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群星归位者》 第1章穿越者哈斯塔·坎贝尔 蓬松金发微微卷起，浅蓝色眼眸，精致得如刀削般的五官，略显稚嫩的脸庞，身材修长匀称，这是一位俊美与青涩并存的少年。 他的脸色苍白无血，额头冒着虚汗，身子微微颤抖着，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刚遭逢一场死里逃生的大劫难。 自己果然是穿越了。 罗素望着镜子中那张与自己截然不同的面孔，重重叹了口。 只是一觉醒来，他便成为另外一个人，一个刚刚在神秘事件中死去的可怜儿。 历经一阵剧烈疼痛的头脑风暴后，他才喘着粗气，彻底接收这具身体的记忆。 哈斯塔·坎贝尔，这具身体真正主人的名字。 他是一位生活在鲁恩贝克兰德西区的落魄贵族，今年刚刚十八岁，昨天就是他十八岁的生日。 在昨晚十八岁时，他回到自己房中，关起门，摆好各种材料，举行了一个据说能让人死而复生的神秘学仪式。 连超凡起始序列9都还没有踏入的他，自然无法完成仪式，自己也被仪式所反噬，一命呜呼，从而被罗素所取代。 这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他之所以冒险举行复生仪式，是为了让自己已经死去十年的妈妈重新活过来。 坎贝尔家族祖上也曾有过一段辉煌，他爷爷道恩·坎贝尔在世时还是下议院的一位议员，积攒下了一笔可观的财富。 可等传到他爸爸伏尔泰·坎贝尔，因其好赌又愚蠢，不仅成功弄丢议员的身份，连爵位也被他接连卖了出去，只剩下一个男爵身份让他继承，至于庄园地产更是基本被挥霍一空。 堪称是异世界版的富贵儿。 面对这样一位无可救药的赌狗爸爸，他的妈妈在他八岁时就郁郁而终。 好在他的爸爸也因酒色掏空身子，一次晚归时，不少心失足坠入河中，紧随着离开人世，不然他肯定无法正常活到这个岁数。 他是由忠诚的老管家罗伯特·琼斯所带大。 而在他十八岁生日的前一个月，老管家罗伯特·琼斯因为过于年迈，加上辛劳成疾也离他而去。 已经对未来感到绝望的他，带着最后一点点渺小希望，用身上仅剩不多的全部现金，购买一堆神秘学材料，尝试举行复生仪式。 成功的话就能跟自己的妈妈团聚，失败的话，他也可以下去陪伴他们，以免一个人孤零零活在世上。 最终他失败了。 “愿女神保佑你在死亡世界找到你的妈妈跟老管家，从此不再孤独无依。” 罗素脸色凝重叹了口气，手指在胸前点了四下，绘成绯红之夜。 是的，原主也是一位黑夜女神的虔诚信徒。 罗素凝视着镜中的人，微微鞠躬施了一礼，轻声道：“我虽然无法完成复活你妈妈的愿望，但会帮你重振属于坎贝尔家族的荣光。” “从今往后我就是哈斯塔·坎贝尔。” “哈斯塔，这个名字听起来不怎么吉利啊……” 哈斯塔眉头微皱，在这样一个神秘学兴盛，诡秘事件频繁发生的世界，取一个与黄衣之王相同的名字，不是心太大，就是太过于无知。 以他记忆中对伏尔泰·坎贝尔的刻板印象，取这样一个名字应该是属于后者。 在这个诡秘世界，应该是不存在黄衣之王这位旧神吧？ 哈斯塔心中莫名一虚，看了看四周。 诡秘世界本就危险重重，到处是坑，自己要是再跟黄衣之王扯上什么关系，那基本是活不了多久了。 可如今，他也只能以哈斯塔·坎贝尔这个身份生活下去，就算有坑，也是他无可闪躲的命运。 咕噜，咕噜…… 哈斯塔低头，尴尬看向声音来处，自己的肚子正在抗议，毕竟从昨晚开始，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吃过一粒米。 唉，相比未来有可能出现的黄衣之王，还是眼下饥饿的现状更为紧迫啊。 生活不易，哈斯塔叹气。 离开房间之前，哈斯塔先将房间里仪式失败后东西收拾好干净，一些已经报废或者没用的材料用几张报纸包起来，然后又走到窗户前，推开两扇合拢的窗户，通一下风。 远处，高高烟囱耸立，正不断往外冒出黑烟，在烟囱附近的两侧是一排连续不断的联栋房屋，那里的街道摆满卖东西的摊子，往来的行人时不时驻足购买一些食物与生活用品。 相比于西区的安静与小资，那里的生活显然是轻快，热闹许多。 呜！呜！ 一道汽笛鸣声在站台处回荡，巨大如怪兽的蒸汽列车拖着二十多节车厢穿梭于各处站台。 贝克兰德，鲁恩的首都，有着万都之都，希望之地等别称，也是最为云龙混杂的大都市。 自从哈斯塔接收原主记忆后，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是穿越到《诡秘之主》的世界中，而且时间线还比周明瑞提前几个月。 驻足欣赏一会儿贝克兰德的风土人情，剧烈涌起的饥饿感，让哈斯塔没有再耽搁下的想法。 风景虽好，可肚子更重要。 因为原主已经提前遣散所有仆人，这栋三层楼房，此刻静悄悄，只有他一个人脚步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三楼是之前伏尔泰·坎贝尔一个人居住的楼层，有三间卧室，两个起居室，两个衣帽间，一个日晒屋，一个书房，四个盥洗室，一个超大阳台。 二楼是哈斯塔与老管家在居住，除了这两间卧室，还有四间留给客人居住，一个起居室、一个衣帽间，四个盥洗室、两个书房，一个大小适中的阳台。 最底下的一楼，有一个超大的客厅，两个厨房，两个大小不同的餐厅，三个盥洗室，还有四间用以安排仆人休息的仆人房。 还有一个规模不小的花园，以及马厩，储藏室、地下室等等。 这是坎贝尔家族仅剩的一栋房产。 原先伏尔泰·坎贝尔也想将这栋楼房卖掉，换一栋小点的房屋，可被老管家苦头婆心拦住。 说这已经是坎贝尔家族最后的体面了，实在不能再卖掉，而且身为贵族总要有一个能够与其他贵族交流的合适场所。 老管家同样以保持坎贝尔家族最后体面为理由，又帮哈斯塔在郊外留下一个用来游玩享受的大庄园，以及一处种植棉花、葡萄园的种植园。 这三处地产就是坎贝尔家族最后的遮羞布，也是老管家竭力为哈斯塔保存下来的一点点家产。 瘦死的骆驼依旧比马大啊！ 这三处地产可都是坎贝尔家族的所有物，不像某位穷神，还需要靠着租借来维持表面的体面。 可相比于真正的贵族，这又是相当贫穷，简直已经算是来到破产倒闭的边缘。 要是哈斯塔再不争气一点，以后鲁恩就再也没有坎贝尔这个贵族姓氏。 哈斯塔下了楼，穿过大客厅，来到位于右侧的厨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琳琅满目的厨房用具与各式各样的调味品，至于什么蔬菜肉类瓜果一样都没有，仅有可以吃的东西，是摆在桌面上的两磅燕麦面包。 “还好不是难以下咽的黑面包。” 哈斯塔微松了一口气，要是吃下那种食物，他可不觉得自己的肠胃受得住。 他走到灶炉处，提着烧水壶打了一壶水，打开煤气，准备将水烧开，再加点蜂蜜，配合燕麦面包一起当早餐。 咕噜…… 饥饿感再度传来，哈斯塔难以耐心等待水烧开，拉过椅子坐在桌旁，用手撕一小块燕麦面包吃了起来。 确实有浓烈的麦香味，吃起来很松软，就是甜度一般。 嗯，他是坚定的甜党，只吃甜豆腐脑，坚持不碰咸豆腐脑，也喜欢吃泡芙、糕点、大白兔奶糖等一系列比较甜的零食。 但有句话说得好，当你肚子足够饿的时候，吃什么都是香的。 不知不觉，哈斯塔已经吃了三分之一磅燕麦面包，嘴巴发干，也噎得慌。 还好，水已经烧开。 走到调料区，找出一罐还没用多少的蜂蜜，拿来一只碗，用汤匙蒯一勺，再用开水冲泡搅拌。 稍微放凉后，沿着碗边吹吹，才小喝一口，确定不会烫嘴后，才大口喝了起来，同时配合着蜂蜜水又吃了三分之一磅燕麦面包。 吃饱喝足后，哈斯塔满意靠着座椅，右手轻抚鼓起的腹部，还打了个饱嗝，左手放在桌面，手指轮流轻敲桌面。 他也该思索自己接下来要干的事情。 第2章群星殿堂灯神与堕落母神 既然来到诡秘世界，那必然要成为一位非凡者。 好在原主还没有随便选择途径服用魔药，不然自己这个新号已经先废了一大半。 在诡秘世界里，选择好了要走的超凡途径，那么敌人与朋友也就大致确定了。 想在未来冲击序列0，他就要避开已经成神的途径，以及将要成神的途径。 全五家跟苟三家还有黑死战这十一条途径是决计不能选的。 还有其他神灵以及隐秘贤者、原初魔女、莉莉丝、被缚之神所在的途径也不能选，恶魔途径太过于危险，也不适合自己。 他其实很想走命运途径，可这是专属于欧皇的幸运途径，他实在对自己的幸运值没有信心。 如果他也曾有过一发出奇迹，或者十发出双金的壮举，那他还能对自己稍微有点信心。 每次几乎触底的非酋，还是别走命运途径为好，不然很容易成为反面教材。 那就只剩下审判、黑皇帝、猎人这三条超凡途径。 真要考虑成神的话，猎人途径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三色火锅底料已经凑齐，只需要等到那个最佳时机，未必没有可能一步成神。 可惜它的相邻途径已经有一位神灵，加上红天使的狡猾，亚当与阿蒙的注视，变数太多，危险系数太大。 最合适，也是最安全的超凡途径，毫无疑问是审判与黑皇帝的秩序途径。 这两个途径相邻，且暂时没有对应神灵出现，是最有希望成神的途径。 他如今身处贝克兰德，还拥有男爵的贵族身份，也比一般人更适合这两条途径。 选审判途径还是黑皇帝途径？ 哈斯塔认真思索一番，最终选择走黑皇帝途径。 虽然他也不想对上老乡，可这是最适合他的一条途径。 既然继承了这具身体，他就要完成原主重振坎贝尔家族荣光的遗愿。 黑皇帝途径就是专门为贵族阶层量身打造的途径。 而且贝克兰德存在着一张还没有被取走的黑皇帝牌，只要拿到它，黑皇帝途径对他就再也没有什么秘密，能够省下一大堆功夫。 还有一点，在未来的贝克兰德有人想要通过黑皇帝途径成神，却最终失败。 若是那时候的自己足够强大，在黑皇帝成神仪式失败后，就可能夺取到巨大的利益。 哈斯塔心中又想到某一个可能，笑了笑，更加坚定以黑皇帝途径为自己的超凡起始途径。 选定了超凡途径，就要开始寻找序列9律师的配方。 他们坎贝尔家族的收藏库里面，只有黑皇帝途径的序列8野蛮人与序列7贿赂者的魔药配方，唯独没有起始的序列9，这就很神奇。 还好只是起始的序列9，魔药配方的价格并不会太贵，自己应该承受得起，多逛几次神秘学聚会，应该就能买到。 那么现在最大的问题来了。 他可不是读法律专业出身，对于法律这一行不说是一窍不通，可也懵懵懂懂。 想要扮演好律师这个角色，繁琐到让人英年早秃的法律条文是绝对无法避过的坎。 “真是头疼啊。” 哈斯塔揉了揉眉角，律师应该是二十二条起始途径中最难的一个序列9吧。 “唉，学吧，这都是命啊！” 哈斯塔叹了口气，下午他就去走一趟贝克兰德大学，报一个律师培训班。 好在原主为了举行复生仪式，对于赫密斯语、古赫密斯语、巨人语、精灵语等都略有涉猎，虽然不是很精通，可不至于是彻底的文盲。 不然的话，他要学习的东西就实在是太多了，恐怕他当年三年高考时期都没有学这么多的知识。 确定好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方向，哈斯塔心神松弛下来，顿感一阵睡意涌上心头。 “得先去补个觉了。” 哈斯塔收拾好桌上东西，将仅存的燕麦面包用一块蓝色碎花布盖起来，这可是他今天仅剩的食物。 原主因为购买不少神秘学材料，身上已经没有哪怕1便士的现金，那处种植棉花、葡萄园的种植园，虽然能提供一定经济支撑，可它一年才能获得两次收益。 十二月份的收益，已经全被原主用完了，下次收益要等到年中，大概在六月二十几号左右，距离现在还有四个月的时间。 至于卖房卖地，如果不是到了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他是不会这样做。 身为大华夏的人，房与地是刻在基因里面的烙印，是让人无比心安的财富。 “还要快点想个办法赚钱啊。” 哈斯塔终于体会到穷神的生活不易，疲惫回到二楼房里，将打开的窗户关上，设置好报时鸟的报时时间，然后身子来到床边往前一趴，就趴在丝滑又软软的被子上睡了过去。 似睡似醒间，哈斯塔身子轻飘飘，来到一处星光汇聚之地。 周围空荡荡，只有头顶是一片璀璨夺目的星空，每一颗颗星星都如同一双眼珠子注视着自己，绝美的同时也让人头皮发麻。 尤其是想到每一颗星星都可能代表着一位旧日与外神，就更加毛骨悚然。 “这是什么地方？只是单纯的做梦吗？” 哈斯塔凝视头顶星空，想要看出一个所以然来了。 “应该不是单纯的梦境。” 哈斯塔研究许久，有了猜测。 这里更像是一处与现实脱离的神秘世界，可能是类似源堡的地方。 莫非这就是自己的金手指？ 哈斯塔心头火热，念头一动，想让这处空间呈现出如源堡那般的变化。 登时星光灿然，一座巍峨、恢宏、神圣、壮观的白金色殿堂在星光的映照下缓缓显现。 四根巨大、高耸点缀着繁星的水晶柱子撑起圆形穹顶，穹顶的中央镂空，让人可以清楚看到头顶上的满天星辰。 穹顶正下方，星光汇聚处，出现一张似黑晶石锻造而成的长桌，黑暗深邃。 无尽星光在长桌正上方凝聚出第一把座椅，而后长桌两侧各自凝聚出五张座椅，总计十一张座椅。 哈斯塔饶有兴致转了一圈，然后来到为首的第一把座椅坐下。 就在他刚刚坐下的瞬间，一股明悟涌现心头。 群星殿堂，混乱与秩序的主宰、星空一切规则的起源、群星归位者。 哈斯塔蹙眉深思许久，依旧难以理解这些词语的全部含义。 只是隐约明白，这个地方跟秩序与规则有关。 身在此处，规则加身，他就是这座群星殿堂的主宰！ 换句话来说，只要身处群星殿堂之中，他应该就是无敌的存在！ 可为何只有十一张座椅？ 是单纯根据我的想法出现，还是因为这里面隐含着我尚不清楚的秘密？ 他更加倾向于后者，愚者先生源堡的二十二张座椅正好对应着二十二条超凡途径，群星殿堂的十一张座椅，肯定也有着独属于它的寓意。 看来这个地方确实跟源堡差不多啊。 想来也是某一种源质所化，与规则与秩序有关，可这里不像是失序之国啊。 群星，才是这里的主题。 秩序与规则，只能屈居群星之下。 哈斯塔想不通，也就没有继续深究下去，等他强大之后，这些问题自然会被他逐一破解。 现在，他更关心一件事情。 群星殿堂能不能像源堡那样拉人开会？ 哈斯塔将目光投向头顶星空，每一颗星星都在散发着独属于它们的光芒。 随着哈斯塔的意念一动，原本距离无比遥远的星空咻地一下拉近，好让他可以更加仔细观察。 哈斯塔目光从一颗颗星星上扫过，最后落在两颗最为明亮的星星上。 凑近右侧一颗星星观察，仿佛突破某种界限，星光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盏虚幻神灯，那神灯里面似乎囚禁着某位存在。 “该不会是那位部分被制成许愿神灯的混沌子吧？” 他越是观察越觉得就是灯神那位老倒霉蛋，等到那盏神灯上方出现一支纤细手掌时，这个猜测就转为肯定。 那就是灯神与黄贝贝！ 这是要让自己拉灯神这位旧日来群星殿堂开会？ 如果真能拉来开会的话，那么群星殿堂的位格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 哈斯塔自然没有冲动进行试验，而是放弃观察，转而看向左侧那颗同样明亮的星星。 开玩笑，万一把灯神这位旧日拉来开会，而群星殿堂又压制不了祂，那自己岂不是羊入虎口，送货上门？ 可群星殿堂授予自己这样的能力，想来是有办法压制住任何前来开会的旧日，毕竟在群星殿堂的规则下，自己才是此地的主宰。 不急，再等等。 随着哈斯塔目光转移，第二颗星星表层的星光散去，出现在面前的是一道虚幻的星门，在那星门里面，有两团大小不同的光团正相互抗衡吞噬纠缠在一起。 这难道是门先生与堕落母神？ 应该是了。 哈斯塔又观察片刻，发现门先生所化的光团在与堕落母神的对抗中明显落于下风，光芒逐渐被压缩吞噬。 唉，伟大的万门之门，真是可惜了。 他很喜欢门先生这个角色，哪怕被阿蒙与亚当算计，且面临一步成神的机会，祂依旧选择牺牲自己，不让堕落母神的污染扩散。 可惜自己现在也无能为力。 除非他能够确保拉来开会的人是纯粹的门先生，而不是堕落母神，否则他是不会去冒这个险。 一颗星星连接着灯神这位混沌子，一颗星星连接着堕落母神这位外神，可见群星殿堂确实是容纳一群旧日外神开会的地方。 眼下自己连序列9都不是，还是不要轻易招惹祂们为好，或许等自己成为序列9的非凡者时，群星殿堂还会出现新的变化。 嗯，还是先下线睡觉吧。 第3章落魄贵族怀表收藏家 苏尼亚海，茫茫大海倒映着蓝天的碧绿，一艘规模庞大的船只，正缓缓驶向远方海天相接的地方。 如果有海盗的船队经过这里，一定会选择远远避开。 因为这艘船是神秘女王的黎明号！ 最上层的一间房间内，一盏泛着昏黄光芒，形制独特的灯，此刻正不停闪烁着光芒。 “你今日很不对劲。” 贝尔纳黛神色凝重，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加强封印，防止发生任何意外。 “呵，我不需要跟你说明发生何事，除非你愿意为此许下一个愿望。”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就没有什么可说的。” 随着灯神声音消散，许愿神灯再度恢复往日的平静。 而在许愿神灯内部，灯神正在思索刚才发生的事情。 祂能感觉到刚才有一位神秘存在正在透过封印窥视自己，仿佛只要那位神秘存在愿意帮忙，祂就能脱离许愿神灯的封印，重获自由。 面对重获自由的诱惑，祂自然不会坐等对方做出决定，可当祂顺着目光的源头逆流而上，却发现有一片星空横隔在祂面前，让祂无法再前进半分。 在那短暂的接触中，祂隐约察觉到了一种压制，属于规则与秩序的上位压制！ 这是不可能事情！ 祂才是掌握秩序与规则的存在，哪怕是三支柱的位格比祂强，也不可能在秩序与规则方面压制祂！ 难道是有人正在取代祂的位置？ 灯神有点慌了，真要如祂猜测的这般，可比将祂封印在许愿神灯里面更为可怕。 取代，吞噬，祂就很难再夺回本该属于祂的双途径与源质！ 甚至连星空外的那部分自己也将遭遇大劫！ “该死的诡秘！如果不是祂，自己又怎会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不行，自己一定要尽快想个办法破解封印，恢复自由！” “必要时，可以借助贝尔纳黛的力量，尽量许她一个没有任何负面影响的愿望。” 灯神陷入骂骂咧咧的思索中。 …… 布谷！布谷！ 床边桌子上，一只各种零件组合成的机械报时鸟，正准时报点提醒。 “这一觉睡的真是舒服啊。” 哈斯塔被报时鸟的声音吵醒，翻了个身，仰躺在被子上，双手往上一撑，伸了个懒腰。 从早晨十点左右入睡，睡到下午三点，整整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疲倦的感觉完全散去，整个人分外清醒。 想到睡梦中的群星殿堂，哈斯塔嘴角微微扬起，总算他也有了一张底牌了，这让他更有信心面对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 又赖了十分钟的床，哈斯塔才从被褥上爬起，将被子叠好，出门，来到镜子前，抚顺衣服上褶皱，整理一下仪容仪表。 白色衬衫，黑色马甲，黑裤子，身材修长背部挺直，看起来很有精神。 身为一位贵族，哪怕已经落魄，可必要的行头还是要的。 哈斯塔走到隔壁的衣帽间，穿上一件深色外套，选了一顶高礼帽，打了个领结，又从十几根手杖里面，选了一根镀银的黑檀木手杖。 杖柄由纯银打造，配以繁美的镂雕巧饰，整体看起来木色稳重，优雅大气。 相比于耀眼的镶金手杖，高贵的宝石手杖，还是这根手杖更加符合他的审美。 不张扬，却也蕴含着低调奢华，这也是大部分鲁恩贵族比较喜欢的类型。 能够时刻掌握时间流逝的怀表也是出行必须品，哈斯塔拉开存放怀表的抽屉，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怀表，大约有十二三件。 有镀金的，有镶嵌宝石的，也有纯金打造的奢华版等等，大部分以圆形跟椭圆形为主，再辅以精致大气的绣花纹。 这里的每一块怀表都可以称得上是一小件艺术品。 哈斯塔怔了怔，又拉开旁边的一个抽屉，依旧是琳琅满目的各式怀表。 而装着怀表的抽屉，一共有五个。 对此，他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好吧，他承认自己原先对落魄贵族这个词有很大的误解。 哪怕再怎么落魄，各种各样的藏品，也能值一大笔钱。 原主貌似就是一个怀表收藏爱好者，哪怕身上没钱，他也没有选择卖出自己的收藏品。 冒着被晃花眼的危险，哈斯塔最终选择一块还算普通点的怀表，银制为主，边缘镶着一圈金丝，表链也是配套的银链。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哈斯塔反而有点不敢出门了。 家里面要是没有这些藏品，那他肯定无所谓，可现在，家里的仆从都被遣散，没有人在家。 万一进来一个小偷小摸，那他岂不是损失惨重？ 唉，怀璧其罪，这是怎样一种痛苦呢。 眼下也不是雇佣管家和仆人的好时机，只能寄望于门锁足够结实，这附近的治安足够好。 锁好门，带上一串钥匙，哈斯塔走出房门，来到街道上。 灰蒙蒙的天气，很有贝克兰德的特色。 他身上暂时没有钱，只能选择步行前往贝克兰德大学，顺便也趁机熟悉一下附近的道路。 从西区前往贝克兰德大学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乘坐马车或者蒸汽列车是更好的选择。 奈何囊中羞涩，他只能选择徒步前行。 路上居住在附近的一些贵族常常瞥来好奇目光。 毕竟，原主将家中仆人全数遣散的事迹已经传遍这附近。 但也没有人走向前来嘲讽挖苦，只是看过来的眼光里带上几分怜悯。 伏尔泰·坎贝尔的荒唐事迹在鲁恩贵族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多贵族还以此为例教育自己的后代，并严以律己，生怕成为下一个败家子。 从这个方面来看，伏尔泰·坎贝尔是对鲁恩贵族阶层做出一定贡献的。 哈斯塔心中无奈，脸上却一派坦然自若，遇到还算熟悉的贵族，也会主动上前打个招呼。 一路步行，用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终于来到贝克兰德大学。 身为一位男爵，哈斯塔获得贝克兰德大学方面的热情接待，得知来意后，也很快为他安排好相应的学习课程。 律师培训班，每天都可以来上课，最迟可以学习到晚上九点，哈斯塔要求时间相对自由一点，让他自己来安排学习时间的要求也被允许了。 相当于自己请了个私教，学习费用要更高点。 至于什么时候付清学习费用，贝克兰德大学方面并不着急，他们十分相信一位男爵的财力足够支付起这小小的学习费用，哪怕这位贵族家里如今落魄。 这让哈斯塔很满意。 解决完这件事，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哈斯塔没有马上回家，而是转道前往一位关系还算可以的贵族家里。 格莱林特子爵。 自从原主开始追寻神秘学知识，就认识了这位同样在追求神秘学的格莱林特子爵，两人曾有过不下七八次的交流，关系还算不错。 当然，也只是局限于不错，若不是考虑到格莱林特这条线能够接触到奥黛丽、休、佛尔思等人，哈斯塔会选择找另外一位关系比较亲密的贵族朋友。 见到哈斯塔前来拜访，格莱林特眼睛微微亮起，很是热情与哈斯塔来了个拥抱。 他算是为数不多知道哈斯塔将要举行复生仪式的人。 要是哈斯塔不来找他，他过几天也会找个理由去哈斯塔家里看看。 “我的朋友，你看起来比以往更加精神了。” “嗯，这都是托了仪式的福与女神的庇佑。” 哈斯塔并没有说谎，要不是因为那场复生仪式，他恐怕也来不了这个世界。 格莱林特眼神更加火热几分，拉着哈斯塔来到一间私密的房间，两人落坐后，他才追问起复生仪式的详细过程。 哈斯塔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他复生仪式失败了，详细描述一下相应过程，只是略过自己取代原主这件事。 听完，格莱林特惋惜道：“如果能真正见证死而复生的奇迹，那该有多好。” “不，那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哈斯塔心中喃语。 能够真正做到死而复生的存在，每一个都非常强，要是让格莱林特这个普通人直接目睹，他一定会直接发疯，引发死亡。 哈斯塔含笑道：“追寻这种奇迹，正是我们寻找神秘学的初衷。” “也对。” 两人寒暄一会儿，哈斯塔才说明这一次到访的来意。 借钱。 他目前需要一笔能够支配的现金，用来购买律师魔药配方，以及所需的非凡材料。 在他找到新的赚钱方法之前，也需要一笔钱来解决日常生活开销。 对此，格莱林特表现得很大方，哈斯塔原想先借个1000磅应急，可格莱林特大手一挥，就借出2000磅。 唯一的要求是，如果哈斯塔在神秘学上有什么新的发现时，一定要尽量与他分享。 对于这个要求，哈斯塔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两人又讨论起一些神秘学知识，这一次哈斯塔选择性透露出一些简单的神秘学知识给他。 这让格莱林特听得津津有味，倍感自己大气借钱的行为是完全值当的投资。 随着两人交谈，外面天色已然黑得深沉，正听得兴起的格莱林特自然是将哈斯塔留下，一起共用晚餐。 这可比哈斯塔一个人回家啃燕麦面包好太多。 用过晚餐，格莱林特又拉着哈斯塔聊了会儿天。 哈斯塔想了一下，就将话题引到罗塞尔大帝留下的手稿上。 第4章勇敢者酒吧魔药配方 格莱林特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只要能够破解罗塞尔大帝留下的手稿，就能获得强大的力量！” “确实如此。”对于这一点，哈斯塔给予肯定的回答。 如果懂得汉字的话，罗塞尔的手稿价值可以用价值连城来形容，当然，需要去除一些不怎么正经的内容，比如魔女的滋味真不错。 格莱林特叹道：“我这里倒是有那么两三张，但一直无法破解其中的内容。” 哈斯塔笑道：“我是罗塞尔大帝的崇拜者，有心收藏他留在人世的手稿，如果你愿意出售的话，我愿意以每张100镑的价格来收购。” “不用这么麻烦。”格莱林特笑着摆手道：“我这里的手稿都送给你了，你如果破解出里面的内容，希望你可以告诉我。” “一定。” 哈斯塔笑着应下，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临走之前，哈斯塔又让格莱林特帮他留意一下有关罗塞尔大帝手稿的事情。 他一方面是真对这些日记感兴趣，另一方面也是打算囤积一堆，然后卖给格外有钱的正义小姐。 嗯，就以500镑一张的价格出售，相信正义小姐会很豪爽掏出这笔小钱。 怀揣2000磅的巨款，哈斯塔自然没有再选择自己走回去，而是雇了一辆马车，先前往贝克兰德最大的银行贝克兰德银行寄存1000镑，然后才返回自己家里。 房门依旧紧闭，门锁完好如初，哈斯塔心中的担忧散了大半，进门上了二楼，检查一下收藏怀表的抽屉，一件都没有少。 “看来这西区的治安水平还是不错的嘛。” 哈斯塔笑着前往靠左侧的书房，将今日从贝克兰德大学取来的三本律法入门书籍，摆在书桌上。 注视良久，哈斯塔叹了口，书都已经拿回来了，那就只能肝着了。 …… 1349年2月28日周三。 哈斯塔从床上起来，打了个哈欠，昨夜他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又强忍着犯困，看了一小时的律法入门，实在是累得不行。 睡着时，再次来到群星殿堂，他又观察了灯神跟门先生一会儿，就退出群星殿堂，彻底睡了过去。 起床，穿好衣服，来到盥洗室梳洗一番，然后下楼到右侧厨房，继续以蜂蜜水配燕麦面包当早餐。 有点腻了，要不是肚子实在饥饿，他真想换点其他食物尝尝。 吃完早餐，上了一趟二楼，换一套新的衣服，然后才戴着高礼帽，手持手杖出门。 今天他要去拜访一些原主的朋友，主要是报个平安，以免让他们担心，从而引来教会力量的注意，同时购买一些比较喜欢吃的食材。 他可不想天天用燕麦面包当早餐，如果能买点米，煮点粥再配点小菜，那才是最符合他口味的食物。 当然，能够煮一碗米饭吃，就更好了。 出了门，花了6便士，坐车来到第一位贵族朋友家里，欢快聊天后，哈斯塔很自然留在那位朋友家吃个午饭。 用过午饭，哈斯塔先去北区的圣赛缪尔教堂，这是黑夜女神教会在贝克兰德教区的总部。 如果让哈斯塔选择一位真神信仰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投入黑夜女神的怀抱。 在教堂待了半个小时，哈斯塔就转而前往贝克兰德最为繁华的希尔斯顿区。 这里是鲁恩王国的经济、商业和金融中心，有着贝克兰德证券交易所、票据交换所、期货中心、七大银行总部、各种信托基金、各种铁路公司，各种大宗货物商贸公司。 哈斯塔兴致盎然逛了一圈，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他就近前往另外一位朋友家里，然后在一片相谈甚欢中享受了下午茶。 临近夜幕时，哈斯塔已经出现在第三位朋友的家里面，实在推拒不了朋友的热情招待，只能留在那里共用晚餐。 拜访一圈完毕后，哈斯塔走在街道上散步消食，对于自己今天忙碌的行程，他很满意。 回到西区，他花了12苏勒买了不少牛肉、牛排、猪排、蔬菜、两条燕麦面包、一条适合烘烤的塔索克鱼，可惜没有买到能够煮饭的米。 将食材运回家里，哈斯塔上楼洗了个澡，换了一套比较简单的休闲装，锁好楼房门窗，坐着马车前往勇敢者酒吧。 原主虽然在贝克兰德很多年，却没参加多少次非凡聚会，固定的非凡聚会更是没有。 哈斯塔只好选择勇敢者酒吧这个还算隐秘点的非凡聚会场所，而且说不定还有机会见到莎伦小姐。 就算见不到，先在这里混个脸熟也不错。 哈斯塔花了5便士买了一杯南威尔啤酒尝尝，喝了一口，砸吧下嘴，味道还行，但他不想再喝第二口了。 稍微逛了逛，就在三号桌球室外找到卡斯帕斯·坎立宁，在他略显诧异的目光中，沉稳说出自己是由“老头”介绍来的。 “进来吧。” 哈斯塔走了进去，室内另外一人就自觉离开，同时将门关上。 长着酒糟鼻的卡斯帕斯目光有些不善盯着哈斯塔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参加今晚的非凡聚会。” “5镑。” 我记得小克才花了2镑就成功参加聚会，轮到自己时，竟然直接提升到5镑！ 这是看自己年轻，想要宰自己一笔吗？ 哈斯塔迟疑片刻，还是选择花5镑解决问题。 “你真是慷慨。” 看着哈斯塔递过来的那张5镑纸币，卡斯帕斯微怔，想了一下道：“像你这样的人不适合进入那个危险又疯狂的世界。” 哈斯塔笑道：“我只是过来看看，顺便涨涨见识。” 卡斯帕斯没有再说什么，他的善意提醒只有一次。 走出台球室，卡斯帕斯吩咐几句，就领着哈斯塔穿过厨房后门，进入后面的巷子里面，绕到一个黑灯瞎火的房屋前。 他拿出一张只能遮住上半张脸的铁面具，递给哈斯塔，沉声道：“戴上面具，能为你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如果你不想让人认出来的话。” “谢谢提醒。”哈斯塔接过铁面具戴上，稍微弄乱一下发型。 见他准备妥当，卡斯帕斯有节奏敲响房门。 七八秒后，门上有一小块木板被拉开，露出一双棕褐色的眼睛。 打量审视片刻，打开房门，带着不满的情绪将一套带兜帽的长袍递给哈斯塔。 然后，领着哈斯塔进入房门，穿过黑暗的客厅，来到一楼的起居室。 室内茶几上点着一根蜡烛，散发微弱昏黄的光芒，隐约可见周围坐着十来个人。 哈斯塔很是自然走到一处角落坐下，等待这场聚会的继续。 很快，平静的氛围被打破，有人求购魔药，有人求购序列配方，有人出售神奇物品，有人出售非凡武器。 哈斯塔只是静静听着，旁观他们之间有条不紊的交易。 可惜，他并没有从中听到药师那欠揍的声音与说话风格。 随着交易渐渐来到尾声，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智慧之眼老先生目光望向哈斯塔方向，“新来的朋友，你有什么需求吗？” “我要序列9律师的魔药配方，用金镑支付，价格可以商量。”哈斯塔说出自己的来意。 在听到有位女性非凡者售卖武器时，他就知道今晚能够从她这里买到律师的魔药配方。 “我可以卖给你，但我要300镑。” 许是觉得自己要价有点小贵，她又补了一句，“我暂时并没有那么缺钱。” “可以。” 哈斯塔应下这个交易，他并不在乎这小小的一点溢价。 最重要的是，她今晚溢价卖给自己序列9律师的配方，以后自己就会加倍加价卖给她序列8野蛮人的魔药配方。 他知道黑皇帝途径序列8野蛮人与序列7贿赂者的魔药配方，唯独不清楚起始序列9律师的魔药配方。 在经过智慧之眼公证后，这场交易就完成了。 果然，那位卖给自己律师魔药配方的女士就提出购买野蛮人魔药配方的需求。 听她的语气，现在还不是很着急，可能是魔药还没有完全消化。 哈斯塔静默不语，等自己再参加聚会时，才会将野蛮人配方加倍溢价卖给她。 时间很快过去，除了律师魔药配方外，他并不需要其他东西，坐等整个聚会结束，参加与会的人员才依次离开这里。 出门时，哈斯塔将兜帽长袍还给守门人，凭借来时印象，返回勇敢者酒吧。 卡斯帕斯见到哈斯塔回来，颇为意外道：“还能活着回来，真是不错。” “只要能够克制自己的，自然不会轻易死去。” 哈斯塔笑着回了一句，花了5便士请卡斯帕斯喝了一杯南威尔啤酒。 时间已经不早，他没有继续在勇敢者酒吧逗留，出门等了辆马车就返回家中。 “克制，听起来简单，可又有多少人能够完全坚守这一点。” 卡斯帕斯听到身后的声音，好奇道：“你对那个少年人感兴趣？” 身后的马里奇说道：“之所以被称作是，就是因为人心难以得到满足。” 卡斯帕斯呵呵笑道：“我现在只有赚取金镑的，多赚点钱，才好早点退休养老。” 第5章序列9律师 回到家中，哈斯塔取出记载律师魔药配方的纸张，将所需要的非凡材料与辅助材料记住。 非凡材料：玉铃兰一株，黑纹蛇蛇血五滴。 辅助材料：梨树树皮碾碎10毫克，甜象草一株，玫瑰露十滴，啤酒100毫升（以南威尔啤酒为最佳）。 服用方法也很简单，就是将所有材料混合搅拌，然后一口喝下。 这些材料都比较常见，收集起来没有太大难度，其中最难的黑纹蛇蛇血，可以到售卖非凡材料的黑市购买。 原主上次购买的那些复生仪式的非凡材料，就是在那个黑市里面购买。 “明天就能成为一位非凡者了，真是让人期待啊。” 为了小小庆祝一下，哈斯塔下楼来到厨房，做了个香煎牛排，撒上足够多的调味料，十分香嫩诱人。 享受完夜宵，他便步伐沉重来到书房，继续研读律法入门书籍。 …… 第二天一大早，哈斯塔洗漱完毕，匆匆用过早餐就锁好门窗出门。 临近下午三点，他才买好所需的各种材料。 回到家里，他选择在厨房配出魔药。 先将各种材料倒入锅里面，用筷子认真搅拌均匀，再倒入碗里面。 轻嗅一下，味道并不怎么好闻，好在南威尔啤酒的酒香味遮住其他材料的大部分味道。 哈斯塔闭着眼睛，一口气喝完魔药。 入口很冰凉，没有在口腔停留很久，很快就顺着咽喉流入肚子里面。 浑身开始发热，而后额头青筋跳了跳，双耳隐约听见来自异世界的低语声。 脑海之中，似有一片星空升起，一条条代表秩序与规则的链条从天而降，一道道光芒于星空绽放，是知识，是幻象，是一双双正窥视着自己的邪神眼眸。 哈斯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在脑海中想象出群星殿堂，将它的形状与十一张座椅都一一清晰勾勒出来。 很快，所有幻象与声音全部消散，身体的燥热也缓和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分外清凉的感觉。 他闭起双眼，仔细感知自己身体内的变化，同时接收脑海之中的新知识。 律师，秩序的守护者也是漏洞的发现者，了解并利用规则秩序，并以此来让自己获益。 主要的能力有三个： 第一，擅长发现并利用规则漏洞与目标的薄弱之处，善于靠秩序打击对手。 第二，具备不俗的口才，容易说服对方，并能在一定程度上扭曲或引导目标的思维。 第三，思维变得格外敏捷，似乎有着能看穿别人心理活动的非凡能力。 其他方面的能力也有所加强，比如增强一定体质，思维活跃容易学习新的知识，记忆力也比一般人强等等。 哈斯塔默默体会着自己成为律师的新能力，直到大致了解掌握才重新睁开眼眸。 相比于其他超凡途径，律师并不适合用来战斗，也没有多少战斗的能力。 他们更适合成为一个说客，天生容易说服别人，让别人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有一定支配的含义。 “接下来就是尝试开启灵视。” 哈斯塔将房中台灯关掉，让周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在黑暗中，他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眉心与双眼位置，多次尝试睁眼又闭眼的举动。 不久后，黑暗的世界中出现别的色彩，这有点类似于电影里面能够看见鬼怪阴魂的阴阳眼。 他来回打量数遍房间里面的东西，那些还没有全部用完的非凡材料，各自闪烁着不同光芒，而没有生命和非凡力量的东西，就跟平时看见的一样。 逐渐适应这种灵视状态，直到眉心发疼，脑袋肿胀感传出，才关闭灵视。 稍微休息一下，他为自己的灵视设置一个简单的开关按键，连续打两次响指。 又练习一会儿，眉心跟太阳穴开始传来不堪重负的疼痛感。 哈斯塔停下灵视，晕乎乎扶着墙壁跟扶梯上了二楼，推开卧室，直接扑在床上，没过多久，就熟睡过去。 梦中，群星殿堂再现，这一次它比以往多了一些变化。 星空中星光格外明亮，一条粗壮的白金链条，闪烁着灿然星光，从星空降下，垂落在第一张座椅的后背。 除了这个显著变化外，哈斯塔还敏锐察觉到群星殿堂秩序与规则的力量增强了许多。 他又扫了几眼，就伸出右手中指与拇指轻轻打了两次响指。 灵视开启，最先映入眼帘的一片浩瀚、璀璨到极致的星光。 自己仿佛正置身于整个星空的中心，四周一颗颗星辰正围绕着自己旋转汇聚。 那一条从星空垂落下来的白金色链条，则是化作一根撑开天地，定住星河流淌的规则巨柱！ 他又将目光看向自己，模糊中有星光点点，这是纯粹的星灵体。 每次自己都是以星灵体的形式来到群星殿堂。 扫了几圈，他就关闭灵视状态。 走到第一张座椅上落座，一股新的明悟涌现心头。 秩序之链，规则之柱，一次制定新秩序与规则的机会。 前两个名词，哈斯塔能够清楚理解，可最后这句制定新秩序与规则的机会，让他有点犯迷糊。 这意思是说，自己可以随便设置一条规则，然后对群星殿堂与现实中的自己起作用？ 如果制定一条自己买东西必然免费的规则，那是不是自己以后买东西都不需要再付钱了？ 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吧？ 不对，想买东西不付钱好像也不需要通过群星殿堂来实现。 现实中的自己随时可以这样干，只要不怕被商贩抓住揍一顿，以及被请到局子里面喝茶。 这就有点像是许愿神灯的能力，它能够帮你完成许愿，可完成的方式却不一定是你想看到的。 比如制定一条自己永远不会死亡的规则。 听起来，好像自己可以永远不死了，可实际上，自己可能会被封印在一处没有时间流淌的异度空间中。 在时间完全停滞的空间，自己确实是不会死亡，可也会永生永世受到囚禁，无法恢复自由。 这种长生不死还有什么用？ 再比如，制定一条自己必然成神的规则。 那是不是要写上具体的成神时间？ 就算有具体时间，也真的能成神，成的是真神还邪神？ 这里面有着太多的可能性，不确定性。 而且这样近似愿望的用法，又是否符合秩序与规则的含义？ 秩序，其中秩侧重于有条理，不混乱，序侧重于有先后，不颠倒。 意指自然进程和社会进程中都存在着某种程度的一致性，是具有稳定和可延续的一种状态。 规则，它的含义与律法相似，一套让所有人共同遵守制度和章程。 这两者类似却又不等同。 真要解释的话，他也难以完全说清楚，毕竟他现在才刚刚踏入超凡途径的大门，对于两者的了解有限。 只能简单用个例子来稍作分别，比如闯红灯过马路这件事。 红灯停，绿灯行，大部分人都会自觉共同遵守，然后在绿灯开启时，一起穿过马路。 这就是一种秩序，不需要别人强迫和驱使，更多的是一种自觉。 可在穿马路这件事情上，也总有人不愿意遵守这种秩序，他们非要在红灯亮起的时间内闯过马路，然后他们就被车撞了，以致酿成一起交通事故。 发生交通事故，那么自然要进行事故原因的分析，然后划分责任在谁头上，最后再根据主次责任或者一人全责的情况进行判决处理。 在这当中，交警以及法官做出处理判决所依据的就是律法，这就是一种规则。 可以说，规则更具有一种强制性，所有人都必须遵守这个规则，无论你愿不愿意接受，规则都不会因你一个人而转移。 当然，这里只讨论最为理想的情况。 真正的现实，自然存在着很多例外，凡是秩序必有阴影，凡是规则必生漏洞。 哈斯塔又想到了律师所象征的意义，无论是什么样的秩序与规则，它都必然存在阴影与漏洞。 无论他最后制定一条怎样的规则，都必然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 面对这种情况，只能尽力通过合适的言语来规避、减少产生较大阴影与漏洞。 “还真是难以决定。” 哈斯塔收起心中各种杂思，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的想法，反正等他晋升到序列8野蛮人还有一段距离，他可以慢慢思考这件事。 将这件事暂时压下，哈斯塔的目光看向那条代表秩序与规则的锁链，自己现在应该可以驱使它吧？ 他心中意念一动，那条垂落在座椅后背的秩序链条，顺着他的想法，飘浮起来，然后左飞右绕，时而盘成一个圆圈，时而形成一柄钓竿。 他将这一条代表秩序与规则的锁链，称为秩序之链！ 练到如臂驱使后，哈斯塔将目光望向那颗代表灯神的星星。 是时候为秩序之链找个实验对象了。 第6章秩序之链无力的灯神 相比于门先生与堕落母神所在的星星，被封印在许愿神灯的灯神，显然是一个更好欺负的对象。 如果这条秩序之链连灯神都无法收拾的话，那就更别说是解决堕落母神与门先生的复杂情况。 目光凑近，星光散开，再次露出那盏许愿神灯的虚影。 瞧了一会儿，哈斯塔驱使着秩序之链飞到星星正前方，然后秩序之链盘旋弯起，猛地朝那盏许愿神灯的虚影抽去！ 只见星光汇聚，秩序之链仿佛洞穿一个屏障，前头的链头带着无尽星光，狠狠抽打在许愿神灯的灯身，将它直接抽飞出去！ 还真的有效果啊！ 哈斯塔心中一喜，刚想着给灯神继续抽上几次，再看看效果。 脑子就感到一阵发空，晦涩，疼痛欲裂，代表本身状态的星灵体也黯淡大半，让他无法再驱使秩序之链抽出第二下。 哈斯塔暗道一声可惜，只好收回秩序之链，同时观察灯神所在星星的变化，静等一会儿，发现灯神并无法顺着网线过来打自己，只能在原地无能狂怒。 这让他眼眸眯起，嘿嘿一笑。 虽然现在只能抽一下，可每天晚上他都可以进入群星殿堂，一天抽一下，时间一长，那也是很可观的嘛。 又观察了许久，确认灯神是真的无法顺着网线过来，哈斯塔才收起秩序之链，心情愉悦下线睡觉。 …… 红月当空，一颗颗星辰发出微弱光芒，映衬着绯红之月的美丽，也倒映在望不到尽头的海面上。 黎明号，正在闭目休息的贝尔纳黛被许愿神灯的异样惊扰。 原本一直老老实实被封印的许愿神灯，猛地朝着船舱撞了过去，碰到舱壁，摔在地上，还滚了两圈。 而后，许愿神灯里面就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 “可恶！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灯神满脸愤怒从许愿神灯里面显化而出，一双如黄宝石锻成的眼眸，满满都是煞气。 “呵呵。” 贝尔纳黛起身走了过去，又踢了一脚，让许愿神灯在地面上多滚几圈，然后才挥手将它招来。 “闹够了没有？”贝尔纳黛淡淡扫了许愿神灯一眼。 最近这两日，这位灯神一点都不安分，前晚跟昨晚都在闹，两晚都是突然从许愿神灯里面显化出来，然后又生着闷气，默默回到许愿神灯里面。 今晚又被气得大吼大叫，看祂那架势，好似是被人侮辱了一般。 是我想要闹吗？ 灯神实在是气得不行，祂被封印在许愿神灯里面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倒霉的事情。 可这两日，祂的处境越发艰难了。 前两晚还好，只是隐约察觉被人注视着，那自星空俯瞰下来，宛如看笑话的眼神，虽然让祂恼怒，可也不至于无法接受。 可今晚，那个存在竟然隔着一片星空，透过许愿神灯的封印，隔空抽了自己一鞭子！ 虽然不痛不痒，对自己造不成什么伤害，可侮辱性极强啊！ 祂可是混沌之子，哪怕是在星空旧日之中，祂也是强大的存在！ 虽然现在确实是落魄了，可也不是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这哪里是抽自己一鞭子，这分明是打自己的脸啊！ 更可气的是，祂原想顺着那条鞭子追溯源头，可依旧被那一片星空挡住，根本无法逾越半寸，只能留在原地无能狂怒。 许愿神灯的封印也没有因为那一鞭子而呈现衰弱现象，导致祂白白被抽了一鞭子。 愤怒过后，祂渐渐恢复理智，陷入沉思。 究竟是哪一位存在在拿自己寻开心？ 隔着一片星空，群星的伟力……难道是超星主宰？ 又或者是高维俯视者？ 应该只有这两个家伙才具备这样的能力，可又有点不对劲。 如果祂们的力量能够隔着星空，透过屏障来针对自己，那早就如堕落母神、母树那样积极影响现实。 可并未听说过这片大陆上存在祂们的信仰。 而且，祂们也并不拥有秩序与规则的能力。 如果不是祂们，又会是哪位？ 灯神认真回想这三晚所发生的具体过程，或许那位存在并不是在拿自己寻开心，而是在试探着什么？ 祂觉得自己已经把握住了重点，做出了一个合理的假设， 那位不可知名的存在，应该是无意中发现被困在许愿神灯里的自己，经过一晚上的观察，确认自己没有能力反击后，今晚就动手进行尝试。 至于为什么能发现自己，并对自己出手，原因也很简单，祂与自己一样，掌握着秩序与规则的能力！ 同一超凡途径的人是死敌，掌握同一权柄的旧日更是死敌！ 谁也不愿意跟其他存在分享自己的权柄，而且聚合是一种本能，这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灯神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也越发觉得危险。 以祂目前的状态，真要来一个同途径的旧日，祂绝对不会是对手，就算是同途径的真神，也有一点可能吞噬祂。 不行，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要尝试自救。 灯神念头直转，目光扫了贝尔纳黛一眼，呵呵一笑，什么也没说，就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回到许愿神灯里面。 这反而让贝尔纳黛无法安心，生怕灯神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毕竟这可是0级封印物，连真神都无法摧毁它，极度危险。 眼下只能先加强封印，避免灯神真的脱困而出，哪怕这个概率很低，也不能去赌。 接连布下数道封印，让许愿神灯连动弹一下都不能，哪怕是灯神要从许愿神灯里面显化而出，也不再那么自由。 做完这些，贝尔纳黛走出船舱，吩咐黎明号调转方向，往距离最近的风暴之主教会航行。 万一灯神真的从许愿神灯里面脱困出来，那么她将在第一时间将许愿神灯扔进风暴教会，让风暴之主等七神处理。 这是最坏的一个可能，也是最需要避免的未来。 许愿神灯内，灯神默默瞧着贝尔纳黛的行为，心情不错，祂的计策奏效了。 祂想看看加强封印之后，那位神秘存在是否还能隔着一片星空针对自己。 万一真发生什么意外，祂宁愿贝尔纳黛将自己扔进风暴教会的总部，哪怕是被七神镇压，也好过被人取代，吞噬。 这同样是祂防止最坏情况出现的保命措施。 …… 清晨，哈斯塔从大床上醒来，精神分外抖擞。 许是昨夜关于秩序与规则的思考，让他的律师魔药消化了一部分。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起床，打开窗户，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窗外阳光正好，灰雾还未来得及侵染贝克兰德的天空，又是美好的一天。 盥洗完毕，吃个早餐，哈斯塔就锁好门窗，搭上马车，前往贝克兰德大学。 他已经服用律师魔药，学习能力也得到很大的提升，正是一鼓作气啃下繁琐法律条文的时候。 相信在学习律法条文的过程中，他的律师魔药也能进一步的消化。 抵达贝克兰德大学，哈斯塔再次受到热情招待，他从口袋里面抽出五张10镑的纸币递给负责人，提前支付学习费用。 这笔钱，哪怕是哈斯塔每天都泡在贝克兰德大学学习，也足以支撑半年以上。 很快一位唤做韦恩的中年教授就带着哈斯塔前往一间空教室，单独为他授课。 “一切律法都是人定！” “一切律法都有公正无私的一面，也都有缺陷的一面！” “一切律法的初衷是让所有人都遵守，也总会有超越律法之外的情况！” …… 韦恩教授一上来就为律法赋予了很多层次的定义，有光明公正的一面，也有阴影不足的一面。 这种不是一味宣扬律法至上，律法至公的说辞，让哈斯塔听得暗暗点头。 见这位年轻的男爵大人并未因自己略显僭越的话语而恼怒，反而是听得津津有味。 韦恩教授的心也松了下来，古板的脸上多了一些笑容。 真正的律法不可能只有伟光正的一面，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否则也就不需要律师这个职业，法官也只需要像个木偶完全按照律法做出判决就行。 真要这样的话，法官这个职业也可以撤销了，直接将全部的权利交给警察部门，现抓现判，多么直接了当节约时间。 正因为存在不足，正因为存在阴影，才需要律师这个行业从旁辅助、观察、纠正。 身为一个专研大半人生光阴的法学教授，他心中所追求的律法自然是律法至公，律法至高的境界。 但这不现实，起码现在还无法做到，任重而道远。 韦恩教授不想误人子弟，可若是哈斯塔只想听纯粹正义的律法，那他也只会传授这部分的知识。 其他知识，就让这位年轻的男爵大人自己在社会的挫败失落中体会学习。 这是一位不以贵族至上，颇有悟性的学生。 韦恩教授越讲越是顺畅，也就不再顾忌对方贵族的身份。 第一堂课，两个小时，很快就在哈斯塔欲犹未尽中结束。 韦恩教授合上书本，擦净黑板，捧着教材笑道：“坎贝尔男爵，期待下次为您授课。” 哈斯塔站起身子，微鞠一躬道：“韦恩教授，您直接称呼我为哈斯塔就行，认真授业解惑的老师，值得每一位学生尊敬。” 韦恩教授点头，笑着离开。 第7章野蛮与文明交融的时代 哈斯塔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空教室里面又坐了一会儿。 今天的课程，让他获益良多。 这位韦恩教授并没有照本宣科，而是先讲了律法的诞生以及律法公平与不公平。 还说出了一句：“没有最公平的律法，只有最合适的律法。” 这样不拘于时代的见识，当真是难得。 当然，有可能这句话也是罗塞尔大帝的经典名言之一。 啪嗒。 哈斯塔拿出怀表看了一眼，已经十二点多，该准备吃午饭了。 正好尝尝贝克兰德大学的校园餐厅。 听完课，就去餐厅吃饭，这让哈斯塔有种梦回大学时代的感觉。 收好怀表，起身走出教室，花了十几分钟穿过一栋栋教学楼和教师宿舍楼，来到学生们钟爱的餐厅。 哈斯塔走进去扫了一眼价格，基本比外面的食物便宜不少，果然无论在哪个世界，学生都是被厚爱的群体。 仅花了10便士，哈斯塔就吃到有鱼、有牛排有蔬菜的丰盛午餐。 唯一可惜的是，这里也没有米饭。 午饭后，哈斯塔在贝克兰德大学逛了一圈，也算初步领略这个时代的大学风光。 出了贝克兰德大学校门，哈斯塔又花了6便士，搭车前往贝克兰德审判犯人的法院。 没有什么比旁观审判定罪过程更加适合渡过下午的时光。 身为一位男爵，进入法院旁观判决，自然是不需要缴纳什么额外费用。 对此，哈斯塔很满意。 与哈斯塔抱有同样想法的人还有很多，基本都是上了一定年纪的贵族，尤其以贵族夫人居多，她们整天除了喝下午茶与聚会外，都很清闲。 这也很好理解，一个整天为一日三餐操烦的人，是不会将时间花费在这种对他们没有价值的无聊事情上。 哈斯塔的到来，让许多贵族夫人眼前一亮，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有些胆大的贵族夫人已经在私底下悄悄议论起来。 蓬松耀眼的金发，挺拔健硕的身姿，俊朗的五官，对一切温和有礼的笑容，再搭配上刚刚张开，略带青涩的脸庞。 这样年轻帅气的少年，可不止小女孩们喜欢，她们同样也很中意这一款。 面对越来越不加掩饰的打量，哈斯塔努力维持着得体的笑容，选择坐在最后一排角落，然后微侧过身子，盯着墙壁上的简单纹路，尽量避开那些灼热的视线。 坐了十来分钟，一股混杂玫瑰香精的体味传来，而且不断靠近，哈斯塔嘴角微微抽动，尽量让自己无视这位大胆坐在自己身边位置上的贵族夫人。 那位贵族夫人盯了哈斯塔一会儿，见哈斯塔没有想跟她搭话的想法，便问道：“下午好先生，能请问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吗？我怕不小心错过下午三点与莫里伯爵夫人的茶会。” 她说话时，还露出一副歉然又得体的笑容。 “当然可以。” 哈斯塔取出怀表看了一眼，说道：“尊敬的夫人，现在时间是下午一点四十分。” “真的吗？” 贵族夫人上半身微微向哈斯塔方向倾斜，故意碰触一下哈斯塔肩头，慢条斯理看了一眼哈斯塔手上银色怀表的时针，认真看了两三遍，然后才慢悠悠回正身子。 哈斯塔悄然握紧的拳头微微松开。 他自然明白这位贵族夫人不怀好意，可身为一位鲁恩贵族，他不能做出太过失礼的举动。 而且，这位夫人还懂得先用询问时间的方式进行搭讪，而不是大胆开黄腔，或者直接上手动手动脚。 这算是比较有礼貌的行为，他自然不能拒绝这一合理的请求。 但这种被人调戏一样的行为，还是让他有点难以适应。 他可不是罗塞尔大帝，拥有出色的适应力和强大的交际能力。 “多谢您的慷慨解惑，不知我是否有幸知道您的名字？”她轻撩一下耳边的发丝，语气轻柔。 “哈斯塔·坎贝尔。” “天哪，你就是那位伏尔泰·坎贝尔的独子？” 惊呼的语气，让哈斯塔面色微僵点了点头。 见身边这位惹人喜爱的少年就是那位家道落魄的男爵，贵族夫人脸上笑容更为明显，投来的目光，也更加炽热几分。 “我对你的父亲印象很深刻，如果你在生活上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我很乐意为此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 贵族夫人说着，又报出自己的姓名来历，格曼妮，一位伯爵夫人。 对此，哈斯塔只是说些场面话拒绝，同时目不转睛望向刚刚出现的法官大人，摆出一副拒绝再继续交谈的架势。 见到哈斯塔对自己有所防备的模样，格曼妮夫人捂嘴浅笑，目光更加炽热。 相比于那些可以召之即来的床上玩伴，调戏这种刚刚张开的少年，更加符合她的兴趣，见证并引导一位少年从青涩到成熟，那该是多么有意思的一件事。 已经知道哈斯塔的来历，她也就没有那么着急。 这里可是审判罪犯的法庭，某种意义上也是十分神圣的地方。 法官的到来，让在场的人都停下私语，以免影响到法庭的肃静与神圣。 法官说了几句开场词，表明自己接下来的判决会完全遵重鲁恩律法条文，不存在任何偏私，具有神圣性。 接着由原告的律师开始起诉，而被告往往是那些在庄园干活的农夫，没有工作的失业人员，贵族家里工作的仆人…… 这些人基本请不起律师，来到这里，只是默默走个形式，等待法官以及陪审团的判决。 当然，也有被告会倾诉自己的委屈和迫不得已，争取获得同情，这样他们兴许有机会无罪开释。 在这里，被告所犯下的罪行除非是罪大恶极，不然很大概率取决于法官与陪审团的喜恶。 长得好看，将是一个十分有利的外在条件。 面对讨人喜欢的被告，这些贵族夫人往往会展现出自己善良怜悯的一面，为被告鸣不平，这样的声音一多，法官也会酌情做出判决。 如果实在长得丑的被告，哪怕只是因为说了一句脏话，也可能会被判处绞刑。 有一个经典的案例，有一个人只是在晚上将自己涂黑，并没有做出什么犯罪的举动，可最后却被法官与陪审团一致判了个死刑。 他们做出判决的依据是：一个正常且无不良嗜好的人，是不会做出在晚上将自己涂黑的行为，除非是小偷，而对于被抓到的小偷，绞刑是最适合他们的归宿。 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哈斯塔只是默默听着，参考这些案例的具体判决情况。 这些起诉基本都很简单，在庄园干活的农夫或因没有及时施肥除草，或因干活时偷懒，从而导致作物最后的收成不好。 无业游民，基本是因为小偷小摸，抢劫盗窃等罪名被捕，一般都不会存在什么冤屈。 为贵族工作的仆人，有可能是偷东西，有可能是打碎某件价值较高的物品，也可能是因为单纯得罪那些贵族。 第一类被告，情节一般不会严重，只要会倾诉自己的生活有多么不容易，那么十之七八会被无罪释放，这也是贵族陪审团们满足自己善心的主要机会。 第二类被告，只要偷盗情况属实，那基本都是死刑起步，无论涉及的金额有多少。 在他们看来，哪怕你去当一位乞讨为生的乞丐，也比当一位小偷强盗更值得被拯救。 第三类被告，情况就比较复杂了。 贵族与贵族之间有时也不那么和谐，一般都是由法官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判决，可能用金钱赔偿，可能入狱关押一段时间，也可能是死刑，除非是有贵族强硬干预。 时间渐渐流逝，今日法庭审判也来到尾声。 其中，有一例判决最让哈斯塔印象深刻。 一位农夫因砍伐种植园的小树，还放火烧了玉米堆，砍伤了马和奶牛，被法官判处了绞刑。 在这刑罚动不动就是绞刑起步的世界里，这原本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可法官给出的判决理由是：玉米和奶牛都可以用金钱来弥补损失，而树木不行，因为树木的损失是不可弥补的，所以施害者需要付出生命代价作为偿还。 听到这里时，哈斯塔险些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砍伐一株小树竟然比焚烧玉米堆和砍伤奶牛判得要重！ 鲁恩的贵族们真有这么重视生命吗？ 还是因为受到大地母神的影响，认为万物生命皆可贵？ 可为何一点小偷小摸都要直接处死？ 难道那些人的生命并不值得重视？ 尊重生命的同时又漠视生命。 这是野蛮与文明交融的时代。 哈斯塔最后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第9章聚会咸鱼佛尔思 清晨，两张请柬，一左一右摆在桌面上。 一张整体黑色中透着奢华，一张浅黄色请柬表面绣着十几朵红色玫瑰花，还细心喷洒玫瑰精露，香气袭人。 黑色请柬来自于格莱林特，邀他今晚去他的别墅里面参加一场小型聚会，说是要给他引荐一位非凡者。 玫瑰花请柬，则是来自格曼妮夫人，同样是邀请他晚上前往参加宴会，行文走笔间还透露着一抹浓浓思念以及些许哀怨。 显得自己像是一位负心汉一样。 参加哪一场宴会，并不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难的是他不太想给格曼妮夫人回信。 可不回信，对于一位贵族来说，实在太过于失礼。 但一旦回信，哈斯塔敢肯定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收到格曼妮夫人的请柬邀请。 或许不仅是单独的宴会邀请，有可能是一些露骨又暧昧的话语。 “长得太过于好看，也是一种烦恼呢。” 哈斯塔叹气，喝完最后一口牛奶，稍微收拾一下桌面，拿着两份请柬上楼。 书房里，他提笔写下给格曼妮夫人的回信。 先是感谢一下她的诚挚邀请，后写因为抽不开时间，所以无法赴会。 简单明了，绝不拖泥带水，也不会给格曼妮夫人任何有可能的暧昧机会。 至于格莱林特的请柬，他并不打算写回信，晚上到时间，他直接前往别墅赴会就行。 解决这件事，他换上一套得体衣服，就提着一袋待洗的衣物出门。 如果不是怕自己手洗技术不过关，他也很想节省点。 可这白衬衫与领带的清洗问题，他实在很难处理，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省心。 至于这样会不会显得太过于寒酸落魄？ 哈斯塔一点也不在意这点，反正谁都知道是伏尔泰·坎贝尔已经将家产败光，以至于自己无法维持贵族的体面。 再次花了6便士前往贝克兰德大学，韦恩教授的授课内容一如既往的好评。 他很少在课堂上讲具体的律法条文，而是主要为哈斯塔讲解遇到一些特殊案例时该如何去申诉，去判决，以及一些如何说服法官与陪审团的小技巧。 至于具体的律法条文，他让自己前往图书馆借书阅读。 上完课后，哈斯塔照例前往校内餐厅吃饭，物美价廉，又能重温一下学生时代的日子，没有比这更好的安排。 解决温饱问题，哈斯塔前往贝克兰德大学的图书馆，准备在图书馆内待上一下午。 这是为了不想在今天下午又在法院遇到格曼妮夫人。 鲁恩的律法条文有些很陈旧，很野蛮带有强烈的旧时代特色，可有一些律法条文却又很有意思。 比如，偷盗是极其严重的罪行，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哪怕你即将饿死，你也不能偷盗，凡是犯罪被抓统统都要处以绞刑。 严重缺乏同理心，自然也没有什么道德底线之说。 杀人这种行为，反倒是分成很多种情况。 没有地位的人杀人，基本都是一命抵一命。 有点地位的人杀人，可以考虑用金钱赎罪赔偿。 权贵杀人，则又要分为好几类情况，但总的来看，都有利于权贵无罪脱身。 也有一些特殊情况，比如危险时的自卫，遇到入室偷盗者等等，这些基本都能无罪开释，连坐牢都不需要。 在涉及七神教会的问题上，鲁恩法则是自矮一截，颇有君权神授的味道。 当然，表面上只是写这是尊重信仰自由。 哈斯塔一边翻阅书籍，一边对鲁恩这个王国有了一个大致了解。 在他看来，鲁恩律法毫无疑问很粗糙，很野蛮，可相比于其他王国的律法，鲁恩反倒是个中翘楚，属于走在时代前沿。 比如战神教会所在的弗萨克，它的律法所体现的文明水平，起码落后鲁恩百年。 …… 夜幕降临，格莱林特的豪华别墅内，一盏盏华灯已经亮起，来了大约有十几位客人，正穿梭于食物与美酒之中。 哈斯塔按时到来，见格莱林特正忙着与其他贵族交谈，也就没有上前打扰，自顾自端着餐盘，在琳琅满目的食物中进行挑选。 嗯，他今晚还没有吃晚饭。 吃了一些主食后，他就直奔甜品所在区域。 自从来到诡秘世界，为了节省开支，他每次路过甜品店时，都要加快脚步离开。 就是怕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吃甜品的冲动。 洁白的餐桌布上，摆放着各种甜品，有奶油蛋糕、冰淇淋、松饼、布丁…… 哈斯塔脸上露出笑容，挑选几款看起来比较诱人的甜品，走到不远的地方，一边享受甜品，一边观察今晚与会的宾客。 吃完一轮，他倒了一杯葡萄酒尝尝，便又继续挑选一餐盘的甜品。 相比于跟那些不熟悉的贵族打交道，还是静静享用美食更符合他的心意。 与他拥有同样想法的人，还有一位女士，她也很钟爱甜品，哈斯塔给她数了一下，在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她总计吃了四轮甜品。 那位女士大概在二十三岁左右，一米六五的身高，穿着一套橘黄色有荷叶边的立领长裙，褐发微卷散披着，五官精致小巧，淡蓝色眼眸略带玩味打量其他与会的宾客。 见哈斯塔的目光望来，她也回望了一眼，礼节性笑了笑，然后走到另外一边，避开哈斯塔的目光。 “那位女士该不会就是咸鱼佛尔思吧？” 哈斯塔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却也没有上前打交道，依旧静静旁观这场宴会。 半个小时后，应付完其他宾客，格莱林特带着笑意来到哈斯塔身前，寒暄几句后，低声说道：“今晚我请来一位真正的非凡者，待会引你去见上一面。” “是一位女士吗？” “咦，你已经知道了？” “我只是有所感觉，毕竟我也在追寻着非凡，对于她们那种人有一定的了解。” “等你成为非凡者的时候，可别忘记帮我一把。” “这是自然。” 两人短暂交流一番，格莱林特就领着哈斯塔走到那位女士身边。 格莱林特开口介绍道：“这位佛尔思女士是一位杰出的作家，她的每一本作品都体现出她那远超常人的智慧与巧思。” 果然是佛尔思那条咸鱼。 哈斯塔心头微动，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只是笑道：“能认识一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作家，是我的荣幸。” “这位是坎贝尔家族的现任继承人，哈斯塔·坎贝尔男爵，他学识渊博，对于许多语言都有研究，如今更是在认真学习律法。” 格莱林特适时为哈斯塔做了一番介绍。 佛尔思只是含笑点头，并未说些什么，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高冷与骄傲。 哈斯塔深知这只是表象，她只是单纯懒得浪费没必要的口舌。 “你们可以先聊聊，等我送走几位宾客后，我们再去书房详谈。” 格莱林特离去，让哈斯塔跟佛尔思独自相处。 “这里的甜品味道还不错，尤其是那道奶油蛋糕，奶油甜而不腻，入口即化，是难得的上品。” 哈斯塔可不指望佛尔思会主动开口与自己打交道，只能扯上一个甜品的话题，以免尴尬冷场。 佛尔思眼眸微亮，笑道：“奶油蛋糕确实还不错，但我更喜欢今晚的冰淇淋，满口腔都是香甜的味道。” 不，今晚的冰淇淋分明就是太甜了，甜到发腻的水平，如果评分有十分，那这道冰淇淋只能得三分，根本不及格。 哈斯塔在心中反驳一句，口上却说道：“那确实还不错，格莱林特子爵一向是一位很大方的人，尤其是在饮食方面上。” 有了甜品这个话题展开，两个人也不如一开始那么陌生，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又取了一餐盘甜品，边吃边聊。 闲谈间，佛尔思惊奇发现这位坎贝尔男爵，对于一些神秘学知识的了解，还在她之上。 而且无论她聊到哪一方面的神秘学，他都能跟上自己的思维，并提供一些有趣又不乏真知灼见的见解。 这位坎贝尔男爵真是不简单啊。 难怪格莱林特子爵说他曾经尝试过举行复生仪式。 那可是她连碰都不敢碰的禁忌领域。 两人聊了许久，话题不知怎么就扯到罗塞尔大帝身上。 哈斯塔眼中满是笑意道：“我是罗塞尔大帝的崇拜者，如果佛尔思女士有相应的手稿原稿，我可以花50镑一张的价格收购。” 50镑一张？ 佛尔思眼眸亮起，这可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反正那些像天书一样的文字，她一个字都看不懂。 与其留在自己手上充当废纸，还不如卖出去，小赚一笔钱。 当即她便应下这笔交易，等到下次再来格莱林特这里，双方再进行交易。 哈斯塔端起酒杯，目光略带深意道：“交易愉快。” “交易愉快。” 佛尔思嘴角微微勾起，同样很满意这次交易。 第10章成熟的夫人与纯洁的少女 夜色渐晚，天上红月已经高高升起，小型宴会上的宾客渐渐离开，送走几位重要宾客后，格莱林特就再度来到哈斯塔与佛尔思的面前。 见两人相谈甚欢，没有冷场尴尬的样子，不由笑道：“我刚才还在担心你们两位没有共同语言。” “晚上的甜品很不错。” “我也认为很棒。” 两人一人一句，格莱林特脸上笑容更加灿烂，笑道：“走吧，我们去书房里面谈。” 穿过花园，经过客厅，三人进入二楼的书房，懂事的侍从将房门关上，守在不远处 格莱林特坐在书桌后面道：“经过刚才的相处，相信你们之间已经有所了解了吧？” “嗯，坎贝尔男爵是一位极具智慧的……学者。”佛尔思想了一下，最终给出这样的评价。 “佛尔思女士同样是一位优秀的作家以及非凡者。” 哈斯塔也简单评价一句，心中却补上一句：除了太过于咸鱼以外。 格莱林特很满意这样的情况，目光热切道：“我也想着成为一位非凡者，不知道你们可否给我一些有用的建议？” 佛尔思看向哈斯塔，示意由他先来回答。 哈斯塔想了想道：“我认为你最适合选择药师所在的月亮途径。” “药师？月亮途径？” 格莱林特表情疑惑，不太理解这些词语的具体含义。 一旁的佛尔思却微微吃了一惊，可不是什么非凡者都能对超凡途径如此了解。 “超凡途径有很多条，但不是每一条都适合选择，结合你自身的情况，我认为药师所在的月亮途径最适合你。” 哈斯塔知道格莱林特依旧听不明白，又耐心解释道：“月亮途径的超凡起始序列9就是药师，这是一个拥有调配神奇药物的非凡序列。” “比如他能够轻易医治一些被医院宣布死刑的病症，也能调配出床上的助兴药物，增强某方面的持久力。” “哪怕是在非凡者里面，药师也是一个十分受欢迎的群体，” 格莱林特越听眼睛就越是明亮，很明显是对药师的超凡能力动心了。 站起身子急切道：“那我该怎么获得药师的魔药配方？” “据我所知，月亮途径源自血族，只要能够找到隐藏起来的血族，就不难获得药师的魔药配方。” “血族，药师魔药配方……” 格莱林特喃语几句，将目光望向佛尔思。 “我会尝试去寻找一下，如果有收获的话，我会前来通知你。” 佛尔思接下这个差事，总不能什么都让哈斯塔解决，那样会显得她这位非凡者太过没用。 据她从格莱林特这边了解的信息，这位坎贝尔男爵可还没有成为非凡者。 至于能不能找到血族，她一点也不担心，找不到就找不到呗，就当少赚了一笔钱。 “很好，哈哈哈……” 格莱林特笑了起来，心情很是愉悦。 长久追寻神秘学，不就是想要成为拥有超凡能力的非凡者吗？ 药师，擅长调配药物，能够增强那方面的能力，这简直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大笑过后，他又看向哈斯塔问道：“你也打算成为药师吗？” “我想再考虑考虑，我对其他非凡者的能力同样感兴趣。” “这样也好。”格莱林特点头，又道：“你刚才是否见识过佛尔思女士的超凡能力？” “还来不及见识。” 佛尔思自然明白他们话里面的意思，也不介意让他见识一下非凡者的神奇之处。 她缓步走到门边，伸出右掌，抵在门把手位置，然后好似变成一团幻影，轻易就穿透了大门。 过了一会儿，佛尔思从门外面打开门把手走了进来。 哪怕不止一次见到这种神奇能力，格莱林特还是感到一阵震惊。 哈斯塔神色平静，眼中流露些许羡慕之色。 如果不是苟三家途径太过于凶险，而且还属于诡秘之主所在的途径，他一定会选择成为一位学徒。 后期能够随意穿梭到各处旅行的空间门，实在是太香了。 “序列9学徒。” 哈斯塔道出佛尔思所在的途径。 这是为了给佛尔思一点小小的震撼，同时也是让格莱林特明白，交好自己是一件十分有价值的事情。 他竟然知道我所在的途径？ 他的神秘学知识果真渊博啊。 佛尔思心中确实吃了一惊，可很快就对此不在意。 被人知道就知道了，反正她也很少出手，甚至连房间大门都不想出去。 又闲聊一会儿，佛尔思很快就告辞离开。 要不是为了结识一下鲁恩权贵，以便以后可以获取明面上的帮助，她是不会选择离开房间，来到这样一个人员复杂的聚会。 好在今晚的收获不少，值得称道的甜品，还认识一位神秘学渊博的年轻男爵。 佛尔思走后，格莱林特语气更加随意一些，调侃道：“你是不是招惹到了格曼妮夫人？” “……” 哈斯塔诧异望了他一眼，难道格曼妮夫人的行为已经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哈哈，鲁恩贵族圈子说大不大，这些风流轶事的酒后谈资最容易流传出来，她可是委托其他贵族夫人来向我了解你的近况。” 格莱林特说着，上下打量哈斯塔几眼，叹道：“如果我能拥有你这样出众的外表，那么每天晚上都能拥有一场美好的邂逅。” 私底下聊些桃色话题，这是双方感情交好的表现。 哈斯塔深知这一点，也不避讳道：“格曼妮夫人确实一位充满诱惑力的女性，但我更喜欢那些纯洁天真的少女，她们如同水晶一般纯粹，惹人怜爱。” 格莱林特走过来，环住哈斯塔的右肩膀啧啧道：“哈斯塔，身为过来人我必须告诫你一句，成熟的夫人远比纯洁的少女更好。” 未等哈斯塔反驳，他又接着说道：“少女们的感情很真挚，很纯粹，容不得一点沙子，如果你招惹到了她们，并让她们深陷情网，那么她们一定会逼你娶她们，否则就可能寻死觅活，这会严重影响你的风评。” “而成熟的夫人们，她们就像是熟透了葡萄，又甜又滋润，关键她们一点也不缠人，也更加懂得伺候人。” “格曼妮夫人的风评还是不错的，而且是一位难得的美人，你真的可以试试与她接触一下，这会让你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哈斯塔想了想，摇头笑道：“格莱林特，我不认同你的看法，在我们正当年轻的时候自然要去追求同年龄的美丽少女，等到年长时，再来尝试其他的可能。” “在年轻时尝试成熟的夫人，那么年长之后呢？又反过来追求年轻的少女吗？如果只是一直吃着成熟的葡萄，那岂不是错过青涩懵懂的滋味？” “所以我一直觉得人生不必要太过急进，要慢慢享受每一个年龄段本该有的美好，否则年老时可能就会为此而感到后悔。” 格莱林特轻咦了一声，显然被哈斯塔这番话所触动，松开环住哈斯塔的手臂，站在一旁，陷入沉思。 “你说的有点道理，我确实错过了一些本该美好的经历。” “格莱林特，你依旧很年轻。” 格莱林特笑了起来，他越发觉得有哈斯塔这样一位挚友在身边，是一件非常值得的事情。 又过了一会儿，哈斯塔也告辞离开，他可没有跟格莱林特秉烛夜谈的雅兴，尤其是一直在讨论这些暧昧不清的话题。 回到自己家中，哈斯塔躺在熟悉的床上，拉过被子轻轻盖住胸膛，一时还没有睡觉的。 今晚的宴会，确实让他对贵族的生活有了更为直观的了解。 鲁恩贵族确实是比较含蓄，可当涉及到一些私密问题，同样是热情如火。 格莱林特的话明显比以前多了许多，与自己的相处也更加轻松随意，尤其是在谈及格曼妮夫人这件事情上。 一想到格曼妮夫人一直对自己虎视眈眈，他又忍不住叹口气。 真是烦人，遇到时还得面露微笑，保持着温和优雅的绅士风度。 真想早点消化魔药，晋升序列8的野蛮人。 若是格曼妮有什么危险的举动，他也能拥有自保的能力，当然，能暗暗揍她一顿就更好了。 越想越生气，还是来抽一顿灯神出出气吧！ 很快，哈斯塔进入梦乡，星灵体来到群星殿堂，再次找到代表灯神的星星。 毫不客气的一鞭子抽了过去，将它再次抽飞出去。 这一次他没有马上离开，反而故意盯着许愿神灯虚影瞧个不停。 想象一下灯神气急败坏的模样，他的心情就舒畅许多。 念头通达，可以入睡了。 第11章尝试制定新规则 3月11日周日清晨。 哈斯塔醒来吃过早餐，并没有前往贝克兰德大学跟随韦恩教授学习律法。 他每一周都会给自己放假一两天，用来处理其他事情。 眼下他最需要处理的事情有：四处走动熟悉一下贝克兰德，抓紧时间记住鲁恩以及其他王国的法律条文，想办法尽快消化律师魔药，购买野蛮人所需的非凡材料。 至于如何赚钱并不在这四件事里面。 赚钱，是永远都要做的事情。 他回到书房，取来一张空白纸，凭借记忆写下野蛮人的魔药配方。 非凡材料：狂化草一株，大地犀牛的实心独角结晶。 辅助材料：深纹胡桃一个，香蜂草一株，杨树皮浸泡出的纯露10毫升，烈酒100毫升。 至于这张魔药配方还有没有什么遗落的地方，哈斯塔就不清楚了，他现在只是将它抄写在一张空白纸上，准备等下一次非凡聚会时，拿去让智慧之眼免费鉴定一下真假。 最好的方法就是将这张魔药配方卖给那位同样急需此魔药配方的女士。 如果交易成功，那么证明这张野蛮人魔药配方是正确的，如果失败，那他就需要再去寻找其他方法。 在这种时候，他就很羡慕占卜家的非凡能力，不仅能占卜吉凶祸福，还能鉴定魔药配方的真假，简直太好用了。 就在此时，楼下大门处传来一阵咚咚的敲门声。 哈斯塔眉头微皱，起身打开窗户往下扫了一眼，来者有三个人，一个沉稳的中年人，另外两个则是随行壮汉。 这三个人都很陌生，他搜遍记忆，也没有这三个人的印象。 而且看对方这个来势，也不像是贵族之间正常的互相拜访。 一般而言，贵族之间是不会直接登门拜访，他们更多是先送一张请柬，提前询问一下主人家是否有空。 如果主人家有空，他们才会带着一点礼物前来拜访，如果没空，他们就会另外选择一个时间。 这一点，格莱林特与格曼妮夫人就是典型。 来者不善吗？ 哈斯塔将窗户关起，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下去会一会他们。 毕竟这里可是他的家，哪有主人家不敢见外人的道理。 穿上外套，取上一柄足够沉重的手杖，轻轻挥舞几下，确认这一手杖下去就能将人敲出一个大包。 走下楼梯，穿过客厅，做出要出门远行的样子打开大门。 为首的中年人见到哈斯塔出现，脱帽致意道：“上午好，坎贝尔男爵，请原谅我们的冒昧打扰。” “你们确实很失礼，尤其是我对你们还一点都不熟悉的情况下。” 哈斯塔并没有给这位中年人好脸色。 他尴尬一笑道：“忘记自我介绍了，安德鲁·威尔逊，伏尔泰的好朋友。” “哦，很合得来的赌友吗？” 哈斯塔的语气更加不客气，伏尔泰·坎贝尔已经去世好几年了，竟然还有人来找他。 安德鲁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冷意，笑呵呵道：“这么说也没有错，我们知道伏尔泰男爵已经遗憾去世，本来不该再来打扰，可有一笔赌账，我们还没有结清。” 现在，哈斯塔已经能够确定眼前这三个人是来自己家里敲诈骗钱的。 估计是看自己家族已经落魄，赶着来敲诈最后一笔钱。 也可能是他们收到消息，自己最近曾找格莱林特借了2000镑。 哈斯塔同样笑呵呵道：“这位安德鲁先生，你应该不熟悉鲁恩的律法吧？” 安德鲁脸色有些难看道：“我们这里可是有伏尔泰男爵亲笔写下的欠条！” 说着，他让身后的一位壮汉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白纸黑字的欠条。 上面很清晰写着伏尔泰·坎贝尔因赌局失利，找了安德鲁·威尔逊先生借了2000镑，底下还有一位公证人的名字。 “呵呵，且不论这张欠条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按照鲁恩的律法来判，人死赌账消，一张因赌局而产生的欠条并不具备法律上的意义。”哈斯塔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 安德鲁收起笑呵呵的表情，语气加重道：“这张欠条是真的，身为伏尔泰男爵的继承人，你难道不应该为你的爸爸偿还欠账吗？” “呵，安德鲁先生需要我再说一遍吗？这张欠条并不具备法律上的意义，我根本不需要偿还一笔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欠账。” 安德鲁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恶狠狠道：“你就不怕我们为了这2000镑的欠款，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吗？” 话落，两位壮汉同时上前一步，摩拳擦掌，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 哈斯塔依旧不为所动，叹道：“你们是打算在大白天威胁一位贵族吗？” “很好！我们走！” 安德鲁瞪了哈斯塔几眼，就领着两位壮汉离开。 这里是西区，是许多权贵与富商居住的地方去，治安非常好。 一旦他们在这里闹出动静，无论成功与否，他们都会受到追究，然后以敲诈勒索贵族的罪名被送上绞刑架，毕竟没有哪一位贵族与富商不害怕治安出问题。 哈斯塔目送他们离开，嘴角微微上扬，喃语道：“果然是一群不懂法律的法盲呢。” 他刚才所说的人死赌账消，只是他随口杜撰出来的，是不是真的存在这样一条法律条文，他也不清楚。 编出来诈一下，效果果然很好，这些人明摆着就是看自己孤身一人好欺负，想着来骗取一笔钱。 拿着一张不知何处冒出来的欠条，就想让他支付2000镑的巨额财富，他们是将自己想得太富有了，还是想得太美了？ 赚钱要是这么容易的话，哪里还会有人冒险去抢银行？ 哈斯塔心中腹诽几句，便将大门关上，又上了个锁，这才回到二楼书房。 刚才发生的小插曲，让他对于掌握力量的念头更加迫切。 那位安德鲁先生，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搞不好他们背后还有一个专业的团队或者帮派。 以自己目前的实力，若是被他们敲闷棍，那可就惨了。 律师还是太缺乏攻击的手段了。 或许自己也应该配一把手枪了，但这样一来自己又需要去练习一下射击的准头。 这又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再看看，只要自己不随便离开西区，他们绝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也需要提防一下他们恶向胆边生的极端情况。” “或许今晚进入群星殿堂，该写上一条能够能确保自己安全的秩序与规则了。” 哈斯塔心中有所思量，又取来一张空白纸张，尝试制定一条能够保护自己的规则。 直接写下：“秩序是自觉性的集体认识，规则是强制性的支配服从。 一条合理有效的新秩序，新规则应该至少要符合其中一点，或者是两者都要沾边。” 写到这里，哈斯塔停下笔锋，有点犯难。 想要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就是制定一条自己永远不会受到伤害的规则。 但这样的描述是不是太过于空泛了？ 在代表规则的律法条文中，每一条律法都是十分具体明确，不会出现模棱两可，空泛的描述。 思考许久，哈斯塔又提起笔写下一段话：“明确规则的主体，想要达到的目的，必然会生效的肯定语气，尽量降低发生其他意外的规避词。” 这个简单的模板，让哈斯塔的思路瞬间就清晰许多。 比如制定一条让自己永远不会受到伤害的规则。 就可以这样描写：“哈斯塔·坎贝尔，来自异世界的穿越者，坎贝尔家族最后的继承人，无论在何时何地，永远也不会受到一切会危及生命的伤害！这条规则将以一种合理且正确的方式生效！” 这其中哈斯塔·坎贝尔，来自异世界的穿越者，坎贝尔家族最后的继承人这三个指向性描写，就是为明确规则的主体。 无论在何时何地，永远也不会这两句话，则是必然会生效的肯定语气。 不会受到任何一切会危急生命的伤害，就是这条规则想要达成的目的。 合理且正确，就是为了防止发生其他意外的规避词。 哈斯塔又看了几遍自己所尝试写下的第一条规则，发现这条规则的描述依然存在不小的问题。 无法受到伤害这个要求，是不是太过于严苛？ 怎样才算是危急生命的伤害？ 把你禁锢起来，直到让你活活饿死，这是否就不算危急生命的伤害？ 合理且正确的方式真能起到规避的作用吗？ 让你直接变成一位邪神，是不是也属于正确且合理的方式？ 实在还有很多细节可以慢慢琢磨修改。 他还发现，如果不以自己为规则主体，那么制定一条规则就简单多了。 比如，他可以制定这样一条规则：“星空之下，再无真神与旧日！” 这样的规则，一下子就变得简单明了。 但这样的规则，显然对现在的自己没有什么作用。 而且，他如今才序列9，这条规则注定无法实现，除非他晋升到真神或者旧日，才有可能让这条规则成真。 第12章秩序之链与规则的交融 或许自己的步伐不应该一下子迈得太远，毕竟自己现在只是一位序列9的律师。 哈斯塔又沉思良久，接着在纸上写道：“在群星的注视下，哈斯塔·坎贝尔，来自于异世界的穿越者，坎贝尔家族最后的继承人，他将以秩序为枪，以规则为盾，任何冒犯、伤害他的存在必将被受到最为严厉的审判与制裁，此规则公正且合理，不因任何外在因素而改变！” 写完停笔，哈斯塔仔细审视，默念几遍，越发觉得满意。 这一次，他是尝试将自己当成一种被律法规则所保护的保护生物，例如国宝大熊猫这种。 只是将律法中保护目标的大熊猫，换成了自己。 这样的描述显然是满足制定一条新规则的要求。 那句在群星的注视下，是他特意加上的，所指的不单单是天上的群星，还有群星殿堂。 让具备高位格的群星殿堂作为见证者，这样能够极大加强这条规则的支配力量。 以秩序为枪，以规则为盾，听起来确实中二点，可也是对于掌握强大力量的一种描述，能用来确保自己能够平安成长。 哈斯塔又看了几遍，确认没有什么遗漏后，就将这句话背起来，然后将这张写满字迹的纸递到一盏煤灯上面，烧成灰烬。 然后，他又取来一张新的空白纸张，准备写一个能够在现实沟通群星殿堂的仪式魔法。 总是依靠睡觉时进入，太过于被动。 他也准备弄个三段式的真名，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有效沟通群星殿堂。 “混乱与秩序的主宰！” “星空一切规则的起源！” “群星归位者！” 这是哈斯塔第一次坐上那张椅子时，脑海中刹那闪过的明悟，想来应该就是沟通群星殿堂的关键。 写完这三句话，他又将三句话翻译成古赫密斯文。 所幸原主对于古赫密斯文的研究不低，过程磕磕绊绊，可最终还是翻译出来。 哈斯塔轻呼一口气，调动自己的灵性，用古赫密斯文无声默念道： “混乱与秩序的主宰！” “星空一切规则的起源！” “群星归位者！” 轰！ 似有一道惊雷在哈斯塔脑海之中炸响！ 整个思绪凝滞，无法思考，无法动弹，犹如混沌初开，一切浑浑噩噩。 眼前原本散发昏黄光芒的油灯，此刻不断扭曲，裂解，碎裂的光芒，像萤火虫，像火树银花，被还原成最为纯粹的光点。 这个过程很缓慢，可又似很极速，当眼前一切异象消失时，哈斯塔的精神体，灵魂，也可以称为星灵体径直从头顶钻了出来。 他下意识往下方看去，昏黄灯光撑开的房间中，一个金发微卷的蓝眼少年，此刻趴在书桌上，双目闭起，嘴角自然流淌着一抹微笑，正睡得很香甜。 自己这是魂魄离体了？ 这是哈斯塔最先产生的反应，鬼怪志异等小说里面，常常会出现这样的情节。 “还真是飘飘乎，如遗世而独立。” 他尝试着控制自己的星灵体，好似一团会飞的棉花，轻飘飘不受力，一阵风来，都能将此刻的他送出千里之外。 绕着自己的身体与房间转了转，他就抬头仰望。 只见一片星空低垂，好似悬在房间的房顶上，璀璨却又不显得耀眼的星光，堪堪将整个房间映衬成一片星海。 真的成功了？ 哈斯塔飞了上去，伸出自己的右手，往上触摸悬浮在头顶的那片星空。 当触及到一刹那，整个星灵体被一股温和力量吸入星空里面。 再睁眼时，他已经成功来到群星殿堂之中。 眼前的一切与他晚上入梦时所看见的一模一样。 震惊过后，哈斯塔很自然走到第一张高椅上坐下，意念一动，垂落在高椅后背的秩序之链飘到眼前，落在桌面上。 低头伸手轻抚秩序之链，看似由白金锻造而成的秩序之链散发着直达灵魂深处的温暖。 仿佛这一条秩序之链本就是从自己的灵魂深处诞生而出。 新鲜感过后，他就想起要制定第一条秩序与规则的事情。 没有笔墨，也没有空白纸张可以落笔，他就想着试试以自身念头为刀，将刚才所背下的那段话雕刻在眼前的秩序之链上。 “在群星的注视下，哈斯塔·坎贝尔，来自于异世界的穿越者，坎贝尔家族最后的继承人，他将以秩序为枪，以规则为盾，任何冒犯、伤害他的存在必将被受到最为严厉的审判与制裁，此规则公正且合理，不因任何外在因素而改变！” 事情远比哈斯塔所想的顺利，他的念头刚刚升起，眼前的秩序之链就产生相对应的变化。 一道道如星光划过的淡蓝色纹路，由秩序之链的顶端顺着整条链条蔓延，星光汇聚而来，似在欢呼群星殿堂第一条规则的诞生。 哈斯塔认真观摩星光纹路的走势与形态，知道这应该是某一种自己不曾听闻过的文字，或者是规则烙印的一种外在显化。 他无法掌握这种星光纹路，却明白它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正是自己所想要的那条新规则，甚至它还自动补全那条新规则所遗漏，所缺陷的地方，让它更加圆满，更加不会被寻到破绽与漏洞。 当整条秩序之链完全烙印好规则，轻轻一震，一股秩序与规则的伟力笼罩整座群星殿堂。 然后在哈斯塔惊诧的目光中，秩序之链自动飞起，顶端轻轻点在他的眉心处。 “啊……” 哈斯塔呻吟一声，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从眉心处透过后脑勺，然后顺着颈椎，穿过脊柱，直达腰椎。 他似乎看见一条虚幻的秩序之链在自己的脊柱上重生。 或者说，有一条秩序之链融入自己的脊柱里面。 这就是群星殿堂制定新规则影响现实的方式吗？ 哈斯塔心中有所猜测，默默接受这一种改变。 这个时间不算久，很快秩序之链就自动掉在桌面上，一切恢复原样。 哈斯塔扭了扭脖子，转了几圈身子，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新的变化。 看来新的变化，要等自己回到现实之中才会出现。 咚咚咚。 哈斯塔手指轻敲桌面，思考这一晚上的种种变化。 还算是成功，毕竟他的需求基本得到满足，虽然这个过程让他难以琢磨明白。 但终归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沉思良久，他的目光望向灯神所在的星星。 来都来了，总要做点事情吧。 啪！ 又是一记秩序之链抽了过去。 …… “怎么可能！” 本已经逐渐习惯每天晚上固定骚扰的灯神，内心狂震，惊骇显化出身形。 仰望星空的目光，第一次充满浓浓的戒备。 这段时间以后，祂被骚扰了很多次，但每次都是不痛不痒，对祂而言，除了具备极强的羞辱意味，就再也没有其他损失。 可这一次不一样！ 祂竟然被那一鞭子结结实实抽中了！ 也被抽疼了！ 如果说以前的那记鞭子是虚幻的影子，那么今晚的鞭子就具备了实体，已经能够干涉到现实世界！ 这透露出了很多可怕的信息。 毫无疑问，那位星空之上的存在，透过屏障，干预现实的力量正在逐渐增强！ 这对祂来说，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是被抽舒服了吗？” 贝尔纳黛的声音传来，打断灯神的思绪。 “贝尔纳黛，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最近这段时间许愿灯神为何会频频出现异常吗？”灯神语气凝重，祂不装了，准备摊牌了。 贝尔纳黛轻笑开口：“哦，你已经布置好了陷阱了吗？” “我如果还存有这样的能力，你决计无法成长到今日。” “是你的仁慈让我活到现在？” 贝尔纳黛嘲讽一句，面带冷笑。 在她成长的道路上，一部分危险来自于外界，一部分危险来自于隐秘贤者，最后这一部分危险就源自这盏许愿神灯。 0级封印物自然拥有改变战局的力量，可也在时时刻刻想着摧毁持有者，让自己能重获自由。 有那么一句话：“你可以永远相信神灵的威严，但绝不可相信祂们的仁慈！” 灯神叹气道：“我想说的是，被封印在许愿神灯里的我，并不具备引起这些天异变的能力。” “呵，如果你是我，你会相信这样的说辞吗？用轻飘飘的语言构筑成致命陷阱，这一向是你所擅长的啊。” 贝尔纳黛没有再理会灯神。 第13章融入脊柱的秩序之链 头重脚轻，脑袋像浆糊，摇一摇说不定就完全固化了。 这是哈斯塔此刻最为直观的感受，手臂撑着书桌站起，一路扶着墙壁走出大门，摇摇晃晃回到自己的卧室。 “早知道就不急着抽灯神那一鞭子了。” 哈斯塔苦笑一声，瘫倒在软乎乎的被子上。 之前以星灵体的状态通过仪式进入群星殿堂，就已经浪费不少的灵性力量，加上制定一条新规则所引起的变化，基本就耗去七七八八。 他还非得再抽一下灯神，导致灵性力量超负荷，脑袋重如汞铅，疼得难受。 可不抽那一鞭子，他又会觉得不太完满。 啧，该抽还是得抽。 哈斯塔七想八想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纱窗，浸染了一头金发，差点晃瞎哈斯塔的眼睛。 他用右手捂着眼睛，遮挡下耀眼阳光，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九点四十三分。 这算是他起得最晚的一个清晨。 “又是新的一天，该起床努力了！” 喃语一声后，他翻过身子，将脑袋埋进被子里面，又休息十来分钟才慢悠悠起床。 盥洗完毕，来到一大块等身镜前，解下自己的上衣，露出光滑的后背。 余光打量着镜中呈现出来的画面，从后脑勺顺着脊柱一点点往下，最后停在尾椎骨处。 他并未发现自己的脊柱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也瞧不见秩序之链的半点痕迹。 “难道需要开启灵视，才能看到不一样的变化？” 念头一动，哈斯塔伸出右手中指与大拇指轻轻打了两下响指。 灵视开启，镜子的表面仿佛荡漾出一圈波纹，隐约间光滑的后背上，脊柱微微散发着一条让人难以窥清的淡蓝色纹路，好似真有一条与脊柱完美融合的秩序之链。 “还真有一条秩序之链！” 哈斯塔虽然有所预料，可还是被惊到了。 群星殿堂所制定的规则，真的能够影响现实！ 就是不知道这样一条秩序之链能够提供给自己什么样的能力，是专门用来捆绑敌人的吗？ 咳，应该说是专门限制敌人的行动力。 等以后遇到合适的敌人，再来试试它有什么能力。 欣赏一会儿，哈斯塔就皱起眉头，脊柱的异常在开启灵视后这么明显，那不是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有问题？ 只要不是傻子，看见脊柱会发光，就知道不对劲。 而开启灵视打量别人，这可是许多非凡者与人接触时的下意识行为，很常见。 能不能将秩序之链的痕迹给隐藏起来？ 哈斯塔这个想法刚刚出现，脊柱上淡蓝色的秩序之链纹路就完全融入脊柱之中，再没有任何一点异常。 “这才差不多。” 哈斯塔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重新穿上上衣，整理好仪容仪表，才关上门窗出门。 至于吃早饭？ 都已经十点半了，当然是要等到中午一起吃啊。 摄取那一点能量和不用做饭洗碗，他只会选择后者。 来到贝克兰德大学，时间已经十一点左右，哈斯塔托人跟韦恩教授问一句，询问他下午是否有空授课，没有时间的话，他就要去逛逛贝克兰德的皇后区，然后再掐准时间抵达法院大门。 贝克兰德大学的午餐，一如既往的物美价廉。 饭后散步消消食，然后等来了韦恩教授下午没有时间上私教的回复。 皇后区。 汇聚着整个贝克兰德最有权势的一小撮群体，国王大道穿行而过，距离圣塞缪尔教堂很近，是真正的政治性中心。 坎贝尔家族原本也是生活在皇后区，并且在这里拥有着不止一套的房产，可惜在伏尔泰·坎贝尔的辛勤赌博下，那些房产被一栋栋输了出去。 最后所有皇后区的房子都被输光，举家搬迁到了次一等的西区，西区的房子也被他输得只剩下一栋，是真正名副其实的败家子。 再次踏足皇后区，哈斯塔不由感慨这里繁华，豪奢，气派以及没有任何一个衣衫不整的人出现在这里的现实。 毕竟，贵族们心善，眼里容不得有穷人受苦。 也曾有不少乞讨者想着来皇后区讨点钱维持生计，他们确实如愿了，一白天的功夫就能讨到几十镑，甚至是上百镑。 然后，他们在晚上的时候，就被人打死抢走所有钱，尸体也被直接丢进塔索克河里。 毕竟，贵族们心善，眼里容不得有穷人受苦。 咦，他自己也是贵族…… 那心情挺复杂的。 哦，他现在也是穷人…… 心情更复杂了…… 哈斯塔一边遐想，一边走在王国大道上欣赏两侧的风景。 这里除了大房子值得称道外，商铺也比其他地方更有特色。 这条街道到那一条街道是卖衣服的，这里到那里是卖首饰的，那片区域是专门卖宝石…… 哈斯塔只是从商铺外的大门路过，没有进去一观，只是单纯在熟悉地形，保不齐哪一天就用上了。 逛了两个小时，距离法院开庭已经差不多，他雇了一辆马车离开皇后区。 当法院里面官先生的沉稳声音响起，哈斯塔才从拐角处出来，走入大门，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处。 嗯，很好，今天格曼妮夫人并没有来。 哈斯塔心情不错，认真倾听今日的案件。 除了抓到一船海盗判刑外，并没有其他新鲜的事情。 结束开庭后，哈斯塔第一个起身，闪身避让出门，雇佣马车，扬尘而去，一气呵成。 “呼，完美。” 哈斯塔坐在马车里面，摇头失笑一声，然后掀开帘子，打量外面的街景。 余光一瞥中，隐约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是之前那位诈骗犯安德鲁身后的其中一位壮汉。 那壮汉目光不善，见他的目光扫过，下意识就想转过身子，避开目光。 肯定有古怪！ “应该是安德鲁派他来监视自己，呵呵，还真是不死心呢。” 哈斯塔放下帘子，脸色凝重许多，手杖轻轻敲击马车底部，思考对策。 既然对方不肯死心，那他自然要采取行动。 回到西区，在进入自家大门前，哈斯塔又敏锐察觉到暗处有目光在打量自己。 他神色如常，拿出钥匙开门，然后关上大门。 对方比他所想的还要大胆，竟然已经派人监视他的家门口，估计最迟明晚，对方就会采取行动。 西区的治安虽然不错，可也无法时时监视这片区域，总有疏忽的时候。 哈斯塔在思索中上了二楼，来到书房，坐在书桌前，取出两张空白的信封，开始落笔。 第一封信，他准备写给格莱林特，跟他说明前几天安德鲁那群人来自己这里诈骗不成，恼羞成怒要对付自己的事情，让他对驻守在西区的警察分局施加一定压力。 第二封信，他直接给当地警察局写一封举报信，就说安德鲁那群人企图欺辱一位贵族，信中言辞激烈，并让他们早点派人在暗中保护自己。 写好信件，将信件塞入信封，为了防止发生其他变故，哈斯塔再次出了一趟门。 雇佣马车，前往格莱林特家里，但他没有进去，只是让正好在门口的管家将信交给格莱林特，同时又让他派人将另外一封信件送到西区的警察分局。 做完这些，哈斯塔又雇佣马车到附近逛一逛，然后才重新回到自己家里。 这一来一回，不仅浪费他很多时间，还花了他1苏勒4便士！ 让本就不富裕的他，越发贫穷。 “等逮住安德鲁，必须要让他加倍赔偿我的损失。” “企图欺负一位贵族，难道不应该为此付出代价吗？” 哈斯塔轻哼一声，握住菜刀斩碎一根西芹，又将一整块肉牛切成薄薄的一片，他准备做一道嫩炒牛肉。 夜晚，哈斯塔将卧室房门紧闭，自己则是来到隔壁的书房里打地铺。 嗯，这是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现在的他可不想跟一群亡命壮汉拼命。 时间一点点流逝，临近深夜两点左右，原本寂静的一楼，传来窗户被小心砸开的声音。 果然来了吗？ 正在冥想养神的哈斯塔，第一时间就睁开眼睛，顺手抄起一把专门用来剔骨的剔骨刀。 刀刃细长锋利，又适合挥舞，可比笨拙的手杖好用许多。 第14章此地跳楼必然双腿骨折 哈斯塔蹑着脚步来到大门后面蹲着，同时侧耳倾听门外面的动静。 今夜的来访者，显然很了解房子的布局，没有在一楼停留，很快上了二楼。 他隐约听见有三个人的脚步声，来到二楼，那脚步声又分成两个方向，一道脚步声顺着楼梯上三楼，另外两道脚步声往隔壁卧室小心翼翼走来。 还好只来了三个人，人不算太多，如果能偷袭一个，再放倒一个，剩下在三楼的那个人，估计也能擒下。 就怕今夜前来的人，有非凡者，尽管这个可能性很低。 哈斯塔压低自己的呼吸声，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握紧手中的剔骨刀，等待对方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 “他人不在这间卧室里面！”隔壁传来一声气恼的声音。 “难道他今夜不在房子里？” “不可能，我们的人一直盯着这里，可以肯定他今晚一定在，可能他今晚换了一间房间睡觉！” “每一间房间都仔细搜一遍，一定要找到他！” 就在此时隔壁房间两人走出卧室，准备前来书房探查，房子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同时还有一声声厉喝，大意是让房子里面的盗窃犯脱下内裤，然后双手捧着举到头顶，走出来投降。 西区警察分局的警员成队赶来。 他们手持煤油灯与手枪，也从打碎的玻璃窗处，进入房子的一楼。 “他妈的，这群只知道躺在警察局里面领工资的蠢猪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别管他们怎么来了，现在还是快点跑吧！” 已经站在书房门口的两人商量一句，竟是再走回刚出来的卧室里，直接撞碎窗户跳下去。 “我的窗户！” 已经放松许多的哈斯塔气得磨了磨牙，安装一整块彩绘玻璃窗户可是要不少钱的。 他可不认为今夜的入侵者能够拿出这样一笔钱来。 绝对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跑了！ 他深知以二楼的高度，加上草坪的缓冲，很难让这两个入侵者摔死，摔残。 “此地跳楼必然双腿骨折！” 哈斯塔动用灵性力量，尝试着为此地制定出一条新的临时规则。 至于有没有用，他也没有什么信心。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尝试。 …… 里德是西区警察分局的一位警长，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十年了，平日负责西区的一些治安案件，基本都是解决一些打架斗殴，小偷小摸的事情。 每天看起来很忙，其实很轻松，很少有凶杀案件发生，他只需要待在警局里面，等待下午五点的教堂大钟响起，他就可以下班回家。 偶尔有些重要案件，才会通知他连夜去上个夜班。 总体来说这是一份还算清闲，也受许多人敬畏与尊敬的工作，工资待遇也很不错，一周不算额外加班，税后就能有2镑5苏勒的工资，一个月不算上加班差不多能有个10镑，一年120镑的水平，虽然比不了那些银行经理跟事务律师，可也远超那些在工厂里干活的工人。 今晚，他原本已经在家休息，可警局方面却说晚上需要他来加个班，在没有什么重要事情处理时，他也很愿意加个班，毕竟加班是另外的工资。 当来到警局加班时就被约翰督察多次叮嘱，要他今晚一定要保护好一位坎贝尔男爵。 如果让他受到歹徒的伤害，那么不止要受到处分，还要扣光他一年的奖金。 听到这，他马上就认真起来，连手头上的烟也掐灭了，立马找上五位老手警员，赶到那位坎贝尔男爵居住的房子附近。 晚上的风不算太冷，可也吹得人缩了缩脖子，拉紧外套，毕竟现在已经才三月份。 十一点半左右，目标二楼卧室昏黄灯光的熄灭，周围街道更加显得漆黑。 按理说，这种保护人的差事，他们应该跟在目标身侧，可谁让人家说要在暗中观察保护。 人家是贵族，自己只是一个小警长，自然要听人家的。 里德上半身倚在拐角处的小巷子墙壁上，右腿膝盖弓起，脚底踩着墙壁，微低下头熟练抽出一根烟来，点着吸了几口，闭起眼睛，吐出一圈烟雾，静静等着时间过去。 一直等到深夜两点左右，才有警员通知他，说是有三个人偷偷打碎玻璃窗，溜进那位坎贝尔男爵的家里。 里德猛吸了两口抽到一半的烟卷，咳嗽一声，走出来打了手势，让附近四位警员进去抓人。 自己则和另外一位上了年纪的警员守在那大房子外面，防止那三个歹徒趁机逃窜。 还不需要开枪，就有两道身影从二楼窗户处，先后跳了下来。 第一个人显然比较有经验，在快要落地的瞬间，整个人抱紧脑袋顺着前方一滚，滚出一段距离后就马上爬了起来，开始朝着一个方向狂奔。 第二个跳下来的人就比较惨了，许是跳下来的姿势不对，刚一落地，他就发出凄惨的喊叫声，竟是双腿都骨折了！ 那个人只好趴在草坪上，双手抱住膝盖在来回翻滚，疼得不停哀嚎。 里德让另外一位警员去抓人，自己则掏出手枪，朝着第一个跳下来的人追去。 才追了十多米，那个跳楼狂奔的幸运儿，突然也发出一声惨叫，双腿好似被什么东西砸到，瞬间软了下来，整个人往前趴出一个狼狈的姿势。 “啧，真是一个倒霉蛋。” 里德笑着走上前，右手持枪抵住那个倒霉蛋的脑袋，左手双指夹着烟卷，又吸了一大口，吐出一大口烟圈，缓缓道：“你被逮捕了。” 不多时，另外四位警员也逮捕到了第三位歹徒，今晚的工作完满结束。 里德让四位警员将这三个歹徒带回警局，等待审理判决。 自己则敲响房子的大门，来都来了，必要的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 等了差不多五分钟左右，大门才被人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一位金发微卷的少年。 这就是那位坎贝尔男爵？ 年纪轻轻就是一位男爵，他的命真好啊。 里德压下心中的羡慕，说道：“坎贝尔男爵，我是今晚负责保护您的警长，您称我为里德就行。” “里德警长，多谢你们今晚的守护，要是没有你们，我可能就危险了。” 里德笑了笑道：“是我要谢谢您，让我们可以白捡了一个大功劳。” 哈斯塔也笑了起来，侧开身子，邀请这位里德警长进来一谈。 大客厅里，两盏华丽顶灯已经打开，明亮的光芒，远不是煤油灯可以相比。 哈斯塔为里德泡了一杯候爵红茶，里德喝了一口，感受着茶香在口腔飘动，连刚刚抽烟时的味道也被中和掉。 里德先开口道：“占用一下您宝贵的休息时间，关于这件事，希望您能说得更为详细一点，好让我回去能写份卷宗交代。” “事情要从一位叫做安德鲁·威尔逊的诈骗犯说起……” 哈斯塔没有任何隐瞒，将一切事情起因以及今天无意间看到有人盯着自己，从而给警局与格莱林特写信全都说了出来。 里德听得连连点头，认真提取话里面的关键信息。 听了十来分钟，里德已经明白事情的全部过程，也就没有多作停留，起身告辞离开。 至于哈斯塔，则可以继续睡个好觉了，不用再前往警局录份口供，因为他是一位贵族。 送走里德警长，哈斯塔关上大门，关灯上了二楼，来到自己原先的卧室，望着那扇被撞碎的彩绘玻璃窗户叹了口气。 刚才他也询问一下里德警长，看是否能让今夜这三位歹徒赔偿他相应的损失。 里德说应该可以，又让他不要抱有太大的期待，贪财的歹徒，一般是拿不出钱来赔偿一位贵族的损失。 也就是说，哈斯塔要自认倒霉。 当然，如果成功抓到那位安德鲁，在他有钱的情况下，警局方面会优先考虑赔偿损失的问题。 对此哈斯塔表示理解的同时，真的很心疼，因为碎掉的彩绘玻璃窗户有两扇。 他并没有趁机询问那两位跳楼歹徒的双腿有没有骨折，这样太冒失也太明显。 他只需要找格莱林特探听一下警局里面的具体情况，就能知道今夜自己临时所制定的规则有没有起到作用。 按照黑皇帝途径的晋升方向来看，应该要到序列7贿赂者时，才能有制定规则与扭曲规则的非凡能力。 但他后背脊柱里面藏着一条秩序之链，说不定能提前施展制定规则的非凡能力。 哈斯塔又想了片刻，收起杂思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深夜三点多。 今晚为了保持清醒，他不敢真的睡过去，如今事情忙完，也感到有些疲惫。 他走上前抱起床上的被子，前往右侧一间客房。 到了客房，先简单通了一下风，让凝滞的空气流淌起来，过了十来分钟，哈斯塔才换下客房的被子。 一切收拾好后，他躺在被子上，进入梦乡，来到群星殿堂。 今晚的事情确实差不多办完了，可还有一件事没办。 驱使着秩序之链，大力抽了灯神一鞭子后，哈斯塔才满意离开群星殿堂。 第15章朋友格雷克·尼根 西区警察分局，里德抽着烟，迈着轻快的步伐，慢悠悠走进警局。 刚踏进警局大门，就听见今晚那三位歹徒的叫喊声，同时还有鞭子抽打的声音。 结伙手持凶器深夜闯进一位男爵家中，不仅有盗窃钱财的事实，还有意图谋害男爵的计划，这样的罪名，已经足以送他们上绞刑架。 鞭子抽打，不过是让他们先提前明白一个道理，在鲁恩，贵族是一个不可轻易冒犯的群体。 “今晚辛苦了，这事你干得漂亮。” 约翰督察笑着走过来拍了下里德的肩膀，今晚他同样留在警局加班，为的就是这件事情。 一位男爵再加上一位颇具地位的子爵，再小的案子也要多费些心，尤其是还涉及到意图谋害一位男爵的大案件。 里德笑道：“今晚的运气比较好” “女神在上，愿运气一直与你同在。” 里德在胸前同样划出一抹绯红之月道：“仁慈的女神必然会庇佑祂的每一位虔诚信徒。” 又闲聊两句，里德就前往关押三个歹徒的审讯室，他还需要最后的收尾，然后将今晚的案件整理成一份卷宗。 第一位跳楼的歹徒蜷缩在墙角，抱着双膝惶恐无比道：“恶灵！是恶灵！刚才有恶灵袭击我！” “什么恶灵？” 里德来了一些兴趣，又点了根烟，双脚抬起交叉放在桌子上面，姿态慵懒。 “恶灵就是恶灵！肯定是恶灵打断我的双腿！不然我一定可以跑掉！” “呵，那必然是女神对你们这些人的惩戒。”里德轻呵一声，不以为然。 那人没有再说什么，想来也在害怕今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真的是来自黑夜女神的惩罚。 “我也感受到那恶灵的力量！”另一位跳楼骨折的男子也慌张说道。 里德右脚抬起，敲了敲桌面，吐出一口烟圈道：“就算真有恶灵，以你们今晚所犯下的罪行，刚好下地狱与它作伴。” 边上一位警员，挥舞着鞭子道：“老老实实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样你们可以少吃一点苦头，我们也可以早点收工回家休息。” 很快，三位歹徒就对今晚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也承认自己是受到安德鲁的指使，并且供出安德鲁现在藏身的地方就在贝克兰德桥区的一间酒吧里面。 “很好，你们现在可以渡过一个美好的夜晚，虽然距离天亮也就只剩下一个小时了。” 警员将手中鞭子挂在墙壁上，黑色鞭子的末梢还夹杂着一小块血肉，正往下滴血。 “我看一下整理好的卷宗。” 里德让手下一位警员整理好卷宗，自己接过来看了两遍，发现没有什么纰漏，就让警员将卷宗归档。 “该喝杯咖啡提提神了。” 里德掐灭烟，收起双腿，站起身来离开审讯室，来到约翰督察的办公室里面，为自己倒了一杯产自南大陆的咖啡。 然后舒服坐在沙发上，等待清晨来接班的其他警员。 八点时分，里德睁开惺忪的双眼，起身伸了个懒腰，就离开警局。 回家时，他正好又经过那位坎贝尔男爵的房子附近，当走到昨晚擒到那位逃跑歹徒的位置上，他怔了一下。 这里地势开阔，周围根本没有什么阻挡物，那么昨晚那个人为何会突然双腿骨折？ 他依稀记得那个人的双腿骨折，是彻底，粉碎性的，只有钝器重击，才有可能造成那种程度的骨折！ 游荡的恶灵吗？ 里德心中冒出寒意，不由扫了一下四周，阳光明媚，一切正好，轻轻呼出一口气，伸手在胸前点了四下，划出一轮绯红之月。 “赞美女神。” ……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让人来通知我？” “你不认我这个朋友了吗？” “还是你认为我会因为你们坎贝尔家族败落，从而疏远你这位好朋友？” 客厅里，沙发上，哈斯塔一脸尴尬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位黑发蓝瞳青年。 格雷克·尼根，原主最好的朋友，两人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公学时代更是亲如兄弟，直到原主离开皇后区，搬到西区，两人才渐渐减少了来往。 之前缺钱的时候，哈斯塔也曾想起这位朋友，但从未想过向他寻求帮助，反而宁愿找关系比较一般的格莱林特。 这其中有原主不想麻烦这位好友的潜意识，也有哈斯塔暂时不想轻易与这位好朋友接触的想法。 毕竟是最好的朋友，常年相处，很容易发现彼此之间的异常。 “我现在很生气，哈斯塔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难道在你眼中，我格雷克·尼根就是一个不值得交往的朋友？” “还是你觉得格莱林特那个家伙比我更适合成为你的朋友？” 格雷克越说越气愤，如果不是有人告诉他，他还不知道昨晚竟然有歹徒想要谋害他的好朋友！ “先喝口茶，消消气。” 哈斯塔递给他一杯侯爵红茶，才语气温和道：“格雷克，没有谁能比你更加适合成为我的朋友，我一直以我们是朋友这件事而骄傲。” “哼！” 格雷克冷峻的脸色缓和下来，喝了一口侯爵红茶，等待哈斯塔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知道的，我一直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位独自处理一切事务的合格贵族，就像你一样，年纪轻轻就能帮助家族料理好各方面的事情。” “之所以寻求格莱林特的短暂帮助，只是单纯不想让我们之间的友谊受到金钱的侵蚀，你也不想让我因此失去仅剩不多的骄傲吧？” “格雷克，你我之间的友谊不会因为这点事情而改变，你难道会因为我不去寻求你的帮助，从而怨恨我这位朋友吗？” 短短三句话，格雷克生的气就已经散去大半，尤其最后的那一句反问，差点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才是那个对彼此友谊不那么坚定的人？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友谊，早就不需要这些事情来证明。 想到这里，格雷克略带歉意道：“哈斯塔，是我没有考虑过你的心情。” 哈斯塔摆手大度道：“没关系，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嘛。” “没错，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格雷克笑了起来，哈斯塔也跟着笑了笑。 虽然格雷克的登门拜访让他有点难以招架，但好在身为律师的他，在说服别人这方面确实有着很强的能力。 这件事情翻过去后，格雷克就询问起哈斯塔生活近况，他只能尽量挑选一些好的方面来谈。 比如说自己正在认真学习律法，还受到韦恩教授的赞赏，前往法院学习律法如何彰显它的公正…… 格雷克听了一会儿就皱眉道：“学习律法了解国情自然是一件好事，可你不会真的想当一位律师吧？” “有这个想法。”哈斯塔并没有隐瞒。 “哈斯塔，你这样很不好，你是一位贵族，以后肯定也不会只局限于男爵的地位，你应该有一个更加广阔的未来。” “格雷克，在重振坎贝尔家族荣光这件事上，我比你所想的要坚定，成为一位律师，并不意味着我会脱离贵族身份，那只不过是我的一点小爱好。” 格雷克脸色又缓和下来，试探性问道：“需要我帮你在皇后区准备一间律师所吗？” 他原本想直接送一间律师所，但怕被哈斯塔认为自己的举动是在侮辱两人之间的友谊，这才改了下口。 哈斯塔摇头道：“皇后区不是一个适合开律师所的地方，我更加中意希尔斯顿区，那里的商业最为繁华，也是比较需要律师的地方。” “没问题，这件事就让我来为你解决，你不要再跟我客气了。” 格雷克直接拍板这件事，不允许哈斯塔拒绝。 他已经想好了，等哈斯塔到希尔斯顿区开律师所后，他就帮忙拉一大笔商业单子。 以他们家族在希尔斯顿区的商业投资，哈斯塔想吃下这部分单子，估计还需要再聘请几位大律师。 “好吧。” 哈斯塔叹了口气，没有再拒绝格雷克的好意。 其实他真的想试试通过自己一个人的奋斗，让坎贝尔家族恢复往日荣光，而不是借助自己朋友带来的便捷通道。 没办法，贵族之间互相帮衬真的很正常，尤其是他这位好朋友的家世真的很厉害。 格雷克·尼根，他的爸爸就是尼根公爵，保守党的首领，国王之外最大的土地贵族，本届首相的哥哥。 他的一句话真的可以让人少奋斗十年，甚至是一辈子。 唉，这种被人包养的感觉，真是让人越想越不想努力啊。 “哈斯塔，还有一件事情我需要提醒你一句。 格曼妮夫人虽然不错，可你还年轻，也还没有结婚，还是要注意一点才好。” “？？！” 哈斯塔脑门闪过三个大问号。 不是，自己才跟那位格曼妮夫人交谈一次啊！ 这段时间下午前往法院听审判时，也是尽可能绕着她走，唯一的回信也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可现在听格雷克说话的语气，自己好像已经和格曼妮夫人有了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这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呢？ 第16章拒绝不了那就躺下好好享受吧 哈斯塔黑着脸，认真说道：“格雷克，你应该相信我的审美与道德。” 这种莫名其妙的锅绝对不能背！ “你真的没有跟格曼妮夫人扯上什么关系？” “没有！” “可有人向格曼妮夫人问起你时，她一脸满足说道：你是一位远比外表看起来更加成熟可靠的男人。” “……” 哈斯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格曼妮夫人这个回答可真是道尽说话的艺术啊！ 就算自己有所不满，也无法就这件事情发难，毕竟单从字面意思上来看，格曼妮是在夸赞自己。 可再加上一个满足的表情，就很容易让人产生遐想与误解，他不信格曼妮夫人不清楚这一点。 哈斯塔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在这种事情上，他根本就不是那位格曼妮夫人的对手。 “格雷克，你今天不用忙着去处理事情吗？” “等跟你用过午餐，下午再回去处理那些事情。” “我这里暂时还没有厨师……”哈斯塔有点尴尬。 格雷克笑道：“我刚想去尝尝因蒂斯风味的午餐。” “……格雷克，你是想来加重我本来就不富裕的财政吗？” “身为一位合格的贵族，为了维持必要的体面，付出一点点代价也是值得的。”格雷克脸上笑容更加灿烂。 “格雷克你知道哪里有卖血的地方吗？” “东区那边应该有提供这个服务。” “唉……” …… 两人又聊了一段时间，期间还有不少居住在附近的富商跟小贵族们前来拜访。 格雷克也没有避嫌的打算，反而是热情与哈斯塔一同接待前来拜访的客人。 哈斯塔知道他的意思，这是为了让别人明白，哪怕坎贝尔家族已经没落，可还有他格雷克·尼根做坚固的后盾。 临近中午时分，两人送走所有来访者，乘坐着格雷克的豪华大马车前往奢侈的因蒂斯餐厅。 格雷克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很熟练就点了一大桌豪华料理，哈斯塔补充性点了两道甜品。 这家因蒂斯餐厅据说是继承了罗塞尔大帝的家乡口味，所做出的料理有别于鲁恩这种美食荒漠。 哈斯塔很喜欢这些菜肴的味道，尤其就着几碟精致小菜配上一碗米饭，让他吃的很满足。 享受完午餐，格雷克很自然就让随行的侍从前往买单，没有加重哈斯塔那脆弱的经济窘况。 “我在巴伐特银行给你安排一个法律顾问的职位吧，平日里你也不用去上班，等你想去的时候再去。” “至于周薪方面，嗯，暂时就10镑吧。” “你先不用忙着拒绝，我这样安排也有我自己的私心。” 格雷克已经意识到哈斯塔的财政状况远比自己所想的要窘迫，身为一位朋友，他必然要提供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 “不，格雷克，你还是高估了我的财政状况，我是真的没想着要拒绝……”哈斯塔心中叹息，目光复杂，默默不说话。 他已经想通了，既然拒绝不了，那就躺下好好享受吧。 周薪10镑，年薪就能有500多镑，这就已经足够一家三口维持一个相对体面的生活，还能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的话也不用提前请假和打招呼。 这样的工作，简直是将一碗软饭端到自己面前，还小心翼翼喂自己吃。 见哈斯塔没有拒绝，格雷克脸上有了笑容，同时也在后悔，刚才自己应该将周薪再提高几倍，以便更好帮助自己的好朋友渡过这段贫穷的日子。 但是这么做的话，哈斯塔可能就不会轻易接受自己的好意。 唉，哈斯塔哪里都好，就是拉不下面子来。 不然自己还能再送给他一套皇后区的房子以及每年能固定产生收益的种植园。 …… 格雷克离开后，哈斯塔看了一下时间，两点二十分，还来得及前往法院聆听审判。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需要购买两块彩绘玻璃窗户，他还是习惯睡在自己原先的卧室里面。 逛了一圈，买到了，总计花了他6镑8苏勒！ 再贵也得掏钱啊。 付完钱，领着两位工人回家安装好玻璃，他才锁好门窗出门。 坐在马车上，哈斯塔又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消化律师魔药，这是最优先要解决的事情。 听韦恩教授授课与前往法院观摩学习，虽然能加快魔药消化，但终究比不上自己扮演律师来得快。 今天格雷克的安排，他之所以没有拒绝，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巴发特银行是鲁恩几个大银行之一，成为那里的律师顾问，显然可以接触并处理一些商业案件。 而且他也是在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对自己来说，真正赚钱的门道应该是投资行业。 毕竟自己了解接下来几年里，鲁恩以及北大陆各国将要发生的大事，很少有地方能比银行更加容易获得最新消息。 确认野蛮人魔药配方也该找个时间去完成，就今晚吧，早点确定真假，自己也好早点开始收集非凡材料。 听里德警长传来的最新消息，并没有抓到那位安德鲁·威尔逊，这是一个需要重视的地方。 他有一种预感，安德鲁·威尔逊极有可能是一位非凡者。 有了一份稳定的周薪后，也该请一位合适的管家，让他来安排家里的一切杂事，至于女仆有三两个就行，厨师才是最重要的。 很快，马车抵达法院门口，付完钱，哈斯塔先拿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然后依照以往的经验，站在远离人群的地方等着，直到法院里面传出官熟悉的声音，他才慢慢走了进去。 “咦……” 哈斯塔扫了一眼最后排的位置，发现所有的空位都被占满了。 这一次来的人不再是以贵族夫人居多，也来了不少男性贵族。 看来今天是有大事要发生呢。 哈斯塔看了看，最终找到一个倒数第三排的空位置。 听了一会儿，哈斯塔才明白今天为何会有这么多贵族前来法院，因为被告跟原告都是贵族。 一位是代表老牌贵族利益的保守党，另一位贵族则是代表资本家利益的自由党。 有了这一层关系在，无论是发生多小的摩擦，都有可能升级为大事件。 双方的问题围绕着一座煤矿展开。 起因是保守党贵族的领土地出现一座煤矿，他将这座煤矿的开采权租给资本家开工厂，用以赚取不菲的利润，这本来是合则两利的事情。 可问题就出现在开采权的租金上。 保守党贵族提前曾找专业人员勘察过煤矿规模，并以此制定开采权的相应租金。 后来随着煤矿开采，煤矿的规模比预估还要大上两倍，这下保守党贵族就不想再按照原先的租金进行租借，而自由党那一位贵族拿出一纸合约，认为一定要尊重契约精神，按照合约办事，不能随意提高租金。 双方进行多次交涉，但都无法在这个问题达成和解，最后，保守党贵族直接封了领地里的煤矿，而自由党贵族则一纸诉讼将保守党贵族告上法庭。 这个案件就好比一位房东将一套房子租给一位商人做生意，后来眼看着房价迅速高涨，就想着要大幅度提高租金，可商人不愿意，要让房东按照之前的合约执行。 关键的合约年限上，因为商人很精明，直接租了二十年的房子，距离现在才过去不到十年。 房东自然不想白白少赚这么一大笔钱，沟通无效下，就将商人的店铺锁了起来，不让商人继续营业，商人也不是好欺负的，直接将房东告上法庭。 想通这一点，哈斯塔心中对于这场纠纷就已经有了猜测。 基本就是和稀泥的判决，双方各打五十大板，然后折中直到双方都接受为止。 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是很正常的解决方法。 但让哈斯塔没想到的是，官最后直接宣判保守党贵族为赢家，理由是：“贵族拥有对领地内一切财产的所有权，此权利神圣不可侵犯，哪怕签订了商业契约，也要以此权利为先。” 总的就是一句话，贵族的权利凌驾一切之上。 判决落下，有人欢喜有人忧愁，也有人神情凝重，已经预感到未来两党会有更加惨烈的竞争。 那位保守党贵族笑得最开心，这样的判决，意味着他可以重新将煤矿开采权大幅度加价出租。 自由党贵族脸色就很难看，他自然不服这样的判决，可也无力改变判决，现在留给他的只有两条路。 一是乖乖认输，结束这场交易，关闭煤矿工厂，二是找那位保守党贵族认个错，服个软，并同意对方之前的加价行为。 但无论是哪种选择，他都必然要让出更多的利益。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第二条路。 直接关闭工厂，会让他前期的投资打了水漂，因一时意气之争，就牺牲利益，这不是理智的选择。 旁听到结束的哈斯塔也对于贵族与律法，有了一个更加清晰的认识。 眼下新旧贵族之间的矛盾会因为利益让步，可未来老牌贵族必然会被清理一遍，这是历史的趋势。 律法，总归是为时代浪潮所服务，未来的它必然也会提高契约精神的含金量。 再发生今天这样的纠纷，它或许就宣判商人胜出，并让房东严格按照契约内容来执行。 “真是充足又有趣的一天。” 哈斯塔感受着体内魔药正在不断化开，嘴角噙着笑走出法庭大门。 第18章迪西馅饼配甜冰茶 第二天，哈斯塔上午前往贝克兰德大学，下午去法院观摩学习，晚上留在家里看书，睡前再抽灯神一鞭子，又是安排满满的一天。 委托格莱林特打听的消息也有了眉目，那两位跳楼的歹徒都是双腿骨折。 其中一位是在逃跑途中，莫名骨折，另外一位在落地时就双腿骨折，他们除了承认罪行以外，还一直打喊着有恶灵出没。 对于这个结果，哈斯塔很满意。 群星殿堂果然能够干涉现实，让自己序列9的实力，制定出影响现实的规则。 不过那两个歹徒只是普通人，不是非凡者，测试力度有待加强。 第三天，一大早格雷克就托人送来消息，说是已经为他弄好在巴伐特银行当法律顾问的事情，让他最近有空先去一趟登记一下。 为了尽早领到自己的第一份薪资，哈斯塔穿戴整齐，换上一根新的手杖，还戴着一块刚翻出来不久的镶嵌宝石机械表。 在那三个歹徒的事件后，他就将整个二楼翻箱倒柜搜了一遍，还真找出不少好东西。 至于三楼，他并没有上去，真藏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让它继续尘封着吧。 …… 巴伐特银行，该银行的第一大股东，就是奥黛丽小姐的父亲霍尔伯爵，格雷克家族只是这家银行的第四股东，占有百分之六左右的股份。 当哈斯塔来到巴伐特银行，已经是九点四十分，过了早上正常上班的时间。 “头一天就迟到，还真是有点难为情。”哈斯塔心中喃语一句。 走进银行大门，哈斯塔就被里面热闹拥挤的景象所吸引，除了银行职工，还有许多来银行办理业务的贵族和商人。 在这里交流基本得靠吼，因为人实在太多了。 “您就是哈斯塔·坎贝尔男爵吧？” 哈斯塔驻足欣赏没多久，就有一位穿着白衬衫黑马甲，梳着一头整齐乌发的中年人，面带微笑迎了上来。 “嗯，你是？” “哈雷·托马斯，巴伐特银行负责保险业务的一位经理，是格雷克阁下让我来这里迎接您，带您熟悉一下这里环境。” “麻烦哈雷经理了。” 哈斯塔露出温和笑容，任由哈雷·托马斯带自己参观这家巴伐特银行。 据哈雷·托马斯介绍，这家银行共分为五层，最底下这一层专门用来处理存取款、个人贷款等常见问题。 第二层被分割成一间间会客室，这是用来处理商业借贷、保险、投资等业务。 一般只有拥有一定身份的贵族和大商人才能上来这里。 第三层就是哈雷·托马斯这些银行经理休息和接待贵宾的办公室，也是哈斯塔今后在银行工作的办公场所。 第四层是银行行长与副行长们的专属区域。 第五层是银行股东们召开大会的地方，装修最为豪华，哈斯塔也没能上去一看究竟。 逛了一圈后，哈雷领着哈斯塔来到他的办公室，门口已经挂上一个法律顾问的招牌，还有一小行字写着他的名字。 办公室不算太大，约有哈斯塔家中书房三分之一的大小，摆着一张办公桌，边角处还细心弄了个小书架，上面摆着二十来本书籍，基本是与银行律法有关的书籍。 这一看就知道是用心布置过了。 哈斯塔对这间房子还是很满意，尤其是这间房子的窗户正临近一条商业街道，低头一看，就能看到密集的商铺与人群。 “这是您的名片，用来代表您在银行的身份。” 哈雷递过来一小叠三指宽的名片，粗略一看，能有三十张左右，哈斯塔笑着接过，翻出一张认真看了几遍。 名片最中央的位置写着巴伐特银行，还印有该银行的对应印章。 下面写着哈斯塔简单的个人信息，只有姓名、年龄、职位这三项，并没有住房信息等比较的信息。 “格雷克阁下已经打过招呼，您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并不需要提前向谁请示什么。” 哈雷就差直说哈斯塔只是在巴伐特银行挂个空名头，每周来领一次周薪就行。 不来领也没关系，等未领取的薪资到达四周，银行就会派人直接将薪资送到哈斯塔居住的地方。 这是格雷克允许的特权。 哈斯塔点了点头道：“能帮我找些还不那么着急的商业案件吗？” 哈雷脸上笑容僵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道：“您今天刚来入职，还没有准备好给您的商业案件。” “明天可以吗？” “我只能向您保证在一个星期之内。” “好吧。”哈斯塔颇感遗憾。 哈雷则是暗暗松了口气，脸上再次挂满笑容。 他一点也不想让这位年轻男爵干活，宁愿他一直不出现，只要在家里等着领薪资就行。 最起码这样，不会犯什么错。 不然一旦犯错，倒霉的人只可能是他。 谁也不会去追责一位男爵的责任，更不会冒着得罪格雷克阁下的风险。 送走哈雷，哈斯塔一个人坐在办公椅子上，凑到窗前欣赏着一下外面的街景。 十几分钟后，他就觉得无聊，在书架上找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这些书的内容都很基础，其中不乏一些银行曾经处理过的商业案件，应该是属于银行内部专供的书籍。 越看哈斯塔越深感银行的厉害之处，他们依据鲁恩法，然后制定出相应的商业规则，基本在每一条商业规则都留有一定余地，不会让银行陷入困境。 就算真有人通读鲁恩律法与银行各项规定，他们哪怕是有理的一方，也很难告赢银行。 银行只允许自己成为赢家，除此之外没有第二种可能。 尤其是在有关保险的规则上，银行更是玩出了花，只要银行不想赔钱，它就不用赔付，哪怕只有1便士。 但一般情况下，银行是不会做得这么明显。 哈斯塔看得很认真，直到哈雷来敲响他的房门，他才看了眼手表，十二点五分。 巴伐特银行正常作息时间： 八点三十分上班，十二点整下班，一点半上班，然后到下午六点才能结束工作回家。 一天工作八小时，很符合罗塞尔大帝的风格。 “这附近有一家迪西海湾的馅饼做的很不错，很值得品尝。”哈雷邀请哈斯塔共进午餐。 对此，哈斯塔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好意，他也想尝尝迪西馅饼有多好吃。 下了三楼，来到最底下的一楼，这里人群依旧拥挤，负责办理业务的银行职员分作两批，一批先处理事务，另一批抽空吃饭。 哈斯塔在哈雷恭敬的带领下很显眼，尤其是他还长得很好看的情况，许多银行女职员纷纷投来感兴趣的目光。 对于这样的目光，哈斯塔已经渐渐学会免疫。 哈雷则笑着打趣道：“还好这里是贝克兰德，要是在因蒂斯，这些姑娘们肯定已经开始动手抢人了。” “不，她们会耐心等到天黑，带上一根棍子再行动。”哈斯塔笑着回了一句。 心中对于罗塞尔所诞生的因蒂斯，又有了一个大概认识。 难怪罗塞尔那么会玩，在因蒂斯这种传遍整个北大陆的开放风气影响下，他还能守身如玉的话，不是性无能就是圣者在世。 “等赚够钱，我就去一趟因蒂斯，体验一下那里的风土人情，听说那里的人很喜欢我们鲁恩这种含蓄内敛的风情。” 哈雷想到未来在因蒂斯的美好邂逅，嘴角笑容更为明显。 哈斯塔笑而不语，他没有告诉哈雷，在因蒂斯热情的可不止那些贵族夫人与小姐，还有那些男性贵族啊。 餐厅，哈斯塔如愿吃到迪西馅饼，确实是肉香汁浓，满口留香，最为出色的地方就是那切碎的苹果块，微酸带甜的味道极大刺激味蕾，中和了馅饼中的油腻，一口咬下去，风味无穷。 同时他还给自己要了一杯甜冰茶，迪西馅饼配甜冰茶，愚者吃了都说好。 “以后家里雇佣厨师，起码要有三个，一个负责甜品，一个负责因蒂斯风味料理，一个专门做迪西馅饼之类的小吃，这样才是享受啊。” 哈斯塔吃着迪西馅饼，畅想着未来的生活。 等从巴伐特银行领到第一周的薪资，他就去雇佣管家、厨师、女仆。 见哈斯塔吃得满意，哈雷也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吃惯好东西的贵族，会瞧不起迪西馅饼这种比较平民化的食物。 享受完午餐，哈斯塔跟着哈雷在附近街道逛了逛，直到临近一点半时才回到银行。 闲着无事，哈斯塔继续研读早上那本《论银行与律法的关系》一书。 下午三点多，哈雷让人送来一份甜品跟一杯侯爵红茶。 下午六点，哈斯塔正常踩点下班回家。 晚饭他选择比较清淡的蔬菜沙拉，外加一小根羊肋排。 晚上看书，然后睡前抽灯神一鞭子。 接连六天，哈斯塔八点半赶到巴伐特银行上班，打开办公室开始看书，吃完午餐，继续回办公室看书，直到六点下班回家。 前五天无论他怎样催促，哈雷就是不让他接手商业案件，直到第六天，没有法子的哈雷才给他弄来一个半年前的商业案件。 好家伙，这个商业案件里面的被告已经在一个月前因涉嫌诈骗罪被逮捕，相关后续也已经结束。 哈斯塔将这份案件放在桌上，揉了揉眼角，他算是明白哈雷的难处了，也就没有继续逼他。 不过，这班他暂时不会来上了，实在是太无聊了。 为此错过韦恩教授的授课更是不值得，连下午坐在法院里观摩学习，也比待在这里有意思。 第七天，是正常的休息日，哈斯塔也将获得他的第一份周薪。 第25章才不是什么从心 “哈斯塔先生，您还没入睡吧？” 门外声音响起，是佛伦讲师的声音。 “他肯定睡不着。” 又有一道声音响起，是韦恩教授那略带笑意的声音。 “？？！” 哈斯塔神情一滞，这大晚上不睡觉，还跑来他房间里面开会？ “应该已经休息了吧，他今天也走了不少路，就算没有抱怨，肯定也非常疲累。” “这里的环境连你都睡不着，他一位生活环境优渥的贵族，肯定更睡不着。” “那哈斯塔先生怎么还没有开门？” “你再敲几下，他肯定会开门。” 咚咚咚！ 压抑又低沉的敲门再度响起。 “让你们大晚上不睡觉，就该让你们在外面多待一会儿。” 哈斯塔挥舞几下手中的镀银手杖，等了十来秒，才走上前将房门打开。 门外，确实是提着煤油灯的佛伦讲师与韦恩教授。 韦恩教授感受到哈斯塔的探询目光，说道：“先进去里面再说。” 哈斯塔让开身位，等两人进来后，才将房门关上。 佛伦讲师讪讪道：“哈斯塔先生，请原谅我们这么晚前来打扰。” 哈斯塔笑道：“没事，我正好也睡不着。” 佛伦讲师松了一口气，将提着的煤油灯熄灭，小声抱怨一句，“是老师一直笃定你还没有睡，不然我肯定不敢前来打扰。” “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吗？” 哈斯塔此时并没有生气，反而有点小激动。 大晚上，夜深人静，在幽深的济贫院里面，三个人点着一盏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下，小声商量事情。 属实是将鬼怪奇谈的灵异氛围拉满。 房间里面没有椅子，三个人只能坐在床上，韦恩教授坐在中间，哈斯塔与佛伦讲师分别坐在他的左右两侧。 还好三人都属于比较清瘦类型，坐在一起，也不算太拥挤。 “这么晚来找你，自然是有点事情。”韦恩教授先开口，“经过白天的观察，你们觉得这座济贫院是否存在什么问题？” 哈斯塔想了一下道：“太安静了，对于我们的到来，除了达恩院长有点激动外，其他人，无论是小孩还是干活的大人，他们的表现都太过于安分，甚至他们彼此之间，连互相打骂一两句都没有。” 太过于安静，安静到显得诡异。 这是他今天关于这座济贫院总结的一个看法。 韦恩教授点点头，没有表态，看向另一边的佛伦讲师。 “那位达恩院长有问题。”佛伦讲师给出自己的判断，“今天我一直观察那位达恩院长，并特意找他搭话，从他的肢体语言上，我发现他远不如所表现出来的和善。” 韦恩教授含笑道：“仔细说说。” 佛伦讲师一脸严肃道：“在老师提出要跟小孩子们一起吃午餐的提议时，他表面看起来有点异色，可实际上他很镇定，一点也不慌，仿佛他已经知道这个提议想干什么。” “午餐时为我们安排一份牛排，也是他特意这样做，他知道我们不会吃，也知道我们会借此展示善良。” “我们的行为在他眼中，就像是马戏团里的拙劣表演，他，仿佛站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上俯瞰着我们，不止有心理上的优越感，还有智商上的蔑视。” 这番话让哈斯塔听得一脸诧异，白天时，他看见佛伦讲师与达恩院长聊得很开心，还以为佛伦讲师已经被达恩院长所展露出来的人格魅力所征服。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位佛伦讲师才是他们三个人里面演技最好的一位。 韦恩教授呵呵笑道：“一位即将老去的学校教授，一位只知道讲课的讲师，一位看起来就很稚嫩的年轻贵族，达恩院长确实有资格为此感到优越。” 佛伦讲师叹了口气道：“老师，您现在该告诉我们您的想法了吧？” “我的想法很简单，达恩院长贪点坏点都没关系，只要这座济贫院真的有在救济那些穷苦的可怜人，而不是借着济贫院为遮挡，暗地里做一些害人的恶事。” “老师，您到底知道了什么？” 韦恩教授沉默半响，语气凝重道：“我得到消息，这座济贫院每个礼拜都要偷偷埋掉几个小孩。” 他早已经过了头脑发热，一味要求公平正义的年纪，他容得下一定范围内的黑暗。 因为他知道秩序之下必然存在阴影。 贝克兰德的济贫院虽然不少，可真正能履行济贫两个字的济贫院，恐怕只有大地母神教会开设的济贫院。 其他济贫院要么克扣善款敛财，要么让本该受到救济的穷人成为免费劳动力，要么就在一日三餐的饮食上下功夫，还有许多暗地里迫害小孩的犯罪行为。 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济贫院迫害小孩的行为！ 那些人可以敛财赚钱，可以克扣善款与一日三餐，但唯独不能将主意打到小孩子头上。 那不止是在犯罪，更是人性泯灭的牲畜！ “偷偷埋掉小孩？老师，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佛伦讲师被韦恩教授说的话吓到。 “我在码头区可不止吉姆一个向导，上个月老杰夫偷偷给我送信，里面提到亲眼目睹了这座济贫院埋掉小孩尸体的邪恶事情，而且还是两次！” “我接到消息后，就马上赶来码头区，想要与老杰夫接头，询问事情具体的经过，可我却始终无法再联系上老杰夫，几天后，我得到消息，老杰夫死了，死在山上的一处断崖下。” “警官经过勘察，最后得出老杰夫是从山崖上失足摔死的，并没有被谋杀的可能性。” 说到这里，韦恩教授冷冷道：“老杰夫的身体状况很好，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爬山的爱好，更不会涉险去前往什么山崖边，根本不可能是自然死亡。” “这一定是被人谋杀！” “为了调查这件事情，我先后两次来到这座济贫院想要找出他们迫害小孩以及谋杀老杰夫的证据，但我一个人显然不足以完成这件事。” “所以这一次我让你们跟我一起来看看，看能否发现什么不正常的现象。” 韦恩教授一口气将所有事情说出，哈斯塔还算镇定，佛伦讲师脸色变了变，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 沉默片刻后，哈斯塔开口道：“我是说如果，如果老杰夫真的是被谋杀，这座济贫院也真的在迫害小孩子，那么您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将相关证据交给警察部门，让他们将所有犯罪人员抓起来，审判入罪！” “那您为何不一开始就寻求警察部门的帮助？” 韦恩教授疑惑道：“没有确凿证据，警察部门凭什么前来调查？” “什么才叫做是确凿的证据？” “当然是济贫院涉嫌犯罪的证据啊。”佛伦讲师抢着说道。 哈斯塔摇了摇头道：“请动警察部门调查并不需要什么确凿的证据，而是一个能让他们不得不前来济贫院调查的理由。” 韦恩教授沉思，示意哈斯塔继续说下去。 “如果一位贵族无端在这座济贫院消失，那么警察部门是不是就要对这座济贫院展开详细的调查？”哈斯塔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很认可韦恩教授为小孩子伸张正义的想法，但并不认可自己一行人偷偷摸摸前来调查的行为。 如果济贫院真的那么危险，那调查这件事的他们越是接近真相，也就越危险。 他虽然是序列9的律师，可正面打起来，三个壮汉就能压着他打，韦恩教授与佛伦讲师一看就没有多少战斗力。 而且偷偷埋掉小孩子的行为，更是让他警惕，在神秘学里面，小孩子天生灵性未失，是许多邪恶仪式中的上佳祭品。 万一这座济贫院真的是在搞什么邪恶仪式呢？ 那估计普通警察来多少都没用，还是直接上报给各大正神教会最为保险。 如果是他的话，他就会写一封信，直接举报这座济贫院可能存在举行邪恶仪式的恐怖行为。 相信各大正神教会一定会暗中派人前来调查，无论结果如何，也比他们三个人自己暗中调查来得安全与可靠。 佛伦讲师呆呆道：“可这不是欺诈吗？” “这只是换了一个方式处理问题。” “这……老师，您怎么看？” 佛伦讲师将问题扔给韦恩教授。 “挺好的。” 韦恩教授笑了起来，拍了拍哈斯塔的肩头，很满意道：“这么快就学会利用律法的另一面，你真的很不错。” “都是您教得好。”哈斯塔也笑了起来。 提出这个建议之前，他并没有想着利用律法，只是单纯觉得韦恩教授的做法不靠谱。 咳咳，才不是什么从心。 “就按照你说的处理吧。” 韦恩教授笑呵呵将这件事交给哈斯塔解决。 佛伦讲师起初紧皱着眉头，后来才渐渐想通。 鲁恩的律法很明显偏向于贵族的利益，济贫院小孩子失踪的案件，他们或许并不关心，可一位贵族无端消失，那么他们就要抓紧时间立案调查。 在某种程度上，这就是利用鲁恩的律法来为自己谋取利益。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哈斯塔又该如何悄悄离开济贫院，营造出在济贫院失踪的假象？ 按照白天济贫院管理员的介绍，为了保护小孩子在晚上不受迫害，所以三处居住区域都设有大铁门保护，只有巡逻人员才有可能拥有钥匙。 而且这里居住着超过两千来人，就算是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要偷偷溜出去，也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第27章休正义的仲裁人 中午十二点。 济贫院方面依旧没有找到韦恩教授，达恩院长脸色阴沉，没有阻止哈斯塔两人报警处理。 如今整个码头区的居民基本都知道那位韦恩教授失踪的消息，这是无法掩盖住的事实。 报完警，哈斯塔与佛伦讲师静静等在原地，面对达恩院长先吃个午餐的邀请，他们以心情不好，吃不下为理由拒绝。 趁着济贫院的人出去吃饭的功夫，佛伦讲师终于等到与哈斯塔独自相处的机会。 他来到哈斯塔身边，压低声音道：“我们能找到老师吗？” “你要相信执法机构的力量。”相比于清晨刚得到消息时，哈斯塔心情轻松了不少。 以自己今天对达恩院长的观察来看，达恩院长很明显不知道韦恩教授失踪的具体情况。 否则的话，他肯定不会让自己与佛伦讲师离开济贫院，更别说是报警处理。 现在他的猜测有二，一是这件事情完全是韦恩教授一个人自导自演，二是韦恩教授偶然涉及非凡力量，从而导致失踪。 他心中更倾向前者的猜测，也不排除跟昨晚的铃铛声有关。 “老师是不是单独跟你商量了什么？”佛伦讲师终于问出自己心中最大的疑问。 “没有，在你告诉我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韦恩教授失踪的事情。” “唉。”佛伦讲师叹了口气，脸上多了不少忧愁。 哈斯塔安慰他不要太过担忧，并领着他出去转转，顺便也吃点东西。 他们两个人今早都忙着韦恩教授的事情，到现在都还没有吃东西，还找了不少地方，肚子都快饿扁了。 在码头区逛了十来分钟，两个人在不远的地方，找了间小餐馆。 哈斯塔点了香煎小牛排配香肠外加一份蘑菇汤，佛伦讲师要了份烤鱼、香肠与一杯啤酒。 吃完牛排跟香肠，哈斯塔还是感觉有点饿，可碍于佛伦讲师在场，他也就没有再点东西来吃。 一勺一勺喝着味道不怎么样的蘑菇汤，目光游离望向餐馆外面。 看了七八分钟，蘑菇汤还没见底，哈斯塔却瞥见一道娇小的身影。 她顶着一头杂乱毛糙的及肩黄发，穿着传统的骑士练习服，身高较矮，顶多一米五出头，脸颊有些婴儿肥，五官精致柔和，眉眼还未完全张开，略带青涩。 这个形象有点像休啊。 哈斯塔仔细核对一下她的身高，最终确认了，外面那个人就是休！ 他并没有上前去攀谈，不合时宜的搭讪，是很没有贵族风度的一件事。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休竟也走进这间餐馆，还坐在距离哈斯塔不远的位置上。 她是来这里等人，还是专门来找自己跟佛伦讲师？ 难道她有韦恩教授的消息？ 哈斯塔心中涌起多种念头，但他依旧没有选择主动攀谈。 又过了一会儿，休主动起身走来，临近哈斯塔身侧，低声道：“我很擅长找人，你们要不要雇佣我试试？” 哈斯塔眸子微亮，含笑道：“我们确实在找人，目前也没有任何头绪，你真能帮我们找到人？” “我不敢保证，只是觉得你们有必要请一位专业人士，与其相信那群警员，还不如相信我的专业。” “这位女士，虽然你身上有着很容易让人相信的魅力，但你不觉得这样太过于突兀了吗？” 休坐在另外一个位置上，沉思片刻道：“我坦白，我对寻找韦恩教授这件事有兴趣，但这不妨碍你们出钱雇佣我帮忙。” 哈斯塔保持微笑道：“如果你的理由能让我信服的话，我们可以出钱雇佣你帮忙。” 其实休就算没有主动前来攀谈，哈斯塔也准备找个理由，邀请她帮个忙。 毕竟是未来塔罗会的成员，这个诡秘世界的小主角之一，她应该有着不错的运气。 借她的运气来寻找韦恩教授，事情应该不至于变得太糟。 “韦恩教授是一位值得人尊敬的学者，他昨天的演讲让我收获很多，他这样的人，不应该遭逢不测。” 休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就算哈斯塔两人没有请她帮忙，她也会主动寻找韦恩教授。 不为别的，她只是单纯不愿意让这样一个值得尊敬的长者遭遇不测。 哈斯塔点头道：“我相信你的理由，现在我们可以谈谈雇佣费用的问题。” “如果没有找到人，你们只需要支付我10镑，要是我在找到韦恩教授的事情上起到关键作用，那么你们就要支付我50镑的雇佣费用。”休提出自己的小要求。 50镑对于一位教授来说，是很合理的价格。 “可以，我相信你的人品与能力。”哈斯塔没有拒绝这个条件。 休站起身，有点开心道：“这将是你做出的最为睿智的决定。” 不，我做出的决定一向很睿智。 哈斯塔默默在心中贫了一下。 佛伦讲师面色古怪，最终还是询问一下眼前这位女士的来历。 “休·迪尔查。” 休自报一下身份，又给自己做了个小小介绍，她的话语很容易让人信服，很快就打消佛伦讲师的顾虑。 接受雇佣后，休马上就进入状态，给哈斯塔与佛伦讲师一阵分析后，最后得出韦恩教授有很大可能还在济贫院的结论。 这个结论与哈斯塔心中猜测的一致。 佛伦讲师略带怀疑道：“济贫院已经搜过不止一次，可都没有找到人啊。” “正因为这样，所以它才是最合适的藏身之所啊。” “我们要相信专业人士的判断。”哈斯塔也补了一句。 “好吧。”佛伦讲师没有再说什么。 “我们现在就前往济贫院寻找吧。” “不急，等警察部门介入时再去。” 哈斯塔阻止休的举动，他可不想现在就将韦恩教授找出来。 一切还是等警察部门介入再说，不然的话，那就很尴尬了。 休显然很聪明，听明白哈斯塔的话外之意。 这是信不过济贫院啊！ 也对，好端端的一位大活人，不可能在所有人眼中突然消失，济贫院方面确实有着最大的嫌疑。 下午一点多，六位警员才赶到哈斯塔等人所在的地方，简单核实说明一番，一行人就一同前往日出济贫院。 对于这个决定，哈斯塔心中是有点拒绝的，他并不想再踏入济贫院这个地方，可他身为一位关心老师下落的贵族，自然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离开。 有了警员介入，达恩院长一路开绿灯，将济贫院所有房间打开，并让人聚集起来，方便警员们问话与搜查。 六位警员分为三队，每队两个警员，一队负责询问济贫院人员，一队在几位济贫院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搜查每一间房间，最后一队则跟着哈斯塔三人一块行动，同行的还有两位济贫院工作人员。 “济贫院应该存在什么地下室之类的地方吧？” 休果断提出自己的见解，她不认为正常的搜查能够找到韦恩教授。 “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情，我们需要请示达恩院长。” “我相信达恩院长是不会错过任何的一个可能机会。” 哈斯塔开了口，一位工作人员就急匆匆前往请示达恩院长。 很快，那位工作人员再度折返，跟他一同前来的还有达恩院长。 对此，哈斯塔很拒绝。 这就好比还没有开始打团，自己身边就跟着一位boss。 当然，达恩院长也有可能是无辜的，但这个可能性很低。 休也微微皱眉，显然也不想与达恩院长同行。 “达恩院长，你不是要忙着处理其他事情吗？”佛伦讲师不解问了一句。 达恩院长解释道：“地下室一直是用来让一些性格暴躁的人反思的地方，那些人脾气都不好，还是我亲自领你们进去搜查比较好。” 哈斯塔心中敲响警铃，这样的说辞听起来有点不对劲啊。 休也意识到可能会出现一点其他意外，含笑道：“这里的地下室应该不止一间吧？” “总共有三间，其中两间地下室彼此相连，中间用铁门隔开，另外一间地下室在钟楼的正下方。” “那我们分开搜查吧，这样速度快一点。” 达恩院长点头道：“那好吧，我跟你们三人一组，让巴德副院长等人与两位警员一组。” 在场共有八个人，这样分成两组正好都是四个人。 “嗯，那就麻烦达恩院长了。” 休点头应下，她对自己很有信心，这位达恩院长看起来年纪挺大了，就算使坏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喂，这个安排更加不妙啊！ 哈斯塔一点都不想跟这位达恩院长一组。 他已经在思考待会应该用什么得体的理由先离开。 “不麻烦，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是我们没有照看好韦恩教授，才会发生这种遗憾的事情。” 达恩院长的语气听起来很自责，佛伦讲师便安抚几句。 他们一行四个人负责的地下室，位于钟楼的正下方，入口处在钟楼的一楼。 这里大门紧闭，上面挂着一串铁锁，锈迹斑驳。 平日里负责按时敲钟的敲钟人都是通过外面的梯子，直接爬上顶楼敲钟，并没有进入钟楼最底层的一楼。 达恩院长上前打开铁锁，推开门，里面黑漆漆一片，很难看清具体事物。 “这里很少照到太阳，所以会比较暗。” 达恩院长提着煤油灯走在前面，照亮前方一大片区域，也让身后的哈斯塔三人看清里面的具体情况。 很空荡，只有临近墙壁方向有一张桌子，就再无其他杂物。 地面上很明显有着一道被关起来的暗门。 休与同样提着煤油灯的佛伦讲师走了进去，观察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里既然上着锁，那韦恩教授多半不会在这里。”哈斯塔站在门口，勉强笑了笑。 他一点也不想进去。 第28章数钱做梦 这件事古怪的不止有达恩院长，这座钟楼也同样古怪啊！ 码头区的太阳是从海面上开始升起，为了更早迎接太阳的到来，这里的建造物都是面向着太阳升起方向修建。 可这座钟楼，却是反方向！ 这里的大门面对着大山方向，背对着太阳，这才是整个房间过于阴暗的原因所在。 他可不会单纯认为这是因为修建钟楼时出了意外。 “是有点道理，不过来都来了，不顺便进去看看，总是不能让人放心。” 佛伦讲师还是倾向进入地下室寻找一番，虽然机会很小，可万一自己老师就被藏在这里呢？ 达恩院长面容和善道：“这间地下室不是太大，里面只有十二个小隔间，搜查一遍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休也劝说道：“不进去看一眼，谁都不会甘心吧。” “……” 哈斯塔一个人说不过他们，只得点头答应。 “我来搭把手。” 休走上前，与达恩院长一同打开地面上的暗门。 暗门刚刚打开，一股冷风从里面吹来，带着泥土与些许恶臭味道。 “这味道真难闻啊。”哈斯塔右手手臂抵在鼻子下，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达恩院长尴尬道：“地下室常年不见阳光，阴冷潮湿，味道确实不好闻。” 哈斯塔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价值数十镑的衣服，挥舞一下镀银手杖，沉声道：“这里不适合一位贵族进入。” “这……” 达恩院长一时也没有话说，毕竟站在面前的是一位男爵，贵族的身份，确实很难让他们放下身段，进入这种黑暗阴冷的地下室里面。 休若有深意看了哈斯塔一眼，含笑道：“这样吧，你在外面守着，我们三个人进去就行。” 哈斯塔没有说话，以沉默来表示默许这个建议。 佛伦讲师虽然奇怪哈斯塔的举动，可也没有说什么，默默提着煤油灯待在一旁。 见状，达恩院长也只能让哈斯塔一个人留在外面守着。 他们三个人先后进入地下室，达恩院长走在最前面，休在中间，佛伦讲师在最后面。 哈斯塔默默目送他们进入地下室。 他刚才之所以借题发挥，主要还是不信任这位达恩院长，有一个人留在外面，真出了什么事情也好及时帮忙喊救援。 七八分钟后，地下传来一阵轻微颤动，哈斯塔立马警觉起来，握紧手杖，盯着暗门方向。 果然还是有情况！ 只见原本被打开的地下室暗门正自动合拢起来，想要重新关闭！ 哈斯塔神色微变，眼疾手快，上前两步将手杖插入暗门，抵住它的一边，可合拢的力道不小，难以阻止这个趋势，最终手杖被卡住中间位置，撑开一小道缝隙，没有让暗门完全关闭。 “还好这根手杖足够坚硬。” 哈斯塔心中庆幸自己出门前，为了防止遇到打架的事情，特意换上一根最为坚硬的手杖。 如果是普通手杖，肯定会被直接压碎。 哈斯塔试着晃动一下手杖，没有效果，被卡得很紧，抽不出来。 他来到暗门边上，抬起脚试着往下用力踹门，依旧无法打开地下室的暗门。 如果有一颗大石头就好了。 直接用石头凿穿暗门，是很好的选择。 可现在显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他试着大喊几声，想了解一下休与佛伦讲师的情况。 “达恩院长跑了！我们被关在一间禁闭室里面！快找人来帮我们！” 很快，里面传来休生气的声音。 呼，没出什么大事就好。 哈斯塔松了一口气，被关在禁闭室里面可比遇到其他危险好太多了。 “我马上去找人来救你们！” 哈斯塔喊了三遍，得到里面休的回答后，他才快速离开钟楼，赶往中心广场位置。 那里有两位警员召集众人在询问有关韦恩教授的线索。 哈斯塔急匆匆赶到，说明一下来意，很快引起两位警员的重视，他们领上几位年轻力壮的小伙，跟着哈斯塔来到钟楼。 他们在路上顺手拿了几件适合破门的工具，到了地方，几个人齐齐使劲，很快就将整扇暗门砸碎。 两位警员提着煤油灯，领着两个小伙一起进入地下室。 哈斯塔依旧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隔空跟休说上几句话，以此来确认她们平安无事。 说了几句话后，哈斯塔将目光看向边上另外两位小伙。 他们大概在十八岁的年纪，穿着棕色夹克与黑色裤子，头发凌乱，手掌粗糙起了茧子，一看就知道平日里没少干些重活。 可当哈斯塔触及到他们的眼神时，心中不由起了一阵寒意。 他们望向地下室的目光实在太过于平静了！ 在这种时刻，就算不私底下议论几句，也肯定会有好奇吧？ 怎么可能像是一根木头，一点其他反应都没有？ 感受到哈斯塔打量的目光，两个小伙齐齐望了过来，眼神依旧很平静，一点波澜都没有。 “你们今天干活结束了吗？”哈斯塔急忙找个话题闲聊，不然他怕自己有危险。 “我们今天不用干活，要忙着找人。” “你们要是经常来这里就好了。” 两个人的回答都很短，情绪依旧没有多少起伏，可也没有表露出什么恶意。 哈斯塔好奇道：“平日里达恩院长对你们怎么样？” “如果我们每天都能完成工作的话，他会让我们吃饱肚子。” “他不喜欢男孩，喜欢女孩。” 哈斯塔继续问道：“你们每天都要干什么活？” “到山里面开采石头，从早上八点开始干活，晚上九点休息。” “你们来了之后，我们一天只用工作六个小时，吃的还更好了。” 两个人有问必答，除了说到吃饱肚子时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其他回答都很平静。 仿佛是在回答一件根本与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 这样怪异的现象，让哈斯塔越发觉得不妙，这该不会被洗脑了吧？ 他想了下，又耐着性子问道：“达恩院长除了喜欢让你们工作和喜欢女孩子外，还喜欢做什么事情？” “数钱。” “做梦。” “……” 这样的回答，让哈斯塔差点没有绷住。 他知道这两个人回答的是不同事情，可连在一起，就产生了很强的喜剧效果。 哈斯塔深呼吸几次，才压下心中的想笑的冲动。 数钱这件事很好理解，他也喜欢数钱。 倒是喜欢做梦这件事就有意思了，一个人喜欢做梦还能让所有人都知道，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哈斯塔试着问道：“达恩院长喜欢做什么梦？” “终于出来了！” 两个小伙还没有回答，地下室就传来休的声音。 声音很大，中气十足，一听就很健康。 “唉，达恩院长竟然是这样的人。” 紧接着还有佛伦讲师叹气的声音。 有了这两道声音打岔，这两个小伙子就没有再说什么，对视一眼后，默默站在一旁。 哈斯塔又问了一遍，可他们一句话也不肯说。 很快，休与佛伦讲师就从暗门里面出来，他们看起来与刚进去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休稍微整理下头发，轻哼道：“还好那个时候同意你留在外面，不然肯定要被关很久。” 佛伦讲师来到哈斯塔身边，低声道：“我们没有在里面找到老师。” 对此哈斯塔没有感到意外，开始询问起他们在里面的所见所闻，以及达恩院长是怎么从他们两个人眼中逃走，还把他们关进禁闭室。 休的心情不是很好，便由佛伦讲师来讲述他们刚才的经历。 地下室很黑，哪怕点着煤油灯也照亮不了太大的区域，还有一阵阵潮湿阴冷，行走在其中像是在下水道穿行。 里面左右两侧各自隔开六间禁闭室，尽头还有一间休息室。 十二间禁闭室里面真正关着人的只有三间。 达恩院长领着他们一间间打开，直到打开倒数第二间禁闭室，里面蜷缩着一道身影，为了看得清楚点，佛伦讲师与休走进去想看个清楚。 就在他们两个人进去的时候，站在门外的达恩院长突然将禁闭室的大门关闭，还上了锁，然后头也不回就跑了。 他们发现被骗时，已经出不去了。 这时他们也看清蜷缩在墙角的那道身影，那人不是韦恩教授，而是一个死人。 身材干瘦，年龄不大，不会超过十六岁，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还戴着一顶浅黑色帽子。 据休的分析，这个人应该是被活活饿死的。 达恩院长之所以逃跑，可能也是因为禁闭室死人这件事。 后来，就是哈斯塔找人来救他们。 离开禁闭室后，他们跟着两位警员一间间房间找过去，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什么密道。 他们两个人商量一下决定先出来，那两位警员领着两个小伙依旧在里面认真排查每一寸地方。 第29章罗塞尔大帝真是位智者啊 听完佛伦讲师的讲述，哈斯塔更加庆幸自己没有进去，不然的话，以他的性子是不会进入那间关押死人的禁闭室。 这样一来，他将跟达恩院长在外面独处，他可没有信心面对一个一心想逃走的人。 说不定，达恩院长还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捅他几刀。 那才是真的不妙。 休从刚才的小失利恢复过来，盯着哈斯塔道：“你觉得密道可能藏在什么地方？” “假设我是地下室的设计师，那我一定会将密道修建在休息室里面，毕竟禁闭室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关住犯人，而不是让犯人有机会离开。”哈斯塔觉得这是一个很正常的推断。 休点点头道：“你有兴趣进入地下室找出那个密道吗？” “没兴趣。” 哈斯塔直接拒绝，谁知道密道的另一边是什么地方，万一是boss的秘密老巢呢？ 万一密道里布置着凶残的陷阱呢？ 万一达恩院长藏起来悄悄打他们黑棍呢？ 实在有着太多未知，他不会让自己去冒这样的险。 他没有记错的话，休目前也只是个序列9，这种实力的非凡者，一个不小心基本就没了。 “那你就不想找出韦恩教授吗？” “当然想，但找人需要的是智慧的判断，而不是莽撞的行为。” “嗯，你很谨慎嘛。”休想了一下，给出一个还算不错的评价。 “身为一位贵族，我不会轻易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哈斯塔觉得自己有必要强调一遍，省得这些人都想拉着自己去冒险。 休撇了撇可爱的小嘴，真想说一句，谁还不是贵族出身呢。 “那么智慧如你，你觉得韦恩教授可能在什么地方？” “这应该是我们雇佣你的原因吧？” 哈斯塔一句淡淡的反问，让休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休没有与哈斯塔纠结这个话题，沉思一会儿，给出自己的专业建议。 “我认为达恩院长与韦恩教授失踪案无关，反而是韦恩教授失踪引来警察部门介入，才让他借着地下室密道仓惶逃走。” “韦恩教授应该已经不在济贫院了。” “码头区存在一些偏僻的地方，平日里很少有人去，韦恩教授有可能被藏在那些地方。” 对于第一点，哈斯塔没有什么异议，达恩院长实在是暴露得太快了，他也不具备绑架韦恩教授的动机。 第二点推测，他却有着不一样的看法，他还是认为韦恩教授更有可能在济贫院里面。 达恩院长没有嫌疑，不代表其他人没有嫌疑。 而且济贫院的古怪可不止达恩院长，疑似被洗脑的人们，半夜响起的铃铛声，古怪的钟楼。 这些问题都还没有答案。 如果能确定韦恩教授是自己玩失踪，且目前很安全，那么他现在肯定远离这座济贫院，然后直接给黑夜教会写一封匿名举报信。 他不认为自己一个序列9能够解决多大的事情。 可问题是，他难以知道韦恩教授的情况。 他离开这里，万一韦恩教授真的遇险，那他很难原谅自己今日的袖手旁观。 唉，韦恩教授你可真会玩躲猫猫的游戏。 “这里已经有警察部门接手，我们可以先去码头区那些偏僻地方看看。” 休提出建议，哈斯塔没有反对，佛伦讲师也没有意见。 先出去外面逛一圈看看，实在找不到线索的话，那就只能死磕这座济贫院了。 哈斯塔心中叹气，跟着休与佛伦讲师往山脚下的码头区走去。 走了一会儿，他才突然想起刚才那两个给自己透露重要情报的小伙。 他们两个人好像是在佛伦讲师谈及地下室遭遇时，就默默消失离开。 见哈斯塔突然停下不动，神情不怎么好看，佛伦讲师好奇道：“怎么了？” “没，没事。” 哈斯塔摇了下头，没有说出刚才那两个人的事情，还是先到码头区转转，顺便整理下思绪。 万一运气不错，真能找到韦恩教授呢？ …… 晚上七点，逛一大圈码头区且毫无收获的哈斯塔三人，坐在一家酒吧门口，重重叹气。 休在怀疑自己的判断能力，佛伦讲师在可惜自己的侦探能力竟然没能派上用场，哈斯塔则是知道自己必然要重新调查一下济贫院了。 三个人三种心思。 佛伦讲师点了两杯啤酒，哈斯塔要了几份小吃和一杯果酒、一点白面包，休看了一眼哈斯塔点的果酒，想了一下价格还是决定喝佛伦讲师递过来的啤酒。 各自补充一点能量后，休用空的啤酒杯敲了敲桌面，沉声道：“我想我们走进误区了，韦恩教授应该还在济贫院里面！” 佛伦讲师微趴在桌面上道：“你的理由是什么？” 哈斯塔喝了一口果酒，吃着裹着奶酪的火腿，静静期待着休接下来的分析。 “达恩院长没有嫌疑，不代表其他人没有。” “济贫院的地下室存在密道，那么其他地方也可能有密道，我们需要找出那条密道。” “绑架韦恩教授的人很聪明，他懂得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休说到这里，又赞美一句罗赛尔大帝。 “很聪明的分析。”哈斯塔很捧场。 “罗赛尔大帝真是一位智者啊。”佛伦讲师感慨一声。 “……” 休看了两人一眼，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三个人将桌面上的小吃与酒喝完，哈斯塔结完账，就跟着休与佛伦讲师一同前往济贫院。 因为今天达恩院长的畏罪潜逃，且在地下室发现了尸体，再加上韦恩教授失踪，警察部门格外注重这件事，又增派了六位警员。 哈斯塔三人回到济贫院时，里里外外都点着灯，许多济贫院的工作人员协助警员搜查清理每一个角落，根据一些情报，连地面也挖开了不少。 总计已经找到六具尸体，其中两男四女，年龄都在十四岁到十六岁之间。 这六件命案自然累积到逃走的达恩院长头上。 理由也很简单，如果与他无关的话，他为什么要逃走？ 但让哈斯塔三人失望的是，并没有找到韦恩教授的踪影，甚至连达恩院长也没有抓到。 “我们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 佛伦讲师弱弱问了一句，他们似乎帮不上什么大忙。 哈斯塔开口道：“不着急，先找三间房住下再说。” “你觉得晚上还会出现什么变化？”佛伦讲师想到了那天晚上的诡异铃铛声。 “嗯，只是有这个可能，而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 “可那样会不会太危险了？” “我们可以再联系几位警员。” 哈斯塔不会随便拿自己的生命冒险，还是要多找一些人才能放心。 唯一要注意的是，今晚可能就不会出现那阵诡异的铃铛声。 如果铃铛声是人为操纵，按照今天的事态，那个人绝不会想节外生枝。 休站在一旁，默默听着哈斯塔与佛伦讲师的对话，很好奇他们口中所说的意外变化。 难道韦恩教授的失踪还牵扯到了超凡因素吗？ 很快，哈斯塔三人找到了济贫院如今的负责人巴德副院长，说明来意后，巴德副院长就让他们居住在昨晚所居住的房间里。 休住到韦恩教授的房间，其他两人房间不变，一样是紧挨着。 这一次他们没有等到半夜再来开会，每个人稍微梳洗一下，就来到哈斯塔的房间。 按佛伦讲师的说法，是要尽可能与昨晚情形保持一致。 “现在可以说出你们的事情了，过度的隐藏可不利于找出韦恩教授。” 休坐在桌子上，哈斯塔与佛伦讲师坐在床边。 讲解昨晚的事情，哈斯塔让佛伦讲师来负责。 他发现这位佛伦讲师有着很强的讲故事能力，枯燥乏味的故事在他口中都能变成惊叹连连的奇幻冒险。 听完佛伦讲师版的故事后，休感慨道：“还好昨晚你们没有追上那铃铛声的源头，不然你们今天可能也在失踪名单之中。” 哈斯塔佯装惊讶道：“你认为铃铛声是造成韦恩教授失踪的原因？” 休微抬了下巴，冷静分析道：“昨晚在你们三人各自回房后，韦恩教授肯定独自一个人离开房间，悄悄去探查那铃铛声的源头，他肯定是遭遇了什么，然后才导致失踪。” 哈斯塔也想过这个可能性，可韦恩教授行事稳重，不像是会拿自己性命去冒险的莽撞青年。 佛伦讲师代替哈斯塔发出质疑。 休淡淡道：“很多时候，人不一定能完全控制自己。” 佛伦讲师一脸茫然，哈斯塔却听出休的言外之意，她潜在的意思是，韦恩教授失踪是受到超凡因素影响。 许是被铃铛声洗脑或蛊惑，然后控制不了自己，从而做出探查铃铛声源头的冒失举动。 休想了想问道：“你们还记得昨晚铃铛声是几点响起的吗？” “深夜两点十二分。” 哈斯塔给出一个很肯定的时间，他向来有记下时间的习惯。 在昨晚铃铛声出现后，他就悄悄看了眼怀表。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到两点多吧。” 休说完话侧过身子，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第30章身为仲裁人随身携带三菱刺很合理吧 哈斯塔感到疲倦，却没有睡意，静静思索着今晚该如何解决这件事。 如果将自己的耳朵堵上的话，那能不能抵御那阵诡异的铃铛声？ 遇到危险时，自己又该如何自救？ 自己如何制定出一条能保证自己三人安全离开济贫院的规则…… 坐在床边另一侧的佛伦讲师也没有睡意，但他没有休那样的大心脏，也没有哈斯塔的镇定，时而站起身，时而望向大门处，时而拿出怀表确认下时间。。 时间滴答滴答流逝，很快就到了两点整。 佛伦讲师急急来到哈斯塔身边，伸手晃醒他，压低声音道：“已经两点了！” 哈斯塔睁开眼眸，看了眼桌子上的休，她也醒过来了。 “拿上各自趁手的武器吧！” 休说着就从自己腰间后面，取出一把黑色三棱刺，尝试着挥舞几下，发出呼啸的破空声。 哈斯塔好奇道：“你是怎么将这样一把三棱刺藏在腰间后面？” “这是秘密。”休笑着挑了挑眉。 肯定是因为自己太矮了，手不够长，跟大个子打起来太吃亏，所以才常备一把三棱刺，以此来弥补先天不足吧？ 哈斯塔心中有所猜测，但他可没有蠢到直接说出来。 佛伦讲师看了眼休手中的三棱刺，又看了眼哈斯塔正挥舞着分量十足的手杖，再看看房子每寸角落。 没有一件合适武器可以防身。 他小声道：“待会我就负责提灯照明吧。” “可以。”休点了点头。 十几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在哈斯塔三人凝神戒备时，门外终于响起与昨晚同样的铃铛声。 叮铃铃！ “就是现在，我们走！” 就刚响起第一道铃铛声时，休就打开房门冲了出去，哈斯塔与佛伦讲师也急忙跟了上去。 叮铃铃！ 第二道铃铛声响起，休就已经锁定铃铛声来源处的大致方位。 确实是位于里侧小孩居住的区域！ 当三个人顺着走廊赶到铁门附近，此时第三道铃铛声也已经响完。 负责隔开济贫院工作人员与小孩子居住区域的铁门，很是坚固，休全力一脚也没能踹开。 见状，哈斯塔举起手杖敲在铁门上，在寂静的夜空中发出沉闷响声。 休看出哈斯塔的意图，也举起手中三棱刺朝着铁门敲了下去。 两铁相交，发出响彻整个夜空的哐哐声响。 很快，被声音吵醒和吸引的人，就来到哈斯塔三人附近。 “发生什么事情了？”一位三十多岁的警员冷静询问。 “刚才我们听见那边传来一阵诡异的铃铛声，我们出来查看时，就发现那里有一道可疑身影正在晃动手中铃铛。” “我们没有钥匙，无法穿过铁门，只能看着那道身影消失不见。” “为了尽快提醒你们，我们才采取这样的简单直接的方法。” 休说的话半真半假，语气真挚且急迫，显然她已经很习惯这种场面。 警员脸色凝重，马上就派人去取铁门钥匙。 巴德副院长也被这深夜变故吵醒，正披着一件黑色外套，提着一盏煤油灯赶来。 “钥匙，我这里有。” 巴德副院长伸手在身上摸索几下，掏出一串钥匙，借着昏黄灯光比对一下，拿出其中一根泛着油污的钥匙打开铁门。 休让赶来的两位警员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后面，哈斯塔与佛伦讲师、巴德副院长走在最后面，其他人则待在原地。 穿过铁门后，为了防止不相关的人偷偷潜入孩子们居住的地方，巴德副院长又将铁门锁上，确认无误后，才跟着哈斯塔等人离开。 一行人来到休所锁定的铃铛声来源处，并没有看见什么人影，但却从地面看到一双模糊的脚印。 休蹲下身子，伸手丈量一下脚印大小，眉头微皱道：“是小孩子。” “这，我们这里管理很严格的，孩子们到了时间就要上床睡觉，绝对不允许在外面逗留，玩耍。 而且我们会有专门的管理人员在外面给房门上锁，他们是无法从里面打开房门的。”巴德副院长脸上露出惊讶与难色。 “这脚印还很新，那个小孩才刚走没多久。”休给出自己的专业判断。 佛伦讲师提着煤油灯也蹲下身子看了看脚印，他怎么就看不出这脚印的新旧呢？ “我们四处找找，说不定他正躲在不远处。” 休娇小的身子，此刻却渐渐占据话语权，对着两位警员发号命令。 这就是仲裁人的被动天赋吗？ 哈斯塔看到两位警员很自觉服从休的安排，心中有所讶异。 一行人分成两队，每队三人，休与两位警员负责四处搜查找人，哈斯塔与佛伦讲师、巴德副院长负责检查每间宿舍的门锁是否锁死。 “唉，他们为什么总是不听话呢，还好如今达恩院长不在，不然他们可就要受惩罚了。”巴德副院长一边在前头领路，一边叹息道。 哈斯塔问道：“巴德院长，你所说的惩罚是指关地下室吗？” “关在地下室是最严厉的惩罚，一般情况下只有那些十分令人头疼，行为恶劣的孩子才会受到那样的对待。” 见哈斯塔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巴德副院长就给哈斯塔两人普及一下相关知识。 在这座济贫院里面，对于小孩子的惩罚一般分为三个层次。 情节比较轻微的，只需要在外面罚罚站，打手心等。 情节严重一些的，那就不允许吃饭，只能饿着肚子看着别人在餐桌吃饭。 只有面对那些屡教不改，才会有最为严厉的惩罚。 “那如果关在地下室里面，还不肯认错悔改呢？”佛伦讲师提出自己的疑问。 巴德副院长沉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这样不是太残忍了吗？” 佛伦讲师已经从他的沉默中意识到了，地下室那具尸体应该就是这样来的吧？ 就算那个小孩最后认错悔改，在黑暗无人的环境中，呼喊声没有人听见理会，他只能默默等死！ 活活被饿死，这太过于残忍！ 那个小孩肯定不是第一个死在地下室的人！ 其他尸体只是被提前清理了！ 难怪达恩院长根本没有想着留下解释什么，而是直接逃跑，他是知道自己只要上了法庭，他所犯下的罪恶就再也瞒不住。 巴德副院长叹道：“唉，达恩院长在有些地方确实做得很不好，但他很擅长募集善款，大多数听话的孩子在这里生活的还不错。” 三个人一边闲聊着，一边检查着每个房间的门锁。 从头到尾，至于二楼跟三楼的检查就容易了，只需要检查两侧通道处的铁门是否关紧。 他们这里可没有草坪作为缓冲，那些淘气的小孩要是敢从二楼直接跳下来，那基本要摔个半残。 还没等他们三人检查完毕，就听见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他们找到那个晃动铃铛的小孩了！ “不急，我们先全部检查一遍再过去。”哈斯塔笑着开口。 他觉得还是完全检查一遍才能放心，说不定今晚偷溜出来的人，不止有那一个小孩呢？ 巴德副院长也觉得这样比较好，耐心领着哈斯塔与佛伦讲师全部检查一遍。 确实没有发现有门锁被打开的迹象，两侧通道的铁门也紧紧上了锁。 确认无误后，三个人才前往休等人找到小孩的地方。 那是一间位于一楼最右侧的盥洗室，小孩就藏身在里面。 “小艾米，怎么是你偷跑出来了？” 看清那个小孩的样貌，巴德副院长发出惊呼，显然他认识这个没有遵守济贫院规矩的小孩。 哈斯塔也在打量眼前这个叫做艾米的小男孩，他大约八岁，身高一米二，有着一头栗色短发，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修士服，光着小脚丫，此刻低着脑袋，站在洗手台边上，双手不安捏紧衣角。 “巴，巴德院长，我，我不是故意不回宿舍休息的，我只是因为太晚回来，被锁在门外，又不敢打扰丽萨大妈……” 艾米微微抬起脑袋，眼眶泛红，泪水悬在眼角，将落未落，说话声抽泣哽咽，配合那一张还未长开的稚嫩脸庞，十分惹人怜爱。 休压低声音，轻柔道：“我们不是来抓你的，只是想问明白这串铃铛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艾米怯生生回答道：“那是我在路上捡到的，我觉得它的声音好听就将它留在身边。” “那你为什么要在大晚上晃动铃铛，就不怕铃铛声吵醒其他人吗？” “我，我一个人待着害怕……”艾米又低下头去。 “那你昨晚为什么也要晃动铃铛？” “不是我，昨晚我的铃铛被西蒙抢走了，他说要去吓唬丽萨大妈。” “西蒙？” 休挑了下眉头，巴德副院长解释道：“西蒙与小艾米住在同一宿舍里，性格比较强势点，经常会发生抢别人玩具的事情。” “能不能让我们见一见这位西蒙？” “当然，这是必要问话。” 巴德副院长说着，就与一位警员一同前往找丽萨大妈拿钥匙开宿舍门。 一直默不吭声的哈斯塔，暗暗摩挲三次中指与拇指，打开灵视。 这是他最新改变的打开灵视方式，用响指的话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不够隐秘。 哈斯塔的目光望向被休放在手上打量的铃铛，三分之一巴掌大小，整体为暗黄色， 铃铛毫无任何波动，这就是一串很普通的铃铛，不具备任何超凡力量。 它发出来的声音也与昨晚的铃铛声有着细微不同。 应该不是同一串铃铛。 第31章种下一枚金币长出一颗黄金树 趁着巴德副院长不在场的时间，休开始发挥她的专业能力。 “这串铃铛真的是你从外面捡来的吗？” 休淡漠的语气里带着不容人拒绝与撒谎的威严。 她在动用自己身为仲裁人的非凡能力。 艾米怯怯回答道：“是的，我一个月前在山脚下捡到的，很多人都可以为我证明。” “你觉得达恩院长这个人怎么样？” “很坏，他经常不给我们饭吃，还总是威胁着要将我们关进地下的禁闭室里面。” “那巴德副院长呢？” “巴德院长是个好人，他对我们很好，总是很照顾我们。” “济贫院里面有什么人平日里比较古怪吗？” 艾米想了想才道：“达恩院长，他很喜欢做梦。” 休来了兴趣，“达恩院长喜欢做什么梦？” 终于能够听到这个问题后续的哈斯塔也认真起来。 “他总是梦到在土里挖个坑把金币种进去，然后就可以长成一棵挂满金币的黄金树。” “……” 休与哈斯塔都被这个回答所惊呆，这种发财梦，他们曾经也幻想过啊。 “早晨醒来时，他都会因为黄金树的突然消失而愤怒，他会大声咒骂我们是小偷，偷走属于他的金币。”艾米又补充了一句。 “……” 休脸色古怪，她还以为能从达恩院长的梦境里面窥探到一些不寻常的地方，可这就是一个极度贪财的人的梦中幻想，没有什么值得可疑的地方。 哈斯塔沉思一会儿道：“那达恩院长有做过将小孩子埋进土里面的梦吗？” 佛伦讲师脸色微变，震惊看着哈斯塔，他想起之前自己老师说过济贫院多次将小孩子埋进土里面的残忍事情！ 休也微微睁大眼睛，听得更加认真了。 “我只记得他曾经愤怒喊着偷金币的小偷就应该埋进土里面，好让他的黄金树结出更多的金币。” “达恩院长真的这样说过？”休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 “嗯，很多人都听见了，我们私底下还嘲笑只有像他这样贪财的人埋进土里面才有可能种出挂满金币的黄金树。”艾米的语气十分肯定。 休走到哈斯塔身边，悄悄问了一句，“达恩院长真的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 “只是有这个可能。” “太可恶了！他怎么能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休愤怒攥紧拳头，心中更加懊恼自己当时怎么没有看好达恩院长，反而让他给跑了。 哈斯塔克制着心中愤怒，又冷静问道：“平日里，达恩院长与巴德副院长两个人的关系怎么样？” 艾米低着头思考了很久，才小声道：“达恩院长有很多次说要解雇巴德副院长，有一次很生气的时候，还说要将巴德副院长永远关在禁闭室里面，让他当一辈子的囚徒。” “达恩院长那次是因为什么事情在生气？” “不清楚，我只记得那天达恩院长的脾气很差，很多人都挨了他的惩罚。” 哈斯塔正准备继续问下去时，不远处巴德副院长与警员就领着一个明显比艾米高出半个头的男孩走来。 经过一番询问，那个叫做西蒙的男孩昨晚确实抢走艾米的铃铛，并且偷偷溜了出来，但他最终没有胆量吓唬丽萨大妈，而是跟今晚的艾米一样，躲在盥洗室度过了一个晚上。 “这样就好。” 休很明显松了一口气，将收上来的铃铛还给了艾米，警告他大晚上不要出来乱跑，更不要随意晃动铃铛，以免惊扰别人。 两位警员也把艾米跟西蒙口头教训一顿，然后就让巴德副院长领他们回去休息。 今晚疑似闹了个误会，两位警员也没有多待，等巴德副院长将人送回宿舍后，就一起离开这里。 铁门再度上锁，一切又归于平静。 两位警员与巴德副院长各自回去休息，哈斯塔三人则先回到他的房间里面小聚一下。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休沉着脸，挥舞手中三棱刺敲了敲桌子。 “那是一位叫做老杰夫的人告诉我老师的……”佛伦讲师稳定发挥他讲故事的能力。 休听完很生气，十分笃定道：“还用怀疑吗？老杰夫肯定是发现达恩院长的罪行，然后被他所谋害！” 哈斯塔默认休的推断。 老杰夫被害这件事基本确定，可害他的人就算是达恩院长，他最少也需要一个帮手吧？ 以达恩院长那种贪财惜命的性格，他肯定不会亲自动手对付老杰夫，济贫院里面肯定还有为他卖命的手下。 今天的搜查虽然坐实达恩院长的各项罪名，可并没有找出帮助达恩院长实施犯罪的同党。 这终究是一个隐患。 哈斯塔想了下，还是对休说出自己的想法。 休打包票道：“对于审讯这件事，我同样很专业。” “一切以律法为边界，不要随便述诸暴力。”哈斯塔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休。 “我，我哪里暴力了？我只是有时手段会比较直接而已……”休微涨红脸颊，说话底气明显不足。 “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下次你如果因为这类事情进了警察局，可以找我帮忙。” 休很不满哈斯塔的说辞，不客气道：“找你？凭你一个落魄男爵？” “我同样是一位律师，嗯，我现在已经是巴伐特银行的法律顾问。” “……” 休沉默，然后小声问道：“巴伐特银行是不是很有钱？” “不是很有钱，是十分有钱。” “唉，可惜我没有能力抢银行，只能靠卖苦力赚点辛苦钱。” 休叹气，突然觉得意兴阑珊，挥了挥手，没有再交谈下去的兴致，佛伦讲师也跟着她离开。 “我有时也想抢银行啊。” 哈斯塔同样叹了口气，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就跟达恩院长在睡梦中梦到种下金币会长出黄金树的幻想一样。 锁好大门，哈斯塔回到床上躺着，思考明天的事情。 无论明天韦恩教授有没有消息，他都要先回一趟家里，两天没有洗澡换衣服，让他连睡觉都难以入睡。 关于济贫院还尚存的疑点，等找到达恩院长再看吧。 或许只是自己想得太多，一切罪魁祸首就是达恩院长。 至于两晚铃铛声音不同，可能是因为不同人的力量不一样，晃动铃铛所发出的声音也就不一样。 哈斯塔想了很多，很快就进入梦乡，选择来到群星殿堂上。 现在的他已经逐渐熟悉并掌握群星殿堂，可以自主决定要不要在入睡后进入群星殿堂。 最近烦心事有点多，哈斯塔闭着眼睛静坐在椅子上许久，才望向那颗属于灯神的星星。 目光拉近，星光散去。 那盏神灯虚影依旧闪烁着昏黄的光芒，很宁静，很安详。 哈斯塔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驱使着秩序之链照例抽了一鞭子。 将烦恼转移一下后，他就觉得心情轻松许多了。 …… 第二天一大早，佛伦讲师再次前来敲门。 好不容易小睡片刻的哈斯塔被吵醒，起床稍微整理下衣服，才缓缓打开房门。 如果佛伦讲师是为了一些小事情就来打扰他的睡眠，那他不介意让佛伦讲师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残忍。 好在佛伦讲师带来的消息很震撼，还是一件大喜事。 韦恩教授找到了！ 据说在昨天夜里两三点时，韦恩教授就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很快就被密切关注那片区域的警员发现。 然后一大早消息就传来码头区，佛伦讲师接到消息第一个就来通知他。 哈斯塔脸色不善道：“韦恩教授是自己走回去的？” “他们是这样说的。” “呵呵，真是幸运呢。” 哈斯塔脸色越发不善，之前只是怀疑，现在他已经能够确定，这场失踪案就是韦恩教授自导自演的！ 他不在意韦恩教授顶替了属于自己的戏份，让他生气的是韦恩教授竟然没有提前说一声，害他在这里瞎操心！ 佛伦讲师轻咳一声道：“那个，我想老师他也不是故意这样，兴许他只是走的有点着急，来不及跟我们告别。” “佛伦讲师，在你啃着白面包焦虑得难以入睡的时候，韦恩教授一定是孤零零一个人，默默喝着小酒，再搭配着烤得焦香的香肠渡过一个十分伤心的夜晚。” “……” 仅凭哈斯塔这样的描述，佛伦讲师就只感觉自己火气瞬间上涌。 突然就好生气啊！ 第32章规则的正面秩序的阴影 让佛伦讲师成功生气后，哈斯塔才安慰道：“或许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韦恩教授只是因为时间来不及才没有跟我们道别。” “……”佛伦讲师没有搭话。 两人在门口闲聊一会儿，休也打开房门走来。 “听说韦恩教授已经找到了？” “是的，感谢休女士一路上的帮助。”佛伦讲师从生气的心态中恢复过来。 “嗯，唔，虽然我没有亲自救出韦恩教授，但必要的雇佣费用还是不能少的。” “20镑，这是一个合理的价位。”哈斯塔给出一个相当合适的报酬。 “可以。”休没有任何意见，毕竟这比自己预计的多得10金镑。 哈斯塔掏出两张10金镑纸币递给休，这笔钱他得想办法找韦恩教授报销。 佛伦讲师也是这个想法，他还给了哈斯塔一个我支持你的表情。 拿到自己应得的报酬，休没有久待，往地下室所在方向赶去。 为了找出地下室的密道，警员们决定动用火药，炸开那间休息室，待会就准备动手。 哈斯塔没有凑热闹的打算，如今韦恩教授已经确定安全，他也不想再留在济贫院。 佛伦讲师与他的想法相同，两个人简单梳洗一番，就离开济贫院。 轰！轰！ 浓烈硝烟弥漫，藏着密道休息室被炸开，除了碎石外，还露出一个被石门隔断的隐藏房间。 里面，达恩院长已经死去，他双手抱着一个木箱，木箱里面装满了金币。 …… 终于回到家里面的哈斯塔，第一件事就是舒舒服服泡个澡。 黏糊糊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还好天气不算太过炎热，不然肯定能闻到属于汗水的酸臭味。 洗了个澡，再享受一顿精心准备的甜品，哈斯塔才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 “男爵大人，格雷克阁下已经派人送来请柬，邀请您参加今晚的宴会。”尼尔管家在最合适的时间走过来汇报这件事。 “嗯，我会按时前往。” “您最好手写一封回信，以此来展现出您对这场宴会的期待与重视。” “好，我待会还要补个觉，吃午餐时再来喊醒我。” “谨遵您的吩咐。” 哈斯塔起身返回卧室，阔别两日的大床与软乎乎被子，让他十分想念。 头才沾上枕头几分钟，就熟睡过去。 东区，韦恩教授家里。 佛伦讲师回家梳洗后，就马上赶来自己这位老师家中。 “啊，佛伦，我的好学生，我真害怕见不到你啊！” 韦恩教授热情给了佛伦讲师一个拥抱。 “……”佛伦讲师脸色依旧不是很好。 “佛伦，你是在怪老师吗？” “不敢。” 韦恩教授叹气道：“唉，我那天晚上与你分开后，恰好在地面上捡到一把守卫不小心遗落的钥匙，这是一个多么完美的机会，我怎么能错过呢。” “来不及与你们告别说明真相，我连忙趁着夜色的遮掩离开济贫院，为了不被人发现，我特意往山上走，饶了一大圈，直到天亮我才离开码头区附近。” “为了不让计划失败，我又在山里面待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夜里我才连夜离开山里，回到自己家里。” 为了让佛伦讲师确信自己的说辞，韦恩教授主动挽起袖子，露出被藤蔓、树枝划伤的手臂。 “真的是这样吗？”佛伦讲师被说动了。 “当然，天哪，佛伦，如今老师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可相信了吗？” “……”佛伦讲师心中火气全消，想了一下又皱眉道：“哈斯塔先生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 “为了这件事，我昨晚已经连夜准备好了一份礼物。” “老师，那我的礼物呢？” “啊，佛伦，你现在也变得如此贪心了吗？” “……” 佛伦讲师幽怨看了韦恩教授一眼，他还是心太软了，不然这礼物也该有他的一份。 下午两点多，哈斯塔才来到韦恩教授家里，佛伦讲师已经先回去休息。 韦恩教授将同样的说辞说了一遍，哈斯塔静静听完。 “韦恩教授，我有几个问题需要您来为我解答一下疑惑。” “知无不言，是我一直恪守的良好品德。” 韦恩教授笑着邀请哈斯塔坐下，并为他泡上一杯伯爵红茶。 “您真的是因为幸运捡到守卫遗落的钥匙才临时有了新决定的吗？” “不，那晚听你说完计划，我心中就已经有了决定，你是一位很有前途的贵族，不应该因为这样的事情浪费自己的信用。” “您是怎么瞒过济贫院所有人连夜上山藏起来的？” “济贫院的巡逻安排很不错，但我有认识的人，他在关键时候帮了我一把。” “巴德副院长吗？” “嗯，他比达恩更适合成为济贫院的新院长。” “您真的在山上藏了一天一夜？” “当然没有，我连夜就从山上绕路离开码头区回来，是在一位朋友家里渡过这段时间。” 哈斯塔停下问话，看了韦恩教授一眼，语气轻松道：“那么，您准备了什么礼物来赔偿我受到伤害的脆弱内心？” “你真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学生。” 韦恩教授笑着起身，来到一座书架前，从一本书里面取出一张薄薄的契约纸。 “这是你们坎贝尔家族的一份地契。” 韦恩教授将这张地契递给了哈斯塔，又说道：“别露出那么奇怪的表情，你的爸爸是一位赌徒，从他手上输出很多财产，这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哈斯塔接过地契，扫了一遍，这是一张专门用来种植各种花卉的庄园地契，面积虽然不大，可起码也价值上万金镑。 价值万镑还不是最关键的，这张地契还是坎贝尔家族当初起家时的祖产，见证着坎贝尔家族从微末走向辉煌。 这段往事，伏尔泰·坎贝尔或许早已经遗忘，可他在老管家的教导下，一直对这段历史铭记在心。 “这份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接受。” “这本就是你们坎贝尔家族的东西。” “既然已经输出去，那就不再算是坎贝尔家族的东西。” 韦恩教授笑了起来，喝了一口红茶，才缓缓说道：“因为你有一位好管家。” 哈斯塔心头一颤道：“是老管家安排的吗？” “他知道你的爸爸十分好赌，早晚会将家产全部输出去，为了给你这位小主人留下一些资产，他想了很多方法。” “我跟他的关系还算可以，他请求我的帮忙，然后安排我与你的父亲对赌，我不负他的期望，一晚上就赢下了这张地契。” “说起来，伏尔泰的赌技跟赌运都太烂，我那一晚什么事情也没做，就那样简单翻牌看牌，就成功赢了他。” 韦恩教授思绪飞回那一晚的赌博上，又摇头笑道：“我从没有见过像他赌运那么差的人，罗塞尔大帝是这样评价这种人，‘又菜又爱玩’。” “……” 哈斯塔沉默不语，他也一直这样觉得。 沉默半响，哈斯塔还是将地契重新还给韦恩教授。 “我想老管家与您的约定应该是，让您暂时帮我保留一段时间，等我有足够金钱的时候，再让我从您手中赎回来。” 他很了解罗伯特老管家，这是一位睿智的老人，他不会用虚无的情义来确保韦恩教授能将这张地契毫无条件还给自己。 帮自己留下一部分坎贝尔家族的遗产，等自己有实力的时候再重新赎回来，这才是他会做的安排。 “你们之间的情意真让人羡慕。” 韦恩教授叹息一声，身为一位贝克兰德大学的知名法学教授，他本身也是一位富翁，也拥有一位很不错的管家。 但他敢肯定，自己的管家不会像罗伯特管家那样忠心。 那是将自己一生都奉献给坎贝尔家族的人，坎贝尔家族的荣光就是他的意愿。 这是只有传承悠久的贵族世家，才能培养出来的管家。 “既然这样的话，那等你什么时候能从我这里毕业，我再将这份地契还给你，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出师礼物。”韦恩教授笑着将地契收回。 哈斯塔轻笑道：“这样的条件会不会太轻松了点？” “呵呵，至今也就佛伦那小子能从我手里真正毕业。” “我觉得我已经学到您的部分精髓。” “哦，说来听听。” “灵活的底线，不要脸的心态。” 哈斯塔语气很是愉悦，心中又补上一句，“秩序的阴影。” 韦恩教授是一位很有才学，也有野心的法学教授，他给了自己与佛伦讲师两种不同的教学。 一个是规则的正面，一个是秩序的阴影。 佛伦讲师其实很单纯也很蠢萌，他没有贵族的身份作为保护，学会用律法服务主流权贵，能让他未来更得很好。 教授给自己的知识，就涉及到很多阴暗面，让自己能了解到这个社会的总体结构与律法的本质。 学会利用律法，并以此来为自己谋利，然后再等待自己改变律法，这应该就是韦恩教授对自己最大的冀望。 第33章初次见面正义小姐 如果今天的谈话，韦恩教授没有坦言相告，而是像糊弄佛伦讲师那样糊弄自己，那么他肯定会因此心存芥蒂。 未来在韦恩教授这里，也只会学习他的知识，不会理会他所谓的宏大愿望。 可韦恩教授不愧是能洞察人心的老律师了，他明白对什么样的人，应该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 在自己前往贝克兰德大学学习法律知识的时候，韦恩教授应该就盯上自己了吧，所以他是主动成为自己的法学老师。 不然，哪怕是贝克兰德大学的校长也难做出这样的安排。 与老管家有过交易，拥有坎贝尔家族的地契，还是自己的法学老师，这是他在自己这里的加分项。 自己还年轻，还没有真正融入贵族圈子里面，格雷克·尼根这位公爵继承人还是自己的挚友。 这样的好苗子，是自己在他那里的加分项。 怎么一揭开温情的表面，就尽是裸的算计呢？ 这也是韦恩教授要给自己上的一堂课吗？ 哈斯塔若有所思，坐在对面的韦恩教授一脸笑意道：“不错，你确实学得很快。” 一个回答，似回答了两个问题。 “擅长学习，一直是我的优点。” 哈斯塔也笑了起来，无论韦恩教授抱着什么目的，但他从来没有对不起自己。 两人坐着又闲聊了许久，回家短暂休息的佛伦讲师也来到韦恩教授家里。 三人聊着聊着，话题就回到那座济贫院上。 “达恩院长真的是一切罪恶的源头吗？” 提出疑问的人是哈斯塔，他想给韦恩教授稍微提个醒，达恩院长不是一个好人，与达恩院长一直不对付的巴德副院长也不一定是好人啊。 韦恩教授感慨道：“源头与否，谁又能够说清，只要生活在济贫院的孩子能过得更好，那么我们所做的事情就有它的意义。” 见状，哈斯塔也不再说些什么，反正他应该是不会再去那座济贫院了。 三个人聊到下午四点多，哈斯塔就离开，他要回去休息一下，然后准备参加今晚格雷克的宴会。 参加这样一位大贵族的宴会，可是要提前做不少的准备。 得体的穿着，合适的香水，宴会前的果腹小餐，还必须提前注意一下今晚参加宴会的大贵族有哪些，以免到时候不认识人。 还有连几点出发，几点左右到达宴会场地也有所讲究。 一般而言，越是位高权重的大贵族，他们往往会比较晚到达。 如果比大贵族们晚来，肯定会被嘲讽，以及引起别人的不悦。 如果同时到达，那你的出场就会显得很平淡，还会引起大贵族的不喜。 什么档次啊，也敢跟我一起抵达宴会？ 大概就是这种心理。 只有比大贵族们提前早到，才会有你出场展露魅力的机会。 贵族夫人们对于这件事最为熟稔，也最为在意。 好多贵族夫人都是提前几天就开始为这场宴会做各种准备。 新衣服、新宝石、新的钻戒、新的香水…… 总要尽可能展示出自己最为美好的一面。 要是有幸接到王室宴会的邀请，那么这种准备就更加可怕了。 有时为了穿好一件束腰得体的裙子，她们还会提前节食，甚至勒紧腰带，吃泻药，以此来让自己的腰肢显得更为纤细苗条。 这场格雷克为主人公举行的宴会，还没有那么夸张，毕竟他不是尼根公爵，真正的大贵族一般只会让自己的后辈参加。 需要重视，可也没有那么恐怖。 尼尔是一位很靠得住的管家，应对这些事情很有心得。 他认为坎贝尔家族虽然没落，可也不是一般贵族们可以比拟，起码应该与普通伯爵等同。 毕竟这可是世袭爵位，要不是伏尔泰·坎贝尔太过离谱，哈斯塔如今继承的就是伯爵爵位。 伯爵与男爵，这两者之间差距可就太大了。 为此尼尔将原本伏尔泰·坎贝尔的专属马车改造一番，用来充当今晚搭载哈斯塔的马车。 对于这些细心繁琐的安排，哈斯塔没有进行过问，一切交给尼尔负责。 如尼尔自己所说的，“如果一位贵族因为这种事情而烦心，那么他们的管家一定不称职。” 哈斯塔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洗白喷香，穿好宴会礼服，静心等待宴会的到来。 …… 皇后区，霍尔伯爵家。 落日余晖透过明晃晃的彩绘玻璃，轻柔洒在一位坐在窗前书桌的优雅贵气少女的金发上。 少女正在认真翻阅一本书籍，在少女的脚边，匍匐着一条同样金色毛发的大狗。 它闭着眼睛慵懒耍动尾巴，仿佛在驱散房间里面的无聊气氛。 咚咚咚！ 书房房门突然被敲响，正在熟睡的金毛大狗晃了下金色毛发，很快从地面上爬起。 “谁？” 少女用手指抵着书页，摆好优雅的姿态看向大门处。 “小姐，可以进来吗？你该准备了。”贴身女仆在门外问道。 少女将书签放在最新一页上，然后合上书本，温柔开口：“进来吧。” “小姐，今晚格雷克阁下的宴会你已经答应参加，现在就要开始试衣服了。”贴身女仆走了进来。 “嗯，好。” “你今晚喜欢戴什么款式的宝石？” “蓝色泪滴那款吧。” 少女的回答都很简短，一边说着话，一边俯下身子，伸手逗弄金毛大狗的下巴。 贴身女仆又问了一些少女今晚的喜好，才转身离开，下去准备衣物、宝石、香水等物。 少女显然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只是随意让自己的贴身女仆看着安排。 对于格雷克这个人，她还是有点印象，据说与她的大哥关系很不错，在商业方面也很擅长。 不出意外的话这位格雷克阁下就是下一位尼根公爵。 碍于这些原因，她才没有推掉今晚宴会的邀请。 “苏茜，你说我什么时候能找到神秘世界的大门呢？” “格莱林特子爵，最近一直跟我推荐一个人，好像叫什么哈斯塔·坎贝尔，是一位年轻男爵，说他曾经举行过复生仪式，还成功活了下来，神秘学知识非常渊博。” “今晚我就找机会观察一下那位坎贝尔男爵，印象还行的话，就答应格莱林特子爵下次宴会的邀请。” 少女温柔且舒缓的声音，流淌进金毛大狗的耳朵里面，只换来两声汪汪。 夜幕降临，工厂里的工人拖着疲惫一天的身体回到家里吃饭休息。 而属于贵族们的美好时间，才刚刚开始。 一辆辆豪华又不失优雅的马车，踏着悦耳马蹄声，行驶在皇后区的国王大道上。 格雷克·尼根，尼根公爵的下一任继承人，他的宴会，在整个贵族圈子里面也属于最上流的一类。 今晚的晚宴在七点半开始，地点在皇后区北部，尼根家族的一座私人庄园里面。 在七点左右，就陆陆续续有贵族的马车驶来。 一位位穿着华丽且娇艳，佩戴各种宝石钻戒的贵族夫人们迈着轻灵步伐，露出自信又优雅笑容，从马车上下来，进入庄园。 她们时而攀谈最近比较流行的新裙款式，时而聊一下哪一种香水更为幽香淡雅，一些胆大开放点的小声交谈起今晚在场的男士哪一位更加出色。 至于受邀而来的男性贵族，很自然将最好的地方留给女士交谈，自觉站在外围，举着酒杯，欣赏着贵族夫人故意展露出来的曼妙身姿。 然后聊一些最近王国各方面的新消息，以及一些贵族们风流逸事。 霍尔伯爵家的马车，几乎是踩着七点半的尾声抵达这座庄园。 当奥黛丽·霍尔，贝克兰德最耀眼的宝石从马车露出身影时，这里一切都灯光都仿佛黯然失色。 她的金发如同纯粹的太阳光芒染成，柔顺丝滑富有光泽，碧绿眼眸幽深如同大海，仿佛是深藏于地下的耀眼宝石。 她不需要与任何人争辉，她只需要站在人群之中，她就是最耀眼的那道光。 屏住呼吸，欣赏美貌，这是在场男性贵族们的统一选择。 真正能在宴会上见到这位霍尔伯爵家的明珠的人并不算太多，对于许多人而言，每见一次都是一种关于美的洗礼。 格雷克这位宴会主人公与希伯特·霍尔一起出来欢迎奥黛丽的到来。 “你的到来让我的宴会增添许多光辉。” “你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妹妹，也是今晚最耀眼的宝石。” 在不远处，哈斯塔举起手中酒杯，望着奥黛丽，露出笑容，轻声低语：“初次见面，正义小姐。” 第34章神狗侠侣 哈斯塔比奥黛丽早来十分钟左右。 他的到来同样吸引很多目光，尤其是正聊得开心的贵族夫人们。 挺拔身姿，俊朗面庞，青涩又稚嫩的气质，在一众几乎上了三十岁的贵族里面，毫无疑问是最出色的男性，而且他还是单身，风评一直很好。 好在今晚是格雷克举办的宴会，那些炙热的眼神才有所收敛。 哈斯塔到来后简单扫了一眼，赫然发现格曼妮夫人也在今晚受邀之列。 当目光扫过去时，格曼妮夫人还回一个更加挑逗的眼神，那眼角的笑意，让她整个人又好似年轻几岁。 哈斯塔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很自然转身避开格曼妮夫人所在的区域。 这段时间，这位格曼妮夫人虽然没有去法院门口堵他，可常常给他送来宴会请柬，但他都一一礼貌拒绝。 可能是这样的举动更加引起格曼妮夫人的胜负欲，她索性就不装了，不再以请柬的方式捎来消息，而是直接用私人名义发来暧昧信件。 对此，哈斯塔每次都微笑着将还没有拆分的信件烧个精光。 除了格曼妮夫人这个意外，哈斯塔在这里就很自由。 他认识的贵族子弟不多，真正比较有了解的也就那么三四位，其中有人因为地位不够，不在今晚的邀请之列，格莱林特身为子爵也没有得到宴会邀请。 哈斯塔猜想，这可能是格雷克表达不喜的一种方式。 没有多少人认识，也就没有多少人来搭话，除了表面上的客套寒暄外，他就不用跟人打交道。 一边品着甜食，一边听附近的贵族们讲一些最新时事，以及上流圈子的风流逸事。 很自在，就像是在自己家里面。 这里除了甜品区，还有熟食区，但看着那一堆堆各式各样的餐具，他就感到头皮发麻，再也没有前往熟食区吃点东西的打算。 在那每一种食物面前，都配有专用的餐刀、餐叉、汤匙，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一百多种。 而且全部为纯银制品，这种炫富方式实在太过高端，一般人见到这种场面，基本心里胆气就会被散去三分。 这还是比较公开的宴会，如果是大贵族家里的私人宴会，那就更为豪奢，礼仪也更多。 当你在餐桌入座，面前摆放的是刚开始要用到的几种餐具，仆人会随着不同菜肴，不动声色地替你换成专用餐具。 如何从这些大同小异的叉子、勺子、刀子中准确选定目标，那就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一场宴会下来，每人所要用到的餐具多达几十种，如果没有专门接受过相应的培训，那基本就要当场出丑。 繁琐，精致，豪奢这就是大贵族们的生活常态。 哈斯塔心中猜测，今天这一场宴会光是负责准备的女仆恐怕都有上百人，所耗费的钱财更是要从千镑起算。 这就是大贵族与他这种落魄贵族之间的巨大差距。 直到奥黛丽的到来才吸引他的注意力，单纯以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奥黛丽的美丽是在场所有贵族夫人都无法比拟。 以一位贵族的眼光来看，恐怕没有比奥黛丽更为出色的结婚对象。 哈斯塔只是单纯欣赏一会儿，就移开了视线，奥黛丽很漂亮，是贝克兰德最璀璨的宝石，但并不是他想谈恋爱的类型。 至于结婚对象？ 他一位落魄男爵显然是无法与一位随时能嫁入王室的伯爵千金相比。 就算未来地位相当，他也不会有这种念头。 奥黛丽的美丽更适合站在远处欣赏，就像现在这样。 “嗯，今晚还是这道焦糖布丁吃起来味道更好。” 哈斯塔将今晚大多数甜品都浅尝一下，最终认定今晚的甜食冠军属于焦糖布丁。 为了表示对冠军的尊重，他又多吃了几口。 “原来你很喜欢甜品。” 趁着奥黛丽吸引众人的目光，一直关注哈斯塔动向的格曼妮夫人终于等来机会。 哈斯塔保持微笑，若有所指道：“甜而不腻，是对一道甜品最好的称赞。” “你是想说我太过腻人了吗？” 格曼妮夫人很聪明，语气变得有些幽怨起来。 哈斯塔没有搭话，以沉默给了她回答。 “两个人想要在一起，总要有一方主动，不然你所看中的人，早晚会从你眼皮底下溜走。” “这又是罗塞尔大帝的名言吗？他还是一位情圣？” “……” 格曼妮怔了一下，原本刚刚泛起的涟漪气氛，就被这句话给毁了。 她刚想再说些什么，哈斯塔已经不给她机会，朝着奥黛丽方向走去。 这让她脸色微变，直直注视着哈斯塔的背影，当看到哈斯塔最终只是与奥黛丽擦肩而过，她脸上又露出一抹笑意。 想要借奥黛丽小姐的光芒，来照得我黯然无光吗？ 小男人的心思可真是容易猜透呢。 格曼妮含着笑，起身往奥黛丽方向走去，客套攀谈几句，然后就给了哈斯塔一个挑衅般的眼神。 莫名其妙。 哈斯塔对此只有这一个念头，他只不过是想避开格曼妮夫人，根本没有想借奥黛丽来婉拒她。 这种事情那么无聊，他才不会为此浪费时间。 宴会进行大半，很快就到了跳舞的环节。 想邀请奥黛丽的人很多，但大多数人都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机会，而奥黛丽也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她只与自己的大哥希伯特·霍尔跳了一支舞，然后就找个借口前往庄园二楼的休息室，避开这段时间。 格曼妮夫人目光四下搜寻，却始终没能找到哈斯塔的身影，这让她很有挫败感。 二楼，格雷克书房，哈斯塔早就先一步离开舞池中心，来到这里休息。 当他提出要求时，格雷克家里的管家知道他与格雷克关系很好，很自觉为他带路避开格曼妮夫人。 坐在书房里的柔软沙发上，哈斯塔舒服闭起眼眸休息片刻，他今晚吃了不少甜品，正好借这个机会消化一下。 休息片刻，哈斯塔起身走到其中一排书架前，找出一本有关法律学的书籍翻开起来。 相比于在下面跳舞，他更宁愿待在这里看书。 起码看书能让他增长知识与智慧，在下面跳舞只会浪费他的时间。 咚咚咚！ 十几分钟后，门外有人敲门。 “请进。”哈斯塔翻着书，很自然开口。 门开，从门外走来两道身影。 哈斯塔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微怔，他原以为在这个时候会来书房的人只有格雷克，没想到会是奥黛丽与她的贴身女仆。 嗯，还要再算上苏茜这条未来的空想之狗。 奥黛丽与哈斯塔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神中感到一丝错愕。 这里是格雷克的书房，是之所，一般只有亲近的人才能来到这里，奥黛丽也是在征得格雷克同意的情况下才能前来书房一观。 原以为里面的人是负责看守书房的仆从，没想到是一个年轻俊朗的贵族少年。 从年龄来看，应该与自己差不多大。 毕竟那气质青涩又稚嫩，无形中就年轻好几岁。 哈斯塔主动开口：“奥黛丽小姐，很高兴能在这里偶遇，不介意的话，享受一会安静的看书时光？” 他正看到最为精彩的部分，不太想在这个时候分心。 “嗯。” 奥黛丽淡然点头，在贴身女仆的警惕保护下坐在沙发的另一边。 坐了片刻，奥黛丽有心询问一下对方的身份，可见对方看书那么认真，她也不好意思出声打扰。 毕竟自己不认识对方，这是一件挺失礼的事情。 想了想，她离开沙发，起身走到几大排书架处，她想在这里寻找合适的书籍，没有再回去坐在沙发上的打算。 格雷克书房很大，藏书十分丰富，许多难得一见的书籍这里都有所收藏，连记载着神秘学知识的书籍这里都有不少。 要不是顾及自己贴身女仆还在身边，她肯定会找一本相关书籍翻看。 过了十来分钟，哈斯塔看完关键处，将书籍合上，扫了一圈，发现奥黛丽正在书架深处，静静翻阅书籍。 哈斯塔看了两眼，就将目光放在未来的空想之狗苏茜身上。 眼下的苏茜还没有服用魔药，成为一只观众狗，只是一般程度的聪慧。 面对哈斯塔的勾食指动作，它连看也不看一眼，就找了个离奥黛丽不远的地方躺着。 尾巴轻轻摇晃，似在谢绝一切影响睡眠的打扰。 “苏茜应该是雌性吧？” “自己未来要不要养一只雄性大狗，也让它服用观众魔药，让它可以跟苏茜做一对神狗侠侣？” “这样一来，它们彼此之间也能做个伴，四下没人的时候，还能聚在一起讨论今天哪个人类又犯蠢了。” 哈斯塔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两只超凡狗相处的场景。 第35章符合时代浪潮的未来 “哦，你知道我的主人吗？奥黛丽小姐，别看她平时看起来那么端庄优雅，可实际上她心里面还住着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孩子。” “嗯，我的主人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你别看他在人前很有贵族风度，笑容阳光又灿烂，可私底下他可是很腹黑，还喜欢吃小孩子才喜欢吃的甜品。” “奥黛丽小姐有时喜欢自言自语，还喜欢拿问题来请教我，可我只是一条狗啊，真的很难为她解答这些问题。” “我的主人很喜欢逗我，可那些举动在我看来实在是太幼稚了，我只能多点耐心，陪他玩上一会儿。” “唉，他们真是不让我们省心啊，我们明明只是一条狗却要为他们操心这么多。” “是啊，我们明明只是一条狗而已。” 两条超凡狗对视一眼，同时陷入深深的沉思。 …… 这样的画面太有既视感了！ 哈斯塔打了个激灵，还是决定放弃养一只与苏茜登对的超凡狗想法。 万一真让它们凑在一起，天知道它们能够聊出什么样的内容啊。 估计到时候，自己跟奥黛丽的都会被扒得一干二净。 还是养其他超凡生物吧，养猫就挺不错。 既可以让它出去探听一些情报，没事的时候还能撸撸猫。 最好再增强一下它的战斗力，让它以后能撵着苏茜四处跑。 哈斯塔遐想不止，正趴在地面上睡觉的苏茜打了个寒颤，慌张扫了周围一圈，最后惊恐看了一眼正沉思的哈斯塔。 仅有的一些智慧告诉它：这个人类不好惹，以后要离他远一点。 苏茜爬起身子，来到奥黛丽脚边，蹭了蹭她的裤脚，然后在哈斯塔目光不能看到的地方，又重新趴了下去，晃动金黄色的尾巴。 视线中没有苏茜的影子，哈斯塔也收回四散纷飞的思绪，重新将目光放在手上这本书籍上。 能值得格雷克收藏起来的律法书籍，有着它不同寻常的地方，这本书所讲的内容，以及它要代表的主题思想，很叛逆也很正义。 作者在书中严厉谴责鲁恩律法的不完善，认为当前鲁恩律法太过于注重贵族利益，可旧时代的贵族们已经没有做出新蛋糕的能力，权利应该转移，起码要从旧权贵手中分流出来。 在这个过程中，律法还要注重正义，不论是程序正义还是结果正义，都必须让普通民众看到律法面前人人平等的希望。 哈斯塔越看越觉得这本书与佛伦讲师的风格很像，很强调规则的正义。 “这书该不会真的是佛伦讲师写的吧？” 哈斯塔又翻了几页，越发觉得书中内容很像佛伦讲师会说出的见解， 他直接将书籍翻到最后一页，在作者署名那里并没有发现佛伦讲师的名字，而是出现韦恩教授的名字。 韦恩·艾力克！ “啧，年轻时代的韦恩教授原来就是如今的佛伦讲师啊。” 哈斯塔浅笑低语，将书籍合上，一时没有再翻书的。 鲁恩律法当然存在很多弊端，可这些弊端很多都是为了维护贵族的利益，而他就是一位贵族。 在未来，他肯定不会局限于男爵，而是要成为公爵、亲王。 这不仅是坎贝尔家族崛起的荣光所在，也是他非凡途径的必经之路。 当他站在贵族顶点后，他的利益自然而然就代表着贵族们的利益。 削弱自己的利益，成就律法的完善，他不认为自己到了那个位置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平等自由，听起来很美好，可现阶段并不适合这个时代。 他挺赞同亚当成神所展露出来的理念，，符合时代浪潮的未来。 每一个时代有每一个时代的浪潮，他不会像亚当那样在暗地里兴风作浪，但在新浪潮出现时，他不介意小小推动一下。 世界末日都快来临了，这种事情仔细想想，根本就不算什么。 哈斯塔倚在沙发上，闭目沉思着。 直到门外再次响起开门声，他才睁开眼睛。 开门进来的又是两道身影，一位是今晚的主人公格雷克，另一位是奥黛丽的大哥希伯特。 “这位就是我的好友，哈斯塔·坎贝尔，坎贝尔家族的现任继承人。”格雷克笑着为希伯特做了一番介绍。 “坎贝尔男爵的名字我早就从许多位贵族夫人那里有所听闻，今日一见，才知道她们还是说得太谦虚了。” 希伯特小小开了个玩笑，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友好与亲近。 “看到希伯特阁下，我才能明白霍尔伯爵年轻时有多么帅气俊朗。” 双方寒暄几句后，格雷克与希伯特也坐在沙发上。 书架深处，正在翻阅书籍的奥黛丽，手上翻书动作停了一下，仔细听了一会儿，心中才小声喃语一句： “原来他就是那位哈斯塔·坎贝尔男爵，神秘学知识渊博，这一次格莱林特似乎没有过分美化他的朋友了。” 她对这位哈斯塔·坎贝尔男爵的第一印象，就是喜欢看书，专研知识的学者形象。 这让格莱林特所说的神秘学知识渊博这句话，有了很高的可信度。 “汪汪！” 苏茜突然喊了两声，打断奥黛丽的思索，也成功引起沙发上三人的注意。 “我那位妹妹也在这里吗？”希伯特脸上依然挂着笑，可表情已经正经许多。 “之前她说要参观一下我的书房，没想到也是来这一间书房。” 格雷克说着，看了哈斯塔一眼好奇道：“哈斯塔，你跟奥黛丽小姐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的交谈吗？” 这个问题，让哈斯塔有点难回答，从奥黛丽进门到现在，他也只跟对方说了一句话。 这说出来，未免太过于失礼。 毕竟面对奥黛丽这样的美貌，没有几个男人能忍住不上去交谈的冲动吧？ 见哈斯塔没有马上搭话，希伯特眉头微皱，格雷克则调侃道：“哈斯塔，身为一位贵族，面对美丽女士时，过度的热情反而会让对方避之不及。” 显然，格雷克与希伯特一样误会了什么。 哈斯塔叹气，他可没有调戏奥黛丽的想法与举动。 “奥黛丽小姐的美丽，让我震惊到只来得及说出一句赞美的话。”哈斯塔尽量将话说得委婉一点。 “亲爱的大哥，你微皱的眉头是在怀疑坎贝尔男爵会对我做出什么不礼貌的行为吗？这样的话，你可是会失去坎贝尔男爵这位优秀的朋友哦。” 奥黛丽在贴身女仆的陪伴下含笑走来，开口就是打趣自己的大哥，以此来化解有点尴尬的气氛。 希伯特笑道：“你的美丽总是让我这位大哥深深为你感到担心，任何过分的揣度在你的美丽之下都显得那么合理。” 一问一答的两句话，就让原先尴尬气氛消失，不愧是擅长场面话的贵族，说起话来让人感觉很舒服。 格雷克作为今晚的主人公，只是聊了一会儿，就下楼去接待其他宾客。 希伯特对哈斯塔的兴趣很大，能够被格雷克称作是好友的人，仅有那么两三个，连他在格雷克眼中也只是伙伴，政治与商业的盟友。 奥黛丽同样对哈斯塔所掌握的神秘学知识很感兴趣，但她并不着急，聊了一会儿后，就在贴身女仆的护送下离开，将今晚的聊天机会让给自己大哥。 “我们曾经见过面，那时候的你还很小，没想到再次见面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没有外人在场，希伯特的语气随意许多。 “嗯，应该有五年了吧。” 哈斯塔曾经在宴会上见过希伯特，那时伏尔泰·坎贝尔还没有输掉皇后区的房子，作为世袭伯爵的继承人，出入这种上流宴会是很正常的交际。 “五年，真是一段很长岁月，看着你，我就不由想起我那位远在南大陆的弟弟。” “他应该也在南大陆怀念你这位哥哥。” 哈斯塔笑着回了一句，心中则喃语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你的弟弟恐怕也不会离开贝克兰德前往南大陆开荒奋斗。” 贵族家里只能有一位继承人，希伯特比他弟弟阿尔弗雷德·霍尔幸运的是，他更早降生在这个世界上，所以两个人各自不同的命运也就此定下。 如果阿尔弗雷德不离开贝克兰德，那么他一辈子就只能依仗希伯特活着，尽管衣食无忧，生活优渥，可再也看不到出头的希望。 前往南大陆奋斗，是阿尔弗雷德出于自尊与证明自己的唯一选择。 …… 舞会已经结束，互相看对眼的人已经相约后花园，没人看上的人只能默默品尝着夜的寂寞。 看不上其他男人的格曼妮夫人则是生着闷气，羡慕打量着那些明显比之前更加容光焕发的贵族夫人们。 更让她气愤的是，就在前不久，格雷克的管家前来告诉她一句话，让她不要再去纠缠哈斯塔·坎贝尔男爵，以免影响他的名誉。 第36章法律援助 4月2号，周日。 哈斯塔八点起床，穿好衣着，用过早餐坐着马车前往贝克兰德大学。 马车上，哈斯塔静静思索着今晚将要举行的非凡聚会。 野蛮人魔药配方所需要的非凡材料，除了一颗大地犀牛的实心独角结晶外，其他非凡材料他已经完全收集。 勇敢者酒吧那边的非凡聚会，收集材料的速度实在太慢，一直都没有大地犀牛实心独角结晶的消息。 加上那里还有一位同样即将晋升野蛮人的女士也在收集这项非凡材料，他很难在短时间内收集。 为了早点凑齐野蛮人魔药，他准备今晚去参加a先生举行的非凡聚会。 极光会的人虽然比较疯批，但层次比勇敢者酒吧的非凡聚会高出不少，想要在聚会上收购大地犀牛实心独角结晶，应该不会太难。 他可以为此多准备一点金镑。 眼下让他比较为难的是，如何在a先生举行的非凡聚会上尽可能掩藏自己的真实身份。 虽然一位贵族踏上黑皇帝途径是比较正常的事情，可在自己还没有真正强大起来之前，他不希望让太多人知道自己处于序列几。 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选择，寻求格雷克的帮助。 身为尼根公爵的继承人，他的身边不缺非凡者的保护，说不定他本身也是黑皇帝途径的非凡者。 大地犀牛实心独角结晶虽然比较难购买，但格雷克他们家族肯定有不少存货。 哈斯塔思考许久，决定将寻求格雷克帮助放在最后的备选方案上，先去a先生那边碰碰运气。 马车一路穿行，很快来到贝克兰德大学。 韦恩教授已经早一步在教室里面等候，此时正在黑板上手写今日要教授的律法知识。 “上次我推荐你看的那三本书都看完，记住了吗？”韦恩教授一边手写黑板，一边漫不经心提问着。 “嗯，已经记住。” “我来考考你。” 韦恩教授开始询问有关那三本律法书籍的内容，以此来检验哈斯塔是不是真的掌握里面的知识。 连续询问七八个问题，哈斯塔都一一回答出来，韦恩教授满意点头，放下手上的粉笔。 “很好，记忆力还不错，确实适合成为一位律师。” 哈斯塔含笑道：“全是老师教得好。” 经过上一次济贫院事件后，他也跟着佛伦讲师一起称呼韦恩教授为老师，这是一个更加亲近的称呼。 “这声赞誉我就收下了，罗塞尔大帝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哈斯塔脸上笑容微僵，心中不由吐槽几句，罗塞尔大帝怎么哪里都有你啊。 还有，老师这句话的意思是在夸赞我，而不是夸赞你的。 “来吧，开始今日的授课。” 闲聊几句，韦恩教授就进入教学状态。 结束今日学习后，哈斯塔没有离开教室，而是留在座位上抄写黑板上的知识点。 这让他有种梦回高中时代的感觉，每次上完课，老师提前下课了，然后给他们留下一黑板的知识点让他们抄写。 还美其名曰，这个时间点其他班级的人都在冲向食堂，路上会很挤，一不小心就会受伤，还不如晚个十分钟放学，错开高峰期。 这句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可其他老师也是这么想的。 哈斯塔默默将黑板上的内容抄写完毕，休息片刻儿，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四十分，又等了十分钟左右，佛伦讲师出现了。 “哈斯塔先生，请原谅我今天耽误了点时间。” “现在这个时间正好，我也刚刚才完成课业。” 两人笑着寒暄几句，佛伦讲师与哈斯塔一起前往食堂用餐。 距离上一次格雷克宴会结束已经一周，这一周来，哈斯塔常常与佛伦讲师一起享受午餐。 两个人同为韦恩教授看重的学生，在很多方面都很聊得来，尤其是佛伦讲师在聊天讲故事这方面很擅长。 他可以将一件平淡无奇的法律故事，述说得格外精彩，引人倾听。 也可以将繁琐的法律案件，通过最简单的拆解，让人能容易明白里面的含义。 他真的很适合当一位律法讲师。 除了这两点外，每天下午只要佛伦讲师有闲暇时间，就会带着哈斯塔一起前往乔伍德区当一位律法援助者，免费帮助一些付不起律师费用的苦难人士。 这一举动，对哈斯塔消化律师魔药有很大的帮助，再用不了几天，他应该就能完全消化律师魔药。 乔伍德区。 这里生活着大量鲁恩平民，他们的生活虽然不算富裕，但基本能维持温饱，不至于像东区那边混乱贫穷。 佛伦讲师与哈斯塔搭乘蒸汽列车在下午两点时分抵达。 身为一位富有正义感的律师，佛伦讲师曾与其他律师建立起一个律法协会，名为贯彻正义研究协会。 哈斯塔初次听到这个协会名字时，很想将它直接改成正义联盟。 后面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佛伦讲师他们都是一群普通人，打击罪恶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七大正神教会吧。 贯彻正义研究协会，在乔伍德区有一个隐秘据点，平常人很难知道。 据佛伦讲师称，这不是一处寻常据点，而是汇聚鲁恩未来律法的希望之地。 是诞生正义的土壤，是贯彻公平的长枪。 嗯，其实就是一间寻常律所。 整个贯彻正义研究协会，加上还没有正式加入的哈斯塔也就五个人。 佛伦讲师与哈斯塔来到律所，其他三个人暂时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今天就由他们两个人自己去为那些需要的人提供法律援助。 哈斯塔将法律援助的地方选择在圣风教堂附近，原先佛伦讲师更想将地点设在济贫院附近，毕竟那里需要帮助的人更多。 但这个提议被哈斯塔直接否决。 济贫院那种地方，是不可能会比圣风教堂附近安全。 风暴老鸽有时候虽然很暴躁，可是该出手时绝对不会旁观，还是很有安全感。 而且，如果遇到不可抗拒的力量，那么还能高呼祂的尊名，寻求祂的帮助。 附近圣风教堂的神职人员，知道哈斯塔与佛伦讲师的来意，特意来了两位，给他们提供一定帮助。 两间临时租借的房间里，哈斯塔与佛伦讲师各自选择一间作为自己今天工作的地方。 哈斯塔坐在椅子上，双手自然放在桌面，边上摆着一杯伯爵红茶，还有他分量很足的手杖。 稍微调整一下心态，放下黑色帘子，哈斯塔眼神锐利几分，神情严肃，望向房间门口，沉声道：“进来吧。” 他第一次来这里充当法律援助者时，因为面带微笑，态度温和，加上长相稍显稚嫩，很容易让人怀疑他的专业性。 男性求助者还好，他们会隐晦表达自己会参考建议，然后转而前往佛伦讲师的房门排起长队。 一些女性求助者就比较麻烦了，一般需要法律援助的人，心中都藏着想要宣泄的苦痛。 面对哈斯塔，她们很自然就将他当成倾听者以及泪水倾泻桶。 有人上一秒还哭的撕心裂肺，下一秒就央求哈斯塔抱抱她。 还有人一边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一边悄咪咪靠近哈斯塔。 这让他很不自在，又不好说重话撵人，总之就是很难受。 后来他跟佛伦讲师商量一下，决定在桌子面前拉一条黑色窗帘，挡住求助者望来的视线。 这个方法还真不错，不仅拦下那些不信任的视线，也省下许多无谓的纠缠，更增加隐秘性，让求助者更愿意袒露自己的心声。 等了五秒左右，今天第一位求助者就走了进来。 哈斯塔同样看不清对方，只能从对方的言谈举止中猜测他们的身份。 今天这位求助者应该是年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性，他的烦恼是关于财产分配的问题。 他有三个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最大的儿子今年二十三岁，最小的小儿子今年十一岁，女儿十七岁，暂时还没有嫁人。 原本他的家庭条件只在温饱线之上，一家人在物质上虽然不怎么富足，可彼此感情还不错。 可当他在去年因为幸运与眼光赚了一大笔钱后，原本幸福的家庭就发生了微妙变化。 大儿子已经娶妻，还有一个孩子，按理说他应该是继承这笔财产的最佳选择，可大儿子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小儿子的母亲是他的现任老婆。 关于财产分割问题，她自然想要为自己的儿子争取一下。 分家，这是她提出来的解决办法，让大儿子一家搬到其他地方居住，可以给予他一笔钱，然后其他财产由她的儿子继承。 大儿子一家自然不愿意，他甚至多次威胁自己的继母，要是他无法继承这笔财产，那他也就不会顾念什么兄弟之情。 言下之意是可能会对自己的弟弟下狠手。 当面临巨大财产纷争时，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只要除掉其他有可能继承的人，那么大儿子就是唯一的继承人。 这位求助者现在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发生儿子相残的惨剧，所以迟迟不敢做出决定。 哈斯塔默默听完中年男子的讲述，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像这种事情其实很常见，在贵族家里展露得更为明显。 好在鲁恩律法只保障嫡长子的继承权利，其他后代能够分到多少只能看嫡长子的心胸有多慷慨。 哪怕1便士也不给，直接将其他人赶出去，在法律上也是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这样的行为很不体面，一般情况下不会有贵族做得这么绝，相反他们会分给自己兄弟一部分还算可观的财产，以此来展现自己的慷慨大方。 还有一点，继母是无法直接干预贵族们的财产分配的，哪怕再怎么受宠，她的孩子都无法继承爵位，除非她的孩子前面已经没有其他合适的继承人。 寻常平民财产不多，一般情况是不会有太多的财产需要继承，甚至继承到的还可能是一堆债务，在这种情况下，很难产生财产纠纷问题。 出现比较多的案例，反而是老人的赡养问题。 第37章一个老人一则故事 “你最想要的是怎样的结果？” “当然是我们一家人能和睦相处，不再因为金钱产生隔阂与纠纷，我也希望我的大儿子能更加善良一点，对他的弟弟好一点。” “那你愿意将全部家产都留给大儿子继承，以此来换取他日后对小儿子的照顾？” “……我已经不敢期待他有这么好的善心，这也是我一直纠结的地方。” “那你更想将财产交给年幼的小儿子？” “他还是太小了。” 话说到这里，哈斯塔已经明白中年男子的想法。 他更想将自己的财产分给小儿子，只是碍于大儿子可能会冲动行事，他才会因此陷入苦恼。 想要解决他的苦恼也不难，只需要让他将财产继承这件事拖到小儿子长大就行。 “你可以将财产分成大小两份，然后找一位优秀的公证人替你完成公证和保护这笔财产，等到十年或者你离世后，再让公证处按照你所立下的意愿，对财产进行分配。” 哈斯塔给出自己的小小建议，尽管这样做对大儿子有点不公平。 可这不是他这位律师该考虑的事情，他只是在鲁恩法律允许的范围，按雇主的要求保障他们的利益。 如果今天来这里找他寻求帮助的人是中年男子的大儿子，那么他也会尽可能在鲁恩律法的范围内，为大儿子争取更多属于他的利益。 在这一方面上，律师的态度还是很平等的。 中年男子迟疑道：“可财产继承权不应该独属于大儿子的吗？那些贵族老爷们都是这样做的。” “首先你不是贵族，你家里没有爵位需要继承。其次，鲁恩律法在这方面对贵族与平民的要求不一样。最后，确保长子的优先继承权也是要有一定先决条件，哪怕是贵族老爷们。” 哈斯塔娓娓道来：“如果长子在各个方面都很拉胯，比如他极度不孝顺，名声很差，人们对他评价很低，那么也是可以换一位更加优秀的继承人。” 鲁恩律法在这方面，同样给贵族们留有一定的余地。 至于中年男子这类平民，他的财产分配并不值得被律法所真正保障。 也可以换一种说法，在分配财产这件事情上中年男子拥有比贵族们更大的自由空间。 “那，如果公证处在以后的日子里贪走我的财产，我该用什么来保障自己的权益？”中年男子已经有所意动。 这一点，哈斯塔就无法保证什么，哪怕将钱存进银行里面，也可能被贪走。 “无论哪个行业都有值得信赖与不值得信赖的人，只能希望你能找到一位真正公平正义的公证人。” 中年男子沉默许久，而后起身脱帽行礼道：“多谢您的指引。” “能对你有所帮助，就是对我最大的赞美。”哈斯塔笑着回应一句。 “我想我应该为此事支付一定数量的金镑做为报酬，可这样又觉得是在侮辱您高贵的品格。” 中年男子临出门时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 哈斯塔面色平静，心中无语。 过了一分钟休息时间，外面就走进来第二位求助者。 听声音是一个女士，她的苦恼是丈夫出轨的离婚问题。 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不是离婚就是继续凑合着过。 当然情况激烈的话，也可能因此衍生成一场家庭凶杀案。 这位女士已经不想跟现任丈夫继续过下去，想以此事为自己跟孩子换取更多的经济补偿，这是很合理的诉求，也受到鲁恩律法的保护。 但两人在经济补偿这个问题上没有达成一致。 丈夫认为妻子要的经济赔偿太多，妻子则认为这是自己被背叛的一方的合理要求。 几次商谈不欢而散后，丈夫直接撂下狠话，要么接受他所提出的补偿金额，要么就去法院告他吧。 女士述说完自己的经历，小声问道：“我听人家说，真要上法院告他的话，法官也不会站在我这一边，反而会认为我要求的补偿金额太过分。” 哈斯塔右手手指轻敲桌面，示意女士注意力集中一点，等她静静等待一会儿，哈斯塔才开口： “鲁恩律法确实会保护婚姻中被出轨的一方的利益，离婚时也会因为这件事，适当提高补偿金额。” “但是，律法中并没有明确这个数额的多少，也没有详细到财产的几分之几，正常情况都是让双方进行多次调解，然后折中出一个让双方都能接受的赔偿范围。” “如果你的丈夫，他始终不愿意接受调解，那么你最后很难从他那里获取足够的赔偿，哪怕这是你理所应得的。” 在这事情上，鲁恩律法更多还是站在男性的利益上，因为出轨这件事，在鲁恩贵族里面并不少见。 但贵族夫妻的相处方式有别于平民，就算发现对方出轨背叛，他们双方可能还是继续凑在一起过日子，然后各玩各的。 在这个时候，出轨就很难成为要求获得更多经济补偿的合理诉求。 平民夫妻之间，如果有一方出轨，那对于整个家庭来说是一件大事，原本幸福的生活大概率分崩离析。 “那我应该怎样保障自己的利益？”女士有点着急了。 哈斯塔含笑道：“冒昧问一句，你是女神的信徒吗？” “是的，我一直虔诚信仰女神，祂是我心灵最重要的支柱，是祂的温柔让我渡过这段最艰难的日子。” “赞美女神！” 女士说着，虔诚在胸前点了四下，绘出一片绯红之月。 “那你的丈夫可有什么信仰？” “他是风暴的信徒。” 说到这里，女士恨恨咬牙道：“我当年就应该听从父母的建议，远离风暴的信徒，他们是那样的粗鲁，那样的无情，根本不适合相伴度过一生。” 哈斯塔思考一会儿道：“他还是一位商人？” “是的，他从事一些航海生意，在这些年赚了不少钱，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背叛了我们的爱情。” “嗯，那你就去法院告他吧，不过在此之前，你可以先去女神的教堂与神职人员述说自己的委屈，让丈夫出轨这件事情让更多人知悉。” “这样有用吗？” “应该用不了几天，他就会主动找你和谈，到时候你的诉求将会被满足。” 女士不知道帘子后面的律师为何拥有这样的信心，但这样的话语很让人信任与受用。 两人又闲聊一会儿，女士提出一个小要求，想要拉开帘子看一眼哈斯塔。 对于这样的小要求，哈斯塔自然是微笑拒绝。 最后，女士夸赞一句哈斯塔的声音很温柔，才起身离开。 接下来的时间，哈斯塔秉承着律师的基本素质，为许多求助者提供相应建议。 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求助者是一位老人，他应该有着六十的高寿，说话声很低，偶尔还要停下来喘几口气。 在他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一个残忍的故事被娓娓道来。 老人不是贝克兰德的原居民，他来自凛冬郡。 凛冬郡因为靠近弗萨克，局势常常会随着两国关系发生变化，部分地区常年与弗萨克交战，已经是世代的死仇。 老人就是来自这样一个家庭，他的爷爷和祖父都是丧生在与弗萨克的战争中，在他的父亲也阵亡后，他同样继承了祖先的铁血意志。 他义无反顾加入军队参加守卫国家的战争。 历经数年，他大大小小数百次战斗，拼杀，在死亡率那么可怕的战场他依旧凭借自己的勇气与幸运活了下来。 在他二十八岁那一年，他受了重伤与大部队走散了，他一路逃窜，逃出边界进入弗萨克的领土。 他晕倒在一条小溪流附近，如那传奇故事里面的主人公一样，他被人救了，被一座属于弗萨克所统治的村庄。 为了活下来，他谎称自己是弗萨克的士兵，是在与鲁恩军队的厮杀中侥幸活了下来。 许是他的演技很逼真，或者是这些村民们太过于单纯善良，他成功蒙混过关，留在村庄里面养伤。 他的一身伤痕，让他看起来很有男子气概，这引起许多女孩子的爱慕。 其中有一位年轻女孩，让他难以把持，很快两个人发生了关系，并且女孩还成功怀孕了。 在女孩羞涩拉着他的手掌，附在他的耳畔，忍着羞意小声告诉他怀有他的孩子时，他才从这个短暂的温柔乡中清醒过来。 他是鲁恩的士兵，而这里的人都是弗萨克的子民。 他们平日里讨论的事情都是弗萨克的军队有多么不可战胜，自己这段时间又杀了多少敌人，其中鲁恩王国也是他们的狩猎对象。 这些人是敌人，是害死祖辈们的凶手后代！ 弗萨克与鲁恩的世仇，是永远无法调和的矛盾。 他挣扎过，也怯懦过，也暗暗欣喜自己竟然有了后代，但他心中更多是无法抹平的恐惧。 他在逼自己做出一个残忍决定，就像是传唱歌谣里面，明知不可以，却依旧想要与恶魔做交易的怯懦使徒。 最终，他还是下手了。 趁着这个村庄举行一场欢庆丰收的盛会，他联系上了一支游荡在附近山里面的鲁恩小队。 很快灾难降临，整个村庄都被血洗了一遍。 连爱着他，怀着他孩子的那位年轻女孩也无法幸免，他们都死了，最终还被一把大火烧成灰烬。 他这个侩子手，还因为这件事被上级嘉奖，得了不少赏赐。 他尽量让自己不再去思考这件事的对错，专心投入与弗萨克军队的战斗中。 可越是打仗，他的心里就越是迷茫，究竟自己是为了什么理由在战斗？ 保卫国家的大义吗？ 可他同样是杀人放火的侩子手，鲁恩方面也不见得没有吞并弗萨克的打算，谁又是正义的一方？ 最终他放下兵器，离开战场，离开凛冬郡，来到了号称希望之都的贝克兰德。 就是在这里，他见识到了什么是高人一等的贵族，什么是如同儿戏般的战争，什么又是互相合作的利益…… 原来真正互相敌视，互相为死敌世仇的人，只有他们这些底层人。 他望着这个自己曾守护的王国之都，如果早知道自己的浴血奋战，不过是大人物们利益争夺的牺牲品。 那么自己还会一直在战场上拼命吗？ 如果自己出生在贝克兰德，那么对待弗萨克军队的态度会不会就不一样？ 恍惚间，他又梦到那个一心喜欢着自己的女孩，还有自己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 他会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如果一直留在那座村庄里面，自己的孩子活到现在，是不是也早已经娶妻生子，或者嫁人生娃，过上美好的生活？ 如果一直留在那座村庄里面的话…… 第38章忏悔者永远的战士 如果一直留在那座村庄里面的话。 这是老人这些年来一直思索的问题，他也知道时间不能逆流，自己无法回到重新做选择的那个交叉口。 他来到这里，讲出这个故事，是为了心中的愧疚，是为了忏悔过往的罪恶，他想去法院迎接自己迟来的审判。 但他不知道法院会不会接受他这样一位老人的荒唐行为。 或许那些法官与陪审员们，他们只会当自己是老糊涂了，对自己的故事嗤之以鼻，甚至还会夸奖自己臆想出来的故事还不错，然后在酒后闲话时当做笑谈轻松讲出。 这个问题，让哈斯塔陷入沉默。 鲁恩王国是不可能任由老人到法院上承认过往的杀戮是错误的。 因为这样一来，错误的人就不仅仅是老人，而是他们这些王室与权贵们。 而且这样也变相承认，鲁恩王国与弗萨克的战争远没有普通民众所想的那么正义。 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如果老人的故事换了一个角度，比如被村庄所救的那个人是弗萨克的军人，而被覆灭的地方是鲁恩王国的村庄。 那么，鲁恩王室与权贵们一定会让老人在关键时刻将这样一件事说出，让民众见识到弗萨克的残忍与可怕。 可惜，换不得。 老人有错吗？ 哈斯塔没有资格为他下达判决，但如果那个主人公是他的话，他只会在伤好之后默默带走那个一心爱着自己的女孩，然后离开战场，找个安静的小村庄渡过余生。 “先生，我想在这件事上我无法帮到你。”哈斯塔开口，语气凝重又带着歉意。 如果他参与进这件事情，那么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塔索克河上多了一具被溺死的贵族尸体。 “您的这句话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老人颤巍巍站起身来，脸上不见任何失落之色，仿佛对于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 “先生，很多事情不是现在的我们可以改变。”哈斯塔思考许久，还是给出这样一句话。 “是的，我明白。” 老人语气很轻松，脸上露出淡淡笑意，与哈斯塔说声再见后就转身离开。 “……” 哈斯塔一时间有了想要拉开帘子，看一眼这位富有传奇色彩的老人。 但他还是忍住这个冲动，就算见到，他也无法为对方提供帮助。 在老人走后，哈斯塔静静坐在位置许久，最终长叹一口气，他果然还是无法就这样坐视老人死去。 沉默半响，哈斯塔起身从后门离开，前去与佛伦讲师打一个招呼后，就乘坐马车前往距离这里最近的法院。 抵达法院时，哈斯塔看了一眼怀表，五点二十分，距离法院下班还有四十分钟。 他走下马车，站在法院大门附近等待。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老人应该已经在前往这里的途中。 从老人倾诉到最后的释怀，哈斯塔就已经明白他心中的想法。 尽管老人深知自己的行为荒唐又可笑，什么也无法改变，但他还是会这样做，因为他已经老了。 在临近死亡面前，有人会变得极度恐慌，而有人回首往事后会很释然。 老人属于后者，所以他会来，而且就在今天！ 等了大概十分左右，哈斯塔就看见有位老人从马车上走下来。 那老人穿着一身黑色正装，拄着手杖，满头银发梳得很整齐，岁月雕琢下的深深皱纹，如刀劈斧凿，深褐色的瞳孔中蕴藏着历经沧桑的平静，脸上淡淡的微笑是面对人生波澜的从容。 只需一眼，哈斯塔就认出这就是那个刚才寻求自己帮助的老人。 老人望着眼前这座审判罪恶的法院，下意识弯下了身子，而后他的身形又挺拔起来，迈着坚定的步履走来。 临近法院门口时，哈斯塔向前一步说道：“先生，活着才能为自己所愧疚的事情忏悔。” 老人脚步顿了一下，仔细打量哈斯塔一眼，含笑道：“愿您的未来一路无悔。” “您也一样。” “这是一个充满惊喜的下午。” 老人在哈斯塔的注视下，笑着走进法院。 哈斯塔没有跟上，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看着老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步入象征审判的殿堂。 …… “坎贝尔男爵，我们又见面了，感谢你上次的慷慨。” 夜幕下，格莱林特家中，哈斯塔再次与休、佛尔思两人见面。 为了接触a先生所举行的非凡聚会，哈斯塔通过格莱林特寻求佛尔思的引荐，名义上是声称自己对这种非凡聚会很感兴趣。 没想到，这一次休也跟着佛尔思前来。 “休女士，我同样要感谢你上次对解救韦恩教授一事做出贡献。”哈斯塔笑着回了一句。 佛尔思头上闪过三个问号，看了一眼哈斯塔，又盯着休看个不停，想从他们的交谈与表情中找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一次意外的雇佣而已。” 休受不了佛尔思的目光，只能简单解释一句，见佛尔思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休暗中碰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注意一下形象。 “时间不早了，我们可以前往了。” “嗯，相信这将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夜晚。” 哈斯塔笑着与佛尔思、休乘坐马车离开，至于格莱林特子爵他今晚有事情要处理，实在脱不开身，只是委托哈斯塔帮他再问问药师魔药配方的事情。 上一次这个任务被佛尔思接下，然后就一直没有消息，直到前段时间联系，佛尔思才客气对他表示抱歉，说自己没有办法找到那些隐藏在黑夜中的吸血鬼们。 实际上，佛尔思只是让休前往发布一条寻找吸血鬼的任务，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马车行驶十几分钟才抵达目的，那是在路边的一栋木屋，这里环境看起来很荒凉，很偏僻。 三人下了马车，来到木门前，休开口道：“参加这种非凡聚会还是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为了应对这次非凡聚会，她自己可是经过不下于三层的伪装，还用鞋垫垫高一下身高。 嗯，她发誓真的只是稍微垫高一点点，这是出于伪装的需要，绝不是她嫌弃自己太矮了。 哈斯塔也经过一番伪装，穿着一身能够笼罩全身的黑袍，还戴着黑色兜帽，挡住自己的发色，面容部分则是戴着一张随手买来的猫脸面具。 拄着一根在必要时可以抽出一柄利剑的手杖，这是他整理原主留下的遗物时发现的好东西。 这根手杖通体呈银灰色，杖头处镶嵌着一颗白里透黄的大水晶，往下一小节杖身是用螺旋纹方式扭紧，在杖身内部是一柄优雅细长的利剑，约有六十公分左右的长度。 哈斯塔曾经抽出剑，试验一下它的强度，很薄，很锋利，可以轻松切碎坚硬的骨头，而且钢材不一般，锻造手艺十分出色，不容易卷刃。 他怀疑这柄剑可能是什么非凡武器，但他暂时并没有发现它的非凡用处。 见哈斯塔与佛尔思都已经准备完毕，休来到木门前，以三长两短的节奏敲响木门。 吱呀一声，木门缓缓打开，里面已经坐着不少参与者，他们大多数也用各种方式隐藏自己的真实模样，只有少部分的几个人坦然露出的真实面貌。 三人走了进去，木门被侍从又重新关上。 他们的来到吸引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其中以a先生的目光最为让人印象深刻。 他的眼神如同两根滑溜溜的触手，随着目光打量在人身上爬行着，似乎想要拔掉别人的衣服，深入探进去，这种鸡皮疙瘩的感觉很恶心。 这也使得哈斯塔一眼就认出a先生是哪一位，但他默不作声，反而故意流露出一丝好奇的神色。 休介绍道：“那一位就是a先生，一位实力强大的非凡者，也是本次非凡聚会的召集者。” 哈斯塔默默点头，佛尔思则打量着前面竖起来的两块黑板，上面写着一行又一会的单词。 休又给初次来此地参加非凡聚会的哈斯塔介绍一些这里的交易规则。 黑板上的内容，就是与会者想要达成的交易。 他们会写清自己需要什么东西，并愿意为这项东西付出什么代价，如果有人看中愿意交易的话，就可以直接当成完成交易。 一切交易都由a先生作为公证，不会出现什么欺诈 哈斯塔默默听完，然后就学着佛尔思，开始在黑板上写上自己的需求。 除了大地犀牛实心独角结晶外，他还写上药师魔药配方。 他并没有在这里求购罗赛尔日记，那样会太引人注目。 他已经能够感觉到a先生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好似在测量着什么。 很快，一项项交易就在哈斯塔三人的目睹下完成。 可直到临近聚会尾声的时候，哈斯塔所需求的药师魔药配方与大地犀牛实心独角结晶都没有消息。 “真是一场失败的聚会，看来需要找格雷克帮忙了。” 哈斯塔心中喃语，他的律师魔药已经快要消化，需要尽快凑集野蛮人的魔药材料。 就在哈斯塔对今晚聚会感到失望时，有一位侍从悄悄来到他的身边，递给他一张纸条，小声说道：“这是a先生给你的。” 第39章a先生你愿意成为秘祈人吗 哈斯塔展开纸条，上面写着：“如果你愿意成为秘祈人，可以无偿提供大地犀牛实心独角结晶。” 哈斯塔第一反应是，这位a先生真够莽的啊！ 只要对神秘学有足够的了解，就会知道秘祈人所在的是倒吊人途径，这是极光会所擅长与操纵的途径。 极光会在超凡世界里的名声属于是人人喊打，这是与七神教会敌对的势力，相当于和平年代的恐怖组织。 他们的成员平日里都是躲藏在阴影里面，只有出手时才会让人惊觉他们的可怕。 眼下a先生行为等同于在和平年代直接问你要不要买一把冲锋枪。 遇到比较正义的人，肯定会直接举报给官方组织。 哈斯塔的第二个反应：这位a先生是不是看上自己了？ 一直就听说极光会盛产疯批美人，对颜值很看重，无论男女都是来者不拒。 越是好看的人，就让他们越喜欢。 简单来说，就是十足的颜控。 哈斯塔的第三个反应就是拒绝！ 且不说他已经快要晋升序列8野蛮人，就算没有踏足黑皇帝途径，他也不会选择倒吊人途径。 这个途径的非凡者，有几个就能疯几个，他们唯一的区别就是，有的人比较疯，有的人非常疯。 极光大舞台，不疯莫要来。 “原谅我的拒绝，我更喜欢成为一位药师。” 哈斯塔在纸条上写了一句话，就让侍从转交给a先生。 a先生打开纸条看了一眼，然后就将视线又放在哈斯塔身上，沉默半响，又在纸条上写了一句话。 很快，哈斯塔就再次收到a先生近在眼前的回信。 “一切都是主的恩赐，我们都要靠近主，祂才是末日唯一的救赎。” “……” 哈斯塔沉默，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吐槽a先生的思考逻辑。 这句话简直就将传道两个字裸展示在自己面前。 a先生难道不知道在这种非凡聚会上，表现得越热情，就容易引起别人的抗拒吗？ 自己难道就那么容易被蛊惑吗？ “我是女神的信徒，不会背离。” 哈斯塔还是客气回了这样一句话，省得a先生一直纠缠着自己。 过了不到两分钟，a先生再次托侍者送来回信。 “大地犀牛实心独角结晶，300镑。” 哈斯塔沉思片刻，还是在纸条上面写下“成交”。 不惯a先生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但面对这种送上门的合理交易，他不可能放弃。 一旁休与佛尔思盯着哈斯塔看了好一会儿，眼神中满是好奇。 a先生在她们认识的圈子里面，几乎可以说是最强大的非凡者，这样一个人竟然如此看重初次来参加聚会的新人，实在是不可思议。 “你们知道的，我一直很受欢迎。”哈斯塔笑着解释一句。 “是啊，我听人家说a先生可是一位十分俊美的男子，你被他所看重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休笑嘻嘻补了一刀。 “……” 哈斯塔沉默，决定揭过这个话题，问道：“你们今晚可有什么收获？” “没有。” 休与佛尔思齐齐摇头，她们一个对晋升没有太多想法，一个严重缺钱。 交易结束后，休息十几分钟，就来到自由交流环节。 对于这个环节，哈斯塔并没有什么兴趣，可他总觉得a先生的目光时常扫过自己，这让他不得不表现出一副对什么知识都有兴趣的模样。 “你们有谁对罗塞尔大帝所留下的文字感兴趣的吗？”有人举着一张纸，满脸兴奋环顾着众人。 哈斯塔默不作声，佛尔思悄悄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上次你说的交易还能继续吧？” 哈斯塔开口：“我只接受罗塞尔大帝的原稿，其他仿制品没有收藏价值。” “那该如何判定是罗塞尔大帝的原稿？” “我认识一位历史知识丰富的教授，他对这方面很有研究，而且a先生对鉴定这方面不也很擅长吗？” 佛尔思看了眼a先生，就凑到休的耳畔低语几句。 很快，休起身走向那位声称研究罗塞尔大帝神秘文字的男士附近，与他热切交流一段时间后，成功取回三张据说是罗塞尔大帝留下来的原稿。 哈斯塔只是看了两眼，就看出其中两张是后来人复制品，只有一张是真正的罗塞尔日记原稿。 汉字的字迹很难被模仿，尤其是一段段长句子，想要完全模仿一致很难。 加上他知晓罗塞尔日记格式、内容大概会是什么画风，就更加容易分辨。 休拿着三张罗塞尔日记前去寻找a先生鉴定，a先生简单看了几眼，选出其中一张，然后目光越过休落在哈斯塔身上。 “谢谢您的慷慨。” 休成功从a先生那边获得免费鉴定，踩着轻快步伐走了回来。 “付钱吧，尊敬的男爵大人。” 休语气十分愉悦，只是说了几句话就免费获得50金镑的收入，对她来说实在是赚大了。 “当然，这是我们约定好的交易。”哈斯塔含笑点头，认可这笔交易。 他之所以愿意在现阶段出大价钱收购罗塞尔日记，是为了将来做准备。 因为在未来，他应该是不会加入塔罗会。 那时候想要对克莱恩施加影响，以及改变一些让人遗憾的事情，只有通过罗塞尔日记。 克莱恩通过奥黛丽、倒政委、佛尔思等人收集罗塞尔日记，而他就是能稳定供给罗塞尔日记的人。 他也会写汉字，也知道许多事情，虽然字迹跟罗塞尔不同，但完全可以将自己所写的日记，当做是罗塞尔日记的仿制品。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相比于直接与克莱恩接触，引起他的防备与警惕，还不如通过罗塞尔日记交流，克莱恩肯定更愿意相信黄涛这位落难老乡。 而且在这一场场交易中，他也能从奥黛丽与佛尔思等人身上收回购买罗塞尔日记原稿的本钱。 这是一笔绝对稳赚不亏的生意。 所以他现在要让奥黛丽与佛尔思、休她们知晓，自己有收集罗塞尔日记原稿的爱好，同时手上还藏着许多张罗塞尔日记。 这样等她们需要跟愚者先生做交易时，很自然就会想到他。 交流环节渐渐到了尾声，a先生想要单独跟哈斯塔完成交易，但这个要求被哈斯塔拒绝。 a先生没有过度勉强，让人将大地犀牛实心独角结晶交给他，哈斯塔则付清300金镑。 离开聚会木屋，三人返回格莱林特子爵的别墅。 面对格莱林特灼热的目光，哈斯塔也只能说一句抱歉，他真的没有在今晚非凡聚会上收购到药师魔药配方。 “没关系，我还能再等。”格莱林特故作轻松道。 闲聊一会儿，哈斯塔付给佛尔思50金镑，收回一张罗塞尔日记原稿，结束今晚的短暂相聚。 十一点三十三分，哈斯塔回到自己书房，坐在书桌前，开始将这段时间的收入与支出罗列出来。 他主要的收入有三个方面：格莱林特子爵借来的2000金镑、卖出野蛮人魔药配方800金镑、每周10金镑的周薪。 支出的地方就有很多了，购买非凡材料、收购罗塞尔日记、管家与女仆们的工资、日常生活花销…… 提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算算，最后得出一个结果。 他的存款只剩下不到800镑，目前存在银行里面只剩下500镑，手头上还有200多金镑，以及已经提起支付500金镑用来支撑两三个月的工资与花销。 以目前的花销跟存款，在不购买序列7贿赂者非凡材料的前提下，是可以支撑到六月种植园收益的时候。 但他不可能不提前收集贿赂者的非凡材料，这又是一笔很大的开支。 “唉，还是要继续赚钱啊。” “可以等晋升序列8野蛮人再来考虑赚钱的事情，现在还是以完全消化律师魔药为重。” “也不知道晋升序列8后，群星殿堂又会有着怎样的变化。” 哈斯塔深深思考许久，然后又重新拿来一张纸，继续总结这段时间所遇到的事情。 灯神与堕落母神、敲诈自己还没有被抓到的安德鲁、最近消停下来的格曼妮夫人、还未能探清虚实的济贫院、对自己很感兴趣的a先生。 这些都是对自己有可能造成麻烦的潜在敌人。 堕落母神他现在不打算理会，灯神的话，等晋升序列8后再看看情况。 诈骗犯安德鲁可以发个悬赏，让休代为帮忙寻找解决。 格曼妮夫人，继续保持这样最好。 济贫院方面，碍于韦恩教授曾与巴德副院长有过交易，他就没有向黑夜女神教会举报，只要不再去济贫院，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麻烦。 至于对自己很感兴趣的a先生，这就有点头疼了。 谁知道那群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情，说不定大晚上都可能直接跑到自己家里为真实造物主传道。 “他不会真能这么快查清自己身份，找上门来吧？” 哈斯塔下意识望向黑漆漆的窗外，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 “不行，总觉得这里已经不安全。” 哈斯塔眉头微皱，觉得自己需要换个新居所，最好是距离黑夜女神教堂比较近的地方。 这样才能有安全感。 “今晚过后，找个理由前往皇后区住一段时间，等晋升序列8野蛮人后，自己应该就能有一定的保命能力。” 哈斯塔心中有了决断。 他又坐着思考一会儿，才将写满文字的纸张烧为灰烬。 因为a先生的原因，他的心情很不好，嗯，也不能让灯神过得太惬意了。 第40章序列8野蛮人 第二天，哈斯塔用过早餐就前往皇后区找到格雷克，说想要在他这里暂住两三晚。 对于这点小事，格雷克笑着就答应下来，还说让他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解决完这件小事，哈斯塔才前往贝克兰德大学上课，下午还是跟随佛伦讲师前往乔伍德区当一位法律援助者。 等结束忙碌离开乔伍德区时，哈斯塔让马车绕经法院，拉开帘子看了两眼法院大门。 他今天下午听贯彻正义研究协会的一位成员提起，昨天临近法院关门时有一位老人突然跑来，想要坦承自己昔年所犯下的过错。 那老人给法官与陪审团们讲了一个故事，让人动容的同时也让人惊惧，法院甚至因为这件事提前关起大门。 至于最后是如何处理的，那位成员也不清楚，据他猜测老人肯定活不了多久了，可能连昨夜也没撑过去。 尽管对这件事情早有预料，哈斯塔还是难掩一声叹息。 如果过几天有机会的话，就去老人居住在郊外的小村庄帮他立个碑吧。 他曾也是守卫鲁恩王国的战士，任何无私为国而战的战士，都不应该这样被遗忘。 …… 4月6号，星期四。 在结束下午半天的法律援助后，哈斯塔能够明显感觉到体内律师魔药已经完全消化，只要配好野蛮人魔药自己就可以晋升序列8野蛮人。 离开乔伍德区，哈斯塔没有返回皇后区格雷克那边，而是回到自己阔别三天的房子。 他将野蛮人配方所需要的材料都搬到二楼一间空着的屋子里面，并且不让任何人接近这里。 非凡材料：狂化草一株，大地犀牛的实心独角结晶。 辅助材料：深纹胡桃一颗，香蜂草一株，杨树皮浸泡出的纯露10毫升，烈酒100毫升。 哈斯塔看着全部收集好的材料，心里很是满足与激动。 等服用完魔药，自己就是序列8的野蛮人，战力将大幅度提升，绝不是律师这种文职类可以相比！ 激动过后，哈斯塔有点犯难拿起那一颗深纹胡桃，托在掌心观察片刻，这玩意儿要去核的吧？ 还是直接碾碎，连带里面的核一起服用？ 哈斯塔又看了眼配方，上面清楚写着深纹胡桃一颗，应该是要连核也一起服用。 不然就应该写成：深纹胡桃果肉多少克。 搞清楚这一点，哈斯塔开始用提前准备好的器具开始将各种材料研磨捣碎，最后再加入烈酒100毫升。 最后的成品，是一小碗糊糊状的粘稠液体。 哈斯塔深呼吸一口气，才强忍着不适将这小碗粘稠液体一口喝下。 入口很灼热，像是吞下一团火炭，从嘴巴到咽喉再到五脏六腑都有一种被烈火灼烧的痛楚。 整个脑袋更是剧烈疼痛，像是被人拿着捣药杵使劲捣鼓一样。 耳畔传来阵阵嘶吼，每一道声音都能撕裂神经，震荡耳膜。 眼前幻象频出，像是一整个天地秩序都在崩碎，堕落，坠向无尽深渊。 哈斯塔依照前一次经验，尽量观想出群星殿堂，用它来镇压这一切来自野蛮人魔药的剧烈药性。 十分钟或者二十分钟，哈斯塔才渐渐恢复往日的清醒，整个人如脱胎换骨一样，全身上下洋溢阵阵暖流，双拳汇聚着足以一拳碎门的力量！ 只是精神亏空厉害，依旧有点难受，这让他脸色微微煞白。 他没有马上去洗个澡，而是坐在床上闭目休息许久，然后下床活动一下四肢，默默感受着晋升野蛮人后所带来的新能力。 野蛮人代表着可怕的力量，健壮的体魄，出类拔萃的负面效果抵抗能力，在不能依靠律法对付敌人时，采取武力是一种很合理的说服方式。 这一点与休的表现有点类似，她也擅长依靠物理方式来仲裁他人。 野蛮人带来的能力主要有四个： 可怕的力量：你的一双拳头足可以轻松打败那些不听从你话语的人，当秩序与规则受到威胁时，力量才是捍卫与扭转一切的关键。 健壮的体魄：你有着远超于正常人的强壮体魄，你是野蛮人，强大肉身是你横冲直撞，战胜敌人的最大依仗。 抵抗与削弱：强大的体魄赋予你过人的抵抗能力，任何企图伤害你的力量都会被强大体魄有效阻挡，你天生对于负面效果类的攻击有很强的免疫能力，比如中毒、诅咒、生病…… 血之怒吼：当你受到威胁时，你的血液开始沸腾，你的战意开始凝聚，你可以短暂提升自身数倍力量，同时还能发出恐怖怒吼震慑敌人！ 前三个能力很好理解，它们可以都归为强大的身体素质，力量与抵抗力是肉身强大后的被动能力。 第四个能力血之怒吼，是个主动技能，类似于狂化，数倍增强自身能力，还能发出怒吼般的精神冲击，在关键时刻能让敌人吃个大亏。 野蛮人，蛮王开大吗？ 好像没有那么变态，它更像是真三国里面张飞的天神下凡，增大体型，速度与力量大增，同时还能免疫控制。 就是不知道使用这个技能会不会清空理智？ 哈斯塔思索一番，觉得应该不会，毕竟这个技能称作血之怒吼，而不是野蛮狂化。 他估计使用这个技能之后，自己会处于一个非常虚弱的状态。 三秒真男人？ 嗯，有点那个味了。 哈斯塔在房中认真感受着身体每一寸的变化，直到适应后，他才离开房间，前去洗个澡。 洗完澡，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他享受着晚来的晚餐，为了补足身体能量的消耗，他的食量显得有点大。 让站在一旁的尼尔管家看得有些心惊胆战，身怕哈斯塔肚子被撑爆。 眼见哈斯塔又吃了两份香煎牛小排，尼尔管家小声提醒一句：“这样暴饮暴食，身体很容易吃不消，会影响健康。” “嗯……我今天下午运动量太大了点，所以才显得有点饿。” 哈斯塔解释一句，然后喝完最后一口来自迪西海湾的风情饮料，才结束今天的晚餐。 “十点左右，记得给我送一份宵夜，是甜品就更好了。” 嘱咐一句，哈斯塔才起身离座上楼。 尼尔管家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被清空的餐桌，表情十分复杂，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可能是男爵大人最近在长身体吧。 上了楼，来到卧室，哈斯塔设置一下闹钟，然后就趴在暖乎乎的被子上睡过去。 他吸取上次的教训，没有立即进入群星殿堂，而是先恢复精神，然后再进入群星殿堂。 一觉睡到十点，已经有女仆将今晚夜宵送来，是两道的甜品，焦糖布丁与草莓蛋糕，还配着一杯热牛奶。 哈斯塔慢慢享用，心中在思索待会该怎么对待灯神。 十点半左右，哈斯塔关门锁窗，进入群星殿堂。 今晚的星光格外璀璨，似乎在庆祝他成功晋升序列8。 哈斯塔来到专属于自己的高椅上坐下，伸手一招，两条秩序之链同时垂在他的面前。 是的，在他晋升序列8后，群星殿堂就又多出一条秩序之链，他也可以在这条新的秩序之链上写下一条有利于他的规则。 上一次他已经为自己制定一条长远保驾护航的规则，眼下他需要的是能配合自身能力发挥强大战斗力的规则。 比如增强数倍或者十倍血之怒吼的效果。 但这种粗略简单的规则，很容易就被钻了空子，而且就算能够增强那么多倍，他的身体肯定也承受不住，会被远超身体负荷的力量撑爆。 对此，他暂时还没有想好制定一条怎样的规则。 除了增强自身实力外，他还有另外一个想法。 专门制定一条适合群星殿堂的规则。 群星殿堂可以拉来旧日与外神聚会，他一直很心动，也很戒备。 所以在成为序列9律师时，他并没有马上将受困于许愿神灯的灯神与堕落母神拉来群星殿堂。 就是害怕被祂们反客为主，尽管群星殿堂的规则是以他为尊，他才是此地的主宰者，但他还是有所顾虑。 但他不可能等到自己成神后再拉祂们来群星殿堂聚会，那样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与帮助。 按他自己本来的想法是等到晋升序列7贿赂者时，再来尝试拉人。 可经过一个多月的抽鞭子试探，他发现灯神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反击群星殿堂的能力，只能每晚气得无能狂怒。 一位曾闪耀星空的外神，不可能面对这样的羞辱试探而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灯神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祂没有威胁群星殿堂的办法与能力。 这让他有了先将灯神拉来群星殿堂开会的想法，这样也能提前了解群星殿堂的能力范围。 至于堕落母神，他暂时还不想招惹。 毕竟堕落母神可没有被封印，还是三支柱之一，实力不是灯神可以相比，同时堕落母神还是对现世影响与干涉最深的一位旧日。 哈斯塔对祂的戒备与防范最大。 要拉祂开会，起码也得等自己晋升序列4半神再来考虑。 思索间，哈斯塔又将目光投向头顶的浩瀚星空，那一颗颗星星分外明亮。 其中有一颗星星映照出跟灯神与堕落母神一样璀璨夺目的光芒。 这又会是哪一位外神与旧日？ 心念一动，浩瀚星空拉近，那颗闪烁耀眼光芒的星星在哈斯塔眼前放大。 第41章当灯神开始迪化 凑近一观，哈斯塔才发现这颗星星的光芒接近于黑色，黑光环绕，显得阴森又诡谲。 堕落母神所在的星星光芒呈现绯红之色，就像是一轮绯红之月蕴藏其中，或者该形容为原始月亮。 灯神所在的星星光芒为淡金色，是威严中带着奇迹的颜色。 能看清星星光芒的颜色，这是他晋升序列8之后，群星殿堂才出现的新变化，这有利于他了解该星星的部分特性。 晦暗的黑光中，隐约可见一株庞大臃肿的大树撑天而起，在树身中央有一道身影被无数枝条紧紧捆绑着，繁密的树干枝丫垂着累累硕果，每一颗硕果上遍布红色纹路，纹路铭刻出一张张笑脸。 这是很诡异的一幅画面，让哈斯塔看得有些心惊肉跳。 他仔细观察许久，心中有了个大致的判断。 这颗星星所对应的外神，应该是母树，人称木薯。 那位被紧紧捆绑着身影，极有可能是那位异种途径尽头的神灵，原本创建玫瑰学派的被缚之神！ 按照这幅画面所展露出来的信息，被缚之神已经完全被母树所侵蚀、占据。 哈斯塔只是看了几眼，就移开视线，对于母树他同样很戒备。 在所有外神与旧日中，祂与堕落母神两位，自身力量都可以透过屏障对现世施加影响，而且污染性很大，绝对需要警惕。 如果一个不注意的话，自己就要给母树生孩子了。 嗯，尽管他是男人，只要被母树的力量所污染，那孩子也将由他生。 他可不想成为所谓的男妈妈。 一想到那个画面，哈斯塔不由打了个寒颤，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三者相比之下，灯神简直就是温良无害的小绵羊啊！ 哈斯塔头一次觉得以往对灯神有点不友好了。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抛在脑后，他还得测试一下自己如今能掌握群星殿堂多少力量。 收回视线，投向灯神所在的星星。 淡金色光芒与刚才的黑光比起来，简直就是一方地狱，一方天堂。 “咦……” 哈斯塔如愿看到被封印在许愿神灯里面的灯神，同时他能看到的范围还增加好几倍。 原本只能看到许愿神灯附近一米之内的景色，现在起码能看到三米之内。 他能看清许愿神灯被封印在一个房间里面的小铁笼里，房间应该是船舱，因为外面天空上电闪雷鸣十分明显，还隐约有浪潮拍击的声音。 咚，咚，咚。 哈斯塔手指敲击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他现在已经有两条秩序之链，灵性也增强许多，是不是能玩出一些新的花样？ …… 许愿神灯里面，灯神忽感头顶星空传来一阵恶意。 “可恶！祂还想做什么！” 灯神阴沉着脸色从许愿神灯里面出来，望向头顶的星空，祂突然觉得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会越来越不好过了。 到了祂这个层次，对于能影响自身命运变化的力量，已经能提前预警。 之前这种感觉还不够强烈，可现在，祂已经能明显感觉到了。 最近将要有能影响祂命运变化的变故发生，是好是坏，祂难以窥清。 只能隐约察觉，恶意之中会有新的机遇诞生。 对祂来说，最好的机遇就是能够早点返回星空，祂可不想等到末日来临时，还被困在这盏许愿神灯里面。 “群星的力量……新的机遇……” 灯神阴沉的脸色渐渐散去，开始沉思起来。 祂现在已经相信，只要那位神秘存在愿意伸出援手，自己就能脱离封印返回星空。 但如今的自己有什么条件能够打动对方？ 以祂目前的能力，满足真神层次以下的愿望还是可以的，可要是涉及更高层次，除非他脱困而出恢复完整。 这样的能力，显然是不被那位神秘存在看在眼里。 “或许，祂真的会有求于我。” 灯神思考许久，想出一个可能性。 对方的位格与权柄绝对不会比祂低，甚至是比祂高。 这样的存在数遍整个星空也没有几位，若不是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祂何必天天盯着自己？ 而自己与对方相比，唯一的优势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是在屏障之内，而对方在星空之上！ 对方之所以能穿透屏障影响到自己，有可能是与自己存在某种特殊关系，也可能是因为许愿神灯本身的原因。 祂需要自己的力量在屏障之内，帮祂完成一些祂现在还无法做到的事情，这才是祂一直盯着自己的原因！ 这是很合理的猜测！ 就在灯神陷入沉思之时，一道虚幻鞭子从星空垂落，狠狠抽在祂的身上！ 连带着整个小铁笼都被抽飞出去，直接撞碎船舱内的一张木桌，才停了下来。 这道鞭子的力道远超之前，有点疼，但还在接受范围之内。 未等灯神有什么反应，又是一道鞭子呼啸而来，再次抽到祂的身上！ 整个小铁笼被抽得滴溜溜旋转起来，接连撞碎船舱内许多物件。 连续的物品破碎音，引起外面贝尔纳黛的警觉，她在第一时间就来挥退附近的船员，自己只身一人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她一抬眼就看见，困锁着许愿神灯的小铁笼此刻被一左一右两条鞭子托举在半空中。 那个场面就像是有人正伸出一双手，托起许愿神灯，放在面前随意观察。 不好！ 贝尔纳黛反应迅速，连忙增强小铁笼的封印力量，避免许愿神灯里面的灯神趁这个机会逃离。 一旦灯神脱困，那将是一场大祸！ 引发神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还不止是一位真神！ 无论是七大正神还是原初魔女、堕落造物主等邪神，祂们都不会允许灯神在这种时候逃出屏障！ 很快，封印力量得到增强小铁笼就成功将许愿神灯封住，从半空中直接掉下来。 那两条自星空垂落的鞭子也已经消失不见，完全察觉不到它的气息。 贝尔纳黛眉头紧蹙，她怀疑根本不是自己增强封印起到了效果，而是那两道鞭子的主人主动选择离开。 与第一次引起的动静相比，这次动静无疑大上许多。 从这里可以看出，星空之上的那位存在对于现世的影响力越来越强了。 这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对方真是怀揣善意而来，那为何每天晚上都来撩拨一下灯神，而不是与自己交谈？ 这种行为不止灯神想不明白，她作为旁观者也很难理解。 甚至有时她还在想，对方为何不直接帮助灯神破开封印？ 从灯神的反应，以及这一个多月来的观察，她可以确定对方没有帮助灯神破开封印的打算。 既不帮忙，又天天晚上前来抽灯神一鞭子，这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 还是说，祂与灯神是敌人？ 故意以这种方式来羞辱灯神？ 想不明白，也不敢深入去思考这件事情。 知识是有毒的，这是她一路走来的心得体会，知晓太多事情，意味着危险也就越靠近。 “可恶！有本事就现身让我瞧瞧你是哪一位存在！” “躲躲藏藏，真是让人不耻！” “种种羞辱，来日我脱困而出，必然会前往星空找你算清这笔账！” 这时，灯神适时表现出自己的愤怒，那一脸愤怒的表情不似作假。 “呵，安静点。” 贝尔纳黛右手一挥，一巴掌将许愿神灯连带小铁笼抽飞出去。 她的心情也不好，正好也拿灯神来出出气。 这一个多月以来，她每晚都要为这件事情烦心，睡都不能睡安稳。 而且为了防止意外，她必须让船只游荡在风暴圣堂附近。 这已经引起风暴教会高层的警觉，甚至有圣者降临。 再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她只能选择放弃这盏许愿神灯，将它丢给七大正神教会镇压。 这样一来，她就少了一张可以扭转局面的底牌。 真是越想越气！ 贝尔纳黛眸光微冷，俏脸生寒，将许愿神灯在半空中抽来抽去，以此稍微宣泄下怒火。 “贝尔纳黛！连你也……” “闭嘴！” 啪！ 贝尔纳黛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许愿神灯带着灯神滴溜溜转了好几个圈圈。 “哼！” 灯神冷哼一声，回到许愿神灯之内，不再招惹正值气头上的贝尔纳黛。 小小发泄后，贝尔纳黛心情好了不少，再度检查一下封印，发现并没有出现什么破损，这才转身离开房间。 许愿神灯内，灯神愤怒表情收敛，露出一副有所思的神情。 今晚的祂并没有刚才所表现的那么愤怒，反而还有点期待，期待接下来的变化。 只要对方需要祂的帮忙，那么双方就能达成合作关系，这对于自己突破封印是很有利的一件事。 原先祂担心对方与自己可能拥有相同的权柄，会在某一天吞噬自己，可经过一个多月的观察，祂反而渐渐打消这个猜测。 如果自己是对方，绝不会提前暴露出自己的意图，更不会随意前来接触，以免引起自己的戒备与警惕。 默默等待时机成熟，然后一击毙命，这才符合顶级狩猎者的做法。 “或许在不远的将来，我就能回归星空了。” 灯神想到在不远的将来自己回归星空，恢复完整的画面，心情难得愉悦。 第42章关于审判途径的猜想 “呼，还真是有点累。” 群星殿堂，哈斯塔收回注视灯神所在星星的目光，靠着椅背，闭目思索刚才的收获。 在最开始抽了灯神两鞭子之后，他发现自己的灵性还留存一半左右，便想着试验一下，看能不能更加直接影响到许愿神灯。 这也就有了贝尔纳黛开门看见的那一幕。 他暂时不想与贝尔纳黛发生冲突，并且灵性力量加快流失，在贝尔纳黛出手增强封印时，他就顺势离开，回归群星殿堂。 经过今晚的试探，他已经确定如今的灯神对自己没有威胁。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每天晚上都会抽出时间抽灯神一鞭子，除了试探灯神如今是否具备反击能力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尝试。 眼下距离预言中的末日1368年，只剩下19年左右。 在这19年时间中，他想要晋升到序列1，并且建立王国成为新的黑皇帝，时间实在是太赶了。 尤其是在黑皇帝的成神仪式上，他所需要耗费的时间绝对会超过十年！ 他记得黑皇帝的成神仪式是： 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国度，让自身的名字和皇帝这个称号紧密联系在一起，成为民众的常识。 还要建立一套严密复杂但却有违正常情况的规则，包括建筑风格、风俗习惯等等。 然后还需建立九座类似金字塔的陵寝，秘密进入其中一座陵寝后，在绝大部分民众都参与和认同的情况下，散布于不同城市的相应祭祀仪式里，服食下序列0的魔药。 最终抵御疯狂，保持理智，才有可能成功晋升序列0黑皇帝。 成为黑皇帝很难，尤其是在前一位黑皇帝失败不久的情况下。 那么，跳到相邻的审判途径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因为他推测，审判途径序列0审判者的成神仪式会比黑皇帝的成神仪式所需时间更短。 他的推测主要来源于已知的几个途径的成神仪式。 比如： 错误途径：成为序列0错误，是要在别人的成神仪式上顶替别人成神。 风暴途径：成为序列0暴君，是要拥有十几万因恐惧而臣服的追随者，然后挑战一位神灵，并成功活下来。 红祭司途径：想要成神必须掀起一场席卷大陆的战争，并取得胜利。 空想家途径：让时代的发展符合自己的预想，然后在关键节点上，在规定的时代潮流中，服食魔药晋升。 其他可供参考的成神仪式还有永恒烈阳、知识与智慧之神 这太阳、白塔与暴君是在同一件事情后成神，可以推断祂们的成神仪式应该也要涉及神灵层次的力量。 从这些成神仪式中，可以得出一个相对可信的结论，成神仪式一般与它们各自对应序列0的名称相关。 哈斯塔以此为依据，曾多次试着推测一下审判途径序列0审判者的成神仪式。 审判者成神仪式极有可能是：审判其他神灵所犯下的罪恶，并让祂们服从判决！ 除了审判神灵层次的存在，哈斯塔暂时想不出序列0审判者还能审判什么。 在序列1时审判一位真神，并让那位真神服从判决，这难度与位格都足够撑起一位新的真神。 毕竟审判真神的罪恶，等同于动摇真神信仰的锚。 这种情况下，若有人成功登临神位，那必然有一位神灵要因信仰的锚混乱动摇而发疯，甚至陨落。 哈斯塔合理怀疑，之所以审判者途径一直没有序列0出现，就是因为七大正神不允许。 祂们过往的历史中，犯下罪恶之事绝对不少，因为恶与善从来不是神灵需要考虑的道德问题。 尤其是分食远古太阳神的风暴之主、知识与智慧之神、永恒烈阳。 如果不是二十二张塔罗牌里面同时存在审判与正义两张牌，那么他认为正义牌应该属于审判途径，而不是属于观众途径。 正义的观众……这听起来就很奇怪。 正义的审判……这就非常顺耳合理了嘛。 当然这一切只是哈斯塔个人的猜测，他也只敢在群星殿堂时才敢思考这些事情，现实中他可不敢这么冒犯真神。 如果他的推测成真的话，那在未来他就有一个非常好的成神机会。 当阿蒙与愚者开始诡秘之主的争夺时，亚当以空想家成神，空想出半步旧日的实力，封住风暴之主、知识与智慧之神、永恒烈阳三神，让祂们在短时间内无法离开神国。 在这个时候，他要是能成为序列1弑序亲王，加上凑齐三份审判途径序列1非凡特性以及唯一性，那么他就能借此机会审判真神！ 相信在审判这三位真神的事情上，阿蒙与亚当都乐见其成，如果自己再与黑夜女神交好，那么他的成神仪式基本就完成了一大半。 实在不行的话，群星殿堂可以拉来旧日与外神开会，选择一位旧神，对祂进行审判，相信现有的七大正神都不会阻拦。 灯神，就是一个很适合的选择。 被封印在许愿神灯里面，现存力量有限，加上祂又是涉及审判与黑皇帝途径的外神，实在没有比祂更合适的人选。 再者还有一个可能，序列0审判者的成神仪式，可能跟教化、规则、秩序相关。 反正抽灯神鞭子，对祂进行审判教育，从长远来看，可能会让自己提前进行扮演。 就像克莱恩后期越走越快一样。 从短期来看，灯神是位于审判与黑皇帝途径顶端的存在，是敌人，抽祂鞭子是很合理的事情，也能疏解一下心情，何乐而不为呢？ 冒险是肯定有的，但在诡秘世界中，哪一次选择是不需要冒险呢？ 哈斯塔静静思索着相关问题，头顶星空洒下灿烂光辉，让他增添神圣与不朽的气息。 几番思索后，他还是决定再等两三天。 等他用第二条秩序之链制定出一条新规则时，再拉灯神前来群星殿堂，这算是双重保险。 可第二条规则，他现在还没有什么想法。 又思考许久，直到脑袋传来胀痛欲裂的感觉，哈斯塔才离开群星殿堂。 晕晕沉沉睡过去时，他好似看见有一条泛着星光的秩序之链融入自己右手臂里面。 迷糊间，那条秩序之链还能变幻成不同的武器，任由自己驱使。 …… “果然是太累了，连做梦都做的那么模糊。” 清晨哈斯塔醒来，拍了拍还有点发涨的脑袋，又仰躺在被子上十来分钟才起床。 下床，简单活动一下拳脚，确实能够感受到强大的力量蕴藏在身体每一寸肌肉里面。 蹲下马步，直直一拳打出，还真有几分空爆声。 在房间内轻轻一跃，能很轻松跳得两米多高，差点就撞在房顶，好在他的双手及时撑住房顶，才没有引起事故。 “啧，这样一副身体要是去参加奥运会，起码也能拿一两个金牌吧？” 哈斯塔在房内逐渐适应自己此刻因野蛮人暴涨的力量。 拿起平时沉重的手杖挥舞两下，很明显觉得它变轻许多，就像握着一根塑料棒。 “适合野蛮人的武器，应该要狼牙棒、大铁锤这种重武器吧？” 哈斯塔试想一下那种场景，自己手持一柄大铁锤，一锤砸过去，直接连人带房子都给他砸穿了！ 这要是在古代战场，自己绝对是一员猛将！ 哈斯塔想了想，又觉得那样太欺负人了。 直到现在，他才有身为非凡者的感觉，超过普通人，拥有不凡之处。 又在房间待了二十分钟，哈斯塔才离开房间，出去梳洗与吃早餐。 他的饭量比平时大了很多，可能晋升野蛮人时连带消化系统也跟着一起进化了吧。 “……” 尼尔管家看着今天大快朵颐，却尽量保持优雅吃相的哈斯塔，一脸沉默。 吃过早餐，哈斯塔没有前往贝克兰德大学学习，他已经提前请假几天，用来充当适应期。 来到书房，坐在书桌前，取出一张空白纸，准备梳理一下扮演野蛮人的守则。 扮演律师对他的难点在于背诵并记住那些繁琐的条文，至于歪曲律法，利用法律为自己谋利，法律要符合时代浪潮这些核心点，对他来说并不难。 毕竟他所知悉的律法超越了这个时代，哪怕他不是法律专业出身，可耳濡目染之下也知晓不少现代法律。 尤其是一位擅长以张三为例进行科普的法外狂徒出现后，他也跟着听了不少课。 扮演野蛮人反而让他有点犯难。 他现在的身份是贵族，而贵族是守礼优雅的象征，这与野蛮人简直是两个极端。 什么是野蛮人？ 遇事不决，大棒子伺候，而不是停下来耐心跟你摆事实讲道理。 他们是规则与秩序的对立面，常常冲撞、无视、粉碎规则与秩序。 强大的武力让他们不需要受到规则的束缚，他们我行我素，不用理会外界制定的规则游戏。 同时他们也是没有头脑、智商比较低下的代表。 还有一种，当他们被主流观念所排斥，所不待见的时候，他们自然就会被称为野蛮人。 哈斯塔耐心总结着扮演野蛮人的要点，尽管不一定正确，但大抵是这个方向。 第43章野蛮人扮演守则 野蛮人扮演守则第一条：遇事时多动手少动脑，多多依靠武力解决相应问题。 第二条：面对公众认可的规则秩序常识时，有时可以尝试用野蛮方式去打破。 第三条：野蛮不仅体现在行为上，还有心理上，野蛮代表着不受拘束、我行我素的唯我性格。 第四条：不要把自己送进监狱里面！ 其中第四条最为重要，他是在扮演野蛮人，可不是真正的野蛮人，要是一直用蛮力解决问题，他肯定会因伤害他人罪被关进监狱。 列出野蛮人四条扮演守则后，哈斯塔顿感前路清晰了许多。 但清楚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又是一回事。 他本身就不是冲动鲁莽的人，加上还有贵族形象要注意，他必须把握好那个度。 不然等消化完野蛮人魔药，他这位坎贝尔男爵的名声也就臭大街了，这可不利于他未来的爵位晋升。 他也想过在白天维持一副优雅的贵族形象，晚上则暗地里扮成野蛮人行事。 但这种行为无疑是自欺欺人罢了，不仅不利于消化魔药，还会将自己搞成精神分裂。 而且哪里有什么畏畏缩缩，躲躲藏藏的野蛮人啊。 符合这种行为的人，那叫小偷啊。 在他看来，最适合扮演野蛮人的人，是那些道德低下，喜欢冲动行事的黑帮打手们。 他们的行为一向野蛮无礼，习惯用武力解决问题。 可惜，他不是那种类型的人。 一直到中午吃午餐时，哈斯塔才从书房走出来。 他走下楼梯，望着正在忙碌的女仆，又看了一眼尼尔管家，沉思片刻。 一把扯开上衣白衬衫第一颗扣子，微笑表情敛起，换成肆无忌惮的扫视目光，走下楼梯的优雅姿态也变得自在随意起来。 “……” 尼尔管家抬头看了一眼，怔在原地，眼神有些茫然跟不解。 这才过去不到半天吧？ 自家男爵大人为何会变化这么大，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吗？ “男爵大人，哪怕在私底下您也需要维持得体的装扮与优雅的气质。”尼尔管家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句。 哈斯塔走下楼梯轻笑道：“得体装扮与优雅气质不过是外在形象，真正的贵族是敢于忠于自己的内心。” “……” 尼尔管家眼中更是迷茫，忠于自己内心？ 这样打扮，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行为举止，不受贵族身份拘束，这就是你的内心？ “不必那么苦恼，这只不过是一个人生必经阶段，我依旧会是坎贝尔男爵。” “……您这是到了青春叛逆期了吗？”尼尔管家小声提了一句。 “……”这次轮到哈斯塔沉默了，但他很快就笑道：“尼尔管家，你不愧是我亲自选出来的管家，总是能轻易看穿我浮夸行为下的本质。” 果然是青春叛逆期啊！ 尼尔管家心中不解散去大半，他的孙子到了男爵大人这个岁数时，时常顶撞他的父亲，不愿意受到各种条条框框的束缚，天天喊着什么要自由，要反抗权威这类的话语。 他们这种家庭与地位，哪里有资格去追求什么自由，还反抗权威，是想以下犯上吗？ 对于这种出现症状的少年人，他的经验是不必理睬他们，等他们到社会上碰过几次壁，他们就会老实了。 两位女仆经过哈斯塔身边时，纷纷看了一眼哈斯塔扣子扯开的地方，那里隐约露出白嫩的肌肤，让她们脸色微微泛红，先是多看了两眼，然后就加快脚步离开。 对于这样打量目光，哈斯塔视若无睹，迈着豪迈步伐走向餐桌。 今天的午餐主食是，海鲜炒饭外加一份香煎小牛排，另外还有两道饭后甜品。 哈斯塔一改往日优雅的吃相，狂野了许多，要不是怕一下子变化太大会吓到尼尔管家，他刚才就直接提起香煎小牛排开吃，而不是用刀叉分割成一小块。 尼尔管家只是看了哈斯塔一眼，默不做声。 在他看来哈斯塔年纪不大，可能是向往那些成年贵族们的豪迈放荡生活。 就像是小孩子总喜欢通过喝酒抽烟来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一样。 殊不知，他们这样的行为反而让他们显得更加幼稚。 想到这里，尼尔管家脸上露出微笑。 有种自家小孩子即将长大成人的既视感。 用过午餐，哈斯塔又回到书房。 关于扮演野蛮人他已经有了不少心得，现在他需要研究一下如何制定第二条新规则。 第一条新规则已经让他长远发展上有了一定保障，暂时不需要相似的规则。 他曾考虑过增强现在战力或者制定一条专门用于群星殿堂的规则。 即将拉灯神进入群星殿堂，他觉得有必要先加强群星殿堂的规则之力，也算是为来日外神前来群星殿堂开会制定规则。 该规则可以类似于：群星殿堂之中，以哈斯塔·坎贝尔为尊，其他与会者皆无法冒犯他的威严，凡是敢于挑衅的与会者，都将受到严厉制裁。 必须尽量确保自己拥有群星殿堂的主导权，并且能保证外神旧日来临时，无法针对自己，还不能给自己添堵添乱。 相当于群星殿堂是自己的神国，其他与会者都必须遵守他所制定的规则，不然将受到驱逐与抹杀。 总结起来其实就是一句话：群星殿堂之中，他，哈斯塔·坎贝尔无任何外神旧日可敌！ 口气是大了点，但往这个方向想肯定没有错。 现在他是比较弱小，可未来就说不定了。 他需要的规则是可以伴随自己成长，而不是什么序列8之内无敌。 不然等他晋升序列7，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条规则？ 按照群星殿堂的格局以及序列层次来看，他最多能制定十条或者十一条规则。 每一条新规则都不能浪费，这可是他最大的底牌。 思考许久，哈斯塔终于开始落笔。 “在群星的注视下，哈斯塔·坎贝尔，来自于异世界的穿越者，坎贝尔家族最后的继承人，他是群星殿堂的主宰，任何在群星殿堂内冒犯他的存在都将受到严惩！此规则公正且合理，不因任何外在因素而改变。” 写完，哈斯塔认真读了几遍，觉得开头与结尾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中间的修辞上还差了不少。 “嗯，还得再改改，确保不会出现太多漏洞。” 群星殿堂是他最大的金手指，绝对不能出现意外。 修修改改两个小时后，哈斯塔才颇为满意将其他废稿烧成灰烬。 “混乱与秩序的主宰！” “星空一切规则的起源！” “群星归位者！” 哈斯塔以古赫密斯语念完，星灵体就进入群星殿堂之中。 有了上次经验，他坐在高椅上，伸手招来第二条秩序之链，以意念为刀篆刻规则内容。 “在群星的注视下，哈斯塔·坎贝尔，来自于异世界的穿越者，坎贝尔家族最后的继承人，群星殿堂是祂的神国，秩序之链是祂的刀兵，任何对祂怀有敌意，冒犯祂的存在，必将被秩序之链贯穿身躯，永镇群星之下！此规则公正且合理，不因任何外在因素而改变。” 意念一动，可秩序之链却没有任何反应。 哈斯塔又将这句话换成古赫密斯语试一下，可秩序之链依然没有反应。 难道是这次定下的规则已经超出群星殿堂的极限了吗？ 还是说，自己只能制定一条规则，无法制定第二，第三条规则？ 哈斯塔不解停下动作，苦思冥想许久，最后愕然自语道：“该不会这条规则已经包含在群星殿堂里面了吧？” “这里就是自己的神国，秩序之链就是自己的刀兵，自己就是这座群星殿堂的主宰！” 哈斯塔又想起自己刚刚来到群星殿堂，坐下这个位置时，脑海中就曾经闪过这个明悟。 只是那时候的他对此半信半疑，迟迟不敢拉灯神与堕落母神前来开会。 “真是我所猜想的这样吗？” 哈斯塔闭起眼眸，靠在椅背上，默默感受着这座群星殿堂。 等他再次睁眼时，就已经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群星殿堂本身的规则与秩序，足以保护他这位新主人的安全。 哪怕他在刚刚晋升序列9律师时，拉灯神与堕落母神前来开会，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哈斯塔手指轻敲桌面，摇头失笑道：“看来是自己太过于小心了。” 也是，如果不能确保自己安全，群星殿堂也不会显化出灯神与堕落母神所在的星星，更不会赋予自己拉祂们前来开会的权柄。 或许群星殿堂拉外神旧日开会的方式，与自己所想的不同。 不然以自己如今序列8的实力就算配合群星殿堂的高位格也肯定压制不住堕落母神那样的存在。 不管怎么样，也算是解决一件烦心事。 哈斯塔神色轻松起来，嘴角噙着笑意，他打算今晚就先拉灯神来试试。 不知道灯神会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自己这位抽祂一个多月的神秘存在。 “在此之前，我需要先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 他肯定不能用这张稍显稚嫩的脸来面对灯神，绝对会被识破虚实。 “哈斯塔，黄衣之王，哈斯塔，黄衣之王……” 直接采用黄衣之王的形象吗？ 哈斯塔沉思片刻，还是不想再跟黄衣之王扯上什么关系。 “也不能再用人类的面孔与身份，自己需要一副类似于外神与旧日的神相。” 就像门先生所在星星的星空之门，母树所在星星的邪恶大树形象。 “身为群星殿堂的主宰，又该是怎样的一副形象？” 第44章星空降临灯神脱困 轰隆隆！ 高空，黑云汇聚成团，雷霆嘶吼声重重敲击在海面上，掀起一阵阵狂涛波澜。 同时，风暴大作，引来雷电相合，沉重压抑的氛围，让围观者无不心生胆寒。 天地之威加上雷霆之怒，共同交织出眼前骇人的一幕。 附近几十艘船只停止航行，大多忧心忡忡望着前方骇人景象，其中一艘船只的甲板处站着十几号人，为首的一位，乱蓬的深蓝色头发，五官深刻，轮廓粗犷，皮肤呈古铜色的男子。 他望着前方阵阵波涛汹涌的非凡景象，眼中满是羡慕与希冀，还有深藏心底深处的敬畏。 同为风暴途径的非凡者，他能够察觉前方风暴与雷霆的异常并不是纯粹的大自然之力，而是有强大的非凡者在翻江倒海！ 能造成这么大动静的极有可能是风暴圣堂中的圣者！ 他曾意外听人将这个层次的非凡者称之为海王，意为大海之王！ 他不知道这是风暴途径的序列几，但能白这个序列一定很靠前。 立于大海之上，几近无敌，这才是他所向往的强大力量！ 掌握这股强大力量，才是他所向往非凡世界的初衷！ 他站在附近旁观许久，从一些人嘴里面听到一个传闻。 据说这次异常是因为神秘女王最近常常在附近海域出没，行为非常可疑，这才引来风暴圣堂的针对。 是真是假，难以分辨，但那狂涛怒卷的骇人景象，似在证明这个传闻是真的。 “高序列强者啊。” 深蓝色头发的男子神色凛然，握紧拳头又松开，然后笑着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跟边上的船员聊天打趣吹牛。 …… 狂风席卷的海面上，黎明号正静静等待它的主人归来。 此时，一艘泛着淡绿色光芒，有别于一般船只的梭状物件，从海底深处破浪而出。 随后一道身影踏出，凌空飞起，落在黎明号的船首上。 那艘泛着淡绿色光芒的梭型船只则如童话般，在黎明号船员们的视野中化作淡淡光点消失不见。 船员们对这一幕早已经熟悉，也知道这艘能够潜行在海底深处的船只，并不是船，而是唤做潜水艇。 这是一个十分贴切的名字。 在这片大海上，只有他们的船长才能召唤出能够潜行海底深处的东西。 听他们船长说这艘潜水艇也有一个名字，叫做鹦鹉螺号。 专属船长的房间里，贝尔纳黛神色不善盯着依旧被囚禁在小铁笼里面的许愿神灯。 “在大海上风暴的信徒确实占据优势，连你都差点被困住。” 灯神从许愿神灯里面出来，语气揶揄，一点也不在意贝尔纳黛糟糕的心情。 正如贝尔纳黛喜欢看祂被抽鞭子的窘迫，祂也喜欢看贝尔纳黛被逼入陷险境。 越是险境，贝尔纳黛才越有可能借用祂的力量。 “你现在最好闭嘴，我不高兴的话，就直接将你送给风暴教会，相信他们会善加对待你这件0级封印物。” 见贝尔纳黛真的生气，灯神呵呵一笑，没有犟嘴。 祂现在反而不想被七神教会封印了，而是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变化。 在变化来临之前，还是待在贝尔纳黛手里更好。 甚至，祂还希望贝尔纳黛远离风暴圣堂附近海域。 这样就算动静很大，风暴圣堂的人也很难第一时间赶来与贝尔纳黛配合。 “你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贝尔纳黛似察觉到了什么。 灯神随口说道：“看你被人围攻，自然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贝尔纳黛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中更加警惕几分。 如果是以往的灯神，见自己生气后，肯定会一直尝试惹怒自己，让自己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可今天的灯神似乎格外安分。 “看起来我现在就应该将你丢进无尽海沟里面。”贝尔纳黛言语中带着煞气。 “许愿神灯可是一件好东西啊，而你已经许了两个愿望。” 灯神笑着说了一句，就回到许愿神灯里面。 夜晚，海面风平浪静，天上群星点点，并不算明亮的光芒，让整片大海多了些诗意。 船舱内，贝尔纳黛守在许愿神灯附近，认真盯着许愿神灯，防止今晚出现什么意外。 灯神也在静静等待着。 临近晚上十一半点时，许愿神灯的上空好似被撕开一道口子，口子里面群星闪烁，好似一片星空降临此地！ 一直戒备着的贝尔纳黛脸色凝重，很快做出自己力所能及的反应，想要截断许愿神灯与这片星空的联系！ 困住许愿神灯的小铁笼瞬间发生变化，数道金光流转，原本四四方方的形状，转换成倒金字塔结构！ 倒金字塔角尖荡漾出凛凛波光，化作金色屏障，完全将许愿神灯笼罩其中，将它与星空隔离开来！ 这是一件1级封印物，被称作三角时空。 是最近这段时日贝尔纳黛专门找来防止许愿神灯发生异常的后手。 它的作用就是隔开空间，增强封印，同时也能用来囚禁敌人。 负面效果是：每使用一次，在一天之内持有者都有概率陷入混乱时空，从而迷失方向，无法再出来。 “呵呵，现在不想着赶紧离开这里，还妄图对抗，忘记你一直紧守的生存之法了吗？” 相比贝尔纳黛的紧张，被禁锢在许愿神灯里面的灯神心情很愉悦。 尽管贝尔纳黛提前加强封印，让祂暂时无法从许愿神灯里面显化出来，可这种程度的封印，是无法对抗星空之上的存在。 彼此间的位格差距，远不是贝尔纳黛能够弥补。 贝尔纳黛冷然道：“真到那时候，我宁愿许下第三个愿望，也不会让你脱离许愿神灯的封印！” 灯神脸色微变，没有再说一些刺激贝尔纳黛的话语。 碍于许愿神灯的规则，只要贝尔纳黛向祂许愿，祂就必然要满足。 尽管这种愿望最终会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完成，可贝尔纳黛一旦发狠，祂估计也要受到波及。 除了借助1级封印物三角时空的力量，贝尔纳黛还引来黎明号的力量，用来短暂增强自身实力，以便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就在贝尔纳黛诸多手段尽出的时候，群星划出一道秩序之链穿透许愿神灯封印，链接灯神。 而后群星归位，船舱里面的星空也消散不见，一切都恢复原样。 “自己还是无法阻止灯神破开封印吗？” 贝尔纳黛脸色难看，眉头紧锁，她已经用了不下三种方法，可还是无法阻止刚才那片星空的行为。 一旦灯神破开封印回归星空，盘踞在屏障外面的外神旧日必将更快侵蚀污染这个世界。 预言中的末日，可能就因此而提前。 贝尔纳黛叹了口气，散去从黎明号借来的力量，同时让1级封印物三角时空恢复成小铁笼状态。 静立原地，平复下心情后，贝尔纳黛的目光才重新投在许愿神灯上。 按刚才发生的情形来看，被封印在许愿神灯里面灯神应该已经随着那片星空的离开破开封印。 “不对！” 贝尔纳黛脸色又是一变，伸手一招，许愿神灯连带小铁笼飞到她的面前，一双眸子仔细打量许久，嘴角慢慢溢出笑意。 她还在奇怪，如果真是灯神脱困，动静怎么可能这么小。 依照她对灯神的理解，祂一旦破开封印，肯定会放肆大笑，然后一路直冲星空而去。 那时的场画，绝对会引起所有真神的瞩目。 “……” 许愿神灯内，灯神黑着脸，张了张嘴，最后化作一声冷哼，闭目感应着自己被抽走的那一缕意识，也可以说是分身。 在刚才那片星空出现时，祂也以为自己脱困时机已至。 那时的祂既期待又担忧，生怕未来的发展超出自己预想。 可谁知道，那条鞭子落在自己身上，只是形成一道链接，然后抽走自己一缕分身，就消失不见。 祂确实是脱困了，可脱困的只有那一缕分身！ 强度最多才相当于序列8的非凡者，到了那位神秘存在的地盘，只能趴着，连大声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祂能感觉到自己那一缕分身正随着那条秩序之链，穿过群星屏障，抵达一座宏伟壮观的白金色殿堂。 群星殿堂。 灯神分身化作许愿神灯的模样，飘然而至。 进入白金色殿堂，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黑晶石锻造而成的长桌，像极星空中的黑暗深邃。 长桌两侧各自坐落五张座椅，外加一张此地主人所坐的座椅，共计十一张座椅。 此刻，主人位上的座椅已经坐着一道身影，正饶有兴趣盯着自己。 穹顶之下，群星汇聚，无尽星光融于那道身影体内。 第45章超星主宰上帝最初造物主 黑色法袍勾勒出人影形态，犹如星空中那最深沉无光的寂暗，内里群星点点，罗网其中，好似将一片星空融入体内。 祂有一双瞳孔，却没有五官，瞳孔呈……深黑色？赤金色？橘红色？碧蓝色？ 很难以用那么浅薄的言语来形容。 仔细凝视，就能发现那并不是一双瞳孔，而是一颗颗星辰汇聚堆积彼此包容，就像将一个星系浓缩为一个瞳孔般大小的点。 祂的双臂修长，右手掌心正托着一颗暗红色星球轻轻把玩，左手自然放在桌面上，手指有节奏轻敲桌面。 祂仅是静静坐在椅子上，就自然成为此地的主宰，殿堂因祂的存在而辉煌，群星为祂的存在而礼赞。 灯神凝视许久，缓缓开口：“你是哪一位存在？超星主宰吗？” 到了祂们这样的层次，外表形态并不能代表什么，准确来说，祂们从来就没有固定形态。 眼前这位存在的形象虽然不像祂所认识的超星主宰，可也不排除是超星主宰换个新身份前来。 “你认为呢？”哈斯塔语气很淡，又似带着几分轻笑。 “呵，你不是超星主宰。” 灯神否决眼前这位存在是超星主宰的可能性。 “不选个位置吗？” 哈斯塔语气依旧很淡，可又带着难以抗拒的威严。 灯神扫了一眼两侧各五排的位置，最后飘到左侧最后一张椅子上，与哈斯塔拉开最远的距离。 戒备心十足。 灯神看了一眼椅子与长桌之间的高度，身形陡然变大数倍，并且从许愿神灯两侧伸出一双淡金色手臂，然后才慢悠悠落座，双臂摆在长桌上，身子微微后仰，尽可能让自己的姿态显得轻松一些。 沉默半响，灯神见对方没有开口想法，主动说道：“这里有规则与秩序的气息，但却不是主体，群星才是这里永恒的主题，我曾记得那位上帝有个星界之主的称谓，可你不是祂。” 直到现在，灯神才算是放下一部分戒备心。 这里是有秩序与规则的力量，但它们都在群星之下，也就是说对方所掌握的权柄，跟自己稍微沾边，却不是主体。 就像是堕落母神与母树，祂们都有繁衍的能力，可一个代表着宇宙所有阴性力量，一个是代表万物的权柄。 两者权柄有所交集，却不相同。 “在你的理解中，群星等同于星界？”哈斯塔依旧是淡淡的语气，这一次却带着些许不以为然。 其实，他自己也不懂星界与群星的关系，究竟是群星存在于星界之中，还是星界只是星空的一小部分，是被无上伟力开辟出来小世界？ 没办法，原著中对于星界的解释与描述也很模糊。 只提到神秘学三层架构：现实世界、灵界、星界。 上帝确实有着星界之主的别称，但与上帝同为支柱还有诡秘之主、堕落母神。 可见星界并不包含所有一切，否则诡秘之主、堕落母神都将屈于上帝之下。 这个问题，他自然无法想明白，只能将问题抛给灯神，借由祂来解释，或者由祂自己去脑补吧。 反正自己的逼格不能降。 “星界自然不等同于群星，这点知识我还是知道的。” 灯神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看轻了，语气中带着些许火气。 “星界是在群星之中开辟出来一处特殊世界，有的外神旧日属于星界，可也有不受星界所包含的存在。” 灯神解释了一句，示意自己并不是那么无知。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群星之主！”灯神声音骤然变大。 “群星包含着一切，所有，只有最初造物主才称得上是它主人，你绝对不是！” 灯神语气很坚定，可哈斯塔却能听出祂的紧张与不自信。 看来灯神对于自己的猜测，也没有表面说的那么肯定啊！ 也是，毕竟最初造物主一直活着，活在一切之中，越是强大的存在，体内最初造物主的意识就越有可能觉醒。 比如说灯神，说祂是最初造物主的一部分，也没有问题，只是祂诞生了属于自己的意识，只认可自己混沌之子的身份，而不是最初造物主。 上帝、诡秘之主、堕落母神都是一样，祂们也都可以称为最初造物主的一部分。 但祂们都不想成为最初造物主。 “你的愚蠢让人印象深刻。”哈斯塔淡淡给出一句评价。 “……” 灯神也知道自己刚才太过咋咋呼呼，显得很没有智商的样子。 要是对方是最初造物主，那根据聚合的本能，祂早就被吞噬了，根本不可能坐在这里跟自己聊天。 因为最初造物主是没有什么人性的一面，祂只有聚合与分裂的本能，聚合一切，然后又裂开，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灯神显得有些尴尬，过了一会儿，主动揭过刚才的话题。 “你是刚刚降临此处星空不久的外神？” 灯神有了新的猜测，盘踞在屏障外面的外神旧日，祂基本都认得。 可眼前这座蕴含群星力量的殿堂，祂并没有一点印象。 那么对方的身份，应该是自己被诡秘封印后，从遥远的宇宙边缘赶来此地的新外神。 这座殿堂的位格绝对不低，虽然祂不想承认，可自己在位格上应该是比不过对方。 “这里的末日预言很有意思。” 哈斯塔没有正面回答灯神的问题，他也不知道群星殿堂的来历，就算知道也不可能直接告诉灯神。 所以与其跟着灯神的话走，还不如自己占据主动，这样还能显得更加神秘一点。 “确实有意思，而且将近了。”灯神也没有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末日将临，不完整的你会有一个怎样的结局，这同样很值得期待。” “……” 灯神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 祂之所以极力要在末日前返回星空，就是为了避免最糟糕的情况。 等到屏障破碎，末日降临，祂如果还无法摆脱封印，那么一拥而来的外神与旧日绝对会有存在顺手把祂给吞了。 哪怕祂与对方处于不相同的途径。 因为外面那一群饥肠辘辘的捕食者，已经等待了漫长岁月，肯定不介意先吃道甜品解解馋。 至于吞噬后的混乱与疯狂？ 就算不吞噬，祂们难道还能留有多少理智吗？ 聚合是本能，可不是什么存在都能抗衡这种本能。 “我知道你有能力帮我摆脱封印，直说吧，你想要与我做什么交易？” 灯神也不再端着了，直接摊牌谈判。 不，我没有能力帮你摆脱封印。 哈斯塔心中喃语一句，他对于群星殿堂的了解其实很少，而且他才只是序列8，哪怕借助群星殿堂，也无法帮助灯神解开诡秘之主以许愿神灯设下的封印。 就算他有能力，他也不会帮灯神提前解开封印，祂还是老老实实等到末日来临的时刻吧。 “如今的你还有什么值得借助的能力吗？”淡淡的语气，似带着些许轻蔑。 灯神冷哼道：“如果你不是看重我的能力，何必耗费诸多精力将我拉到这座殿堂里面？” 耗费诸多精力？ 这是指自己每天晚上抽祂一鞭子的事情吗？ 站在灯神的立场上，会有这样的猜测也很合理。 话说自己为什么要每天晚上都抽灯神一鞭子呢？ 哈斯塔一时也想不到自己最开始是抱着怎样的心思抽灯神一鞭子。 单纯的试探？ 不，应该还有恶作剧的心理。 就像是一位平民，得到一根每天晚上都能进入国王梦里鞭打国王的鞭子，这种诱惑力肯定难以抵挡。 甚至边抽打还会边喊道：“就你是国王啊，平日里那么威风，现在不还是被我摁在地上，狠狠抽鞭子？” 挑战权威？以下犯上？或者应该说是为了获得某种爽感？ 鞭打，爽感…… 哈斯塔急忙止住这个念头，但他并没有回答灯神的问题，而是静静等祂自己先脑补一番。 “呵，我虽然落魄被封印，可不代表只有你这一处希望，待价而沽，也要有个度。” “有道理，那你就继续等着吧。” “……” 灯神怔了半响，祂刚才的话只是想提醒一下对方，不要提出太过分的交易，没想到对方直接不谈了！ 呵呵，这是要与我展开拉锯战吗？ 想要等我主动求你交易，然后让你占据主导权？ 灯神心中有所猜测，可又觉得有点奇怪，祂们这些存在一般都很干脆，很少会这么耍心眼。 这让祂联想到了诡秘之主。 心眼子贼多，就欺负祂单纯！ 一顿坑蒙拐骗，直接将祂骗到许愿神灯里面封印至今。 想到这里，灯神立马警觉起来，可不要刚出狼窝又进虎口。 “我只接受等价的交易！”灯神语气很生硬，很坚决。 “我不急。”哈斯塔淡淡回了一句。 “呵呵，谁知道呢。” 灯神轻哼一声，心中则暗道：“如果不着急，这一个多月来会频频前来骚扰我？” 眼见这一次交易已经没指望，灯神也没有再开口的想法，祂觉得自己要端着，不要表现得太着急，不然一定会被对方拿捏。 当然，可以适度展现一下自己的价值，让对方提出更好的交易条件。 灯神不想开口，哈斯塔更不会轻易开口降低逼格，就这样端着呗。 场面一时寂静无声，哈斯塔看了灯神一眼，淡淡道：“散会吧。” “……” 灯神一阵愕然，自己端了这么久，就换来这样一句话？ “下次聚会，十五天后。” 哈斯塔说完不等灯神反应，身后一条秩序之链绽放星光，划出一片星空，将这部分灯神分身又送回许愿神灯里面。 第46章群星的信徒 送走灯神之后，哈斯塔神态轻松许多，靠着椅背，思索今晚的收获。 成功拉来灯神开会，让他对于群星殿堂的能力有了个新的理解。 今晚他只是先利用群星殿堂的力量在许愿神灯上空划出一片星空，在受到贝尔纳黛阻拦与加强封印时，他还以为会失败。 没想到，贝尔纳黛的力量根本无法影响到群星殿堂，他只需要简单的念头转动，就能突破那重重封印，将灯神拉来群星殿堂开会。 以刚才的气息观来，灯神显然不是真正抵达群星殿堂，而是祂的一小部分，或者说一缕具备意识的分身被拉来。 祂的真正身体依旧被封印在许愿神灯里面，并无法突破封印。 只有等到自己强大起来，彻底掌握群星殿堂之后，才能隔空突破许愿神灯的封印，帮助灯神重返星空。 群星殿堂具备的这种能力实在可怕，若是落在堕落母神与母树等旧日手中，恐怕能反向操作，将星空外的外神旧日隔着屏障送入现世。 那将是毁灭性的灾难。 除了这些收获外，哈斯塔还从灯神口中得知不少隐秘。 比如：群星殿堂以群星力量为主，秩序与规则只是其中两个不大的权柄。 群星不等同于星界，星界属于群星的一部分。 按照灯神所说，群星应该类似整个宇宙的概念，而星界只是整个宇宙中一个特殊世界。 “群星归位者，群星，归位……” 哈斯塔试着将群星与归位分开，琢磨几遍，隐约明白它所蕴含的意义。 若是群星指代整个宇宙，那么归位，应该是顺序、规则。 所以群星归位者统称起来就是整个宇宙规则与秩序？ “有点不对，这样一来的话，那群星殿堂的主要权柄就是规则与秩序，又怎么会是群星呢？” 哈斯塔很快否决刚才的想法，他又思考了许久，觉得想要解开这个谜团，就必须先明确群星的概念。 又思考许久，哈斯塔仍难以想通，还是等以后从灯神口中打听出来。 “只有灯神一位外神的话，似乎太过单调了，总是两个人面对面聊天很容易被看穿虚实。” 哈斯塔喃语，将目光扫向堕落母神与母树所在的星星，最终停在母树所在的星星上。 下一次聚会，他就尝试拉一下母树。 至于堕落母神，哈斯塔一直对祂保持着最高级别的戒备。 在上帝未归，诡秘未醒的情况下，堕落母神就代表着最强的力量。 危险系数比母树高了一大截，绝对是第一防备对象。 不过在拉母树前来开会之前，还需要想办法准备一点自保手段，也需要提前试探一下。 毕竟母树可不比灯神，祂在星空外活得好好的，甚至连被缚之神都被祂吞了。 拉祂开会，很容易引起祂的反击，还是要小心一点。 哈斯塔又静静思考许久，将要离开群星殿堂时才愕然发觉，自己以后好像无法再抽灯神鞭子了。 要不试着抽一下母树，看一看祂有什么反应？ 如果太麻烦的话，下次聚会就先不拉祂前来。 想想还是算了，太浪容易翻船，小心一点为好。 再等等。 …… 黎明号，船舱内贝尔纳黛一直观察着许愿神灯的变化，生怕它再有什么异动。 此时，许愿神灯上空那片星空再现，一条汇聚星光的链子探出，落在许愿神灯上，未等贝尔纳黛有什么反应，整片星空消失，一切恢复如初。 贝尔纳黛又观察许久，并未发现许愿神灯有什么异常，可灯神却一直躲在里面不出来。 “呵，看来我该做出决定了，还是风暴圣堂适合你。”贝尔纳黛美目生寒，语气冰冷。 “就算被镇压在风暴圣堂，该来的依旧躲不开。” 灯神慢悠悠从许愿神灯里面出来。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在这件事上我无需说谎，你不也亲自见识过了吗？” “那是什么力量？” “不清楚。” 灯神同样有些无奈，前往那座神秘殿堂的只是祂的一缕分身，虽然具备意识跟记忆，可能施展的力量太弱小，无法探知多少秘密。 只要祂有所异动，那位存在手指头一压，祂那缕分身就会泯灭。 虽然祂不在意那缕分身的下场，却不想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得罪对方。 “对方是什么存在？” “你确定你想知道吗？” 灯神笑着看了贝尔纳黛一眼，继续道：“知识是有毒的，你知道了祂，祂同样就知道了你。” “祂已经知道我的存在，我自然要了解一下。”贝尔纳黛并没有被灯神的话吓退。 “我可以告诉你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小要求。” “我不会答应你的任何交易。” “帮我寻找群星的信徒。”灯神并没有在意贝尔纳黛本能的防备态度。 “？？？” 贝尔纳黛一脸不解，群星又是哪个神秘组织，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群星，难道是黑夜女神所建立的新组织？ 灯神沉吟一会儿道：“我也不确定是否有群星的信徒，你只需要随手注意一下，就算是完成这次交易。” 贝尔纳黛戒备道：“这不算我的愿望。” “这是无关许愿神灯的交易。” 灯神嗓音恢宏而威严，周身淡金色光芒笼罩，这代表祂关于这次交易没有任何欺瞒与算计。 这让贝尔纳黛更加好奇所谓的群星信徒，但她依旧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换了一个说法。 “这并不是一个愿望也不是一个交易，只是随谈。” 哪怕灯神看起来很信得过，贝尔纳黛还是保持一贯的戒备，不会轻易给予什么承诺。 “可以。” 灯神也不恼怒，很快就对贝尔纳黛说出自己今晚分身的所见所闻。 听完，贝尔纳黛呵呵冷笑：“难怪你今晚那么老实，原来你根本不知道对方身份，所以才想通过可能存在的群星信徒来探知有关祂的一切。” “祂的存在对你们而言更加危险，一旦祂与堕落母神、母树等存在合作，就算屏障无法突破，祂们对这个世界侵蚀与污染也会成倍增加。” 贝尔纳黛沉默，今晚发生的事情确实让她既震撼又心惊。 这就好比堕落母神隔着屏障，在星空之外突然对她出手一样。 危险系数太大，太可怕！ “你可以将这个消息告知七神教会。”灯神在一旁提出自己的建议。 与其让对方隐藏身份躲在星空之外，还不让七神尽快查出祂的底细。 未知往往才是最可怕的，这句话对祂这样的存在更加适用。 “你很忌惮祂？”贝尔纳黛看出灯神的小心思。 “如果你是我，你同样会如此。” “我会考虑的。” 贝尔纳黛没有给出具体承诺，再次确认一下许愿神灯封印没问题后，就起身离开船舱。 “十一张座椅，除了我还会有谁呢？” 灯神回到许愿神灯里面，开始思索今晚的收获。 眼下祂最想知道的只有三件事。 那位存在究竟是谁？ 那座神秘殿堂究竟在哪个地方？ 十一张座椅，是否代表着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其他外神旧日前往与会？ 思索许久，灯神最终长叹一声，淡金色身影消失不见。 祂依旧被困在许愿神灯里面，就算知道，祂也难以改变什么。 …… 这一觉，哈斯塔睡了很久，以至于错过早餐。 尼尔管家让人来敲三次门，也没能唤醒沉睡的哈斯塔。 直到临近午餐时间，哈斯塔才从沉睡中醒来。 昨晚他的灵性力量耗损严重，只能通过睡眠来不断恢复。 “呼，下次要注意一下时间，避免每次都这么劳累。” 哈斯塔从床上起来，前往盥洗室洗漱，顺便又洗了个澡。 当要换上新衣服时，他停顿一下，让门外等着伺候的女仆，去换一套别致点的穿着。 所谓的别致点，就是有别于传统正装穿搭，比较彰显个性的新时代服饰。 例如因蒂斯风情的男装，他们的正装一般用于宴会，日常生活中会穿着比较轻便、简单、特色的服装。 南大陆的东拜朗与西拜朗，他们那边的穿着就更加大胆前卫，充满野性。 哈斯塔想要的就是南大陆风格的穿搭，可惜衣橱里面没有，除了正装、旅行装、就只有两三套因蒂斯风情的衣服。 最终挑选后，哈斯塔选中其中一套，白色因蒂斯式衬衣、深黑色夹克外套、米色长裤，外加黑色皮靴。 这一次真的要感谢一下罗塞尔大帝，要不是他将现代风格与因蒂斯风情缝合，他也穿不上这样比较有点个性的服装。 尼尔管家觉得这样不够体面，不像是贵族绅士，而是像普通平民穿着，彰显不出贵气与优雅。 “尼尔管家，偶尔也要年轻一次，这样才不会活得那么累。” 哈斯塔笑着回了一句，吃完午餐后，就出门逛街了。 晋升序列8野蛮人后，他可是在家待了两天，以便适应自己的新状态。 现在他已经基本掌握野蛮人的可怕力量，安全系数上了一个大等级，正好出去逛逛。 第47章命运的相逢不可抗拒 行走在西区的大街上，来往的行人不算多，大商人跟小贵族们出行大都坐着马车，真正走路行人一般是买菜仆从这些人。 为了不影响居住环境，这附近是没有什么屠宰场跟菜市场，要到离居住区稍远的地方才有。 哈斯塔逛了一大圈，也没有发现什么新鲜事，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临近十一点， 便随意找了家餐厅吃饭。 刚坐下吃饭没多久，就听见背后有人喊自己。 哈斯塔放下刀叉，寻着声音望去，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里德警长。 “坎贝尔男爵，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 里德警长跟着两位年轻警员一起含笑走来。 “这或许是女神的指引。” 哈斯塔笑着邀请里德警长三人落座，他正好有点事情要询问一下里德警长。 “赞美女神。” 里德警长在胸前点了四下，绘出一轮绯红之月，他也是女神的虔诚信徒。 等他们三人都落座，哈斯塔唤来服务员，又点了三份餐。 这里的食物价格适中，哈斯塔对此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就算再多请几个人，也花费不了1镑。 里德警长三人连忙起身感谢一番，然后才重新落座。 等待上餐时，哈斯塔向他询问一下有关安德鲁的事情。 “我们最近确实有他的消息，昨天有人在码头区看见他的踪影，看起来像是要出海，离开贝克兰德，我们警方已经派人守在那里，不会让他有登船出海的机会。” 对于那位敢于欺诈贵族的诈骗犯，里德警长还是有点印象，上次就是他带人暗中守在哈斯塔家附近。 码头区？ 哈斯塔眉头微皱，他还想着有机会的话去亲自逮捕这位诈骗犯。 但码头区那里距离日出济贫院太近，他不太想靠近。 “他很狡猾，说不定只是虚晃一招，误导我们的判断。” 说到这里，里德警长叹了口气，从开始追捕安德鲁到现在，已经过去挺长一段时间，可每次就是差那么一点，总是无法成功抓到对方。 “你们有没有其他收获？”哈斯塔尝试问了一句。 这时，三份午餐已经送到，其他两位年轻警员为了不打扰里德警长与哈斯塔的交谈，端着属于自己一份的午餐，坐在旁边的桌子。 里德警长切下一块牛排，沉吟片刻道：“他的运气似乎很好，每次我们都是差那么一点就能抓到他。” “有一次我们的人在巡逻时瞥见他的身影，刚想追上去看个究竟时，就被其他事情打断。” “还有一次，我们组织人手在深夜开始排查酒馆，却晚来了那么几分钟，让他从后门溜走了。” 不一样的运气？ 哈斯塔来了警觉，不一样的运气，这里面是否隐藏着什么非凡因素呢？ 据他所知，命运途径就可以赋予别人遇到好事的好运，也可以诅咒别人不断倒霉的霉运。 他又想起有一次与韦恩教授聊天时，他曾说到伏尔泰·坎贝尔的赌运很差，他只是随便翻牌看牌就赢了一张庄园地契。 还有安德鲁无端上门敲诈自己2000金镑，他们真的单纯冲着钱来的？ 还是他们想要逼自己将什么值钱的东西卖给他们？ 那一夜潜入自己居住的房子时，他们除了想找自己，是不是也在寻找什么其他东西？ 哈斯塔陷入沉思，他知道有可能是自己太多心了。 这一切完全可能就是一伙诈骗犯盯上自己，然后潜入房子准备偷盗的简单诈骗盗窃案件。 至于不一样的运气，说不定是警局里面有人给安德鲁通风报信呢。 见哈斯塔久久没有说话，里德警长尴尬道：“我们会在最短时间内将他抓获，下次绝不会让他再逃走了！” “我一直相信你们的能力，也相信你们能够将犯罪份子逮捕入狱。” 哈斯塔笑着开口，看了一眼里德警长已经吃得差不多的牛排，说道：“要来杯啤酒吗？” “谢谢您的慷慨。” “提前祝贺你们逮捕犯人。” 哈斯塔伸手招来服务员，点了三杯这里最好的啤酒，一杯饮料。 “下午还有点事，不能饮酒。”哈斯塔解释了一句。 …… 码头区。 跟里德警长分开不久，哈斯塔就一个人来到这里。 换做以前，他一个人是不会来这里冒险，可现在他在扮演野蛮人，少思考多动手，既然意动，就来码头区走一圈。 说不定还真能有所收获，毕竟命运总是相互吸引的。 在抵达码头区，他就制定了一条规则，命运的相逢不可抗拒。 若是安德鲁真是命运途径的非凡者，那么他大概率会遇到对方。 哈斯塔行走在码头区，除了警惕有扒手偷自己钱外，他便漫无目的四处走走逛逛。 真要依靠推理寻踪，他肯定比不上警察部门专业。 他这一次主打的就是一个玄学，能遇到最好，遇不到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下午三点，哈斯塔依旧没有什么收获，坐在一家小酒馆里面，点了两根熏肠、一杯伯爵红茶、一份甜品充当下午茶。 码头区这里的食物虽然比较粗糙，可熏肠却做的很好吃，比一些有名的餐厅好吃不少。 至于甜品，差距就有点大了，既不精致，也不好吃。 哈斯塔安静享受着自己的下午茶，目光时而扫过小酒馆内外，说不定还真能在这里遇到安德鲁。 吃到一半时，哈斯塔扫向酒馆外面的目光微凝，他还真的瞥见安德鲁的身影！ 相比于上一次见面的西装暴徒形象，现在的安德鲁将自己包裹得很严实，下巴也被衣领盖住，穿的衣服是这里工人常见装扮。 他眸子低垂，时而四下搜寻，时而躲躲闪闪，像是在躲避什么人一样。 这是被警察部门盯上了吗？ 哈斯塔没有马上结账起身，耐心又旁观一会儿，他想看看安德鲁在躲避什么人。 如果是警员的话，那他就不用那么着急，小心跟在后面就行。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那他就要认真看个清楚。 直到安德鲁的身影快要消失时，哈斯塔也没有发现有特别的人尾随安德鲁。 他这是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了吗？ 哈斯塔起身结了下账1苏勒4便士，出门混在人群之中，跟在安德鲁身后。 他始终与安德鲁保持十米左右的安全距离，只有每次安德鲁要拐弯，或者身影要消失时，他才会加快一下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绕过几条巷道，路过两三处仓库，安德鲁终于停在在一间小木屋门口。 他先是左右搜寻一圈，然后才小声叩响门扉。 很快，里面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壮汉探出头来，也是先扫视四周一圈，然后才与安德鲁对上眼。 两人简短交流两句，安德鲁就跟着壮汉走入小木屋，房门被重新关闭。 这里就是他的藏身地点吗？ 哈斯塔从拐角处现身，盯着小木屋看了一会儿。 他现在有两个比较好的选择，一是前往通报附近警员来这里抓人，让警察部门解决这件事。 二是守在这里，派人通知附近警员，然后跟他们一起行动。 他当然选择第三条路了，直接冲上去！ 哈斯塔从附近找了一根手臂粗壮的木棒，掂量一下重量，来到小木屋门口。 手中木棒重重挥动，砸在本就不怎么结实的房门上。 轰！ 整扇大门应声倒塌！ 哈斯塔手持木棒大步走了进去，迎面就看见三道人影。 其中一个是神色慌张的安德鲁，另外两个壮汉神情戒备，黑衣壮汉抄起屋内的板凳当做武器，灰衣壮汉掏出藏在怀中的匕首。 黑衣壮汉看着安德鲁骂了一句，“你这个蠢货，被警察摸上门来都不知道！” “他，他不是警察，他是伏尔泰的儿子！” 安德鲁认出哈斯塔的身份，神情更加慌张许多，他往后退了一步，躲在两个壮汉身后，眼珠子转动，随时准备溜走。 “伏尔泰的儿子？” “呵呵，自己送上门了吗？” “是啊，我自己来了，谁让你们不敢再去找我呢。” 哈斯塔脸上露出单纯良善的微笑，未等两个壮汉再开口，手中木棒就直接砸向离得较近的黑衣壮汉。 黑衣壮汉狞笑发狠，双手抡起板凳，从右边往左侧横扫，砸向哈斯塔太阳穴。 灰衣壮汉绕到一边，想要截住哈斯塔的后路。 哈斯塔速度更快一步，木棒先砸在黑衣壮汉的脑壳上。 咔嚓！ 带着沉重力道的木棒从中间处碎裂。 同时裂开的还有黑衣壮汉的脑壳。 那脑瓜子嗡嗡作响，黑衣壮汉还来不及惊叹哈斯塔力气太大，整个人就向后倒了下去，安德鲁急忙闪到一边。 灰衣壮汉原想截住后路，并从侧面袭击哈斯塔，见此情形，急忙朝着门外奔去。 哈斯塔回身扫了一眼，将手中半截木棒奋力掷出！ 一声哀嚎，灰衣壮汉被断木棒插进腰部，沉重的力道带着他往前面空地扑了下去，脑门重重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晕了过去。 我原本是瞄准他的大腿…… 见灰衣壮汉一时跑不了，哈斯塔默默收回目光，看向无路可退的安德鲁。 语气平静道：“我想，我们之间可以好好聊聊了。” 第48章友好交流命运相关 安德鲁往后缩了缩身子，靠着墙角不敢抬头。 这让哈斯塔略感疑惑，他记得初次见面时，安德鲁的表现并没有这么不堪啊，他这段时间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吗？ “看来比起聊天，你更喜欢暴力。” 哈斯塔说话间单手抬起房间四方木桌，高举过肩，大有安德鲁再不开口，就一桌子给他盖过去的架势。 安德鲁打了个冷颤，急忙求饶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想趁机敲诈一笔钱，其他事情都不关我的事啊！” “谁让你来敲诈我的？” “……” 安德鲁脸色煞白，动了动嘴唇，却不敢再说什么。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是刚好路过此地的码头工人，他们发现躺在地面，腰部流血的灰衣壮汉。 安德鲁眼眸亮起，大喊道：“先生们！这里有人抢劫啊！快救命啊！” 啪！ 哈斯塔手上木桌直接盖了过去，砸得安德鲁眼冒金星，口鼻出血，直接晕了过去。 想了一下，哈斯塔先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服装，主动走到门口处，挡住房间里面的情形，朝着闻声赶来的三个码头工人，喊道： “先生们，刚才那个歹徒从后门逃走了，他手上还带着刀子，很危险，你们快点报警抓人啊！” 三个码头工人一看哈斯塔这青涩稚嫩的脸庞，以及那一身明显不是普通人家的穿着，很快就相信这番话，一个去报警，另外两个壮着胆子跟下去。 等三人走后，哈斯塔返回房间，单手提着安德鲁的衣领，将他提拎起来，趁着附近没人，将安德鲁带到其他地方。 路过时，他又给那位被断木棒刺中腰部的灰衣壮汉补了一脚。 …… 一座造纸工厂的排污口，这里管道直通大海，未经处理的工业污水直接冲入海洋。 附近散发着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 距离排污口不远处，哈斯塔拎着安德鲁的双腿，将他的脑袋凑近黑乎乎、恶臭的工业污水。 还没有碰到工业污水，安德鲁身体就有了反应，哇的一大口秽物喷出，整个人也瞬间从昏迷状态恢复清醒。 他怔怔看了两眼，才搞清楚自己目前的状态。 “不要啊！我什么都告诉你！” 望着离自己嘴唇仅有一指距离的工业污水，安德鲁终于求饶。 但没有用，他还是眼眼睁睁看着恶臭的工业污水浸过自己的嘴唇，涌进自己的鼻腔。 一股恶臭窒息的感觉瞬间麻遍全身，可他又不敢再开口讨饶，不然迎接他的将是一嘴化工饮料。 浸了三四秒，哈斯塔就将他拎出水面，还给他晃了两下，才扔在岸边。 “哇！” 安德鲁又是一阵狂吐，直到脸色发青，身体虚弱无力时，才带着恐惧目光看向哈斯塔。 嘴唇颤动道：“你简直就是魔鬼！” 他实在难以想象，对方这样一位优雅贵族，是如何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简直比他们处罚不听话的人的手段还要恶毒，还要让人敬畏！ 现在他的舌尖还能感受到麻、苦、涩甚至还有点甜。 “呸！” 安德鲁连忙又啐了几口唾沫，试图让舌尖摆脱这种复杂的味道。 “魔鬼喜欢听真话，希望你不要再试图隐瞒什么，这里多上一具尸体，恐怕一个月内都不一定有人会发现。” “就算他们发现了，大概也会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毕竟尸体太臭了，不会有人想去将他打捞上来。” 哈斯塔淡然的语气让安德鲁脸色又是一阵发白，他是真的被吓怕了。 “我说，是有人要我去找你敲诈一笔钱的。” “你说谎了，看来你还是更喜欢在这里喝点饮料。” 哈斯塔眼眸眯起，似是看穿安德鲁所有小心思。 “我没有，他们其实想要的是一件东西，借口敲诈一笔钱是我提出来的建议，这样比较不会惹人怀疑！” 安德鲁连忙摇头，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什么东西？” “他们说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金色盒子，具体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安德鲁害怕哈斯塔不相信，还伸手比划一下盒子的大小。 “他们又是谁？” “我不清楚，但他们之中有非凡者，就是那种拥有超凡力量的存在，他们答应我，只要我能取来那个金色盒子，就帮助我成为序列9罪犯。” “他们为什么不自己来取，还要你帮忙？” “我不是很清楚，但曾经听他们说过这样一句话：命运的东西只有与命运相关的人才能得到。” “你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我真的跟你爸爸伏尔泰在赌桌上玩过牌，还赢了他不少钱。” 哈斯塔停止追问，开始思索这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 最后几个问题，安德鲁没有说谎，这些真的是他已知的所有信息。 其中关键的信息有：金色盒子、命运相关、伏尔泰·坎贝尔。 金色盒子的事情他并没有印象，可能是伏尔泰私藏起来的物件，如果真的存在，那么大概率在三楼哪个疙瘩藏着。 命运相关这件事比较好理解，肯定是命运途径的非凡者，他们遵循命运的引导，对于许多事情，他们的处理方式就是神棍加玄学。 至于伏尔泰，当初可能真是被人下了诅咒，所以才会一路走霉运，最后甚至失足落水，一命呜呼。 但这也改变不了他是赌狗的事实。 “我什么都说了，可以走了吗？”见哈斯塔久久不说话，安德鲁怯怯问了一句。 “要赶着进监狱吗？” “？！” 安德鲁脸色一白，颤颤道：“你没有打算放过我？” “诈骗一位贵族，涉及金额巨大，你难道不用进监狱吗？” “我……” “你不是想要成为序列9罪犯吗？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 躺在地面上的安德鲁蜷缩一下身子，默默着不说话。 哈斯塔可没有这么容易放过他，数着手指道：“因为你的缘故，我碎了两扇彩绘玻璃，还提心吊胆这么久，你应该赔偿一位贵族物质与精神的损失，才能有公平判罪入狱的机会。” 安德鲁听懂这句话里面的潜台词，如果不赔钱的话，自己就要被沉入这片工业污水里面。 “你，你要多少？” “哦，你有多少财产？” 哈斯塔眸子微微亮起，如果存款不是太多的人，一般是不会询问要多少钱，而是会直说自己只剩下多少钱。 安德鲁打了个冷颤，支吾道：“我所有财产加起来还不到20金镑。” “安德鲁，你怎么又撒谎了呢？你这样可是会触怒魔鬼。” 看在金镑的份上，哈斯塔愿意再给他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只有不到100金镑！我真的只有这么点钱！实在没有更多了！” “唉，你又不老实了。” 哈斯塔走上前，在安德鲁惊恐的目光中，拎起他的双腿，头垂下横移出去，临近泛黑的水面上。 “我说，我说！我还有200多镑现金！在乔伍德区33街道处还有一栋小房子！” “真的只有这些了？” “真的！” 安德鲁哭丧着脸，他要是真那么富有，他也不至于去敲诈一位贵族啊！ 200多镑现金还是他多年省吃俭用存下来的，是仅有的积蓄。 “诚实的人才有资格获得拯救，但你依然要为刚才的谎言付出一点代价。” 哈斯塔双手往下一沉，安德鲁的嘴唇与鼻子再次浸入工业污水里面。 停了三秒，哈斯塔才将他拎出来，扔在岸边。 “呕！” 安德鲁单手撑着地面，侧过身子，又是一阵恶心干呕，差点连胆汁都吐出来。 等安德鲁肠胃清理的差不多，哈斯塔才跟他讨论一下赔偿金额这个大问题。 最终经过一番亲切友好交流后，安德鲁先生愿意拿出他全部的现金，用来赔偿哈斯塔·坎贝尔男爵这段时间的精神损失。 至于两扇彩绘玻璃的钱，哈斯塔·坎贝尔男爵表现出贵族应有的大度，免去这笔不小的费用。 “恭喜你拥有了审判入狱的机会。” “……” 安德鲁蜷缩着身子，背对着哈斯塔，一句也不说，默默伸手抹眼泪。 “再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们之间的过节就算揭过。” 哈斯塔又问了一些有关昔日伏尔泰在赌桌上的表现以及他所做出的一些荒唐行为。 有了两次教训后，安德鲁表现得很乖，十分愿意配合问话。 等附近警员接到消息赶来时，只看见安德鲁整个人吊在一条绳索上，双腿朝上头朝下，与泛黑的水面只有一指之隔。 诈骗犯安德鲁已经被熏晕过去，好在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在醒来后一直狂吐不已。 另一边，哈斯塔已经从安德鲁藏钱的地方，取走225金镑6苏勒的精神损失费。 这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哈斯塔连带脚步也轻松了几分，路过一间衣店时，他轻嗅一下自己的衣服，有点发臭的味道。 应该是在排污口待太久，衣服染上了那里的恶臭气味。 没有迟疑，哈斯塔走入衣店，准备购置一身新的服装。 刚走进衣店，哈斯塔就一脸惊诧，望着前方正在挑选衣服的一道身影。 莎伦小姐！ 第49章与莎伦小姐的初次见面 这就是相逢的命运不可抗拒吗？ 哈斯塔脑海中第一时间就想起自己踏入码头区所制定的这条规则。 他也曾多次前往勇敢者酒吧，除了参加非凡聚会外，就是想着有没有机会偶遇莎伦小姐。 没想到，却在今天，在码头区的一间普通衣店里面遇到。 她梳着淡金扎髻的长发、眼眸蔚蓝，容貌精致，脸色苍白，穿着繁复精致的黑色哥特式宫廷长裙，戴着顶小巧的黑色软帽。 姿态优雅，看起来有点不苟言笑。 哈斯塔眼中惊诧之色很快闪过，收回注视的目光，望向衣店老板，这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穿着简单又不失大气时尚。 “我要一身得体的衣服，最好是比较粗犷豪放的风格。” 哈斯塔简单描述一下自己的要求，然后让老板娘帮他推荐一套合适的衣服。 很快，店里面的女服务员就拿着量具来测量他身体的各项数据，以便挑选出一套最贴身的衣服。 闲着无事，哈斯塔的目光又不自觉望向莎伦方向，却发现她已经消失不见。 可能是趁着自己跟老板娘聊天的时候，她就挑选好衣服离开。 没能交谈几句，让哈斯塔觉得有点可惜。 老板娘笑呵呵道：“偶然间的邂逅总是让人更容易相信命运的存在。” 哈斯塔听出她的话外之意，含笑道：“如果有缘的话，命运的相逢是不可抗拒的。” “真是让人感慨青春的一天。” “青春从来就不曾逝去，它一直很好保留在你的身上。” 哈斯塔赞美一句，在老板娘明亮起来的眼神中与她交谈一些有关莎伦的事情。 据老板娘说，莎伦已经是第二次来她们店里买衣服，每次都会挑选好几套，都是时下最流行的一些款式，上次买衣服是在两个月前。 老板娘曾询问莎伦要不要为她订做几套，却被婉拒，说是更喜欢自己在琳琅满目的衣服中挑选自己喜欢的款式。 至于这样一位与码头区气质不同的女孩子，为何会一个人来码头区买衣服，老板娘并没有询问，对于住在哪里这些私密问题，更是什么都不清楚。 与老板娘闲聊二十分钟左右，刚才那位女服务员才走来说是已经挑选好衣服，然后在老板娘不舍的目光中领着哈斯塔前往试衣服。 换好衣服，在老板娘的热情打折中，哈斯塔只付3金镑，就买下这套在皇后区起码能卖5金镑以上的南大陆风格服装离开，同时还带着一小袋旧衣服。 出了衣店，哈斯塔四下扫了一圈，并没有看见莎伦小姐的踪影，打了辆马车就返回西区家中。 刚上马车，一道平淡没有起伏的声音就传入他的耳中，“你就是马里奇口中那位喜欢神秘学的金发年轻贵族？” 这声音，是莎伦小姐？ 哈斯塔神色微动，四下张望，却无法看到莎伦小姐的身影。 不愧是序列5怨魂，躲藏起来的能力真是厉害。 如果自己制定一条此地不得隐形的规则，能不能让莎伦小姐显出真身？ 哈斯塔只是想了一下，并没有付诸行动，镇定道：“如果马里奇没有认识其他金发贵族，那就应该是我了。” “嗯，你可以帮个忙吗？” 哪怕是请人帮忙，莎伦小姐的声音依旧是平淡如水，毫无波澜，还有好听。 “什么忙？” 哈斯塔并不介意为莎伦小姐与马里奇提供一些帮助，在贝克兰德这座大都市里面，他们两个人会是很好的盟友以及可深交的朋友。 “马里奇因为一些事情被警察部门的人抓住，希望你可以出面解决这件事。” “你们不是非凡者吗？” “在这里，普通人反而会更加安全。” 哈斯塔明白这话里面的意思，贝克兰德可是随时都可能引发神降的万都之都啊！ 隐藏在贝克兰德的非凡者，别说是半神，哪怕是天使也有不少啊。 越是高序列的非凡者来到贝克兰德就越要小心，不然很容易被黑夜女神教会与风暴教会的人员上门查水表。 “我需要清楚知道马里奇到底是因为原因被抓，才好出面帮他说情保释。” …… 贝克兰德桥区，警察分部。 哈斯塔坐着马车来到，他让莎伦在车上等待，自己一个人进去处理这件事，虽然他也不知道莎伦藏在哪里，但应该不会离马车太远。 这一次马里奇被抓的事情说大不大，只要对方放弃追究，他就不会受到什么刑罚。 事情起因并不复杂，前天晚上勇敢者酒吧有人喝醉酒闹事，马里奇让自己的活尸出手教训对方一顿，活尸手头力道没有控制好，打伤对方，大概鼻青脸肿的程度。 最后对方赔礼道歉才离开勇敢者酒吧，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没想到还没过去二十分钟，那人就报警说是有人恶意殴打一位贵族。 警员前来抓人，马里奇自然不能让自己的活尸被带到警察局，不然会出大乱子，他只能自己一个人担下这件事，就被抓到警局关了起来。 以马里奇与莎伦的非凡能力，自然能轻易越狱，可这样一来，他们的身份也就暴露了，在贝克兰德就很难安稳生活下去。 马里奇与莎伦认识的人里面不乏有贵族，可却难以请动那些贵族帮忙说情，因为被打伤的那个人是一位子爵。 就是那位格莱林特子爵。 莎伦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到，那一晚格莱林特子爵之所以会前往勇敢者酒吧，是因为他的好友哈斯塔·坎贝尔男爵曾多次来过这里，所以他也想来这里看个究竟。 没想到还没窥见秘密，就被人打了一顿，一时气不过，就选择报警处理。 莎伦顺着这条线索，很容易就找到哈斯塔身上，了解具体样貌后与马里奇沟通一番，就决定来找哈斯塔出面解决这件事。 她本打算挑选几套比较正式的服装，亲自出面与哈斯塔交谈这件事，没想到在码头区这间衣店里面就遇到了哈斯塔。 这也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对此，哈斯塔只能感慨格莱林特的运气真是不错，去一次勇敢者酒吧就能碰见马里奇这位序列6的非凡者，还把对方送进监狱里面。 说起来自己也是托了格莱林特的光，才能见到莎伦小姐，并让对方欠下自己一个小人情。 进入警局，哈斯塔表明身份说明一下来意，并让警察部门去征询格莱林特的意见。 大约一个小时后，哈斯塔就带着马里奇走出警察局大门，上了马车，前往格莱林特居住的地方。 这件事，他还得亲自跟格莱林特说一声。 在知晓格莱林特一直在寻找药师魔药配方想要踏入非凡世界，马里奇就让哈斯塔一定带上他一起前往。 说是他能帮助格莱林特解决药师魔药配方的问题。 哈斯塔没有拆穿他的小心思，这分明就是故意想要在格莱林特面前表明自己的非凡者身份。 也是，被关在监狱里面两天一夜，心里肯定憋着一股怒气。 哈斯塔没有拒绝马里奇的要求，马里奇肯去见格莱林特，就表示他要揭过这件事，以后不会再另寻报复。 不然，格莱林特这次让他吃了这么一个亏，以后出门都要小心翼翼，随时会被他的活尸小队暴揍一顿。 别墅里面，格莱林特得知哈斯塔要来拜访，便早早准备茶点等着。 当看见哈斯塔领着马里奇一起进来时。格莱林特脸色微僵，很快又微抬起下巴，轻哼一声。 在他看来，哈斯塔带对方前来肯定是要对方向自己赔礼道歉。 马里奇眸光泛着笑意，走到格莱林特面前，嘴角微扬噙着笑意开口：“格莱林特子爵，重新认识一下，马里奇，序列6的非凡者。” “……！” 格莱林特怔了半响，抬头看向哈斯塔，得到哈斯塔的肯定后，他傻傻愣在原地。 序列6的非凡者啊！ 这应该是他所认识的最强非凡者了！ 这段时间，他从哈斯塔那里获得不少有关神秘学的知识，大概知道序列6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那已经是代表非凡世界里面中层力量的序列！ 他自己现在可是连初始的序列9都还没有跨入。 震惊过后，格莱林特满脸苦笑，给了哈斯塔一个求救帮忙的眼神。 “放心吧，马里奇先生是守序善良阵营，不会因为之前的事情而暗中对付你。”哈斯塔让格莱林特放宽心。 格莱林特还没琢磨明白守序善良阵营代表什么，就听见面前的马里奇阴沉沉道：“我可不是什么守序善良阵营，我只是喜欢将人杀死后又制成活尸，这样他就算是死，也无法脱离我的掌控。” “……” 格莱林特打了个冷颤，脸色微微发白，最后勉强挤出笑容道：“马里奇先生说笑了，您肯定是个好人。” “再好的一个人被关进监狱里面，性格也会发生变化。” 格莱林特听到这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对方这是想要自己的一句道歉啊。 “马里奇先生，这件事情是我的不对，我愿意对此做出相应赔偿……” 话还没说完，就被马里奇打断，“算了，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件事就此揭过，嗯，这是看在他的面子上。”马里奇指了一下哈斯塔。 “我跟格莱林特是很好的朋友。”哈斯塔笑着说了一句。 格莱林特脸色逐渐恢复正常，心情轻松了许多。 “我有你所需要的药师魔药配方，你打算出多少金镑？” 马里奇又给了格莱林特一个惊喜。 第50章承载的命运 “300金镑！” 反应过来的格莱林特直接报出一个相对较高的价格。 哈斯塔曾跟他说起，序列9的魔药配方价格在200到300金镑之间。 药师魔药配方比较值钱一些，大概在250金镑左右。 “你很慷慨，是个不错的交易对象。” 马里奇说着，从怀里面取出一张纸递给格莱林特，又道：“如果你无法凑集上面的非凡材料，可以前来寻求我的帮助，当然，我会适当收取一定的辛苦费。” 格莱林特笑呵呵接过纸，有点激动道：“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对于药师魔药配方的真假问题，他并没有丝毫怀疑，他不是相信马里奇，而是相信哈斯塔的信誉。 如果哈斯塔要骗他的话，早就拿张假的药师魔药配方给他，不需要等到现在。 “你的运气比我好。” 哈斯塔给了格莱林特一个放心的眼神，马里奇跟莎伦还是值得信赖的。 “哈哈……” 格莱林特笑了一会儿，又急忙让仆人下去准备一些东西，要让马里奇跟哈斯塔留下来吃晚饭。 马里奇处于活尸序列，他是不怎么需要进食的，就婉言谢绝离开。 哈斯塔自然不能像马里奇那样拍拍屁股就走人，他还得答谢一下格莱林特今天给了他薄面，同时还得解答格莱林特的一些疑惑。 毕竟他可以算是格莱林特踏入非凡世界的领路人。 晚餐结束后，格莱林特就带着哈斯塔到他书房聊天，询问一些有关非凡材料的问题。 哈斯塔只给他推荐了一个还算信得过的非凡材料交易黑市，他相信格莱林特不会每次都愚蠢到亲自去冒险。 买非凡材料这件事，他完全可以派信得过的人去购买。 谈话到了尾声时，格莱林特提起了这周要开场私人小聚会，说是要给他一点小小的震撼。 “该不会你邀请到了奥黛丽小姐吧？” 哈斯塔随口猜测一句，上次见面他就发现奥黛丽的神情有些不对。 “……哈斯塔，你就不能偶尔表现得笨一点吗？” “格莱林特，我也希望你能变得更加聪明一些。” “唉，这朋友是没法当了。” 格莱林特叹气，可很快他的沮丧心情就被药师魔药配方的喜悦冲散，笑呵呵又留着哈斯塔多聊一会儿天。 临走时，哈斯塔特别嘱咐格莱林特一句，让他不要随便把自己曾经举行复生仪式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否则会引来麻烦。 已经半只脚踏入非凡世界的格莱林特，如今也开始意识到，举行复生仪式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尽管这个仪式最终失败了，可还是很可怕。 听到哈斯塔的嘱咐，他连忙应下，并承诺以后不会再告诉其他人。 …… 回到家里，哈斯塔看了一下怀表，九点半左右，让人准备一份分量十足的宵夜。 来到盥洗室，准备洗个澡时，面前的镜子里面，显出一道窈窕身影。 她穿着与今天下午不同颜色的哥特式宫廷长裙，戴着一顶小巧的黑色纱帽，蔚蓝色眼眸里如同一潭碧水，没有丝毫波纹流动。 见哈斯塔目光看了过来，她双手提着左右两侧的裙摆，优雅行了个宫廷礼节，然后就从镜子中消失不见。 哈斯塔根本来不及开口说些什么，只能感慨怨魂的非凡能力真的让人难以捉摸、防范。 还好自己身上还穿着衣服，要是自己正在洗澡的时候，莎伦小姐突然出现在镜子里面，那可真是会吓到人。 不过莎伦小姐不会这么无聊吧？ 哈斯塔尝试着小声呼唤两声，并没有得到回应，心中才松了口气。 在镜子面前停驻半响，哈斯塔勾动灵性力量，为这间盥洗室制定了一条新的规则。 “此地禁止隐形！禁止藏匿！” 规则生成后，哈斯塔又打开灵视，仔细来回检查一遍，确实没有发现莎伦小姐的踪影。 他自己不由乐了一下，只是洗个澡而已，怎么搞得自己像是做贼一样。 在自己家里面做贼，这种感觉还真是新鲜。 洗完澡，再吃上一顿美美的宵夜，哈斯塔精神格外亢奋，看了下怀表，距离十一点半还有一个多小时。 他来到书房，开始研读进阶点的法律书籍。 有了野蛮人的体魄加成，他现在精气神特别好，哪怕是看这些繁琐无聊的法律条文，他也不会觉得累。 直到两个小时后，他才放下书籍，伸了个懒腰回到卧室休息。 躺在床上一会儿，他就进入群星殿堂，两条秩序之链垂在他的两侧，轻轻晃荡着。 哈斯塔盯着灯神所在星星许久，终是忍住抽祂几鞭子的想法。 抽习惯了，一时还有点不适应。 叹了口气，他将目光望向母树所在的星星，然后又收回目光，开始思索第二条秩序之链应该制定怎样的一条规则。 有了第一条规则打底，他现在可以更加自由去思考一些战斗力之外的规则，比如命运。 从他降生诡秘世界至今，似乎跟命运这个词汇关系很深。 哈斯塔·坎贝尔这个名字，本身在神秘学里面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名字，无论黄衣之王是否存在，都是需要警惕的一件事。 一个人的名字，是有可能影响到一个人的命运，在神秘学里，这两者的关系更为密切。 而他已经承载了这份命运。 伏尔泰·坎贝尔这位赌徒，似乎是受到命运途径非凡者的诅咒，才会让自己的赌运无比倒霉，最后输掉家产，溺死河边。 安德鲁前来敲诈自己，背后也有命运途径非凡者指使的影子。 这一系列事情联系起来，似乎冥冥之中，他的命运也已经被人安排好了一样。 那么可否利用群星殿堂，让自己尽可能跳出命运的影响？ 制定一条跳出命运的命运？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无论是怎样的命运，它都依然是命运，不可能存在跳出命运之外的命运。 那就只能尽可能削减或者摆脱命运对自己起作用。 这样的规则又该如何制定？ 哈斯塔再次犯难，陷入沉思。 这不是他一天两天就能确定好的事情，他还有时间慢慢思考。 …… 清晨六点，哈斯塔就已经从沉睡中醒来，有了野蛮人的体魄，他的睡眠时间已经可以大幅度减少，一天睡个四个小时就足够了。 起来无事，就来到书房继续翻阅法律书籍。 八点半左右，用完早餐，哈斯塔让马车夫去一趟郊外。 闲着无事，他准备去一趟那位老人居住的村庄，为他立一块碑，这也是他仅能为老人所做的一件事。 在老人叙述的故事里面，他并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也没有什么子嗣儿孙，只是一个人孤零零在郊外一座僻静小村庄里隐居。 郊外距离有点远，加上马车颠簸，用了近四个小时，哈斯塔才来到那座小村庄。 三面环山，一面邻水，确实是适合养老的地方。 不过对于这里的村民来说，这样的地势格局，反而是他们贫穷落后的根源。 山多平原少，附近又没有什么珍稀矿场，所以没有公司会来这里投资建厂，拉动经济增长。 哈斯塔的到来，引起很多人的侧目，这里距离城里可有一段距离，平日里很少有贵族会来这个地方。 听说哈斯塔是来找那位老人的，村民们私底下都在议论，这会不会老人的孙子上门寻亲了吧？ 一位负责带路的小伙，很是健谈，不用哈斯塔过多开口，他就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一说出。 老人在村庄里面也算是一位怪人，他虽然是从外乡而来，一个人独居，可家里一直有吃不完的肉。 据上山打猎的猎人们说起，老人对于山林环境很熟悉，很擅长打猎，只要去山里转悠一圈，一周就能有吃不完的肉。 平日里老人也偶尔用猎物跟村民换些生活用品，价格很公道，所以村民们跟他关系还算不错。 在小伙的带领下，哈斯塔来到了老人的家里，推开门，房间里面东西不多，可一件件都摆放整齐。 哈斯塔心想这应该是老人多年军旅生涯培养出来的习惯。 他没有过多打扰老人的房子，只是让小伙帮他取来一套老人的衣服，并买一小块坟地，将衣服埋进去，为老人立了个碑。 上面写着：一位忏悔者，永远的战士。 做完这一切，哈斯塔取出1金镑递给忙前忙后的小伙子，然后在村民奇怪的目光中，坐上马车返回。 至于午饭，他在村里面买了一点当地的面包，稍微对付一下，等回去之后再大吃一顿。 马车上，哈斯塔望着远处群山，心中有所思量。 他想要在贝克兰德这座大都市里面扮演野蛮人，是一件很困难，且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的事情。 可要是到了郊外，临近山林，他是不是能更加容易扮演野蛮人？ 野蛮人，野性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点。 没有什么能比大自然环境更能解放野性。 只是在郊外远离都市圈的地方，危险系数比较大。 可以考虑让马里奇充当自己一段时间的保镖，如果莎伦小姐也愿意来的话，那就更安全了。 哈斯塔觉得这个方法很有可行性，刚好他也有一座处在郊外地带的大庄园，还没去看过。 正好去看看，可不要全被蚊虫蛇鼠给糟蹋了。 第51章嗯抽一鞭子就好 回到家里，哈斯塔与尼尔管家谈起有关郊外庄园的事情。 “如果要到郊外庄园居住的话，起码要再请十个人，女仆、园丁、小工……” “人员尽量缩减一下，其他事情按照你说的去安排。” “您大概在什么时候要前往居住？” “三天内可以吗？” “如果庄园很大的话，三天时间是来不及清洗与布置的。” 这个问题，哈斯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没有去过那座庄园，只是听老管家说起过，那座庄园很大。 至于大到什么程度，他也没有一个具体概念。 “嗯，你看着安排，时间尽量早点就行。” 哈斯塔还是决定当个甩手掌柜就行，这些麻烦事情就交给尼尔管家处理，按他的话来说，这本来就是管家存在的意义。 看了下怀表，已经快七点。 哈斯塔在家里稍微休息一会儿，就出门坐上马车前往勇敢者酒吧。 这件事情他需要跟马里奇他们商量一下，正常情况下马里奇是不会拒绝的，但也难保他们不想冒这个险。 来到勇敢者酒吧，哈斯塔还没有去找，卡斯帕斯就先一步迎了上来。 脸色凝重，领着哈斯塔来到一处僻静的拐角，四下无人时，他才小声开口：“因为前段时间的打架事件，马里奇可能被人盯上，需要隐藏一段时间。” 哈斯塔会意，含笑道：“我在郊外有一座大庄园，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来那里做客。” “确实是一个好去处。” 卡斯帕斯低语一声，神情缓和许多，没有再与哈斯塔交谈，装作只是恰巧碰到，转身离开这里。 哈斯塔等了一会儿，才离开这里，回到勇敢者酒吧点了一款名为蓝色水母的鸡尾酒。 还好不是叫什么蓝色妖姬，不然还真不好下口。 哈斯塔坐在吧台前，又点了一份小零食，配着鸡尾酒慢慢品尝。 又过了半个小时，哈斯塔才乘坐马车离开勇敢者酒吧。 回到家里，他就直奔书房。 为了应付莎伦小姐神秘的来访，他特意在书房右侧位置摆了一面镜子，在镜子的正前方，他还放着一张沙发，这样有利于双方的交谈。 相信莎伦小姐会明白他的意思，不会再等他快要洗澡时，进入盥洗室的镜子里。 在莎伦小姐还没有来的时间，哈斯塔就坐在书桌前翻阅书籍。 虽然他现在已经过了律师扮演的需要，但学习律法，依旧有助于他后面的序列晋升。 等到快十一点时，书房的镜子里面才出现莎伦小姐的身影。 依旧是熟悉哥特式宫廷风格长裙，金发上点缀的小黑帽显得很可爱。 “莎伦，这是我的名字。” 声音很淡，没有起伏，哈斯塔对于这样的声音却很喜欢，他比较讨厌聒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声音。 “哈斯塔·坎贝尔，很高兴能认识莎伦小姐。” 哈斯塔起身来到沙发上坐着，望着镜子里面的莎伦小姐，也做了个简短介绍。 “马里奇确实需要躲藏一段时间，郊外庄园，很不错。” “我现在也不确定需要多久能整理好庄园，无法给你们一个准确时间。” “马里奇可以先去庄园附近等你。” 哈斯塔点了点头，给出一个庄园地址，又问道：“莎伦小姐也会前往吗？” “不一定。” “一个人留在这里是不是太危险了点？” “不会，他们找不到我。” 莎伦小姐对自己的实力还真是自信啊。 应该是追捕他们的半神不太敢靠近贝克兰德，仅凭半神以下的非凡者，想要在贝克兰德这座大城市找到一位怨魂非凡者，确实难度极大。 哈斯塔又与莎伦小姐浅聊两句，就发现没有天可以聊了。 莎伦小姐的性格，不是一位会主动聊天的人，哪怕是回答，她也是尽量简短，克制。 一般她是不可能主动提出话题。 “莎伦小姐似乎很喜欢这种风格的衣服？”哈斯塔尝试寻找一下话题。 “嗯，喜欢。” “有没有考虑换一种穿着风格？” 莎伦只是盯着哈斯塔没有回答，从她的眼神中，哈斯塔能读懂她对于这件事还是有点兴趣。 “莎伦小姐，请稍等一下。” 哈斯塔离开沙发，走到书桌前，拿出纸笔，开始涂抹画画。 他画的是洛丽塔服装简图，这种衣服的设计与莎伦所喜欢的哥特式宫廷衣裙相差不大。 主要是彼此风格有些不同，莎伦小姐喜欢黑色为主色调的哥特式宫廷衣裙，突出一个优雅神秘，外带恐怖死亡元素，很符合神秘学领域。 而哈斯塔所画的简图，以蓝白两色为主色调，配上蕾丝、碎花布，是古典素雅又不失纯真可爱的风格。 因为受限于墨水，哈斯塔特意在旁边标出相应颜色，让莎伦小姐看得更加清楚一点。 完成停笔，哈斯塔很满意看着自己的杰作，幻想一下莎伦小姐穿上这款蓝白两色由基调的洛丽塔服装的场景。 那样的莎伦小姐应该会显得很可爱吧？ “……” 莎伦看着那款洛丽塔服装简图，迟迟没有开口，最后在哈斯塔诧异的眼神中消失不见。 “是无法接受太可爱的风格吗？” 哈斯塔遗憾收起这张简图，他可还没有用上粉红色调，如果再搭配上蛋糕、糖果、小动物的碎花，那可爱程度一定爆表。 咳咳，他觉得自己并不是有什么不良嗜好，只是看着莎伦小姐那精致如洋娃娃的模样，就很想给她设计几款不同画风的服装。 “或许是我画的太丑了，让莎伦小姐嫌弃了。” 哈斯塔自认绘画水平一般，不是什么专业人士。 夜深，哈斯塔来到群星殿堂之上，略过灯神所在的星星，盯着母树所在的星星。 很想抽一鞭子试探一下，不然以后要将祂拉入群星殿堂，总觉得有点不安。 嗯，就抽一鞭子就好。 总好过将祂拉来群星殿堂，再来防范祂要好。 风险肯定是有的，但他不可能一直只跟灯神面对面开会。 在此之前，哈斯塔先改变一下自己的形态，以群星殿堂主宰的姿态出现。 然后才心念一动，驱使一条秩序之链伸到母树所在的星星外，链条弯起，如迅雷一般抽下。 星光碎裂，秩序之链抽中一枚长着人脸的果实，人脸果实受惊摇晃，传出咿咿呀呀的婴孩哭泣声。 哭泣声连带着惊醒附近其他人脸果实，咿咿呀呀的婴孩哭泣声，很快汇聚如海，响彻震天！ 在同一时间，哈斯塔就急忙让那一截秩序之链在原地化作星光散去，同时收回注视那颗星星的目光。 他敢肯定，如果自己刚才与母树身处相同的时空，一定会被这如海的婴孩哭泣声所污染！所吞噬！ 在那最后一刻，他能够察觉母树正在苏醒，祂的目光正欲窥视而来。 等了半响，母树所在的星星除了乌光环绕，其他一点动静都没有。 哈斯塔又将目光投向那颗星星。 母树确实在注视着这里，甚至还探出一截树枝朝着刚才秩序之链消失的位置抽打两下。 可无论祂如何折腾，祂的力量同样无法穿过星空，抵达群星殿堂。 这一幕让哈斯塔既惊喜又疑惑。 群星殿堂究竟是以什么样的方式，链接两地的时空？ 为何自己能够驱使秩序之链抵达母树所在的位置，而祂却无法顺着秩序之链找到群星殿堂？ 难道群星殿堂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地方？ 所以无论是灯神还是母树，祂们才无法找到，无法让自己力量影响到这里？ 完全存在于虚幻的地方吗？ 哈斯塔扫了一圈群星殿堂，觉得这里的一切不像是完全虚构出来，可能是他现在序列太低，才无法参透群星殿堂的秘密。 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群星殿堂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它并不在星空外面，而是在最初造物主留下屏障的之内！ 所以母树才无法将力量透过屏障直接影响到这里。 那么灯神呢？ 祂又是因为什么原因？ 该不会是现在的祂太弱了吧？ 被诡秘之主封印在许愿神灯里面，依靠高位格以及许愿神灯，祂的防御力确实很厉害，连真神都难以劈开祂。 但祂所能够展露出来的力量已经很弱小，无法穿过星空，抵达群星殿堂。 如果祂真的具备强大的力量，不可能还一直留在贝尔纳黛手中，早就污染了贝尔纳黛返回星空。 连一位序列3都无法对付，那么无法对付群星殿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哈斯塔认真思索着，又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群星殿堂的来历，可能比他所想的还要神秘。 地球九大源质：混沌海、源堡、母巢、永暗之河、灾祸之城、失序之国、暗影世界、知识荒野、光之钥。 这里面没有哪一种源质跟群星殿堂所表现出来的权柄与能力相对应。 一开始哈斯塔认为群星殿堂可能是失序之国这个源质的一部分，可在灯神无法干预到群星殿堂时，他就否决这个猜测。 失序之国原本属于灯神，真要是灯神来到这里，祂绝对会有所反应，甚至是直接夺走失序之国突破封印。 “群星的力量……” 哈斯塔又想起灯神所说的话。 秩序与规则只是群星殿堂的一部分，群星才是这里的主人。 第52章奥黛丽小姐你想成为怎样的非凡者 第二天上午，哈斯塔久别去了一趟贝克兰德大学，跟随韦恩教授上了两节课，然后就与佛伦讲师前往食堂用餐。 “我最近有点事情要处理，暂时没有时间去当法律援助者。” “真是一件让人遗憾的事情，我会替你转告他们的。” 对于哈斯塔的决定，佛伦讲师没有感到太意外，一位贵族本就不可能专心当律师，更不可能一直当个法律援助者。 用完餐与佛伦讲师分别，哈斯塔去了一趟法院，在那里听了一下午。 五点半回到家里，尼尔管家满脸忧色迎面走来。 “今早我带人去那座庄园逛了一圈，实在太大了，新招十个人肯定不够，至少需要二十个人才能维护好整个庄园的方方面面。” 接着，尼尔管家就给哈斯塔描述一下那座庄园的大致情况。 占地面积很大，庄园内光是湖泊就有三个，一个是花园前的人工湖泊，另外两个湖泊在房子后面。 还有雕塑园、艺术馆、游乐场、野生森林公园等区域。 主体的建筑起码有六十间房间，这还不包括盥洗室、书房、阳台、厨房等其他用处的房间。 这是大贵族们专门用来举办盛大的招待会、大型宴会和游园会等活动的地方。 一般只有贵族世家们才有能力保存着这么大一座庄园。 哈斯塔默默听着，很快想到一个问题，这么大的一座庄园里面收藏品肯定有很多吧？ 收藏富有历史与价值的物品，当做自己家族的展览品，这是许多大贵族的传统。 只要拿出几件收藏品，起码也能卖个几千上万金镑吧？ 尼尔管家开口打破他的小心思，“庄园暂时不适合接待外人，那里面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其他东西包括收藏品都已经搬得一干二净，这对于一位贵族来说是很不体面的一件事。” 他用词很讲究，没有直说那些收藏品都是被上一任坎贝尔男爵赌博输掉。 “……” 哈斯塔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赌狗真是该死啊！ 这么大的一笔家产，只要不去赌博投资，光是吃喝玩乐，一辈子都用不完啊。 “要入住的话，除了必要清理梳洗外，还需要补齐庄园内缺失的一些物品，以及对一些地方进行修缮，这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100金镑够吗？”哈斯塔颇感头疼地报出一个数字。 “不怎么体面。”尼尔管家神情迟疑一下，给出这样一句话。 “……200金镑。” “我会争取在五天内处理好这件事情。” “嗯，先这样吧。” 哈斯塔叹了口气，好不容易从安德鲁手上要回来的精神损失费，还没有捂热，就要支出去。 贵族的生活真是花钱如流水啊！ …… 4月11号，星期二。 格莱林特在别墅里召开一场小型聚会，哈斯塔在格莱林特的催促下，提前一个小时抵达别墅。 今晚真正聚会的人，只有格莱林特、哈斯塔、奥黛丽、佛尔思。 原本格莱林特没有打算请佛尔思一起来参加聚会，可考虑到只有奥黛丽一个女士，会让场面比较尴尬，就派人给佛尔思送张请柬。 同时也算是谢谢之前佛尔思为药师魔药配方奔走的辛苦付出。 “哈斯塔，我已经准备好所有非凡材料，现在我该怎么做？” 格莱林特望着眼前摆着满满一桌的材料，神情很是兴奋。 “很简单，将它们按照配方上的剂量，混在一起就行。” “……就这么简单？” 格莱林特眨了眨眼，觉得这样未免太敷衍。 这好歹是踏入非凡世界的起始啊，就算不需要举行什么仪式，也应该有点特殊的地方吧？ 哈斯塔含笑道：“有时候非凡就是这么简单。” “哈斯塔，你帮我配吧。” 哈斯塔收起脸上笑意，语重心长道：“格莱林特，非凡世界远比你所想的要凶险，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来处理，一味寻求帮助，是很难在非凡世界走远。” “……那我自己调配？” “嗯，我会在一旁指导你。” “好。” 格莱林特深呼吸几口气，慢慢按照魔药配方里面的记载，开始将一样样非凡材料混合在一起，最后浓缩成一杯浓绿色液体。 闻着魔药的刺鼻味道，格莱林特五官微微揪在一起，最后还是哈斯塔的注视下将药师魔药一饮而尽。 “记住，每一次服用魔药都是一场与疯狂的比拼，压制疯狂，保持理智，尽量让自己不受那些奇异现象与呓语的影响……” 哈斯塔在一旁细心指导格莱林特，让他逐渐渡过这个阶段。 至于开启灵视之类的非凡手段，他准备等格莱林特休息几天后再来告诉他。 他一直觉得格莱林特在神秘学这方面天赋不佳，很多事情还是循序渐进一点比较好。 至于扮演法以及两条非凡定律，他不会告诉他，只会慢慢引导他。 不然以格莱林特的大嘴巴，他很容易就将这些知识泄露出去，为自己引来麻烦与危险。 等两人从密室里面出来时，奥黛丽与佛尔思已经在书房等了十几分钟。 两个人虽然还不认识，也没有出现冷场的尴尬。 “是我耽误时间了。” 格莱林特尴尬笑了笑，然后为奥黛丽与佛尔思分别做了个介绍。 “你成为非凡者了？” 佛尔思见格莱林特脸色苍白，额头还留有冷汗，灵性力量似乎正在外溢，让她心中有了个猜测。 闻言，奥黛丽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格莱林特下巴微抬，控制不住笑意，提高声音道：“是的，我已经是一位非凡者，序列9药师！” 喜欢炫耀的心理，格莱林特，你还是太年轻了啊。 哈斯塔在心中叹息一声，如果是他的话，绝不会炫耀这种事情，甚至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已经是非凡者。 非凡者？格莱林特真的成功了！ 奥黛丽被震惊到了，她也在追求着非凡，可一直还没有入门。 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格莱林特能够走在她的前面。 佛尔思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依旧慵懒靠在沙发上。 奥黛丽颇为羡慕道：“格莱林特，没想到你已经先我一步。” “这一切需要感谢我的好朋友，哈斯塔，是他为我寻来药师魔药配方，让我可以成功进入非凡世界。” 格莱林特很热情将功劳归在哈斯塔身上，之前与马里奇的交谈中，马里奇让他尽可能不要泄露他的身份，他自然照办。 “坎贝尔男爵也是一位非凡者吗？”奥黛丽好奇的目光落在哈斯塔身上。 对于这个问题，格莱林特同样很好奇。 哈斯塔面带微笑道：“我还没有决定要走哪一条途径。” “你不是成功举行过复生仪式吗？” 奥黛丽越发好奇起来，她可是听格莱林特说了许多有关哈斯塔的传奇故事。 “正因为侥幸渡过一劫，所以才不敢随意踏上非凡道路。” 哈斯塔说着在身前轻点四下，绘出一轮绯红之月，虔诚道：“赞美女神。” 奥黛丽心头一凛，不解道：“非凡道路很危险吗？” “嗯，比书本上的冒险故事更加危险，当然也更加神奇。” 看着奥黛丽单纯的眼睛，哈斯塔又说道：“如果没有一定觉悟的话，还是不要进入非凡世界，好好当个贵族，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是啊，非凡世界很危险，很让人恐惧。” 佛尔思对于这个问题很有发言权，她亲身经历过不止一次的凶险，尤其是在十五月圆之夜的时候。 “我会好好考虑一下。”奥黛丽含笑道：“谢谢坎贝尔男爵与佛尔思女士的忠告。” “放心，我会充当一位先行者，为你们开辟前路。”格莱林特显然是有点飘了。 奥黛丽笑而不语，相比于总喜欢展示自己优秀一面的格莱林特，她更愿意让这位坎贝尔男爵成为自己非凡道路上的引路人。 对方无论是谈吐修养，还是神秘学知识都远在格莱林特之上。 “奥黛丽小姐，你对神秘学知识有什么不懂的话，可以询问我的好友哈斯塔。” 展示过自己优秀的一面，格莱林特决定不再硬扛着，准备先下去休息一下，不然头疼的厉害。 很快，格莱林特就找了个理由先离开，让哈斯塔代为招待奥黛丽与佛尔思。 “奥黛丽小姐，你想成为怎样的非凡者？”哈斯塔笑着抛出话题，以免气氛尴尬。 “神秘，强大，无所不能。”奥黛丽说完，自己脸儿也有点发烫，心想这样的说法是不是太过幼稚了？ “奥黛丽小姐的想法很符合我曾经对非凡者的畅想。”佛尔思接过话题。 “非凡者不都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有的非凡途径很残忍，他们尽管强大，可一路走来伴随着浓重的血腥与杀戮。” “这么可怕吗？” “嗯，他们比小说里面最邪恶的罪犯还要可怕。” 奥黛丽有点被佛尔思的话语吓到了，目光看向哈斯塔，寻求他的解惑。 哈斯塔含笑道：“疯狂与混乱确实常见，但非凡者也有比较好的一类，比如药师，他们可以治病救人，医治一般医生无法医治的疾病。” “阅读者、通识者、窥秘人这类非凡者，他们追逐知识，利用知识帮助他人，甚至可以促进整个社会的进步。” “据说罗塞尔大帝曾经就是一位通识者，他所研发出来的许多科技，直到如今我们的生活还因此得到改善。” 哈斯塔款款讲来，但没有深入讲解，最多只涉及到序列9这个层次。 至于扮演法、非凡定律、序列1之上是序列0这些知识，他一个单词都不会说。 第53章紫菀庄园不正常的温度 三人畅谈一个多小时，奥黛丽才真正明白格莱林特为什么会格外推崇这位坎贝尔男爵。 他的神秘学知识实在是太渊博了，连已经成为非凡者的佛尔思女士在他面前都只能当个乖乖听课的学生。 而且她感觉这位坎贝尔男爵还有很多知识没有讲出，学识底蕴就像大海一样深不可测。 “你觉得我应该追寻更高序列的晋升？” 佛尔思被哈斯塔的一番话，久违燃起一点斗志。 “躺平也是一种很合理的生活方式，如果你不在意面对危险时，自己无能为力的话。” “既然那么危险，那躺平不出门是不是就能减少危险的发生？” “当然。” 听到这里，佛尔思心中燃起的一缕火苗又熄灭下去，她觉得自己还是安心躺平就行，尽量连大门也不要出去，安全才是第一。 “我适合走哪一条非凡途径？” 时间已经有点晚，奥黛丽问出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当个观众很不错，这比较符合你追求非凡世界的初衷。” “谢谢。”奥黛丽衷心感谢这位坎贝尔男爵的指点。 哈斯塔含笑不语，他知道观众的魔药配方，但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告诉奥黛丽，以免影响她未来的走向。 还是让她按照既定的轨迹走下去，那才是她最合适的一条路。 没过多久，休息一阵子的格莱林特又来了，又闲谈半个小时，奥黛丽就要离开。 她不能出来太晚，她的贴身女仆已经来提醒两次。 哈斯塔与佛尔思也借故结束今晚聚会，这让格莱林特很是意犹未尽。 …… 紫菀庄园。 马里奇是在两天前来到这座大庄园附近。 他没有直接进入庄园里面，只是绕着庄园附近的区域转了一圈。 这座规模宏伟、雕塑精致、湖泊秀美，占地面积极大的庄园，刚来时只有两个人守在这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一个是木讷寡言的中年人。 他们两个人守着这座大庄园，却没有进去里面居住，而是住在边角处的一栋小屋里面。 每天老人不是在前往花园修剪花枝干园艺活，就是躺在庄园前的一片草地上晒着暖阳。 中年人就比较勤奋了，他会从山里面背回石料，然后在雕塑园里面雕琢自己的作品，还要负责起两个人的一日三餐。 平日里两个人很少交流，只有吃饭时才会偶尔说上几句话，基本都是今天要下雨了，明天可能出太阳的闲话家常。 没多久，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带着一群人来到，他们打开庄园房子大门，进去房子里面清洗修补，还搬来许多日常生活用品。 马里奇静静旁观着，没有出面打扰。 从那些人偶尔传来的言谈中，他知晓了他们是哈斯塔家里面的管家跟仆人，也就不再盯着这里，来到后面森林的一座湖泊边上，暂时藏身在这里，同时还有他的一支活尸小队。 不知道是不是这里植被比较茂密，总是让他感觉有点冷，尤其是深夜的时候。 第一天晚上，他并没有太过在意，还以为自己是初来乍到，所以对这里的环境还不适应。 毕竟这里可是郊外，外围还有一片森林，气温比城里面低，是很正常的事情。 第二天晚上，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可是序列6活尸，序列特性早已让他不会轻易被外面温差所影响，尤其是低温环境。 第三天晚上，半夜刮起一阵冷风，连湖泊都结起一层淡淡冰霜，这让他有了警觉。 但他还是没有轻易行动，默默等到天明，骄阳洒下温暖光芒，他才领着自己的活尸小队，前往林中深处探查。 为了防止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他让两具活尸在前头探路，与自己跟其他活尸保持五十米左右的安全距离。 时刻保持警惕，他深入探查一圈，除了发现深处有人活动的迹象，就再也没有发现其他问题。 这里的森林，连接的地方可不止一座紫菀庄园，还有其他大贵族们的庄园，算是共有的森林大公园。 有人为活动痕迹很正常，甚至他还避开两波闲着没事，进森林打猎与冒险的贵族队伍。 搜寻无果，他又回到湖泊边上待着，同时挖坑，将活尸埋进土里面，免得轻易被人发现。 第四天晚上，天空无云，月色正好，森林中的气温也格外冷冽。 原本埋在深坑里面的活尸，发出指甲抓挠的声音。 本就不会有什么睡意的马里奇，第一时间就发现自己活尸小队的异常，他望向深处密林，皱起眉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隐约间，他听到密林深处有吹哨子的声音，很轻，很冷，像是从心底深处伸出触手，朝着你的心脏不断抓挠一样。 他不敢随便去探寻林中有什么秘密，只能尽量压制自己的活尸小队，不让它们被影响。 好在这里距离吹哨子的地方有点远，活尸受到的影响有限，他一个人还能镇住。 持续两个小时左右，密林深处的哨子声才完全消失，活尸们也安静下来，乖乖躺在土坑里面。 马里奇沉默许久，还是没有选择节外生枝，万一要是再摊上什么事情，他可就惨了。 第五天，马里奇终于看见哈斯塔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 他见附近的人有点多，也就没有前去打扰，准备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去与哈斯塔叙旧。 紫菀庄园大门口，哈斯塔望着这一座大庄园，怔了半响。 之前尼尔管家跟他说过这座庄园很大，没想到会有这么大。 光是门前的花园区域，就有他现在居住的房子两倍大，还有那人工湖泊，喷泉涌起，水滴四溅。 右侧是雕塑园，从这个位置隐约可以窥见它的规模绝对不小，听尼尔管家说，现在还有一位雕塑师专门在这里负责雕琢。 已经支付过这位雕塑师的报酬。 他虽然不太记得坎贝尔家族辉煌的时刻，但可以肯定这座庄园哪怕在整个大贵族里面也是少有的。 能够在伏尔泰·坎贝尔这位赌徒手里保存至今，老管家肯定是费了不知多少心思。 “离这里比较近的地方，是理查伯爵所拥有的庄园，再远一点还有一座属于王室的庄园……” 尼尔管家耐心为哈斯塔介绍附近大贵族们的情况，以免到时候不认识人。 哈斯塔一边听着，一边走入庄庄园里面。 经过花园区域，哈斯塔见到了那位负责看守这里的老人，这是老管家的表弟，也是忠诚于坎贝尔家族的一员。 他年龄不小，加上患病在身，所以当初主动请求留在庄园，担起看守这里的工作。 原本庄园里面还有四十多个人，包含女仆、小工、厨师等职位，但在原主准备举行复生仪式之前，他就将这些人解雇，只留下还未完成雕塑工作的雕塑师与老人作伴。 老人看见哈斯塔时，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笑容道：“真好，坎贝尔家族终于迎来属于它真正的继承人。” 哈斯塔不由感慨，当初的伏尔泰·坎贝尔究竟有多么让人失望啊。 “老管家对我有大恩，无论坎贝尔家族今后辉煌还是衰败，你的未来都将由坎贝尔家族照料。”哈斯塔郑重给出承诺。 “会的，坎贝尔家族的光辉会再次显耀整个鲁恩王国！” 老人神情很激动，哈斯塔连忙搀扶一把，以免老人失足摔倒。 哈斯塔看向一旁的尼尔管家道：“今后家里面招一位家庭医生。” “好的。” 尼尔管家明白哈斯塔话里面的意思，这是要为眼前这位老人请一位专属医生，负责好好照料他，好让他安度晚年。 闲聊几句，哈斯塔让老人先下去休息，并让人在房子里面给他准备个大房间。 晚上七点，哈斯塔才在庄园里面享受迟来的晚餐。 他原想让老人一起用餐，却被老人拒绝，他没有勉强，只是让人另外准备一份合适食物给老人。 吃完饭，哈斯塔没有上楼，而是一个人出去庄园附近走走。 在来之前，莎伦小姐就已经告诉他，马里奇已经先一步来到庄园附近待着。 果然，四下无人的时候，马里奇就从树丛里面冒出来。 “啧，都说你们坎贝尔家族已经没落，可单是这座大庄园就足以卖出一个天价。” 马里奇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与树叶，笑着打趣一句。 按他估计，这座大庄园少说也能卖出几万金镑，这里地理位置与环境都很好，边上居住的人也都是大贵族们，甚至还有王室。 属于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的庄园。 哈斯塔笑着回道：“尼根公爵家族才算是真正的大贵族，他们可是居住在城堡里面。” 虽然时代更迭，科技进步，但还是有一些东西保留下来。 比如旧时代的城堡，那才是真正大贵族的配置。 如今时代不同，尼根公爵家族大部分成员居住在皇后区，享受便利生活，城堡对他们来说象征意义远大于居住作用。 因为这东西一般是建在领地里面，有城堡的贵族在自己的领地上，就相当于一位国王。 那才是真正的大贵族，目前的坎贝尔家族还差得远呢。 第54章新的规则窥探命运的眼睛 提及尼根公爵家族，马里奇神色也是一凛，对于这个顶级权贵家族，无论是普通人还是非凡者，都难以平静等待。 对方家里或许没有高序列强者，但只要他们愿意，就随时能够请来强大的非凡者。 在贝克兰德这种地方，就算真的请来一位天使也说不定。 马里奇感慨道：“你们贵族都这么富有，难怪下面的工人们越过越惨，辛苦工作一年还比不上你们一晚上开宴会的花销。” 这个问题，哈斯塔不好回答，无论是哪一个朝代，只要有人在上面享受生活，就一定会有人在下面艰苦前行。 人上人，可不就是骑在别人头上的人吗？ 他是一位贵族，而且会成为大贵族，面对这种严苛的社会结构问题，除非时代浪潮已至，不然他很难走到自己阶层的对立面。 “放心，我可没有那么仇视权贵，只是觉得你们生活过得太好，让人嫉妒罢了。” 马里奇笑着揭过刚才的话题，转而谈起这几天自己在密林深处的发现。 灵教团，死神途径！ 哈斯塔脑海中第一直觉就是来自南大陆的灵教团。 死神途径天生克制活尸这种亡灵死物，不需要太高序列，他们就能轻松夺走马里奇精心培育的活尸小队。 还好马里奇没有冒险行动，不然他估计要吃个大亏。 “距离这里远吗？”哈斯塔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挺远的，距离那个什么伯爵的庄园比较近，一旦有变的话，遭逢不测的也是他们。” “那就好。” 哈斯塔松了一口气，暂时威胁不到这里，他也就不需要急着去处理。 收集确凿证据后，直接举报给黑夜女神教会，让他们派人来解决就行。 “你不想去看看吗？” “一位贵族不应该让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哈斯塔很是正色道。 “这是罗塞尔大帝说过的话？” “……或许吧。” 哈斯塔不想与马里奇讨论罗塞尔大帝的名言名句，转而询问需不需要为他在庄园里面安排一间房间。 “不用，我放心不下我的伙伴们。” 面对未知情况，马里奇可不敢离自己的活尸太远。 哈斯塔又与马里奇闲聊几句，就返回庄园里面。 他也该打算过一段野蛮人的生活了。 明天就以打猎的名义，进山转转，然后找个借口，一个人留在山林里面露营。 有马里奇在附近，安全性应该还是有所保障。 夜深，哈斯塔在新收拾好的大床上进入群星殿堂。 经过上一次试探母树后，他就暂停这个危险的举动，他总觉得母树已经扎好口袋，就等他钻进去。 还是等他制定好第二条规则后，再找机会试探。 一个序列8敢这样试探一位外神，他也觉得自己太疯狂了。 可没有先试探一下，他又不敢随便拉母树来开会，哪里来的只是祂的一道意识分身。 思索一会儿，哈斯塔又将精力集中在第二条规则上。 这段时间，他已经确定好了第二条规则的大致内容，大意是让自己尽可能在混乱无序的命运中始终能够窥探到最为正确的命运。 何谓正确的命运？ 对自己最为有利的命运。 相当于做选择题时，它总是能够给自己选出那个符合自己所需要的答案。 当然，对自己最为有利的命运，不一定是最好的命运，这还需要他用一些语言尽可能进行规避与修饰。 最终他写下这样一条规则： “在群星的注视下，哈斯塔·坎贝尔，来自于异世界的穿越者，坎贝尔家族最后的继承人。 他是命运的宠儿，好运始终伴随着他的一生；他是命运的例外，不会被任何存在安排命运；他是命运的智者，总能提前窥探到对自己有重大影响的命运。 此规则公正且合理，不因任何外在因素而改变！” 当这一条有关命运的规则印在秩序之链上时，群星殿堂星光汇聚如海，涌入秩序之链里面。 随着那淡蓝色的星光纹路蔓延，哈斯塔知道，自己制定的这一条规则已经成功生效。 当星光纹路不断补全，如海的星光渐渐散去，整座群星殿堂似乎额外笼罩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命运气息。 哈斯塔静静感受着群星殿堂的变化，心中对于群星这两个词有了一个新的理解。 或许，群星真的可以包含所有一切。 一条新的规则，让自己沾边命运途径，成为命运的宠儿、例外、智者。 那么自己制定下一条规则时，是不是可以沾边太阳途径、黑夜途径？ 这有点类似于空想家的权柄，又不相同。 空想家是通过空想，将虚幻转化为成为现实，类似于凭空造物。 群星殿堂的这个能力，本质上还是规则的一种运用，但这种规则更加高级，似包含着所有的一切。 用简单的例子来说，水是有毒的。 空想家权柄就是空想出有毒的水，让它来取代无毒的水，从而让水是有毒的真理被人们所接受。 群星殿堂就是直接制定出一条水是有毒的规则，从此之后无毒的水就成剧毒之物，然后所有人服从认可这条规则。 同理还可以制定出一些与常识相悖的规则，比如：石头是软的、糖是苦的、孩子是男人生的…… 哈斯塔静静思索着有关群星殿堂的一切可能性。 虽然这些推测只是建立在他已有的认知上，不一定正确，甚至还有可能是完全错误，但能让他开阔思维，拨开一点点迷雾。 在哈斯塔沉思时，第二条秩序之链飞到哈斯塔面前，顶端点在哈斯塔眉心处，熟悉的感觉再度上涌，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这一次，不是从眉心处直冲后脑勺，而是汇入他的双眸之中。 他似乎看见，一条秩序之链融入自己的双眸之中，他的双眸开始散发出与星光相同的光芒。 这是要形成可以窥探命运的眼睛吗？ 哈斯塔心中有所猜测，在身体各个器官中，毫无疑问，眼睛与命运最相配。 自己刚才在制定新规则时也强调窥探命运的能力，只有眼睛才适合承载这一次的变化。 上一次是融入脊柱里面，这一次是融入双眸，下一次又会融入自己身体的哪一处部位？ 如果自己制定出一条与药师途径相关的规则，那岂不是…… 咳咳，不能乱想啊，自己又不是格莱林特那家伙。 哈斯塔收起杂思，逐渐适应这一种改变。 很快，群星殿堂一切都恢复正常，第二条秩序之链安静垂落在哈斯塔的右侧。 咚，咚，咚。 哈斯塔手指清敲桌面，望着母树所在的星星露出思索神色。 思考一会儿，他决定尝试一下，看自己能不能窥探到相应的命运。 “现在将母树拉到群星殿堂开会，会发生怎样的未来？” 哈斯塔在心中默念三遍，然后缓缓闭起双眸。 眼前先是一大片黑暗，而后陷入永恒的宁静，一切仿佛都禁止在这一刻。 突然，一抹画面极速闪过，打破黑暗的宁静。 哈斯塔猛地睁眼，顿感头疼无比，脑子像针扎一样，这是灵性力量被大量消耗的表现。 要是在现实世界中，他绝对会被直接撑爆了脑子，窥探命运是需要付出足够代价的。 身处群星殿堂，因为规则的作用，才让他可以大幅度豁免这种伤害。 稍微休息一下，哈斯塔才回想刚才所看到的那一抹画面。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他还是看清那抹画面的大致内容。 群星殿堂，自己与母树、灯神坐在一起开会。 灯神坐在最末端，母树坐在自己左手边最近的位置上。 画面看起来还挺和谐，就是不知道前后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这就是相当于定格未来命运一角的一张画。 不知起因，不知结果。 只能靠观看到此画的人自己去解读，去思考。 哈斯塔认真思索一会儿，觉得这画面是和谐友好的表现，代表着未来向好趋势的命运。 “不急，等下一次拉灯神开会时，稍微试探一下祂的反应，或许也可以直接当着祂面，拉来母树。” 哈斯塔静静思索各种可能性，直到脑袋疼痛实在撑不住，才离开群星殿堂。 第二天，哈斯塔就按照自己原定的计划，前往庄园后面的密林打猎、散心。 临近入夜时分，他又提出自己要跟朋友在密林里面露营，并让马里奇派出两位活尸，充当自己的露营伙伴，以此来打消尼尔管家的顾虑与担心。 没有外人在场，哈斯塔轻吐一口气，神情放松许多，不顾贵族优雅形象，脱下外套，撸起袖子，脱下鞋子，卷起裤脚，准备下湖泊抓几条鱼来烤。 马里奇从密林深处走出来，瞧见这一幕，怔了怔，打趣道：“你这是当够了贵族，想要当一次野人了吗？” “身处大自然，本就应该解放心性，贴合自然，这样才能体验自然的美好。” 哈斯塔头也没回，顺手握紧一根头部还算尖锐的木棍，朝着一条正吐着泡泡的大鱼刺去。 力道十足，碧水荡漾，只可惜准头差了点。 哈斯塔也不急，寻觅一会儿，又瞄准了下一条鱼儿。 “解放心性？你这分明就是贪玩吧？” “嘘，你又把我的鱼儿吓跑了。” “明明就是你自己捕鱼技术太差！” “啧，你行你来别逼逼。” “……” 在这一瞬间，马里奇觉得自己脑海中有关哈斯塔优雅贵族形象彻底破灭。 第55章灵教团一起跳个舞吗 晚上，湖泊边上的空地上，燃起一团篝火。 篝火边沿，插着七八根小木棍，上面串着大小不一，被开膛破肚的鱼儿。 马里奇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烤得焦黑的烤鱼串，又扫了对面的哈斯塔一眼。 总觉得这幅场景有点荒谬，不真实。 哈斯塔·坎贝尔，年轻俊美的男爵，坎贝尔家族最后的继承者，本应该是一位以优雅著称的贵族。 可现在，他下水捕鱼，上火烤鱼的行为，比自己多年风餐露宿生涯磨炼出来的技能还要熟练。 这就是他在大自然解放出来的天性？ 面对马里奇打量的目光，哈斯塔表情自然咬了一口鱼肉，眉头微皱道：“可惜这里没有调味料。” 这鱼有点腥，肯定不是他烤鱼水平太差，而是没有调味料提提味道。 说起来，他也很久没有感受到辣这味觉了，烤鱼还是辣一点比较好吃。 “你这是被压抑太久了吗？” 马里奇说着话，暗暗将手中那串烤得焦黑的烤鱼扔进火堆里面。 “正确来说，是想尝试一下新鲜事物。” “……你们贵族真是闲。” “是的，大部分贵族都很闲，他们不需要考虑物质上的需求，所以他们的休闲时间很多。” “这也是你想要踏上非凡世界的理由？” 哈斯塔没有跟马里奇继续讨论这些没有什么价值的话题，很快就将话题引到莎伦小姐身上。 他对于莎伦小姐以往的生活兴趣很大，他已经听过马里奇版的冒险故事，也想听听莎伦小姐版的冒险。 只是莎伦小姐显然不是那么喜欢说话与介绍自己的人。 “莎伦跟我不一样，她的性子从小时候就这样，安静不喜欢说话，厌恶吵闹，除了比较喜欢漂亮的裙子外，很难从她身上找到其他属于女孩子的一面。” “她的老师是一位很有本事的人，莎伦学习成长得很快，如果不是那场意外，她的生活远比现在来得精彩安稳，不需要冒着危险来到贝克兰德潜居。” “她从来没有抱怨过生活的辛苦，无论世事如何更迭，如何凶险万分，她总是按照自己心中坚守的准则，一路前行。” 哈斯塔默默听着，好奇问了一句：“莎伦小姐以前就没做出比较调皮、跳脱一点的事情吗？” “当然有，她小时候……” 马里奇说到关键处，急忙停了下来，轻咳一声道：“我那时候还小，对于一些事情记不太清了。” 他觉得自己要是敢在哈斯塔面前揭露莎伦小时候做过的糗事，肯定会挨揍。 “马里奇，善于分享是一种良好的品德。” “很抱歉，我的品德一直徘徊在低谷。”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还需要计较这些吗？” “呵呵，我看起来很蠢吗？” “唉。” 眼见无法说服马里奇，哈斯塔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两人又闲聊一会儿，马里奇回去跟他的活尸小队待在一块，哈斯塔压平草地，原想取来一张毯子铺上，后来还是打消这个想法。 想要扮演野蛮人，就要彻底一点。 太过文明的生活方式，是无法成为野蛮人的。 深夜，淡淡薄雾涌来，整个空气都添上几分寒意。 躺在篝火附近空地上的哈斯塔，从睡眠中醒来，侧耳倾听片刻，确实听到马里奇口中的哨子声。 灵教团的人这么闲吗？ 每天大半夜都跑来这深山老林里面举行舞会？ 还是说他们正在举行什么仪式，且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要一起去看看吗？” 哈斯塔被马里奇突来的声音打断沉思，从地面上爬起，看向带着活尸小队走来的马里奇。 “你不是说哨子声会引起活尸异变？” “放心，我会让它们远离这里，就我跟你两个人去看看。” “好，我跟你去。” 哈斯塔答应马里奇的邀请，他也对灵教团要干的事情感兴趣。 “我先去处理一下，你在这里等我。” 马里奇领着活尸小队远离这里，并设法压制它们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变化，然后才回来与哈斯塔汇合。 两人借着月色，顺着哨子声来源处小心走去。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他们才从密林深处看见一团火光。 哪怕在密林的层层遮掩下，那火光也十分耀眼。 如果真在举行什么仪式，那规模一定很大。 哈斯塔与马里奇对视一眼，都知道接下来的路要再小心一些。 两人拨开挡路的枝干与藤蔓，马里奇走在前头，哈斯塔跟在后面，一点点逼近火光与哨子声的来源处。 又走近一段距离，哈斯塔与马里奇隐约听到火光处传来的声音。 灵魂地狱、死灵之主、来世幸福等词汇被多次提及。 从这些信息中，哈斯塔已经可以确实今晚搞事情的组织绝对是灵教团，至于是哪一脉，他还无法判断。 灵教团虽然信仰死亡，信奉死神这位站在死神途径顶端的真神，但他们内部分为好几个派系。 有皇室派、人造死神派、安眠派、冥界派还有其他一些小派系。 每一个派系所崇尚与追求的目标都不一样。 皇室派主张拥护死神后裔，在南大陆拥有极高的权利；人造死神派试探活化唯一性，让死神从冥界深处归来，是最为疯狂与危险的一脉。 安眠派则是单纯认为人死之后会留下灵魂在世，只有让灵魂得到安眠，他们在来世才能获得幸福，而主宰灵魂安眠与否的存在就是死神。 这一脉很平静，初衷也很好，是最好打交道的一脉，所求所为比较符合黑夜女神的权柄。 冥界派就是主张召唤冥界生物，类似于召唤流的分支。 其他派系，哈斯塔就没有什么了解。 “继续吗？” 马里奇给了哈斯塔一个眼神。 “小心一点。” 哈斯塔点点头，认可继续往前探查的想法。 两人蹑着脚步，又小心凑近一段距离。 透过枝叶缝隙，隐约可以看见火光处有一群人围着火堆转圈圈，跳着不怎么协调的祭祀舞蹈。 马里奇神色凝重，哈斯塔神色反而轻松。 连祭祀舞蹈都跳的这么松垮不整齐，一看就不像是灵教团的正规军，更像是灵教团的编外人员。 “要不要先离开，然后上报给黑夜教会？”马里奇压低声音提出建议。 “……” 哈斯塔诧异看了马里奇一眼，这种行为不应该是自己比较擅长的吗？ 马里奇，一个非正神教会的组织成员，现在也有这么高的觉悟？ “黑夜教会处理这些非凡事件比较认真。”马里奇看不懂哈斯塔复杂的眼神，又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不着急，再看看。” 哈斯塔说着，示意马里奇继续往前方开路。 两人又深入一段距离，与燃烧熊熊烈焰的火堆，相距十五米左右。 已经可以借着火光，看清那群转圈跳舞的人。 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有开始掉头发的中年人，还有年轻人，小孩子，男女老少都有。 火光映照他们脸上，平静虔诚的神情下蕴藏浓浓悲伤。 跳完舞，有的人已经控制不住悲伤的情绪，小声抽泣起来，有的人吹起黄铜色的哨子，呜呜咽咽，让周围的温度又下降一截。 他们该不会召唤出什么灵界生物了吧？ 要不开个灵视看看？ 哈斯塔正在思索时，一旁的马里奇已经先一步开启灵视，从他那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上可以看出，他一定见到不可思议的灵界生物了。 “有危险吗？” “暂时没有。”马里奇给出自己的判断。 哈斯塔放下担心，轻轻摩挲手指，开启灵视。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巨大臃肿的灵界生物。 它的外形像是一只癞蛤蟆，但没有四肢，只能趴在地面上。 它的脑袋很大，那堆篝火与它相比，只能算是小火苗，那群转圈跳舞的人加起来还不够给它一口吞。 它看起来很安静，只有哨子声响起时，它才有轻微的神色波动。 除了这只最大的蛤蟆形灵界生物外，还有几只小上几号的灵界生物，它们睁着眼睛，盯着那一枚枚黄铜哨子，时不时发出几声呜咽与催促声。 这些该不会都是由黄铜哨子召唤出来的灵界信使吧？ 这群人难道连一个会灵视的人都没有？ 哈斯塔心中疑惑，又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那一只蛤蟆形灵界生物实在太过庞大，而且它的表现，证明它已经拥有不低的智慧。 它应该不是信使，而是与人签订契约的灵界生物。 谁家信使会弄这么大一坨，等它送完信，都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 难道这里是灵教团的传道现场？ 哈斯塔心中念头刚刚浮起，就听见前面篝火处有一个身穿正装、打扮贵气的中年人，对着自己与马里奇所在的方向笑着开口： “两位从远方而来的朋友，要一起来跳个舞吗？” 第56章死灵之主黑暗的大君安眠的慈父 被发现了，这里果然有非凡者。 哈斯塔借此肯定自己的猜测，望向那只大蛤蟆的目光多了几分戒备。 马里奇流露出凶残的眼神，看了哈斯塔一眼，低喝道：“要上去解决他吗？” “先交涉，对方还没有表现出恶意。” 哈斯塔拉了一下马里奇的手臂，示意他冷静，不要冲动行事。 “我们只是刚好路过，被你们这里的动静所吸引。” 哈斯塔领着马里奇从密林中走出，引来一片好奇的目光，他们的表情很镇定，一点都没有被人窥见秘密时的慌乱。 中年人含笑开口：“能来这里的人，都是主的宠儿。” “主？” 哈斯塔故意流露出好奇与感兴趣的神色。 中年人笑容更加灿烂，声音轻柔道：“我们信奉掌管着一切死亡归宿的主宰，祂是死灵之主，祂是黑暗的大君，祂是赐予生灵安眠的慈父。” “你们都是祂的信徒？” “我们相信死后亡魂只有彻底安眠入睡，才能获得来世的幸福，我们是祂意愿的追随者。” “那你们这是？”哈斯塔指了指绕着篝火跳舞的人群。 “虽然主并不在乎我们的感激，但我们仍需要用舞蹈来取悦主，以此来展示我们的虔诚与欢喜。” 哈斯塔点了点，笑道：“那你们继续吧，我们就先离开了。” “……” 中年人脸上笑容微僵，然后又含笑道：“距离这里不远是我的庄园，你们可以前往暂住一晚，对于需要帮助的人，我们总愿意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不远处庄园的主人，这人就是那位理查伯爵？ “谢谢你的好意，我们是特意出来野外露营的。” 哈斯塔依旧婉拒，转身就欲离开。 他只是试探，并不是真正想在这个时候离开。 如果这位理查伯爵选择动手，那么就可以肯定他们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没有出手，那么还可以跟他们继续聊会儿天。 “这里的野兽有不少，两位朋友在外面露营要自己多加小心，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可以来这里找我们。” 中年人笑容和善，没有再与哈斯塔攀谈，而是走到人群中，引导人群开始新一轮的祭祀舞蹈。 他的舞蹈显然远超出这群人的平均水平，基本可以确定他就是这场活动的举办人。 其他信奉者也纷纷加入跳舞的队伍中，只剩下哈斯塔与马里奇两个人站在圈子外面。 “要试试这里的舞蹈吗？”哈斯塔笑着提出建议。 马里奇诧异道：“你不是一直很谨慎吗？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鲁莽？” “人生偶尔也需要放纵一下。” “你该不会被他短短几句话就说服了吧？” “我先去试试，你在这里守着。” “……” 马里奇目送哈斯塔加入跳舞的队伍中。 那位中年人见哈斯塔去而复还，很是高兴，亲自指导哈斯塔该如何跳好这只祭祀舞蹈。 哈斯塔学得很快，这让中年人更加看好他，不停夸赞他的天赋很好。 很快，哈斯塔就熟练跳起这支祭祀舞蹈，很自然就融入这个群体里面。 只有留在外面的马里奇，显得格格不入，引来不少好奇，不解的目光。 一舞跳毕，哈斯塔摆脱与理查伯爵的交谈，回到马里奇身边，与他分享自己所探得的情报。 经过刚才的融入与套话，他已经确认那个中年人就是理查伯爵，他的全名是迪伦·理查。 他们这段时间每天晚上深夜，都会来这里跳舞祭祀祈福，请求主宰亡魂世界的死灵之主能让他们亲人们的亡魂得到安眠，从而在来世获得更好的幸福。 这个理念，与哈斯塔所熟知的佛门教义很像，都是相信有来世福报这个说法。 为了确保能够取悦死灵之主，他们要连续跳十三天的祭祀舞蹈，现在距离第十三天，只剩下最后两天。 “你，似乎变了不少。” 马里奇绕着圈圈打量哈斯塔一遍，他在意的不是哈斯塔能够轻易打探消息，而是哈斯塔所表现出来的气质与性格。 重新仔细瞧瞧，哈斯塔原本眉宇间的稚气与青涩，似乎褪去了不少，变得成熟可靠起来。 “人总是会随着不同的场合改变自己，从来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人。” “说的也对。” 马里奇点了点头，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轻声问道：“你该不会真想跟着他们一起在深夜跳舞吧？” “你难道一点也不好奇吗？” “好奇？呵呵，我可不觉得自己活够了，我宁愿当做今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哈斯塔沉吟半晌，感慨道：“马里奇，你成功改变了我对你的刻板印象。” “……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欠打了。”马里奇嘴角抽动一下。 哈斯塔笑了笑，没有再贫，他之所以想了解这群人想做什么，完全是因为这位理查伯爵离自己庄园太近了。 如果他只是单纯的灵教团安眠派一脉，那么就算上报给黑夜女神教会也没有什么用。 安眠，同样是黑夜女神的权柄。 祂的完整尊名是：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神，隐秘之母，厄难与恐惧的女皇，安眠和寂静的领主。 或许灵教团这一脉的人，他们也不知道执掌安眠权柄的存在可不止是死神，还有黑夜女神。 而且经过刚才的交谈，他发现这位理查伯爵虽然热心传道，可性格不坏。 这里有许多人都曾受到理查伯爵的帮助，他不仅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还安抚他们因亲人去世的悲伤心灵。 马里奇语重心长劝道：“我知道你向往神秘的非凡世界，但这个世界很危险，远没有你眼睛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比如呢？” “比如现在，你该不会真以为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就是这里的全貌吧？” 哈斯塔露出感兴趣的眼神，马里奇迟疑一下，才压低声音道：“这里有一只巨大的灵界生物，它正俯瞰着我们所有人。” “灵界生物？在哪？我怎么看不见？” 哈斯塔适时表现出自己的紧张、兴奋、好奇。 “你还没有成为非凡者，无法开启灵视，是无法见到来自灵界的生物。” “真是可惜呢。” 哈斯塔遗憾叹了口气。 “我难以判断那只灵界生物是善是恶，最好还是离它远点。” “你说的对，但这位理查伯爵是住在我隔壁的邻居，早晚会再碰面。” “……” 马里奇沉默一会儿，还是觉得直接上报给黑夜教会最为安全省事。 就在这时，理查伯爵又走了过来，热情跟哈斯塔传递他所奉行的理念，并邀请哈斯塔加入他们。 “我现在并没有什么悲伤的事情。”哈斯塔先是拒绝，又道：“我认可只有让亡魂安眠，他们来世才能获得幸福的理念。” 理查伯爵明白他话里面的意思，发出邀请：“明天晚上跟后天晚上，我们还会在附近，如果有兴趣的话，你们可以来看看。” “我们一定会来。” 得到肯定答复后，理查伯爵更加好客热情，多次邀请哈斯塔与马里奇去他的庄园玩上两天。 对于这种直接前往老巢的邀请，哈斯塔微笑拒绝。 差不多深夜三点左右，一切热闹才渐渐归于平静，理查伯爵组织人手，用泥土扑灭篝火，并且清理一下活动的痕迹。 哈斯塔好奇询问一句，理查伯爵告诉他们，他们所信奉的主喜欢热闹过后的宁静，在祭祀舞蹈结束后，身为祂的信徒就不应该再去打扰祂的安宁。 很快，天蒙蒙发亮，理查伯爵领着人离开这里，那只巨大的蛤蟆形灵界生物也在篝火熄灭后消失不见。 留在原地的哈斯塔与马里奇对视一眼，不由感慨昨夜的奇妙。 “他们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如果没有那只灵界生物的话。”马里奇给出他的评价。 “他是一位伯爵，真要做出什么举行邪恶仪式的事情，恐怕早就引起教会的注意。” “希望是这样吧。”马里奇点了下头，见哈斯塔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好奇道：“你一晚上不睡觉，难道一点都不累吗？” “……我太过兴奋了。” 回到湖泊附近，哈斯塔装出很疲倦的样子，提出要先回庄园休息一下，晚上才有精神参加聚会。 马里奇则是前往检查他的活尸小队，看是否出现了什么意外。 紫菀庄园，尼尔管家见哈斯塔一身沾满树叶、草屑的模样，表情很复杂。 野外露营哪里有什么好玩的，在这种山林繁密的地方，蚊虫蛇鼠一堆，晚上睡觉都不能睡得安稳。 哪里有家里面的大床睡得舒服？ 他也没有过多干涉，只当是哈斯塔还年轻，喜欢寻求刺激。 晚上，哈斯塔再次提出要在野外露营，然后与马里奇围着湖泊，烧着火堆，打了两个小时的牌。 期间还加入一具活尸，凑成三个人，玩了几把斗邪恶。 可活尸智商有限，面对这种比较高端的玩法，明显智力跟不上，分不清队友与敌人，有炸弹扔炸弹，什么牌大出什么。 夜里十二点左右，周围温度降低，密林深处再次传来幽幽哨子声。 哈斯塔与马里奇结束牌局，循着哨子声源头找去。 最后发现已经准备好篝火的理查伯爵一行人，他们人数跟昨晚差不多，都是十几个。 见哈斯塔如约出现，理查伯爵很是开心迎了上来。 寒暄几句后，哈斯塔好奇道：“为什么今晚举行仪式的地方跟昨晚不一样？” 第57章游走在现世与死灵世界的使者 “用过一次的祭祀产场地，已经不再干净，主喜欢干净，厌恶肮脏，祂是引领安眠的主宰，干净清爽的环境，才适合充当祂的地上神国。”理查伯爵满怀虔诚介绍着。 马里奇点点头，不疑有他，哈斯塔暗自留心。 这一次，哈斯塔与马里奇来得比较早，正好赶上他们完整的一个祭祀环节。 一开始，他们先是齐齐盘坐在篝火外围一侧，闭目颂念歌颂主的歌谣。 “飘荡世间，无处安眠的的亡魂啊。 我们需要指引，我们需要拯救，我们需要主的恩赐。 主啊，死灵地界的安眠之主啊。 请投来您的悲悯目光，降下引领前行的赐福……” 整整颂念十遍歌谣，理查伯爵才结束第一个环节。 第二个环节是召唤仪式，由理查伯爵一个人主持并完成。 他在众人的簇拥下，神色虔诚在地面上划出一个神秘复杂的符文，几条曲线配上三个圆圈，外加四条直线。 哈斯塔上前观察两眼，嘴角微抽，强忍着吐槽退到边上。 这哪里是什么召唤符文，这分明是理查伯爵不知从哪看见，随便画出来的普通图案，只是看起来很唬人而已。 理查伯爵接着拿出三根早已准备好的蜡烛，黑色蜡烛放在左上角，红色蜡烛放在右上角，最后一根普通的蜡烛放在中心位置。 这一幕让哈斯塔感到诧异，刚才那道啥也不是的符文，让他以为理查伯爵的神秘学知识很烂，可这三根蜡烛的摆放位置，确实符合仪式魔法的需求。 当他看见理查伯爵又拿出腐身草、尸骨花、夜香草、深眠花等植物，恭恭敬敬摆放整齐，莫名感到震撼。 他现在可以肯定，理查伯爵一定是将死神与黑夜女神两者混合在一起，结合成他所认为的死灵之主。 腐身草与尸骨花这类死亡味道浓郁的植物，是死神所喜爱与宠幸的。 夜香草与深眠花，是黑夜女神所喜爱的宠儿。 还没完，理查伯爵又从怀里面小心翼翼拿出一颗拳头大小的水晶球，放在三根蜡烛最中央的位置上。 准备好这一切后，理查伯爵开始虔诚颂念咒文。 “我！ 我以我的名义召唤！ 盘踞在虚空深处的灵，喜欢黑夜与安宁的神秘生物，游走在现世与死灵世界的使者。” 当理查伯爵以古赫密斯语念完咒文，虚空刮起一道大风，阴森又幽冷，摇摆的烛火染上深蓝色的光芒。 昨晚那只形似蛤蟆的巨大灵界生物再次出现，盘起身子，俯瞰着下方的理查伯爵等人。 理查站起身子，朝着那只灵界生物所在位置恭敬行了一礼。 外面围成一圈的与会者，有五个人拿出黄铜哨子放在嘴边吹响，很快，又有五只小几号的灵界生物出现。 周围的温度再次下降，一阵风来，让人浑身透着冷意。 “礼成！” 完成这些后，理查伯爵很是开心，周围的与会者也纷纷赞颂起主的目光从死灵世界降临现世。 马里奇也算是见多识广，可还是被这一幕给惊到。 一个仪式魔法弄得乱七八糟，最后竟然还能成功？ 他很想知道这位理查伯爵跟这只巨大的灵界生物是如何和谐共处这么久的？ 没有签订契约，却能每次成功召唤，而且还没有遇到不测。 这运气未免太好了吧？ 还有五个黄铜哨子竟然能够召唤五只灵界生物，该不会是什么封印物吧？ 也不对，如果是封印物的话，光是负面效果就不是这群普通人可以承受。 哈斯塔也被理查伯爵的操作震慑到，真是一个人才啊！ 第三个环节是围着篝火跳舞祭祀，以此来取悦神灵。 马里奇依旧没有加入其中，哈斯塔不等理查伯爵来相邀，就主动加入跳舞的队伍中，这让理查伯爵很满意。 这场祭祀舞蹈共有三轮，每一轮都有各自象征的意义。 第一轮祭祀舞蹈，是为了取悦神灵，让神灵倾听他们渺小的心愿，并让心愿得到满足。 第二轮祭祀舞蹈，是给自己已经死去的亲人们，希望能用舞蹈让他们的亡魂能够得到安眠。 第三轮祭祀舞蹈是给自己，已经死去的亡魂需要安眠，还活在世上的人儿依旧需要一路前行，他们需要勇气，需要赐福，需要能行走完人生的幸运。 三轮祭祀舞蹈结束，哈斯塔与身边人开始探讨起有关死灵之主这位神灵的事迹，以及他们各自的悲伤故事。 深夜三点，浩大又神秘的仪式又一次结束，理查伯爵再次诚挚邀请哈斯塔与马里奇前往他的庄园游玩。 “明天晚上如果能见证神迹的话，我想我应该会改变信仰。” 哈斯塔没有将话说满，只是给了理查伯爵一个可能加入的信号。 “会的，主会彰显神迹，给予每一位信徒平等的赐福。” 理查伯爵很高兴领着自己的队伍离开，临走前，他们依旧扑灭篝火，清理一下现场。 “难以想象，难以相信，他竟然能够活到现在！” 没有外人在场，马里奇发出一串感慨。 哈斯塔掩下笑意，不解道：“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问题还很大！” “难道理查伯爵被什么邪神恶魔寄生了？” 马里奇摆手道：“没有那么严重，他，该怎么说呢，算是一个幸运儿吧。主要问题也不是来自他，而是那头巨大的灵界生物。” 哈斯塔露出虚心求教的神情，马里奇来回走了两步道：“灵界之中确实存在着友善的生物，可那位理查伯爵刚才所举行的仪式魔法，并没有特意提及友善无害等词汇。” “盘踞在虚空深处的灵，喜欢黑夜与安宁的神秘生物，游走在现世与死灵世界的使者。” “符合这个描述的灵界生物确实存在，但它们不一定是友善的，更多可能是邪恶，暗藏祸心的可怕生灵。” “尤其是那一句游走在现世与死灵世界的使者，我就没有听过从死灵世界出来的生物有友善的。” “唔……你应该听得懂古赫密斯语吧？” 哈斯塔谦虚道：“能听懂一部分。” “那你还得加强学习啊，想要进入非凡世界，古赫密斯语是一门很重要的神秘学语言，如果有能力的话，精灵语、巨人语等神秘学语言也要掌握。” “很难找到合适的老师。” 哈斯塔微叹口气，他虽然懂得一些巨人语与精灵语，但也仅限于一些，难以精通，这两门语言是真的难以找到合适的老师。 马里奇想了想，“莎伦对于这类知识学习得很好，比我强太多，如果她愿意当你老师的话……” “以她的性格，是不会随便当别人的老师，你还是去贝克兰德大学里面找找那些专门研究语言的老教授们吧。” 马里奇觉得让莎伦来教神秘学语言，是一件很不靠谱的事情。 按她的性子，估计会直接将相关书籍直接扔到哈斯塔面前，让他自行学习。 哈斯塔也觉得以莎伦的性格，不会来当自己的老师，唉，有点小可惜。 “你觉得理查伯爵应该是序列几的非凡者？”哈斯塔换了一个话题。 “绝对不会超过序列5，我估摸着他应该在序列7左右。” 序列7，死神途径的通灵者吗？ 这倒是跟理查伯爵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很像。 他这样一个对神秘学知识不怎么精通的人，竟然能成功晋升到序列7，还没有失控，这运气可真是好啊。 两人一路闲聊回到湖泊边，临别时，哈斯塔特意引导道：“你说理查伯爵他们每一次举行仪式就要换一处地方，会不会存在什么特殊原因？” 马里奇沉思许久道：“明天，我们一起去探查一遍。” …… 第二天，哈斯塔与马里奇沿着附近密林展开搜查，很快找到第三处，第四处曾经举行过仪式的地点。 “你有没有发现这四处仪式地点像是绕着一个圆圈点？”哈斯塔有所猜测。 “你觉得第十三次仪式，会在之前十二次仪式地点的中心位置？”马里奇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两人沿着这一条思路，绕着圈圈寻找，果然依次找到第五处、第六处……第十二处仪式地点。 将这十二个点连接起来，确实很像是一个圆圈，而且两个点彼此之间的距离，也差不多等同。 这已经可以说明，理查伯爵一行人并不是随便选择仪式地点，而是在仪式的最开始就已经定好十三处仪式地方。 “按照他们举行仪式的顺序，应该绕着逆时针方向。” 哈斯塔神情也严肃起来。 在神秘学里面逆时针与顺时针也是有讲究的，比如在塔罗牌里面就有正位与逆位的差别。 如果顺时针代表的是时间流逝，是从过去到未来，那么逆时针所代表的意思就完全相反。 它可以理解为，回溯时间，从现在回到过去。 理查伯爵一行人所奉行的理念是让亡魂安眠，亡魂死去后投胎，由死亡到新生，这应该代表顺时针，因为时间在正常流动。 相反，逆时针就代表着对死而复生的追求。 这与理查伯爵等人所奉行的理念是完全相反，且极度危险的。 他现在有点怀疑，理查伯爵可能根本不懂得这里面的神秘学含义，他的所作所为是受到外力的引导。 比如，那只看不清深浅的巨大灵界生物。 按照理查伯爵的描述，它是行走于现世与死灵世界的使者。 那么想要从死灵世界脱困，现身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是它很合理的追求吧？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理查伯爵能够每次都精准召唤出它，且一直与对方平安无事的原因。 因为，理查伯爵身上还有足够的利用价值。 第58章主爱世人人皆爱主 “逆时针？” 马里奇有限的神秘学知识难以完全明白这句话里面的意思，但身为一位历经厮杀的非凡者，他能意识到这里面可能蕴藏的凶险。 “如果死后投胎是顺时针，那么死而复生就是逆时针。”哈斯塔简短介绍一句。 死而复生？！ 马里奇脸色大变，在神秘学里面，死而复生绝对是禁忌之一！ 与它相关的人事物都不会有什么好结局，血腥与疯狂，堕落与毁灭，才是这种禁忌的最终归宿！ “你能确定吗？” “不能，但这是很合理的推测。” 哈斯塔摇了摇头，他只是根据自己的神秘学知识做出相应合理的推断，至于是否正确，他也没有把握。 或许只是他想太多，顺时针跟逆时针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马里奇迟疑一下道：“还是上报给黑夜教会吧，仅凭我们两个人可能会太过危险。” “嗯，可以匿名举报吗？” 哈斯塔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以他对黑夜女神教会值夜者的了解，他们必然会对提供这个消息的人进行一番调查。 比如施展梦魇之术，进入你的梦中问话，哈斯塔可不确定自己能否不受影响。 “有点难。” 马里奇挠了挠头，只要有主使者，那么黑夜教会的人一定能顺藤摸瓜查个清楚。 “理查伯爵不是一位坏人，或许这件事还有其他机会。” 哈斯塔还是决定稍微冒险一下，有时候莽一点也是解决问题的有效方式。 “你连非凡者都不是，就敢参与这种事情？” “不是还有你保护我吗？” “……真打起来，我可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放心，我还是有几分力气。” 马里奇瞧了哈斯塔没有几两肌肉的身材一眼，面露嫌弃道：“我对这句话严重存疑。” “唉，好吧，我摊牌，我早已经成为一位非凡者。” 即将有可能面对危险，哈斯塔也不再藏着，反正以后跟马里奇他们还要合作很多次。 “你，非凡者？哪个途径？”马里奇并没有显得太过吃惊。 “律师途径，序列8野蛮人。” 哈斯塔没有直说是黑皇帝途径，因为很多非凡者都不知道黑皇帝所代表的真正意义。 “啧，真是够快的啊！” “你们贵族还真是有钱，距离你第一次前往勇敢者酒吧还不到两个月吧？” “野蛮人，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像。” 马里奇啧啧称奇，心中对于今晚的行动也多了几分信心。 不需要分心保护哈斯塔，他就不怎么惧怕那只灵界生物，尤其是在夜里。 哈斯塔含笑道：“如果莎伦小姐也在这里，我们今晚的行动就更有保障了。” “我会给她留个信息，但她可能无法赶来，她并不喜欢节外生枝的事情。” 接着两人又商谈一下晚上的行动，很快就制定行动的基本方针。 由马里奇来抵挡可能会发怒的灵界生物，哈斯塔负责带那群普通人离开，如果理查伯爵也是坏的话，就由哈斯塔偷袭解决。 制定好行动方针，两人又商量一下相关细节，以及可能突然发生的新变故等。 …… 夜里十二点左右，熟悉的哨子声开始响起。 已经在湖泊边上等待多时的哈斯塔与马里奇对视一眼，起身往声音来源处寻去。 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接触这种这类非凡事件，哈斯塔还是有点小激动。 为了保证今晚行动的顺利与安全，他琢磨出几条十分合适的规则，有的可以用来对敌，有的可以用来掩护他与马里奇撤退。 武器方面，他也提前一步将一根合适的大木棒放在猜测好的中心位置附近。 如果今晚的仪式真的在他所预计的那个位置，他就能很快拿起武器反击，如果不在那个位置，那证明今晚还是很安全。 随着两人接近声音来源处，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他们所行的路线，正是通往哈斯塔预测好的那个位置。 这证明他的猜测是真的，理查伯爵一行人真的是绕着一个圆圈点开始举行仪式，并且将最重要的第十三次仪式放在最中心位置。 “看来你的猜测是正确的。” “我可一点都没有觉得高兴。” “小心点。” “你也一样，我可不希望你待会要向我求救。” “这句话你还是留给自己吧。” 行动在即，哈斯塔前往寻出自己的大木棒，然后才与马里奇抵达燃起的火堆处。 这里已经清出一片宽敞的地带，许多人纷纷往火堆里面添木头，让火势更加汹涌。 今晚来参加聚会的人比前两次多出近一倍，有三十几人。 见哈斯塔来到，理查伯爵热切迎了上来，并为哈斯塔介绍他们今晚将要举行的盛典。 哈斯塔面露微笑听着理查伯爵的介绍，等他兴奋说完，他才问起理查伯爵是如何知道要这样举办仪式。 “当然是主告诉我的，祂很早就出现在我的梦里，一路指引着我前行，这一次的仪式，也是祂引导我完成。” “哦，主是怎么看待这场仪式的？” “祂说，只要我们按照祂的意愿行事，那么我们必将获得他的赐福，我们死去亲人的亡魂也会彻底得到安眠，转生投胎，获得下一世的幸福。” “那你的主有没有说为什么要举办十三场？这可不是一个吉祥的数字。” “我也曾问过主，祂说前面十二场仪式，代表着一年十二个月，最后一场仪式，代表着主的赐福将无时无刻，永远与我们同在。” 面对哈斯塔别有用心的问题，理查伯爵依旧没有任何隐瞒，这让哈斯塔更加确信这位理查伯爵的无辜。 之所以会成今天这个局面，主要是因为他对神秘学知识的无知，以及那只灵界生物的险恶用心！ 哈斯塔迟疑一下，故意压低声音道：“我听说，能够成为神在人间的代言人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您？” “我是一位非凡者，序列7通灵者。” 理查伯爵显然很兴奋，眼中含着狂热道：“正因为我可以通灵，我才能听见主的指引，成为主在人间的代言人。” “真是让人羡慕的际遇。” “主也很喜欢你，如果你愿意成为祂的信徒的话，你一定也能成为一位非凡者！” 哈斯塔捕捉到了关键词，“主知道我的存在？” “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晚上，主在梦中与我交流的时候，就提到你是很好的苗子，很适合成为祂的信徒。” “我是好苗子？” “是啊，主说你很适合成为秘祈人，只要你愿意的话，祂就能帮你完成心愿。” 秘祈人？ 哈斯塔瞬间感到全身寒毛都立了起来，心跳都快漏了半拍，口干舌燥，身体僵硬片刻。 怎么会是适合成为秘祈人呢！ 按照理查伯爵的经历来看，他口中所谓的主毫无疑问就是那只灵界生物。 那只具备高智慧的灵界生物，就算看出自己是个好苗子，也应该推荐自己走死神途径吧？ 怎么会觉得自己适合成为秘祈人！ 它真是只是单纯的灵界生物吗？ 还是说自己身上有着与秘祈人途径有关的特性？ 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秘祈人途径属于全知全能途径，群星的力量，难道会是这个原因？ 不应该啊，以群星殿堂的位格，怎么会被一只灵界生物轻易看出拥有群星的权柄。 肯定是其他方面的原因。 艹！ 该不会与a先生有关吧！ 这家伙给他的感觉一直很不妙，初次见面就想要让自己走秘祈人途径。 那时，他还以为a先生只是单纯看重自己的颜值。 现在想来，应该还有其他方面的因素。 这段时间以来，a先生一直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中，让他都快遗忘这件事。 难道a先生现在就躲在暗处窥探？ 哈斯塔顿感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他也不敢随便向四周张望，以免突然对上a先生的目光，把自己吓个够呛。 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 这只拥有高智慧的灵界生物可能是知道极光会是怎样的一个组织，所以才觉得以自己的颜值适合成为其中一员。 a先生此刻应该还忙着举行非凡聚会，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再者时间也对不上。 理查伯爵从开始举行第一次仪式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二天，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没有跟a先生碰面。 今晚这件事应该没有a先生的参与。 哈斯塔想了很多，心中的忌惮与担忧渐渐得到缓解。 见哈斯塔久久不语，理查伯爵关切道：“是不是不舒服？你的脸色有点不对。” 哈斯塔勉强笑道：“只是一时感觉受宠若惊。” “不用太在意，主对每一位信徒都是平等的看重。” “？？？” 理查伯爵解释道：“主很喜欢新人，每一位新人出现时，祂都会为他们指引一条适合他们的非凡道路。 有的人适合观众，有的人适合水手，有的人适合律师，有的人适合歌颂家……” “……” 哈斯塔脑门上闪过黑线，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先说呢？ “我们之所以一直追随着主，就是因为主对我们无微不至的关怀，祂以平等仁慈的心对待我们，我们也要回以虔诚敬爱。” “是啊，主爱世人，人皆爱主。”哈斯塔随口敷衍一句。 理查伯爵神情一震，眼眸亮起，嘴里不停嘟囔着这句话，“主爱世人，人皆爱主……” 等他知道自己所信奉的主，就是那只被他认作是沟通两界使者的大蛤蟆，不知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哈斯塔紧张心情终于放松下来。 第59章我的主啊你怎么是只大蛤蟆 熊熊篝火燃起，三十几个人围绕成圈，向着他们虔诚信奉的主许下自己卑微的心愿。 第一个环节，哈斯塔与马里奇没有阻拦，真正要注意的是第二个环节，以及最后的环节。 今晚是最终的仪式，除了平日里的三个环节外，还有额外一个环节，赐福。 每一位信徒，都可以依次被他们所信奉的主赐福，只有经过赐福，这十三晚的仪式才算是完整。 第一个环节结束，依旧是由理查伯爵来负责第二个环节。 这一次，哈斯塔将观察的重心放在那颗据说可以沟通现实与死灵世界的水晶球上。 理查伯爵自己介绍说，他是在主的指引下才获得这颗水晶球，从而开始策划这十三晚的赐福仪式。 在神秘学里面，水晶球常常用来充当媒介，可以沟通、链接两处不同的世界。 也能在某一方面增强使用者不足的灵性，比如那些水平不够的占卜家，他们就需要依仗一些外物辅助，来让自己成功完成占卜。 如果待会真有什么意外发生，直接打碎水晶球，或许就能打断仪式的进程。 理查伯爵的每一个动作都跟昨晚一样，并没有其他特殊的行为，那只巨大蛤蟆形灵界生物再次出现，随着黄铜哨子吹响，那些来自灵界的信使又让周围温度降低几度。 每次看到这一幕，哈斯塔就有点绷不住。 心想这些灵界信使也未免太倒霉，每天晚上都要被人吵醒，吵醒后又没有信件让它们传递，让它们只能在原地空等仪式结束。 随着理查伯爵一声礼成，就到了第三个跳舞祭祀的环节，这一次哈斯塔借故没有参加，而是警惕盯着周围，防止出现意外变化。 一切如常，第三个环节也没有问题。 理查伯爵站在所有人的面前，一脸兴奋，满怀激动道：“我们都是主的信徒，我们已经向主献出自己最为虔诚的信仰，如今主也将回应我们，给予我们面对未来人生的赐福。” “主爱世人，人皆爱主！” 理查伯爵喊出激昂口号，让在场信徒们的也跟着癫狂起来，齐刷刷喊着“主爱世人，人皆爱主”这句话。 “真是一个人才啊，这么快就学以致用。”哈斯塔在心中称赞一句。 随着气氛到达最，身为这场仪式组织者的理查伯爵决定自己一个人先来承接来自主的赐福。 让所有追随主的信徒们见证一下何为真正的神迹。 哈斯塔双手已经握紧大木棒，默默走近理查伯爵边上，马里奇也全神盯着那只灵界生物。 当理查伯爵站在最中心位置，张开双手，闭起双眼，以一个张开怀抱的姿势面对灵界生物。 其他信徒们在外围围成一个圈，伸出双手摊平，手掌心朝上，闭起双眸，齐齐颂念亡魂安眠，来世享福，生者前行等词汇。 这时，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灵界生物终于有了动作。 它挪动庞大身躯，张开嘴巴，露出没有一颗牙齿的口腔，缓缓朝着理查伯爵的脑袋移去。 理查伯爵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还没有迎来赐福，却感觉头皮发痒，浑身冰冷呢？ 他悄悄睁开眼睛一角，瞥了一眼，见那张大嘴好像要吃了自己脑袋，下意识就后退了两步，满脸骇然看着那只灵界生物。 “虔诚的信徒，到了你为主奉献生命的时候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理查伯爵脑海中出现，是梦中主的声音！ 理查伯爵震惊开口：“我的主啊，你怎么是一只大蛤蟆啊？” 梦中的主，身着灰色长袍，法袍上铭刻万千死灵，祂的脸上笼罩着一层薄雾，让人无法看清真容，祂的手臂细长，右手持着一柄审判死灵的大剑，左手托着一颗蓝色水晶球。 万千死灵为祂颂唱，赞美祂的仁慈与威严。 流淌过整个死灵世界的阴河匍匐在祂的脚边。 祂喜欢敦敦教诲每一位虔诚的信徒，威严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引领信徒前行的善心。 祂的形象高大又威武，绝对不是眼前这只蛤蟆！ 这只是祂的使者，是穿梭两界，传递信息的使者。 它绝对不是真正的主！ 肯定是它想要窃取主的位置！ 啪！ 一道沉闷破空声在头顶响起。 理查伯爵怔怔看着一根大木棒从自己的头顶扫过去，正中自己主的大脑袋。 脑袋都被砸碎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这里的人带走！” 哈斯塔拉了一下发懵的理查伯爵，跟他一起往后退去。 刚才那一棒，他确实打中了灵界生物的脑袋，可像是打在一团云雾上，并不受力。 那个被砸开的脑袋，也如同云雾散开又重聚，再次恢复完整。 它是灵，穿梭两界的虚灵，是还没有具备真正身体的生物。 物理伤害对他没用。 这也是马里奇跟他出手不起作用的原因。 即将入口的食物被夺走，大蛤蟆被激怒了。 层层黑雾从身体各处蔓延出来，周围温度再次下降，连地表都覆盖上一层淡淡白霜。 这是掌握阴性力量的表现。 “它现在还无法跨界，趁这个机会将仪式毁掉！” 马里奇做出明确的判断，哈斯塔已经一棒子砸向那颗位于仪式中央的水晶球。 翻滚黑雾化作一面黑墙，挡在水晶球前方，它也知道水晶球的重要性。 同时，不断蔓延出来的黑雾往四面八方扩散，很快，那些仍不知道发生事情的信徒们，被黑雾所浸染，双目瞬间无神，身体摇摇晃晃，如同行尸走肉。 活尸化？ 马里奇很清楚如何对付这类情况，他化身狼人，速度极快，在人群中来回穿梭，一人一个爪子将他们彻底拍晕过去。 哪怕没有被黑雾波及的信徒们，马里奇也将他们拍晕过去，以免待会捣乱误事。 哈斯塔见状，沟动灵性，默默在心中低喝一声：“此地禁止灵界生物存在！” 背后脊柱似有金色光芒流淌，规则立即生效。 虚空仿佛荡漾出一圈涟漪，化作一汪湖水，将那只冒着黑雾的大蛤蟆一口吞入。 黑雾散尽，快要熄灭的篝火再次燃起，发出劈啪作响的声音，一切仿佛都恢复原样。 啪！ 哈斯塔给了还呆呆发傻的理查伯爵一巴掌，将他彻底打醒。 “你们信错了主！” “不，主没有错，错的是那只胆敢窃据主位置的肮脏蛤蟆！” 理查伯爵恢复清醒后，满腔都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尤其是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还传来主熟悉的声音。 祂让自己以身做桥，沟通灵界，接引祂真正的归来。 理查伯爵对此呵呵两声，真正的主乃是死灵之主，是执掌黑暗的大君，祂无所不能，哪里还需要自己接引祂归来！ 假的就是假的！ 哪里有向信徒求救的神灵，这一定是那只万恶的蛤蟆在引诱自己！ 它的存在侮辱主的威严！ 此时，马里奇察觉到有来自灵界的波动正逼近这里，他让哈斯塔远离现在所处的位置。 哈斯塔没有离开，反而上前几步，一棒子将那颗失去保护的水晶球敲碎，同时扫飞那三根蜡烛。 来自灵界的波动瞬间衰弱下来。 结束了吗？ 马里奇仔细感知一番，又扫了四周几遍，确认没有什么其他异常。 可这里的温度还是那么冰冷，根本没有恢复正常。 他连忙打开灵视，重新扫了一遍四周。 只见理查伯爵身上正逐渐发生变化，在他的身后，那只蛤蟆状的灵界生物，四肢趴在他的背上，巨大肚子一鼓一鼓，仿佛正在酝酿着什么。 这应该是那只灵界生物留在理查伯爵身上的后手。 “打开灵视！它在理查伯爵身上！” 哈斯塔依言打开灵视，顺手又给了理查伯爵一巴掌，沉声道：“不想死的话就坚守住自己的理智！” 理查伯爵也听到马里奇的喊话，被哈斯塔拍了一巴掌后，深呼吸几口气，将自己的怒火压下来。 他虽然不精通神秘学知识，可也知道这类邪恶生灵喜欢以人的负面情绪为食，借此来加速成长。 刚才自己的愤怒，就是它最需要的养分。 “你的存在玷污了主，我将代替主降下死亡的裁决！” 理查伯爵声音很冷，神情凛冽，缓缓闭起双眼。 他也是一位非凡者，虽然他基本没有跟人打过架，但他对于自己所在序列的能力，还是很清楚的。 通灵者可不单单能用来帮助人沟通死灵，降服不听话的死灵，对它们降下裁决，也是其中一部分能力。 “此地灵界生物所受伤害加倍！” 在理查伯爵与那只灵界生物对抗时，哈斯塔又默默制定了第二条规则。 两条规则同时生效，他清楚感觉到自己的灵性力量几乎被掏空，身子一阵踉跄，差点摔倒。 好在效果很显著，理查伯爵在他的帮助，依靠自身非凡能力，硬生生撑爆那只灵界生物的肚子，彻底覆灭它的这道分身。 “这就是渎神者的下场！” 理查伯爵腰背挺直，一脸不屑与轻蔑。 第61章韦恩教授真的失踪了 “你知道暗中那个人的身份？”莎伦能看出哈斯塔藏有一些心事。 “只是有所猜测，不知莎伦小姐对极光会有什么了解？” “疯子，一群疯子，不要命的疯子。” “……” 很贴切的形容，看来莎伦小姐也曾与极光会的人打过交道。 哈斯塔面带苦笑道：“是啊，他们都是一群疯子，而我已经有可能招惹到了他们。” “你是贵族，在市区的话，会比较安全。” “莎伦小姐听说过a先生吗？” 莎伦点了下头，神情也凝重了些，贝克兰德非凡聚会的地方不算太多，那位a先生所组织的非凡聚会，她曾听其他非凡者提起过，口碑还算不错。 “我参加一次a先生所举行的非凡聚会……” 哈斯塔没有隐瞒，将自己参与那场非凡聚会的事情一一说出，其中着重提到a先生对自己莫名其妙的看好。 莎伦静静听完，给出自己的判断：“或许你身上有着你自己还不了解的特性，只有与之相关的人才能看到。” 果真是这样吗？ 哈斯塔叹息一声，他也曾有过这个猜测，可又觉得有点不靠谱，毕竟除了群星殿堂以外，自己应该没有其他特殊的地方。 以群星殿堂的规格，显然不是a先生能够看透，起码也得来一位天使之王，面对面相处，才有可能感觉到群星殿堂的存在。 “如果你身上真有他看重的特殊地方，那么他是不会轻易对你出手，你，目前还很安全。” “或许吧。” 被a先生这样的疯批人物盯上，哈斯塔可不敢去赌对方会一直冷静处理问题。 万一a先生突然发疯，或者一时心血来潮，就要来找自己呢？ 莎伦想了想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她在贝克兰德的处境也不是太好，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篝火里的木材劈啪作响，直到马里奇回来才打破这个沉默的氛围。 “莎伦，你也在啊。” “今晚真是个好日子啊。” “一人1000金镑啊，贵族的钱就是好赚！” 马里奇很是开心将1000金镑分给哈斯塔，那是一张代表1000金镑的支票。 薄薄的一张纸，却有着十分沉重的分量。 哈斯塔小心接过支票，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莎伦，轻咳一声道：“莎伦小姐，今晚要不是你为我们压阵的话，我跟马里奇就危险了，这1000金镑里面有你的一半报酬。” 莎伦眼眸亮起，没有说话，只是很淡定点了下头。 “……” 马里奇一脸错愕，最后想了想，咬牙道：“我也愿意支付一半的报酬！” “嗯。” 莎伦眼眸眯起，同样很淡定点了下头。 一直偷偷注意莎伦小表情的哈斯塔，心中暗笑，他分明察觉到莎伦小姐的呼吸有一瞬间变得急促了点。 都不用自己开口讨要，就能获得1000金镑的巨额报酬，而且她还没有跟对方动手，等于是白白得了一笔巨款。 这让莎伦看向哈斯塔的眼神多了几分和善。 她知道哈斯塔这样做，一是真心感谢自己今晚为他挡下那位a先生，二是想要送给自己一个顺水人情。 “你如果有需要帮助的话，可以让马里奇来通知我。” 莎伦想了一下，给了一个出手承诺。 哈斯塔含笑道：“好，谢谢莎伦小姐。”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马里奇呆呆注视着眼前这一幕，他总觉得这两个人有点不对劲。 …… 一周后。 湖泊处，新起了一座用木头搭建的小木屋，不大的木屋开了两扇窗，一扇门，人在里面一点也不觉得烦闷。 木屋门前，竖着两根竹竿，上面横过一根杆子，上面吊着十几条鱼。 门外，哈斯塔坐在一块青石上，以蚯蚓为饵，面对水汪汪的湖泊耐心垂钓。 与他同样当起钓鱼佬的，还有马里奇，以及他的活尸小队。 虽然活尸智慧欠佳，但它们无与伦比的耐心，却是一把钓鱼好手。 在曾举行过的两次钓鱼比赛中，都是由马里奇的活尸小队胜出。 哈斯塔悠闲享受着独属于大自然的美好时光，心中却暗叹，这样的野蛮人扮演还是差了点味道。 这段时间来，他尽可能不使用现代化的工具，以一种较为原始的方式生活在这里，一时兴起还搭建了一座小木屋。 可野蛮人魔药消化的速度并不快，甚至有点缓慢。 这让他意识到，自己想要通过这样的扮演消化野蛮人魔药，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自己需要寻找新的扮演方式。 他也曾再次总结一下野蛮人的扮演守则，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在于没有跟规则与秩序互动。 一直生活在野外，只能成为野人，而不是野蛮人。 真正的野蛮人，是在面对固有的规则与秩序时，展露出不顺从、反抗、叛逆的一面。 想要成功扮演野蛮人，需要规则与秩序的帮助。 只有在贝克兰德市区，在人多的地方，在贵族圈子里面，越是森严的规则与秩序，才越能让野蛮人魔药加速消化。 还是要回去啊。 哈斯塔叹口气，随手一甩，一条约两斤重的鲫鱼被钓了上来，正在不停挣扎着。 “今天你的收获可不如我啊。” 马里奇笑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用竹条简单编织而成的鱼篓子，里面已经装着七八条大鱼。 “偶尔也需要让你一次，不然总是赢你的话，太没有意思，会让我没有一点成就感。” “啧啧，技术不行，口气还不小。” “你连自己的活尸都比不过，还好意思来嘲讽我？” 说话间，一群活尸齐齐转头过来，盯着马里奇，似在附和哈斯塔的话，这让马里奇一阵尴尬。 “就我们两个人，以一个小时为限，看谁能钓上更多的鱼。” 马里奇说着，将鱼篓子里面的鱼儿都倒入湖泊里面。 最近钓起来的鱼儿太多，他与哈斯塔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吃完。 “来，让你见识一下垂钓大师的厉害。” 面对这样的邀战，哈斯塔没有拒绝的理由。 就在两人赌局将开时，尼尔管家急匆匆穿过密林小道来到。 马里奇甩了一下鱼竿，知道今天这场赌局是比不成了。 “发生什么事？又是来自理查伯爵的邀请吗？”哈斯塔缓缓收起鱼竿与钓线。 这几天，那位理查伯爵一直想要邀请自己这位邻居去他庄园坐坐，被婉拒后，又多次提出要上门拜访。 对于这位慷慨的伯爵，哈斯塔暂时还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谁知道最近他所谓的主是不是还跟他在梦中相会。 “有两封信，一封来自格雷克阁下，一封来自贝克兰德大学的佛伦讲师，很急。” “我看看。” 哈斯塔接过尼尔管家递过来的两封信，将其中一封放在大腿上，拆开另外一封。 格雷克的来信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问他最近在忙些什么，怎么一直还没有回来。 同时告知他，他在巴伐特银行的工作周新涨了，从周薪10镑提升到15镑。 哈斯塔前不久才获得500金镑的巨款，对于这点涨薪已经有了一定免疫力。 将格雷克的信件收起放好，然后拆开佛伦讲师的信件。 这封信内容很长，但主要的讯息只有一个。 韦恩教授前往日出济贫院失踪，已经三天没有消息，需要寻求他的帮助。 哈斯塔脸色凝重，站起身来，吩咐尼尔管家先回去准备好马车，他要马上回去一趟。 “真出了大事？”马里奇投来好奇的目光。 “嗯，确实挺大的，有兴趣跟我去一趟码头区的日出济贫院吗？” 哈斯塔发出邀请，有马里奇跟在身边，解决济贫院的事情就更加容易安全。 要不是事情过于紧急，他真想教训几句韦恩教授。 好端端的，非要跑去那座济贫院，早就跟他说过，那不是一个好地方，那位巴德副院长也不是一个好人。 现在好了，这次是真的失踪了。 “好吧，闲着也是闲着，但我得先安排一下我的伙计们。” 马里奇点头应下，目送哈斯塔离开。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两个人交情越发不错，能帮忙的地方，他都不会推辞。 很快，马车上，哈斯塔一个人乘坐。 他已经告诉马里奇这一次的目的地，马里奇会以自己的方式前往，两人约好在码头区的一间酒馆汇合。 至于佛伦讲师，他人已经在济贫院等着。 “没想到还是要再去济贫院一趟。” 对于日出济贫院这个地方，哈斯塔一直很警惕，上次探访济贫院时，他就发觉那里的古怪。 只是那时候的他，只是序列9律师，没有多少自保的能力，不敢太过深入调查。 这一次有马里奇同行，加上序列8的自己，应该能彻底解决济贫院的所有事情。 哈斯塔缓缓闭起眼睛，开始在脑海中推演济贫院异常的种种可能性。 据他所得到的消息，逃进密道里面的达恩院长已经死去，死时抱着一箱金币。 警方调查后认为，达恩院长是太过害怕被活活吓死的，他可不信这个说法。 达恩院长被人灭口的可能性最大，就像之前那老杰夫，他们的死因都是因为知晓太多秘密。 能在幕后做出这一切的人，巴德副院长的可能性最大。 还有达恩院长那个种下金币长出黄金树的梦境，或许还有更深层次的意义。 如果种下金币，真能长出黄金树，那么种下小孩呢，最后又能长成什么东西？ 只是简单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第62章密道与密室命运的一角 码头区，日出济贫院。 佛伦讲师待在韦恩教授失踪前那一晚居住的房子里面，边上还有两位警员正在勘察各种可疑的地方。 “老师，您究竟在哪里？是在跟我开玩笑，还是真的失踪了？”佛伦讲师心中惶惶不安。 他是在老师失踪的第二天才得到警方那边的消息，据说是济贫院中有人前往警局报警，然后警方才通知了他。 接到消息，他很快就赶来济贫院，充分了解警方所掌握的讯息后，第三天，他就连忙给哈斯塔先生发了一封信件。 身为一位律师，他也常常跟警局方面打交道，知道失踪案这类案件，如果在五天内还没有找到失踪人员，那么基本是凶多吉少。 现在，距离五天时限只剩下两天时间，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远处夕阳渐渐落下，一片黑暗开始遮掩整座济贫院。 几位负责此案的警员，留下两位警员在济贫院探查，其他人员先行回去休息。 入夜，夜风微凉，佛伦讲师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面，紧锁大门，不敢随意外出，生怕一不小心自己也突然失踪了。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屋内的佛伦讲师立马从床边站了起来，握紧一根镀银手杖，戒备又惊慌盯着大门方向。 努力镇定下来，语气发颤道：“谁，谁在外面？” 咚咚咚！ 对方没有说话，又是三声敲门声，让佛伦讲师又是一阵战栗不安。 他更加不敢开门了。 当他想要呼喊时，外面有人开口道：“佛伦讲师，是我，开门。” 这声音是哈斯塔先生？ 佛伦讲师绷紧的精神松了下来，粗粗喘了两口气，就急忙打开房门。 门外，除了哈斯塔先生外，还有另外一个人，脸色苍白，目光泛冷的男子。 “哈斯塔先生，您终于来了！” 佛伦讲师简直快要喜极而泣，他一个人待在这里，简直就是折磨。 “等一位朋友，所以来得晚了点。” “咳，事出有因嘛。” 马里奇有点尴尬移开视线，他比预计的汇合时间晚来了两个小时。 “先进来吧，我们关上门再谈。” 佛伦讲师让开身位，等哈斯塔与马里奇进来后，又将大门关上锁好。 哈斯塔坐在床边，神色凝重道：“基本讯息我已经从警方那边了解，我想知道，韦恩教授是不是有提前跟你提起过什么？” “五天前，我跟老师在家里面探讨律法时，他曾说起过要来日出济贫院看一眼，看在巴德副院长的带领下，这里的一切是不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有这样？” 哈斯塔眉头微皱。 “老师是一个行动很果断的人，第二天，他就一个人前来这里，当天晚上他还给我写了一封信。” “信呢，拿给我看看。” “在这里，我一直随身携带着，并没有告诉其他人。” 佛伦讲师小心翼翼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被折叠成小方块的信纸。 哈斯塔接过，摊开信纸，马里奇也凑了过来，跟着看了起来。 “佛伦，我的好学生，我现在正在日出济贫院的房间里面，借着昏黄的灯光给你写信。 这里改变了很多，成功当选院长的巴德副院长对这里的孩子很好，不论是吃的还是穿的，都比以前好上许多。 我的到来受到巴德院长的热烈欢迎，他带着我逛了很多地方，这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我却深深感觉到了不安，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孩子们脸上渐渐失去自然又天真的笑容，他们望过来的眼神，让我感到害怕。 那眼神是那样平静与淡漠，仿佛看透一切，又仿佛是身体里面有着另外一个成熟的灵魂，总之，那不应该是小孩子的眼神！ 我开始意识到这里可能存在某种古怪，我也想过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在天一亮就赶紧离开。 佛伦，我的好学生，可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我不会轻易灰溜溜离开，哪怕这可能需要战斗。 嗯，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情况有什么变化的话，你就去请哈斯塔帮忙吧，他应该知道如何解决问题。” 哈斯塔看完，又重新看了两遍，以免漏过什么重要的内容。 信上韦恩教授所提到的异常，上一次哈斯塔就已经有所猜测，这一次只是得到了证实。 比较让哈斯塔想不通的，巴德副院长，现在应该称巴德院长了，他的表现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 连这一次韦恩教授失踪，也是他报的警。 “啧，你这位老师可真是够莽的，能够波及一整个济贫院的古怪，他一个研究学问的老教授怎么可能解决。” 对于马里奇的话，哈斯塔深以为然，如果是他的话，绝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明知有古怪，那当然是先离开这里，然后再来想办法解决，而不是直接将自己搞失踪。 韦恩教授绝对是作死小能手！ 哈斯塔收起其他杂思，问道：“昨晚你住在这里，晚上还有没有听到铃铛声？” “有！”佛伦讲师神色一震，急忙压低声音道：“还是差不多在那个时间点！” “你就没有偷偷看一眼？” “没有，我可不敢随意去冒险。” 佛伦讲师摇头叹息，他昨晚根本就不敢入睡，尤其是听到那阵铃铛声后。 “铃铛声？” 马里奇来了兴趣，哈斯塔让佛伦讲师为他讲解，自己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 现在还比较早，八点四十三分，距离铃铛声出现的时间点还有挺长的一段时间。 或许不能再一直坐在这里等待，而是要主动前往探查一番。 如果韦恩教授只是被人囚禁，那么会在哪里？ 两天时间，警方应该将整个济贫院都搜查好几遍，但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密道？ 达恩院长死去的那个密道里面？ 哈斯塔认真思索许久，终于有了决定。 “我或许知道韦恩教授在哪里了，我们现在出去一趟。” “现在，天色已经这么晚？”佛伦讲师被哈斯塔这个突然决定吓到。 “嗯，大白天是很难抓到躲在暗处的鬼怪，它们只会在晚上出没。” “需要喊上巴德院长他们吗？” “不用，就我们三个人。” …… 朝向怪异的钟楼，马里奇第一时间就发现这个问题，表情也凝重许多。 “可以让你的好朋友来帮忙了。” “没问题，它们已经等了很久了。” 哈斯塔与马里奇简短对话一句，马里奇离开一阵子，然后就领着四具活尸来到。 在进入济贫院之前，哈斯塔就让马里奇将他的活尸小队安排在附近。 这四周有密林遮掩，想要藏起几具活尸不被发现，还是很简单。 这也是哈斯塔不想惊动警方与巴德院长的原因。 有了活尸，就让它们在前面开道。 哈斯塔与佛伦讲师手上都提着一盏煤油灯跟在后面。 活尸打开地下室的门，一行人在昏黄灯光映照下，进入地下室里面，然后又让活尸将地下室的门关上，同时让一具活尸守在这里，防止外人进来。 这里的十二间禁闭室已经被清洗一空，里面也没有再关押着什么人。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中间的休息室，也就是发现密道的那间房子里面。 原本隐藏得很好的密道，已经被警方用火药炸开，里面露出一小截通道，通道的尽头被堵死，达恩院长就是抱着一箱金币死在这里。 “这里已经没有路，老师怎么会在这里？”佛伦讲师提出自己的疑惑。 哈斯塔提着一盏煤油灯走近一面墙壁，昏黄光芒照亮暗沉石壁，观察一会儿道：“你们不觉得这条密道太短了吗？ 修建这么短的一条密道，除了藏几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密道里面还有密室！” 佛伦讲师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这种属于探险故事里面的精彩情节，此刻正在他的面前上演，那他也是冒险故事里的一位主人公了？ “密道连接密室，这是一个很合理的猜测。” “让我来试试。” 哈斯塔让开位置，马里奇来回观察几遍，并让自己的活尸们对着周围的墙壁敲敲打打，似是在感应着什么。 “这里有点不对劲。” 马里奇几经感应，终于找到一处相对怪异的地方。 这里的石壁很冰冷，比周围的石壁冷了不少。 普通人是无法察觉这点温度差异，但他可以。 “能不能砸开？” “你现在的力气应该比我大吧？” 马里奇转过身来看向哈斯塔，示意他去试试。 活尸的力量不小，可身处野蛮人序列的哈斯塔，力气更大。 “这里没有合适的武器。” 没有称手武器，哈斯塔可不想用自己的拳头硬刚一面石壁。 马里奇只好让自己的活尸们辛苦一点，拿起地面被炸开的石头，朝着那面石壁砸去。 咣咣咣！ 砸了有几十下，那面石壁果真被砸出一个脑袋大小的窟窿。 一股恶心、恶臭的味道从黑漆漆窟窿里面飘出来。 这是尸体严重腐烂的味道！ 马里奇对这种味道最为熟悉，赶紧让活尸顶在前面，让哈斯塔与佛伦讲师撤到后面的安全地带。 佛伦讲师赞叹道：“真的有密室！哈斯塔先生，您不去当侦探真是可惜了。” “这只是十分合理的推测。” 哈斯塔是不会说自己在抵达济贫院之前，曾窥探过相关命运一眼。 那命运所显示的地方，是一面石壁，就是这里。 第63章恶魔仪式可怖怪物 咣咣咣！ 活尸们拿起石块顺着窟窿边沿，将附近的石壁也接连砸破，那股引人作呕的味道越发浓烈。 哈斯塔还好一点，只是脸色难看，佛伦讲师就撑不住了，正扶着一面石壁干呕着。 “尸体的味道吗？” “嗯，而且是要有很多具尸体才能形成这么浓烈的味道。” 马里奇给出肯定的答复，按他估计，这里面的尸体起码有几十具，说不定都快上百了。 这种地方能够诞生出什么样的东西，他也难以想象。 “在你有限的神秘学知识里面，有没有将人埋进土里面，借此滋养什么的相关知识？” “……” 马里奇无语看了哈斯塔一眼，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忘记损自己一句，看来心态还很不错。 “与土相关的，一般只有大地途径，像这样血腥的屠杀，堆积尸体的做法，比较符合恶魔的行为。”马里奇说着，瞳孔放大。 恶魔？ 难道这里的一切会是恶魔所造成？ 哈斯塔没有说话，他也想到了恶魔身上，深渊途径毫无疑问是最血腥与残忍的非凡途径。 这条途径的非凡者，已经跟正常人类种有了本质区别。 无论是日常扮演，还是晋升高序列，都要求他们必须要灭绝人性，以血腥与残忍铺就自己的非凡道路。 “恶魔常常用新鲜生命举行献祭仪式，从而向他们所崇拜的主那里获得非同寻常的力量，要是情况糟糕的话，你们两个人要自己小心点。” 马里奇认真叮嘱一句，才领着两具活尸率先走入窟窿里面，哈斯塔与佛伦讲师提着灯跟在后面，留下一具活尸看守入口。 进入窟窿，穿过一条十米来长狭窄的甬道，就到了一处比较宽阔的密室空间。 咔嚓，咔嚓…… 人走过地面，时不时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佛伦讲师脸色发白，脚底发麻，都不敢低头看一眼地面。 这里与其说是密室，倒不如说是一个大型的埋葬坑。 马里奇接过佛伦讲师手中的煤油灯，满脸戒备打量着四周。 这里的土壤很松散，地面上出现许多口葬坑。 马里奇试着让活尸扒开几口葬坑，埋得不深，里面是一具具白色骨架，脑袋都被斩断，或者说脑袋失踪了。 从骨架的大小形状来看，应该都是十四岁以下的小孩子。 哈斯塔与佛伦讲师都想到了之前韦恩教授所说的，济贫院这里有人将小孩子埋进土里面。 这里，就是埋葬小孩子的地方！ 扫了一圈，粗略估算一下，这里起码埋着七八十个小孩！ 之前将达恩院长定罪的那几具尸体跟这里比起来，简直没有丝毫可比性。 佛伦讲师突然开口道：“从这里再继续往前五十米左右，是不是就在济贫院墓园的正下方？” 白天时候，他跟着几位警员一起搜寻过济贫院，也经过钟楼附近的区域，让他印象比较深的，就是距离钟楼不远的墓园。 马里奇停住身子，诧异道：“你是说有人将墓园里面的尸体搬到这里来埋葬？” “如果距离不远的话。”佛伦讲师说着话，顿感全身泛起一阵寒意，不由靠近哈斯塔几分，伸手捧着煤油灯的灯壁，那温暖的感觉，让他心里面恐慌缓解了不少。 哈斯塔暗地里摩挲手指，打开灵视，扫了几圈后，眉头皱起，沉声道：“马里奇，一般这么多尸体聚在一起，他们死后的灵是不是也应该会留在这里？” “教会有专门的人员处理这个问题，一般是不会出现死后亡灵。” “那如果没有教会人员处理呢？” “那肯定会有……” 马里奇神色骤变，提着油灯，快步往哈斯塔与佛伦讲师两人所在靠近，同时让两具活尸小心防范。 来到哈斯塔身边，他压低声音道：“他们死后的灵被某种东西吃了！” 恶魔的献祭！ 马里奇现在已经能够肯定这一点！ 眼下这种黑暗环境，或许已经有东西在暗处盯上他们了。 “先离开这里，明天直接从墓园往下挖通，引入太阳。” 哈斯塔脸色同样凝重，护着佛伦讲师往入口处走去。 此时，一阵铃铛声在黑暗深处响起。 叮铃铃！ 叮铃铃！ 声音很急，而且正在逐渐接近这里！ 呲！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张开嘴巴，露出它的尖牙。 砰！ 负责在前方守备的活尸，遭逢一股巨力，被直接拍飞出去撞在墙壁上！ “快走！它来了！” 马里奇低喝一声，让哈斯塔与佛伦讲师快点离开这里。 他们很快进入狭窄的甬道里面，借着昏黄灯光，逐渐临近入口处。 砰！ 又是一道沉闷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这一次，马里奇借着手中的煤油灯，隐约看清那东西的模样。 “艹！” 马里奇脸色发青，骂出一句粗话，具体说什么，哈斯塔也没有听清。 他们很快穿过十米甬道，佛伦讲师走出入口，看了一眼依旧守在这里的活尸，紧张的心情才稍微放松了些。 “把上衣脱下来！给我！” 哈斯塔开口，佛伦讲师马上照办，脱下上衣递给哈斯塔。 只见哈斯塔敲碎煤油灯的灯壁，点燃那件价值1金镑4苏勒的上衣。 熊熊火焰燃起，哈斯塔等马里奇退出来，就将它扔进甬道里面。 火光明亮，照亮本就不长的甬道，也照清楚一直跟来的东西。 头颅，一颗颗鲜活又稚嫩的脑袋，他们融入在一只如同黑豹的生物脑袋、后背、以及身体各处。 这只生物浑身长满黑毛，两米来高，体长三米左右，此刻正露出闪着寒光的尖牙，嘴角滴下涎水。 在这只生物的脖颈处，环着一串泛着暗黄光泽的铃铛。 刚才叮铃铃的响声，就是从这个铃铛发出。 哈斯塔认得其中两颗脑袋，一个叫做艾米，一个叫做西蒙。 这是他们上次来济贫院时，半夜逮住先后摇动铃铛的两个小孩！ 没想到他们已经死了，而且还变成这么可怕的怪物！ 现在，很多问题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真正具备非凡力量的铃铛就是这只怪物脖颈处所挂的那一串。 艾米与西蒙摇动的铃铛，只是寻常铃铛，摇动那口铃铛所代表的意义，就是通知这只怪物，这个小孩就是被选中的祭品，可以前往狩猎了！ 那个潜藏在济贫院里的恶魔，是故意将那串铃铛扔在小孩子必经的路上，看谁运气好捡到，谁又忍不住在夜里摇动铃铛，谁就是下一个被牺牲的祭祀品！ 血腥又残忍！ 哈斯塔心中难得涌起怒意，可很快他就冷静下来。 他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想通，这里小孩子的性格为什么会变得淡漠、安静，仿佛在逐渐失去人性一样。 是那串铃铛的非凡能力吗？ 究竟是谁在暗地里谋划这些事情？ 将小孩子埋进土里面，单纯只是为了培育出这样一只怪物吗？ “小心那串铃铛。” 哈斯塔给马里奇提个醒，以免他待会被铃铛声暗算。 “佛伦讲师，你提着灯站远一点。” 哈斯塔吩咐一句，就扭开自己随身的手杖，从手杖里面抽出一柄长剑。 在来济贫院之前，他先回了一趟家里，取来这柄特殊手杖，现在这把杖中剑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马里奇好奇回头看了一眼，又将心神全部放在甬道对面的怪物身上。 许是习惯夜间出没，它对于这种耀眼的火光有些忌惮，迟迟不敢扑过来。 可也仅仅迟疑一会儿，它身上几十颗脑袋齐齐张开嘴巴，吐出一口气，浓重腥气伴随着冷风顺着甬道吹来，压制衣服的焰光。 “不能等它熄灭火光！”哈斯塔提醒一句。 马里奇会意，整个人微微俯下身子，脸部与手臂已经长满狼毛，十指化作狼爪，低吼一声主动朝着那只怪物杀去！ 哈斯塔一手持杖中剑，一手持煤油灯跟在身后。 狭窄甬道，马里奇与那只怪物展开正面厮杀，哈斯塔伺机在旁边补刀。 初次交锋，马里奇依靠智慧，在怪物也扑来的一刹那，闪身躲开，同时一爪子在怪物身上划出一道血痕。 哈斯塔蹲下身子，也趁机在怪物的腿上划拉一刀。 杖中剑比他所预想的还要锋利，只是一剑就差点将怪物的骨头都划断！ 怪物前腿受创，身子一阵摇晃，惨叫一声，身上的一颗颗脑袋，也跟着发出一声悲鸣。 悲鸣音波如涟漪扩散，哈斯塔与马里奇的心神都被这道声音所影响，耳朵受到震荡。 一时间，各种奇怪感觉涌上心头，整个人开始发懵、呆滞、难以动弹。 “此地禁止声音传播！” 哈斯塔重重咬了一下嘴唇，出血的疼痛，换得一瞬间的清醒，强撑着制定这一条规则。 悲鸣声散去，哈斯塔与马里奇得以从那种奇怪的状态恢复过来。 那只怪物也趁着刚才那一空档，逃出一段距离。 它晃了晃脑袋，想要晃动脖颈处的铃铛，却始终无法发出声音来。 它的双眸流露出一丝不解，有点傻乎乎。 马里奇可不会给它机会，倚仗狼人化的体质，直接一跃扑了过去，哈斯塔也跟了上去，抓准机会，趁机捅了两剑。 洞穿两道血窟窿，虽然不大，可鲜血横流，难以止住。 再次受创，那怪物似乎也明白了，在这种狭窄甬道战斗，不利于它发挥灵活的优势，竟调转方向，逃离甬道区域！ 哈斯塔与马里奇自然不会让它就这样逃走。 马里奇先追了上去，哈斯塔吩咐佛伦讲师先顺着原路返回，也提着煤油灯跟了下去。 第64章恶魔所谱写的剧本 就我一个人了？ 佛伦讲师拎着煤油灯，独自怔了半响，才小心捧着煤油灯，往来时的方向返回。 临走时，他看了一眼活尸，昏黄灯光中，活尸的脸色越发惨白，恐怖。 仔细凝望，可以发现活尸的眼睛黑得像一颗渗人的黑水晶，跟他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打了个寒颤，急忙加快脚步离开。 来到地下室暗门处，留在这里的那具活尸因为身处在黑暗之中，无法察觉他的身影。 当煤油灯灯光照到他时，佛伦讲师当场心跳停了半拍，脸色煞白无比，差点被吓得当场坐在地面上。 还好，他及时想起之前有一个人留在这里负责守门，好像就长这个样。 为什么就不能说句话呢？ 非要这么吓人吗？ 佛伦讲师咽了下口水，一脸后怕，心中十分无语。 今晚跟随而来的这四个人，仿佛是一具具冰雕，连开口说一句话都没有。 他尝试跟对方沟通，对方根本就不理会他，只是目光直直盯着他，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佛伦讲师缩了一下身子，拎紧手中的煤油灯，没有在这里耽搁时间，他还得出去帮忙搬救兵。 虽然哈斯塔先生没有交代，但他觉得有必要请警员帮个忙。 出了钟楼，佛伦讲师一路小跑，来到那两位警员居住的房间，敲响房门。 至于其他人，他现在一个都信不过，尤其是那位巴德院长。 两位警员很快就被佛伦讲师的敲门声吵醒，打开房门。 佛伦讲师快速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他只提到在地下室的密道里面还有一间密室，而且密室里面有一只十分可怕的怪物，并没有提到哈斯塔与马里奇今晚异常的地方。 两位警员认真听完，然后跟着佛伦讲师来到钟楼处，进入地下室，来到密道，果然发现有一处空荡荡的密室。 三个人提着灯，先后进入密室，佛伦讲师好奇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之前守在这里的人。 昏黄的煤油灯难以照亮黑乎乎的密室，只能勉强驱散周围三米左右的黑暗。 随着深入，一道道剑刃划过的声音响起，两位警员掏出自己随身手枪，小心戒备前行。 隐约间，前方出现一小团煤油灯的昏黄光芒，那正是剑刃声的来源处。 是哈斯塔先生！ 又走近一段距离，佛伦讲师借着光芒，勉强认出哈斯塔的身影，他激动喊了一声，同时示意两位警员，不要随便开枪，以免误伤。 昏黄灯光中，每次霜寒的剑刃划过，就有一颗头颅掉在地面上。 其中一颗滚着，来到三人面前，是一个小孩子的脑袋，他满脸血迹，睁着眼，牙齿外露，很是恐怖。 两位警员被吓了一跳，连忙举起手枪，对准正在不断挥舞剑刃的哈斯塔，同时喝道： “坎贝尔男爵，请先停下您那荒唐的行为，不然，我们就要开枪了！” “你们暂时别靠得太近。” 哈斯塔平静回了一一句，然后移开自己的身影，提着煤油灯放在身前，让后面的佛伦讲师三人可以看个清楚。 只见，一只说不出是什么品种的野兽，此刻匍匐在地面，身上长着一颗颗小孩子的脑袋，在它的腹部被划拉出一道大口子，鲜血淋漓，身体各处也遍布着一道道剑痕。 它还没有彻底死去，仍在喘着气，每一次哈斯塔一剑斩断一颗小孩子脑袋时，它的身体都会轻轻颤抖一下，发出十分虚弱的悲鸣。 “这，这……” 两位年轻警员被这一幕吓得不轻，虽然一路上佛伦讲师多次跟他们强调，这密室里面出现一只可怕的怪物，他们虽然紧张，却不怎么害怕。 心中估计只是一只野兽而已，自己的手枪完全可以应对。 可这种超乎想象的怪物，他们还真没有见识过。 光是看着那怪物身上一堆脑袋，都能感觉浑身发痒发麻。 真难以想象，坎贝尔男爵，这位年轻的男爵大人是怀着多大勇气，才能站在这里，面无表情一剑一剑诛杀这只怪物！ 当怪物身上所有小孩子脑袋都被斩落，它也失去最后一点生机。 结束了吗？ 两位警员对视一眼，打了个纷纷寒颤。 另一边，佛伦讲师已经来到哈斯塔身边，小声问道：“那位马里奇先生呢？” “他没事，他只是不喜欢见太多外人。” “哦。”佛伦讲师点了下头，放下心中担忧，他刚才没有看见那位马里奇先生还以为他被这只可怕怪物给吃了。 沉默一会儿，佛伦讲师又问道：“找到老师了吗？” 哈斯塔平静道：“没有，但他应该没事。” “？？” 佛伦讲师脸上露出不解神色，他想知道哈斯塔是怎么推出这个结论，还是在单纯安慰他。 “这只怪物不喜欢吃大人，它只喜欢小孩子。” “可万一是别人想要谋害老师呢……” 佛伦讲师想到另外的可能性，哈斯塔看了他一眼，“那你就做好失去一位老师的准备吧，” 哈斯塔没有跟佛伦讲师聊太久，走过去让两位警员将这里发生的事情上报，同时让他们请来黑夜女神教会的神职人员，来安抚这些死后无法安眠的亡魂。 …… 第二天，天刚蒙亮，一批警员跟着五位黑夜女神教会神职人员急匆匆来到。 还未等大批警员将整间济贫院翻个底朝天，韦恩教授就跟着巴德副院长一起出现。 佛伦讲师十分高兴迎了上去，哈斯塔则叹息一口气，脸上并没有出现太过开心的表情。 韦恩教授还活着，这自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他却是一直跟巴德副院长待在一起。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一次韦恩教授是真的遇险，而且还是那种生死危机，就在生死关头，一定是巴德副院长如同神兵天降，救了韦恩教授。 之后一切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密室被发现，怪物被诛杀，那些小孩子死亡原因也可以归结到已经死去的达恩院长身上。 正因为达恩院长死去，没有人可以控制怪物，才会出现昨晚发生的事情。 救了韦恩教授，且存在不在场证明与动机的巴德副院长，自然也可以借此机会撇清所有的关系。 这样一来，整座济贫院暗藏的地雷就全数被拔除，以后就将开启属于巴德院长的新时代。 这是一个还算不错的剧本。 嗯，是的，这只是一个剧本，被人安排好的剧本。 正在哈斯塔思索时，巴德与韦恩教授的目光投了过来。 一个好奇，一个尴尬。 “哈斯塔，你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总是能在危难关头，运用你的勇气与智慧解决所有难题。” 韦恩教授笑着走过来，想要跟哈斯塔来个亲密拥抱，却被哈斯塔伸手挡下。 “韦恩教授，身为一位师长，却接连在同一个地方失踪两次，你这样如何给我们这些当学生的做个好表率？你难道不知道过于冒失的行为会让别人担心吗？” “……” 韦恩教授脸上露出尴尬又惭愧的表情，未等他说些什么，哈斯塔上前一步，轻轻拥抱一下韦恩教授，眨眼笑道：“欢迎回来，我的老师。” 一旁的佛伦讲师忍不住笑出声来，韦恩教授脸上也露出无奈的苦笑，巴德收回望向这里的目光。 接下来的事情，果真如哈斯塔预料的那般发展。 已经死去的巴德院长背负起这起恶劣案件的所有罪名。 对此，哈斯塔没有什么表示，跟着韦恩教授、佛伦讲师在巴德的目送下离开济贫院。 当天夜里，一封举报信就送到黑夜女神教会。 “对于这封举报信，你们怎么看？” “以小孩为祭祀，喂养邪恶怪物，确实符合恶魔的行为，我认为该去查一查。” “我听码头区的教会成员提起，日出济贫院最近确实出现如这封信上记载的事情，真实性可以保证。” “隐藏真深啊，不愧是以狡猾著称的恶魔！” “交给值夜者处理，动作要快，今晚就出发，必要时可以带上封印物。” “查清这封举报信是谁写的吗？” “查清了，哈斯塔·坎贝尔，一位年轻有为的男爵。” …… 日出济贫院，巴德站在三楼位置，遥望钟楼方向，嘴角泛起一抹嘲讽。 一群蠢货，也不想想就达恩那头蠢猪的智商，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在济贫院里搞出这么多事情。 那位韦恩教授也是一位好人啊，总是能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济贫院，让自己得以借他的手安全脱身。 他身上强烈的正义感，却帮助了一位恶魔逃脱审判，当他知道真相时，会不会直接崩溃呢？ 巴德很满足自己所编撰出来的这个剧本，真正的恶魔，就应该像自己一样狡猾深沉啊。 不知为何，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浮现那位年轻男爵的身影。 明明自己并没有从他身上察觉到什么危险气息，可就是一直觉得他有点古怪。 “是我多心了吗？” 巴德喃语一声，望着眼前黑夜，忽然眼皮狂跳，整个人好似被雷击中一般，大脑皮层疯狂发痒，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险预感袭来！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从三楼一跃而下，准备抛弃济贫院新院长这个身份，彻底远离这里！ 咔嚓一声。 似乎是什么东西碎开的声音。 巴德看见自己仍然处在三楼楼上，脸色骤变，“梦魇，黑夜教会的值夜者！” 该死！ 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破绽了！ 他没有时间来思考这件事，因为他已经被包围了。 …… 夜里，哈斯塔遥望码头区日出济贫院的方向，喃语道：“我也给你写个剧本，应该足以将这个故事画上一个句号了。” 第65章来自a先生的和善礼物 第二天。 哈斯塔去了一趟巴伐特银行，格雷克在信中特意提及他的周薪提高5镑，又问及他在何处，言下之意就是问他有没有时间过来叙旧。 解决完韦恩教授与济贫院的事情，为了避免被值夜者找上门，他还得去一趟黑夜教堂，虔诚祷告。 两件事情刚好一起办。 来到巴伐特银行，找到哈雷经理，从他那里证实了自己周薪确实提高5镑的事情。 然后就乘坐马车前往圣塞缪尔教堂，在那里神父的注视下，默默祷告半个小时，然后往捐赠箱子里面捐了两张面值10金镑的纸币。 离开圣塞缪尔教堂，已经是中午十二点，格雷克忙完手头上的事情来到。 一阵寒暄后，格雷克问起哈斯塔的近况。 “码头区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以后遇到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直接让教会出面处理。” “韦恩教授是一位优秀且称职的老师，我需要为此出一份力。” “再好的老师，也不如你自己的命金贵，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很多，一位合格的贵族是不会轻易去冒险的。” “嗯，我最近会一直留在西区，不会轻易外出。” …… 格雷克最近很忙，请哈斯塔吃一顿饭后就又去处理事情，看他行色匆匆的步伐，哈斯塔知道一场有关鲁恩王国的变革即将开始了。 晚间八点，哈斯塔来到勇敢者酒吧，马里奇早已经在那间台球室里面等着。 关上门，两具活尸守在两侧，避免不相关的人进入这里。 “给，你的猜测是对的，这确实是一件封印物。” 马里奇将一枚铃铛抛了过来，哈斯塔顺手接住，将它摊在右手掌心上，看了两眼道：“它具体有着什么样的效果与负面影响？” 这一枚铃铛就是昨晚他与马里奇从那只怪物身上扯下的东西。 昨晚为了避免麻烦，他让马里奇先行带着活尸离开，他自己一个人留下来善后。 “它主要有三个能力，第一是可以制造一片寂静的空间，阻止声音的传播；第二可以扩大规则的影响范围，很适合仲裁人与律师途径；第三可以迷乱心神，让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它的负面影响就是如你之前所猜测的那样，长时间佩戴，或者长期听到它的声音，会被逐渐夺去心神，失去理智，长年累月下来，就可以让人完全失去一切情感。” “平时不到关键时刻，不要随便摇动它，只要不发出声音，它的负面影响就很小。” 马里奇将这枚铃铛的能力与负面影响一一说来，这是他请教莎伦后才得出的答案。 “它相当于多强的封印物？” “在我手中相当于3级封印物，在你手里应该就能发挥出2级封印物的能力。” 说到这里，马里奇看了哈斯塔一眼，提醒道：“我们一般将这类东西称为非凡物品，按照等级划分的封印物概念，只有教会的神职人员才会经常使用这种称呼。” 哈斯塔明白马里奇话里面的提醒，这是让他以后尽量不要随便用封印物这个词语，因为很多非凡者很抵触，甚至憎恶教会人员。 哈斯塔将铃铛收好，含笑道：“事情已经解决，我请你喝杯酒怎样？” 马里奇淡淡道：“那位巴德副院长逃走了。” 哈斯塔神情微僵，心中涌起不安。 “他可能比我们预估的还要强不少，或者他手中有着更强的非凡物品，不然是不可能从值夜者手里面逃走的。” 马里奇并不惧怕一位落单且被黑夜教会盯上的恶魔，但哈斯塔，这一位年轻贵族，他才序列8，被一只恶魔盯上，是十分危险的一件事。 因为恶魔，是序列6的非凡者。 哈斯塔叹了口气，他在信上面明明已经清楚说明巴德是一位恶魔，可黑夜女神教会的人还是让巴德跑了，这不是给自己留麻烦吗？ 只要那位巴德副院长不蠢，他一定会将目标盯上自己。 马里奇坐姿慵懒，双腿翘起放在桌面上，轻笑道：“恶魔可是十分记仇的生物，加上它们对危险有着很强的预感，这一次失败后，再想找机会杀它就很难了。” “如果我是它的话，肯定会躲起来养好伤，短时间内不会来找你的麻烦。” “而且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值夜者们肯定会在暗中保护你，同时张开罗网静等那只恶魔送上门来。” 哈斯塔默默听完，起身笑道：“还是先喝酒吧。” “你这心态不错嘛。” …… 夜里，哈斯塔回到家里，来到书房，推开窗户，欣赏一下外面的月色，然后又将窗户关起。 虽然值夜者的盯梢技术很不错，可还是不够完美，连自己都没有完全骗过，更加不可能骗过一只刚刚才受伤的恶魔。 这样的情况，反而更让哈斯塔放心。 只要巴德知道这里有值夜者盯着，他就不敢随便找上门来，自己安全系数也就间接高了不少。 取来一本书，坐在书桌前静静翻阅，直到十一点半左右才回房休息，作息时间一如过去。 锁好门窗上床，哈斯塔通过梦乡进入群星殿堂。 在有值夜者盯着的情况下，他可不敢随便颂念尊名。 “让我瞧瞧你现在藏在哪个地方吧。” 哈斯塔缓缓闭起双眼，开始窥探有关巴德与自己相关的命运线。 虽然他在现实世界也可以催动窥探命运的能力，但限制条件比较大，而且一旦窥探到涉及高序列的存在，他就会受到反噬。 在群星殿堂，窥探命运的能力会得到增强，可能的反噬也会被严重削弱。 很快，一片黑暗世界中，一副画面浮现。 鲜血浸染的画面中，一颗头颅静静悬浮着，眼中充斥着不甘与疯狂。 这是巴德的头颅！ 哈斯塔睁眼，开始思索刚才那副画面的含义。 毫无疑问，巴德会在未来死去，而且是被人斩断头颅。 可画面中并没有出现自己的形象，难道说未来的巴德并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上？ 会是被值夜者找上门，因为反抗而杀了吗？ 哈斯塔只是想了一会儿，就没有再深思下去。 巴德死在谁的手上都一样，只要不来烦他就行。 解决完这件事，哈斯塔目光投向母树所在的星星，看了两眼，并没有选择抽祂一鞭子。 祂跟灯神不一样，自己如果太浪的话，是有可能被祂抓住破绽，从而侵入群星殿堂。 上一次的试验足够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哈斯塔白天都待在房子里面的阳台上看书喝茶晒太阳，没有外出。 他要等到巴德被人杀了才出门，不然不安全。 一位擅长察觉危险的恶魔，真要失去理智报复的话，哈斯塔可不认为值夜者能及时出现救下自己。 同时他也在小小测试一下命运，如果自己一直待在房子里面，那么巴德既定死去的命运会不会因此而发生改变？ 毕竟自己是因为窥探到未来的一角，才选择不出门，这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改变了命运。 每天晚上，他都会进入群星殿堂，再次尝试窥探巴德的未来命运，每次看到的都是那一副画面。 直到，这天晚上。 哈斯塔如往常一样躺在床上，通过梦乡进入群星殿堂，熟练闭起双眼，窥探巴德的未来命运。 可这一次，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一片黑暗。 “难道这意味着巴德已经在今天死去？”哈斯塔睁开双眼，陷入沉思。 按照他的有限认知，只有这个解释才符合。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总算可以正常出门闲逛，不必一直待在家里面。 而且巴德一死，值夜者也就不会一直盯着自己。 正在哈斯塔思索时，忽然感觉到有危险在临近，他的灵性在疯狂的示警。 他站起身来，扫了一圈满天星星，堕落母神、母树、灯神祂们都好端端待在自己所处的星星里面，并没有闹出什么动静来。 那么危险就是来自于现实！ 哈斯塔连忙切断与群星殿堂的联系，让自己的星灵体回归。 他才刚刚睁眼，就听见哗啦一声，紧锁的窗户被狂风吹开。 急忙掀开被子下床，握住放在床边的手杖，十分戒备盯着窗户处。 忽而，一个脑袋大小的大盒子顺着窗户飞了进来，稳稳落在桌子上面。 在大盒子的上面，还贴着一张纸条。 外面呼啸而过的狂风渐渐停歇下来，而后归于平静，连带窗户也被重新关了起来。 只有桌面上的大盒子以及那张纸条，证实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哈斯塔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什么异常，才走过去，戒备着用手杖的底端挑开大盒子。 盒盖被挑开，露出里面所盛装的东西。 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 巴德的头颅！ 他的眼睛里面充斥着不甘与疯狂！ 正如自己窥探命运时所看到的那一幕！ 第66章赏金梦魇 艹！ 哈斯塔眼皮跳了两下，血液加速流淌，心跳也在瞬间狂跳。 他真的没有想到巴德的头颅会以这样离奇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究竟是谁杀了巴德，还把他的头颅扔给了自己？ 哈斯塔脑中念头急转，手杖握得很紧，戒备万分。 他真的死了吗？ 这颗头颅又真的是巴德的头颅吗？ 念及此处，哈斯塔抽出杖中剑，一剑穿过头颅的眼睛，确认他是否真的死去。 同时打开灵视，扫了一圈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他才放心了不少。 走上前，用剑尖摊平那张纸条。 “一份友善的礼物。”落款处写了一个大大的a字。 “a先生……” 哈斯塔脸上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这样的行事作风，确实很符合他对a先生那种疯子的理解。 正常人谁会送上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来表达友善啊！ 而且还是在大半夜！ 这神奇的脑回路，真不愧是出自极光会的疯批美人！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哈斯塔想了很多，却很难想清楚这位a先生有什么目的。 毕竟他不是一位疯子，很难跟一位疯子处于相同频道。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a先生像是在向自己示好？ 他就那么想要让自己加入极光会吗？ 还是自己身上有什么特性，值得他如此重视？ “该不会上次理查伯爵举行仪式时，他出现在那里，也是为了想保护自己吧？” 哈斯塔脑海中又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依照a先生的疯狂程度，真要出手的话，绝不会因为忌惮莎伦小姐而选择放弃。 他那一晚是真的不想出手，所以才能跟莎伦小姐一直相安无事。 哈斯塔眉头微皱，越想越觉得古怪。 a先生的行为是单纯的疯子行为，还是另有深意？ 想不通。 哈斯塔叹口气，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有点头疼看着眼前这颗头颅。 a先生杀了巴德，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可偏偏a先生要将这颗头颅送到他的面前！ 他能怎么办？ 总不可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吧？ 思索一阵子，哈斯塔将那张小纸条毁掉，惊慌叫来尼尔管家等人，指着桌面上的头颅，简单说了一下刚才的经过，并让他们赶紧去警局报警。 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自然是最省事的选择，但他是一位贵族，而且身家清白，面对这种荒唐的事情，报警才是最为正常的选择。 加上值夜者一直盯着这里，虽然不知道他们被a先生引到哪里去，但事后肯定会回来调查。 他可不能表现出太过异常的地方。 报了警，来的人还是那位里德警长。 他简单询问几个问题，做了下笔录，就让随行警员先行离开房间，自己留下来与哈斯塔独处。 “那位暗中送来头颅的凶手，极有可能是想通过这种疯狂行为来恐吓您，您最近需要警方的保护。” “嗯，你说的对，我确实需要保护，这真是一个糟糕的夜晚。” “您仔细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看是否在什么地方与人结怨。” “我想没有，我一直很少出去，更别说与人结怨。” 哈斯塔并没有将有关a先生的事情说出，他准备等值夜者入梦时，再来借此解释这一切。 只有真真假假，才能骗过那群值夜者啊。 有时候，适当的欺瞒是为了更好取信于人。 里德警长了解完所有事情，让两位警员留下来，并在房子外围也布置了几道暗哨。 夜里三四点，哈斯塔正在沉睡。 忽感，自己的睡梦里面出现了一道身影。 他身穿一件黑色风衣，身高大概有一米七五，面部模糊，无法看清五官。 值夜者来了！ 哈斯塔瞬间清醒过来，但他赶紧摆出一副混乱迷茫的样子。 彼得缓步走来，幻化出一张沙发与一张座椅，抬手示意哈斯塔入座。 哈斯塔呆呆走到沙发上坐下，彼得怔了一下，他明明邀请对方坐在那张椅子上，沙发是他准备留给自己的。 “哈斯塔·坎贝尔男爵，我有几件事想要请教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不要心存欺瞒。” 哈斯塔只是呆呆点头。 彼得坐在椅子上，很平静开口，“你是如何发现巴德院长是一位恶魔的？” “我曾经接触过一些非凡知识，知道恶魔喜欢用活人献祭……那里死了那么多小孩子，他不是恶魔还能是什么！” 彼得微挑眉道：“我想问的是你如何发现巴德院长有问题？” “我一直都没有信任过他，达恩院长很蠢又贪财，不可能是狡猾的恶魔，只有喜欢装成好人模样的巴德副院长最为符合恶魔的描述。” 哈斯塔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呆呆一笑道：“其实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恶魔，但我想你们应该有办法辨别出他的真实身份。” 这是拿我们值夜者小队当做测试器？ 还真是很符合贵族们一贯的作风。 彼得继续问道：“今晚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我正在睡觉，不知道是谁打开窗户，往房子里面丢进一个大盒子，大盒子里面装着一颗头颅，巴德的头颅，我很害怕，连忙让尼尔管家他们去警局报警。” “在这件事情上，你是否欺瞒了什么？” “有，原本在那个大盒子上还有一张小纸条，我不想节外生枝就毁了那张小纸条。” “纸条上写了什么？” “这是一份礼物，落款处是一个a字。” 彼得一下子提高警惕，“a字？你知道对方是谁？” “我曾经参见过一场非凡聚会，聚会的组织者被人称作是a先生，我想可能是他。” “a先生为什么要送你这份礼物？” “不知道。” 哈斯塔适当流露出不解的神色，他本来就不清楚a先生究竟有什么目的。 “你报警的时候，为什么要隐瞒这张纸条的事情？” “我害怕招惹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随后彼得又问了几个问题，哈斯塔都尽量配合着他完成这一次问话。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不要想着欺瞒，否则你将会为自己引来真正的麻烦。” 留下最后一句警告，彼得起身离开哈斯塔的梦境。 哈斯塔依旧在闭眼装睡，呼吸很平稳。 他知道经过这一次试探，他暂时不会再引起黑夜女神教会的注意，他们应该会将更多心思放在a先生身上。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得罪a先生？ 都已经被他惦记上了，得不得罪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今晚他敢这样露面，估计已经做好被发现的准备，值夜者应该很难抓住他。 哈斯塔没有思考太久，真正睡了过去。 第二天，有关巴德的死讯传出，韦恩教授与佛伦讲师特意来了一趟。 他们接到的消息是，昨晚巴德想要闯入一位男爵家里行刺，被早已经在附近布下罗网的警员们击毙。 同时，警局方面还宣判了巴德罪名，将他与达恩院长列为共犯，一起造成日出济贫院的一系列惨案。 警方的通报里面并没有提及哈斯塔的名字，只是提到一位男爵对这件案子做出不小的贡献。 深知内情的韦恩教授与佛伦讲师自然明白这位男爵，指的就是哈斯塔，在早上上完课，就一起结伴来访。 “是我太过于相信巴德，没想到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韦恩教授很是自责，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他将那张价值上万金镑的种植园地契送给哈斯塔，这一次，哈斯塔没有拒绝。 毕竟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因为韦恩教授的缘故，不然他也不会前往济贫院，从而被一位恶魔盯上，以至于出现昨晚的事情。 一次冒险，就赚了一张种植园地契，想想还是蛮值得。 哈斯塔对此表现出极大的宽容，几句话就轻松让韦恩教授与佛伦讲师为之动容。 送走韦恩教授与佛伦讲师后，哈斯塔让尼尔管家派人去查探一下那处祖产如今的现状。 下午四点多，里德警长再次来到，除了问一些小问题外，他还带来警局的一份奖赏。 2000金镑！ 这一次日出济贫院的案件，前后死了近百位孩童，轰动整个贝克兰德。 他们警局因为办案迅速，及时识破巴德的真实面目，并将他当场击毙，没有让悲剧继续上演，在整个贝克兰德好好露了一次脸。 甚至受到国王的嘉奖！ 身为这一次案件的最大功臣，哈斯塔自然也得到一份属于他的奖励。 据里德警长所说，国王方面甚至有考虑直接赏赐一份嘉奖。 但是真是假，他也无法肯定，他只是听顶头上司提了那么一嘴。 白白又得了一份赏金，哈斯塔心情自然很开心。 可随后，他神情怔住。 这样一份赏金，里面有一半的功劳是a先生送给他的。 不然，以值夜者的能力估计很难在短时间内杀死一位躲起来的恶魔。 哈德不死，这桩案件是不会这么快定案。 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经暗中标好了价格。 他可不认为自己能够心安理得接受a先生送来的礼物。 如果不能尽快搞清a先生的目的，自己未来必将因此付出的代价。 …… 群星殿堂。 哈斯塔以群星主宰的身份出现，目光望向灯神所在的星星，一条秩序之链挥出，接引灯神前来。 上架的1些话 在这里先感谢各位读者们从开书至今一路的支持。 没有意外的话，本书会在明天中午十二点左右上架。 大家觉得写的还行的话，可以先给个首订支持，然后再继续养书嘛。 上架先更六章，一章三千字，大概一万八千字。 如果首订能够500，我就继续加更。（我个人估计有点难） 至于什么打赏加更之类的……新人作者就不搞这套了。 上架后日常是两更到三更，这取决我的存稿有多少。 至于书群嘛，我过段时间再建个。 …… 正事说完，说点其他内容。 咳咳，其实我原本打算上架十更的，前几日刚好玩游戏，三四天没码字，导致存稿不太够用。 真的还有很多游戏没玩通关，比如神之天平才到一周目第五章，茶杯头到第三个岛，老头环才到史东薇尔城，唉，一直断断续续玩，就很不想玩。 还有耗时间的雀魂一直冲不上玉间…… …… 还是聊聊本书的创作，以及前期出现的一些问题。 比如被许多读者诟病的抽灯神的情节设计。 创作之初，我就知道节奏会比较慢，因为我将克莱恩降生放在上架之后，这就比较难吸引读者。 抽灯神，是设计出来的一个小爽点，不至于那么无聊，可看来是失败了。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将时间点设置在克莱恩降生后呢？ 因为后期的克莱恩升级太迅速，主角需要前期领先克莱恩，后面才好一起成长，不至于严重掉队。 像塔罗会那些成员，后面就明显跟不上克莱恩的升级速度。 我预计是主角晋升序列7，克莱恩降生。 …… 我个人也挺喜欢埋线的，这样比较符合诡秘的节奏，但这样很容易陷入学我者死的地步。 里面还有许多暗线没有揭示和写到，比如哈斯塔与黄衣之王的关系、哈斯塔举行复生仪式是向哪位存在祈祷、伏尔泰到底遭遇了什么、金色盒子、韦恩教授真正身份、格曼妮的魔女线…… 为什么前期要写的缓慢？ 一来快节奏容易崩盘烂尾，二来主角与克莱恩不同，主角大部分时间都需要待在贝克兰德这个舞台，很少出去真正冒险，贝克兰德需要足够后续故事情节。 关于群星归位者。 我对克苏鲁体系很感兴趣，也有所了解，虽然没有玩过跑团，可也不算新人。 像什么《克苏鲁的呼唤》、《墙中鼠》、《敦威治》、《皮尔曼的画》、《星之彩》、《疯狂山脉》等我都阅读过。 …… 就先说这么多吧，今晚只有一更，我多留一章当存稿。 再次感谢支持的读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