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躺赢人生》 第一章 在她十岁生日那天，凯瑟琳·班纳特进行了人生当中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顿悟。 我是谁？ 一大早起来的凯瑟琳感到世界陡然变得陌生，她跳下床在女佣的服侍下两眼放空，思考这个千古难题。 过了一会。 打理好刚起床的班纳特四小姐的女佣轻轻放下手上的梳子，“凯瑟琳小姐，该下楼了。” 我是班纳特。 理智回笼，凯瑟琳眨眼，她面前的镜子里打扮的极为精致花哨的小姑娘也对她眨眼。 《傲慢与偏见》！ 她穿书了，好事是她记得大概的cp是她二姐和达西，其余的记忆重要吗？凯瑟琳认为不重要。 反正有这么位家资丰厚的二姐夫，她未来不发愁。 其实很重要，想到以后班纳特先生去世，这栋房子不属于她们这群做女儿的和班纳特太太的，钱也莫得，只有班纳特太太的嫁妆四千英镑让五姐妹平分，以后必须自己干活养自己，从穿越过来就过着富庶的生活的凯瑟琳头大不已。 总的来说就是只要未来没弟弟降生，爸爸没了，她就没钱没住的地方，爸爸在她就是千金大小姐。 四舍五入一下，她缺一个弟弟。 这是怎样的封建糟粕！ 凯瑟琳一下子蹦起来，不顾女佣的惊呼，飞奔向书房。 她知道班纳特先生此时一定在那里，为了躲避他愚蠢的夫人，班纳特先生信奉看不见心不烦的原则。 “爸爸，我的生日愿望就是从今年开始家里缩减开支，攒钱！” 兔子跳似的跑下楼梯的凯瑟琳气喘吁吁，“您会同意吧？” “凯蒂，家里不缺钱，但是如果是你的愿望，我想班纳特夫人一定会同意的。” 班纳特先生放下手上的报纸，对着闻讯而来的班纳特太太道，“我很欣慰你充满糖果和点心的脑袋里还有英镑的概念。” 班纳特先生心里没当回事，只以为是四女儿的心血来潮，小孩子嘛，想一出是一出，过不了多久就抛之脑后，拿来逗一逗班纳特太太也不错。 凯瑟琳婴儿肥的脸一红，小孩子喜欢甜食有错吗？她选择性无视掉自己常常和姐姐们撒娇让她们把日常的甜品分一部分给她。 “妈妈，您会同意吧？” 凯瑟琳巴巴地看着她没脑子的母亲，默默祈求班纳特太太脑子一抽答应下来。 开玩笑，未来是未来，她都穿越了，难道事情的发展一成不变？ 凯瑟琳不信。 与其靠别人，不如靠爸爸。 再次强调一遍，她家不穷，之所以以后为钱发愁，纯粹是她家是个月光族，存不下钱才导致的。 班纳特先生的两千英镑收入，换算下来，她们家在现代就是百万富翁，还是年收入。 所以，只要每年存下一点钱财，积攒下来的英镑就足够她们五姐妹和班纳特太太的生活了，即便不再饭来伸手，衣来张手，但也衣食无忧。 对此，班纳特太太的回应是：“上帝啊！凯蒂，放过我可怜的神经吧！” 说着，她就要晕倒来抗议。 班内特太太向来花钱大手大脚，也不吝啬于她的五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她也不想攒钱，毕竟只要她和班纳特先生再生下一个儿子，继承班纳特先生的财产，她们照样吃穿不愁。 此时的班纳特太太决想不到她没有下一位孩子了。 凯瑟琳轻蔑一笑，赶在班纳特太太之前躺平。 只有魔法才能对付魔法！ “凯蒂！” 她的四位姐妹涌进来将躺在地上的凯瑟琳团团围住。 “凯蒂，你还好吗？妈妈不是故意的。”这是温柔的大姐简，她比较单纯，总是把人往好处想。 “妈妈，凯蒂说的很有道理，你不要逃避现实。”聪慧过人的二姐伊丽莎白早看到家里的危机，她赞赏的眼神飘向假装晕到的凯瑟琳。 “根据我看的书籍，凯蒂没事，从……”读了不少书的三姐玛丽开始掉书袋子，奈何家里没一个人想听她的长篇大论。 小妹莉迪亚只关心她的新衣服：“我不要没钱买新衣服。” 不再拿神经说事的班纳特太太忽视其他女儿，搂住心肝莉迪亚做保证：“家里有钱，你喜欢买什么就买什么，妈妈再给你点零花钱。” 班纳特先生看着乱哄哄一家子，笑道：“凯蒂，生日快乐。” “看多热闹，再没有比今天更热闹的时候了，凯蒂，想到用这种办法吸引全家的注意力，我不得不说你成功了。” 凯瑟琳：不，她不快乐！ 第二章 凯瑟琳正襟危坐。 家里的其他人分成两队一左一右相对，一队是以班纳特先生为首，包括大姐简和二姐伊丽莎白，一对是班纳特太太和最小的妹妹莉迪亚。 坐到她身边的三姐玛丽此刻捧着一叠子纸张，拿着钢笔一脸严肃。 “玛丽，待会我们的谈话要一字不漏地记下来，我知道全家你写字的速度最快，一切拜托你了。” 凯瑟琳矜持地抿一口白开水，玛丽重重地点点头，全家人的目光此时都集中到她身上，这让排行老三，不受班纳特先生和班纳特太太重视的玛丽兴奋极了，她爱死这种感觉了。 “冷静点。”察觉玛丽状态不对的凯瑟琳提醒她。 爹不疼娘不爱，排行在中间的玛丽貌似有点缺爱，凯瑟琳想她该多关心一点三姐。 玛丽迅速调整好心态，心里盘算着以后多多举行这样的会议。 “班纳特的第一次家庭会议开始！” 凯瑟琳郑重宣布，“下面我第一个讲话。” 简和伊丽莎白相当给面子的鼓掌，班纳特先生象征性举起手拍两下意思意思。 “好了，凯蒂，说完话我们去吃早餐，晚了汤都凉了。”莉迪亚拆台道。 她身边的班纳特太太还附和：“凯蒂，体谅一下我的身体吧。”她摆出一副头痛的姿态。 凯瑟琳压根没看她们，先把火烧到班纳特先生身上：“爸爸，您对我们姐妹的未来有规划吗？” 悠哉的班纳特先生一愣。 班纳特太太第一个嚷嚷道：“凯蒂，等我生下你弟弟，自然有你未来的弟弟操心。” “生孩子的事情上帝才管，上帝不给您一个儿子，您也没办法变出一个儿子来。” 凯瑟琳直言：“妈妈，要是您一直生不出弟弟该如何？您已经不年轻了，接连生下我们几个已经让您身体虚弱，琼斯医生不是说过您怀孕的几率很小。” “简已经15岁了，该考虑现实了，爸爸的想法呢？” 班纳特先生淡然反问：“你觉得该怎么做？” “爸爸是家里最聪明的人，我还小，不该我来操心。”凯瑟琳反向甩锅。 “你说的有道理。”班纳特先生很快接受四女儿的提示，年轻时他沉迷班纳特太太的美貌，不顾阶级差异娶了她，后来在一连有了五个女儿后他得过且过，半点办理产业的心思也没有，毕竟家产留不到女儿手上，将来会便宜别人，他干脆摆烂了。 但是作为一家之主，班纳特先生还是有丢丢的责任心，他看向被打击到的班纳特太太：“亲爱的，是时候该为简积攒嫁妆了，因为很可能她会在不久之后离开我们的怀抱，我可不能让旁人因为嫁妆嫌弃我的女儿。” “我想你妹妹不介意先让你使用她们的嫁妆。” “爸爸。”已经发展一段恋情的简害羞道，她的初恋才开始。 “爸爸，我们也不要多，每人都有妈妈的嫁妆数量就足够了。”凯瑟琳笑嘻嘻凑近她父亲，比了个手势。 玛丽笔尖一顿，四千英镑足够她维持富足的生活。 “看来我得好好保养身体，凯蒂，就从今天丰盛的早餐开始吧，”班纳特先生无奈时也不忘皮一下，“但愿我能活到那个岁数。” 除去他妻子的四千英镑，还有一万六千英镑需要积攒，班纳特先生后悔没有在他大女儿降生的时候做好计划，约束班纳特太太不加节制的花钱行为，此时的他特别希望有个有钱的女婿，那他就不用为了女儿的温饱而辛苦赚钱了。 “等一下，爸爸，”凯瑟琳接过玛丽写好的笔记，送到走到门口的班纳特先生面前，“保证书。” 班纳特先生沉默一秒，“我一直认为家里丽兹最聪明，现在看来，凯蒂你也继承了我的智慧。”他写下自己的名字。 凯瑟琳收好，心事解决的她美美地享用了她的早餐。 没多久，简的初恋没了，不是，是她和她的初恋分手了。 “简，别太伤心。”家里只有伊丽莎白安慰失恋的简。 班纳特先生从书房走出来，拿着一个盆栽：“那是个不错的年轻人，我几乎以为自己多了一个女儿。” 从这句话可以看出，班纳特先生对简的初恋并不满意。 凯瑟琳喷笑，她也见过简的前男友，说实话，只是长得阴柔一点，说话声音低一点，哪有班纳特先生嘴里的夸张。 “我亲爱的班纳特先生，”痛失一个女婿的班纳特太太大发雷霆，“你难道看着简成为老姑娘吗？” 她有五位女儿，一旦哪个女儿到了适合结婚的年龄，班纳特太太不免到处打听每一位年轻的男子，要是一位单身又有钱的男子早早的结婚生子，班纳特太太就会长吁短叹，暗骂他没眼光，看不到她家里的美人。 “亲爱的，我和你不同，舍不得简年少就远离我们，”班纳特先生坐到椅子上，继续和班纳特太太斗嘴，“她才十五岁，还不到你嫁给我的年龄，等简到了那个时候，你再来着急也不迟。” “可我有五个女儿！”班纳特太太急道，“大的不结婚，底下的姐妹都不可以参加舞会，不参加舞会又怎么才能见到同龄的男子？” 班纳特先生开明道：“那就一起好了，法律没有规定一位绅士的到了年龄的女儿们不可以参加舞会吧？” “没有。”抢到机会的玛丽开心道，她熟读法律，上面没有规定她们长大后不能参加舞会。 “玛丽，你真棒！” 面对班纳特先生和玛丽的连番上场，嘴巴笨笨的班纳特太太败退。 “妈妈，可以给我一点零花钱吗？” 围着一条新围巾的莉迪亚走进门，她看中了一顶新式帽子，奈何买了围巾后钱不够，所以在翻遍全身没找到一毛钱后她再次将主意打到了最疼爱她的母亲身上。 班纳特太太条件反射地掏口袋。 “妈妈，我和玛丽的零用钱都被莉迪亚借走了，她有钱你不要再给了。”凯瑟琳摁住母亲往外伸的手，警告道，“莉迪亚，你向妈妈要钱就先把钱还给我和玛丽，不然下次你休想再借到钱。” “爸爸，我看莉迪亚乱花钱的习惯很不好，不如我们提前体验一下没钱的待遇吧。”凯瑟琳出了个馊主意，大家都来忆苦思甜吧，正好掰掰班纳特太太和莉迪亚的性子，至少让她们懂点事。 只有亲身体验过才有发表权，没经历过社会毒打哪会成长。 “随你安排。”班纳特先生乐得看自己妻子和女儿手忙脚乱干活的笑话，连连赞同。 “丽兹，你自己选一样吧，”凯瑟琳对伊丽莎白说：“何况人只有空闲的时候才会多思多想，忙起来就没心思想伤心的事情了。”于是伊丽莎白拉着简一起去洗衣服，她认为洗衣服比较轻松。 没拿到钱的莉迪亚傻眼，凯瑟琳指挥仆人端来一篮子土豆，“妈妈，玛丽，莉迪亚，我们一起把这些削完皮。” 莉迪亚：“......” “不干活没晚饭吃。”凯瑟琳拿起一个土豆，补充道。 鉴于知道自己女儿/姐妹是个说到做到的狠心人，班纳特太太和玛丽以及莉迪亚含泪削起土豆皮。 屋后，坐在一大盆脏衣服面前的伊丽莎白撸起袖子，拎起一件放入水中，凉凉的水温浸入双手，伊丽莎白顿感不妙，她上手搓洗两下，一件不累，十几二十件不断地弯腰搓洗，最后伊丽莎白从未怀念她挺拔的身子，嗷，她的细腰啊！ 至于简，她默默为逝去的爱情哀悼，化悲愤为力气，倒是比她妹妹洗衣服的速度快，但也是揉着腰只想回家吃晚膳，她好累，爱情哪有干饭重要。 班纳特先生屋里转转，又到屋后转转，嘴角从扬起就没放下过。 晚上，从未做过重活的小姐太太们无一不捶着腰，然而等待她们的不是大餐而是一个个干硬的面包。 “凯蒂！！！” 莉迪亚站起来：“我的奶油汤，我的牛排！” 凯瑟琳痛恨地看了一眼书房紧闭的木门，试图用眼神给躲在书房的班纳特先生插刀，“爸爸，你做得好绝！” 然而回过头的凯瑟琳一脸高深莫测：“这也是体验的一部分。”我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痛.JPG 试探地咬了一口愣是咬不动的莉迪亚恨不得抄起硬面包给凯瑟琳一下子，这是人吃的吗？硬死了！ “不吃没得吃。”凯瑟琳下了结论。 都知道班纳特太太不靠谱，作为长姐的简带头要了杯热水，泡一泡，咬一口。 咬的动！ 惊喜的其他人包括凯瑟琳纷纷效仿。 最后班纳特太太和小姐们都是借着开水泡软了面包勉强喝下去的，这一晚上除了班纳特先生一家子都没睡好。 又累又饿，没遭过罪的太太小姐们彻夜难眠，她们在心里发誓以后绝不要过这种日子，一定要省钱！ 第二天，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的班纳特太太和班纳特小姐看着堆满整张桌子的食物默契地皱眉：浪费，太浪费了！ 班纳特太太唤来管家希尔太太：“以后只需要做七个人的分量。” 一直超额提供菜肴数量的希尔太太很顺从。 凯瑟琳狠狠松口气，这样就很好了。 终于可以尽情地享受骑马、唱歌、跳舞、喝酒的怡然乡村生活了。 八年后，凯瑟琳看着上门的黑发青年懵逼。 看到黑发青年向伊丽莎白求婚更加懵逼。 看到班纳特先生答应黑发青年向他二女儿的求婚彻底懵逼。 达西，你官配没了，不是，二姐，你官配还没出场啊！ 第 3 章 住在朗博恩的班纳特太太是长女，底下有一个妹妹和弟弟。 弟弟加德纳先生是一位体面的商人，经营有道，加德纳一家住在距离较远的伦敦。 妹妹嫁给了菲利普先生，继承了她们父亲的职业，是一位律师，住在梅利顿，距离班纳特一家只有一英里的距离，所以凯瑟琳姐妹一星期里总有五六次的去拜访她们的姨妈，谁让姨妈家附近有一间衣帽店，吸引年轻小姐们流连忘返。 处于乡绅阶级的凯瑟琳对两位亲戚很喜欢，虽然他们的阶级在底层，但是丝毫不影响舅舅和姨妈是可爱又可敬的人，偶尔听到一些关于她亲戚的风言风语，凯瑟琳大多一笑了之，不与人争辩，或者觉得有这样两位亲戚感到丢人。 因为菲利普姨妈从来没有为了她们频繁的打扰而心生厌烦，反而笑呵呵地招待，而舅舅加德纳先生一旦来访，总是给凯瑟琳和她的姐妹们带来礼物，一般是时兴的衣服和首饰，怨不得爱娇爱俏的莉迪亚天天盼着加德纳舅舅的到来。 当然凯瑟琳和其他姐妹们也赞同莉迪亚的期望。 “他们可比某些表面上文质彬彬，背地里人品败坏的绅士好多了。”凯瑟琳不止一次地感慨，庆幸自己有两位脾气好人品正直的亲人。 伊丽莎白的姻缘正是由加德纳舅舅带来的。 复活节后伊丽莎白收到舅舅的邀请去伦敦游玩。 凯瑟琳只以为这是一场寻常的路途，她们家一年会受到舅舅的邀请起码一次，凯瑟琳去年就去过，伊丽莎白很受舅舅家的小侄子小侄女的欢迎，所以去伦敦的频率更多。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她二姐一回来就曝了个猛料，虽然这一次的路程时间确实久了一些，过去了半年。 凯瑟琳看着远道而来的客人和班纳特先生谈笑风生，班纳特太太在一旁殷殷招待。 “丽兹，你居然瞒着我和简！”凯瑟琳思考不过一秒就将达西先生忘掉，官配什么的哪有伊丽莎白开心来的重要，她饶有兴致的悄悄捅了伊丽莎白的腰一下，小声道，“你瞒着爸爸妈妈也就算了，简也不知道。” 温和的简同样给了瞒得死死的妹妹伊丽莎白一个悲伤的表情，原谅她吧，她心里只有为伊丽莎白得到幸福的满满的高兴，但是凯瑟琳也是她妹妹，两相为难之下，温柔的简略微表达伤心。 “这是一场意外。”伊丽莎白两颊微红，眼中柔情似水，引得和班纳特先生谈话的黑发青年频频看过来。 爱情是藏不住的。 凯瑟琳：饱了。 加德纳太太端着张笑脸说道：“凯蒂，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谁也说不准，霍尔子爵在丽兹临别之前突然求婚，吓了她一跳，也吓了我们一跳，不过是个好结局不是吗？” “童话故事般的结局。”凯瑟琳打趣害羞的伊丽莎白。 “童话故事般的开端。”加德纳太太兴致勃勃地分享伊丽莎白的恋爱经过。 凯瑟琳拉着好奇的一众人去班纳特先生的书房，那里隔音。 加德纳太太开腔，这可是她和加德纳先生的一项功德，和该宣扬一番。 “他们在店里相遇，我敢说霍尔子爵对丽兹一见钟情，他引着丽兹说了好多话，大约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凯瑟琳促狭：“初见面就聊了这么久？丽兹，你平时可没那么多话，在舞会上你可从未和一名绅士交谈如此长的时间，希望霍尔子爵认识到他的妻子不是喜欢发表意见的人。” “舅妈，拜托。”话题中心人物伊丽莎白连连请她舅妈少说一点。 “离开时，门口的树枝将霍尔子爵的帽子碰掉了，上帝啊，凯蒂你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紧张，那可是位上流人物，后来丽兹捡起来送了过去，他们甚至没多说一句话，但我亲眼看到霍尔子爵的眼睛更明亮了。” “这里请让我再次对丽兹的感谢，”加德纳太太后怕地拍拍胸脯，底层人物可不敢得罪贵族，“然后霍尔子爵三天里有两天光临寒舍，我和你舅舅都猜测是因为丽兹，果然爱情诞生了。” 凯瑟琳在心里算了下日期，这年头结婚速度就是快，只要看对眼，家庭没有阻拦，流程不要太利索。 “霍尔子爵一年收入足有三千英镑。”加德纳太太又兴奋地宣布，“家里只有一个出嫁的姐姐。” 身价丰厚，人际关系简单。 “丽兹，恭喜你。” 姐妹们再次围着伊丽莎白，为获得美好姻缘的她欢呼。 班纳特一家里姐妹关系一向颇为融洽，最大的矛盾不过是莉迪亚总是借姐姐们的零花钱，但是近年来也收敛了不少，还有就是莉迪亚时不时地偷凯瑟琳藏起来的糖果，为了这件事，凯瑟琳不知道和莉迪亚闹了多少回。 然而莉迪亚每次仗着班纳特太太的维护成功脱身。 总的来说，班纳特家里没有姐妹扯头花，相互抢男人的恶心事，凯瑟琳深深为自己和睦的家庭自豪。 “好了，孩子们，该出去了，可别让客人久等。”加德纳太太此言一出，伊丽莎白终于忍不住低头了。 “哦哦哦。”在姐妹们的起哄声下，班纳特家的二小姐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听完八卦的凯瑟琳一行人从班纳特书房里走出来。 “要我说，我们这里可有二十四体面的人家，再也找不到几个比朗博恩更大的地方了。”班纳特太太炫耀的话传入众人耳朵。 凯瑟琳当场蚌住了，妈妈，快点住嘴啊！ 一旁的伊丽莎白脸一垮，班纳特太太的这张破嘴，她紧张地向霍尔子爵的方向望去，担心她和他的婚姻会受到她母亲的影响。 黑发青年本来想发笑，但是看到伊丽莎白担忧的神色，他突然觉得未来岳母也不是那么好笑了，霍尔子爵正色道：“您说的十分有道理，不知我能否邀请伊丽莎白小姐欣赏一下朗博恩优美的美景？” “那你可要多住一段时间，丽兹，出去多穿点衣服。”班纳特太太笑逐颜开，在她眼里每一个女婿都是个宝，伊丽莎白现在的地位直线上升。 见惯了勾心斗角的上流社会，单蠢的班纳特太太顿时在霍尔子爵眼里可爱起来，她可太好哄了，要是人人如此该多好。 沉浸在最爱的二女儿即将出嫁的伤心事中的班纳特先生恹恹道：“亲爱的，你要是不放心，家里还有被子，你大可以亲自拿着候在他们身后，等他们感到冷了再为他们披上，好彰显一下你浓浓的母爱。” 伊丽莎白羞红脸，她那没头脑和不高兴的父母。 霍尔子爵不在意，班纳特太太他都能接受，不过是班纳特先生几句冷言而已，小场面。 伊丽莎白感觉自己更爱霍尔子爵了。 晚上，凯瑟琳溜到伊丽莎白的房间，姐妹俩躺在一张床上。 “丽兹，你对霍尔子爵了解多少？”洗完澡穿着白色睡意的凯瑟琳翻个身，发问，“你们认识半年就急着结婚会不会太急了？” 至今，凯瑟琳对霍尔子爵的印象便是他是一个健谈，说话又风趣的优秀男子，当然外表出众。 深层次的人品，区区两三面之缘的凯瑟琳不清楚。 “凯蒂，我认识的霍尔子爵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绅士，爸爸也是认同我的观点的，你不放心我还不放心爸爸？” 伊丽莎白不觉得凯瑟琳的疑问有问题，对于婚姻的选择，淑女们必须慎重，因为这个时代于她们而言结婚了就不能离婚，婚姻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赌注。 “那提前祝你新婚愉快。”凯瑟琳释然，她能质疑伊丽莎白，却不会质疑班纳特先生。 时间带来阅历方面的差异，老一辈的班纳特先生见多识广，眼光一向靠谱。 “丽兹，”过了一会，凯瑟琳在伊丽莎白即将入眠的时候骚扰她，“你以前不是不相信一见钟情吗？你还和我吐槽所谓的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你推崇的是细水长流的爱情。” 闭着眼睛的伊丽莎白懒懒道：“不一样，我谨慎地观察过霍尔子爵，与他就婚姻的观念进行过深入的讨论，他的言辞，他的谈吐，无一不深深的吸引着我，我觉得和他生活的每一天都很自在快乐。” “还有钱。”凯瑟琳在伊丽莎白耳边道。 “我不否认，至少钱保证了我们不会因为一日三餐而苦恼。”有了干活经验的伊丽莎白说出心声，“人为了填饱肚子而奔波，哪有时间和精力来享受爱情。” “但是没有爱情的婚姻我是绝不会接受的。”伊丽莎白强调。 “因为我们不缺钱。”凯瑟琳眉眼带笑，任何淑女有四千英镑的嫁妆单身一辈子也可以。 “多谢你，凯蒂。”伊丽莎白和凯瑟琳面对面，正是这份足以维持她体面生活的嫁妆，她在霍尔子爵面前从来都没低过头。 “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晚安，丽兹。” “晚安，凯蒂。” 一见钟情也没什么不好，在入睡前一秒凯瑟琳迷迷糊糊地想到，伊丽莎白的爱情给了她极大的鼓励。 在众人的祝福中，身着白色婚纱的伊丽莎白嫁给了霍尔子爵。 没了一个负担的班纳特太太将目光放到了剩下的女儿身上，二女儿的光荣出嫁让班纳特太太出尽了风头，她等不及再办一场婚礼。 “简，你最近有没有亲近的年轻人？” 班纳特太太坐到做针线活的简身边关心道。 陪着大姐的凯瑟琳猛地合上书籍，她对班纳特太太忽悠道：“伊丽莎白在舅舅那里遇到了霍尔子爵，妈妈，我打算去舅舅家。” 凯瑟琳一个字也没提处对象。 心思简单的班纳特太太却想当然地认为她的四女儿也有了结婚的念头，头尾的两句话连在一起不就是凯瑟琳也想在舅舅家得到一份美满的姻缘吗？ “凯蒂，你真是妈妈的好女儿，我答应了，快去吧，要是你舅舅不肯介绍，你一定要写信给我，妈妈会严厉地责骂他。”班纳特太太快乐地转个圈，冲班纳特先生道，“亲爱的，我们家马上就要有第二场婚礼了。” 把家里的女儿全嫁出去，是班纳特太太最大的心愿。 “班纳特夫人，请安静一点，假使哪位绅士一时瞎了眼，你总能让他们清醒。”班纳特先生打击完班纳特太太，又转头看向他的四女儿，“凯蒂，太阳暖洋洋的，你要是困了就回楼上睡一觉，不要传染你的母亲。” 凯瑟琳立马上楼收拾行李，这家她待不下去了。 “凯蒂，你早点回来。”换她去舅舅家，简拉着凯瑟琳的手依依不舍，作为家里最年长的女儿，班纳特太太一大部分的催婚落在她头上，简也急，但是没有遇到中意的人她也没办法。 在有了足够的嫁妆后，简更加挑剔了。 “简，你放心。”凯瑟琳保证道，她保证在舅舅家住个大半年，然后她坐上了前去伦敦的马车。 “欢迎，凯蒂。” 马车声停止，凯瑟琳下车，加德纳太太等在屋外。 “这是你舅舅的朋友，艾奇沃斯先生，是一位律师。” 凯瑟琳遇到一位有着蔚蓝色眼睛的年轻男子。 第 4 章 凯瑟琳对艾奇沃斯先生一见钟情，艾奇沃斯先生也对班纳特小姐颇有好感。 他们来往的很密切，感情也在相处中日益升温。 “凯蒂，作为你的舅舅我不得不说一些或许在你看来不中听的话。” 然而不同于伊丽莎白和霍尔子爵，加德纳夫妇对凯瑟琳的恋情不看好，在一次艾奇沃斯先生结束拜访后，加德纳夫妇示意和凯瑟琳谈一次。 加德纳先生语重心长：“凯蒂，虽然艾奇沃斯先生是我的好友，他的人品我也没意见，但是你考虑过你和他的家庭吗？”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婚姻却是两个家庭，艾奇沃斯先生家里生活条件比不上你。” “我的嫁妆足以养活我自己！”凯瑟琳默默发言。 “他是个律师！你作为乡绅的女儿嫁给底层阶级，你考虑过你其他的姐妹吗？” “有一个商人舅舅和一个律师姨夫，凯蒂，你也是有过困恼的吧？” 为了侄女好，加德纳先生自揭伤口，说实话，他每次去班纳特家不是没听到朗博恩其他人一些看不起他的言语，但是他没办法反驳，社会地位如此，只能让人说。 加德纳先生的话让凯瑟琳犹豫，她自己无所谓，但是连累到姐姐妹妹，凯瑟琳当场生出退缩的心思。 “我......”凯瑟琳一想到因为她而使得简、玛丽和莉迪亚受到朗博恩里的人们指指点点，还有她们的姻缘也会因为有一个律师妹夫/姐夫受到影响，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好好想想。”加德纳先生欣慰，他侄女脑子还清醒。 清醒好啊，等凯瑟琳想明白就好，不是他棒打鸳鸯，实在是地位和财产差距极大，艾奇沃斯先生身后还有一大家子需要养活，七八个没长大的兄弟等着扶持，他不能看着侄女跳火坑。 然而没多久，艾奇沃斯先生不告而别。 “不可能！”收到消息的凯瑟琳手上还攥着艾奇沃斯先生的回信，信中情意绵绵，让人沉沦。 一时接受不了艾奇沃斯先生变心的凯瑟琳带着哭腔喊道：“舅舅！” 加德纳先生二话不说跑出去。 半夜，加德纳先生打听消息回来，加德纳太太看了一眼沉默的凯瑟琳。 老好人加德纳先生怒摔帽子：“他家里人写信喊他回去，给他找了个大富翁的女儿。” “什么？！”加德纳太太惊呼。 加德纳先生快气死了，相交几年，居然看走眼了，没想到艾奇沃斯先生是一个品行不端的人。 一直没睡觉等消息的凯瑟琳把玩艾奇沃斯先生前一天送来的玫瑰花，一言不发。 其实她对不辞而别的艾奇沃斯先生感情还没到非卿不嫁的地步，凯瑟琳只是觉得难堪，她和他的恋情是光明正大的，即便分手，起码留一封信笺作为告别，她不会不允许，本质上自己也没有和他继续交往下去的打断。 加德纳先生安慰道：“凯蒂，我认识其他的品貌俱佳的青年，你不妨多在舅舅家几天。” “舅舅，我没事，你不要给爸爸写信好吗？感觉有点丢人，就让它作为秘密一直留在你的心中。” 凯瑟琳不愿意班纳特一家知道，也阻拦她舅舅写信给班纳特先生。 加德纳先生答应了，小年轻失恋也是常有的事情，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次是凯瑟琳的初恋，加德纳先生怕他侄女一时想不开，再有对自己看人不准的愤怒。 “去死！” 等舅舅舅妈离开，保持平静的凯瑟琳忽然把手上的玫瑰花扔地上踩碎，艾奇沃斯先生的回信也烧光了。 她真的好气，好没面子，什么一见钟情都是骗人的！ 有些事越想越气，凯瑟琳就是这样的状况，都说初恋美好，她的初恋就是一坨屎！ 于是凯瑟琳给出嫁的二姐伊丽莎白写了封信，信里她写道： “亲爱的丽兹，首先祝你新婚快乐，也祝你和霍尔子爵身体健康，我最近住在舅舅家，和你一样，我和某位先生坠入了爱河，但是很遗憾，丽兹，我没有你幸运，那位先生抛弃了我，我现在心情一团糟，但是我不愿意让家里人知道，你知道爸爸不会在意，妈妈只会埋怨我，简过于善良，我不想她过于担心，至于玛丽和莉迪亚，除非她们肯将放在书籍和漂亮衣服首饰的目光移开，我唯一能求助的只有你了。” 寄出信的凯瑟琳心情好多了。 过了几天。 “凯蒂，丽兹的信。”加德纳太太道。 凯瑟琳从椅子上站起来，急切地接过，她打开信封： “亲爱的凯蒂，如你所说，我很好，也很开心，虽然对于你失败的恋情我深表遗憾，但是作为过来人，我得说一句，我和简都有过和你一样的经历，不要沮丧，这不是你的错，期待下一段恋情吧，还有请允许我讨厌那位不知名的先生，因为他伤到了我妹妹的心，凯蒂，如果你愿意，请来我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我会很高兴你的到来。” 凯瑟琳一口气读完，她闭上眼深呼吸，爱情没有了她还有亲人。 她回绝了伊丽莎白的邀请，不愿打扰伊丽莎白和霍尔子爵的二人世界。 “舅妈，我打算明天回朗博恩。” 加德纳太太没有挽留，她也认为换个环境对凯瑟琳比较好。 * 回到班纳特家的凯瑟琳若无其事，没人知道她无疾而终的初恋。 最近她爱上了钓鱼这项活动。 “凯蒂，别破坏我的清静，卢卡斯先生已经不止一次向我投诉你了，”班纳特先生一如既往的毒舌，“我怀念我的鱼汤，亲爱的，能满足我的心愿吗？” “亲爱的班纳特先生，你不能忽视你女儿的一片孝心，”班纳特太太道，“凯蒂，你还要让我们等多久？” 凯瑟琳提着渔具往外走的身形一顿，幽幽地说道：“爸爸，我的技术已经好多了，不会再甩到别人身上。” “妈妈，我想您可以先满足爸爸的心愿。” “妈妈，我想喝鱼汤。”莉迪亚撒娇道，顺便谴责一下她四姐，“凯蒂她每次都空手而归，上帝都不保佑她。” 凯瑟琳拳头捏紧，次次空杆又不是她的错！ 她气咻咻地一甩鱼竿，昂首挺胸地走出门，陶冶情操而已，钓不钓到鱼很重要？ 嘴硬的凯瑟琳来到湖边，湖面波光粼粼，一片好风景。 “凯蒂，又来钓鱼？”夏洛特·卢卡斯散步到附近。 “是啊。”夏洛特是伊丽莎白的好友，自从伊丽莎白出嫁后，凯瑟琳渐渐地和她走近。 夏洛特索性站到凯瑟琳身边，她能说凯瑟琳每次来湖边钓鱼都会弄出一些风波吗？夏洛特心里也有点恶趣味，看凯瑟琳出糗是她为数不多的乐趣。 凯瑟琳淡定地将面包碎挂到鱼钩上，随意甩出，突出一个随心所欲，她对钓到鱼不抱任何希望，那就怎么喜欢怎么来。 但凯瑟琳不在意，上心的夏洛特眼神跟着长长的鱼线移动。 细长结实的鱼线抛物线飞出，在空中滑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然后不出夏洛特所料，果然挂到行人身上。 “凯蒂。”她拉了拉走神的凯瑟琳。 “抱歉。”日常出意外的凯瑟琳习惯性走过去，地处朗博恩，都是熟人，不会怪罪她的。 然而，走近一看，是两位不认识的陌生人，凯瑟琳当时都傻了，不断地表达歉意。 “没关系，下次小心点，不过遇上你这样美丽的淑女也是我们的幸运。”身穿蓝色外套的青年倒是好说话。 “淑女？我看不至于，我只希望这位手脚不灵活的小姐以后少接触需要灵活四肢的活动。”遭受灾难的身材高大的受害者嘴巴忒刻薄。 “这位先生，我只不过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作为一位绅士，你应当接受我的歉意，而不是抓住我这点小过失不放，”凯瑟琳也来了气，她承认自己有过错，但是她诚心诚意地道歉了，如果是说两句她也接受，但是言辞过于侮辱人，凯瑟琳拒绝接受，“我不是淑女，那您也不是绅士。” “达西，我不认同你的说法，正如这位小姐所说，作为一名绅士，我们该接受她的道歉。”蓝外套青年好言相劝。 凯瑟琳不好意思了，“对不起。” 达西勉强接受，直接和好友离开。 “傲慢的人。”凯瑟琳没了钓鱼的心情，也预备打道回府，“夏洛特，我先走了。” 走远的两人中蓝外套的青年也就是刚搬到内瑟菲尔德的宾利感叹道：“达西，我有预感我会在你之前有妻子。” “理由？”达西冷冷道。 “因为你的脾气啊，你知道吗，达西，之前我甚至觉得卡洛琳嫁给你也不错，但是想到你不喜欢她，我就歇了这份心思，”宾利想到自己一心想着嫁给达西的妹妹深感无奈，“毕竟你可不是任由人摆布的人，我也舍不得卡洛琳受苦。” “我觉得那位冒失鬼比你妹妹强多了。”达西的眼前浮现她生气时神气活现的神情，比总是克制疏离的淑女们生动鲜活多了。 宾利为自己的好友开心，他故意道：“哪位？刚才可是有两位小姐。” “和我吵架的那位。”达西坦言。 乐于助人的宾利顿时打定主意撮合他们，好让自己妹妹死心。 第 5 章 回到家的凯瑟琳指挥女仆把渔具收到储物室的最深处，“爸爸，你说得对，我不该打扰你的安静，现在如你所愿，我再也不出去钓鱼了，妈妈，看在爸爸的面子上，晚上请添一份鱼汤吧。” 可恶，她钓不到鱼不耽误她喝鱼汤，今晚的鱼汤她要喝一大碗。 凯瑟琳对于那位口出恶言的年轻男子就两个字可以形容：讨厌。 尤其是在她失恋没多久的时候，心情本就不大好，又被人数落一通，如果是她的长辈，凯瑟琳捏着鼻子忍忍就过去了，但是偏是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她可就憋不住了，凯瑟琳在心里把他排在讨厌的人的第二位，仅次于跑路的前男友。 基于前男友不在，目前达西先生是实际的第一位。 “凯蒂，别管你没用的渔具，你知道吗,内瑟菲尔德新搬来了位年轻的富家公子，据说每年有五千英镑的收入，听着这是上帝赐予的好机会，我多希望你们当中有一位成为他的太太。” 班纳特太太喋喋不休，又是新一轮的催婚，这次她把注意打到了新来的先生身上。 “你不会又闯祸了吧？”班纳特先生没有忽略凯瑟琳的话，他知道他的四女儿多少有点固执的性子，除非自己想通，否则绝不可能轻易地放弃一件事，“让我猜猜看，你又甩鱼线甩到人了？” “好了，既然您知道也很不必说出来，”凯瑟琳被班纳特太太催得头疼，不想和班纳特先生扯皮，“妈妈，你先去问问爸爸那位先生长相如何，要是长得平凡，即便他有再多的钱财，我想我和我的姐妹可不会看上他。” 新来的陌生男子？不会吧？肯定是巧合。 凯瑟琳在内心祈祷不是那个脾气又硬又臭的家伙，他旁边的穿蓝色外套的倒是很不错，感觉和简这个温柔美人极为相配。 “你说的对，亲爱的班纳特先生，你可以告诉我新来的宾利先生模样怎么样，你看得上眼吗？” 班纳特太太和凯瑟琳审美相当的一致，挑女婿第一关便是长相起码清秀，不好看的班纳特太太可不愿意和他说话。 “倘若宾利先生不能入你的眼，那么天底下就没有能让你满意的年轻人了。” 结婚二十多年，班纳特先生就如何让班纳特太太闭上她一开一合的嘴巴已经驾轻就熟，“要我说，你和简她们站在一起，指不定宾利先生更喜欢和你说话，所以请歇歇你的嘴巴，让它放个假，等舞会的时候好和宾利先生多说两句。” “亲爱的，感谢你的称赞，不过我已经老了，现在是简她们的舞台。”班纳特太太一脸幸福，她可听不出班纳特先生言语中的讽刺。 凯瑟琳皱眉，但又无可奈何，过日子的是她的父母，班纳特先生还算是好的，只是性格不合嘲讽几句，比那些出轨各过各的绅士们好多了，她实在不能要求太高。 “这么说，爸爸拜访过宾利先生了。”凯瑟琳抓住重点，既然班纳特先生知道了宾利先生的长相，说明他们见过面。 “凯蒂，你可以学学你母亲。”班纳特先生调侃道。 “那爸爸是希望我长得和妈妈一样漂亮还是希望我和妈妈一样聪明？” 凯瑟琳在‘聪明’两个字上重音。 班纳特先生不动如山，“我有时候希望你和你母亲一样聪明，有时候希望你更像我。” “诚如爸爸所言，我是你们的孩子，像你们不是应该吗？” “你是指你各种出格的行为？”比如亲自下厨，骑马时双腿跨坐在马背上而不是斜坐？ “不，是妈妈的美貌和爸爸的智慧。”凯瑟琳自夸道，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记忆多少让她在这个十八九世纪的年代稍微不合群，但是大体上凯瑟琳还是个端庄的淑女，至少她表面上装得很像。 “亲爱的，卢卡斯爵士邀请我们家参加他后天举办的舞会，宾利先生也在邀请的行列，我就不去了，祝你们玩得愉快。” 似乎是恶心到了，班纳特先生转头和班纳特太太说话，透露了宾利先生会参加舞会的消息。 凯瑟琳给自己比了个“v”。 “舞会？真的吗？班纳特先生？”班纳特太太惊喜道。 得到班纳特先生的肯定。 “简，玛丽，凯蒂，莉迪亚，快点把你们新做的裙子拿出来。”班纳特太太积极地催促简几个女儿去准备后天的舞会。 姑娘们，接客了...... 凯瑟琳的脑中冒出这样一幅画面，她恶寒地抖了抖。 晚餐的时候果然多了一份鱼汤，凯瑟琳胃口大开地喝了两碗。 * 后天晚上六点。 凯瑟琳戴着钻石发带，穿着白鞋来到卢卡斯爵士家。 她没有看到陌生人，“夏洛特，今晚宾利先生不来吗？”随手拉过最近走得近的卢卡斯家的长女，凯瑟琳和她咬耳朵。 “我听爸爸说宾利先生有事情来迟一点，不过听说他要带五位姐妹来舞会，我想我们这些年轻小姐恐怕没机会成为她太太了。”夏洛特和凯瑟琳分享她的消息，自从伊丽莎白结婚后，她在浪博恩没有更亲近的朋友了，也就是靠着和伊丽莎白关系好才渐渐和她四妹妹逐渐成为朋友，目前正往亲密好友前进。 “你见过宾利先生吗？”凯瑟琳试图收集宾利先生的信息。 夏洛特摇摇头。 凯瑟琳消停下来，不再谈论宾利先生，而是和夏洛特聊聊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情。 不久。 姗姗来迟的宾利先生带着他的两位姐妹以及他的姐夫，还有一位好友步入舞会。 混在人群中凯瑟琳看到熟悉的脸庞，再听到卢卡斯爵士的介绍，眼角抽搐，不幸中的万幸，好说话的是宾利先生，难以接近的是达西先生。 比起宾利先生五千英镑的收入，达西先生足足有一万英镑的年收入，甚至拥有半个德比郡。 所以达西先生收到了夫人和小姐的热烈欢迎。 然而达西不在意。 正如凯瑟琳一眼看到达西先生，达西一进门也看到拥挤在人群里戴着钻石首饰的凯瑟琳，在明亮的大厅里，钻石折射出夺目的光彩，衬得她装点精致的漂亮脸蛋格外鹤立鸡群。 可不是嘛，班纳特太太年轻时可是把班纳特先生迷的要死，不顾阶级差异都要把她娶进门，能不好看？作为他们的女儿，凯瑟琳也继承了班纳特太太良好的基因。 达西下意识挑剔地想长得不错，不过脾气不太好，四肢不协调。 舞会开始，凯瑟琳接受一位绅士的邀请一起去跳舞。 自从年满十六岁，可以在班纳特太太的陪伴下参加舞会，凯瑟琳便热爱上了这项活动，她和莉迪亚一样，都对参加舞会报以热切的态度，但凡哪家举行舞会，凯瑟琳和莉迪亚必一场不落。 班纳特先生曾言：“凯蒂你热爱舞会的态度和你母亲一模一样，但愿你不喜欢穿红衣服的军官。” 年轻的班纳特太太喜欢跳舞，喜欢穿红衣的军官，她不止一次发言她曾经的梦乡就是嫁给一位军官，在班纳特太太的影响下，莉迪亚对军官的热爱一天天地增长。 凯瑟琳在舞池和舞伴谈天说笑，裙角摆出完美的弧度。 在和宾利的妹妹卡洛琳跳舞的达西眼尖地看到飞扬的裙角下凯瑟琳露出的小白鞋，他心想白鞋挺配她白晢的肌肤。 不过凯瑟琳出色的舞姿倒是出乎达西的预料，他以为这位小姐会控住不好手脚，频频踩到她的舞伴。 达西有了想和凯瑟琳跳舞的想法，他要亲自确认这位之前冒犯他的小姐的四肢协调的状况。 凯瑟琳一连换了几位舞伴，倒是达西在和宾利姐妹跳完两只舞后，不顾卢卡斯爵士的一再请求，径直坐到一边，不再步入舞池。 这可惹了众怒，小姐们纷纷窃窃私语，表达对达西先生的不满，在小姐和太太们看来，傲慢无礼的达西先生这是看不起她们。 凯瑟琳边跳舞边偷笑，在这个时代，年轻男女相亲大多是在舞会上，在跳舞时，年轻的不熟悉的男女面对面的交流，一对对的情侣由此诞生，达西拒绝跳舞，没了指望的小姐太太们才不会给他好脸色。 一支舞到尾声，消耗过大的凯瑟琳婉拒别人的邀请，和夏洛特坐下休息。 达西默默移动位置坐在她们的不远处，可以清楚地听到两位小姐的说话的内容。 “宾利先生可是和简跳了两支舞。”夏洛特看着又步入舞池的简和宾利先生。 “也许我们家近期会有一份喜事。”凯瑟琳对宾利先生和简这一对尤其看好，因为她有点印象，简和宾利也是官配。 官配好，至少证明宾利先生是个好人，值得托付，凯瑟琳一直觉得简脾气过于温顺，担心她遇人不淑。 达西听到凯瑟琳和夏洛特的谈论，心里好笑，她的联想过于丰富，从第一次见面就跳到结婚。 “那达西先生呢，你觉得他怎么样？”夏洛特压低声音， 达西腰挺得笔直。 凯瑟琳只觉得莫名其妙。 “快别提他，达西先生看不起我们这群乡下人，何必去讨好他。”凯瑟琳的脸上是一眼看到的嫌弃，说着她还转了转头，示意如果夏洛特一定要提及达西，她不愿意和她再说一句话。 落到达西眼里，便是故意吸引他的注意力，因为凯瑟琳转头的方向正是他这边。 达西：拙劣的手段，又想到湖边的偶遇，和谐的舞姿，他自以为了解事情的真相。 夏洛特意味深长地看了凯瑟琳一眼，她看到达西先生一直很关注好友。 达西离开了他的座位。 这时，宾利先生结束了他和简的第二支舞。 “达西，为什么不跳舞呢？这里有那么多的小姐，她们是如此的可人，来吧，邀请一位和我一起享受舞会吧。” 宾利先生见不得好友孤零零的模样，强烈要求达西去跳舞。 达西不愿意，“我想全舞会最漂亮的小姐是你的舞伴，其他人除了你的姐妹我没有看得上的。” “班纳特小姐，你愿意和达西跳一支舞吗？”宾利先生立刻对身边的简说道。 “是，我很愿意。”简同意了。 达西迫于无奈加入舞池。 宾利先生走到休息的凯瑟琳面前，“凯瑟琳小姐，我有这个荣幸作为你的舞伴吗？”他对简可太喜欢了，所以宾利先生试图照顾一下简的妹妹凯瑟琳，在玛丽和莉迪亚都有事情，凯瑟琳空闲的时候。 恢复体力的凯瑟琳笑着把手伸出来，她也想和宾利先生相处一下，评估一下他的为人。 宾利先生兴高采烈地将凯瑟琳带入舞池，与达西为伴，搞得达西彻底没脾气。 “宾利先生，今晚你过得愉快吗？”凯瑟琳为她姐姐简打探道。 索性宾利先生的回答到了凯瑟琳的心坎里，“是的，我从未如此快乐过，尤其是和班纳特小姐交谈的时候，总感觉时间过得飞快，短短两支舞的时间完全不够我和班纳特小姐交谈。” 凯瑟琳抿嘴笑。 达西脸黑，简则慌乱的一脚踩到达西脚上，达西脸更黑了两个色度。 宾利先生自知失言，安静下来和凯瑟琳和平地跳完整支舞。 “宾利先生，请保持你的想法，”凯瑟琳给宾利打了一剂强力针，“简对你多温柔。” “凯瑟琳小姐，我想班纳特小姐平时也是待人如此和善吗？”结束后，宾利先生患得患失，担心自己表错情。 不等凯瑟琳回答，达西冷声道：“班纳特小姐对谁都笑得很甜。”至于他指的是哪位班纳特小姐，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达西先生，你和简接触不多，凭什么下此结论？”凯瑟琳开始和达西争执，“简虽然温柔，可是她眼底的情意难道宾利先生察觉不到吗？那么我就要怀疑宾利先生对简的情谊。” “还有达西先生，你为什么要阻拦宾利先生，难道在你眼里，我们是不堪的，配不上你们吗？” 凯瑟琳咄咄逼人，她不想简和宾利先生之间有波折，你爱他，他爱你，相爱的两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又没有世仇又没有经济的阻碍。 凯瑟琳严重怀疑达西先生会插手宾利先生和简的事情，里的惯常手段，没有配角的推波助澜，故事怎么发展，想来达西先生的爱情里必然有简的泪水。 但是女主角都没了，故事还是顺利发展吗？显然不会，凯瑟琳估摸着要是达西先生一使坏，简就得哭着和宾利先生说拜拜。 那么，就由她捍卫简的爱情！ 凯瑟琳昂首和达西先生对视。 你们，我们，达西几乎以为包含他和凯瑟琳，他条件反射地想反驳：我并没有认为你配不上我。 察觉到自己有这种想法的达西不可置信，他铁青着脸不说话。 另一边宾利先生对上简投过来的视线，虽然难以看出，但是确实有一份深厚的爱意，宾利先生只觉得内心火热，恨不得立刻冲到班纳特先生的面前，请求他将简交给他。 第 6 章 直到舞会结束，达西仍旧沉浸在纠结当中，而宾利先生显然和简心心相印。 “班纳特先生，你应该和我们一起参加舞会，那样你可能现在就拥有一个富有并且英俊的女婿，我的简也可以得到幸福。” 走下马车的班纳特太太等不得地向班纳特先生汇报战果，“宾利先生和简跳了两支舞，他肯定是爱上简了。” 班纳特先生确实没有入睡，面对班纳特太太喜气洋洋地笑脸，他毫不客气泼冷水：“等宾利先生来了，我一定好好招待他，比较一下他和简的前几任有何不同，但愿他在听到简有一个律师姨父和商人舅舅的时候不会吓得跑掉！” “爸爸，舅舅和姨妈可没惹到你。”凯瑟琳抗议。 她的舅舅和姨妈一家都是很不错的人。 班纳特太太不以为意，她认为真爱大于一切：“亲爱的，别说丧气话，我们的简多美丽，是朗博恩最美的小姐，美人拥有一点点瑕疵算不得什么，总不能世间一切好处都汇聚到一个人身上，我们该给别人一点活路。” “你的智慧令我惊叹。”班纳特先生难得噎了一下，不得不说，班纳特太太在女儿的婚事上比班纳特先生多一百个心眼。 班纳特的小姐们全都笑出声，凯瑟琳阴阳怪气：“您给我们做了个好榜样，妈妈，我说的对吗？” “班纳特先生，你该多点信心，凯蒂都比你自信。” 班纳特太太给了她的四女儿一个拥抱，她对年轻时迷倒班纳特先生这件事尤为骄傲，是提起来一辈子都能炫耀的光荣事迹。 “是是是，我确信我十分自信，不需要再多了。”班纳特先生拿下眼镜，“我到希望你不要自信过头。” “天底下哪来这么多的瞎子。”他嘀咕。 “班纳特先生，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能麻烦你再重复一遍吗？” 班纳特先生收起摊开的书籍，放回书架，他身后的书架堆满了书籍，每一本都是他精心挑选地买回来的：“我说，夜深了，亲爱的，为了保持你们傲人的美貌，就让我做一个恶人，要求兴奋的夫人小姐们去休息吧。” “你们快点去睡觉！”班纳特太太从即将嫁出去一个女儿的兴奋当中回过神，她对班纳特小姐们熬夜的行为深恶痛绝，因为每当她的女儿们熬一次夜，第二天她们就会变得憔悴几分，十分的容貌也没了三分。 这对于急着把班纳特小姐们推销出去的班纳特太太是无法接受的，没了容貌找到好丈夫的概率就大大降低，而班纳特小姐们选夫的要求可不低，班纳特太太时常担忧自己家里的货赔在手里。 莉迪亚由于常年最受班纳特太太的宠爱，一点也不怕她：“妈妈，我不想睡觉，我想和简她们聊关于舞会的事情。” 班纳特太太不答应：“明天有的是时间聊，妈妈陪着你一起，想怎么聊就怎么聊。” “我现在有点想念丽兹了。”莉迪亚提到伊丽莎白。 “是羡慕她没人管吧。”凯瑟琳插一句。 “丽兹结婚了，你们没有，如果你们嫁出去了，我就不会管束你们，现在，都给我上楼睡觉！” 班纳特太太那叫一个霸气侧漏，犹如人高马大的牧羊人把温顺的小羊羔赶回羊圈。 凯瑟琳等人排队上楼。 偏班纳特先生也有此感觉：“亲爱的，牧羊人这个职业很适合你。” 上了楼，班纳特小姐们各回各自的房间。 经过一系列的洗漱，凯瑟琳抱着枕头敲响简的大门。 身穿白色睡衣的简打开门，凯瑟琳举起抱枕挡住脸：“简，介意你孤单的妹妹今晚和你一起睡吗？” 简侧开身，示意凯瑟琳进来。 凯瑟琳一下子滚入简的被窝，细微的香气在鼻翼下弥漫，她有点难过，伊丽莎白出嫁了，根据今天晚上舞会上宾利先生对简的爱慕，简想必也不远了，姐妹五个，前面两个都结婚了，剩下的玛丽是一个闷葫芦，莉迪亚爱玩爱闹，又大脑空空，和她讲话十有八九扯到衣服首饰上，再有就是驻扎的军官们。 虽然实诚的讲，军官们配上那身制服以及挺拔的身姿，确实比常人来得引人注目，凯瑟琳也喜欢多瞟两眼，但是她纯粹是看到美好的事物而被吸引而已，至于嫁给一位军官，凯瑟琳从没有这种想法，因为军官要随着军队辗转各地，没有固定的位置。 伊丽莎白曾就这个感到困惑，凯瑟琳的回答是：“我不希望过于远离爸爸妈妈，有一个固定的房子方便我时常回来探望他们，如果可以十天半个月的回家一次那就更好了。” 她恋家她承认。 简躺回不再一人独享的大床上，替她的妹妹盖好被子，她向来是个会关心妹妹的好姐姐，底下的妹妹没一个讨厌她的。 “简，你能不能晚点结婚，”凯瑟琳蹭了蹭软软的抱枕，温声道，“我的意思是，你能在订婚后晚点决定婚期吗？” 简一下子涨红了脸，躺在床上金发美人，羞答答的模样，看得凯瑟琳‘哦吼’一声，便宜宾利先生了。 可凯瑟琳想到舞会上简和宾利先生站在一起，和谐又美好，宛如一对璧人，她又不禁为简能够找到另一半而快乐。 “凯蒂，宾利先生只是待人随和，有教养，虽然对于他的看重我很高兴，但是宾利先生还没有明确表示喜欢我，你不要胡说。”简拉过被子把头掩盖住，声音中是藏不住的欢喜和羞涩。 凯瑟琳一把把被子拉开，简红地像西红柿的脸暴露在昏暗的灯光下，她怪腔怪调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是舞会时候简你不知道宾利先生看你的眼神简直在发光，如果这都不是喜欢，那我可得讨教一下我不善表达感情的姐姐，哪种神情才能代表喜欢呢？” 简缩了缩脖子，她怕凯瑟琳看到自己红到脖子的事情：“也许他喜欢我。” “宾利先生的喜欢可太明显了！他可是和你跳了两支舞。”凯瑟琳打断简的不自信，她认真分析道：“简，以我旁观的情况来看，宾利先生明显对你抱有极大的好感，作为和你相处多年的妹妹，我也看出你也对他有好感，你还犹豫什么？抓住宾利先生向你伸出的手。” 提到舞会的事，简有了三分自信，按照墨守成规的规矩，在舞会上再次邀请一位小姐跳舞大多说明这位先生对其有意。 “夏洛特和我持有相同的意见。” 简更加信服了，卢卡斯的夏洛特是个聪明剔透的小姐，可惜长相平凡，嫁妆不丰，在婚姻的市场上并不受到欢迎。 凯瑟琳再接再厉：“简，我觉得你对宾利先生太冷淡了。” “那我应该对宾利先生更加热情一点？”喜欢宾利先生的简忍不住征求凯瑟琳的意见，她矜持，不敢大胆地表达自己的感情。 “如果是我，我会希望自己的感情得到回应，”凯瑟琳怂恿简，“简，等宾利先生来拜访，你可以稍微释放一点你的感情，等着看宾利先生的反应，再做决定。” “那我试试看。”简把头埋进枕头里，呐呐道。 * 内瑟菲尔德庄园。 宾利姐妹也在谈论有关简和宾利先生之间的感情。 “路易莎，当初我们就不该同意查尔斯租住在这里，现在好了，不过是一场舞会，一个乡下人竟然迷倒了他！” 宾利小姐对赫斯特太太发脾气，她走来走去，对宾利先生的感情相当的不满。 “卡洛琳，你知道的，我们没法动摇查尔斯的决定，再说，谁知道他会在这个乡下对一个长得还算可以的小姐动心。” 赫斯特太太比较冷静，才相互有好感的一对，分开还是容易的，她见多了分分合合的小情侣。 “班纳特小姐也唯有长相可以拿得出手了。”宾利小姐诋毁道。 赫斯特太太表示同意。 虽然宾利姐妹心里明白这话有失偏颇，但是她们对宾利先生的婚事早有计划。 宾利小姐渴望嫁给达西先生，同时希望她的哥哥宾利先生迎娶达西先生的妹妹——乔治安娜小姐，然而事与愿违，半途杀出个简，达西先生对宾利小姐也是感官平平，只以朋友的妹妹的态度待她。 所有目的都没达成，宾利姐妹不免心里多了几分烦躁，作为姐姐的路易莎还坐得住，作为妹妹的卡洛琳完全没法保持优雅。 “先去了解一下班纳特家的情况。”赫斯特太太打着从班纳特家庭找漏洞的主意。 宾利小姐提起精神：“朗博恩的太太小姐们都是热情好客的淑女，想来对居住在这里的班纳特一家很熟悉。” 于是为了融入朗博恩，宾利姐妹放软了姿态，不再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和人交流，几天下来，在小姐太太们嘴里，宾利一家获得一致好评。 连简都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她私底下和凯瑟琳感慨：“宾利先生和他的姐妹都是善良的人，也不知道哪家的淑女能够成为他的太太，想来日子一定过得很好。” 简对成为宾利先生的太太满是憧憬，友好的小姑子简直是所有太太们的梦想，毕竟进入一个陌生无血缘的家庭，总得和丈夫的亲人相处，不说亲密如姐妹，起码互不干涉。 凯瑟琳撇撇嘴，友好？简总是把人往好处想，她可还记得宾利小姐和赫斯特太太初来舞会时高傲到极点的姿态，一副城里人的嘴脸，和达西先生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宾利小姐是达西先生的妹妹呢。 要是凯瑟琳知道宾利小姐以达西先生为目标，她一定双手赞成。 第 7 章 不止宾利姐妹烦躁，受到宾利先生邀请来到内瑟菲尔德庄严的达西也非常困恼，他和宾利姐妹一样，后悔来到朗博恩。 但是一想到凯瑟琳活灵活现的生动表情，尤其是她张牙舞爪生气的模样，达西心里升起不舍，而后他自言自语：时光不能逆流，现在后悔也没有用。 然后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喜欢凯瑟琳的现实，但是达西又觉得凯瑟琳是个虚荣爱耍小手段的女人，不值得他投以过多的精力，于是理智和情感拉扯的达西先生陷入难得一见的混乱中。 好在他毋需纠结太久，好友宾利先生给他解决了一大难题。 这天，拜访班纳特先生回来的宾利先生又开始了他对简长篇大论的赞美，听得宾利小姐和赫斯特太太直翻白眼，每天一顿赞美，她们的耳朵都要长老茧了。 “卡洛琳，你能想象世界上居然有像班纳特小姐这样善良美好的小姐吗？直至今日，我发自内心的认为班纳特小姐将会是世界上最好的太太。” 宾利姐妹一下子坐不住了，看这意思，你是认定班纳特小姐了？不行，绝对不行，宾利小姐为了能够嫁入达西家立马行动起来。 “可惜班纳特小姐的舅舅是商人，她的姨父是律师。”宾利小姐把宾利的兴头一下子拍下去。 这些天和朗博恩的太太小姐们混得很熟的宾利小姐知道了班纳特小姐有两个身份不堪的亲戚，她简直乐开花，认定光是这两个亲戚足以让她哥哥对简的爱意消减。 “纵然她有十个商人舅舅，十个律师姨夫也不能稍微减少班纳特小姐的半点可爱。”宾利先生立刻将他妹妹的话撅回去。 最近宾利先生和简正儿八经地谈起了恋爱，他的一颗红心偏到了极点。 宾利小姐忍不住捂胸口，赫斯特太太连忙走过来为她的妹妹顺气：“查尔斯，我和卡洛琳真心认为班纳特一家不是个结姻亲的好对象，你愿意和商人为伴？别耽误了宾利一家的门楣。” “路易莎，我们家可没有贵族血统，我是绅士，班纳特小姐是绅士的女儿，我们阶级相同。” 真论起来，宾利先生还认为自己配不上班纳特小姐呢，虽然他的姐姐和妹妹都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在伦敦上过女子学校，但是细究起来，他们家祖上也是商人发家，只是现在摆脱了商人的身份，班纳特一家追溯上去，可是贵族。 宾利小姐快气哭了，可是这个家真正做主的是宾利先生，她也不能左右宾利先生。 “达西，我和你分享一个好玩的事。”宾利大获全胜后发现气氛一下子冷凝，活泼的他忍不住活跃一下气氛，他提及凯瑟琳，“你还记得那位不小心用鱼线打到你的凯瑟琳小姐吗？” “今天我去班纳特家时看到女仆拿出渔具来晒太阳，于是我问为什么没有看到凯瑟琳小姐在河边钓鱼的身影，然后班纳特夫人告诉我由于凯瑟琳小姐多次用鱼竿打到人，经过多次的投诉，凯瑟琳小姐终于觉悟放弃了钓鱼这项有益的活动。” “真遗憾，我还想着和凯瑟琳小姐结成钓友，达西到时候我们去你的彭伯里庄园比赛钓鱼那该多好玩。” 宾利一口气讲完，神清气爽地喝茶润喉咙。 原来如此，达西心里的疙瘩一下子没了。 知道有好感的人没有耍心机，没了负担的达西捧场道：“那将是你唯一一次作为赢家的钓鱼比赛。” 宾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很喜欢钓鱼这项活动，奈何运气不大好，比起凯瑟琳的甩杆都不行，他是十次里有八次空杆，回回都是垫底，现在看到有比他更不走运的，宾利先生不免手痒，想着哪怕赢一次也好，过过干瘾。 宾利小姐更加气闷，班纳特小姐，又一个班纳特小姐，她讨厌班纳特这个姓氏！ * 凯瑟琳对宾利一家没有关注，她只知道简红润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她和宾利先生的恋情一定进展顺利。 “妈妈，我出去骑一会马，家里没有用到马的机会吧？”凯瑟琳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骑马装，看天气晴朗打算享受一下骑马的快乐。 “没有。”班纳特太太做着针线活同样也不抬。 班纳特先生持反对意见：“凯蒂，家里的钱财还不足以支撑你们的嫁妆，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多活久一点你们的嫁妆越丰厚。” 骑马班纳特先生不反对，但是凯瑟琳骑马又快又急，班纳特先生每看一次心跳加速一次，看多了，班纳特先生觉得折寿。 “爸爸，人的寿命在一开始就被上帝决定好了，不会多也不会少，依我看您活到六十岁不成问题。” 说完，凯瑟琳去马厩牵马。 “我这辈子哪来这么大的福气。”班纳特先生的愿望是活到女儿们全部出嫁。 凯瑟琳翻身上马，满满加速。 风景飞速倒退，骑在马上的凯瑟琳感受着迎面而来的疾风颇为松快，正好遇到散步的宾利先生和达西先生。 “宾利先生，达西先生。”凯瑟琳向他们挥手。 抬眼看到骑马而来的红衣佳人，又有一处长势茂盛的玫瑰花丛，于是宾利先生大喊：“跳过来！” 达西色变，却来不及阻止。 凯瑟琳特别赏脸，配合跑动的骏马一个飞跃跨过玫瑰花丛。 达西先生心脏骤停，只见到一抹亮眼的红色，如果班纳特先生在场，他会和达西特别有共同语言。 “漂亮！”宾利先生给下马的凯瑟琳一个拥抱。 凯瑟琳得意道：“我再给你表演一个。” 然而宾利先生身边的达西先生却沉声道：“凯瑟琳小姐，恕我直言，每年因为骑马而摔死的小姐数量众多，我以为像凯瑟琳小姐这样的聪明人会远离使自己受伤的运动，看来是我高估了，你和其他小姐没有不同。” “不，至少其他小姐没有凯瑟琳小姐胆子大，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想必靠着这一招，凯瑟琳小姐赢得了许多绅士的青睐？” 达西藏在身后的手握得紧紧的，甚至抠破了手心，流出和凯瑟琳骑马装一样红色的鲜血。 “#”凯瑟琳深呼气，看在宾利先生的面子上，今天她心情好，不与他计较。 骑马是很危险，但是那是淑女侧坐才危险系数高，她是正经的跨坐，和达西说的完全是两码事！ “达西，你冤枉凯瑟琳小姐了，是我的不对，我不该让凯瑟琳小姐跳过来的。”宾利先生赶忙把错误揽到自己身上，给他的好友踩急刹车。 凯瑟琳僵着脸：“抱歉，我还有点事，不打扰了。” 于是宾利先生只能目送凯瑟琳远去，而后摇头叹气，他等着询问简的近况，却没料到达西又发挥了他的毒舌。 达西先生又一次被凯瑟琳讨厌了。 第 8 章 舞会是人们的社交方式，所以朗博恩的舞会总是接连不断。 自从和达西先生不欢而别后，凯瑟琳再也没有见过达西先生，但是唯独在舞会上，凯瑟琳无法避免和达西先生的再次相遇。 “亲爱的凯蒂，是我招待不周吗？”卢卡斯爵士问只跳了一场舞便不肯再步入舞池的凯瑟琳。 凯瑟琳扫了身边的男子一眼，客气道：“卢卡斯爵士多虑了，舞会一如既往的高水准，只是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不能尽情享受舞会是我的遗憾，看在我和夏洛特是好友的份上，您以后一定要多多邀请我。” 最后一句俏皮话引来了男子的目光。 卢卡斯爵士又问坐在一旁的达西：“达西先生，您对我举办的舞会厌烦吗？和伦敦比起来如何，大抵是远不如以至于您不肯赏光。” “您说错了，无论哪里，舞会大都是差不多的，在我看来，没有区别，只是参与的人不同，现在我只是一时没找到舞伴。”达西搪塞了一句。 卢卡斯爵士笑了，他道：“达西先生，您可真会哄人，面前不正有一位小姐吗？” “凯蒂，再跳一支舞如何？” “达西先生，您呢？” 达西先生等的就是这句话。 凯瑟琳不愿意，她假装虚弱地捂住头，轻声道：“感谢您的好意，我相当乐意和达西先生进行交流，可是我的身体实在不舒服，卢卡斯爵士您还是介绍其他的小姐给达西先生认识，我想达西先生不会再次拒绝的。” “那我派马车先送你回去。” 凯瑟琳如愿以偿地和达西先生避开。 而达西先生被卢卡斯爵士拉着跳满了整场舞会，当然也有他约不到凯瑟琳之后的发泄意思。 事后，宾利先生不住地惊叹，直嚷嚷着达西先生改性格了，宾利小姐很信任他的哥哥，闻言上去挑逗达西先生，但是任由她千娇百媚，达西先生纹丝不动，宾利小姐挫败回来。 “查尔斯，达西先生还是老样子，根本没有改变。”宾利小姐坐到弟弟旁边，满身怨气。 感情美满的宾利先生心生怜惜，他劝道：“但是达西确实有了改变，卡洛琳，他只是没有因为你而改变，放弃吧，你有两万英镑的嫁妆，还有我在，未来吃喝不愁，何必硬是要嫁给达西？” 宾利先生对自己妹妹的执着是不理解的，但是达西先生明确告知他不喜欢卡洛琳，他便想着等时间久了，卡洛琳也便死心了，没想到卡洛琳一直不死心。 “因为我喜欢达西先生。”要不是有爱慕之心，卡洛琳犯得着盯着达西不放吗？ “他不喜欢你。” “那达西先生喜欢谁？” “我想是凯瑟琳,班纳特小姐。” 宾利小姐转头跑到书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达西先生，你认为朗博恩哪位小姐最美？” “我想是班纳特小姐。”达西笔不停，心里想到凯瑟琳。 “看来班纳特小姐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看不出来，达西先生也喜爱美人。”宾利小姐想到他哥哥的恋人简。 “美人？我想凯瑟琳小姐还比不上她姐姐。”达西给了宾利小姐迎头暴击。 “我倒是认为班纳特太太更加有趣，朗博恩的和谐多少有她的功劳。” 宾利小姐提到凯瑟琳嘴上没把门又粗俗的母亲，她知道达西最厌恶这类人。 果然，傲慢的达西先生只说了一句：“这只会影响班纳特小姐们的择偶。” 只要没有结婚的程度，宾利小姐都可以接受。 但这不妨碍达西先生渴望和凯瑟琳跳一支舞。 坦白来讲，和凯瑟琳跳舞这件事都快成为达西先生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于是朗博恩的人们可以看到频频在舞会上出现的达西先生的身影，大家都说达西先生变好了。 又一次的，达西在舞会上堵到了凯瑟琳，他邀请道：“凯瑟琳小姐，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和你共舞一曲。” 凯瑟琳歉意道：“我想我可能和你说声抱歉，我的家人需要我的帮助，可否请让个路。” “当然，任何时候家人是最重要的。”达西让开路，看到凯瑟琳来到班纳特三小姐的身边，不停的安慰委屈地落泪的玛丽。 达西先生知道大概的原因，班纳特的三小姐过于专注地倾泻自己的才华，影响了别的小姐的发挥，不得已才让出了位置。 当然这是达西先生委婉的说法。 实际上是玛丽一直霸占钢琴的位置不起身，并且她弹钢琴的技艺不甚高超，所以惹了众怒。 达西先生又看向舞池中肆意张扬的班纳特家的小女儿莉迪亚，她纵情的和众多男性调情，达西先生感到生理性不适，又有班纳特太太和一众太太不停地发表简即将成为内瑟菲尔德的女主人的言论，一旁的班纳特小姐慌张得不行。 等和凯瑟琳小姐跳完一支舞就该结束了，达西先生给自己定下约定，班纳特这样的人家他绝不会与之相交。 “玛丽，我喜欢你的钢琴声，我们回家弹给我听好不好？”凯瑟琳拉着玛丽来到不易发觉的角落。 玛丽哽咽：“我是不是什么都做不好？” “怎么会？玛丽最擅长的是读书，你可是我们家最有学问的小姐，”凯瑟琳夸完玛丽后，回头张望，确定没有人注意到她们，“即便是朗博恩，我想也没有哪位小姐比得上你的知识量。” “可是他们都不愿意听我说话。” 玛丽低着头，她是班纳特家相貌最不出众的，才艺也拿不出手，于是她只能另辟途径拼命去读书，可是大家都对小姐们的学问不感兴趣，他们在乎的是容貌，是各种才艺。 凯瑟琳语塞，她也不愿意听玛丽的各种引经据典，太长了，当睡前的催眠曲还差不多。 “我今晚不睡觉，我们彻夜谈心。”最终，凯瑟琳做出巨大的牺牲。 为了三姐的生理健康，她可以！ * 一连数日，达西先生都没有找到和凯瑟琳见面的机会，他越发焦躁。 是的，现在他已经发展成从和凯瑟琳跳一支舞到多和凯瑟琳见几面，再到想见她，迫切地相见她的结果。 不过达西先生掩饰的很好，宾利先生和宾利小姐都没有发现。 “达西，班纳特先生请我们去喝下午茶。” 终于有了合适的借口去班纳特家，达西先生顿时来了精神，感谢宾利。 没人知道达西先生去班纳特家前换了一套又一套的正装。 下午茶配的点心是松饼，达西先生十分有心机地坐到凯瑟琳身边，因为按照礼仪，等女士取用松本，男士要主动为女士递上果酱，意味着凯瑟琳取用松本时，达西可以递上果酱借此和凯瑟琳聊上一两句。 达西先生心里得意：这是合乎礼仪的。 凯瑟琳礼貌地拿起一块松饼，达西先生递给她果酱。 然而精神状态不太好的凯瑟琳无视了达西先生殷切递过来的手。 这不能完全怪凯瑟琳，其中还有玛丽的一部分功劳，自从两人共寝一晚上后，玛丽打开了新世纪的大门，她不拉着简，不拉着莉迪亚，撸羊毛只撸她一人，接连几天的摧残，凯瑟琳精神没恍惚就是得益于她身体素质过硬。 达西先生又一次惨遭拒绝！ 他心里的挫败可想而知。 越是得不到越想得到，达西旁若无人地放下果酱，没事人似的继续和班纳特先生交谈。 发现达西小动作的班纳特先生挑了挑眉，近期他没有嫁女儿的打算，尤其是最爱的二女儿出嫁后，家里只剩下凯瑟琳能和他有来有往地说上两句，不想身边只有书呆子和笨蛋的班纳特先生加大自己讽刺人的力度。 而达西先生在又一次收到班纳特先生的明嘲暗讽后，再也忍不住地喷洒毒液。 达西先生和班纳特先生进行了友好的会谈。 达西先生点评道：“很显然，班纳特小姐继承了您和班纳特太太爱笑的特点，笑脸迎人是她的优点，但是面对讨厌的人还保持笑容使她看起来有点虚伪。” “我未曾与伊丽莎白小姐会面，但从您的描述，我想她比不上您的大女儿美貌。” “至于玛丽小姐，钢琴凳子上没有长钉子，还有不要过于沉迷书的世界，人还活在现实不是吗？” “而凯瑟琳小姐，班纳特先生，看您比同龄人苍老的多，由此可见凯瑟琳小姐的活泼。” “莉迪亚小姐，她不止年龄最小，比起您聪慧的其他女儿，她在某方面也是最小的” “哦，班纳特太太和莉迪亚小姐不愧是一对母女。” 达西先生的地图炮横扫一大片。 宾利：“......” 班纳特先生：“......” 班纳特太太：“......” 班纳特小姐们：“......” 班纳特太太尖叫出声：“上帝啊！！！” 凯瑟琳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班纳特先生：“达西先生，今天的下午茶就到这里。” 宾利先生受到好友达西先生的连累，他站在班纳特家的门口，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 9 章 宾利先生戴上了痛苦面具，他蹲在大门口揪头发：“答应我，达西，以后在你发表某些不当的言论前，请保证我不在场。” 有达西这一个损友也是他婚姻的一大绊脚石！ 冷风吹过，达西先生这才幡然醒悟，他又做了个大死。 宾利先生和达西先生灰溜溜地回了内瑟菲尔德庄园。 接着，宾利小姐几次三番前往班纳特家做客，好话说尽，一份份的礼物往班纳特家送，多重努力之下，将将挽回班纳特一家的好感。 从班纳特家赶回来的宾利小姐精疲力尽地对宾利先生说：“查尔斯，班纳特夫人答应我向你敞开大门。” “至于达西先生......”宾利小姐脸上是控住不住地快意，说实话，达西先生嘴巴利索，她也经常吃瘪，现在看到达西先生不受待见，她内心爽翻天，“班纳特夫人拒不接待。” 宾利先生给了达西先生一个同情的眼神，然后快乐的奔向简的怀抱，好几天了，想死他了。 有有异性没人性的宾利先生珠玉在前，宾利小姐脸上的微笑就不显眼了，她克制上扬的嘴角：“达西先生，班纳特一家配不上像你这样上等的人物，不接待你是他们的损失，等在班纳特家遇到商人和律师才跌了你的身份。” 宾利小姐不断地提起班纳特家的两位底层亲戚，仿佛班纳特一家也是底层地位，与达西不在同一个层次。 达西惯常棺材脸，这次是真的棺材脸。 无论宾利小姐反复说班纳特一家的坏话，达西先生始终没有附和她。 宾利小姐无趣的离开，但她和简的友谊倒是保持了下来，毕竟她哥哥爱慕班纳特小姐，宾利小姐自然识趣的和简友好相处。 一天，宾利先生和达西先生去拜访军官，宾利小姐给简送了一封信。 简打开信封：“亲爱的简，查尔斯和达西先生出去了，晚上回来，我和路易莎想给他一个惊喜，你愿意来和我们一起准备这份惊喜吗？我听闻凯瑟琳小姐聪明机智，有她协助就更好了。” “凯瑟琳，你能陪我去内瑟菲尔德吗？”简问道。 “不了，我要陪着莉迪亚，简，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道消息，居然节食！我要看着她吃完饭，身体搞坏了可不行。” 凯瑟琳拿出姐姐的威严，压制莉迪亚逼着她吃完正常的饭量。 “凯蒂，我不吃！” 莉迪亚扭来扭去，就是不张口。 “那好，妈妈，家里有马车吗？”既然要出门就需要马车，简得问掌管家里一切事物的班纳特太太。 “没有！”班纳特太太看了看屋外的天气，阴沉沉的，仿佛下一秒会滴出水来，“你可以骑马去。” “不行，妈妈，”凯瑟琳一下子松了压制莉迪亚的力道，“简，你不要听妈妈的，今天也不要去内瑟菲尔德，身体要紧。” 说着她催促简写一封回信，赶紧回绝宾利小姐。 “简，你骑马去！”班纳特太太坚持己见，以她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的智商，简生病了更好可以留在内瑟菲尔德，感情还不upup。 “要么乘马车去，要么就不去！”凯瑟琳把班纳特先生拉进战场，“爸爸，我记得家里马车还在的。” 这年头不是她夸张，一个小感冒就死人的不要太多，反正简和宾利先生就差订婚了，不贪图这一星半点的好处。 班纳特太太叉腰对着班纳特先生虎脸：“班纳特先生，家里有马车吗？” “有？”班纳特先生看着左边的凯瑟琳，又看向右边的班纳特太太，“还是没有？” “有！” “没有！” “有！” “没有！” ...... 凯瑟琳和班纳特太太眼神交战，一路火花带闪电。 夹在中央的班纳特先生将报纸盖在脸上矮下身，慢慢退出妻女的战场。 最终还是简拍板决定，她今天不去了！“我信已经送出去了。”简也学坏了，学会先斩后奏了。 “我的神经！”班纳特太太又来了。 凯瑟琳许久没听到这句熟悉的话，不免有种故地重游的怀念感，眼神转了一圈，凯瑟琳诧异，看来不只是她，包括班纳特先生在内都挺怀念的。 班纳特先生幽默道：“亲爱的，等丽兹的孩子到来，作为家族传统你可以表演一个。” 班纳特太太顿时头不疼了，她又有了新的关心点，“丽兹怎么还没有传来好消息，要不要给她寄点我以前吃的补身体的药。” 她觉得自己吃的药效果很好，五个孩子都健康的长大了，现在该传给她的女儿了。 班纳特太太开始翻箱倒柜地折腾。 凯瑟琳别过头，吐槽道：“催完结婚催生孩子，还好姐妹多，一个一个轮着来，老久才轮到我。” 轮到班纳特先生头疼：“你再找找，怕是还有被老鼠啃剩下的，怕是你寄过去，丽兹也不敢吃。” 祸害到伊丽莎白的班纳特先生忏悔。 凯瑟琳忍俊不禁地彻底松手，莉迪亚一溜烟跑了，她低头一看，还剩下大半的食物，“莉迪亚，不许浪费食物！” “剩下的留着喂老鼠，省的吃了妈妈的药材！” 莉迪亚朝凯瑟琳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凯瑟琳扶额，不省心的一大家子，这个家缺了她怎么办呦！ “亲爱的，你说错了，”班纳特太太拿着一个扁扁的包，她倒过来抖一抖，大声道，“我们家没有剩余的药材，老鼠一口也吃不到！” 妈妈，你在自豪什么？凯瑟琳第一千零八次为自己有一个智商盆地的母亲感到丢脸。 爸爸，你辛苦了！ 先不说接到回信的宾利小姐有多遗憾，没过多久，一道闪电闪现，噼里啪啦一阵瓢泼大雨眨眼间落下。 凯瑟琳和简并肩欣赏化为一座巨大雨幕的世界，喝茶吃点心，赏雨滴声，自在到了极点，凯瑟琳喝一口热茶：“幸好你没去，不然我们就该为你祈祷病痛找不到你身上。” “愿上帝保佑。”凯瑟琳装模作样一番。 简笑着道：“托你的福。” “啊切！”她打了个喷嚏。 “快下去。”凯瑟琳紧张地给简添上一件披风，“窗户这边风大，我们回去吧。” 之后，凯瑟琳又让女仆煮了几锅浓浓的姜汤，班纳特家包括佣人每个人一大碗，简额外添一碗，在凯瑟琳锐利的目光下全部痛苦地咽下去。 其中莉迪亚又哭又闹，硬要凯瑟琳把她捆起来硬塞进去。 班纳特先生和班纳特太太抱怨：“凯蒂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女主人，亲爱的，我想适龄的年轻人会踏破班纳特家的门槛，你还是先定一个新的，好到时候更换，可不能让旁人以为我们家没有门槛。” 变化真快，前一段时间班纳特先生还舍不得凯瑟琳，马上又嫌四女儿管得宽。 班纳特太太只听班纳特先生的表面意思，似乎听不懂班纳特先生对四女儿的恨嫁，她幸福地眯起眼：“亲爱的班纳特先生，我明天就去定做，一个不够，起码三个。”她家还有三个女儿。 带着暖烘烘的身体，班纳特太太和班纳特先生进入梦乡。 乘马车送信的仆人在第二天雨停后才回来，又给简带了宾利小姐的回信，一封道歉信。 而班纳特一家没有一个感冒，凯瑟琳还给赶回来的仆人一锅现煮的姜汤。 某天。 “亲爱的，准备一份丰盛的晚餐，我们将有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班纳特先生吩咐班纳特太太。 “是我妹妹还是弟弟？”班纳特太太在和班纳特小姐打牌作为消遣。 “我的外甥，柯林斯先生。” 班纳特先生回答，然后躲进了他安静的书房。 “上帝啊，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有柯林斯先生，他来做什么？”班纳特太太把手上的牌扔掉，做出一副不能接受的表情。 凯瑟琳拿过班纳特先生留下的信，玛丽抢过去，大声地朗读出来。 “妈妈，我就要赢了。”快赢牌的莉迪亚不管不顾，管哪位先生上门作客，先让她把牌打完。 “简，柯林斯就是将来继承爸爸的遗产的表哥？”凯瑟琳和简交流情报。 “我想是的。” “表哥？凯蒂，他是我们的敌人，他将拿走你的一切，不给房子，不给你钱财，把你赶出这栋你出生和成长的房子，我们将一无所有！” 班纳特太太痛恨即将到来的柯林斯先生，甚至要求简她们和她同仇敌忾。 “简，我讨厌他。”凯瑟琳面无表情，立场鲜明的站在班纳特太太身边。 一想到等班纳特先生去世，这栋房子就不属于班纳特一家，她以后再也不能住在这里，凯瑟琳分外痛心，她很恋家的，这里有她一切美好的回忆，凯瑟琳舍不得它们消散。 “好吧，我承认我也讨厌柯林斯先生。”简低下头，为自己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而深感愧疚，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我也是。”玛丽和莉迪亚立场一致。 “不过，这位柯林斯先生好像要补偿我们？”玛丽扬了扬信纸。 “区区补偿而已，值几个钱？”凯瑟琳不屑，猫哭耗子假慈悲。 晚上，柯林斯先生如约而来。 第 10 章 柯林斯先生来之前，凯瑟琳她们缠着班纳特先生把他的来历扒了个底朝天。 裤衩子都没给他剩下。 首先他家和班纳特家没有往来很久了，这主要归功于班纳特先生，年轻时班纳特先生和柯林斯先生的父亲有极大的矛盾，一直到柯林斯先生的父亲去世都没有消弭。 而等柯林斯先生能够当家做主了，他在信上说想要和班纳特一家重修旧好，可又顾忌先父的意愿，耽搁至今才终于在凯瑟琳夫人的劝导下鼓足勇气前来拜访。 凯瑟琳夫人是一位伯爵夫人，是柯林斯先生的恩主，是她帮助柯林斯先生当上一位牧师的。 “他一辈子别来我才觉得他是个品德高尚的人。”也许是先见为主，凯瑟琳对柯林斯先生完全没好感。 对于柯林斯先生的拜访，凯瑟琳有种提前来查看他财产的错觉，这让作为现任主人的凯瑟琳别扭到了极点，理智告诉她柯林斯先生没错，这是国家的规定，但是感情上凯瑟琳有点受伤。 本来她没想过班纳特先生去世的场景，结果柯林斯先生的一封来信，打破了凯瑟琳美好的幻想，原来她爸爸一走，尽管她妈妈可能还在，她们姐妹却是没家的孩子了。 “妈妈，柯林斯先生能不来吗？”莉迪亚因为是小女儿，最为任性，她不想柯林斯的到来便直接问出口。 班纳特太太板着脸道：“那不是我能决定的。” “那就连续下几天大雨，堵在路上才好。”莉迪亚孩子气地诅咒柯林斯先生遇到一点小麻烦。 等到了晚上，柯林斯先生闪亮登场。 那是一位年轻的胖子，没错，就是胖子，凯瑟琳嫌弃脸，才二十五岁的年龄就发福了，脸长得也不出色，综合下来就是一个低于平均值的矮冬瓜，又矮又丑，真不知道柯林斯先生是如何完美地避开班纳特的基因继承柯林斯家的基因的。 凯瑟琳自认班纳特的基因很好，就凭她们姐妹五个个个都是美人，即便是姿色最差的玛丽，放在外面也是一个清秀佳人，柯林斯家的基因铁定不行。 班纳特先生对柯林斯先生很冷淡。 班纳特太太期初是冷脸待客，班纳特的小姐们是疏离的态度。 倒是柯林斯先生十分热情，他赞美班纳特太太，赞美班纳特家美丽出众的女儿，赞美桌子，赞美椅子，赞美灯具，总之，赞美一切他目光所及之处，哄得班纳特太太乐陶陶，对柯林斯先生的敌意减去大半。 凯瑟琳快吐了，柯林斯先生是喇叭精转世吗？不停的巴拉巴拉，废话个没完没了。 好在希尔太太拯救了她，及时雨的希尔太太领着女仆一一将菜品奉上。 柯林斯先生嘴巴一张，又是一通赞美，末了他不忘问道：“不知我是否能知道是哪位表妹有这般高超的手艺？” 凯瑟琳心道：你还没吃呢，只闻到味道就觉得好吃，感情你是靠鼻子吃饭啊。 班纳特太太重新板着脸：“柯林斯先生，我想我家还没穷到让我女儿动手的地步。” 什么人啊这是，张口就说她女儿需要干活，她家富有的很，可以轻松养育五个女儿。 “我很高兴您能用得起仆人。”柯林斯先生终于闭上嘴。 沉默的晚餐结束。 柯林斯先生掏出他的《圣经》，“我想我可以为大家读上一段作为我的感谢。” 凯瑟琳无力望天，在班纳特家，《圣经》是连玛丽都不会去碰的书籍，通常它代替了睡前故事，凯瑟琳只能说催眠效果一流，连玛丽的又长又臭的言论都比不上它。 “柯林斯先生还是读这本书吧。”凯瑟琳从身后摸出一本薄薄的。 柯林斯先生接过看了一眼，断然拒绝，声称他是一名牧师，有自己的职业操守。 于是在一阵令人昏昏欲睡的男声中，凯瑟琳度过了有生以来最漫长的饭后消遣时间。 等声音消失，凯瑟琳和姐妹们立刻走人，谁都不想继续留下来接受柯林斯先生的折磨。 “班纳特太太，表妹们似乎对《圣经》不大接受，我认为有必要每天饭后接受主的教导。”柯林斯先生是一个干一行爱一行的人。 班纳特太太努力睁开眼拒绝睡神的呼唤，敷衍道：“你的表妹们还小，我会好好教导她们的，不劳你费心。” 柯林斯先生只能遗憾地接受了。 “班纳特太太，不知您对我的补偿有什么看法？”他又提起另一个话题。 “怎么说？”提到好处，班纳特太太的瞌睡一下子没了，她调整好坐姿。 柯林斯先生收好《圣经》，一板一眼地述说自己的需求：“我今年二十五岁了，还没有一位替我打理家庭的女主人，而作为一位牧师，我有义务也有需求娶一位合适的太太，我的恩主凯瑟琳夫人也是如此认为，班纳特太太，除了出嫁的二表妹，您还有四位女儿，所以我此次前来就是向您求取一位表妹。” 合适的太太？ 班纳特太太炯炯有神地看着柯林斯先生，只觉得灯光下的他如同天使降临。 “柯林斯先生，我尚且有四位适龄的女儿，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我的大女儿简已经到了订婚的环节，三女儿玛丽你认为如何，她是一位知识渊博的小姐，可以轻松接上你的任何话题。” 柯林斯先生下意识地划过在四位班纳特小姐中不甚出众的玛丽的样貌，有一瞬间的抗拒，他还是想选择一位漂亮的。 始终安静的班纳特先生出声：“亲爱的，你的眼光真好，玛丽安静，柯林斯先生也是板正的人，等他们结婚时，你大可以高声歌唱，一展你美妙的歌喉，替他们的婚礼添加几分喜庆，不然新婚夫妇都是一本正经的人，平白少了许多乐趣。” 班纳特先生看不上柯林斯先生，更不想将女儿嫁给他，不过出于对女儿们的了解，他不担心他的女儿会看上柯林斯先生。 柯林斯先生从善如流，踩上班纳特先生递来的台阶道：“班纳特夫人，事实上我认为凯瑟琳表妹更加适合我，我自认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所以更需要一位健谈的太太，班纳特太太您认为呢？” 睁眼说瞎话属实了。 其实除了简这个他一眼相中的表妹，余下的班纳特小姐中，玛丽呆板，莉迪亚轻浮，柯林斯先生当然选择凯瑟琳。 班纳特太太有意见吗？她没有意见，只要能把女儿嫁出去，尤其是想到以后能够永远的住在这里，班纳特太太可太愿意了。 “柯林斯先生你真是位慷慨和善的人。” 现在柯林斯先生是班纳特太太的座上宾。 第二天凯瑟琳惯常地和姐妹们去往菲利普姨妈家。 “带上柯林斯先生。”班纳特不由分说把柯林斯先生塞进队伍，创造他和凯瑟琳相处的机会。 柯林斯先生深感不安：“这太失礼了。” 但是班纳特太太一再表示不会失礼，于是柯林斯先生高兴地加入到班纳特小姐的队伍。 看着班纳特太太和柯林斯先生演的一出戏，凯瑟琳一脸无所谓，但是到了菲利普姨妈家，看着夸夸其谈的柯林斯先生，凯瑟琳感觉脸火辣辣的，她家的亲戚怎么不是人有问题就是身份有问题。 “凯瑟琳小姐，你认为我的观点对吗？” 又一次，凯瑟琳假笑着赞同柯林斯先生，不是她不想反对，而是她一旦提出不同的意见，柯林斯先生能揪着这个问题一路往下延伸，直到她认输为止。 目前，凯瑟琳将心中的仇恨值重新排列，恭喜柯林斯先生荣登第三位，身居第二位的达西先生暂时领先一位。 “凯瑟琳，”菲利普姨妈提醒她，“柯林斯先生是不是喜欢你？” 凯瑟琳：“不，不会吧？” 第 11 章 凯瑟琳觉得菲利普姨妈的猜测很荒谬，并且毫无理由，她摆摆手：“姨妈，我知道你为了我们姐妹的婚事上心，但是柯林斯先生昨晚才和我第一次见面，哪有那么快，而且简是我家最漂亮的，没理由柯林斯先生没看上简反而看上我这个在简的美貌下不起眼的妹妹。” 凯瑟琳相当淡定，只要柯林斯先生的眼睛没瘸，她大姐就是他的第一选择。 此刻的她愣是没想到班纳特太太把她给卖了，谁让简有了订婚对象，数下来可不就轮到下面的妹妹了嘛。 “凯蒂，容貌并不是选择伴侣的唯一条件，兴许柯林斯先生觉得你更合他的眼缘，就像我和你的姨父，当初我的追求者可多了，其中不乏条件优异的，但是我打心眼里喜欢你姨父，尽管他相貌不是最出众的，身份也不是最好的，钱财也只是中等。” 说着说着，菲利普太太捧着脸陶醉起来，她和菲利普先生情投意合，小日子过的甜蜜幸福，看到出落得水灵灵的凯瑟琳，可不就兴起保媒的心思，“再说，简可是有了恋人，你还不赶紧点，柯林斯先生可是上好的人选，不要错过。” “所以我向您学习啊，选择恋人的时候要和自己的心意，”凯瑟琳端正态度，强调道，“柯林斯先生长相端正，人品正直，总是体贴他人，我太活泼了，说话直来直去，我们性子不搭。” 说白了是嫌弃柯林斯先生长得不咋地，言辞又不讨小姐们喜欢，人又虚伪，菲利普太太划重点，她再次仔细打量和其他夫人们交流的柯林斯先生一眼，旋即回头，先前怎么没发现柯林斯先生的长相在梅利顿是倒数的，菲利普太太对比一下她这里的青年男子，顿觉索然无味，心里对柯林斯先生的好感度哐哐哐地往下降。 人都是视觉动物，长相好的总归容易讨人喜欢，长得抱歉的天然惹人讨厌，柯林斯先生就是后一种情况，虽然凭借他的口才总能扭转人们对他的第一印象，但是不得不说，他的长相拖了他不少的后腿。 也许柯林斯先生的好口才就是因此锻炼出来的，毕竟没了那张嘴，凯瑟琳夫人哪能看得上他，凯瑟琳在心里哔哔。 菲利普太太悄声道：“凯蒂，你别往心里去，姨妈也是一时糊涂，倒是柯林斯先生频频和你搭话，真的是我的错觉吗？” “我不喜欢他，要是他和我表白到时候我会直接拒绝。”凯瑟琳明确表态，不管是不是错觉，她可以肯定柯林斯先生不是她的菜，只要她不配合柯林斯先生想再多也没用。 这时，她和菲利普太太听到柯林斯先生和一位夫人的对话。 夫人问道：“柯林斯先生，你对远房亲戚继承他人的财产有什么看法？” 这位夫人家里的情况和班纳特家差不多，都是没有儿子继承家产，所以对柯林斯先生这位班纳特家将来的继承人赋予一定的关注，企图从柯林斯先生的态度中窥探她亲戚的态度，好获得一丝安慰。 未来流落街头的这把达摩克里斯之剑日夜悬挂在头顶，由不得她不焦虑。 柯林斯先生倾听完后回道：“夫人，这是法律所规定的的，是不能违抗的，对此我深表遗憾，但是在我看来对于失去财产的夫人小姐们过于不幸，如果是我的话我愿意给予一些补偿。” 夫人追问：“是什么样的补偿？” 柯林斯说出自己的想法：“倘若那位先生没有结婚，小姐们也未嫁人，那么皆为姻亲不免是一个对大家都有好处的办法。” 夫人眼睛发亮，的确是一个好法子，投桃报李的，她祝福柯林斯先生：“祝你娶得一位好妻子。” “可惜班纳特小姐快要订婚了，不然和柯林斯先生成就一段佳话该多好，不过班纳特小姐们都是一等一的淑女，玛丽小姐虽然在班纳特小姐中不出色，但也是一位佳人。” 柯林斯先生没出声。 凯瑟琳和菲利普太太一字不漏地听完整段对话。 凯瑟琳顿时脸色通红，不是害羞是气的，她算是明白了柯林斯先生的盘算。 按照柯林斯先生的说法，他求娶的应该是玛丽，但是照现在看，柯林斯先生对玛丽不理不睬，反而对她热络的多，显然，柯林斯先生选择的对象是她。 气死人了！ 凯瑟琳气的不是玛丽，不是觉得她吸引不了柯林斯先生，而是反感柯林斯先生对玛丽的嫌弃，玛丽哪里不好，论样貌在朗博恩也是前五名，论才学也是数一数二，还有四千英镑的嫁妆傍身，要凯瑟琳说，她的姐妹没一个配不上柯林斯先生的，她们没挑剔他就算不错了，哪轮得到柯林斯先生对她们评头论足，挑三拣四的。 “简，玛丽，莉迪亚。”凯瑟琳当场呼唤她四散开来的姐妹。 等到四位班纳特小姐重新聚成一团，凯瑟琳对菲利普姨妈歉意一笑。 菲利普太太道：“我去招呼客人。”便离开了。 “先别说话。”凯瑟琳堵住姐妹们的嘴，把她们带到角落。 “你们先听我说。”在无人的角落里，凯瑟琳将柯林斯先生的所作所为一一道来。 “我去让妈妈赶走他。”最小的莉迪亚沉不住气，扬言道。 虽然她任性又爱仗着班纳特太太的宠爱经常抢姐姐们的东西，但是莉迪亚自己人和外人分得可清楚了，尤其是不讨喜的柯林斯先生，一听到他对玛丽的嫌弃，莉迪亚现在是横看不顺眼竖看更不顺眼。 莉迪亚的观点是她和玛丽是一家人，她欺负欺负玛丽也就罢了，柯林斯先生算哪根葱。 即便是一向不爱说人坏话的简也生气了，她是温柔又不是圣母，自己妹妹被人看不起她也不开心，“莉迪亚，这次我和你一起。” ““我也不喜欢柯林斯先生，”玛丽无所谓，同时给凯瑟琳送去同情的眼神，“凯蒂，他缠上的是你，要不你牺牲一下？” 凯瑟琳翻白眼：“给你要不要？” “不要！”其他班纳特小姐异口同声。 凯瑟琳眼角抽搐，“我问的是玛丽，简你都有宾利先生了，你急什么？莉迪亚，这里有你什么事？你想嫁柯林斯先生还不乐意娶呢。” “那你学我呗，凯蒂，我听姨妈说又有民兵团驻扎在梅利顿了，足足一个冬天的时间，你陪我一起好不好？”因为追逐军官而名声有点不好的莉迪亚不引以为耻反引以为荣。 “莉迪亚，爸爸可是说过没有家里人的陪伴你不可以随便去远一点的地方，”凯瑟琳似笑非笑，一言戳破莉迪亚的小心思，“我的爱好和你不一样，而且妈妈不是可以陪你吗？” 因为莉迪亚性格过于烂漫又天真，经过她和伊丽莎白联手磨着班纳特先生才终于敲定这项把莉迪亚放在眼皮子底下的规定，她和伊丽莎白还就不信了，有家里人看着莉迪亚还能出大岔子？ 实际上陪着莉迪亚闹的也只有班纳特太太，平时姐妹们各玩各的。 莉迪亚把玩手指：“妈妈最近忙着简的事情，除非简立刻嫁入内瑟菲尔德，否则谁都别想将她的目光从宾利先生那里移开，简同理，至于玛丽，全家数她最沉闷，我和她玩不来。” 破案了，班纳特太太没时间，莉迪亚于是把主意打到空闲的凯瑟琳身上。 “你留在姨妈家住几天？”凯瑟琳提议道，她不想陪着莉迪亚一天两趟地来看军官，既然没有结果那就不要开始。 “可我还想回去告状唉。”莉迪亚纠结到了极点。 “先回去告状，明天我陪你过来你直接留下？”凯瑟琳整合了一下莉迪亚的愿望给出另一个方案。 莉迪亚想了想，既不耽误她看军官也不耽搁她告柯林斯先生的状，她高兴地应下。 做好决定，看到时间差不多了，班纳特姐妹向菲利普太太告辞。 在回朗博恩的途中，她们偶遇了新来的军官。 来人个子高高，身着白色上衣，下身是黑色裤子，清清爽爽，给人颇有如沐春风之感。 “先生，请问你是新来的军官吗？”看到帅气小伙，被美色迷心的莉迪亚迫不及待地发问，因为是不认识的陌生人，而梅利顿莉迪亚很熟悉，除了民兵团里的军官外。 “莉迪亚肯定看上他了。”凯瑟琳看着身姿挺拔的年轻男子，和简说道。 简也赞同：“要不是有宾利先生，我想我也会心动。” “那你现在也可以踢了宾利来个心动啊。”凯瑟琳开玩笑，“宾利先生从来都是笑容满面的模样，我还从没见过他其他表情呢。” “凯蒂！”简轻轻拍了凯瑟琳一下。 “我错了。”凯瑟琳举手投降。 另一边。 “很荣幸认识你们。”陌生人鞠了一躬作为问候。 远处又走过来一位穿着制服的军官，他走近人群，是莉迪亚认识的人，“这位是威克汉姆，我的朋友。” 随后又介绍班纳特姐妹。 等介绍到凯瑟琳，她随意点点头，虽然新来的军官风姿翩翩，但是她不打算和军官缔结婚姻，干脆不要撩拨人家。 相互认识后，莉迪亚绕着威克汉姆讲话，诸如我喜欢打牌你喜欢吗之类的打探喜好的小问题。 凯瑟琳看着莉迪亚恨不得挂在威克汉姆身上不起来的不争气的模样，使劲磨牙，家里教的礼仪全忘了，她‘轻柔’地拉开莉迪亚，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打扰到你了。” 威克汉姆大度道：“莉迪亚小姐热情待人，帮助我了解梅利顿，我很感激她。” 闻言，莉迪亚激动起来：“我还知道更多，威克汉姆先生请让我继续帮助你。”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凯瑟琳连拉带拽地扯着不忘回头对威克汉姆念念不忘的莉迪亚回家。 威克汉姆嘴角噙着一抹笑，心里却对远去的凯瑟琳起了好奇心，类似于呵，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毕竟自认相貌出众的他不谈人见人爱，但是在他的记忆里，甚少有女性对他不假辞色，向来在女人堆里混得风生水起的威克汉姆对凯瑟琳好奇不是很正常吗？ 忽然，宾利先生和达西先生骑马而来，和凯瑟琳她们打了个照面。 达西第一个注意的不是爱慕已久的凯瑟琳而是距离不远的威克汉姆。 威克汉姆同样注意到了达西先生。 他们一个脸红，一个脸色发白。 达西先生微微向凯瑟琳她们一点头，然后调转马头飞速离开。 凯瑟琳惊呆，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到底是谁犯了错，她瞪圆了眼睛，“什么态度！？” 凯瑟琳忿忿不平，明明是达西先生先大放厥词，一见面她还没说什么，达西先生掉头就走，明明是达西先生得罪她一家，而不是班纳特家得罪达西先生。 第 12 章 “柯林斯先生，你在梅利顿过得怎么样？菲利普夫人待你还算客气吧？”一回到家，班纳特太太撇下四个女儿先对柯林斯先生嘘寒问暖。 柯林斯先生面带笑容对班纳特太太的妹妹一夸再夸：“班纳特夫人，菲利普夫人为人诚挚善良，我敢说在我认识的夫人当中再没有比她更和善的人了，不愧是您的妹妹，我认为假使菲利普夫人是一位男士，我很乐意和她共事。” 柯林斯先生这一通马屁拍下来，班纳特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她本就是喜欢大嘴巴的人，不禁嚷嚷道：“哦，柯林斯先生，你说的可太对了，我爸爸在世时不止一次地遗憾我妹妹不是男子，他甚至说过他的事业不能交到下一代是一大憾事。” “难怪加德纳先生晚年因为眼疾的毛病不得不放弃继续做律师，”听到柯林斯先生和班纳特太太的对话，班纳特先生插/嘴道，“原来他年轻时就有了病根。” 班纳特先生印象中的菲利普太太和他的妻子一样，都不大聪明，最大的优点是找了个靠谱的丈夫。 “是的，爸爸他年轻时不知道，晚年了饱受眼疾的折磨，”班纳特太太只听到了表面上班纳特先生的感慨，一点都没联想到班纳特先生挖苦加德纳先生眼神不好，她伤心道，“亲爱的，你可要保养好自己的身体，明天就请琼斯医生给你体检一下吧。” 柯林斯先生安慰掉眼泪的班纳特太太：“班纳特先生面色红润，一看就是极为健康的，班纳特夫人不要太过悲伤。” 班纳特太太的情绪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她殷切地让管家端上红茶和点心招待柯林斯先生。 这一幕令班纳特小姐们吃惊不已，到底谁才是班纳特太太的孩子啊！ 身为班纳特太太的心肝宝贝，莉迪亚不高兴地噘嘴，暗搓搓地走到班纳特太太身边，挤开柯林斯先生，开启她的撒娇大法：“妈妈，你知道吗？梅利顿来了民兵团，你陪我一起去看军官们好不好，我今天还遇到一位格外优秀的军官，他叫威克汉姆，他可比以前的军官们帅多了。” “妈妈，我好喜欢威克汉姆先生，你说她做你的女婿怎么样？” 班纳特太太惊喜道：“莉迪亚，妈妈的梦想靠你实现了，妈妈好爱你！” 她给了莉迪亚一个香吻。 再次确定地位的莉迪亚则给了柯林斯先生一个冷哼，她才是班纳特太太的掌上明珠，想和她抢班纳特太太的宠爱没门没窗户！ 趁着班纳特太太和柯林斯先生的注意力被莉迪亚吸引，凯瑟琳给班纳特先生使眼色示意他带走柯林斯先生。 收到四女儿示意的班纳特先生摸摸鼻子，假装没看见。 想着也许爸爸没收到她的眼神，凯瑟琳干脆凑到班纳特先生身边，小声道：“爸爸，一会你带柯林斯先生去你的书房待一会好吗？我们和妈妈有事情商量。” “如果你想说的是柯林斯先生想娶你们姐妹当中的一个这件事，那么不用和你妈妈争辩，我不同意。” 实在不想和柯林斯先生独处一室的班纳特先生开口，昨晚和柯林斯先生摒除他人聊了半个小时的天，他深刻地意识到他未来的继承者妥妥是个脑子不灵光的笨蛋，唯一值得说道的便是运气不错。 在那半个小时内，班纳特先生的耳边不断地传来柯林斯先生关于他的恩主——凯瑟琳夫人和她的罗辛斯庄园，还有他位于亨斯福德的住宅以及花园的诸多描述，还有滔滔不绝的称赞。 而期间，班纳特先生怀疑柯林斯先生不是他家的亲戚而是班纳特太太的亲戚，瞧瞧这如出一辙的说话以及思考方式，班纳特先生敢打包票，他和班纳特太太以及柯林斯先生站在一起，没人会认为柯林斯先生是他的亲戚。 想到这里，班纳特先生叮嘱道:“我不想未来有一群笨蛋后代，家里有你的母亲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另外一个蠢货。” 凯瑟琳：“......” 谈正事呢，她妈妈怎么了？她觉得她妈妈好得很，虽然偶尔口没遮拦，行为失控，丢尽了她们家的脸面，但是班纳特太太操持家务，抚养她们五个女儿长大成人可称得上兢兢业业，从没出纰漏，也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所以凯瑟琳可以发自内心地说一句班纳特太太是一个合格的夫人，也是个好人。 这也够了，毕竟人无完人，时不时为班纳特太太出格的举动而饱受其他人异样眼光的凯瑟琳坦然接受她妈妈不聪明的事实，总好过是个聪明的搅事精吧。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过日子嘛，平淡一点比较好。 不过班纳特先生的话给了凯瑟琳一颗定心丸，她替玛丽委屈：“爸爸，你就任由柯林斯先生随意挑拣我们？尤其是玛丽，好好的，被柯林斯先生暗暗嫌弃。” “反正你们也不会同意，”班纳特先生舒适地喝了口红茶，“凯蒂，你们不是也对别人议论来议论去，朗博恩和梅利顿的青年没少被你们指指点点，大家都一样，你们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好了。” 又是躺平的一天。 凯瑟琳哑口无言，好好一个人怎么就长了张嘴，她扯了扯手帕，“我会打消柯林斯先生娶我的念头，妈妈那里就交给爸爸了。” 拒绝柯林斯先生，班纳特太太一定会大闹一场，凯瑟琳可不想直面愤怒的母亲，这时候就该父亲上场了。 说完凯瑟琳噔噔地跑开。 另一边，莉迪亚一直在班纳特太太耳边嘀嘀咕咕，说柯林斯先生的坏话，奈何她们的妈妈郎心似铁，一心扑在柯林斯先生画的大饼上。 住在自家房子直到死亡的诱惑实在太大了，班纳特太太现在是一颗红心向柯林斯先生，就盼着他娶她的女儿好让她一直住下去。 凯瑟琳走过去的下一秒，柯林斯先生当即和她搭话，本来凯瑟琳不想理会他，但是在自家母老虎的虎视眈眈下，凯瑟琳僵着脸有一搭没一搭地接柯林斯先生的话茬。 一场谈话下来，柯林斯先生意犹未尽，凯瑟琳眼睛发直，她接受的了笨蛋老妈，但是她接受不了一个蠢笨的伴侣！ 何况柯林斯先生还是个话痨，凯瑟琳确定唐僧转世都没他啰嗦。 又笨又没自知之明，凯瑟琳发誓当一辈子的单身女士都比嫁给柯林斯先生好。 第二天，夏洛特来访，看到有陌生的男士，凯瑟琳给他们相互介绍。 夏洛特保持微笑的和柯林斯先生交谈了几句，凯瑟琳看他们之间的气氛颇为和谐，她感叹还是夏洛特脾气好，能够忍得了粗俗的柯林斯先生。 打完招呼，凯瑟琳和夏洛特出了门。 “夏洛特，我跟你说，柯林斯先生......”坐在简陋的秋千上，荡起秋千的凯瑟琳和好友倒苦水，没有旁人，她肆无忌惮的说柯林斯先生的坏话，然后夸一句夏洛特，“你和柯林斯先生一个天上一个底下，下次再见到他，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忍受柯林斯先生不礼貌的言语和行为，你在我心里比他重要多了。” 末了，她总结道：“我们家除了我妈没一个喜欢他的，我现在正想办法让他不想娶我。” “我倒觉得柯林斯先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我看他待人接物进退有礼，是一个可以交往的男士。” 凯瑟琳没想到夏洛特说了柯林斯好话，她抬起头，气鼓鼓地说道：“夏洛特，你站哪边？” “凯蒂，我是你的朋友，自然和你统一战线，”夏洛特睫毛微动，掩盖自己的心思，“但是柯林斯先生是位牧师，可以保证以后的生活无忧。” 坐在秋千上晃荡的凯瑟琳做出无法忍受的表情：“可我又不缺钱，结婚对我来说是找一个相互喜欢的人携手度过快乐幸福的一生，和柯林斯先生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感到煎熬，我恨不得他立刻消失在我面前。” “凯蒂，你真的讨厌柯林斯先生？你的姐妹也是相同的态度？”夏洛特一再问道。 凯瑟琳不耐烦地点头，“夏洛特别提他了，我最近和丽兹通信，她在信里也提到了你，我和你说说丽兹的事情吧。” 谈到伊丽莎白，凯瑟琳想夏洛特总不会揪住柯林斯先生不放了吧，她们可是密友。 夏洛特低垂着头，呐呐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 凯瑟琳一下子从秋千上站起来：“你认真的？！柯林斯先生可不是一个好丈夫，坑人的事情我可不干，夏洛特，要不我们还是另外选一个吧。” “我缺钱，凯蒂，我很缺钱。” 夏洛特突然剖白道：“我今年27岁了，已经是个老女人，不像你和你的姐妹，我也没有丰厚的嫁妆，没有出色的容貌，我是家里的长女，爸爸妈妈已经对我迟迟嫁不出去有了意见，说实在话，我的弟弟你也知道，不可能养我一辈子，所以，凯蒂，我需要一个合适的，供我衣食无忧的丈夫。” “你，明白了吗？” 凯瑟琳手足无措，“那夏洛特，你是想做柯林斯太太？” 知道自己厚颜无耻的夏洛特始终低着头，“嗯。” 卢卡斯小姐心里乱糟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一口气把自己的困境全述说出来，可能是凯瑟琳和她的交情没有那么深，毕竟她们的关系是在伊丽莎白走后才亲密起来，断了交情夏洛特也不会有多伤心。 也有可能是凯瑟琳现实的多，所以她可以没有顾忌地倾吐自己的心思，大概率会获得凯瑟琳的原谅。 “我会帮忙的。”果然，夏洛特听到了凯瑟琳的许诺。 其实很好理解，面包和爱情，夏洛特选择了填饱自己的肚子，作为现代人比较利己的凯瑟琳不觉得她有错，个人选择不同，没什么对与错，全看做选择的人的感受，是好是坏，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自己承担一切后果，而且夏洛特的选择不一定是错的。 不是凯瑟琳悲观，诚然她认同夏洛特是个好女人这点，但是这个接触不久就可以结婚的时代，内在美这种需要长时间的接触才能发现的优点，只有一小撮人才能实现，夏洛特显然没有这个条件。 而外在美，不好意思，夏洛特长相平淡，说句不好听的，把她扔在人群中你得仔细辨认才能发现。 自身条件不足，外在条件更差，就连凯瑟琳这样的美女嫁妆少也愁嫁，何况嫁妆更少的夏洛特了。 再加上是大龄女青年，总而言之，夏洛特找到一个适宜的丈夫人选很艰难。 好在人家务实的很，看到柯林斯先生这个潜力股，在试探好友的态度后，夏洛特果断摊牌，成功迈出第一步。 “凯蒂，谢谢。”夏洛特握住凯瑟琳的双手表达感谢。 “我也是有私心的，”凯瑟琳道，“夏洛特，希望以后你多邀请我回来住几天，最好一年里住上半年。” “如果我成了柯林斯太太，你想住多久住多久。”夏洛特也认真做出承诺。 此时达西先生从拐角走出来，凯瑟琳和夏洛特当场住嘴。 “他听到了多少？” 密谋的两人同时升起这个念头。 第 13 章 “一年里住半年？凯瑟琳小姐我想没有哪位先生能够容忍他的太太常年不在家。” 出乎凯瑟琳和夏洛特的意料，达西先生的问题居然是这个。 凯瑟琳一直提着的心落下来，她抚了抚心脏砰砰跳的胸口，自言自语：“凯瑟琳你怕什么？不就是遇到人了，没事的没事的。” “达西先生，偷听女士们的谈话可不是一位绅士所为，你的礼仪老师会哭的。”不管怎么样，凯瑟琳先试探一下达西先生。 达西毫不客气道：“我想，是我先来的，只是两位小姐堵住了我的去路。” 凯瑟琳沉默一秒，还真是，达西先生想要离开必然经过她和夏洛特身旁的这条小路。 “你应当在我们聊天前现身，而不是隐藏自己的身形。”随后她敏锐地抓住漏洞质问达西先生。 达西先生顿住，他总不能说难得看到凯瑟琳，一时犹豫没有上前打招呼，于是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演练了好几遍和凯瑟琳说话的场景，没想到拖着拖着，就听到凯瑟琳和夏洛特商量如何搞定柯林斯先生。 达西先生心里有种诡异的欣慰感，他有情敌了，哦他情敌三振出局了，不用他出手，莫名其妙他躺赢了。 “抱歉，刚才我在想事情，一时没注意你们的到来，听到你们的谈话是我的过错。”达西先生只能低头认错。 “那......”凯瑟琳不依不饶地想怼达西先生两句。 班纳特一家既不仰仗达西先生生活，达西先生又得罪了她一家，凯瑟琳自认达西先生对她的成见非常多，她也是相同的感受，索性放飞自我，在达西先生面前暴露本来面目。 夏洛特拉住凯瑟琳，“达西先生，既然是一场误会，那请你替我们保密，我和凯蒂相信你的人品。” 和放弃同达西先生交好的凯瑟琳不同，卢卡斯的小姐不想彻底得罪达西先生，毕竟是大地主，人脉广阔，秉持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原则，夏洛特轻轻放过达西先生。 而且，夏洛特扫了嘀咕着我不相信的凯瑟琳一眼，达西先生的情谊她看在眼里，也就是凯瑟琳不开窍，打算抢走柯林斯先生的她希望能弥补凯瑟琳，喜欢凯瑟琳的达西先生是她的第一人选。 在夏洛特的拜托下，凯瑟琳不情愿地同意好友的做法。 达西先生也松了口气，来到内瑟菲尔德庄园不过短短数日，他和凯瑟琳数次见面都不愉快，这令向来顺风顺水的他懊恼，不知道为何事情发展的总是如此糟糕。 紧绷的氛围一下子松弛下来。 为了避免冷场，夏洛特挑起一个话题：“凯蒂，我很欢迎你到我家做客，但是如达西先生所言，我恐怕你找不到一个允许妻子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不在身边的丈夫。” “我想一个爱妻子的丈夫必定会满足心爱的人的小小愿望。”凯瑟琳唱反调，“达西先生，你认为呢？” 达西冷静道：“那他的宽宏大度实在令我惭愧，但我想如果是相互喜欢的两个人必然会渴望陪在恋人身边而不是分隔两地。” 凯瑟琳一下子哽住了，合情合理，没有反驳的余地，又不是感情破裂，没有哪对正常的夫妻会常年分居。 好吧，凯瑟琳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她瘪嘴，又问道：“达西先生对于女士主动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么看法？”暗指之前她和夏洛特的耍心机行为。 达西先生不急不缓道：“我认为在婚姻中耍小手段并不可耻。”他不介意凯瑟琳对他耍手段，甚至乐意至极。 “达西先生也会在追求人的过程中耍一些手段吗？” “幸福掌握在自己手里，就像财富，只有付出努力才会获得收获，有的时候，好的机会需要创造。” 凯瑟琳放心了，看来达西先生不会宣扬出去她和夏洛特的预谋，她笑着向达西先生告别。 毕竟她急着和夏洛特回去计划如何骗柯林斯先生迎娶好友。 达西先生也很满足，第一次和凯瑟琳友好道别，这是一个好的开头，他对自己说道，想必下一次邀请跳舞凯瑟琳不会再拒绝他。 因为有第三者的出现，凯瑟琳和夏洛特商议好速战速决，防止达西先生那里不小心泄露了消息，毕竟是一生的幸福，夏洛特慎之又慎。 于是凯瑟琳开始频频约柯林斯先生出去散步，等在班纳特太太满脸不愧是我女儿一下子就拿下柯林斯先生的骄傲中出门后，又‘偶然’和夏洛特一家相遇，然后她冷遇柯林斯先生，只逗着卢卡斯爵士家其他人说话，留下夏洛特一脸歉意地和柯林斯先生交流。 事实上，柯林斯先生是一个极其容易讨好的人，夏洛特很快就将他哄得高高兴兴，所以柯林斯先生也不反对每次和卢卡斯一家的相遇。 一次两次，柯林斯先生不在意，次数多了，柯林斯先生也醒悟过来，他私底下问凯瑟琳：“凯瑟琳小姐，你对我有意见吗？” 凯瑟琳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柯林斯先生，妈妈已经和我说了你的好意，但是请恕我拒绝，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柯林斯先生的厚爱我只能忍痛放弃了。” 柯林斯先生脸色有些不好，“凯瑟琳小姐，据我观察，并没有其他男士和你关系亲密，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看不上我？至于不存在的爱慕者只是你的推脱之言？” “不不不，柯林斯先生请不要误会，”凯瑟琳一再否决，谎话张口就来，“我只是单纯地喜欢一个人，但是那位男士并不知道我的喜欢，他的身份高贵，不是我这样的乡下小姐可以肖想的。” 此言一出，柯林斯先生的脑海中陡然浮现达西先生的身影，论身份，朗博恩的周边只有他符合凯瑟琳的描述。 柯林斯先生对达西先生有所了解，是他的恩主凯瑟琳夫人的外甥，他记得凯瑟琳夫人提起达西先生是万分自豪。 确认过眼神，是他得罪不起的人，柯林斯先生立即道：“凯瑟琳小姐，是我唐突了，请忘记这件事吧，祝你和喜欢的人早日步入教堂。” “谢谢你的祝福。”凯瑟琳礼貌回道。 在凯瑟琳这里碰壁后，柯林斯先生纠结了一会，然后转头向玛丽献殷勤。 班纳特太太起先很纳闷，五个女儿中数玛丽最不起眼，她不明白柯林斯先生的转变，但是玛丽也是她的女儿，只要柯林斯先生娶她的女儿就行，至于是哪一个，班纳特太太无所谓。 莉迪亚迈着轻快地步伐去梅利顿：“妈妈，我们快去看军官们。” “莉迪亚等等。”想不通原因的班纳特太太被莉迪亚勾着去实现年轻时的梦想。 凯瑟琳和班纳特先生一起等着看柯林斯先生的笑话。 面对柯林斯先生的追求，玛丽自觉自己不是垃圾回收厂，她也是有傲气的，于是玛丽反抗的途径是沉浸在知识的海洋，成天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籍埋头苦读，突出一个视若无睹。 柯林斯先生抛媚眼给瞎子看。 得益于年轻时的好运道，柯林斯先生一向自命不凡，接连的吃瘪让他对班纳特家的耐心耗尽，而他在卢卡斯一家收到热烈的欢迎，卢卡斯家的长女夏洛特小姐说话又好听，加上来朗博恩之前，凯瑟琳夫人交代他娶一个妻子。 于是在短暂的思考后，柯林斯毅然（在他看来）向夏洛特求婚。 夏洛特赶紧答应下来，生怕送上门的傻子跑掉。 “发生了什么？”等班纳特太太回过神来，迎来了卢卡斯太太的上门道喜。 班纳特太太一脸茫然，“卢卡斯夫人，你说夏洛特和谁的婚礼？” “柯林斯先生。”卢卡斯太太尽量用平淡的语气，卢卡斯一家都知道这件婚事其中有凯瑟琳的帮助。 班纳特太太赶走了卢卡斯太太。 班纳特太太很生气，但又没有凯瑟琳想象中的生气。 在唉声叹气，嘟嘟囔囔几天后，班纳特太太重新恢复了平静。 凯瑟琳纳闷道：“爸爸，妈妈好像没有我预想中的生气。” 班纳特先生推了推眼镜一语道破真相：“她又不愁你们以后的生活，这个结婚对象没了还有下一个，房子不过是个住的地方，哪有你们重要。” 凯瑟琳明悟：钱是个好东西，多亏她的先见之明，夸夸自己，我真是个大聪明！ 天气晴朗，简再一次受到宾利姐妹的邀请去内瑟菲尔德。 看着信上再次注明宾利先生和达西先生有事外出的消息，凯瑟琳无语：“宾利小姐就不能选择宾利先生在的时候邀请你吗？” 关于这件事，凯瑟琳还告诉了夏洛特。 夏洛特心道：“宾利小姐防的是你啊。” 第 14 章 凯瑟琳一直对达西先生是否信守承诺耿耿于怀。 直到简从内瑟菲尔德作客回来，凯瑟琳悠闲地摆弄桌上的花草，不经意地问道：“简，内瑟菲尔德那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 凯瑟琳笃定，要是达西先生和宾利一家透露她和夏洛特的只言片语，依照宾利小姐刻薄的性格必定会在简面前大肆宣扬，当然并不指名道姓而是采取听说并且改换人名的方式来抨击她和夏洛特。 毕竟除了宾利先生，宾利小姐和赫斯特太太都不喜欢简，却又拿坚持己见的宾利先生没办法，唯有取笑简的家人来聊以慰藉了。 一无所知刚走进门的简拿下帽子递给女仆，眼角流淌着幸福的味道，让人打从心底感受到她和宾利先生的恋情：“没有，我在内瑟菲尔德度过了愉快的一天，不过我听宾利小姐说下周宾利先生要在内瑟菲尔德举办舞会，宾利小姐和赫斯特夫人正在为此时做准备。” “凯蒂，有机会的话你好好和宾利小姐学一学，内瑟菲尔德被她打理的很棒，如果可以，我也想和她学习一番。” 此刻的简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说她本来性子就温和，本着爱屋及乌的态度，简对宾利小姐和赫斯特太太的滤镜要多厚有多厚，几乎比得上她对班纳特一家了。 对宾利小姐的傲慢的态度颇有微词的凯瑟琳挑眉，发下手中的绽放的红玫瑰：“简，你想学还不简单，早点和宾利先生结婚，还怕宾利小姐不肯帮你？” “凯蒂，你张口闭口都是结婚，我看不是简急着嫁人，是你想吧？”玛丽难得没有捧着书籍，一脸轻松。 没有柯林斯先生的骚扰，玛丽不需要打造自己沉迷书籍的假象，出去散步一趟的玛丽神清气爽，不要太舒服。 凯瑟琳扭头，朝玛丽的方向丢去一支黄色郁金香：“你的书读完了？” “凯蒂，从现在起不要在我面前提书这个单词。”玛丽捂住肚子胃疼道，爱好是爱好，主动和被人逼着可是两回事，何况为了逼走烦人的柯林斯先生，她一连数天除了吃饭睡觉都在看书，还都是一些晦涩难懂的专科书籍，啃书啃得玛丽头都大了一圈。 所以玛丽现在是见不得人提到书，谁提她和谁急。 凯瑟琳耸肩，笑道：“你是姐姐，我听你的。” “好了，玛丽，我从内瑟菲尔德赶回来有点疲惫，能否为我演奏一曲驱散我的倦意呢？”简含笑看着拌嘴的妹妹们，日常圆场。 大姐的话在班纳特一家还是有点分量的，本打算回嘴的玛丽冲凯瑟琳皱皱鼻子，坐到钢琴面前。 悦耳的钢琴声响起，凯瑟琳和简说说笑笑，不忘继续她的插花消遣。 然而在班纳特姐妹眼里的和谐姐妹情，在班纳特先生看来却是高声呗的嘈杂声。 班纳特先生从书房走出来，对着管家喊道：“希尔夫人，家里以后不要养太多的鸭子，嘎嘎叫的我头疼，好孩子，安静一点吧，家里的屋顶都要被你们的笑声掀翻了，我可没有钱来修建第二个房子，为你们攒嫁妆就已经耗费我所有的精力了。” 希尔太太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先生，家里并没有养鸭子，如果您希望，我可以明年养一些。” 好心情都被破坏了，玛丽停下演奏的手，凯瑟琳也扔给班纳特先生一枝花，撒娇道：“我认为柯林斯先生才算得上扰人，尤其是围着玛丽打转的时候，蚊子都没他勤快。” 说着，她模仿蚊子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家里的其他人顿时笑出声。 “花都扔完了，你拿什么插瓶子？”班纳特先生手里拿着刚才接到的粉色的蔷薇，信步走到凯瑟琳身边，将其插/入素净的花瓶中，顺便把瓶内乱七八糟的不成体系的花卉理顺，形成错落有致的景象。 凯瑟琳后退两步，欣赏了好一会，才道：“这算是道歉的礼物吗？” 论家里的品味，班纳特先生排在榜首，不过班纳特先生一向懒得摆弄，只能说每次他一出手，都能得到班纳特小姐们的围观。 “你觉得是就是吧。”班纳特先生心情好，每每这时，他都会由衷的觉得家里有个可以捧哏的女儿实在太棒了，他又不想将凯瑟琳早点嫁出去了。 “我要把它摆在饭桌中间，等晚饭的时候我要大大的炫耀一下。” 凯瑟琳的发言得到了姐姐们的白眼两对，玛丽更是直言：“我和简又不稀罕。” “莉迪亚稀罕，妈妈也喜欢。”凯瑟琳抱着花瓶，“我就是喜欢看莉迪亚嫉妒的小表情，到时候我拿它和妈妈换一个小条件。” “这次你又预备给莉迪亚立规矩？”简扶额，四妹妹总是逮着五妹妹一个人往死里坑，三天两头的提出一个约束莉迪亚的小规定，虽说持续的时间不长，但架不住次数多啊。 玛丽越过班纳特先生，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籍，从书面上来看是有关法律方面的，她挥了挥手道：“凯蒂，我可都记着从小到大的你给莉迪亚立的规矩，全在这里，为了不让莉迪亚发现我特意藏在爸爸的书房里。” 挂羊头卖狗肉啊！凯瑟琳给玛丽点赞，莉迪亚是她们家最不爱读书的，让她去一次书房拿正经书籍看比登天还难。 班纳特先生抽抽嘴角，对自己的女儿们干出的骚操作一言难尽：“玛丽，给我把书换回来。” 玛丽眨眨眼，乖巧地上楼去执行班纳特先生的命令。 这时凯瑟琳回答简的问题：“莉迪亚最近和军官们走的过于接近，简，你和宾利先生还未订婚，为了你的颜面，我还是尽早约束莉迪亚的行为。” “爸爸，你来劝妈妈两句，不要让她整日带着莉迪亚在军官们当中打转。” “单身小姐和一群不知品行的人混在一起出了事可不好。” 莉迪亚的性子她还不了解，兴头一上来便冲动行事，况且她还小，正是容易被人教唆的年龄，家里肯定要看着点。 “这个家归你姓，”班纳特先生又被指派一件事，不大乐意地说道，“我得和你妈妈聊一聊，怎么就没把你生成个男孩子。” “我姓班纳特。” “嫁了人就不姓了。” “我可以在家当一辈子的单身小姐。” “上帝会责怪我，因为世界上少了一个母亲，小天使们会挤满整个天堂。” “我又不是母猪，生不了那么多。” “那你就想错了，你的儿子，你的孙子，你的后代，子子孙孙，不足以填满吗？” “英国的单身小姐那么多，不差我一个！” “可你的孩子差一个母亲，其他人我管不到，你，我还是可以管一管的。” “家里姐妹都嫁出去了，留下爸爸妈妈不会孤独吗？” “五个女婿轮流住几天，一年也就过去了。” “可我会担心爸爸妈妈的身体。” “你在家那我恐怕会少活几年。” “......” 凯瑟琳毒舌不过自己的老父亲，努力深呼吸，含沙射影一句：“能够降生为您的女儿真是我的福气！”还少活几年，她先少活几天还差不多！ 班纳特先生仗着经历丰富大获全胜，“能够有你这么个活宝女儿也是我的福气。” 郁闷的凯瑟琳第二个上楼。 本来简感动于凯瑟琳的贴心，想开口表白自己的感激之情，但是看到凯瑟琳又一次和班纳特先生相互调侃，简低头默默喝茶吃点心。 嗯，家里的话剧又开始了，她只管闭嘴享受。 班纳特家再次回复平静，享受寂寞的班纳特先生向简点头后缩回了书房。 留下的简淡然地喝完一杯茶，甚至给自己又添了一杯，区区小矛盾，没事，根据以往的的推断，晚饭的时候凯瑟琳就会想通了。 而上楼回到自己的卧室的凯瑟琳一屁股坐到床上，白净的被单瞬间出现大褶皱，凯瑟琳干脆踢掉鞋子躺倒床上，柔软的被单上有阳光的味道，让人昏昏欲睡，凯瑟琳的思绪也在此时飞远。 既然朗博恩没有关于她和夏洛特的风言风语，而宾利小姐也没有向简透露一丝一毫的消息，那么凯瑟琳可以肯定，消息没有泄露，夏洛特和柯林斯的婚事绝对没问题。 达西先生真是个诚实守信的好人。 凯瑟琳发自内心地给达西先生发了张好人卡。 回到内瑟菲尔德的达西先生打了个喷嚏。 宾利小姐笑言：“达西先生，我想是乔治安娜小姐在伦敦思恋你了吧？需要派人请你妹妹到内瑟菲尔德吗？我和查尔斯都很欢迎她的到来。” “说来我也好久没见到她了，大家聚一聚也是好的。” 宾利小姐见缝就钻，反正她哥哥还没向简求婚，说不定达西妹妹一来，查尔斯就回心转意呢？曾经一心撮合宾利先生和达西小姐的宾利小姐挥舞着小锄头试图挖简的墙角。 宾利小姐的姐姐赫斯特太太也随声附和。 “乔治安娜身体弱，不适合远行。”达西一口回绝，他想到了威克汉姆，他的仇人。 此时，威克汉姆正在班纳特家，安然地接受班纳特太太的招待。 第 15 章 说起达西先生和威克汉姆的恩怨，着实是个狗血的故事。 威克汉姆本来是达西先生家管家的儿子，因为人生的出彩，又有一副能言善辩到即便是柯林斯先生来了也会甘拜下风的好口才，所以极为得老达西先生的宠爱，不仅享受到优渥的生活，甚至资助他上大学。 故而早期达西先生和威克汉姆的关系因为长辈颇有几分交情，当然比不上和宾利先生的友情来得真情实意，可也勉强算是一个熟人。 老达西先生去世前叮嘱达西先生给威克汉姆一个牧师的位置得以保障以后的生活，达西先生也同意了，并且密切关注德比郡牧师的状况，好早日完成他父亲的愿望，而且他本人也希望威克汉姆有一个稳定的生活来源。 然而不多时，远去读书的威克汉姆送信回来请求以没影的牧师位置换取三千英镑，看在以前的份上，达西先生答应了。 在钱寄过去后，达西先生很快失去了威克汉姆的消息。 达西先生没有去追踪威克汉姆的踪迹，在正直的他看来，每个人都有保护自己隐私的权力，他无意去探寻。 后来达西先生又收到威克汉姆的来信，要求达西给他弄一个牧师的职位，被达西先生断然回绝，因为达西先生认为他已经完成了老达西先生的遗愿，威克汉姆也有能力养活自己。 之后威克汉姆没有再来信。 可是后续的发展差点让达西先生崩溃：他的妹妹乔治安娜和威克汉姆私奔了！ 那个时候无论中外，私奔都是一件极为不光彩的事情，一旦事情暴露，乔治安娜只能嫁给威克汉姆，达西家的名声也会一落千丈。 举个例子，某家出现一位私奔的女儿，她的姐妹都会受到极其严重的影响，永远别想嫁出去了，即便是订了婚的也会被解除婚约。 收到消息的达西先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为了妹妹，为了家族荣誉，他立刻派人去搜寻他们的行踪。 好在事情并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不久得益于人脉广阔，达西先生抓到了私奔的两人。 之后一切都被掩盖，除了威克汉姆被驱逐。 事后，达西先生一度自责自己对唯一的亲人的不上心，他干脆利索地去搜集威克汉姆这些年来的经历。 触目惊心！ 拿到报告的达西先生双手颤抖，差一点！他的妹妹下半辈子就被毁了！ 原来这些年威克汉姆不像他说的那样好学上进，他成了一个赌棍，之前的钱都挥霍光了，于是他把主意打到拥有庞大的足以令他潇洒的嫁妆的乔治安娜身上。 如果只是骗钱也就罢了。 更令达西先生憎恨的是威克汉姆利用了妹妹的同情心对她进行诱骗。 他妹妹才十五岁！懂什么？！不过是看到童年时熟悉的哥哥心里不免亲近，威克汉姆利用这点情分对乔治安娜连哄带骗想要绑定达西家。 嫁给一个赌徒能有好下场？ 毕竟狗改不了吃屎，多一些见识的达西不认为威克汉姆戒得了赌瘾。 那么乔治安娜的结局不言而喻，要么拖累她哥哥一生，要么直接接受不了现实英年早逝，依照达西先生对自己柔弱的妹妹的了解，后一种可能性极大！ 回忆到这里，达西先生的神色冰冷，带着寒意的眼睛望了不明所以的宾利小姐一眼。 把张口预备再劝一劝的宾利小姐冻在原地。 达西先生离开众人的视线。 “查尔斯，发生了什么？”摆脱了僵硬姿态的宾利小姐慌乱道。 “我和达西在朗伯恩遇到了威克汉姆。” 宾利先生也是无奈，卡洛琳好巧不巧地正好踩到达西的伤口上，看来他们真的没有缘分，精准踩雷也是没谁了。 “是，是吗？”同样知道达西先生和威克汉姆渊源的宾利小姐心痛得滴血，她遥不可及的达西夫人的宝座！“我有点累了，你们自便，晚饭不用叫我。” 说完，宾利小姐摆着摇摇晃晃的身体回了她的房间。 宾利先生和赫斯特太太面面相觑。 赫斯特太太打起精神，不就是逆向冲刺嘛，迟早跑回来，“查尔斯，我们来谈谈舞会的事情吧，你还有什么想要添加的吗？这可是我们在内瑟菲尔德举办的第一场舞会，你也不想在简面前丢脸吧？” “路易莎，我还想添点其他装饰，比如.....” 果然，恋爱中的人脑子里除了对象都是水，宾利先生立刻提起简的各种小爱好，务必让恋人宾至如归。 可谓是秀恩爱秀得飞起。 听得赫斯特太太越发心塞，唉，不争气的弟弟，不争气的妹妹。 ＊ 关于达西先生和威克汉姆，要凯瑟琳说，这活脱脱一个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 达西先生和知情人都认为达西先生对威克汉姆仁至义尽了。 但是威克汉姆不这么想，他就是个没心肝厚脸皮的，他打从心底认为达西家富有，那么给他一个牧师职位不是轻而易举吗？ 所谓的我穷我有理不外如是。 当然威克汉姆承认自己是个烂人，与其说他能说会道，不如说他谎话连篇只会哄人。 过去他凭借一张嘴哄得老达西先生提供他富足的生活，如今他也不想努力，只想躺平。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富婆，饿饿，饭饭。 威克汉姆只能说生错了时代，现代才是他大展拳脚的地方。 有一个职业特别适合他——牛郎。 至少凯瑟琳是这么想的。 晚膳的时间，凯瑟琳一路看着班纳特先生由不待见他再到被威克汉姆哄得眉开眼笑。 起初威克汉姆给她的感觉是擅长交际，凯瑟琳甚至心里逼逼，威克汉姆先生未来娶妻容易，哪家人逃得过这张嘴巴灌了蜜的嘴。 再看到妈妈和姐妹们都一一你一言我一句的和威克汉姆说话，凯瑟琳默默埋头干饭。 她说错了，女性之友更适合威克汉姆先生。 然后凯瑟琳思维发散，穷又会说，还有比赚钱又快又多的牛郎职业和威克汉姆先生更匹配的吗？ 凯瑟琳悄然看向在烛光中神采飞扬的和班纳特家太太以及班纳特小姐说话的客人。 然后迅速低头，怎么办？莫名觉得有股人渣的味道？ 凯瑟琳觉得自己招架不住，她家的女性没有一个可以驾驭的了，说的就是你，莉迪亚，眼神给我放尊重点，都要拉丝了！ 和凯瑟琳有相同感受的还有柯林斯先生，不知道是不是威克汉姆故意的，反正有意无意的，坐在他身边的柯林斯先生就这么三言两语的被孤立了。 柯林斯先生是个自卑又自傲的人，对于上位者，你可以看到他的谦逊和礼貌，但是对于比他不如的人，柯林斯先生最喜欢的就是炫耀他的一切，抬着鼻孔看人，既傲慢又自大。 总得来说，柯林斯先生喜欢受人关注，最不能容忍被人忽视，除非你的阶级比他高，但是威克汉姆不过是个普通的军官而已，哪里比得上身为牧师的柯林斯先生来的体面。 于是无人搭理的柯林斯先生愤愤然：一看就是个流连于女人裙摆之下的花花公子，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说话好听一点，不知道是在哪个脏的臭的地方练出来的？没有房子又没有钱，只能到处流浪，也就嘴上讨人喜欢而已，我可是一位神圣的牧师，有屋又有钱，又即将拥有贤惠的太太。 想到这里，自觉比得过威克汉姆的柯林斯先生挺了挺身体，露出因为充足的食物而鼓起来的肚子。 随后他看到玉树临风的威克汉姆，又见到他挺括的衣服，柯林斯先生拼命默不作声地吸气，意图将小肚子缩回来，边缩他边想下次他一定少吃一点。 然而事实是不以意志为转移的，拼尽全力，小肚子依旧不动如山，缩腹失败的柯林斯先生泄气地弯了弯腰，遮掩住自己的胖肚子。 余光见到这一幕的威克汉姆讥诮一笑，又接过班纳特太太的话茬。 至于柯林斯先生，一通操作下来愣是没有引起他人注意，这不禁让他又羞又恼，于是又在心里对罪魁祸首威克汉姆瞎咧咧起来。 柯林斯先生不停地在心里嘚啵嘚啵，时间久了，不免带出来几分。 一直观察柯林斯先生状况的威克汉姆眼尖地第一个看到，对于这个一见面就没给他好脸色的牧师，没能成为牧师的威克汉姆也不喜欢，说实话他就是嫉妒，踩一脚不过顺手而已。 他扬眉一笑，转而面向柯林斯：“柯林斯先生，我听闻你是一位牧师，我对牧师有几分了解，不如我们来交流交流？” 他就读于剑桥，自信比柯林斯先生这个半路出家的牧师懂的多。 柯林斯先生当即答应下来：“我自认年长你几岁，不如请威克汉姆先生先来吧。” 柯林斯自认自己有过一段经历，比威克汉姆这个毛小子有经验多了。 比赛的两人都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皆是面带微笑，毕竟是胜利者，要大度。 “你请。” “你请。” ...... 威克汉姆和柯林斯先生眼神PK。 凯瑟琳看看柯林斯先生，看看威克汉姆，摇摇头：“这该死的虚荣心。” 班纳特先生把后背往椅子上一靠，有人上赶着表演作为饭后消遣，他只能含笑接受了。 第 16 章 最后还是威克汉姆先起了个头，柯林斯先生接上，然后一阵唇枪舌战，面上打得热热闹闹，你来我往。 只是据凯瑟琳看来，就像是台上唱戏的，咿咿呀呀的，唱的好听，但是对于不懂的人来说无异于折磨。 于是除了知识充沛恶趣味十足的班纳特先生在兴趣的支撑下兴致勃勃地旁观两位客人的争辩外，班纳特一家的其他人，凯瑟琳双眼迷离，班纳特太太和简是两眼放空的神态。 而莉迪亚，鬼迷心窍，一心系在威克汉姆身上的她在大声为其助力。 班纳特一家的脸面此刻荡然无存，没有哪家的小姐做出如此放肆的行为。 本来莉迪亚丢人的行为凯瑟琳该阻止，但是想到现在是在家里，凯瑟琳顿时佛了，丢就丢吧，家里嘛，放肆一点无所谓，至于做客的柯林斯先生和威克汉姆，凯瑟琳不看好他们，也就不在意他们的好感了。 “玛丽，这你也要记录？”凯瑟琳偏头问低头飞速动笔的玛丽。 玛丽头也没抬：“我对牧师很感兴趣。” 尤其是柯林斯先生他们谈及牧师需要关怀有需要的人并且慰问病人的时候，玛丽渴望到两眼放光。 凯瑟琳微微叹气，作为老三，家里对玛丽的关注太少了，所以导致玛丽的被需求感爆棚。 “你既然喜欢，那你将来是想做一位牧师的夫人吗？”凯瑟琳低声道。 正好此时辩论告一段落，玛丽正色道：“有这个打算。” 然后她惋惜地看向由于绞尽脑汁和威克汉姆争辩从而头上冒汗的柯林斯先生：“迟了一步，当初不放弃就好了。” 凯瑟琳：“......” 大可不必！ 扭头看到因为出汗而显得油光满面的柯林斯先生，凯瑟琳心里一恶心，立马劝她的三姐：“适龄的牧师还有许多，不必只盯着眼前的这一位，你嫁给了柯林斯先生是打算做慈善吗？给柯林斯一家改善样貌？那可能不行，柯林斯先生本就是我们的亲戚，可见班纳特家的遗传拯救不了柯林斯的容貌。” “玛丽，不是我胡说，你自己吃到容貌不及他人的苦头，你忍心让你的孩子也和你一样？” 心生向往的玛丽顿时萎靡不振，有气无力道：“都说爸爸最爱丽兹，我看最像他的就是你，凯蒂，我为你未来的老公默哀。” 摊上这么个嘴毒的太太，还有时不时来串门的毒舌老丈人，四妹夫，祝你一路走好。 但是玛丽，咱就说有没有种可能，凯瑟琳找了个同样嘴巴犀利的老公呢？ 凯瑟琳当即不乐意了，反击道：“他有什么可怜的，有我这么个活泼明艳的美人做夫人还不知足？” “你好好自恋。”玛丽朝班纳特太太的方向走两步，一副不认识凯瑟琳的模样。 “我和你可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我说话不客气，玛丽，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凯瑟琳拉人下水，“你不如和柯林斯先生结交好，到时候兴许他一高兴给你介绍个牧师同事。” “啊，不对。”之后凯瑟琳又敲头道，“柯林斯先生可被你得罪惨了，我想柯林斯先生是不愿意再和你打交道的，这些天他可很少和你说话。” 玛丽慢吞吞地收拾好她的笔和纸，然后上下打量她的四妹妹。 “干什么？”凯瑟琳不自在地动了动，“我难道说错了？” “不是，你说的很对，凯蒂，过些天等夏洛特和柯林斯先生结婚了，记得提醒她邀请我去做客。” 玛丽愉快地说道。 “你现在就可以试着和柯林斯先生拉进关系，不需要等夏洛特结婚。” “几天的时间哪够啊。”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夏洛特？”凯瑟琳抗议，“她又不是不认识你？” “因为你要陪着我一起去啊。”玛丽看得出来凯瑟琳对柯林斯先生很不喜欢，估计等柯林斯先生离开了，凯瑟琳绝不会主动联系嫁过去的夏洛特。 “我想夏洛特一定会邀请你去做客的，带上我很难吗？你不会辜负夏洛特的好意拒绝她吧？” 确实有这种想法的凯瑟琳皱眉，随后又松开，不就是忍耐柯林斯先生那个油腻的人几天嘛，为了玛丽的后半生，牺牲一下也不是不行。 但是凯瑟琳还是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答应了玛丽的请求。 心里却想着说不定可以从玛丽手上捞点好处，再不济到时候围观玛丽示好柯林斯先生的场景，一定很有趣。 玛丽同步在心里想着凯瑟琳一脸忍辱负重的表情忍受柯林斯先生种种不堪的行为的景象，也会很有趣。 互坑才是班纳特家的日常啊。 做什么不重要，小坑自己姐妹一把才是重点。 班纳特家的小姐除了简，底下的妹妹们或多或少遗传了班纳特先生爱看热闹的基因。 就连最不着调的莉迪亚，无意中，家里的姐妹都有被坑到的经历，偏偏她又是一副无辜的样子，有时候凯瑟琳怀疑她是不是扮猪吃老虎，但是后续莉迪亚一如既往的轻狂行为打消了凯瑟琳的念头。 很难说莉迪亚喜爱军官们没有班纳特先生基因的缘故，毕竟军官们走过的路多了，见识到的奇奇怪怪的事情也很多，莉迪亚十分喜爱和他们谈八卦。 “凯蒂，玛丽，威克汉姆先生赢了！”莉迪亚兴奋地鼓掌，为明恋的男子欢呼，“你们也来一起庆贺。” 通常而言，比起自己丢脸的班纳特太太，莉迪亚会拉着姐姐们一起丢脸。 一代胜过一代，基因进化了属实是。 凯瑟琳木着脸跟着鼓掌，因为班纳特太太也强烈要求了。 又不是什么比赛上的胜利，至于兴师动众吗? 但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在莉迪亚和班纳特太太的示意下，班纳特一家对威克汉姆众星捧月，掌声啪啪响，就差鲜花了。 令凯瑟琳大跌眼镜的是，威克汉姆看起来颇为享受这种令正常人感到羞耻的待遇。 脸皮真厚啊，凯瑟琳叹为观止。 短短数日，她就见识到了数位风格不同的男性，该说不愧是世界吗，男主一出现，男配不断出场。 等等，男配？ 凯瑟琳眼神犀利起来，男配有好有坏，但是绝大部分都有问题，目前看柯林斯先生绝对是一位男配，只是人品道德及格线，性格不好，不是她二姐喜欢的类型，又思及柯林斯先生前来的目的，简之后就是伊丽莎白，嗯，确定了，是个前期的不值一提的男配，女主嘛，总得有几个爱慕者。 凯瑟琳拧眉，不大妙啊，怎么感觉她二姐走了，自己占据了女主的位置？ 她记得达西先生是男主吧，凯瑟琳浑身一冷，像达西先生这样高贵的绅士，她高攀不起，她理想中的对象可是温柔系，傲娇类型的她敬谢不免。 凯瑟琳又想到和达西先生几次闹得不愉快的见面，想到她在达西先生面前丢尽了脸，还数次和他争执，瞬间淡定，大家相看两厌，她不喜欢达西先生，达西先生也没对她有个好印象，他们不可能的。 那么威克汉姆算是男配吗？还是未出场的陌生人？思绪转回来的凯瑟琳头疼，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将全本背下来，保证一字不落。 如果是男配，是因为大家都是穷人，不能报团取暖的缘由才分开的吗？毕竟原著里，班纳特的小姐们只有区区一千英镑的嫁妆，属于班纳特先生去世就必须自食其力的状况，和兜里没钱不能维持生活的威克汉姆确实不相配。 都穷到吃不起饭了，爱情很重要？不重要。 但是不是贫穷的原因，凯瑟琳对自己的二姐有信心，她不是那种攀龙附凤的人，那么威克汉姆必定是人品有问题。 至于威克汉姆是个路人，凯瑟琳觉得可能性不大，长得仪表堂堂，又是在故事开始的时候，几率过小，不予通过。 于是威克汉姆迎来了凯瑟琳审视的目光，这让他万分难堪，因为凯瑟琳的眼神和达西先生有一定的相似之处，都有一种对他深深的鄙视。 “凯瑟琳小姐，我有出格的行为吗？” “只是觉得威克汉姆先生礼仪周全，比我得体多了，想来威克汉姆先生家境一定很好，才教养出了威克汉姆先生这样的英年才俊，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聆听到底是英国的哪块土地孕育了你？” 凯瑟琳做洗耳恭听状，辩论失败坐在角落自闭的柯林斯先生也支棱起来，竖起耳朵，如果威克汉姆有个显赫的出身，他大可以自我安慰，反正他向来擅长。 “凯瑟琳小姐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有一个家境优越的教父才有几分风采。” 棱模两可的回答，但又点出自己的优势。 威克汉姆起先被班纳特家四小姐吸引，但是在和莉迪亚接触后，他立即意识到凯瑟琳不是个好糊弄的，刚好莉迪亚对他十分痴迷，本来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威克汉姆闲来无事和美艳动人的班纳特五小姐说说话，调调情，同时刷刷周围太太小姐们的好感，打听一下未出嫁的小姐们的嫁妆情况。 直到清楚莉迪亚嫁妆足以供应他生活，威克汉姆才下定决心讨好班纳特一家，以期能够得到班纳特先生的允许娶到莉迪亚。 原来如此，失败者柯林斯先生稍稍轻松，有个好教父真让人羡慕。 一千八百个理由，柯林斯先生总能安慰到自己。 凯瑟琳不满意，她给了不做声的班纳特先生一个眼神。 班纳特先生在心里唉声叹气，真是上辈子欠的，“是哪位先生？或许我将来有机会上门拜访一下。” 有莉迪亚这根肉骨头吊着，威克汉姆很快说道：“达西先生。” “达西先生？！”凯瑟琳堪称噪音的嗓门让班纳特先生吓了一跳。 他道：“凯蒂，家里很干净，不需要你把灰尘震下来，给家里的女仆一点活，我请女仆可不是让她们吃干饭的。” 顾不得班纳特先生的毒液喷洒，凯瑟琳终于下定决心，立刻马上分开莉迪亚和威克汉姆。 和男主有关联，男配无误，非良配。 “凯瑟琳小姐怎么了？我认识达西先生令你很惊讶？”威克汉姆探究地问道。 “对，我认识的达西先生性子高傲，没想到威克汉姆先生一点架子都没有，这不是件令人困惑的事吗？” 凯瑟琳话音刚落，便迎来了班纳特太太对达西先生的口诛笔伐，莉迪亚也在一旁补充两句，玛丽也不肯说好话，只有简因着宾利先生的关系孤军奋战。 这下子威克汉姆眼神柔和下来，只要讨厌达西先生，我们就是好朋友！ 他对莉迪亚感官更好了。 班纳特先生嗤笑一声：“蠢货。” 第 17 章 “蠢货骂谁？”凯瑟琳斜眼。 “反正不是我。”班纳特先生不上当。 “是，我是蠢货，”凯瑟琳戏谑道，“爸爸你是个大聪明。” 蠢货的爸爸不还是蠢货嘛。 班纳特先生：“......”他想骂凯瑟琳的祖宗，但还是硬生生地憋回去。 有时候误伤到自己也是避不可免的，谁让他是亲爸呢。 凯瑟琳轻笑一声，虽然自己吃亏，但是她爸也没讨了好。 另一边，柯林斯先生人模人样的问道：“威克汉姆先生，你幼年住在德比郡吗？” 德比郡是达西先生的庄园所在，如果威克汉姆回答是，那么柯林斯先生笃定此达西先生就是彼达西先生。 柯林斯先生侍奉的恩主凯瑟琳夫人出嫁前的旧姓正是达西，在凯瑟琳夫人嘴里，达西先生可是一位连她都引以为豪的上流社会人物，既然遇到相关的人物，犹爱钻营的柯林斯先生可不得好好巴结。 威克汉姆冷淡地点点头，不言不语，显然没有和柯林斯先生说话的念头。 像柯林斯先生这样谄媚的人他幼年时在老达西先生那里见多了，又不能给他带来好处，何必搭理。 索性柯林斯先生也只是确认达西先生的身份，在得到明确的答案后，他转身打断班纳特太太对达西先生的谴责：“班纳特夫人，达西先生是住在内瑟菲尔德吗？” 凯瑟琳看到柯林斯先生大有明天一早去拜访的意思，脸绿了绿，连忙道：“宾利先生过两天举办舞会，希望柯林斯先生能够和我们一起去。” 天呐，要让柯林斯先生得逞，班纳特一家只怕又要沦为朗博恩最近的笑谈。 毕竟达西先生和柯林斯先生可是互不相识，突然上门拜访，然后达西先生一问你是谁啊，柯林斯先生回答，我是班纳特家亲戚。 很好，班纳特一家在朗博恩闪亮出道。 凯瑟琳几乎可以预见夫人小姐们在聚会的时候对她们指指点点：看班纳特一家，有一个嘴巴没把门的母亲，又有一位放肆的小姐，班纳特太太的亲人还是律师和商人这样低贱的职业，现在又多了一位粗俗无礼的亲戚，可见班纳特一家就是个不讲究的，我们以后少她们来往。 一想到这，凯瑟琳忍不住紧张兮兮，达西先生不要紧，宾利先生才是最重要的，万一影响到简，凯瑟琳提刀砍人的心都有了。 你最好乖乖的，不要逼她下泻药让你起不了床，凯瑟琳阴恻恻地盯着柯林斯先生。 好在柯林斯先生不是个急性子的人，他按捺住性子吹捧道：“舞会是个好活动，多少家庭都在舞会上达成，我要称赞发明这项活动的人，为人类的繁衍做出了极大的贡献，也给我们牧师省了不少的事。” “班纳特夫人，达西先生也会参加？” “当然。” 定了婚的柯林斯先生在班纳特太太眼里就是个废弃物，她随口一应，达西先生又不是她家的，她怎么会知道达西先生参不参加舞会，但是不妨碍班纳特太太忽悠柯林斯先生。 柯林斯先生是个话痨，还总爱四处打量班纳特家的陈设，看在柯林斯先生想娶她女儿的份上，班纳特太太忍了，但是现在，班纳特太太能给柯林斯先生一个好脸色就算她宽容大度了。 答应的事又做不到，言而无信的人没几个人会喜欢。 威克汉姆微微的不舒服，一提到达西，人们的话题总是围着他转。 却听到班纳特太太笑道：“威克汉姆先生，你一定要参加宾利先生的舞会，那可是他为了简举办的，我和你说等舞会过了，简就要和宾利先生订婚了，我们家又要举办一场婚礼，但是我觉得姐妹一起出嫁是一份上帝都会赞扬的好事。” 上帝也没班纳特太太可爱，威克汉姆此刻深觉自己的好运到了，他迫不及待地想和莉迪亚缔结婚姻，从这桩婚事中他看到了源源不断的英镑。 威克汉姆恭维班纳特太太：“您降生时上帝一定亲吻过您。” 班纳特太太顿觉莉迪亚嫁出去有望，又欢喜道：“我觉得威克汉姆先生和宾利先生一定会成为好友，希望你们的关系能更进一步。” “妈妈，”凯瑟琳不安地动了动，“别说了。” 莉迪亚才和威克汉姆相处几天，结婚？她觉得班纳特太太在白日做梦。 闪婚可不是个好主意。 班纳特太太大声道：“我有五个女儿，不操心一点能行吗？” “丽兹已经嫁出去了。”凯瑟琳提醒她妈。 “还有你们四个讨债鬼。”班纳特太太气道，“本来我还能再嫁出去一个，没想到还是砸在了手里。” “简也要离开我们了。”凯瑟琳竖起一个挡箭牌。 “你砸在手上了。”班纳特太太不听。 凯瑟琳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玛丽拿起一块点心认真品尝。 威克汉姆见时间不早了起身告辞，在班纳特太太依依不舍下他再三保证一定会参加舞会才被放走。 而留在屋内的柯林斯先生也拿起《圣经》，在班纳特小姐们的喜闻乐见的眼光下邀请班纳特先生深入交流。 班纳特先生拒绝不能，只能郁闷的回书房遭受柯林斯先生的声音攻击。 书房外顿时传来一阵阵的嬉笑声，班纳特先生两面夹击，心里阴影有整个英国面积那么大。 “在笑什么？”正好被回来的班纳特太太撞了个正着。 笑得最大声的凯瑟琳立刻闭嘴，玛丽和简也安静下来，唯独莉迪亚依旧笑嘻嘻。 班纳特太太瞪了怂怂的玛丽和凯瑟琳一眼，对简回以笑容：“简，舞会时的衣服准备好了吗？钱不够的话妈妈这里还有。” 简推拒了班纳特太太的好意：“妈妈，我的衣服够了，不需要再增添。” “妈妈，我缺。”莉迪亚举起小手，可可爱爱，就是话不怎么好听。 “莉迪亚，这个月你的支出已经超标许多了，妈妈，我想买件新衣服。”凯瑟琳把莉迪亚竖的高高的手压下来，来个釜底抽薪，只要把班纳特太太的兜里掏光，她看莉迪亚和谁要钱。 难得凯瑟琳想要打扮，于是班纳特太太的心当即偏过去，在她的认知里莉迪亚已经是被预定的产品，家里还有两个滞销的，当然得紧着她们。 “来，凯蒂，这些都给你，不够再和妈妈说。”班纳特太太一股脑地把口袋里的钱都塞给凯瑟琳。 凯瑟琳转手和玛丽对半分，就是不给莉迪亚，气得莉迪亚三天没和她说话。 等到了舞会那天，班纳特一家整整齐齐一个不落地前往内瑟菲尔德。 “凯蒂，你有没有看到威克汉姆先生？”莉迪亚第一个跳下马车，在人群中张望半天，愣是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凯瑟琳整理了下衣服，“或许是有事，来的迟，等等吧。” “可是军官们都来了，只有威克汉姆先生不在。”莉迪亚嘟嘴，对剩下威克汉姆先生的军官们大为不满，“还说是朋友，也不知道等等他。” “你要是担心，去问问他们好了。” 在凯瑟琳的建议下，莉迪亚兴冲冲地上前，没一会，蔫哒哒地回来。 不等凯瑟琳询问，莉迪亚憋不住道：“威克汉姆先生今天有事去城里了。” 凯瑟琳脚步一顿，虽说有疑邻偷斧的意思，但是她还是想这个时候避开，是否意味着威克汉姆不是表面上的没毛病？ 不然他大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到达西先生面前，旧识不该喜相迎吗？从威克汉姆的言行中可以看出老达西先生对他不薄，两人关系就算差也没有避而不见的道理。 目前的了解，达西先生虽然嘴巴不饶人，人品还是有一点保证的。 就冲达西先生对夏洛特的事情守口如瓶，凯瑟琳信他一分。 “简，等会你向宾利先生问问威克汉姆先生的事迹，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凯瑟琳加快步伐走到简身边，“我直接去询问达西先生。” 简点头，作为姐姐，她当然要对妹夫的人选把关。 于是，达西先生惊喜地发现：凯瑟琳小姐面对他的邀约没有拒绝！ 第 18 章 凯瑟琳和达西迈入舞池。 “今天天气不错。” 达西先生选择了一个不会出错的话题。 “……”凯瑟琳酝酿了许久的话堵在嗓子眼出不来。 来了，英国人最喜欢尬聊的天气，就好比种花家诸如“吃了吗？”的见面第一句话一样，是一个最普通又最安全的话题。 当你和一个英国人不知道聊什么的时候，不妨聊聊天气缓和氛围。 可是今天是个大阴天，凯瑟琳接话都不好接。 实际上，话刚一出口达西先生便后悔了，他也意识到说错话，但是他还是在凯瑟琳怪异的目光下，硬着头皮继续道：“我的意思是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下雨，这阴雨天来的正是时候。” 成功圆过去，达西先生暗暗松口气。 “达西先生，你喜欢雨天？”凯瑟琳因为要求助于他，所以客气道。 “我喜欢阴雨绵绵的天气，但我更喜欢雨后清新的景象。” “风雨过后，彩虹出现的美景的确令人痴迷。” 简单的交谈几句，凯瑟琳和达西先生又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凯瑟琳忍耐不住，她打听道：“达西先生认识威克汉姆先生吗？他是驻扎在梅利顿的军官。” “我知道。”本来不善表达的达西先生的神情变得严肃。 犹豫了一下，达西先生才道：“凯瑟琳小姐，虽然有挑拨是非的嫌疑，但是我还有要说，威克汉姆先生不是一位值得信任的人，你最好和他保持距离。” 凯瑟琳眼眸微动，男主的话可信度极高，无缘无故的，凯瑟琳不信达西先生哄骗她，所以威克汉姆不是个好人？ 凯瑟琳心里计划着拆散莉迪亚和威克汉姆。 “感谢你的提醒，我的妹妹莉迪亚和威克汉姆先生关系亲密，我妈妈也认为威克汉姆先生是一位绅士，我倒是不认同。” 达西先生内心的喜悦油然而生，没有人不喜欢自己的观点被认同，尤其是有好感的对象。 “关于威克汉姆先生，牵扯到一件让我难以启齿的旧事，所以不能给你准确的答复，我为此感到抱歉，但是我可以对着上帝发誓，没有蒙骗你。” “威克汉姆先生惯于欺骗他人，凯瑟琳小姐一定要当心。” 达西先生过于郑重其事，凯瑟琳不禁露出一个微笑：“达西先生，每个人都有隐私，我相信你。” “至于威克汉姆先生，我会注意的，还有感谢你对我和夏洛特的秘密保持沉默，维护了一桩美满的婚姻。” 达西先生神态轻松，不管以后如何，干掉一个潜在情敌他还是蛮得意的。 凯瑟琳和谐地和达西先生跳完一支舞。 然后得偿所愿的达西先生满足的同时又想着接下来再邀请凯瑟琳。 但是他又苦恼这会不会显得他太殷勤？会给凯瑟琳小姐带来不切实际的奢望吗？ 没等他理清楚思绪，又被别人打扰。 “达西先生，我是柯林斯，罗辛斯庄园的凯瑟琳夫人是我的恩主，很荣幸认识你。”柯林斯先生跑来纠缠达西先生。 达西先生鄙夷地看了不请自来的柯林斯先生一眼，没有说话。 “凯蒂，柯林斯先生去找达西先生了。”夏洛特拉了拉凯瑟琳的袖子。 离开达西先生的凯瑟琳此时正和好友夏洛特商量莉迪亚和威克汉姆先生的事情。 凯瑟琳抬头看向达西先生的方向，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不屑，又羞又恼，恨不得跑过去拉走柯林斯先生。 “有些人就像狗熊遇到蜂蜜，巴巴的望着，也不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吃不吃得到？”嘲讽一通，凯瑟琳心情好点。 夏洛特无动于衷，尽管听到凯瑟琳对未来老公的诋毁，但是不得不说，说得太对她的胃口了。 说句端碗骂娘的话，要不是为了生计，她才不会选择蠢笨的柯林斯先生。 面对达西先生的高傲，柯林斯先生一脸习以为常，在他眼里，身份高贵的达西先生合该脾气不好，免得别人蹬鼻子上脸。 当然在这个别人中他把自己剔除了，毕竟他可是和凯瑟琳夫人关系亲密，四舍五入，也就是和达西先生有关系。 所以柯林斯先生递话道：“达西先生，我过些天即将和卢卡斯爵士的长女举行婚礼，不知你是否赏脸来沾沾喜气？” “你眼光不错，夏洛特小姐和你很相配。”达西先生吝啬地给了一句话。 看在他识趣地放弃凯瑟琳的份上，一两句勉励的话达西先生还是可以说出口的。 走过来的夏洛特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达西先生也太侮辱人了，就柯林斯先生这样的货色，她和他相配？！ 凯瑟琳安抚地拍了拍夏洛特的光滑的手臂。 夏洛特平复了下心情，“没事，凯蒂，我能接受，达西先生说的是实话。” “这位是我的表妹。”柯林斯先生介绍两位小姐，“这是我的未婚妻。” 表妹？达西先生看到凯瑟琳而激昂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下来。 又一个糟心的亲戚。 实话实说，班纳特一家人风评勉勉强强，可是她家的亲戚实在令人不敢恭维，达西先生挺佩服和班纳特小姐陷入爱河的宾利先生，至少他做不到。 或许他该早点回伦敦，这份无望的爱不需要再加深了，趁着他还没有非她不娶及时止损方是正道。 达西先生脑海中一通乱想，凯瑟琳丝毫不知情。 “柯林斯先生，你真是位懂得感恩的人，连凯瑟琳夫人的亲戚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哪像我这个糊涂蛋，连舅妈家的亲戚都搞不清楚。”凯瑟琳眼波流转，明里暗里讽刺柯林斯先生一心攀附权贵，哪有人打听恩人的亲戚，难不成报恩还报到亲戚头上？ “对了，我记得柯林斯先生对我家的情况可是一点都不清楚，难为你对凯瑟琳夫人家的情况牢记在心。” 柯林斯先生：“……” 对比之下，他再不聪明也知道凯瑟琳骂他一双势利眼，只瞧得见富贵人家。 许是对柯林斯先生媚上态度厌烦，达西先生下意识道：“我九月份去了罗辛斯庄园一趟，很遗憾没有见到柯林斯先生，不知你何时上任？” 上任有几个月的柯林斯先生：“……” 他知道他不配被凯瑟琳夫人介绍给达西先生。 明嘲暗讽之下，接连被怼的柯林斯先生拉着夏洛特落荒而逃。 达西先生和凯瑟琳嘴边都挂起一抹笑意。 音乐响起，达西先生再次邀请凯瑟琳。 凯瑟琳也高兴地接受了。 激情输出实在太快乐了，现在还心脏怦怦跳。 “达西先生，和你搭档很愉快，希望还有下一次。”凯瑟琳琢磨着和达西先生一起对狙威克汉姆先生。 “凯瑟琳小姐，今天只是意外，我希望你不要误会，跳两次舞不是暗示爱意。”达西先生以为凯瑟琳指和他跳舞这件事虽然他也期望下一次，但是达西先生自己都没有下定决心，故而他没打算给凯瑟琳希望。 心里还回味和达西先生双排的凯瑟琳整个人em了。 她只是想找个骂友而已啊！ “达西先生，正常人会特意提醒吗？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凯瑟琳脱口而出，然后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脸色不由诡异起来。 达西先生眼色沉沉。 凯瑟琳愣了愣，怎么回事？达西先生你是受虐体质吗？ 明明大家是快乐的互怼关系，联合起来的时候感觉也不错，但是家里毒舌要素过多，凯瑟琳觉得不需要再增添了。 同性相斥啊，不觉得我们定位相同了吗，达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