” 他离开后珏从一旁走了出来,“似乎不太顺利。” 确实不太顺利,对方根本没明白自己的话,温沅叹了一口气,“是这样的,这个年纪的妖族年轻人一般不是被家族安排出外历练,就是成天想着玩,你知道的,对于妖族来说,长久的寿命是我们最大的资本。” “没关系,总有人会明白的,再说了,万魔渊那样的地方,许多人想都不敢想想,也正常。” 这么一说的话,温沅还真有点被他安慰到了,“我在想我身边要是没了你可怎么办。” 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温沅在门外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有点像沈怀言的。 温沅赶紧追了出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了,她独自喃喃,“难道是我的错觉嘛……也是啊,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可温沅不知道的是,刚才从她门前经过的的确是沈怀言,而让温沅更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 第二天温沅发现大家正围在一起讨论什么,她走上前才看清站在中心的人是谁。 怎么会是她…… 温沅不自觉地看向了女人的后方,心想果然昨天自己不是幻觉,真的是沈怀言,不过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温沅越发纠结了。 第三七九章 出尔反尔大仇得报 “所以……现在已经没事了吗?”沈族长看向温沅小心问到。 温沅面无表情地看向男人,如果细看的话,还是能发现她嘴角有一丝不容易察觉的弧度。 “只要我将巨狼族的族长传给珏,一切都当做没发生过?是这样吗?” 看着沈夫人抱着自己儿子心疼的样子,温沅忽然改变了主意。 她一手抓住了刚获得一线生机的男人,幽蓝的狐火瞬间烧穿了他的头颅。 女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响彻了整个妖族学院,“啊!我的儿啊!” 她怨恨地看向了温沅咒骂到:“你这女人好狠的心,你就不怕我儿午夜梦回找你报仇吗?!” “找本尊报仇?好啊,本尊等着他,不过……活着都拿本尊没办法,何况是死了。” 温沅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地上的女人,轻轻吹着自己手上狐火烧出来的灰烬,“如果今日本尊不这么做,那整个妖族都会觉得本尊很好说话,本尊必须让所有妖族明白,有的底线不容触碰。” 听着她的话周围的人不禁站远了一些,没人想要步入沈长风的后尘。 痛失爱子的沈夫人开始出现了疯癫之状,“哈哈哈……乖儿……哈哈哈哈!”她跑到每个人的面前仔细辨认哪个是自己的孩子。 许是忽然想到了自己儿子已经不存在于人世了,突然就发狂咬伤了前面看热闹的人,“我的乖儿啊!是你!” 她突然转身指向了温沅,“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你要给你儿子偿命!”沈夫人冲上前拼命抓住温沅的双臂摇晃。 可最后她却发现自己抓的竟然是自己的丈夫。 女人哭着抱住了丈夫,“我们的儿子啊!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哑巴了吗?!这个女人杀了我们的儿子,你今天必须把她杀了!” 试问这天地间现在有谁能动温沅一根手指头。 沈族长嫌弃看着已然失心疯的妻子,命人将她从自己身边带走。 他虽对妻子没什么感情可言,但沈长风这个儿子却是他的心头肉,如今的沈族长也是惊得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你这毒妇!”沈族长变出了自己的巨狼原形。 珏见状从后面跑上来挡在了温沅面前,而在他出现的瞬间也变出了狼身。 他的狼身可要比族长的大得多,这或许就是他猎术者血脉带给他的好处之一。 两头狼对峙了半天互不相让,温沅却神情轻松地走上前拍了拍沈族长结实的肌肉,“沈族长啊,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啊,你那么多儿子,最后谁当族长是不是成了个大问题,我现在为你处掉了最舍不得的大儿子,你就不会因此而头疼了,这你还不感谢我吗?” 男人被温沅的话刺激到了,他张口就要咬住温沅,却在牙齿触碰到她的瞬间被珏一口咬穿了肚子。 低吼的声音吓坏了周围围观的人,他们纷纷退后大气都不敢出。 沈族长变回了人的模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温沅却不是个心狠的人,蹲下来为他疗伤。 不多时男人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但他还是伤了元气。 温沅无奈劝说到:“行了,赶紧回去吧。你们夫妻两个心里清楚包庇了沈长风多少,他做过的那些事情本尊也已经让人调查清楚,今日取了他的性命也算是为他赎罪了,若再敢纠缠,本尊一定杀了你。” 听到她这样说沈族长不敢再纠缠,带上自己的妻子还有儿子的尸体后在泉的帮助下回到了巨狼族领地。 学院里最终是恢复了平静,而在暗处有人将这一幕悉数看在眼里。 夜里,凤舞回到学院为沈怀言安排的住处,男人此刻正躺在床上翻看着今日从大长老处得到的书。 凤舞娇滴滴地扑进了沈怀言里的怀里,“怀言……” “怎么了?”男人放下手中的书双臂环住了她。 “温沅现在的实力是怎么样的啊?”不知为什么,凤舞对温沅总是有说不上来的敌意。 或许是因为气恼她曾和沈怀言在一起过。 听到这样的问题沈怀言先是一皱眉,想了一会儿后才道:“我也不清楚,她修炼的速度很快,大概就是天地间没有敌手的程度吧。” “这样啊……”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你之前住在妖宫,应该也大致能知道一些吧。”沈怀言觉得今日的凤舞很奇怪。 女孩儿没有回答沈怀言的问题,而是起身离开了他的住处后向着温沅住的地方走去。 之间隔了很远的距离,不过她在学院里有特权可以使用不致命的妖术,所以很快便到了温沅住的地方。 此时这里还灯火通明,看样子她还没有睡。 凤舞敲开了温沅的门,开门的人却是一个男子……原来是珏,她还以为自己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猛料呢。 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很不友善,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后才问:“你来做什么?” “我找大统领。”至于找她干嘛,凤舞可没打算告诉珏。 但珏却没有让开自己挡着的路,反而是出门将房门关上了,“先告诉我你找大统领做什么,不说就不放你进去。” 凤舞这辈子没有被这样拒绝过,她很是生气地想要将男人推开直接进去。 可她的力量又怎么能和身为巨狼族的珏相提并论,对方就这样不动如山地挡在她面前。 没有办法的凤舞只好出言嘲讽起了珏,“你听好了,你只是一只看门狗,好狗不挡路,懂了吗?还不快让我进去。” 她说话的声音却很小,只容二人听到的程度,但在屋内的温沅却将她刚才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温沅用妖术打开了门,里面传来了好听的女声,“进来吧。” 得到了温沅允许珏也不再阻拦了,只是这凤舞进门的时候还挑衅地看了一样男人。 她坐在温沅面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好像这房间是她的地盘一样一点规矩都没有。 “来找本尊做什么?”对于这种不熟也不想搭理的人,温沅向来是自称本尊的。 凤舞喝完一口茶后才同她说到:“大统领,我是想来告诉你,我与怀言就要大婚了。” 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是她故意说出来想看看温沅反应的。 没想到温沅也只是怔了一会儿后便没了表情,“如此要恭喜你了,漏夜前来,只有这件事吗?” “大统领你完全不在乎吗?”凤舞不敢相信地看着温沅。 不是温沅不在乎,她想在乎,可自己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只见温沅释然一笑,在听到女孩儿说出刚才那句话的时候,好像从前的一切不甘心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和本尊有什么关系。”温沅不再说话。 她走出去将珏带了进来,“外面那么冷一直站外面着干什么。” “我怕你们要聊什么秘密的事情,所以我给你看门嘛。”珏找了个地方坐下,他可不愿意挨着凤舞。 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凤舞不悦地看向男人,“大统领,你该不会真的决定了要和他在一起吧,他可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光蛋啊,还得靠你养呢。” “本尊与谁在一起都跟你无关,毕竟本尊贵为妖王,而你只是个小妖而已,不是吗?再说了,本尊拥有天下的一切,养得起他,不劳你费心。” 二人争锋相对气氛很是诡异。 凤舞见自己在她这里讨不到什么好处,说了句告辞后就赶紧离开了。 现在这牛已经吹出去了,她该怎么办,等到时候沈怀言没有与她成亲,自己不是在温沅面前丢脸了吗? 凤舞想着想着便已经回到了沈怀言的住处。 推门进去后看见男人正准备睡觉,她一把抱住沈怀言有些可怜地问他:“你愿意娶我吗?” 沈怀言可没有成亲的打算,他有些诧异地看向了怀中的女孩儿,“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嘛,只享受在一起的时光,不成亲啊。” 对他来说成亲很麻烦的,要考虑的因素很多,更何况凤舞是大家族中的孩子,就更讲究了。 “可是……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啊,只有成亲能让你我二人此生相守不分开。” 这话可让沈怀言为难了,他一把推开了怀中的女子,“你在说笑对吧?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们不能成亲。” “为什么不能成亲?!”凤舞有种自己被欺骗了的感觉。 “因为我们从在一起的那天就说好了,不成亲,你想让我做你的唯一,这可以,但我是不会和你组成家庭的,知道了吗?” 见凤舞很是失落,沈怀言不忍心地安慰了起来,“嘿小丫头……我们现在也很开心不是吗?为什么一定要成亲呢?” “我害怕你离开我……如果你离开了我的话我会受不了的……” 这孩子真是个……唉……沈怀言心中暗诽,“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保证,所以不要再纠结这件事了好不好?只要你我相爱,就算不成亲我们也能过得很好。” 他这样欺骗着凤舞,没想到对方还真的相信了。 第三八零章 学院大事令人咂舌 凤舞离开后,温沅坐在珏身旁反复思考着她的话。 她不相信凤舞大晚上一个人来自己这里就是为了和自己说要成亲的消息。 而且沈怀言也不像是那种会和她成亲的人。 毕竟自从沈怀言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后,他身边各式各样的女人数不胜数,隔几天就换一个。 这么说来的话,凤舞好像的确是在他身边时间比较长的一个了,难不成他们真的要成亲了? 可如果他真的成亲了的话……一切不就都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想着这件事情,一晚上就已经过去了,以至于温沅第二天精神很不好。 她留心了一下学院里的那些消息,没听见有人说凤舞成亲的消息,看来隐藏得还挺好。 正好遇到沈怀言,温沅似乎放下了之前的事情,真心祝福他:“听说你和凤舞要成亲了,恭喜啊。” 这一声恭喜让沈怀言短暂的心痛了一下,他抓住了正要离开的温沅的胳膊,“你听谁说的我要成亲了?” “凤舞啊,她昨晚来告诉我的。”说完温沅想也没想就离开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沈怀言心中很是难受。 他找到了今日没事的凤舞,决定好好问问她这件事情。 “你为什么要骗温沅说我们就快要成亲了,你知不知道她今天来恭喜我的时候我有多尴尬?” 或许是真的生气凤舞在外面乱说,沈怀言的声音大了一点。 这可让一向娇生惯养没被批评过几句的凤舞受不了了。 女孩儿在房间里大喊大叫起来,“我不就随口说了一句嘛!你凶我干什么!” “我没有凶你,我只是声音大了一点,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而已。”沈怀言此时很是无奈,可对方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 甚至还胡乱抓了句重点,“那你声音那么大干什么?你还想着她是吗?” 听到这话的沈怀言彻底无语了,他不再说话,一个人闷在书房里。 过了一会儿等凤舞冷静下来想要去找沈怀言的时候,推开门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等第二天凤舞去到学院里的时候她发现已经竟然成了话题的中心。 而且都知道为什么,有个女孩子竟然还故意找她的麻烦。 “真不好意思啊,撞到你了。”故意找茬的女孩子名叫清清,和凤舞年纪差不多。 凤舞本身找不到沈怀言心情就已经很烦躁了,现在还被莫名其妙地撞洒了自己一身水,当然要找她好好理论理论,“你怎么回事?!走个路还能撞到人,眼睛瞎了吗?” 从旁边路过的温沅发现了她们之间的冲突,没打算管,在一旁看热闹。 清清和其他人不一样,她可不怕凤舞,因为她也是从世族里出来的妖,“我都向你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嘛,真不知道怀言怎么会和你在一起的,太没格调了。” 女孩儿嫌弃地拍了一下自己被凤舞碰到的地方。 “怀言?你凭什么叫他怀言!”凤舞推了一下清清,“你是不是想勾引他?我告诉你,别自找麻烦,你知道我是谁吗?” 对面的女孩儿笑了,“我当人知道,凤家的小泼妇嘛,谁不知道你凤舞的大名啊,不过比较巧的是,我也是出自声势显赫的大家族的,所以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回答我的问题,你和沈怀言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喜欢他?你凭什么这样叫他?” 只要是一提到关于沈怀言的问题,凤舞就是这样不淡定。 “想知道啊?那你跟我走吧。”清清带着凤舞离开。 其他人觉得无聊各自散去,可温沅却偷偷跟在了这二人的后面。 清清带着凤舞来到了自己的住处,他们这些有权有势的弟子在学院里都有单独的住处,不用和其他弟子挤在一起。 刚一走进去,凤舞就闻到了沈怀言身上的味道,她意识到男人一定就在这里。 可还不等凤舞在屋内搜找起来,清清就带着凤舞来到了卧房。 此时沈怀言还躺在床上睡得日月颠倒。 凤舞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她正想将男人从床上揪起来的时候却被清清给拦住了,“别啊,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是我下药迷住了他,还是他自愿的嘛?” 这么一说的话,凤舞还真有点好奇了。 只见清清来到床边钻进了被子里,凤舞正想做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定住了身子。 清清趴在沈怀言的身上不屑地望着眼前的凤舞,“呵呵,真是个蠢物啊,你一进来就中了我事先布置好的毒,现在浑身僵硬动不了了吧,不过你放心,这毒不会要了你的命,只会让你在这里不能出声也不能动而已。” 说完女孩儿在凤舞的身上布下了一层隐身术。 凤舞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女孩儿抱住了还睡着的沈怀言,“沈公子~” 她声音娇软,床上的男人很是吃这一套,转身抱住了她,“你回来了,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人家不想睡嘛,沈公子你可不可以……” 还不等女孩儿说完话沈怀言已经用自己激烈的吻堵住了她的嘴巴,“可以,只要是你什么都可以。” 而在窗户外面看着房里发生的一切的温沅可算是见识了,竟然还能这么玩啊这群年轻人…… 凤舞第一次这么屈辱过,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眼泪顺着脸颊低落在了身体上。 虽然温沅不太喜欢凤舞,可这女孩儿也不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啊,竟然还将人定在这里观看她俩做这种不光彩的事情。 她用自己的力量为凤舞解除了身体里的毒,并且将屋里的毒气全都稀释掉。 凤舞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现在她已经可以动了。 就这样清清的屋子里凭空出现了凤舞,这可把沈怀言吓得不轻。 凤舞为人虽然蛮狠不讲理,但也是个很有天赋的女孩子,清清真动起手来可不是她的对手。 所以现在里面的情况就是凤舞单方面暴揍清清而已。 她揪着女孩儿的头发将她的头不停往柜子上撞,“你这个贱人,我一定杀了你!我凤舞活了三百年从未受到过这样的对待!今日你居然这般羞辱我,让我看你和沈怀言在这里偷情是吧!” 听到这里沈怀言才明白凤舞为什么这么生气了,合着不是因为自己和清清有一腿,而是因为清清用毒死控制住了凤舞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和清清在床上翻云覆雨…… 他震惊地看向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清清,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也被这个女人摆了一道。 “沈怀言!今日的事情我绝不会善罢甘休,别以为你快一万岁了我就害怕你,我家族中也有修炼了上万年的人!你们二人就等着我父亲来收拾你们吧!” 说完凤舞气冲冲地离开了清清的住处。 她一出去就往自己的家里送了信,温沅心想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而清清此时已经是被打懵了,她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凤舞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竟然就能动了起来。 但此时沈怀言却闻到了一股细微却熟悉的味道,这是温沅屋子里常用的熏香的味道……只要万魔渊能制作出来。 夜里男人找到温沅质问,“今天发生的事情也有你的份对吧?!” 温沅没有打算隐瞒,坦然承认了一切,“不错,凤舞身上的毒是我解的,否则她根本不可能动起来,但就算我不解又能怎么样?反正她也已经看到了你和风清清在做什么事,不过是愤怒来得迟一点而已。” “你为什么就是要盯着我不放?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吗?我知道我们二人曾经在一起过,但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你不要再多管闲事了行不行?” 男人的话让温沅彻底沉默,接下来的时间里不管他说什么,温沅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沈怀言愤愤离开,他不明白温沅为什么总是这么盯着自己不放。 第二天这件事情就已经在妖族学院里传开了,也是温沅故意的,现在在他们眼中,凤舞是个被背叛的可怜女孩儿,而沈怀言则是个始乱终弃的无情无义之人,至于风清清嘛……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 “听说了吗?风清清和沈怀言当着凤舞的面做那种事,然后被凤舞打了……” “天啊,她是疯了吗?竟然当着……” “不是的,我听说是风清清用毒气麻痹了凤舞,她动不了,只能看着。” 这样的话在学院里传开了,温沅每当听到有人在讨论这件事就觉得自己干得不错。 她就是想把沈怀言赶出妖族学院,现在自己的心愿已经了了。 从前温沅还会想着找到能够让沈怀言恢复到从前模样的方法,现在她已经不期待了。 风清清现在走到哪里都被人在背地里骂,“你看她还有脸出自己的房间呢,要是我我可能连被子都没脸出了……” 听着同门弟子的议论,风清清羞得无地自容,不过她也是活该,所以没人同情她。 第三八一章 双方到场谁对谁错 虽然沈怀言离开了妖族学院,但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 他和凤舞在一起的事情已经是凤家允许的,他们本还盼着沈怀言这样优秀的男子有一天与凤舞成亲,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随着凤家主的到来,风清清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 “听说了吗,凤舞的父亲已经到学院里来了,就是要风家有个交代。” 有人甚至拿她们二人的姓氏做起了文章,“你说,她们两个人,一个姓风一个姓凤,还都载到在同一个男人身上,真是孽缘啊。” 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的人赶紧撞了一下他们提醒到:“别说了,凤家住朝这边走过来了。” 话音刚落凤家主就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边,男人显然是听见了他们刚才的议论,此刻的目光已经能够杀人了。 凤家主带着凤舞找到了大长老,温沅则是作为一个凑热闹的人旁听。 “大长老,这件事本身不该这样大张旗鼓,但你也知道,我凤家小辈中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母亲听到这件事情后当场就气晕了,所以这件事无论如何你们都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凤家主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另外一位重要人物没有出现,他心生不悦,“这件事光是我女儿的问题吗?怎么另外一个女孩儿没在?大长老莫不是想要包庇她?” 听着凤家主的话,温沅和珏低声讨论了起来,“你说一会儿现场得混乱成什么样啊,尤其风清清还是……呵呵……” 他们的话被凤家主听见了,男人转身正想对着温沅发难,可一看清温沅的样貌后又开始装瞎了。 过了一会儿风清清的父亲母亲带着她走进了大长老接待客人的茶室中。 凤家主这下明白刚才温沅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没想到竟然是这个老东西的女儿,难怪这么不要脸。 “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老不死的,果然啊,龙生龙凤生凤,不要脸的老皮子生的也是不要脸的东西。” 男人一上来就被凤家主劈头盖脸骂了好一会儿。 风清清见不得自己双亲被这样羞辱,站上前准备发难凤家主的话。 可她刚一对上凤家主,只见凤家主突然现出了自己的真身,一只巨大的鹰头将她吓退,“竟然是鹰族……” 而风清清呢,她是蛇妖,鹰向来以蛇为食,所以她害怕凤家主的真身也是正常的。 风家主牵过女儿的手安慰着,愤恨地看向了前面的男人,“我们之间的恩怨你不要牵连到小辈,吓我女儿算什么本事。” “看来你已经忘记了今天我们为什么会聚在这里,现在不仅我们之间有恩怨了,就连你的女儿和我的女儿都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大长老在一旁很是为难,他本想请温沅来主持公道,可温沅铁了心只想做一个旁观者,他也没有办法。 凤家主话音刚落,凤舞就上前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出来。 温沅都没想到她竟然能这样镇定自若地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些细节,她都开始佩服这年轻人了。 听着凤舞的话,风清清的母亲羞得无地自容,她抓着女儿的手对她很是失望地道:“清清!你告诉我这不是你做的!你怎么能做出这般不要脸的事情啊,母亲从前如何教导你的你都忘了吗?” 而风家主的脸色已是难看至极,虽然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是因为什么事情被请来,可是现场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他一个大男人也觉得臊得慌。 “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会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了,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说话的人是凤舞的姑母,平时也很疼她。 凤家主脸已经完全黑了,他看着大长老半天才问:“沈怀言呢?我不是听说他之前也是在学院里的吗?怎么发生了这件事后他个最重要的当事人却不在了?” 此时大长老看向了一旁的温沅,而其他人也都看向了他。 温沅本来是在吃点心喝茶的,被他们这一看差点噎住了,“你们看我做什么?” “那个……大统领,沈怀言现在离开了妖族学院我们也找不到,您和他比较熟悉,能把他找来吗?” 这倒是没有问题,但温沅不是很想插手他们的事情。 此时的凤家主也是气昏头了,竟然以为温沅是在包庇沈怀言,可明明温沅什么都还没说。 看着他这像是发疯的样子,温沅不知为何竟然还能理解这歇斯底里的父亲,“你女儿受到了这样的屈辱本尊很理解,但本尊的确不知道沈怀言去哪里了,再怎么样本尊也不会去监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现在只能猜测沈怀言已经回到了万魔渊,但温沅并不确定。 她撕裂开了空间裂隙,将泉从万魔渊带了过来,“泉,沈怀言回万魔渊没有?” “回了啊。”男人想也没想,“早就回了,夜夜笙歌快乐得很啊,怎么了你找他?” 这话让凤家主气不打一出来,他看着眼前的男人愤怒已经冲昏了他的大脑,对着泉大喊大叫,“你去把那个混蛋给我带过来!我今天必须好好问问,他是不是不把我们家族放在眼里!” 泉被他这一通吼弄得不明所以的,但他的压迫感可要比温沅强多了,眉头一皱对方就害怕了,“与本座说话的态度是这样的话,那本座就得好好教教你规矩了。” 眼看泉已经生气,温沅赶紧从一旁拉住了他,“先去妖宫把沈怀言带来吧,有很重要的事情。” 直到温沅的出现才平息了泉的怒火,他宽恕了凤家主无礼的行为,将沈怀言从空间裂隙里丢了出来。 沈怀言看清自己身前的人的时候立刻就明白了自己被抓来是为了什么。 他站起身无可奈何地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衣袍,“你们找我来是为了之前的事情,对吧?” 凤家主冲上前就要往沈怀言的脸上来一拳,“你这薄情寡义的负心汉,你若不喜欢我的女儿,大可以向她明说,却做出这般下流不要脸的事情让她难过!” 周围的人都没拦着凤家主,最后沈怀言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凤家主这一拳。 沈怀言将嘴里的鲜血吐了出来,“你女儿脑子有问题,怎么说都不听,你以为我没和她说过分开吗?可她搭理我吗?所以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甩掉她。” 男人的话彻底惹怒了凤家人,他们一拥而上想要给沈怀言一点教训,可沈怀言刚才挨了一拳,现在又怎么会就这样白白给他们打。 所以他用尽全力将凤家人全部撂倒在了地上,即使他自己也被伤到。 “我说你们啊,这世上哪个男的能够保证自己没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过,就算是凤家主你,你能保证吗?” “这件事我本来也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说到底我与风清清男欢女爱都是我们的事,是她设下了陷阱引凤舞上钩,所以这件事到底是谁的错呢?” 这倒是,这件事情唯一没错的就是凤舞,她只是比较善妒,却没想到被风清清引来看了一场笑话。 其他人看向了风清清,只见她现在正躲在自己父亲身后,不敢直视前面的人,“不错,这件事情沈怀言有错,这个女人也不能置身事外,告诉我,你们两个到底是谁先勾引谁呢?” 凤舞的姑母是个很强势的女人,她凌厉的气势吓住了风清清,女孩儿此刻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而沈怀言却将那天之前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甚至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了女人的身上,很是没有风度。 “我们两个人认识,是在我和凤舞到妖族学院的第一天晚上。” “什么?!”凤舞不敢相信地看着沈怀言和风清清,“你们两个竟然那时候就已经搞在一起了?!” 她从一开始的愤怒转变成了失望,凤舞从没想到,沈怀言竟然会这样伤害她。 只见男人点着头,并没有否认凤舞的话,“那天我们初次相见,我正躺在后山的温泉中浸泡身体,而她下身化为了蛇的尾巴向我游过来,也就是那晚,我与风清清有了缠绵悱恻的一夜。” 见他毫不避讳地说起这些事,温沅想起了自己从前和沈怀言也在温泉里有过旖旎暧昧的回忆。 真是讽刺啊,从前那个让她无比着迷的男人竟然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凤舞此时已经完全癫狂了,她冲上前就要将沈怀言掐死,但反被男人制服住了。 “你疯了吗?!” 沈怀言拍着自己身上的灰尘嫌弃吼到。 “我是疯了!我只恨自己没有早点发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薄情寡义下流无耻的小人!” 凤舞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现场真是越来越混乱了,而在这场混乱中只有温沅置身事外。 她看着眼前这些骂的骂哭的哭的人,心中也有自己的衡量。 “大伙都别再吵嚷了,这件事情总要解决不是?那该如何解决就要我们商量着来了啊。” 第三八二章 曾经的情谊能断吗 大长老的话让大家都冷静了下来,此时理亏的风家人也不好再出头了,他们全都不再说话,只等着对面凤家主发话。 “这件事说到底也很简单,无非就是小辈之间的事情,可是,这也关系到了我们凤家的颜面,要知道我们在妖族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发生这种事情,如果不让这两个人以死谢罪,我是不会同意的。” 风清清和她的家人没想到凤家主一开口就要她和沈怀言以死谢罪,所以很是震惊。 可这倒也是符合凤家主的性格了。 “这怎么可能,不过是犯了一次错而已,竟然想要我的女儿以死谢罪,我看你这老东西就是趁人之危。” 双方再次吵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却没有人再听大长老的话,双方你来我往眼看就快要动起手来了。 温沅没有办法只能出言调停了他们,“够了,这种事情本身就不光彩,你们难道还想吵得整个学院都知道吗?” 此话一出果然有用,在场所有人全部安静了下来,“那大统领您倒是说一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本尊只是让你们安静下来,可没说要给你们出主意。”说完这些温沅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看戏了。 可她刚坐下没多久,眼前的人群又吵闹了起来,这里面大声争执的声音可让外面那些凑热闹的弟子兴奋得不行。 “欸欸欸你们别挤啊,我听这声音里面好像又打起来了,这事最终会怎么样啊到底……你们觉得呢?” 里面吵得火热,外面也说得热火朝天,所有人都在猜测沈怀言和风清清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 虽然沈怀言无父无母也没有什么可以挂念的,但他实力过高在妖族也很有名望,所以凤家主也很为难,想要除掉他并不困难,但除掉之后呢,会对自己的家族造成影响。 “这件事情再这么吵下去是没有结果的,这样吧,咱们就用简单的方式来解决。” 凤家主看向了依旧躲在后面的风清清,“我们大伙都知道风家的家法很是厉害,不如风家主你就当着我们大伙的面罚风清清一顿,这件事也就这么算了。” 这要求并不是很过分,在场的人都觉得可行,就连大长老也赞同,“风家主,这已经是很不错的主意了。” 他走到风家主身旁小声提醒男人,“反正施行家法的是凤家主你自己,轻一点不就行了,他又没说轻重多寡。” 这话不错,一下子就点醒了风家主,男人闻言立刻就答应了,“行,那就这样吧,不过你必须当着大伙的面说清楚,我施行家法后此事就此作罢,以后不得再提。” 凤家主眼神不明,“可以,不过我也有要求。” “什么要求?”此时的风家主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施行家法的时候不能徇私舞弊,不能因为她是你的女儿就随便敷衍一下,而是要按照最严的标准施行。” 闻言风家主开始后面自己刚才说的话了,他没想到凤家主竟然还留了一手。 不仅是他,就连大长老也愣住了,心想这下可完了,说出刚才那样的话,现在得罪到了风家主了。 二人双双沉默,周围的人也一同跟着沉默了,他们都在等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无人在意一旁的沈怀言。 这时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没人管沈怀言吗?”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风清清的惩罚已经清楚了,那沈怀言呢?他可不受这些人管束。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双方情愿的,我可没逼着她,而且也不是我想要让凤舞看见的,所以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男人就想离开,被凤家主拦住了去路,“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就这样放你离开的,你必须和风清清一起受罚才行。” 可凤家主毕竟已经年老,虽然活的时间比沈怀言长,但不是他的对手。 二人就要动手的时候温沅出手禁锢住了沈怀言,将他丢在了风清清旁边,“行了,你二人一起受风家家法,就这样吧,无须再议。” 有了温沅的话,凤家主很是满意,他提醒了风清清的父亲,“你可别忘了你女儿今日为什么会受家法惩罚的,得狠狠对付这个虚情假意的男人啊。” 二人这下算是站在同一位置上了,风家主心领神会。 至于怎么施行在哪儿施行,这就都得听风家主的了。 这男人也为自己的女儿着想,他提出在对沈怀言使用家法的时候要当着学院所有弟子的面,大长老答应了,反正沈怀言不是学院的弟子,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就算有人借机生事,也可以用其他的理由搪塞过去。 在对沈怀言使用家法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温沅身上,他们都在想温沅会不会有一点反应。 可事实温沅很平静,她心平气和地看完了整场家法。 轮到风清清的时候,风家主只在茶室内进行,而且进行的时候在身旁布下了结界,基本只有茶室里的人能够听到声音。 温沅没有在茶室中,而是在外面看着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沈怀言,不愧是以刑罚闻名的风家,竟然将他打成了这样。 不过这也是他活该不是吗? 她低头看着地上的男人,很想帮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做,只能让旁边的弟子将沈怀言抬去治疗。 跟着进去后,其实温沅的心思很好猜,一旁的珏就知道她此刻想干什么,“他已经变了,不要再把他当成是从前的沈怀言了。” 可是沈怀言真的会坏到这样的程度吗?一只喜欢听佛经的狐狸,能坏到哪里去。 温沅觉得这一切好像都太过离谱了,已经离谱到了……自己都无法接受的程度。 “你先出去吧,我在这里守一晚上。”珏听着温沅的话无奈叹了一口气,心想就算是这样了你还是要对他这么上心吗? 男人离开后温沅坐在了离沈怀言不远的地方,她就这样一晚上盯着沈怀言看,可他没有醒过来。 一连好几天,男人都没有醒。 温沅有些担心,她找到了风家主询问上一次他用家法的时候是不是对沈怀言做了什么。 一开始风家主还不肯承认,直到温沅用风清清威胁他,“你是真不知道沈怀言与本尊从前是什么关系吗?他变了以后本尊一直在想办法恢复他,如果他死了,这一切不就都前功尽弃了?” 风家主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间接得罪了温沅,但他相信温沅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对他做出不可饶恕的事情。 所以风家主此刻也坦诚了起来,“我在对他使用风家的那条鞭子的时候,上面有一种我们家族特制的毒药,会让人陷入长久的昏迷中,并不会让他死。” “可有解药?” “没有。”风家主怕温沅不相信,专门说明了这毒药的来历,“当初风家的祖先制作出这种毒药的时候,就是为了报复仇人,怎么可能会有解药呢,对我们家族来说,他昏迷是最好的结果。” 听着男人的话温沅脚下一软,不过很快就站定了身子,“那这个毒会维持多久?” “我也不知道。” 看着他无所谓的态度,温沅一下子气上心头掐住了男人的脖子,“我告诉你,这些日子你最好赶紧将这东西的解药弄出来,否则我会让你们整个家族为沈怀言陪葬。” 只有这种时候温沅才会透露出对沈怀言的在乎,她的态度吓到了风家主,男人自知不是温沅的对手,连连答应着跑开了。 “珏,你去跟着他。”温沅不放心这男人,她总觉得男人应该会搞什么小动作,所以便让珏跟着了。 没想到一跟还真就跟出事来了。 当晚珏匆忙找到了温沅,“主人,他们一家已经逃出了妖族的领地,如今已经快到冥族附近了。” 呵,没想到这家人竟然还逃走了…… 看着床上如同死人一般的沈怀言,温沅很是揪心,她算好这家人的路程先他们一步到了冥族地界等着。 到目前为止冥王都还被关在万魔渊,所以冥族那些小角色对温沅很是恭敬。 “大统领您今天怎么会到这里来啊,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吩咐?” 温沅懒得搭理他们。 直到看见了那一家人往这里跑来,温沅更加确定了他们和冥族是有点见不得光的关系的。 风家主抬头看到温沅的瞬间也惊呆了,“大统领您怎么会在这里?” “本尊怎么会在这里呢~”温沅脸上虽然笑盈盈的,可是那眼底的深意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她不想为难这个男人,只要他能找到解毒的办法,自己就愿意网开一面。 温沅走下冥王的王位来到风家主面前,在他旁边是他的妻子和孩子们,“你真的想让你的家族为你陪葬吗?我的要求很简单,解毒,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大统领,你与沈怀言已经没有关系了,为什么还是要为了他为难我们?” 第三八三章 前往狼族一路游玩 听到这样的话温沅瞬间也愣住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确很生气。 现在沈怀言躺在床上生死不明,之前发生的不愉快好像都瞬间烟消云散了,此刻的温沅只想将男人救回来。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如果你们现在愿意乖乖回去老实研制出解药,那我不仅会将此事揭过去,在未来你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也会伸出援手,怎么样?这笔交易够划算吧?” 这话的确让风家主很心动,毕竟相当于温沅的一次承诺,这可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 他想了一会儿后便答应了,“行吧,既然大统领都这么说了,那我会回去想办法制作解药的,只不过希望大统领也能牢记今日自己说过的话,在未来风家需要帮助的时候能够施以援手。” 他们回去后温沅也回到了万魔渊,此时沈怀言正被安置在妖宫之内有不少侍女照料。 温沅嘴上说着不在乎,可还是来到了他的寝殿,看着此刻正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生命力的男人,她心中的感情很复杂。 她正坐在床边抹眼泪呢,珏敲门进来了,“主人……” “有什么事说吧。”温沅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看向了珏。 男人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不希望温沅再这样消沉下去,他有意带温沅去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看看,“我想带你去巨狼族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温沅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好啊,正好我也想看看你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呢。” 见温沅没有拒绝,珏很是开心,他兴奋站了起来,“那我就先回去准备一点东西,主人你也准备好吧,如果时间快的话我们明天就出发。” “出发?我直接撕裂空间不就可以了吗?” 话虽如此,可珏并不想利用妖术到达巨狼族生活的领地,“那个……我们可以通过车马慢慢地去吗?一路游山玩水。” 温沅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要这样,但还是答应了,“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一路游山玩水地去吧。” 既然是游山玩水的话那要准备的东西就很多了,所以他们过了三天才从万魔渊出发。 临走之前温沅特意将泉带到了一旁嘱咐他:“师父……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照顾他了……” “既然这么担心那又为什么要离开?”泉虽然这么问,但还是答应了。 他有些担心现在的温沅,忍不住提醒她:“出去玩玩散散心也好,不过你还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后温沅坐上了马车,珏早就在里面为温沅铺上了软垫子,让她不会因为路上的颠簸而感到难受。 上路后温沅也没什么精神,连话都没有说上几句。 珏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里拿出了出门前做好的点心。 “本来是想一会儿再给你的,但……你现在心情不好,不知道吃了我做的点心心情会不会好一点。” 看着自己眼前这虽不算精致却包含了心意的点心,温沅很是感动,捻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味道很好。” 味道真的很好,清甜的味道一点都不腻人,也因此温沅的心情好了不少。 “你喜欢就好。” 温沅吃完后打了个哈欠睡下,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此行的第一站。 江县是个以烧瓷闻名的小地方,虽然小却很是富裕,这里几乎家家户户都靠烧瓷发家。 “这里看上去很祥和的样子,我们今天就在这里找家客栈住下吧。”温沅兴奋地跳下了马车在大街上闲逛了起来。 路边的摊贩们卖的多是些有特色的瓷器,看样子来这里游玩的人不少,这种东西都是作为特产卖的。 摊贩见温沅这不差钱的样子立马招呼了起来,“小姐看看我家的东西吧,是这条街上最好的。” 卖东西的都是这样的,总说自己卖的是最好的,但其实和其他的也差不多。 温沅上前挑了起来,“确实不错,这都多少银子啊?” 摊贩比了个手势,温沅一看,好家伙,一件小小的瓷器要五两银子,立马放下东西离开了。 那摊贩见温沅不买,在后面和旁边的人低声嫌弃道:“切,看上去是个有钱小姐,没想到五两银子都舍不得花。” 二人找了家不错的客栈,这里还能看到城郊不错的风景。 将东西拿到房间里放好以后温沅拖着珏到大街上闲逛,“这里的东西都城倒是都有,就是瓷器很多,还是难得一见这样的场景啊。” “是啊,而且这些瓷器看起来都还不错,可以买一些回去给春花他们。” 说到春花,温沅想起了已经在黑渊里平安生下了孩子的她,“是啊,她生了孩子以后我一直没时间去看看她,等回去以后就去看一下吧,再把买的这些东西给她送去。” “我饿了,要不然找找有什么吃的吧……”温沅揉着肚子看起来很憔悴,这是真饿了…… 珏轻笑的样子正好被温沅看到,被她打了一巴掌,“敢笑话我,还不赶紧去给我找吃的。” 男人被这一掌打服了,在周围张望了起来,“那要不然就去那里吃完牛肉面吧?” 他指着不远处一家面馆,温沅看了一眼便答应了,这家店看起来还挺干净的,味道应该也不错。 二人刚一走进面馆就吸引了掌柜和小二的目光,“客官要来些什么?我们这里的牛肉面可是十里八村的招牌啊。” 温沅看了一会儿招牌,点了一碗大的牛肉面,“那就牛肉面吧,给我多加些牛肉。” 珏也点的是牛肉面,同样要多加牛肉的。 将面钱收下后小二就走了,过了一会儿提着茶壶又回来了,“二位请稍等一会儿,这是茶水。” 将茶壶放下后男人离开,但期间温沅发觉这里的人好像都在暗自观察他们这个位置。 直觉告诉温沅一会儿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她找到了掌柜,“掌柜的,我和我朋友那两碗面就装起来带走吧,我们赶时间,麻烦快一点。” 可那掌柜的似乎很怕温沅离开,赶紧解释,“客官,面条就得趁热吃,带回去就坨了。” “这就是我的事了。”温沅不给男人拒绝的余地。 无奈掌柜的只能将牛肉面给二人装好带走了。 等他们离开后小二不解地凑了上前,“怎么不强留下来?” “太强了,两个高手,得再找些厉害的人手。我已经让人去跟着他们了,只要找到他们住哪里,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听掌柜的这么说,小二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走在街上的时候温沅感觉到还有人在跟着他们,心情一下子就跌到谷底,“后面有人跟着我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要不然直接杀了吧?” “杀了吗?那我现在就去?”珏视温沅的话为圣令,只要她开口,就算是刀山火海都不足为惧。 温沅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罢了,刚到一个地方不要多生事端,我们先回客栈。” 回到客栈后那面已经坨了,温沅此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不得不让珏出去再为自己买点吃的。 她支开了珏后对前面的空气自言自语道:“还不出来吗?到底有什么目的?” 没有得到回应,温沅僵持在原地,过了一会儿黑暗中缓缓出现了一张人脸,“你很强。” “那还敢跟着我?” “忠人之事罢了。”说完男人再一次消失在了黑暗中。 温沅察觉到人已经离开了后悬着的心也松了下来。 珏将吃的买回来后二人很快吃完,温沅吩咐他去调查一下这城里的奇怪现象,“我感觉江县应该不简单,你去调查一下,发现问题就用通讯仪联络我。” 男人深知温沅的实力,所以他并不担心温沅一个人待着会出什么问题。 离开客栈后男人立马在周围调查了起来,而温沅则是一个人到大街上观察这周围的环境。 要为不确定的事情想好退路,果然不对劲,这里一些人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他们到底是想干嘛,温沅心里这样想着,来到了刚才那家面馆。 她站在店门外看着进出的客人,此时掌柜的也已经看到了她,“客官您这是怎么了?”掌柜的迎了出来。 “没什么,我的同伴出去了,我一个人也无聊所以就出来逛逛,掌柜的,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啊?” 好玩的地方?掌柜的想了一下,为温沅指了一个较远的地方,温沅知道他不怀好意,但还是礼貌道谢了,“如此那便多谢掌柜的了。” 语罢温沅向着城外走去,她倒是想看看这地方的人到底有什么阴谋,这整座城的人都这么奇怪。 来到掌柜所说的那处梅花园,梅花清幽的香气中夹杂着一些不明显的其他香味。 温沅觉得奇怪,顺着那香味往梅花园中深入,“到底是什么奇怪的味道啊……” 第三八四章 丑陋蛤蟆为何害人 异香的尽头是一座亭子,温沅不明白为什么这地方会出现一座凉亭,而香味正是从凉亭的顶端传出来的。 温沅正准备飞身到凉亭上去,却在半空中被人一箭射了下来。 毒箭穿过温沅的右肩,她一声闷哼后落在了地上,就像一只受伤的孤雁。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黑暗潮湿的地牢中。 这里除了她自己,还有不少人,男女都有,甚至还有不少小孩子,每个人都被关在狭小的铁笼中,笼子的大小甚至不能让人将四肢伸直。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温沅刚动了一下就扯到了自己的伤口,她“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身旁的女子看上去和温沅差不多大的年纪,立马出言让她不要乱动,“你中了他们的毒箭,不要乱动,否则伤口会更痛的。” 温沅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竟然没有愈合,“特制的毒药是吧……”如果不是特制的毒药,自己的伤口也不会这么久了还不愈合。 只见那女人点了点头后小声道:“你应该是个修炼之人吧,他们就是这样的,对于普通人直接迷晕了关进来,对于修炼者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就用特制的毒箭射伤,但这毒并不会要了你的性命。” 温沅感受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我知道了,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唉,你长得可真好看,但在江县,长得好看反而是一种罪过。”女人幽幽叹了一口气,“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外面来的,你不应该来的。” 这话却让温沅听不懂了,什么叫她不该来,意识到其中有秘密的温沅正想再问些什么,就见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从外面打开了地牢的门,进来抓走一个女人后将门锁上再没有了声响。 “唉……这次是她啊……”女人再一次叹了口气。 温沅趁人已经走了连忙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这些人被关在这里到底是因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在我们这里的山上有个妖怪,每天都要喝一碗血,有时候是壮年男人的,有时候是貌美女子的,而有时候就是这些稚嫩孩童的……” 说着说着女人便哭了起来,“就连我的儿子……我都保不住,原本我是听说江县的瓷器生意好才过来的,没想到,竟然……” 看她哭得这么伤心,温沅也忍不住安慰:“唉……不要这样难过了,孩子在黄泉也不会安心的。对了,你知不知道那妖怪到底是什么?” 女人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可过了一会儿又开始抽泣:“我听说那好像是一只蛤蟆妖怪。” 蛤蟆?没听说过有喜欢喝人血的蛤蟆啊…… “我看刚才那些黑衣人都是人族啊,为什么他们愿意为妖做事?” 温沅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另外一个人突然凑近了她说:“这都是因为那个蛤蟆会蛊惑人心,而且他有很多的财宝,所以这些人愿意为他卖命。” 听到这里,温沅还是觉得很是不解,蛤蟆……很多的宝物……爱喝人血…… 太诡异了,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妖。 与此同时珏已经回到了客栈,可在房间里却没有找到温沅。 他立马来到楼下询问掌柜,“掌柜的,与我一同住店的那位姑娘呢?你有看到她去哪里了吗?” “那位姑娘出去了,得有半个时辰了吧,我看她好像往面馆那个方向去了,你往那边找找吧。” 听到掌柜的这样说珏心道不好,他来到面馆的外面后果然闻到了温沅的味道,虽然很是细微,但的确有。 珏一直追随着味道来到了城门口,她在没人的地方变回了狼身,这样能更好的追踪到温沅的气味。 此时温沅还在和地牢里的那些人打听着蛤蟆精的消息,“那为什么这里面的人不能成为服侍蛤蟆的黑衣人呢?” “嗯……城里有蛤蟆精选出来的负责物色食物的人,他们能够挑选出血液美味的猎物,像这些黑衣人,他们其实也是血食,而且是长期的血食,如果蛤蟆精发现一个人的血液很美味,不舍得一次性吸食完,就会留下来作为自己的奴仆。” 竟然是这样……温沅看着那些可爱的孩子却被关在这样的笼子里,她故意撞击笼子发出很大的声响,“来人啊!来人!” 黑衣人被她吸引进来,“你干什么?!老老实实待着,小心把你杀了!” 孩子们被吓得大哭,温沅挑衅那黑衣人道:“好啊,那你就来杀了我吧,比起被肮脏恶心的蛤蟆精吸干净自己的血,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黑衣人被这些孩子吵得头疼,他走上前抓起了温沅的手,“好啊,既然你想死那我就带你去见主人。” 可是再怎么厉害毕竟也是男人,看到温沅那张妩媚勾人的脸后立马就心动了。 他手上的力道松了松,他将温沅从狭小的笼子里放了出来,只不过手上和脸上的镣铐还是没有解开。 不过温沅这待遇算是这其中最好的了,男人为她拿来的食物和水,“别再嚷嚷了,被主人听见你就真的完了。” 另一头珏顺着气味追到了刚才温沅被抓走的地方,这里已经没有了她的气味,是被蛤蟆精用妖术隔绝了。 就在珏寻找线索的过程中,他也被同样的毒箭一箭射中倒在了地上。三个黑衣人围在他身边得意洋洋地看着他的脸,“呵呵……主人一定会高兴的。” 他同样被丢在了地牢中,好在终于和温沅相聚了。 看着受伤的珏温沅立马跑了上去,她查看男人的伤势发现并不严重后松了一口气。 过了两个时辰珏在从昏迷中醒过来,睁开眼看到温沅的时候差点跳了起来,“你在这里……多久被抓来的,都怪我。” “怪你什么啊,这不怪你,本就不是你的错。” 温沅看着地牢中被困住的这些人,她情绪低落,不过……这天地间根本就没有对手,所以她今日要做的就是将这群人全部解救出去。 不过随手一劈,温沅将自己手脚上的镣铐全部斩断,珏的也被她一并弄坏。 众人看着这样一幕大吃一惊,刚才和温沅搭话的女人更是露出了不敢相信的惊讶表情,“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可是特制的手链脚铐啊……你竟然能够徒手弄断。”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必须将你们全部救出去。” 听着温沅的话,再一想到她刚才一下就把镣铐弄断了,所有人都相信温沅有这个能力将他们解救出去。 温沅用妖力治好了自己和珏的伤口,再用狐火直接轰开了地牢的大门。 剧烈的声响惊动了正美餐一顿准备休息的蛤蟆精,丑陋胖男人看向一旁的侍女,“这是怎么回事啊,还不出去看看?杵在这里做什么?” 侍女连忙跑出去查看情况,正巧这时一个黑衣人从她身边路过,侍女拉住男人的衣袖询问发生了什么。 “不清楚,好像是地牢的门被人轰开了,现在所有护卫都往那边去呢。” 看着一群的黑衣人往着地牢的方向跑去,侍女赶紧回去将此事禀报给蛤蟆。 听闻此事的蛤蟆心中大惊,竟然有人能够从他亲手布下的地牢里逃出来,不简单啊。 蛤蟆精跟随黑衣人来到了地牢外,此时众人还没看到他们正上方的天上一男一女俯瞰着一切。 珏从空中跳了下去,在落地的瞬间变出了自己的原形。 嘶吼声震耳欲聋,此时温沅也从天上缓缓而至,不过她的出现更像是九天的神女,不像是万魔渊的大统领。 男人们看着这一幕眼睛都直了,全都在想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女子。 蛤蟆精不可能不认识温沅,看到她的瞬间就跪下了,“大统领……洪福齐天……” 他的话让其他人全都呆住了,这就是……万魔渊的大统领吗?万魔渊的大统领这么年轻,这么……貌美的吗?他们还以为是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婆…… 珏走到蛤蟆精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原来是蛤蟆,难怪长这么丑,脸上还全是疙瘩。” 一听到有人说自己丑,还满脸疙瘩,那蛤蟆精立马就不乐意了,他刚要动手就见温沅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过来。 “万魔渊制定的那些律例你全然不放在心上,既然如此,那你便到我跟前来好好忏悔一下你做的这些事情吧。” 温沅用妖术将那些被蛤蟆精掳来的黑衣人和侍女的记忆全部清楚,现在他们可以安心回去了。 蛤蟆看着温沅很是害怕,但又不得不将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你为什么要吸食人血?你是蝙蝠还是蜘蛛啊?” “我……就因为我满脸的疙瘩,所以我才想要吸食人血练成焕颜大法,这样我就可以不再这般丑陋遭人嫌弃了。” 温沅冷漠地看着男人,“就为了让自己变得好看,不惜伤害这些无辜的人?” 第三八五章 偶然救下采药姑娘 蛤蟆精听到温沅的话却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他跪着爬到了温沅的脚下,不停恳求温沅饶自己一命,“大统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就饶我一命吧。” “饶了你?”温沅冷漠的目光在蛤蟆精的身上来回游动,“规矩就是规矩,你坏了本尊的规矩,本尊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你呢。” 只见蛤蟆精刚转身想逃离这个地方,就被温沅用妖术抓了回来重重摔在地上。 温沅用脚踩住地上的蛤蟆精,“我们都要为自己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 语罢温沅用力一踩,脚掌贯穿了蛤蟆精的胸膛。 丑陋的蛤蟆就这样惨死在所有人的眼前,那些黑衣人们有的庆幸自己终于被解救了,而有的黑衣人却在想自己生财的路子没有了,总而言之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温沅随便找来了一个侍女,“这个蛤蟆精的宝物在哪里你可知道?” 其余人有些紧张地看着温沅,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想要霸占蛤蟆精的这些宝物吗? 在利益面前,许多人都会铤而走险,而此刻也有人想要在温沅之前将那些宝物据为己有。 可他们这些普通人又怎么可能是温沅的对手。 等温沅赶到的时候,有几个人正在地库里费力地搬那些宝物。 温沅没有收回他们已经装好了的东西,“这些东西就当成是万魔渊给你们的补偿吧,但这件事情你们务必要守口如瓶,赶紧滚吧。” 将人全部赶出去后温沅把这一地库的宝物全部装进了自己随身空间中,各式各样的好东西将温沅的随身空间堆满,“没想到这丑蛤蟆竟然有这么多好东西呢。” 这些宝物可以充入万魔渊的宝库中,等到未来有需要的时候再用。 温沅对身旁的珏道:“我回一趟万魔渊,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她回去就是为了把这些宝物全部放好,不然带着这么多的东西出门,随身空间里都放不下其他的了。 泉看到她回来还有些吃惊,“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珏呢?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需要我帮忙了?” 他这一通说把温沅都给说晕了,“没有,只是我在路上遇到了一只蛤蟆精,这东西触犯万魔渊律例已经被我处理掉了,但他收藏的宝物实在太多,我的随身空间全都塞满了,所以就带回来了。” “原来如此。”一开始的泉还并不是很在意,直到看见了温沅随身空间里拿出来的东西。 他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的金银财宝,里面各式各样的金杯银盘,还有璀璨夺目的宝石,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纵是泉这样见惯了大场面的大妖也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的财宝,“竟然有这么多……这蛤蟆到底是什么来历。” “不知道他的,反正已经死了,不要深究那么多了,就这样,我先走了。” 回到江县后温沅带着珏将那些被抓起来的人全部放了,她设法清除了这些人关于这件事情的全部记忆,至于城里那些帮凶,现在蛤蟆精已经死了,他们怎么样都可以,不过温沅心想应该没有人会蠢到主动提起这些不光彩的事情。 一日后二人就离开了这里,城里有的人还保留着当时的记忆,所以温沅还是觉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得好。 山路难行,温沅在马车里被颠得不行,“唉……下一个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这附近没有人烟,不知道等过了这座山会不会有村庄什么的,我们也好歇脚。” 在这样人迹罕至的地方就是这样的,找不到落脚的地方的时候就只能睡在马车上。 山林间忽然传来女子的声音,“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你听,好像有人在呼救。”温沅立马让车夫将马车停了下来。 她下了马车后顺着微弱的声音找到了那名呼救的女子,“小姐!小姐求你救救我,我不小心踩滑掉下来了,现在有根藤蔓拴着我还不至于掉下去,但估计坚持不了多久了。” 女子的话音刚落温沅就飞身下去将她捞了上啦。 待站稳后女子才来得及和温沅道谢,“多谢小姐!如果不是你我估计就得死在这悬崖峭壁旁无人知晓了,还请二位跟我回家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你家在哪里?”温沅看着她擦伤的脚踝扯了一块布为她包扎伤口,“我让我的车夫送你回去。” “如此便多谢小姐了。”女子有些吃力地上了马车。 虽然这脚看上去只是擦伤并无大碍,但是她一动就觉得特别疼,女子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应该是脱臼了,但我自己接不回去,得回去找我爹。” “那我们就送你回去吧,正好天快黑了我们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 “那就去我家住吧,离这里不远,一会儿就到了。” 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后停在了女子的家门前,在门口的篱笆院子里还有一位正在浆洗衣服的妇人。 妇人看清马车上下来的人后赶紧迎了上去,“哎哟这是怎么了,你不是上山采药去了嘛,怎么还瘸了一条腿啊!” “娘!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啊,没瘸,就是脱臼了,爹在家里没啊,得让爹给我接回去啊。” 她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向母亲介绍救了自己的人,“娘,就是这位好心的温小姐救了我的旁边的是珏公子。” “多谢二位了,还请到家中喝杯茶吧。” 女子连忙叫住了妇人,“娘,今日天色不早了,反正咱们家中还有空房,就让他们住吧。” “行啊,那我现在就去收拾,二位稍微等一会儿啊。” 说完妇人走进家中开始收拾起了今天晚上二人住的地方。 这时女子的父亲也从城里回来了,“阿紫,你怎么受伤了?是不是又不听话跑去悬崖边采药了?” 阿紫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爹你回来了,这二位救了我,他们今日要在家中住下,娘已经去收拾屋子了。” “多谢二位了,不介意的话还请多住些日子吧,也好让我们一家报答二位的救命之恩。” 温沅没有拒绝,点头应下了。 几人坐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她羡慕起了这一家子和谐的氛围,想当初自己家中也是这样的,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 第二天温沅醒得很早,不过有人比她起得还早早。 她洗漱好到外面准备透透气的时候阿紫的父亲已经准备进城了。 温沅有些好奇他为什么这么早就要进城,“伯父,您这么一大早进城干什么啊?” 阿紫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她突然出现在温沅身旁吓了她一跳,“我爹每天都要在城里义诊的。” 义诊啊,这可是大义之举,“原来是这样,那我能跟着一起去吗?我想去城里买点路上要用的东西。” “当然好,那温小姐就跟我去吧,阿紫你要照顾好珏公子啊。” 进城的路有些远,一个时辰才到城门口。 难怪要起这么大早了,温沅心里这样想着,在街上逛了起来。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摊贩了,大家在自己的位置上支好了摊子摆好要卖的东西,等待着客人上门。 阿姨父亲只有一张桌子和两张小凳子,看上去虽然有些寒酸,但来找他看病的人真不少。 这刚把桌子摆好就已经有三个在等着的了。 “吴大夫,我最近就是一掏鼻孔就有血,你说我是不是快死了啊?” 这人说完温沅在一旁是笑也不对,不笑又憋得慌。 阿紫父亲看了一眼男人的面色,再为他把了个脉,很快便有了结果,“你这是上火了,多喝点水吃点去火的东西就好了,还有别总掏你那鼻子,都掏得多大了你自己看不到啊。” “谢谢吴大夫……” 温沅一个人在这儿待着也无聊,她在附近看了一圈后和阿紫父亲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这街上的摊贩不算多,卖的东西也大都是温沅用不上的,看来是个并不算富庶的地方。 温沅还想在逛逛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身边的人都往同一个地方跑去,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欣喜之色。 跟着这些人一同走,温沅这才发现,话题的中心竟然是阿紫父亲。 此时男人的前面正坐着一个肥头大耳的富公子,这膘肥体壮的样子看上去还真是令人反胃。 “崔公子,你这个我确实没有办法,不如你去医馆里问问吧。”阿紫父亲很是为难。 眼前这个男人总是来这里无理取闹,让他做一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只见那崔公子一手掀翻了阿紫父亲的桌子,“你这老匹夫,一点用都没有,既然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那来这里义诊做什么?!” 阿紫父亲被他一把推倒在了地上,温沅赶忙上去将男人扶了起来,“伯父你没事吧?” “无妨无妨,温小姐,我们快走吧,这些个桌子凳子你就别管了。” 可温沅被那崔公子看见了,想走哪儿有那么容易。 第三八七章 官府对峙拙劣阴谋 可江湖上那些叫得上名号的捉妖师一听要对付的是温沅,全都不肯接下这交易,无论崔大人出多少的银子。 崔公子被拴在阿紫家的院子里,像一只牲口。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逃跑,可每次都会被温沅很快抓回来,所以他便不在白费力气了。 “我爹一定会来救我的。”男人直到现在还在相信他那贪婪好色的爹爹。 可此时的崔大人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与那些莺莺燕燕做游戏呢,顾不上自己这个儿子。 崔夫人破门而入,将那些女人全部赶出了房间,“滚!都给我滚出去!崔永衡!你到底多久找人去救咱们的儿子!” “这事我不是一直在办嘛,可是始终没有人接这活儿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就别在这儿吼了,有捉妖师愿意接下这买卖我不就带他去了嘛。” 可女人却听不进去这些话,她不停摇晃着自己身前的丈夫,“你真是个死人啊,你个当官的还怕一个无权无势的妖女是吧?!” 这话倒是提醒了男人,对啊,他一个当官的怎么会被妖女拿捏住。 办法这不就出来了吗? 男人赶紧联系了手下,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对方,“这件事务必办得滴水不漏,明白了吗?” 第二天,一大队官府的人将阿紫家团团围住,为首的男人将阿紫父亲押走。 虽不明白是因为什么,温沅还是跟着母女二人一起到了城中官府。 坐在高堂之上的崔大人此刻正满脸得意地看着温沅几人。 “吴大夫,昨日有人击鼓告你,说你开的药将人给吃死了,此事你可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这件事让阿紫父亲彻底懵了,他开过的药方不少,可从来没有将人吃死的情况发生啊。 出于对自己医术的自信,男人立马否认,“这绝对不可能,我行医三十年,从来没有开错过药方,此事定有蹊跷。” 可现在在官府,是崔大人最大,他说男人有罪,吴大夫也是百口莫辩。 “带谢老三!”惊堂木一拍,那个击鼓状告吴大夫的男人被带了上来。 他似乎对流程很熟悉似的,一上来就跪下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就是前日,我带我父亲在他这里看诊,他给我父亲开了一帖药,结果我父亲当天吃了就……就……就撒手人寰了啊!” 语罢男人直接在堂上大声嚎啕了起来,“我父亲本不是什么要紧的大病,本想着吴大夫不收大伙银子就给看诊,谁知道……谁知道就因为我一时贪小便宜,竟然与我父亲天人永隔了。” 只见他哭得很是伤心,外面那些围观的百姓听了都颇为动容,竟然全部指责起了阿紫父亲,“真是丧良心啊,我们大伙都在他那里看过,没想到他开的药竟然会有问题。” 此刻温沅也已经大概分析出了这件事情的原委,但她并没有声张,而是看着崔大人接下来会如何。 阿紫父亲很是冤枉,但他此刻也比寻常的人镇定,“崔大人,您也听见他的话了,与这件事有关系的不止有我,还有抓药的人啊。小民不过是开了药方,只需要把药方交给懂得医术的人看一下便可知晓我的药方是否有问题,这件事无论从哪方面说,还是负责抓药的人更可疑吧,或许是把差不多的药抓错了,又或许是那药本身就是假的呢。” 他这一通话又让在场的那些百姓倒戈了,一个个窃窃私语道:“这么说也没错啊,问题最大的还是抓药的,谁知道抓的是什么东西,我看还是要先传药材铺的伙计。” 崔大人已经料到了会有这样一刻,他早就准备好了,惊堂木一拍,堂下瞬间就安静了。 “传妙春铺伙计朱二!”这妙春铺就是药材铺。 朱二已经被崔大人的人收买,所以此刻堂上其实只有吴大夫一人在说真话。 男人熟练地拿出了药材铺的记档,“大人请看,这是当日抓药的记档,他那天来店里抓的是这些药,其中有两味药不能同时服用,可小民一想到是吴大夫开的药方,心想或许有什么别的巧妙之处便没有过问。” 崔大人翻看着药材铺当天的记档,“不错,这上面确实记录得清清楚楚,吴纪,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小民可否看一下这本记档?” 阿紫父亲现在怀疑这本记档有问题,可崔大人却面不变色地将记档给了他。 上面的确是自己开出去的药方,但多了一味,“回禀崔大人,这药方除了最后一味药,其他的确是小民我开的,如果没有这最后一味药,那些帖药方就是治病救人的良药,可正因为多了这一味药材,就成了杀人于无形的穿肠毒药。” “大人,我们妙春铺是百年老店了,不至于这种小事都出错,我是按照药方抓药的,这当日在铺子里的所有人都能证明,至于为什么会多出一味药,这是不是要问问开方子的人记错了什么的。” 二人在堂下争执不休,谁知崔大人竟然也不仔细审案,直接就给阿紫父亲扣上了杀人的帽子。 阿紫母女二人在堂下急得直哭,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分明是崔大人拙劣的谎言,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吴家人。 就在他要将阿紫父亲压入大牢的时候温沅突然发话,“等等,崔大人,此事还有颇多疑点,而且这两个人说的话也有很多问题,你难道就不再审审?” “有什么好审的,人证物证俱在,你一介草民竟敢质疑本官的判断?” 温沅突然笑起来,直接走到了阿紫父亲的身边,“我不是在质疑你的判断,我是在质疑你这个人。” “你怨恨我抓了你的儿子,可你又没办法对我下手,所以就想方设法冤枉吴大夫。崔大人啊,你这办法可真是够蠢的。” 听到温沅的话崔大人干脆也不装了,对温沅小声道:“不错,我就是故意陷害吴纪,可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妖女又能如何?杀了我吗?你杀了我朝廷就会出面,到时候你就会被捉妖师围追堵截,怎么办呢你说说?” 这话只有他和温沅还有前面跪着的几个人能听到,原以为温沅会就此屈服,谁知道人家根本不在乎。 “崔大人,希望一会儿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后不要后悔你现在说的这些话,你既然想用你官的身份压我,那就别怪我用头衔压回去了。” 崔大人根本不相信温沅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只当她现在说的话是在逞强。 他放松地靠在了椅子上,“好啊,那你便告诉本官,你究竟是谁啊?” 温沅本不想再用自己的公主身份惹眼,可今日的情况确实不得已,如果不这样的话这崔大人就要用权力将吴大夫置于死地了。 她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了自己的公主金令,这还是先帝赐给她的,原以为什么有用的地方,没想到今日又用上了。 那崔大人一开始还觉得温沅手里这块公主令牌是假的,可等真真切切拿在手里看着后,才反应过来。 这时候他记忆中的那些关于晅阳公主的传说开始重叠,人间第一位妖族公主…… 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你……你就是晅阳公主温沅?” “不错,我就是。所以现在你还觉得自己官大能够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了吗?” 崔大人走到温沅面前跪下,“下官不敢,下官没有这个意思……”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再次开口,“只是……只是下官实在担心自己的儿子,下官只有这一个儿子啊……求您了晅阳公主,您就把他放了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再仗势欺人了,也不会包庇纵容他做的那些事情。” 话虽如此,可温沅却根本不相信男人的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还是那句话,你主动辞官远离这个地方,否则我是不会放了你的儿子的。” 看着温沅不容拒绝的样子,男人叹了一口气后最终答应了下来,“我知道了晅阳公主……我会带着我的家人远离这个地方不再为官的,这样您可以将我儿子放了吧?” “还不急,等新官上任了你的儿子自然会和你团聚的。” 她看向了堂下跪着的两个男人,眼神中满是鄙夷,“做人得堂堂正正,这种蓄意构陷的事情做多了总会闯鬼的。” 那两人只是平头老百姓,哪儿见过温沅这样高贵的人,二人全被吓唬得不敢说话。 不过最后温沅却没有和他们计较,“你们,以后要是再做这样的事情,我可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这城里多的是本公主的眼线。” 这话当然只是说来吓唬他们的,也给众人一个警醒作用,谁没事会往这种穷乡僻壤安插眼线啊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要塞。 “是是是……我们记住了,从今往后一定好好做人不再做这些丧良心的事情,多谢公主给我们改过自新从头再来的机会,我二人真的万分感谢……” “行了,事已至此就到这里结束吧,人我就带走了。” 第三九零章 入住城主府好戏起 到了开春庆典那日,街上果然很热闹,几乎每家每户都放下了手里的事情到街上参加庆典。 温沅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里拿出了上好衣料制成的长裙,贴合身材曲线的剪裁让她看上去身形玲珑有致。 走在街上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温沅身上,她的美貌太过耀眼,没有人能做到无视。 此刻城主也正关注着她,早就听说延都城来了一位姿容绝色的女子,没想到竟然比他府中的所有妾都要惊艳。 “不错,这女子我一定要得到。”男人点着头很是满意自己盯上的猎物。 正因为有了温沅,这次的开春庆典进行得很快,大伙都知道城主的最终目标是谁,所以都没报什么期望。 庆典结束后温沅果然被城主的手下带到了他跟前,男人和定南王的年纪差不多老了,色眯眯地紧盯着温沅,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温沅很是高傲,不愿意多看老男人一眼,倒是城主,一改平日里的严肃,对温沅极尽殷勤,“小姐是叫温沅是吧,可有兴趣到我的城主府里坐坐?” 他恨不得现在就占有身前这个女人,精致的五官加上这清冷的神情,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温沅玩着欲擒故纵的把戏,直接拒绝了男人,她甚至男人本性都喜欢征服,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的得到,“不必了,我只是路过延都城,再待几日就要离开,就不去您府上叨扰了。” 果不其然,在听到温沅即将离开的消息后男人看起来很失望,但他没打算就此放弃。 知道强来是抓不住女人的心的,当天下午温沅在客栈里就收到了城主送的礼物,男人也很直接,用研磨成细粉的黄金作画,而画像上正是温沅。 除了这张画像还有其他的东西,比如价值不菲的宝石戒指、做工精美的……这是什么?是寝寝衣吗?温沅将那薄如蝉翼的衣服拿在手上看,心想这城主什么癖好啊。 之后的几天温沅每天都会收到来自城主府的东西,里面多是金玉,而这些东西她全都收下了,白送的不要白不要啊,她又不傻。 但她还是没有搭理城主的打算,再吊几天。 城主不差这些身外之物,他认为只要用金银能搞定的事情那都不叫事。 既然温沅现在愿意收他的东西,那就证明他们之间可以有任何可能,“你去,这次你亲自去告诉她,如果她愿意进城主府,我愿意让她做我的妻子。” “城主……这外面那么多好姑娘,您干嘛就死磕这一个啊。”心腹认为温沅简直就是不识好歹。 可现在城主是上脑了,誓要拿下温沅,“你就这么去说就对了,不过是个正室的位置,她入府以后我又不会让她管府上的中馈,有什么用,空有个名头罢了。” 心腹一听这话也不再说什么,带着人拿着城主准备好的礼物就来到了温沅所住的客栈。 外面有不少人围观,但没有一个人敢踏入客栈。 “我说过了,你们城主这是白费力气,我是不会做妾室的。” 听着温沅的话,那心腹弓着身子恭敬地道:“温小姐,我家主人说了,只要您愿意跟他,您可以成为城主府真正意义上的女主人,他会以正妻之礼迎娶你入门。” 没想到这城主竟然会做到这一步,温沅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那心腹看不穿她到底在想什么,心想这女人还真是淡定,都这样了还不显山露水。 温沅满意地笑了,“城主说的可是真的?他真的愿意娶我为妻?” “千真万确,否则我也不会亲自来了,您应该也知道,我是城主的心腹,能派我来就足以证明城主的决心了。” 听到男人这话温沅心中冷笑,怕是想占有美人的决心罢了。 她自然知道城主打的什么主意,一个正妻之位罢了,如果不能掌握家中的权力,那也没什么用,不过是个好看的摆设。 看温沅已经有了松口的意思,男人决定趁现在将她拿下,“温小姐不如随我去城主府一趟?城主也想见见您,亲自问问您的意思。” 温沅作为位置上摆弄自己的衣袖很是不屑的样子,“既然想亲自问我的意思,那不如让他来见我啊。” 闻言心腹觉得这女人还真是不可思议,别的女人都是巴不得嫁给城主做城主府的夫人,就只有她会这样镇定自若,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他将这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了城主,没想到男人非但不生气,还非常期待亲自见到温沅。 第二天城主带着不少好东西就到客栈找到了温沅,“温小姐,数日不见,一切可好啊?” “不错,就是你总是让人来打扰我,这让我感到很困扰,而且昨天你的心腹说你愿意让我做城主夫人?真的假的?” 城主连忙点头,并且趁机坐到了温沅的身边,“自然是真的,只要你愿意,我们今日就可以成亲拜堂。” 原以为温沅还会再拒绝几次,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没想到温沅这一次竟然直接答应了,“拜堂就免了吧,今日你就向城中的百姓说明我是城主夫人。” “好好好,自然自然。”见温沅答应了,男人激动地上前握住了温沅的手,“我可以叫你夫人吗?” “可以啊,我现在就向延都城所有人宣布,那……你可以跟我回去了吧。” 温沅这一番下来让城主以为她就是个好骗的女人,如果都没有拜堂,那根本就不算是成过亲了。 不过他巴不得这样,只要这个女人能进到城主府里成为他的女人就好。 “好啊,夫君。”温沅这一声夫君简直把男人心都叫软了,他恨不得现在就到城主府里赶紧把正事办了。 温沅跟着男人回到了城主府,她观察了一圈,发现这里戒备森严,周围全都是顶级的高手。 难不成是害怕自己被妖报复所以才弄得这么严? 不过温沅不在乎,凭自己的本事,对付这些人不是问题。 只不过在这城主府里行事难免得小心一些了。 温沅这才发现城主府里全都是他这些年收的各种小妾,里面各式各样的都有,全都是各有特点的美女。 城主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温沅从今以后就是府里的女主人,“你们得听夫人的知道吗?谁要敢在夫人的眼皮子底下生事,别怪我容不下她。” 有了城主的话,在场的人不敢有任何意见。 当天晚上温沅就住进了城主的房间里,不过她怎么可能委身于这老男人,创造了幻境让男人体验了一把与自己的温柔乡。 第二天男人对温沅很是殷勤,这超过了府中其他人对他的印象,“夫人,昨日你可让为夫累死了。” 是嘛,那这幻境还挺厉害的。温沅心里这样想着,表面露出了个羞涩的表情,“别说这事情了,真是讨厌。” 自从温沅进了城主府,男人就没再管过府中其他的女人,这让不少人心中起了怨气。 “这女人,一来就霸占了城主的所有宠爱,咱们总得想办法对付对付她,要不然这城主府不就成她的地盘了。” 城主府里女人多是非就多,也有不少的小团体,“说得没错,而且她一来就是夫人,虽然还没和城主成亲吧,但是刚来就压了我们一头,这口气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那得想什么法子对付她呢,我看这温沅也不太有脑子的样子……” 她们错了,温沅不但有脑子,而且她的脑子玩弄这城主府里的女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珏自己听到的这些话全部告诉了温沅,而温沅却不将这些女人放在眼里,“随便她们吧,无论惹出什么事端都不关我的事,我只想解救那些无辜的妖。” 听到温沅这样说珏也表示认同,“话虽如此,但这些女人还是不得不防,虽然她们的手段无非是那些,但没必要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提前防范得好。” 这话倒是说得不错,要是因为这些女人影响了自己解救妖族的计划,那不就亏大了,所以温沅也想了点办法,她决定,先拉拢一些人。 次日。 “各位姐妹,阿沅也是刚到府里,还有许多事情不懂,有时候难免力不从心,所以想找几个资历深的姐妹帮一下我,当然,这件事我也已经与城主商量过了,他也已经同意,各位有什么好的推荐吗?自荐也是可以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了半天就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自己可以。 她们都不想搭理温沅,不过也正常,嫉妒心就是这样的。 温沅不得不有些神秘地道:“现在城主的注意力始终在我身上,有时候还是觉得身体累,若是有姐妹能够帮我分担那就再好不过了,你们说是吧?” 这话的意思是个正常人都能听懂,“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帮你一起伺候城主?” “那不然呢,我总有不方便的时候吧,这时候如果是我说话……城主一定会听从的。” 第三九四章 原是同族修炼禁术 “我进城主府主要是因为您,我听说城主府来了一位管家的夫人,当时我就想,城主一定很重视您,所以我就想要进到城主府,将您控制了以后再去城主耳边吹枕边风。” 女人有些欣慰地笑了起来,“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城主夫人竟然会是万魔渊的大统领。” 突然女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惊讶地看向了温沅,“这么说……您竟然为了延都城的这些妖将自己交给了城主吗?” 温沅明白她话的意思,摇着头向怜美讲述了自己来城主府后的真相,“那怎么可能呢,不过是用妖术造了幻境罢了,这样的人我看见就恶心,更别说其他的了。” 听到她这样说怜美才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妖王竟然为了种族委身于一个老男人呢。 二人聊了一会儿怜美才离开,她走后温沅若有所思地看着外面的院子,“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珏你亲自去跟着她。” 珏领命离开,男人一路跟着怜美回到了她自己的院子。 由于城主府里女人太多,除了温沅以外其他的都是三个人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的。 和怜美一起的正是乔玥、月粼,前者不用说了,恨不得生吞了怜美,月粼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心里也不舒服。 怜美懒得和二人打招呼,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珏观察了很久,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他刚准备走的时候,就看见怜美扯下了自己的一张脸皮。 她的确是妖族不错,但她的目的可不是什么解救延都城的妖,她有自己的打算。 男人又躲在隐蔽的地方看了一会儿,竟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怎么样?她相信你了吗?”珏没想到两人竟然是串通好的,看来这城主也不简单。 怜美用妖术修补着撕下来的脸皮,得意洋洋地对男人说到:“想也没想就相信我了,这种脑子怎么当上大统领的,还不如让我当当呢。” “那就好。”城主坐下后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她以为隐藏了妖气我就不知道了,却不知道我天生就能辨认妖族。” 珏又待了一会儿,见两人上了床后就离开了。 他赶紧将自己听到的全部告诉了温沅,没想到温沅也已经料到了这个怜美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那盆兰花上有我独创的妖术,为的就是防止有这一天,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就是普通的兰花,可对于隐藏真实身份有秘密的人来说,那就是能够让人露出尾巴的利器。” 温沅阴狠的笑着,“她当时可能都懵了,没想到会这样,只能随便想个办法糊弄过去。” 她和几人商量了一下对策,决定还是静观其变,“这些日子你们都和她亲近一些,传递一些假的情报,别让她察觉出来计划已经被我们知道,混淆一下她。” 接下来的日子温沅身边的人都对怜美都很不错,反正就是想方设法给她传递一些错误的信息就对了。 怜美还信以为真,每天乐呵呵地将这些假消息告诉城主。 “你们看觉得她笨,我可是觉得这个人聪明得很,这么多天了,你们还是没有套出她和城主的真实目的。” 四人低下头不敢看温沅,可是他们也没办法啊,这个女人嘴实在是太严了。 一晚,玄渊负责盯着女人,今日城主喝得有些多了,回房的时候已经醉醺醺的了。 男人抱着怜美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玄渊却从中听到了一些关键的话。 “你的意思是……他折磨这些妖族是为了修炼一种上古的禁术?” 温沅皱着眉头判断这话的真实性,“那你听到是什么禁术了吗?” 只见对面的男人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后才道:“他当时醉醺醺的,说话也是含糊不清,没听到是什么禁术,但我听到了修炼这禁术的关键就是吸取人的怨念,好像是怨念越强,力量越强。” 温沅一听这话瞬间皱起了眉头,吸收人的怨念……这什么东西这么离谱。 不过现在好歹也已经有了方向,温沅正打算去查查关于这禁术的,没想到一群人吵吵闹闹地往城主的书房去了。 温沅恍惚间看见人群中有个熟悉的身影,她跟着人群来到了城主的书房,这才看清地上跪着的人。 不是……这里的人这么厉害的吗?连修炼这么久的大妖都可以抓到? “城主,这是我们今日抓到的,我们发现他在城外鬼鬼祟祟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就直接给抓回来了。” 此时被压在地上跪着的沈怀言也已经看到了自己身边站着的温沅,他此行就是来找温沅的,听说她进了城主府成了城主夫人,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否则这群人怎么可能抓住自己。 城主捏着沈怀言的下巴将他的头抬了起来,“呵,修炼了九千年的大妖沈怀言,你来延都城做什么?” “找人啊。” “找人?”男人很是警惕地看着他,“找什么人?” 只见沈怀言一脸坏笑地看向了温沅,挑逗道:“自然是来看看传说中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城主夫人啊,生得果然标志,小僧看了很是喜欢呢。” 城主没忍住直接给了沈怀言一巴掌,“我的女人你也敢觊觎,不想活了吗?给我把他关在地牢里!” 温沅没想到这城主府竟然还有地牢?她眼看着沈怀言被这群人带走却没有一点办法。 夜里,温沅用隐身术绕过了地牢的守卫,好不容易找到了被关押在最深处的沈怀言。 在周围布置好结界后她才敢走进去。 男人看到她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并不明显的光亮,这种时候了他还有闲心打趣温沅,“哟,在城主府做女主人这段日子过得很滋润嘛,气色看起来不错啊。” 他没想到温沅上前抓住他的衣襟就是一耳光扇在脸上,“你是不是疯了来这个地方?你知不知道这里的人有多恨妖族?而且你为什么会被抓住?” “我怎么可能被这群草包抓住,我是故意的,为了见你。” 温沅闻言皱起了眉头,“我看你真是疯了。” 她松开了男人的衣襟坐在了草席上,“说吧,来找我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见你了。你不回万魔渊了吗?” 看着玩世不恭的沈怀言,温沅觉得自己真是白来这一趟,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准备离开。 却在牢门口被沈怀言抓住了手腕,“你连和我多待一会儿都觉得难受吗?” 这问题要温沅怎么回答?是?还是不是?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外面传来了守卫的声音,“他们要换看守了,松手,不然被看到我的计划就泡汤了。” “你的什么计划?我能不能帮你?”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温沅赶紧撒开了沈怀言的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有机会了我会把你救出来。” 回到自己的住处后温沅想了一夜到底该怎么将沈怀言救出来。 最后她决定用最简单直接的手段。 第二天深夜,温沅变幻成了初代大统领的模样飞在夜空中。 她让血蕊变成了自己的模样待在屋里,自己则是直接用妖术轰开了地牢的大门。 听到声音的城主带着侍卫追了出来,只看见一个红裙惊艳的女人飞在半空中,而在她的手中,正抓着自己的人带回来的沈怀言。 “好你个妖孽!竟然敢在延都城撒野!来人啊!将她给我拿下!” 还不等那些人上前,伪装成初代大统领的温沅就用妖术将侍卫们全部打伤。 这其中也包括城主,“你们都给我听了,我要救他离开,谁敢阻拦我,我一定让他死得很难看。” 说完温沅带着沈怀言飞身离开。 到了离延都城有些距离的郊外温沅才将人放下,她撕裂开了空间裂隙准备将沈怀言送回万魔渊,“行了你赶紧回去吧,别再来延都城了。” 男人看着温沅神情认真地道:“这里的事情你管不了,不要插手,你也回去吧。” “我的事不需要你过,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听到温沅这样说沈怀言有些失望,但他还是拉住温沅的手想让她跟自己回去,“那个禁术真的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走吧。” 可温沅却抓住了重点,她转头看向男人,“你知道他修炼的禁术是什么对吗?” “……”只不过这一次男人却沉默了,他看着温沅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终还是在温沅质疑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这个禁术我知道,也正因为我知道这个禁术的凶残之处,所以我才不想让你掺和进来。” “可是那些都是妖族的子民,他们被折磨被囚禁被奴役,已经够可怜了,我身为妖族的王如果再不救他们,那我成什么了?!不去退位让贤算了!” 温沅的态度让沈怀言有一瞬间的愣神,他看着眼前的女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行吧……既然你这样执着,那我会将我知道的关于这个禁术的一切都告诉你。” 第三九五章 春决之日天降异象 沈怀言看着温沅若有所思,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她。 “这禁术很残忍,除了需要人的怨念,还因为这样强大的怨念最终会将人变成怪物。” 男人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里拿出了想尽办法寻来的古籍,“这上面记录了修炼这个禁术的人的下场,无一例外他们全都死于自己的手。” “你的祖先曾经就遇到过修炼这个禁术的人,他们及时杀掉了那个人,也记载了关于这个禁术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禁术被你的祖先成为掠心,掠夺人心灵的所有美好,只剩下对这个世间的憎恨。” 温沅翻看着自己祖先留下来的卷轴,上面将修炼这种禁术的人画得很可怕。 “他们修炼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温沅抚摸着卷轴,上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刺痛了她。 而这时男人拿出了另外一幅卷轴,他指着上面一团黑色像是雾气一样的东西对温沅道:“这就是修炼禁术大成之后的样子,所到之处都会成为灰烬,而修炼这禁术的人最终会将自己溺死在大海中,强大的怨念让他们也憎恶这个世间,最终以死亡获得解脱。” “那要这么说的话,是不是不管就可以了?反正最终都会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你的祖先也用不着这么费力了,在他们死之前,会毁掉这世上所有活着的人或者是动物,万花枯萎大地没有生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温沅就不明白了,“那为什么城主会选择修炼这样的禁术,对他自己完全没有帮助啊,修炼这个不是自寻死路吗?” 温沅的话音刚落,沈怀言就又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了另一幅卷轴,“这是……假的掠心卷轴,或许这些选择修炼禁术的人正是因为得到了这幅卷轴。” 温沅打开卷轴后,上面将禁术描绘成了能够让人长生不死、不伤不灭的法术,“呵,难怪了。” 她看着自己手上的卷轴,“那这个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只见男人神神秘秘地收好了那些卷轴,“当然是从城主那里偷来的,不过现在他也不需要这个了。” 听着男人对禁术的描述,温沅只想赶紧阻止城主,他在这城里的狗腿子倒是没什么值得畏惧的,就是不知道暗处有没有隐藏着什么厉害角色。 温沅将今日从沈怀言那里得到的这些消息告诉了其他人后,他们心中也有疑问,“可是如果选择人的话不是更快吗?人总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且到处都是。” 血蕊的话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同,而温沅却觉得城主倒是挺聪明的,她对此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因为他知道,妖族有着严格的律法,如果他这样大规模的伤害人类,不仅会得罪人族的捉妖师,在妖族也生存不下去。” “倒是妖族,为了争夺领地或者抢夺对方的财宝经常出现吞噬同类的事情,所以他才会选择以人族的身份来折磨妖族,这样既能够在人族的社会中受到爱戴,也能很好的规避风险,他肯定是认真考虑过的,否则延都城的事情不可能隐瞒得这样好,若不是我与珏回巨狼族领地的路上路过这里,还不知道延都城的妖族要一直过这样的日子多久。” 现在该怎么做……是直接把他杀了吗?这样一个在人间受到尊敬的角色如果消失了,带来的震动应该会不小吧。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一切都要简单得多了。 “或许是延都城的消息太过闭塞,否则……城主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进入延都城的时候我可从来没隐藏过自己的真实身份。” 关于这一点,沈怀言也有自己的想法,“或许是因为一直以来太顺利了,顺利得让他忘记了自己没那么大的能力,加上你隐藏了自己的妖气,所以他并没有怀疑。”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只能说明这人又愚蠢又自大。 “我在这城里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强大的气息,所以他应该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利用这些可怜的同族修炼禁术。” 几人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赶紧各自离开,温沅一人待在房间里,推门进来的是怜美和城主二人。 “姐姐,我们想邀请你一起去看明天的春决,您觉得如何?”怜美是这府上第一个称呼温沅为姐姐的。 春决,这是温沅来到延都城后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无非就是处死那些有罪的妖族罢了。 她看着城主的眼睛,看见了深不见底的黑暗,“城主,您不怕被妖王知道这件事吗?如果被妖王知道了您在这样对待妖,妖王会如何做呢?” “呵,妖王不会知道。”男人很是自信地坐在温沅身边说:“只要是离开了延都城的人,记忆都会被抹去,而如果离开的是妖……” 男人自大的笑容让温沅觉得恶心,“妖根本就无法离开,所以谁能知道延都城的秘密呢?” 他有些怀疑温沅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妖王,男人握住了温沅的手安慰,“夫人啊,我们就在这城里快活不好吗?妖孽本身就该死,他们残忍的屠杀人类,就连我和怜美的亲人都是死在人类的手上。” 温沅没有在说话,城主还以为是自己说服她了。 等到了第二天一年一次的春决之日,温沅站在高台上看着即将被处决的同族,心中戚戚。 男人在一旁煽动那些无知的人,怜美则是满怀期待地看着下面。 “这些都是我们的同类,但你看起来似乎很期待他们被处决。”温沅故意这样说。 此刻怜美意识到自己的表情露馅了,她连忙调整,“不这样的话一会儿被城主看到了他会怀疑的。” 温沅转过头不再看她,过了一会儿,等城主说完话后,春决之声响起。 号声就像宣告他们死亡的魂曲,底下那些背影一个比一个兴奋,个个高声呼喊快一点开始。 就在城主宣布春决开始后,霎时飞沙走石,天空中黑云密布,底下的人开始慌张,“这是怎么了?”城主倒是很镇定。 “或许是被我说中了,这件事情被妖王知道了。” 在妖族没有多少人称呼大统领为妖王,大家已经习惯了叫大统领,只是偶尔叫叫,人族的才喜欢叫妖王。 所以温沅一口一个妖王只是为了让城主相信自己就是个普通的人。 男人看上去有些害怕,“这怎么可能,不可能会被人知道的!” 可天空中除了多了些乌云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城主过了一会儿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只是普通的乌云,不必惊慌。” 他安抚着城中众人,全然不知危险已经来临。 正在城主将要下令处死那些有罪的妖族的时候,电闪雷鸣,所有人都在雷光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哦……天上有个人啊。”温沅指着远处的天语气平静地道。 城主和怜美同时向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里的半空中飘着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 那黑影越来越近,可就在快要来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忽然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城主的心脏剧烈疼痛,他不得不暂时叫停了这次的春决。 回到卧房的时候他的心脏已经不再疼痛,但刚才那濒死的感觉让男人很是害怕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 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太过奇怪,如果不是有人暗中捣鬼,那就是…… 他赶紧来到地牢查看沈怀言还在不在里面,果不其然,男人早就跑了,而负责看守地牢的那些侍卫也全部被杀掉了。 “果然就是沈怀言捣的鬼。”男人对此深信不疑。 等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后,却发现一个没见过的人正在里面坐着等着自己。 来人是玄渊,与泉不同的是他很少在人前露面,云中邈去世后他也长眠在了自己的山洞中,如果不是温沅的出现,或许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离开那个山洞,所以城主并不认得他。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擅闯城主府。” 这话对玄渊来说不疼不痒的,他站起身走到了男人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才道:“你的所作所为,大统领已经知道,如果再不停手,你将面对的是整个万魔渊的审判,到时候所有妖族都会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你的子孙后代或是与你有关联的人,都将为你陪葬。” 城主却并不相信玄渊的话,男人二话不说就要动手,被玄渊一掌拍飞滚到了床边,“你既然也是妖族,就应该知道这样眼中的伤害同族行为会受到怎样的惩罚,若是你迷途知返,也许大统领会留你一条贱命,但若是还执迷不悟……那你到头来只有死路一条。” 男人被玄渊这话被吓住了,他从地上艰难地站起身,“你不明白,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妖族,只要我修炼出了通天的秘术,就能让妖族成为这世间最厉害的存在!” 玄渊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其实是在想该不该直接杀了这男人。 第三九六章 将人带回了万魔渊 可城主还以为是面前的人被自己的话给唬住了,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被男人给打断,“够了,本座来这里是传达大统领的意思,不是来这里听你说废话的,话已至此,三日后大统领会亲临于此宣判你的罪过。” 说完他就像一缕烟,消失在了屋内。 男人虽然怀疑玄渊身份的真实性,但他对这件事还是不得不重视起来。 当晚男人找到了怜美商议此事,“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将那些妖族给放了,如果他们真的来了怎么办?” 今日玄渊出现的气势也吓住了怜美,她觉得很有必要听从一下这个男人的话。 但……也没必要完全听从。 她给城主想了个办法,“不如就先将这些妖族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去,先把城里的妖族清理干净了,就算真的大统领来了也无话可说吧,毕竟没有证据。” “大统领能派人来已经能说明问题了,等人来了以后看不到那些妖,会不会怀疑我全部给杀了……这可不行。” 这样倒是也说得通,怜美又想了想,干脆让城主直接出去避避风头,“那要不然就先把那些妖给转移后你再找地方藏起来,只要抓不住你他们就没办法定罪。” 虽然这个办法有点蠢但或许真的会有用,“行。那明日我就会让人将那些妖全部转移,你也必须跟着消失,不然等万魔渊的人来了,你会被他们抓住。” 怜美已经跟随了城主这么久,她当然清楚男人究竟在想什么,无非是害怕自己被抓住后供出他而已。 第二天一大清早,城主就忙里忙外地张罗将城里的妖族全部转移,但这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毕竟有那么多呢。 能转走的全部转走,不能转走的就杀掉。 而温沅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静观其变而已,毕竟玄渊一直在暗中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他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玄渊的眼睛。 到了夜里,男人准备带上怜美一同逃离延都城了,却再一次见到那个为他带来坏消息的男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玄渊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而是看向了他身边的怜美,神情很是冷漠地问:“或许你该回答我,为什么你准备逃离延都城?” 没想到对方竟然连这一点都看出来了,二人的心加速跳动着,他们剧烈的心跳声被玄渊听在耳朵里,这无异于大声告诉自己他们的害怕。 “明日便是大统领来的日子了,你不打算见见我们妖族的传奇吗?毕竟大统领可是为天下牺牲了自己的大妖啊。” 玄渊的话像是有什么神秘的力量一样蛊惑着二人,城主当即应下带着女人乖乖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里。 可是等他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后才发现,这周围已经被布下了自己无法破除的结界。 “该死!”不过此刻二人也意识到,他们和妖族顶尖的大妖之间的区别。 二人忐忑了一夜,天亮的那一刻玄渊推开了房门,“好了,是时候该见见我们妖族的领袖了。” 他们被绑住了双手带到了前些日子准备执行春决的城中心,只不过这里此刻下面站的都是妖族,不像那一日,底下站的都是人族。 看着这些本该被转移的妖,男人头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只见玄渊虔诚地单膝跪下,城主和怜美同时向高台上望去,女人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怎么会是你!” 事情要说回到怜美与温沅初见的那一日。 怜美来到温沅的房间想要用妖术控制她,其实是城主授意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温沅是不是懂法术的人,毕竟她是外来的,男人谨慎一些也正常。 温沅当时并不知道怜美的真实目的,她只是觉得在那样的情况下见到了同族很激动,所以没有保留地告诉了她自己的身份。 可是之后温沅立马意识到不对劲,在女人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前篡改了这段记忆,这也就是为什么城主并不知道温沅就是大统领,而女人此刻见到她会这么震惊了。 城主也没想到,自己同床共枕了这么久的女人竟然会是万魔渊的大统领。 不过……男人下流地笑着道:“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和大统领同床共枕,死了也值得了。” “很遗憾地告诉你,本尊从来没有与你上过床,你不过是活在本尊创造的幻境中。”她的笑容中透着讽刺与狡黠,这可直接激怒了下面的男人。 但是再生气又怎么样,对于温沅来说他也不过就是个随手便可以捏死的小角色。 看着底下为数众多的妖,温沅将城主带到了断头台,“好好看着下面这些妖,他们都是你的同族,你却为了一个可笑的上古禁术让他们沦为你的阶下囚。” “你懂什么,只要将这禁术修炼成功了,妖族在这天地间的地位就会大大提升,再也不用东躲西藏,可以正大光明地活在这世上了。” 温沅确实不懂他这个脑子是怎么想出这些的,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这样罪大恶极的妖必须带回万魔渊处置,她将下面的人让玄渊带走,接下来就是安抚这些受到伤害的妖族了。 看着底下那些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妖,温沅很是心痛,因为这些都是她的族人。 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补偿底下这些妖,温沅只能从万魔渊再派一些人手过来,“你们有什么诉求都可以告诉他们,没能第一时间救你们于水火我很抱歉。” 说完这些温沅便凭借强大的妖力将整个延都城的百姓记忆全部篡改,“现在那些人不会记得发生了什么,你们可以好好生活在这里,当然有想走的我也不会阻拦,还会给你们路费。” 温沅撕裂开了空间裂隙,带着男人和怜美回到了万魔渊。 延都城里发生的事情玄渊已经告诉了泉,所以万魔渊那些老臣们也已经知晓。 看到温沅带着两人回来臣民很是激动,“处死他们!处死他们!” “大家都别激动,他们肯定会得到应有的教训,但现在还有更严重的事情,所以得先把他们带回去细细审问。” 听到温沅这样说大家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玄渊将二人关进了万魔渊最为混乱的囚妖笼里,这就是关押罪大恶极的妖的地方,里面多是穷凶极恶的妖。 这两人在这里面,如果那些妖听说了他们做的事情,或许会被打死。 不过负责看守的血姬肯定不会允许,没错……这地方是由血姬看守的。 刚被丢进囚妖笼的第一晚,怜美被同一个牢房的狱友打伤了眼睛,以至于第二天玄渊审问她的时候,她眼睛还是红红肿肿的,不过这都是她应得的。 而那男人则是由温沅亲自审问,她手上拿着不少关于他的信息翻看着,“玄墨……” 这名字还怪好听的,只是,和这个男人不太配。 “妖族关于你的传言不少,有人说你已经死过一次了,呵呵……这些都不是重点,今天我们要说的是这个。” 温沅拿出了沈怀言给她的那幅假的卷轴,上面记录了如何修炼禁术掠心。 看着自己珍视的东西却出现在温沅手上,男人惊慌失措的同时却什么也做不了,“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个?” 他一出口就将自己的秘密抖了出来,算是不打自招了。 温沅看着他那愚蠢的样子都在怀疑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做这些事情了。 “这你不必知道,只需要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修炼禁术,而这个卷轴,是谁给你的。” 见男人死活不开口,温沅也不强迫他,“你现在不想说可以,希望你能挨得过今天晚上。” 听到温沅的话男人还在想有什么挨不过去的,可是他错了,当天晚上自己真是生不如死。 “哥几个,这来了个老东西,我可是听说他在延都城折磨不少妖族,还弄死了不少呢,你们说对付这种老东西应该怎么办?” 当晚里面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而且都来自于同一个人。 第二天温沅再见到玄墨的时候,他身上已经有不少伤痕了,一看就是昨晚被打的。 “怎么样?还是不愿意说吗?你也知道,咱们妖族有很长的寿命,但这样被折磨下去真的是你想要的吗?听说他们今天晚上准备了好东西来对付你。” 男人却不在乎温沅说的话,“要杀便杀,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的,就算是死,我也要给你添堵。” 见男人冥顽不灵的,温沅也不想再和他多说什么,“还是折磨得不够,将他丢进极鬼之镜里面让极鬼之镜对付他吧。” 极鬼之镜不少人都没听说过,但巧的是玄墨知道这个地方,“不要,不要把我丢到极鬼之镜里面去。” 看着他害怕的样子,温沅有些好奇地问:“你知道极鬼之镜?呵呵,既然你知道,那就更要将你丢进去了……” “不要,我求你,我求你了……我什么都告诉你!” 第三九七章 到达领地怪事重重 温沅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不知心中在酝酿着什么情绪。 最终她还是将玄墨直接丢进了极鬼之镜里,“好好招待他。” 延都城最后也在万魔渊各臣的帮助下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有些颠覆温沅对这个世间的想象。 她以为妖族和人族是不一样的,可到头来,某些妖做的事情要比人族更恶心。 “走吧,既然这边事情已经办完了,那我们就再次上路吧,就是不知道接下来等着我们的会是什么了。” 温沅带着珏重新踏上了去巨狼族领地的路途。 二人经历过这次的事情后对世间万物有了新的认知,“你说我们接下来还会不会遇到类似的事情?” “我觉得应该不会了,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人人都敢做的。”话是这么说,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但愿如此吧。 他们一路往北,中间并没有多做什么停留,三个月之后总算是到达了珏曾经生活的地方。 温沅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巨狼族的领地在极北苦寒之地,极低的气温让温沅一时间还不能很好的适应这里的环境。 她不得不用妖力将自己的身体变得暖和起来。 现在虽然是已经到了巨狼族的领地,可还不是珏的部落,他自幼生活的地方还要再往北边走一点。 巨狼族的族人都注意到了温沅这个陌生的身影,他们对外来的人有很强的戒心。 不过在看清了温沅身边跟着的人的时候,众人低语起来,“这不是北边那个离开了族群的嘛?怎么现在回来了,说起来……他应该还不知道他娘的事情吧?要是让他知道了……” 温沅还想再听下去的,可看珏已经自顾自地走远,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珏自打进了巨狼族的领地后变得很不自然。 她不得不加速跟了上去,“别走这么快啊,我都跟不上了。”温沅小声撒着娇道。 这才让珏的速度慢下来,他看上去有些拘谨,“我就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些人。” “你和他们有过节?” “我也不清楚……”珏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当年我和我的母亲被迫离开……这些人其实也算是始作俑者吧。” 听到他这样说温沅的心里有些触动,只可惜自己无法理解他当时的心境,否则现在可能更能说出一些令他开心的话吧…… 二人好不容易回到了珏所生存的部落,这里看上去……温沅的第一印象是很萧条,没有刚才路过的那些部落那样繁荣。 “你是……珏?”从旁边走上来一个老人,他围绕着珏闻了一圈,“是珏,你怎么回来了?” 对于珏的突然出现,众人都表现得很惊讶。 也有不少人对珏带了敌意,“你当初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吗?怎么现在回来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只是想带心爱的女人看看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罢了,你们想得太多了。” 珏带着温沅回到了自己曾经住的地方,现在这里已经成一片羊圈了…… 他看了看周围,问起了自己一直挂念的母亲,“我娘了?当初我带着她离开了族群后不久她就又吵着要回来,可为什么没见到她?” 至于为什么回来,这就是个比较长的故事了,但温沅并不清楚这其中原委,不过这种事情珏不说的话她是不会主动问的。 “你娘……”对面的人支支吾吾,温沅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不对劲,但现在她还是觉得静观其变比较好。 “你娘根本就没有回来。”另外一个人这时候突然插话道。 珏根本就不相信这些人的话,“什么?我娘没回来?这怎么可能!你们到底把我娘弄到哪里去了?!” 见珏突然扑了上去,温沅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别冲动,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你想的确没有回来过啊小珏,自从你们走了以后,我们这里的人就再也没有见过你母亲了,再怎么说也是同族,我们是不会为难你母亲一个人的啊,这你还不相信我们吗?” 这话说得,要让珏怎么回答?温沅在一旁神色不明地看着对面的一群男人。 他们也注意到了温沅不加掩饰的目光,“珏,这么久没回来了,咱们也该好好叙叙旧,从前的那些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说起来,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姑娘。” 这群男人看着温沅的眼神就像是在紧盯着猎物,温沅当然明白他们这样直白的眼神代表着什么。 “这是我……” 珏的话还没有说完,温沅自己站了出来做着自我介绍,“我叫温沅,或许你们听说过我,我是万魔渊的大统领,” 温沅这次来没有想要隐瞒什么的意思,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些人在听到她是大统领以后眼神立马就变了。 那些人一开始那种贪婪的目光中带了惊恐。 “原来是大统领,大统领您洪福齐天。” 温沅没有搭理说话的人,而是自顾自地在周围转了一圈,“珏的母亲真的没有回来吗?” 说话间她抬头看向了为首的年纪大的男人。那双眼睛深不见底,仿佛能看清每个人的内心。 男人很是紧张,就连心跳都快了,他呆愣了一会儿后点着头道:“对……真的没有回来,否则大伙都会知道的。” 既然他们现在不愿意说真话,那温沅也没办法逼迫他们,她拉住了珏的手想带他暂时离开。 “这样吧,今日天色也也不早了,先安排大统领您住下,明日我们再来好好现代您,您看可以吗?”这会子他们的态度倒变得殷勤了。 温沅点了点头,“行吧,那就照你说的办吧。” 为首的男人将自己的营帐让了出来,自己则是挤到了弟弟的营帐中,“那今日就先像这样吧,早点休息吧大统领。” 入夜,温沅坐在营帐里想起了刚才这群人的嘴脸,“我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他们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可珏看起来却比晚些的时候平静多了,“嗯,说不定我的母亲早就已经被他们弄死了。” 就在刚才,珏突然想到一个部落里的习俗,每隔十年都会献祭一对美人以求接下来的日子里风调雨顺。 说不定……说不定当初母亲回来以后没多久就被他们给逼迫献祭了。 而且从刚被这群人看温沅的眼神来看,他们显然是没有放弃这个习俗。 温沅看出了她情绪的不对劲,立马上前安慰了起来,“你也别太多想,说不定真是你的母亲没有回来呢,说不定她是想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了,所以才一个人离开了。” 但是在珏看来,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存在,“我母亲是个小心翼翼的女人,她一辈子都谨小慎微的,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离开我。” 此刻他意识到从前的事情没那么简单,男人突然跳起来抓住了温沅的胳膊,疼得温沅往回一缩,“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我在想,我母亲……我母亲当初回来,是不是就是被他们逼迫的。在我生活的这个部落有着许多落后的恐怖习俗,比如以活人献祭、用童男童女来修炼这些……你说我母亲会不会是……” 见他往这方面想,温沅赶紧打住,“你别这样想,说不定你母亲真的只是想逃离原本的生活所以才瞒着你离开了,他们说的……应该不是假话吧?” 可这话说出来温沅自己都不太相信,那群人的眼神明显是隐瞒了什么。 不过现在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先稳住珏,因为温沅察觉到他体内的妖力越来越暴躁了,或许是担心自己的母亲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回到了给他的童年带来伤痛的地方。 温沅没有办法,只好抱住了他,“别再想了,如果你真的很在意这件事的话,那就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我和你一起调查,好吗?” 可温沅发现自己话音刚落,怀里的男人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看来真是累坏了,没想到就这样睡着了。 她为男人盖上了被子,自己则是隐身离开了营帐。 外面风雪交加,营帐里却温暖得像春天一般,看来是用了一些特殊的妖术。 这样的天气太过恶劣,温沅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回到了营帐中,罢了,明日天亮了再去调查吧。 可温沅刚准备睡下,却听见外面传来了两个男人的声音,“欸,你说他们睡着了没有?就这么直接进去万一……” “哎呀肯定是睡了的,你好好听听,里面的呼吸声,明显就是睡沉了的。” 这两个人是想干什么……温沅闭着眼睛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不让外面的人察觉。 他们没有进营帐中来,只不过过了一会儿温沅就闻到了一阵神秘的香味,自己从来都没有闻到过这样的味道。 随着香味愈发浓郁,温沅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沉沉睡了过去。 第三九八章 又遇禁术全部乱套 温沅睁眼后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处冰洞中,这里全是剔透的冰。 自己被禁锢在正中心的位置上,而且一丝不挂。 虽然光着身子,却不觉得寒冷,这到底是为什么…… 算了,现在不是纠结这种事情的时候。 “你们想做什么?难道不知道我是万魔渊的大统领?”温沅不得不用自己的身份来提醒他们。 可对方却毫不在意,反而戏谑地笑着道:“万魔渊又怎么样?大统领又如何,巨狼族向来都受万魔渊控制,你在巨狼族的地盘上,就别说这些了。” 温沅不停挣扎着,可自己的妖力好像全部被封住了,现在的她就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放开我!你们难道不怕被珏知道吗?!” “他知道就知道呗,从前的他能被赶出巨狼族,现在的他也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你如果将希望放在他身上的话,那就在愚蠢了。” 说着男人的手里就出现了一团淡蓝色的火焰,这火焰在这样的环境下竟然都不熄灭,应该是妖火吧,温沅心里这样想着。 眼见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此刻意识到了他们这群人想对自己做什么,想到了昨日珏说过的话,温沅紧皱着眉头问到:“你们该不会是想用我来献祭吧?” “还不笨,看来昨日珏已经告诉过你了。” 现在距离适合献祭的时辰还差一两个时辰,所以还得等等,“你这样的美貌用来献祭给风雪正合适,暴风会庇佑我们来年一切顺利。” 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有这种智力没有开化的野人,温沅疯狂挣扎着,却还是拿这困住自己的锁链无能为力。 “别再挣扎了,昨晚我们已经让你吸了一夜的毒的,现在你体内满是毒气,妖力已经完全被封印,不可能挣脱得开这玄铁锁链的。” 听男人这样说,温沅才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情,原来是这样……昨晚那两个人就是来给自己下毒的。 “如果我死了,万魔渊会立刻选出新的大统领,到时候我身边亲近的人就都会知道我已经不幸遇难的消息,届时,他们会动用一切关系为我报仇,你们真的想这样吗?” 温沅这番话果然吓唬住了身前的几个人,他们刚才还不可一世的表情现在变得谨慎惊恐,“你……” 而这时候,珏也没好过到哪里去,他对部落来说没有什么用处,所以现在也只是不停被用刑折磨而已。 “你都走了那么多年了,现在回来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当初得罪了族长的儿子,我们这些和你有关联的全部被连坐,当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 现在这些人对珏只有怨恨,可他们不是珏的对手,所以只能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将他抓住。 珏的目光阴狠,他倒是无所谓,但是温沅被他们抓走了,现在生死未卜。 关键时刻男人体内的猎术者之力突然暴走冲破了禁锢,“啊!”男人变成了狼的形态,一口叼住了旁边的男人,“温沅在哪里?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告诉我。” 他最近发出低吼,对方的人也全部变成了巨狼,“放下他。” 可珏不是那种会被威胁到的人,一听这话他立马用力一咬,只见他嘴里的那个男人的肚子已经被牙齿咬穿,“我说了,如果不老实交代,我就把你们全部杀了,你们该知道猎术者和巨狼的后代有多厉害的,真的想尝试一下吗?” 在场的人全都不敢轻举妄动了,他们纷纷退下,“温沅在历年举行祭祀仪式的冰洞里,看时辰应该快举行仪式了,你最好赶紧去。” 为了救下珏口中的人,他不得不将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他。 听到时间已经不多,珏立马放下了口中的男人后朝着圣山上的冰洞赶去。 等到了冰洞外面的时候,珏没有立马冲进去,而是在外面偷听里面的人说话。 这些人还是和以前一样自大,所以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己已经逃出来了。 里面的温沅还在尽可能的拖时间,“这里面有很多女人的气息,但是……呵呵,珏的母亲也是在这里被你们献祭了吧。” 虽然自己的妖力已经被封印了,但温沅继承了能力后的嗅觉是不会被封印的,所以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珏的母亲的味道。 准确的说,应该是珏的气味,这么多年的都没有变过。 “你很聪明,你这样的祭品,风雪一定会很高兴的。” 眼看着已经到了合适的时辰,男人手中淡蓝色的火焰变成了黑色,温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火焰,“你们到底在修炼什么禁术?!竟然是黑色的火焰!” 这种黑色的火焰温沅曾经在万魔渊的古籍上看到过,这是一种极为凶残的上古禁术,和上次那个掠心比起来,也差不多。 只不过那个是吸收怨念,这个可是要吸食别人的寿命…… “你太聪明了,所以你不能活下来,万魔渊有你这样的大统领,我们巨狼族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语罢男人正准备动手,却被隐藏在外面的珏突然打伤,他没想到珏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捂着伤口命自己的手下拦住珏。 可这些小杂碎怎么可能是珏的对手,男人三两下就将这群人杀了个干净。 他走到了为首的男人面前,面目狰狞地盯着他,“告诉我,我的母亲到底是不是被你们献祭了?” 或许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温沅感觉自己的妖力正在修炼恢复,应该是体内的毒气消失了的缘故吧。 她悄无声息地用妖术讲铁锁解开,“我说啊……” 男人看到温沅已经逐渐恢复,想跑却根本动弹不了了。 “你们……你们……” 还没来得及说话,珏一拳将他打晕了过去,珏扛上了被打晕的男人,“我们先回去吧,这地方温度也太低了,这样极端的气候是会印象妖力的。所以你才会觉得力不从心。” 原来如此,温沅还从来不知道竟然有这样的说法。 回到他们的营帐后,温沅在周围布下了一层结界,这个结界可以说是就算是这世间一切力量都无法打开,只有她自己能够撼动。 男人直到第二天才醒过来,他忍痛从地上坐起来,凶狠地看着温沅,“你们两个还真是大胆啊,竟然敢把我就这样带回来,不怕被人看到吗?” “被人看到又如何,我是万魔渊的大统领,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完温沅坐在了珏的身旁,“好了,现在告诉我,你是多久修炼成的那个禁术?” 男人很是心虚,“什么禁术……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见男人这嘴硬的样子,温沅也懒得与他多费口舌,她将自己至纯的妖力灌注在男人的体内,这会与他修炼出的那种邪恶之力产生对抗,而这两种力量在体内对抗带来的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所以很快男人便不行了,跪在地上痛得浑身冒汗,但就算是这样他都不肯说,因为男人知道,只要一说出来,那就只有一死。 但温沅才不是那种讲道理的人,她一把抓住了男人的头发,“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你不怕死,那你的妻子孩子呢?你的父母兄弟呢?他们怕不怕死?我告诉你,修炼禁术在妖族是明令禁止的,你这样做是亲自将自己的亲人朋友送上断头台,如果你还不争取一点让他们活命的机会,那你们只能在黄泉下面做一家人了。” 温沅的话吓得男人脸色都变了,他不敢相信温沅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内心竟然这样阴暗,“你居然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你简直没有心!你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我没有心?那你将那些无辜的女人献祭的时候,你的心呢?说是献祭,其实她们不过是助你修炼的养分而已,罢了,我懒得与你说这么多,万魔渊自会调查清楚。” 可这一番调查下来……或许……有的人就必须要受到伤害了。 温沅看着一旁的珏,“你的母亲……” 珏正想说话,却被男人打断,“如果我告诉你你母亲的下落,你是不是愿意为我求个情,至少保证我的亲人安好。” 听到男人有母亲的消息,珏激动地站了起来,可他深知修炼禁术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所以他不能答应。 但温沅却愿意为了珏破一次例,“行,只要你说出他母亲的下落,我就愿意给你一次机会,怎么样?” 见温沅答应了,男人犹豫了一会儿后开口道:“其实你的母亲……当年是被威胁了,族长为了报仇,只能将你的母亲留下,他告诉你的母亲,如果她想要你踏踏实实地活着,她就必须留下来……你母亲为了保全你,才莫名其妙地回到了部落。” “可是族长……你也知道这个人,他阴暗的内心是如何肮脏……” 说到这里男人竟然有些不忍说下去了,他看着珏再度陷入了沉默。 第三九九章 返回万魔渊花已谢 自从知道了自己母亲的遭遇后,珏彻底陷入了阴霾中。 他每日待在帐中不肯出来,温沅担心的同时却不知道自己该为他做些什么。 “不好了阿沅,万魔渊出事了,你快跟我回去。” 玄渊这时突然出现在了温沅的眼前,他神情急切,温沅很清楚普通的事情不可能让他出现这样的表情。 她来不及询问万魔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玄渊带了回去,珏一个人留在巨狼族的部落中,不过也好,现在的他也顾不上万魔渊的事情了。 回到妖宫,侍女们不知在议论什么。 温沅在空气中闻到了新鲜血液的味道,她原本还在想是谁受伤了,可当她看到床上躺着的尸体后,即使是温沅,也瞪圆了眼睛愣在原地差点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泉正想上前劝慰的时候,温沅对着尸体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啊!怎么会这样……” 视觉的冲击让她一时间缓不过劲来,可当看到那具尸体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了。 此刻身为大统领的所有威严被温沅亲自踩在地上,她踉跄着扑向了床上还温热的尸体,“谁干的……这到底是谁干的……” 温沅顾不得自己脚边偶尔窜出来的小蛇,她抱住了榻上的春花尸身,双目无神,“是谁干的……” 她平静的样子让周围的人都有些害怕,刚才还大哭的温沅现在却像个没事人似的,怎么看都有些奇怪,或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温沅内心深处仅存的善良和人性或许在这一刻就已经死了。 “本尊在问你们话?聋了吗?!到底是谁干的!” 周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触温沅的霉头,只有泉站在一旁小声说:“我们还没有查出来,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那她为什么会从黑渊里出来?是谁让她出来的?” 提起这件事,池照月很是内疚,“是我,我本想着今日是她的生辰,所以想让她出来我们大伙一起吃顿饭高兴一下的,可我没想到……” 温沅看着几近崩溃的男人不忍责怪,毕竟现在应该是他最难过。 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在此刻彻底爆发,温沅暴走的妖力冲击在在场所有人,就叫泉都没躲过。 她本来还想,将来让春花成为妖,这样她就可以与池照月长相厮守,可是……可是温沅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 床上安静躺着的尸体逐渐冰冷,温沅眼中的光也随之暗淡,她看着春花狰狞骇人尸体,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过了很久温沅才对众人道:“用万魔渊最高规格的丧仪将她安葬。” 说完温沅回到了自己的寝宫,没人知道她想做什么她会做什么,但大伙都清楚,现在的温沅已经变了。 强忍着心中的悲伤回到寝宫后温沅窝在床上放声大哭了起来,身边亲近的人一个一个离开,温沅此刻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灾星。 一想到春花的尸体,她就觉得那是前所未有的吓人。 她本该生下与池照月的第二个孩子的,可为什么……她的肚子炸开,里面看起来只有一团暗红色的糊糊,各种内脏或许是飞出去了,反正温沅没看到多少。 只要稍微想象一下当时的场面,温沅就觉得难过。 这样巨大的悲伤令温沅生了一场大病,心病没有解药,所以万魔渊的医士们也束手无策。 不过大伙发现,温沅除了有心病以外,行事作风也改变了。 如今的她好像更玩世不恭了些,但身上疏离冷淡的气质还是没变,甚至还有更厉害了些。 她每日沉浸在酒肉池林中却也不耽误万魔渊的正事,一日温沅偶然想起了被自己丢在巨狼族领地的珏,“对了,你们谁去帮我把珏带回来,现在我和他也算是有点共同语言了。” 珏回来后本还想继续沉浸在悲伤中的,可当他得知了温沅的遭遇后,还是打起了精神陪在温沅的身边。 现在温沅能够依靠的只有珏了,她多想此时此刻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不是他而是沈怀言。 她抱住了男人,呆呆盯着自己的脚,回忆自己看到春花尸体的那一日,“我看到她的尸体就那样被安放在床上,肚皮只剩下一个空洞,里面血水和内脏混杂在一起……我的脚边有蛇窜过去,他们给我说……当时春花的肚子炸开的时候,里面窜出来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小蛇……那场面吓坏了不少侍女,听说就连阿月看到了都差点被吓晕过去。” 温沅一想到当时的场景就觉得难受,“可是恶心归恶心,我在想的是,当时的她得有多害怕……多痛苦……春花是个很怕痛的人,可是竟然以这样残忍方式离开了我们,我必须找到下手害她的人,这件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过了差不多半个月,事情有了重大进展,医士们一同找到温沅,将整理出来的单子放在温沅眼前,“大统领,这都是我们这些日子通过尸体找到的线索,您过目一下。” 里面都是很重要的记录,不过只有一点引起了温沅的注意,“这里面的蛇羹是什么?有孕之人不是我能吃蛇肉吗?” 温沅之所以知道是之前在王府的时候听两位嫂嫂说过,当时大哥的妻子最喜欢是炖白鳝,为了不被那些耍滑的人调换了白鳝,所以一直很小心。 “是的,但在厨房的提供的每日记录中,只有一道炖白鳝,而且春花小姐很喜欢吃白鳝,几乎各几天就要吃一次。” 听到医士的话温沅让人找来了在厨房中当差的所有人,那些无辜的人被温沅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 “医士现在已经查出来了,在春花爆体身亡之前食用过蛇肉,所以当天事情准备的这道炖白鳝并且把白鳝换成了蛇肉?” 就这么问谁会承认啊,见无人上前回应自己,温沅的耐心也在此刻被磨到极限,“有线索的也可以说,只要后面被查出来真的属实,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们。” 虽然这么说了,但还是没有人站出来。因为他们的确不知道这事情。 “行吧,既然没有人站出来,那我就点了,负责春花饮食的现在站出来。” 见人群中走出了九个人,温沅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应该是有十个的,还有一个呢?” “回禀大统领,涟心在事发前一个月就因为犯错离开了妖宫了。”膳房总管这样说着。 可温沅总觉得这个离开的涟心与这件事有脱不开的关系,她试探性地问了几句,“她是犯了什么错?竟然一次就被赶出妖宫了?” “大统领这您就有所不知了,饮食是最重要的,她一次将给春花姑娘的药膳配错了,险些害得春花姑娘滑胎,这才给她赶了出去,幸好咱们妖宫的医士们医术高明。” 这话还把一旁看戏的医士们夸了一遍,要不说做总管的都是人精呢。 温沅冷眼看着下面的人,对身后的珏小声道:“去把那个叫涟心的人带回来。” “没用的。”这时一道好听的女声从殿外传了进来。 温沅从未在妖宫见过这个女人,“你是谁?” “见过大统领,大统领洪福齐天。”女人跪下后没再起来,而是向温沅介绍起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副统领泉找来为大统领您排忧解难的。” 如果温沅没有听错的话。刚来她对珏说了一句“没用的”,这句话对温沅来说至关重要,“是吗?那告诉我,为什么没用?” “因为她早就已经离开了,你的人找不到。” “恐怕你还不知道珏的本事……” 只可惜温沅话还没有说完,殿下所站的女子就出言打断了她,“大统领,我很清楚他是谁,珏,今年也有三百三十一岁了,巨狼和猎术者的混血,擅长暗杀,拥有很强的嗅觉,所以也擅长追踪。” 在场的很都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紧接着女人便继续道:“可就算是这样,也是没用的,因为那个所谓的侍女,根本就不是万魔渊的人,现在不知道已经跑到哪里去了,凭你有通天的本事也找不到她。” 这话让温沅有些懵,“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其他势力的人做的?” “没错。”女人这时候从腰间挂着的袋子里抓出了一条小蛇。 这同那天从温沅脚边窜过去的一样,女人环顾了一下四周道:“大统领,请让没用的人出去,这里不需要有围观的。” 在那些人离开后,女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她手里的小蛇竟然化为了一滩黑水,“这是一种很凶残的蛊,能下这种蛊的一定是看破这世间俗事的人。” “什么意思?”难不成修炼这蛊毒还有要求? “因为只有不在乎生死的人才会用这样的蛊毒,在一些地方,下蛊会很小心,因为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而这种丧尽天良的蛊毒则更是凶险,这种违背自然和人伦底线的蛊毒会让下蛊的人承受巨大的痛苦。” 第四零零章 无法压抑的坏情绪 “这么残忍的蛊……为什么还要下?” 既然下这样的蛊对自身全无益处,那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残忍的事情? 温沅眼睛里满是泪水,她现在每晚都会做噩梦,梦中的春花向自己哭泣,乞求自己救救她,可温沅对此却无能为力。 女人也揣摩不出对方的心思,她只知道,那人肯定也承受了不少痛苦。 “我不知道,或许是有人逼迫的,但现在春花已经死了,这个蛊也随之消失,很难再找到其他的线索。” 听到她的话,温沅很是失望,难不成就要一直这样了?她怎么能忍受春花就这样痛苦的死去。 “不过……”这时女人沾取了一点地上的黑水放进了自己的嘴里,“我可以通过蛊查出下蛊的人。” 只见抿下了黑水后的女人开始翻着白眼身体剧烈的颤抖,温沅不敢让人去扶住她,生怕打断她。 可过了好久,女人依旧这幅样子,温沅无奈只能让珏将她带到一旁坐下。 过了一会儿女人终于缓了过来。但她却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对不起大统领……那个下蛊的人或许已经……死了,线索就这么断了。” 她的话让抱着不少希望的温沅一下子就掉到了名为绝望的地上,“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就只能这样了?她死了,这一切就都查不出来了是吗?” 虽然很想查出些什么,但的确……没有别的办法了。 “现在我能告诉您的只有,那人是通过一个月前的一碗炖白鳝下蛊的,春花姑娘吃了炖白鳝后体内就已经被种下了蛊,这些日子蛊一直在长大,到了合适的时候就破体而出了。” 女人的话令温沅再一次回忆起了当时看到春花尸体时的场景,那真不是什么好看的……而且自己现在很害怕这些血淋淋的东西。 她气得一圈捶在了柱子上,“该死!该死!” 女人看着温沅很想做些什么,但她却什么也不能为温沅做,“大统领,这是一种警告,如果不尽快查出来幕后黑手是谁,说不定接下来还有会更多的人死掉,而且这些人必定都是您在乎的。” “可我能怎么办,有时候做这个大统领真的觉得力不从心,明明我有能力,却救不了身边的人。” 温沅只能从万魔渊内部下手,原以为经过上次的清理,不少脏东西已经离开了万魔渊,可现在看来这里还是躲着不少怀有异心的人。 之后的她变得阴戾,随便一句话都有可能激怒她。 “主人……”就连珏在温沅身边都是小心翼翼的了,“今日天色已晚,要不然还是早点休息吧?” 而此时沈怀言也已经听说了万魔渊发生的事情,没想到自己才离开那么一阵的功夫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再怎么说池照月也是他此生的挚友,所以沈怀言不可能对这件事不管不顾。 他回到万魔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池照月,现在的池照月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爱与人说笑对生活满怀期待的男人了。 如今的他整日与酒作伴,那潦倒落魄的模样令人唏嘘。 沈怀言见到挚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安慰,而是冲上去就往他的脸上狠狠砸了一拳。 “你在干什么啊这副样子?你知不知道你还有孩子要照顾啊?现在就丢在妖宫不管不问,你对得起死去的春花吗?” 如果不是沈怀言今日提起,池照月都快忘记了自己还有和孩子了。 可是现在春花死了,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已经没有了,孩子……无所谓了吧,反正放在妖宫里温沅会安排人照顾,饿不死。 看他这颓废的模样沈怀言恨不得把他打成肉饼,但沈怀言深知自己不能这样做,否则就太便宜这家伙了。 “你还说我呢,别以为我不知道,自从阿沅和珏离开了万魔渊前往巨狼族,你一直跟在他们后面吧,为什么啊?你内心的痛苦和我现在的相比,你觉得我还有心思管其他的事情吗?” 沈怀言没想到他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你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讨喜啊,我心里在想什么,在干什么,你竟然都能知道。” “是你表现得太明显,你确实封闭了自己一段时间,可那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很快你便回到了从前的沈怀言,但为了不让阿沅有任何的希望,你还是装了下去,我的好弟弟啊……这样累不累啊?” 两个男人这下子是彻底喝开了,沈怀言看着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酒,看着对面的池照月冷笑道:“我俩还真是同病相怜啊……你的挚爱离开了,我的呢,却被我亲手推开了。” 他后悔地摇着头,脸上露出了两片可笑的红晕,“不错也好,现在的她很幸福,这样我就放心了。” “阿沅查不到是谁做了这些事,她都查不到……你想想……” 说完男人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沈怀言却一人独酌到了天亮。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们修炼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千杯不醉的酒量了,醉……那都是因为自己想醉了。 醉了……便不会想那么多了。 整个万魔渊因为春花的事情陷入了阴暗中,温沅也变得专断跋扈,再听不进任何与自己想法相左的话。 她整个人的精神都垮掉了,每日饮酒,醉了就随便找个地方睡下,这段日子珏已经在各个地方都捡到过温沅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再这样的话万魔渊迟早会垮,到时候神界再一举进攻,那时候想拿下万魔渊还不是轻轻松松。 珏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让温沅变回之前的样子,他实在无奈,只能去请教了沈怀言,“你说你想知道怎么才能让温沅开心?” 男人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再问了一遍。 “没错,现在的她真的……如果这样下去的话,万魔渊被人鱼肉是迟早的事情,我相信你也不想这样的对不对?” 确实,沈怀言可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但……这件事情的关键还是在于温沅,不过目前看来的话,珏和她还是没有完全的成为一对啊。 他答应了珏会找个时间和温沅好好聊一聊,可聊什么呢?她会不会憎恨自己曾经做的那些事? 又过了几日,沈怀言终于鼓起勇气主动找到了温沅。 如今的她好像变了一个人,听到声音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直接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去找副统领。” “是我。” 沈怀言声音一出,温沅手中的笔瞬间停下,她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沈怀言,“你来做什么?你不是,一直在躲着我吗?” 温沅也不是傻子,别人躲着她讨厌她,她不可能感受不出来。 “我说我是来当说客的,你信吗?”沈怀言神态自若地走到温沅身旁坐下。 这人怎么回事,怎么今天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看着奇怪的沈怀言,温沅心中有说不出的感觉,“想说服我什么?赶紧说吧,别耽误我,还有事。” “你说你,是不是该学会放下一些事情?春花毕竟已经离开了,你现在这样影响的只有万魔渊,她不会因此而活过来。” 男人的话激怒了温沅,她觉得此刻的沈怀言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愚蠢的男人,“你明白什么?我与春花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二人情同姐妹,难道我还不能为了她难过一些日子?” 见温沅的情绪开始激动,沈怀言赶紧安抚,“不是说你不能难过,而是……你总得为了万魔渊的臣民们振作起来,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也不关心妖族的事情了,整天只知道喝酒,喝完了酒找个地方一躺就算完事了,你要对万魔渊负责啊阿沅……” 这还是沈怀言这这日子来第一次叫自己阿沅,温沅恍惚了一下,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你现在是在指责我没有做好一个大统领该做的吗?” “那不然呢?你觉得你做到了吗?” 整个万魔渊恐怕只有沈怀言敢这样和温沅说话了,就算是叫了泉来男人也是不敢说得这么直白的。 温沅不敢相信就连自己爱的人都不理解自己,她眼睛里一直含着强忍着不让落下的泪水此刻真是包不住了,“你懂什么?我自从当上了大统领以来,失去了多少?我没有了母亲,没有了秋月,虽然她做了很多不对的事,但总有年少的情分在,现在我又没有了春花,那接下来是什么?我父王?还是我的哥哥和弟弟?” 她此刻再也绷不住,因为沈怀言所产生的情感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更可笑的是我甚至失去了你,沈怀言,是你说过要和我一直在一起的,生生世世,无论是什么都无法将我们分开,甚至是死亡,可是你呢,你逃走了,你让我独自去面对那些事情,别人都以为我做万魔渊的大统领如何如何威风,可这其中的心酸苦楚又有谁知道?!” 那一晚温沅哭了很久,知道第二天起床眼睛都是肿的。 第四零一章 又入宫宴未生变故 那晚之后,温沅像变了一个人。 万魔渊动用了所有的势力还是查不出害得春花惨死的人是谁。 对此温沅将所有人,包括泉在内,全部训斥了一通,“真是废物,到现在都还调查不出是谁在万魔渊里下了手。” 这让温沅不得不动用自己想出来的一些小手段了,即使在泉看来,她并不应该这么做。 温沅下令将整个万魔渊封闭,这里几乎成为了一座没有生气的死城,每个生活在这里的妖都觉得无比压抑。 “阿沅,我们讨论过这件事,我说了,不能够这样,他们是有生命有思想的妖,不是你养在身边的万物,不能够禁锢他们。” 对此泉提出过很多次抗议,但温沅都充耳不闻,这一次她也没打算回应男人。 见她如此固执,泉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负气离开。 所有人都很清楚,温沅已经变了,春花的离世剥夺了她内心最后的一点人性,现在的她是个冷漠到近乎冷血的贱人,不在乎任何人的感觉,更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 在这件事情上温沅很偏执,几乎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势力去寻找春花死亡的真相,但结果只是徒劳。 “大统领,龙国皇宫送来了一封邀请帖,您要看看吗?” “放下吧。” 待侍女走后,温沅拿起了桌上的邀请帖,有新的国度出现,而且这个国度向龙国表现出了友好的态度,看来是想建交。 这也算得上是值得自己出面的大事,温沅收好了那张邀请帖。 半月后,温沅出现在龙国皇宫门口,一袭华服的她一出场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她从来都没享受过这种注视,以前没有,现在更不会有。 宫人们看到温沅依然很殷勤,“晅阳公主您来了,请跟奴婢往这边走。” 和以前一样,温沅在皇宫里向来是有特权的。 而且她可以乘着马车直接到接待使臣的殿外,要知道在宫里有这项特权的人并不多。 众人看到许久没有露面的温沅时还小小震惊了一下,“阿沅你总算来了,快坐下,朕还以为你今日不会到场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皇帝对温沅的态度好像转变了,又或许是他看开了吧,总之现在两人相处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很轻松自然。 只不过温沅刚一坐下就有人挑衅地问起了春花的死,“晅阳公主,我听说你最亲近的婢女前不久死了,是真的吗?” 男人一看就是喝多了,红红的脸上还泛着清晰可见的油光。 众人都在观察温沅的表情,生怕她生气将怒火撒在他们身上。 可此时的温沅却出奇地平静,她面无表情地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后对着那男人扔出了酒杯,“不错,春花的确离开我了。” 自始至终她的眼睛都没离开过自己的正前方,可是那酒杯却正正好从男人的眼角划过。 如果再偏一点,男人的眼睛可想而知会是个什么情况,看得出温沅并不想惹麻烦。 “看来你对此很感兴趣,不如去妖宫做客,我也好和你说说其中原委。”这时温沅向男人所在的方向扭过了头,她面无表情,双眼如古井一般幽深。 看到温沅这副模样在场没有一个人在敢主动挑衅。 他们也看出来了,今日的温沅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她周身的气场都已经改变。 本就因为身份特殊而不受待见的温沅此刻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在场只有珏敢同她说话,“公主,要不然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我看你在这里好像不是很自在的样子。” 温沅却觉得就这么回去了不是回事,她抿了一口酒看向了正与皇帝说着话的使臣,“回去做什么,这里有这么多可以随便喝的酒。” 就在大伙都喝得差不多了的时候,那座下使臣突然跪在皇帝面前大声道:“圣上,我们的王与王后正在来龙国的路上,他们已经做好最大的准备了。” 准备?准备什么?男人这番举动让皇帝都愣住了,他不明白这人是什么意思,“你说什么?” “我们的王和王后正在来龙国的路上,他们很期待与圣上您见面。” 原来这使臣只是个马前卒用来开路的,温沅听到这个消息内心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深夜,温沅并没有回去的打算,她撇开珏独自来到了御花园的荷花池。 她回想起自己在皇宫里的生活,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在甬道上肆意奔跑,谁看了她都喜欢。 可现在,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了。 温沅很想哭,可不知为什么,现在的她已经没有眼泪了,夜风将她吹得清醒,“一个人站在这里会着凉的,晅阳公主。” 转身看去发现一个身躯高大的男人此刻正站在自己后面,温沅想起了他是宴会上跟为使臣身旁的那人,就是不知道他是何身份,但看他的气质,应该不会是普通人。 “龙国还有谁不知道我是妖,妖是不会生病的,更不会着凉。”温沅转过了身子,一个不小心差点跌进了荷花池里。 可她却并不是需要英雄救美的女人,轻功点在水面上就一跃而起飞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 正准备上前救温沅的男人可尴尬了,他站在原地看上去很是窘迫。 温沅却被他这副模样吸引,“你,过来。” 借着酒劲温沅凑近了男人,他的体温很高,温沅笑着将手放在了男人的胸上,“你的心跳很快,不要爱上我,我不是你能驾驭的女人。” 说完温沅本想离开御花园,可男人却跟在了她的身后,“我送你回去吧?” 只不过现在的温沅又变回了一开始的冷漠与疏离,她冷眼看着对面的男人,“离我远一点,否则杀了你,面对你们这种不怀好意的男人,我通常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就这样,男人只能看着温沅提着一个酒壶渐行渐远。 只不过温沅没有离开皇宫,而是在自己的揽星阁睡下了。 一夜过去,温沅的酒也完全醒了,她起床的时候发现珏正躺在自己身旁酣睡,神情眷恋地用手抚摸着男人的脸。 “你醒了……还早吧,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她这番举动弄醒了本就浅眠的珏。 温沅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让他继续睡,“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一趟,你饿了的话就让宫女为你准备吃的吧。” 走前她还不忘在男人的双唇下留下一个香吻,而这个吻也让珏乖乖听话地继续睡了下去。 可温沅刚一走出揽星阁就撞上了昨晚在荷花池旁的那个男人。 她依旧面无表情,“你来这里做什么?这地方是宫里的禁地,只有我允许的人能来。” 看得出来男人对温沅很感兴趣,但温沅现在可不想考虑这些多余的情感。 男人主动上前,为温沅递上了早就准备好的点心,“吃点吧?” 温沅也不领情,直接抬手打掉了他手里的东西,还不忘羞辱男人,“你挺好了,你与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境界的人,我不会爱上你们这种凡夫俗子,所以不要再在我身上下心思了好吗?自取其辱罢了。” 现在的温沅没有这些多余的感情,所以她毫不在意伤害了谁的内心。 看着温沅再一次走远,男人不顾她的话走进了揽星阁里。 来到顶层的时候他听到里面传来了鼾声,意识到这里除了温沅还睡了一个人。 可是走进去后那床上却空无一人,用手摸上去还留有余温。 男人还不知道他的身后站了一个人。 珏从后面用胳膊勒住了男人的脖子,将刀抵在他的身上,“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擅自闯入这里?” “我……”男人被珏勒得喘不上来气,自然连话都说不利索,“我……我只是想来看看温沅……住的地方,我没想到除了她还有人……” 在确定男人没有恶意后珏松开了他。 可这男人就好像没有眼力见似的东问西问的,“你和晅阳公主是什么关系?你们两个睡在一起吗?” “显而易见,我和公主宿在一起,至于是什么关系……”珏很想说他们是互相爱慕的一对,可他不能这样说,他不确定温沅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 见珏沉默了,男人突然也明白了过来,“所以就是,你和她睡在一起你却连个名分都没有是吗?兄弟你这个也太可悲了。” 一听这话珏差点就被激怒了,可他最终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沉默着应对。 正当男人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珏突然站起身将他推了出去,“我觉得你可以走了,不然一会儿公主回来看到你她会不高兴的,相信我,她如果不高兴的话,会牵连到很多人。” “我就不懂了,女人而已,怎么她这个女人就和别的女人那么不一样,不过这种感觉正好,男人征服女人也是成长的一部分。” 男人话音刚落,温沅就出现在了门外,而温沅显然是已经听见了男人刚才说的那些话,此刻正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们二人。 第四零二章 月王到访给点震撼 “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温沅从男人身边走过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一旁的珏。 只见珏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垂着头不敢抬眼看温沅,只敢偶尔瞟一眼。 “首先,我与其他的女人不同,我是妖族的王,这表示我有更强的实力和更多的试错机会,这让我得以以游戏的姿态生活在人世间;其次,我觉得人生在世应该遵从自己的内心肆意洒脱的活一回。你觉得呢?” 在这个年代温沅这番话无疑就是谬论,作为被陈旧思想禁锢了的人,男人自然是无法理解温沅这一套说辞。 他像看疯子似的看着温沅,“你这简直就是在狡辩,要我说,你不过是个戏弄男人的小荡妇罢了,说不定你们妖族的女子都是这样。” 温沅看上去没有生气,但她做的事很好的反应了她的内心。 只见温沅一把掐住男人的脖子将他高高举起抵在墙上,“放尊重一点,我杀你比切白菜还要简单。” “哦是吗?我可是月国的王子,你敢对我如何?不怕挑起两国事端吗?” 见温沅讲自己放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威胁到了对方呢。 可温沅只是在思考月国是哪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这次到来的使臣所谓的国度了。 温沅有些无语地看向了男人,“原来是月国的王子,那月国的未来可真让人担心,竟然有你这样没有脑子的王子。” 说完温沅拿上了刚才忘记的东西离开了,只留珏和那月国王子在屋里面面相觑。 看样子王子被温沅气得不行,但他又不敢说什么,毕竟温沅的实力是个人都知道,只有脑子不好的才会想去惹怒她。 温沅被皇帝叫去商量事情,她隐隐感觉这次应该是皇帝无法独自处理好的事情,否则不会让自己去。 “说吧。”她坐在后面无表情就两个字,这让皇帝很是不习惯,以前不都是要挖苦一下自己的吗?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了,男人对温沅说出了自己关于月国的想法,“他们这次来想必是不怀好意的,你还不知道吧,那使臣可是给了朕不少脸色,还敲打朕,话里话外都透着他们的王后是个厉害的高人,调教出了一支神秘的军队。” 听到这里温沅还真来了兴趣,但她脸上依旧是什么表情都没有,“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龙国什么时候怕过这些?” “现在的龙国已经不比皇祖父和父皇那时候了,当年皇祖父有平阳王父皇有定南王,但了朕这里,龙国已经没有那么会领兵的了,现在说得过去的也只有江枫一人。” 温沅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果然一个国家没有永恒的繁荣,总会在一段时期的强盛后逐渐衰落,可等衰落后是否还能东山再起就不得而知了。 她也明白皇帝是什么意思,的确现在的龙国已经不比从前,不过好在根基尚且稳固,百年内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这不是需要担心的事情,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眼睁睁看着龙国走向没落,至少在我父王在的时候我不会这样。” 说完温沅头也没回地离开了大殿,她准备这些日子就住在揽星阁,正好也逃避一下万魔渊的那些事情。 但温沅没想到,沈怀言会找到这里来,她看见沈怀言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在确认是他后有一瞬间的欣喜,只不过转瞬即逝,“你来做什么?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好像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吧?都这样了还要跟着我?” 只有沈怀言能让温沅露出这种受伤的表情,也正因为这一点,其他的男人都比不上他。 “别那么无情嘛,怎么说这个地方当初也是你带我来的啊,就不能也让我来怀念怀念。” 语罢男人自顾自地飞上了揽星阁的顶上,他俯瞰着皇宫的风景想起了自己与温沅初次来到这里时的场景,“我们都变了,对么?” “没有人会一直不变。”温沅坐在他的身边,眺望着远处的风景突然笑了起来,“应该从来没有人在这样的地方看过皇宫吧?” 说完她意识到自己又下意识流露出了自己真实的情感,正觉得尴尬要离开的时候被沈怀言拉住了手。 沈怀言二话不说一把将温沅带进自己的怀里,捧着她的脸颊吻了上去。 这一吻是温沅没有想到的,可在短暂的沉沦后温沅一巴掌拍向了男人的脸,“你当我是什么啊沈怀言?一只可以由你呼来喝去的狗吗?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我了,是你主动放弃了我,记得吗?” 她正要走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的男人说:“我以为你会体谅我当时的心情,那段时间我很不好,像被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占据了身体,我也是最近才好好回忆了发生过的事情,如果伤害到你了我很抱歉。” 话音刚落,就在温沅转过身的时候,男人已经消失了。 温沅看着已经变得空空荡荡的地方,心中觉得很是悲凉。 为什么,为什么她这一生好像都与沈怀言有脱不开的关系。 沈怀言并没有走远,他一直在很远的地方悄悄注视着温沅。 一个月后月国的王与王后才抵达龙国都城,第一场迎接的宴会几乎到场了龙国所有叫得上名字的名门贵族。 当然,定南王没有来,他依旧是避世的状态,不愿意管这国家的任何事。 宴会上温沅暗自观察着谈笑风生的月王与他沉默寡言的王后。 这女人似乎确实不简单,她周身的气息让人心底生出一种紧迫感。 只不过也只是第一面这样罢了,温沅因为只想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或许是察觉到了温沅的目光,王后看向了温沅的方向朝她举起了酒杯,温沅看出她说话的嘴型是“敬你”二字。 还真是个神秘的女人,难怪能训练出神秘的军队。 月王给温沅的感觉就是很自大,一通下来都在吹嘘自己的月国如何如何厉害。 不过让温沅感兴趣的是月国的位置,据说是在一片废墟之上建立的国家,那里的气温寒冷,生长着一种罕见的月桂树,可以用来制造成杀伤力巨大武器。 这么听下来的话,那确实有狂妄的资本了。 但皇帝也不甘示弱,他吹嘘自己与妖族交好,“如果龙国需要的话,妖族一定会来帮助我们。” 只不过说这些话的时候皇帝很心虚,甚至不敢看温沅脸上的表情。 而温沅也很配合,只是独自酌饮没有揭穿他。 “既然如此,那皇上不如请出一位妖来给我们开开眼界啊?毕竟在月国妖族是不敢出现的,我们那里的捉妖师可以说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这可怎么办,这下皇帝着急了,他认识的唯一一个妖族就是温沅,总不能现在就让温沅露出自己的原形吧? 月王见皇帝的表情都变了,心里清楚他刚才说的就是假话,得意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王后。 女人却很淡定,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样子来。 温沅喝着酒小放了一下自己的妖力,可就是这不值一提的妖力让在场的王后警惕了起来。 她挡在月王的面前小声对男人道:“的确有妖在场,而且很强……大王,要小心一点。”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皇帝已经听到了这夫妻俩的话,心里很是满足,看来温沅是暗中帮了自己一把,让自己不至于在月王面前露怯。 “朕说了,龙国与妖族关系匪浅。你们屠杀妖族,我们却已经学会了利用他们的力量。”无形之中男人又拔高了自己和龙国的形象。 温沅酒杯下藏着的是不易察觉的淡笑,罢了,反正是为了龙国,她也很不喜欢那个月王高高在上的态度,就让皇帝趁机显摆一下吧。 而王后却主意到了这边的温沅,可她刚看向温沅就被对方给发现了。 只见温沅举起了酒杯做出碰杯的动作诡异一笑后便将那杯就一饮而尽了。 王后立刻反应过来,温沅就是刚才那股力量的主人,可是这么强大的妖力……她的实力究竟是怎么样的深不可测…… 女人有些担心,凑近月王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不过可见那月王的表情在逐渐变得难看,温沅猜想大概是这个王后将刚才那件事告诉他了。 宴会结束后,不出温沅所料的王后第一时间找到了自己,“晅阳公主,可以聊聊吗?” 温沅故作沉思,过了一会儿后闲着拒绝了女人,“不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回去处理,有什么事情下次再说吧,告辞。” 不过在临走之前温沅还是留下了一句话给王后,“别担心,我对你很感兴趣,我们会有机会好好聊聊的。” 她离开后,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王后与月王说起了刚才的事情,“刚才妻觉察到的妖力就是从那个晅阳公主的身上来的,大王,她很不简单,应该就是龙国皇帝所说的交好的妖族了。” 第四零三章 原来曾是斟酒侍女 女人用了一些时间来调查温沅,却发现她的身份在这个国度就是公开的,每个人都知道她是妖的事实,当然这是后话。 宴会的第二天,月国王后便主动到揽星阁想要见见温沅,却被出现在宴会上的男人拦在了原地,“闲人禁止入内。” “你有看好我是谁吗?我可不是什么闲人,我不过是想来这里看看风景。” 珏寸步不让,“这里是晅阳公主的禁地,得不到公主本人同意的都是闲人。” 吃瘪后的女人却没打算放弃,她今天总得见到温沅才行。 昨日的那股力量已经确定了就是她释放出来的,现在要弄清楚她到底是什么。 月国王后干脆直接站在揽星阁楼下大喊,“晅阳公主!晅阳公主你在吗?我想和你聊一聊!” 她的声音甚至引来了在宫里巡值的侍卫都没有得到温沅的回应。 无可奈何的月国王后觉得自己只能使用一点暴力了,否则眼前这个男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进去的。 珏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心思,立马拦在门口,“想都别想。” “你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这应该算是月国王后对珏下的最后通牒。 可珏却对此不屑一顾,他依旧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女人的面前,“是你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可看似柔弱的月国王后不过是用手在珏面前轻轻一挥,就将男人给制服了。 珏模样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头躺在地上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个女人……好像很不一般。 他艰难地起身追在了月国王后的后面,二人见到温沅的时候她正沐浴着阳光看书。 温沅似乎早就料到了月国王后的到来,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珏你出去吧,我很安全。” 月国王后目送珏离开后不客气地找了个地方坐下,“你的狗崽子很没有礼貌。” 听见珏被人这样称呼,温沅心中虽然气愤,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她合上书后走到了月国王后的身边坐下,“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目的?” “只是想来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我看得出这都城中所有妖的真身,唯独你,但你释放出的妖力却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我你的能力之强大,所以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 温沅闻言竟然直接大笑了起来,“这个问题都城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回答你,难道在你们来之前就没调查过龙国的重要人物吗?” “当然调查过,只不过漏了你。” 二人这次的交谈不是很愉快,月国王后也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但她临走前提醒了温沅,“不管你是什么,都别对月国打主意,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问问你的狗崽子就知道了。” 她之所以会称呼珏为狗崽子就是因为她看出了珏的真身是一头狼。 女人离开后珏才重新走进了温沅的楼阁,“她似乎对你很感兴趣。” “是的,刚才她对你出手,你的感觉如何?” “很强。” 温沅放下手中的东西认真看向了珏,“有多强?” “和泉差不多,很强但实力也很有限。” 听到珏这样说温沅心里稍微有了点谱,现在她可以确定的是月国王后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实力。 回到驿馆后王后开始让人着手调查温沅的身份,很容易,所以很快便有了消息。 但跟深层的东西可就不是那么容易挖出来的了,这些日子等待的过程中女人一直派人在温沅周围监视。 她派出去的这些人实力要高过皇宫里的侍卫和暗卫,所以并没有被发现。 但对温沅来说,嗄她派来的这些人就像是蚊子很招人烦,“珏,如果今日他们还来的话,小小给点教训提醒一下。” 这正好是珏心里想做的,既然已经得到了温沅的允许,那就没必要留情了,等今晚那两个暗卫来的时候,自己一定让他们好好喝一壶。 入夜,正是晚膳结束的时间,那两个被月国王后派来的暗卫如约而至。 其实这个差事对他们来说很简单,毕竟温沅是个安静的人,不会随处挪动,而且每天不是看书就是跑到揽星阁的顶上远眺风景。 不过今日二人更靠近揽星阁就被珏给拦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能感觉出来对方的杀气。 “你是那个侍卫,你想干什么?”二人觉得以二对一他们占据优势,所以就连说话都有气势了。 珏的身材比二人高大了许多,所以抱着手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很有压迫感,“首先,我不是侍卫,我是公主的……” 关于自己的身份,该怎么说,想了想珏还是跳过了这个问题,“其次,我是来提醒你们,不要每天再出现在这里监视公主了,她很讨厌你们,懂了吗?” “哦?那你想怎么样呢?” “这样吧。”说完珏伸出两只手分别掐住了两个男人的脖子,“别再出现在这里,听见了没有?如果明日这时候再让我看见你们在揽星阁鬼鬼祟祟窥探,我一定杀了你们,即使你们是月国王后派来的人。” 听到这里二人才意识到,原来他们一直都知道。 二人不得不回到驿馆,不过王后却没有指责他们,让他们离开了。 “看来这个晅阳公主不简单,怎么样?有什么别的消息了吗?”王后看向负责为自己提供情报的人。 男人将近期调查到的全部告诉了她,“晅阳公主现在是万魔渊的大统领,就在前不久她以一己之力阻挡了灾厄毁灭人间,不过在那之后她就销声匿迹,有传言是死了,至于后来……说是通过一些常人想不到的手段复活了。现在的她是妖族最强的存在。” “妖族最强的存在?当年她父亲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可都没有这么大的口气。” 女人目光深邃地看向了远处,心中盘算着别人想不到的事情。 第二天她找了个借口进宫,但其实就是为了见到温沅。 这一次女人决定用温沅的父亲作为突破口。 珏没再阻拦她进入揽星阁,不过女人还是不忘嘲讽一番,“学聪明了狗崽子。” 虽然不喜欢这个称呼,但怎么说今日她也算得上是温沅的客人,珏还是忍住了没有对她动手。 “别这么愤恨地看着我,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不是我的对手。” 温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王后的身后,她清冷的声音吓了女人一跳,“别这么对我的朋友,放尊重一点。” 显然王后并没有要尊重他的意思,走到温沅面前略带挑衅地看着她,“如果我不得?而且我很好奇,你会如何对我。” “我只是请你当尊重点,毕竟是外来的,在这个宫里还是要遵守我们的规则不是吗?” 两个女人剑拔弩张,最终还是温沅先妥协了,她最近挺累的,懒得搭理这种人。 觉得自己赢了的月国王后现在周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自信,她坐下后有些高傲地对温沅道:“我想和你说说你的父亲,云中邈。” 现在温沅的身份在龙国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她并不好奇月国王后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件事,有心之人只要稍微花点功夫就能知道。 “好,你说,我听着。”温沅显然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月国王后这时却拿出了一张云中邈的画像,画像上的男人正与三五好友酌酒吟诗,这其中就有月国王后。 只不过当时的她还只是这群人后面负责斟酒的侍女而已。 当然月国王后不会告诉温沅,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相反她觉得很耻辱。 不过幸好画像上曾经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完全不一样,所以温沅不会认出来那就是自己。 可是月国王后没想到,温沅一拿到画像后就抚摸着她的那一块道:“没想到你居然是我父亲的斟酒侍女。” 月国王后心中一惊,她怎么会一眼就认出来的。 温沅没认出来,她只是随便说一下诈一下月国王后,没想到还真是,一看她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了。 见温沅已经猜出了自己当时的身份,月国王后也不隐藏了,大大方方说出了自己的故事,“不错,我当时是你父亲的斟酒侍女,可我并不是普通的侍女,我所拥有的能力是你父亲都为之惊叹的。” “是嘛?那是什么能力?” “这不能告诉你,毕竟这一直都是我活在这世上的秘密武器。” 既然她不说,那温沅也就懒得问了,“行吧,那你今日来的目的就达不到了,毕竟是你自己说的要来找我聊我父亲。” 还真是……月国王后有些尴尬,她轻咳了一声后将画给收了起来,“反正你只需要知道,我的能力是连你父亲都忌惮的,我希望我与大王这次的出行一切顺利,你不要耍什么花招。” 温沅觉得这女人脑子有些问题,“不会耍什么花招,毕竟你并不值得我出手。当然,前提是你不耍花招,否则,龙国是我的家,我一定会保护它。” 第四零四章 要求公主远嫁月国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晅阳公主。” “不,我是在警告你。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但你最好不要有任何不好的想法,否则我的能力和实力,你会见识到有多恐怖。” 月国王后却很自信,她坚信年轻的温沅不会是自己的对手,毕竟当初云中邈真真切切的夸赞过自己的能力。 她的眼神中满是对温沅的不屑,可温沅并不觉得被冒犯,只有实力比自己强的人才有资格冒犯自己,显然月国王后不是那个人。 二人最终不欢而散,珏将她们说的那些话都听了进去,见温沅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他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会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又不值得,不过是个自信得过了头的老女人罢了,真是可悲。” 话是这么说,温沅还是觉得有必要回万魔渊一趟,她将珏留在了揽星阁,自己撕裂空间裂隙回去了。 回到万魔渊后的温沅第一时间询问了极鬼之镜认不认得从前云中邈的一个斟酒侍女。 “孩子你父亲的斟酒侍女多了,你说的是哪个?得给我一点更有用的线索。” “很自信,好像有什么特殊能力,所以自命不凡的。” 自命不凡的斟酒侍女……这么说来极鬼之镜还真想起一个和这话匹配的女人,“你说的应该是新月吧,身怀巫术的女人,能够看穿许多妖的伪装和真身,所以以为自己就是天命所在。” “那她的能力的确像她说的那样厉害吗?她告诉我,我父亲曾经夸赞过她。” 听到这话极鬼之镜大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停止了笑声才继续道:“你父亲在遇到你的母亲以前向来都是喜欢沾花惹草的,就算是看到路边的狗屎他估计都能想到一堆的话来夸赞。” 额……虽然极鬼之镜这么说自己的父亲温沅有点不爽,但不得不承认他比自己更了解父亲,所以温沅愿意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 “这么说来我父亲根本就不是因为她的能力而夸她的咯?” “当然不是,她那点巫术,吓唬吓唬没什么能力的人和妖还行,真要碰上高手根本就不够格。” “可是她现在的实力应该可以与泉相提并论了。” “也正常,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要一点进步都没有才是有问题。” 这么一说的话温沅忽然也觉得合理了,将心中的疑问放下后再次返回了揽星阁。 这一次她确认了月国王后的身份,下一次再对上她也会更有底气。 不久后月王就提出了联姻的请求,其实也是个不错的方式,这样龙国也多了一个强有力的盟友。 但比较令人无法接受的是,月王要求必须是皇帝的长公主。 长公主身份贵重,怎么可能嫁去那样远的地方,而且现在月国和龙国的关系也不算太深,皇帝不忍心自己的女儿就这样嫁去那样远的地方。 但这月王不知道是怎么了,说死说活都一口咬定了长公主不放,说自己的儿子娶的必定得是最尊贵的女子。 皇帝没有办法,只能找到温沅让她想点办法,“怎么说那毕竟也是你的侄女,要不然阿沅你想点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你想让我去劝说月王回心转意吗?” “就是这个意思,你和月王后不是聊得挺好的吗?朕听说她经常去揽星阁找你。” 这消息不知道是谁放出去的,但事实肯定不是这样。 温沅对此没有多解释什么,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行吧,那我试试,但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了。” 现在对于皇帝来说,只要有希望就是好的,不在乎多大的希望了。 温沅来到月王与王后居住的崇宫,这里全是他们带来的侍卫,不知道搞什么要这么紧张。 “晅阳公主,真是稀客啊,快请进。” 温沅也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这个女人了,每次和自己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好像自己亏欠了她一样。 月王倒是要和蔼得多,算是个明理的长辈,“晅阳公主快请坐,今日来是为了联姻的事情吧?” “不错,既然月王说了,那温沅便不拐弯抹角了。长公主是皇上的心头肉,她是皇上还未登基就诞下的第一个孩子,所以皇上皇后对她宠爱非常,并且希望她可以在都城里挑一个合适的贵族男子成亲,这样长公主也好在皇上跟前尽孝。” 月王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王后就插了嘴,“要我说啊,这龙国都城里哪个男子能有月国的王子尊贵啊,再说了,皇上那么多孩子,还差这一个尽孝的吗?” “话不能这么说,我刚才也说了,长公主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所以从小到大很是娇惯,她怕是不能够习惯月国的生活。虽然皇上的公主们年纪都尚小不适合嫁为人妻,但龙国皇室宗亲中有许多适龄女子,想必也能满足二位对王子妃的要求。” 这女人就像听不懂话一样,温沅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是不肯松口,就非要长公主,最终还不是和温沅闹个不欢而散。 离开了崇宫后温沅来到了长公主的住处,此时的她已经得知了月王想让自己嫁去月国的事情,正为此难过。 看到温沅的时候长公主就像看到了自己的救星,“姑母……”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姑母难道不知道吗?我就快嫁去月国了,我甚至不知道月国在哪里。” 温沅脸色一冷,不过很快就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将长公主揽在怀中,“谁给你说的你要嫁去月国了,姑母才不舍得将你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放心吧,不会的。” “真的吗?可是那些宫女都说……” 还不等长公主将话说完,温沅就严厉地呵斥了在场所有宫人,“真是大胆,竟然敢在长公主面前这样乱嚼舌根。” 说完她继续安慰着怀中已经在低低啜泣的长公主,“你父皇也在让姑母想办法,放心吧,姑母一定不会让你远嫁,还是龙国最适合你,” “谢谢姑母……果然还是姑母最疼我了。” 温沅用手轻轻为怀中的女孩抚着背,她是真心喜欢并且爱护长公主,怎么可能让这个孩子远嫁。 在自己还没有成为妖的时候她就已经出生,从小就很粘着自己,这样一个善良可爱的女子,怎么就能轻易嫁去那样远的地方,这简直就是做梦。 温沅一边安抚着长公主,一边在想该怎么办。 不过很快珏就为她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男人和温沅耳语了几句后温沅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真的假的,你看清楚了吗?” “肯定是真的,就连气味都是一样的。” 只见温沅的眼中露出了欣喜,她有些激动地抓住了长公主的手,“咱们的机会来了。” 长公主还不明白呢,机会,什么机会? 温沅带着珏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事发地,此时里面还有二人喘息的声音。 “这里面有人吗?来个人进去看看。”在吩咐宫人开门进去之前温沅已经让珏守好了另一个门。 等宫人们一打开们,只见里面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正瞪着眼睛看着他们。 过了一会儿月国王子和那宫女就被温沅给抓到了皇帝的面前。 一开始皇帝还不明白温沅什么意思,直到看清了地上坐着的人,“阿沅这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在一个殿外听见了声音,还以为是太监和小宫女不检点,没想到竟然是月国王子和……这是哪个宫的小宫女啊?” 温沅将宫女的脸抬了起来,“原来是长公主宫里,你们这是在打长公主的脸吗?还是说你不忍长公主远嫁月国,所以想要代替她?” “不是的……奴婢……” 她半天说不清楚自己什么意思,但现在皇帝和温沅都很高兴,毕竟月国王子做了这样的事情,还想再去长公主是不可能的了。 很快月王和王后便得知了这件事情赶了过来,月国王后一看到地上的儿子和一旁站着的温沅立马就将一切过错甩在了温沅的身上,“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我干的?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和我有什么过节吗?” 这问题问得月国王后哑口无言,女人很快便在月王的帮助下控制住了情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勾引你?!” 王子是个很没有担当并且懦弱的男人,所以当母亲这样说的时候他立马就把所有的错推到了宫女身上,“是,都是她勾引我的,她给我下了迷药,我以为她是长公主……就……” 温沅听到这话立马给了王子一耳光,她红着双眼指着面前的男人,“闭嘴!长公主和你什么都没有,你的话会毁了公主清誉,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把你丢进荷花池里喂鱼。” 见温沅这凶神恶煞的样子王子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可一旁的王后却不乐意了,当着众人的面推搡了一把温沅。 第四零五章 得寸进尺不断挑衅 可不管月国王后如何推搡,温沅都分毫不让,“现在王子与这宫女做了不要脸的事已经成为事实,王后,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接纳这位出身寒微的儿媳吧。” 月国王后气得上前就要给温沅点颜色瞧瞧,被一旁的月王拦住,“这件事是他不好,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关于之前让长公主嫁去月国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得到了月王肯定的答复后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皇帝和长公主。 可今日之事也让温沅和月国王后的梁子结下了。 温沅觉得奇怪,自己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王后,怎么她对自己的恶意就是那么大呢。 为了搞清楚原因,温沅当天又回了一趟万魔渊,极鬼之镜得知她的疑问后却笑了出来,“那是因为新月当时很喜欢你父亲,可你父亲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对她完全不感兴趣,甚至还有些讨厌她,所以啊……她或许是怀恨在心才对你这样的。” 原来如此,温沅忽然觉得父母们那代发生的事情也很有趣,就比如突然出现的这个叫新月的王后。 不过该怎么说呢,她还是很幸运的,毕竟可以活到现在,当初与自己父亲交好的那些人或许都因为各种原因去世了吧。 温沅回到皇宫后没有见到月国王后却见到了江枫,如今的他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跟在他身后的女人想必就是前不久才成婚的妻子,对于这个地方的人来说,在江枫这个年纪成婚已经是很少见的了。 “阿沅,许久不见了,近来可好啊?” “一切都好,还没向你道喜呢,终于成亲了,恭喜啊。” 男人身后的女子向温沅恭敬行礼,“多谢公主。” 她看起来身体有些不太好,所以温沅格外注意她,“你似乎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女人闻言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呆愣地看着温沅道:“我……确实身子不太好……多谢公主关心,老毛病了。” 温沅看在江枫的面子上为女子把了一次脉,“脉象也太虚弱了,你这身子应该在家中好好修养啊,怎么会想着来宫里?” “是皇上要求的,我也不敢不来。” 温沅看着一旁江枫那担心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后拿出了一瓶丹药给夫妻二人,“这是我朋友炼制的丹药,三日一粒,吃完你的身子就能恢复过来了,要多保重身子,为将军府添个一儿半女的。” 说完温沅不等他们道谢就离开了,她最怕的就是别人当着自己的面感激涕零的了。 回揽星阁的路上温沅又遇到了月国王后,不过她选择无视这个女人。 从月国王后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温沅用余光瞟到了她脸上惊讶的表情。 果不其然自己还没走远女人就追上来抓住了自己的胳膊,“你怎么能无视我?” “无视你又怎么样了?你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别忘了,以前你只是我父亲的斟酒侍女,见了我你应该叫少主才对。” 温沅甩开女人的手正准备离开,却被她再一次抓住,这回温沅吃疼瞪了对方一眼,“你想怎么样?” “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的身份很有趣,所以才对你格外关注罢了,你以为我很在乎你吗?” “你是该关注,毕竟旧主唯一的孩子此刻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一日为奴终身下贱的道理,竟然还敢在我面前叫嚣。” 温沅的话深深刺痛了新月脆弱的那颗心,她不服气地松开了对方的手,“你给我记住了。” 闻言温沅也不甘示弱,“是你该记住了,从前你只是个低贱的侍女,就算到了现在你一样。省省吧,都一把年纪了还和一个小姑娘计较。” 温沅的年纪如果放在人族那肯定是不小了,但如果放在妖族她的确没多大,说是小姑娘也不为过。 “我比你年长,这就足以证明我一定会比你更强,懂了吗?” “大妈你哪儿来的这套说辞,谁告诉你年纪大一定会更强?你觉得你这点可怜的巫术能够和一个继承了妖族历代大统领力量的妖相提并论了?” 温沅不过是稍微用了点劲,月国王后就已经不行了,她只感觉自己的骨头就快要断掉,不挺挣扎想要逃离温沅。 关键时刻温沅也将自己的手松开了,“这不过是我所有力量的小小一部分罢了,你连这都无法挣脱,还妄想做我的对手?” 在温沅离开后,月国王后唤出一个自己用巫术创造出来的傀儡人。 男人看起来几乎与真人无异,模样狷邪俊朗不说,而且身形高大,完全就是更加完美的珏。 她想用这个傀儡来获得温沅的芳心从而控制温沅。 但温沅会是这样容易被操控的人吗?最终也只不过是这老女人自取灭亡罢了。 当天夜里那傀儡就出现在了温沅的揽星阁外,今夜珏服侍温沅,所以外面没有人守着他顺利进到了揽星阁内。 傀儡刚一出现就被珏扣在了地上,“什么东西,傀儡吗?” “呵,这月国王后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她到底想干嘛,竟然做出这么一个傀儡来……” 第二天温沅让珏将月国王后带来了自己的揽星阁。 月国王后每上一层就能看到一截傀儡的残肢,昨晚珏残忍地将傀儡肢解了。 看到这样一幕的新月怕得要死,她鼓足了勇气终于走到了温沅所在的最顶层。 此时温沅已经等了她很久了,看到女人出现,她先是礼貌地邀请她坐下,“要我给你倒杯茶吗?还是你自己来?” “我不喝,你……” “嘘。”温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为自己倒了杯茶就一直没有说话了。 最后是月国王后实在受不了这样沉默的气氛,率先说话,“那个傀儡的确是我做的,可我根本不知道他会到你这里来。” “是吗?新月,你什么时候嘴里能有一句真话。” 月国王后震惊地看着温沅,“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温沅却并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而是继续说着自己的话,“之前我念在你是我父亲的斟酒侍女上一直对你很宽容,可是你好像并不领情啊,是吧?” 说完这些温沅将女人从楼阁顶层直接丢了出去,她在极鬼之镜那里听说这女人会一些黑巫术,现在的她就想见识见识。 新月怎么也不想到温沅竟然会直接将自己丢出来,看着她在楼阁上冷漠的眼神,女人意识到自己如果再不自救那就会被摔死。 在摔在地上的一瞬间,周围花丛里的灌木疯长出来接活了她。 她站在下面回了温沅一个凶狠的眼神后赶紧离开了。 可就算是这样女人也没放弃过找温沅的麻烦,一回自己住的宫殿就气得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月王。 月王一直都知道女人的身份,但他爱她,所以愿意无条件支持她做的一切。 但对于温沅,男人还是认为敬而远之得好,“你为什么总是要找她的麻烦,温沅我也调查过,她不是普通人,不如就这么算了。” “算了?她刚才把我从揽星阁上扔下来,我如果是个普通人的话就死了,能这么算了吗?!” 她的话让月王也有些意想不到,“温沅把你丢下来了?” 因为在月王的心里温沅还算是个比较讲道理的人,为什么会突然把王后扔下楼阁,这不是太奇怪了嘛? 看着女人已经哭红了的双眼男人又心软了,他抱住自己的王后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别再招惹温沅了,她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 还以为他嘴里能说出什么来,没想到说来说去也还是这些罢了,王后很是失望,推开了月王后回到自己的寝殿就睡下了。 “这女人真的是太奇怪了,好像我是怎么得罪她了一样,一直找我的麻烦,什么时候才能离开龙国啊烦死了。” “她有没有什么弱点呢,如果能用弱点威胁她,说不定她以后就不会来找小姐你的麻烦了。” 听了珏的话温沅还真的认真想了一下,但她并不了解这个女人,所以根本不清楚她的弱点在哪里,但……有人了解她。 温沅再一次回到了万魔渊,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泉他们几个人都认识这个叫新月的斟酒侍女。 泉的确认识,回想起这个斟酒侍女,他看上去还有不少的话想说,“她简直就像是脑子有病一样,觉得我们每个男人都对她有意思,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当初她还拒绝过我……但那时我并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因为我从来就没对她有过意思,这一切都是她的幻想。” 这么听起来的话这个女人还真的挺有意思的,一旁的玄渊也点着头附和泉,“没错,她也拒绝过我,当时还给我弄得莫名其妙的,我还记得她当时说的话,说什么虽然你人很好,但我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我这一生都会等着大统领……” 温沅听笑死了,怎么世上还会有这么愚蠢又自恋的人,觉得这天下的男人都喜欢她。 第四零六章 将军府大火有人丧 那晚温沅就睡在妖宫里,可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一个随意的决定竟然会错过都城的大事。 第二天温沅回到皇宫的时候,珏告诉她昨天夜里都城发生了一件令人害怕的大事情。 “什么事情你弄得这么神秘?”温沅一开始还没放在心上,可当听到珏说这件事和将军府有关之后,温沅还是竖起了耳朵。 “昨夜有人在将军府放火,因为当时已经是深夜了,而且火势是从柴房蔓延起来的,等下人们发现的时候将军府已经被烧毁了一部分了,而且在下人们都救火的时候……有人趁机偷溜到了老夫人的房间,老将军被打伤,老夫人为老将军挡剑已经……” 听到这里温沅感觉自己的心跳忽然停了一下,“这不可能吧,什么人会在都城里这样大胆行凶?这不是找死吗?” 温沅说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珏有些犹豫地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了自己在将军府找到的东西,那是一张看上去很干净的字条。 上面的字迹竟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温沅一眼就看出来了,看来是有人想要将这次的事情嫁祸到自己的头上了。 “那老将军怎么样了?” 温沅觉得现在问也是白问,干脆直接带着珏来到了将军府。 站在外面看上将军府上挂着的白幡,温沅对一旁的珏小声道:“幸好你找到了那张字条,否则现在我可能还真是有口说不清了。” 晃眼温沅看见了月国王后,心想她怎么会在这里。 一切都太过凑巧,温沅自然而然地将这整件事情与月国王后联系在了一起。 她顺着自己印象中的气味找到了月国王后,此时的女人正都躲在树下不知道在逃避什么。 温沅看到她就将她给拽了出来,“你不在宫里,在这里干什么?” 可这件事的确和月国王后没有关系,她之所以会出现在将军府门外也只是巧合。 本来今日新月只是想出宫在城里逛逛的,却偏偏遇上这样的事情。 然后想凑个热闹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竟然还能正好遇上温沅,她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倒霉死了。 “我今日是出宫逛逛的,谁曾想就遇上了这件事,然后听外面的人说将军府死人了,我就想来凑个热闹看看到底是出什么事了,谁知道竟然就遇上你了,真是倒霉。” 温沅看女人的样子觉得她不是在说谎,那既然这样的话,也就没必要和她在这里多费唇舌了。 她松开月国王后的衣服将她放了,“这种时候不要在这里乱晃,尤其你还是外面来的,更容易成为怀疑的对象,赶紧走。” 温沅这也是好言相劝,比较有意思的是这一次月国王后竟然听了进去。 女人赶紧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她可不想和凶杀案有任何的牵连。 在她离开后温沅带着珏找到了江枫,原以为男人会很颓废,可目前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情绪低落的地方。 但温沅还是看见了他泛红的眼角,一看就是刚哭过的,而且眼睛也有点肿肿的,想来应该是哭了很久。 江枫一看到温沅就迎了上去,“阿沅。” 这一声阿沅温沅听出他声音是颤抖的,她将珏和其他人支开,借谈事的名义将江枫带到了没有人的地方。 她向男人敞开了自己的怀抱,江枫见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抿着嘴抱住了面前的温沅。 “没关系的,想哭就哭吧,我已经在周围布下结界了。” 听到温沅这样说,这一刻男人才能放声哭出来,他哽咽的声音让温沅也很难受,可温沅还是不停用手抚摸着江枫的后背安慰他。 “身为龙国的将军,我甚至连哭的自由都没有,我不能让别人看到我脆弱的一面,否则他们会觉得将军府没有支柱了。” 温沅完全理解他的苦衷,“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过哭完了就要坚强起来,知道吗?将军府上下还等着你查出真相呢。” 哭完后的江枫心里好受了许多,他也向皇上禀明了此事,怎么说江枫和老将军都是龙国的有功之臣,皇帝自然不能放任不管,当即派出了得力的人去帮江枫查明这件事情。 期间温沅也没有闲着,珏通过辨认字条上的气味判断出对方是个人类,那要是人类的话就好找了。 温沅直接让万魔渊的所有搜寻者寻找跟这张字条上气味一致的人,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不过在温沅找到凶手前,月王率先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谁。 “你个混账!”月王重重的一耳光落在自己儿子脸上,“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竟然在将军府放火?!” 此时的王子还不愿意承认就是自己放的火,可他骗不过自己的父亲,“儿子没有放火,父王您冤枉我了。” “你没有?”月王此刻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你以为我会让你在龙国胡作非为?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下,昨夜你离开了皇宫,想要甩掉我派跟着你的暗卫,可那个暗卫还是通过自己的方式找到了你,结果了,看见你个蠢东西就站在火场里看着大火燃起来。” 王子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竟然都被父亲的手下看在眼里,他无从狡辩,只能用沉默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月王抬手又是一耳光,恰好这时候王后回来看到了这一幕。 一向溺爱儿子的她怎么忍心看着儿子被打,立马上前拦住月王,“你这是干什么?!怎么无缘无故打他。” “你自己问问你这个好儿子他都做了什么,杀人放火,好大的胆子啊!” 杀人?什么杀人?听到杀人两个字的时候王子都懵了,他的确放了火,但人不是他杀的啊。 他立马跪在了月王的面前,“父王!什么杀人?我没有杀人啊!我只是在他们后院的院子里放了一个火筒子,当时火势突然大起来我也没有想到,所以就懵了,这才站在火场里面没有动。” 听到儿子这样说,月王和王后二人也愣住了,尤其是王后,她刚从街上回来,知道一些关于这场大火的消息,可这都与自己儿子说的对不上。 “我听说大火是从柴房烧起来的,而且好像是在最混乱的时候有人趁乱杀了老将军夫人。” 王子这下被彻底吓懵了,这样的事情如果被人查到了他的头上,那他一定百口莫辩。 可是现在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让一切回到正轨吗?没有。现在只能期待皇帝他们查得慢一点了。 月王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杀人,虽然他坏心眼多,但胆子不大,只敢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至于杀人这样的大罪,他是绝对不敢犯的。 那就是有人借刀杀人了,趁着自己儿子放火,到火场里把人杀了……可这都城里谁会有这样恶毒的心思,竟然想要将一切嫁祸给自己的儿子呢。 此时的月王第一个想到的也是温沅,但男人细想发现温沅并没有动机,虽然她与自己的王后一直不对付,但也不至于杀掉一个肱股之臣的夫人吧。 想到这里男人只觉得头疼,怎么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是冲着他们来的。 难不成…… 正想着可能的时候温沅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宫殿里。 这样凭空出现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有,所以温沅的出现将三个人全部都吓住了。 “温沅,你来这里做什么?” 只见温沅拿出了那张字条向三人解释自己来此的目的,“我身边的能人异士很多,有人闻出了这张从火场得到的字条上的味道和月国王子的是一样的,所以我前来验证一下。” 月王接过了温沅手里的字条,“这是我儿的字啊……” 他将字条甩在了王子的脸上,“这是你写的?” “是……” 字条上是一句诗,王子想起来这是自己练手时随便写的,可是怎么会出现在温沅的手上,而且她说这是在火场里找到的……就更奇怪了。 见温沅和父王的表情越来越难看,男人立马解释,“这是我练字时写的,我前些日子还奇怪,怎么我写的字被撕掉了,你们看嘛。” 他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里拿出了那张被人撕掉的纸。 温沅将纸页拿给了珏,珏立马就闻出上面有陌生的味道,是他从来没有闻到过的。 虽然随着时间已经变淡了不少,但还是可以闻出来,“的确有人撕掉了,这上面的气味是我从来没闻到过的。” 温沅勉强相信了王子的话,不过她有个疑问,“这是你的字?” “没错啊。” 闻言温沅皱起了眉头,竟然有人的字会和自己这么像,她又问:“这些日子你有没有和什么人接触过?” 和什么人接触过……王子想了一会儿,“没有啊,就是宫里的宫人那些,我都不怎么离开自己住的地方的。” 那这就奇怪了,怎么会有人知道他的字和自己写得差不多,然后这张能够混淆视听的字条还正好出现在了将军府呢。 第四零七章 跟踪被抓丢进暗室 “那就很明显了,这宫里有人一直监视着你,诱导你去做这些事情,并且知道你的字迹和我很像,所以偷走了以后丢在将军府里。” 这个猜想很大胆,但现在毫无线索也只能往这种大胆的方向猜了。 温沅觉得事情有些奇怪,这皇宫里有皇后,她可是自己的人,怎么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 她离开月王他们的宫殿后来到了皇后的宫中。 原以为皇后会和之前一样向自己说明这段时间皇宫里发生的事情,可温沅没想到,如今的皇后早已经和她不是一条心了。 看见温沅的到来皇后显得很是平静,只是在没人的地方向温沅微微行了一礼,“大统领。” “这段日子宫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皇后毫不犹豫地回到:“没有,一切如旧。” 温沅打量起了自己身前的这个女人,“是吗?那为什么在月王一家三口住的宫殿里,会出现形迹可疑的人,并且这人还出现在了将军府的大火中呢?” 对面的人一眼就判断出温沅是在套自己的话,所以皇后并没有上当,“大统领,我的确没有看到过什么形迹可疑的人,这段日子里皇宫也很平静没发生任何事情,至于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都是月王一家三口来了之后才出现的,或许大统领您应该先去问一下那三个从外面来的人。” 从她说出的话和她的态度,温沅断定皇后已经产生了自我的意识,就和之前那个傀儡一样。 但温沅并没有立刻对皇后发难,而是坐在了皇后的宫中,一言不发,二人就这样沉默着过了许久。 最终还是皇后耐不住性子主动开了口,“大统领,这次您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龙国最近不怎么太平,而且万魔渊也出了事,这两件事情我总觉得有点什么关联,不过没事,我已经让人去查了,要是让我知道这龙国是谁在和那些腌臜东西里应外合,我绝对饶不了那人。” 说这话的时候温沅的眼睛一直盯着皇后,见她眼神明显闪躲了,温沅意识到她有很大的问题。 又坐了一会儿温沅便离开了,不过她这一次留了珏在皇后宫里,当然皇后并不知道。 有自己的隐身术加持,根本不会有人能够发现珏。 而且温沅在他身上施了妖术,能够掩盖珏自带的野狼气息,对于一些妖或者神来说,狼的气息是很容易闻到的。 为了做到万无一失,温沅还在皇后的宫外布置了人手,血蕊实力虽不如珏那般强悍,但声东击西还是可以的。 现在温沅只需要等待接下来的事情就好了,如果不出意外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后皇后一定会联系自己上面的人,这样温沅就能知道到底是谁策反了自己的傀儡了。 直到夜深人静的时辰,珏还在皇后的宫里,为了不露馅,他始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所幸皇后很愚蠢,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 可是等了很久皇后都没有任何动静,再这样下去天都快亮了吧,到时候那些宫女太监就该进来了。 一直到天亮,珏预想中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但他并没有就这么打算走了,而是继续蹲在皇后的寝殿中看她在干嘛。 “福生,进来伺候本宫梳妆。” 珏就奇怪了,明明这寝殿里这么多宫女,为什么偏偏要找在外面扫地的宫女呢…… 虽然他不太懂这里面的规矩,但好像这种洒扫宫女是不能进寝殿里伺候的吧? 眼见这叫福生的宫女走了进来,皇后命其他人都出去了,“这里只留福生伺候就行了,你们都出去吧。” 越看越觉得奇怪,珏心想会不会这个名叫福生的宫女就是皇后在宫中的上头人。 果然不出他所料,其他人一走后福生虽然表面上在为皇后梳妆,但其实嘴里聊的可都是大事。 “将军府的大火是你放的吧。”皇后望着镜中的自己,漫不经心地问到。 身后的福生也没有否认自己做过的事情,嘴唇一勾就承认了,“不错,的确是我做的。” “你知不知道温沅现在到处查这件事情,你为什么要突然去烧将军府?他们平日里跟你有什么过节吗?” “那倒是没有,我只不过是不想看着温沅过得太好罢了……” 福生正想在说些什么,就听外面有宫女在说话,“娘娘,各宫嫔妃前来请安了。” 这是每天都要做的事情,但皇后却以身子不爽为由拒绝了,“告诉她们,本宫今日身子不适,明日再来。” 说完她侧过身对自己身后的福生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吧。” 然后便起身带着福生往床的方向走去,珏跟在后面心想这里难不成就是可以说话的地方了。 可他没想到女人碰了一下床头的琉璃瓶,那床下便传来了机关的声音,紧接着床板就打开了,可以看到有通往另一个地方的台阶。 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还留了一手,珏率先走进了那暗道里。 一开始都是黑暗狭窄的通道,可到后面就变得宽敞明亮了,想来皇后为了这个地方没少花功夫。 珏刚走进去,就被自己身后射来的毒箭刺中,昏迷之前皇后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但男人并没有听清。 等珏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拴在刚才偷偷跟进来的这个暗室里。 并且自己的妖力根本用不出来,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拴着自己的铁链。 这时候福生走了进来,“别白费力气了,闻到了吗?这是狼毒草,你们巨狼族不是最怕这个了吗?” 说着福生抓起一把狼毒草就往珏的嘴里塞,这可以暂时让珏无法呼吸,“好了,现在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答错了,我就给你吃草,窒息的感觉可不好受。” “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在皇后的宫里鬼鬼祟祟的?” “我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大统领在我身上下了妖术,我受到任何伤害都会通过同样的方式传递给她,所以刚才大统领肯定也窒息了,而在她窒息后,你猜她会第一时间做什么?” 珏的话让福生先是愣了一下,她的确很害怕温沅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不得不暂时停止了对珏的折磨。 但该问的还是要问,只是还不等福生说话,珏就率先威胁道:“你如果不放了我,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么隐蔽的地方温沅不可能找得到。”这话不过是她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哦是吗?”珏一声轻蔑的反问就彻底让福生害怕了,更别提他后面说的话,“我进到皇后宫里的时候,大统领就已经在我身上下了定位术,我在哪里她都能知道,这会儿指不定已经到外面了。” 这话可不是珏说来骗福生的,此时的温沅已经站在了皇后的宫门外,“晅阳公主,皇后娘娘身子不适正在休息,您不能……” 宫女话还没说完,温沅就直接推开了殿门,皇后被她的到来吓了一跳,说话都不利索了,“大统领您怎么来了。” 幸好这周围没人,不然大伙都知道她的身份了。 “我为什么来你应该清楚,把珏交出来,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我绝不留情。” 看着温沅这样,皇后想赌一把她不知道男人在哪里。 温沅也读懂了她的表情,意识到皇后不会主动交出珏后她抬手在周围布下了结界。 走到皇后面前,温沅一把掐住了女人的脖子,“我给了你生命,你就应该听我的,坏掉的傀儡是会被销毁的,知道吗?” 皇后显然很害怕温沅,她咽了口口水后打开了机关,温沅顺着暗道走了进去,她并不怕皇后给自己下套,所以走得很快。 “福生。”温沅撞上福生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这一切是谁在捣鬼了。 对方不清楚温沅为什么会认得自己,“我们从未见过。” “我认得你,你曾经也是我父亲的斟酒侍女,后面投靠了神族,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对面的人显然很惧怕温沅,不停向着珏靠去,“你若敢动我,我就让你失去他。” “好啊,反正我能够将他复活,那你就试试吧。但你之后得承受的是失去这世上的至亲至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女儿应该还活在这世上吧?她也是妖,现在应该也是子孙绕膝了。” 温沅的话的确威胁到了福生,她惊恐地瞪着温沅,“难不成你一直都知道我做的这些事情?” 听到这话温沅有些好奇,她反应也很快,“这你得具体一点,是什么事情呢~火烧将军府,还是……” 随着温沅的目光变得阴冷,福生害怕到发抖,“我原以为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你会学聪明一点,可我没想到啊,你竟然还有胆子做这些事情。” 反正不管福生到底做过什么,就先全部推到她的身上就得了。 第四零八章 死得草率封闭情感 福生还想求温沅给自己一个机会,可温沅却容不得她这样的人在世上。 可是就在温沅要动手的时候,福生说了一件令温沅没有想到的事情,“如果你答应放过我,我可以告诉你是谁害了春花。” 温沅没想到她竟然还知道这件事,刚才自己还以为这事是福生做的。 “行,那你告诉我,究竟是谁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没想到福生还挺谨慎,非要温沅的一个承诺,“你必须承诺我,我才会告诉你,得不到你的承诺我是不会说的,一个字都不会说,就算是死了,我也要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 这女人还真是难缠,温沅冷着脸给了她一个承诺,“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告诉我是谁对春花下了蛊,我就饶你一命。” 得到承诺后的福生明显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她此刻的表情有些诡异,看上去像是在嘲笑温沅一样,“我告诉你了,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了。” 温沅心想事情都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是自己不能接受的。 “这一切其实都是池照月做的。” 听到这话温沅明显表情变了,她不相信阿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伤害春花。 可是正当温沅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福生立马道:“可这并不是他的本意,池照月是被控制了。那种蛊是池照月所在的族群特有的蛊毒,除了他们族群的,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学会。利用这一点的就是神帝,他想要制造战争,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制造战争……”温沅喃喃自语,“用这样的方式来挑起战争吗?真有意思。” “现在我告诉你了,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 温沅的笑容意味深长,等福生转身离开的瞬间,她一只手从背后捅进女人的身体,将她的心脏生生扯了出来扔在地上,“我答应了饶你一命,可没打算绕过你用珏的命来威胁我啊,蠢货。” 一直在外面观察的皇后此刻慌得要命,现在温沅出来了,死的就是自己了。 想着正要离开却发现这周围都是结界,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更出不去。 “主……主人……”皇后看着温沅不断后退,小声求饶,“主人您饶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 真的再也不敢了吗?温沅看着她眯起了眼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听到温沅这样说,皇后知道今日自己是活不了了,但她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主人……我求您了……不要杀我。” 温沅却听不进去这些话,双手稍一用力就拧断了女人的头,“做狗就要听话。” 现在皇后没了,她必须得想办法再造一个傀儡出来,但哪儿会这么快的。 哎呀,冲动了,应该先留她一命的。 看着地上已经被自己弄死了的皇后,温沅有些迷茫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会用变形术在这里守着的,这段时间主人您赶紧回万魔渊再造一个傀儡回来替上就可以了。” 温沅其实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傀儡一直这么不听话,这已经是第二个了,看来有必要去请教一下师父了。 回了万魔渊后温沅第一时间找到了泉将今日从福生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他。 “她说的应该是真的,因为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也去查了,这个蛊毒的确是阿月所在的族群特有的,除了这个族群的子民,其他人都不可能学会,这属于是世世代代相传的秘术,绝对不会传给外人。” 证实了福生说的话后温沅更加难过了,这件事该怎么告诉阿月…… 其实不用她说,池照月自己也已经猜到了,这个蛊毒……是他的杰作。 二人没注意到池照月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直到男人发出了声音,从他沙哑的嗓音中,温沅还是听出了别的情绪,“当时看到那些蛇的时候……其实我已经猜到了,只是我一直不想承认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的能力害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温沅立马上前安慰到:“这不是你的错,你是被控制了,对方毕竟是神帝……” “不……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活着……” 温沅不在万魔渊的这些日子里,池照月一直是由沈怀言陪着的,但他今日听到这些后突然就想不开了,嘴里不断念叨着是自己害死了心爱的女人。 温沅见这不是个办法,只能一掌将他打晕过去,“先把他带回房间里吧。” 可她没想到,就是今日被池照月听到的这些话,会带来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后果。 半夜温沅睡得正香,原以为池照月醒后会自己想明白,可玄渊却带来了一个令人窒息的消息,“少主!你快去春花姑娘的墓上看看!” “怎么回事……”温沅揉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怎么了啊?” “快跟我来!”玄渊拉着温沅的手就往外跑,温沅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随手披了一件。 二人来到春花坟前的时候,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是看到温沅后人群才散去的。 温沅拨开人群来到了春花的坟前,只见她的墓碑上盘绕了一大条翠青的蛇,“这是……” 她的手抚摸在池照月冰冷的鳞片上,已经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了,温沅不敢相信他就这样死在了春花的坟前。 温沅站起身堪堪向后退了几步,震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不愿意接受池照月已经死去的事实。 “怎么回事,谁来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知情的侍女从旁边站了出来,“大统领,您不在的这些日子阿月公子每日都是像这样盘睡在春花姑娘的墓前,一开始我们上去提醒他,他将我们全部骂走,后面我们发现他就这样睡着也没什么事情发生,也就见怪不怪了……今日我以为他又是像之前一样……没想到……” 沈怀言这时候才赶过来,他到的时候看见地上躺着的一大条蛇一动不动。一开始沈怀言还以为池照月和大伙开了个玩笑,心想是不是又喝醉了。 可等他摇晃了许久都不见人醒过来的时候沈怀言着急了,“池照月!你醒过来啊!你在做什么?!你又喝醉了乱睡觉!” 这一次地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他已经不会再醒来了。 温沅还是第一次看到沈怀言这样着急的表情,最后他眼角的那滴泪水,彻底让温沅的情绪崩溃。 当初沈怀言离开,是他陪在自己身边照顾自己的,那时候他或许就已经喜欢上春花了吧。 可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离开…… 泉上前查看了一番,叹了一口气后抱住沈怀言不忍地道:“他是自己震碎了心脉……或许春花离开后,他活着也成为了一种痛苦吧。” “为什么……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离开了我……难不成我真就是什么灾星转世……这一切都不该是他们该承担的啊!明明就是我的过错……是我树敌太多才让春花招惹了杀身之祸,如果春花不死,现在阿月应给也好好陪在我们身边……” 绝望之下的温沅将自己的人性封闭,她不再能感受到任何感情,也没有任何情绪。 突然变得沉默的温沅吓到了在场的人,只有沈怀言能够理解她经历了什么,因为此时她经历的,就是之前自己经历的…… “阿沅……”男人上前想要安慰温沅,可温沅那双冷漠的眼睛将他吓退了几步。 温沅似乎被沈怀言这个动作刺痛,就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被珏拉住了。 “你要做什么?” “我陪你回去。” 二人离开的背影让沈怀言很是落寞,再一看自己挚友的尸体,心中仇恨的种子渐渐发芽。 回到妖宫后,温沅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她摸着自己的胸口,总觉得这里少了点什么,可到底是什么呢。 在那之后的温沅彻底改变,她只关心万魔渊的事,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而且人也变得冷漠,这让万魔渊上下都提心吊胆的。 “你想做什么到底……”温沅看着自己跟在自己身后的沈怀言没好气地道。 “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们互不干涉啊。” 沈怀言从温沅的身边与她擦肩而过,原以为温沅会说些什么,毕竟平时她肯定会想法设法地和自己说话,但此刻温沅却一点劲也提不起来,也没打算搭理他。 “温沅。” “又干什么?” “你会想阿月吗?” “……”这个问题让温沅沉默了,她会想阿月吗? 如果是以前的话,会,但现在……好像想不想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见温沅不语,沈怀言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苦笑着垂下了头,“我很想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我相信你也是这样的,虽然此时的你已经封闭了自己的情感,但我依然相信内心的那个善良的温沅还没有离开。” 可沈怀言怎么也没想到,温沅接下来的话会是这样的无情…… 第四零九章 封闭情感后的一天 温沅目光深情地凑近了沈怀言,嘴中说出的话却没有任何温度,“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说完温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妖宫,没人知道她要去哪里,这一回温沅就连珏都没有带。 温沅仿佛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样,泉他们没有办法,只能先暂时管理着万魔渊令万魔渊不出岔子。 而沈怀言和珏则负责找到温沅,这世上见过她的妖还是很多的,这些人就可以作为线索。 三个月后,温沅出现在距离龙国都城很遥远的一家西域小酒馆里。 近一个月温沅有大部分时间都在这个地方卖嘴,这地方的妖族有许多都不认得她,所以对温沅来说这是个好消息。 看着人群中心正卖力跳着胡旋舞的美人,温沅将杯中最后一点酒一饮而尽后与她一同舞了起来。 另一位美人的加入让在场的男子全都兴奋了起来,他们不停欢呼着往温沅和那舞姬身上洒酒。 一些人把温沅当成了这酒馆里的货物,正商量着要用多少金子将她买下来。 这一切都被温沅听在耳中,但她却不在乎,这些男人不过是送上门来的蠢货罢了。 一舞结束后,果然有三个男人主动围了上来。 他们贪婪地紧盯着温沅,想要占有她的每一寸肌肤,“美人,你是这酒馆新来的吗?多少金银可以买你的一晚上?” 最先开口的男人很直白,他直接询问温沅要多少银子才肯陪自己一晚。 而温沅恰恰就喜欢这样直白的男人,这证明他的钱袋子鼓鼓,油水比较大。 她对另外两人的话充耳不闻,走到第一个说话的男人身后用手环抱住了男人的腰。 温沅将自己的脸紧紧贴在了男人的背上,语气苏得简直可以将人软化了,“两百金,怎么样?” 两百金这个女人的一夜?! 在场另外两个男人觉得温沅一定是疯了,这价钱就算是想让西域王妃陪自己一晚上都可以了吧。 但两人抬眼看到温沅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后,又都觉得这金子花得值了。 可现在他们只能看着这个美得像花一般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离开了。 回到男人早就已经定好的房间后,温沅淡笑看着眼前的男人,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 只是现在男人满脑子都是裤裆里的那些事,哪儿还注意得到温沅目光中带的杀意。 温沅将男人推到了床上去,动手就要解开男人的裤带,“我保证你会有一个难忘的夜晚的。” 男人双眼迷恋地看着温沅,可还没等对方进行到下一步,温沅就一把拧断了对方的头。 “你明明可以拿了钱袋就走人的,为什么要把他杀了呢?” 刚才与温沅一同跳舞的舞姬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屋子里,她看着已经气绝的男人走到了温沅身边。 用手抚摸着温沅手中的钱袋子,满眼贪欲,“说好的咱俩对半哦。” “当然。”温沅平静地笑看着她,“只不过……” 舞姬忽然觉得浑身有些发冷,被温沅盯得害怕,往后退了一步,“不过什么?” “我不喜欢和别人分享。”语罢温沅毫不留情地抓出了女人的心脏吃掉。 夜色中只见一只雪白的狐狸在房顶上端坐着抬头望月,此时的温沅在想什么呢,没人知道。 等沈怀言与珏二人赶到的时候,只从当地居民的嘴里听说了前些日子才发生的事情,“你是不知道啊,当时那场面,血淋淋的,把酒馆的掌柜都吓坏了,到现在那舞姬的心都没找到。” 沈怀言觉得这样的手法太过残忍,有点像是妖族会做出来的事情,所以当即问那人,“心是怎么没的?开膛破肚吗?” “不,见过的人说那像是被人从背后捅开了身体直接扯出去的。那酒馆还死了一个男人,脖子被扭断了,大伙都说这不是旁人能够做到的,想必是妖做的,现在天快暗了,你们也小心一点。” 眼角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那人赶紧回家了,现在没人再敢大晚上在外面乱晃,一到时间大伙就自己回去了。 沈怀言和珏本不对付,但二人的目的都是找到温沅,所以目前也就保持了短暂的和平。 这么大晚上他们还在街上搜寻着温沅的踪迹,却被夜巡的官兵看见,一队官兵将他们当成了可疑人员围了起来,“这大晚上的,你们在干什么?鬼鬼祟祟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你们是外面来的?” “对……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找不到住的地方,去客栈敲门他们也不开,没办法只能在大街上闲逛。” 沈怀言随口捏造了一通谎话,珏也在一旁应和着,“是啊官爷,我们不是坏人,就是找不到住处……” 为首的官兵上下打量了一眼两个男人,觉得他们看上去就不像会犯事的,身上穿戴的全是值钱的东西。 “你们大晚上穿成这样在街上乱晃,可能会被杀掉的,最近这里不太平,这样,阿威阿武,你们两个带他们回衙门,明日天亮了再让他们离开,我们继续夜巡。” 这里离衙门并不远,可一路上两个官兵都很小心,他们警惕地看着四周,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将他们惊动。 “你们到底在害怕什么?自从我和我的朋友走进了这座城,就听到许多人在说掏心断头这样的事了。” 沈怀言当然知道一切的真相,但现在他也需要确定这一切是不是温沅做了。 那两个官差也没有瞒着他们,将衙门调查到的事情告诉了二人,“就在半个月前,一家酒馆的掌柜来衙门说自己酒馆里死人,一男一女,女的被掏了心,男的脖子断了。当日出入那个房间的只有两个女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西域舞姬,一个是中原汉人面孔,而男人也是西域人,最后只有一个人没死在那房间里,所以你们想想,这其中谁的嫌疑最大?” “然后当晚有人看到一只狐狸坐在屋脊上看月亮,所以城里就传出了有狐妖的传言,不过大伙都很相信,所以……” 那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呆呆地望着沈怀言身后,另一个听他不说了还想补充,可他一转头也看到了沈怀言二人身后站着的女人。 此刻一袭白裙的温沅正站在两个男人的身后死死盯着他们。 “你们在找我是吗?”温沅看到这二人出现,心情并不是很好。 “别再找我了,否则你们两个的下场会和那对男女一样。” 说完温沅在四人的眼前就这样凭空消失了,那对官差已经被吓得瘫在了地上,可为什么女妖没有伤害他们呢? 回想着刚才女妖说的话,二人看向了沈怀言,“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她不伤害你们……还让你们不要再找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没有办法的沈怀言只能和珏一起出手将两个官差打伤了后丢在衙门门口。 他们现在还记着去找温沅,虽然她已经说过了再找下去的话会亲手杀了他们,但沈怀言不可能就这么放弃。 温沅并没有离开,她站在山上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但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任何情感了,所以并不理解二人的担心。 她再一次离开了,虽然她还记得自己和珏还有沈怀言发生的那些事情,但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她不会再对任何人产生感情,现在的她要尽情享乐。 而此时的沈怀言却和珏道:“她走了吗?” “已经走了。” 看着空荡荡的山头,两个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会去哪里你认为。” 沈怀言凭借自己对温沅的了解,在舆图上指出了温沅下一个有可能会去的地方,还顺带猜测了一下她的路线。 “我们只能跟在她后面,如果提前到被温沅察觉了的话她会直接调转方向。” 可他们这点小心思已经被温沅猜到了,她并没有去沈怀言猜测的那个地方,而是转头回到了已经去过的城池。 不过这一次温沅变成了那个死去舞姬的模样,因为之前她在这里也杀过人,官府的人一定还认得自己,她不能铤而走险。 这舞姬的模样和身段都很出挑,所以就算是变成了这副模样温沅在男人堆里依旧很吃香。 现在手里有不少银子,她想在此处短暂停留一段时间,等自己待腻了再离开。 所以现在对温沅来说找一个安身之所才是最重要的。 “小姐,您是要住店啊还是要……” 小二的话还没说完温沅就丢去了一个银锭让他随意为自己上几碟好菜。 她已经看到自己接下来的目标了,坐在角落里和朋友喝酒的男人,身边还围着两个女人,看样子也是个纨绔子弟。 温沅喝酒的时候故意弄出了一些声响,果不其然得到了两个男人的注意, 这里位处龙国边境,所以在这座城里看到西域女子并不稀奇,二人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貌美的女子了,甚至是相貌更引人注目的他们都见识过。 所以温沅这一招失败了。 第四一零章 尽情享乐为所欲为 不过这可难不倒温沅,不就是吸引男人的注意嘛,她也很擅长这个。 她提着酒壶拿上一个酒杯走到了两个男人的中间坐下。 温沅故意装作喝醉了的模样靠在了其中一人的肩上,身旁两个女人被她这开放的模样弄得不知所措,倒是显得她们拘谨了。 “姑娘你醉了。”温沅滴酒未沾,身上一点酒味都没有,醉不醉的两个男人能不知道吗? 但既然美人主动送上门来,他们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男人正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温沅突然用一颗葡萄堵住了他的嘴,比较暧昧的是此刻温沅的嘴也咬着这一颗葡萄。 旁边的男人眼神暧昧地看着二人,而此时嘴里还叼着葡萄的男人满脸宠溺笑意地将那葡萄咽了下去。 “姑娘是想要加入我们吗?”或许全天下的男人都巴不得这样主动投怀送抱的女子多一些。 温沅对着男人吐气如兰,口中还带着葡萄清甜的香味,“可以只有我们三个吗?” 她向另一个男人丢去了勾引的目光,那男人立马心领神会握住了温沅的手。 周围路过的人看到这样一幕别提多嫌弃了,心想怎么还有这种这么没底线的女人,一点也不检点。 可温沅根本不在乎这些人怎么想,她只在乎自己玩得开不开心。 “可以去你们家里吗?这里人也太多了……” 一提到要去家里两个人看上去都挺为难的,不过温沅倒是不介意,毕竟这种人如果不是和父母住就是已经有家室了。 这时一旁的女人暗自念叨了一句,“两个人都成亲,去家里不是找死吗,他们也就敢在外面这样了。” 女人话音刚落搂着温沅的那个男人一耳光就将她打飞了,“聒噪,滚出去。” 温沅在一旁笑看着这一幕,觉得这地方可真是太有趣了。 她凑近了男人的脖子在上面调情似的舔了一口,“那不然你们租一间屋子给我,我随时都可以照顾你们二人啊。” 一听到这话两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身下一紧,对视一眼后直接答应了下来。 不久二人就为温沅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住处,这处屋子在城外,还带有一个不错的小院子,温沅很满意这地方,看着他们二人眼神都变得暧昧起来,“那从今以后这里就是我们三个人的秘密屋咯~谁要是说出去了,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二人迫不及待想要与温沅相处,温沅自然也成全了他们,当然,是用自己的妖术成全的。 对温沅来说幻术还真是个好东西,随时随地,可以控制任何自己想控制的人。 她的目的达到了,现在就让这两个男人在环境里好好玩玩吧,自己要去其他地方找乐子了。 温沅回到城中,买了不少自己喜欢的东西。 走在路上的时候温沅晃眼看到了一只很是通透的玉镯,这对于爱玉如痴的温沅来说可是太有诱惑力了。 她跟着女人走进了一家店里,温沅见终于来了机会,装作客人的样子和那女人搭讪,“最近城里都没有什么像样子的好东西啊,真没意思。” 女人却不愿意给她这个面子,低声质问温沅为什么要跟着自己,“老实说,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温沅见女人这么直白,也不藏着掖着了,她盯着女人手腕上的玉镯威胁道:“把你的镯子给我,否则我就戳瞎你的双眼。” “你知不知道你在威胁谁啊姑娘,你难道没有发现这周围的人都在盯着你吗?” 温沅一早就发现了,但她并不在乎,不过这会儿她装作害怕的模样先行离开了。 她在赌女人咽不下这口气会跟着她一起离开,等到了偏僻好动手的地方,温沅就可以直接把她手上的那镯子抢过来了。 走到一处巷子,温沅发现女人并没有跟来有点失望,但同时她也注意到了自己身边多出来的四个男人。 看来这女人没有放过她的打算啊,竟然还用上了四个高高大大的男人,“你们跟着我干什么呢?” “刚才你和我家夫人说了什么?” “能说什么呢……不过就是让她把手上的镯子给我,否则我就戳瞎她的眼睛,哎呀你们知道的,女人之间的玩笑话嘛。” 眼见那四个男人向自己逼近,温沅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你们识相的话就离我远一点,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那玉镯而已。 四个男人同时动手,脖子却被温沅瞬间割开了,鲜血立马喷涌出来,温沅为了不被人发现赶紧在周围布下结界。 毕竟她还要在这个地方生活一段时间,所以不得不将这四具尸体处理干净,“真是麻烦。” 一边清理地上的血迹温沅还一边吐槽。 黄昏时分温沅回到了城外那小宅子,两个男人此刻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呵,真够蠢的。” 她拿出从女人那里得来的镯子在镜子面前照了半天,这可不是她抢的,而是那女人主动给的。 不过过程有些曲折罢了,温沅提着其中一个男人的头去到女人面前的时候,那女人被吓得不轻,只能乖乖将手镯交给温沅了。 长相更加清秀看起来像个好人的滕誉这时候醒了过来,看见温沅的时候他还好奇地问:“你不是累到不行了吗?怎么这么快就睡醒了。” 温沅拿出新买的挂坠放在胸前臭美的照镜子,“还不走啊,外面天已经黑了,回去晚了你夫人不会说你吗?” 滕誉赤裸着身子来到温沅身后用手不停抚摸她的身体,“她去娘家了,要明日下午才回府呢,所以这段日子我可以陪着你了……” 他并不介意和自己的好兄弟共享一个女人,而且也很难得能碰上温沅这种同样不介意的女子,可得好好把握。 “这样啊……”温沅其实很讨厌他们触碰自己,但有时候又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色相给他们。 男人拿起了温沅手中的吊坠,“很漂亮,还想要更好的吗?我明日回府去给你拿一个来。” 听到这话温沅眼睛都亮了,她转身认真盯着男人,“真的吗?是什么样子的?” “就圆圆的,像猫的眼睛一样,是我夫人的嫁妆,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偷偷带来给你,反正她找不到了也只会怀疑是自己房里的丫鬟头了,顶多就打死几个下人罢了。” 这样待人命如草芥的话从前温沅是半点都听不得的,可现在她却觉得很有意思,也突然欣赏起了眼前的男人。 二人正要接吻,床上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作为滕誉的好兄弟,阮晟辰可要没脑子得多。 他见二人这气氛正浓的样子气不过,所以才出声打断了两个人,“你俩在干嘛。” “交流交流感情嘛,刚才阿誉还说要送我一个吊坠呢,阿辰~你打算送我什么啊?” 温沅撒着娇来到了阮晟辰的身边,男人哪儿经得住这个啊,一听到温沅这温声软语的,就立马什么都忘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想的我都能弄来,你有什么喜欢的吗?” “我喜欢玉,青玉白玉……只要是好的玉,我都喜欢。” 温沅这么一说,男人想起来自己妻子好像也很喜欢玉,他想了下对温沅道:“我内人也很喜欢玉,她手上戴的一只青玉镯子很是少见,我想办法为你带来怎么样?” 青玉镯子? 听着男人的话温沅想到了今天遇到的那个女人,她的那些护卫也是称呼她为夫人,难不成真有这么巧? 世上的事还真是这么巧,男人回到家中后看见自己妻子正坐在前厅里哭哭啼啼的,“相公,你可回来了。” 今日被温沅威胁了的那女人正是阮晟辰的妻子,她露出自己光溜溜的手腕向男人哭诉,“相公,今日我遇到一个好恐怖的女人,她竟然威胁我将自己的镯子给她,还杀了我的四个护卫……” 可现在阮晟辰的心思全部在温沅身上,一回到府中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己妻子珍藏的那些玉,但听到她手上的镯子被抢走了之后,男人的心还是停了一下,“你说什么?!” 他大声地质问起了女人,“你说,那只镯子不见了?!” “对啊……被一个实力很强的女人抢走了,她还割下了我护卫的头……不过还好,我还有很多更好的镯子。” 一听妻子的话男人本被浇灭了的希望又生了起来,“那为夫帮你去挑一个?” 路上阮晟辰还不忘哄一下自己这个妻子,“多大点事啊,为夫再给你买一个不就行了。” 来到库房中女人打开了自己陪嫁的一只机关箱子,里面琳琅满目的摆满了她陪嫁的嫁妆,其中就有不少玉制的首饰。 阮晟辰挑了一件看起来价值最昂贵成色也最好的,他准备等今晚府里上下都休息了以后再动手。 毕竟这可是能讨好那西域女人的东西,一点不能马虎,男人心里这么想着,安然入睡了。 第四一一章 登门拜访三人同台 深夜,阮晟辰成功地到库房里将看好的那玉璧拿走了。 不出意外的,第二天整个阮府都吵翻天了,阮晟辰的妻子发现自己最宝贝的玉璧没了以后发了疯似的在库房里寻找了起来。 “昨日就我和你们几个人进过那库房,不是你们这几个贱蹄子拿的还能有谁?!” 阮晟辰到的时候那几个婢女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了,还都是夫人动的手,“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将她们打成这样子?” 听到这话,阮夫人气得就跑到男人面前告状,“相公,我那块玉璧没有了,那是我家传的玉璧啊!肯定就是她们拿走了!” “夫人!我们真的没有!我们这几个人已经管理库房的事宜许久了,要想拿走的话有很多机会,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啊!夫人!请您明察秋毫不要冤枉了我们啊!”其中一个被打得最厉害的婢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阮晟辰看到她们这模样也有点不忍心了,但现在木已成舟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所以自己做的事情绝对不能被发现。 想到这里男人装作很是惊讶的样子问,“就是那个你父亲留给你的……传了好几代的传家宝?” “对啊,我本来今日是要清点库房的,谁知道就单单不见了这个玉璧,你说我怎么办啊相公,那可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我要是弄丢了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说到这里女人着急地哭了起来,阮晟辰也很着急,因为他还赶着去给温沅送玉璧呢,可不能让滕誉那小子抢先了。 谁知这时候阮府的大门被敲响,来人正是温沅。 阮晟辰看到温沅的时候脚下一软差点没被吓得坐到地上,他不知道拉缇来这里的目的,所以很是担心。 温沅如今用的是那西域舞姬的容貌,自然用的也是她的名字,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名字而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温沅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好玩,她看着对面的女人,目光中带了些许挑衅,“你好,我是阮公子的朋友,特意前来拜访一番。” 面对温沅的主动示好,女人将信将疑地看着这二人,她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暧昧,所以有些怀疑。 不过作为阮府的女主人,她还是拿出了该有的气度,“原来如此,那请坐吧,看茶。” 温沅在与女人聊天的期间多次向阮晟辰投去暧昧不清的眼神,但并没有被他的妻子看见。 “拉缇姑娘,你准备在这里待多久呢?还是又要踏上旅程了?” “我准备在这里常住下去了,因为我找到了愿意为之付出一生的男人。” 对此阮夫人很感兴趣,“哦?是吗?那是谁啊?是我们这里的人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女人还看向了自己身旁的丈夫,她倒是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令这样貌美的女人在这里停留。 温沅看着夫妻二人神秘地笑着,她在男人的目光中看到了乞求,这眼神是在求自己不要暴露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温沅也很识相,她将目光看向了远处,有些许惆怅地道:“不是,他是都城人士,只不过因为一些事情要在这里生活了,所以我也得在这里守着她。” 听到温沅这样说,阮晟辰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可他还没松快多久呢,又很快被温沅接下来的话给吓坏了,“我在城外一处宅子见到你丈夫和一个叫滕誉的男人一起出来,还跟着一个女子。” 只见阮晟辰妻子的表情立马变得有些不自然了,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的模样,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自己男人做的那些事情了。 “或许是滕誉身边的婢女吧,他总是喜欢带着一群婢女进进出出的。” 温沅对她的反应很是奇怪,不过很快就想通了。 阮晟辰只觉得现在的自己浑身是汗,他紧张得要命,生怕被温沅抖出了自己的小秘密。 不过男人转念一想,这女人不敢说啊,说出来了她自己也要遭殃,自己这妻子的脾气可不太好。 想到这里男人突然就释怀了,“那什么,我去后院看看我栽种的那些花,你们在这里坐着聊着啊。” 温沅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人都懵了,怎么他一点都不害怕自己和他的妻子相处呢?怪事。 不过男人走了以后,阮夫人将所有的下人都支了出去。 “说实话吧,你是不是他养在外面的女人?”阮夫人看着温沅很是平静,她深知这不是自己丈夫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 只不过以前那些女人还不敢正大光明地来到自己面前。 温沅看着她目光深邃,“不错,我只是想来看看他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是他在外面找的第一个女人了,只不过你是胆子最大的,竟然敢到我的面前来。” 只不过女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想要对温沅发火的意思,她早就对这段感情不抱任何希望了,但她不能够离开这个家,也不能够离开这个男人,所以不得不继续忍受这样的生活。 “并不是我要到你面前来,我只是想看看,他的妻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在他的口中,我是什么样的?” “说实话,他没怎么提过你。”温沅的回答在女人的意料之中。 只见她苦笑了一下后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如果你现在离开我丈夫的话,我可以给你一笔银子让你安身立命,但如果你还纠缠不清,我就不会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温沅看着她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我很好奇,你不记得我这张脸了吗?” 她用妖术恢复了女人的记忆,在她那段记忆中,自己的脸是模糊的,这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在这座城里有麻烦。 可现在温沅让她想起来了,女人再看到这张脸的时候整个人差点坐在了地上,“你……你怎么会……你不是那个……你把我的暗卫杀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哦对了……你是他在外面养的女人,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是妖,不过……你不需要记住这些。” 刚一说完温沅就用妖术再一次清除了她的这段记忆,现在温沅在她眼里还只是那个男人的普通情人罢了。 她皱着眉头看向了温沅,“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说到你准备给我银子让我离开你的丈夫。” “哦对,没错。如果你愿意离开的话,多少银子,你说就行了,我一定满足你。” “我想要一千两黄金,可以吗?” 听到温沅狮子大开口,女人的眼睛都瞪大了,“你疯了吧?我怎么可能拿得出那么多金子来?!” “对啊,我就是料中了你拿不出来,所以才这么说的,我给你的回答就是,我不会离开阮晟辰的,如果你敢搅和我和他的事情,我就把他和我还有另外一个人的秘密公之于众,这样你到时候在这座城里就成了个笑话。” 面对温沅的威胁女人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但她还是不愿意在温沅面前丢了面子,鼓起勇气大声道:“你如果不听劝的话,那我就只能让我的暗卫将你丢出这座城了,当然,是你死了的状态下。” 哟,威胁。 温沅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碰巧阮晟辰回来了,她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离开了阮府,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两口子自己解决吧。 不出温沅所料,在她离开后,两口子爆发了剧烈的争吵,“阮晟辰!你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起来的,如果没有我娘家的支持,你会有今天的成就吗?!以前你在外面怎么花天酒地我都不管你的,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从进家门的那一刻开始就必须老老实实的做我的丈夫,可现在倒好,你竟然还敢把人带到家里来,阮晟辰,我限你一天的时间把那个女人处理干净,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两个。” 当天阮晟辰就来城外找到了温沅,此时的她正依偎在滕誉的怀里,今日的事情她也已经全部一五一十地告诉男人了。 但滕誉却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这倒是让阮晟辰更加激动了,“在你眼里肯定不是大事了,你女人什么都靠着你,只要你供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她什么都迁就你,可我不一样,我当初是靠我老丈人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所以……” 男人话还没有说完,滕誉就打断了他,“这又怎么样?你老丈人已经死了,现在你妻子的娘家已经没落了,倒是你,你起来了,你是这座城的主人,你害怕什么?” 听到滕誉的话阮晟辰先是愣了一会儿,这话倒是也不错,但是…… 对方显然是看出了阮晟辰的心思。所以当即开口道:“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烦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只管我们高兴就可以了。” 这话倒是得到了阮晟辰的赞同,但他觉得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得想点什么办法出来,不然……之后该怎么办呢。 第四一二章 追踪至此身份暴露 算了,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吧,现在只需要开心就好了。 男人拿出了自己妻子的传家玉璧放在温沅的手里,“我说了,会给你带来一块上好的玉,这个你看怎么样。” 温沅拿着玉璧在光下看了半天,最后满意地笑了出来,“不错,我很喜欢,不过……你这可比不过阿誉给我的这鼻烟壶啊。” 她将今日滕誉给她的鼻烟壶拿了出来,那玉可以说是世间罕见,温沅见过的所有玉里面,除了当初皇祖父送给自己那只玉镯,还从未见过这样鲜艳通透的玉。 阮晟辰自知比不上滕誉,但他也不想说什么了,毕竟……这也是自己的心意。 温沅看出了他的失意,连忙安慰了起来,“好啦,我就逗逗你的,你送我的这玉璧也很好,我很喜欢,谢谢你阿辰。” 说完温沅抱住男人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不过这办法有用,阮晟辰很是受用,一下子就没脾气了。 在城外的宅子里待了一天,第二天中午,男人回到了自己家。 女人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我让你做的那件事,你做到了吗?” 见男人不说话,女人就知道结果了,她站起身平静地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亲自动手了。” 阮晟辰立马拉住了她,“等等!你要干什么?!” “我说过,如果你办不成这件事的话,我会让我的暗卫去动手完成我交代给你的任务,现在我要带着他们去一趟城外了,我只有亲眼看见她死了我才能安心。” 男人本想拦住自己的妻子,可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暗卫钳制住了,“你们放开我!” 但没办法,这些暗卫是自己的妻子养的,他们只听命于她。 很快女人便找到了城外的那处宅子,看见自己丈夫这惊恐害怕的表情女人知道自己找对了。 她下车后在周围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人看到自己后带着人走了进去。 可是早在他们来之前滕誉就已经带着温沅离开了,此时他们出现在了城内一处隐蔽的小宅子里。 这里倒是比那城外的宅子环境更好,温沅也更喜欢这里。 “如果阮夫人知道你把我藏在了她家旁边不远的地方,她会不会杀了你啊?” “她也要有这个胆量啊,我说……”滕誉撩起了温沅的一缕头发后用冰凉的嘴唇贴上了她的脸,“我们可不可以……” 温沅知道了他要干什么,转身抱住男人,“可以,当然可以。” 在城外的宅子里阮晟辰的妻子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人,就怀疑是自己丈夫秘密将那女人转移去了另一个地方。 可阮晟辰是真的冤枉啊,现在他都不知道这女人去了哪里,反正应该是和滕誉在一起的。 什么也找不到的女人只能无功而返,不过她可不会就这么罢休了,出动了自己的人在城外搜寻温沅的痕迹,可又有谁知道温沅早就已经住在了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晚上,滕誉来阮府找到了阮晟辰,看见是他阮夫人没有什么好脸色,“你来做什么?” “喝酒都不行吗?我最近得了一坛好酒。”男人拿着酒直接走进了府中。 阮晟辰看见他的时候还有些生气,正想上前询问他把女人弄去哪里了的时候却见对方给了自己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男人立马就明白了滕誉的意思,他安静下来,还好刚才没有冲动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两个人用眼神交流着,女人在旁边看着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 她找来了自己的暗卫在男人耳边低语了几句,男人领命离开后女人就安然坐在椅子上喝茶了。 在阮晟辰的院子里,两个男人就着不少的小菜喝了个痛快,但这时候阮晟辰突然想起了温沅。 “我说你到底……” 正准备要问的时候,还不等阮晟辰说完话,滕誉立马给他灌了一杯酒,“别说话了,快喝吧,烦死了。” 他用酒杯挡住了自己的嘴后用很细微的声音告诉了阮晟辰温沅的下落,“拉缇现在被我藏起来了,明日你在家里等我,我会带你去见她。” “那为什么不是今日?” 两个人声音实在是太小了,暗卫根本听不清,但如果靠得太近的话又会被这两个人发现,所以他也没办法了。 殊不知滕誉早就已经发现他了,“你妻子的暗卫在偷听我们说话,所以不要提到拉缇,否则是害了她。” 好在的滕誉已经完全被温沅迷住了,他不仅爱这个女人的美貌,更爱她的灵魂。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是因为这个女人姣好的容颜才接近她的。 第二天,阮晟辰在府中等待着滕誉的到来,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一定男人,就在他以为自己是被骗了的时候,滕誉姗姗来迟。 “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别着急。” 他先是带着阮晟辰在外面转了一圈,这让男人很是不解,“你干什么?” “有人跟着我们,先想办法把他们甩掉才行。” 二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两个暗卫给甩掉,见没人再跟着后滕誉赶紧拉着阮晟辰来到了藏有温沅的宅子。 “你们回来啦。”此时温沅正在屋子里看书,她有事没事就看看书充实一下自己。 好不容易看见温沅后的阮晟辰没有感到开心,而是担心起了这个地方会被自己的妻子发现。 他拉着滕誉的手大声质问,“你疯了你?!你知不知道这里离我住的地方有多近?要是被我那口子发现了可怎么办?!” “不会的,你不知道灯下黑的道理吗?”滕誉只顾着与温沅亲近,都懒得搭理阮晟辰了,一天怕这怕那儿的。 不过温沅倒是很能理解他,男人嘛,尤其是这种靠女人发家的男人,总是会有很多估计的。 她眼神轻蔑地看着阮晟辰,“阿辰,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回去当你妻子的乖乖相公吧,大可不必将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 “那敢情好啊,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独自霸占你了,你放心,你就算是住到我家去了,我妻子也不会说什么的。” 一听到滕誉要独占温沅,男人不乐意了,眼看两个人就要打起来,温沅赶紧拉住了他们,“你们干什么啊,阿誉不过是开个玩笑,阿辰你不要当真,你们这样子真的让我很难做。” 与此同时,沈怀言和珏也已经来到了温沅所在的这座城,“这城里有她的气息,看来咱们这一次没白来。” 沈怀言太了解温沅了,所以当知道她没有往前行进的时候就猜到了她会回到这里,果不其然。 “拉缇,你的家长是什么样子的?” 一日阮晟辰突然与温沅聊起了那个所谓的家乡,也就是西域。 听到这样的问题,温沅一开始也是一愣,“我的家乡啊……”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那里我许多甘甜的果子,酿的酒也与这边不一样,那里的女子奔放热情,几乎每个人都能歌善舞。” 这些话让阮晟辰对西域产生了向往,他拉着温沅的手满目柔情地问:“那你想回去吗?我们可以一起。” 温沅却觉得这男人是在开玩笑,“怎么可能一起呢,你还有家室不是吗?你的妻子能同意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吗?” 提到他的妻子,阮晟辰立马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逃离那个女人的,所以……只能忍受。 “看吧,我说的。”温沅本来就没对这样的事情抱有什么期望,所以自然她也不会失望。 这时有人敲门,温沅也没多想,直接上去打开了宅子的大门,她并不认识这个女人,正要问的时候却被女人一耳光扇歪了脸。 这温沅怎么能忍,她也不管自己身后还站着阮晟辰了,直接一爪子撕掉了女人的头,“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 她这幅凶残的样子吓坏了身后的阮晟辰,可事已至此,温沅我不想再装了。 变回了正常人形后的温沅坐在了男人的身旁,她正想伸手去抚摸男人,却被他躲了过去。 温沅眼神冷漠,“你在怕我吗?” “你是妖!你为什么要诱惑我和滕誉!” “我从来没有诱惑过你们,是你们心怀鬼胎,说实话你好好想想,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和两个男人纠缠不清呢?” 听到这里男人立马冲出了宅子,温沅也懒得追,随便他跑吧,即便他将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出去,那自己也不过是再换个地方寻欢作乐而已。 当天夜里,滕誉偷偷摸摸地来到了温沅的房间,在他进门的那一刻温沅就已经醒了。 “为什么还不走,难不成阮晟辰没有告诉你吗?” 滕誉上床钻进被窝里抱住了温沅,“他告诉我了,但我不在乎,人生得意须尽欢。还有,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男人贴在她的耳边小声道:“今日你杀的那个女人,其实是我的妻子,谢谢你给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第四一三章 为所欲为终遭报应 温沅在城里待的时间并不长,但她带来的麻烦也不小。 就比如杀了滕誉的妻子这件事,虽然滕誉妻子的母家并不像阮晟辰妻子母家那样显贵,但他们不要脸啊,自己的摇钱树死了,能不大吵大闹的嘛,所以这些日子滕誉忙里忙外就为了这件事。 不过就算是忙他也忙得不亦乐乎,因为烦人的女人死了,现在他已经完全没有束缚了,更别说这件事跟自己毫无关系,不论官府怎么查都查不到自己的头上。 温沅也忙着,最近城里听说来了位很是有权有势的员外,这样的男人她必须得结识一下。 但很快温沅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这所谓的员外……应该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果不其然,温沅刚一到那新修建的员外府就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这里有珏的气息,尽管他把自己身上的妖气掩盖得很好,但那股很是明显的狼和狗身上特有的腥味还是出卖了他。 温沅正要转头离开,却见两个男人正站在她的身后。 现在的她根本不在乎周围人如何看待自己,所以为了摆脱两个男人,她不惜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却在正要动手的时候想起来了现在的自己并不是用的自己的本来面貌,而且还为了不被发现隐藏了自身的妖气,所以对面两个人应该发现不了吧。 她的笑容让沈怀言随之一愣,“二位就是城里给新搬来的员外吗?我是拉缇。” 说完温沅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沈怀言在确认了她离开后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见珏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他并没有说话,但此时的情况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温沅回去的路上撞见了滕誉,男人还想要亲近她却被温沅一把推开,“不要在外面。” 现在她觉得这个地方是待不下去了,那两个就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怎么都摆脱不掉。 看着面前反常的女人滕誉心中有些受伤,“我是为了你才变成现在这样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温沅却不吃男人的这一套,“为了我才变成这样的?别搞笑了滕誉,你好好想想你变成这样到底是因为谁?” 还不等男人说话温沅立马道:“是因为你自己,你怨不了别人,你做的那些事情从来都不是我要求的,是你自己想要疯想要释放内心的自己,所以你别把这些事情怪在我的头上,告诉你我可不吃这一套。” 温沅这个人还是很清醒的,只寻欢作乐,不负责。 “再说了,你们男人不是最喜欢这样吗?在一起时开心,又不用对我负责,这就是男女关系的最高状态,所以现在对我来说你和阮晟辰都已经玩腻了,还不如各自安好别再纠缠对方了。” 这番话彻底让滕誉对温沅失去了信心,原来在这段感情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沦陷,就连阮晟辰都没有达到自己现在这个状态。 见温沅要走,男人立马拉住了她,“拉缇,你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而且我在这座城里很有话语权,我可以让你在这里过上一人之下的生活。” 男人的话最不可信,温沅又怎么会被这些虚妄的东西迷惑住,她毅然决然地松开了男人抓住自己肩膀的手,“你可以为了我不顾你妻子的死活,以后你也会为了别的女人不顾我的死活,所以不好意思,我不收留丧家之犬,请你滚,从今往后也不要再来找我,而且,再过几天我就会离开这个地方。” “什么?你要离开这个地方?为什么?” 男人还是对温沅纠缠不清,这让温沅很是火大,而且她闻到了珏身上的味道,想必他和沈怀言就在附近,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迟早会暴露的,所以得赶紧离开。 她瞪了一眼男人,“我奉劝你最好赶紧滚出我的视线,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温沅刚一说完这话,沈怀言和珏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温沅不顾身后的滕誉,径直离开了。 她回到自己的住处将所需的东西都收拾好,温沅决定今晚就出发,离开这个地方,但这一次她又要去哪里。 与此同时,滕誉找到了阮晟辰诉苦,“我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这样绝情,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而且她亲口说了,再过不久她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你说说,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这不是很正常嘛?当初我们和她在一起不也是因为她这种大胆奔放的性子吗?怎么现在还接受不了了。” 对于这件事,显然阮晟辰的接受程度更高。 滕誉却越想越气,决定好好惩罚一下温沅,晚上他来到了温沅住的宅子,这里只有她和两个婢女,平时的活都是这两人在干,洗衣做饭。 所以基本上这个宅子就是空空的,自己偷偷进去的话没人会知道。 可滕誉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温沅看在眼里,今晚温沅睡不着想出来好好看一下晚上的风景。 可是还没等她离开宅子呢,就看见了偷偷摸摸的滕誉,这男人的心思根本不用猜,他看起来是个精明的人,其实很蠢而且很容易激动,做什么事都不计后果。 温沅没想到他可以疯到这种程度,竟然直接在自己的院子里点火,不过也好,正好趁着这火,自己可以潇洒的离开这座城了。 大火烧了一晚上才被扑灭,甚至波及到了旁边的房子,根据衙门的调查里面死了两个女人,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那两个倒霉的婢女了,竟然在睡梦中被烧死,或许她们在察觉着火了以后也想要跑出来过吧,不过那时候火势大了肯定是跑不出房间的。 可怜这两条年轻鲜活的生命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温沅站在高处看着下面乱作一团得意的笑了,此时珏站在她的身后冷漠问到:“看见别人受苦受难,你就这么高兴吗?” 温沅听出了他的声音却并没有转头,而是依旧得意地看着下面那些人,“原本那里面烧死的应该是我,当时大火烧起来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我也听到了那两个女人的惨叫声,但我就是不想救她们,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所以……你能懂我的意思吧?” 说完还不等珏有任何的反应,温沅就如同一阵风一样消失了。 他们再一次跟丢了温沅,温沅所到之处都被她弄得乌烟瘴气的。 现在的人们已经对妖族产生了空前绝后的恨意,有不少地方召集了捉妖师准备对那些无辜的妖族发起攻击将他们全部囚禁起来。 可温沅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她依旧独自沉溺在歌舞升平中,像一个没有方向的迷茫之人。 偶然一次温沅被人识破了妖族的身份,他们抓住温沅后便开始了疯狂的虐待。 其实一开始温沅也只是觉得无聊想要和这些人玩玩罢了,可谁知道,这群人还真有点本事,竟然能让自己的妖力无法发挥作用。 温沅有些害怕他们会对自己做的事情,毕竟现在自己已经遍体鳞伤了。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有很多的财宝,数不尽的珠宝田地房产,开个价放我出去。” 可温沅还是低估了这群人对于妖族的厌恶,听到温沅的话他们先是一笑,而后就变成了狰狞的模样,“我们的目标很一致,就是让你们妖族全都去死。” 男人的话令温沅有些惊讶,她没找到这群人对妖族的恨意已经这么深了,“到底因为什么事情让你们这么厌恶妖族?” “还不是因为你的一个同类,在各个城池之间辗转,把人间弄得鸡犬不宁的,所以现在人们都很讨厌妖族。听说妖族新一任大统领推崇两族和平之道,不知道如果妖族的大统领知道了这件事后会作何感想,自己的心血全都被一只不知名的妖给废了。” 这些话让温沅很是难受,确实,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的确让许多妖族受苦受难了。 此时的她已经知道了什么是愧疚的情绪,但这还是远远不够的。 男人抓来了一只无辜的妖跪在温沅面前,这只妖曾经和温沅有过短暂的相处,温沅也将她当做是自己的朋友。 “你们这些妖,要怪就怪那个胡作非为的妖吧,是那只妖将你们的生活推入了深渊。” 说着男人就用刀一把捅穿了女人的肚子。 温沅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好像这些事情就是专门做出来给她看的一样。 还不等温沅反应过来,男人的同伴就又带上来了一只妖,这只妖的身份是温沅没想到的,她盯着虚弱的珏不敢相信地问到:“珏!你是怎么被抓的?沈怀言呢?!” “我们是在跟踪你的时候被抓的,他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为首的男人一脚踩住了珏的嘴巴,“谁让你和她说话了?没想到啊,你们两个竟然还认识,那现在可就有趣了,我要让你看着我折磨他,一点一点的折磨他,直到他死的时候。” 第四一四章 难题摆在她的眼前 温沅亲眼看着受尽酷刑的珏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她怒不可遏地想要掐死面前男人,“你们放了他!” “这就生气了?那最残忍的你是没见到呢。” 说完男人当着温沅的面一刀捅进了珏的身体里,温沅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珏倒在自己的面前。 “你们!” 温沅还没来得及说完后面的话,男人们就给她身体里塞了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药丸,温沅将这药丸吃进去后没多久就昏昏欲睡了。 等她完全昏迷了之后,珏从地上站起来,他看着自己的伤口有些难过地道:“没想到有一天我们竟然要用这样的方法来让阿沅清醒过来。” 一旁的那些人看着沈怀言也变得恭恭敬敬的了,“沈公子,一切都是按照您和珏公子的吩咐办的。” “很好,继续这样下去,再折磨温沅一些日子,期间多提一些珏的让她心里产生愧疚,让她觉得是因为自己珏才死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温沅已经被折磨得对这世间没有任何留恋了。 温沅再一次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珏正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她以为这又是幻觉,立马闭上了眼睛,晶莹的泪水却还是夺眶而出。 可这一次男人没有再消失,而是用手捧住了温沅的脸,“阿沅,阿沅你看看我……” 温沅听着男人的声音不敢相信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真的是你吗珏?真的是你吗?可是你怎么会……你不是被杀了吗?” “是,可是那些人很傻,他们不知道这样普通的刀杀不死我,必须是银制的,所以我的伤口愈合了以后我第一时间回来把那些人都杀了,我现在就放你出来。” 温沅看着死而复生的男人一时间也想不到那么多的事情了,她被松绑后立马抱住了眼前的男人,“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幸好……幸好这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 温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明明是封闭了感情的,可为什么现在会觉得很高兴很庆幸呢…… 还不等温沅想明白这个问题,沈怀言就从一旁走了出来,“阿沅。” 现在的温沅也已经对二人没有了敌意,只是对于沈怀言的出现她感到很奇怪,“你怎么会出现为这里?你们……” “阿沅,你没发觉吗?你的感情已经回来了,珏死的时候你难过、愤怒,可当你看到他还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觉得庆幸,有说不出的喜悦,对吗?” 被他这么一说,温沅好像还真觉得自己有点这种情况,但她并不知道自己这是发生了什么封闭的感情才会突然重新打开。 温沅也意识到了这点,她惊奇地看着两个对自己掏心窝子好的男人,忽然发现……沈怀言也变得不一样了,“你……好了?” “嗯,我好了,彻彻底底的好了,经过了阿月的事情之后,我现在要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强了。” 听见沈怀言这样说温沅也是打心底里的高兴,二人对视中再一次出现了从前的情愫,但现在失意的就是珏了。 他看着这二人重新燃起了爱火,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温沅也觉得现在的气氛很是尴尬,“那什么,要不然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我总感觉这里阴森森的,快走吧。” 可温沅不知道,这些日子的发生的一切都是沈怀言和珏的绝妙计策,二人不能在其他方面下手,只能在温沅亲近的人身上做文章,而沈怀言的实力过于强大且心眼子多,温沅一定不会相信他能够被轻易抓住,所以就用了珏来做这“药引子”。 看着已经完全恢复的温沅,珏有些失意了,这样的话,那么他和温沅的关系就结束了,毕竟现在的她要回到沈怀言身边了。 温沅出来后直接撕开了空间裂隙钻了进去,如今的妖宫变得冷冷清清,或许也都是她的缘故吧。 泉带着凛儿在妖宫里散步,正好就遇上了回来的温沅,一向能言善道的男人如今都不知道该如何与温沅相处了。 只是温沅对凛儿的态度让他再一次疑惑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她不是因为封闭了感情对谁都不在乎了吗?怎么这次回来变得这么正常了。 温沅看着泉的表情知道男人心里在想什么,她微微笑着对泉道:“我已经没事了,好了,彻底好了。”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泉自然是很开心的,只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珏当着三人的面直接离开了,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的样子身为男人的沈怀言和泉都能够明白是因为什么,而温沅也一样能懂,但是她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再去面对珏了,毕竟这个男人曾经很爱自己……现在也一样,他们也曾有过无数个美好的夜晚。 可现在沈怀言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到底该怎么样抉择……温沅我很无奈,是选择自己的命中注定,还是选一个实实在在产生了感情的男人。 二人对温沅来说都很重要,她都无法割舍了已经。 回到万魔渊后的温沅将自己关在宫殿里很长时间没有出来,温沅甚至在故意躲着两个男人,她现在彻底迷茫了,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是好。 沈怀言和珏都很担心温沅目前的情况,但珏知道是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如果自己还在万魔渊的话,温沅一定不会和沈怀言再重修旧好,但他们两个人本身就应该在一起。 男人要离开的那天被沈怀言拦住了去路,“你想干什么?离开万魔渊吗?” “阿沅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了,我必须得离开,否则你们两个……” 他虽然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但沈怀言知道男人想说的是什么,“你不能走,我明白你的心思,但你不能走。” “为什么?都这样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难不成你想让我看着你们出双入对吗?” 沈怀言此刻真想给这个男人一拳,“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去做咋个被捅的人吗?” “你看我不顺眼呗。”男人甚至想也没想就回答了出来。 他话音刚落,沈怀言就毫不犹豫地给他脸上来了一拳,“我看你不顺眼?那是因为她在乎你,在和你相处的过程中她已经爱上你了,而那时候正好我与她的关系很差,所以我才让你去。” 听到这些话,珏愣住了,他捂着自己脸上的伤呆呆地的看着沈怀言,“你说什么?” “是,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其实阿沅可能自己都不确定,但她其实已经爱上你了,她对你的感情也很深,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 珏完全愣住了,他没想到温沅的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的。 他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有些痴傻地看着沈怀言,“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你现在就应该好好待在万魔渊,让温沅自己想通这件事情,不管她最后选的是你还是我,我们都必须接受现实,其实我并没有什么信心她会选我,我之前真的把她伤得很深。” 两个男人今晚彻底交了一次心,只不过珏确实没想到,他的心里竟然会是这样想的。 “我还不知道……你竟然觉得自己比不过我。” “是啊,其实仔细想想,我有什么好的,我年纪都比阿沅大了不知道多少,虽然妖族不在乎这些事情,但我之前做的那些混账事,我是真不知道我能不能重新得到她的心。” 男人看了一眼身旁的珏,像兄弟似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相比之下你就不一样了,你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将她的事情放在第一位,至少第一点我就做不到,其实在我刚认识她的时候,我就经常玩失踪,虽然都是有原因的,但不可否认我真的伤了她的心。” 二人喝了一晚上的酒,最后两个人都醉死自己妖宫的花园中被侍女们发现。 侍女们也爱讨论温沅的私事,“你说,他们两个昨天晚上不会是打起来了吧?一个不服一个的。” “怎么可能,明明就是因为大统领的事情一起喝醉了,如果是打起来的话还能睡在一起啊,真是什么都不懂。” 事情很快传到了温沅的耳朵里,这让她更加苦恼了。 如今凛儿已经学会走路和说话,经常来温沅的宫里找她玩,“沅沅娘亲,你在干什么啊?” 温沅是凛儿的干娘,但她还是喜欢叫温沅娘亲,只不过被泉训斥了几次后知道加上温沅的名字了。 她一把将凛儿抱在了怀中,变出一串糖葫芦给凛儿,“干娘在想事情呢,今日是谁配你这个小调皮鬼过来的?” 凛儿转过身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侍女,“是海棠姐姐陪着我一起过来的。” 小孩子基本上都很细心,所以凛儿刚来没多久就察觉到了温沅的不对劲。 “沅沅娘亲你这是怎么了啊,看上去不高兴。” “干娘现在有个很头疼的难题,只不过凛儿你应该不会懂的吧……” 第四一五章 妖族危机不明瘟疫 “沅沅娘亲不给我说,又怎么知道我不会懂呢。” 看着凛儿天真无邪的眼神,温沅一时间迷惘了,她不知道自己前路如何,面对这些事情又该何去何从。 “现在有两个人在我眼前,我不知道该选谁了。” 没想到凛儿却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哦,你说沈怀言叔叔和珏哥哥啊。” 叔叔……哥哥…… 温沅听到两人这样不同的称呼差点都要笑出声了。 但她并没有否认,而是点着头没有说话。 凛儿剥开了一块糖放进温沅的嘴里,“沅沅娘亲,你觉得他们两个人谁和这块糖一样甜呢?” 温沅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珏,他一直都很让我开心,沈怀言的话…他……他会让我难过,会让我生气,会让我有好多好多的情绪。” 怀中的女孩儿像个小大人似的,“答案这不就出来了吗?你和珏哥哥在一起会单纯的感到快乐,和沈怀言叔叔在一起却会因为他难过、生气,我就从来不会为那些普通关系的人生气,但如果是爹爹的话,我会很生气很生气,但很快又会和好,这就是人复杂的感情啊。” 她没想到凛儿这么一个小孩子看问题竟然这样透彻,温沅想了一下,自己确实很在乎沈怀言,但……现在的她暂时不想再去纠结这些事情这两个人了,她也应该为自己而活。 “如果觉得累的话,那就休息一下,也没人会说你什么。” 凛儿好像能看出每个人心里在想什么,这让温沅觉得有些惊奇,没想到师父的孩子竟然是这样厉害的孩子,还真是虎父无犬女。 是啊,就该像凛儿说的一样,好好休息一下。 可凛儿说的休息是让温沅放松一下自己,不是让她在自己的寝殿里一睡睡个三五天的…… 还真是能睡。 温沅的镇定让两个男人心里很是焦急,不同的是沈怀言不会表现出来,倒是珏,一天就去打听温沅的事情。 “她到底要睡多久啊……都这么多天了,不会是……”男人的猜想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那肯定是有可能的,但对象是温沅的话,那就完全没有这种可能了。 温沅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她醒来的那一天妖宫里乱糟糟的,自己宫里的侍女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来到外面只看到一群侍者在宫里跑来跑去的看样子很着急,“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大统领,是一位老臣在妖宫病发了,所以大伙这都忙里忙外的呢。” “老臣?哪一个?” “木石大人。” 原来是这个小老头,温沅看着忙里忙外的那些侍者,抓住自己旁边的人沉声道:“找最好的医士,务必要把他救回来。” 可最终这个老头还是没有挺过来,在妖宫里去世了。 温沅觉得奇怪,是什么病让他走得这样急,之前见到他的时候,身体还很硬朗啊,“木石老先生是因为什么病离开的?” 医士已经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他拉着温沅来到了偏僻的位置后才开口道:“老先生是被传染了瘟疫死的,我得把他的尸体带回去调查一天,大统领这事关重大,我希望您能支持我。” 温沅明白他的意思,如果真是因为某种会传染的病死掉的,那就必须用这具尸体来找出到底是什么病。 可是妖族也讲究入土为安的说法,所以木石老先生的家人或许不会同意……这时候就必须得自己出面了。 想到这里温沅有些头疼,木石老先生的家里人可都不是什么善茬啊,他们能同意医士将老先生的尸体用于调查传染的瘟疫吗? 晚些时候温沅带着几个侍女来到了木石老先生的家中,他有众多的孩子,孩子们又生了孩子,是一个很温馨的大家族。 此刻家中的这些小辈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爷爷已经离开。 一大家子人看到温沅的那一刻还很高兴,“是大统领您来了,快请坐。” 孩子们还围着温沅转了起来,但大人们很快便察觉到了温沅的神情不太对劲,将孩子都带走后家里的大哥来到温沅面前问:“大统领,是不是我父亲出了什么事?” 温沅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不是很想将这种不好的消息传递给别人……那种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大统领您就直说吧,我们能挺得住的。”一旁的大女儿也担心地凑了上来。 温沅很是遗憾地低下了头,“刚才你们的父亲在妖宫突发恶疾…已经离世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木石老先生的家人们先是震惊,几个孩子哭作了一团,只有作为大哥的男人在短暂的悲伤后与温沅提起了自己父亲的后事,“那我们现在就去妖宫将我父亲的尸身接回来……” 温沅暂时稳住了男人,“我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难不成是我父亲……有什么问题?”男人吓得手都攥紧了。 这男人想象力还真丰富,温沅赶紧小声提醒他,“你父亲的死亡原因医士已经查明,是因为一种不知名的瘟疫,如今医术们想要……” 温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给打断了,“我知道您的意思了,但我们一家人都不会同意的,我父亲的尸身还是要尽快入土为安比较稳妥。” 这毕竟是需要慎重的事情,男人不同意也在温沅的意料范围之内了,但为了万魔渊她还是需要再争取一下的。 男人见温沅还要再说些什么,赶紧出声打断了,“大统领,我知道您位高权重的,想要我父亲的尸身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如果……” 这一次换一旁的大姐打断自己弟弟说话了,“怎么和大统领这么说话。” 她转头对温沅和善地说到:“大统领您放手去做吧,把我父亲的尸身不管是用来作为调查瘟疫源头的线索还是怎么样都可以。” 可男人却不认同自家姐姐的话,连忙拉住了她,“大姐你做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父亲的尸身?这是大不敬!” “什么大不敬。”女人一把就甩开了弟弟的手,“父亲一辈子都为了万魔渊和妖族操劳,他如果泉下有知也会同意的,我是这个家最大的孩子,我做的决定不容你质疑。” 两人争吵的声音惊动了其他的人,木石先生的其他孩子走了下来,看见大哥和大姐正在因为父亲的尸身何去何从吵架,心中也困惑了,不知道该帮谁。 “父亲如果在天有灵也一定会同意的,所以这件事不用再商量了,就这样。” “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们拿父亲的尸体去做什么调查的,我是这个家里的长子,我绝对不同意!” 双方僵持不下,温沅觉得现在的气氛有点尴尬,想要离开的时候却被女人抓住了手,“大统领,您就放心去做吧,若是我的父亲去世了还能为万魔渊做出贡献,他老人家一定会高兴。” 这倒是,木石老先生一直都是个快乐的小老头,而且向来忠心于万魔渊。 温沅看着女人认真的双眸郑重地点了点头,“多谢你了,等调查完弄清楚了以后,我一定会让木石先生享受亲王的待遇风光下葬。” 女人却摆了摆手,有些无奈地道:“这都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我们都希望能为万魔渊做点什么事情,我父亲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温沅不顾身后男人叫嚷的声音回到了妖宫,现在尸体正停放在妖宫一处冰窖内,这是第十三任大统领为了修炼而专门修建的冰窖,闲置了许久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了。 温沅给医士们调派了人手,就在大伙都等着消息的时候妖宫里却又传来了有人感染了瘟疫的消息。 一听到这消息温沅立马意识到了这是一种能够快速并且大规模传播的瘟疫,她赶紧派人将感染的人给单独关到了偏僻的冷宫里。 这里一开始关的都是那些大统领后宫里那些疯的疯病的病的男男女女,温沅继任后大赦天下就给他们全都放出去了,没想到这样的地方现在也正好派上了用处。 有了第一人就会有第二人第三人,万魔渊不久之后就开始大规模地爆发了瘟疫,温沅对此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先让自己的人在保护好自身的情况下将那些生病了的人和没有生病的人给分开。 温沅找到负责这件事情的医士询问:“怎么还没有结果?到底是什么瘟疫?竟然来得这样急这样厉害?” 那医士搓着手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温沅见他这模样气得话都不想说了,“我给了你们这么长的时间,结果你到现在一点像样的线索都拿不出来?” “这确实需要很长时间大统领,这是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瘟疫,还得需要时间。” “那行,你们需要多少时间?” “最起码还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温沅大发雷霆,“你们知不知道三个月万魔渊会有多少妖被传染,又会死多少妖?!” 番外④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沅沅~你看父王给你带了什么回来了。” 定南王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只花灯,年纪尚小的温沅正是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小玩意的时候。 她用两只粉嫩的小手握住了父亲带回来的花灯,“谢谢父王,父王有没有给春花也带一只花灯回来?” 一旁的秋月也是个懵懂的孩子,她很羡慕小姐有这样漂亮的花灯,可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份。 看着定南王拿出来的小兔子灯,小小的春花眼睛都亮了起来,“这……这是给我的吗?” 看见春花的小兔子灯温沅羡慕地跳了起来,“父王你真偏心,为什么只给春花买兔子灯,我的是莲花?” “父王是觉得两个都好看所以才都买了,反正你们两个人一直都是一起玩的,不要再气鼓鼓的了。” 温沅只是装作生气,但其实她从来不会因为父亲偏袒春花而感到不开心,相反,她觉得这样的父亲很好。 春花主动将兔子灯提到了温沅的面前,“小姐,给你,其实我更喜欢莲花灯的。” “我才不信呢,你可不许因为我喜欢就让给我,明明你也很喜欢,那是你的东西,你自己收好。” 春花从小就很迁就温沅。 这时定南王妃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看着两个孩子慈爱地笑着,“这么漂亮的花灯啊,那要不然我们一起提着花灯去外面逛逛呢?” “欸夫人,外面天气寒冷,万一冻着你和孩子就不好了。” “哪儿能啊,难不成只要天一冷我们就不出门了啊,哪儿有那么娇贵。” 在温沅的记忆中,父母二人的感情一直很好。 人头攒动的街上,侍女和暗卫们将定南王妃与人群隔开,温沅觉得这样一年都不热闹,吵着要他们这群侍女暗卫跟在后面去。 “母亲!他们把人群都隔开了,一点热闹的氛围都没有,你让他们走后面去嘛。” 定南王妃拗不过温沅,只能让他们全都跟在了身后,这下温沅高兴了,不管不顾的就往前面冲,这把定南王妃可吓得不轻,连忙追了上去,“沅沅!不可以离开母亲的视线!” “对不起母亲……我只是看前面有猜灯谜,我想去看一看。” 相比之下,春花就安静守规矩得多了,定南王妃一只手牵着温沅,温沅的手又牵着春花的手,一大两小画面看起来很是和谐。 那时候的温沅可以说是整个龙国最幸福的孩子,父亲是威名赫赫的定南王,母亲也是龙国人尽皆知的才女。而她的祖父和伯父都是九五之尊的皇帝,祖母疼她更胜过疼自己的孩子,那时候的温沅,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想到这里温沅有些失落,她手中已经被点燃的纸钱飘向了半空中,看着星火在黑夜中发出的光亮,温沅又想起了那个自己在乎的人都还在自己身边时的花灯夜。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春花的坟前,这里已经被温沅命人雕刻出了一尊以池照月妖身为原型的石雕,庞大的青蛇栩栩如生,就像是池照月死在春花坟头的那晚。 温沅用妖术变出了一盏兔子灯放在春花坟头,她坐在旁边,看着只剩下一片漆黑的天空,“春花你看,今晚没有星星啊,明日就是新的一年了,还记得我们以前每年都是在一起过的,所以今年的最后一天,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说到这里温沅抱着自己痛苦了起来,凛冽的寒风呼呼作响,温沅却感受不到温度。 “春花,你见到我的母亲了吗?她过得好不好……”一想起自己的母亲,温沅哭得更甚,泪水如决堤一般。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沈怀言看在眼里,这样冷的天,她就这样坐在雪地里吗? 男人走上去为温沅披上了一件大氅,“阿沅……”他蹲下来用手轻轻抚摸着温沅的头,“我们回去吧,好不好?这里太冷了,你会生病的。” “我不要回去,而且我是妖王,我是不会那么轻易生病的,你快走吧,我今日就想一个人待着,怀念一下我的过去。” 怀念一下那个跟着春花和母亲一起死了的自己…… 看着这样的温沅沈怀言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他不忍心温沅一直这样下去,但又架不住她那倔强的眼神,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后就离开了。 但男人并没有走远,还是站在刚才的位置继续观察着温沅。 温沅最后睡在了雪地里,梦中,有她爱的人。 再一次回到了小时候那场花灯会,温沅却是以另一个视角体验的。 她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在母亲的怀中撒娇,春花那时候也还很拘谨,总是战战兢兢的,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猫。 温沅这一觉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新的一年,也是全新的她。 整个妖宫都焕然一新,侍者们里里外外打扫了很久,看到温沅出来的时候侍女们笑嘻嘻地走上前,“嘿嘿,大统领,这个……新的一年又到了,我们的……” 万魔渊有个传统,新的一年的第一天,长辈要给晚辈一个红包作为新年的祝福。 她们这也是和温沅关系好才敢这样,这要是别的侍者肯定不敢这么直白的和温沅要东西。 不巧的是温沅没有准备红包,虽然没有红包,但其他的东西还是有的,她掏着自己的随身空间翻找着。 看着大统领努力的模样几个侍女对视一眼后全都笑了,“哎呀大统领我们就是开玩笑的,不是真的要。” “不行,那新的一年了,你们尽心尽力了一年,是该给你们一些礼物表示一下我自己的心意。” 听着温沅的话几个人都有些感动,没想到其他主子觉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在大统领这里竟然会受到夸赞。 温沅找出了一些适合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戴的首饰,“好了,都来挑挑看吧,看有没有喜欢的。” “这么贵重……真的可以吗大统领?” “当然可以了,快选吧,如果没有喜欢的我就再给你们找。” 怎么可能不喜欢,所以那天温沅宫里的人向其他侍者狠狠炫耀了一把。 但温沅也没亏待其他的侍者,整个妖宫和万魔渊那些臣子们都有份,只不过准备的时间比较长罢了。 沈怀言遇上温沅的时候还不忘打趣她,“看来是缓过来了,昨天你忘了吗?在雪地里睡着,梦到什么了?和我说说呗。” “我做的梦怎么能告诉你,想都别想。” 听到温沅的话沈怀言宠溺地笑了,他拿出早一准备好的一块玉佩放在温沅手里,“新的一年,我只愿你能平平安安快乐幸福。” 恰好温沅也给男人准备了礼物,“喏,这是给你的。” 沈怀言一看,竟然是一只小巧的白瓷狐狸,看这精致程度应该是她亲手做的。 正感到高兴的时候温沅突然问起了珏,“你有没有看到珏啊,我这还有一个得给他的。” 男人定睛一看……好家伙,合着谁都有份的是吧,只不过珏的那个是狼的。 想到这里沈怀言有些不高兴了,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新年第一天。 再说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啊,还能左右温沅的想法吗? 温沅看他脸色有些男人,没反应过来直接问,“怀言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怎么一副肚子疼憋屎的表情。” “没有,珏好像在自己宫里吧,你去看看。” 温沅和沈怀言道谢后就离开了,男人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我们两个都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来到珏住的地方,这懒鬼现在还在睡觉,温沅进去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 男人正要发火,看清楚来人是温沅后立马老实了下来,“主人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啊。” “不早了这都几点了,快中午了,该起来了吧。” 温沅说这话从袖子里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白瓷,“喏,这是给你的,我自己捏的。” 看到温沅的礼物珏别提有多高兴了,“这是送给我的吗?太好了,我从来都没有收到过礼物,谢谢你。” 但一想到自己什么都没有送给温沅,珏立马难受了起来。 温沅注意到了他的情绪,连忙安慰到:“没关系的,你没送我什么也没事的,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新的一年我们也要一起创造更多的回忆啊。” “好!一言为定!”很多时候,珏都像一个孩子,面对温沅的时候,他的情绪大多都写在脸上,这也是为什么温沅会更能体会到他情绪变化的原因了。 “新的一年了,你有什么愿望吗?” “我的愿望啊……”男人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后咧着嘴傻傻的笑了,“我的愿望是主人你永远开心,做一个快乐的公主。” “你的愿望就是希望我开心啊?” 温沅很是感动,一想到沈怀言刚才说的话,她心中更加温暖了,自己身边还有这么多为自己着想的人,又怎么能轻易放弃自己呢…… “我的愿望是,所有我爱的人,都能幸福。” 第四一六章 妖族有难人族来帮 “大统领,这我们都知道……但我们别无他法。” 医士的话让温沅心凉了半截,她看着这些痛苦的妖民却没有任何办法,温沅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但面对这样的情况又无能为力,只能接受,温沅最终妥协,“行吧,那你们尽量快一点吧,瘟疫不等人。” “大统领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温沅来到万魔渊最高的山峰,在山顶上俯瞰着山脚下因为瘟疫受苦的妖民,今年她失去的太多了,绝不能再失去万魔渊的生气。 正当温沅望着下面沉思的时候,一道陌生的男声突然在她耳边响起,“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因为你树敌太多,你的子民不会受苦受难……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虽不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但温沅并不会因为这些话而怀疑自己,“你若是个好汉就当面来对我说这些话,别躲在阴暗的地方妄图用这种屁话扰乱我的思绪。”温沅深知这一切并不是自己的错。 那声音的主人见温沅不上当明显愣了一下,温沅成长的速度超乎他的想象。 温沅还想再听听那声音说些什么的时候,声音的主人早已经走远。 时间一天天过去,温沅见瘟疫肆虐,自己却束手无策,整个人已经处于快要崩溃的边缘。 但越是这种时候她越能够明白自己的责任,所以温沅挺住了,她作为妖族的大统领,以身作则,带着自己的手下们投身到救治患者的行动中。 可是他们医治的速度远远赶不上瘟疫扩散的速度,而且这瘟疫很奇怪,只在妖族之间传播,人族和冥族都不会受到影响。 这样奇怪的特性让温沅怀疑起了是有人故意散播的瘟疫。 她找到泉商议此事,“师父,我总觉得这瘟疫来势汹汹,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嗯,我也这么认为,尤其是这东西只在咱们妖族之间传染……就更令人怀疑了。” 见泉的想法也和自己一样,温沅更加肯定了是有人捣鬼。 正当温沅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泉向她提出了一个建议,“阿沅,要不然你去求求你的父王,看他能不能动用自己的关系让人族的大夫来调查一下这瘟疫?咱们万魔渊的医士都已经被传染了不少了,实在危险。”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但温沅不确定人族的大夫愿不愿意帮助妖族…… 见温沅面色为难,泉也理解这是因为什么,但现在事态紧急,这也是权宜之计。 这件事的确没什么把握,但温沅愿意试一试。 她当天就回王府找到了定南王,这个家里因为继母的到来有了人气。 “父王。” 当爹的一眼就能看出孩子不对劲的地方,定南王拉住温沅的手让她坐下,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给父王说。虽然父王现在手里已经没有了兵权,但在都城说话还是管用的。” “不是的父王,现在这都城里还有谁敢招惹我啊,是因为一些其他的事情……” 温沅不知道该如何张这个口,支支吾吾了半天。 但她越是这样定南王就越是觉得奇怪,一旁的定南王妃也很担心,她抓住丈夫的胳膊,觉得想必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在温沅身上了。 “阿沅,你就直接和你父王说吧,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我们一定会帮的。” “是啊阿沅,还有什么是不能告诉父王的,遇到了难事就告诉父王。” 看着二人关切的目光,温沅心中一暖,她用最简洁的话交代了万魔渊目前的情况,“现在万魔渊正是生死存亡之际,女儿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所以才来求父王你的……这场瘟疫来势凶猛,现在许多妖民都感染了,负责调查瘟疫的医士们也病了许多,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如果只是妖族的事情那定南王的确不想管,但事关自己的女儿,他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孩子打算了。 “军队里的军医倒是见识过不少疑难杂症,应该会有办法,但是如果真像你说的这么严重,那他们岂不是也很危险?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接手……” “这倒不用担心的,因为那瘟疫只在妖族之间传染,如果是人族的话不会有任何问题。” 温沅这话让定南王放心了许多,但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只在一个特定的种族之间传播的瘟疫……这听上去像是有心之人的手段。” 没想到就连父王也是这样觉得的,温沅心中的阴云更深,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父王,最快多久能让那些老军医到万魔渊?” “明日就可以,凭为父的面子,他们应该还是会重视的。” 这样说的话那温沅就放心了,她今晚决定睡在定南王府,等明天父王召集了军医后带着他们一同通过空间裂隙回万魔渊,这样要更快一点。 第二天,温沅一夜没有睡着,她很担心今天到底能不能等来自己想要的军医,可她刚穿好衣服来到了前厅,就发现已经有不少老大夫坐在里面了。 温沅走进去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些大夫一个个喜笑颜开的,难不成父王没有告诉他们这一次要做的事是何等危险? “晅阳公主来啦,王爷都已经和我们说了,晅阳公主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查明瘟疫的真相,在场的也都是行医几十年的老人了。” 没想到他们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温沅很是感激地看着这些老大夫,她红着眼眶半天说不出话。 原以为人与妖族这样水火不容的关系他们不会愿意帮助自己的,可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爽快。 这一切肯定都是父王的功劳,温沅这样想着来到了定南王身边,“父王……谢谢你……” “我们父女二人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些吗?你就放心吧,这么多人和你一起去万魔渊,一定能够帮助到你的,现在好好查明瘟疫的源头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现在查明瘟疫的源头开始最重要的……定南王的这句话好好提醒了温沅。 现在也没有时间可以客套了,温沅当着众人的面撕开了空间裂隙,“各位先生,从这里钻进去就到万魔渊了,那里的妖民有一些可能会对人族有些许抵触情绪,但请你们放心,我绝不会允许他们伤害你们。” 说完温沅打头阵带着大夫们钻进了空间裂隙里,身为人族的大夫们怎么会见过这样神奇的事情,刚才分明还在定南王府,现在就已经来到了另外一片从未见过的新天地了。 温沅将他们传送到了妖宫里,这里相对于外面来说是很安全的地方。 “这些是本尊从龙国都城请来的大夫,每一位都有些丰富的行医经验,你们必须保证他们的衣食住行以及绝对的安全,知道了吗?” 她很少在这群侍女面前自称本尊,今日这样也只是为了让她们对这些大夫重视起来。 “是,大统领。” 大夫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面,他们以前就听说过万魔渊如何如何恐怖,可如今到了这里亲眼看到了却发现,这里明明就和人间也差不多嘛,只不过这宫殿和皇宫有很大区别罢了。 “老先生们,事态紧急实在耽误不得,所以我这就让人带各位去看一看我们通过很多手段保存下来的尸体,这样也有助于诸位调查。” 温沅穿戴好后带着那群大夫来到了冰窖,这里温度低得让众人受不了,为首最有资历的大夫颤抖着对温沅说到:“晅阳公主,这里温度实在是太低了,我们如果在这样的环境下调查一定会生病的,这……” 还不等男人说完,温沅就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里拿出了昨天就准备好的长袍给他们。 “这袍子上我已经施加了妖法,穿上你们就不会感觉到冷了,各位先生,万魔渊的未来就交托到你们的手上了,拜托了。” 温沅弯下了自己高贵的身躯,见大统领都给身前这些大夫鞠躬了,那些侍者们也不敢站着,学着温沅的模样对那群大夫们弯腰鞠躬。 大夫们被温沅的动作吓到,纷纷上前想要将温沅扶起来,“晅阳公主这可使不得啊,王爷待我们恩重如山,他既然有求于我们,我们也一定会全力以赴,真的不必行此大礼。” 话虽如此,但温沅是发自内心地感激这些大夫,所以这是她自愿的,“真的谢谢你们……昨日我担心了一夜,就怕各位因为是妖族的事而拒绝我父王,可是我实在没想到……你们竟然会这样……” “王爷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公主你放心,既然都说了人族不会被传染,那我们可要放开手干了。” “是啊!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能有这样的经历,老朽这一生啊,可真是神奇啊!是吧大家伙!” “对没错,我们当了一辈子大夫了,就想多看一些奇怪的病丰富一下我们的经验,没想到还真赶上了。” 第四一七章 阳奉阴违很有一套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妖都看好这件事,有高兴的自然也有唱衰的。 这群大夫才来了没几天,妖宫里就传出了不好的声音,“我看大统领这是病急乱投医,咱们万魔渊的医士比他们这群老东西可厉害多了吧,他们都拿这瘟疫没办法,这群普普通通的人类能有什么办法?” 大家都碍于温沅才不敢多说什么,但在很多人的心中,这个男侍者说的才是他们的心里的大实话。 “谁说不是呢,不过啊……这话也就我们私底下说说,谁要是敢在大统领面前说,那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几个侍者正聊着,就见这群大夫中最有威望的白大夫朝这边走了过来,看样子是有什么事。 果然,白大夫一上前就问自己认识的那侍女,“白蝶姑娘,今日原本要送来的尸体呢?怎么还没有送来?我们大伙还等着用呢。” 白大夫在都城也是神医级别的存在了,可到了这地方还是免不得受这群侍者的白眼。 “哦,那还早呢,催什么,总会送来的就是了嘛,我怎么知道,之前给你们的尸体还不够多吗?将就着用呗。” 妖宫里有无所谓他们人族身份的侍者,自然也有这种讨厌人族的侍者。 白大夫对她的态度并不在意,但他们需要从尸体上提取一些必要的东西,所以现在必须拿到尸体,“可是约定好的就是这个时辰送来,这是晅阳公主交代的事耽误不得。” “你就别拉大旗扯虎皮了,说没有就没有,我也不可能现在就给你扛一个死人过来吧。” 侍女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恰好玄渊路过,他知道这些大夫对于温沅的重要性,所以对他们很是尊敬,“白大夫,怎么这时辰出来了?不是应该在冰窖里吗?” “是玄渊公子啊,是这样的,这个时辰了该送来调查的尸体还是没有送来,所以老夫就出来问问,可白蝶姑娘说今日得晚一点。”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也不希望白蝶受到斥责。 可玄渊心里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侧过头冷冷地看向了一旁的白蝶,“哦?是吗?” 白蝶见玄渊这表情被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玄渊一抬眼,其他的人也都立马跪下了,“玄渊尊者……” “你们最好不要阳奉阴违,他们是在想办法挽救更多的生命,不容你们放肆,这件事情如果被大统领知道了,你们的脑袋还保不保得住呢?” 这话把这群人吓得不轻,一个个赶紧求饶,“我们错了玄渊尊者……求您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大统领。” 看他们一个个被吓成这样子,玄渊懒得再计较,但临走前还是不忘提醒这群人,“大统领说了,大夫们需要什么就立马供给什么,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们背地里嚼舌根,别怪我告诉大统领了,到时候别说你们,就连你们的家人也逃不过连坐。” 男人的话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这群人立马老实了,那白蝶也赶紧为白大夫找来了新的尸体。 不过这件事还是被玄渊告诉给了温沅,“所以这件事要怎么样呢你觉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他们一个机会,还是直接把他们抓起来以儆效尤?” “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个机会吧,如果秉雷霆之势而下的话,说不定也会给那些大夫树敌,本来在妖宫里就有不少侍者对他们意见很大。” 听到这话温沅叹了一口气,但玄渊说得并没有错,“是啊,也不知道这群侍者怎么回事,一点不聪明,这些大夫分明是在帮我们,可这群人还总是针对他们。” “虽说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但偶尔的敲打还是要有的,不然他们会一直找大夫们的麻烦。” 第二天温沅为自己的宫里训斥了白蝶,她将玄渊给自己说的事又说了一遍给在场的人听,“我记得我特意交代过,你们要保护他们的安全,衣食住行都要好好对待,你就是这样对待他们的?” 白蝶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可心中却满是怨恨,温沅看她的样子很是生气,但最终还是全部忍了下来。 她走上前将地上的女人扶了起来,“白蝶,你是跟在我身边的老人了,我一直对你不错,这一次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让人族的大夫们来,你能理解我的,对吧?” 温沅说话间将一支金钗放在了白蝶的手上,“我一直很重视你,所以我不希望你因为大夫们而做出傻事,你得帮我看着其他的侍者,可以吗?” 可温沅这一套白蝶并没有接受,她只是表面上同意了,心里却在骂温沅虚伪,“我知道了,多谢大统领宽恕我。” 但温沅身为万魔渊的大统领,这些小侍女的心思她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呢,白蝶离开后温沅又找来了与白蝶一直不对都的玄蝶,这两个人一直都是死对头,可偏偏还就在温沅的宫里一同做事。 温沅早就知道玄蝶看不惯白蝶了,所以她开门见山地道:“本尊知道,你是个有抱负有理想的人,你一直将白蝶是为眼中钉,认为她什么都比不过你,现在本尊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向所有人证明你比白蝶更优秀。” 听到这话白蝶也不装矜持了,直接问温沅是什么样的机会。 “你帮本尊盯着这群负责伺候大夫们的侍者,谁要是敢对本尊的命令阳奉阴违,你就来向本尊说明,等一切结束之后,你就是保护救万魔渊于水火的这群大夫的有功之臣,本尊自然会论功行赏,而那些你讨厌的人,也会按照你预想的未来去发展。” 玄蝶做了很久的侍者了,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反正都是伺候主子,这个主子这么把自己的需求放心上,那她也没什么拒绝的余地。 想到这里玄蝶激动地笑了,怕是要不了多久白蝶就要从万魔渊混蛋了。 温沅很喜欢用贵重的东西收买人心,所以此刻她拿出一只玉镯放在女人的手上,“刚才为了稳住白蝶本尊给了她一支金钗,你的可是价值连城的玉镯,你应该能明白本尊的意思。” 这一套对玄蝶来说就很有用了,她立马喜笑颜开地戴在了手上,“多谢大统领!” 在温沅看来,一切能用金钱地位稳定住的人都是不可信的,但没办法,她现在需要这样的人在自己身边监视那群侍者的一举一动。 玄蝶为妖宫的人缘其实还不错,所以大伙都乐意和她说话,而且她一直闷头干自己的事,大家都不相信她会把他们说的话告诉温沅。 今日又有侍者聚在一起说那些大夫的坏话,不出意外的全被玄蝶听了去。 “唉这么长的时间了,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我看他们就是在妖宫里骗吃骗喝的。” “谁说不是啊,每天要求还多得很,又是要这样又是要那样了,我看他们是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这时白蝶从旁边走了过来,也加入到了这群侍者的话题中,“最烦的就是每天都要新的尸体,哪儿去弄这么多,那些尸体稍不注意碰到就感染了……他们倒是好啊,不怕这瘟疫,保不齐这瘟疫就是人族做出来的,不然你们说说,怎么可能会只在妖族传播而不感染人族。” 白蝶是温沅宫中的人,而且之前颇受温沅重用,所以大伙都很尊敬她。 “是啊,白蝶姐姐说得对,肯定就是那些阴险狡诈的人族搞出来害我们的,大统领这分明就是引狼入室。” 玄蝶一向看不惯白蝶的做派,所以今日也没惯着她,直接出言嘲讽,“白蝶,我看你这么快就忘了啊,之前玄渊尊者训斥你的那些话。” 这些人中有几个当日也在场,所以一听到玄蝶提起玄渊,他们都打了个冷颤,对于他们来说,在万魔渊和妖宫,玄渊可比泉和温沅都可怕。 因为玄渊什么都不在乎,他以温沅的命令为自己的信条,温沅说的话都是对的,违背了温沅意愿的都是他的敌人。 如果再被玄渊听到他们在说这些话,保不齐当场就给他们脑袋削掉一半…… 想到这里大多数侍者都纷纷散去,只有白蝶还留在原地紧盯着玄蝶,“我说你不是一向不掺和这些事的吗?怎么今日说了这么多?” “也没什么,就是刚才我好像看见玄渊尊者从那边走过去了所以提醒提醒你们而已,你如果觉得我是故意的,那我也没办法。不过相信我,你再说下去,玄渊尊者一定会从某个角落里跳出来把你的头给拧掉。” 玄蝶的话吓到了对面的女人,白蝶紧张地张望了一下四周后什么也没说就赶紧跑掉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模样玄蝶心满意足,“呵,给真是个蠢物,竟然这么容易骗。” 说完玄蝶也离开了,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在玄蝶离开后玄渊出现在了他们刚才说话的位置。 看着这群侍者的背影,玄渊觉得有必要给他们松松皮了。 第四一八章 终有希望何人捣鬼 “白大夫,我觉得这妖宫里面有点不对劲。” “你也发现了是吧,我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而且应该就是这群负责照顾我们的侍者里面的人……其他的侍者进不来这地方。” 白大夫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这件事应该告诉温沅,当天就找到了她,“晅阳公主,有件事情我觉得应该给您说一下。” 温沅见他脸色阴沉,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急忙问到:“什么事情?是不是那些侍者又给你们气受了?” “不是,是我们最近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而且应该就是您安排给我们的那些侍者里的人。” 闻言温沅觉得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们都好奇,应该没什么恶意吧?” “不不不,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人,我前些日子就发现了,冰窖里一些东西被人动过,我还故意锁住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最后发现又被人撬过的痕迹,虽然最后还是修复得差不多了,但我一留心就发现了。” 听到这里温沅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有没有丢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倒是没有,如果有的话我肯定一开始就告诉您了,但我能肯定,这个人是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好在那些辛苦找出来的线索我都是第一时间交给您保管的。” 这话让温沅越发的不安心了,她想了一下带着白大夫来到了自己宫里的暗室内,这暗室中应有尽有,完全就是另一个小型的宫殿。 一看就是放了空间宝石在里面,否则这么小的地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空间。 白大夫不明白温沅为什么将自己带到了这里来,“晅阳公主,咱们来这里是做什么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完温沅在当着白大夫的面用妖力给他炼制了一个随身空间出来,这是个样子并不显然的扳指,“这个,用你的血滴一滴在上面。” “这是什么东西?”嘴里虽问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来,按照温沅的话刺破了手指滴了一滴血在扳指上。 随着血液融入进了扳指中,白大夫眼前一亮,转眼他就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中。 “随身空间,以后你有任何重要的东西都可以放在这里面,除了你自己,任何人都不能打开这个随身空间。” 白大夫眼睛都亮了,声音高了一个度,“真的啊?我一直就听说过随身空间这东西,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得到这样的好东西呢。” “辛苦你们了白大夫,一会儿我会让我的人好好调查一下妖宫里的侍者,你不用太担心。” “这样就好,我就怕有人捣乱,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很快就能做出治疗这瘟疫的解药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温沅心情立马就激动了起来,“真的啊?你们太有本事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能够做就解药了。” “也不是什么难事,主要是这瘟疫不会传染给我们,所以很多时候就方便了许多。” 这是这段日子里温沅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不过白大夫今天说的事情也提醒她了。 温沅一从暗室出来就召集了自己手下的所有血姬,“你们听好了,现在白大夫他们对瘟疫的调查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我们这个万魔渊可不太平,有人想方设法想要阻止我们治疗瘟疫,所以这时候就需要你们了,盯着宫里的每一个地方,至于万魔渊,我已经让妖卫门去监视着了。” 血姬们自然也明白这些大夫们的成果的重要性,她们也是妖,也深受这个瘟疫的困扰,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了治疗的方法,她们一定会好好保护这群大夫。 但血姬们监视妖宫的消息并没有人知道,就连珏和沈怀言他们温沅也都是瞒着的。 “大统领,如果真的抓到了别有用心的人,我们是直接抓了还是杀掉?” “能活捉就活捉,如果负隅顽抗,就直接杀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瘟疫区的消息,“大统领不好了,外面那些灾民因为粮食的问题闹起来了!” “什么?怎么会闹起来呢?不是每天都有很多物资送进去吗?” “就是今天送得少了所以才闹啊,要不然您去看看吧,在场的那些人都不知道该拿这些灾民怎么办了。” 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所以手下的人才会来找温沅。 温沅跟着自己的人来到了隔离这些灾民的地方,那些真正被传染了的有气无力地躺在铺上,一个个痛苦地呻吟着。 而那些被传染了但不太严重的就是这群闹事的主要人群了,温沅看着他们红光满面的样子,不像是有病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什么情况?谁来和本尊说说?” 这片隔离区的负责人走上前来向温沅行礼后才低声开口道:“大统领,事情是这样的,平日送来的东西里有五大桶羊奶、按人头数算的鸡蛋、白米白面、肉和菜,除此之外还有给孩子们的糖块点心这些,但今日因为最近天气太恶劣了,就少了些青菜,平时吃的鲜肉也换成了肉干,有的人就不愿意了,然后就和负责发放物资的人闹起来了。” 温沅觉得很是心烦,有得吃就不错了,还这样挑三拣四的。 真是人心不足啊,温沅看着底下那些被传染了的妖民,眼神很是不耐烦,“如果有不想要物资的,那就多给老弱病残和怀孕的女子还有小孩子一些,他们不想要,有的是人乐意要。” 为首的负责人看了一眼温沅后对自己的手下挥了挥手,可温沅这番话却让底下一些人心里不乐意了。 但当着温沅的面他们一个屁都不敢放。 温沅猛然间注意到了不远处正在帮忙的一群孩子,她叫来了负责的人问到:“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让孩子们去做那些重活?” “这是他们自愿的大统领,这些孩子都是孤儿,父母多半都是死于这场瘟疫的,有的孩子脸皮薄,不想过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所以就会帮着我们干点活。” “原来如此……”温沅走到孩子们的边上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忙着手里的活。 比较大的孩子认识温沅是谁,怯生生地向温沅行礼,“大统领洪福齐天。” “嗯,行了,你们都停下吧,跟我过来。” 有的孩子年纪大了,想法也比较多,所以看见温沅就心里发怵,“大统领您有什么吩咐吗?” 可有的孩子年纪小了,不知者无畏,所以对温沅没那么多的畏惧情绪。 温沅从自己的空间手镯里拿出了不少好吃的,“都拿去和你们的小伙伴分一分吧。” 这一堆东西里全是好吃的,温沅饿了的话偶尔会吃一点,她就喜欢买一堆好吃的囤着。 “多谢大统领。”年纪大的孩子向温沅道谢后带着其他的人走远去分点心了,还不忘给那些躺在铺上的小伙伴分。 从隔离的地方出来后温沅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珏,你说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可还没等温沅离开多久,里面又乱了起来,她又不得不再一次回去。 这次暴动的原因更可笑,竟然是因为温沅给了那群孩子点心,没有给所有人准备。 这一次温沅冰冷的目光更加凶狠,她准确地抓住了那几个带头挑事的,“你们这样煽动民众的情绪,是为什么呢?还是说……有人派你们来故意这样做?你们真的感染了瘟疫吗?” 温沅找来医士为这几个人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可结果都是没有任何问题。 身为妖族却不会被传染,有点意思,温沅认为这几个人很有深研的价值,所以让人将他们抓住后带回了妖宫交给了白大夫他们。 “白大夫,这几个人是妖族但也不会被感染,我想或许会对你们有帮助就带回来了。” 听到还有这样的事情白大夫赶紧围着几个男人转了起来,“行,那你就把他们留在这里吧,我们会好好看一下的,只不过……他们既然是妖族的话,会不会动手伤害到我们?” “这白大夫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在他们每个人的体内都种下了封印,如果他们使用妖力,就会爆体而亡,而且我会让人在冰窖里看着他们几个人的。” 听到温沅这样说那群大夫才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放心了。” 温沅看着对面的几个男人用眼神威胁这他们,如果他们有点脑子的话这时候就规规矩矩做大夫们练手的工具,如果动坏心思,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到时候一个不留全部杀掉,她的眼神吓到了几个男人。 等离开后温沅第一时间让自己的人去调查他们的身世,这些人,没一个是好东西,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种人竟然还能活到今天,看来还是妖族的律法太松了,到时候得好好改一下。温沅心里这样想着手中拿着的那些档案一下子就变成了灰烬消失在空中。 第四一九章 机缘巧合得到点拨 过了半个月,冰窖里终于传来了好消息,白大夫高兴得眼睛一夜都没合上,就等着一大早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温沅了。 “晅阳公主!成了!成了!我们将解药配出来了!不过我们只在三个人身上试了一下,现在还需要一些被传染了的人来试药,如果他们没问题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听到白大夫的话温沅心中也很是激动,“行,我这就让他们找几个人来试药,你们稍微等一下。” 很快自愿试药的人就来到了冰窖里,白大夫将已经煎好的药倒在了他们面前的碗里,“行了,喝吧,只不过这药喝了以后可能会有一些不好的反应,比如嗜睡,你们还需要在这里睡一天,等第二天我们再检查你们的身体。” 这些自愿来试药的人基本都是无牵无挂的,所以他们并不在乎自己的死活,能为妖族做些贡献他们很高兴。 第二天白大夫一大早就来查看了每个人的身体,发现他们的高热已经退下,而且脉象也已经回归正常,这下他能肯定好不容易做出来的解药是有用的了。 男人兴高采烈地找到了温沅,“晅阳公主!成功了,这次真的成功了!可以大规模地给那些患者使用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温沅笑地合不拢嘴,不过好在这段时间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也多亏了那些尽心尽力的血姬。 一段时间过去后妖族里的瘟疫已经完全被消灭了,白大夫他们还找到了可以彻底根治这瘟疫的方法,所以这场来势汹汹的瘟疫已经不复存在了。 温沅在那以后论功行赏,嘉奖了自己身边的手下和那些妖宫的侍者们,除此之外也给了一些人不少的奖赏,不过这都是他们应该得到的。 而白大夫他们也因为这次的事情成为了整个万魔渊敬仰的存在,不少妖更是因为他们改变了对人族的看法,这其中也包括了妖宫里一些看不起人类的侍者。 这么大的一件事情结束,温沅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来了,这段日子她是一个好觉都没有睡上,现在可以安安心心睡个好觉了。 温沅正要睡下,就感觉自己体内一股暖流涌动,她知道这是要突破了的前兆,可不应该啊……自己明明实力已经顶天了,再突破,那得到什么境界了。 想到这里温沅盘腿坐在床上开始平复自己的气息,她进入到自己的心境中,这里却突然冲出来一只模样怀疑的凶兽。 凶兽自称是温沅内心的桎梏,这话温沅虽然不明白,但细想也能理解,大概又是和心魔差不多的东西。 凶兽能够看穿温沅心中的想法,悠哉开口道:“你知道吗?其实你的许多前辈都遇到过我,但他们并不能突破自己内心的那一道坎,所以你呢,小姑娘,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年轻到这个实力的人,困住你的是什么呢?” 温沅听着凶兽的话也深思了起来,困住自己的是什么呢? 她想了一会儿,不屑一笑,“没有任何东西困住我,我是完全自由的。” “是吗?你亲生母亲和养母的死、春花池照月的死,还有你那疯疯癫癫的弟弟,你的身世,这些都不能够成为你内心的枷锁吗?” 温沅必须承认,这些事情的确会影响她的心境,但那也只是一时的,她已经不是从前的温沅了,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回忆中。 “这些只是回忆,不能成为禁锢我内心的枷锁,很抱歉,我没有被任何人或事困住。” 她的话令凶兽有些惊讶,凶兽飘在天上看着玩世不恭地看着温沅,“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在自己的心境里面想想你的枷锁是什么吧,在你想清楚之前,你是出不去的。” “出不去就出不去,我还就和你耗上了。” 温沅在自己的心境里悠闲自在,可把寝殿外面的人给急坏了,“大统领您怎么不说话啊?大统领!” 侍女很怕温沅在她自己的寝殿里出什么意外,在外面着急忙慌地喊着。 可温沅半天都没有回应,她们也有温沅的死命令在身上,没有得到允许不准走进寝殿一步。 侍女没有办法只能让人去找到了正在喝酒的沈怀言和珏,“承恩公子,您快去看看吧,大统领将自己关在寝殿里,怎么叫都不开门!” 看侍女着急忙慌的模样沈怀言以为是温沅出了什么问题,赶紧带着珏来到了温沅的宫殿中。 他想要用妖术打开温沅从里面锁上的殿门,可根本没有用,想来这周围是被温沅封上了结界。 而温沅在自己的寝殿里会布下结界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在闭关。 可为什么选择这种时候闭关呢……沈怀言觉得有些奇怪,“这样吧,你们先出去,我在这里守着,免得有什么问题。” 可是男人等了很长的时间,温沅都没有从里面走出来过,而这结界也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温沅此时还在自己的心境中与那凶兽周旋,令她感到烦躁的是自己的心声对方全部都能听见,所以自己想什么凶兽都知道。 “你也别想着出去了,除非你能解开自己的心结,否则你是出不去的。” 温沅经过上一次心魔的事情后才不相信这凶兽说的这些话,“那就出不去呗,反正我为这里又没什么危险。” “那万一你的本体有危险呢?” “我已经在寝殿里布下结界了,而且还有沈怀言他们,我怎么可能会有危险,你就别瞎操心了。” 温沅的话给凶兽怼得哑口无言,它不再开口,就在那云上看着温沅。 一连三个月过去,温沅都没有走出过寝殿,这让沈怀言很是担心里面的情况,但从另一个位置上可以看到温沅还是在打坐,他又松了口气,这明显就是在修炼……不吃不喝倒也没什么问题。 三个月过去,凶兽见温沅还是没有半点动摇的意思,在她耳朵边催促道:“姑奶奶,你真就觉得自己的内心是完全自由的吗?你没有任何遗憾吗?” “人生在世一定会有遗憾,我有很多遗憾,但这些并不能束缚我,我到底要和你说几遍你才能理解啊?” “啧……像你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以前那些人啊,为了能离开自己的心境总是想方设法的回忆着自己的罪过,可你倒好,倒是在这地方躺上了。” 温沅被凶兽的话逗笑,“那只能说明那些人不坚定,不像我,我从来不会怀疑自己。” “你这人还真是有意思。”凶兽重新睡下不再搭理温沅。 也就只有它睡下的时候温沅才能一个人想东想西的。 她看着凶兽的肥硕的背影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看待这件事,如果自己顺利出去的话,是不是实力就能更上一层楼了?那如果自己一直出不去呢? 随着温沅在心境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那凶兽也已经看出了她的决心,“你的确不一样,回想起来,你的一位祖先也曾在自己的心境里待了这么长时间。” 它叹了一口气飞到了温沅的身边趴下,“其实这并不是要突破的前兆,而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机缘,能碰上我的人可是少之又少的,但很少有人能真正回答上我的问题。” “你的问题?你是说,内心的桎梏?” “不错,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遗憾的事情和后悔的事情,但他们分不清楚枷锁与回忆,常常把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当成是内心的枷锁,但其实呢……能困住一个人的只有自己,而你,很有趣,我观察了你很久,你有过不少痛苦的回忆,但你从来没有被困住过,你的生活一直是在往前的,所以我才将你拖入了心境中,就是想试探一下你是不是真的这么坚定,如今看来……我想的没错。” 它说了这么多,温沅听明白了一些,也有许多没理解,但她不想问,也不想深究下去。 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从心境中出去,然后回到现实中好好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 “既然你已经认可我了,那我可以出去了吗?” “我说了,困住一个人的,永远是自身。” 温沅皱着眉头从石头上站起身,刚一起身,周围的景色就变成了自己的寝殿。 虽说那凶兽告诉自己这不是要突破的前兆,但从心境中出来以后她感觉浑身轻飘飘的,看样子的确是有点用处的,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用处是什么。 温沅不知道的是此时凶兽正睡在大梁上看着她。 她一开门就撞上了门外的沈怀言,温沅还觉得奇怪呢,“你在这里做什么?” “还不是怕你有危险嘛,怎么样啊?突破了吗?还是说失败了?” “不能说是失败吧,本来就不是要突破了,遇上了一个很难说的事情,哎呀你就别问了,我饿了,走吧,陪我去外面吃碗牛肉面。” 沈怀言看着温沅平安开心还来不及,根本顾不上其他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屁颠屁颠地跟着就出去了。 第四二零章 如果他真来自远方 “阿沅,定南王府好像出了一点问题,要不然你回去一趟吧。” 沈怀言在都城的消息很灵通,事关定南王,他当然会第一时间告诉温沅。 听到家中出了事,温沅很是着急,“出了什么问题?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吗?” “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楚,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温沅皱着眉撕开了空间裂隙,来到定南王府的时候只见这里的气氛很是低迷,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府里死人了。 她找到了定南王后忙问到:“父王,是不是府中出什么事情了?” “你怎么会知道的?”其实问玩这个问题以后定南王就有点后悔了,一想就能知道了,温沅一定会在都城里安插自己的人手盯着。 “是沈怀言告诉我的,父王你倒是快说啊,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出什么事,就是你母亲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来了。” “我小舅来了?”温沅回想起从前来了,母亲还没去世的时候,王府是绝对不允许他进来的。 现在母亲死了,他倒是找到机会来这里了,想到这些温沅很是心烦,母亲的娘家人也是不搭理这个小舅舅的,大家都像避瘟神一样躲着他。 “他来这里做什么?” 刚问完温沅就后悔了,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身上没钱了呗,来这里要钱呗。 定南王看了一眼远处,温沅随着父亲的目光一同望去,只见满脸邪笑的男人正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 虽然这小舅舅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模样却生得极好,年纪只比自己大了几岁,现在正是最有男性成熟魅力的时候。 男人刚走上前来就看到了出落成大姑娘,与小时候完全不一样的温沅,若不是刚才听到她叫定南王为父王,男人还以为这是自己这姐夫新找的妾室呢。 “小沅儿如今都长成大姑娘了。” “什么大姑娘啊,在这都城有的人嘴里,我是老姑娘。” 听到她这样说男人爽朗一笑,“还和小时候一样贫嘴。” “我说小舅舅,你来是干什么的?不会又是来找我父王要银子花的吧?” 男人听到她这样说也不恼,“那可不是,我这不是在外听见我姐姐去世的消息,所以特意赶回来的嘛。” “都这么久了你才得到消息?” “你以为谁像你似的,有妖力懂妖法,随随便便动动手就可以从极北到极南啊,而且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在西洋呢,能回得来就不错了,你个小没良心的还挑我的刺。” 虽说这小舅舅一直不被家里人待见,但温沅其实挺喜欢和他相处的,感觉他看待一些事情很看得开。 “我看你就是没银子了想着回来能要一点是一点。” “在你眼里小舅舅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对啊,你就是这样的人。” 温沅白了对方一眼,甩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但这一次他们都想错了,这一次男人回来的确只是为了祭奠一下自己的姐姐,没有别的想法。 温沅看着他失落地跪在母亲灵位前的时候,恍惚中在他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影子,“舅舅,这么些年了,你还不打算成家吗?” “成家做什么,我一个人逍遥自在,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想和谁在一起便和谁在一起,何必要多个人来束缚我的自由呢。” 虽然温沅内心深处也是这么觉得的,但现在这个世道啊,总是把他们这些不成家的人描述得跟妖魔鬼怪一样。 坐在一旁的男人看着温沅突然好奇了起来,“听说你这小丫头倒是挺玩得开的啊,还有自己的后宫?” “什么后宫啊,少听外面那些人胡说八道,我身边就两个男人,一个沈怀言,一个珏,现在正为他们两个头疼呢,你就别提起来烦我了。” 作为过来人的小舅舅一眼就看出了温沅的心思,“哎呀,所以说啊,无爱一身轻,多学学你小舅舅,一个人快乐逍遥。” “可你当初不也是因为一个女人堕落的吗?还和家里闹翻了,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外面流浪,没银子了才会来找我母亲。” 温沅的话可以说是完全不给男人面子,但男人如今也是变得沉稳了,不和温沅计较,这要是放在以前,一定要和她争个你死我活不可。 他看着远方飞过的孤雁,心中满是惆怅,“所以啊,在那件事之后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想要得到解脱,可是某一天我突然就顿悟了,何必活得那么累,自己一个人吃好喝好了就行,管那么多干嘛呢,今朝有酒今朝醉。” “你还真是活得洒脱。”温沅给母亲上了一炷香后离开了祠堂。 而男人则是看着温沅的背影想要和她说些什么,不过最后也还是止住了自己想说话的冲动。 定南王府里没有那么多烦人的事情和人,也不用见到沈怀言还有珏,所以温沅一住下就不想走了。 有小舅舅在的日子里,温沅觉得还挺有趣的,他总是会鼓捣一些新奇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回又弄了什么东西来啊小舅舅,你最近来我院子的次数是不是太频繁了。” “怎么会呢,看我这次给你带来了什么。” 温沅嘴上虽然嫌弃,但身子还是很老实的,凑近了看,一股香甜的味道从碗里传来。 “这是什么啊,好香。” “你猜猜是什么。”男人挑眉看着温沅。 温沅却半天没猜对,见她再猜不中就要发脾气了,男人赶紧回答到:“是奶茶,是我们那边……不对,是我在西洋学来的一种饮品,我改良了一下,你尝尝看。” 端着瓷碗的温沅奇怪地看了一眼身前的舅舅,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他经常这样,还总是说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 大家都觉得他不正常,只有温沅觉得这人是有什么秘密。 她尝了一口碗里面像羊奶一样的东西,温沅这下可是彻底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了,双眼一亮,还吃到了很有嚼劲的东西,“这里面的小丸子是什么?” “我用木薯粉揉的,就叫它珍珠吧,你看样子像不像珍珠一样圆润?” “所以这道饮品叫什么?” “珍珠奶茶,喜欢的话我可以经常做给你喝,反正家里有很多材料,我还能开发出一些新口味的来。” 温沅显然是被这一碗所谓的奶茶拿捏住了胃了,“好好好,那你多做,我天天都要喝。” 男人看着她想起来温沅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你还记不记得,你母亲把我赶出门的那一日,你追出去抱着我哭了好久?” “很早的事情了吧,怎么会突然想起来?”温沅用勺子在碗里寻找着木薯丸子,一边吃一边问他。 “突然有几分感慨罢了,那时候自己家中的人觉得我是怪胎,就连你母亲我自己的亲姐姐也嫌弃我,只有你愿意和我相处,而且也不觉得我说的那些话奇怪。” 温沅想了一下,既然他都跟自己交心了,那自己也有必要说说心里的想法,“有时候我就在想你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可能太超前了吧,就比如你说府中没有主子奴才之分,人与人是平等的,我认同你的观点,但在龙国并不受用,或许千万年以后……的确会有这样的事情存在。” “还有你提出的什么国家出钱让穷人的孩子也有书念,太理想化了,这些在龙国根本不可能实现。但我并不认为哪里不好,只是……或许你这些观念太过不合群了,你知道吗?” 她说的话男人也认同,他点点头用大手摸了一下温沅的脸,“果然我还是最喜欢和你这个孩子说话,你的脑子里有很多别人无法超越的想法,这很棒。” “你也很棒,你的那些无法实现的想法、太过理想的想法,都很棒。” 男人望向了窗外的飞鸟,“你怎么就知道将来我们不会实现我提出的那些想法呢,说不定在某一天,天上会出现像鸟一样可以飞在空中的东西,我们不用马车,而是改用了更快速的运输工具。” “或许吧,或许这一切都能实现,但我应该是看不到的。” 温沅也学着小舅舅的样子看向了窗外,她的注意力全在蓝天白云上,没听到男人的喃喃自语:“我就曾见过,在我的家乡……” 最后小舅舅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温沅望着他有些单薄的背影,打心底里觉得这个男人好像还不错。 他离开后沈怀言突然出现在了温沅的房间里面,“在想什么?” “在想我那个小舅舅怎么懂那么东西,在想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很好的想法。” 听着温沅的话沈怀言却不觉得奇怪,“说不定他本就不属于这里。” “什么意思?”温沅怪异地看着他。 “你没听过一些怪谈吗?就之前我和你说过的,有的人可以时空旅行呢。” 这东西温沅一直以为只是故事而已,是编出来唬人的,但确实……舅舅那些话她都听不懂,而且他以前真的疯疯癫癫的,还忘了很多事情…… 第四二一章 远方来的奇怪客人 “你想想,如果不是像故事里说的那样,他又是如何得知那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呢?” 这倒是,温沅开始回忆自己小时候的时候……一天清晨刚睡醒的小舅舅。 那日的小舅舅很是奇怪,他一觉睡醒来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说的话没有人能够听懂,嘴里还一直嘟囔着这是什么地方…… 回忆中,小舅舅当时见人就问这是什么地方,他为什么会到这样的地方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今年是几几年?” “小弟你在说什么?!别发疯,你看你每次一喝点酒就不知道姓什么了!这次更好,把头都给摔破了!” 看着自己面前一身青葱色长裙的女人,发间插着不少银钗,男人觉得不可思议,“是不是你们趁我喝醉了故意搞我?还挺像那么回事,cosplay是吧?说,我那些朋友给你们一天多少钱,我出双倍,你们搞回去!” “小弟!”定南王妃给了对面的弟弟一巴掌,“你在说什么东西,别犯浑了,快跟我回房间里去,你这头刚受伤不能这样剧烈的摇晃。” 经过女人这么一说,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头上还包裹着纱布,他用手轻轻碰了一下,立马倒吸一口凉气,“嘶——好疼,我这是怎么了,我就记得我昨天过生日喝醉了……然后一早醒来就这样了。” “是啊,你可不就是喝醉了嘛,快跟姐姐回去躺下。” 被定南王妃和下人搀扶着回去的时候,年纪尚小的温沅躲在一旁看着自己这个发酒疯的舅舅。 等定南王妃从房间里出来后温沅立马扑进了母亲的怀里,“母亲,小舅舅这是怎么了啊?为什么会这样?还有他说的那些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别说温沅一个小孩子听不懂了,就连他们这些大人也听不明白什么意思啊。 定南王妃只能轻声安慰温沅,“舅舅只是喝醉了,等他酒醒了就好了,这段时间你就别来舅舅的院子了,知道吗?别打扰舅舅休息。” 她不让温沅来院子不是害怕温沅打扰了舅舅,而是怕这疯子伤害到温沅。 温沅虽然不情不愿地离开了,但那天之后她还是会偷偷地到舅舅的院子里来看看他。 一次偶然男人发现了在小树丛背后偷瞄自己的温沅,“你这小孩儿,过来。” 温沅眼见自己被发现了,也懒得再躲了,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男人很少,捏着衣角小声叫到:“小舅舅……” “贼头贼脑的,在那边干嘛呢?” “母亲不准我进院子里来打扰舅舅,但我担心你……就想着偷偷地看一看。”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男人看着自己身前软糯的小丫头,将她抱着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那天舅舅是不是吓着你了?” 温沅老实地点了点头,“嗯……那天的舅舅好吓人,嘴里还净说一些我们大家听不懂的话。” 听到她这样说男人面色有些难看,沉默了一会儿后便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了一个小玩意,“这是这几天我闲着自己做的。” 温沅拿着手中不知道叫什么的东西左看右看,最终还是开口问:“小舅舅这是什么?” “这叫竹蜻蜓,你看啊,放在手里用两只手掌心这样一转,它就可以飞起来了。” 看着飞向空中的竹蜻蜓温沅高兴地大叫拍手,“谢谢舅舅,作为交换,我给你这个。” 只见温沅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拿出了仅有的几块糖放在男人的手心里,“这是皇祖父给我的糖,听说是西洋的人带来的贡品,可好吃了,只剩下这几块了,其他人我都不舍得给,都给你吧小舅舅。” 男人盯着手中的糖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剥开了一颗放进嘴里,这味道虽然比不上自己家乡的糖,但也不错了。 “好吃吗?”此刻的温沅正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男人。 “好吃,特别好吃。”哄孩子嘛,只要孩子高兴就可以了。 温沅就等着他这句话,一听到小舅舅喜欢,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不过很快温沅便被定南王妃发现了,定南王妃看着不听话的女儿此刻正作为自己弟弟的腿上,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现在弟弟的情况似乎也稳定了,不再说那些让人听不懂的话,“阿沅,你在这里会打扰舅舅的,快跟母亲回去。” “不会的母亲……我很乖的,我想在舅舅这里再玩一会儿。” 男人也很喜欢温沅这小妮子,将下巴顶在温沅的头上道:“是啊姐,就让沅儿在我这里玩一会儿吧,等午膳的时候我再送她回你房里。” 看着他正常的样子女人也犹豫了,最后答应,“行吧,那阿星你到时候要把阿沅带回我房里啊。” 定南王妃离开后,温沅换了个姿势躺在男人的怀里,“小舅舅,你上次说的什么普类……是什么啊?” “那是舅舅喝多了无言乱语呢,你别放在心上。” 温沅小小的一个钻在男人怀里撒娇,“小舅舅你再给我做点像竹蜻蜓那样好玩的东西呗。” “嗯……那舅舅给你做一个水枪怎么样?” “水枪是什么?” “一会儿我做出来了你就知道了。” 男人说干就干,把自己院子里的竹子给砍掉了来给温沅做水枪。 等做好后男人命下人端来了一盆水,只见他右手上拿着的那细杆子往后一抽,再往前一推,就有水从竹筒里滋了出来。 “哇!”温沅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眼睛都亮了,“太棒了!谢谢舅舅!舅舅你真厉害!” 现在的舅舅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以前的舅舅成天只会喝酒,虽然对自己也挺好的,但还是现在不爱喝酒的舅舅更好。 男人用大手拨乱了温沅的头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你喜欢就好,以后舅舅再给你做其他好玩的东西。” 温沅得了这宝贝以后就坐不住了,恨不得现在就拿去给自己的小伙伴炫耀,“舅舅,我想出去玩儿了。” “好啊,那舅舅陪着你一起去好不好?” 听到他要去,温沅一开始是有点犹豫的,但很快就答应了,“好!” 看着身前拉着自己手的小女孩儿,男人心想这还是来到这边后自己第一次出门,正好看看这是个怎样的国家。 温沅带着舅舅来到了小伙伴的家中,“是小郡主啊,怎么今日过来了?是来找我家萱萱玩的吗?” “是啊,萱萱在吗?” “真不巧了,萱萱昨日就跟着她父亲去看奶奶了,要不小郡主你过些日子再来?” 听见小伙伴不在家,温沅有些失落? 看她这样子,男人将温沅从地上抱了起来扛坐在自己肩上,“舅舅带你到处转转,我买好吃的沅儿吃,好不好?” “好!那我要吃糖葫芦!我要吃梨膏糖!我还有吃大肉包!” “你这小丫头,眼睛大肚皮小,吃得了那么多吗?” “那我可以带回家给父王母亲吃嘛,哼!” “好好好,带回去吃带回去吃。” 看得出男人很喜欢温沅,“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温沅这时候还小,不知道舅舅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温沅突然意识到,或许沈怀言说的是对的,自己的小舅舅的确不是不属于这个世间…… 那他是从哪儿来的呢…… “他以前给我做了竹蜻蜓、水枪,刚才还给我做了一种叫珍珠奶茶的东西,但他和我说都是西洋学来的……” 沈怀言轻笑着坐下,“这不就对了吗?许多人对西洋只是个概念,还不知道那边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就可以忽悠这边的人了,但其实那些东西都是他在自己的世界学会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温沅还是不太敢相信这样的事情竟然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这时她突然又陷入了回忆中。 记忆中的小舅舅,是个挺忧郁的人,只有和自己相处的时候,他才会露出笑脸。 那时候甚至还有不少亲戚家的孩子和自己说小舅舅坏话,“阿沅,你为什么要跟小舅舅玩啊?他那么奇怪,整天神神叨叨的。” “没有啊,我觉得小舅舅挺好的,他还会给我做很多新奇的小玩意,我见都没见过的,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看。” 温沅将其他孩子带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那里的石桌上还摆放着温沅今天才玩过的水枪和竹蜻蜓,“看吧,这是小舅舅特意给我做的水枪,往后拉这里是抽水,往前推是出水。” 大家看着温沅手里的水枪觉得很是新奇,“嘿!真有意思,给我们也玩玩。” 温沅向来大方,他们要就给了,但很快便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温沅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水枪了。 她急得在自己院子里大哭了起来,定南王妃看到还以为是谁欺负她了,问了好半天温沅才说是舅舅给她做的水枪找不到了。 “啊!我的水枪……”温沅哭得鼻涕眼泪混在了一起。 看见小舅舅过来后温沅立马扑进了男人的怀里,“舅舅我的水枪没了……没了……” 第四二二章 双方交心真相大白 男人将温沅抱了起来放在怀里安慰着,“好了好了,舅舅再给你做一个出来,别哭了。” 想到这里温沅突然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她来到小舅舅住的院子找到了他,此时男人正在院子里鼓捣着什么自己看不懂的玩意儿。 “小舅舅,你在做什么?” 温沅看着他缓缓走上前,只见男人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东西拿在她眼前,“这是什么?” “是飞机。西洋人想出来的玩意,只不过我这个不会飞。” 看着男人手中像玩具一样用竹子做成的“飞机”,温沅心中疑惑更甚。 她决定和自己的小舅舅坦诚一次,“小舅舅,你……不是我原来的那个小舅舅对吧。” 她身前的男人明显愣了一下,“你在说什么?我当然是你的小舅舅了,什么原来的现在的。” “我记性向来很好,我原本的小舅舅是个酒鬼,一个月基本上只有一天是清醒的,可你不一样,你懂的东西很多,而且滴酒不沾,你说一个人到底得受多大的打击,才能从一个酒鬼变成一个滴酒不沾的人呢?” 温沅的话让男人紧张了起来,他看着温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一会儿还是不打算承认自己的身份,“你这孩子,在说些什么呢,你好好看看,我与你记忆中的小舅舅是不是一模一样,糊涂了吧?我只是因为一些事情所以才选择了不再喝酒罢了。” “小舅舅,我们生活在一个有妖、有神、有鬼魂的地方,这与你本来的世界应该差距应该蛮大的吧?不用逃避,其实……你一直都装得不像,或许这才是我母亲想要疏远你的真正原因,毕竟没人受得了自己的亲弟弟模样还在,灵魂却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男人还是没有开口的打算,温沅离开了,她知道自己现在在这里有些碍事了,还是让他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离开后温沅想起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还是心有余悸,万一小舅舅的确什么问题都没有,那有问题的不就成自己了? 可在她走后,男人一个人也开始纠结了起来,这件事情既然温沅已经捅到自己的眼前来了,那到底要不要和她说实话。 可如果自己说了实话的话,那以后在这里可能就待不下去了。 想了一阵男人觉得还是有必要和温沅交交心,这么些年的秘密了,他早就想找个人好好说说了。 来到温沅的院子里,男人将所有下人都赶了就去,“阿沅,这件事情舅舅就和你说,可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见男人这样子,温沅意识到沈怀言说的都是真的了,小舅舅也许真的是从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时间来的。 “你已经猜到了是吧,我不是你的舅舅,其实那天,我和朋友在一起喝多了,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醒了之后,我就已经到了你们生活的这个地方。” 他很是感慨地看着温沅,“我习惯了很久,才适应这里的生活,可我给是与这里格格不入,在我的家乡,那个属于我的时代,我们交通便利,不用写信,想说的话一眨眼就能传达给对方……” 听到这里的时候温沅明显很羡慕,“小舅舅,你就没想过回去吗?” “想过啊,我也试了很多办法,可是都没有用,有时候我就在想啊,如果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该多好,梦醒后我继续我的生活……” “可是那样的话,我就不认识你了对吧,所以……我还挺庆幸你没有回去的,当然这个话很自私……” 温沅抬眼有些遗憾地看着小舅舅,又望向了遥远的天边,目光里全都是悲凉,“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一定很想家吧。” “很想……想我那些朋友,想那里便捷的生活,想那里的一切,更想我的父母。” “唉……”温沅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只能用叹气来表达自己心中的苦闷。 不过男人倒是很看得开,反过来安慰起了温沅,“没事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习惯了,而且我运气很好,在我因为这件事变得暴躁混乱的时候,是你在我身边陪着我,你忘了吗?你以前给总是帮我说话,别人不让你和我玩,你还是一意孤行地跟在我屁股后面,这真的让我很感动。” 话虽如此…… 温沅听到这些还有点不好意思了,她低下头小声道:“这种事就别再提了嘛,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怎么会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呢,这对我来说很重要,那时候的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也不认识任何人,只有你和我说话,这对我来说是件很温暖的事情。” 男人的话令温沅有些感动,想着之前他那些奇怪的举动,现在看来真的是因为对这个世间一无所知的缘故吧。 “其实我到现在都不清楚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它并不存在于我学过的历史……不过也是,如果真有的话,那我们那里的人应该人人都会修仙了哈哈。” 看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温沅的心中也好受了一点,“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回到自己的家乡去,那里一定比这里好许多。” 男人没有反驳温沅的话,因为在他的心目中,现代的确要比这种什么都很落后的古代要好。 二人说着话的时候定南王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阿沅你怎么在这里?”看到温沅的时候他还很惊讶,“你来这里干什么?!” 在定南王的记忆中,自己妻子这个小弟还是个疯疯癫癫的人,以前喜欢喝酒,喝了酒就发酒疯,后面呢倒是不见他喝酒了,变成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别紧张姐夫,阿沅就是来我这里想问问以前我给她做的那水枪怎么做的,她也想回去教给万魔渊的那些孩子。” 见是这么回事,男人将信将疑地应下了,但他这次来也是有其他事情要和小舅子说的。 “那什么,阿沅你先出去,我和你舅舅说点事情。” 温沅很好奇父王要和舅舅说什么,撒着娇问自己能不能留下来。 定南王寻思了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勉强答应了。 转身后男人坐在凳子上严肃地看着温沅舅舅,“阿星啊,你今年也快四十了吧,这个年纪了,你还不想找妻子吗?” “哎哟姐夫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没想到就是催着我成家啊,那就算了吧,我现在可没这方面的想法。” “你现在年纪也大了,总不可能一辈子这样,你这无儿无女的,老了怎么办?谁照顾你?” 见父亲苦口婆心的样子,温沅都忍不住笑了。 她的笑引起了对面男人的注意,只见小舅舅一挑眉朝温沅抛去了一个玩味的眼神,“小沅儿不会不管我的,对吧?” 温沅无奈笑着点头,“是是是,我会照顾你的,等你老了不会不管你。” “看吧姐夫,我有阿沅,我什么都不怕,而且我都想好了,等我老了以后就在这附近买个宅子,就住里面,还能常常来你们这里串串门。” “你啊!那既然这样,你不如在这附近找个事情做,你姐姐那个店面,一直没人打理,你如果很闲的话就接管过来。” 温沅可算看出来了,自己这老父亲真是操心的命啊,他不想小舅舅老无所依,所以竭尽所能的想让他生活好起来,就连母亲留下来的铺子都直接给他了。 想到这里温沅忍不住轻笑了起来,“是啊舅舅,那毕竟是我母亲留下来的铺子,你如果有了在都城长住的打算,那不如就接手我母亲的铺子呗。” 温沅都这么说了男人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拒绝的道理,他点着头应下,“那行吧,明日我就去看看铺子现在经营状况如何。” 在现代的时候他自己也有店,所以管理一个铺子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阿沅你有事就赶紧说,过会儿有客人要来府上,你既然在的话也一起来坐坐。”说完定南王负手离开了,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温沅见父亲走远后重新坐下了,男人见她面色不对赶紧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霜打了的茄子的样子?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你听我父王刚才说的,我在就过去坐坐,一看就是又给我相亲了,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人了。” “唉,没想到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啊,没事,你想在我这里待着就待着吧,我不怕你父王念叨,就当是我包庇你吧。” 温沅倒是想在这里多清净呢,但不合适,毕竟这也事关父亲的面子,不去的话总是不好的,自己这一把年纪了,不能还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她站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向外走去,“算了吧,还是去见见吧,否则我父王是不会死心的,不过我就奇怪了,怎么现在他这么热衷给别人配对呢。” 第四二三章 飞来横祸该怎么办 温沅在房间里换了身衣裙重新梳妆好后来到了前厅,这里正坐着父亲所说的客人。 男人身旁坐着她的继母,如今的定南王府女主人。 “阿沅来了,快见过兰公子,兰公子是你母亲表姐娘家侄最大的一个孩子。” 这是什么关系……不过和自己又没什么血缘关系,温沅上前同男人行礼,“兰公子。” 什么时候她一个公主还得给别人行礼了……真是没道理。 温沅也不等对方还礼,自顾自坐在了一旁。 男人从看见温沅的第一眼就已经对她满意得不行了,一直到温沅坐下,他的目光始终都在她身上。 “温小姐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不少了。”这时候倒是装上腼腆了。 温沅冷冷一笑后不给面子地直接问,“比如说哪些事情呢?” 这……哪些事情…… 男人脸上肉眼可见的慌张,“这……” “没事,我知道的,男人嘛,都喜欢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很正常,不用解释。”温沅这时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气氛尴尬得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是定南王出来打破了僵局,“阿沅啊,你母亲也是好心,兰公子一直很想认识你,这不许多时候你都不在家嘛,好不容易碰上了,就叫来一起坐坐。” 定南王深知女儿现在岁数大了,不能用太强硬的态度,得尊重她。 温沅自然不会让自己的父亲为难,重新展开了笑颜,“这样啊,兰公子,你所认知的我,是怎么样的呢?” “我听说过你的一些事,就之前那场大灾难,还有关于你的身份这些……” 提到温沅的身份,好不容易暖起来的气氛现在又冷下了,定南王和夫人不再说话,温沅则是默默喝着茶。 “嗯……我说错什么了吗?”男人有些谨慎,看向了温沅他们不知所措。 温沅立马摆手,“没有没有,没说错,我的身份确实很特殊,除了龙国的晅阳公主这一层身份,我还是妖族的王,所以我这样的身份,你觉得你配得上我吗?” 听到她这么无礼的话定南王赶紧叫住了温沅,“阿沅你这是说什么呢?什么配不配的,乱讲话!” “我这也是开玩笑而已,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样挺无趣的。兰公子,不如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你觉得呢?” 男人显然有些害怕与温沅独处,他不经意看向了旁边坐着的定南王妃。 只见女人沉了一下眼皮,男人立马就答应了,“好,我去。” “那就走吧,我带你到这外面转转,你应该是第一次来都城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定南王府,看着温沅离开后,定南王妃松了一口气,“这孩子,说话总是带着刺,真怕她把小廷吓走。” “唉……这孩子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想找个合适的不容易,可是总不能让她在男人堆里打转吧,这传出去不好听不说,对她也不好,” “谁说不是呢,做父母的这辈子不就为子女操心嘛,但阿沅现在本事通天,想来也有自己的想法。” 二人双双叹气不再说话,而走在大街上的那两人也是如此,温沅不说话,兰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人都在沉默中。 最后男人还是主动找温沅说了话,毕竟不能这样一直保持沉默,怎么说自己对温沅也是有好感的,“那个……温小姐你今年按照人族的年龄算的话多少岁了啊?” 温沅从不避讳提起自己的年纪,“三十有五了,老姑娘了,彻底嫁不出去了。” “那也还好,我有个亲戚家的姐姐四十岁了才成亲呢,现在也过得很幸福。” 温沅好奇,“怎么个幸福法呢?” “儿女双全的,成天只用在家里伺候公婆和丈夫,不用在外抛头露面,丈夫赚钱养家,她平日里就带带孩子,还不幸福啊?” “呵,这就是幸福啊。”温沅冷笑一声不再说话,心想这男人还真是不会聊天,没说几句就把话聊死了。 但男人现在还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问题呢,“那你认为什么样的日子才是幸福的。” “别人我不知道,但对我来说,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是幸福的,能随心所欲过自己想要的日子才是幸福的。” 男人不这么认为,他想了一会儿像下定了什么主意似的道:“我不认同,我觉得在家相夫教子就是女人最好的生活。” “那是你觉得的,你们男人总想把女人禁锢在家里,做那些你们认为就是女人该做的事,但要我说,女人不仅可以相夫教子,还可以带兵打仗,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因为所有人都有无限的未来。” “我和你说不通。” 你还和我说不通,我和你说不通还差不多,温沅翻了个白眼后离开了,她走的速度很快,男人在后面追了很久。 最后温沅绕回了王府,而兰廷呢,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这么大个人了,总不能走丢吧,所以温沅也懒得管他。 一直到了晚膳的时候,男人都没有回来,这让定南王妃很是担心,她找到温沅问:“阿沅啊,阿廷怎么还没有回来啊?是不是你们吵架了?” “没有啊。”温沅眼都没抬,“他是不是在外面逛得找不到家了啊,但应该不会啊,定南王府,随便问个人都知道在哪里。” 说完温沅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书了,定南王妃在一旁急得跟什么似的,但现在也没办法了,只能派人出去找了。 定南王府的家丁在离王府没多远的地方找到了兰廷,大家都很不解,这么近的地方,为什么不自己回去。 可男人的话更是让人觉得好笑,“我今天和温小姐发生了一些争执,所以就想一个人转转,冷静一下。” 定南王妃不解,“你们发生了什么争执?至于这样坐在外面吹冷风半天不回来嘛?” “就是讨论了一下女人是该相夫教子还是在外面抛头露面的比较好。” “每个女人都不同的,这不能一概而论,好了好了,先来吃饭吧。”定南王妃当然知道温沅对这种事的态度,她现在把话题岔开也是为了不让气氛尴尬,否则温沅生起气来,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承受的。 温沅没有说话,走到饭桌边坐下了,“父王呢?” “他说不想吃,就别管他了。” 温沅冷漠地看了一眼继母,“怎么能不管呢,怎么做妻子的。” 她来到父亲的房门外敲了一下,“父王,出来用晚膳了,今晚有您最喜欢吃的杏仁豆腐。” 又敲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开,“父王?” 温沅觉得里面是出事了,一脚踹开了门,果然看见自己的父亲正倒在血泊之中,“父王!” 她吓得差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在父亲现在还有一口气,温沅立马用自己的妖丹给父亲续命,“来人!快来人!” 等下人们来的时候,大家都被这样的场面吓到了,定南王妃更是差点被吓晕了过去。 她坐在椅子上半天缓不过来,“这……这是怎么了?刚才王爷还好好的,和我说自己今日不饿不想吃东西,让我一会儿做点粥送来……” “别说那么多了,快找大夫来啊!全都城最好的大夫!” 温沅说完这些后立马召集了几个血姬来到定南王府,“你们在这里看着,我要回万魔渊一趟。” 没有妖丹了的温沅现在没办法撕裂空间裂隙,但如果不用自己的妖丹给父王续命的话,可能他很快就要死掉。 好在这时沈怀言从天而降,“你去吧,我用我的妖丹为伯父续命,放心,我可以保护好他的。” 看到沈怀言和珏后,温沅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好,那我快去快回,不会太久的。” 可这一回去,出事了,温沅发现自己无能如何都无法撕开空间裂隙了,着急的她找来了泉,“师父!你快撕开空间裂隙,我要回都城,我撕不开了。” 原以为是温沅功力退步了,可没想到,泉也无法撕开空间裂隙,“这是怎么回事……不对,不对不对,万魔渊不对。” “那怎么办,我父王还等着我带大夫回去呢!” 温沅急得满头大汗,这时候想到了玄渊,“对了,还有玄渊,玄渊的龙身可以飞起来,这样的话……那就简单了,我们可以飞回去啊。” 而且玄渊的速度很快,加上又妖力的加持,这么算的话应该明日就可以到都城了。 好在还有玄渊啊…… 温沅第二天带着一群万魔渊的医士回到了定南王府,大伙看着这些人有些害怕,但毕竟是来救王爷的,也都对他们很友善。 “让开!都让开!”正在温沅着急跑上前的时候,定南王妃从旁将她带走。 女人的脸色很是不好,“阿沅,昨天大夫说你父亲……如果没了妖丹的话,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你想想办法,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完全治好他的办法,你不是也复活过一次吗?你父王……” 她着急,温沅现在比她还着急。 第四二四章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温沅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可如果说妖丹能够让他父亲活在这世上,那说定…… 沈怀言太了解温沅了,他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温沅此时在想些什么。 他将温沅带出了房间问:“阿沅,这件事是不是还得征求一下你父亲的意见?” 温沅当然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但都这种时候了,父亲躺在床上伤势严重,还怎么能询问他的意见。 “去想办法给我找颗妖丹来,不惜一切代价。” 总是用着珏的妖丹也不是办法,妖丹离开体内后太久对身子也不好,还会影响妖力。 听到温沅这话沈怀言料定她是打定主意了,但……温沅的意思,他不敢不从,既然如此那就帮她出去寻一颗妖丹来吧。 而且这妖丹还必须是大妖的妖丹,普通的妖丹起不到什么作用。 若不是当初自己用师父那舍利子炼成的妖丹已经复活了温沅,现在也不至于要出去再一次寻找了。 想到这里男人立马离开了定南王府,这大妖可不好找啊,不过大妖之间都有一些特定的联系方式,如果将阿月已经死亡的消息传出去,想必他江湖上的那些大妖朋友也会过来。 但这件事不能在龙国境内办,得去外面。 沈怀言借助泉的力量来到了西域,这里的大妖要比任何一个地方都多,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妖都喜欢到这种热闹的地方定居生活。 巧的是沈怀言刚到西域就遇见了自己和池照月共同的朋友,男人在这边做生意,现在已经是当地小有名望的商人了。 而在此时的定南王府,温沅正守在自己父亲的身边寸步不离,她看着床榻上虚弱的父亲,心中已然麻木,“别担心父王,只要沈怀言找来了妖丹,一切很快就会过去的。” 温沅本是趴在桌上睡觉,却听见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开门却并没有看见人,但耳边依旧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此刻她意识到是有人在远的地方说话,或许是因为妖力有些紊乱的缘故,才导致即使她没有使用妖术也能听到远处的声音。 “你还真下得去狠手,那毕竟是你的丈夫呢。” 这个声音温沅有些熟悉,听起来像是府里的管家。 而另外一个声音,温沅眯起了眼睛,这竟然是那女人的,“别在这里说,指不定这府里有她的人。” 温沅的继母带着管家来到了另一个隐蔽的地方,她之所以能确定这里没有别人,全是因为在这个地方她安插了自己的人。 可他们低估了温沅的实力,即使他们来到了这样远这样僻静的地方,只要温沅想,也还是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下手的时候我都怕死了,他挣扎地可厉害了,还想叫人,好在我聪明,事先在他的茶里加了软骨散,大罗神仙来了也架不住。” “现在官府正在追查这件事,皇上也很重视,看温沅这样子,只怕是非要抓到罪魁祸首才会罢休。” 谁说不是呢,提到温沅二人都露出了难看的脸色,“那怎么办,木已成舟,只能想办法将她骗走了,或者……咱们可以找个替死鬼,只要有人认了罪,就算温沅怀疑,她也没有办法。” 听到这些的时候温沅气得差点冲出去直接抓住了这两个狗男女,但现在她手中没有证据…… 温沅正纠结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另外一道熟悉的声音,“什么时候你做事还需要这样瞻前顾后了?既然已经听到了,那就有了证据,不是吗?” 这是那心境凶兽的声音,还真是奇怪,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这时候跑出来。 她看着正飘在对面天上的凶兽,神情冷淡地问它怎么来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就没走过啊,其实当时她杀你父亲的时候,我正好也在场,但我阻止不了,现在的我还没有实体,只是一缕魂魄。” 温沅闻言眉头紧锁,“要是你能帮到我父亲就好了,真可惜。” 不错凶兽的话还是给了温沅一点启发,是啊,她什么时候这么讲证据了,只要她愿意,这个天下都可以被她收入囊中,更别说一个要处置一对奸夫淫妇了。 想到这里温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父亲的房间,她随着声音找到了正你侬我侬的两个人,她父亲还没死呢,这个女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别的男人了。 看来当初自己对她的第一感觉是正确的,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 还有这个管家也是,父王那么信任他,他居然做出这种事情,就算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二人过了一会儿才注意到旁边站着的温沅,他们都被吓了一跳,“小……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来你们是忘了……”温沅说话的时候手中把玩着一片刚摘下的树叶,“我是妖,你们刚才说的那些事情……我听得清清楚楚。” 话音刚落,温沅抬眼用凶狠的目光紧盯着眼前的这对男人,还不等对面的人说话,温沅仅用两片树叶就打伤了二人。 管家和女人的肩膀同时被划伤,他们不知道温沅是怎么做到的,但这很能说明问题。 温沅的实力强悍让二人立马跪下来求饶,“晅阳公主!我们知错了!我们真的知错了!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 “你们知错了?”温沅此刻眼睛已经完全红了,“我的父王呢?他又有什么错?他这一辈子都在为国、为民而战,他做了一辈子正直的人,他又有什么错?!” 最后这一句话温沅几乎是吼出来的,一想到自己父王正躺在床上毫无生机,温沅就恨不能生吃了面前的两个人。 他们愚蠢又贪婪,无非是为了这定南王府的家产才会想出这样下作的手段。 温沅拖着二人来到了前厅,此时这里已经围满了人,定南王的三个儿子都到了,还有温沅的舅舅也在这里。 “阿沅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能这样让夫人跪在地上爬行……” 大哥正想上前将女人扶起来的时候温沅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大哥,等你听完我说的话再做决定也不迟。” 温沅将自己刚才在父王房间里听到他们二人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说到后面在场的定南王的三个儿子全都恶狠狠看向了正跪在地上的二人。 这管家在定南王府已经十多年了,做事严谨认真很受王爷信任,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就这样的事情。 而这女人呢……她可真是会做戏,在这家里待了这么久了孩子都生了一个了,竟也没有人能看出她会是个这样心狠手辣的毒妇。 温沅一脚踹在了女人的心窝上,“去官府说犯人已经找到了,但我们要自己处置,谁要是敢插手这件事,就是与我温沅过不去。” 听到温沅的话女人差点被吓晕了过去,落在这活阎王手里,还有什么活头。 此时凶兽飘在温沅的头上怂恿她将女人腹中的孩子取出来给自己吸食,这样它也能更快修炼出实体来。 “什么意思?她有孩子了?”在别人看来温沅就是在自言自语。 其他人正要说话的时候温沅立马抬手制止了他们出声。 只见凶兽在那女人的身边来回打转,“是啊,反正也不是你父王的孩子,不如就给我吧,让我吸食,而且现在还没成型呢,没关系的。” 在温沅看来,就算是已经成型了也没关系,只要跟自己没有关系,她就能吓得去手。 若不是温沅在这里与凶兽对话,女人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有身孕了,但这些日子她都没和王爷同房过……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难怪温沅看向自己的目光冰凉凉的……想来她已经是知道了。 只是还不等女人开口求饶,温沅已经变出一双长有尖锐利爪的爪子捅向了她的小腹。 温沅当着众人的面在女人的小腹中鼓捣了一番终于抓出来一团血淋淋的东西。 她就这样当做是废物似的丢在地上对着空气道:“吃吧,是你的了。” 女人疼得就要晕厥的时候温沅往她嘴里塞了一颗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想死可没那么容易啊,你得看着自己怀的孽种当着你的面一点点消失。” 还不等女人尖叫出声,只见那地上的一团血肉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了空气中,只剩下一些鲜血在地上逐渐干涸。 “啊!”女人此时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叫了,反正就是许多情绪夹杂在一起。 这时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总算是出声了,“晅阳公主,都是这女人勾引我的,是她想要王爷的所有家产,所以就来勾引我,想要我帮她一起完成计划。” “不管你们两个是谁先勾引的谁,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你现在也别来找我求情,我是不会听这种话。” 说完温沅又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了起来,“你如果吃那玩意儿都能加速修炼的话,如果是人的五脏六腑会怎么样?” 第四二五章 拿到妖丹慢慢恢复 她商量的东西真是好渗人,周围的人想要劝阻温沅可全都被她那吓人的目光劝退了。 大哥甚至觉得自己这个妹妹是受到的打击太大,所以有些失常了。 凶兽却和他们不一样,所有人都担心的时候只有它感到高兴,“当然,你若能把这两个人的五脏六腑给我就最好了,当然,如果连脑子都能给我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行,他们活着的时候我会让你吃到新鲜了。” 一旁的大哥实在忍不下去了,他拉住温沅的胳膊也她到底是在跟谁说话,却被温沅凶了回去,“能不能别烦我?!我有我自己的打算!现在人已经抓到了,你不去想想该怎么办!” 父王刚出事,温沅的情绪不稳定也很正常,大家都没有把她的愤怒当回事。 小舅舅上前带走了温沅,回定南王院子的路上他问温沅是不是看见了什么,“阿沅,刚才你一直在对着空气说话,是不是看见了什么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嗯,一只存在于我心境中的凶兽,它说自己吃些五脏六腑的就能加速修炼,就能更快的将自己的身体给修炼出来。” 男人并不是很认同温沅的话,“你也说了那东西是凶兽,如果它修炼出了身体,会不会对我们的生活产生什么影响呢?” “谁知道啊。”温沅漫不经心的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我和它还挺熟的,虽说是凶兽,但我感觉它挺老实的,它如果能修炼就身体的话就最好不过了,这样我就不用自言自语了,至少在你们看来是这样的。” 温沅的话让男人有几分惊讶,罢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心里都不好受,更何况是她这个做女儿的。 现在定南王正在床上躺着,她有些不好的想法也无可厚非…… 与此同时,远在西域的沈怀言正在与自己这位朋友把酒言欢。 “我说怀言啊,你可是许久都没出现在西域了,这是怎么了,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这些西域舞姬的热情似火了吗?”男人大口喝完了酒后打趣沈怀言道。 沈怀言表面上与他玩笑,其实心里早就酝酿起了邪恶的想法,“这些年都在龙国待着,根本就没时间来这里呀。” “哦!我知道,你是在万魔渊的妖宫里成了男宠吧,这事情江湖上都传开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无渊师父成了大统领后宫中的男宠,听说还十分受宠呢,是不是真的啊?” 谁都看得出来这男人是故意的,沈怀言嘴角的笑意不减,只是眼底没了温度,“不错,的确成为了大统领的男宠,她也十分喜爱我,这不,这次让我就来为她办一件事,事成之后的赏赐是你意想不到的。” “那是,大统领是谁啊。”不过沈怀言的话也让这男人起了一些兴趣,“那是什么了?大统领交代了你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你不远万里的从万魔渊来西域。” 沈怀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醉醺醺地看着男人,“大统领让我找一块石板,石板上记录了真正长生不死的秘密,即使是人族,也能通过这块石板成为与天同寿的人。” 这话说出去没有人会信,沈怀言自己也不信,因为这就是他胡乱编的,但眼前的男人却毫不犹豫地信了,“如此,那你找到了没有啊?” “还没有,难度太大,但肯定就在西域了,因为除了西域,其他的地方我都已经去找过。” 他的话让男人很是兴奋,“既然如此,那你不如带上我吧?我对西域的了解肯定比你多,我来给你带路的话你也能更快找到对吗?只不过到时候大统领给你的赏赐你要分给我一些。” 还真是好骗,果然这种贪心的人最容易上当。 沈怀言一开始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那行吧,那……我八你二,如何?” 男人却还想要更多,摆摆手不同意沈怀言的话,“不行不行,五五,不好找的那地方,但我还的确知道……这东西应该会在哪里。” 他知道个屁,不过是想随便用块石板来骗沈怀言罢了,这种人,也难怪会被沈怀言盯上,作为朋友来说,他太不是东西了。 见沈怀言还在犹豫,男人觉得再说得夸张一些,“我告诉你吧,这东西除了我能带你找到,其他人都不能,所以……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为了装得像一点,沈怀言还真喝了好一会儿的闷酒,最终还是应下,“行吧,只要能找到,五五就五五吧。” 二人准备第二天出发,晚上沈怀言用自己妖力探查了一下男人的妖丹,不错上好的妖丹,实力雄厚的大妖,心满意足的睡下。 男人起了个大早,能赚钱还不赶快着点,他叫醒了沈怀言,“别睡了,快起来吧,咱们得上路了。” 他不知道沈怀言其实一晚没睡,在房间里坐了一夜,而这一晚上,他都在想如果温沅的父亲真的离开了,温沅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为了避免一些悲剧发生,他只能这么做了,尽管他也很不想做出这种同族相残的事情来。 寻找的路上,男人总是会装作不经意地问起一些关于温沅的事情,“大统领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好不好相处?脾气如何?” “脾气啊……有些阴晴不定,倒是挺好相处的,不过只是对我们这些关系亲密的人来说,如果是外人的话,可能还得熟悉一阵子。” 沈怀言也故意问:“你打听这么多,不会是想成为大统领后宫里的一员吧?” 谁知男人竟然还真有这打算,挑眉问沈怀言自己有没有希望,“你觉得呢?我这身板这脸,应该也可以的吧,不比你这小白脸差。” 沈怀言冷笑没有被男人看见,“也可以,到时候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反正正好大统领最近后宫挺缺人的。” “是吧,我就知道能行。”他的自信已经到了让人受不了的程度。 二人赶了很久的路,其实沈怀言清楚,这男人不过是带自己在戈壁里兜圈子而已,但他无所谓,反正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在戈壁滩中不知道走了多久,沈怀言已经忘记了时间,见这周围不会有人来,他已经准备好动手了,此时的男人还不知道他即将死在这杳无人烟的地方。 “欸,沈怀言,你怎么会去做她的男宠呢?我记得你身边也不缺女人啊,难不成为了名利,就这么不要脸了?” 此时的他竟然还不将沈怀言放在眼里。 可半天了周围都没有声音传来,男人立马意识到不对劲,转头发现沈怀言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着急地大叫起来,“沈怀言!沈怀言你跑哪里去了?!快出来!别开这种玩笑!快出来!” 除了风声,没有任何声音。 沈怀言知道这人不好对付,怎么说也是大妖,所以需要先摧残他的心智,让他感到害怕、焦虑的时候再下手。 周围呼啸的风声令男人感到绝望,这么黑的夜里,还没有落脚的地方,该如何是好。 此刻他才意识到,是沈怀言将自己骗了。 为了壮胆男人大声骂了起来,他娘的沈怀言,搞这一套是吧,行,爷爷今天就好好陪你这狗东西玩玩! 说罢便拉开架势做好了防御准备,可很长时间过去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一直到凌晨,沈怀言都没有出现在男人的面前,天快亮的时候是人最困的时候,男人实在坚持不下去,强撑着睡意找到了一个避风的山洞,在里面沉沉睡下。 沈怀言这时才出现在他身侧,或许男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一觉,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没有了妖力,妖丹也不知所踪,最后的他只能活活饿死在这戈壁中。 拿到妖丹后的沈怀言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定南王府,此时他还不知道,残害定南王的人已经被抓住了。 “阿沅,妖丹,给你……伯父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些?” “嗯,幸好有珏的妖丹护着,医士大夫们也可以尽心治疗,否则……早就不治身亡了。” 此时的凶兽已经修炼出了一部分身体,沈怀言可以看到它的影子,还问温沅是什么东西在她头上晃来晃去的,只不过温沅没有正面回答而已。 她将沈怀言带到了地牢中,“是这个女人勾结这管家害了我父王,你说我该怎么对付他们呢。” 沈怀言不知道该如何说,但看见定南王那副样子躺在床上,他心中也不好受,所以当下想出了一个很是残忍的办法,“不如用妖力吊着他们一口气,然后剥皮抽筋,折磨得只剩一堆白骨后再让他们痊愈,周而复始,怎么样?” 这倒是个好主意,但这样风险太大,万一死了可就不好了,温沅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既可以帮凶兽修炼,也可以折磨这两个人。 只见她神秘地笑了起来,沈怀言很是好奇她到底想了些什么,“憋什么坏心眼呢,说说。” 第四二六章 尘埃落定随风远去 一段日子过去定南王也逐渐恢复了身体,只不过现在还不能下床,只能每天躺在床上。 “父王,有没有觉得伤口不舒服?”温沅很担心父亲的状况,可男人却还是为了让女儿放心想着法的逗她高兴。 “父王一切都好,年纪大了恢复得慢而已,你别担心。” 看着父亲这样子,温沅怎么可能不担心,但为了不让父亲为自己担心,她也只能装作坚强的模样。 作为受害人,父亲肯定已经知道了那女人的心思,温沅正权衡着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父亲,只听男人主动提起了他们,“为父没想到,枕边人竟然是这样的毒妇,还有管家,跟了我十几年了,还是经不住诱惑。” “父王想怎么办呢?”温沅这是在征求父亲的意见,她也害怕自己下手太重了父亲怪罪自己。 可躺在床上的男人此时却闭上了眼睛,“都可以,你看着办吧,为父老了,不想管这些事情了。” 得到了父亲的默许,温沅手脚也更能放开了,“那这样的话……女儿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说到这里温沅想起了那女人带来的女儿,“那她女儿怎么办呢?” “她毕竟也嫁人了,通知她回家来看看她母亲,事情不要牵连到她。” 这样看来的话,定南王也是个有情义的人,温沅想了想觉得也对,没再说话,但还是让人通知了越氏的女儿。 越流芳回来的时候还觉得奇怪呢,怎么这府中上下看自己的眼神都这样…… “阿沅,怎么不见我母亲?”越流芳在家里看了一圈,都没找到女人,“不是说我母亲病了让我回来吗?” 温沅不知道该如何给越流芳说这件事,她这个妹妹还是不错的,就是她那娘啊……真不是个东西,一开始还看着挺好的,现在看来,就是个毒妇。 她将越流芳带去了地牢,“看吧,这就是你母亲,前些日子,她给父王的茶里下药,父王喝了以后人全身瘫软无力,这时候她就用短匕首刺伤了我父王,若不是我及时发现,我父王人就没了。” 更别提为了让父王能够活下来,还让沈怀言亲手杀了自己的同族。 越流芳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她看着地牢里的母亲,心中很是纠结,她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最终一句话没说转过身就离开了。 她这样的行为温沅很能理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跟我走吧,我们两个好好聊聊。” 回到自己的院子中,温沅让周围的下人都离开了,她看着失魂落魄的越流芳,轻声安慰:“你现在已经嫁人了,这样的事情毕竟不光彩,你不想管我也能理解。” “嗯……我那婆婆一直不太满意我,但碍于王府的势力又不能对我怎么样,若是让她知道了府中发生的事情,只怕日后我在夫家的日子不好过。” 听她提起婆家的事情,温沅也有些感慨,“那你丈夫呢,对你怎么样?他不帮着你说话吗?” “他倒是对我极好,否则我也不会嫁给他还给他生孩子了,至于他母亲那边他也经常在沟通,但实在没办法,那老太婆刁钻得很,我不愿意让他两头为难,所以基本都避着我那婆婆。” 温沅叹了一口气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不想让越流芳对越氏失望。 “我没想到我母亲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会为我着想,用这样的理由骗我回来?” “那难不成还当着你婆家的面说你母亲做的这些事情啊,那以后他们还不得欺负死你。” 姐妹二人现在真像是亲姐妹了,越流芳甚至关心起了温沅的个人问题,“阿沅,你真的没想过找个人成家吗?你这个年纪了,再挑挑拣拣真没合适的了。” 怎么是都在和自己说这个问题啊,自己是真嫁不出去了还是怎么着。 温沅正要说话的时候沈怀言从外面走了进来,也不知道刚才越流芳说的话他听没听见。 男人看见温沅就乐呵呵地笑,“阿沅,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不知道男人从哪儿买回来了几个糖饼,还是热乎的,“刚才看到街上有个大娘在卖,我就给你买回来了,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吃这个的。” 越流芳看着他只是笑笑没有说话,暗中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温沅。 “你放着吧,多谢。” 沈怀言离开后温沅有些顾及地向越流芳说起了她母亲的事,“你母亲做的那些事实在让人无法忍受,所以……我想的是让她受到一点惩罚,你这个做女儿的有什么想法吗?” 此时的越流芳看起来很冷漠,“没有。” 她完全能够理解温沅的心思,“想怎么样都可以,我只希望不要因为她的事打扰了我的生活,现在我的生活虽然有时候不如意,但已经很好了,等我们分家以后我就彻底自由了。” 温沅没找到越流芳竟然这样看得开,只见她起身就要走,“行了,来看看也算是尽了孝道了,我先回去了,不然晚了的话我那婆婆又要说我了。” 她走了后温沅一个人来到了地牢里,这里潮湿,一股子霉味,人待久了一定会生病。 只见这越氏病殃殃的样子还在求自己,温沅恶心地啐了一口,“你现在倒是知道求我了,当初做那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有这么一天?” 为了让女人彻底绝望,温沅和她聊起了她的女儿,“刚才流芳和我说,我怎么对付你都可以,她不希望因为你影响了她在婆家的生活,让我随意处置你。” 听到这里女人彻底绝望了,她没想到自己的孩子,有一天竟然会这样对待自己…… “我不相信,你骗我……我不相信!”不管她信不信,反正她那女儿都不乐意搭理她了。 温沅站在牢房面前,冷冷地看着里面正发疯的女人,“你会死在定南王府,没人记得你的名字,你的死亡会被掩盖成病故,在你活着的时候,你会受到无尽的折磨,而这一切,都是你自讨苦吃。” 离开后,女人在地牢里哭了一夜,那一晚上整个定南王府都回荡着她的哭声。 只是第二天,府中的下人传来了不好的消息,“小姐不好了,那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上吊了,我们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僵硬了,应该是死了一晚上了。” 这就奇了怪了,如果她死了一个晚上那地牢里传来的哭声是怎么回事,那声音可是响了一晚上。 其他下人听到都被吓得不轻,只有温沅觉得事情蹊跷。 她明明已经让人将所有有可能伤害到越氏的东西都已经收起来了,她又是用什么上吊的,再说了,那牢里面有上吊的地方吗? 来到地牢里后温沅闻着这地方一股刺鼻的味道,她继续往里面深入,此时女人被草席卷着放在地上。 温沅打开草席检查越氏的尸体,发现的确是窒息而死,脖子上还有一条触目惊心的勒痕。 她又看向了旁边的麦秸,合着这女人是把麦秸编在一起来上吊的,但……是在哪里上吊的呢…… 还不等温沅想明白,旁边的管家发话了,“别找了,是我勒死她的,这墙上的通风口足够让我勒死她,不过这也是她求我的,现在她解脱了,我倒是一个人在这无聊得紧。” 温沅走进男人的牢房里,“你勒死她的?那你就没想过,你勒死她以后自己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大不了就一死,现在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 “你不怕死,那你怕不怕不死不活呢?你以为你杀了越氏我就会一怒之下杀了你,这样你就解脱了是吧?别做梦了,她无法再遭受的折磨你会一一尝遍,这就是你帮她解脱的下场。” 闻言男人吓得坐在了地上,他没想到温沅会这么狠毒,“罢了,我已经无所谓这样的事情了,不过现在我想要一个肯定的回答,为什么王爷没有死?是她捅得不够深吗?” “或许是因为我父亲福大命大,毕竟我及时发现了他,但不管怎么样,我父亲总归是活过来了,而你们的希望落空了。” 管家看上去很是失望,他叹了一口气后才道:“早知道就让我去了,这个蠢婆娘什么也做不好,还以为我真是喜欢她呢,不过是看她好骗,想用她来谋夺定南王的家产而已。” “我觉得你才是最蠢的,你应该比她更了解我,可你还是怂恿她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事情。” 现在败者为寇,管家也不争辩什么了,既然被抓到,那就认命吧。 可温沅哪儿会那么容易就放过这个人呢,从那天起,定南王府的地牢里总是会传来渗人的惨叫声。 三个月后—— “父王你身子好全乎了吗?怎么感觉精神还是不太好的样子?” 定南王慈笑着,“你还当为父是年轻的时候啊,老了,精神不如从前也是正常的,何况还经历了这些事情……” 第四二七章 江白月突然的到来 男人转过身来盯着温沅看了一会儿,“阿沅,父王问你,我护体的这颗妖丹,是哪里来的?” 温沅见父亲面色不对没有如实回答,还将话题转移了,“父王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是,也是听吓人提起,当日是沈怀言用妖丹护住了我,之后又是一个叫珏的男人,但最近我看他已经恢复正常,想来不是他的妖丹,那现在我体内的这枚妖丹是谁的?” 定南王不愿意做伤害别人的事情,这个问题他早就已经想问温沅了,只不过是今天才突然提起。 “万魔渊里多的是活了太久一直在承受痛苦的妖,能帮他们解脱他们巴不得呢,所以父王你不必有太大的负担,这个献出妖丹的妖是自愿的。” 没错,温沅欺骗了自己的父亲,但这样也好过他整日闷闷不乐把身体拖垮要强。 得知事情是这样后定南王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为父还以为你为了给保住我的性命伤害了别人……” “怎么会呢。”温沅的笑很牵强,但定南王并没有看出来。 他夸赞着温沅的本事,“想当初你成为妖族大统领的时候我还在想之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可事实上你这孩子还是重感情,龙国发生了那么多事你都明里暗里的帮了忙。” 温沅做这些事情不需要谁的礼赞,只是她对这个国家有感情罢了。 看温沅那不好意思的样子定南王也不说了,安静坐在床上喝药,“唉,老了还遭这种罪,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啊真是,年轻时候出去带兵打仗都没有这般狼狈过。” 谁说不是呢,温沅看着父亲憔悴的样子,心中充满了不忍。 只可惜现在越氏死了,否则一定将她千刀万剐,就这样还不解气,还要下油锅然后丢给极鬼之镜吃了。 “阿沅,越氏既然死了呢,就别太计较她做过的事情了,她留下的孩子也要好好帮扶着,流芳是个好女子,作为姐姐你以后能帮也要多帮帮她。父王不可能一辈子在你身边陪着你,好在现在你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听着这句“父王不可能一辈子陪在你身边”时,温沅忽然产生了一种很极端的想法,她不想失去自己的亲人,她想自己爱的人永远在身边陪着自己。 定南王一眼就看出了女儿在想什么,“阿沅,父王想做一个人,踏踏实实平平静静地走完这一生,你母亲还在另一个地方等我,死亡于为父来说不足为惧,所以真的到了父王快要离开的时候,请让我体面地走。” 这话不就是在告诉自己他不想成为妖吗?温沅点点头没有说话,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阿沅,你有没有想过和我重新开始呢?”沈怀言见温沅独自坐在院子里,走到她身边坐下。 温沅现在不想考虑这些问题,心情很是平静,“怀言,我不想打击你,但感情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现在真的没有这个心思,最近事情越来越多,我都觉得是神族在搞鬼了。” “的确是神族在搞鬼。”此时凶兽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吃了这么久的内脏,它早就已经修炼出了身体,只不过不好看而已,但没办法,讲究吧,有就不错了别挑剔那么多了。 “可是你没有证据,不如你去问问你那个舅舅,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嗯?谁在叫我?”此时小舅舅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 凶兽白了他一眼,“不是说你,我是让阿沅去问问她那个曾经在天上当神帝的舅舅,他一定知道什么。” 这可把温沅难住了,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这舅舅在哪里,主要是没有可以联系到他的方式。 看她一脸为难的模样凶兽也没说什么,凭空消失了。 而一旁的沈怀言却觉得凶兽说的没错,现在想要知道神界的消息,就只能通过江白月了。 可他哪儿是想见就能见的人,温沅烦得不行,站起身后独自离开了。 夜里,温沅做梦梦到了自己的母亲,这样虚无缥缈的梦她几乎每天都在做,“阿沅,你真的要小心了,神界已经行动,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还不等说完对面的女人就传来了悲惨的叫声,温沅想上前帮助母亲,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拉出了梦境中。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温沅睁开眼睛后从床上坐了起来,此时自己身旁还站着一个身姿颀长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看着身旁的江白月,温沅揉了揉眼睛从床上来倒了一杯水喝,这种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 “你不是在找我吗?所以我来了啊。说吧,找我什么事。” 温沅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意图,而是俏皮道:“我找你你就会出现啊,那以前我遇到难题想要找你的时候不见你人啊,现在怎么来了,老实说你是不是也遇到什么事了。” 这丫头果然精明得很,男人叹了一口气后坐下,咕咚咕咚给肚子里灌满了茶水才开口,“是啊,遇到麻烦了,现在神界到处搜查我的下落,生怕我和你串通一气。” “那你现在不就是在和我串通一气吗?” “嘿你这孩子。”江白月故作生气,可他却很是认同温沅这话。 但自己现在除了能够投靠温沅,还能找谁。 江白月表情严肃起来,“我虽有神力,但实在不想东躲西藏的了,所以要不然你就好心收留收留我,反正我现在也不做神帝了和你这小妮子没什么利益冲突。” 话虽如此……但…… 温沅正想拒绝的时候想到了他为自己母亲做的一切,甚至为此背上了骂名。 一想到这些温沅就不忍心拒绝他了,“那行吧……但是你得老老实实待在都城,这里到处都是我的人,神族不敢踏入。” “哎呀,还是我这小外甥女讨人喜欢,那我可就住下了啊。” 他住下还得和自己父王打声招呼,温沅决定明日再告诉父亲。 第二天,定南王听说这个男人就是从前的神帝后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阵敬畏,“你说你是阿沅的亲舅舅,那这么说来……阿沅的亲生母亲是你的……” “是我的妹妹,当初她与妖成亲并且生下了孩子,我用了许多办法想保住她,可始终……” “原来如此,那你这些年活得一定很难受很痛苦吧。” 听到男人的话,江白月的心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样,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能够理解自己的心酸与委屈了……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江白月生为神族的骄傲让他不会在人族面前低头。 不过他还是点着头淡淡应下了,“是啊,背负着这样大的秘密,一直让我很难受,不过好在现在我不用再担心了,因为我妹妹的孩子现在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是个优秀的大人了。” “谁说不是呢……”两个人看着温沅同时欣慰的笑了,这让温沅这个当事人很是羞涩…… 温沅受不了他俩这目光了,赶紧拔腿跑路。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温沅想了一下午凶兽说的话,如果真的是神界在搞鬼的话,那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呢…… 不知什么时候江白月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你在想什么?还在想神界的事情?” 毕竟事关神界,温沅觉得给他说说也没什么事。 “是啊,最近我身边发生了好多的事情,尤其是前段时间妖族大规模的瘟疫,我怀疑就是神界搞的鬼。” 这江白月倒是不知道,但他敢肯定的是,神界的确有动作,“神界现在的神帝是个傀儡,基本就是听命与那些老臣,那些老东西对妖族可谓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所以你的那些感觉没准还真是对的。” “傀儡?怎么样一个傀儡?”现任神帝是个傀儡这件事温沅知道,但她就不明白了,难道真的有人愿意做别人手下的棋子? “没什么本事,软弱昏庸,最重要的是十分听话,所以才能成为那些老狐狸的傀儡,他的听话已经超出了你的想象,而且绝对不会有任何不好的想法。” 这种人温沅还真没见过,但既然是江白月说的,那她就勉强相信一下。 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些,是要确定神界在搞什么小动作,自己也要加以防备,不然总是处在一种被动的位置上。 “你也别太操心了,作为过来人我唯一能给你的建议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你现在就着急没用,你不知道他们憋着什么坏,你能做的就是尽量做好一切准备,不管是战争还是什么,到时候都不至于打你个措手不及。” 男人这话说得很对,温沅受他启发,“还真是这样……只不过我觉得你也挺可怜的,做了一辈子神帝了,退下来了还要被赶尽杀绝。” “这有什么办法,谁让我和你是亲戚呢,不过我无所谓,这些神不是我的对手,我只不过是被追烦了而已。” 第四二八章 天降尸体凶兽毙命 江白月在都城住了一段日子,还真喜欢上了这人间充满烟火气的生活。 走在大街上江白月很快吸引了旁边人的注意,“这是咱们这附近新搬来的公子吗?长得可真好看啊!” 周围的那些姑娘看到江白月这长相已经开始想入非非了。 要说这江白月运气好真好,头一回出门,竟然还被去庙里烧香的公主看上了。 皇帝膝下的第二位公主,生母身份虽然并不算高,但好在她聪明所以很会讨人喜欢,皇帝对她还算重视。 公主在马车中看到江白月的时候那眼睛都要掉在男人身上了,立马让人查出来今日看到的这个男人是谁。 可谁也查不出来,他就像是一个过客,来去匆匆。 “二公主,定南王最近身子痊愈了,要不然咱们去看看吧?怎么说也是自家亲戚。” 若没有身旁丫鬟的提醒,二公主还真就忘了这件事了,“是该去了,姑姑当年待我极好,二爷也是个好人,是得去看看。” 当天二公主就带着自己的丫鬟提溜着一堆的东西敲开了定南王府的门,“姑姑,我听说二爷身子好了,特意来看看,这是给二爷带的补品,里面有人参鹿茸灵芝反正一大堆呢。” 这二公主是个实诚人,温沅赶紧将她迎进了前厅,“来就来吧还带这么多东西,王府啥都不缺。” “都是心意,二爷呢?咋没看见人?是不是在院子里?我自己去看看他。” 温沅赶紧拉丫头坐下,“一会儿就来了,你先坐着喝口茶,瞧你这一脑袋汗,大冬天还给整热了啊?” “是啊,今天的太阳好着呢。” 二人聊着天就见定南王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旁边跟着的人……二公主定睛一看,这不前些日子在街上无意间看到的那个男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温沅只顾着看自己父亲没注意到二公主神情的变化,直到女孩儿拉着她的手问:“姑姑,二爷身边扶着他的那个人是谁啊?” 这该怎么和她解释其中的关系呢……温沅想了一下,还是如实告诉了二公主,毕竟现在这龙国还有谁不知道她是妖。 “这是我亲生母亲的亲哥哥,也就是我的亲舅舅。” 那……那不就是自己的舅爷了?还有这亲戚关系呢?二公主萌动的心一下子就蔫儿巴了,“原来是这样啊,前些日子我在街上看到他,心想都城多久多了这号人物,模样如此优秀。” 总不能直接告诉温沅自己喜欢这男人吧,二公主默默将自己的心情收拾好,又变成了刚才那开朗的模样。 见到两个男人的时候她先是上前扶住了定南王,“二爷,您身子看起来好多了。”然后才抬脸叫了一声,“舅爷爷好……” 江白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就算是答应了。 “你经常出宫来看我,你父皇不说什么啊?” “父皇怎么会说什么呢,他其实也想来看二爷您的,只不过实在抽不开身,所以我来他还高兴呢。” 这话温沅相信,毕竟从前自己父王对他可是真的好,就当自己亲儿子似的。 “你看你,每次来就带一大堆的东西,我吃都吃不完。” “这都是我孝敬您的一点心意。” 二公主在王府又待了一会儿吃了一顿晚膳才回宫。 回宫的路上女孩儿失望得一直叹气,“你说怎么会这么巧呢,街上遇见的人竟然会是我的舅爷……” 可笑的是自己还看上这位舅爷了,说出去谁会信啊。 不过也是,那样一个如谪仙下凡的人,如此清尘脱俗,的确不像是这人间俗物。 回到宫中后的二公主彻底害了相思病,日日吃不下饭,脑子里想的都是江白月。 很快整个人都变得消瘦,精神也不好了,“公主,您说您干嘛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这好男子世间哪里找不到啊,何必呢。” “你不明白……” 很快皇帝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他知道以后告诉了温沅,给温沅整懵了,她就说怎么那天二公主看起来奇奇怪怪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当日温沅就找到江白月说起了这件事情,江白月无意惹得这姑娘对自己朝思暮想,现在还给自己弄生病了。 “想想办法,这二公主心地善良,是个纯真可爱之人,我不希望她因为你而整日消沉下去。” 江白月知道原委后选择先见一见这位公主,好歹得把事情弄明白再说。 过了几日二公主离宫来到了定南王府,果然爱情的力量是无限的,女孩儿一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脸色都变好了。 江白月主动开了口,“公主,我已经知道你身子不爽利这件事了,今日我与你见面呢,也只是想说清楚我们之间的事情。” “我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既然你也知道,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和你年龄相差许多,观念也不一样,所以你和我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将你当成小辈好好疼爱,但其他的还是不要再多说了。” 其实来之前二公主就已经知道了今日的结果,可当听到江白月亲口对自己自己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是多了许多悲痛的情绪。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江白月用神力催眠了她,紧接着温沅就从一边走出来,以妖术剔除了关于江白月的所有记忆。 等二公主从温沅的卧榻上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忘记了江白月这个人,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江白月在那之后没有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但温沅却对江白月的个人生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舅舅,你说你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找过一个女子呢?是没有合适的吗?” 合适的当然有,但江白月确实不想考虑感情问题。 不过真要说起来的话,自己也曾有过一个曾经深爱过的女子。 那是个神界都难得一见的神女,掌管着星宫,温柔如水,只可惜……她的心是冰冷的,自己怎么也暖不了。 温沅看男人这模样就知道他一定有过喜欢的人,她追问到:“那你们怎么没有在一起呢?你是神帝啊,身边的女子应该不少吧。” “她是掌管星宫的神女,注定了不能够有七情六欲,而且——从她对我的态度来看,她也根本不喜欢我,既然这样我又何必去打扰人家呢。” 掌管星宫的神女……温沅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但看江白月这落魄的神情便知道其中有一些无可奈何的事情他没有说出来。 罢了,自己也不问了,这毕竟是别人的隐私。 “说不定你以后会遇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这个人也会深深爱慕着你。” 听到她的话江白月只是平静一笑,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我和你母亲不一样,我是不会爱上人族或者是妖族的,我有自己的原则。” 温沅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后便离开了,她不知道该如何说,但她就隐隐感觉江白月未来会找一个人类妻子。 她的感觉这一次错了,江白月真的孤独了一辈子,但他后来的的确确爱上过一个人族女子,只是那女子重病,很快就去世了……自从那之后的江白月再没有对谁倾心过。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离开了江白月住的院子后的温沅又一次自己坐在了院子里中,正想着事情的时候天上突然掉下来了一具尸体,不是别的,正是凶兽的。 温沅看着头已经不见的凶兽尸体,心中的恐惧达到顶峰,“沈怀言!沈怀言你出来!” 听到温沅声音的沈怀言立刻出现在了她的院子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了温沅手边石桌上的一具无头尸体。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凶兽的尸身,但它的头呢?去了哪里? 见温沅满脸害怕,男人赶紧上前安慰,“别担心了,什么事都不会有的,只不过这是谁干的?凶兽实力并不低……谁能将它的头给砍下来。” “我也不知道,这尸体就是从天上突然掉下来的……” 见状沈怀言赶紧飞到半空中,这里没有任何气味,最近发生在温沅周围的怪事太多了,让人不得不提防起来。 “太奇怪了……最近发生的事情真的逃离奇怪了……” 这时候江白月听到温沅刚才的喊声也走了过来,看见凶兽尸体的时候他也愣了一下,“神族干的。” 他看着凶兽断掉的头颅,“这切痕只有神族的武器才能弄出来,只是不知道……它得罪了谁竟然连头都被砍断不在了,在神族的文化中,没有头颅的灵魂是无法获得安息的,也就是说它的灵魂将会一直游荡在人间不能够投胎转世。” 温沅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这是一种警告,看来神界已经坐不住了,想要和妖族开战了。” “不不不,现在神界应该还没有这个意思,现在这样估计就是在突破你的心理防线。” 第四二九章 那不被认同的计划 看着温沅那惊慌失措的样子,江白月提议让她回万魔渊,“这里毕竟是人间,神界想做一些事情轻而易举,如果你回万魔渊的话,他们想找麻烦也得掂量一下。” 可温沅的情绪转变得比他们想象的要快,她刚才还因为凶兽的尸体感到害怕,现在平静下来以后也分析了这整件事情对自己造成的影响。 “他们想用这种小手段来让我屈服,我偏不,我就要和他们这群神族对着干。” 沈怀言还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温沅突然就离开了,没人知道她想去干什么。 她掩人耳目地来到了神界,这里还是和之前一样充满了令人恶心的气息。 温沅偷偷摸摸地找到神帝住的地方,却没想到这里看守这么严,到处都是神兵,可她是谁啊,妖族的大统领啊,要是能被这群神兵抓住那还得了? 她走进神帝住的万神宫的时候,男人正郁闷地坐在花园中喝茶。 等了许久,入夜的时候周围的守卫才少了一些,见神帝的寝宫中烛光灭掉,温沅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她来到男人的身旁蹲下,趴在床边看着男人,用手轻轻抚摸在了神帝的脸上。 男人被这只冰凉的手给吓醒,可为了不惊扰周围的守卫,他只能皱着眉头看向身旁的人。 发现是温沅的时候神帝吓了一大跳,正要开口叫人的时候温沅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另一只手则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温沅长相取了她父母的优点,这张极美的脸蛋在神界都难得一见,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神帝自然也会被她完美的面颊吸引。 只见温沅的手慢慢滑向了男人的小腹,她动作轻快地爬上了神帝的卧榻睡在他身旁,“其实在对付我的过程中,你早就已经被我的模样深深吸引了对吧?” 温沅的脸离男人很近,他都能闻到女人身上淡淡的香味,“难不成本帝又是在做梦?” “你经常梦到我吗?”温沅对着男人喘气,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引得男人热血沸腾。 他一把将温沅抱在了怀里胡乱亲吻起来,“几乎天天梦见你与我耳鬓厮磨,像现在这样。” 温沅趁男人分不清是真是幻的时候在寝宫里布下了结界,完事后轻轻褪去了男人的衣衫,“既然这么喜欢我为什么要帮着他们对付妖族呢?” “那是因为我只是个没有实权的神帝,我说了不算的……”男人对温沅近乎痴迷,他将头埋在温沅的怀抱中向她诉说起了自己对那些老臣的不满。 那晚结束后一大早温沅就偷偷摸摸离开了神界,在那之后温沅几乎天天都跑到万神宫找神帝,向他灌输一些对妖族有利的想法,当然是在夜里,每次神帝都以为自己是做梦,其实不然。 一段时间后温沅这样不光彩的计划被沈怀言和珏知道了,两个男人找到温沅质问。 温沅在清楚他们得知以后也很是无所谓,“我不过是在我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拯救妖族,有什么问题吗?难道你们没发现最近怪事发生得很少了?” “你这是在糟蹋你自己,每天晚上跑到神帝的宫中去,只为了个他度过一个夜晚是吗?” 听到沈怀言的话温沅心一沉,没想到他竟然觉得自己和神帝发生了什么关系。 既然他要这么想自己,那就成全他好了,“没错,我和他在一起很快活,一点不比你差。” 说完温沅负气离开,沈怀言也对温沅做的这些事情失望,当天就收拾好东西离开了万魔渊,临走前男人还不忘让珏好好照顾温沅,“我走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我走了以后你就是她身边唯一的知心人了……” 在看着沈怀言离开后珏也迷茫了,他不明白温沅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和神帝牵扯在一起,但……自己对温沅的感情不会变,即便她现在对待已经不如从前那样亲密,自己也愿意留在她身边。 江白月偷摸出现在万魔渊的时候将温沅吓了一跳,“你要死啊?不怕被万魔渊的守卫发现?” “就像那些神兵没办法发现你一样,这些守卫也发现不了我,毕竟实力在那里摆着呢。” 他看着温沅,不知这丫头看着远处在想些什么,但江白月能肯定一定是和沈怀言有关的,“对付神界的方法有很多,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因为这种办法最简单高效,而且我也想试试看神族和妖族有什么区别没有,我也有需求。” “有需求找珏找沈怀言,何必找那么个没本事的软蛋。” 温沅笑着没有说话,或许该说她不知道说什么,过了许久江白月将沈怀言离开的消息告诉了温沅。 可旁边坐着的人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呆呆望着远方,“我和他已经回不去了。” “两个人还是太年轻了,等时间一长你们经历得多了,就明白命中注定的人是多难得的了,放心吧,什么事都无法将你们分开。” 这时候温沅却突然转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你真觉得我与神帝发生了什么吗?” “难不成……”江白月不敢确定,只能半信半疑地看着温沅。 只见温沅点着头承认了,“我的能力已经超出了你的想象,以神帝的精神力来说我无法用幻境让他区服,但如果是他失意还半梦半醒的时候,我就能轻轻松松入侵他的大脑,为他创造出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幻境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沈怀言?我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是可怜得紧。” 这时温沅却摇了摇头,“没有必要,这种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你又为什么愿意告诉我呢?” “因为我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而你独善其身的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所以……” “你这孩子啊,和你母亲还真像。” 温沅听到江白月提起自己的母亲,好奇多问了一嘴,“我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外人看来的话她温柔、沉静守规矩,但其实她是个很自由随性的人,脾气也不太好,反正与你熟知的是有挺大差别的。” 这话说得……温沅淡笑着,“听你这样说的话,我母亲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啊。” “是的,很有趣,她的离开让我一度无法接受,那段时间我变得烦躁易怒,动不动就为了一点小事生气,就快让我崩溃了。” 温沅很高兴听到他这样说,至少说明江白月真的在乎他自己的妹妹。 * 小半年后,温沅的计划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现在神帝已经被洗脑成了她听话的狗。 这一次温沅没有再用幻境,而是真正坐在了男人的面前,“还记得我怎么和你说的吗?” “记得,你说只要那些碍事的老臣没了,我就真正成为神界的主宰,而你……会和我一直在一起。” 想要拿捏这种蠢货也必须得付出点什么代价,而他最想要的就是自己了,所以温沅许诺,如果神帝能够完成自己交代的事情,就和他在一起。 但事实真的会这样吗?那可不一定,温沅是自由的,谁也无法束缚她。 “那你该怎么做才能让那些多事的老臣彻底下台呢?” “神帝是天地间至高无上的存在,我继承的能力足够让整个神族听我号令。” “很好。” 温沅欣慰地看着眼前男人,心想自己这半年的努力总算是没白费,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个牵线木偶,自己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根本不会考虑该不该做,自己的命令对于他来说就是绝对的。 但这只是第一步,想让那些根基较深的老臣彻底放手还是需要从长计议的,但现在温沅已经看到曙光了,她就不会放弃。 “你要慢慢架空他们的权力,这不需要我教你吧?” “不用,我明白该怎么做。” 能明白就好。 回到万魔渊后的温沅一直在想这件事,这期间的过程实在是太顺利了,顺利得让温沅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怀疑那神帝或许也有些问题,准备亲自监视他一段时间。 但事实证明是温沅多想了,男人的心里脑子里都是温沅,根本听不去任何与温沅无关的事情。 温沅现在都后悔给他洗脑洗成这个样子了,这不半拉傻子嘛?能完成自己的大计划吗? 一日泉找到了温沅,向她提起了沈怀言最近的情况,“阿沅,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颓废成这样,但你是不是该去看看他?他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能够帮助他的人。” 闻言温沅毫不犹豫放下了手上的事情向泉说起了那天的事情,但重要的部分被温沅去掉了,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泉知道。 但就算她不说泉也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闹别扭是常有的事,但不能这样啊……要不然你还是去看看他吧,他现在真的很需要你。” 这些温沅心里都清楚,但她就是不想主动去找沈怀言。 第四三零章 兄嫂和离家事不断 “阿沅,听说最近边塞出事了,你知道吗?” “出什么事?”温沅有些漫不经心,“又打仗了?”反正现在不是她父亲带兵,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江白月放下手中的东西,“好像是有流民和官差发生了冲突,现在有的人四处逃窜,都已经到都城来了。” “那他们速度还挺快。”温沅心想皇上都不急自己也不必着急了,反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皇帝有的是办法。 温沅没再说话安静看着自己的书,却听王府里突然吵吵嚷嚷的,她张望着心想发生了什么事情,“干什么了这样吵吵闹闹的。” 而且听起来像是自己大哥和大嫂的声音。 果不其然等温沅一出去就看见二人吵得脸红耳赤的,温沅嫂子见周围围满了人羞愧难当,男人却还不依不饶,“你不守妇道你!” “我如何不受妇道了?难不成我不让你纳妾就是不受妇道了?” 大嫂见温沅走近跑到温沅身边哭了起来,“阿沅,你快劝劝你哥哥,他又想再纳一个妾室进门了,我是怎么说他都不听。” “又要纳妾?”温沅看着自己的哥哥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温溪你想死啊?又要纳妾。” 因为是一起长大的兄妹,所以就算现在大家年纪都大了互相说话都还是会不太正经,“什么叫又,我也没有很多妾室啊。” “还不多,都三个了,如果这个再接进来就有四个了,你还真想弄三妻四妾?而且你别忘了这是定南王府,不是咱们自己的府邸,你也得考虑一下父王的感受,天天看着你那些妾室叽叽喳喳的对父王没好处。” 温溪如今不知道怎么回事,沉迷在美色之中,以前和他这发妻有多甜蜜,两人现在的婚后生活就有多糟心,两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简直大变样。 好在现在二人的孩子都大了,所以不用太操心。 “大哥啊,你就好好过日子不行吗?怎么三天两头要纳妾啊,我大嫂是哪里不好了?给你生这么些孩子,你就知足吧。” 温沅不提还好,一提男人脸色就变了,“问题就在这里,她自从生了孩子以后和从前那真是天差地别了,身材也不如前了,就连肤色都变黄了,每天对着这样一个女人,我怎么会提得起兴趣。” 听到自家大哥这样说温沅差点没忍住直接动手了,但最后还是考虑到他是自己的哥哥忍住了,“大哥你说的是人话吗?” 温沅替自己嫂子鸣不平,“嫂子这些年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出去花天酒地的时候都是她在操持家里的大小事情,你以前也是有大志向的人,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你懂什么,不懂不要乱说。” 温沅知道自己无法劝说自己这固执的哥哥,她转头安慰自己的嫂子,“大嫂,你也别太难过了,我相信他一定……”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女人失望地抹了一把眼泪,“别说了小妹,我原以为自己嫁给他以后至少会过得幸福,但现在看来,是我所托非人的……我想了想应该也已经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了,所以……” “大嫂你说什么啊?你在这个家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轻易离开,而且全都是我大哥的错,要离开也是他离开,凭什么你走。” 温沅的声音引来了定南王的主意,“你们这是干什么聚在这里?” 可当看到老大和他媳妇的时候定南王突然一下就明白了,“又是因为女人的事情,对吧?” 只见温沅点着头将刚才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男人,“你说你,又要纳妾,不行,这次本王说什么都不会答应,你就老老实实的待着。” 他看向温沅让女儿去劝说一下准备离开的大儿媳妇,“阿沅,你是女孩子有些事情你来说比较好,所以你好好劝劝她,这么好的媳妇儿可不能走了。” 但这一次女人就像是铁了心似的,怎么说都要离开,“阿沅,嫂子知道你心里将我当成一家人,但现在这情况我真的不想再待下去了,以前我真的很欣赏他的优秀,可现在看来这个男人并不是能够相守一生的人……我也必须为我的将来打算,所以请原谅我,过几日我会亲自向官府提出和离。” 在她要离开的时候温沅抓住了女人的手,可当对上她那双失望透顶的眼睛后,温沅松手放她离谱。 三日后官府带来了女人到官府提出和离的消息,“温溪公子,这是您妻子让我们送来的和离书,还请您跟我们往官府去一趟。” 温溪急切盼望的就是这一天,现在他可以如愿以偿了,终于能够脱离这女人的管束了。 因为双方都想和离,所以事情很快就办妥了,并且因为温沅暗中“提点”了一下官府的人,所以他们给了女人很多和离后的好处,比如原本属于温溪的几处宅子,现在都是她的了。 回到定南王府后,温溪来到自己的房间看着空空荡荡的桌面,以前这里都会被她摆上一尊花瓶,里面还会插上自己喜欢的花,现在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又过了一段日子,男人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无聊,没了妻子以后好像一切都变了,为什么现在的自己会那么想念她…… 温溪鬼使神差地来到了现在女人住的地方,这是他曾经拥有的一处宅子,虽然不大但环境清幽。 他在屋顶上偷看着里面发生的事情,只见一个男人敲开了妻子的门,“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别再来打扰我了吗?” “你现在都是一个人了,那我来陪陪你怎么了嘛,就让我进去呗。” “你可别进来,万一要是被人看到了我们两个这样拉拉扯扯的模样我还怎么说得清,快走吧,别再来打扰我了。” 可女人的力量始终不如男人,随意就算她堵着门也轻易被对方撞开了,“好了,我知道你也对我有意思的,快来吧,趁现在没人,不然一会儿……” 男人的手强硬地摸上了女人的腰,可他还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突然被冲天而降的人给打伤了,“真不要脸,听不到她说她对你没兴趣?你要是再敢靠近这个地方一步我就找人了结了你。” 温溪的眼神吓到了对方,男人赶紧落荒而逃。 在男人逃走后,身旁的女人向温溪道谢,“谢谢你出手相救,只不过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温溪想了一会儿,“就是路过。听见这里面有人的声音所以凑近了看看,没想到是你被欺负了,所以才出手……” 那对面的女人也没有多想,邀请温溪进屋里坐坐,“要不要喝点什么?我这里有各种各样的茶。” 为了拖延时间温溪要了一杯最难做的茶,没想到还真有点用,自己在自己足足待了半个时辰。 “你这茶还泡得真好。” 可是男人没想到,自己这一句话就像是点了女人嘛根脆弱的神经,她突然想起之前经常给男人泡茶,没想到他这次竟然还让自己泡茶。 女人一把就拒绝了,“你自己泡吧,我的和你不一样,喝完我就不留你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才刚和离,你就这么等不及吗?” 他希望女人说什么?将他留下来吃顿饭吗?那他还真是多想了。 “对啊,我们已经和离了,再像现在这样不合适,所以你喝完茶就赶紧走吧。” 见她对自己是这态度,温溪也不待着了,茶也没喝就直接离开了。 回定南王府后的他没有和谁说起今天的事情,但这人也搞笑,明明都已经和妻子和离了,他还每天到别人住的地方去偷偷观察人家的生活。 不过女人一直都是知道这件事的,有一天她找到了温沅说起这事情,“阿沅,请你告诉你大哥,让她不要再来我住的地方每天看我了,我真的受不了,这是干什么了?为什么和离了以后还要打扰我的生活,难不成我是什么很倒霉的人吗?” 温沅一开始还没明白女人到底在说什么,可听了一会儿她明白过来了,原来是自己这个没出息的哥哥竟然每天跑到别人住的地方偷窥,像是有什么毛病一样。 此时温沅已经被臊红了脸,“我知道了,等他回来我会好好说说他的,你放心,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有温沅的保证后女人才离开。 等到了晚膳的时候,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饭,温沅看向了自己的大哥,“今天你知道谁来了吗?” “谁啊?” “与你和离的大嫂来了,她让我转告你,别再去打扰她的生活。” 温沅说这件事的时候饭桌上其他人还不明白呢,尤其是定南王,他严厉地看向儿子,“你又干什么了?都和离了你放过别人好不好?别做出一些不要脸的事情来,怎么说也是本王的长子,得拿出点样子来啊。” “这……”男人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四三一章 两兄妹大吵了一架 温沅见大哥半天不说话,干脆把他做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父亲,“大哥这几天早出晚归的,原来是去偷窥别人的生活去了,你说说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大嫂那么好的人被你气走了,现在人家终于自由了你还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举动来。” 她的话臊得男人羞红了脸,为了找回自己作为长子的面子,温溪将筷子一摔,指着温沅的鼻子大骂,“温沅!你怎么说也是个做妹妹的!有你这么说自己哥哥的吗?!” 定南王不悦地将脸黑了下来,指责自己的儿子,“你别这么对你妹妹说话,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她说得没错,早知有今日你又何必与她闹到和离的地步?赶紧找个事情做吧,不然一天游手好闲的说出去让别人笑话。” 温溪不满离开,定南王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沉沉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也不是这一副得混球模样啊,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看着父王担心的眼神,温沅也开始回忆起了自己的大哥是如何从一个好男人变成这副样子的。 好像就是大嫂有了第三个儿子后不久……他开始夜不归宿,还动不动与大嫂吵架…… 想到这里温沅决定还是派人去调查一下,别是接触了什么不好的人。 温溪在都城做过的那些事情并不难查到,很快温沅的人就传来了消息,“大统领,查到了,那段时间温溪公子总是到一家平平无奇的酒楼里去。但属下已经查清楚了,那酒楼表面上只是做饭食酒水生意,其实背地里还给来的客人提供一些……” 手下觉得不好意思说,凑近了温沅的耳朵小声耳语了几句,听完话的温沅耳朵都红了,“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属下还查了很久,而且在大统领您的嫂嫂怀孕的那些日子,他经常出入那家酒楼,而且奇怪的是,您嫂嫂也查过这件事,或许是因为那家酒楼隐藏得太好所以她没有在意……”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 温沅现在已经知道那家酒楼的具体位置了,都城中除伴风楼外最大的一家酒楼,住在都城的人几乎都知道那里的酒可以说是全都城最好。 她来到这里的时候正好是一天最忙碌的时候,温沅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一进来就吸引了小二还有掌柜的注意,掌柜的亲自走上前招待温沅,“晅阳公主能来我们店里真是倍感荣幸啊,您想要吃点什么?还是先来一壶我们这的美味佳酿?” 温沅盯着那掌柜看了一会儿才低头小声说出了见到那些特殊女娘的暗语。 掌柜的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来的,毕竟他们这地方知道那事情的都是一个传一个的,而且只有达官贵人知晓,温沅…… 他不敢得罪温沅,只好将温沅给迎上了三楼,这里都是雅间,温沅需要在这里等着,等着男人带女娘通过特殊的通道来到雅间中。 过了一会儿掌柜的便为温沅带来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那小模样真是温沅一个女人见了都心动,更别说男人了。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指名要一个一个人,“将素汐带上来。” 听到素汐这个名字,掌柜的显然慌了神,他当然清楚素汐和温溪的关系,所以他开始猜测起了温沅来这里的目的。 “这……” 温沅见他为难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做了个手势让自己的人将身前的女子带了下去。 此时雅间里只剩下温沅和掌柜的,温沅打算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已经知道了素汐和我兄长的事情,所以这次来也是专门找她谈谈的,掌柜的你也不想在都城这种地方得罪我吧?”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掌柜的憋了一会儿实在没辙,只能将素汐亲自带到了温沅的面前。 一开始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温沅还以为她会是一个如莲花般纯洁干净的女子,没想到却是如富贵花一般浓墨重彩的女人。 看到温沅的那一刻女人也已经明白了她的来意,“晅阳公主,或许我该叫你,妹妹。” “为时尚早,你还不是我大哥的妾室,再说就算是成为了他的妾室,你一个侍妾也敢叫我妹妹?”温沅强大的气场令女人有些腿软。 她也不顾温沅阴冷的目光自己坐了下来,浅浅抿了一口茶后才稍微冷静了一点。 “所以晅阳公主今日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的吗?恐怕还轮不到你对你哥哥的婚事指手画脚吧?” “确实,这毕竟是他自己的事情。他如果看上的是个身家清白的女子,那我自然无话可说,但若是想迎你这种女人进门,我可就有好多想说的话了,不如说……就算我什么都不说,我父王也不会同意你进门,即使是作为他的侍妾,知道吗?” 温沅的话彻底将两头堵死,这个女人如果想进定南王府的门那就必须通过定南王这一关,但她的身份怎么可能让自己父王松口,所以想都不用想。 女人被温沅打击到了,别看她看着挺厉害的,其实也就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在温沅面前也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小角色。 面对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温沅也懒得搭理,直接问:“你和我大哥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很早了,他那原配妻子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他就被人带到我这里来了。”面对如此凶悍的温沅她也只能老老实实交代。 温沅闻言皱起了眉头,什么……竟然那么早就在一起了吗?那岂不是……岂不是大嫂才进门没多久他们就…… 她冷漠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用妖术将那椅子化为齑粉,女人猝不及防地摔坐在了地上,最后只能跪在温沅的脚边。 “是谁带他来的?” 女人老实说到:“是他身边一个叫付子庆的人,那个人之前经常来我们这里……有一次把他也带来了,一开始温溪还很是抗拒,但付子庆就让我带着他一起进到了房里,并且嘱咐我让我卖力一点……做我们这行的,对男人是什么德性最了解,所以没过多久温溪也就认栽了。” “那她来得最频繁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温沅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让女人有些招架不住。 她想了一会儿才开口回答:“应该是你嫂子怀有第三个孩子的时候,那段时间他基本每天都待在我这里,还总是给我说他妻子如何如何不好。” 怀第三个孩子的时候……温沅想了一下,那段时间自己常在万魔渊的确不经常出现在王府,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一直敬仰的哥哥竟然是个这种东西,温沅很是失望。 她沉默了许久才重新开口,“我大哥给了你什么沉默吗?” 看刚才素汐那趾高气昂的样子,自己大哥一定没少给她发誓,估计就是会迎她进门这种。 “他说他会为我赎身,让我进定南王府过殷实富足的生活。” 女人刚一开口温沅就翻了个白眼,怎么男人都喜欢信口开河说一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啊。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丢了两个字给女人,“愚蠢。” 回到定南王府后温沅第一时间找到了自己的哥哥,但她并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也不希望父亲为此而担心,所以温沅进去以后在周围布了结界,这样她才安心。 “大哥,素汐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男人一开始还装傻,想了半天告诉温沅自己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还问是不是哪个丫鬟。 温沅冷笑一声后将之前温溪送给素汐的手镯拿到了他面前,“这就是你送给素汐的东西,怎么样呢你觉得?有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褪色呢?” 男人这下知道害怕了,他紧张地看着温沅,既然她已经拿着自己送出去的东西找上了门来,那她就一定知道了什么事情。 “你想怎么样?阿沅,我毕竟是你哥哥,你真的要弄成现在这样吗?” 温沅闻言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了一张纸,上面清楚的记录了素汐说过的每一句话,这是刚才自己在和素汐聊天的时候手下记的。 温溪看着那上面写的东西,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温沅,“现在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就直接告诉我吧。” “我能怎么样?我只不过想问你是怎么想的,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要知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温溪,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我们大家不认识的人的?” 她的话并没有带给对方多大的触动,男人还指责温沅多管闲事,“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温沅,其实我一直就想和你说了,你简直就是个多管闲事的疯子,和你有没有关系的事情你都要管,你不觉得累吗?你没有自己的生活吗?你如果实在在闲了那你不如找个男人嫁了吧,别忘了,我们不是亲兄妹,你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妖而已。” 第四三二章 心碎落跑突然晕倒 男人的话彻底打击到了温沅,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从小一直敬仰的大哥竟然会对自己说这样骗感情的话。 此时温溪也注意到了温沅情绪的不对劲,他开始后悔刚才自己嘴上没把门,可都这种时候了要想再收回已经说过的话是不可能了。 “那个……阿沅,大哥不是那个意思……” 这态度不软下来还好,温溪态度一一软,温沅听到这话立刻就觉得委屈了,眼泪水汪汪的样子令人动容。 温沅抹着脸上的泪水委屈道:“你不是这意思是什么意思啊?我知道,我不是这个家的人,我不配管这个家的事情,那我走还不行吗?” 语罢温沅冲着离开了定南王府,定南王看到的时候还觉得奇怪呢,直到下人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男人找到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上去狠狠就是一耳光,“你疯啦你?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妹妹说话的?她受得了这个吗?” 温溪此刻也正后悔着呢,“父王您就别说我了,刚才刚说完那话我就后悔了……可是阿沅已经记在心里了,我能怎么办?” 定南王指着儿子手指颤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你啊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真是不像话。” 说完定南王便离开了王府,他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她这种时候会去哪里,来到公主府后果不其然,温沅正躲在自己的公主府里难过呢。 “父王您怎么来了。”如今公主府已经没有一个下人了,不过每个月还是有定南王府的人过来打扫,所以就算一直没有也住也不至于凌乱破败。 定南王什么也没说,就这样陪着温沅坐在了冰凉的地上。 温沅见状想要将父亲扶起来,“父王,这地上凉您快起来,着凉了怎么办啊。” “哦,你就怕父王着凉不怕自己着凉啊,多大的姑娘了还喜欢坐地上,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这话令温沅陷入了回忆中,她叹了一口气后有些难过地对定南王道:“父王您现在说话的方式越来越像我母亲了,以前只有她会这样说我不像话。” 不过定南王今日来可不是为了和温沅说这些的,他沉默了一会儿后总算愿意开口,“阿沅,你说这些年,我与你母亲对你如何?” “您二老对我极好,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紧着我来。” “那你的哥哥们呢?还有你的弟弟呢?他们对你如何?” 提到兄弟们的时候温沅还是有一瞬的愣神,她思考了一会儿才将自己的答案说出来,“他们对我都特别好……我从小就是家里最受宠爱的孩子。” 定南王欣慰地点了点头,顺便伸手抚摸了一下温沅的头,“这就对了,家中上下都是以你为重的,可是现在你的哥哥们都成熟了,他们也有自己的烦恼与苦衷,偶尔有口无心,你也应该原谅他们呀。” 听到这里温沅可算是懂了,合着自己的父王是来给温溪当说客的,她立马叫停了男人,“父王,如果今日您只是单纯来看看我,那女儿很高兴,但如果您是来向我说我大哥优点的,那还是免了吧,我根本就不想听到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温沅的话让身前的男人有些失望,但他也知道这是无法轻松解决的任务,所以要的价钱只会更高。 “你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犟,可咱们毕竟是一家人啊,一家人就不要这样计较了,好不好?” 温沅我不像弄得像现在这样,可作为哥哥,刚才温溪说的那一番话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自己说什么都不会原谅他。 见状定南王也不逼迫自己的女儿,而是让她想一想从前自己跟在哥哥们后面的时候,“有一年,一把皇祖母赐给你的玉瑗给弄碎了,还是哥哥顶过来说是他弄碎了,你们母亲给他好一顿打,你还记得吗?” 这温沅怎么会记不得啊,但她现在就是这别扭的样子,明明记得清楚这些事情得很,却还是不承认自己还念着大哥的好。 看她的模样定南王就知道女儿心里在想什么,赶紧道:“还有一年,你被丞相家的小儿子欺负,还不是你大哥二哥给你出头,他们两个小时候得了什么好东西不是先带回来给你?有一次你大哥把西域进贡来的果子给了你一个你忘了?总共就那么一个,他还是功课做得好你皇祖父给他,他自己都没舍得吃一口,全给你吃了,这些你都忘了?” “别说了父王,我没有忘。”这样记忆犹新的事情温沅怎么会忘,但这种时候说这些……她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一想到刚才大哥和自己说话时的嘴脸,温沅恨不得不是他妹妹。 “你这么说就代表你全都记得,既然你记得,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你哥哥一次呢?他也是被你气糊涂了,不是有心的,如果他真的嫌弃你的身份,或是说这个家里有谁嫌弃你的身份,早就……” 可定南王还没说完温沅就用话堵住了他要说的,“可是父王,你们以前并不知道我不是你们亲生的女儿,那时候我的父亲用妖术篡改了你们记忆,也正因为如此,直到我继承了万魔渊大统领之位的时候你们才知道真相啊。” “对……是这样没错,可这些年下来,我们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你不能否认这点,我们毕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父王更是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外人,即使你现在有通天的本事,是妖族的妖王,可你也还是父王的女儿啊,也还是你那两个哥哥的妹妹啊,对不对?” 温沅闻言点着头,这下定南王知道她差不多该想通了,决定在加把劲,“所以啊,你就别和你哥哥闹别扭了,你分明知道他说的那些话不是真心的,这样好不好,父王去带你大哥来给你认个错,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行不行?” 见她半天不说话,定南王知道女儿这是在闹别扭,笑着说:“好,父王这就去把你大哥带来,你们两个人啊,从小就是这样的。” 可定南王刚走到门边还没来得及抬脚,就捂着心口倒在了地上,温沅赶紧跑上前,“父王!父王你这是怎么了?!” 她一个人将定南王背到了自己的房间,当即找来了万魔渊最好的医士,男人给定南王把脉后有些为难要怎么给温沅说,“大统领……很奇怪,您父亲的脉搏没有任何问题,身上也没有伤,可能您得再从万魔渊找些医士一起来给您父亲看一下了。” 见状温沅不再多说什么,只说自己知道了。 她没有耽误时间,赶紧撕裂开了空间裂隙将那些医士们都带来了自己的公主府。 而温沅回来后也没闲着,赶紧跑到王府找来了两个在家中的哥哥,“大哥二哥,父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晕过去了,你们快来看看吧,现在正躺在公主府呢。” 只可惜三个人到的时候定南王正在接受医士们的治疗,并不能与他们见面,温沅三人只能满心焦急地在外面乖乖等着。 “父王怎么会这样呢,是不是当时受的伤还没好完全啊?” “也有这种可能,不过还是要等大夫们出来以后才能下定论,这种事咱们也不好说。” 温沅没有同二人说话,只是自己一个人坐在远远的地方发呆。 等医士从房间里出来,已经是晚上了,男人找到温沅将定南王的情况告诉了她,“大统领……王爷体内的妖丹出了问题,或许是王爷本身不是妖族的原因,那妖丹在他体内产生了不好的反应,现在妖丹中蕴含的力量正在削弱,您要不然还是赶紧再去给王爷找枚妖丹,否则王爷坚持不了多久。” 听医士这样说,温沅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两个哥哥看到她这样的表情还以为是自己父亲没救了,拉着医士追问:“大夫,我父王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和我们说啊,怎么光给我妹妹说。” 医士本就不是人族,所以他并不惧怕二人的身份,“还是让大统领告诉二位吧。” 这样的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万一没掌握好分寸,那最后遭罪的还不是自己,所以还是交给温沅自己说吧。 温沅这时候也不想瞒着他们了,“大哥二哥,当时父王身体不行了,你们不是都很奇怪我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让他身子好过来的吗?” 见二人点头,温沅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道:“今日也就将这其中的秘密告诉你,而这也是父王刚才突然晕倒的原因。” “当时父王的身体已经不行了,我只能用我自己的妖丹为他吊着一条命,可妖丹离开了妖的身体后,这妖就会逐渐变得虚弱而且加速衰老,所以我不可能用我的妖丹一直为父王吊着一口气,那时候我便让沈怀言去为父王寻来一颗可以用的妖丹,而这妖丹,就是他从前一位朋友的,想得到妖丹,除了对方自愿,还有就是杀了他。” 第四三三章 幸得提点安然无恙 两个人毕竟是人,不太能够理解温沅说的话,但很快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温溪率先开口问:“你的意思是说现在父王体内的妖丹出了问题,对吗?” 温沅点着头,“刚才医士出来告诉我,父王体内的妖丹能量即将耗尽,如果在耗尽之前再找不到合适的妖丹,那父亲就会……” 她不想再说下去了,温沅其实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她不能短时间内接受这么多亲近之人的离世。 “那,那你万魔渊不是到处都是妖吗?再找一个妖丹给父王不就行了。”而作为儿子,温溪自然也是希望自己的父亲长命百岁的,所以现在他说出这些话自己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 温沅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上,“哪儿有这么简单,要的必须是大妖的妖丹,只是普通的妖的话,能量是不足以支撑的。” “大妖……什么样的才能算是大妖?” “修炼了五千年以上的妖才能被称之为大妖。” 说到这里温沅突然想明白,沈怀言带回来的这妖丹肯定不是来自于大妖,否则能量不可能这么快用完。 人的体内也能产生能量,而这种能量能够被妖丹吸收,从而再释放出合适的能量维持父亲的生命。 但现在父亲身体弱了产生能量的速度变慢,用得快产生得慢,自然就供不上来了啊,难怪会突然晕倒。 或许就连沈怀言都被那只妖给骗了,什么大妖,分明就是一只小妖。 这一次温沅决定自己亲自去找大妖夺取对方的妖丹。 就在温沅准备出发的时候里面的医士又跑了出来,“大统领,您去看看吧,您父亲醒了,想找您说说话。” 温沅来到床前的时候发现父王的精神还不错,一点看不出来刚才晕倒了的样子。 “阿沅。”定南王拉住了女儿的手,神情中满是不舍,“阿沅啊,其实这些日子,父王都知道了,我体内的妖丹,是你让沈怀言夺来的,对吧?” 温沅很是震惊,心想父王是怎么知道的,还不等温沅回答,定南王就淡然一笑继续说着,“你也不用骗父王了,其实在我好了后的这些日子,每天都能看到一个男人的魂魄,他就跟在我的身边,说着沈怀言是怎么残忍的取得他的妖丹……阿沅啊,父王正直了一辈子,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听着这些话温沅缓缓低下了头,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只能听定南王一个劲说着,“这妖丹的能量耗尽就耗尽吧,如果父王命定如此,那父王不会有任何怨言,只可惜看不到我女儿红妆出嫁的样子呢。” “父王您不要说这样的话。”豆大的泪珠从温沅眼眶中落下砸在地上,细听能听见啪嗒的声音。 可定南王心意已决,“阿沅,就到这里结束吧,父王真的不需要妖丹续命,让父王体面的离开,好不好?” 如果是其他的事情温沅一定会答应,唯独这件事情不行,她负气起身,临走前只留了一句话给父亲,“女儿绝不可能让您早早离开我们这个家。” 她现在就出去给父王寻找妖丹,不管要杀多少的妖来为自己父亲续命,都可以。 “你们给我看紧定南王了,别让他寻短见,要是有一点闪失我让你们给我父王陪葬。”温沅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态度给血姬们说话,谁都看得出来她不是在开玩笑的。 在她离开家的这些日子,还是珏和沈怀言轮流用自己的妖丹给定南王续命。 离开之前江白月找到了温沅,告诉了她一些事情,“阿沅,你不能去找大妖的妖丹,我知道你怀疑之前那枚妖丹不是来自大妖,但你错了,那就是大妖的妖丹,这点你肯定是知道的,但为什么没有用你真的想过吗?” “那为什么会没用你告诉我。”温沅俨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因为那个人不是自愿献出自己的妖丹的,只有自愿献出的妖丹才能让你父亲长寿。” 原来是这样的……温沅还从来都不知道,她看着江白月问他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件事情,男人却没有说话,让她赶紧启程了。 温沅来到了离龙国无比遥远的地方,这个叫泉迹国的地方从前她也来过,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里生活着一只早就不想活了的大妖。 她作为万魔渊的大统领,能够找到附近存在的妖,刚一进泉迹国,温沅就闻到了那只大妖的气味。 跟随着气味温沅找到了大妖居住的地方,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他还是住在这混乱肮脏的地方。 二人当初交情不浅,所以大妖一见到温沅就认了出来,“你怎么会到我这个地方来了,这可不是你这种身份高贵的人应该来的地方。”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死吗?” 说来也有意思,这妖当初得罪了神界一个神族,那神族也是狠心,杀了他的妻子,并在这男人的身上施加了神罚,这辈子都只能充满痛苦地活着,除非神罚解除,否则他就死不了。 为了与自己的妻子在九泉之下团聚,男人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了,可就是无法死掉,这样痛苦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上百年。 而现在,温沅能够成全他,让他死得安详,唯一的要求就是他自愿献出自己的妖丹。 温沅蹲在地上向男人说起,“我有办法能够让你去见你的妻子,不过你要与我做个交易,怎么样?” 听到自己终于能死了,男人眼里一下就充满了光,但很快便又重新暗淡了下来,“你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死去,别忘了,我身上这是神罚,除了神,没有人能够解开。而且还必须是比当初给我下神罚的那个神更有实力的神才行。”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认识神呢?”温沅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对男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妖族和神族向来势不两立,“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温沅当着他的面撕开了空间裂隙,走进去一会儿后为大妖带来了一个出尘脱俗的男人,“这位便是我给你说的可以帮你解除神罚的人了。” 可大妖还是不相信江白月有这样的能力,直到江白月亮出了自己额间只属于正统神的标志后他才相信眼前的人真有这本事,“好,只要能帮我解除了身上的神罚,什么交易我都干。” “也不需要你干什么,你跟我来就行了。” 回到公主府后温沅将情况告诉了男人,也将交易的内容说给了他听,“我要的是你体内的妖丹,我不能逼迫你,所以才与你做交易,我让我朋友为你解除身上的神罚,而你自愿将你的妖丹交于我,怎么样?反正你死了妖丹也没用了,还不如给我呢。” 一听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男人当即就答应了,他用自己的内力逼出了自己体内的妖丹放在温沅手上,“好了,现在可以实现我一直以来的愿望了吧?动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只见江白月用自己的手指在男人额头点了一下,对方内心亮了一会儿后他就收回了自己的手,“这就没了?”大妖还以为温沅联合江白月在忽悠自己。 “不相信的话你现在就想个办法死了试试,不死的话我把妖丹还给你。” 由于男人不相信,所以他一头撞在了温沅面前的柱子上,可这一次他总算如愿以偿了,死前的最后一刻,男人嘴角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谢谢……” 拿到妖丹后的温沅也不耽误时间,立刻将妖丹化入了父亲的体内,而人的身体想要融合这样的新力量还需要一些时间,所以这段时间里定南王要昏迷不醒了,不过好在是为父亲想到了活下去的办法。 温沅离开房间后温溪主动找上了温沅,“小妹。” “怎么了?” “大哥想为之前的事情向你道歉,大哥真的是情急之下才那样说的……绝对不是对你我有什么不好的想法,请你相信哥哥。” 温沅却完全不将那件事放在心上,“我都忘了,哥,真的,我已经忘记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也是趁着这个机会,温沅向温溪说了一些自己的心里话,“大哥,你看父王现在身体也不好,你是家中的长子,你是不是应该承担起家里的重担不要再让父王操心了……” “你说得是,其实这段时间我做过的那些事情我自己回想起来都臊得慌,你说我怎么这般岁数了还像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做那些让父王担心的事情呢。” 见他已经懂得了悔悟,温沅很是高兴,“没关系的大哥,谁都会走错路,好在现在你想明白了不是吗?既然想明白了就和那些不清不楚的女人断了,和大嫂和离了就各自过好自己的生活。” “嗯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唉,说起来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们这些弟弟妹妹了。” 第四三四章 一夜之后关系缓和 “阿沅,为父不是说了吗,不希望用别人的命来换我的命,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见父王脸色不太好,温沅急忙解释到:“父王,这一次的的确确就是那妖自愿交出妖丹的,他一心寻死想要去九泉之下见自己的妻子,奈何身上有神族的诅咒所以无法死去,我让江白月给为他解除了身上的诅咒,他安然赴死,留下了这枚妖丹,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交易。这件事情江白月还有哥哥他们都知道,父王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去问问。” 温沅的话暂时打消了定南王的疑虑,“这样啊……那行吧,我父王还真是沾了他的光了。” 见父王不再纠结于这件事,温沅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这是他沾了父王您的光,如果不是因为父王需要他的妖丹,我是怎么也想不到让江白月解除他身上的神罚的。” 那之后定南王的身体一天一天的好了起来,恢复到了一开始还没有受伤时的状态,这让温沅很是欣慰。 一晚沈怀言提着一坛好酒来找温沅,“要不要一起喝一点,也当是庆祝伯父身子痊愈了。” 温沅没有拒绝他,请沈怀言坐下后在桌上凭空变出了几个下酒的小菜,“那就一起喝点吧,正好我今日心情也不错。” 两个人的酒量都不差,沈怀言的要比温沅的稍微好一点。 趁着醉意温沅将自己想说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听得沈怀言一愣一愣的半天没回过神来。 如果不是今日温沅喝醉了,他又怎么会知道他们曾经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沈怀言不愿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将温沅抱回屋子里后一个人跑到了山上吹冷风。 直到第二天正午温沅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撞上了一夜没合眼的沈怀言,她全然不记得自己昨晚说了些什么了,所以此刻面对沈怀言她还是一副轻松的样子,“起这么早你不困啊?” “一夜没睡。”沈怀言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感情,“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吗?就聊聊昨晚发生的一些事。” 昨晚发生了什么?温沅此刻脑子飞速回忆,“我们昨天晚上有做过什么吗?应该没有吧……” 温沅咯咯笑了一下后便被男人拉到了房间里。 二人对视的瞬间温沅忽然觉得有点心虚,但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为什么要心虚。 温沅进去后直接坐下了,她不清楚沈怀言要和自己说什么,但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看他现在这副样子就知道了。 “想说什么……你就直接说吧,用不着遮遮掩掩的,我们两个之间大概也没有什么秘密了。” 沈怀言听她这么说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了,上来就直接问:“你是不是怀过我的孩子,但是由于我的离开,你不要那孩子了?” 听到这话的温沅整个人都毛了,她谨慎地看着沈怀言问是谁告诉他的,这件事只有春花和自己知道,当初那个为她下胎的大夫也被自己做掉了,不可能再有第四个人知道。 “是你昨晚喝醉了酒自己告诉我的,阿沅,你为什么要这样?当时我也是迫不得已,你不能因为对我失望而伤害你自己的身体啊。”男人此刻很是激动,可温沅却了不得他这样。 她将眼角还未落下的泪珠擦拭干净,倔强地说到:“我很好,而且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不想再去回忆这件事,至于我昨天喝了酒将事情告诉了你,那是我自己的问题,也请你忘记吧,毕竟现在的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了吗?”沈怀言抬手在周围布下结界,向着温沅一步步走去。 温沅被他逼近的模样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她承认自己现在还无法完全忘记沈怀言,但她不要在他面前露出马脚。 男人将温沅扑在了床上,用妖力将床边的帷幔放下后二人开始咬耳朵,“我不相信你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现在应该会一掌将我打飞。” 温沅已经许久没有与男子接触过了,她倒是不讨厌现在这样的感觉…… 一直到了晚上,沈怀言还没有从睡梦中醒过来,温沅却是已经饿得不行了,中午她就没吃东西,现在已经前胸贴后背了。 看着床上躺着的浑身赤裸的男人,温沅叹了一口气,罢了,就当成是让自己高兴的工具好了,和珏一样。 来到厨房,温沅被里面坐着的人吓了一跳,待看清后才发现竟然是珏,“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在这里做什么?” “你又接受沈怀言了,对吧?”珏的眼神中带有怨气,“为什么,是我不好了吗?” 温沅眉毛微跳,“不是这样的,你很好……就是,酒喝多了,迷糊你知道吧,加上我最近……” 说到这里温沅不再继续往下说了,给珏急得不成样子,“加上你最近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呀……” “哎呀没什么,总之你记住,就是各取所需罢了。”温沅被他吓得不轻连东西都没来得及吃就赶紧离开了厨房。 可这时候珏却追了出来,“我心想你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肯定已经饿了,所以就给你蒸了包子,还是热着的,你快吃吧。” 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做包子,温沅将热腾腾的肉包塞进了嘴里,神情幸福,“还是你周到,真好吃。” 可男人显然不领情,“周到有什么用,反正你也不喜欢我,这么久了,心心念念的还是沈怀言,他只要一出现在你面前你就投降了,怎么就那么倒霉。” 温沅也不想这样的,中午那会儿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迷迷糊糊就着了沈怀言的道了。 回到房间后沈怀言已经消失不见了,虽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温沅并没有打算找他。 吃饱喝足后温沅开始坐在床上打坐,但心里想的都是那个男人,还有他得知了自己曾有过孩子后那惊恐的表情,真是可笑…… 一夜过去,沈怀言第二天又来找了温沅,不过这一次温沅将男人拒之门外了,“不是说咱俩有了肌肤之亲我就原谅你的,你别再来了,昨天就当我是神志不清,否则我怎么也不会和你……行了行了,你快走吧,别打扰我休息了。” 被温沅赶出来的温沅来到了定南王的房间,“伯父,我来看看您,身体怎么样了?” “好得不得了,你没看我现在都是容光焕发的啊。” 二人寒暄了几句后定南王觉得现在的气氛实在是令人窒息,他主动提起了温沅,“你和阿沅……闹矛盾了?” “我们早就没有在一起了伯父,何来闹矛盾一说。” “那当初分开是因为什么?也是因为有不可忽视的矛盾吗?” 沈怀言没有回答男人的这个问题。只是低头抿了抿嘴唇。 见状定南王叹了一口气继续练字,“唉,怀言啊,本王那个女儿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的,个性太强,但本王还是觉得你们很般配的,如果不是什么大到无法忽视的事情,那就彼此迁就原谅一下。” “道理我都懂的伯父,只是有时候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温沅,她的性子太强,有时候会伤害到身边的人,我想这点伯父您也很有感触吧。” 谁说不是呢,定南王苦笑着点头,“但生活不就是这样的嘛,没人能保证自己一辈子过得完美,阿沅更不是个完美的女孩子,但她热情善良,你呢,恰好又能包容她这大咧咧的性子,这不就是天生的一对吗?” “伯父您这样想阿沅不一定这样想啊……她现在只拿我当做一个玩伴罢了,闲着的时候和我说几句话,而且现在的阿沅我觉得她一点都不想考虑男女之事,没事,慢慢等吧,好在我等得起。” 定南王还是喜欢和沈怀言说话的,二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沈怀言直到天色暗下来才离开。 但他不知道该去哪里,虽然王府里也有自己的房间,但他就是鬼使神差地往温沅的院子走。 来到温沅院子外面的时候就见温沅正在里面练功,虽然不知道修炼的是什么,但看那架势应该是一种近身术。 温沅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沈怀言,但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男人,还不如直接不面对了,温沅干脆装作看不见她。 但不管她看不看得见,沈怀言都是要上前来将一些事情说清楚的,“阿沅,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到我,但我真的求你给我一次机会,以前的那些事情并非我的本意,我只想和你重新开始……” 温沅有些动容,但她还是无法忘记沈怀言之前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 这时候定南王身边的心腹来到温沅门口,“晅阳公主,王爷请你滚去一趟。” 这时间父王叫自己过去干嘛,温沅披上一件大氅后来到了定南王的房间,“父王您找我?” “没错,你先坐下,父王有些事想要和你说说。”定南王随之坐下,严肃认真地盯着温沅。 第四三五章 峰回路转婚期将至 温沅疑惑地看着父亲,“到底怎么了父王?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 “父王是想和你说说怀言的事情。” 听见父王这样说温沅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了,她叹了一口气趴在桌上,“他又怎么了嘛父王,怎么连您都来和我说。” “为父是想认真和你谈谈,怀言那个人不错,当然他做的一些事情我也听说了,但那不是没办法嘛他病了他自己又不能控制,为什么你就不能原谅他呢?” 可温沅实在是做不到原谅一个已经背叛了自己的人。 看着女儿的表情定南王大概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什么,他沉沉叹了一口气后道:“你和珏的事情父王也都知道,既然你们两个人生命中都出现过别的人,为什么不能互相体谅?” 温沅此时不知道怎么说了,但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说都无法改变父亲对沈怀言的态度,得,自己干脆不说了还好。 父女二人不欢而散,定南王为了自己这个女儿可谓是操碎了心,三个儿子都没她这么难养,这时候定南王就会想要是温沅的母亲还在就好了,至少母女二人还可以说点心里话。 日子也算是平静的就这么过去了,三个月后的一天温沅觉得自己最近总是累,还天天犯困想要睡觉。 负责照顾温沅的丫鬟还以为温沅是生病了,赶紧为温沅请来了大夫,“大夫您好好为我家小姐看看,她最近这几日总是犯困,还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精神来。” 那大夫为温沅把脉后在她耳边轻声道:“晅阳公主,您身体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要不然您还是将下人都遣出去,我细细和您说,您看如何。” 听到这话温沅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得了什么大病,她让周围的人都出去,并且在房间里布下了结界。 “晅阳公主,我之所以让您将下人全部支开,是因为……您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温沅听到大夫的话的时候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您身子健康,脉象也没有任何问题,想必是一个省事的孩子,不过晅阳公主我看您这样子……难不成是不想要这孩子吗?” 温沅当然不想要了,这些日子她就和沈怀言有过肌肤之亲,所以这孩子的父亲毫无疑问就是他了。 但她不想承认,更不想和他在一起。 事到如今了,温沅的倔牛脾气还是一点没变。 大夫见房间内的气氛变得奇怪,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要离开。 可还没等他走几步就被温沅叫住了,“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二人知道,若是让我知道你告诉给了第三个人,那……” 大夫汗如雨下,“是是是,我一定不会透露出去半个字,毕竟这也是我们身为医者的底线。” “那就最好了。”温沅给了大夫一锭金子,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他,“务必为本公主保密。” 在大夫离开后丫鬟们走进了房间里,她们围在温沅的身边问发生了什么事,“小姐,是不是您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呀?要不然我们告诉老爷吧。” “别告诉父王,不是什么大问题,但……的确是出了一点问题,你们帮我保守秘密就行了。” 丫鬟们虽然不明白温沅这到底是怎么了,但她们还是应了下来。 又过了几天温沅觉得自己的反应越来越大了,心中很是着急,此时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她的反常,“阿沅,最近我见你脸色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有没有找大夫来看看?” 定南王的话吓得温沅脸都白了,“嗯……已经找大夫看过了,大夫说我月信紊乱,给我开了些药调理身子。” “不是大问题就好,但月信也得重视,毕竟是伴随女人大半生的东西。” 可他看不出温沅奇怪的地方,不代表别人也看不出来,这其中就有江白月。 午膳过后,男人主动找到了温沅,他在温沅的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站在她面前的时候盯着温沅的肚子看了看,“三个月了,是沈怀言的,对吧。” “你怎么会知道?” “我是神明啊,我当然知道了。说吧,想怎么办呢?” 这正是温沅现在焦头烂额的原因,她该怎么办?难道直接告诉沈怀言吗? 江白月知道温沅心里纠结,作为温沅的长辈,同时也作为男人,他给出了一个建议,“你先去和怀言说说,好吧?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有权利知道真相。” 这话倒是也没错……温沅犹豫了很久才决定将这事情告诉沈怀言,江白月说得没错,他有权知道。 夜里,温沅来到了沈怀言的房间,此刻男人正在屋内看书,看见温沅的到来他有几分震惊又有些兴奋,“阿沅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温沅看着他这兴奋的模样,心中的勇气又少了几分,万一告诉他以后沈怀言不承认怎么办? 转念一想,沈怀言不是这样的人,温沅终于鼓起勇气将事情告诉了男人,“我怀孕了,已经有三个月了。” 听到温沅的话男人先是一愣,而后他就想到了三个月前的那一个中午,所以说……这个孩子是自己的? “真的?”男人先是一喜,“这么说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爹了?!” 他将温沅抱了起来在空中旋转,温沅赶紧拍打着他,“放我下来,我又没打算生下来。” 这话让沈怀言高兴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他不解地问温沅,“为什么不生下来?是不是孩子哪里不好?还是你的身体不好?” “都不是,这孩子根本就不是我计划之内的,现在我还没成亲突然多出来个孩子,算怎么回事,所以我是不会生下这孩子的。” 沈怀言一个大男人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这怎么能行呢……这样,我们立马成亲,我们明日就成亲好不好?” 温沅撒开了男人的手,“你还没明白吗?我根本就不想嫁给你,所以我才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不希望他没名没分地出生在这世上。” 她的话彻底刺痛了沈怀言,“阿沅,我知道你恨我,但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再说了你的身体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 温沅始终保持着沉默没有说话,可二人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被来找沈怀言的定南王给听到了。 他推开房门看着里面的二人,脸上的表情难看至极,“父王……”温沅为难地叫了一声。 男人始终不能接受刚才自己听到的事,他多希望温沅刚才说的是假的。 可看着两个人这低着头不敢说话的样子,定南王瞬间就明白了,他摆了摆手,“我先回去了,你们自己解决吧。” 说完定南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二天,男人似乎终于想明白了什么,将两个人都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你们两个人,现在想怎么办?多久成亲?” 听见成亲二字沈怀言别提有多高兴了,但是他高兴温沅不高兴啊,立马否决了父亲的话,“我们不会成亲的,这个孩子我也不会生下来。” “阿沅,这么大的人了,不要任性,这孩子毕竟是无辜的,你想想,你们两个人倒是开心了,孩子呢?多可怜,再说了你和怀言是有感情的,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承认呢?” 听着父亲的话温沅脸色有些不太对劲,她想了一会儿干脆直接转身跑掉了。 等沈怀言找到她的时候,温沅正坐在花园中的鱼池边上泡脚,一些小鱼吃凑到温沅的脚边啃她脚上的死皮。 沈怀言将衣服披在了温沅的身上,“阿沅,起来吧,咱们回屋再商量商量,如果你实在不想和我在一起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话,那我尊重你的想法。” 男人的话成功让温沅回过了神来,她失意般的向着自己住的方向走去,而跟在她身后的沈怀言除了担心难过,也没有别的情绪了,现在的他更多的是麻木。 回到房间后温沅躺在床上如同尸体一般,沈怀言想和她说些什么,但又怕温沅不高兴,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过了不知道多久温沅看着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再一看房中趴在桌上睡着了的沈怀言,温沅委屈的落下泪来。 她低低啜泣的声音还是将男人给唤醒,沈怀言连忙上前问:“怎么了阿沅?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 只见温沅摇着头将身子扑在了沈怀言的怀里,“没有不舒服,这个孩子……还是生下来吧……父王说得没错,孩子毕竟是无辜的,不能因为父母的过错而迁怒于孩子。” 听见温沅的话沈怀言就差将她抱起来亲了,原以为这一次自己又要与自己的孩子失之交臂了,没想到峰回路转阿沅竟然回心转意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男人将温沅揽在怀里,“以前做的事我无法改变,但今后我会尽量弥补,阿沅你放心,我心里面除了你,再也没有别的女人。” 第四三六章 回到妖宫长远打算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低调点吧,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已经怀孕了的消息。” 温沅也是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着想,现在这天下本就不太平,若是让神界知道了自己有孕的消息,不知道会做出怎么样的事情来。 但定南王却不同意温沅的想法,“不办亲宴别人怎么知道你成亲了?不行不行,还是得办。” “去官府将婚书拿到就可以了,再说了我这也是为了我自己和腹中的胎儿着想,若是被神界知道我怀有身孕,不知道还会想出什么样的办法来对付我和万魔渊,所以这件事情一定不能透露出去。” 她这么一说定南王也愣住了,那确实,温沅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不能够让神界得知她已经怀孕的消息,不然一定会在她临盆最虚弱的时候搞事情…… 想到这里定南王虽然不情愿,但也还是答应了他们,“那行吧,就悄悄的,咱们一家人聚一下就行了,等你平安将孩子生下来,到时候再大办。” 虽然现在两个人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可温沅还是刻意避着沈怀言,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总而言之就是……很别扭,看见沈怀言就觉得别扭。 “阿沅,要不然我陪着你睡吧,你夜里总是踢被子,会着凉的。” “没有你的时候我也是一个人睡的,怎么不见着凉。” 诡计多端的男人。 现在府里的人还都不知道温沅有身孕了,而温沅也特意挑了几个血姬在身边负责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都是信得过的人,一定不会出卖自己的那种。 “大统领,您现在怀有身孕为什么不在万魔渊安胎呢,在这里有可能会被神界的人发现的。” 血蕊的话让温沅陷入了纠结中,“按理说应该如此,但我父王才遭遇过不好的事情,我不希望他再有什么闪失,所以我得自己这里守着……” “可是这样的话您就有可能遇到危险,不如您回万魔渊,留一些得力的血姬在定南王府看着,这样的话我们也能安心了,现在还是您的身子要紧,您说对吗?” 温沅叹了一口气,血蕊的话说得没错,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身子,一旦被神界发现自己怀孕了,那万魔渊可就糟糕了……妖族的女子在生产的时候力量会被大幅削弱,如果那时候神界来犯,就真的没有挽救的余地了。 “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去和父王说一声然后就回万魔渊了。”温沅收拾了一点自己房间里的东西,心想一会儿该怎么和父王说。 来到定南王房间的时候,温沅发现父亲正坐在书桌后面不知道在写什么,一直到温沅走近了才看清宣纸上洋洋洒洒的几个字。 而定南王也在这个时候发现了女儿的到来,“阿沅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同父王说的?” “是,女儿打算回万魔渊去住了。” 温沅的话对定南王来说有些猝不及防,但他也表示理解,“这样啊,是害怕在都城被神界知道怀孕的事情,对吧?” 温沅乖巧地点了点头,坐在了椅子上,“其实我也不想离开的,但是为了我和我腹中的这孩子……我只能像这样了……” “你不用解释,父王能够理解的,阿沅你只管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就可以了,不用担心我。” 第二天温沅撕开了空间裂隙回到了自己的妖宫中,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些事情,这是让温沅没有想到的。 “我才离开一段时间,怎么师父你就惹得一身骚了。”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会想到竟然有人在我的饮食里下药。” 而且还不是别的药,是令男人动情的药…… 温沅头也很疼,“主要这下药就算了,那个女人竟然还怀孕了,现在这可怎么办。” “是啊,谁知道就那一晚上她就……你别说了,我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 闻言温沅皱紧了眉头,“你说,会不会是她装的?” 只见男人摇着头有些无奈地道:“我已经让自己的医士去为她诊脉了,她的确是怀孕了……唉……” 这就没办法了,温沅看着正苦恼的泉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那女人就好吃好喝的住在妖宫里面,她可以先去见一面。 温沅来到女人住的朝阳宫后发现这里面的侍女不属于万魔渊,她们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为了避免不必要发生的事情,温沅用妖术隐藏了自己身上的气息,一些实力较强的人能够看出她怀孕了,所以……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温沅只能这样做。 “大统领。”侍女们向温沅行礼后脸色看起来很奇怪。 温沅没有让人通传,自己走进了女人的宫中,进去的时候她正在用午膳。 女人在看见温沅来了以后手上的筷子都吓得掉在了地上。 反应过来的女人赶紧起身向温沅行礼,“大统领……您怎么来了?怎么没有人通报一声呢?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做事的?” “本尊不让他们通传的,没吓着你吧?”温沅这是明知故问。 那女人被人扶着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她着人为温沅多布置了一副碗筷,“大统领您快尝尝,这是我宫里的小厨房做的,味道很好。” “不必了。”温沅推了一下身前的碗筷,“本尊已经用过午膳了。本尊今日来呢就是为了看看你,听说你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这肚子看起来却不太大。” “谁说不是呢,可能是我身子不好的关系吧,都五个月了,肚子还不太明显,看上去也不过是比平时胖了一些罢了。” 女人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没想到我竟然能怀上副统领的孩子。” “这孩子用了些什么手段想必你自己也清楚吧。” 温沅才不惯着她,她既然想轻描淡写的将这件事揭过去,她就偏要提起来。 她刚说完,对面的女人脸色就变了,“大统领,我想您对这件事有什么误会。” 误会?还能有什么误会? 温沅冷笑着抿了一口茶,“那你倒是同本尊说说这其中有些什么误会呢。” “这种事情是我的私隐,不方便与大统领言语,还望大统领恕罪。” 还真是一套一套的,温沅皮笑肉不笑,天知道她现在脸上的表情有多吓人。 温沅沉默了一会儿,侍女从小厨房为她端上来了一盅炖白鳝,炖盅从她旁边端过去的时候温沅还特意让侍女停了下来。 打开炖盅的盖子后温沅凑近闻了一下,她看着里面白鳝肉的纹理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温沅并没有告诉女人。 “炖白鳝,你很喜欢吃这个东西吗?” “是的,最近很喜欢吃炖白鳝,好在我宫中小厨房里的师傅惯会做白鳝了,他处理的白鳝一点腥味和怪味都没有。” 见她吃得那么香,温沅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情,她话都没说就起身离开了。 温沅回到自己的宫后立马召见了泉,“师父,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怀孕,你被骗我,或许应该先严审一下那个为女人诊脉的医士。”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呢?难不成你去找过她了?” “对,我不仅找过她了,我还看见了她今日吃的东西。” “她吃了什么让你这么在意?” 只见温沅的眼神变了又变,最终她叹了一口气道:“是蛇肉,她厨房里的厨子用蛇肉冒充白鳝给她吃,而我认识白鳝……你应该是知道为什么的吧?” 泉当然知道,当时从春花的胃里就发现了很多蛇肉,而蛇肉孕妇是吃不得的,她既然能吃蛇肉吃得这么香,说明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男人当即叫来了负责自己身体的医士,“当着大统领的面我再问你一遍,那女人是真的怀孕了吗?” 面对温沅的时候男人面色明显不自然许多,温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为什么要跟那女人合起伙来欺骗副统领?” 男人听见这话直接将头埋在了地上,“大统领,我这也是一时糊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听到他的话泉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啊,竟然差点被那个女人摆了一道。 “先把这个男人关起来。” 温沅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血蕊的声音,“大统领,凛小姐身边的侍女与画桃闹起来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画桃是谁?温沅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泉道:“画桃就是那个女人,她们怎么会闹起来,我们还是先过去看看吧。” 作为父亲的泉自然很担心,可等赶到了以后却发现坐在地上的是画桃,女人正娇滴滴地哭着。 一看到泉过来女人可来劲了,爬到男人的面前抱着他的大腿就哭诉,“副统领,刚才凛小姐来我宫里玩,没想到她趁我不注意就推了我。” “这怎么可能,凛儿这般善良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推你。”温沅不听女人辩驳,直接反驳她的话。 而凛儿也在这时扑进了温沅的怀里。 第四三七章 黑渊里的快乐生活 反倒是凛儿,很是镇定,她有条有理地向温沅说明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沅沅娘亲我没有!是我刚才来找她想问问宫里流传的那些事情,我看到她在吃东西就乖乖坐着等了,谁知道她突然用自己手里的汤泼在我的侍女身上,侍女气不过与她吵了起来,然后她和她的侍女就一起打我的侍女,我上去拦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我没有想要推她的。” 温沅当然会相信凛儿的话,她将凛儿抱在怀中轻拍着凛儿的背,“好了好了没事了凛儿,干娘一定会帮你做主的。” 此时另一边的两个人也在说这件事,女人显然是高估了自己在泉心中的地位。 不管她现在如何在男人面前哭诉,都无法改变她欺骗了男人的事实,而且在这件事情上,泉显然更相信自己的女儿。 他装模作样地将女人从地上扶了起来,“我相信凛儿不会是这样的人。” 只留下这句话后泉就带着自己的女儿离开了。 而温沅却留在了殿中。 她看着眼前的女人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温沅好亏开门见山了。 “什么亏心事?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真的怀孕了吗?”温沅来的时候已经带来了自己身边的医士。 老者上前二话不说就为画桃诊起了脉,可一连好几回,男人都是一个一个回答,“大统领,她并没有怀孕,而且如果我没有诊错脉的话,她最近一定刚来了月信。” 他的话吓了女人一趟,这时候女人不敢再装了,跪在温沅的面前小声道:“大统领……我的确没有怀孕,可那个晚上我和副统领睡了一夜是不争的事实啊。” 温沅不想看她将脸别了过去,“难不成副统领和谁发生过一点关系,就必须要对那个人负责吗?男欢女爱的事情啊,何况不是你下药他才会做就那些事情吗?要怪还是怪你自己吧。” 女人听温沅这样说意识到自己没有任何希望了,罢了…… 她像是一下子想通了似的瘫坐在了地上。“既然如此……那……任由大统领处置吧,既然计划已经落空了,那我也没有任何怨言了。” 最后女人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温沅这一次也算杀鸡儆猴吧,毕竟在妖宫这样的地方,有这样想法的人一定不在少数。 温沅晚上回到自己寝殿的时候,珏出现在了那里面,他闻出了温沅身上有一股很温柔的味道,所以特地在这里等着她。 一看到温沅后,男人立马跑上去问:“主人,你是不是怀孕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并没有告诉你啊。” 珏听到温沅的话很是难过,他忍住了想要哭的心情小声道:“我闻出来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因为不信任我吗?” 温沅没有回答,但她内心的想法并不是这样的。 男人对温沅的做法表示理解,毕竟这样的大事还是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你知道的……我是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我是怕你不接受,毕竟我们之前的关系也挺亲密的。” “我不会不接受的,我会保护好你的孩子,就像保护你一样。” 直到听到男人这样说,温沅才松了一口气,“谢谢你珏……真的……你这样的态度真的让我松了一口气,我很高兴。” 二人正说着话的时候沈怀言回来了,看到珏在这里他还有些防备,“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我找主人说一些话……现在话已经说完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他离开后温沅的神情突然低落了下来,她看着沈怀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我就睡这边,你睡书房吧。” * 又过了两个月,温沅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现在妖宫里一些人也议论了起来,“我看大统领的肚子都大起来了,你们说她是不是……” “是啊,尤其是从侧面看的时候特别明显,大统领一直都是个很纤细苗条的人,这肚子大得也太明显了点吧。” 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温沅从远处走了过来。 刚才那两个侍女说的话她已经听见了,“你们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大统领,我们先下去了。”说完两个人赶紧退下了。 关于这个问题温沅也很苦恼,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的肚子藏起来。 “这可怎么办,现在日子一天天过去,这肚子肉眼可见的大了起来,我看再这样下去是瞒不住了。” 温沅找到泉商量,可男人却觉得她应该将自己已经怀孕的事情告诉妖宫的那些侍者们。 “我也想告诉他们,可是我实在是不放心,万一有心怀鬼胎之人透露给了神界,那不就遭了吗?” 很快男人也想到了办法,“那要不然……你去黑渊里面生活一段时间?” “反正再有四个月就到你生产的时候了,这些日子万魔渊肯定不会发生什么大事的,你放心好了。” 这样说的话倒是也可以,温沅想了一会儿决定一个人到黑渊里住下。 但是那个地方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地方,毕竟当初春花还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 想到这里温沅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泉看着她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并没有直接说出来。 “那我今天就住到黑渊去吧,你给沈怀言说一声。” 男人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的瞬间轻笑出声,“你们两个人还这么别扭啊,我说你啊,既然已经接受了自己怀孕的事实,那就不要再和他这样下去了,怎么说也是孩子的父亲不是吗?” “话说得轻巧,又不是你经历之前的那些事情,我当时对他真的太失望了……可是我也想不到,竟然会发生之后的那些事情。” 两个人同时叹了一口气,“罢了,不说这事了,说说最近神界有没有什么动作吧。” “这倒是有趣了,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最近妖族的生活可以说是相当惬意了。” 泉不知道温沅和神帝发生了什么,但如果他知道的话应该也不会认同温沅的做法的。 当天晚上温沅就收拾好了东西带着血蕊来到了黑渊,这地方有她一人照顾着就足够了。 “大统领,我觉得您这肚子好像有些大呢,看着不像是五个月倒像是六个月的肚子。” 她这么一说温沅也觉得有点大了,温沅轻柔地抚摸着肚子,“是啊,唉不管怎么样,只要孩子健康就好了,希望能平安生将孩子生下来。” 温沅在黑渊住了一段时间,见到菇菇一族族长的次数屈指可数,不知道她最近在做什么,好像很忙的样子。 “阿沅。” “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族长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笑了一下,“哎呀,最近族里有些事情需要忙,马上就到了我们最重视的日子了。” “什么日子?” “是祭祀的大日子,为的是祈求来年族群繁荣的,你也可以参加啊,说不定还能保佑你得两个乖巧可爱的双生子呢。” 温沅淡笑摸着自己的肚子,“我可不想要双生子,在妖族里双生子代表着不详。” 族长也伸出手摸了一下温沅的肚子,她的表情很微妙,“说不定是龙凤胎呢?如果是龙凤胎的话就不存在什么不详了吧?” “哪儿有那么好的命啊,你就会开玩笑。” 闻言菇菇族长微妙的笑起来,温沅并没有看到她脸上的笑容。 温沅彻底爱上了这里的生活,不用去想那些烦人的事情。 又过了一段时间,温沅受到菇菇族长的邀请参加了他们一年一度的大活动,每年这时候菇菇一族都要拿出去年的旧物烧掉一些,温沅也拿出了一些不值得留恋的东西烧成了灰烬。 坐在火堆旁边,温沅在火焰中恍惚间看到了两个孩子的面孔,“什么东西……” 她用树枝扒拉了一下火堆,那两张脸又消失不见了。 温沅有些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两个孩子的脸,而且那两个孩子长得那么像沈怀言。” 此时菇菇族长从一旁走了过来,她轻声对温沅道:“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有能够预知未来的能力,但……并不强,不过我摸你的肚子的时候我看到了两个孩子,所以我才会说那些话。” “所以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怀了双生胎?” “应该不会错了,但既然你说在妖族双生子是不详的存在,那就得好好为他们的未来打算了。” 温沅有些紧张起来,喘气都变快了,“在我继承到的记忆中,之前一位大统领的妻子生下了双生子,他暗中处死了一个……” 难不成我也要这样吗?温沅在心中默默问自己。 菇菇一族的族长见状赶紧安慰温沅,“别担心了,说不定你怀的是龙凤胎呢,如果是龙凤胎的话那就是祥瑞之兆了对吧,再不济也是一对女儿,如果是双生女胎的话,也不存在不详一说,对不对?” “都一样,只要不是龙凤胎的话,在妖族都是不详的。” 第四三八章 整治侍者搬离妖宫 经过上一次菇菇族长说的事情,温沅怀疑自己怀的的确是双生胎。 但在妖族不管什么时候双生胎都是不详的,更别说是万魔渊一些迂腐守旧的老臣,要是自己怀的是双生胎,现在说不定都能逼着她放弃掉自己的孩子。 “阿沅你在想什么?”沈怀言见温沅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凑上前问。 “你不觉得我的肚子要比寻常五个月的大一些吗?” 沈怀言端详了一会儿温沅的肚子,发现还真比平常五个月的肚子大一些,看温沅那担心的样子,男人还以为是孩子有什么问题,“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孩子不太好?” “菇菇族长说我怀的是双生胎,而在妖族……你应该知道双生胎意味着什么。” 男人当然知道双生胎意味着什么,但那都是他们那些老观念,沈怀言不会这样,他现在还沉浸在温沅怀有双生子的喜悦中,可喜悦过后,男人显得很是惆怅。 到底该如何保全这两个孩子呢,按理说万魔渊会将身子弱的那个孩子给偷偷处理掉,可这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又怎么忍心。 “我会保护好你腹中的孩子的,我一定不会让他们还没享受这个世间就早早殒命,只不过……得想个万全之策。” 万全之策,什么样的万全之策呢?温沅闭上眼睛养神,沈怀言清楚自己现在在她心里的地位,到时候就算是拼上自己这条命,也不能够让他们母子受到任何伤害。 在黑渊里的都是温沅自己的人,灵草一族和菇菇一族不可能会出卖她。 但这件事情还是被人给偷听去了,当时温沅和沈怀言二人在寝殿里说话,温沅当时并没有在周围布下结界,她以为已经没有人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小侍女躲在书房里,本来侍女是在书房里收拾东西的,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样的事情。 当天侍女就将温沅怀有双生胎的消息告诉了其他侍者,这证实了大家伙当初的猜测,“看见没有,我就说大统领怀孕了吧,你们还说我看走眼了,现在说说,是谁看走眼了?” 大家伙实在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可大统领怀了双生胎,这可是不详的征兆啊,如果双生子落地,那是不是代表着我们万魔渊将有大事要发生?” 这些话被珏听了去,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温沅怀孕的消息是没有透露出来过的,怎么这些侍者会知道? 他赶紧跑到了温沅的宫中问她,“主人,你将自己的怀孕的消息公之于众了吗?” “没有啊。”温沅还纳闷呢,自己今日才刚从黑渊里出来,怎么可能会把怀孕的消息透露出去。 珏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那就坏了,刚才我听见几个侍者在讨论你怀孕的事情,还说你怀了双生胎是不祥的征兆。” “这怎么可能。”温沅本以为珏是说着玩的,可看对方那严肃认真的表情,温沅立马意识到这件事情已经被一些人听到了。 会不会是黑渊里生活的菇菇一族透露出去的…… 温沅刚这么想完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不可能,里面生活的那两个族群都出不来,不可能会是他们透露的消息。 而沈怀言就更不可能了,他现在忙里忙外就弄自己这双生胎的事情,而且沈怀言一定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情,温沅可以肯定。 那这件事到底是谁透露出去的…… 温沅将目光放在了身旁的血蕊身上,血蕊与温沅对视的一瞬间就浑身汗毛竖起,“大统领,这真不是我透露出去的,您想想我一直待在您身边的,都没和别的什么人说过话,怎么可能会把这么重要的消息透露出去。” 这倒也是,如果血蕊不是那种稳重忠心的人,温沅也不会在自己怀孕的时候把她安排在身边了。 “那到底是谁……” 没有办法的温沅只能让珏在自己住的宫里搜寻陌生的气味,这倒是让珏成功找到了一个不属于温沅的味道。 “这里面有人来过。” 书房,这段时间温沅都没有进出过书房,但沈怀言夜里睡在这里面,每天都会有侍女来打扫收拾。 温沅想了一下,这几天进出书房打扫的都是同一个侍女,她当即让珏带来了那个侍女。 这一次温沅在寝殿周围布上了结界,没有人能够从外面听到她说的话。 只见温沅很有气势地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地上跪着的侍女,“本尊有孕的消息你是如何得知的?竟然还知道本尊怀的是双生胎,谁告诉你的?” “是……是我在书房里偷听到的,昨日我正在书房中打扫,就听见您和承恩公子在说这件事情。” 温沅白皙纤长的手指缓缓指向了侍女,只见眨眼的功夫指尖便钻出了一缕黑色的烟雾,那烟雾缠绕在侍女的脖子上,女子立马喘不上气来,温沅趁机又问:“你都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谁?” 侍女此刻还在挣扎,就在她即将断气的时候温沅松开了她。 得以喘息的侍女大口呼吸着,她惊恐地看着温沅,过了很久才将那些一同议论的人的名字念给了温沅。 她说完后温沅对着血蕊使了一个眼色,血蕊立马明白了温沅的意思下去了。 第二天妖宫里就传来了几个侍者离奇身亡的消息,温沅特意为此召见了所有侍者,“那几个人不是离奇死亡的,而是本尊派了人将他们杀掉,因为他们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你们之中如果有人知道了这个秘密,那最好烂在肚子里,否则本尊一定会让你死得很痛苦,都明白了吗?” 妖宫里的事万魔渊那些大臣是不会知道的,所以即使她现在这样大张旗鼓地威胁这群侍者也没有关系,只要外面的人不知道就没事了。 底下的侍者们面面相觑,一个个都在想该自己该怎么样做才能保住性命,温沅再次提醒他们,“管好自己的嘴,本尊就能够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有半点风声透露出去,那就别怪本尊不留情面了。” “是,大统领。” 温沅这一番敲打还是有用的,这些侍者都不敢再多嘴多舌的,温沅怀孕的这件事也没有被外面那些大臣知道。 而且这段日子温沅也让血姬们密切监视妖宫里的一举一动,没有人能在她们眼皮子搞鬼。 一日温沅找到沈怀言商量自己肚子的事情,“我决定出去住一些日子,这期间易容,用别人样貌再将妖气全部收敛起来,住在一个偏远的小村子里,等平安生产了再将孩子悄悄带回黑渊,由菇菇一族和灵草一族共同抚养。” 温沅这个想法只能说很好,但有点难以实现,“如果你想的话那我就陪着你一起。” “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那个地方我也已经找人打点好了,我一会儿会再我们两个人的身上施一个反定位咒,这样的话就算神族想要追踪我们也不可能了。” 沈怀言是相信温沅有这个能力的,他担心的是温沅适应不了不用妖术的生活。 但既然她想的话,就这样办吧。 温沅回到公主府从公主府出发,只包了一辆普通的马车,看上去就是寻常人家也能坐得起的那种。 路上难免颠簸,所以沈怀言专门为温沅准备了柔软的垫子和靠背,这样的话能减轻一点她身体上的负担。 此时的二人已经准备易容了,所以车夫并不知道温沅的真实身份,说话也有些口无遮拦,“我说这位姑娘,你这肚子看上去也有七八个月了吧,什么时候生啊?” “才五个月,看起来是因为胎儿大了。” “是嘛?”车夫显然不信,温沅也懒得再搭理他。 龙国离温沅他们要去的那个地方并不算远,但因为那里的人都比较贫穷,所以没太多人注意到那个地方。 十天后马车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到达了小村子里,车轮碾压的声音很快就将村民们给吸引了出来。 大家看着外来的人总是会有些新奇,“怎么咱们这个地方还有人搬进来啊,这么穷这么偏僻,真是想不开啊。”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人。” 温沅下马车的时候那些好事的村民立马失望了,因为现在的她就是个寻常村妇模样,沈怀言更有意思,长相丢在人堆里就找不出来了,毫无特点,就是那种很无聊的五官。 沈怀言将马车上的东西全部搬进了破旧的家里,这里除了四面墙以外也没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了。 周围的村民们全都围上来看着二人,“你们是新搬来的哈,需不需要我们帮忙?要不然我们帮你俩把院子归置一下吧。” “不用麻烦了,屋子不大我俩很快就弄完了。”现在的温沅胎向稳固,所以可以适当做一些活,她也不喜欢别人插手自己的事。 “没事儿,你这肚子大成这样了怎么能动弹呢,我来,我来帮你。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第四三九章 夜里踩点被蛇咬死 温沅心想这地方总不能用自己的真名吧,她随口编了一个,“我叫云翳。” “云翳,真是个好名字,那你的男人呢?他叫什么名字?” “他就叫李二狗,你们叫他二狗就行了。” 二狗二狗,这名字还真是和女人的名字不搭,刚才询问温沅名字的那个想着这问题便笑出了声。 这女人盛情实在难却,温沅只能将手中的事情交给了她。 由于屋子不大加上东西不多,所以很快便整理好了,不过要看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温沅还没来的急做呢。 见二人没有饭吃,女人赶紧邀请他们去自己的家,“这么晚了你们要现做饭的话不知道得做到什么时候呢,来我家吧,来我家对付一口。” 温沅有些不好意思,但现在她确实是饿了,正巧这时候温沅肚子叫了,咕咕咕的声音让她当着女人的面双颊一红,“我还真是饿了,对了大姐我该叫你什么啊?” “就叫春姐吧,我叫林春凤,是这个的一个普通农妇,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春姐扶着温沅回了家,此时热腾腾的饭菜刚摆上桌,她向温沅介绍着自己的家人,“这是我的男人叫顺福,我大儿子栓子,小儿子强子。你等会儿我给你找个垫子来。” “不用麻烦了春姐,没那么娇气。”温沅连忙阻止春姐,可这大姐实在热情,根本不容温沅拒绝。 温沅很是不好意思地坐在了垫有软垫的凳子上,看着一桌的粗茶淡饭,温沅有些没食欲。 从小到大过惯了精致的生活,一时间还真接受不了这样普通的饭菜。 更何况,温沅和大姐家的饮食习惯不一样,他们晚上吃玉米面的窝窝头,温沅喜欢吃大米。 拿起一个窝窝头,温沅有些艰难地塞进了嘴里,咀嚼了一会儿后发现味道竟然不错,就着大头咸菜的味道更好。 “好吃吗?”春姐一脸兴奋地看着温沅。 只见温沅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好吃。” “那就好,我们这地方没什么可以吃的,基本上家家就是吃这窝窝头,我家还算好的了。” 吃饱后大姐还想留温沅多聊一会儿,温沅没有办法,只能让沈怀言先回去,自己留在大姐家里陪她说话。 “云翳啊,你怎么会想到来这个地方呢?我们这里穷不说,村子里还都是年纪大的男人多,你在这里可要小心着点。” 听到大姐的话温沅有些疑惑,她这是在提醒自己什么吗? 但为了隐藏好,温沅只能继续用谎言欺骗大姐,“我家原本生活也挺好的,但是后来我父亲被骗,家产被变卖还债,但还是差了一些,我还不上,只能带着相公来这地方躲一阵子了。” 闻言大姐有些同情温沅的遭遇,“原来是这样。唉,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来这个村子的,好在你待的时间不长,我告诉你啊,这村子里有些男人那真的……”说到这里大姐冲着温沅挤眉弄眼又摇头的,“反正你自己小心着点,天黑了没事别出来,待在自己屋子里。” 到现在温沅还是不知道这大姐具体说的是什么,但她这人向来是比较听劝的,“好的春姐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说完大姐将温沅送回了家。 二人住的屋子很小,小到出了基本的桌子椅子,就只有一张床。 温沅不得不和沈怀言睡在一起,但没有温沅的允许男人是不会做什么的,更何况现在温沅有孕,想做什么也做不到。 二人贴在一起很暖和,没过多久温沅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沈怀言靠墙坐着没有睡着,为了让温沅睡得好他将油灯给熄灭了,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两个男人。 的确是有两个男人在屋子外面,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沈怀言就算不用妖术也能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这声音还是挺大的。 “虽然这小娘们长得一般,但毕竟年轻,一定比村里那些老娘们好。” “你小声一点,别被里面听见了,而且她丈夫看起来不好惹啊。” “有什么,长那么瘦,一看就是个痨病鬼,怕什么。” 沈怀言听了一会儿听出了二人的意图,好在今晚他们还没什么动作,看样子只是来踩点的。 第二天一早温沅便醒了过来,她看着精神不佳的沈怀言猜测他是一晚上没睡觉,“你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子?” “昨天晚上你睡着了以后我将油灯熄灭,有两个男人出现在咱们家外面讨论什么,说你年轻一定比老娘们好……” 听了男人的话温沅现在明白了昨日春姐说的那话的意思了,原来是这样。 还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啊,村里的人都起得早,没一会儿春姐也出门了。 她看见温沅在院子里忙活的时候还特意上前打招呼,“云翳,你这么早干啥呢。” “没啥,就做点昨天没干完的细活,大姐你这是要干嘛去呢?” “我去田里摘点菜来吃。” 温沅拉住了正要离开的春姐,“那个大姐……你昨天给我说的时候我晚上就遇到了,我男人告诉我昨晚有两个人在我家外面转。” 大姐警惕了起来,她扶着温沅让她先回屋待着,“你等我把菜摘回来我给你说,你男人在家吧?” “在的。” “那还好,你别出来了,一会儿我来了会找你的。” 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春姐来到了温沅二人住的地方。 她打量着这里面的摆设一直摇头叹气,“你这门不够结实,而且家里一定要放上防身的东西,从你刚才给我说的来看,你一定是被盯上了。” “被盯上了?我被什么盯上了?”温沅看起来很是害怕,但这都是她装的。 春姐叹了一口气后继续道:“被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啊,咱们村里有四个男人一直都挺不做人事的,专门一起对付人家那些在村里暂时落脚的女子,但我们又还没办法将他们赶出去。” “为什么呢?既然他们能做出这样的事,为什么还赶不出去?” “这其中两个是村长的儿子,根本没办法,我们又出不去,离开了这地方根本没有活路。” 温沅听着她的话心里有些不得劲,“怎么这样啊……”她来的时候没调查清楚这些事情,否则是怎么都不会来的。 “你让你的男人注意点,他们喜欢先对付男人以后再霸占女人。” 这天夜里,温沅特意抓来了几条蛇放在窗户外面,虽然她将妖气隐藏了起来,但蛇这种有灵性的动物还是能感知到她身上的力量的,所以很听温沅的话。 不出所料这两个男人又来了,但这一次他们刚想凑近看就被窗户上的蛇吓了一大跳,有一个人还被其中一条咬到了鼻子。 不幸的是,咬他的那条刚好是一条有剧毒的蛇,男人没有活过第二天。 到了第二日,村里传遍了男人一夜惨死的事情。 村里的赤脚大夫查验尸体后发现男人死于蛇毒,而且还是被咬到鼻子上,这导致男人死的时候脸肿得像个猪头。 “怪事,这天气,按理说咬伤他的这种蛇不会出现,你们知道他是在哪里被咬的吗?” “不知道。”昨晚跟在男人身边的另一个人立马就否认了。 赤脚大夫闻言觉得更怪了,“真是怪事,太奇怪了,难不成是夜里蛇上了床以后被咬的?” 总之男人的死就这样草草揭过了,经过了这件事以后温沅家屋外也安静了一段时间。 男人的死为村子里带来的难得的安静,“最近他们没有再去你家外面守着吧?” “自从那个男人被咬死以后就没来过了,春姐,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别和别人说。” “什么啊你说吧,大姐这嘴巴你还不知道吗?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严。” 温沅一边择菜一边无所谓地道:“其实那蛇是我抓来放在我家窗外的,我之前跟着我爹学了一些驭蛇之术。” “你这丫头,胆子这么大?就不怕查到你身上来?” “怕什么,蛇咬的,而且我也笃定他们不敢将晚上的事情说出去。” 春姐闻言没有说话,沉默着择了一会儿菜后看见村长儿子往这边走来赶紧带着温沅回屋。 没想到还是被男人给拦住了,他贪婪地看着温沅想要说些什么,这时候春姐的丈夫回来了,“哟,二哥这是干什么呢?” 在村里,不管老的小的都管村长家这俩废物儿子叫大哥二哥。 “没什么,就想来找这女人说说去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来也有几天了,我们还都不认识你。” 温沅皱了皱眉头不悦道:“云翳。” “云翳,好名字,那今日我就先走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还会见面。” 温沅不想和这种人有太多的纠缠,和春姐打了个招呼后就离开了。 在她离开后男人对春姐的动作明显放肆了起来,他肆无忌惮地摸着温沅的脸,“你说你啊,是不是和她说了些什么?” 第四四零章 春姐搬走孤立无援 要说这男人还真是不要脸,这春姐都多大年纪了,何况人丈夫就在边上看着呢,竟然还这样肆无忌惮的。 “我什么也没跟她说,是她自己比较警惕。”春姐往后退了一步,脱离了男人的手。 而村长的这二儿子也没再说什么,邪笑一下后就离开了。 看着男人走远,春姐的男人才开口:“这样的日子俺真是过够了,不如咱们明天就搬走,搬出这个村子。” “可是咱们没银子啊,去到一个新的地方总要银子来周转,咱们手里现在没那么多银子。” 妻子的话让男人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想到了旁边住着的温沅二人,“要不然去问问二狗一家?我看他们好像挺有钱的,那家里摆的杯子一看就是好东西。” “这不好吧,咱们自己搬走了留两个新来的年轻人在这里对付那些恶霸。”春姐说起这件事就很犹豫。 可男人却像是打定了主意一样,“有什么关系,反正就是萍水相逢,还是过好咱们自己的日子比较要紧。” 这么说也对,春姐想了一会儿后点头默许了,她凑近男人小声地道:“那我明天就过去给她提提,看她能不能出点银子把咱们这屋子买下来。” 第二天春姐找到了温沅,她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自然,温沅一眼就看出了她有求于自己,遂问道:“怎么了大姐,咱俩还有什么不能直说的啊?” “就是我想问问你能不能把我这间屋子买下来,我男人想要离开这个村子可我们手上实在没有能够周转的银子……你若是方便的话……” 温沅听明白了,就是想把房子卖给自己,可这屋子值不了几个银子。 见对面的人犹豫了,春姐知道没什么希望了转身就要离开,她知道这样也太麻烦别人了。 “对不起大姐,我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不是温沅拿不出来,她是没想好,“这样吧,等二狗回来以后我问问他,看他身上有没有,如果有余钱我们就到你家里去商量一下,好吗?” 听她的话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啊,春姐乐开了花连连和温沅道谢,“好好好,那我就等着你们了。” 夜里沈怀言从地里面回来,这刚来没几天,他就已经黑了一层皮了,“这菜还是热的呢,你吃了没有?” 温沅挺着大肚子坐下,这样看起来还真有平淡夫妻的味,“我吃过了,这不是看你快回来了我就把菜给你热热。” 做了一天农活的沈怀言吃得狼吞虎咽的,温沅趁这时候和他商量春姐房子的事。 “今天早些时候春姐过来找我了,她想把他们现在住的那间屋子卖给我们,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沈怀言扒拉着碗里的饭菜,“你如果想帮他们的话就买了吧,我打听清楚了,其实这个春姐也是可怜人,当初她孤身一人来到这个村子,被现在的村长欺负,后面是年纪大了才找到现在这丈夫生了俩孩子。” “那照你这么说,她也是个可怜人。” “是啊,苦命人,她可能早就想逃离这里的生活了,所以咱们要是能帮就帮一帮吧。” 既然这么说了温沅也没什么意见,当即带着沈怀言和一袋银子来到了春姐的家里,“春姐我们来了。” 春姐看见温沅就知道她是想清楚了,赶忙招呼二人坐下,“云翳二狗,你们都想清楚了?” “嗯,大姐,这屋子呢我们就买下来了,这是一点心意,你收着。” 夫妻二人看着这一袋银子,心想这得有不老少吧。 两口子都是实在人,春姐赶紧让对面的人将这银子收起来,“这太多了,我们这屋子要不了这么多。” “收着吧大姐,算是感谢你们二位这些日子对我们的照顾,而且也不太多,里面就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还不多呢,都这么多了。” 沈怀言在一旁帮腔,“大姐你就收着吧,不用担心我们。” 听到二人这样说春姐感激涕零,“真是谢谢你了云翳,这些年我在这里的日子真是过够了,幸亏有你,多亏有你啊……” “好了大姐,快收拾东西吧,快的话明天就能搬走了。” 这都快走了,大姐也想和温沅说点交心的话,她让自己的男人在屋子里整理东西,自己带着温沅回到了旁边温沅他们的家。 “云翳啊,你还年轻也又能够周转的银子,听大姐一句劝,离开这个村子,这个村子简直就不是女人待的地方,对你没好处。” “大姐,每次都听你这样说,这村子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人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怎么这里就没几个女人。” 春姐叹了一口气,“这里的村长早年是个走南闯北的行商,后面年纪大了在这里养老当上了村长。也正是因为他年轻时候的经历,结识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这村长不是什么好东西,人老了心不老,还是喜欢那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那年我刚来这村子里,村长就看上了我,但他只是玩玩,后来村里来了更年轻貌美的女子,他的注意力就从我身上离开了。”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往事,那大姐你还真是生活得够委屈的。”温沅有些难过地看着春姐安慰她,“好在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也遇见了一个这么好的丈夫,就快要搬出去了,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对吧。” “可不是嘛,这还多亏了你了,真的,太谢谢你了云翳,当然还有你的相公,你们两个都是好人,所以在我临走之前我才想提醒你。” 温沅微微一笑后谢过了春姐,“谢谢大姐你的提醒,我把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后就离开这里。” “最好跟我们一起走,有的人可能等不到你将孩子生下来,你懂我的意思吧云翳?” “我明白的,快回去收拾东西吧,别因为东西没收拾好明天走不成啊。” 春姐回去后温沅和沈怀言说了些话就上床睡觉了。 这一次上回来的那些男人没有再来,但沈怀言还是没有掉以轻心,自从来到这里以后他基本上就没怎么合眼,现在温沅的身子一天天重了,不能再稀里马虎的。 第二天一大早,隔壁两口子就收拾好了东西,“云翳,今天我们就要搬走了,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还走不了。” “大姐,一路平安啊,希望你们能过上好日子。” 春姐一家人离开后温沅还有些想他们,看着已经空荡荡的屋子,温沅心中升起一些不舍的情绪。 村长的两个儿子也来到了空荡荡的院子里,“哟,这女人竟然搬走了,看来是赚到银子了,否则也不会这么急吼吼地搬走了。” 温沅看见二人后转身准备离开,被老二拦住了去路,“云姑娘别走啊,咱们才刚来呢,不和我俩多聊几句?” “和你们有什么好聊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一家,大姐也不至于搬走了,所以我和你们真没什么可说的,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最后这一句话温沅是压低了声音说出来的,但还是被两个人听见了。 “你说什么呢?信不信我……”大哥的话还没说完沈怀言就从走近他们。 他抓住男人的手狠狠往后面一撒,“干什么?对我媳妇手脚放干净一点,别逼我扇你们。” 两兄弟还不信了,在这个村里他们还能被这样农民给欺负了? 二人正要动手的时候周围已经聚集了一群人,见情况不对两个大男人灰溜溜的离开了。 倒不是害怕这群村民,而是最近不能太招摇,否则坏了爹的大事就不好了,两个大男人最怕的就是他们的爹。 入夜,这里的人都睡得早,所以这时候大家伙都已经回屋睡了,只有温沅他们这里还亮着光。 温沅正要睡着的时候听着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想起来查看的时候被身旁的沈怀言叫住了,“你躺着别动,我出去看看。” 可男人刚打开门,外面就飞来了一把锋利的刀,沈怀言现在虽不能使用妖术,但他的拳脚功夫也不差,出手就把那刀给捏住了,“我以为你们会聪明一点。” 沈怀言叹了一口气看向了不远处的暗处,随着他话音落下,暗的地方走出来一个男人,那正是村长的大儿子。 另外一个儿子从旁边的苞米堆里钻了出来,其实沈怀言一早就闻到了这两个人的气味,就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大胆,还敢再接近些间屋子。 “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再不离开,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两个人可不怕沈怀言,毕竟他现在就是个模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夫,构不成一点威胁。 沈怀言也同样看不起这两个人,“你们两个非要学别人整点这种吗?是不是没活够呢?” “你在说什么啊?就你这种瘦得肉都没多少的男人还能对付得过我们两个?” 沈怀言出手就将老二打倒,丝毫没有犹豫。 第四四一章 后生你看我像什么 这一下可把两个人伤得不轻,第二天村长看到自己两个儿子变成了鼻青脸肿的样子以后立马问:“你们这是怎么了弄得鼻青脸肿的?” “没怎么。”大儿子侧过脸不让父亲看到自己这狼狈模样。 可男人怎么会不清楚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当即严肃问到:“说!是谁干的,你们是不是又趴别人窗户边所以被那女人的男人打了?” 两个儿子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两个人还打不过一个男人,这叫什么事啊。 村长当场就不乐意了,“这两口子不知好歹,等着我明天就找人收拾这两口子。” 等到了第二天,村长找来的人围住了温沅的家,这时候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在,看着来人气势汹汹,温沅也不害怕,停着肚子问他们有什么事。 “你男人呢?” “我男人出去干活了,你们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就行了。” 听到温沅的话一群人将她架了起来,“既然你男人不在,那你就和我们走一趟吧。” 说完几个大男人带着温沅就回到了村长的家里。 这周围的村民想凑热闹的,但一看是村长家里的事情,一个个的都不敢吭声了,猫在屋子里是一点声音都不敢出。 温沅被带来了村长家里后依旧保持着高傲的态度,“说吧,你们带我来这里有什么事?” “云姑娘,请你好好看看我这两个儿子。” 温沅看着两个男人脸上的伤,有些不明所以,“他们脸上的伤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和你关系不大,但也有关系,毕竟是你男人弄的,昨天晚上他将我两个儿子打成了这样,你说吧,怎么办。” 两个男人故意将伤显给温沅看,温沅不屑一笑,“大晚上的我相公为什么不在家里睡觉要出去打人?是不是他们做了什么被我相公知道了呢?而且为什么我相公不打别人就打他俩?你们爷三心里没点数吗?” 三个人没想到温沅竟然会这样说话,尤其是村长。 在这个村里久了,谁见他不是百般奉承,只有这个女人,大着个肚子竟然还敢和自己叫板。 “云姑娘,你一个妇道人家,我们不和你计较,但现在我告诉你,在这十里八乡的,我的权力是最大的,我说一句话可以让你过上别人遥不可及的好日子,也可以用一句话让你在这里活不下去,你信不信。” 哟,还威胁上自己了,温沅根本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不信,说实话,我会来这里也是因为父亲做生意失败了,这些年我家里结识的好友不好,你若是敢对我和我丈夫做些什么,我父亲不会放过你。” 可温沅说的话男人却并不相信,他当即反驳,“你父亲若是真有什么势力就不会任由你怀有身孕还来我们这地方了,所以,别强撑着了云姑娘,退一步对谁都好。” 温沅懒得搭理他,转身就想离开。 可村长这两个龌龊的儿子怎么会轻易这样放她离开,当即拦住了温沅的去路,“不如你留下来服侍我们,我就让你在这个村子里过上好日子,怎么样?” 说着男人伸手就要摸向温沅的脸,可温沅哪儿是这种能够任由别人欺凌的人,她双眼一亮,外面忽然狂风吹开了屋子的窗户,将那两个男人吓了一跳。 可等他们将窗户关上,狂风再一次吹开,这一次窗户纸都被吹破了,这让在场父子三人感到奇怪。 但这一次村长不再强留温沅了,在她临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提醒她,“记住我今日说的话,你若想好好在这里生活,明天这个时候让你的男人来这里一趟。” 温沅却根本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不过回去以后还是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沈怀言,“这村长真是好大的威风,他那两个儿子也是,竟然还对我说那些龌龊的话,等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必定要回来让他们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温沅的报复心开始变得很强。 到了第二天约定的时间村长见两口子没有来家里,就知道他们食言了,这男人也是狠人,明面上不露声色,当天晚上就让人在温沅的屋子外面放火。 要不是沈怀言根本没睡,指不定现在温沅都被呛晕过去了。 被救出来了的温沅就看着自己的屋子被火烧成了灰烬,连带着旁边从春姐手里买来的屋子也一起变成了黑炭。 她看向了村长住的地方,“是他们一家干的,对吗?” 沈怀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头。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留情了,温沅心里这样想着。 她本想凭借自己的妖王之力召唤出了这附近盘踞的一条大蛇来给这家人一点教训,但沈怀言却拦着她不让她这么做,“不要,妖王之力如果被神界察觉了就不好了,这样吧,我用我的能力……普通的妖力神界就算察觉了也不会在乎,更何况是这么偏远的地方。” 当天晚上沈怀言变出了自己的狐狸真身悄悄来到村长的家里,此时父子三人还没有睡,屋子里传来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他用一口妖气吹开了村长的房门,此时他还只顾着自己裤裆子里的那些事,完全没意识到危险将近。 直到他身下的女人大叫出声,村长这才看见了门口一只用双脚站立着的赤狐,手上还对他作揖。 “后生,你说我是像人还是像神?” 看着这样一幕,男人被吓得直接晕在了床上,那女人则是躲在了被子里半天不敢探出头。 吓晕了村长后沈怀言又找到两个儿子用同样的方式将他们吓得不轻。 到了第二天一早,村里就流传出了赤狐讨封的故事,那些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亲眼见过,说得这么惟妙惟肖的。 “听说村长和他两个儿子被吓得不轻,那二儿子胆子小,现在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了。” “有没有这回事啊?那村长呢?” “村长现在去找高人来寻那赤狐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中午的时候村长总算是将自己请的高人带回了村子里,他将那高人带回自己家中,并且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了他。 “这就是遇上修炼的狐狸讨封了,这可难办了,你昨天没有回答它就晕过去了,它今天一定还会回来的,估计和昨晚同一个时辰来,这样,今夜我和你在屋子里,等它来了我对付它,别太担心了,这样的事情我遇到得多了。” 沈怀言得知了村长找了人对付自己以后也来了兴趣,当天夜里又去了村长家里。 和昨天一样的时辰,狐身的沈怀言再一次出现在了村长的房中,“后生,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这一次村长依旧不敢说话,倒是一旁的男人端详了沈怀言许久,他从沈怀言的眼神中看出眼前的狐狸也是个良善之辈,所以当即开口问狐狸来这里的目的,“我看你不像是凶恶之辈,为什么要缠着村长一家不放?” 沈怀言见这男人还算是有点本事的,没打算对他出手,“多年前,我修炼时被一伙人打伤,有一个女子救了我,她不仅将我身上的伤治好,还找了洞穴助我修炼,最近我这恩人找到我,说她遇到了一些事情,她和她的丈夫被这一家人欺负,让我出面帮帮她。” 这当然是沈怀言编造的谎言,但对面的人深信不疑。 “这么说你是在报恩?” “不错,其实我早就已经修炼出了人形,但我那恩人不希望我为了她造成杀业,就让我用讨封的样子来吓唬吓唬这一家人。” 高人捋着胡子点头,“你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妖,那这样吧,我和他们一家说说,不会再去找你恩人的麻烦,并且明日就提着东西上门赔礼道歉,你放过他们一次可好?” 沈怀言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好,那就这样吧,但我警告你们,若是再敢欺负我那恩人,我才不管会不会造成杀业。” 村长对着一只狐狸点头哈腰的,“是是是,大仙您走好,大仙明日我不仅提着东西上门赔礼道歉,我还专门给您奉上一些活鸡活鸭。” “不必了,把我的那份给我的恩人吧,最近她怀孕了身子很需要这些,最后提醒你一次,别去找我恩人的麻烦,不然我会让你的子孙后代都不得善终。” 村长被吓得不轻,在送走赤狐后一直问那高人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这狐妖。 高人也不想掺和在这种事情里面,直言道:“你不是听见了吗?好好上门给那女子赔礼道歉,并且保证不再打扰别人的生活,你们一家就可以平安无事了。我可告诉你啊,狐狸可不能轻易招惹,否则一定闹得你家破人亡。” “我是说,有没有能够彻底除掉这赤狐的办法。” “也有,就是找比这狐狸更厉害的捉妖师,但这银子你出不起。” 村长有些沮丧,但他认为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第四四二章 请来捉妖师也没用 “这段时间这村子好像还真挺安静的。”温沅吃饭的时候和沈怀言提起了村长他们,“就连村长和他两个儿子也没再惹事。” “被上一次的事情吓到了,不过我总觉得他们不会这么轻易罢休,估计在憋着什么屁,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又过了几天,那村长花了很多心思找了很多门道才从外面请回来一位说是很有本事的捉妖师。 村长对这捉妖师毕恭毕敬,“大师,您看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个狐妖灰飞烟灭?” 那大师也不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只顾着捉妖,他拿着自己的罗盘在周围走了一圈,却没有任何妖物的气息,“你们这里没有妖的气息,你是不是弄错了。” “怎么可能会弄错呢,就是前不久,我得罪了一个女人,结果有一天晚上就有一只赤狐出现在我家里讨封,后来我请了一位大师来降服这赤狐,赤狐却说自己是为了报恩,那大师就将它放了,可我总觉得不踏实,这不才找大师你来试试的嘛。” 那大师左右看了看村长的脸,“你不像是被妖物邪祟缠身的样子,这样吧,你先带我去那个女人的家里看一看,说不定会有线索。” 村长闻言带着捉妖师来到了温沅的家里,他们来的时候屋子里只有温沅一样,沈怀言出去了。 若不是为了不被周围的人注意到他们天天待在家里还有吃有喝的,他才不愿意在这样的紧要关头离开温沅。 “你又来做什么?”温沅一看到村长就没有好气,更何况这一次他还带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温沅上下打量了一下对面站在村长身后的男人,满脸不悦地问:“捉妖师?你带着捉妖师来我的家里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看看你这里有没有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看完我们就走了。” 温沅没好气地把门给关上了,“我这里什么也没有,快走开,不欢迎你们。” 因为村长的缘故,所以连带着捉妖师都不受温沅待见了。 村长见状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捉妖师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大师,您看她家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是说……他们真的和妖有勾结?” “目前看来为什么不对劲的,只看到一个怀有身孕情绪不稳定的孕妇罢了,她家里只有她一人吗?” “哪儿啊,还有一个男人在,只不过她男人每天大早就出去干活了,中午和晚上回来吃饭。” 捉妖师觉得问题应该出在男人的身上,“那这样,等到了晚些的时候,咱们再去一趟那个女人的家里,只不过这次我们要看的是她的男人。” 村长觉得奇怪,那不成这捉妖师是觉得男人是妖?这应该不太可能吧。但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村长也没有任何意见,嘴上连连答应了下来。 到了黄昏的时候,村长带着那捉妖师又到了温沅的家里,只不过这一次是沈怀言开的门,看着陌生的男人沈怀言有些警惕,“你是谁啊?你来找谁的啊?” 捉妖师没有搭理沈怀言径直走进了屋里,他四下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有问题的地方,这就奇怪了。 男人走到二人吃饭的地方,只见此刻的温沅还撇着嘴不愿意看到他们,“你们怎么又来了,上午不是才开过嘛,现在又来一次,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闻言捉妖师没有说话,而是冷冷看着身前的温沅,可温沅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识过啊,男人这点小表情还能吓唬得了她了? 温沅回给了男人一个不屑的目光,“我说,我这里没有妖,不需要你这位捉妖师的帮助,请你离开吧,你如果真的担心啊,还是担心担心村长吧,他和他那两个儿子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就不怕有人报复吗?” 村长花银子来是帮他捉妖的,不是来捉村长的,这点捉妖师很清楚,见这里实在没什么奇怪的地方,男人拉着村长就离开了。 回去后捉妖师将今日没有任何发现的事情告诉了村长,“你们村子很干净,没有妖,上次来讨封那个可能只是修炼遇到瓶颈了,还没有修炼成功的。” “不可能啊。我上次明明听见它说它是狐妖的啊。” “那也有可能是为了欺骗你们给自己壮声势,我刚才在她家里全方位的探查了一遍,的确是没有妖的气息,你多虑了。” 说完捉妖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要离开,可村长却再一次拦住了他,“别走,这样,我想个办法把那狐狸引出来,你给它封印了,怎么样?” “那也行,但你要什么样的办法呢?” 村长心想既然上次那狐狸说是要给那女人报仇,为了报答她的恩情才出现的,那自己这一次就再得罪一下女人,不就可以把狐狸引出来了吗? 想到这里村长来到了温沅的家,这一次他放了一把火将院子里的草垛点燃,这时候温沅和沈怀言都还没睡觉,他们已经看到了是村长搞的鬼,沈怀言当即气急败坏地要去找村长理论,可谁知温沅却从后面拉住了他。 温沅觉得事情不对劲,提醒沈怀言不要去,“此事必有蹊跷,你看,他若真想烧了我们的家,大可以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偏偏这时候来还被我俩给看到了,一定是想引诱你出去,咱们千万哭能上当。” 经过温沅这么一说,男人突然就醒悟了,“会不会是因为上次我胡乱编造的那个故事,他才会用这个方法想要引我出去?” “你编造了什么故事?”温沅还从没听男人说起过上次的事情呢。 只见沈怀言笑意盈盈地对她道:“我告诉他我是为了报答你的恩情才找他麻烦的,说你以前救了我,可能这老头真信了吧,所以想通过欺负你来引诱我这赤狐出去报复,再让那个捉妖师抓住我。”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温沅忍不住有些想笑,“你还真是的,干嘛那样说,现在好了,给咱们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时那种情况我只能那样说了,否则我还出不来呢。” “那现在你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什么都不办,就晾着他们。” “那一会儿他们真给咱房子点着了咱们住在哪儿啊?” 这话倒是有点道理,沈怀言决定还是再去会一会这两个男人,他变身为赤狐的模样离开了家,来到了村长的院子里。 只听里面有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只可惜声音太小听不太这切。 沈怀言突然出现在房子里的时候给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他嘴里念念有词看上去神神叨叨的,“我上一次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再找我恩人的麻烦吗?你怎么还去点他们家的房子?” 捉妖师一看到沈怀言就上前要用法术将他给抓住,可还没靠近呢,就见狐狸将脸转向了自己这边。 双眼一瞪里面有幽红的光,“后生,你也是来抓我的吗?” 没见过这样场景的捉妖师腿都软了,但现在看来,他并不是这只狐狸的对手,“你,你为什么要害人?!” “我害人?他的两个儿子意图对我的恩人做出龌龊的事情,为了报复,他烧毁了我恩人住的房子,若不是我恩人的男人醒着,只怕两个人已经死在睡梦之中了,上一次我就警告过他只要他与我恩人相安无事,我就不再找他麻烦,可这一次竟然又来点我恩人的房子,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捉妖师的天职就是捉妖,他才不管这些,反正今天就是要将这狐狸给抓走。 只见沈怀言变成了自己原本的样貌,俊朗高大的男人此刻站在屋里为这小破屋增添了不少光彩。 “我不想与你这捉妖师为难,但如果你还想来捉拿我的话可以试试,我修炼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保护我的恩人寿终正寝,再继续保护她的子孙后代,你们若是与她为难,那便是与我过不去,想试试吗?” 捉妖师自知不是沈怀言的对手不敢说话,倒是一旁的村长夸下海口,“大师一会儿就将你打得魂飞魄散!看你还怎么嚣张跋扈耀武扬威!” 沈怀言定睛看向了那捉妖师,“是吗?你要将我打得魂飞魄散?” 捉妖师见状赶紧拉住了一旁的村长让他不要再说了,“修炼出了人形的狐妖是很有灵性的,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仙,我斗不过他,你别再说了。” 这话令村长彻底绝望了,这都什么事儿啊,来一个一个都不行,这还怎么办,难不成就让这狐妖在这村里耀武扬威的活下去? “不过……” 村长一听这话觉得有转机,双眼一亮看向了捉妖师,“大师,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办法?” 这捉妖师快嫌弃死一旁的村长了,怎么还有这种蠢升天的人,“没有,我只是在想,如果你们两个愿意化解彼此的矛盾,日后相安无事的不就好了,你又何必一直欺负人家一个弱女子呢。” 第四四三章 难道妖就一定坏吗 捉妖师等沈怀言满意离开后才厉色训斥起了旁边的村长,“你傻啊?当着那个妖的面问我是不是有办法对付他?要是他知道了我有办法对付他,那他不是当场就把咱俩杀了?” 村长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立马低下了头,“那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自然是有的,不然能说那些话稳住他吗?”捉妖师不屑地看着村长,“只不过请我那师兄出山需要的可就不是我给你开的这个数了。” “那得要多少?”村长捂着自己的口袋表示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了。 但这个捉妖师想要的并不是银子,他想要的是荣誉,这妖估计和普通的妖不一样,所以男人更想要的就是这只妖。 “我可以先让我的师兄过来,他看了情况之后再决定收多少银子,不过也可以不收银子,但这都得看我师兄怎么说。” 回到家后的沈怀言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温沅,他并不认可那捉妖师的实力,但那捉妖师的想法她也知道,“看来他们想找个更厉害的捉妖师来对付我,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他们要对付妖,又不是要对付我们。” “那万一这一次他又想一些龌龊的办法想要逼我现身呢?” 温沅漫不经心地喝着碗里的安胎汤,“忍着,等真出了什么事情,倒是让我们占理了,到时候再对付他们那不是易如反掌?” 这话倒是说得不错,但沈怀言还是有些不放心,自己倒是没什么关系,只是害怕温沅受到伤害。 过了些日子,温沅这胎也有六个多月了,肚子看起来大得很,打眼就知道是双生胎。 沈怀言对腹中这两个孩子别提多满意了,成天都合不拢嘴,而温沅现在对这个男人的态度也已经缓和了不少。 “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不过都好我都喜欢,最好还是一对龙凤胎,那就更完美了,儿女双全,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福气。” “哎哟真是美死你了,还龙凤胎呢,你有这么好福气啊?” 沈怀言幸福一笑后抱住了温沅,“能遇见你不就是我最大的福气吗,谁说我没好福气了。” 现在他说话总是能逗得温沅发笑,二人正聊得高兴的时候温沅就听见院子里有别的声音,她本想起身去看,可沈怀言却按住了她,“你别去我去看看,你好好坐着。” 他办事温沅也放心,就没再说什么任由沈怀言去看了,可男人刚看完后回来温沅却已经倒在了地上,而为温沅的腿边还有血迹留出。 屋子里奇怪的气味让沈怀言瞬间警惕了起来,他赶紧把温沅抱放在了床上,想要跑出去找大夫的时候却被村长带人围在了家门口。 沈怀言现在没心情深究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不想和这些人纠缠,他只想去找大夫救自己的妻子。 所以即使面前拦住他的都是明晃晃的大刀,男人也还是不顾自身冲了出去。 “你走吧,你现在跑出去,你的妻子就保不住了。”村长得意洋洋的脸让沈怀言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而沈怀言此时也注意到了暗中观察的两个捉妖师,原来他们是想用这种办法来逼狐妖现身。 “你做这样的事情就不怕遭报应吗?我妻子怀的是双生胎,如果有什么闪失那就是一尸三命,你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村长一副无赖的样子摆手,“我才不管你们什么一尸三命的,这地方老子我做主,现在我就要看看一直护着这娘儿们的狐妖出不出来。” 那两个捉妖师看到沈怀言都快着急哭了也很不忍心,“大师兄,要不然我们管管吧,要真的一尸三命了这事情就闹大了。” 一旁的男人虽然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 捉妖师上前拦住了村长,“你说的会想办法引狐妖出来原来就是这样?你太没有底线了,那里面是孕妇啊,你怎么可以用人命当儿戏?” “这不就是最好的办法嘛?我相信再过不久那狐妖就会出来了。” 捉妖师没有办法只能拨开人群让自己的大师兄进到屋子里,“你别担心,我大师兄也是个很好的大夫,他会尽全力的。” 好在这男人的大师兄除了是个捉妖师之外还是个大夫,否则温沅真要在这这里被耽搁了。 在男人为温沅治疗的时候,沈怀言近乎阴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些男人,只见他身后缓缓升起了一团黑雾,逐渐将在场除捉妖师之外的人包围,“我诅咒你们,你们的子孙后代都会因为你们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捉妖师立马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所谓的狐妖,他指着沈怀言问:“你是不是就是那个狐妖?” “没错。”沈怀言短暂现出自己原本的样子,很快又变成了刚才的农夫模样。 捉妖师庆幸自己没被沈怀言施下诅咒的同时问:“你给他们施加了什么诅咒?” “也不是什么多厉害的诅咒,就是这里面所有人,一生只有一子,而且还是儿子,但是,在他们的儿子成家立业有了儿子之后,就会突然暴毙,就一直这样一脉单传下去。” 真是个好恶毒的诅咒,捉妖师在一旁想为他们说话,可被沈怀言瞪了一眼后他又什么都不敢说了。 “知道吗?我一直不想与人类为敌,这是我头生的孩子,如果他们有任何意外,你们都别想活命。” 沈怀言阴狠的表情吓唬住了村长,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眼前这个男人会是狐妖啊。 老男人赶紧跪在了地上求饶,“别啊!我们真的知错了!我给你请最好的大夫,你就放过我们吧。” 可沈怀言就像是听不见村长说话一样一个人自言自语,“最迟明晚,你们现在还活着的兄弟姐妹会接二连三的暴毙,包括你们的孩子,会死得只剩一个。但放心,会留下一个最强壮的好好活着,那时候他想死都死不了了,直到在诅咒的驱使下,他会完成结婚生子的任务然后安然赴死。” 他的话快把在场的人给吓死了,一个个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可现在已经晚了。 等那捉妖师从屋子里走出来以后,沈怀言的心提到嗓子眼,他凑上去问男人:“我的妻子怎么样了?” “稳住了,好在只是出了点血,没有伤及胎儿,只不过以后要更注意保胎了,别让你妻子做太累的事情,平时适当动一动。” 这话让沈怀言松了一口气,可这捉妖师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被沈怀言挥挥衣袖送走了,他不想与这两个捉妖师为难,所以将他们送到了离这里很远的地方。 那小捉妖师还有些莫名其妙的,但当他看向自己的大师兄的时候,却发现旁边的人好像什么都知道。 “大师兄,你不觉得奇怪嘛?”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不是说了嘛,说这狐妖是来报恩的,我给你说,这女狐妖喜欢以身相许来感谢恩人,男狐妖也一样,所以一点都不奇怪。” 大师兄叹了一口气后继续道:“唉,他又没有害人,只不过是提醒几句,何况他的妻子还怀有身孕,难不成你真的想看到一尸三命?” “那肯定不是啊……但不管那妖了吗?” “不管了,他都没有伤害我们两个,说明还是很通情达理的,为什么我们要去伤害他。” 这话是这么说,但是……小一点的那个捉妖师不太明白,“可我们不就是以捉妖为生的吗?” “我们以捉妖为生这没错,但要讲人情,这天地万物都有可能凭借灵气修炼得道,那他们真的是妖吗?什么样的才是妖?我看啊,那些作恶多端的人才是妖,这为了自己的家人可以奋不顾身的,不就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吗?同样肉体凡胎,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小捉妖师今天可算是受教了,“大师兄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啊。” “什么样的一面?” “这么铁汉柔情的一面,我还以为你很冷血无情的呢。” 大师兄爽朗地笑出了声,“哈哈哈哈!许多师弟们都这么认为,可能是因为我们师父不同的原因吧,我的师父虽然冷面,但他的心是热的,他会教导我万事万物平等对待,不管是人还是妖,不能只看其中一面,就像那个村的村长,你觉得他是什么好人吗?” 只见那小捉妖师摇了摇头鄙弃道:“当然不是,我觉得他简直就是个不要脸的小人,竟然三番五次去找那孕妇的麻烦。” “这就对了,人有好人坏人,妖也分好妖坏妖,有的妖吃素有的妖吃肉,但吃肉的妖也不一定吃人肉,吃素的妖也不一定只吃萝卜菜叶,你明白了吗?” 小捉妖师有些似懂非懂的,但还是一个劲点着头,“我明白了,多谢大师兄的教诲,我以后也不会只看其中一面了。” “这就对了,其实学会从多个角度看问题,你修炼也会更快。” 第四四四章 新来的邻居很奇怪 “阿沅,你最近感觉身子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沈怀言现在眼睛就像是长在了温沅身上一样的,天天盯着她,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而温沅恰恰又最不喜欢别人把眼睛长在自己身上了,“你说你一天是没事做啊,现在那村长一家都搬走了,这村子里也没什么恶霸了,你倒是清闲了。” 沈怀言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这不是怕你出什么意外嘛,经过上次的事情以后啊,这次可得小心了。” “能出什么事,我天天都待在家里,都快生虫了。” 温沅刚挺着大肚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就看见窗外来了一群男人。 只不过这群男人不是来找他们两口子的,好像是有一家人刚搬了过来,这些人都是来帮忙的。 看样子是个人口多的家庭,住进了村长家的院子,温沅伸着头望向窗外,恰好被那户人家的女主人看见了,“欸大姐!” 叫大姐也没错,此时温沅用的外形看上去是挺像眼前这个年轻女人的大姐的。 温沅也懒得计较这么多,住的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欸你好,你是今天刚搬过来的啊?” “对啊,这原本就是我家的房子,我们一家是硬生生被那个村长挤走的,这不,听说他被赶出去了,带着一家老小回来了。”女人看上去与一般的乡野农妇不一样,她身上没有做过农活的痕迹,皮肤白皙光滑,一看就是在家里享清福的。 温沅淡笑着接过了女人递来的一个果子,女人同样笑着道:“看这个大肚子,几个月了?” “快七个月了。”温沅温柔地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声说到。 “我嘞个娘,七个月就这么大了啊,看起来像足月了似的。” 女人也身后摸了一下温沅的肚子,只不过这瞬间她的表情不太自然,温沅注意到了,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等着啊,我一会儿回来。”女人回到家里就将屋子刚摆出来的桃子给温沅带了几个过来。 温沅见现在也不是结桃子的季节啊,便问女人哪里得的这些桃子,“是我兄弟种的,他养出了一种四季都能结果子的桃树,厉害着的,那种品相好的都是卖给皇宫里,像这种个头比较小品相不好的就卖给老百姓。” 可就算女人这么说,温沅也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她接过桃子却没有吃,放在了自家的桌子上,“如此便多谢你了,等我男人回来以后我再和他一起吃。”在温沅和女人说话的时候,沈怀言就已经离开了。 “好好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家里一堆事等着我呢,等我收拾好了请你来家里玩。”语罢女人扭着屁股就走了,温沅看见这一幕又疑心地看向了一旁桌子上摆着的一小筐桃子。 女人离开一会儿后沈怀言从外面回来,看着家中摆着的桃子有些警惕,“这是哪儿来的桃子。” “那个刚搬来的女人给我的,说是她兄弟发现的一年四季都能结果的桃子。” “这不可能,除非用妖术,否则不可能有一年四季都结果的桃子。”沈怀言抓起一个桃子二话不说便咬了一口,倒是酸甜可口,就是感觉这桃子里还夹杂了一丝药味,不太明显,但慢慢吃能吃出来。 他放下了手中的桃子提醒温沅,“这味道不太对,你不要吃,先放放看。” 第二天的时候女人又端着一盘饺子过来给温沅了,“大姐快来尝尝我家做的饺子,我男人包饺子可有一首了。” 因为温沅一般都是将人拦在门口说话,所以现在女人正死命伸长了脖子往屋子里看,“怎么你家男人还没回来啊?” 温沅有些奇怪,这女人怎么对自己屋里的男人那么好奇呢,她接过饺子依旧没有请人进家里坐坐的意思,“对啊,他得中午才回来一趟,现在还差了一会儿呢。” “哦哦好,那你吃吧,我回去了,这一盘够你们两个人吃了的,你先吃吧。” 女人正要走的时候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又叫住了温沅,“欸对了,上一次给你们带的那个桃子你觉得味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好吃啊!”温沅不得不卖力配合她,“酸甜可口,真的,那一筐我吃了不老少呢,你看,那桃核都还在院子里,准备种几棵桃树试试。” 一听温沅二人吃光了桃子女人高兴得合不拢嘴,“你们真的觉得好吃啊?那就好那就好,你要是喜欢啊,我一会儿再给你拿点过来,反正我兄弟送了我好多,家里那么多孩子都吃不完呢。” 温沅笑着应下了,可等女人离开后她就将饺子倒在了后院的树下,只留了一个给沈怀言,一会儿等他回来尝尝。 晚上沈怀言回来后,温沅端着那一个饺子凑在他面前,“这是今天那女人端给我的饺子,我只留了一个,其他的都倒在后院的树下了。” 沈怀言夹起饺子尝了一口,“还是有怪味,和上次的味道一样,还好你没吃。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一会儿送桃子一会儿送饺子的。” 温沅压低了声音,“她要是真在给咱们吃的东西里加了些什么的话,说不定明天还会来送,就等着吧。” 果然不出温沅的所料,第二天女人又送来了好吃的,这一次是她自己摊的饼,别说那味道闻起来还真香,温沅还真有点想吃了。 女人依旧热情,而温沅也依旧没让她进家门,“你男人又出去了,今天我家里做的是饼,我给你说我摊饼可是一绝啊,你一定得尝尝。” 这一次女人好像也聪明了,硬是要看着温沅在自己面前吃下一口才满意,她夹了一块放在温沅的嘴边,“你尝尝,你快尝尝,是不是好吃。” 而温沅根本不想吃,她以上面有自己不吃的菜为借口拒绝了女人的饼,“我真不吃这个菜,不然我收下来等我男人回来吃?” 女人一想也可以,只不过这一次她见到了一直想见却没见到的男人,“原来这就是你男人啊,这身子看起来可真不错,这么壮实。” 沈怀言如今的男身虽然相貌不出众,但身材极好,身上的肌肉线条老流畅了。 显然女人很满意沈怀言的身材,临走的时候还向沈怀言抛了个媚眼。 温沅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行了,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回去吧,我有点事要和我男人说了。” 女人听到温沅的话有些不悦,“行,我这就走。”但这一次走之前她还是向沈怀言投去了一个眼神。 为了弄清楚这个女人的心思,沈怀言也冲着她点了点头,这一切被温沅看在眼里。 在女人走后她难得的冲沈怀言发了火,“你干什么你沈怀言,她朝你抛媚眼你特得意是不?这就勾搭在一起了?” “你别无理取闹我告诉你,说的什么东西啊一天尽犯浑,我告诉你别没事找事。” 两个人争吵的声音被女人听在耳朵里,她得意的笑了笑后扭着屁股回家了。 等确认她走远了之后,沈怀言这才开口安慰温沅,“刚才不是有意那么说你的,实在是我太想知道那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所以不得已才这么冲你吼的。” 温沅看着沈怀言的眼睛反复确认他说的是真的假的,看样子应该是真的,“那你也用不着出卖自己的色相啊,谁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不管怎么样,今晚就知道了。” 等到了夜里,女人果然如沈怀言想的那样来找他了,这女人一看就不简单,竟然穿成这暴露的模样就从自己家里一路走来了自己这里,“等我很久了吧?” 女人贴着沈怀言用手指不停在他的身上划动,“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这里不方便,你要不然跟着我去我家里呗?” 沈怀言趁机抓住了女人的手腕故作玩笑地问:“你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当然是和你一起做一些快乐的事情啊。”女人挣脱开男人的束缚搂住了他的脖子,“你啊~明明有妻子了还这样。” 沈怀言察觉到她挣脱自己的时候力气很大,心想这应该不是个普通的女人,“什么样?你说我什么样?” 二人说着说着便来到了后院的大树下,“你不会就想在这里和我交流感情吧?” “那不然还让你在屋里吵醒我媳妇儿?” 女人娇嗔着轻轻推了沈怀言一下,“你坏。” 她此时正背对着沈怀言,没注意到身后的男人正慢慢变成狐狸的样子准备对她下手。 此时外面有人的脚步声,二人赶紧躲进了屋子里,“这个时辰怎么还会有人啊……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今晚先回去吧。”沈怀言也没想对女人做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试探一下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却没想到被这群突然路过的人给搅和了。 被坏了兴致的女人也不想再继续了,收拾好了自己的衣服就离开了。 第四四五章 真面目竟然是蜘蛛 天亮后温沅梳妆的时候问起了昨夜的事情,“怎么样啊昨晚?有没有摸清她的底细?” “摸清什么啊,还没等我开始逼问她呢,就有一群人从旁边路过,我俩赶紧躲回到屋里来了,你也知道这地方的人多嘴杂。” 闻言温沅叹了一口气,“唉,这样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万一明日她不来呢?” “她不来我就去主动找她,难不成她看见我的时候那副样子还能抵挡住我的魅力?” 温沅听到这话就差笑出声来了,“就你还有魅力呢,吹吧你就。” 今日女人也没有例外地为温沅夫妻二人送来了好吃的东西,“这是我自己做的小炒菜,你快尝尝,你男人又不在啊?真够辛苦的,我给你说啊,这女人就得多体谅男人,得照顾好他们,不然他们一天在这个家里感受不到温暖,就容易东想西想的。” “是嘛,我倒是没觉得他最近怎么想东想西的了。” “这是你觉得的,你说说你,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再在家里憋坏了,要不然你今天就去我家吃饭吧?正好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呢。” 温沅心想自己这要去了指不定要吃上这女人下的多少东西呢,她连忙摇头拒绝,“不了不了,我不习惯在别人家吃饭,独来独往惯了,我还是在家里等我男人吧,你快回去吧,别让家里人等急了。” 见温沅这样子女人也不强迫她,“那行吧,我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就去家里找我行吧。” 可算是把这尊大佛给送走了,温沅坐在椅子上回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觉得这女人真是很奇怪。 过了一会儿她掐着时辰来到了女人的院子外面敲门,“小唐,小唐你在家吗?我想过来和你聊聊天。” 来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才七八岁的男孩子,他打开了门就问温沅是谁,“你是谁啊,你找谁?” “我找你娘,你给她说大姐来找她了她就知道的。” 男孩儿跑进屋里,过了一会儿就有人从房子里出来了,“你来啦,快往里面请,你说你来得真不巧,我们这刚吃完呢。” “没事,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来找你聊聊的。” “好好好,快往里面请。” 温沅看着自己身旁过去的那些孩子,和这个女人长得一点也不像,她心想说不定是和爹长得像呢,可看到这家的男人后……温沅开始怀疑这些孩子是他们偷来的了。 “这几个孩子,长得真好,就是感觉和你们两口子不太像。”温沅故意挑起这个话题。 没想到对面的男人听到这话还真怔了一下,就算他很快就恢复如初,但温沅也还是看了,她打量着这个男人,还有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觉得奇奇怪怪的。 她看了一眼旁边为自己端茶倒水的小姑娘,拉过了这女孩儿的手问:“这小丫头长得可真水灵,今年几岁了啊?” “大娘,我今年九岁了。” 这女孩儿一看就不是这两口的孩子,温沅更加怀疑了他们的动机。 只是这男人看上去我很无奈的样子,难不成是被逼迫的? 温沅和女人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你说你们这一大家子,看起来可真温馨,不像我和我那口子,家里只有两个人,冷冷清清的,他有时候出去了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唉是这样的,但你别看我家现在这样,闹起来的时候也真够烦的。” 二人拉了很久的家常,直到温沅见天黑了才提出回家,“哎哟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等我家那口子回来做饭了,我都饿了。” “饿了就在我们这里吃点呗。” “不用了,我怀孕以后口味一直比较刁钻的,就这样,我先回去了。” 在温沅离开后,女人的脸色阴冷下来,她看着温沅远去的背影,又转头愤怒地看向了自己的丈夫,“你跟我过来。” 孩子们看到父母向卧房走去,全都心想父亲又没有好日子过了。 过了不久屋里就传来了男人痛苦尖叫的声音,显然孩子们对这样的声音已经是习以为常了,蒙住耳朵权当听不见。 沈怀言回家路上的时候刚好遇上温沅慢悠悠地回家,赶紧上前扶住了她,“我说祖宗啊,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我就去那女人的家里看看,她家里孩子可多了,怎么说都得有五六七八个吧,但我没太看得清,就是她那男人啊,一看就是身子虚得不行的那种。” “你还去她家了,就不怕遇到点什么问题啊?” “能遇到什么问题,我都很小心的,她家孩子给我倒的一杯茶我都不敢喝。” 听到温沅这样说沈怀言才稍微放下了心来,可二人刚到家女人就赶了上来,“大姐,这是我兄弟刚送来的桃子,吃点吧,对身体好。” 温沅笑着说了句谢谢后就收下了,但她并没有和女人多说什么,而是转身回到了房里。 反而是沈怀言,留在外面和女人有说有笑聊了一会儿,直到女人离开后他才长舒一口气地回到了屋里向温沅说起了刚才的事情,“这女人不简单,她身上有血腥味,虽然处理过了,但她以为我闻不到。” “你一直说她不简单不简单,但又没有真的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对此沈怀言也有些着急,“是啊。要不然我今天晚上去她家里探查一下?我怀疑她是一个妖,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妖了。” 温沅没说话继续点着头,过了一会儿便睡去了。 到了深夜,沈怀言想办法隐藏了自己浑身的妖气,他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女人住的房子。 这里可要比他们住的那些普通的小屋子大多了,里面还有苗圃啥的,看起来就不一般。 沈怀言找了个没有锁的窗户偷偷溜进了屋子里,这里面没什么奇怪的,但隐隐能感受到妖气。 男人顺着妖气来到了里面的一间房,这里看样子像是女人睡的地方,只听里面传来了男人哼哼的声音,那声音中有惊恐有痛苦,他很是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 沈怀言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将自己化形成为了一只蚊子,然后从门缝里飞了进去。 可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幕时还是被吓着了,一大只蜘蛛正站在床上,肚子下面是一个逐渐被蛛丝包裹起来的男人,此时的男人痛苦不已,嘴里一直发出闷哼的声音,但看样子他已经说不了话了。 男人被蛛丝彻底包裹住了之后,沈怀言看见那大蜘蛛慢慢变成了一个女人,这不就是那个经常给自己家里送吃的女人吗? 此时女人心满意足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摇了摇手上的铃,就有小孩儿给她送来了一碗鲜血。 饮过鲜血的女人看起来更加妩媚动人,只是一想到她刚才那凶狠的模样,沈怀言就觉得可怕。 “对了,今天怎么就这么一点血?” “他们还没有休养好,再给您喂血的话就真死了。” “真是废物。对了,明日做包子,里面还加那东西,然后我给她送去,等她孩子生下来以后,那就是我的孩子了,这小孩子的血啊,是最甘美的。” 原来是这样……沈怀言听了一会儿后发现实在没什么可听的了,嗡嗡嗡飞走了。 第二天等温沅醒来后沈怀言第一时间给她说了昨晚自己的所见所闻,“还好我从来不同意你吃她送来的东西,你知道她到底是什么吗?” “她是什么?”看沈怀言这神秘兮兮的模样,温沅还真就好奇起来了。 “她是一只蜘蛛精,而且特别大,看样子应该修炼了很久了,还有她家里那些孩子,根本就不是她亲生的,那些孩子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给她提供鲜血。”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温沅有些作呕,“别说了别说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人啊。” “而且她一会儿就要来给你送包子了。” 男人的话音刚落,屋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大姐,大姐你在吗?我给你送包子来了,是白菜猪肉的,可香了,你快来尝尝啊。” 还真是包子,温沅悄悄对沈怀言竖起了大拇指,“你还真是厉害。” 温沅开门后接过了包子,“多谢你了啊小唐,你经常这样给我送吃的,而且你手艺还真好啊,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能做得这么香。” “那是啊,我当初也是个自己摆摊的小老板呢,啥都会点,养家糊口嘛,总是不能含糊的。” 说完女人又一次看向了沈怀言,现在沈怀言也懂了为什么她会对自己那样倾心了,就是看上自己的身体了,像自己这样身强力壮的男人,就是这种蜘蛛精最好的补品了。 “行了,我们马上吃,你快回去吧,我得和我媳妇儿说点家里的事情。” 女人却趁温沅转身的时候抓住了沈怀言的手在他耳边小声道:“今晚我还来找你怎么样?” “你可别来了,最近我这媳妇儿情绪不对,我得哄着,你来的话再被她看见了。” 第四四六章 提前出生的兄弟俩 闻言女人不情不愿地回了家,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身子越来越虚弱了,必须有壮男来给自己补补身子。 女人贪婪地看向了沈怀言,从后面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够了,不想再陪你们玩了,我已经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你的妻子和孩子,当然你也必须跟我走。” 可她哪儿知道啊,这屋子里住了两个比她还要厉害的妖。 沈怀言用护体的妖力弹开了她,抖了抖肩上的脏东西,冷着脸看向女人,“我猜你来这地方是为了物色新的猎物,但你错了,我和我妻子都不是你能得罪的人。” 女人被弹摔在地上觉得眼前的事情有些不可思议,“你也是妖?那你的妻子是什么?” “她当然也是妖,而且我们两口子都比你要厉害得多。” 温沅此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看着坐在地上看起来并不是很聪明的女人,只恨自己现在不能亲手杀了她。 蹲在女人面前,温沅用力捏住了女人的脸,“等你死了以后,我会把你囚禁的那些孩子都送去正经的地方过正常的生活,而你呢,你的尸体会被各种各样的虫子啃食,会化为泥土,没有人会记得你同情你。” “你似乎很害怕变老。”温沅发现女人擦破皮的地方加速衰老,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老化。 这可戳中了蜘蛛精的软肋了,她眼神中的害怕不加掩饰,此刻她很害怕面前的夫妻二人。 温沅随手接过了沈怀言递来的刀子在蜘蛛精的脸上划了一刀。 只见那蜘蛛精的脸上瞬间多出了一道不短的伤口,鲜血顺着伤口从里面流了出来,而在血液流淌过地方,都渐渐变成了干枯的老皮。 蜘蛛精从地上的血迹倒影中看到了自己的脸,一时间不能接受,“啊!我的脸我的脸!” “我们不知道你害了多少人,但今日你就要为你害过的这些人付出代价。” 说完温沅毫不犹豫用短匕首捅向了地上趴着的女人,她没有丝毫的怜悯,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个女人该死。 女人死后温沅将她房子里那些可怜的孩子托付给了值得信任的人,这女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村子,又莫名其妙的离开了,村民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知道突然从某一天开始就没再见过那个妖里妖气的女人了,而她的那些孩子脸上却好像没有悲伤。 蜘蛛精离开了以后村子恢复了平静,生活也似乎正常了下来,温沅很喜欢这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和她之前过的生活完全不一样。 只可惜还没平静几天,就有人找上了温沅,男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一敲开门就现出了自己原型,同样也是一只蜘蛛精。 “怎么?你是来为那女妖报仇的?可你怎么知道就是我呢?” “只有你家门前有她的味道,而且你根本不怕我,可想而知你有办法对付我对付她,所以……还用再多说什么吗?” 温沅不屑地看着男人,“那你想怎么样呢?我能杀了你相好的,我也能杀了你。” “怎么样?杀了你。”男人刚一要出手就被沈怀言给掐住了。 沈怀言稍微一用力就将男人的手腕给捏碎,可令二人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的恢复能力出奇厉害,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坏掉的那只手腕就已经治愈如初了。 “我以为你们很强,没想到也就一般。”男人的速度极快,温沅甚至看不清他跑动的轨迹,还没趁她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肚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瞬间温沅捂着肚子大叫了起来,“不行……好疼!怀言我肚子……我的肚子不知道怎么了……” 沈怀言看温沅的衣服上有两个小孔,可是她的肚子却一点事都没有,只是现在温沅叫疼的模样让他心疼。 男蜘蛛站在一旁坏笑,“呵,她的肚子里已经被我注入了毒素,你们这个孩子怕是生不下来了,这就是我报复你们的方式。” 沈怀言怨恨地看向了男人,“你想办法把毒给解了,否则你会被万魔渊的人追杀到天涯海角。” “万魔渊?”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男人明显害怕了,“你在吓唬我是吗?呵呵,万魔渊,难不成你还认识万魔渊里的妖?” 见温沅越来越严重了,沈怀言没办法只能用特殊的方法求助泉,好在万魔渊那一头的泉用自己的力量撕裂开了空间裂隙,男人不光带走了温沅和沈怀言,还带走了那个男蜘蛛精。 男蜘蛛精怎么也没能想到,眼前二人竟然真的是万魔渊的人,这也太离奇了。 自己这不出手还好,一出手就得罪了万魔渊的妖…… 听说能在万魔渊生活的妖不是特别厉害的就是很有关系的,自己这下该怎么办。 回到万魔渊后大家伙都围上来关心温沅,“大统领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痛苦的样子?是不是早产了?” 沈怀言把万魔渊里所有能找来的医士都叫来了,权威的两个医士检查过温沅后面色凝重,“这毒素我们没见过啊,现在只能让大统领认同,我们用催产的汤药让大统领提前生产。” 男人考虑了一会儿,决定让人把温沅带到黑渊中后再生产,“不能在这外面生,得在黑渊里。” 他和泉一同出手将温沅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大茧中,将她训到了黑渊里,菇菇一族和灵草一族的族长看到这一幕眼睛都要瞪出来了,“阿沅怎么会这样了?!快放进那小木屋里!” 此时菇菇一族的族长变成了正常人的大小,她细心照看着温沅,希望自己能够帮上一点忙。 “阿沅被一个蜘蛛精下了毒,现在毒液入腹,只怕腹中的孩子命不久矣。” 菇菇一族的族长皱着眉头摸着温沅的肚子,过了一会儿后她摇摇头,“不,没事,这两个孩子把毒素吸收了,阿沅没事,只不过要赶紧把孩子生出来,再为那两个孩子治疗。” 一听这话沈怀言开始激动,他握住了菇菇族长的手,“真的?!你说的是真的?阿沅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现在没事。但如果孩子没有及时生出来,那么最终只能是一尸三命的下场。” 闻言沈怀言的面色又凝重了起来,“那就让医士们赶快开始吧。” 可温沅喝下了催产的汤药后现在还没有任何想要生产的迹象,眼看着温沅额头上的汗水滑落,沈怀言别提多揪心了。 过了一会儿温沅突然抓紧了被子,“不行我要生了……好痛……我肚子好痛……” 产婆掀开温沅的被子看向她的身体,“头发都看见了,黢黑黢黑的,准备接生。” 因为刚才中了毒的缘故,温沅此时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但还是能坚持到把孩子生下来。 整个晚上沈怀言都坐在外面担心里面的情况,看着进进出出的侍女和医士,他真害怕有一刻有那么一个人向自己拼命奔过来,说温沅有危险。 可是一整晚下来都没有不好的消息传出,就在日出的瞬间,沈怀言听到了第一声孩子的啼哭,那个有劲啊,一听就是个身强体壮的孩子。 侍女赶紧出来报信,“承恩公子,大统领顺利诞下大公子,虽然是早产的孩子,可是健康着呢,等孩子收拾干净了就抱过来给您看。” “好好好。”沈怀言高兴地直搓手,“太好了,我终于有儿子了,太好了!” 可是这孩子该叫什么名字呢……沈怀言正头疼的时候就听见了里面又传出来了一道虚弱的声音,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周围全是耀眼绚丽的朝霞。 刚才那个侍女抱着孩子走了出来,她将大公子轻轻交给了沈怀言,“承恩公子……小公子先天体弱,不得不住进树心里,现在大统领正虚弱,已经睡下了。” 听到小儿子体弱,沈怀言很是担心,抱着孩子就要去看小的那一个,可是却被侍女拦住了,“承恩公子,现在还不能看,医士说小公子是因为吸收了蜘蛛精的毒素,所以才导致体弱,现在所有的医士都在尽最大的努力想要保住小公子。” 沈怀言听到这话担心得要命,可现在不能看他也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为怀中安静睡觉的孩子想个名字。 玄渊此时也从外面走了进来,“给孩子想好名字了吗?叫什么啊?一下得了两个儿子,可把你高兴坏了吧。” 初为人父的沈怀言当然是高兴的,可这事情若是传到外面去,就没那么高兴了。 双生子在万魔渊的王室可不受待见,尤其是两个男孩子。 外面的那些大臣知道这消息以后想必就要吵吵着把小儿子给暗中处死了。 “想好了,大儿子的名字就叫东曦,沈东曦。他是在日出的那一刻出生的,这个名字正合适他。” 玄渊心中默念了一遍东曦这个名字,觉得甚好,转头又问:“那小的那个呢?叫什么名字?” 第四四八章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 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很快温沅生子的消息就传到了神界。 那些老东西听到温沅顺利生下了万魔渊继承人的时候眼睛都瞪圆了,“你说什么?她竟然生了孩子了?她多久怀孕的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了?” 他们当然不会得知温沅怀孕的消息,因为神帝在得知的时候就已经全部挡回去了。 在温沅幻境的加持下,神帝现在迫切希望自己能够掌握神界的一切事情,不会再受制于那些老臣,可这毕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其实后来神帝也已经逐渐反应过来了自己和温沅所做的那些事情都不是真实的,他也开始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那就是不管是人族还是妖族或是神族,共同的敌人都是各自族群中那些虚伪的败类。 回想起自己坐上神帝之位后的这些日子,他从未真正的开心过,只有在和温沅相处的时候,会发自心底的感到高兴。 底下那些老臣还在吵吵,坐上的神帝虽然还是和平常一样装聋作哑,但还是将一些重要的事情记在了心里。 “她什么时候怀孕的,我们不是安排了很多人手在她经常出没的地方监视吗?甚至连妖宫里都有我们的人,不可能啊。” 要说还是温沅聪明,在自己怀孕之前就已经将那些有嫌疑的人抓到了一个地方由血姬看守。 而那些被调查出来的确是神族细作的,就立刻处死,有家里人的也全部抄了家一个不留。 龙国的那些她管不了那么多,但万魔渊里基本上自己被温沅清理干净了,剩下的一些也害怕被牵连不敢顶着风险联系神界。 “那现在咱们要怎么办?要不然……找人将这孩子给处理掉?” 别的老臣对此表示认同,“这也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毕竟是温沅的孩子,还不知道未来会觉醒出怎么样的能力,在这孩子成为神界的威胁之前,处掉就是最好的办法。而且我认为……咱们也到了动手的时候了。” 其他老臣纷纷点着头,许多神早就想要对妖族下手了,只是碍于没有一个发动战争的理由,现在温沅孩子都生了,正是她自顾不暇的时候,如果趁现在发动对妖族的战争的话……那一定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这件事情毕竟事关重大还需要从长计议,当务之急是赶紧将那个祸害除掉,你们觉得,该不该启用咱们一直安插在万魔渊的那枚棋子?” “是时候了,通知血蕊吧,可以动手了。” * 此时妖宫内,温沅正坐在装有小儿子的树心下看书,东曦在沈怀言那里很安全。 现在温沅每天都要在这个地方待上一段时间才肯离开,她每天就看着自己的孩子让他快快好起来,可其实她自己对此一点办法都没有。 今日的温沅不知为何总觉得心烦意乱的,合上书后她再次走到了囊泡的旁边,“娘的直觉从来没有出过问题,看来神界已经知道了我生下你们的消息,就是不知道他们多久会来了……好在你在这里面,是安全的。” 温沅的话音刚落,囊泡里的孩子脚就动了一下,温沅惊奇地看着他,满怀期待。 紧接着霞生就又动了一下两只小胳膊,温沅还没来得及高兴,孩子就突然从囊泡里睁开了眼睛。 然后就主动游到了温沅面前,伸出小手想要和母亲亲近。 温沅又惊又喜,赶紧叫来了医士,“这是不是证明他已经好了?” 医士们也没想到这小孩儿竟然恢复得这么快啊,才两个月的时间竟然就醒了过来。 他们赶紧将孩子从囊泡中取了出来,现在的霞生还是有点小,但作为差点就咽气了的早产儿来说,已经很好了。 孩子一从囊泡里出来就要找温沅,支棱着小手不停要让温沅抱。 可是现在还不行,他的身体还没经过检查,不知道会不会再有什么问题,所以医士们不敢将孩子轻易交给温沅。 不过好在经过重重检查后霞生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体内的毒素也已经被清除干净,现在可以像正常孩子一样生活了。 “大统领,小公子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了,但由于出生的时候体内积攒了毒素,现在还是体弱,需要好好照顾,比照顾大公子更精细一点才行。” 温沅点点头欣喜地接过了孩子,“娘亲终于可以抱你了我的乖儿……” 霞生就像是能听懂温沅的话一样,伸出小手抚摸上温沅的脸颊,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哼唧什么。 等温沅将霞生带回自己的寝宫的时候,沈怀言看到母子二人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是……霞生?” “对啊,医士说霞生已经可以不用在树心里生活了,是正常的孩子了。” “真的啊?!”沈怀言也很兴奋,这毕竟也是他的孩子,天天看着他在树心里怎么能不心疼,“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咱们要不然带着两个孩子庆祝一下?” 温沅答应了他,“好啊,怎么庆祝?要不然叫上大家一起回王府吃顿饭吧,正好也热闹热闹。” 刚说完话温沅转头便看见血蕊躲在一旁偷听,她皱着眉头对血蕊道:“你怎么在这里?今日不该是你在黑渊轮值吗?” “嗯……我和别人换了,大统领,这霞生已经好了吗?” “是啊,完全好了,以后就是正常孩子了,不用再待在那个囊泡里受罪了。”温沅今天很高兴,所以也没注意到血蕊不对劲的地方。 可她怀里的孩子却像是知道血蕊在想什么一样,用幽深的目光盯了她一会儿。 等温沅再说话的时候,孩子的眼神就变得正常了。 不知是不是血蕊自己心虚,她总觉得刚才那孩子的眼神很吓人……或许真的是她多心了吧。 “那行吧,那就这样吧,咱们全部回定南王府吃顿饭,就当是庆祝我得了对双生子了。” 快到用晚膳的时候温沅带着一大群人回到了定南王府,定南王看见这些人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阿沅,怎么突然带来了这么多人?” “父王,你看,这是霞生。一开始我没有和你说这孩子的事情,就是怕你担心。这孩子刚出生的时候身体不好,都快活不下去了,这是过了两个多月才慢慢恢复的,现在他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了,带回来给父王你瞧瞧,他和东曦是双生子。” 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可这么小就能看出来性子不一样,东曦活泼,在怀里也是吵吵嚷嚷的,一对圆溜溜的小眼睛东看西瞧的。 而这霞生呢,就好像是个老成的大人了,很是沉稳,有点不喜形于色的,只有面对温沅的时候才会露出开心的笑容。 “这孩子看着还挺沉闷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定南王赶紧将孩子交给温沅。 可温沅这也是第一天和这孩子相处,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啊,直接接过父亲怀中的霞生。 谁知这孩子刚一被温沅抱在怀里就笑成一朵花了,看来是只喜欢温沅抱着他。 “这小子,还认人啊。”定南王伸着手指逗了一下霞生,这孩子也是笑咯咯的。 反正在场的人逗他他都是笑眯眯的,只有血蕊看向他的时候,霞生的表情才会不太对劲。 “既然回来了,告诉父王,想吃点什么东西?” “就以前那些吧,不过今日家里来的人多,还是多准备一点菜吧。” “这是当然的,父王还能亏待了你那些好朋友啊?等着吃吧你就,准备晚膳的这段时间里要不然和怀言出去转一转。” 这倒是和好主意,温沅和沈怀言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往外面走去,“是该好好逛逛了,正好也看看有没有孩子能用的东西买一点回去。” “万魔渊里不是什么都不缺嘛,不用买了吧。” “你不懂,这万魔渊的一些东西还没都城卖的好呢,走,咱们去那边看看。” 温沅带着孩子走进一下银饰铺的时候掌柜的还没认出来,“这是……晅阳公主,您怎么……您怎么就有孩子了啊?一开始我还没认出来您呢。” “嗯,我想给孩子买两把长命锁,有没有好一点的拿出来我看看。” 听见温沅要买东西,掌柜的立马就将店里最好的师傅打出来的长命锁给拿了出来,“来晅阳公主您看看,这可是我们店里最好的师傅打出来的长命锁。” 温沅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又放在孩子的面前比划了一下,“确实不错,包起来吧,两个都包起来。还有那边的镯子钗子,都给我包一点吧,我拿回去赏人。” 一听到她要这么多的东西,掌柜的高兴得都合不拢嘴了,立马殷勤地给温沅包首饰,“好好好,我这就给您包上,晅阳公主您稍微等一会儿啊,马上就好了。” 温沅“嗯”了一声后就抱着孩子坐在了店里,此时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子。 第四四九章 任务暴露修为尽毁 “温沅?”女人一眼就认出了抱着孩子的女人。 她不敢相信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竟然会是晅阳公主,“你怎么会生孩子了?从来没听说过啊?” “你怎么就能肯定这是我的孩子啊。”这女人一直和温沅不太对付,所以温沅对她的态度也没有多好。 女人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温沅怀中的孩子,有些意味深长地道:“这孩子和你长得还挺像,不是你的是谁的。” “嗯就是我的,怎么了?”温沅干脆直接承认了。 “我只是没想到啊,一向高傲冷峻的温大小姐竟然会没有成亲就生孩子了,你母妃要是知道这件事,可能气得棺材板都按不住了吧?” 女人这话说得实在难听,可现在的温沅已经不是从小那个冲动的小女孩儿了,尤其是做了母亲后,她处事很是谨慎冷静,所以此刻女人的话并不能激怒她。 “你说这些的意义是什么呢,既不能让我生气,又让别人觉得你是个无理取闹的女人,多没意思。” 温沅怀中抱着的霞生此时用阴冷的目光看着女人,那女人还不明白怎么一个小孩子会有这样的表情,她开始有些害怕,准备提醒温沅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话了。 女人赶紧离开了店里,刚一踏出店铺,本来还出不了声的喉咙立刻就能说话了,“这孩子……真是和她娘一样怪胎。” 东西好包好,掌柜的正要交给温沅的时候,就听沈怀言腹中的孩子哭闹了起来,“看样子应该是饿了,给我吧,你抱着霞生。” 温沅抱着孩子问掌柜的:“有小隔间吗?孩子肚子饿了。” “有的,晅阳公主您跟我往这边来。” 温沅走后,霞生在沈怀言的怀里和男人对视着,那小模样看上去可认真了,让沈怀言觉得好玩,“你直溜溜地盯着我干什么?是不是肚子也饿了不好意思哭啊?” 孩子的肚子在这时候很配合的小声咕咕了一声,沈怀言不禁笑出了声,“这孩子。” 他走到温沅在的小房间外面敲门,“阿沅,霞生也饿了,一会儿你喂完了东曦来把他抱进去吧。” “好我知道了,你先哄一哄。” “不用哄,这孩子啊……”沈怀言停顿了一下看着怀中的儿子,“沉稳着呢。”霞生真的是他见过的最淡定的小奶娃子了。 到了饭点二人带着孩子回王府了,一桌人和和美美地用过一顿晚膳后就回了万魔渊。 现在这妖宫里的孩子还真不少,春花和池照月的孩子现在也养在妖宫里。 “怀言,你说这两个孩子长大以后会不会比我们两个还要厉害许多啊?” “应该会吧,妖族的大统领不都是一代更比一代强的吗?不管这两个孩子谁当了大统领,肯定都是出类拔萃的。” 温沅甜蜜地看着怀里的霞生,满脸幸福,可就在这时候沈怀言抱着的东曦却大哭了起来,看样子是不高兴了。 事实上这孩子就是不高兴了,明明没有另外一个孩子的时候他都是被娘亲抱的,现在没有了,只有一个爹抱着自己,娘亲却对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孩子又亲又抱的,所以心里不高兴了。 霞生面无波澜地看向了自己的哥哥,他主动向沈怀言伸出了双手,想要沈怀言抱自己,而正因为这举动,东曦也如愿回到了温沅的怀抱中。 二人都没想到霞生竟然会这般机灵聪明,温沅甚至开始有些怀疑,“这只是巧合吧?” “我觉得不是巧合,霞生就是个很精的孩子……或许你没注意到,以后你多多观察,一定会发现他比同龄的孩子更聪明。” 两口子回到了寝殿中,血蕊已经在宫里等了许久了,“大统领您总算是回来了,快去洗漱吧,我把孩子抱回小床上放着。” 温沅也没怀疑血蕊,毕竟平时都是这样的流程,“好,去吧,正好我也累了休息一会儿。”她将孩子交给了血蕊,自己一个人去洗澡了。 沈怀言在寝殿里待了一会儿逗了一会儿的孩子也离开去沐浴了,现在寝殿里就只剩下血蕊和两个孩子。 东曦在小床里自己玩着,霞生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动静,看样子应该是在闭目养神,或许也是累了。 看着两个孩子,血蕊掏出了自己的武器,她看着两个孩子,手上却在发抖。 东曦还没意识到危险已经来临,倒是霞生睁开了眼睛再次用白天看向血蕊的眼神看着她。 这孩子的目光总是能够让人心底升出恐惧,血蕊的手再也握不住武器,可在武器落地的瞬间,她赶紧抓住了,否则这声音一定会惊动温沅。 今日看来是动不了手了,得挑个霞生睡着的时候下手,否则他只要一看着自己,心都在抖。 温沅洗完澡后赶紧回来照顾孩子,就连沈怀言想和她单独亲近一下都被温沅给挡了回去,“哎呀,两个孩子在旁边呢,你干什么。” “反正他们又不懂,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可以了吧。”沈怀言可怜巴巴地站在床边。 温沅懒得搭理他,趴在孩子的小床上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觉得累便也先睡了过去。 血蕊本该在外面守着的,可夜里却有人主动到妖宫里来找她了,“让你办的事情还没有办好吗?” “温沅盯得太紧了,我实在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这真不是简单的事情。” 听到她的话对面的男人也没有为难血蕊,“行吧,那你最好搞快点,上面那些人可等不了那么久。” 第二天一早,温沅刚打开寝殿的门就看见了外面的血蕊,“你怎么这么早,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回去睡觉了吗?” “我还不累,想再在这里守一会儿,大统领您先洗漱准备用早膳吧,我把两个孩子抱出来交给侍女让她们照顾着。” 温沅现在还是很信任血蕊的,所以同意她接触两个孩子,要是换了其他的人,温沅是必不可能让她们单独接触这两个孩子的。 “可以,东曦昨晚好像着凉了,让医士来一趟,顺便给两位公子把平安脉。” 血蕊嘴上虽然答应了,可心里还全都是自己的计划。 根据她对温沅的熟悉程度,温沅这人爱干净,所以每天都要沐浴,早上沐浴的时间不会太长,但也有半个时辰,这就是她下手的最好时机。 更何况现在两个孩子都还睡得香,就更不会失手了。 走近了寝殿里以后,血蕊再一次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她先是将目标对准了还在熟睡的东曦。 可正当血蕊要下手的时候,突然心里又升起了那种恐惧,她惊恐万分地看向了身后的另一个孩子,果然……霞生已经醒过来了。 他就好像有什么特殊能力一样,只要一觉察到危险,就立刻让人的心理产生不同程度的恐惧,会回想起自己最不堪最害怕的回忆。 血蕊用另一只手扶住了自己拿着武器颤抖的那只手,这一次她对准了霞生,决定先对这个孩子下手以后再解决了东曦。 可还不等血蕊下手,温沅就突然回来了,本来是想回来拿点东西的,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样一幕。 她立马用妖术将血蕊打伤,跑上前护住了自己的孩子,“血蕊你想做什么?!” 血蕊见自己的事情被撞破,没有狡辩,埋着头不说话。 检查两个孩子没有任何问题后温沅才稍微舒了一口气,“血蕊,我那么信任你,没想到……你竟然想伤害我的孩子。” 血蕊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满脸倦容,“大统领,你生了一个怪物,你知道吗?我每一次想对他或者大公子做出什么事情来的时候,心底总会升起一种不知名的恐惧,身体会忍不住的发抖,他是怪物,总有一天,他会害了你,也会害了万魔渊。” 温沅这时候已经听不下去任何话了,她隔空扇了血蕊一巴掌,怒火中烧,“我真想杀了你,告诉我,是谁让你做这些事情的?!” “你还不明白吗?是谁想除掉两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你还不明白吗?大统领,你没有这么愚蠢啊连这点小事都想不清楚。” “呵,神界。”温沅冷笑着让人进来将血蕊带走了,并且在她被抓住的时候吞噬了她的所有妖力。 血蕊就这样被关去了万魔渊最黑暗的牢房——极鬼之镜。 这里没有任何囚笼,没有任何刑具,甚至没有任何看守,只有一面会吃人的镜子,却成为了所有人都不敢提及的存在。 血蕊的到来甚至让极鬼之镜都有些意外,它抬起头来看向了女人,“我没想到,有一天你竟然会被关到这里面来。” “任务失败了,比起被神界追杀,或许这里也不错。”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些犯人都害怕这个地方?你当我是什么呢?” 极鬼之镜阴毒地看着血蕊,“罢了,往日与你有些情分,咱们明日再开始吧。” 第四五零章 未雨绸缪早做打算 血蕊被关在极鬼之镜的日子里过得很不好,她几乎被折磨得疯癫了。 也正因为温沅曾经那么信任她,而她却背叛了温沅,为神界做事就算了,还想对自己的孩子痛下杀手,这温沅怎么能忍。 她来到极鬼之镜看到血蕊的时候,女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看见温沅的时候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温沅也不和这样的疯子纠缠,直接转头问极鬼之镜,“怎么样?她说了什么有用的没有?” “她就交代了自己是如何为神界做事的,还有这件事情是哪些神一手策划的。” 地上蜷缩躺着的血蕊嘴角此时正在流血,她将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不过温沅也不在乎。 “哦?那倒是说说,她是如何成为了神界的奸细,又是哪些人让她来杀我的儿子的。” 极鬼之镜将血蕊这些年的经历告诉了温沅,这让她得知血蕊也是成为了血姬以后很久才被神界控制的……虽然说她也有自己的苦衷,但背叛了万魔渊,这也是她应得的下场。 “我觉得神界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还是要做好准备。”极鬼之镜的话很对,温沅也记在了心里。 她将血蕊交给了极鬼之镜处理,不管是折磨还是直接杀掉,温沅都不会过问,“我先走了,有的事情还需要找泉他们商量一下,你看着办吧。” 极鬼之镜在温沅离开后看向了角落里的血蕊,最终它还是选择给血蕊一个痛快。 倒在血泊之中的女子最终不甘地合上了眼,她这一辈子,每一刻都身不由己,任何事情和决定都由不得她自己……罢了,现在总算是可以结束这荒唐的一生了。 来到军机处,温沅将自己所打算的告诉了泉那些人,但还有一个只属于历代大统领的秘密她没有说出来,不止是她,其他的大统领也全都没有说出来过。 这秘密将在妖族生死存亡之际挽救整个族群,所以这是只有历代大统领能够知道的秘密,如果说出来被有心之人知道了,那妖族的麻烦可就大了。 “大统领,现在这样大规模布置会不会引起神界的过分关注?” “本尊就是想让他们关注,这时候就是要把咱们有的铺给他们看,当然,我们妖族的秘密武器,就不用显露在神界面前了。” 这里提到的秘密武器是老臣们都心知肚明的,并不是温沅从历代大统领那里知道的那个。 “那如果神界针对我们的军事防御采取了正确的措施呢?那我们万魔渊岂不是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温沅向老臣们解释了这其中的关键原因,“本尊让你们这样做呢,第一是为了震慑神界,让他们看到妖族有这样雄厚的实力;第二是用明着的东西来引诱出他们阴着的背地里的计策。当然本尊我有自己的想法你们不用太担心。” 结束后温沅单独找到了泉,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宫里商量刚才在军机处没说的事情。 谈话之前温沅确认了殿里没有任何人后在周围布置了坚不可摧的结界,“师父,现在神界的动静咱们大概都已经知道了,他们已经有了想要对我们出手的想法,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说我该不该准备一点其他的手段。” “按理来说是应该的,但现在万魔渊的情况并不稳定,说不定你前脚刚定下自己的计划,后脚就被传到了神界,就算你要制定一些对付神界的计划,也只能告诉信得过的人。” 经过血蕊的事情后,温沅没什么信得过的人了,她埋下头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自己的计划告诉泉,如果泉都不能信任的话,那这偌大的万魔渊就没有值得自己信任的人了。 得知了温沅的想法以后泉有些犹豫,“这会不会有点太冒险了,你竟然想往神界安插自己的人?不是有的吗?现在这种情况下再安插自己的人风险太高了。” “不高,又不是没有。”见温沅阴险的笑容,泉有些不明白了,这话说得……难不成早就已经在神界安排了人手了? 第二天温沅化身为神界的神上去找到了神帝,她有信心自己的伪装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但毕竟自己身上没有神力,所以气息也会不一样,得赶紧办事,办完了就赶紧离开。 来到神帝住的宫殿的时候,发现这外面竟然有守卫重重包围,看样子那些老臣是完全控制了神帝啊…… 温沅变做的正是其中一个自己见过的老臣,所以守卫们看到她就放行了没有阻拦。 神帝见到老臣的时候脸上那叫一个厌恶,直到温沅小心在这个寝殿的一角布下了结界,这样他们说话才不会被偷听到。 卸下伪装后的温沅清丽脱俗让神帝眼前一亮,他还以为自己面对的又是幻境,“你怎么来了啊?又想来找我寻欢作乐了吗?” 温沅挺傲地站在男人面前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神帝才意识到他面前的人这次竟然不是幻境生成的了。 “你怎么敢只身来神界的?不怕被他们抓到吗?”神帝赶紧看了一眼寝殿外面的那些守卫,发现没人注意到这边才松了一口气。 “我来就是找你的。”温沅找了个地方坐下,用清水洗了把脸。 看着这位只出现在幻境中的女子,与神界的女子有着天壤之别,许是刚生了孩子的原因,身形紧致玲珑前凸后翘,上身也更加丰满了。 但奇怪的是神帝竟然对温沅没有任何邪念,此刻的温沅完全就是神帝心目中神女的形象,虽媚眼如丝,却实在神圣不可侵犯。 “听说你顺利生下了双生子,恭喜啊。” “谢谢,我没有多少时间,此行的目的就是想来看看神界的情况,不过幸好,我事先埋下了你这颗种子,就是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作了。” 温沅既然能来就说明她有十足的把握,不然不会这样只身前来。 所以当神帝说出自己愿意的时候,她也不感到奇怪,“既然这样,我就需要你帮我盯着神界的一举一动了,你放心,等天下太平之后,你就可以安安心心做你的神帝了,不会再有人控制你。” “嗯,所以事成之后,我还是得谢谢你,毕竟现在光靠我自己,我还没能力动摇这些老臣的根基。” 是该谢谢温沅,骂名都让温沅背了,他到时候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他的神帝。 温沅从自己的空间手镯里给神帝拿出了一个通讯仪,“这是我们万魔渊做的,现在只有我和泉以及其他一些重要的万魔渊臣子有,现在我给你一个,你带在身上,你在神界所听到的一切我也能听到。” “这么神奇?”神帝一开始还不相信,直到温沅向他展示了一下这个东西怎么用,“还真厉害,要不说这些老臣不是你的对手呢,竟然连这样的好东西就做出来了。” 面对神帝的夸奖温沅没有任何想法,她交代好一切后就打算离开了。 可在临走之前神帝抓住了温沅的手,“那个……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看到男人这副表情温沅有些纠结,“可以的,等现在妖族和神族的事情平静了之后,我们就可以和平共处了,到时候可以经常见面啊,还可以成为朋友。” “那就好,那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被发现了。” “这是自然,你也得小心一点,我给你的这个东西也千万别被发现了啊。” 这些道理男人都懂,将温沅送走以后他还在回忆着自己刚才眼前的那张脸,可真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美啊……能和这样子的女人生儿育女,这沈怀言到底是什么运气。 平安回到万魔渊后,温沅将自己去神界的事情讲了给沈怀言听,男人一听就激动了,声音吓着了刚睡着的孩子,“你说你怎么会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要是被他们发现了那还得了?” “有什么,就凭我的能力,谁能发现我是变身去那里的,对了,我现在已经和我埋在神界的那个眼线商量好了,我还把通讯仪给了他一个,这样的话到时候神界发生的一切事情我就都能知道了。” 看着温沅平安回来以后男人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他叹了一口气,“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下次可不能这么莽撞了。” “哎呀我知道,你说你是那么紧张干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现在就等着神界那头的消息吧,咱们可能过段时间有得忙了。” 温沅看着小床里的两个孩子别提多美了,现在的生活她就觉得很满足了,“我一定不会让我的孩子受到伤害,我要给所有妖族的孩子一个好的环境让他们可以不用躲藏着生活在这世上。” 她轻拍着孩子的背许下自己对妖族苍生的誓言。 沈怀言则是从旁边握住了温沅的手,“我会一直陪着你身边的,而你做的决定呢我都会支持,我们一起为妖族创造一个新的盛世。” 番外⑤ 关于我是妖王次子 “这个孩子毒素入身,肯定不行了,直接告诉承恩公子让他做决定将孩子埋了吧。” “这不还喘着气嘛,怎么能埋,想想办法你再。” 我只听着耳朵边一群人吵吵嚷嚷的,一些人说完埋了我,一些人却不同意。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叹气声,“通知承恩公子,我们要将孩子放进树心中净化。” 树心,树心是什么东西?我的娘亲呢…… 我叫沈霞生,一出生便有些与众不同,带着母亲和一些其他人的记忆,这使得我比同龄的孩子更聪明。 我稍微将眼睛睁开一条线,看到了正昏迷躺在床上的娘亲,她可真美,和我记忆中的一样美。 “承恩公子已经答应让小公子进入树心了,现在就去吧别再耽误时间了!” 怎么感觉呼吸好困难……娘亲……娘亲为什么离我越来越远了…… 可即使是这样,我也哭不出声音来了,刚才离开娘亲身体的时候,我已经耗费了太多的力气。 眼看着人群簇拥着我离开亲娘,我很害怕他们会埋了我,只是我的运气很好,爹同意了我进入树心中养身体。 树心里的这些液体粘稠恶心,但我不得不在这里面好好待着,因为我听他们说了,只有这个东西能够保护我,让我平安成长。 这里面的日子可真是无聊,我在这里面真是待够了。 好在娘亲每日都会来这里配我许久,她的怀中还时常抱着一个比我大许多的孩子,从娘亲的口中我得知那是我的亲哥哥,只比我早了一会儿的功夫出生。 这里的日子真的很漫长,我不知道一个人度过了多少个昼夜。 每每睁开一丝眼睛的缝隙看向娘亲,我真是好羡慕能够在娘亲怀里撒娇的哥哥啊。 但我知道,我生下来就是为了帮助哥哥建立一个强大繁盛的妖族的,这都是我在娘亲肚子里的时候看到的。 我认为我是幸运的,因为我自身的能力足够强大,我将娘亲体内的毒素全部吸收了,哥哥也没有因此受到伤害。 看得出,娘亲因为我做的这件事情很欣慰,她总觉得是我救了她和哥哥的命,事实也是如此。 “霞生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呢,你看哥哥这些日子已经长了不少了,娘亲真想看着你也健健康康的成长起来。” 原来我的名字叫霞生,谁给我起的,真娘气,霞不是女孩子才会用的名字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我的身体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这天我想尝试着和娘亲沟通,没想到她真的注意到我了。 也就是这一天,我总算从这树心中出来了。 被娘亲抱在怀里的那一刻,我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小孩子。 爹也对我的到来感到喜悦,就是感觉哥哥好像并不喜欢我,他总是趁爹娘不在的时候将我身上盖着的小被子踢开。 但我不在意,他喜欢娘亲,我也最喜欢娘亲,我会和娘亲一起保护好哥哥,我都看见了,我们未来会是最亲密的兄弟。 “这孩子看起来很是沉稳,想必将来是干大事的。”眼前这人又是谁,我心里这样想着,就被这个老头子抱了过去。 可听旁边的娘亲说这是外公,我不得不让我的表情好看一点,外公身上有一股很重的檀香味道,或许是因为他经常待在祠堂的缘故。 你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这都是外公身后的外婆告诉我的。 我是连接阴阳的纽带,我可以看见一些和我有关系的亡灵。 做小孩子的日子是最没意思的,不过能每天待在娘亲的怀抱中,好像也不错。 每个人都喜欢我和哥哥,但也有人对我们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眼前这个拿着武器的女人……不是娘亲的心腹吗?为什么她会拿着武器一脸绝望地看着我和哥哥? 盯着她看的时候,我发现了她曾经经历过的许多事情,没想到她也是个可怜人,那样不堪回首的往事…… 只是为什么她看上去那么害怕啊…… 不过……当我看向她的时候,我好像可以进入到她的回忆里去操控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这就是她为什么会害怕的缘故吧。 呵,真有意思,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只需要简简单单地盯着别人,我就可以控制他们了。 这一次她的行动没有被娘亲发现,算她运气好。只可惜我现在还不会说话,否则一定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通通告诉母亲。 我的爹特别爱我的娘亲,但他好像并不高兴,为什么呢? 有一天,娘亲带着我和哥哥在花园里晒太阳,今天的天气特别好,我最喜欢这种有温暖阳光的天气了。 我正暖洋洋的呢,谁知出现了一个男人挡住了我的太阳,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张大脸杵在我面前。 “两个孩子都长得像你,将来想必很好看。”那是自然的,就我爹娘的容貌,我和哥哥一定会长得惊为天人的好看。 “阿沅,你已经定下来了,对吗?” 什么定下来了,这大哥在说些什么?怎么他还这么亲密地称呼我娘亲?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只见我的娘亲点了点头,“孩子都生了,你还想和我恢复以前的关系吗?那是不可能的。” “你知道的我不介意做小……” 噗—— 这话差点惊得我吐奶,这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人还和我娘亲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好在我娘亲赶紧打住了他的话,不然还指不定从这人嘴里说出什么来呢。 他走了以后娘亲盯着远方发了很长时间的呆,我看得出来,她对这个男人是有感情的…… 过了一会儿竟然又来人了,不过这次来的是凛凛姐姐,我很喜欢姐姐,她对我特别好,每次来都给我带一朵自己种的小花儿,“沅沅娘亲,两个弟弟怎么每天都在睡觉啊,他们可真能睡。” “小孩子都是这样的,你小时候不也这样嘛,你可比他俩还能睡呢,是个让人特别省心的小宝贝。” 凛凛姐姐显然很喜欢听到娘亲这样夸她,笑得比这花儿还好看,我冲着姐姐咿咿呀呀地张开了手,想要她过来抱我。 她也看懂了我的动作,二话没说就把我从小床里抱了起来,姐姐的力气可真大,不亏是干爹的女儿,只有面对娘亲和姐姐,我才想笑。 “沅沅娘亲你看,小弟弟也喜欢我,他还笑呢!” “还真是,你东曦弟弟是个爱笑的孩子,可霞生就不是那么喜欢笑了,就对着我的时候喜欢笑,没想到对你也这样,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你啊凛儿。” 是啊,还是娘亲懂我,我最喜欢凛凛姐姐了,不知道长大以后……可不可以和凛凛姐姐在一起呢,就像爹爹和娘亲这样。 我才在凛凛姐姐怀里没多久哥哥就醒了,他可真是个扫兴鬼,每次都这样。 哥哥也想要凛凛姐姐抱,他该不会是想和我抢姐姐吧? 姐姐眼看着就要把我放在床里了,这我可不答应,立马就哭了出来,但是我这样把姐姐吓坏了,她以为她伤着我了。 “沅沅娘亲,我没有碰着啊,怎么弟弟突然哭了。” “可能是尿了,我看看。” 娘亲要抱走我的时候,我就赖在姐姐的身上不撒手,我不走,我怎么也不走。 娘亲突然笑着松开了手,“可能是刚才看你要把他放在小床里的不高兴了,你就继续抱着吧凛儿,我抱东曦。” 嘿嘿我最喜欢晒太阳了,尤其喜欢凛凛姐姐抱着我一起晒太阳。 有天晚上,娘亲将我放下去沐浴了,我们睡觉的地方又只剩下我和哥哥,还有那个叫血蕊的女人。 她这一次还是用那样充满悲伤的眼睛看着我和哥哥,我知道,她又想对我们下手了…… 她这人怎么这样啊,已经失败了一次了,还想来自讨苦吃吗? 这一次她毫无意外的又失败了,娘亲发现了她想对我和哥哥动手,至于这女人后来被带去了什么地方,我不知道。 我觉得我的身体还不是很好,总是有点力不从心的,很多时候想要多玩一会儿,可精力就是不如哥哥。 爹爹和娘亲很少吵架,但我这一次还是第一次看到爹爹这样的生气,好像是因为娘亲擅自去了神界。 神界我知道,在我的记忆中,神界的人对妖族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我也看到过神界和妖族的未来……无论如何,神界都不可能在我娘亲统治的妖族手底下翻身的。 目前我知道的只有这些,更多的可能要以后才能看到。 还有我现在不能说话,否则我真想把我看到的这些事情告诉娘亲,这样她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或许也能轻松应对了。 只是有一夜我做梦,梦到我与我的家人们离散了,爹爹离开了娘亲……带走了哥哥,我跟着娘亲继续生活在妖宫里。 我的梦不会是无缘无故的,我很害怕……害怕这一切真的成真,可是我又该如何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呢……我一个尚在襁褓的孩子,真有能力阻止这一切吗? 第四五一章 出门在外捡个小神 “大统领还真是放心咱们啊,竟然让我们带着两个公子出来玩了。”血凌的手下看着两个孩子心里那叫一个美啊。 能和血凌带着孩子们出来证明大统领是相信的,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也能得到大统领的另眼相待。 血凌则很是警惕不像她一样放松,“小心一点,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就算大统领想办法将我们身上的妖气给隐藏了,但还是要当心一点别被人发现了我们是妖,更何况咱们还是带着两位公子出来的。” 来的其实不止她们两个人,还有其他的血姬陪着,温沅这样做也是因为自己太忙了没功夫带他们出来玩,所以才让血凌保护着。 不过因为上次血蕊的事情温沅也不是很相信血凌了,所以身后才跟着这么多血姬呢…… 这样看起来是有点显眼了,不过附近一块都是妖族的地盘,应该没有人敢擅自来这附近吧。 “大人您没必要那么警惕,两位公子不会有事的,既然大统领是让咱们出来放松的,那就带着两个小宝贝好好放松一下呗。” “这附近好像有个兔妖的小村子,咱们一起去看看嘛,在这里待着多没意思。” 听她这么说血凌想了一会儿便答应了,兔妖是爱好和平的妖,一般来说不惹事也不怕事,带着两个孩子去那里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二人抱着孩子刚踏入兔妖的村子,就好受到了一阵令人不安的力量,血凌看了一旁身边的人,发现自己的手下竟然没感受出来对方的力量……看来是个高手,至少也应该是和自己差不多甚至比自己还要厉害的……神。 她又感受了一下空气中波动的力量,确认了这是来自神界的神力,只是血凌没想到这村子中竟然有神。 血凌觉得为了怀中孩子的安全着想还是要赶紧离开为好,可还不等血凌反应过来旁边的手下已经抱着霞生走进了村子里。 她甚至还感叹这样一个小村子的繁华,什么繁华,只不过是路边有一些小摊而已,看上去倒是人挺多的。 血凌想叫她赶紧离开这里,可人已经窜进了人群中不知所踪了,血凌心道不好,这周围已经没有那个手下的气息了。 “血芝!血芝!”血凌当即在周围寻找了起来,身后那些血姬们知道霞生丢了以后心都不跳了。 这要是找到了还好,要是找不回来人,那她们的头也要跟着搬家了…… 一群人立马在村子里大肆搜寻了起来,这可把那些人畜无害的兔妖吓得不轻,一个个赶紧躲回了家里不敢出门。 血凌心生一计向着自己感受到的神族力量寻找过去,果然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发现了被挟持的血芝。 此刻血芝怕得浑身颤抖,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神族,害怕也很正常。 可她怕血凌却不害怕,冷着脸看向那男人,“把他们放了,否则你今日走不出这个村子。” “我走不出去?不如好好看看你的身后。”血凌闻言看向了自己的周围,没想到刚才那些躲在家里的兔妖此刻竟然已经围了上来。 他们看起来张牙舞爪的样子实在下人,身后自己一个手下没得到命令就动手了,却被一只兔妖咬得面容稀烂。 最让人感到震惊的是,这名血姬在被发狂的兔妖咬了以后竟然变成了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那样子看上去别提多吓人了。 只不过没多久后那血姬就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只听对面的男人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唉,看来这东西还是只能在兔子的身上发挥作用,不过没关系,兔子能生,一生就是一大窝。”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限你五个数,一!” 可血凌刚数完一,男人就拿着一瓶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液体直接倒进了血芝的嘴里。 只过了一会儿,血芝就变成了和那些兔子一模一样的怪物,但很快,她便跟刚才那血姬一样,直直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然后就面目狰狞的死掉了。 血凌这才反应过来,男人手里的那个东西可以让兔妖发狂,对兔妖以外的妖则有致命的毒性,能够让妖短暂陷入癫狂状态后惨死。 紧接着男人便拿出了一个和刚才那个一模一样的小瓶子出来。 他将瓶塞打开,瓶口对准了霞生,这可吓得血凌差点当场变回原型。 无奈,血凌只能一边安抚男人的情绪一边想办法对付他,可男人就像是看出来了她在想什么一样,直接威胁道:“信不信我把这个给他吞了?!” 看他也是癫狂的模样,血凌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只能先将男人给稳住,“你也别太激动,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能回神界,按理说,神族是不能私自下界的。” “你懂什么,那群老东西,没眼光,说我做的这些是没用的垃圾,我就是要证明给他们看看,我能够让温沅的孩子死在我手里,而这是他们做不到的。” 听到他这样说血凌赶紧劝起了男人,“别啊,你看你这个能力,挺强的对吧,既然神界不接纳你,你不如来我们妖族试试?万魔渊里有各种各样的人才,我们可是很欢迎各个地方来的奇人的,我相信你这样有脑子有手段的人一定会得到我们大统领的青睐。” 血凌看出来眼前这男人就是那种专心搞自己事业结果搞疯了的,这种人其实最好拿捏,只要给他们最想要的就行了。 而这个男人想要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认同。 果不其然,听到血凌这样说,男人的眼神明显就亮了,“真的?你们万魔渊真的收各种各样的怪胎?” “不能说是怪胎,得叫天才,你懂吧,天才。天才和正常人就是有点不一样的,就好比说你吧,神界不认可你,为什么不认可你?因为他们没有见识过真正的天才,而我今日见到了,我相信我只要把你的本事告诉大统领后,她已经欢喜地将你迎进万魔渊中。” 血凌这一声声天才让男人的内心有些动摇了,但他依旧时刻记着自己的神族身份。 “我是神族,天生就和你们妖族水火不容,我怎么可能去你们那里,而且就算我真的去了,温沅也不可能接纳我。”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住这个男人不让他伤害霞生,所以血凌也拿出了自己胡编乱造的本事来,“这你就不懂了,现在时局动荡,我们大统领求贤若渴啊,只要你是有真本事的,别管是什么种族,但凡是想要留在万魔渊发展的,我们大统领都欢迎。” 听到这里男人手上掐着霞生的手渐渐松开了,就在霞生即将摔在地上的前一刻,血凌牢牢地接住了他。 男人已经完全被血凌描绘的万魔渊给吸引了,他拉着女人的衣袖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万魔渊?” “去也行,但你得先把这些兔妖给治好,大统领不喜欢滥杀无辜的手,你想留在万魔渊完成你未完成的心愿,你就必须听大统领的话,她是可以操控你身份的人。” 只见男人拿出了一小瓶粉末往空中撒去,然后又用嘴吹散,很快那些张牙舞爪的兔妖就安静了,随后便一个接一个的昏迷,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这人还挺听话的,自己让他给这些兔妖解开,没想到他还真就照做了。 “现在我可以跟你去万魔渊了吗?” 血凌点着头将两个孩子保护好,“当然可以,你跟我来吧。” 路上男人向血凌介绍起了自己的身世,“我的父母都是血统不纯正的神,所以我从小就被欺负,我喜欢用动物来试我制作的药,他们就当我是怪胎……后来我凭借自己的努力在神界有了一席之地,可就因为我抓了一个童子来试药,就被打下界了……你说我冤不冤。” “不冤。”血凌对他说的这整件事有点无语,“你凭什么觉得你冤?那童子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吗?凭什么要遭受你这样的对待?你为什么要用活生生的人试药而不是用你自己。” 可接下来男人的话却让血凌傻了眼,“我就是自己先试药了以后才给他们试的啊,否则我敢给他们试吗?你以为我为什么长得这么怪,还不都是试药试出了一些毛病来。” 血凌觉得这个人有点轴,有点一根筋,但……好像很多有本事的人都是这样的,经常钻为一件事情上。 她没再多说什么了,而是将男人直接带回了万魔渊,说不定这样一个奇人真的对万魔渊有帮助,若是能在战争上帮到大统领那就更好了,血凌心里这样想着,脚步更快了。 他们回到万魔渊后温沅第一时间察觉到了神力,她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众人眼前抱过了自己的孩子。 “你怎么会带了一个神族回来?”温沅很是无语地看着血凌。 只见血凌将温沅带得远了一些才开口道:“阿沅,这个人对你未来绝对有用。” 第四五二章 试药成功勇闯神界 温沅上下打量了一下边上的男人,同样小声地对着血凌道:“你凭什么觉得他对我有用?看上去脏兮兮的不说,也不能算是个正经的神。” “你知道吗?我刚才看到他炼制出了一种药水,能够让兔妖变得狂暴不说,被兔妖咬了的人令人也会被感染得狂暴,最重要的是这男人可以控制那些兔妖,你想想,如果给他点时间再提供他需要的东西,让他将这药水加强一下,那咱们不就有源源不断的兵力了?甚至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听了半天温沅倒是真把这些话听进去了,但她还是有些担心,万一这个男人就是故意骗了血凌想要混进万魔渊打听妖族的重要消息呢? 温沅会这样想也正常,这种特殊时期不这样怀疑的才是傻子。 “阿沅,咱们就把他留下来吧,我小心以后他一定能够帮助上我们妖族。” 血凌一直为男人求情令温沅很头疼,无奈温沅只能暂时答应了她,“行吧。他可以留在万魔渊,但只能在妖宫你有限的活动,一会儿我会吩咐人盯着他的,而在我认同他之前,这个男人由你来照顾。” “什么?让我来照顾?”血凌脸上瞬间写满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温沅却轻轻打了她一下,“欸,人是你带进来的,你不负责谁负责,带他在妖宫里熟悉起来就是你的事情。” 这话真是让血凌一下子跌落到了冰窖里,她看了看正呆呆看着自己的男人,低头认栽,“行吧行吧,谁让人是我带进来的啊,算我倒霉,” 她的反应让温沅想笑,“别抱怨了,如果以后这男人真的帮助妖族打败了神族,那谁的功劳最大啊?还不是你的吗,就别发牢骚了。” 温沅这么说血凌的心里还好受了一些,“行吧,那我就先带着他去了,你就好好抱着你儿子吧。” 看着二人走远,温沅盯着自己这两个儿子看了一会儿,她今日就是故意让这群人带两个孩子出去的,不是因为信任她们,正相反,温沅就是不信任她们这些人才让她们带着孩子出去,目的就是为了看看谁会对两个孩子东西。 不过她也做好了防备措施,玄渊一直隐身跟在血姬们的后面,他只要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就会立马出手,就算是血凌也不是玄渊的对手,所以温沅才能那么放心让她们去。 男人被血凌带到了很是偏远的地方,这里的宫殿以前是某个大统领的冷宫,没有人会来这边,“你以后就住在这里。” 语罢她抬手用妖术将这冷宫整个给翻新了,看上去虽然并不华丽,但胜在清幽。 “那我吃东西怎么办?” “我会找人来伺候你的,平日里你就在这个地方整你那些小药水,没事别出去晃。” “为什么?” “大统领还没完全接纳你,要等她认同你以后,你在这个万魔渊才算自由。” 听到这样说的男人一开始还有些生气,但很快就想明白了,不自由就不自由呗,反正神界也不要自己了,在妖族他要发挥自己的所有实力。 他将自己随身空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行吧我知道了,你不用在这里守着我,给我派两个手脚麻利的侍者,然后再给我抓一群活鸡活鸭放在这里面就行了。” “你要活鸡活鸭干什么?做菜啊?” “当然是试药啊姐姐。”男人此刻显得有些不耐烦,但血凌全当没有看见。 离开之前,血凌突然开口问男人,“对你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吧。” “梵毋。” 血凌只应了一声“嗯”后就离开了,她再次找到了温沅,只不过这次说的不是梵毋的事情,而是两个孩子的事情。 看着在襁褓中熟睡的孩子,她感叹着坐下,“唉,什么时候你也会为了测试我的忠诚牺牲自己的孩子了。” 温沅一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血凌此时再度开口,“我也能理解你,毕竟血蕊会做出那样的事我也是没想到的,我和她朝夕相处我以为我足够的了解她,可是事实上,人心隔肚皮。但我想说的是,其实你不用这样,我对你的忠诚是绝对的,我不会背叛你,我很喜欢万魔渊很在乎妖族,所以我会用尽我一身本事保护你的孩子,让他们平安成长直到成为合格的下一任大统领。” 她的话令温沅有些意外,“原来你都知道啊,不愧是血姬里最厉害的,就连玄渊的伪装都能看破。” “是啊,所以我真想血蕊那样像下手的话,他们两个早就没命了。” 其实温沅也听玄渊说起了刚才霞生被抓住的时候血凌的反应,不是做戏给让人看,她是真的很在乎这两个孩子,所以温沅现在充分的信任她。 “现在我身边的血蕊没了,你以后要辛苦一点了。” “我们两个之间还需要说这种话吗,辛苦也是值得的,只要他们好。” 一段日子过后,梵毋身为神族却抓在妖宫的事情被那些老臣们知道了,温沅有时候真的很想把那些乱传话的人的舌头给割下来,怎么这么爱嚼舌根。 大臣们要吵成一片了对此温沅真的很头疼,这几乎是她每天都要经历的。 “我说你们真是别太听风就是雨了,他是被神界赶出来的,因为他的能力不被认可,但他的能力对我们很有帮助,他能够帮我们制造军队,知道了吗?” 一听到制造军队这几个字,底下的老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相信温沅的话纷纷笑了出来,“大统领啊,天下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这简直闻所未闻。” “以后你们就知道了,本尊也不是一个专横独断的人,但这一次这件事,你们只需要听本尊的就好了,毕竟我们大家都是为了妖族好。” 回到了妖宫后,温沅第一时间去看了梵毋,此时的他正在让两个侍者给他当苦力呢,他自己倒是悠闲自在得很。 “大统领。”他现在能过上这样悠闲自在的日子多亏了温沅,所以梵毋对温沅很是尊敬。 温沅在他这宫中的院子里绕了一圈,“我听血凌说你不是每天鼓捣什么小药水吗?你的药水呢?有作用没有?现在还是只能在兔妖的身上用吗?” “大统领,现在除了在兔妖身上用,还可以在蛇妖的身上用了。” “真的?”温沅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消息,毕竟蛇喜欢隐藏起来给人致命一击,如果这种受人控制的蛇妖出现在神界的话,那岂不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感染许多神族? 梵毋也有些激动,“只不过现在还没让人试药,只是在普通小蛇的身上试了一下,如果大统领您能够给我提供一个蛇妖的话,那应该就能知道最终的结果了。” 听到男人的话温沅也有些犹豫,这选谁都不合适啊……可是…… 一旁的侍者自告奋勇,“大统领,我来试药吧,我就是蛇妖,我可以的。” “这是有风险的,如果没成功的话你就死了……你不好好考虑考虑?” 那侍者却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为了妖族而死,我无悔,来吧,我试药。” 只见梵毋拿出了一瓶黑色的东西给一旁的侍者,“服用之后你一开始可能会觉得昏昏沉沉的,但很快,你就会变得暴躁易怒,你别担心,如果成功的话,我会用解药将你治好的。” “那便多谢您了。” 侍者服用了药水以后,眼睛开始泛红,很快他的皮肤就变得不像正常人那样,惨白还泛着青紫色的皮肤简直就像个死人。 紧接着侍者的眼睛就完全变成了黑色,深不见底,温沅看了都觉得有些害怕。 “这……这就好了吗?” “还没有,还得等他的眼睛重新变得清明以后才算成功了。” 可是等了很久侍者的眼睛都没有任何变化,温沅有些着急,便开口问男人,“是不是失败了?” 男人竟然直接说她没有耐心,让温沅再多等等,“还需要一会儿,转变这种具有攻击性的妖是需要时间的。”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在温沅马上要等不下去了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好消息,“成了!”只见梵毋一拍大腿,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侍者。 只见此刻的侍者双眼明亮,只是神情冷漠,皮肤依旧是难看的颜色。 “你现在就伪装好上神界一趟,随便咬死一个神族后再回来。” 在侍者离开妖宫之前,温沅在他的身上下了生命咒,这样可以看到对方的生命迹象,不管是死是活都可以。 侍者去的这期间温沅很是担心,这毕竟是她第一次让自己的人单独上神界,应该凶多吉少吧…… 可温沅还是高看了神界,他们一向自大,对这突然出现的小蛇也不感兴趣。 天门守卫正准备伸手将蛇抓去扔掉的时候,那蛇直接扑上去死死咬住了他的手,竟然生生将一根手指给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