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秦京茹》 楔子(可跳过) 2049年10月2日。 燕京石井山区一间房子里,一个期颐之年的老人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他叫许大茂,1937年出生,至今已经是112岁的超高龄了,别说跟他同辈份的何雨柱,娄晓娥,秦京茹几个了,就连槐花,何晓几个小辈的都一个个的去世了。 这真是应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许大茂自从改过自新,踏踏实实的跟何雨柱学厨艺以后,还是一门心思的想给自己留个后,再加上后来医学慢慢发达了,他的不育症有了治愈的希望,就开始积极锻炼身体,戒烟戒酒,玩起了养生。天天早晚锻炼,风雨无阻。 结果自己这边没啥问题了,秦京茹年纪又大了,最终还是没能生下个一男半女。 有时候许大茂就在想,是不是之前那几十年缺德事做多了,都是报应。后来没办法,从京茹娘家一个晚辈那里花了不少钱,过继了一个男孩过来,取名许平安,如今也已经70多岁了,好歹有儿有女,没让老许家断了香火。 看着熟悉的人一个个的离世,许大茂感觉自己就像《活着》的主人公徐福贵一样,到了最后所有亲人故旧都先后离他而去,仅剩下年老的他和养子相依为命。 他父亲叫许富贵,名字如此相似,难道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昨天看完了百年大庆,许大茂强提着的一口气也泄掉了,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到达了终点,虽然有着很多的遗憾,但是好歹能够无疾而终,也算是一种造化了。 一辈子经历过两场国家大庆,全国能有多少人做得到?华夏一百年的奋斗史,我许大茂也算是见证人了! 傻柱,你不是牛逼吗,还俩老婆,四个儿女。哥们虽然孩子比不上你,可是哥们比你命长啊,打不过你我熬死你。哥们马上要来找你了,到时候给你讲讲大庆的场面! 许大茂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离体而去,他的眼前甚至出现了幻觉,傻柱,娄晓娥,秦淮茹,秦京茹这几个跟他羁绊最深的人,他们的脸庞好像幻灯片一样划过。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突然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你是否不甘心这一辈子就这样平庸的度过?你是否有很多的遗憾?你是否还想重活一世?放开你的精神,获得梦境之力,放弃这幅老弱的身体,重回年轻吧!” 什么玩意?许大茂一个激灵,睁开眼来。雇佣的陪护在外面做家务,房间内空无一人。 而且许大茂很确定这不是耳朵听到的声音,而是直接出现在脑海里面。看来年纪大了,都产生幻听了。 许大茂自嘲地笑了笑,闭上了眼睛,可随即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得,反正都快要挂了,就听他的呗。横竖不就是死嘛,说的好像哥们怕似的,活了一百多岁了,早特么活够了。衛鯹尛说 许大茂闭上眼睛,彻底地放松了自己的心神和身体,他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隧道,孤寂的感觉包围了他。许大茂感觉奇怪,这是要把我往哪带呢? 没等多想,他的意识便陷入了一片混沌。 第 1 章 重回年轻 1966年,燕京 许大茂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感觉有些不对劲,自己本来是躺着的,怎么变成靠在床上了。 “pia” 刚睁开眼,一个鸡毛掸子迎面抽来,落在手臂上,火辣辣的疼。 许大茂下意识低下头一看,尼玛都抽出红印子了。还没等他说什么,鸡毛掸子如疾风骤雨般落了下来,他慌忙护住头脸,偷偷从手臂的缝隙里往外面瞧了一眼-居然是娄晓娥,还是年轻版的。 她穿着一件蓝底白花的臃肿棉袄,梳着个学生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此时正气的小脸通红,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许大茂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娄晓娥,你,你,你怎么又活了!” “好啊,你个没良心的,你是想我早点死,给你那个狐狸精腾位置是吧!”娄晓娥怒不可遏,鸡毛掸子挥舞得越发用力,带出一片幻影。 许大茂吃痛不已,左支右绌,百忙之中还偷眼看了一眼墙上的日历,之前的都被撕掉了,露外面的这一页上面印着1月大9日,年份的字太小了,看不清。 来不及多想,许大茂翻身躲进被窝,趴在床上,用被子把头脸全蒙住,大叫着:“娄晓娥,别打了,我都不知道是咋回事,咱好好说行吗?” 娄晓娥怒道:“裤衩都丢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个臭不要脸的,到底说不说,是谁?”说着又上手去拉被子,可是无奈许大茂死死拉着,她终究是个女人,力气比不过许大茂,只得隔着被子打。 打了几分钟,娄晓娥气喘吁吁的停下手来--这玩意累人啊。“许大茂,你给我等着,我去告诉聋老太太。今儿个是星期天,大家伙都在呢,你就等着开全院大会吧。” 这娘们放完狠话就跑了出去,还用力一摔门,发出一声巨响。 “这疯婆娘,下手真特么黑啊。瞧把我给打的,你咋不上天呢,资本家的大小姐,啧啧”许大茂一边自怨自艾,一边扫视着这间熟悉的屋子,跟记忆里一模一样,斑驳的墙壁,土的掉渣的家具,蜂窝煤炉子上架着一个水壶,正滋滋冒出水蒸气。 这到底是在做梦呢,还是真过来了?不过刚刚那疯婆子打的那么疼,估计不是做梦。 不过现在总算是有机会喘口气,好好捋一捋了,他披上棉袄下床看了看日历--1966年1月9日。 66年1月9日,这是个什么日子呢,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吗,自己为啥一过来就被暴打?得好好回忆一下。 裤衩,裤衩,我艹,难道是傻柱那货诬陷老子乱搞,裤衩丢了的那次?仔细回想了一下时间,好像就是这个时候。 知道了大概的时间和后面会发生的事情,许大茂立马不慌了,开始思考起整个事件的得失和后续发展。 按上辈子来看,娄晓娥确实告了状,也开了全院大会,但是最后傻柱自己怂了,交代出他是在打击报复,因为自己搅和了他和秦京茹的相亲。 自己和娄晓娥顺利过关,傻柱那蠢货也受到了惩罚,被罚扫了一个月院子,后来七搞八搞的把聋老太太给弄伤了,傻柱又要负责聋老太太一个月的饮食起居。 但是之后呢,娄晓娥和其父母因为出身问题吃足了苦头,自己应该怎么办,升官保家人?但是许大茂可是过来人,知道那一场风暴有多大,持续时间有多长,就算是当了官,盯着自己的眼睛就更多了,终究是没什么根基,随便一个小报告,都有可能让自己万劫不复,翻不了身。 娄晓娥啊娄晓娥,没想到爷们刚刚过来就得跟你暂时分开,不过没关系,你是我的女人,这一辈子都不会变,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且等着吧。 还有京茹这傻妞,上辈子对你也是亏欠良多,哥会好好补偿你的。 还有傻柱,我的女人你就甭惦记了。作为我的一生之敌和授业恩师,我可不会让你一辈子帮别人养孩子,那个冉什么的老师才是你的终身伴侣啊。 至于秦淮茹,这俏寡妇的功力太深厚了,是个深谙“以争为争,非争也;以不争为争,是争也”的聪明女人,一副烂牌硬生生打出了春天,我许大茂愿称你为寡妇之中最强。 不过有一说一,这娘们心地确实非常善良,任劳任怨,对别人都没的说,让所有人都念她的好,就连自己这么混蛋的人,后来也是对她感恩戴德。 她唯一对不起的人只有傻柱。 所以傻柱啊,这娘们你把握不住,还得让哥来! 这叫知恩图抱! .................... 四合院中庭,三位大爷坐在八仙桌旁,一人手边一个搪瓷缸,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院子里人头攒动,大家都等着瞧热闹呢。 在这娱乐匮乏的年代,开会吃瓜是大家的最爱,特别是傻柱智斗三位大爷,更是保留节目。 不过今天的主角可不是傻柱了。 许大茂坐在娄晓娥对面,看着大院里的邻居们。傻柱,秦淮茹,仨大爷,何雨水....看着他们一个个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吵吵嚷嚷,嘻嘻哈哈,有种久违的感觉浮上心头。 其中秦淮茹给他的感觉最为奇特,前世几十年都是看着秦淮茹老模咔哧眼的样子,到了后面幸福家园拆迁,大家散伙的时候,就更不能看了。 这回到了60年代,才发现这娘们居然这么漂亮。 肥大的工装遮不住她窈窕的身段,胸前的饱满随着脚步颤颤巍巍,再配上她那性感的嘴唇和柔媚的眼神,这娘们真是有毒! 只是不知道为啥她今天还穿着工装,难道是去工厂加班? 糟了,怎么有种要流泪的感觉?他连忙闭上眼睛,却没忍住。 只听傻柱贱笑着说道:“你们看看这许大茂,都被媳妇儿给打哭了。” 大家一看,纷纷笑了起来。 许大茂连忙擦干眼泪,瞪着傻柱骂道:“傻柱,你还好意思笑,要不是你,我特么能挨这么顿打吗?你个缺德带冒烟的。” 傻柱一瞪眼,正准备反唇相讥,一大爷用茶缸敲了三下桌子,等下面安静就开口了,声音洪亮,配上他那国字脸型,给人一种正气凛然的感觉“大家都知道了,许大茂和老婆打架...” 话还没说完,许大茂不干了。 “一大爷,您这话就有失公允了,打架是双方面的,今儿个我可没还手,都是娄晓娥逮着我揍,我可一下都没打她呀。大家看看,我这手臂上面还有红印子呢!” 说着许大茂就把袖子撸起来给大家看,大家一看还真是,立马开始议论纷纷。 娄晓娥闹了个大红脸,不管有没有道理,一个女的把自己爷们打成这样,他也不光彩不是。 一大爷被噎了一下,正重新组织语言呢,二大爷跳出来找存在感了。 “你许大茂不敢还手,是因为你理亏。你夜不归宿,还把裤衩弄丢了!” 此言一出,院内众人哄堂大笑,始作俑者傻柱更是摇头晃脑,得意洋洋。 一大爷又敲了两下桌子,开口道:“今天我们不讨论两口子发生冲突的问题,而是讨论许大茂犯了严重的作风问题!” 二大爷双手拢在袖子里,摆出一副领导范,大声道:“对!许大茂,有人举报你作风有问题,证据,就是你没穿裤衩!” 许大茂看着二大爷这幅样子就不爽,不屑道:“谁举报的?难道是傻柱?” “对嘞,就是我!” 傻柱带着一副欠抽的表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绘声绘色的鬼扯:“街坊四邻,叔叔大爷,大妈大婶们,这个事儿我多少了解一些!” “昨儿晚上,许大茂同志喝了得有一斤半的白酒,喝醉之后呢,一时把持不住自己,在这个轧钢厂的院墙外头,跟一个我不认识的女同志撕扯在一起,后来啊......后来我就不太好意思说下去了!” 许大茂看着傻柱那嘚瑟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他可不能笑,得表现出苦大仇深,这可关系到后续局势的发展。 “呜呜呜......” 娄晓娥又是害臊又是伤心,她一个大家闺秀,什么时候这么丢脸过。两人结婚多年一直没孩子,她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所以许大茂在外面拈花惹草,她自然有所耳闻。 但她一是没证据,二是心里有愧,所以一直佯装不知,结果这许大茂蹬鼻子上脸,越来越过分,这下好了,全院都知道这点破事了,以后让她还怎么在这院子里立足?んttps:// 一大爷发话了:“大家说,该怎么办?” 傻柱这货又跳出来了,一脸嘚瑟地喊道:“法办,法办。”院里邻居也纷纷附和。 一大爷又问:“娄晓娥,我现在想问问你的意见,你看这事是在大院里解决呢,还是直接扭送到工厂保卫处?” 娄晓娥一时呆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第 2 章 全院大会 娄晓娥伤心是伤心,还没失了心智,也知道这一旦被送到保卫处,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许大茂也面临着被工厂开除的处境。 现在这个年代,没有个正经工作,难道要去街上当顽主,街溜子?所以她也是面露难色,犹豫不决。 想了一会,娄晓娥开口道:“许大茂,今天我也打了你,只要你跟我认个错,保证以后再不要在外面拈花惹草,并且写下保证书,我就同意在大院里解决!” 许大茂一听,立马炸刺了,没做过的事还想让我认错,还写保证书?想多了吧,重振夫纲,就在今日了。 这货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斜睨着娄晓娥道:“我说娄晓娥,没想到你宁愿相信傻柱也不相信我。没错,昨儿晚上我是喝了酒,但是我清醒着呢,傻柱说的那些事我压根儿没做过!你要非往我头上泼脏水,那也行,咱们离婚!” 娄晓娥万万没想到许大茂居然提出离婚,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小脸气得通红,怒道:“离就离,我还不稀罕跟你过日子呢!” “好,这可是你说的,既然咱们已经离心离德了,那就离,明儿早上9点,民政局门口,谁不去谁是丫头生的!” "去就去,谁怕谁!" 娄晓娥也是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的资本家大小姐,何曾受过这等委屈,还当着这么多街坊领居的面,羞刀难入鞘,当即热血上头,放出狠话来。 许大茂松了一口气。今天的目的已达到,就是要抢在傻柱招认之前,把离婚做成死案,免得夜长梦多。 娄家的出路只能是香江,在那场风暴里,不能存有任何的侥幸心理。就算是娄晓娥去了香江,自己还有超能力,到时候把她拉到梦里,还是可以相见的。 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操作,这连个详细说明都没有,以后慢慢研究得了。 这边许大茂两口子话赶话都要离婚了,那边傻柱可傻眼了。 事儿闹大发了,怎么说着说着就要离婚了?我就想让许大茂不痛快几天,这是怎么话说的...... “大茂,关键时刻,哥们必须拉你一把。那个,各位街坊四邻,这事儿......其实是我编的!” 傻柱绷不住了,竹筒倒豆子把做的缺德事全交代了,全院邻居顿时哗然,这剧情反转的,太给力了,可惜手上没有花生瓜子啊...... "简直胡闹!"一大爷勃然大怒道,“这是严重的政治问题,怎么能够瞎编呢?从今天开始,罚你扫一个月的院子,前中后都归你!” “凭什么啊,一个月也太长了点吧。”傻柱傻眼了。 “凭你说瞎话,凭你耽误大家伙功夫,凭你挑拨人两口子打架,现在都要闹离婚了!” 说完,一大爷还不等傻柱再说什么,喝道:“就这么定了,散会!”说完拿起搪瓷缸子就此离场,宣告此事盖棺定论。二大爷和三大爷坐在那意犹未尽,自己都没说两句话呢,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 大院邻居也是议论纷纷,一个个吃瓜吃得兴高采烈。秦淮茹跟傻柱关系好,不愿意看傻柱坐蜡,连忙走过来对娄晓娥说道:“行了,娄晓娥,你们回家去吧。许大茂他没那么大的胆子,他啊,色大胆小。” 许大茂不爽了,什么叫色大胆小啊,这是瞧不起谁呢?等着吧,哥们迟早大一个给你瞧瞧。 他又摆出一副欠揍的表情,吊儿郎当道:“我说秦淮茹,用得着你在这当和事佬吗?之前都说了,谁不同意离谁是丫头生的。这婚,我离定了!” 放完狠话,许大茂双手插兜,往后院走去,留下一个萧索的背影,走到了月亮门还转头对娄晓娥喊道:“记得啊,明早9点,不见不散!” 娄晓娥又是伤心又是委屈,呜呜大哭着跑出了院子,秦淮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忙叫何雨水:“雨水,你有自行车,快跟着娄晓娥,别让她做什么傻事。” 傻柱这时也反应过来,忙不迭的道:“对对对,雨水,你赶紧跟上去看看。” 何雨水翻了个白眼:“哥,你说你这办的叫什么事啊?连我都觉得缺德!”不过还是推着自行车跟了出去。 傻柱一脸便秘的表情,他也无语了,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呢,唉! 大院众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了,纷纷作鸟兽散,还不停的议论着。 “这傻柱,这么严肃的问题竟敢说瞎话!” “谁说不是呢,不过许大茂和傻柱一向死磕,这么干不奇怪。” “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啊,这傻柱可要被戳脊梁骨了。” “......” 傻柱呆呆的站了一会,见人都走光了,才摇头叹气,回屋去了。 ........................... 秦淮茹回到家里,棒子粥已经煮好了,棒梗正在写作业,贾张氏坐在里屋床上纳鞋底,小当和小槐花在床边玩。 “回来啦,这外面可够热闹的。” “是啊,这许大茂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口咬定非要离婚,我看九成是真的,不是故意拿捏,您说说,他这是图啥?” “谁知道呢,这娄晓娥大家闺秀,说不要就不要了?不过我可听说这娄晓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平时家里做饭都是许大茂做,许大茂去放电影了,她有时候去聋老太太那里入伙,有时候去外面下馆子。这女人不是过日子的人哪!” 贾张氏也是纳闷,“哎你说,会不会是昨天你那表妹秦京茹入了许大茂的眼,把他给迷住了,故意离婚然后想娶你表妹?” 秦淮茹无语了:“得了吧,我那表妹一乡下丫头,土里土气的,能比得上人娄晓娥?再说他俩就见了一次面,能那么情儿吗?我看许大茂应该是在外面有事儿了,要么就是要和资本家划清界限。不过他许大茂再怎么作,跟咱们也没关系,小当,槐花,过来吃饭了。” 秦淮茹让棒梗把桌子腾开,贾张氏拿来碗开始盛饭。 “又是棒子粥啊,昨天就吃的这个,连个咸菜窝头都没有。”棒梗一脸不高兴。 “哎,没办法,还有五天才关饷呢,凑合吃吧。”秦淮茹也没办法,只能好言相劝。因为快过年了,要到小年才发工资。 “妈,再来碗!”棒梗吨吨吨喝完两碗粥,放下碗嚷嚷道。 “哎哟,能不吃了吗?”秦淮茹发愁了,“就剩一底了,你两碗都下去了,妹妹们半碗都没吃完呢。” 不是她吝啬,家里确实余粮不多了。棒梗是个半大小子,才有两碗,别人都只有一碗,这清汤寡水,又没干的,的确是吃不饱。 棒梗不高兴了:“我都没吃饱,光吃稀的我都没说话。”这小子见天吃傻柱的饭盒,还偷他家的吃的,嘴巴早就养刁了。 “来,奶奶这碗吃不了,给你吃吧。”贾张氏心疼孙子,把她那份让给了棒梗。 棒梗接过来就往嘴里倒,连句谢谢都没说。他也不想想,他奶奶怎么可能吃不了,那是从牙缝里往外省呢。 小当也说:“妈,何叔这两天都没给咱们捎饭盒了,我都忘记肉是啥味了。” 小槐花用舌头舔着碗,结结巴巴的说道:“槐花这几天也,也没吃饱。” “哎,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不是你妈没本事。瞧瞧咱们家,五口人就那么点定量,要不是你妈到处踅摸,喝西北风去吧,吃了上顿没下顿,知足吧你们。” 贾张氏怕几个孩子心生怨怼,开口替秦淮茹说话,同时也在暗示:该出去踅摸点吃的给孩子们补补身体了。 秦淮茹叹了口气,下意识就想去傻柱家里打秋风,但转念一想:傻柱前几天才赔了五块钱,今天又被罚打扫院子,心里肯定不舒服,今天还是不去了。 不过许大茂说是明天要和娄晓娥离婚,那么财政大权应该会回到他手里,他也成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何况他这个放映员可是个肥差,光工资就不比傻柱低,还有各种隐性收入。 秦淮茹心念电转,已经算计好了明天的安排。不得不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为了孩子能吃饱,她不介意付出一些小代价。 “快吃吧,晚上咱们早点吃饭,明天中午妈给你们带菜和白面馒头。” 贾张氏闻言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默默端着空碗离开了桌子。 屋子里再没人说话,只余下几人喝粥的声音。 第 3 章 热情服务同志 严禁打骂顾客 许大茂回到家里,倒了杯热水,就坐下开始思索。 之所以不去管娄晓娥,是因为许大茂对娄晓娥非常了解。 她的性格强势而坚强,也有自己的骄傲。就算是今天丢了这么大的脸,她也绝对不会寻死觅活的。再说还有雨水后面看着呢,不会出事。 她应该是回她家那座小洋楼了。 哎,开局不利啊!为啥回到这个年代却偏偏赶在这裉节儿上,弄的有些被动。 起身照了照镜子,这身棉衣棉裤真是难看极了。记忆里好像就是因为自己这次被冤枉挨了打,娄晓娥便存了点讨好的心思,年前给买了一件呢子大衣,穿上在院子里那叫一个气派,鹤立鸡群啊! 依稀记得那件大衣有点像现在正流行的将校呢,只是没有黑色的毛领,回头照着买一件去。 看了看座钟,已经快12点了。被冻了一晚上,早上也没吃饭,肚子饿得慌。娄晓娥被气跑了,肯定不会回来吃饭,许大茂也懒得做饭了,准备出去凑合一顿。 刚出门又返回来--忘记拿钱和票了,刚从盛世来到这个计划经济的时代,还真有些不适应。 从抽屉里面胡乱拿了一些零钱和票据揣兜里,许大茂想了想,又拿暖水瓶倒了点热水擦了把脸,再洗把手,擦干抹净就出了门。 刚把门关好,就见二大爷家出来一个半大小子,臊眉耷眼的,手上还提着一个空瓶子。许大茂一看,乐了,这不是自己那哼哈二将其中的刘光福吗。 当年自己下黑手整棒梗,就是用的刘光福和阎解旷,后来这小子不折不扣的执行了自己的命令,当然最后也没落的好,被傻柱收拾的那叫一个惨。不过说实话,当年这事自己确实做的太缺德了。 “光福,吃了吗,这是去哪儿啊” “大茂哥,要出去啊?我妈叫我去打瓶酱油呢,说是我爸吃煎鸡蛋得酱油煎,不然没味儿,下不了酒。” “多大点事,值当专门跑一趟吗?瓶子拿来,我把家里的酱油匀点给你,下次顺路再去打。”许大茂看着年轻版的刘光福,感觉还有些亲切。 “那太好了,谢了啊,大茂哥”刘光福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这许大茂在院里收入排名靠前,老婆有钱,工作体面,向来是鼻孔朝天的,也就是对几个大爷稍微尊敬点,何尝对他们这些小辈如此和颜悦色过啊。 “大茂哥,您这是要去哪?” “嗐,跟娥子吵架了,中午懒得做饭了,出去凑合一顿得了。你小子也没吃呢吧,咱一起?” “那敢情好,我去跟我妈说一声。”刘光福把瓶子给了许大茂,掉头就往家里跑。 许大茂在家里给瓶子里匀了大概2两酱油,出了门把瓶子还给刘光福,却见二大妈在门口站着:“大茂,今儿不做饭啦?上我们家里来凑合一顿呗。” “不了,谢您,二大妈。昨晚醉了一宿,今儿嘴里不得劲,想吃点油盐重的。光福跟我一起,保管饿不着他。” “瞧你说的,等会点菜悠着点啊.......” 许大茂和刘光福朝院子外面走去,沿路碰到不少熟人,看到许大茂纷纷避开,还对着他指指点点的,显然是离婚的事让大家感到惊讶。这年头离婚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可不像后世那样稀松平常。 刘光福边走边不断侧头打量许大茂。 他感觉到了,心里暗笑“怎么了,我这脸上长花了啊?” 刘光福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是,就是感觉您和以往不太一样,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感觉比以前有礼貌了,那啥,也更亲切了。” “嘿,合着哥们以前就是个恶人是吧?”许大茂乐了,看来自己人设的改变已经有人察觉到了。两人边走边聊,朝胡同外面的大街走去,那边有国营餐馆。 许大茂正和刘光福在路上走着,突然脑海中“叮”的一声响,一个声音出现在脑海中:“您今日还未签到,请签到。如未完成,本系统会在每日9,12,15,18,21整点进行提醒。如需签到,请在心里默念签到即可。” 哎哟,还有意外惊喜啊。许大茂这下开心了。“签到!” “叮,首次签到成功,获得梦境符三枚,10*10*10米随身空间一个,肉票一市两*20。” 梦境符,随身空间?什么东西?许大茂心里思索着,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刘光福发现了,忙回头招呼:“大茂哥,怎么了?” “哦,没事,我这不是想着刚刚全院大会的事嘛,心里有点不得劲。”许大茂面不改色地胡扯。 “大茂哥,听他们说你要和嫂子离婚,是真的吗?” “多新鲜哪,有拿离婚开玩笑的吗,不过这事儿要说起来也挺复杂的,以后再说吧。” 许大茂不愿意多说,便岔开话题聊了些院子里的事,他对这些年的过往都忘记的差不多了。 二人说着就到了南锣供销社门前的十字路口,路口人来人往十分繁华,路口西边临街有一家国营饭店。 推开门,撩开棉布门帘,选了个靠墙的桌子,两人坐了下来。许大茂环视了一下饭店的格局,毫无新意可言。中午饭点只有两桌客人,毕竟这年代下馆子可算是奢侈行为。 许大茂前世入了餐饮的行当,深知餐饮毛利润有多大,不赚他一倍就算是亏了。在餐馆吃一餐,买相同规格的菜自己做可以吃两到四餐。越是高档的饭店,毛利润就越大,当然他们开销也大。 一个矮胖的女服务员手里捏着一张油乎乎的菜单,慢吞吞的走过来,离着桌子还有半米远呢,就把菜单往桌上一扔:“吃点什么啊您二位?” 许大茂有些嫌弃的拿过菜单,随意一扫,都是家常菜,还有几个菜被毛笔划掉了。他前世下半辈子可是个吃家,会做会吃,在那习惯性的筛选。 看了大概两分钟,忽然感觉旁边的刘光福拿脚碰他,抬头一看,刘光福正在一个劲儿地打眼色。再一看,那服务员正满脸不耐烦呢。 许大茂一个激灵,瞟了一眼墙上白纸黑字写着的‘热情服务同志,严禁打骂顾客’的标语,麻溜的点了酸辣土豆丝,红烧茄子,干烧鲤鱼,回锅肉四个菜加两大碗米饭。 “两块一,粮票4两,肉票2两。”矮胖服务员记菜完毕,麻利地扯了一张单子丢在桌子上。 交了钱票,跟刘光福招呼了一声,说是出去抽根烟。其实饭馆里面是可以吸烟的,只不过他来自后世,习惯了不在公共场合吸烟。 许大茂拿出一根香烟,正准备点上,突然想到自己后世为了生孩子早就把烟酒都戒了,看来这身体的惯性挺大的啊。他也没点着,就把烟叼在嘴上,看着这60年代久违的街景。 清新的空气,陈旧的房屋,被岁月侵蚀了上百年的街道,随处可见的标语,衣着朴素却又满面朝气的行人。 是真的回到这个特殊的年代了啊,不过咱这不育症可咋办啊,现在的医疗条件能治吗?许大茂突然想起来今天签到给的道具,连忙查看。 梦境符-这是一枚神奇的符咒,可以让您进入梦境,梦境可任意选择地点,时间,但仅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梦境内您放入随身空间的物品,可以具现化,即带回60年代。现实与梦境的身体状态完全同步。 此符咒也可以对他人使用,使其和宿主一起进入梦境,但需要对方对宿主好感度达到90。此符咒为一次性道具,每次进入梦境24小时需消耗一枚梦境符。 随身空间-这是一个神奇的灵气空间,可以放置不超过空间体积的任何物品,智慧生物除外。在紧急情况下您也可以进入空间躲避,但会消耗一枚梦境符。食用存放于空间的饮食会缓慢增加身体各方面机能,对宿主效果翻倍。 这下真要发达了,手握后世的雄厚资源,再去后世医院治好自己的不育症,这好日子还不得起飞。许大茂正美滋滋的想着,不过这好感度又在哪里看?正寻思着,听到刘光福喊他吃饭,连忙走进餐馆。 刚蒸出来的大米饭热气腾腾,冒着尖的一大碗,旁边几个菜看着也还不错。刘光福从来没有下过馆子,正急不可耐的等着。许大茂笑道:“赶紧吃吧,昨儿酒喝多了,我就不买酒了啊。你半大小子也没到喝酒的时候。” “大茂哥您客气了,您先请。” 许大茂也不多说,直接开造。上辈子搞养生,吃喝都要有谱,吃得好但是什么都得悠着,哪像现在,27岁正是身体的巅峰时期,两个小伙子这一顿造,把矮胖服务员都看饿了,一不小心中饭又多吃了半碗。 第 4 章 梦境符 这年头的猪肉和大米是真的香!明明就一个二流厨子烧出来的菜,有了菜品本身的味道加成,差不多能赶上一流厨师了。 “太舒坦了!”刘光福摸着肚子靠在椅子上“我活这么大还从来没吃的这么舒坦过,谢了啊,大茂哥。” 许大茂笑道:“这菜的确味道不错,愣是一点没剩啊,吃得了就走吧,我还得回去睡一觉。” ...................... 许大茂回到家已经快1点了。 昨天晚上被绑在柱子上面一宿,这会儿精神虽然很亢奋,无奈身体却异常疲惫,吃完饭更是饭饱神虚。 一觉睡到下午6点多。 许大茂翻身下床,在柜子里翻找一通,拿出一盒上海金鸡饼干。何雨水帮忙看顾娄晓娥,不管有没有帮上忙,他都得承这个情,另外自己以前的糟糕人设也要慢慢改变了,前世人人喊打那个场面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把饼干盒放在桌子上,许大茂把注意力放在饼干盒上面,心念一动,饼干盒瞬间消失,意念里的随身空间里面多了个饼干盒漂浮在空中。心念再一动,饼干盒又出现在桌子上。 这下爽歪歪了!许大茂兴奋不已,有了这个随身空间,以后工作生活不要太方便。 许大茂又从空间里面取出梦境符,放在桌子上细细端详。 这符文长宽大概两厘米,造型是一只展翅的蝴蝶,可能是取庄周梦蝶之意。通体透明,造型精致,拿在手上感觉轻若无物。许大茂把符文拿起来对着灯,只见符文在灯光下不停地变幻着颜色,当真是美轮美奂。 只是应该如何使用呢?许大茂尝试把注意力集中在符文上,果然一段文字出现在脑海里,只需在大脑中集中注意力想着对方的形象并默念使用,梦境符就会化身隐身蝴蝶飞进对方体内。对自己使用则直接默念使用。 另外今天签到还获得了2市斤肉票,许大茂拿出来看了看,普通的燕京市肉票,只能说聊胜于无吧。 许大茂琢磨了一会系统,感觉了解的差不多了,就站起身来开始拿离婚需要的材料。 他可是动真格的,有句歌词怎么唱来着?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在别人看来,这次离婚完全是拜傻柱所赐,甭管许大茂以前做了什么缺德事,就从偷鸡事件到今天为止,都没有犯什么大的错误,挨老婆打都没还手。 至于在秦京茹面前损了傻柱几句,那也正常,谁让他俩死磕呢。而且秦淮茹可以证明,他可没有说什么人身攻击的话,只拿外号说事儿,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所以许大茂完全是问心无愧,也不用担心娄晓娥和傻柱凑一块去,现在娄晓娥心里肯定恨死傻柱了。 一箭三雕啊!许大茂美滋滋的想了一会,回忆了一下前世发生的一些事情,又把娄晓娥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天已经完全黑了。 看看时间已经7点,估摸着雨水应该已经吃完饭了,就拿着饼干出了门。 一出门,又听见二大爷在教训那哥俩,听动静应该还没上手。这刘海中在外面当不了官,也只能在自己家抖搂下威风了,整个一窝里横。 来到中院,一眼就看见秦淮茹在水池边洗碗。 许大茂招呼道:“秦姐,洗碗呢?” 秦淮茹一扭头,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那盒饼干上,“许大茂,干啥去?” “中午何雨水不是照看了一下娥子嘛,我寻思给她送盒饼干。” 秦淮茹轻轻把额前一缕头发抚到耳后,这个动作配上她那双仿佛能溢出水来的桃花眼,显得格外诱人。 这俏寡妇面露疑惑,眼睛上下打量着许大茂,仿佛是在说:你许大茂也能怎么好心?肯定是憋着什么坏呢。衛鯹尛说 许大茂跟秦淮茹邻里相处了大半辈子,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他也不解释,笑道:“你忙着,我去找何雨水。” 说着就来到雨水房间门前,轻轻敲门,“何雨水,在吗?” 何雨水打开房门:“许大茂,你来干什么?” 许大茂笑道:“这不是中午你骑车去照看了一下娄晓娥嘛,我来问问,她后来去哪了。” “娄姐在巷子口哭了一会,就说要回家,我就骑车送她回去了。” 许大茂一听娄晓娥果然回家了,放下心来道:“哦这样,这事儿我谢谢你,这盒饼干给你,有时候到饭点了傻柱不在,你拿着垫吧点。” 何雨水面露古怪道:“你的东西我可不敢收。” “没事儿,拿着吧,咱们一码归一码,我和你哥是对头,不过跟你没关系,哥们做事讲究的就是一个敞亮。你不要,那我可扔地上了。” “那....那好吧,谢谢啊。不过许大茂,你真要和娄姐离婚啊?” “当然是真的了,不过这里面的事挺复杂的,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懂。就这么着,我走了。”许大茂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多说,跟秦淮茹打了个招呼就回后院去了。 何雨水站在门口想了一会,想不通就懒得多想,也跟秦淮茹打了个招呼就进屋了。秦淮茹看完了全程,也是觉得许大茂有点不对劲,不过也没多想,拿着盆也进了屋,她心里对明天的薅羊毛计划更有信心了。 如果是何雨柱得到了饼干,秦淮茹肯定会去分一杯羹,可是何雨水就不太好意思了,她对自己的东西看得比较重。傻柱想要两个松花蛋招待于海棠,她都不情不愿的。 许大茂回了屋,因为中午吃的太饱,不怎么饿,就冲了一杯麦乳精,吃了几块饼干,洗漱完毕就躺下了,开始思考如何改善生活,如何利用好自己的超能力。 要说后世最值钱的应该就是古董了,但是古董这玩意自己不懂,得请那种稍微专业点的人来弄。对于自己这种古董小白,最方便,来钱最快的应该就是纸币收藏和邮票收藏这一块了。 只是邮票有点不太现实,去邮局买崭新的整版邮票拿回后世,人家一看,60年前的东西跟新印刷出来似的,难免让人生疑,不过可以试一试,一版两版的问题应该不大。 而纸币经过流通,会更自然一些。 许大茂记得很清楚,2020年一张大黑十,根据品相可以卖到7-24万。这还是听他的养子吃饭的时候说的。自己弄点大黑十去卖,轻轻松松百万富翁啊,再入手后世的海量资源,用空间带回来,吃的喝的玩的全给他整齐了,这日子还不得起飞? 只是这第二套纸币是老大哥代印的,因为后期中苏关系恶化,1964年4月15日国家就开始回收老大哥代印的三元,五元和十元纸币,到1964年5月15日就停止流通了,银行也是只收不付,所以实际流通时间很短。 在这个一元钱就可以买一大堆东西的年代,十元无疑是一笔巨款了,而且这时的人们也没有收藏意识,所以绝大部分十元纸币都被老百姓拿去银行兑换成大团结了。 但是没关系,总会有沧海遗珠。另外自己下乡放电影,好好操作一下应该也会有惊喜。 就算没有大黑十,三元,五元的也挺值钱的,现存的应该也会多一些。先靠这个弄到第一桶金,把根基打牢,发展一些人手,后面再来弄古董啥的就轻松了。 再说在这个年代,钱是真的没啥太大的用处,再有钱只能是锦衣夜行,毕竟家有黄金外有秤。定个可以达到的小目标,我先挣他一个万,不过分吧。 许大茂躺在床上谋划了一番,又寻思了一下房子装修的事情。 刚从2049年过来的他,对这简陋的环境实在是太不适应了,觉得哪哪都不方便。他想在和秦京茹结婚之前,把房子好好的装修一下。这事宜早不宜迟,开年就得动工了。 毕竟马上就要起风,得赶在前面把房子给拾掇好才行。不求奢华,只求方便。 许大茂最想要的就是抽油烟机和卫生间,但是抽油烟机这玩意这个年代没有,还是80年代才生产出来,不过可以先弄个电风扇,想办法改一下,再弄个排风管道,反正这是后院,直接把烟排出去,免得弄点好吃的整个院子都闻得到。厕所就有点麻烦了,不知道下水好不好走,到时候叫师傅过来看看。 胡思乱想了一阵,已经到了9点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大家一般都是八点多钟就睡觉了,开灯点蜡都是要钱的。 许大茂也感觉有了一些困意,连忙把蜂窝煤炉子封好,取出一枚梦境符,默念了一声使用,一阵困意袭来,不到一分钟就睡着了。 第 5 章 梦境世界 这是哪儿?发生了什么? 许大茂环顾左右,只见自己身处一片广袤的大地之上,不远处有个像神殿一样的建筑,入口两边有两个火盆,走过去感觉了一下,毫无温度,再往上看,十几级阶梯的尽头是一个圆形的传送门,门里一片虚无。 许大茂走到传送门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会。突然他的脑海里又响起了跟重生之前一模一样的声音“请您选择进入梦境的时间和地点,推荐地点为燕京”。 许大茂不想耽误时间,直接在心里默念,公元2022年6月8日,燕京时间上午9点整,地点燕京市。 之所以选择这个日期,是因为6月8日是许大茂的阳历生日。 许大茂看到传送门的那一头的画面开始变化,由虚无变成了21世纪的钢铁丛林,便迈步走进传送门。 眼前一花,已经来到了一间屋子内,这不是自己重生之前的家吗? 他慌忙下床,趿上拖鞋去洗手间照了照镜子--还好,还是年轻的模样。 走进客厅,房间家具和电器的摆放,装修布局和前世2022年的时候一模一样。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张身份证和一本驾驶证,许大茂,男,出生日期1994年6月8日。 咱也成了90后了! 看来这系统已经把自己的身份搞定了,可以大显身手了,未来可期啊! 身份证旁边是一沓纸币,许大茂拿起来数了一下,刚好一千元,这应该就是系统给自己准备的启动资金了。还行,足够办一些事了。 许大茂过来的时候是穿着睡衣的,换了套衣服,拿上钥匙就出了门。 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小区附近的一个城市综合体,许大茂花了499买了一台小米,又去电信营业厅办了张电话卡,一切弄好以后,就开始上网搜索附近的屠宰场和纸币回收机构。很快就锁定了玉泉路花鸟鱼虫市场,那里有不少旧币回收的,还有景阳屠宰场和五里坨畜禽屠宰场。 许大茂经过了岁月的沉淀,性格已变得十分沉稳,习惯了谋定而后动。他现在可没有本钱,只是准备先去探个路,而且他去屠宰场可不是为了弄大批猪肉去黑市卖,敢这么做的人都是些对国家市场监管部门的实力有所误解的傻冒。 骑着小蓝车在外面跑了一整天,许大茂已经对这三个地方比较熟悉,等快到小区已经到了晚上7点。 许大茂正准备进小区,又想了想,调头去了最近的一家超市,办卡吃饭支付宝充值啥的花了一百多点,手上还剩了300多块钱,就买了一些熟食,点心,散装糖果和水果,把钱花了个七七八八,才心满意足的回到家里。 把东西先全部放进随身空间,再拿了一颗奶糖出来一看,包装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普通糯米纸,看来空间会自动去除现代化的包装,这下没有后顾之忧了。 许大茂看了看时间,8点多了,已经在梦境里面呆了12个小时,之前梦境符说明是一枚可以持续24小时,不过在这呆着也没什么意思,就洗了个澡,又找了两条新毛巾和香皂牙膏牙刷什么的收进空间,穿好睡衣躺在床上,默念回归,感觉一阵困意袭来,他睡着了。 ............................ 翌日,清晨。 许大茂睁开眼睛,感觉有点懵逼,这两个世界来回倒腾,有点乱。 想了一下,还是先签到,“叮,签到成功,获得梦境符*1,棉花票一市斤*5” 许大茂无语了,后世什么东西买不到,这棉花票有啥用?看来只能拿去卖钱了。 看了看时间,才7点。许大茂想起和娄晓娥约定的今天上午9点去离婚,就把昨晚找出来的相关材料和证明放在自己的挎包里,洗漱完毕就出了门。 刚出门就看见聋老太太在后院拄着拐杖遛弯,许大茂想起娄晓娥给老太太买了双鞋,这可得拿回来,不能让她给傻柱。 许大茂当即支好自行车,大声道:“老太太,前几天娄晓娥给您买了双棉鞋吧?” 聋老太太装聋作哑,一脸迷糊道:“你说什么呢?我听不见。” 许大茂又走近几步,大声道:“您甭在这儿装听不见了,您前几天叨唠着让娄晓娥给您买双棉鞋,现在就在您屋子里,这可瞒不了我。这鞋我得拿回来,不过我不能让您吃亏,我拿另外一双跟您换。” 聋老太太摇摇头:“说什么呢小子,我一个字儿都听不见。” 许大茂见这老太太战术性耳聋装上瘾了,只听自己想听的,也有点无奈。 还记得前世一天晚上贾张氏那肥婆和傻柱大吵了一架,在外面撒泼大吵大闹。后来聋老太太把她打跑了,自己和京茹小声嘀咕了两句,结果就被她给听到了,还被她给教训了一顿。 现在可好,这么大声音还装听不见。 “得,我跟您敞开了说,您要是再装糊涂可甭后悔,您是准备把这棉鞋给傻柱穿吧?我可没听说您有什么亲戚,而且您这小脚也穿不了这鞋不是!” 见聋老太太不说话,许大茂又加码道:“我再给您加两斤肉票,五斤棉花票,成不成?” 虽然他马上要和娄晓娥离婚,但是这只是一种战术撤退而已,自己前世对不起娄晓娥,这一世自然要对她好,只不过她从小到大被保护的太好了,有点儿傻白甜,有些事暂时还不能让她知道。 聋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许大茂,似乎很惊讶。不过她可不会有被揭穿了的尴尬,过了半晌又茫然道:“五斤棉,斤棉,细面,你还要给我细面?” 许大茂哭笑不得,这是拿住自己了啊,“成,我再给您5斤细面,白面,富强粉,成了吧?” 他的耐心已经耗尽,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如果再不行就买通棒梗,让他去偷来。过来这么久了还没看到过那小子。 “这话我爱听,那就说好了,你什么时候把东西拿过来啊?”聋老太太终于松口了,这尼玛真是不容易啊。 “票先给您算是定金了,那鞋您可得给我留着,面粉和棉鞋过几天我去买了就拿过去给您换。”说着许大茂把这两天签到获得的票据递给聋老太太。 聋老太太高兴地把票据塞进荷包,瘪嘴笑道:“老太太我虽然不是君子,可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就放心吧。” “得嘞!那我上班去了。” 终于搞定了这老太太,许大茂推车就走,他心里也知道,聋老太太应该是觉得傻柱和娄晓娥没戏了,才会放手,现在娄晓娥不定怎么恨傻柱呢。 但聋老太太也不会去劝自己别和娄晓娥离婚,没那交情。这院子里,聋老太太独爱一大爷一家和傻柱。 许大茂到了中院,没看到秦淮茹,估计已经上班去了。跟几个邻居打着招呼就出了大院,打算先去吃个早点。 来到一家公私合营的早点摊前,前面有六七个人在排队等着买油条。许大茂也排上了,只见师傅把面团揉成长条,用竹片“笃笃笃”切成小方块,两片一叠,从中一划。然后面团被拿在手里转起来,两头一捏,揪下两个小面团,嵌进大面团里,再把面条慢慢放进油锅。 有个小媳妇可能是第一次买油条,觉得师傅下手太狠,揪下来的面团太多了,疑道:“师傅,我可是给了二两粮票的,您这每根都揪下来这么多,这不会短两吧?” 师傅笑道:“我做油条做了二十年了,这手就是一杆秤,缺斤短两的话您随便骂我。” 排队的人都笑了,那小媳妇也有点不好意思。 那师傅做事很麻利,不一会就排到了。许大茂给了钱票,用报纸包着五根油条摊在桌子上,又打了碗豆腐脑,放上酱油,醋和两滴香油,美美地吃了起来。 正吃着,忽见旁边走过来两个小孩,转头一看,哟,这不是棒梗和小当嘛。棒梗还好点,小当边走边侧头看着油条摊子,明显的在吞口水。 “棒梗,小当,过来过来。” 棒梗听许大茂叫他,表情有些不自然,毕竟前两天才偷了鸡。小当则不由自主的走了过来。 许大茂拿起一根油条,撕成两半,给了他俩一人一半“早上没吃饱吧,拿去吃吧。” 棒梗还有点不想要,不过看小当拿了,油条的香味又一个劲的往鼻子里钻,忍不住也接了过来。 他们家一年可吃不了几次油条。 “谢谢大茂叔。”两小只明显高兴了,边吃边走了。 许大茂快速打扫完战场,骑上车直奔民政局。 第 6 章 离婚未遂 许大茂来到民政局门口,锁好自行车,看了看手表,已经8点半了,就站在路边等。 没一会,远远就见娄晓娥骑车过来了,她还穿着昨天那件蓝底白花的棉袄,棉裤棉鞋,胖乎乎的看着挺可爱的。 娄晓娥骑到近前,见许大茂居然还提前来了,看来是迫不及待了,不由得恨恨地盯着他。 许大茂见娄晓娥眼睛微微红肿,容色憔悴,明显是昨天晚上哭过,心里一软,不过想到那场风暴,心肠又复刚硬:“别杵在这里跟电线杆子似的,东西都带了吧,走吧!” 娄晓娥见许大茂一点都不顾念旧情,不由得心灰意冷。两人一起走进民政局,开始办理离婚。工作人员还想劝,不过许大茂坚持要和资本家“划清界限”,这属于政治正确,没法再劝,顺利离婚。 从民政局出来,娄晓娥表情茫然,心里满是失落。 夫妻几年虽然经常吵吵闹闹,终归是有感情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当真离了婚,她就开始后悔了。这一切都是傻柱那个缺德带冒烟的家伙挑拨的,偷鸡不说,还倒打一耙,搬弄是非,可恶至极。 但是娄晓娥性格强势,娘家实力雄厚,在家里也是处于强势的一方,让她低头道歉认错根本不可能。她现在已经在发愁,怎么跟家里人解释了。 昨天她跑回家去,只说是和许大茂吵架了,回去住几天,离婚的事都没和爸妈说。 许大茂见娄晓娥低头不语,开口道:“你看看家里有什么东西要带走的,这两天就往外搬吧。我准备把房子拾掇一下。就这么着吧,我还得去上班呢。” 娄晓娥气的直瞪眼:“许大茂,你有没有良心啊,你是不是等这一天很久了?刚离婚就迫不及待把我往外面赶,好给你和狐狸精腾地方是吧?我才不会去呢。”说着又哭了起来。 许大茂心下不忍,既然已经离婚了,成了既定事实,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有些事可以提前透露一下。 “娄晓娥,有些事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的,如果你想不通就跟你爸说说,问问他对咱们离婚有什么看法,顺便告诉他一句话,风暴要来了,要早做打算。” 说完,许大茂就骑上自行车扬长而去。 娄晓娥听的莫名其妙,站在原地想了一会,依然没有头绪,只得悻悻骑车回家了。 ............................ 红星轧钢厂。 许大茂紧赶慢赶,总算是没有迟到太久,点了个卯,就坐下泡了杯高碎,准备歇一下就去找科长领任务。 马上要过年了,四九城周边的各个村子都希望能看场电影,红星轧钢厂属下的几个公社更是如此,毕竟红星轧钢厂是大厂,有专门的放映员。 许大茂找到宣传科的陈科长,讨论了一下放映任务,很快就安排好了行程。今天下午就得出发,一直到腊月29都有放映任务,年前的十几天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许大茂拿着四九城周边地图研究了一下路线,就到了正午,工人们呼啦啦往各个食堂涌去。 轧钢厂总共有8个食堂,宣传科被分配到的是第一食堂,就是傻柱所在的食堂。 第一食堂也承担着厂领导小灶以及招待的任务。 虽然有傻柱在,但对于工人可没什么福利,因为傻柱早就不管大锅菜了,只是偶尔炒一下,主要是管小灶和招待。 许大茂来的早,站在队伍比较靠前的位置,后面工人陆陆续续跟上,很快就在后面排成一条长龙,跟后世做核酸有的一拼。 这年头菜里油水少,老百姓肚子里也没油水,缺乏脂肪和蛋白质,光靠那点碳水根本不抗饿。轧钢厂工人又大部分从事体力劳动,经常是还不到饭点,肚子里那点东西就消耗殆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许大茂还在想着中午去哪吃饭,光靠这清汤寡水的菜可没意思,他还想把随身空间里面的熟食弄点出来,自然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吃。 前面队伍往前挪了一个身位,他一时没跟上,忽见一个蓝色的身影灵活地插到了自己前面。 定睛一看,居然是秦淮茹,这娘们干嘛呢,咱们有这么熟吗?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难道是前世那个仙人跳的戏码? 许大茂反应过来,心里不禁又气又笑,他完全体会到了贾瑞对王熙凤那种又爱又恨的情感——“贾瑞心下方想到是凤姐顽他,因此发一回恨,再想想凤姐的模样儿,又恨不得一时搂在怀内。”许大茂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改名叫许大瑞... 美人计,祸水东引,驱虎吞狼,好家伙,你一个女工人,不好好看钳工图纸,看起兵法了。那次可是把自己整的够呛,被七八个老娘们看瓜,对自己的身心造成了严重的伤害,还少了一件的确良衬衣,今天不得找补回来? 后面有人不干了:“秦淮茹,到后面排队去,有没有个先来后到啊?” “许大茂替我排着呢!”秦淮茹扭头解释了一句,顺便还朝许大茂抛了个媚眼。她身上带着肥皂的香味和淡淡的机油味,还挺好闻的。 许大茂立刻进入角色,双手搭在秦淮茹肩膀上,头也不回的说道:“对!秦淮茹是我姐,怎么着?” 后面的人听许大茂这么说,也是无可奈何,毕竟也就多等十几二十秒的事,犯不上得罪厂里的放映员。 秦淮茹见许大茂还是以前那副色眯眯的样子,明显是已经色授魂与了,心里不禁暗暗得意,这波稳了! “哎,你上午真跟娄晓娥离婚了啊?” “那还能有假,离了。哥们现在是单身了!” “怎么着,在外面有情况?” “那哪能啊,这天天有秦姐珠玉在前,外面那些歪瓜裂枣谁能跟秦姐比?” 秦淮茹初小文化,勉强能认识常用字,前面那句有点听不懂,不过也知道是句好话,便语气轻佻的问道:“有想法?” 许大茂却面露犹豫之色:“我吃了中饭就得下乡放电影去,今天要走两个村子,时间有点紧啊,要不咱们下次?” 秦淮茹心里暗暗着急,这许大茂怎么回事,居然转性了,这都能忍住?这眼看前面就三个人了,自己又没有饭票,到时候岂不是要丢人了。 正在思索对策,忽听许大茂又开口说道:“不过秦姐你昨天好歹也帮我说了句话,虽然我用不着,但这个心意我领了,中午这顿饭我请。怎么样,局器不?” 秦淮茹大喜:“就这么说定了!谢谢你啊许大茂。” 许大茂笑道:“小事儿,不过你昨天有句话我不同意。” “哪句?” “说我色大胆小,这是瞧不起谁呢?”说完许大茂见前面最后一个人已经在打菜,下一个就轮到秦淮茹了,便飞快的把手放下来,在秦淮茹的丰臀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然后迅速揣进裤兜里。 秦淮茹身子一个激灵,脸上红霞密布,回头狠狠瞪了许大茂一眼,那小眼神如怨似嗔,把人的魂都要勾走了。 前面刘岚已经在问吃啥了,秦淮茹知道不能再跟许大茂计较,只得走到窗口前道:“十个馒头,麻烦给我装包里,一份土豆,一份白菜。” 许大茂听的暗暗咂舌,这妥妥的吃大户啊,要不是饭盒和袋子就那么大,这娘们怕是要的更多。 马华往袋子里塞了十个馒头,把袋子撑得鼓鼓囊囊的,秦淮茹接了过来,心满意足地说道:“得嘞!”说完掉头就走。 “哎,秦淮茹,你饭票呢?” “许大茂替我付!” 说完,秦淮茹便迅速逃离了现场。 刘岚可是过来人,一看秦淮茹那表情就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奇道:“你真替她付啊?” 许大茂对刘岚印象还可以,前世跟傻柱学手艺没少跟她打交道,也受到过她的帮助,再没有口花花了,淡淡道:“她昨天帮我说了句话,还她的人情而已。” 刘岚自然不信,吃吃笑道:“你俩可真够情儿的。吃哪个?” “给我来仨馒头,一份白菜。” “好嘞!” 第 7 章 下乡放电影 许大茂打了饭菜,便吊在秦淮茹身后,想看看她是否会和前世一样去后厨找傻柱。 结果这娘们直接往厂子外走去,看样子是准备直接回家。可能是袋子里馒头太多,过于扎眼了。 许大茂见秦淮茹越走越远,就端着饭菜回到了宣传科的办公室。他还不知道这十个馒头会在秦淮茹家里引起一场风波,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 办公室里果然空无一人,许大茂放下心来,心念一动,从空间里调出一些熟食,当时买的时候刚出锅,现在拿出来还是热乎的。 许大茂把一个馒头掰开,夹了几片卤牛肉进去,用一张白纸包好收进空间,剩俩馒头就着熟食和炒白菜吃了起来。 正吃着,听见背后门响,许大茂回头一看,居然是于海棠。 许大茂对于这个差点跟自己结婚的女人印象并不是特别好。她性格过于跳脱,也比较高傲,不适合娶回家过日子。 前世自己之所以想和她结婚,一方面是有面儿,毕竟人家是所谓的厂花;另一方面是四九城户口和工作的加成。 若是单论长相,她连娄晓娥都不如,更不用说秦家姐妹了。 关键是这于海棠还会喝酒,而且酒量比自己还大。会喝酒的都不是什么好女人! 许大茂的逻辑就是这么清新脱俗。 “于海棠,有啥事?” “我就是听见动静进来看看。许大茂,听说你和娄晓娥离婚了?” 许大茂有些吃惊,这传的也太快了吧。 “没错,我这叫和资本家划清界限,说明哥们觉悟高!” 说着于海棠就走到了许大茂侧面,一眼就看见了饭盒里面的熟食,顿时惊讶道:“你这藕夹和肉丸子哪来的?” 许大茂不想跟她多说,只说是家里带来的,完全没有给她尝尝的意思。随便尬聊了几句,风卷残云般吃完了饭菜,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衛鯹尛说 于海棠看着许大茂走出办公室,感觉奇怪,这许大茂以前对她可不是这态度,自己也没得罪他呀? 许大茂出了办公室,见左右无人,便把饭盒收进随身空间,走进宣传科的物资仓库,开始仔细拆卸保养放映机,检查胶片。 一顿忙活已经到了下午三点,许大茂把放映机和胶片放进专用的皮箱,把卷好的银幕往箱子旁边一插,背上就出了门。 ...................... “骑上我心爱的自行车,他永远不会堵车...”许大茂哼着歌,远远地已经能看到一个村庄了。 红星公社第二生产大队,也就是秦家村快到了。 许大茂急于见到秦京茹,便把秦家村设为了第一站。 隔得老远就看到几个小孩在村口玩耍,许大茂按动车铃,发出“叮铃铃”清脆的铃声。几个孩子愣愣地看着,有个大孩子大声问:“是放电影的吗?” 许大茂笑道:“对,赶紧进去通知!” 小孩们一下炸了锅,纷纷呐喊着冲进村子。许大茂笑呵呵的跟在后面。 来到了村委会,村支书和几个村干部已经迎了出来;“许大茂同志,我代表第二生产大队,热烈欢迎你的到来,乡亲们可早就盼着看电影了,上次看电影好像还是两个月前吧。” 许大茂笑道:“您没记错,差不多是有两个月了。既然这样,咱们现在就去打谷场吧?” “许大茂同志,一路辛苦了,咱们先吃饭,完事再放电影。”村支书笑着说道。 许大茂摆手道:“这次我来的匆忙,没有提前通知,你们应该也没有提前准备。这样,现在天黑的早,我先放一场电影,放完再吃饭,完了再给你们多放一场,怎么样?” 村支书大喜:“那太好了!我这就叫大家去准备。”说完正准备去下指令,许大茂又道:“书记,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请求,看看是否方便。” 村支书忙道:“许大茂同志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绝不推辞。”说着心里有点儿打鼓:这同志该不会是要狮子大开口吧,要4,5只鸡鸭或者是十几斤腊肉什么的,那可不好办了。 “是这样的,咱们吃饭的地方,看能不能安排在秦京茹家里,她表姐是我们一个大院的邻居,平时关系挺好,希望秦书记能照顾一下。” 村支书一听,这算事儿吗?顿时放下心来,满口答应道:“我当是什么要求呢,这没问题,我现在就安排。”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来到打谷场,指挥着村里几个年轻人栽好两根手腕粗的竹竿,扯好银幕,就开始调试放映机。弄的差不多了,看天色还早了点,就爬上一个草垛子,蹲在上面乐呵呵的看着村民乱哄哄的占座,顺便找秦京茹。 小孩子们纷纷搬来自家的板凳、木墩子、草墩子、马扎子,抢占有利位置。有一连摆了好几把板凳的,也有把用来拉货物的地排车拉来的,跟搞“圈地”运动一样,用木棍划一个大圈,为家人、亲戚占好地方,坐在那里等着全家人一起来看。 有的小男孩为了不让别人争夺地盘,使出绝招——边走边撒尿划圈,用“生化武器”来抢占地盘,其他人纷纷躲避;还有些孩子在专心致志的挖尿坑,等下看电影的时候撒尿用。 许大茂看着这一切,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看的一篇散文其中的一句:打谷场上发亮的银幕对于他们好像天堂的一扇窗,它打开了,一个原先空虚的无所事事的夜晚便被彻底充实了。 忽然,许大茂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一件土的掉渣的灰棉袄,正在那左顾右盼好像在找人。 许大茂感觉满心欢喜,站起来挥舞着双手。秦京茹立马看到了,小跑着过来。 秦京茹见许大茂从草垛子上一跃而下,惊叫一声,见许大茂没事才松了口气道:“许大哥,真的是你啊,我听他们说红星轧钢厂过来放电影,就在想会不会是你,没想到果然是。” 许大茂见秦京茹面有菜色,知道是她有些营养不良,忙道:“你跟我来,我给你个好东西。” 说着转到草垛子后面,见秦京茹跟了上来,便假装从怀里掏出中午包好的肉夹馒头,递给秦京茹小声道:“我打算下午来放电影,上次听说你在这个村子里,特地从城里带过来的,你到那边吃去。”说着指了指远处一个偏僻的草垛子,便转身走了出去。 秦京茹捧着热乎乎的纸包,感觉心脏砰砰直跳,好像要从胸腔中蹦出来似的,见旁边有人路过,慌忙把纸包塞进怀里,走到远处那个草垛子后面,见四下无人,打开一看是一个香喷喷的白面馒头,里面还夹了肉,咬上一口,真是香极了。 这年头白面可是好东西,连城里人等闲都吃不上,何况是农村。还有牛肉,更是稀罕东西。 这丫头边吃边寻思:许大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可他都结婚了,难道是...... 秦京茹还在这胡思乱想,许大茂已经来到放映机前,见天色差不多了,银幕正反面的人也都差不多到位了,就拿起喇叭喊道:"各位乡亲们好,咱们今天一共放两场电影,现在就开始!" 村民们轰然叫好,热烈鼓掌,小孩子们高兴得蹦蹦跳跳,手舞足蹈。村支书适时地拿过喇叭,开始给村民讲后面的生产任务和安排,还有过年的一些注意事项。 许大茂趁着村支书讲话的功夫,已经把一切都就绪,一讲完立马就开始放映。 “嘘...开始了开始了,别说话了。” 人群迅速安静下来,刚才还是打闹吵嚷的孩童也乖乖闭上了嘴,大家伙都聚精会神地看起了电影。 有一说一,许大茂人品不怎么样,可这放映技术可真不是盖的,只要胶片本身没有质量问题,他放出来保证不会出现雪花,图像变形,不连贯的问题。 第一部电影许大茂放映的是65年的一部新片《山村姐妹》,讲述了姐姐金雁在城里当小学教师,响应号召申请回乡,参加农业生产劳动,积极参加改造山区的战斗。妹妹金玲娇生惯养,受到资产阶级思想的影响,害怕劳动,贪图享受,嫁到富村马家坊后,却发现并不是像她想的那样一切都是坐享其成,依然要劳动。 这部电影许大茂已经看过了,心里还想着这个情节和秦家姐妹有些共同点,就见秦京茹从那边走了过来 第 8 章 少女情怀总是诗 对秦京茹点了点头,许大茂示意她去找位置坐。他倒是想让秦京茹坐他旁边,但是怕村民看到了未免不太好,只得作罢。 许大茂放电影期间暂停了几次,对剧情和电影要表达的精神做了一些讲解,眼看着已经7点多了,电影也放完了。 许大茂拿起喇叭喊道:“一会还有一场,大家先回去吃饭,等会再来啊!” 村民们乱哄哄的回家,还有很多人意犹未尽,特别是临近一些村子的,都不愿意走,等着看下一场。 秦书记笑容满面,满意地看着许大茂道:“许大茂同志辛苦了,饿了吧,走,吃饭去!” “您先请!” 秦京茹比许大茂一行人提前回的家,一进院门就看到地上有一堆鸡毛,正自疑惑,忽见秦母从屋子里走出来道:“小六回来了,快进来帮忙,秦书记和放映员他们等会就要过来吃饭了。” 秦京茹只感觉突然天上掉下来一块馅饼,惊喜道:“真的啊?” 秦母笑道:“当然是真的,那个许放映员说跟你淮茹表姐是邻居,关系不错,特地叮嘱在咱家吃,你大伯也被邀请了,说话儿就过来了。” 秦京茹芳心小鹿乱撞,小脸绯红,心道:许大哥肯定是喜欢我,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照顾我,还给我带肉馒头。可是他都结婚了,怎么还这样... 正胡思乱想着,一众村干部就到了。许大茂骑了两个小时自行车,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看着桌上还算丰盛的接风宴,客气一番坐下就吃。 这个年代人们思想淳朴,许大茂又是个会说话的,几句恭维话一说,饭桌上气氛立马就热烈了起来。 许大茂特别留意了一下秦家姐妹的父亲,秦淮茹的父亲秦长春排行老大,为人圆滑一些,也比较健谈。秦京茹的父亲秦长秋排行老三,完全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几乎不怎么说话。难怪秦京茹出嫁开头十几年跟家里断绝了关系,一分钱都不拿回家,也没人上门去闹,他们家人太老实了。 里屋,秦母和几个兄弟姐妹笑的合不拢嘴,这一桌好菜肯定是吃不完的,按规矩剩菜都是他们家处理,这一年到头看不到荤腥,这下有口福了,后面几天饭菜都有油水了。 “行啊小六,能把人家请到咱家来,有本事啊!” “这下咱们家有肉吃了,算是提前过年了。” 秦京茹被夸得飘飘然,俨然已经成为了焦点。以前能享受这待遇的,还是秦家唯一嫁到城里的淮茹表姐。 她得意道:“那是!我前几天进城看电影认识了许大哥,他今天就照顾我了。许大哥人可真好。” 秦母见秦京茹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心里一动,忙拉着她来到屋外院子里,小声问道:“小六,说实话,你跟这许放映员同志是什么关系,人家为啥这么照顾咱?” “许大哥是淮茹表姐的邻居,前几天我不是进城了嘛,刚好也在放电影,就认识了。当时就说了几句话,我也没想到他会照顾我们家。” 秦京茹说着,四下一看见没人,又小声道:“许大哥刚刚还给我了一个白面馒头,里面夹得好像是牛肉,可香了。不过已经被我吃完了。” 秦母不自觉的吞咽了下口水,疑惑道:“看淮茹的面子?这许同志以前也来过咱们村,怎么从来没提过这茬,难不成是看上你了?” 秦京茹羞涩道:“妈你说什么呢,人家都结婚了,他老婆可厉害了。”想起那天看电影娄晓娥训斥许大茂的样子,不由得暗自神伤。 “已经结婚了?那真是可惜了。”秦母惋惜道。 秦京茹心里失落,朝院子外走去。 “你干什么去?” “我不饿,就先去打谷场了!” 秦京茹心事重重地来到打谷场,见放映机旁边没人,就坐在了桌子旁边。 旁边有人问:“秦京茹,你怎么坐这儿,小心别把放映机弄倒了。” “是许放映员同意我坐在这儿的。”秦京茹像只骄傲的小母鸡,得意道。 “是吗,你行啊,你俩关系这么好,跟许同志说说看看能不能年前再来放一次电影呗。” “就是,秦京茹你就帮大伙说说呗,让咱们也沾沾光。” 秦京茹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正美着呢,忽听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正是许大茂。 她慌忙站起来,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心里忐忑不安:许大哥刚刚肯定听到我说的话了,他该不会揭穿我吧。 许大茂却温和笑道:“秦京茹,等下放电影你就在我旁边坐吧。”说完又对村民们说道:“年底放映任务比较重,我今晚这场放完了还要去三大队,不过他们只能看一场了,所以你们还是占了便宜呢。你们放心,开年了我会尽快再来放一场的。” 说完许大茂就开始更换胶片,准备放下一场电影。 秦京茹在旁边又羞又喜,直到电影放完了,都没怎么正儿八经的看,净在那胡乱猜测。 许大茂打包好放映道具,在村口跟大家道了别,就准备骑车动身去下个村子。秦京茹在人群最前面默默看着,忽然鼓起勇气道:“许大哥,我送送你!”说着便追上了许大茂,留下后面窃窃私语的村民们。 许大茂诧异回头,心想:这傻妞胆子怎么这么大,这么多人看着呢。但是他自然不可能拒绝,便大声道:“那行,就送到前面那块玉米地你就赶紧回去啊,我这还赶时间呢。”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乡村的夜晚寒冷而静谧。他俩谁都没说话,眼看快到玉米地了,秦京茹忍不住开口道:“许大哥,你今天放完下一场还要赶夜路回家吗?” 许大茂笑道:“不回去了,放完我就在村子里睡。年前任务重,我过小年能休息一天,再就是一直要忙到腊月29了。”前世许大茂就是利用留宿在外面的机会勾搭了一些小寡妇什么的,不过现在他可不会做这种事了。 “这么辛苦啊,不过我们也一样,也得干活挣工分,过年才能休息两天。过小年那天我们生产队要杀猪呢,猪肉可香了。”秦京茹说完瞟了一眼许大茂,一本正经地问道:“对了,你晚上不回去,嫂子一个人睡觉不害怕吗?” 许大茂心里暗笑,傻妞这就开始暗戳戳的打探情况了啊。 “嗐,不瞒你说,我跟那口子离了。”许大茂故作发愁地说道。 “啊?这可不是好......不应该啊,她也太不知好歹了吧。” 秦京茹差点儿说漏嘴,连忙改口,装作愤愤不平地样子,但是心里却涌上一个念头,禁不住心脏怦怦直跳。 许大哥现在要是单身的话,那岂不是说自己有机会了? 一想到能嫁到城里,天天吃白面,还能骑上自行车的“富太太”生活,秦京茹就陷入了痴呆状态。 “这事儿说起来挺复杂的。秦京茹,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我这还得赶路呢。对了,这个给你,拿去慢慢吃。” 许大茂假装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用报纸包着的糖果,递到秦京茹手里,又道:“按计划好的行程腊月29我放完电影回城会经过你们村子东边,大概上午8点左右,到时候你在村口等着我,我有些事要麻烦你办。记得是东边啊。” “好嘞,许大哥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不能忘记。不过这里面包的是什么呀,好吃的吗?”秦京茹满口答应道。 “你回去再看吧,我走了啊,再见!” “许大哥再见,还有,我..我..我下次想听你叫我京茹!” 说完,秦京茹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跑了。 许大茂看着她的远去的背影,失笑道:“真是个傻妞。” ........................ 秦京茹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房间,把门一关,便迫不及待地拿出纸包打开一看,是一些白色糯米纸包着的糖果,一股甜香味散发开来。她眼睛一亮,剥开一粒塞进嘴巴里,一股浓郁的巧克力味道顿时充斥在口腔里,真是美味啊,比供销社卖的水果硬糖好吃一百倍,这就是城里人吃的糖果吗? 秦京茹分出四粒准备给爸妈和还没成家的哥哥和妹妹-成了家的自然没有了,然后把剩下的小心藏好,留着慢慢吃。她往炕上一躺,想着今天发生的事,粉嫩的小脸布满了红云,双眼迷离,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 当真是糖不醉人人自醉,少女情怀总是诗。 第 9 章 小年,小当和小槐花 许大茂按照既定的行程安排,在外面跑了几天,放映任务差不多完成了一半,今天小年可以休息一天,另外厂里今天关饷。 吃了一顿简陋的早餐,在最后一站的村民们热情的欢送下踏上了回城之路。许大茂这次算是轻装上阵了。以前放电影哪次不是连吃带拿,自行车上面总是满满当当的,现在系统在身,阅历又足,他都看不上那些山货了,各个村子的心意都被他婉言谢绝了。 一路跋涉回到轧钢厂,先去交接了一下工作,领了工资就准备去找装修房子的师傅过去看看房子,完事就在家休息一下。这几天连轴转确实有点累人。 骑车经过一个巷子口,许大茂看见几个小孩子在放小鞭,不远处还有两个小女孩蹲在地上捡东西,仔细一看是小当和小槐花。 “小当,槐花,你们捡啥呢?” 两小只抬头一看是许大茂,小当还记得前几天得了半根油条,抢着道:“大茂叔,我们在捡小鞭呢,我们也想放鞭炮但是没钱买。” 小槐花也奶声奶气道:“放鞭炮可好玩了,一串小鞭一百鞭,可以放好几天呢。” 小槐花带着个毛线帽子,小脸红扑扑的,许大茂顿时就被萌到了。 前世一直没孩子,收养了一个吧又是个男孩,搞的他后来看见可爱的小女孩总要看上半天,这下可好,看见一个萌娃,顿时稀罕的不行,立马停好自行车一把将小槐花抱了起来,笑道:“小鞭多少钱一包,大茂叔给你们钱买去。” 小槐花被许大茂抱在怀里有些害羞,不过听说要给钱她们买鞭炮,顿时双眼发亮,兴奋道:“大茂叔,一包小鞭两毛一,可便宜了。” 许大茂不由得感叹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小槐花这么小就有点儿小心机了,两毛一对于你们家可是很贵的好不好。 不过他也不在意,壕道:“给你们五毛,买两盒,多的钱还能买点儿吃的。对了,大茂叔这儿还有糖,保准你们都没吃过。” 说着放下小槐花,掏出五毛钱和4个糖果分给她俩,又揉了揉小槐花的脑袋,便骑上车走了。 “槐花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糖果。” “这糖比水果糖好吃多了,我也没吃过。” ......... 许大茂来到离南锣鼓巷不远的大石碑胡同,以前记得有个挺有名气的装修师傅住在这一块,姓杨,不过具体地址不清楚。问了几个人便找到了地方,结果扑了个空,人不在。 还好他老婆在家,约定好了下午两点左右过去看看房子,许大茂便骑车回家,路过北新桥百货商店顺便买了双棉鞋。 因为今天小年是周五,大家都没放假,院子里冷冷清清的。 一进门就看见三大妈在捯饬大白菜,许大茂装作没看到直接往中院走,他对阎老西一家印象一直不太好。 谁知三大妈却不放过他,喊道:“哟,许大茂,可是有好几天没见了,这是又放电影去了?怎么啥都没踅摸回来呢?” 以前许大茂放电影回来经常给他们家一些小恩小惠。 “嗐,我们科长说了,以后放电影严禁吃拿卡要,兹要被人举报了,立马罚款还要写检查,为那么点山货,犯不上啊!”许大茂满口胡柴。 “这么严重啊,那真是可惜了。”三大妈惋惜不已。 “得嘞,您忙着。” 中院。贾张氏没纳鞋底,居然坐在椅子上晒太阳,一副闲的五脊六兽的模样,见许大茂进了中院便阴阳怪气道:“许大茂,你可真够有钱的啊。” 许大茂莫名其妙道:“您说什么?” 贾张氏脸上肥肉一抖,三角眼一翻道:“前几天秦淮茹中午拿回家10个白面儿,我问她哪来的,不说。后来被我逼问的没法子了才说是你给的。许大茂,你安的什么心?” 许大茂没想到居然遭此无妄之灾,想起秦淮茹那天又贪又羞又恼的小模样,不由得暗笑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却恍然道:“哦,你说一个星期之前啊,是有那么档子事儿。我这不是看上秦姐那妹子秦京茹了嘛,就跟秦姐打听了下秦京茹的消息,为了感谢她,才给她买了10个白面儿,反正我离婚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贾张氏惊疑道:“你也看上秦京茹了?可她是淮茹介绍给傻柱的啊,你来横插一杠,这不地道啊,让人知道不得戳你脊梁骨啊。” 许大茂笑道:“瞧您这话说的,哦,就许他撺掇我们两口子离婚,不许我找补回去?再说了,傻柱现在有新目标了,棒梗他们学校那冉老师,人可是知识分子,傻柱要能娶到她,那是祖坟冒青烟儿了。” 贾张氏放下心来,道:“你要跟秦京茹真能成,可别忘了我们就好。” “那哪能呢?记着您家的好呢。您忙着,我回了。” 许大茂来到后院,先看了看那只母鸡,还算精神,就是笼子里脏兮兮的,里面还有些食物残渣。看来有人帮忙喂了,就是不知道是谁。 他有点不想要这只鸡了,感觉喂食铲屎好麻烦,干脆过年杀了吃了算了。 这时聋老太太刚好在院子里拄着拐杖遛弯,见许大茂站在门口,喊道:“许大茂,那棉鞋还要不要了?” “哟,瞧您说的,您看,这棉鞋我都买了。您给我个袋子,我家去给弄五斤白面,家里现成的。” 顺利换回了棉鞋,许大茂立马换上,还别说,娄晓娥买的这鞋穿着还真舒服,只看做工就知道比自己买的那双质量要好一些。 这聋老太太把鞋子交了出来,应该是代表了她放弃了撮合娄晓娥和傻柱,这下稳了。 傻柱那货的灵魂伴侣冉老师好像就这两天就要来院子,前世听邻居们说过,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天。自己明天开始又要外出放电影,鞭长莫及啊。算了,看他们有没有缘分吧,实在不行,等起风了再操作。 正想着就觉得冻得慌,这屋子里一个星期没点炉子了,阴冷潮湿。许大茂出门夹了一块蜂窝煤,去二大妈家换了一块,点上炉子烧水。 屋外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刘光福那小子。 “嘿,你小子怎么还跟过来了?” 刘光福谄媚笑道:“这不是好几天没见您了吗?是放电影去了吧,这老母鸡每天都是我拾掇的,这几天下了3个蛋,我收着呢,一会给您拿过来。” 这刘光福处于二大爷家食物链最底层,平时日子不好过,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到二大爷家就反过来了。这刘海中同志有鸿鹄之志啊! 许大茂见刘光福挺会来事,又是个机灵的,不由得心里一动,便道:“值当什么,你回头自己煮着吃了吧,进来吧,有个活计看看你愿不愿意干。” 说着把刘光福让进屋子,许大茂坐下道:“这炉子刚点上,我就不倒水了啊。他是这么回事,我们厂有一厂长,副的,平时喜欢收集些邮票,老版纸币啥的,他知道我经常下乡放电影,就让我帮忙踅摸点旧版纸币,反正这纸币拿到银行也可以换成新钱,人家也不吃亏,说不定碰到他没有的,他就自己留着了。” 刘光福想了一会道:“这事儿简单,我有些玩得好的朋友,让他们也帮忙留意下。” 许大茂道:“就这意思,不过人领导说了不让我白干,兹是旧版纸币,按面额给我一成的好处,比方说二版的十元,也就是咱们俗称的大黑十,如果收到一张就多给我一块钱,也就是十一块钱,你看看,这好处不就出来了吗?” 他喝了口水继续道:“这钱我不要,全给你。不过你收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别提好处的事儿,尽量以帮忙的形式来做,反正这钱在哪换不是换呢,你帮忙换,他们还省事呢,免得去银行。” 刘光福连连点头,他知道许大茂有钱,根本看不上这点好处,就没客气。 许大茂又道:“尽量低调啊,别闹得沸沸扬扬的,咱这虽然不算投机倒把,但是闹大了对领导也不好,人就这么点爱好。对了,大黑十要重点关注。我先给你30块钱试试水,明天我还得下乡,腊月29号回,到时候再聊。” 说完许大茂拿了一张大团结和几张零钱一起30,递给刘光福。 刘光福极少拿到这么多钱,兴奋不已。虽然这钱不属于他,但是光拿着也能过过手瘾不是。 第 10 章 娄晓娥来了 二人又聊了会,刘光福便起身告辞。 许大茂正准备从空间拿出些点心,熟食之类的就着麦乳精凑合一顿,忽听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娄晓娥?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娄晓娥。 “我不能来吗?这屋里还有很多东西是我的呢。”娄晓娥傲娇道,“怎么着,碍着你和你那老相好了是吧?” 嘴上这么说着,娄晓娥飞快地环视了一圈,根据女人的直觉,这屋子里压根就没有女人住过的痕迹,而且她知道许大茂年前都会比较忙。他不由得心中舒了一口气,看样子这个没良心的这段时间还算老实。 许大茂道:“我说娄晓娥,你说话可得负责任,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有老相好了?你今天来是来拿你东西的?正好我今儿放假,你的东西我都没动,可以帮你收拾收拾。” 娄晓娥翻了个白眼,这死没良心的就这么想老娘走人? “搬不搬的年后再说,粮本都没分呢,东西不急。还有,我妈叫你今儿晚上去我家吃饭。”娄晓娥有些心虚地说道。 许大茂疑惑道:“今天吃饭?以前不是过大年才吃的吗?” “今天是小范围的,就我爸妈和我们俩。” 一个星期之前她哭着回家,面对父母的询问,她不敢把实情说出来,只是搪塞自己和许大茂吵架,想回家呆几天,以前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毕竟这年头离婚可是大事,当时娄父娄母就是看中了许大茂的贫农成分,才把娄晓娥下嫁给他。这要是被他们知道了实情,肯定要天天叨唠,她可不愿意听。混一天是一天吧,起码把这个年过去再说,不然谁都别想安生。 “再小范围也有你爸,而且咱们都离婚了,我再去你家算什么事儿?不去!”许大茂直接拒绝。 娄晓娥急道:“这可是我爸第一次开口请你,总得给个面子吧!” 许大茂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娄母对他尚算是和颜悦色,就是娄父,外号娄半城一直对他有意见,看不上他的小农意识和格局。 以他现在的阅历,其实也能理解一个父亲的心情,自己和娄晓娥的结合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在后世几乎是不可能的。三星长公主风华绝代,下嫁保安,最后不也是以悲剧收场嘛。 娄晓娥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说出了实情,请求道:“许大茂,不管怎么说,咱们也别在年关弄的鸡飞狗跳的,等过完了年,我再跟他们坦白实情,行不行?” 许大茂也没想到娄晓娥居然这么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过考虑到自己前岳父毕竟是轧钢厂董事,有着巨大的能量和广泛的人脉,不利用一下也太可惜了,他可没想一直干放映员,明年开年轧钢厂招待所所长就要调走了,得往那方面想办法,毕竟有超能力,也得好好利用,当个放映员能干啥? 还是那句话: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是吧? “那行吧,一夜夫妻百夜恩嘛,这事儿我答应了。”许大茂思索片刻,答应下来。 娄晓娥舒了口气,心道还算你有良心,同时又有些感动。自己前几天伤心的模样父母都看在眼里,许大茂这一去肯定要被训个狗血淋头,今晚就一活脱脱的鸿门宴啊。 娄晓娥又心虚了,偷偷看了一眼许大茂,发现他以前那种油滑的样子不见了,显得成熟又稳重,不禁有些心动,慢慢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那意思自然不言而喻,懂得都懂。 她忽然看见许大茂脚上那双鞋,一眼就认了出来。之前她站着而许大茂坐着,桌子挡住了视线。 “许大茂,你这双鞋是哪里来的,这不是我给老太太买的吗?” 许大茂鄙夷道:“那老太太没存什么好心思,你想撮合你和傻柱呢,原本准备把这鞋送给傻柱穿,被我拿了点票,还有五斤白面,另外给她买了一双才换回来的。那老太太可精明了,我以后再不会跟她打交道了,她老人家眼里只有一大爷和傻柱。” 娄晓娥心里甜蜜,嘴上却怒道:“我看上谁也不会看上傻柱,那个王八蛋又是偷鸡又是造谣,我恨死他了。” 接着又劝道:“你可别去惹老太太,她也不容易,家里人全都没了,你惹她不高兴,她去街道一反映,搞不好你就得搬出大院。。” “那不能,井水不犯河水罢了。平时嘴上该敬还是得敬着,但是要我做点什么那就甭想了。” “那也行吧,你自己掂量着来。大茂,你过来坐呀。” 许大茂回头一看,娄晓娥目光如水,面带春意,不由得没好气道:“娄晓娥,你想什么呢?赶紧走,我一会还有事要出去呢。” 娄晓娥本来还打算缓和一下关系,结果被一盆冷水泼在头上,气的牙根痒痒:“哼,许大茂,你是嫌我在这碍着你见狐狸精吧?” “行了行了,我下午真有事儿。快走吧,我晚上6点一准到,叫你妈和陈姨早点做饭。”许大茂生拉活拽地把娄晓娥给赶了出去。 他可没打算藕断丝连,弄的不清不楚的到时候有口说不清,就算是真要发生点什么,也不是现在。 娄晓娥气的吐血,“砰”的一声摔上门,暴走而去。 总算是把这虎娘们弄走了,想着晚上要吃大餐,许大茂就准备随便吃些空间里存储的东西,毕竟经过随身空间一转手,东西就会增强身体机能,所以家里的饼干果脯什么的都他被收进空间了。 正在边吃边清点这几天签到所得的东西,就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前院的姜大妈和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 刘大妈道:“这师傅姓杨,说是来找你的。” “对对对,没错,我上午找他来着,约定下午来看看房子,准备把家里拾掇一下,麻烦您了。” 说着许大茂就在桌上拿了几块饼干递给姜大妈,后者笑着接过道了声谢就走了。 四合院里的土著对不认识的来客都是有警惕性的,外来人员只要他们看到了,都会过问。 “杨师傅您先坐会,喝点水。我先把想法说一下,有什么问题咱们商量着来。” 许大茂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说了一下,主要是排油烟和卫生间,其他的都无所谓。这排油烟可是关系到自己和媳妇将来的美食自由,独立卫生间就更重要了,公共厕所冬天还好就是冷点,到了春夏天蚊子又多,那味儿就更别提了,蹲个坑出来那衣服都腌入味了,有时候去还得排队。 结果杨师傅直接听傻了。 “卫生间好说,您这屋子后面就是街道,下水走管道就是了,冲洗的话看是从外面走自来水管道进来还是直接提水进来冲厕所,接自来水管道的话工程量大,成本比较高。提水的话就是麻烦点,您自己掂量着。就是那个什么抽油烟机是个什么东西,我老杨做了这么多年装修,从来没听说过。” 难道自己要做抽油烟机之父? “嗐,我也是听我们厂一领导说的,他说老大哥那边有一种机器,就跟咱们国家的电风扇一样,但是电风扇是往外吹风的,那机器是往里抽风的,我寻思只要把风扇电机和叶片拆下来,再想办法反着固定在烟囱下面,他不就能吸了嘛。”许大茂又在那忽悠。 杨师傅如梦初醒,连声叫道:“好好好,这个方法太好了,我怎么没想到呢,许同志你脑子太好使了。我有一哥们对各种电器门清,我回去就找他去。” 许大茂装逼成功,得意洋洋道:“我也是听领导说起过那玩意的样子才能想出来。”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因为就装个排气管道和独立卫生间,自来水管道也不接了,材料全部由杨师傅那边包干,当然电风扇除外,报价120元。 合着隔断一个卫生间,还要走下水,还要把屋顶打穿安个烟囱,连材料加人工还不如一个电风扇贵,放2022年你敢信? 许大茂无语了一会,才道:“成,我也不还价了,但是有一点,材料上可不能偷工减料,起码要保证30年内不会出问题。” “我老杨在这一片也算是小有名气,要不您也不会找我不是,出了问题您尽管找我。您这算是小工程了,放心吧。”老杨满口答应。 给了20元定金,约定好腊月29中午找电工师傅一起商量一下抽油烟机的改装,杨师傅就走了。他要去抓紧时间买材料,管道砖头什么的,好过了年直接开工。许大茂这边也得把家里收拾一下,有些东西要暂时搬出去,不过这对于随身空间来说都不是事儿。 第 11 章 与娄半城的对话 许大茂把家里好好收拾了一番,娄晓娥的东西全堆在床上的一侧,粮本,钱票之类重要的东西则放进随身空间,把要搭建卫生间的地方给腾空了。 柜子什么的他准备等装修前一天再往外面搬,可不敢收进空间,万一娄晓娥又来了,看家具不见了说不清楚。 一番忙活已经到了5点,许大茂换上干净衣服,捯饬一番就出了门。 路过邮电局,许大茂想了想,进去买了几版邮票,往怀里一揣,实际上是放进了随身空间。 ................ “你怎么才来呀,饭都做好了。” 娄家小洋楼前,娄晓娥见许大茂推着自行车,车龙头上还挂着两个哈密瓜,心里高兴,嘴上却不饶人,在那埋怨着。 哈密瓜可是稀罕东西,这时只有新僵才出产,四九城可是难得一见。 许大茂见娄晓娥撒娇,自然不会煞风景的说现在还不到六点,只说自己这几天放电影太累,下午睡过头了。 娄晓娥微微心疼,见许大茂从头到脚干干净净的,头发也整理的一丝不乱,心里更是满意,娇声道:“等会我爸如果给你脸色看,你别计较,反正一会就吃完了。”说着一只手还挽上了。 许大茂微微用力想把胳膊抽出来,无奈娄小娥抱的紧,只得作罢。 来到一楼客厅,许大茂扭头看了眼餐厅,桌子上一个菜都没,这也叫饭都做好了? 娄小娥有些尴尬的干笑两声,叫道:“妈,许大茂来了。” 娄母从厨房走出来,笑道:“大茂来了啊,吃个便饭而已,还带什么东西啊!这哈密瓜可不好买啊。” “托一朋友从部队大院买的,我还不饿,您别急,慢慢做,我上去找爸说会话。” 娄母和娄小娥对视一眼,都是感觉奇怪,这许大茂以前在娄父面前可是虚的很,各方面都被完全碾压,躲都来不及呢,今天居然上赶着往上凑? 二人奇怪是奇怪,但许大茂有这个心思,她们自然是是乐见其成。 “那行,你爸在二楼书房,你自己上去吧。等会饭好了我让晓娥上去叫你们。”说着娄母就拉着娄晓娥去厨房了。 娄晓娥进厨房前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这是瞧不起谁呢? 许大茂来到二楼书房,轻轻敲门。 “爸,我是大茂,过来看看您。” “进来吧。” 许大茂推门而入,娄父正在看报纸。见许大茂进来了,眼皮都没撩一下,淡淡道:“坐吧,你许大放映员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有事儿?” 许大茂顿时无语,合着这全是娄母和娄小娥自作主张,娄父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来? 不过许大茂也不虚,他心理年龄甩娄父十八条街。 “爸,我这不是道歉来了嘛,前几天跟娥子闹了点误会,把她气的回您这住了几天,本来第二天就想过来找她,可年前任务太重,这几天一直在乡下,也是今儿休息一天才有机会过来拜访。” 许大茂解释道,语调沉稳,态度不卑不亢。 娄父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之色,他自然知道许大茂今天要来,刚刚之所以那么说,就是想敲打敲打他,顺便看看他如何应对。 以许大茂之前的性格,要么是懦懦不敢说话,要么是驴脾气上来直接开呛。 “嗯,你和小娥成长环境不同,自然免不了磕磕碰碰,这小夫妻嘛,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我们当父母的也不会过多干预。只要你心里有她就好。” 娄父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自然不会不明事理,见许大茂语气诚恳,气已经消了大半。再看他坐姿端正,胸挺背直,目光中正平和,不复以前瑟缩的模样,不由得心情又好了几分。 许大茂刚才进门的时候就发现娄父面有愁色,脸色阴郁,这时见他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便开门见山道:“爸,您是不是在为最近的风向发愁?” 娄父吃了一惊,目光凌厉的望向许大茂,沉声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他本来只想敲打下许大茂,让他对自己女儿好一些,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带了节奏。 “您也知道我在轧钢厂宣传科工作,经常能接触到一些上面传下来的文件和精神。最近风向有点不对,您要早做打算了。” 娄父心下一沉,最近风向变化他自然也有所察觉,只是没想到连许大茂这个小喽啰也能感觉到。他沉吟不语,抽出一根香烟递给许大茂,许大茂摇头道:“您随意,我戒了。” 娄父点头道:“戒了好,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点上香烟,皱眉沉思。 许大茂也不催促,拿起桌上一支钢笔把玩着,任由娄父思考。 娄父沉思良久,见许大茂毫无焦急不耐之色,不由暗暗点头。 “大茂,如果你是我,你觉得出路在哪里?” 许大茂严肃道:“史记里面有句话,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您可以斟酌一下。” “这个外是指香江?” “没错,如果要撤离的话,这是唯一的选择。”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的。只是我觉得应该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 许大茂心里一叹,娄父还心存侥幸。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家大业大,哪能说走就走? 这个年代不管去哪儿都得介绍信,华夏对户籍管控相当严格,一旦撤离,就要做好一辈子漂泊在外,无法落叶归根的思想准备。 许大茂人微言轻,根本无法说服娄父下这么大的决定,所以他也没有强求。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一切能用的资源往上爬,尽可能的劝娄家尽快撤离。万一事发,自己还能给娄家创造出一条退路。 一开始和娄晓娥离婚,也是为了置身事外。如果连自己也折进去了,那才是真的芭比扣了。文学一二 娄父不愧是在解放前那个群魔乱舞的年代都能创下偌大家业的商人,拿的起放得下。一分钟不到就收拾好心情,随意聊起其他话题。 许大茂见多识广,阅历又足,不论什么话题都聊的上,有些观点还颇有见地。 娄父不由心生疑惑,这人怎么突然变得有些陌生了。 估摸着聊了半个小时,听娄晓娥敲门,娄父便站起来笑道:“饭菜应该做的差不多了,咱们下去吧。” 来到餐厅,刚好娄母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桌子。四凉四热一个汤,席面相当不错了。 许大茂自从穿越过来还是第一次吃的这么丰盛,不由得胃口大开,甩开腮帮子就开造。这种情况下没必要客气,吃的越香,他们就越高兴。 “妈,您这手艺太厉害了,我差点儿把舌头都给吞下去了!” “你这孩子嘴真甜,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再说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小娥和陈姨也帮了不少忙。”娄母笑的见牙不见眼。 娄父也很高兴,笑道:“来点酒?” 许大茂婉拒道:“酒我也戒了,不过如果您想喝,我自然要舍命陪君子!” 娄父平时也不喝酒,就没再提了,只和许大茂边吃边聊。 娄晓娥都看傻了,这还是许大茂吗?这个从容淡定,妙语如珠的人是她的前夫?还戒了酒?难道是自己以前过于强势了,把他压制的太厉害,导致他不能发挥出来?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又吃了点哈密瓜,娄父还想和许大茂聊聊,许大茂却道:“时候不早了,您二位早点休息,过几天年三十还要上门叨扰,我还有个事儿要求您呢。” 娄父道:“也行,不急于这两天。小娥,你去送送大茂。” 娄母和陈姨拿出一大堆东西往自行车上绑,许大茂粗略看了下都是糕点,香肠,火腿之类的吃食。 这下过年去爸妈和姐姐妹妹那不用专门买东西了,这些就足够了。不过自己那父母也是一言难尽,唉……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娄晓娥在旁,边走边侧头时不时的看看他。 “娄晓娥,不认识我了?看啥呢?”许大茂有些莫名其妙。 “看你啊,我觉得你变了好多,我都有点不认识你了。” “我一直是这样,只不过之前被你耽误了。” “德行!哎,许大茂,我今天想去四合院住。” “不行,咱们都离婚了,你住我那算什么事啊?走的挺远了,你赶紧回吧,过几天我还来呢,再见再见。”说完骑上车就跑。 娄晓娥又被气的够呛,骂了两句就往回走。她心里也在反思自己,以前确实是看不上他们一家人的小农意识,而且脾气也大,还经常在别人面前让许大茂没面子。 就裤衩事件前一天放电影阿诗玛的时候,自己当着那么多工友的面训斥他,后来还打了他,让他在大院邻居面前丢脸。现在回想起来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自己的小姐脾气确实要改改了,不然只能和他越走越远。 幸好还有挽回的机会,娄晓娥下定了决心。 第 12 章 傻柱时来运转了 许大茂到了四合院门口,自行车上东西太多,还不太好进门槛,正想着进去叫人出来帮忙,便见前院站着三个人。 定睛一看,是闫老西,傻柱和一个女人,那女人二十三四岁的年纪,一身书卷气,气质婉约,长得也很漂亮。 只听那女人说:“前天他在那儿卖自行车轮子,我在那修车。今天呢,又正好在贾梗同学家见面了。” 许大茂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居然碰到冉老师了。 闫老西多精明的人啊,立马察觉到不对:“不是,冉老师你说什么?” 傻柱在旁边一脸着急,偏偏又没法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走进社死现场。 许大茂要笑死了,不过这时也该出手了,再晚了就不行了。文学一二 “三大爷,聊着呢?劳驾过来帮我抬一下自行车,有好嚼谷儿给您呢!” 闫老西见有好处拿,连忙扔下傻柱,屁颠屁颠的凑过来帮忙抬车。 许大茂又小声道:“您别说话,这一盒南方糕点都是您的。”说着拍了拍自行车龙头上挂着的糕点,又对傻柱使了个眼色。 傻柱正在绝望中,忽然绝处逢生,不由得长出一口气,见许大茂居然给他打眼色,来不及多想,忙不迭的带着冉秋叶往外走。 冉秋叶也是莫名其妙,这闫老师怎么说话说一半?走到门口又对闫埠贵道:“闫老师,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闫埠贵闭口不言,只是点了点头,就跟着许大茂往院子里走去。院子里面还有几个门槛。 冉秋叶觉得这闫老师怪怪的,不过也没多想,傻柱又在旁边招呼,就推车子走了。傻柱也跟着,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要尽量多送一段路。 中院,许大茂边走边道:“三大爷,您应该都知道了吧。” “八九不离十,我那车轮应该是傻柱偷的。”三大爷愤愤不平道。 “人艰不拆啊三大爷,这词儿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了,有些事就不要拆穿了。您瞧傻柱,都三十了,比闫解成还大呢,到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您嘴巴一快秃噜出来了,人傻柱就坐蜡了。” 闫埠贵疑惑道:“有这个成语吗?我怎么没听说过?不过你说的也对,我刚才也没想那么多,就是心里气得慌。那么做确实没什么好处,还把傻柱给得罪了。” “对嘞,就这意思。您啊,以后也甭提这茬了。南方糕点,给您的。” 闫埠贵嘴巴都要咧到耳后根了,赚大发了,抬车过几个门槛就白得一盒高级点心,今年过年有牌面儿了。 “谢谢啊大茂,不过傻柱和你不是老对着干吗?你怎么……” “嗐,冤家宜解不宜结呀,我以后总有用的上傻柱的时候。得嘞,您回吧,慢着点啊。” ............ 傻柱和冉秋叶一路相谈甚欢,一直走到大路上两人才道别。 看着冉秋叶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傻柱又是兴奋又是怅然若失。快30岁的老光棍第一次发现了还有比秦淮茹更漂亮,更有气质的女人,魂儿都被要钩走了。 在街边站了一会,傻柱慢慢往回走,开始回想刚刚发生的那一幕。 古大师说过: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朋友,而是你的对手。傻柱虽然没听说过这句话,但是他心里一直是这么想的。 思来想去,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许大茂刚刚是在帮他。这就很离谱了,他许大茂怎么会知道这里面的前因后果,还来的那么巧,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傻柱心事重重地回到四合院,本想找闫埠贵问个明白,一看他家已经熄灯了,只得作罢。又想着去找许大茂问问,但是又拉不下脸面,在中院踟蹰半晌,最后还是悻悻回屋了。 小年的晚上,娄晓娥想着如何劝(qiang)说(po)许大茂和她复婚,满心期待;秦淮茹想着傻柱在冉老师面前殷勤的样子,心里发酸,失落不已;傻柱想着许大茂到底有什么阴谋,辗转反侧...... 许大茂却什么都没想,直接进入了梦境。 ................... 第二次来到这个世界,窗外黑漆漆的。许大茂一爬起来立马看了下时间,6月8号,晚上8点过5分,正是自己上次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 看来当自己出去以后,这个世界的时间是停止流动的,直到下次自己进入,时间才会开始正常流逝。不得不说,这梦境世界真是奇妙。 许大茂到浴室里好好洗了个澡,这段时间天天在外面跑,身上早就难受的不行,来这儿洗澡舒服不说,还节约了时间和金钱。 神清气爽的出了浴室,许大茂有点犯愁了,漫漫长夜该怎么度过呢,自己已经在梦境中了,还能不能睡觉?只能试试了。 许大茂定好手机闹铃,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就睡着了。白云说过: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都高,这话一点不假。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许大茂来到景阳路花鸟鱼虫市场,走进上次踩点觉得比较正规的收藏机构。 一进门,就有个前台小姐姐招呼道:“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许大茂心道这态度不错啊,比六十年代那些铁饭碗强多了。 “你们这儿能回收邮票吧?” “是的,先生。我们这里既可以回收,也可以购买。看您有哪方面的需要,我可以请我们不同的业务经理来接待。您是想出售邮票是吧,稍等。” 前台小姐打了个电话,不一会过来一个中年男人,戴着眼镜,胖乎乎的。他带着许大茂进了一个小单间,拿了瓶矿泉水和一双白手套放在许大茂面前,寒暄了几句便坐下道:“兄弟坐,您有什么好物件儿,开开眼。” 许大茂戴上手套,把挎包里面的邮票拿了一版出来。这是62年发行的梅兰芳先生纪念邮票,共八张。关于这套邮票的详细信息就不过多赘述了。 那赵经理眉头一挑,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这版邮票。许大茂心里有点虚,目不转睛的观察着赵经理的表情。崭新的邮票跑到了60年后,不知道会不会被看出来。 赵经理看了半天才道:“是真品,而且保存的相当完好,完全没有掉色破损,品相完美。如果您想出手的话,我们可以以一万二的价格收购。” 许大茂见赵经理神情并无异样,放下心来。能卖多少钱无所谓,反正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又把挎包里面其他几版邮票全卖了,总共入手2万8。梅兰芳那一版是最值钱的。 赵经理见许大茂只拿了这几种不值钱的邮票出来,认定他只是来探探路,手上肯定还有好东西,便加了微信,方便以后联系,并偷偷表示可以私下交易,不走公司的账。 许大茂对这些弯弯绕自然是门儿清,不过他也不反感。所谓蛇有蛇道,鼠有鼠路,这种事在什么时候都没办法完全禁绝。 对于他而言,这种私下交易反而更灵活方便。 支付宝余额一下变成了2万8出头,许大茂表示这个钱赚的很容易。接下来就是去医院了。 可耻地来了一发后,许大茂对傻柱打了接近40年光棍感到了深深的同情。 检查结果出来需要2,3个小时,许大茂先去大采购了一番,有随身空间在,采购不要太方便,推着购物车往地下车库一钻,再出来就变成空车了。 前前后后花了大几千块,把前世喜欢吃的东西,肉类和各种调味料都买的差不多了,许大茂又返回医院。 “许大茂是吧,从检查结果来看,你的种子活性只是稍微有一点弱,只要运气不是太差的话,是可以让女性怀孕的。不过针对你这种情况,我们也有治疗方案。我们医院......” 许大茂惊呆了,他想到吃随身空间里拿出来的东西会提升身体各方面机能,难道这个也算?那持久方面....嘿嘿嘿,岂不是爽歪歪! 主治医师还在那滔滔不绝,许大茂懒得再听,敷衍两句扭头就走。 他这次想试试看不在自己家里能不能回到现实,他走进医院的洗手间,默念回归。只觉一阵恍惚,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第 13 章 茂哥,你是我亲哥 1966年1月15日,腊月24。 早上7点,许大茂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头脑清明,神清气爽。两个世界来回体验,生活乐无边啊。 自己的病眼看着就要好了,也不用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美滋滋。 今天又得下乡放电影了,许大茂拿着缸子准备出去刷牙,一打开门,傻柱居然杵在门口,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货肯定是昨天一晚上没怎么睡,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都是血丝,本来眼袋就重,现在更明显了,跟何大清似的。 许大茂被盯得不自在,皱眉道:“傻柱,怎么茬啊,一大早堵门,你想干嘛?” “许大茂,昨儿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坏呢?” “嘿,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不是,你怎么就成了我的救命恩人呢?” “你看啊,昨儿我如果不把三大爷叫走,你觉得三大爷会放过你?三大爷只要在冉老师面前把这事给你揭开了,你怎么想?是不是有一种想死的感觉?我不算你的救命恩人?你和冉老师万一要成了,你还得给我一份谢礼呢。” 许大茂说完,见傻柱一副猪哥模样,明显是在幻想娶了冉秋叶以后的幸福生活,不禁翻了个白眼:“既然你把我想的这么不堪,那哥们自然得按你的想法来啊,我回头再给三大爷一份礼物,让他在学校里把你干的破事好好宣扬宣扬。” 说完作势要走,傻柱立马怂了:“别介,大茂,不是,茂哥,茂哥,您是我亲哥!不瞒您说,我刚刚已经去找了三大爷,他让我来找您,您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许大茂心里那个爽啊,在傻柱面前,自己从来都是吃亏的一方,打又打不过,这下终于扬眉吐气了。 “看你还算懂事儿,哥们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想和冉老师成一对,没那么容易。”许大茂高深莫测道。 傻柱急了:“啥意思?茂哥,您跟我仔细说说。” "可以是可以,不过今儿早点得你请。" “没的说,之前给三大爷送了不少土特产,昨儿帮棒梗交学费又用了两块五,七十二拜都拜了,不差这一哆嗦。” “得嘞,你去院门口等我。一会就来。” 洗漱完毕,许大茂推车往外走。来到中院,又看到秦淮茹在那洗衣服,两手冻得通红。这么冷的天,那水得有多冷啊。 “秦姐,这么早洗衣服呢,吃了没?” 这边秦淮茹还没回答,旁边小槐花抢着道:“大茂叔,我们还没吃早饭,今天早上我们要吃白面馒头,可香了。” 许大茂这才发现小当和小槐花在旁边玩,主要是秦淮茹太吸引人了,让人不自觉的忽略其他。 招手让两小只过来,许大茂给了她俩一人一颗糖,笑道:“秦姐,昨儿关饷,今儿就吃上白面了,这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啊。” 秦淮茹对许大茂的感觉很复杂,前几天占自己便宜,昨天又给钱俩丫头买鞭炮,今天又给糖,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瞧你这话说的,许你天天吃香喝辣,就不许我们吃顿白面啊。” “没那意思,对了今儿傻柱请我吃早点,我带俩丫头一起去。” 秦淮茹给整不会了,杏眼圆睁,难以置信道:“傻柱请你?这明儿太阳不得从西边出来啊。” “你别老用老眼光看人,昨儿帮了傻柱一个小忙,关于冉老师的。不多说了啊,傻柱还在门口等着我呢,俩丫头我带走了,等会让小当带槐花回来。” 许大茂暗戳戳的在秦淮茹心里埋下一颗钉子,推车带着两小只就走,留下秦淮茹在那怔怔不语。他知道秦淮茹肯定会去打听的。 傻柱在门口正冻得直跺脚,见许大茂居然把俩丫头带着了,奇道:"嘿,这小姐俩怎么跟着来了?" “槐花这丫头我瞧着稀罕,怎么着,舍不得多花钱是吧?” “哪能呢?走吧。”说着傻柱把小槐花放在了自行车后座上。 还是上次那个油条摊子。三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就小槐花嘴巴小,吃得慢,还在那慢吞吞的吃。 许大茂倒是不急,看萌娃吃饭也是一种乐趣。 傻柱却急于向许大茂取经,在那坐立不安,看得许大茂心里暗笑。别人花钱,自己落人情,压榨傻柱的感觉真好。 傻柱忍不住道:“小当,等会槐花吃完了你带她回去啊,我们就先走了。”说完就在那催促。 许大茂拍拍屁股,推车就走,傻柱谄笑道:“大茂,你刚刚说那话是啥意思?” “傻柱,这事儿要真说开可不是一时半会能说完的,我就简单和你说一下。”许大茂斟酌了一下,又道:“首先啊,你觉着秦淮茹和冉秋叶谁更漂亮?” 傻柱没想到这里还有秦淮茹的事儿,有点忸怩道:“这怎么说呢,她俩都漂亮,但是给人的感觉又不一样,怎么形容呢?”傻柱文化程度不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就是她俩气质不一样,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对吧?” 傻柱有些傻眼,不过前面一句他还是能听懂的,连连点头。 “那如果让你在她俩其中挑一个做媳妇,你选哪个?” 傻柱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冉老师了,哥们有房有户口,工资也不低,还经常能往回带点那啥,是吧。怎么着咱也不能找个寡妇啊,仨孩子,头上还有个婆婆,这是找媳妇还是拉帮套呢?” “还行,知道自己拥有什么,需要什么,你知道你为啥快30了还单着吗?” “第一,你没有长辈帮你操持,如果你爹还在,觉得不错就直接拍板了,你能不同意?孩子说不定都能打酱油了。第二,你眼光太高,这我也能理解,这秦淮茹盘正条顺,是个顶尖的娘们,她天天在你眼前晃悠,再看别的姑娘是不是都像猪八戒他二姨似的?” 许大茂停顿了下,见傻柱听的认真,又道:“第三,你别怪我说话直,你和秦淮茹走的有点儿太近了。你别瞪眼,听我说。” “我知道你是看人孤儿寡母不容易,带些剩饭剩菜伍的都是好心,人秦淮茹也心存感激,但是她又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只能帮你拾掇屋子,洗下衣服碗筷啥的,这也是一种回报。” “但是问题恰恰就出在这儿,你之前也没少找媒婆吧,人自然要打听啊,一听你跟一寡妇走的这么近,你说人心里怎么想?” 傻柱臊眉耷眼道:“我真没有别的心思,完全是一片好意。你意思我听明白了,要和他们家远着点是吧,但是我这么多年都是秦姐帮忙弄的,收拾屋子还好说,叫我去缝缝补补,洗洗连连啥的我也不会啊。” 许大茂笑道:“这个我理解,一步错,步步错,归根到底还是你那不靠谱的老爹。再来设想一下,如果冉老师去你家做客,你俩正聊得高兴,秦淮茹跟自己家似的,进来就给你拾掇床,收拾脏衣服,你觉着冉老师会怎么想?她会想:这女的这么自然地收拾床铺,是不是她也在这床上睡呢?” 傻柱下意识想反驳,却还是没开口,只是皱眉沉思不语。 许大茂总结道:“你看,这就是矛盾所在,哥们今天说的已经有点多了,你自个好好想想吧,冉老师和秦淮茹你只能选一个。如果还是对冉老师有想法,腊月29晚上弄几个好菜,再来找我。就这么着吧,我先走了啊。” 说罢不管傻柱,骑上车一溜烟的跑了。 ..................... 红星轧钢厂。 许大茂点了个卯就回到自己办公室,见左右没人就从空间里拿出一包好茶泡上。 时间还早,许大茂复盘了一下这几天的过往,觉得还行,算是比较完美的,就是开年以后,情势会越来越紧张。自己要如何在拥有一定话语权的同时,又能尽量低调?最起码不能冲在第一线。 思来想去还是得落在李副厂长头上。 李副厂长这人心胸,眼光,胆略都是非同一般,自然能上位,可笑自己前世居然还想把他给扳倒,真是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 许大茂每每想到这都觉得臊得慌,就算没有傻柱,就凭自己那点儿可怜的政治头脑,也斗不过李怀德。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前世也没少跟他打交道,这一世自然能够拿捏住他。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许大茂觉得薛宝钗的这句诗用在李怀德身上非常贴切。 第 14 章 秦京茹成了望夫石 又是几天的跋涉,腊月29的清晨,许大茂背好设备,在村口和前来相送的村民道别,踏上了归途。 想到又能见到秦京茹那傻妞,许大茂有些期待。吃了从空间拿出来的馒头和糖果,应该会让她脸色好一点儿吧。 骑行了大概一个小时,已经能看到秦家村了。 许大茂看了看手表,7点40,不知道她会不会提前来。 离得老远,就看到一个穿着花棉袄的女孩坐在一块石头上,低着头,身前有个袋子,不知道在那捣鼓什么。 “叮铃铃”许大茂按动车铃,秦京茹闻声抬头,看清来人便欢笑着跑了过来。 “慢点跑,小心摔着。”许大茂见秦京茹穿着那天进城的花棉袄,棉裤棉鞋,一副臃肿不太灵活的样子,居然还在田边小路上蹦蹦跳跳,连忙提醒。 秦京茹跑到许大茂面前,小脸因为兴奋显得红扑扑的,娇笑道:“没事儿,这种路我们都走习惯了。” 许大茂看了看她的脸色,比上次那种有些不健康的菜色要稍微好一些了,笑道:“你刚才低着头,在干什么呢?” 说着已经来到那个石头旁,秦京茹从上拎起一个布袋道:“我妈让我给你捎几斤花生,说城里人都爱吃这个,我寻思你平时忙,没时间剥,我想给你剥好。” 许大茂见旁边还有个小布袋里面都是花生仁,大概有一斤多的样子,不知道这傻妞剥了多久了,再看她手指发红,显然是剥花生导致的,不由得心生爱怜,抬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秦京茹低呼一声,低下头不敢说话,小脸更红了。 许大茂收回手,暗道自己孟浪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得等娄晓娥走了再说。便把放映设备放在一边,蹲下道:“咱们一起剥吧,正好我有事要请你帮忙呢。” 秦京茹见状忍住羞意,从旁边又搬了块小石头。两人坐着边剥边聊。 许大茂把上次对刘光福的说辞又说了一遍,只是他有意照顾秦家,便把好处提到了两成。 “这事儿你可以也告诉你爸妈,让他们一起做,反正现在是农闲,有时间。但是还是那句话,一定不要大肆宣扬,如果哪家有大黑十,可以多给一点钱,你们还是有赚的。” 见秦京茹连连点头,花生也剥完了,许大茂便拿出一叠信封和一版邮票放进花生壳的袋子,“到时候给我写信,我的地址信封上有。” 说着又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沓零钱递给秦京茹道:“这是50块钱,给你的活动经费,小心点别掉了。” 秦京茹长这么大就没拿过这么多钱,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见四下无人,忙把钱塞进荷包。许大哥这么信任她,她自然会好好保管这笔巨款。 “许大哥,你是不是要走了?” “嗯,我中午还有事儿,得走了。”许大茂把小袋花生仁挂到自行车把上,又从自行车后座上拿下来一个帆布袋子,里面都是各种吃的,不过都是经过筛选的,没有什么方便面,火腿肠之类跨时代的东西。 秦京茹看着那个袋子里面的东西双眼放光,这么多好吃的。今年过年太幸福了。“许大哥你放心,我回去就开始办这事,不过咱们农村可穷了,我估计大黑十不一定有。” “没事,有更好,没有也无所谓,反正我不吃亏,都是帮领导办事。”许大茂说着就跨上自行车准备走,见秦京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眼神充满爱慕,忍不住又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微笑道:“京茹,我走了,你别送了,有这么多东西呢,开年了我再来看你。” 秦京茹跟个望夫石似的,直到看不到人了才提着袋子慢慢往回走,村口几个小孩嘻嘻哈哈地问:“小茹姐,刚刚那是你对象吗?” 秦京茹抬头挺胸,骄傲道:“没错,他就是我对象,城里人,可有钱了,还给了我好多好吃的。”说完立马就后悔了,撒腿就跑。 小孩子们哪里肯依,纷纷追了上去。 ........................ 回到轧钢厂已经10点多了,还了设备,交接完放映任务就算是放假了。 许大茂走出宣传科所在的小楼,一眼就瞧见娄晓娥笑吟吟的站在路边。 她身穿一件大红色风衣,笔直的长筒裤,脚上一双半高跟的小皮靴,发型也不再是以前的学生头,而是盘了起来。妆容精致,眉目如画,整个人显得特别时髦。 她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来来往往的工人纷纷侧目,偷偷的打量。 许大茂眼中闪过惊艳之色。这娄晓娥以前在四合院生活,为了不和邻居格格不入,也穿的土里土气的,光看穿着,根本没人会想到这是个资本家的大小姐。现在这么一搭配,可真是洋气。 娄晓娥对许大茂的反应非常满意,自然而然地跟他并排往前走,还俏皮的问道:“许大茂,你看我这身打扮怎么样?我可是花了很长时间呢。” 许大茂闻到了一股香水味,对娄晓娥的心思他自然明白,暗叹了口气说道:“非常漂亮,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你。只是你这样来到我们厂里找我,实在是太高调了。” 娄晓娥被夸的有些害羞,娇嗔道:“你什么意思呀?我打扮的漂漂亮亮不好吗,非要穿的土了吧唧的给你丢面儿啊。”んttps:// 许大茂见娄晓娥没有一点政治敏感性,不知道娄父为何不教教她,难道是心疼这个最小的女儿,想让她无忧无虑的长大? “不过许大茂,你的反应怎么和我爸一样,他也说我这么穿不妥,不过我非要坚持,他就说穿就穿吧,反正现在过年。他还要我初三就换回原来的棉衣棉裤。我就不明白了,这穿衣服能还能穿出问题啊?” 说着两人就到了自行车棚,娄晓娥坐在后座上。许大茂道:“就过年这几天的话确实问题不大。我送你回去吧,我下午还有事。” 娄晓娥扭了许大茂后腰一下,嗔道:“才来就赶我走,你是不是要去找别的狐狸精?” 许大茂疼得“嘶”的一声,随即又感觉一只肉乎乎的小手在那轻轻抚摸,只得无奈道:“那行吧,咱们一起去,完事了我再送你回去。” 二人来到大石碑胡同,杨师傅和那电工师傅已经等着了。正好到了饭点儿,许大茂便提出请二人吃饭,边吃边聊。 一行四人二车来到杨师傅说的和平餐馆。 这是许大茂重生以来第二次下馆子,这餐馆装修档次明显高于上次那家,而且可能是因为马上过年,顾客比上次多了不少,差不多有七八桌,有点后世饭馆那味儿了,如果墙上没有标语就更像了。 服务员过来递上菜单,许大茂一看:嘿,都是些熟悉的菜啊。除了一些大众家常小炒外,京酱肉丝、宫保鸡丁、夫妻肺片、麻婆豆腐,东坡肘子等等京派川菜赫然在列。 许大茂前世跟傻柱学艺,对这些菜也是门清,便存了比较一番的心思。要论厨艺,他自觉不比傻柱差多少,不过那是在后世调料丰富的情况下,真要在这个缺油少盐的年代和傻柱比谁做菜好吃,他心里还是有点没底。 一顿操作猛如虎,许大茂面不改色地点了6个硬菜,2个素菜,四碗米饭,一副不差钱的模样,把杨师傅和电工徐师傅看的心惊肉跳。这是什么家庭啊?再看看一边的娄晓娥的穿着打扮,便有些理解了。 杨师傅见许大茂点完了菜,有些不好意思道:“让您破费了,这位女同志怎么称呼?” 许大茂正想说是前妻来着,娄晓娥抢着道:“我是他爱人,我姓娄。”说着小手熟练地放到了他的腰部。 许大茂撇了撇嘴,懒得说什么:还行,有进步啊,起码知道不拧耳朵,改腰了。 杨师傅心道果然,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三十多年,阅人无数,这许同志家境不一般啊。 客套了两句,三人便讨论起装修的事来。娄晓娥在旁边越听越迷糊,忍不住打断道:“许大茂,你上次说要拾掇房子,是真的啊?”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娄晓娥也高兴了起来,独立卫生间她早就想要了,就四合院那痰桶,公共厕所什么的实在是不方便。她以小时候是在娄公馆住,后来公馆卖了住小洋楼,都是有独立卫生间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见娄晓娥也兴奋的开始讨论起来,许大茂不禁有些无语,那房子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不过他自然不会去泼冷水,只等着上菜。 第 15 章 川菜师傅 因为有个东坡肘子的缘故,再加上有好几桌顾客,等的时间比较长。差不多聊了有半个小时,终于开始上菜了。 川菜上菜顺序讲究的是先凉后热,先炒后烧,咸鲜清淡的先上,甜的味浓味重的后上。东坡肘子自然是压轴菜了。 这东坡肘子最能反映出厨师的水平,只见其色泽鲜亮,卤汁如胶,品相极佳,只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这饭店服务态度不错,一般的小馆子菜做好了都得自己取。等菜全上齐了,四人才开始动筷子。 这菜一入口,许大茂就一愣,这味道跟傻柱如出一辙啊。 他不动声色,集中注意力感觉这菜的用料火候,又尝了下其他的几个菜,心里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电风扇也不用花钱买了,娄晓娥家里有两个闲置的,可以拿一个来用,一个新风扇一百多,能省则省。 许大茂见三人都停了筷子,知道他们吃的差不多了,再看餐馆这时也没来客人了,便对旁边坐着的服务员道:“同志,今天这菜我们吃的很满意,能不能请你们厨师过来说几句话?” 那女服务员有些奇怪,下意识就以为是找茬的,但是看旁边那女同志一身洋气的穿着打扮又感觉不像,皱眉问道:“你们真是只说几句话?” “没错,他这川菜做的很地道,让我想起来一位故人。”许大茂高深莫测说道。 服务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能有什么故人?不过还是去了后厨。 娄晓娥感觉有些奇怪,疑惑道:“你想干嘛,这菜做的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挺好吃的啊。”两位师傅也是连连附和。 “他这菜跟傻柱做的味道几乎一模一样,认识一下而已。” 娄晓娥盯着许大茂看了一会:“你是不是想让这个师傅去轧钢厂,把傻柱挤走?” 许大茂翻了个白眼,这娘们脑洞够大的。不过按以前自己和傻柱那关系,这么做也不奇怪。 “你想哪去了,就是单纯认识一下,现在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哪有那么好调动。” 正说着,后厨门帘被撩开,一个三十五岁左右,有些肥胖的厨子走了出来,打量了一下两个师傅,又看了几眼娄晓娥,才把目光停留在许大茂身上,点了点头。 “您几位好,是觉着这菜还行,尚能入口;还是不满意,有所指教?” 许大茂摇头笑道:“都不是,今儿这菜丝儿溜片儿炒的没得说,只是您这菜味道火候很像我一朋友,确认一下而已。他叫何雨柱,外号傻柱,不知道您认不认识。” 那厨师释然道:“傻柱我当然认识,他算是我师弟,当时我们都在益华园学艺,师从周文涛老爷子。我知道他在红星轧钢厂上班,不过也有几年没见过面了。” 果然没猜错,许大茂和那厨师刘师傅攀谈了几句就把剩菜打包,告辞离开。 他把刘师傅约出来攀谈自然是有所图的,不过现在说还为时过早。 许大茂想把剩菜给杨师傅,他却连连推脱。见他坚决不要,许大茂只得作罢。 娄晓娥直到两人走了才问:“许大茂,你现在怎么这么厉害,还想出了什么抽油烟机,还会尝菜。那个抽油烟机真的那么好用,在家里炒菜炖汤外面闻不到味儿?” 许大茂边开自行车锁边道:“看怎么说,你要趴着窗口往里闻,肯定闻得到一点,但是在屋子外面超过3米基本就闻不到了。还别说,傻柱要是有这么个玩意,我那天就找不到那只鸡了。” 他自然不会说那鸡其实是棒梗偷的。 娄晓娥想起那几天的过往,不禁心乱如麻,沉默了下来。过了半晌才幽幽道:“许大茂,我们复婚吧。” 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对娄晓娥太好了导致她有什么误解。 想了一会感觉还好啊,既没有什么亲密举动,也没有甜言蜜语,就之前在厂里夸了她两句而已。 娄晓娥见许大茂不答,不禁有些失望,她的性格决定了她不会去曲意逢迎,伏低做小。 许大茂打了个哈哈:“这事儿得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娄晓娥无奈,只得道:“那行吧,以后再说,你送我回去吧,顺便把电风扇拿走。” 她本来还想下午和许大茂一起出去玩玩,什刹海滑冰,北海公园逛一下,看看电影什么的,不过现在也没心情了。 许大茂也是无言以对,只得先把娄晓娥送回家,又把电风扇送到杨师傅那,就回了四合院。 来到四合院大门口,正好看见易中海和阎老西在门口贴对联,阎老西还在那自吹自擂,许大茂听的想笑。 前世修身养性,自然对书法有所涉猎,按他的眼光来看,闫老西的毛笔字只能算勉强入的了眼。 “一大爷,三大爷,忙着呢?” “大茂放电影回来了啊!哎哟,你这不带山货改带菜了啊。” 一大爷还没开口,阎老西已经小眼睛放出精光,盯着那几个油纸包舍不得挪开,哈喇子都差点流出来,凑上来热情招呼道。 “嗐,中午我们宣传科内部搞了个聚餐,他们寻思我离婚了,家里没人做饭,非要把剩菜给我带回来。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您不嫌弃的话,给您一包?” “那不能够,哪儿能嫌弃呢。”三大爷眉开眼笑的接过一包剩菜,小心翼翼的拿着先回家了。对他这种算计大师而言,只要是能拿到手,甭管是啥都能开心半天。 许大茂对一大爷向来看不太顺眼,觉得他太能装了,也知道他不可能要剩菜,便打了个招呼进了院子。 来到中院,许大茂径直来到秦淮茹家门口叫门。 门开了,是秦淮茹,只见她脸色略带憔悴,眼中也有血丝,不知道是担心傻柱要跑了还是熬夜给孩子做衣服。 她见是许大茂,脸上浮现出羞恼之色,冷淡道:“有啥事?” 许大茂心说这娘们真记仇,都快半个月了还记着那点事,却是笑道:“小当和槐花在家吗?我们宣传科中午聚餐,多了些菜,我寻思晚上傻柱要请我吃饭,这菜也吃不了,给俩丫头吃吧。”说着把手上四个油纸包递给秦淮茹。 秦淮茹迟疑着没接,屋里贾张氏不乐意了:“秦淮茹,门开着干嘛呢,那点儿热气全跑了,赶紧进来。” 她如梦方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谢谢啊,棒梗带俩丫头出去玩了,回来我跟她们说。”说完还不等许大茂说话就关上了门。 秦淮茹关好门,一转身就见贾张氏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骂道:“许大茂想干嘛?他能有那么好心?” “人说了是给俩丫头的,我看他挺喜欢她俩,上次给她们钱买小鞭,还给了糖。” “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再说棒梗比俩丫头懂事多了,他怎么不提棒梗?我看这许大茂啊,就是想占你便宜。” 秦淮茹心里也有点打鼓,关键是他有前科啊。不过嘴上还是强硬道:“许大茂最近和傻柱走的挺近,他可能知道是棒梗偷的他家的鸡了。再说您嫌这菜不干净,大不了您不吃就完了。” “不干不净的东西我才不吃。”贾张氏还是个硬茬。 可是随着秦淮茹把油纸包一一打开,贾张氏后悔了。半个肘子油光发亮,还有一个夫妻肺片,宫保鸡丁和回锅肉,全是硬菜啊。 贾张氏顿时心里就像长了草,拿眼瞧着秦淮茹,盼着她给自己个台阶,好顺势过来尝尝。 可秦淮茹压根不理她,把菜都倒进碗里了。嘴上还说道:“晚上我把这菜一蒸,棒梗他们可有口福了,我再给您单独炒个大白菜。” 贾张氏:“......” ................... 到家已经下午2点多了,心念一动,一块烧的通红的蜂窝煤不偏不倚地掉进炉子,下面已经有一块垫煤了,再往上放了一块,把孔对齐,放上水壶。这隔空收取物品的技能是越来越熟练了。 看着家里的几件脏衣服有些发愁,自从上次裤衩事件到现在他就没洗过衣服,都快没衣服穿了。要不叫秦淮茹帮忙洗? 随即又否定了这个念头,现在两个女人都还没搞定,暂时不宜和那俏寡妇牵扯太深。突然灵机一动,带回21世纪洗呗,洗剪吹,不是,洗甩烘一条龙啊! 许大茂又去了趟刘海中家,可刘光福不在,不知道他收了多少旧币了,最好有一张大黑十,那起码就是十万进账,岂不是美滋滋! 第 16 章 傻柱取经 许大茂正睡的香,迷迷糊糊听见有人敲门,一看已经5点了。忙道:“谁啊,等会啊,我穿个衣服。” “大茂哥,是我,刘光福。” 他精神一振,连忙收拾好打开门,刘光福带着一股子冷风进了屋。 许大茂给刘光福倒了杯水,又拿个盘子抓了点花生瓜子,才坐下道:“怎么样了,收了多少?” “还行,就是您给我的钱太少了,我又问我妈要了30块钱的私房钱,收了3张大黑十,还有30块钱的零钱,一起是60元的旧币。” 许大茂大喜,随即又忍俊不禁:“哟,二大妈还有私房钱呢?” 刘光福也笑了:“谁说不是呢,我爸那人你也知道,在家里说一不二,只对自己大方,我妈要不是偷偷弄点私房钱,想给她娘家人买点什么东西都不太方便,您可得替我们保密。” 许大茂笑道:“那是自然,这次辛苦你了。”说着起身背对着刘光福,看起来是从柜子里,实则是从空间里拿出10张大团结,递给刘光福。 “这次我多给你们4块钱,让二大妈高兴高兴。其中40是你们应得的,多出来的60是下次的经费。” 刘光福喜道:“谢谢大茂哥,您局气!我和我妈总共投资了30,几天就赚了10块钱,这买卖划算!” “你和二大妈怎么分我不管,但是有一点,别让二大妈跟别人说,特别是院子里那些闲的五脊六兽的老娘们。” .................. 许大茂穿越过来快半个月了,每一天都是忙忙碌碌的,还是第一次这么悠闲地在四合院里漫步。 他慢悠悠地走到中院,准备等傻柱回来。他吃定了傻柱今天会请他吃饭。还是那句话: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朋友,而是你的对手。 马上到饭点了,一群小孩全回来了,在中院玩老鹰捉小鸡,不过这年头小孩都称之为“黄鼠狼捉鸡”。 许大茂乐呵呵地蹲在抄手游廊上看着,想起前世有个老人玩这游戏居然不幸被摔身亡,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忽见小槐花一个人坐在一个小马扎上看着,她身小力弱,衣服穿得又臃肿,玩不来。 “槐花,槐花,到大茂叔这来。” 小槐花闻声立马倒腾着小短腿跑了过来,许大茂把她揽在怀里,见没人注意这边,便拿出一粒费列罗递给她。 “大茂叔你真好,槐花这...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软的糖果。”小槐花嘴巴里包着巧克力,说话含糊不清。 许大茂见她吃的香甜,腮帮子鼓得像个小仓鼠,可爱极了。不由得想起了前世有一次被傻柱讥讽没儿子,自己对傻柱放狠话,说要找黄花闺女生六个,不然就改姓何。 貌似这辈子可以实现了啊。秦淮茹不作考虑,娄晓娥和秦京茹一人生3个,齐活! 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颗钉,为了让自己不至于改姓,说过的话当然要实现对吧! 当然如果能超额完成任务就更好了。 正在那畅想着呢,忽听傻柱在叫他。 嘿,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只见傻柱一手提着四个饭盒,一手提着一条草鱼,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 许大茂让小槐花自己去玩,站起身笑道:“不错嘛,挺有诚意的。” 傻柱表情很复杂,突然要请斗了十几年的对头吃饭,关键是自己还特么有求于人,这事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 他无语半晌,挤出一句“等着”就回屋了。 许大茂心里暗笑,这傻柱还是没吃够苦头啊,觉得是自己先服软的,没面儿。 不过无所谓,只要傻柱低了一次头,以后在他面前就甭想再抬头了。 ................... 秦淮茹放下窗帘,对贾张氏道:“傻柱还真要请许大茂吃饭。” 贾张氏放下鞋底子,疑惑道:“他俩怎么会凑一块去了?应该是水火不容才对啊,傻柱和秦京茹相亲,被许大茂搅合了;许大茂两口子又被傻柱挑唆得离了婚,就这还能坐一块不掐架?”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秦淮茹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又道:“这许大茂明摆着就是在帮傻柱,虽然咱们都认为不可能,但事实就是事实。” “傻柱那天出于感谢就请许大茂吃早点,现在又请,应该还是跟冉老师有关。我寻思会不会是哪个领导在关心傻柱成家的问题,才让许大茂这么帮傻柱,应该还警告了许大茂不准捣乱,不然说不通。” 如果许大茂听到了,肯定会说:论自行脑补,我墙都不扶,就服你。 贾张氏一听这里面可能还有领导的事就有点虚:“那怎么办?你还要像以前一样去搅和吗?” 秦淮茹这几年有意无意的破坏了傻柱好几次相亲。 每次有姑娘来,她就“宣示主权”,要么就利用风言风语,或者是利用许大茂。每次都能搅和黄了,也是人才。 包括上次秦京茹来,她不知道许大茂是什么人吗?还往他面前带,这是有意还是无意? “静观其变吧,之前说好了,明天中午我去找傻柱拿菜,再看看他是什么态度。这几天傻柱对我不冷不热的,而且他自己也开始收拾屋子了。” 贾张氏也分析道:“万一这傻柱靠不住,还有许大茂呢,他不是看上你表妹了吗?如果他俩能成,跟咱们就是实在亲戚,也能帮衬着点不是。” “我那个表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算了不说了,还不一定能成呢,我总觉得许大茂不至于看上个农村丫头。” 秦淮茹想起许大茂这段时间的表现,感觉他真的变了。 “叫仨孩子回来吃饭吧,那这许大茂给的菜您还吃吗?” “我吃,我吃,这都实在亲戚,送点剩菜没什么。”贾张氏腆着脸讪笑道。 秦淮茹翻了个白眼。 两个寡妇在算计着别人。算计这件事本身是让人厌恶的,但他们的出发点又是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 这到底是无耻还是伟大?善和恶真的能够简单判定吗?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人性的复杂就在于此。 如果要许大茂对此发表意见,他只会说:“秦淮茹对别人非常善良,她唯一对不起的人只有傻柱,可我又不是傻柱。我就是馋秦淮茹的身子,我就是要还傻柱一顶帽子,这是我重生的目标之一。” “至于吸血?背靠整个21世纪的资源,欢迎来吸,动一下算我输!” 许大茂的逻辑就是这么清新脱俗。 ………………………… 傻柱家。 桌上放着四个饭盒,一大海碗酸菜鱼,一瓶汾酒。许大茂和傻柱相对而坐。 许大茂看了眼那四个饭盒,撇嘴道:“嘿,这真是巧啊,这四个菜我中午才吃过,菜色都是一模一样的。” 傻柱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尬笑道:“嗐,我这不是图省事,节约时间嘛,这可不是剩菜,都是提前预留的。你说你中午才吃过,是啥意思?” “中午我在大栅栏那一家和平餐馆吃饭,有个叫刘玉成的厨师是你同门师兄,记得吧?” “是有这么回事,好几年没见着了,过两天我找他喝酒去。行了说正事,冉老师那边,你给支个招。”说着给倒上两杯酒。 许大茂见傻柱着急,便不慌不忙地呷了口酒,又吃了两口菜,拿捏一下再说。 他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了,就允许自己偶尔喝点酒了,只要不像以前那样喝的烂醉,问题不大。 不过烟还是不抽的。 做足了姿态,见傻柱愣愣的看着他,便放下筷子笑道:“水浒传,看过吗?” 傻柱一听书就头大:“听说过,没看过。” “得,我还是直接说吧。这水浒传里有一段话是这么说的:这男人追求女人,特别是冉老师这样出尖儿的女人,有五大要点,潘驴邓小闲。” 见傻柱一脸懵逼,许大茂心里暗爽,又吃喝了一番,才道:“上次时间紧,没时间多说,今儿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潘,是指潘安之貌,潘安是古代一个美男子,这意思就是相貌要过得去,不能太磕碜。” “你丫又是抽烟又是喝茶的,拿镜子照下,看你那大黄牙。哥们给你支个招,你每天刷牙的时候牙膏里放点和面用的碱粉,不出一个星期,保管有效。” “再把头发理一下,去澡堂子把脸上的皴皮刮了,买点蛤蜊油雪花膏伍的擦一擦,拾掇得精神点,别那么糙。” 第 17 章 潘驴邓小闲 许大茂接着道:“这驴,指的是驴一样大的...不是,我记错了,他是指像驴一样勤快扎实肯干,我下乡放电影经常见生产队的驴,好家伙那叫一个辛苦,见天儿在那拉磨盘。” 见傻柱在认真听着,没什么反应,许大茂松了口气,刚刚画风好像有点不正常了。 "小,是指小意奉承,伏低做小,意思是只要不是大的原则性问题,凡事都要顺着女的来。以你的性格,在冉老师面前,你横不起来吧?这不就符合了吗?" “邓,是指邓通之富,邓通是古代一个有钱人。你工资每月37块5,还经常出去给人做饭捞外快,食堂又有福利,这点你问题不大。” “闲,是指闲工夫,能有时间陪女的出去溜达,看场电影溜个冰伍的,这点你也没什么问题吧?” 说了一大堆话,嘴巴都说干了。许大茂舀了两勺酸菜鱼汤,边喝边瞧着傻柱,只见这货一脸兴奋,面色涨红,好像是明天就能娶到冉秋叶似的。 缓了一会,许大茂总结道:“所以啊,除了第一点你勉强差点,其他四点你都没什么问题,你29,冉老师24,25,年龄也刚刚好,唯一能阻碍你们的,就是冉老师的家庭。” 傻柱一听还有变数,急了,连声催促。 许大茂也不吊胃口:“人冉老师的父母好像是归国华侨,都是知识分子,很可能对你这个大老粗有点看不上。不过这一点,反而是最好解决的。但是这事儿你得给我保密,谁也不能说。” “没的说,我这人你应该了解,这话到我这就算是断篇了,绝对不会往外说。” 以前虽然是冤家对头,但许大茂对傻柱的人品还是非常信任的。 他站起身来打开门,见屋外没人,便小声把冉秋叶和她父母后来的遭遇跟傻柱说了。 傻柱半信半疑道:“你怎么会知道将来发生的事?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这事儿真会发生?” “我们宣传科有内部消息,到时候他们的日子不好过了。”许大茂半真半假道。 “所以这事你不要着急,你三十年都单过来了,不在于这一年半载的,就和冉老师以普通朋友处着,等时机成熟了,哥们帮你一举拿下。还是那句话,这事给我烂肚子里。” 傻柱连连答应,眉开眼笑。忽然笑容一敛,疑惑道:“我说许大茂,你干嘛要这么帮我?” “瞧你那德行!实话跟你说吧,我刚不是说了嘛,资本家马上要倒霉,我上次就是趁机和娄家划清界限的,所以你勉强还算帮了我,而且我也不想跟你斗了,没意思。” “那成,本来我就不稀得搭理你,是你跟个苍蝇似的老招惹我,哥们才还击的。咱们现在是坟头改菜园子-扯平了!来走一个。” 喝了口酒,许大茂心说你特么真不会说话。 “还是上次说的,跟秦寡妇要保持距离,接济可以,就当做善事,但是再不能让人误会了,轻重你自己把握。对了,明儿中午厂里有招待,你是不是答应给秦寡妇留几盒菜?” 傻柱愣了:“你怎么知道?这没什么问题吧?”んttps:// “没事儿,大过年的,没人管。我今儿中午打包回来的剩菜全给秦姐家了,听她提起了这茬。喝酒喝酒。”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许大茂放下心来。这件事关系着是否能拿捏住李副厂长,非常关键。 “你许大茂还真学好了啊,以前你是宁愿倒了也不会给他们,我瞧你对那俩丫头挺上心的?怎么着,生不出来想过继一个?”狗曰的傻柱都这时候了还特么嘴欠。 “傻柱,你特么能不能闭上你的臭嘴......” 一顿饭吃到晚上9点,菜都热了三次了,才算是消停。随着身体素质的加强,许大茂发现自己对酒精的耐受性好像也提高了不少。 .................................... 第三次来到梦境世界,许大茂感觉头有点昏昏沉沉,两个世界身体状态同步,搞的到这边来了还是有点微醺。 不过这次过来刚好就在医院厕所,洗了把脸,拿出一瓶红牛一口气喝完,感觉清醒多了。 许大茂拿出手机,微信好友就一个人,也是无语。 “赵经理你好,我刚刚卖邮票的小许,我有个朋友有点好东西,方便的时候给我回消息,我发图片给你。” 发送完消息,许大茂突然想到,这个世界好像并不是自己前世那个真实的世界。 他分别拨打了何晓,槐花和自己曾经的养子许平安的电话,结果两个空号,一个是别人接的,验证了自己刚刚的猜想。 许大茂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他明白了为什么只有每天在现实世界签到才会获得一个梦境符,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虚幻的,系统这是防止宿主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这让他想起了前世看过的名叫《盗梦空间》的电影。 那对夫妇沉迷于梦境世界无法自拔,结果那女的把现实当成梦里,以为自己无敌了,直接跳楼自杀,也是没谁了。 突然手机响起提示音,许大茂拿起来一看,那赵经理在询问呢。他走进一个路边商铺,把三张大黑十的号码遮住,分别照相发了过去。 还不到五秒钟,一连串的消息发了过来,明显对方心情非常激动。见状许大茂立马不慌了,只说自己下午要去一趟津门,晚上回来再说。 上赶着不是买卖,如今他手上有货,自然要拿捏一下,好争取最大利益。 路上买了台数码相机,许大茂回家给相机充上电,把脏衣服全洗了烘干,洗完澡又睡了几个小时,便来到一家咖啡厅和赵经理见面。 “旧币我带来了,您给掌掌眼。”说着许大茂便戴好手套,拿出一张大黑十,轻轻放在一张白纸上。 赵经理眼睛一亮,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 这是一张十分完美的大黑十,几近全新品相,稍有不足的就是中间有一道很浅的对折痕迹,版面洁净无污渍无氧化,四角九十度无破损,几乎无毛边。正面人物神情清晰明朗,条纹流畅,刻画非常传神。 赵经理心脏怦怦直跳,征得了许大茂的同意后,他戴上手套,把钱币拿起来对着灯光,钱币无黑线,固定水印隐隐若现。 这绝对是一张罕见的珍品! 许大茂见赵经理怔怔不语,呆呆地看着这张纸币,流露出对其无比的渴望,便轻笑着开口道:“我这还有两张,不过品相比这张略差。不瞒您说,这三张纸币我也问过其他收藏机构了,您看着开价吧。” 扯皮拉筋半小时,终于谈妥。三张大黑十,52万出手。 “许老板,您这祖上不一般啊,留了这么多好东西。不知道有没有古董字画之类的?我其实就是一中间商,相当于中介,您不用担心我会刨根问底儿,而且我可以保证绝对比机构出的价高。” 赵经理心情很好,这一波划算。操作的好的话可以赚5-8万。 “您捧我,我是帮一朋友卖的,我回头问问他还有没有想出手的,到时候还要麻烦您。” 许大茂敷衍了几句便离开了,这账自然是赵经理结。 .......................... 1966年1月20日 许大茂睁开眼睛,今儿是大年三十,中午还有件大事要办呢。 拿出数码相机,研究了一下连拍功能,使用熟练后便又放进空间,签了到便起床穿衣服。 在被窝里还不觉得,这一起来是真冷,昨天急着把大黑十变现也没点炉子。 想起大黑十,许大茂心念一动,10根100克的“中黄鱼”落在了床上,看着这些金灿灿的小可爱,他心情好极了,谁会想到这只是30多块钱换回来的呢? 昨天买金条只用了43万,现在他银行卡上还有差不多10万块钱。 这些金条他是特地在金店买的,做工精致并且没有银行的logo。 把玩了一会金条,随便吃了点空间里面的东西,洗漱一番便出了门。 许大茂在王府井逛了俩小时,买了两件新外套和罩衫,又买了两双皮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骑车朝轧钢厂而去。 第 18 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红星轧钢厂。 工人们在享受着六十年代最后一个春节假期,偌大的厂子里几乎看不到人影。 许大茂来到第一食堂,看了看时间,现在才10点整,傻柱小团队还没过来,食堂大门紧锁。 不过这可难不倒许大茂,见四下无人,心念一动,锁头便消失不见。 他施施然走进食堂,在傻柱的专属座位上坐着感受了一会,便去寻找案发地点。 前世许大茂并未亲身经历这件事,只是后来才知道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当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真是又惊又喜。 傻柱,真猛士也。 所以他并不知道精虫上脑的李副厂长会在哪里作案。 第一食堂有四个仓库,一个杂物间。仓库里面有大量物资,所以全上了锁,并且贴上了封条,而杂物间没有上锁。 许大茂走进去一看,里面鸡刨狗挠的,凳子、推车、簸箕、工作服丢的到处都是。 这李怀德真会玩,这种脏乱差的环境也能有兴致。 许大茂测量了一下这杂物间的长宽,发现没问题,便心念一动,进入了随身空间。 这个神奇的空间不处于这个世界的维度,许大茂曾经试验过,在这个空间里,就像是自己变成了灵魂状态,可以在这个长宽高10米的空间内自由活动,但是出不去,被空气墙挡住了。 从空间内可以看到听到外面的情况,但是无法和外界有任何交流。 用一句有哲理的话来形容就是:我在这世界里,却又不属于这个世界。 许大茂拿出笔记本电脑,吃着零食看起电影来。 大概过了一个多钟头,一部电影都快看完了,外面有动静了。 “我昨儿最后走的,明明锁了门的,这锁子怎么不见了,麻花,赶紧看看有没有东西被偷了。” 这是刘岚的声音,随即她又抱怨道:“这李怀德也真是的,大年三十还把咱们弄来加班,请吃饭去招待所啊,那儿又没关门。” “我说刘岚,你就甭抱怨了,等会我也给你预留点菜,你带回去..….”这是傻柱的声音,几人越走越远,听不到了。 马华开门进来检查了一下就出去了。 继续看电影。 又是一个多钟头,便听见李怀德喊刘岚,许大茂精神一振,忙把椅子电脑什么的都丢到一边,把数码相机打开并调成黑白模式,只等着鱼儿上钩了。 没一会,见秦淮茹和李怀德前后脚走了进来,许大茂便开始连拍。 反手关上门,李怀德满脸严肃道:“秦淮茹,包里装的什么呀?拿出来。” 秦淮茹这俏寡妇在群狼环伺的车间干了这么多年,对男人这点心思门儿清。 她暗道不妙,只得强颜欢笑道:“没什么。” 李怀德自然不会放过她,这到了嘴边的肉岂有不吃的道理。领导气势十足道:“拿出来,秦淮茹。你要是不拿出来,你信不信我让保卫科的查办你。” 秦淮茹不肯就范,又是扮可怜又是给李怀德戴高帽子。奈何人家根本不吃这套,直接就要霸王硬上弓。 从他们进门,一直拍到李怀德强吻秦淮茹未遂,听到傻柱的声音,许大茂便停止拍照,嘴里还在发狠:“狗曰的李怀德,劳资的女人你也敢动,这辈子不把你整出shi来,劳资就不姓许。” 听到秦淮茹喊救命,傻柱一脚踹开仓库门,对着李怀德那老脸就是一拳,把他打的原地转了半圈,接着又是一个过肩摔,然后骑脸疯狂输出。 许大茂在一边看得那个爽啊,想了想便又开始拍照,他要把李怀德被暴揍的场面也给拍下来,留着慢慢欣赏,说不定以后也有用处。 马华闻声赶来,见状慌忙把傻柱拦腰抱住,拼命劝阻。 “什么特么副厂长,有胆儿耍流氓,我打不死他我。”傻柱热血上涌,已经打红眼了。 虽然知道要和秦淮茹保持距离,但是这种情况下,他能不出手吗?就算被耍流氓的不是秦淮茹,他也会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李怀德理亏在先,在傻柱面前又毫无还手之力,更担心动静太大惊动前面那桌客人,只能趁机溜了。 傻柱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感觉自己闯了祸,见秦淮茹还在那哭哭啼啼的,心道:这许大茂说的真没错,是得远着点他们家,这一下弄的,捅这么大篓子。 不过他也是个混不吝,再加上成分好,心里根本不虚。听马华还在那叨逼叨的,不耐烦道:“他报复我?我先报复他得了!” 他想了想道:“马华,去把人家送他那10斤猪肉切两半,你和秦淮茹一人拿5斤,快去快去。” 马华对傻柱忠心耿耿,为人机灵又有正义感,对刘岚和李怀德的事也知道,所以心里看不惯李怀德。见自己还有好处,更是高兴,闻言笑道:“好嘞,我这就去。”说完兴冲冲的走了。 许大茂见傻柱骂骂咧咧的和秦淮茹也出去了,便拿起相机查看刚刚拍照的成果。一分多钟的时间拍了300多张,各种角度都有,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下我是佛祖,李怀德就是我手中的孙猴子了。 又等了几分钟,外面彻底安静下来。 许大茂穿过食堂仓库的墙壁,来到外边,然后脱离空间,回到了现实世界。见四下无人,便从空间里拿出自行车,骑着出了厂。 差不多骑了七八分钟,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肩上扛着一袋面粉,手里提着一块猪肉,吃力地在前面走着。边上来去的行人纷纷侧目,这么大一块猪肉,看着太馋人了。 许大茂乐了,没想到这傻柱还额外黑吃黑了这么多白面,这货胆儿够肥的。 他骑到秦淮茹前面,按了下车铃,一条腿支在地上回头笑道:“嚯,秦姐,你这是打劫去了啊。” 秦淮茹正累得慌,见许大茂还在这打趣,柳眉一扬,杏眼一瞪道:“废什么话啊,看你这是回院子吧,赶紧帮我把面粉捎回去。”说着就把袋子往自行车后座上放。 “别介,回头你婆婆又该疑神疑鬼了,上次我好心帮你买了10个馒头,让你婆婆给堵院子里一顿问,好家伙搁那审贼呢?” 秦淮茹见许大茂挡住不让她放,又提起那天打饭的事,顿时翻了个白眼,又羞又恼,俏脸通红,赌气道:“不稀罕,我自己扛回去。”说着又往前走。 许大茂看她那傲娇的小模样心里痒痒的厉害,忙涎着脸追上去讪笑道:“秦姐,跟你开玩笑呢,怎么还急眼了。要不你坐我后座上,我带你回去?” 见她有些意动,又道:“到巷子口我就放你下来,那就没几步了,你自己进去。” “那....那行吧,谢谢啊。”秦淮茹刚刚经历了情绪的剧烈波动,再加上大中午的还没吃饭,确实是又累又饿了,见状便顺坡下驴,侧着坐上了自行车。 许大茂把面粉袋放在前面的大杠上,喊了句“走着”就往回骑。心里美滋滋,这俏寡妇终于上了他的车,迟早还会上....是吧! 一路上许大茂倒是很老实,没有玩什么故意急刹,然后体验肉弹的小伎俩,虽然他真的很想体验一下。这方面娄晓娥和秦京茹都比不上她。 但他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离四合院就几十米了,就把秦淮茹放下,自己先回去了。 刚到四合院门口,就见一家三口正准备进去,那男的有点面熟,就是时间太久了不记得了。 这时那男的一侧头,笑着打招呼道:“许哥,才回来呢?” 这下许大茂可想起来了,这是刘海中那大儿子刘光齐。 “哟,刘老大,这是回来过年呢。这是潇潇吧,我记得她是和前院刘嘉诚前后脚出生的,都长这么大了。” 四人寒暄着往后院走,沿路不停有人打招呼。 过了月亮门,许大茂还往前走呢,刘光齐却猛的停了下来,回头一看,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阴沉,露出了畏惧,憎恨的表情。 侧耳一听,好嘛,刘海中同志又在打儿子玩,大年三十都不消停。 刘光齐见许大茂回头看着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许哥,回见。”便不情不愿地上前敲门。 许大茂看着二大爷对待大儿子那殷勤的模样,再想想挨打的哥俩,自言自语道:“父慈子孝啊!” 第 19 章 娄晓娥又来了 许大茂回到家把煤炉子点上,准备下点速冻水饺吃。 过年哪能不吃饺子?虽然晚上要去娄家吃饭,肯定会有饺子,但是那氛围不一样啊。 要的就是这个仪式感。看着白白胖胖的水饺在水里翻滚,令他想起了前世,秦京茹得了老年痴呆,临走前几天闹着要吃饺子。 当时一阵闹腾,什么馅的饺子都试过了,自己包的,超市买的,还有特地用玉米面,地瓜面包的,结果她都说不是那个味,到最后也没能吃上。 许大茂重活一世,突然有些明白了。这个艰苦的时代,特别是三年自然灾害刚刚过去,在贫穷的农村,或许只有过年吃的那顿二合面的白菜饺子才能让那傻丫头记住一辈子吧。 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想去看看秦京茹,结果想到晚上说好要去娄家吃饭,只得作罢,反正开年还得下乡放电影。 正想着,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居然是傻柱。 “嘿,你煮什么呢烟气缭绕的。”说着便走进来看着锅里“这饺子包的精致,跟咱们包的手法不一样啊,哪来的?” 许大茂微觉不妥,后世的饺子跟现在的完全不是一个味,这傻吊厨艺又好,万一尝了觉得不对劲就有点不好说了,便把锅拿下来,封好炉子,拉着傻柱就往外走。 “不是,你知道我找你干嘛就把我往外拉啊你!”傻柱也没想那么多。 “就你那点心思,无非就是冉老师呗,想再见冉老师总得需要一个牵桥搭线的,所以只能去找三大爷了。” 傻柱翘起大拇指:“拍婆子你是这个!” 傻柱先回家拿了三个饭盒,和许大茂一起来到闫埠贵家。 闫老西正歪在床上听收音机,那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见他俩一起进来,立马从床上弹起来,老脸笑的跟朵菊花似的。 “哟,你俩居然一起来了,且我搬来这院就没见过,当浮一大白啊。” “我今儿来可不是跟您拽词儿的,三大爷。就昨儿问的事,到底行不行啊?您这礼也收了,我和冉老师也认识了,您还在这拦着,不地道吧。” 傻柱说完就把三个饭盒搁桌子上。 三大爷见了有些意动,但还是道:“我就是觉着人冉老师是文化人,知识分子,跟你没共同语言。而且你跟秦淮茹……” 三大爷自诩文化人,自然懂得说话留三分。 “没影的事啊,我就是看人孤儿寡母的......” 傻柱一听又是这个,顿时委屈了,觉得自己想做点好事怎么就那么难呢,却不想想自己干了啥。 人家小寡妇洗衣服,你直接上手摸人家脸,你想干嘛? 许大茂见傻柱又是车轱辘话,不耐烦地打断道:“行了傻柱,你别说话。” 他又转头对闫老西道:“三大爷,知识分子,共同语言伍的都是虚的,傻柱和秦淮茹不清不楚才是关键对吧?” 三大爷瞟了眼傻柱,微笑不语。那态度自然就是默认了。 傻柱见三大爷笑的诡异,牛眼一瞪又想炸刺,许大茂抬手制止,又道:“三大爷,你也知道我跟傻柱从小斗到大,也算是知根知底,他对秦寡妇确实没那心思。” “当然了,对秦寡妇有好感那也不假。甭说他了,就二大爷那么正经古板一人,在贾东旭没了的那会,也是对秦寡妇有那么点念想吧?后来你也知道,贾张氏立马炸刺了,给了二大妈一大嘴巴。” 见三大爷点头,许大茂又道:“所以说啊,秦寡妇人漂亮,对男人有吸引力也是正常,但是不代表傻柱真就有什么想法。” “再说了,就贾张氏横在那,他傻柱也没那个本事。您就甭二意思思了,安心给他俩牵桥搭线,保管是好事,兹要他俩成了,作为媒人还有大红包呢。” 三大爷一听有红包小眼睛立马亮了,又见事已至此,连许大茂都帮忙说项,不能不给面子,只得道:“那行吧。傻柱,我把冉老师的住址告诉你,你要制造点偶遇什么的还行,千万别傻不愣登的跑人家去,还没那交情。” “而且人冉老师是文化人,你可别犯浑,不然我就坐蜡了。至于其他的等开学再说吧。” 傻柱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连连点头。 许大茂见三大爷松口愿意帮忙,就起身道:“那行,你俩慢慢聊吧,我先走了。傻柱,记着我昨晚说的话。”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一去一来五分钟都不到,饺子还没浓,刚好也不烫了,许大茂迅速吃完便靠在床上想事情。 现在棘手的就是如何劝说娄家赶紧撤,一旦被盯上,那损失可不是一星半点,肯定会元气大伤。 只是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哪有那么大的脸面去替娄家做决定啊,你说一千道一万,人家不会相信啊,这系统的事也不能往外说,愁人。 重活一世,许大茂自然想做出一番事业,等改开了起码得赚几十个小目标吧,像前世一样干啥啥不成,最后走投无路不得不屈居人下的日子他再也不想过了。 忽听外面有人说话:“哟,晓娥姐,可是有日子没见了。”听声音是后院王家的小子。 “是,我来看看老太太。” 许大茂听了不禁暗笑,这娄晓娥可真有意思,又跑来了。不过随即灵机一动,娥子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啊。 扫视了一下家里,没什么不对劲的东西,许大茂便放下心来,拿着煮饺子的锅往外走,迎面便碰上了娄晓娥。 娄晓娥还是昨天那身洋气的装扮,提着一包东西,见许大茂果然在家,美目一亮,笑吟吟道:“大茂,下午没什么事吧,陪我看电影去。” “多新鲜哪,我一电影放映员还要去电影院看电影啊?” “放映员怎么了,售货员就不能买东西了啊?厨师就不能吃饭了啊?司机就不能坐汽车了啊?” 许大茂见娄晓娥又露出以前那种带点刁蛮的娇俏模样,微微有些心动,便笑道:“那成,我给你买了一件新棉袄和罩衫,还有一双鞋,进来看看?” “哼,算你有良心。我先去看看老太太,你要不要一起去?”娄晓娥高兴了,许大茂以前很少给她买东西。 许大茂撇嘴道:“我就不去了。我收拾收拾,完事咱们就走。” 娄晓娥也就是随口一说,她也知道许大茂不会去的。 .................. 二人并肩往外走,到了中院刚好碰见秦淮茹拿着几棵大白菜往水池边走。 娄晓娥瞟了她一眼没说话,许大茂却打招呼道:"哟,秦姐,弄了那么多猪肉白面,今儿怕是要好好吃一顿饺子吧。" 秦淮茹见娄晓娥一身装扮时髦又漂亮,再看看自己的棉袄棉裤,不由得有些自惭形秽,听了这话又有些心虚,强笑道:“嗐,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呢。” 许大茂也没多说,招呼一声就推着自行车走了。 秦淮茹呆呆地看着两人的背影,白菜也不洗了,小腰一扭就回了屋。 “妈,我又看见娄晓娥了,她应该是叫许大茂去她家吃年夜饭的。” “啊?他俩不是离婚了吗,怎么还处着呢,藕断丝连啊这是。这许大茂不是说看上你表妹了嘛,怎么着,他还想脚踏两条船啊。” “刚好明儿我回娘家看看我爸妈,顺便问问京茹这丫头,我都不知道他俩到底搭上线没有,没准儿是许大茂单相思呢。” ........................... 二人来到电影院。 这年头电影院还有有站票出售,正中最佳观影位置一毛五,两边一毛,站票五分。 许大茂财大气粗,自然买坐正中间的坐票了,结果一问,上一场还没放完呢,这倒霉电影院就一个放映厅。 两人只好绕着电影院压马路。今天是大年三十,工厂学校全放假了,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娄晓娥在许大茂旁边兴奋地说着话。许大茂却有些心不在焉,在街上这么多人面前跟一女的挨的这么近,关键是这女的还特别漂亮,特别洋气,这让他有些不自在。 “大茂,我怎么感觉你不太高兴啊,是不是在想着别的女人呢?”娄晓娥很快就感觉到了。 “哪能啊,我是在想晚上去你家带啥礼物。” 娄晓娥信以为真,瞟了许大茂一眼,伸手偷偷捏了捏他的手以示奖励。 “你以前不是每次过年前下乡放电影都拼命往家倒腾东西吗,然后再拿那些东西当节礼,现在怎么转性了。” 许大茂以前都是快过年了就弄一大堆山货,然后去娄家,许父家都带这些东西,就不用花钱买了。这些玩意娄家自然看不上,基本上都扔了,所以娄父对许大茂一直看不顺眼,太小家子气了。 “咱现在是干大事的人,那点蝇头小利看不上了,明年咱就是国家干部了,你就擎好吧。” 娄晓娥自然不信,不过许大茂也懒得解释,开年她自然就知道了。 第 20 章 逛街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二人便来到电影院准备进场。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乌泱泱的,都是等着看电影的。 这年头群众文化生活极其匮乏,有钱有闲的最乐意去电影院和戏院,没钱的就去茶馆听说书,下棋,侃大山,各有各的乐法。 今天下午放映的电影是66年元旦上映的《地道战》,这确实是一部好电影,吊打21世纪无数所谓的“大片”。 没一会电影散场,人们一边往外走,一边兴奋地讨论着电影内容,一些小孩子还唱着走调的主题曲,他们当中有很多是头一次来电影院。 许大茂本想趁人少了再进的,娄晓娥却非要凑热闹,拉着他的手往里挤,无奈之下只得跟着。其实完全没有必要,买的是坐票又不是站票,现在的人思想非常淳朴,根本不可能发生恶意占座的事情。 但是有时候跟女人是没办法讲道理的。 二人找到位置坐好,许大茂便把手抽了回来,假装在怀里摸了一把,掏出一袋恰恰五香瓜子递给娄晓娥,当然包装已经被自动替换成了普通纸袋。 娄晓娥见居然还有瓜子,惊喜道:“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看到?” 她是临时起意要看电影,什么零食都没带,这年头又没有卖东西的小商贩。 “其实我下午就想约你去看话剧来着,只不过你说看电影,刚好也能用上了。”许大茂信口雌黄。 “这瓜子真香,大茂你也吃。”娄晓娥眉开眼笑,心里甜滋滋的。 许大茂心说能不香吗,不知道放了多少调味料了,下次我要拿出焦糖瓜子你岂不是更吃惊? 他不愿意把瓜子皮吐地上,便把瓜子倒出来,两人分了,再把瓜子皮吐袋子里。 娄晓娥有些害羞,共用一个垃圾袋让她感觉两人更亲密了。 电影开始了。娄晓娥没看过这部电影,看的津津有味。 许大茂却压根没看,大脑放空,前世光下乡放这部电影都起码放了100次以上了。 闻着身边前妻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许大茂不禁有些出神。 自己对娄晓娥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前世夫妻几年,自然是有感情的,可是随着后面秦京茹的乱入,自己在京茹身上找到了男人的自尊和面子,这是和娄晓娥在一起不曾有过的体验。 当前妻和死对头手牵手,一脸幸福地笑着的时候,自己对她不多的愧疚转变成极度的憎恨。略施小计便拆散了他们,没有什么比让两个仇人明明相爱,却只能干瞪眼更爽的事了。 再后来娄家出走,本以为一辈子无法再见了,自己也忘记了这个女人,没想到她居然带着死对头的孩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美丽,高贵,优雅,却正眼都不看自己一下,把自己的遮羞布狠狠的撕下来,还特么放地上踩了几脚,那时自己对她的恨意到达了顶峰。 虽然知道都是自己混账惹出来的事,但主观的恶感却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改过自新,重回四合院的时候是90年代,而自己挂掉的时候是2049年,对娄晓娥的爱和恨经过了50多年岁月的消磨,早已经荡然无存。 特别是当她故去之后,记忆里更是不存在这个曾经的爱人了。 如今重活一世,既然想要弥补遗憾,不愿意给自己戴帽子,也不愿意放手,那就重新开始吧! 许大茂侧头看着娄晓娥,她神情专注地盯着银幕,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因为在磕瓜子,一颤一颤的,还真是挺可爱的,忍不住伸手过去捏住她的小手。 娄晓娥正看得入神,被这突然袭击吓了一跳,嗔了许大茂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却又反手握住,瓜子也不磕了。 气氛变得有些旖旎了。 一个多小时后,电影散场。 出了电影院,许大茂忙把手挣开。电影院里拉拉手还行,这大街上还手牵手,他可不愿意被当成猴看。 娄晓娥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买什么东西想好了吗?” “没呢,去逛逛再说吧,你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心意尽到了就行。” 二人来到燕京百货大楼,这一块就更热闹了,人潮涌动,川流不息。 百货大楼门前停着好几辆轿车,华沙,本茨,大吉姆,胜利都有,许大茂穿越过来这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轿车摆一起,不由停下来多看了几眼。 娄晓娥见状,奇道:“怎么了,这些小轿车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我瞧那辆胜利轿车挺漂亮的。” “我倒是觉着旁边那辆本茨......咦?” 娄晓娥面露疑色,走过去看了看车牌,29-04881。 “这不是大哥的车吗,他们也在这买东西呢。”娄晓娥有点小兴奋。 娄晓娥上面有一个大姐,两个哥哥,大哥在津门那边,逢年过节才来燕京,二哥倒是在燕京,帮着打理娄家产业。 大半年前娄家老二娄华清回了趟燕京,这次居然见车不见人,还真是奇妙。 许大茂可不觉得有什么兴奋的,以前娄家上下普遍看不上他,觉得他太小家子气。 而娄华清和他老婆更是其中翘楚,每年唯一的一次见面都得明里暗里讥讽几句。 其实这也怪不得人家,许大茂以前确实有点小气了,把老乡给的山货拿去送当节礼,一点东西都不买,一次两次就算了,还特么每年都是这样,也难怪别人瞧不上。 当然这里面也有赌气的成分,你们不是瞧不上吗?我偏要拿这些东西恶心你们,完成任务而已,你们咬我啊! “大哥他们应该在里面买东西,咱们也进去吧,没准儿还能碰上呢。” 娄晓娥闻言又往里看了看,见车里确实没人只得作罢。 二人逛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出来的时候,许大茂左手两张下关蓝印铁饼,右手两套京八件;娄晓娥提着一个新买的布袋,里面装着两瓶茅台,一条中华,这节礼牌面就非常足了。 别的好说,这茅台可不好买。最困难的三年才过不久,64年和65年其产量仅为222吨和247吨,听着好像不少,但其还担负着出口赚外汇的政治任务。出口一批,特供一批,友谊商店和军政大院内部商店再截留一批,剩下的流通到全国这么多城市那真是少得可怜。 这还是首都,再加上过年,才刚刚到了一批,也是运气好。 当然价格也很感人,4块出头还得要酒票。许大茂不是没想过把这茅台倒腾到2022年去卖钱,但是这玩意有风险,万一人家检测一下,发现这65年出产的茅台,里面的内容还是刚刚生产出来的,那就芭比扣了。 许大茂不缺钱,娄晓娥走的时候家里的钱分文未拿,再加上他这些年存下来的,光现金就有2500元左右,还不算那10根“中黄鱼”。票据就更不缺了,别的不谈,光每天签到就给了不少常用票据。 “许大茂,今年你怎么舍得花钱了,买这么多东西,往年哪次不是大葱鸡蛋蘑菇粉条什么的。” “我说娥子,你别老用老眼光看人……咦?那不是你大哥嘛,他们刚好也买完东西了。” 娄晓娥闻言往那辆本茨车看去,果然见大哥娄华清和嫂子正往汽车后备箱放东西,司机提着两个布袋子站在一旁。 娄华清一身毛料中山装,笔挺如削,留着和李怀德一样的大背头,气宇轩昂,不认识的还以为这是个国家干部。 其妻子梅姝和娄晓娥打扮一样时髦,五官精致,人如其名,确实是个美女,美中不足的就是颧骨稍微有点高,嘴唇也较薄,面相显得有些刻薄。 “大哥,大嫂。” 娄晓娥把烟酒往许大茂怀里一扔,欢笑着跑了过去。 “小娥”“小娥”夫妻二人均是感到十分惊喜。 娄华清有些宠溺地捏了捏娄晓娥的脸颊,笑道:“这么巧,我还是刚到燕京,准备买些东西再去家里,没想到在这先碰到你了。” 说着眼光往旁边一扫就看到了许大茂提着东西站在不远处,脸色顿时一僵,眼里闪过讥讽嘲弄之色,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对着他轻轻点了一下头。 许大茂也点头回应,见娄晓娥和梅姝聊得开心,便自顾自去取了自行车,把东西都挂在了龙头上。 第 21 章 我许坏水又回来了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来到娄晓娥身边,见她俩还聊得起劲,便轻咳一声招呼道:“大哥,大嫂。” 娄华清依旧是点了点头没说话,梅姝却只顾着和娄晓娥叙旧,这才发现许大茂居然也在。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许大茂,见他自行车上面挂着这么多东西,便略带嘲讽地笑道:“哟,许大茂你也在啊,买这么多东西,是准备去哪个领导家疏通疏通关系?” 许大茂都懒得搭理她,娄晓娥却抢先道:“这是大茂特地买给爸妈的,准备晚上去家里吃饭。” “嚯,真够大方的,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梅姝言笑晏晏。 娄晓娥也听出了话里的嘲讽之意,略带不满道:“大嫂,大茂现在可没以前那么小气了,他还给我买了新外套和皮鞋呢。” “大方是大方,就不知道这买东西的钱到底是谁......” 娄华清听这话不对头了,忙咳嗽两声打断,笑道:“晓娥,大茂,耽误半天了,我们就先走了。” 梅姝刚刚被打断有点儿不高兴,见状忙道:“晓娥,你坐我们的车一起回吧,路上我们再说说话。”说着牵着娄晓娥的手往车子前面走。 许大茂接连被嘲讽了三次,饶是他心理年龄一百多岁了仍是心下微怒,不过也没说什么,他想看看娄晓娥如何选择。 娄晓娥面露犹豫之色,左看看右看看,纠结了一会还是说道:“还是不了,我坐许大茂的自行车回,我们可能路上还要买些东西。”说着就走到许大茂身边。 这算不算是宁愿坐在自行车上笑,也不愿坐在奔驰车上哭? 梅姝脸上有些挂不住,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一个破永久,你也不嫌坐着硌的慌啊,我家有辆英国兰令自行车没人骑,我下次带给你。” 事不过三,这还能忍? 许大茂冷笑一声道:“我一贫农出身的工人阶层,就爱骑国产自行车,还英国自行车,二战那会英国都被德国打成狗了,那鸡头自行车有什么好稀罕的,娥子我们走。” 梅姝一听许大茂居然还呛她,顿时怒道:“许大茂,你不知好歹,英国被打成狗?那照你这么说,华夏还不是被霓虹......” "闭嘴!无知蠢妇,你再多说一句话,就自己滚回津门去。"娄华清又惊又怒,反手就是一巴掌。 这娘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种话也敢说,还特么在人来人往的百货大楼门口,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娄晓娥被吓了一跳,见大嫂被打的噤若寒蝉,只敢在那里默默流泪,忙走过去轻声安慰起来。 “娘们家家的不懂事,大茂,你别往心里去。”娄华清抽出一根华子递给许大茂。 “没事儿,都是一家人,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再说我以前确实是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还请见谅。不过这烟我是真戒了。” “那行,咱们过会见,我们就先走了。”说完娄华清深深看了许大茂一眼,把哭的梨花带雨的梅姝推进车里,自己也坐上车,挥了挥手就开走了。んttps:// 娄晓娥看车子走远了,便来到许大茂身边掐了他一下,嗔道:“你个坏人,你是不是故意引诱大嫂那么说的?” 许大茂嘚瑟道:“你大嫂长得挺漂亮,奈何脑子不太好使,我略施小计就让她吃了苦头,舒坦!” 娄晓娥又掐了他一下“你呀,一肚子坏水,我还以为你变好了呢,没想到还是这么坏!你干脆改名叫许坏水得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都骑到我头上了还不许我还击啊?开始我可什么都没说,是她不依不饶的好吧。走了走了,我还有事找你爸呢。” ................... 来到娄家,已经快6点了。 客厅里,大姐娄华仪正和梅姝说话,见二人进来便热情地打招呼,寒暄了几句,便被梅姝拉到厨房去了,这娘们现在看许大茂有些心虚。 娄家华字辈3人都是娄父的正妻生的,但其正妻已经病故。娄晓娥是娄父的小老婆生的,也就是现在的娄母。娄晓娥在这一辈里面是最小的,也最受宠爱。 许大茂去厨房和娄母打了个招呼便在客厅边喝茶边和娄晓娥闲聊,没一会娄晓娥的二哥娄华云就下了楼。 又是一阵寒暄过后娄华云道:“大茂,爸叫你去书房找他。” “好嘞,我这就上去。” 书房里,娄父、娄华清、大姐夫三人正在闲聊,听许大茂敲门,娄父便让二人先下去。 “大茂来了,坐吧。”娄父拿起一个紫砂小茶壶,给许大茂沏了一杯茶。 许大茂五指并拢,以拳叩桌三下以示感谢。 娄父面露意外之色:“大茂你行啊,茶道礼仪都学会了。” 许大茂自嘲一笑道:“我一工人阶级,上哪学这玩意去,就这还是上次听领导说的,而且我就会这一招,您要问我这是什么茶,什么水泡的,我可喝不出来。” 二人一起大笑起来。 娄父边笑边说道:"工人阶级好啊,我现在多么希望我也是工人阶级,就不用整天思虑那么多了。" 许大茂心道哪有那么好的事,贼光想吃肉,不想挨打? “听您的口气,还是上次说的那事吧?” “没错,我这几天又拜访了一些朋友,越发感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其实也不必过于担忧,还有差不多4个月的时间,我觉得您可以逐步变卖产业,换成金条了。不管在哪里,真金白银才是最踏实的。” 娄父见许大茂连大概时间都说出来了,不由得又信了三分。 “我会开始着手的,树大招风啊,而且有些产业我也会捐赠给国家,应该会对我们有所帮助。” 二人又聊了一会当前形势,娄父话锋一转问道:“对了大茂,你上次说有个事要我帮忙,是不是跟工作有关的?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我在轧钢厂还有一些人脉,特别是抓生产的杨厂长,我们关系不错。” 许大茂见娄父居然主动提出来了,不由心里感激,笑道:“确实,我看上轧钢厂招待所所长的位置了,想请爸帮我疏通疏通关系。” 娄父还以为许大茂想当个宣传科的副科长什么的,没想到居然是招待所所长。 “招待所所长我记得是姓刘吧,他也没到退休的年龄啊,难道要调走?” “没错,开年他就会调走,我有信心把招待所好好发展一下,让它成为咱们轧钢厂的一个亮点,对领导来说,也算是政绩了。” 许大茂这边信心十足,娄父却有些疑虑:“你这属于跨界了啊,说说你的想法。” “如果我在宣传科内部提干,那么无形之中就会打上杨厂长的烙印。杨厂长这人严肃古板,只知道钻研技术抓生产,对未来的风向没有精准把握。” 许大茂喝了口茶,继续侃侃而谈:“当招待所所长也不是我的真正目的,我主要是比较看好李副厂长,也就是李怀德。这些年他后勤财政人事一手抓,能力权势都很大,我断定未来几年轧钢厂一定是他当家。而且我手上还有他的把柄,只要我一个念头,他马上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所以他只能乖乖的为我所用。” 娄父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许大茂一样,盯着他看了许久才道:“既然你已经有所规划,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你一定要记得玩火者必自焚的道理,可千万别栽进去。” 他倒是没有劝许大茂要堂堂正正什么的,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血淋淋的,说句难听的点的话,他也不是什么好鸟。 许大茂笑道:“您放心,我不会那么鲁莽的,这只是一个保险而已,留着以防万一的。这李怀德喜欢的就三样,权,钱,色,很好拿捏。” 娄父见许大茂明白他的意思,欣慰道:“看来你真的成长了很多,我和李怀德没什么交情,如果能借着这次给你提干的机会和他拉上关系,未来也算是一份保障。我帮你活动活动,其他的两样我给不了,钱却不是问题。” 许大茂心下大定,给娄父和自己添了茶,笑道:“那敢情好,谢谢您了。您帮我活动肯定花费不少,等落实了我再去找李怀德表达一下心意,这个费用我自己掏。” 娄父也不勉强,点头道:“行,这些你自己把握。” 第 22 章 大年三十 许大茂以为说到这就差不多了,没想到娄父还有话说。 他呷了口茶,又似漫不经心道:“听说你下午和华清媳妇闹得有些不愉快?” 许大茂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这尼玛是被人告了黑状,不会是兴师问罪吧?忙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娄父微微点头,微笑道:“不用紧张,你这请君入瓮,借刀杀人两招用的不错。” 请君入瓮这个词好像用的不正确吧?许大茂暗暗吐槽。 “嗐,我也是被挤兑的有点晕头了,才出此下策,等会我向嫂子道歉。” “不用道歉,她有些得意忘形了。以我们的身份,在现在这种形势下更是要谨言慎行,怎么能祸从口出呢?我等下会跟她谈一下的,你就别管了。”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娄父只觉许大茂谈吐见识都比以前强的太多,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之感,不由得暗自纳罕却又感觉欣慰。 难道此子是厚积薄发?还是以前一直在藏拙? 娄父以前对许大茂的工作从来是不闻不问,因为曾经的许大茂并不值得他投资,他毕竟是个商人,以利为先。 不过这次投资他觉得肯定不会亏,没准还能血赚一波? ................. 秦家村,秦京茹家。 秦京茹左手拿着个皮蛋,右手夹着个饺子,嘴里还嚼着一块五花肉,吃的满嘴流油。 生产队年前杀了一头猪,每家都用工分换了一点肉,不过家家都想要肥肉,工分高不管用,还得有关系才能分到手。 今年因为许大茂那点小小的面子,秦京茹他们家分到了一块上好的五花肉,这下可高兴了。 秦父秦长秋闷了一盅地瓜烧,又夹了筷子菜压了一下,开口道:“小六,你真要去城里?” 秦京茹努力咽下嘴里的肉,说道:“是啊,没想到钱这么快就换完了,我还以为咱们村都换不完,还得去隔壁村呢。” 秦母道:“咱们村除了那几家赤贫的,哪家还没点家底儿,只不过旧钱比较少。” 秦父皱眉想了想道:“看今年淮茹回不回来,她一般是初一初二回娘家,如果她今年不回,初三你和老五一起去城里,身上带那么多钱一个人不安全。” 老五是秦京茹的哥哥秦光誉,都快24了,还没成家。 “啊?那来回不是要多买两张车票?”秦母有些肉疼。 秦父把酒杯往桌上一墩:“老娘们家家的懂个屁!别因小失大,再说了,让老五出去见见世面没坏处。” 秦母不说话了。秦京茹和秦光誉自然是兴奋不已。 特别是秦京茹,想到又可以见到许大哥,说不定还有好吃的,更是期待无比,只恨时间过得太慢。 .................. 秦淮茹家。 十个人围桌而坐,正开心地吃着年夜饭。 一人面前一碗饺子,桌子中间放着8个菜。 聋老太太前段时间从许大茂那讹了2斤肉票,这次全贡献出来了,所以比前世多了两个菜。 一大爷拿起酒杯,提高声音笑道:“老太太,祝您身体健康!” 贾张氏给老太太夹了一块炒鸡蛋,也凑趣道:“祝您能活一百岁!” 聋老太太高兴了,连连说好,她年纪大了就喜欢热闹。 一大爷继续敬酒:“也祝您贾家万事如意,祝孩子们茁壮成长。来来来,干了” 傻柱见三个孩子都在埋头干饭,没反应,便自嘲笑道:“也别干了,就到我这儿白不呲咧,连个媳妇儿都没混上,唉。” 秦淮茹心里一动,转头试探道:“我初一要回娘家看看,要不顺便把我表妹接来?” 傻柱面露犹豫之色,苦笑道:“嗐,你那表妹八成是看不上我,要不上次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回去了,合着来去车票8毛钱就为了看场电影?” 秦淮茹也觉得秦京茹这事做的不太地道,无言以对。 贾张氏打圆场道:“上次是她家有急事儿,明儿让淮茹帮你问问,反正也是顺便的事儿。” 傻柱咂吧两下嘴巴,勉强答应:“行吧,反正这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不说这事了,来老太太,我敬您!” 见傻柱对这事避而不谈,秦淮茹心里便明白了八九分,这傻柱和冉老师还有戏,只是自己这次要不要搅和呢? 饭桌上气氛欢快,看到三个孩子吃的津津有味,秦淮茹也高兴起来,暂时放下了心事,打算等从娘家回来再说。 ................ 三大爷家依旧是听着收音机按粒分花生,不过今年每人还能多分一块南方点心。就多的这块点心就让大家高兴不已。 二大爷家老大下午就回来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饺子。二大爷政治敏感性很强,已经从收音机播出的新闻里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山雨欲来风满楼,春江水暖鸭先知啊!文学一二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过年是最幸福的事情,对于小孩来说更是如此。 甭管是有钱人还是穷人,都有自己的过法,不会因为钱多钱少,冲淡幸福团圆的年味儿。 ................ 气运之子,梦境领主许大茂却已经躺在床上了。 想起刚刚吃饭那场面,许大茂就想笑。 下午有点儿不愉快,结果大姐夫,大哥,二哥不知道是怎么合计的,想在饭桌上找补回来,合着伙的敬他酒,想把他灌倒。 许大茂是什么人?那是酒桌上的干将!他以前是酒量不行,才经常喝断片儿。现在有空间在手,谁能喝的过他? 这货假装喝酒,实际上全特么收进空间了,一个人把三个大老爷们全灌倒了,那叫一个扬眉吐气。 娄父没有参与,浅饮了一杯就先上楼听新闻了。 娄晓娥和娄母以为许大茂喝的不少,说什么也不让他回四合院。 无奈之下他只能就范,在娄家客房睡下,打算明天早上再回去。 明天要去许父家拜年,还有一大堆亲戚,事还挺多。 在前世,大年初一可是有乐子瞧,傻柱带秦寡妇家仨孩子磕头要压岁钱,后来被揭发了,这狗曰的插科打诨,强词夺理噎的大家没话说,自己更是被气的够呛。 这一世自己成了傻柱的救命恩人,三大爷也没有得罪他,这事应该不会发生了吧,不过团拜还是要参与一下的。 许大茂正回忆着前世的过往,忽听客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个黑影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夫妻这么多年,许大茂一眼就看出这是娄晓娥,这虎娘们是想霸王硬上弓? 这货立马装睡,想看看娄晓娥意欲何为。 娄晓娥把一杯水轻轻放在床头柜上,在床前站了一会,听许大茂呼吸平稳,明显是睡着了,便在床边坐了下来。 足足等了差不多15分钟,娄晓娥都没动静。 许大茂怀疑这娘们是不是坐着睡着了,便暗中对她使用了梦境符。 “目标好感度不足,使用失败。” 许大茂满头黑线,不过也难怪,都离婚了还指望人家对你掏心掏肺? 突然听见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娄晓娥脱下睡衣,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鼻尖传来独属于她的清冽香气,一具火热而丰腴的娇躯挤入了怀中,这下许大茂可没法装睡了。 “娥子,你....”还没说完,嘴巴已被堵上。 许大茂不由自主地抱紧她,沉寂了几十年的欲望被迅速激活,基于前世发生的过往而对她的心结也迅速崩溃。 怀中的娄晓娥跟前世无关,是他需要用一生去爱的女人。 脑海中闪过傻柱的老脸-傻柱,我这算不算是给你带帽子? ................. 云收雨歇。 娄晓娥枕着许大茂的手臂,婴儿肥的脸颊上红扑扑的,一脸幸福地闭着眼睛。 “大茂,我怎么感觉你变厉害了,以前就5分钟上下,这次感觉好像有20分钟了。” 许大茂感觉有些无地自容,讪笑道:“可能是我最近一直在锻炼身体吧。而且我要纠正一下,不是20分钟,是23分钟。” 娄晓娥轻笑一声,撒娇道:“23分钟就23分钟吧,反正你比以前厉害多了。还有,你什么时候和我去领结婚证?” 许大茂感觉不妙,跟她领了证了,那秦京茹咋办,自己对京茹的感情比娄晓娥可深多了。 他忙暗中又使用了梦境符,还是失败,好感度没达到。 俗话说曰久生情,看来自己还是不够久啊。 第 23 章 娄晓娥21世纪一日游 见许大茂没回答,娄晓娥便掐了他一下,娇嗔道:“怎么着,都这样了你还不愿意跟我复婚啊?” “哪能呢,我是在想要不要挑个好日子。”许大茂秒怂。 娄晓娥心下大定,开心极了,娇笑道:“明儿看看日历,再选个日子,反正又不办酒,扯证必须得选一下。” 许大茂连声答应着,暗中第三次使用梦境符。 这次居然成功了,空间里一下少了两枚梦境符。 许大茂大喜,女人真是感性动物,好感来的就是这么容易! 娄晓娥还在畅想着婚后生活:四合院的房子也要装修,好日子就要来了!忽然感觉一阵困意袭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睡着了。 许大茂也睡着了。 .......................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娄晓娥身处一片广袤的大地之上,四周空无一物,只有前面不远处矗立着一个奇怪的建筑。 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好在没看见什么直接的危险,娄晓娥便镇定下来,开始思考。 记得自己之前跟大茂一起来着,后来应该是睡着了。 那这是在做梦?可是这也太真实了吧! 娄晓娥搓了搓身上的睡衣,又蹲下来摸了下地面,指尖传来清晰的触感。 正准备狠狠呼自己一巴掌,突然听见有人在叫她。 “大茂!” 娄晓娥喜出望外,忙跑过去扑进他怀里。 “娥子别怕,这里没什么危险。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大茂,你还记得咱们刚刚在干嘛吗?” 许大茂暗赞她聪明,这下问到了点子上。 他现在暂时还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能力,准备把这一切都归咎于娄晓娥自己在做梦,跟他无关。 “我什么都不记得,我来自未来,是特地过来拯救你的。”这货开始扮演起神棍来。 见娄晓娥一脸迷糊,许大茂笑道:“别问了,走吧。”说着就牵着她进入了传送门。 ....................... 二人出现在客厅里。 娄晓娥震惊地看着周围:豪华的装修,各种不认识的铁盒子,一个薄薄的铁盒子还在放电影,有点像电视机,但是要大的多。 “欢迎来到21世纪。”许神棍开始装逼,见娄晓娥还在四处打量,便拉着她来到阳台上。 之前在屋子里还不觉得,一出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在这么高的地方。娄晓娥俏脸有些发白,不过她终究见过一些世面,倒是没失态。 看着远处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和身穿各种服饰的行人,娄晓娥深深吸了一口气,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许大茂关掉电视,在冰箱里拿了瓶橙汁,拧开盖子递给娄晓娥,也坐了下来。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许大茂见娄晓娥镇定自若地喝着饮料,心里暗暗佩服:这心理素质,难怪前世能当上霸道女总裁。 “之前说过了,我来自未来,特地借助你的梦来告诉你一些事情。” “这么说我真的是在做梦?可为什么感觉这么真实?我连这汽水的味道都能尝的到,冰冰凉凉的,又酸又甜。”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只需要知道在做梦就行了,我给你看一些东西。” 许大茂拿出笔记本电脑,把之前就准备好的一些视频和文章慢慢展示给她,边看边讲解。 差不多看了一个半小时,见娄晓娥吸收的差不多了,才道:“娥子,看了这些相信你心里有数了,现在要去劝劝你爸,尽快做准备。不过也别怕,还有时间。” 娄晓娥心乱如麻,只觉千斤重担压在自己肩上,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许大茂也知道她一时难以接受,便打开电视,搜索出《阿诗玛》开始播放,看看熟悉的电影应该有助于放松心情。 看看时间是上午9点,许大茂便站起身道:“你自个看会电影,我去做点吃的。” 煎了两个鸡蛋和牛排,又把牛奶和吐司稍微加热一下,十分钟搞定。 出来一看,娄晓娥居然没看电影,而是在笨拙地操作着电脑。 见许大茂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瞧这个什么电脑挺有意思的,小小的一个机器能装这么多东西。” 许大茂笑道:“没事儿,咱们先吃早点,等会我教你。汉语拼音你也学过,那就挺简单的。” 吃完早饭,许大茂教会娄晓娥电脑的使用方法,便出去买了几件女式夏装和鞋子,当然都是比较保守的,露大腿露脐什么的都给我滚远点。 娄晓娥换上夏装,再把头发拾掇一下绑成马尾。 嗬,活脱脱一都市丽人啊! 娄晓娥照着镜子有些害羞,兴奋道:“这些衣服真好看,穿着也比的确良舒服多了,要是能天天穿就好了。” 可随即她情绪又低落下来:“可惜这只是一个梦,我刚看了日期,等我到了2022年都成老太婆了。” 许大茂安慰道:“没事儿,等改开了生活就会越来越好的,再说你们肯定是要去香江住一段时间的,那里比内陆要发达的多。” 娄晓娥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半天才展颜一笑:“走吧,带我出去逛逛。” 许大茂还没买车,便在小区门口扫了一辆小蓝车和小黄车。 2022年的燕京异常繁华,到处都充满了现代化的气息,娄晓娥感觉自己好像要迷失在这盛世里了。 在外面吃了个中饭,二人回到家已经是下午5点了。 让娄晓娥看了一些香江六七十年代发展的资料,许大茂见时间差不多了,便道:“娥子,时间差不多到了,咱们该分开了,不过别担心,没准咱们还能相见呢。” 娄晓娥怅然若失,有些不甘心的问道:“这么快吗?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她咬了咬下唇,又问道:“还有,你到底是不是许大茂?” 许大茂明白她的意思,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温和道:“我是,但我不是你现在的丈夫,我来自未来。至于下次什么时候能再见,谁知道呢?” 许神棍装完逼就默念退出,一阵恍惚感袭来。 ................. 1966年1月21日大年初一。 清晨六点半,娄晓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睡在床上,便一个激灵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啥都没穿,不由得面红耳赤。文学一二 再看看旁边的许大茂还在熟睡,她略微心安,便又躺下回忆着梦中的情景。 昨晚的梦境实在是太真实了,完全就是亲身经历,坐电梯下楼那一瞬间的失重感,户外糟糕的空气,头顶上嗡嗡的飞机,跑起来一点声都没有的电动汽车,在地底飞驰的地铁,嘀一下就能付钱的机器盒子...... 娄晓娥忙穿上内衣和睡衣,摇晃起许大茂来,想把这个梦境和他分享。 “我说娥子,今儿可是大年初一,你不知道叫人起床不吉利啊?”许大茂睡眼朦胧。 “哎呀,哪来那么多讲究,快起来,有大事要跟你说。”说着上手去拉。 这么冷的天,许大茂自然不愿意起来,打闹了一会,娄晓娥无奈道:“那我就躺下说吧。” “哎,这就对了。”许大茂嘚瑟的把这娘们搂在怀里。 娄晓娥把昨晚的梦境详细说了一遍,见许大茂一副听天书的表情,杏眼一瞪道:“怎么,你不相信啊?” 许大茂搁这儿装呢。 “不是,你这说的也太离谱了,我能信吗?合着只要你有个小盒子,就能把整个商场的货物都买完,还不要票,怎么可能呢?还有,你说两个人一餐饭就吃了五百多块钱,你们吃金子呢?” “没什么不可能的,以后是市场经济了,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而且科技在发展,咱们现在就和古代人差不多,古代人能想到现在的电灯电话电视吗?你呀,完全是坐井观天。” 这娘们去一趟21世纪居然还抖搂起来了,被女人看不起能忍?许大茂果断惩罚。 “干嘛呀,爸妈马上就要起来了。”见娄晓娥宁死不屈,只得作罢。 “说的有道理,几十上百年后科技会发展成什么样,谁也说不清。对了,那个什么脑有没有说最近局势会怎么发展?” 娄晓娥表情凝重地把未来的局势简单说了一下,又道:“这才是最重要的,我等会就去找我爸,这些情况我要跟他好好谈一下,要尽快准备。” 许大茂心说不容易啊,兜兜转转终于让你认识到这一点了。 第 24 章 大年初一 二人穿衣起床,来到楼下。 娄母已经起来了,在做早点。见她笑的有点暧昧,以许大茂的厚脸皮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许大茂吃完早饭,跟二老拜了年就离开了娄家,还有不少事呢。 娄晓娥也有事要办,并没有跟着,再说她本来就不愿意去许父家。 二人很默契的都没有提领结婚证的事。 骑车在路上感觉真特么冷,关键是这会还在下雪,雪花一个劲的往脖子里钻。街上已经有些小孩子在放鞭炮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许大茂受不了了,拐进一个公共厕所拿出一件毛衣穿在里面,再戴上一顶狗皮帽,围上围脖儿才感觉好一些。 刚到四合院门口,就见秦淮茹挎着个布包往外走。一身肥大的棉袄棉裤,戴着围脖儿和棉手闷子,明眸皓齿的真是漂亮。 许大茂才和娄晓娥发生了亲密关系,便不自觉的把这两个女人放一块儿比较了下,得出一个结论:二人各有千秋,娄晓娥胜在年轻有活力,秦淮茹则是眉眼五官更精致一些。 “秦姐,过年好啊!还不到8点呢,这是要去哪?” 秦淮茹对许大茂的印象好了不少,笑道:“过年好!我回娘家一趟,傻柱让我顺便把京茹那丫头接来。”说完便留意着许大茂的表情。 “没事儿,反正她又看不上傻柱,你要接来我倒省事了呢,我还准备初二去看看她。”许大茂岂能让她如愿,满不在乎的说道。 “嚯,看样子你俩都联系上了啊?可真够快的。就这么着吧,我先走了。”秦淮茹见没达到目的,转身欲走。 “我这回去也没事,要不送你去车站?” “不用了,我搭电车去,谢谢啊,走了。” 许大茂也不勉强,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才推车进了四合院。 来到家门口,发现居然贴了对联,看这字是三大爷写的,门上还贴了个福字。 前世自己这些传统早就扔了,搞的年前还忘记贴对联了。 不光是对联,年画、红灯、挂钱、抬头见喜出门见喜之类的一律没有,这家里没个女人拾掇还真是不行。 这对联和福字八成是刘光福帮忙贴的,这小子虽然不孝顺,却是个机灵的,可以培养一下。 再说不孝顺也不全是孩子的错,二大爷的责任占一大半。 进屋插上门,点着炉子架上水壶,拾掇完了就拿出电脑看剧。 看了差不多两个钟头,外面热闹起来。 年前仨大爷已经和大伙商量好了,大年初一大家伙一起搞个团拜。不但热闹,还省下不少麻烦。 许大茂来到前院,空地上已经聚集了好几十号人。 “马大爷,六根叔过年好!” “大茂,好久不见啊。过年好,过年好。” 寒暄了一会,便见傻柱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抓了把瓜子站在了最前面。 “哟,傻柱,你这捯饬的可真够精神的啊,头发理了,脸上皴皮子也刮了,新衣服新鞋子,不错!” 傻柱居然有点忸怩:“我准备今儿去冉老师家附近转转,看能不能运气好来个偶遇什么的,要是能一起逛逛那就再好不过了。” 许大茂忍俊不禁道:“行啊,知道主动出击了,那祝你心想事成了。” 闹哄哄了半天,眼见人大概都齐了,作为院里一大爷的易中海,开始了演讲。んttps:// “今天啊,是1966年大年初一的头一天...” 一大爷絮絮叨叨的讲了不少,末了起身说了几句喜庆的话,给大家拜了年,接着请二大爷说话。 二大爷也随之起身,文绉绉的给大家来了一个对联: 新年里新气象,新春喜迎春雪。 讲形势讲政策,讲究辞旧迎新。 下面纷纷鼓掌叫好,刘海中自个儿也是兴高采烈,自鸣得意,他最喜欢这种高光时刻了。 傻柱还是和前世一样唱反调,泼冷水,让二大爷有点下不来台。 其实许大茂觉得这对联还不错,又应景,早上可不是下雪了嘛。 可傻柱和二大爷一向不对付,前段时间还被冤枉偷鸡,自然要挑刺。 三大爷也之乎者也的说了几句,团拜勉强算是顺利结束。 阎老西腆着脸要来了剩下的瓜子,正往家里走呢,被许大茂叫住了。 “三大爷过年好,我问问刘光福是不是找你写了副对联,后来贴我家门上了。” 阎老西点头称是。 “行,这事我知道了,您这字儿确实写的不错。” 明明只是一句客套话,这货居然还来劲了,站定了侃侃而谈:“这古人有云:字如其人,人亦如字....” “那个三大爷,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家水壶还在炉子上呢,我得赶紧回去,等会把壶烧穿了可不吉利,您忙着。”许大茂脚底抹油,溜了。 三大爷在风中凌乱了一会,悻悻回屋了。 ..................... 秦家村。 秦淮茹在路上买了些节礼,到家里和爸妈说了会话,就径直去找秦京茹。 “什么?有这么好的事儿?”秦淮茹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吃一惊。 也是秦京茹年轻没城府,一见表姐来了就求她带自己进城,秦淮茹那是什么人,三两下就把实情套了个底儿掉。 这傻妞见表姐这么惊讶,不免有些心虚,弱弱道:“就是这么回事啊,许大哥答应我的,按两成给我报酬,我换了50元旧币,他就应该给我一张大团结。这大团结我长这么大只见过几次呢。” 秦淮茹望着表妹,感觉有点酸,又有点嫉妒。 “也就是说如果许大茂兑现承诺,你们两天的时间就赚了10块钱?” “赚不了10块,我们还给了人家一点甜头,差不多能赚8块多吧,但是也不到两天啊,才一天半就...”傻妞又心虚了,抬眼瞟了一下表姐,不敢说下去了。 秦淮茹妒火中烧,好你个许大茂,占了人家便宜,有好事却不想着老娘。 这娘们一拍大腿,当即拍板道:“我不在村里过夜,今儿就回去,你跟我一起去城里。” 秦京茹高兴了。 许大茂真心对她好,她自然能感觉到,这傻妞现在对许大茂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初一去不比初三去香? 一边的老五秦光誉一直没说话,这时忍不住问道:“那能带我去吗?” 秦家姐妹同时翻了个白眼。 .................... 许大茂又在家里猫了一会,吃了碗之前打包好的盖浇饭,出门问了下,听刘光福还没回来便决定先出去一趟。 刚到中院就见棒梗带着俩妹妹往傻柱家走。 小当眼尖,一眼就看见了推着自行车的许大茂,忙甜甜地叫了声“大茂叔”。 许大茂答应一声,又问道:“你们去傻柱家干嘛?” 小槐花抢着道:“何叔叫我们去他家吃饺子。” “我也去看看。”许大茂见院子里还有两个别家小孩,便架好自行车,和三小只一起进屋。 进门就见炉子上咕嘟咕嘟的,一看里面全是白白胖胖的饺子,又见傻柱吐了口唾沫在手上,再往头发上一抹,对着镜子梳头。 许大茂简直是无语了,这货是狗肉上不了席面,糙老爷们永远是糙老爷们。 傻柱听见动静回头一看:“嘿,你丫也想来蹭一顿?那我这饺子可不够。” 许大茂懒得搭理他,坐下对着三小只笑道:“想要压岁钱不?给大茂叔拜年,一人磕仨头,有钱拿。” 小当和小槐花麻溜地跪下就磕,还说了两句吉祥话。 棒梗还有点不情不愿,拉不下面子。不过想着昨晚老太太给的压岁钱全给他妈收走了,现在兜里一分钱都没有,比脸还干净,在别的孩子面前更没面儿,只得也跪下磕头。 许大茂眉开眼笑,一人给了五毛钱,又给了两盒小鞭和一些硬糖让他们自己分。 三小只没想到能拿这么多钱,个个喜笑颜开,道了声谢就开始分赃。 傻柱乐呵呵的在旁边看着,见他们把钱直接往兜里塞,便道:“你们可长点心吧,又想被收走啊。” 棒梗和小当立马犹豫起来。 “我给你们支个招,你们呀,身上只留一毛钱零花,把多的钱放傻柱家里藏好,啥时候要用就直接来拿。” 傻柱眼睛一亮:“这个办法好,来藏我褥子下面。” 又说笑了一阵,许大茂便出了四合院,准备先去许父家。 第 25 章 秦京茹进城 重活一世,许大茂对父母的感情有些复杂。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二老都不是什么好人,不然也不会把自己教育成这德行;但是自己上一世太混蛋了,对这二老也有所亏欠,还把老爹给气死了。 这一世许大茂就已经想好了,就跟前世一样逢年过节去看看,带些东西就行,尽量不来往,跟那二老一打交道,各种狗皮倒灶的糟心事就跟着来了。 以后他们年纪大了就多请几个护工,多给些钱。甭管二老品性如何,关系都在这儿,应尽的义务还是要尽到的。 许大茂特地掐着饭点过后才去,就是不想在父母家吃中饭。 二老自然问娄晓娥为什么没来,被他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至于二老信不信,他自个儿反正是信了。 把上次娄家给的东西带了一些,坐了半个小时就起身离开,又去了姐姐许晓蓉和妹妹许晓婉家。 许大茂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都已经嫁人,他是老二,不是,他排行第二。 ..................... 秦淮茹带着表弟表妹走进四合院。 本来她俩都不想带秦光誉进城,可架不住他苦求,又说拿自己的私房钱买一趟车票。 秦淮茹想着许大茂肯定会包办他们回村的车票,也就同意了,就是秦京茹有点不高兴,但也无可奈何。 “咱们这是一个四进的四合院,但是大家伙都习惯性地叫前院、中院和后院.......” 秦淮茹大概介绍了一下四合院,秦京茹以前来过,但秦光誉还是第一次来。 三大爷正在修剪花草,见有陌生人进来忙问道:“秦淮茹,这两位是......” “三大爷过年好!这是我表妹秦京茹,年前才来过,这个是京茹的哥哥秦光誉,在他们家排行老五。这位是咱们院管事的三大爷。” “三大爷好!”二人同时道,秦京茹想着以后要嫁过来,得给管事大爷留个好印象,便把手里提着的山货里面挑了一串木耳和干辣椒递给闫埠贵。 “一点心意,您可不能嫌弃。” 三大爷喜滋滋地接过,连声道谢。这点东西够他高兴一整天了。 秦淮茹见三大爷提着东西回屋了,便开玩笑道:“怎么着,还没嫁进来就想着收买人心了啊?” “姐,你说什么呢,我就是看那个大爷面善。”秦京茹小脸羞红辩解道。 “他可不是什么善人,不过也算不上坏人。不说了,你以后就知道了。” 回到家,贾张氏客气了一番就把东西收下,又倒了两杯水就去里屋了。 三小只在外面放鞭炮玩。 秦京茹喝了两口水,便有些坐立不安,眼睛一个劲的往外瞟;秦光誉倒是十分沉稳,只是低头喝水。 秦淮茹看着好笑,打趣道:“京茹,你这屁股下面长草了啊?”心里却在感叹这许大茂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这么快就让这丫头情根深种了。 秦京茹讪讪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正好棒梗带着妹妹回来喝水,秦淮茹立马抓壮丁让棒梗去看看许大茂在不在家。 棒梗领命去了,秦淮茹见小槐花嘴边有粉末,便拉过来揽在怀里诈道:“告诉妈,下午买什么好吃的了?” 没有棒梗帮忙打掩护,小槐花哪里是秦淮茹的对手,直接招供:“我们买了麻花,可好吃了,又香又脆。” “你们哪来的钱?” 小当急了,抢着道:“大茂叔中午给了我们每人一毛压岁钱。” 如果是以前的许大茂,可能算正常,但是秦淮茹知道他就小年那天就给了俩丫头五毛钱,今天怎么可能只给3毛。 一番威逼利诱,成功套出实情。刚好棒梗回来了,一听立马傻眼了。 “这许大茂,钱多的烧得慌,大年初一给什么压岁钱。”秦淮茹自言自语道,话里却已经带了一点娇嗔的味道,不过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秦京茹听说许大茂给了仨孩子每人五毛钱,觉得他可真大方。有钱,长得又高又帅(有待商榷,看个人眼光),又有爱心,简直是完美男人啊。 得知许大茂不在家里,这傻妞心里失望极了,趴在桌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秦淮茹手掌平伸,直接怼到棒梗脸上“拿来!” 棒梗菊花一紧,看了看俩妹妹,垂死挣扎道:“我们买鞭炮都用完了。” “嘿,还学会说谎了,你大茂叔给了你们两盒小鞭以为我不知道啊?” “可是你昨天就把太太给的压岁钱拿走了,今天又要拿。”小当弱弱地说道。 旁边秦京茹有点看不下去了,劝道:“姐,算了吧,这是许大哥给孩子的一点心意,就让他们拿着花吧。” 秦光誉也帮忙劝了两句。 秦淮茹见二人都在劝,只得道:“这次就算了,省着点花啊,别买鞭炮了,那玩意多贵啊,听个响儿就没了。” 棒梗如蒙大赦,忙道:“谢谢妈,谢谢小姨小舅。”说完拉着俩妹妹跑了。 秦淮茹无奈的笑了笑,见秦京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便推了她一把,说道:“别不高兴了,这许大茂等会一准回来,先帮我洗两颗大白菜去,我去和面,大老远来一趟,总得让你们吃顿白面饺子。” 秦光誉忙抢着去干活了。 秦淮茹怕他不懂规矩,忙道:“洗了白菜那水可别倒了,拿进来明儿个再倒,初一可不能倒水....” ....................... 许大茂回到四合院已经快5点了。 一下午把亲戚走了个遍,其实按老燕京的习俗初二才是走亲戚的日子,但他寻思明天还有事,干脆今天全走完得了。 进了中院,一眼就看见贾家门口站着个年轻后生,双手拢在袖子里面在那儿跺脚呢。 许大茂目光一凝,暗自疑惑:这难道是贾张氏娘家那边的亲戚?看着有点面熟,却想不起来。 那后生见许大茂推车过来了,忙招呼道;“许同志你好。” 许大茂更疑惑了:“你好你好,请问你是......” 还没说完呢,便见一个土妞从贾家冲出来,还高声叫着许大哥。 许大茂一看乐了,秦京茹真来了。那后生应该是她兄弟了,前世跟她娘家也打过几次交道,难怪看着面熟。 就是不知道为啥她兄弟也跟着来了,不过也挺好,多个电灯泡能避嫌,孤男寡女的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娄家之事了结之前,不宜和秦京茹过于亲密,免得娄晓娥知道了伤心,至于以后怎么办,以后再说呗。 秦京茹跑到许大茂面前,要不是有人看着,她都想直接扑到他怀里了。 许大茂见她小脸红扑扑的,气色比上次又好了些,便笑道:“等久了吧,你们什么时候进城的?这位同志是你哥吧。” 秦光誉有着农村人的淳朴,憨笑一声道:“是,我是小茹的五哥,我叫秦光誉。” “行,来了就挺好,明儿去逛逛庙会,热闹着呢。” 秦京茹小嘴一瘪道:“可我们没开介绍信,本来准备下午就回去的。我还可以在我姐家睡一晚,我哥咋办。” “嗐,多大事儿,让光誉在我家凑合一晚得了,我家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傻妞心里暗喜,许大哥居然肯让陌生人在他家里睡觉,肯定是爱屋及乌,而且他果然离婚了。 见这丫头眼里的柔情蜜意都要溢出来了,许大茂有点虚,忙道:“你俩坐一会,我去整几个菜,晚上在我家吃饭。” 说完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转身就走。 秦京茹正纳闷呢,见表姐走出来便问道:“今儿还有饭馆开门吗?许大哥为什么不在家里做饭?” 秦淮茹刚才一直在门口偷听呢:“谁知道呢,保不齐他有关系能让人家开小灶吧,他这半个月好像压根儿就没开过伙,反正我是从来没见他买菜。” 顿了顿,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下意识又说道:“他年三十晚上还在他前妻家吃的年夜饭呢。” “啊?可他们不是离婚了吗?”秦京茹惊呆了。 “谁知道呢,他前岳父是大资本家,可有钱了。” 这娘们挑拨完就跑了。她这么做是以前搅和傻柱相亲习惯了,还是心里对许大茂也有点想法?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 许大茂还不知道秦淮茹又在使坏,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过家家。 什么?你问傻柱为什么总在那娘们面前吃瘪子?傻柱有实力可言吗?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 第 26 章 给傻妞吃下定心丸 许大茂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21世纪提前打包好的菜选出5道油水足的,打包盒自动变成了油纸包,又调出一个网兜,把菜装好就往回骑。 “京茹,你怎么在这儿站着呢,好像不太高兴啊?”! 许大茂一眼就瞧见这丫头站在门口等,跟秦淮茹以前等傻柱一个模样。 以秦京茹杏仁大的脑子,自然看不出她姐的用意,现在正在患得患失呢。 “许大哥,我姐说你昨天在你前妻家吃的年夜饭,是真的吗?” 许大茂立马明白了,俏寡妇这是出手了啊。不过没关系,不怕你有想法,就怕你没想法,有想法才好操作! 见旁边没人,便小声道:“有这么回事,因为我和他们家还有些财产和产业没有分割清楚,昨儿晚上主要是讨论这个。你放心吧,这辈子我非你不娶!不过你千万要保密,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对我很不利。”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秦京茹感觉一阵眩晕,胸腔好像要炸开,站都站不稳了,忙扶住自行车。 许大茂见这丫头一脸迷糊,忍不住抚了抚她的头发,笑道:“这下放心了吧,最多三个月,我就去你们家下聘礼。你缓缓吧,我先进去了。” 王炸一下,什么一对2,四个3都给我滚远点! 中院秦光誉还在贾家门口站着,许大茂招呼道:“光誉走去我家坐坐。” 秦淮茹闻声出来问道:“京茹那丫头说去门口等你,没见着她?” “她好着呢,一会儿就过来,我们先走了。一会叫仨孩子过来吃饭,带点饺子,我这没主食,今儿个大年初一,可不能蒸馒头。” 听许大茂这口气一点都不见外,跟一家人似的,秦淮茹愣住了:咱们两家好像没这么熟吧? 想说什么却见他俩已经穿过了月亮门,这娘们呆立了一会,不知想到了什么,俏脸一红,暗啐了一口,一拧腚回屋了。 .................. 许大茂打开门锁,秦京茹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上来。 这傻妞一进门就以女主人的姿态巡视了一番,见锅盖上面一层灰,一看就是很久没用过了,床上也是乱糟糟的,堆了很多衣服,不由得心里窃喜。 “许大哥,你这多久没开伙了啊?” 许大茂脸皮虽厚,这时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讪笑道:“一个人做饭麻烦,再说年前我天天在外面放电影,根本不落家,我这儿鸡刨狗挠的,是得归置归置。” 秦京茹迅速进入状态,指挥着秦光誉去接水回来洗锅,自己则拿个抹布开始擦桌子。 老燕京习俗大年初一不蒸,不炒,不扫地,不泼水,所以只能接水回来洗,脏水明天再倒掉。 年前把娄晓娥的一些衣服什么的堆在了床的一侧,到现在她还没拿走,只能又塞进柜子。 见许大茂在拾掇,秦京茹忙跑过来把他拉开。 “我来我来,这男人啊,就该干男人的活,你这家里乱糟糟的,说明你没有女人,我这心里呀,高兴。” 这小妞嘴上巴拉巴拉说个不停,手脚却非常麻利,没一会就把床给收拾干净了,又开始铺被子。 见她干的起劲,跟秦光誉聊了几句就去二大爷家换煤,家里有人不方便从空间里拿煤出来。 刘海中腆着个大肚子坐在桌子旁边听收音机,俩儿子今天总算没有挨打。 “二大爷,您这够舒坦的啊,老大一家子回去了?” 二大爷动都懒得动一下,老神在在道:“啊,他们下午就回去了,你上午来找光福有啥事?” “这不是光福帮我贴了对联和福字吗,我来给钱的,总不能让他做了好事还倒贴钱吧,顺便换块煤。”说着放了五毛钱在桌子上。 阎老西润笔费2毛,对联纸和福字一般是3-5分钱。 秦京茹麻溜的点上炉子准备热菜,刚好三小只端着两大碗饺子过来,傻柱居然也跟了过来。 难道是俏寡妇又出招了? “嘿,你丫也想来蹭一顿?那我这饺子可不够。”许大茂把中午傻柱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瞧你那小气吧啦的样儿,我就是过来看看秦寡妇表妹的。”这傻吊又犯浑了,人姑娘还在呢,有这么说话的吗? 秦京茹被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这就是那个所谓的“傻柱”,再把俩人放一起一比较,这差距貌似有点大啊..... “你是何雨柱吧,你好。上次过来我问了你们厂的一些工友,觉得咱们不太合适,再加上家里有急事就先走了,希望你不要见怪。其实你条件也挺好的,肯定能找到对象。” 嘿,几句话说的大方得体,口才可以啊!看来只要不涉及到感情方面,这傻妞智商还算在线。 傻柱已经心有所属,闻言也没有太大的反应,说笑了几句就回家吃饭了,不知道这傻吊下午守株待兔的计划成功没有。 家里桌子小,许大茂便让仨孩子去旁边小凳子上吃。 秦京茹没什么心机,沉不住气,当即就要说纸币的事,被许大茂阻止了。 棒梗还在呢,这小子人小鬼大,得防着点。 “真是太好吃了!”秦京茹一进入状态,立马被美食征服了。 后世的菜都是大火炒的,调料足,味重,油宽,不好吃才怪了。 三小只吃完先回去了,三人这才谈起正事。秦家这次总共收了3张大黑十,其他散票若干。 许大茂比较满意,给了10块钱报酬,又给了他俩一人5块钱和一些粮票肉票作为明天逛庙会的花销和回去的车费,再给了50块钱的经费。 秦光誉没想到居然给他俩一人5元钱,还有票,不禁有些感动,抓了抓头发憨笑道:“许哥,这也太多了。” 许大茂满不在乎的说道:“这才哪到哪,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京茹你把剩菜端去你姐家吧,我和光誉去找下管事的一大爷,他在院子里过夜,得知会一声。” 秦光誉想问什么又忍住了,京茹却不想走,还想聊一会。 许大茂看看时间已经7点半了,就算是三个人也有些不妥,便道:“那你一个人坐着得了,光誉咱们走”。 秦光誉“哦”了一声起身就走。 秦京茹无奈,只得撅着小嘴跟上。 喜欢是喜欢,却不能无原则的宠溺,不然迟早蹬鼻子上脸。 ..................... 秦京茹端着两盘剩菜回到贾家。 贾张氏本来还心疼那些饺子,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见她端着盘子进来立马凑过来瞧。 “嗬,这许大茂在哪踅摸的菜,油水可真足。淮茹,快去拿个碗把油滗出来,可以用好几天呢。” 秦京茹也是与有荣焉,倒了杯水洋洋得意道:“那是,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的菜呢,就是有点齁,弄的我肚子里老叫水儿。” 一边的小槐花也说:“槐花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槐花也要喝水。” 秦京茹给她也倒了一杯水,笑道:“你才多大啊就一辈子。槐花,你觉得是这菜好吃还是你傻叔做的菜好吃?” 小槐花努力思考了一会:“槐花觉得今天的菜好吃。” 秦京茹撇嘴道:“姐,你看看,你还老吹傻柱做的菜好吃,结果还比不上大茂随便在外面买的。那傻柱我今天也见了,不论哪方面都比大茂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秦淮茹无奈道:“小孩子家家的懂啥,油水这么足,我要这么做也好吃,五个菜滗出小半碗油,可真够败家的。” 秦京茹不乐意了:“那说明大茂重视我。” “哟,就叫上大茂啦?他真要跟你搞对象啊?不会是拿你打镲吧,他跟他前妻可还有点藕断丝连呢。” 秦京茹智商在线:“姐,瞧你说的多难听啊,大茂虽然没说要和我搞对象,但是我瞧他有那个意思,他还给了我和我哥一人五块钱呢。” 贾张氏嘿嘿一笑:“这许大茂可真够情儿的。” “先处着再说吧,对了,我和我哥明儿上午去逛庙会,下午再回去,让仨孩子一起去吧……” 9点多了,其他人都已经入睡,秦淮茹在炕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睡前京茹这丫头一直念叨许大茂哪哪都好,又把傻柱批的一无是处,搞得自己好像都被洗脑了。 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人好像从偷鸡事件,或者说自从见过京茹以后就变了,跟以前是判若两人,要不是街坊十几年太熟悉了,还以为是别人假扮的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的力量?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如果那人是真学好了,是不是要改变一下战术了,或者说……自己亲自上场? 秦淮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忙心虚地看了眼表妹,再一想那人比自己小五岁,俏脸又是一阵发烫。 这俏寡妇暗啐了自己一口,蒙上脑袋不敢多想了。 只是种子已经埋下,压块石头就能阻止它发芽吗? 第 27 章 定计 正月初二。 许大茂和秦光誉收拾完就一起出了门。 昨天晚上秦光誉跟他聊了很多京茹的事,抓虾子被水蛇咬了以为要嗝屁了,把自己的工分全给了妈;三年饥荒期间饿得想来城里要饭,结果村里不给开介绍信;找到一个土豆直接生吃,结果中毒差点死了等等,都是他之前不知道的。 这丫头确实吃了不少苦,难怪一心只想着嫁到城里,被自己打成那样都不回农村,真是穷怕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年头全国农村都差不多,红星公社离燕京近还算是好的,一些偏远地区的农村那才叫真惨。 来到中院,正巧看到秦淮茹出门倒痰桶。 这俏寡妇星眸微张,睡眼朦胧,一看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秦光誉叫了声“表姐”,她理都不理,却狠狠瞪了眼许大茂,轻哼了一声就昂头走了。 许大茂莫名其妙,这娘们难道是心疼昨天的饺子? 还别说,她的手艺还是可以的,昨天的饺子味道挺好,当然了,嫂子的味道应该更好......吧? 亲京茹闻声也出来了。 “许大哥,上午庙会你和我们一起去吗?” “今儿个我还有事,去不成。把仨孩子叫起来,一起吃早饭去。” 秦淮茹看着几人出了中院门,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昨晚想的那些事,站在门口发起了呆。 半晌才转头准备弄早饭,却见贾张氏正瞧着她。 秦淮茹尴尬一笑,做贼心虚道:“也不知道他们准备去哪吃,听说巷子口有家卤煮味道不错。” 贾张氏边穿衣服边道:“怎么,你也想去啊。” “我跟着去算怎么回事,不过我觉着许大茂最近变化挺大的,就说昨儿那菜吧,以前他是宁愿扔了也不会给咱们家。” “还能为啥,自然是看你表妹的面子呗,那丫头长得确实水灵,要我看比你年轻那会也是大差不差。” 秦淮茹见贾张氏没起疑心,暗暗松了口气,忙弄饭去了。 ................ 初二已经有早餐铺子开张了,许大茂还是选的上次那家油条摊子。 见傻妞吃的高兴,许大茂便问道:“京茹,你们下午大概啥时候回去?” 秦京茹嘴里含着油条,说话有些口齿不清:“看情况吧,应该是3,4点,晚了没车。许大哥你能回来送我们吗?” “这个我可没法保证,我尽量吧。对了光誉,昨儿给你那钱可得收好了。” 秦光誉嘿嘿笑道:“放心吧,我俩身上就留了五块钱,其他的钱都在这儿呢。”说着指了指裤裆。 秦京茹翻了个白眼...... ................ 娄家书房。 娄晓娥倒上三杯茶,又给娄父点上烟,才回到椅子上坐好。 娄父深深吸了口烟,半晌吐了出来才开口道:“大茂,晓娥昨天都跟我说了,她本来想把华清华云也叫上一起,被我否了,这事太过诡异离奇,暂时还不宜让他俩知道。” 见许大茂端着茶杯轻轻吹着上面的茶叶,并不说话,娄父便接着道:“我开始觉得那全是天方夜谭,后来仔细琢磨了一上午,觉得还是有可能的,科技在发展,时代也在进步,未来咱们国家会变成什么样,谁又能打包票呢?” 许大茂呷了口茶,点头道:“我开始也不信,不过娥子说的太详细了,让人不得不信啊。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点是未来的局势。” 娄父沉吟不语,明显是对此有所疑虑,毕竟兹事体大,而梦本身又是虚无缥缈的,很难让人坚信不疑。 娄晓娥急道:“爸,我说的全是真的,在梦里我看了咱们国家之前的历史,全是一模一样的,没有一点出入,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娄父皱眉道:“既定的历史自然不可能出错,但你说的是未来的事情,你怎么就能肯定未来这些事一定会发生?” 娄晓娥顿时语塞,急的抓耳挠腮的,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是啊,你说的倒是天花乱坠,证据呢? 关键是我特么没证据啊!许大茂倒是轻轻松松可以拿出一大堆证据,但是这个老阴比是不会这么早暴露自己的。 许大茂看娄晓娥着急的样子可爱极了,以前可从来没见过她这幅表情,这娘们以前一直是刁蛮又强势。 唉,智商堪忧啊! 见这娘们急的没法,许大茂只得给点提示了。 “娥子,你先别急,咱们是不是可以这么想:今儿是大年初二,阳历1月22号,且今儿开始往后,比方说2月份会发生什么大事,3月份又会发生什么大事,以此类推,如果能对上号,就说明你说的不假。” 娄父眼睛一亮,点头笑道:“大茂,你这主意不错,我以前真是小瞧你了。晓娥,你快想想看。” 2月会发生什么事情?对了! 娄晓娥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把许大茂吓了一跳。 “februaryoutline!” 许大茂松了口气,这娘们总算是想起来了,却还在那装傻:“二月啥?” 娄晓娥见二人都是一脸茫然,便把这事大概讲了一遍,接着道:“爸,以你的能量和人脉,这事很好打探,咱们就等着瞧,如果这事真的发生了,那就说明我说的全是真的。您说怎么样?” 娄父微微点头,沉声道:“这事儿打探起来确实易如反掌,那咱们就说好了,如果此事属实,就迅速撤离。不过你俩一定要保密,这个应该不用我提醒。”文学一二 许大茂郑重地说道:“爸,您放心吧,我有分寸。我反而更担心娥子会说漏嘴。” 娄晓娥知道他在开玩笑,翻了个白眼道:“这裉节上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呢,我已经把咱们的事跟爸说了。” 这货顿时“虎躯”一震,偷眼看了眼娄父,见他并没有不悦的表情,便讪笑道:“爸,这事儿....” 娄父摆手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这么做是对的。如果我是你,也会毫不犹豫的。晓娥说是未来的你告诉她的那些事的,如果都是真的,我们家算是承了你的大人情了。” 他喝了口茶,又道:“虽然离婚了,但是我相信你俩的感情是真的,十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说到最后脸上已是带上了笑意。 许大茂松了口气,这算是过关了吧? “爸,您放心吧,我向您保证,此生绝不会抛弃她。” 享齐人之福应该不算是抛弃......吧?再说这货已经想好了,等娄家溜了,每个星期把娄晓娥拉进21世纪一次。牛郎织女一年才见一次,我这一星期见一次,总比他俩幸福吧?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啊! 娄晓娥闻言顿时又羞又喜,却不肯服软,又在他腰间软肉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娄父见二人互动不由老怀大慰,大笑道:“那就这么定了,你俩出去吧。如果要出去玩的话,晓娥你的穿着要注意一下。” 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对未知的恐惧才是真的恐惧,知道了未来走势自然心里不慌,无非是见招拆招罢了。 “知道!这还用您说。” ................... 娄母见二人一前一后从楼上下来,笑道:“大茂,中午在家里吃饭,我昨儿弄了个佛跳墙,一直炖到现在。” 这个慈眉善目的女人对娄家现在的处境一无所知。 许大茂一听这三个字就感觉到唾液在急剧分泌,他可是吃家,自然知道这佛跳墙在谭家菜中的地位。 “哟,那我可等着了,今儿造他个三碗才算这年没白过!” 娄晓娥也笑得眉眼弯弯,娇声道:“妈,稍微晚点儿吃饭,我和大茂出去逛逛。” 得!听这娘们的口气,今天是赖上他了。 京茹,对不住,哥去陪你姐姐了,没办法送你了! 修罗场什么的,不存在的,活了110多岁的老阴比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吗? .................... “小茹,该走了,再晚了没车了。”秦光誉催促道。 “可是,可是.....” 秦淮茹没好气道:“行了,别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你的口信我会转达给他的,开年他还会下乡放电影,到时候不是还可以见着嘛。” 贾张氏扶了扶老花镜,也帮腔道:“是啊,你俩又没介绍信,在院子里住一晚还好说,再住一晚就不像话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不在于这一天两天的。” 秦京茹无奈,只得怏怏道:“那行吧,大姨,姐,我们回了,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们。” 她心中的失落感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第 28 章 开工大吉 许大茂陪娄晓娥在外面玩了一天,晚上自然又是一番缠绵。 娄晓娥脸上带着一抹余韵的潮红,满脸幸福地枕在许大茂的臂弯里。 “大茂,明儿个你就要上班了吧?” 1966年还是四个法定节假日,元旦1天、“五一”1天、“十一”2天、春节3天,全民法定假日共7天,所以轧钢厂是腊月三十,初一,初二放假。 不过这春节假期明年可就没有了。 “是,不过明儿应该就是点个卯,报个到,没什么事,往年都是初四才开始下乡放电影,现在村子里正是热闹的时候。” 娄晓娥情绪有些低落:“大茂,你再别来我们家了,我也不能再去四合院了,免得给你带来麻烦。”说完,她一脸娇羞地用被子捂住脑袋,瓮声道:“如果你想我了,就在我们家大门院墙外面画个记号,晚上去中新街317号等我。具体画在哪儿我明天早上告诉你。” 许大茂满头黑线:还有这种操作?这不是幽会,这特么是地下工作者接头吧?而且你确定是我想你,而不是你想我? 这货求生欲望空前强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我一个星期想你一次?” 娄晓娥冷哼一声,不答。 “那就三天,就这么定了。不过如果我有事,就往后顺延。”许大茂一锤定音。 这虎娘们总算满意了,露出头来羞赧一笑道:“那里也是我们家的房产,目前是家里以前一个佣人在住着,我们这一辈的都喊他徐叔。” 许大茂道:“这人我听说过,他好像还会国术,是八极还是霍氏迷踪来着?我如果有他一半厉害,就不怕傻柱了,那货就学过摔跤,这些年把他给狂的。” “都不是,是三皇炮锤,查拳也会一些。怎么,你想学啊?” “嗐,我就那么一说,马上起风了,国术也算四舅了。而且我这年纪也大了,学不出什么玩意,现在国家高度集权,好勇斗狠迟早要完。” 二人聊了许久,才交颈而眠。 第二天,两人约定好画记号的细节,许大茂便去工厂报到。 离着工厂南门还有四五十米,便见秦淮茹站在工厂大门口。 娄家小洋楼和南锣鼓巷都在轧钢厂南边,除非故意绕远路,否则这南大门是必经之路。 许大茂有预感,这俏寡妇是在等他的。 果然,见他骑车靠近,秦淮茹便迎了上来。 还没等许大茂跟她打招呼,这娘们头一昂,直接就来了句:“昨儿晚上怎么不回家,干嘛去了?” 许大茂一脸懵逼:你谁啊,认识的知道你是我街坊,不认识的还以为你是我老婆呢。 不过这货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贱笑道:“哟,秦姐,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跟娥子以前跟我说话的口气差不离啊!” 秦淮茹刚刚也是下意识脱口而出,这时才反应过来此话说的不妥,顿时俏脸通红,小声骂了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低头就走。 许大茂最喜欢看她轻嗔薄怒的小模样,见状忙骑车跟上笑道:“我发现你这人就是不经逗,我就那么一说。再说了,我这人色大胆小,这可是你原话。” 这俏寡妇翻了个白眼,斜睨了他一眼道:“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昨儿下午你没回,我表妹让我给带个口信,问你年前说过开年了会尽快去秦家村再放一场电影,这话还算数不。” 许大茂一听是这事,自然满口答应:“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颗钉,自然是说话算话,明儿个就去。” 秦淮茹不禁有些羡慕她表妹了,看这许大茂对她还真挺上心的,自己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差呢,唉..... “那行。不过还有件事儿要你帮忙。”说完这娘们还环顾了一下左右。 许大茂一时没反应过来,奇道:“有啥事还需要我帮忙,傻柱不行吗?” 秦淮茹没搭这茬,自顾自地说道:“听京茹那丫头说你让他们家寻摸旧币,还有报酬。” 这娘们脸皮还是有点薄,主要是以前一直是形同陌路,甚至因为傻柱对他还有些“恨屋及乌”,还是这半个月才开始慢慢熟络起来的。 许大茂一听是这事,沉吟了一会摇头道:“这事儿你做不妥,你先别急,听我说。” “这事儿是咱们厂一领导叫我帮忙办的,就是看我经常下乡放电影,怹自然不愿意让厂里人知道。这是其一,其二就是我自个儿不乐意。” 秦淮茹本来有些失望,听他这么说便奇道:“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你看啊,如果你要去换钱,肯定要去找那些工友吧,到时候那些老爷们还不得占你几句便宜呀,保不齐还有直接上手的,那我可不乐意。” 秦淮茹心里一跳,强自镇定道:“我是你什么人啊,你凭什么不乐意?” 许大茂嘿嘿笑道:“你是我未来的.....大姨子呗。”这货故意把“的”这个字音拖得很长。 俏寡妇心都悬起来了,听到最后,不由得松了口气,心情又是失落又是释然。 随即反应过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忍不住在这货腰上用力掐了一下。 许大茂见跟这娘们都有身体接触了,这关系是迈进了一大步啊,而且眼看就要到了,便不再逗她,正色道:“秦姐说真的,你想做点活计贴补家用,我能理解,不过这事儿确实不行,我这还有另一个活计,保管你乐意。详细情况咱们中午吃饭再说。” 说完再不管秦淮茹,加速骑走了。 秦淮茹看着那人的背影心乱如麻,各种思绪纷至沓来,见时间不早了只得放下心事,往车间走去。 .................... 许大茂来的还算早的,毕竟宣传科这时候还差不多算是个清水衙门,等起风了立马咸鱼翻身,变得炙手可热。 泡了杯茶,这货便翘着二郎腿想事情。 记得前世招待所刘所长是2月初调走的,还有十几天的时间,不知道岳老头那边有没有行动。 正盘算着,宣传科长进来了。 许大茂忙站起来:“周科长,新年好!” “新年好,大茂,你年前下乡放电影,乡亲们对你的印象都不错,好几个生产队都打电话过来表扬说你给人多放一场电影,还不拿百姓一针一线,你小子行啊,转性了?” 许大茂讪笑道:“瞧您说的,我怎么能跟咱们华夏的子弟兵比。” 周科长笑骂道:“你小子什么德行我不清楚?不过你这事办的局器,公社的日子确实是苦啊。” 二人聊了几句便说到了放映任务,许大茂今天晚上要在厂里放一场电影,明天又得下乡。 许大茂自然没什么意见,在其位谋其政,自己现在还是电影放映员,当然要干好本职工作,做好分内之事。 不过这放映员也当不了几天了,估摸着最多半个月,就得去招待所走马上任了,到时候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 中午,许大茂打好了饭菜,便在食堂门口等着。 没一会秦淮茹来了,二人一起朝宣传科小楼走去。 许大茂见她饭盒里就一个白菜,俩窝头,便打趣道:“秦姐,今儿个没吃大户啊?” 秦淮茹想到那天打饭的情景,把头转向另一边不答。毕竟这事是她理亏,她当时的计划可狠毒着呢。 许大茂见状也没再说什么。 进了办公室,许大茂把门敞开,跟秦淮茹隔着一张桌子坐下,以示避嫌。 秦淮茹见许大茂如此做派不像个色坯,倒像是个正人君子了,不由得有点感动,又有点不服,离老娘这么远,这是在防着谁呢? 见秦淮茹盯着他,这货不慌不忙地啃了两口馒头,又吃了几口菜。 眼看这娘们表情变得有些委屈了,忙笑道:“秦姐,我之前说的活计,说起来挺简单的。你家不是有缝纫机吗,我提供料子,你加工成衣服,然后卖到委托商行或者鸽子市。” 秦淮茹一听居然是这个主意,顿时失望至极:“那才多少啊,四九城定量每年才17尺3寸布票,只够做一身的,自个穿都不够,还往出卖?” 这时门外有人经过,等人走了,许大茂才低声道:“如果我有很多面料呢?” 第 29 章 李副厂长有请 秦淮茹惊得一下站起来,大声道:“真的?你哪来的那么多面料?” “小点声,你个虎娘们,想让我进局子是吧。”许大茂掰下一小块馒头,朝这娘们扔过去。 秦淮茹毫不在意地任由馒头打在身上,却是眉开眼笑道:“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一件衣服能给我多少钱?” 许大茂想了想,一时不好决断。他年前倒是买了几件衣服,但是还给了布票,现在自己做的衣服卖出去不需要票,那价格自然就不一样。 等做好了卖着试试就知道了。 “这些下一步再说,横是不能让你吃亏,我可以保证你和你婆婆轮流做,一个月挣得不比你现在工资少。” 秦淮茹大喜,如果有这份工作贴补家用,那就松快多了。 她家现在每个月的粮票都不够用,还得拿钱去找工友换,然后买粮食又要花钱,里外里要花两次钱,再加上家里日常开销,孩子上学,衣服,文具,学费等开销,每个月还要给婆婆3块钱,导致一年到头都是紧巴巴的。 而且这还只是现在,孩子还小,勉强还能支应过去,以后孩子一天天长大,都要念书,饭量也见长,而她的工资又涨不起来,每每想到这,她就感觉透不过气来,眼前一片黑暗,不知道出路在哪里。 为了孩子,又不愿意以色娱人,那就只能找个依靠了。以前最好的选择是傻柱,现在似乎有了一个更好的选择。 许大茂见这俏寡妇言笑晏晏,神采飞扬,好像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散发出惊人的美丽,不由得有些看呆了。 主要是这娘们自从家里顶梁柱嗝屁了,就被生活的重担压得浑身散发出一种颓废、愁苦、哀婉的气息,总能让人不自觉的怜悯,前世傻柱就是这样被套牢的。 心地善良自然是美德,可是做好事、发善心弄的最后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可就有点不那么美丽了。 现在秦淮茹心里有底了,不慌了,整个人的气质立马焕然一新。 许大茂看得心痒难耐,忍不住假装在抽屉里一摸,拿出一些切好的卤牛肉,差不多有200克的样子,走过去直接倒在秦淮茹的饭盒里。 秦淮茹猝不及防,顿时闻到了一股肉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过年这几天其实吃的都挺好的,她也不馋嘴,但是牛肉这玩意太稀罕了,平时几乎没人吃,而且这卤的也太香了。 她情不自禁地夹起一片放进嘴里咀嚼着,桃花眼里已是蒙上了一层雾气。 许大茂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这俏寡妇顿时身子一僵,随即满脸通红地站起来,拿着饭盒颠儿了。 这货见秦淮茹溜了,便把右手放在鼻子边闻了一下,只有淡淡的灯塔皂和机油的味道。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动作有些猥琐,便讪讪地坐回去继续吃饭。 正吃着呢,突然感觉有个人直接走了进来,许大茂抬头一看,是厂报的编辑何云祥。 何云祥贼兮兮地笑道;“多咱勾搭上的?” 许大茂不答反问:“你都看见啥了?” “还能看见啥,咱们厂的一枝花,秦淮茹呗。那娘们跟个红眼耗子似的,边跑边哭,我可是瞜见她从你办公室出来的。” 许大茂有些无语了,应该高兴啊,怎么还哭上了。 他知道这娘们也有借机遁走的意思,好把牛肉留给孩子们吃。 “别跟这儿胡诌白咧啊,我和秦淮茹同志是纯洁的g 许大茂笑了笑,低头喝茶不语。 见他不答,李怀德也不在意,笑道:“你说你,是娄董事的女婿也不言语一声,咱们全被你蒙在鼓里了。” 许大茂心里暗笑,你能不知道?你是装不知道吧。自己没有表现出价值和潜力,娄家都毫无表示,你能“知道”才怪了。 嘴上却笑道:“您见谅,岳父警告过我不能在厂里提怹,而怹对我的工作也不会有任何关照。因为其身份您也知道,确实不方便。” 李怀德点头道:“你岳父是对的,不过这次你怎么....” 见他留白,许大茂便神秘一笑,指了指上方道:“要起风了,当个放映员没什么意思,我自然也想往上走一走。” 李怀德瞳孔一缩,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他几眼。 自己对这许大茂自然是很熟悉的,这人在酒桌上溜须拍马玩的倍儿溜,什么一大三小,喝起酒来一点不含糊。 爱溜须拍马的人自然是不甘于现状的,想往上爬不奇怪,只是他为什么会选择招待所这个部门? 第 30 章 全院电影 招待所不对外经营,只接待轧钢厂职工及其亲戚、客人;和轧钢厂有业务往来的办事员,采购员;前来视察或者学习参观的人员等等。 总体来说,这个部门是没什么实权的,再怎么闹腾也就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 许大茂看出了李怀德的疑虑,便笑道:“李厂长,其实我这人没什么大的志向,也没什么本事,只想当个国家干部,招待所所长怎么说也是个副科级干部。而且我的一手好厨艺,也想找个施展的地方。” 李副厂长一脸懵逼:“一手好厨艺?小许,我可没听说你什么时候会做菜,咱们干部应该讲究实事求是,可不兴说大话啊。” 许大茂自信道:“李厂长,您也知道我爱人的身份,所以家里一直是我做饭,而且我这人会尝菜,傻柱做的菜,我兹要尝一次,他用的调料火候我就能猜的差不离,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表现的机会。” “这么说吧,我的手艺不比傻柱差,而且我还会很多他不会的新菜。您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给您露一手。” 李怀德摆手道:“不用了,我相信你不会在这种事上说瞎话,以后自然能见分晓。” 许大茂也就是随口一说,李怀德绝不可能让他现场做菜,那不是明摆着说:劳资就是不相信你!不是等于撕破脸了嘛。 这年头绝大部分人的思想都非常淳朴,只有原版许大茂那种一肚子坏水的才是满嘴跑火车,扯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那这么说,您这儿是没什么问题了?” 李副厂长沉吟了一会说道:“我这边能定下来,不过招待所的两位副所长可是都惦记着这个副科级干部,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只能靠你自己。” “好的,李厂长,有您这句话就稳了。” 李怀德笑道:“那就这么定了,麻烦你转告娄董事,这事我这边拍板了。” 言外之意就是:我同意了,现在可以给钱了! 许大茂心中大定,又闲聊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二人都没有提放电影的事。 ................... 回到四合院,还不到8点。 许大茂本来还以为怎么着也得装装样子,放一场电影,没想到那货都懒得装,放电影完全就是个借口。 所谓的“岳父”更是连面都没露,这李副厂长可真够“务实”的。 这放映机算是白拿回来了,好几十斤背回来,明天还得背到厂里。 灵机一动,要不给院里发一次福利? 既然有人出了钱,这放映机又好不容易拿回来了,总要发一番利市。 就当提前问那李怀德要点利息了。 许大茂来到一大爷家,一大爷正在听收音机,这年头晚上除了造孩子也就这点娱乐了。 说明了来意,一大爷非常高兴,忙去通知大家了。 院里很快就热闹起来,人们纷纷拿着条凳,板凳,小马扎往前院来了。 闫解成和闫解放把全院大会用的那个八仙桌搬到前院,许大茂把放映机放好,接好电线就开始调试聚光。 因为之前是准备在李怀德家里放电影,就没有带银幕,这次也只能在前院的影壁上投影了。 没一会人都到的差不多了,除了几个实在怕冷的,一百来号人全齐了。 一大爷简单说了几句,主要是表扬许大茂,什么融入集体云云。 许大茂也站起来大声说:“租设备和影片的钱已经交了,大家放心看,不过注意不要喧哗吵闹。另外我觉着要把前院大门给锁上,这么晚了,外面的人也跑进来看就有些不妥。” 院子一片叫好声,三大爷也点头称是,把大门给锁了。 正在安装胶片,旁边傻柱凑了过来:“哎我说,你是真学好了啊,这租一次设备得4,5块钱吧,你也舍得?” “这点钱对哥们来说都不算事儿,再说你前段时间不是赔了我五块钱嘛,兹当这钱是你出的。” 傻柱气乐了:“嘿,我说你小子怎么突然这么大方,合着是用我的钱卖好啊。” “甭说这个了,你那天等到冉老师了没?” “嗐,我转悠了两天,就碰到过一回,当时她父母都在场,我就有点发憷,聊了几句就颠儿了。” 许大茂笑道:“没事,甭着急,照了个面就挺好,起码也混了个半熟脸不是,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傻柱嘬了两下牙花子,走了。 随着八一电影制片厂的五角星开始放出光芒,院里迅速安静下来。 大家都聚精会神看了起来,许大茂百无聊赖地四处观望,突然感觉右边有人在偷偷打量他,转头一看,是秦淮茹。 这俏寡妇见被发现了,忙转头装作看电影。 许大茂自然不会跟她说什么,却是一眼就看到小槐花了,小小的一个人儿,穿得跟个球一样,戴着个毛线帽子坐在小马扎上,小当也在旁边,却没看到棒梗和贾张氏。 “槐花,槐花。”轻声叫了几下,小槐花听到了,立马倒腾着小短腿跟个团子似的滚了过来。 “得嘞!”许大茂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又往她嘴里塞了颗糖。 小当在一边看得眼热,忍不住也凑过来,许大茂便往旁边挪了点,让她也坐一起,偷偷拿出一些糖给两人分了。 “槐花,看得懂吗?” 小槐花才四岁,纯属凑热闹,闻言先摇摇头,又点头说:“槐花看不懂,不过槐花分得清好人和坏人,村长和那个老爷爷是好人,拿枪戴帽子的都是坏人。” 许大茂笑道:“槐花也戴了帽子,那槐花也是坏人了。” 小槐花立马呆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小当问道:“大茂叔,你以后能一个月放一次电影吗?” “不能,因为大茂叔过段时间就不是电影放映员了......” 秦淮茹在一边见仨人嘀嘀咕咕的,着实有些感动。她是过来人,谁是真心喜欢孩子,谁是应付她一眼就看得出来。 这院子里真心喜欢俩丫头的就只有自己和傻柱,贾张氏只能算半个。 当然现在还多了一个许大茂,贾张氏只顾着棒梗,对俩丫头不太上心,“赔钱货”嘛。 许大茂却反过来了,只喜欢俩丫头,对棒梗则是无所谓的态度,谁让棒梗偷他家鸡呢,她敢肯定许大茂已经知道这事了。 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身小棉袄,这许大茂难不成想当她俩的父亲? 一想到这,便觉得脸颊滚烫,还好现在是晚上别人看不到。 秦淮茹不敢多想,强迫自己看电影了。 一个半小时后,随着村民们唱起地道战的主题曲,电影也结束了,大家纷纷起身拿起凳子离场。 小槐花早就睡着了,小当没睡着但是也有些精神萎靡,秦淮茹走过来道:“把槐花给我吧。” 许大茂答应一声,把小槐花递过去,顺便在这俏寡妇手上捏了一把,入手感觉异常粗糙,跟娄晓娥的小手完全没法比。 秦淮茹俏脸闪过一抹羞意,也没说什么,默默转身走了。 棒梗和一群男孩一直坐在最前面,这时也拿着两个凳子过来了,许大茂看见小当偷偷把刚刚分的糖给了他几个,也不在意,麻利地收拾完就回家睡觉。 ................... 来到21世纪,上次给娄晓娥买的夏装和鞋子有两套没拆封的还放在沙发上。 这货拿起来一阵比划,想象了一下秦淮茹的身材,感觉好像跟娄晓娥差不多,两人都是稍微有点丰腴型的,不过秦淮茹好像要高一点,胸围也更大一些。 不知道这娘们的好感度啥时候能到90,到时候也拉进来,还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吗?嘿嘿嘿...... 不行,不能想了,要流鼻血了,洗个冷水澡冷静一下! 现在正是夏天,快下午6点了外面还是亮堂堂的。 许大茂拿出所有的旧币,想看看能不能运气好凑齐一版,结果运气不算好,还差好几张,只得作罢。 还是上次那家咖啡厅的包间里,赵锐拿着放大镜对着一张三元纸币看得目不转睛。 赵锐就是以前合作过两次的赵经理,许大茂打算跟他长期合作,自然要问清楚他的名字。 “按我的经验来看,这张叁元纸币应该是亚军级,pmg评分应该是62左右,是一张极品纸币。” 许大茂听的一脸懵逼,这货根本不懂这些收藏术语,他又没打算长期卖这玩意,根本没去了解。 没的说,装呗!老阴比的演技不是盖的。 第 31 章 百万富翁(伪) 赵胖子擦了擦汗,又拿起手机一阵操作,犹豫半天憋出来一句:“18张纸币,一起93万。”文学一二 许大茂自然不同意,一阵扯皮,最后敲定为106万。 赵锐的胖脸上全是汗,苦笑道:“我说许老板,你这价格抬的也太高了,我都没啥利润了。” 许大茂微笑道:“都是生意人,没利润是不可能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纸币其中有一些您应该会去拍卖吧。” 赵胖子也不尴尬,嘿嘿一笑:“我也不瞒您,这玩意想卖出高价就必须拍卖,既然您懂得这里面的道道,为啥不自己联系拍卖机构呢?” “我之前说过了,我就是帮一朋友卖的,他公司最近有些周转不灵,需要现金。拍卖的话周期太长了,多卖的那仨瓜俩枣还不放在他眼里。” 赵胖子竖起大拇指:“您这朋友牛逼,这些纸币可不是光有钱就能买得到的,要看机缘和运气。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老物件要出售的?” 许大茂说会帮忙问问的,就先离开了。这账自然还是赵胖子结。 第二天上午,许大茂斜挎着数码相机走进八大处路一家照相馆。 “这四十六张照片每张洗5份,你们店里有会p图的吗?” 那小哥一边浏览着数码相机里面的照片一边问道:“p图我就会。不过老板,您这些照片这是剧组用的?看这服装像七八十年代的。” “是,你帮我把这个傻比的脸p到别的瑟图上面,然后也洗成黑白的,p的好的话我多给你300块钱。还有,我要背面没有字的照片。” 小哥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您这是啥剧组啊,咋有这么奇怪的要求?不过没问题,您就擎好吧。” 一顿操作p了三张图出来,许大茂看了觉得很自然,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糟糕,看这瑟图居然还起了点反应,罪过罪过……… 洗5寸的黑白照片7毛一张,再加小费一起花了差不多五百。不过值了,李怀德啊李怀德,这下我看你怎么死。 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 另外到底要不要买车呢?真是让人难以抉择啊! 买吧,摇号能摇死你;不买吧,以后几个老婆来了没面子啊,这满大街都是汽车,比六十年代的自行车还要稀松平常,你居然没有? 要不,租个车? .................... 正月初四,早上7点。 许大茂睁开眼,美美的伸了个懒腰,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先来个日常签到,又把李怀德的美照拿出来欣赏了一会,这数码相机照出来的照片像素可真高,再看看家里墙上挂着的那些照片,区别太大了。 不知道李怀德看到这些照片会是什么反应,想想还有点小期待呢。 不过这张底牌还没到用的时候。 今天是扔穷的日子,懒是懒,家里还是要打扫一下的。他就简单拾掇了一下,把垃圾先堆在门口,等破五再倒。 拿着刷牙缸子刚出门就见刘光福也出来了,许大茂正准备问问纸币的事,忽见刘光福对他使了个眼色,连忙闭嘴。 果然二大爷背着手也出来了,一见许大茂便打着官腔道:“大茂啊,你昨天放电影这事儿办的不差,虽然有点晚了,但毕竟丰富了咱们大院群众的文化生活嘛。” “回头我跟老易老闫商量一下,下次再放电影让大家伙凑钱租器材,划下来一家也就出一毛多,总不能让你自个儿贴钱。” 这刘海中同志还真是时时刻刻不忘初心啊,总想找存在感。 只是不好意思,可能没下次了。 “瞧您说的,大过年的不得让街坊热闹热闹,谈钱多伤感情啊,这放电影是咱们院的一个亮点,也是因为您三位大爷领导的好不是。” 二大爷高兴了,觉得倍儿有面子,嗯嗯啊啊了几句迈着四方步走了。 刘光福在旁边一直没说话,见他老子走了才过来小声说:“还没弄完,过几天完了我再去找您。” 许大茂点点头道:“不急,另外这次收完了就停了吧,那领导也不需要那么多旧币。” 见刘光福有些失望,他又安慰道:“不过没事,这事完了还有别的活计,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好嘞。”刘光福初中毕业就没再上学了,一直在家待业,非常希望能有个进项。 许大茂腋下夹着一卷布,见秦淮茹家门虚掩着,便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小当,她一见是许大茂便甜甜地叫了声:“大茂叔。” 许大茂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问道:“你妈上班去了没?” 贾张氏走过来略带警惕地问道:“还没去呢,嘛事?” “昨儿跟她说好的,让帮忙做两件衣服。” 这肥婆一听要帮忙,胖脸立马垮了下来:“淮茹白天要上班,回来还有家务,我也不会用缝纫机啊。” “合着您儿媳没跟您说啊,不让她白做,每件都有钱拿。” 肥婆一听有这好事立马笑的见牙不见眼,客气地把他请进了屋。 屋里几人正吃早饭呢,两个小的都叫了声“大茂叔”,秦淮茹瞟了他一眼没作声。 许大茂答应了一声笑道:“张大妈,您家这鸡蛋烙饼做的挺香啊,今儿没吃折箩?” 贾张氏笑道:“我们家五口人,平时都不够吃的,哪来的剩菜,要不你也来点?” 许大茂笑着推辞了,又把布料递给秦淮茹,仔细留意着她的表情。 这些布料是他拿着小样去布匹批发市场配的。 秦淮茹接过布料展开看了一眼说道:“这料子挺结实的,就这一卷布就够做一件外套和一条裤子了,边角料还能做鞋。” 许大茂见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便放下心来道:“你先做着,什么款式你自己决定,做好了把衣服给我。还有,这事可不兴往外说啊。” 这俏寡妇见贾张氏去桌上吃饭了,便给了他一个娇俏的白眼:“知道,还用你说!”说完一拧腚进里屋了,她要趁着还早先做一会。 ................... 来到轧钢厂的宣传科把设备还了,这一上午又没啥事了。 好不容易摸鱼到中午下班,许大茂先买了些百雀羚,甘油蜜,杏仁蜜之类的小玩意,再去了娄家。 娄母和娄晓娥都不在,说是去她二哥家了,娄父把许大茂叫到书房。 “这么说李怀德同意了?你没使什么手段吧?” "瞧您说的,咱们厂招待所就是个清水衙门,油水也有限,就算看在您的面子上他也能同意。" “话不是这么说的,李怀德此人很热衷于培植党羽,收罗亲信,如果你和他不是一条心,哪怕是清水衙门,他也不会让你上位。” 许大茂一想还真是,前世李怀德虽然把傻柱调回了食堂,却一直压着,直到他调走了傻柱才当上食堂主任。 “您说的是,受教了。”说完许大茂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贼兮兮的笑道:“爸,您要不要看看我之前所说的把柄?” 娄父也来了兴致,好奇道:“什么东西有这么大的威力?拿出来看看。” 许大茂从怀里掏出一个长方形纸包,娄父打开一看,顿时满脸惊讶:“这些相片是哪里来的,照的这么清晰,而且看他的样子根本没有发觉,难道他是在演戏?” 不过随即他又否定了这个说法,没人会把这种把柄交给别人,特别是在这个年代,这黑材料一旦交上去,当事人立马就得完蛋,各种意义上的完蛋。 娄父边看边啧啧称奇,半晌看完了准备还给许大茂,后者摇头道:“这一份就留在您这儿吧,万一以后用得上呢,我手上还有好几份。” 娄父想了想道:"那行吧,不过我倒是希望这些东西永远都用不上。" 许大茂明白他的意思,一旦需要用这些照片了,就说明双方已经撕破脸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就算是把李怀德打倒了,保不齐他还有别的关系或者是干脆来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什么的,那可不划算。 不过许大茂可不这么想,李怀德他是一定要整死的,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在娄家吃了个便饭,便告辞回了厂里。 ................. 今天出发的比较早,差不多下午4点左右就到了秦家村。 农村过年的气氛可比城里浓厚的多,家家门前都挂了灯笼,大部分村民也都穿上了新衣服。 说是新衣服,其实就是新罩衫罩裤,棉服的内胆还是旧的。 可能是因为过年期间走亲访友的人比较多,也有外村或者城里的人来,许大茂骑了老半天才被人发现。 “过年好啊许同志,您这可来的够早的,是放电影还是找京茹啊。” 旁边几个村民也善意地哄笑起来。 许大茂满头黑线,这丫头是把这事“昭告天下”了?她就没想过自己有可能是在忽悠她?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闹得全村皆知,这得是多小的脑容量才能办出来的事。 这傻妞跟前世一样傻不拉叽的,说什么就信什么,干脆改名叫傻茹得了。 . 第 32 章 再见秦京茹 许大茂来到村委会,结果没人。 之前打过电话通知晚上会来放电影,但是谁也没想到他来的这么早。 还好有个值班的,许大茂把放映机放在村委会,准备先去把银幕装好。 一路喊了几个年轻后生,到了打谷场刚把竹竿立好,秦京茹就找了过来,这村子里消息传的可真够快的。 “大茂,大茂。”秦京茹小跑着叫道。 许大茂有点不爽,懒得理她。 秦京茹跑近见许大茂不理她,又看旁边几个后生正憋着笑呢,便讪讪叫道:“许大哥。” 这下许大茂终于从鼻孔里“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嘿嘿”秦京茹傻笑了两声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们架银幕,许大茂看弄的差不多了,就拿出一盒牡丹对那几个后生道:“辛苦了啊,哥几个,抽烟。” 他自己虽然不抽烟了,不过中午去买东西想着应该装点在身上,有时候这玩意可以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反正签到偶尔也给一些烟票,不用白不用。 村里的人一般都抽“一毛找”,也就是8,9分钱的烟,见了这大红盒的烟感觉高大上,那怕是不会抽烟的也忍不住接了过来。 许大茂跟他们聊了几句就对秦京茹说道:“走吧,去河边转转。” 秦京茹“哦”了一声乖乖跟上就走。 身后几个人见他俩走远了,便开始议论起来。 “秦京茹说找了个城里的对象,没想到是真的。” “谁说不是呢,这许放映员一表人才,高高大大的,工作又好,怎么会找她当对象呢。这丫头一心想找个城里的,这下可得偿所愿了。” “秦京茹可不差,人心气高着呢,长得又水灵,我家去年还找了媒婆去说,结果人没同意。” “............”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河边,举目远眺,温榆河的河面已经结冰,如同一块条形的青玉,蜿蜒镶嵌在大地上,静静的等待消融,等待着欢快的流淌。 许大茂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用力抛了出去,那石头竟然出乎意料飞的格外远,都快到河对岸了,直接把冰面砸穿,发出噗通一声,溅起一些水花。 秦京茹雀跃道:“许大哥,你力气可真大。” 许大茂也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力气好像确实见长,平时日常生活还没注意,就感觉摆弄几十斤的放映设备好像更轻松了。 难道也是空间的作用? 见这丫头还在没心没肺地傻笑,许大茂没好气道:“秦京茹,你知道你错在哪了吗?” 秦京茹脸上笑容一僵,心虚地抬头看了一眼道:“我不该叫你大茂?” “初一那天我怎么跟你说的,怎么我一来你们村里,个个都打趣我,合着这点事全村都知道了是吧?” 这傻妞更心虚了,嗫嚅道:“这事儿不是我初一回村说的,是之前,腊月29那天你不是给了我很多好吃的嘛,有几个小孩子看到你了,问你是不是我对象,我脑袋一热就说是。我以后再不叫你大茂了,许大哥你别龇瞪我行吗。” 许大茂看着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前世,自己无数次威胁她要离婚,经常非打即骂。 她那时就是这付可怜兮兮的表情,只是后来有了傻柱撑腰,又有了正式工作才抖搂起来,发展到最后居然还敢打自己了,纲常何在? 想起前世几十年的相濡以沫,再看着眼前玉人这幅模样,责备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无语了一会,无奈道:“算了算了,就这么着吧。你啊,以后要长点心眼,别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万一我是拿你打镲呢,你一宣扬开,结果我不要你了,你在村子里还能抬起头嘛。” 秦京茹自信道:“那不能够,拿我打镲能给我那么多钱啊,我一辈子就见过一次那么多钱,前年我们家把猪卖给收猪的,卖了50多块钱,那次我也跟着一起去了。” 村里几乎每家每户都养猪,但是那些猪都很瘦,卖不起价格,最多只能达到二等,毛猪收购价一般是3毛多一斤。 许大茂见这傻妞有些不以为然,只得道:“算了,反正你以后嫁到城里要留个心眼,四合院里鸡毛蒜皮的糟心事多着呢,你以后就知道了。” 秦京茹听了这话又兴奋起来:“许大哥,你多咱来我家下聘礼啊,要不今儿晚上还是在我家吃饭呗。” “说了得等我那边理顺了才行,估摸着得两三个月吧,另外我今儿个不能去你家。” “啊?为什么啊,咱们不是在搞对象吗?” “正因为在搞对象我才不能去你们家,至于为啥你慢慢想吧,听光誉说你以前在这河里被水蛇咬了?” ................. 二人在河边聊了一会,见天色差不多了就往回走,路上正碰到有人来找。 来人正是秦光誉,他一见到二人就兴奋道:“许哥,什么时候到的。” “差不多4点左右,有啥事?” 秦光誉见左右没人,便小声道:“纸币都换完了,跟您交接一下。” 许大茂吃了一惊,没想到这次居然还这么快,便走到一棵树后面把这事给办了,末了又道:“这收纸币得停了,我那领导也不需要那么多旧币了。” 见二人都有些失望,许大茂又道:“没事儿,等京茹嫁到城里,你们家好日子在还在后头呢。” 这还是许大茂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要娶自己,秦京茹兴奋得小脸通红,已经在幻想着以后城里的生活了。 三人来到村委会,正好村支书也在,便商量了一下晚上就在秦长春家,也就是秦淮茹娘家吃饭。 还是跟上次一样,先放一场电影再吃饭,吃完饭又放了一场,许大茂才收拾好设备准备走。 秦京茹又是自告奋勇要去相送,家里还让她带了一个猪头送给许大茂。 看着这个猪头许大茂有些哭笑不得,血刺糊拉的他有点不想要,不过想到这是她们家的心意,只得收下了。 离村子远了许大茂才把中午买的一些百雀羚,杏仁蜜之类的小玩意给了她。 晚上黑漆漆的秦京茹也看不清布袋里是什么,不过也知道是好东西,忍不住趁黑在他脸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又觉得羞不可抑,转身就跑。 许大茂在后面喊道:“给你家里人都分了,可别独闷儿了。”这丫头别的都好就是有点贪。 已经看不到人影了,只听见声音传来“知道了,许大哥你路上小心。” 许大茂答应一声,过一会见没什么动静了,就把猪头收进空间,拿出自行车用手电筒,装在车上准备赶夜路回城。 他以前倒是有个摩电管,可去年坏了就没再买了,那玩意太贵了。 年前和装修的杨师傅说好了,破五就动工。 他准备明天交完设备请一天假,专门办这事,就是不知道工期要多少天。 等回去四合院大门应该早就锁了,今天晚上就去招待所睡得了,顺便可以先了解一下情况,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啊! ................... 赶了两个多小时夜路,终于回到了轧钢厂,因为是从轧钢厂北门进的,那看门大爷和许大茂不熟,再加上太晚了,还不愿意开门。 好说歹说了半天,又是给烟,又是说好话的,那大爷才勉强把门打开,许大茂忙冲进厂里。衛鯹尛说 离着招待所还有一段距离,就见远处有一点昏黄的灯光。在这黑漆漆的厂里骑了半天,看见这灯光就有一种温馨的感觉,好像家一样。 来到招待所大门口,门从里面锁上了。透过玻璃门往里看去,一个女接待员背上搭着个毯子,头一点一点的在打瞌睡。 许大茂轻轻敲了敲门,没反应,无奈只得加大力气,那女接待员被惊醒,见这么晚了还有人来,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走了过来。 还别说,这妞长得挺漂亮的,不过可以理解,毕竟这也勉强算是轧钢厂的脸面。 门也不开,她就隔着玻璃门拿手电筒一阵晃悠,嘴里说道:“介绍信。” 许大茂忙拿出工作证,那女接待员看了看,又仔细辨认了一下照片,后来又看到他背着的设备,脸色才缓和下来,把门打开了。 “怎么这么晚还来招待所?” “嗐,明儿个上午家里有事,不然就睡在村里了。您怎么称呼?”许大茂推着车进来,把设备放在地上,又拿出一把大白兔和一包瓜子放在前台。 那女接待员立马高兴了,笑道:“哟,这么客气,我叫周清雅,所里就我一个姓周的,他们都叫我小周。” 这周清雅嘴上说着话,手上却很麻利,迅速开好了单据。 第 33 章 招待所与信托商店 许大茂接过来一看,一张纸片上面印着“燕京市红星轧钢厂招待所收费收据,住宿一天,六角” 再下面是日期和经手人。 他交了钱,突然想起来什么,又问道:“咱们招待所餐厅有早餐吗?” 周清雅已经坐下来磕起了瓜子“有,早中晚餐都有,不过种类不太多,你要饭票吗?” “早餐来一份。” “好嘞,一毛钱。”周清雅又撕下一张饭票递给他,上面印着早餐券三个字。 可真够便宜的! 许大茂把饭票塞进兜里,也不急着上楼,就坐旁边跟她逗闷子。 招待所以后是他的基本盘,自然得多了解一下。 这大晚上的又没有娱乐活动,有个人聊天那是求之不得,没一会俩人就聊的热火朝天。 许大茂见多识广,阅历又足,又会逗哏儿,没一会就把周清雅逗得花枝乱颤,他也趁机了解了不少招待所的情况。 这招待所总共三层楼,有40个房间,三楼有五个房间是专门给领导留的,里面装修和设施也更豪华,收音机,独立卫生间,浴室一应俱全,不过这浴室不是淋浴,而是由锅炉房烧好了热水再送上去。 住宿这一块还算差强人意,餐饮这一块就是短板了。 据周清雅所说,这招待所餐厅的饭菜还没厂里大食堂做得好吃,优势就在于不需要大食堂的那种饭票,花钱就能吃饱,招待所的员工也都是在所里吃,毕竟便宜,量大管饱。 餐厅也可以开小灶,需要另外交费,味道肯定要好点儿,不过菜品种类也是有限。 招待所还有一辆吉普车,用来接送一些重要的客人,但没有专门的司机,都是从车队临时调拨。 诸如工作人员等细节问题许大茂也没问的那么详细,大概了解所里情况就行。 看了看手表已经快11点了,许大茂便提出要回房了,周清雅忙带着他到了2楼,打开房门。 进屋打开灯一看,设施简陋的可以,除了一张床,一个煤炉和桌子椅子,啥都没有。 不过他也无所谓,煤炉都懒得点,去打了一壶开水直接洗洗睡了,今天也是够累的。 一觉睡到早上7点半才醒,不过想着今天要请假,他也不急,慢吞吞的洗漱完毕就去餐厅吃早饭。 餐厅在招待所旁边,是座独立的二层小楼,看面积倒是挺大的,光一楼估摸着就得有800平米左右。 可惜桌子倒是多,就3,4桌人在吃饭,许大茂扫了一眼都不认识。 这早餐真是够寒碜的,大米粥、棒子粥、馒头、窝窝头,连鸡蛋都没有。 一毛钱的早餐券只能领一碗粥,2个馒头或者3个窝头,还有一小碟咸菜。 许大茂边吃边思考着如何改善经营状况,毕竟要做出点成绩来,自己还想从中赚点钞票,这服务自然得做好了。 等吃完了,这货已是胸有成竹,这招待所的配套餐饮只能用稀烂来形容,要改变真是太容易了。 这餐厅面积大,还有两层,大有可为啊! .................. 许大茂骑车走在街上,鞭炮声此起彼伏,感觉比过年还热闹;也有很多人骑着自行车往西南而去,估计都是去白云观摸石猴的。 相传“破五”这天是财神的生日,很多店铺初六都要开张,所以破五都要燃放鞭炮,据说谁家鞭炮放得多,谁家的生意就红火。 虽说现在都是公私合营,但私人也占股份不是,谁不希望自家生意好呢。 来到大石碑胡同,杨师傅果然已经等着了,寒暄了几句二人就朝南锣鼓巷而去。 一进四合院大门就听到一阵“咄咄”菜刀剁砧板的声音,闻声一看,三大妈拿着把菜刀剁着一块肉,那力气大的好像要把砧板剁穿,还特地跑到外面来剁,也是没谁了。 许大茂笑道:“三大妈,您这肉剁的动静可够大的,今儿这饺子肯定好吃。” 三大妈也笑道:“这不是要把晦气给剁跑嘛,这位是...” “我准备把房子拾掇一下弄个卫生间什么的,上次这师傅就来看过,不过当时您不在。” 三大妈闻言就不说什么了,许大茂打了个招呼就去了后院。 沿路听见好几家在剁饺子馅,这破五吃饺子也是老燕京的风俗。 进了家门,许大茂问道:“杨师傅,你看什么时候开工,我好把东西拾掇一下,另外大概要几天能弄好?” 杨师傅拿着一卷软尺比比划划了半天,想了一下说道:“材料都买好了,随时可以拉过来,咱们一共四个人,估摸着四天,最多五天就能干完。不过按规矩您这边得管中午一顿饭。” 许大茂满不在乎地说道:“多大点事,我让人每天送过来。今儿我刚好请了假,一会去轧钢厂食堂买回来。” 杨师傅见主家大方,也很高兴“那就这么着了,我现在就去叫人,您把这屋子里的家具收拾一下,归置在一起用床单什么的盖上,咱们差不多10点左右过来。” “得嘞,上次我说的那个抽油烟机徐师傅做的怎么样了?” “我没问,不过这事儿对于老徐来说是小菜一碟,咱们先把卫生间弄好,再做排烟,因为卫生间里也得安个灯,末了再一起走线。”文学一二 杨师傅走了,许大茂把乱七八糟的小东西全收进空间,就剩床,柜子等大件了。 他出去喊了两个邻居进来把桌子柜子先搬出去,把床搬到一边,又把家具全放在了床上,这么一弄,位置就完全腾出来了。 给了些糖将二人打发走,许大茂拿床单把家具盖好便出了门。 正想去贾家自己又给否了,秦淮茹还没下班,他可懒得跟贾张氏那肥婆絮叨,要卖好自然得卖给秦淮茹。 眼看才不到9点,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不如去信托商店踩个点吧。 ................. 许大茂自行车后座上绑着两件旧衣服,来到北新桥宏志信托商店。 这年头全国各个城市都有信托商店,以四九城数量最多,这时城内有四家最为知名:东单、西四、北新桥和菜市口。 在工资不高、物资匮乏、凭票供应的年代,人们逛不起百货大楼、西单商场时,信托商店就成了首选。在店内购物不需要票据,经济实惠,经常能淘到想要的东西。 信托商店一般分为售品部和收购部两个部门,售品部负责展示和出售,收购部负责收购和寄卖。 人们要出售暂时不用的新旧物品,信托商店就根据市价,并参考物品的新旧程度做价收购。 假如是寄卖的物品,商店代售的价格也是双方协商而定,店方无权变动。物品卖出,商店会收取一定的手续费;如果没有卖出,原主可原封不动的拿回,无需交费。 其实就把它当成古代的当铺就对了,区别就在于一个是国营,一个是私营,这价格的区别可就大了。 一进店门,迎面是四个玻璃柜台。里头摆放着一些手表,闹钟,手电筒,照相机之类的小东西,背后墙上挂着一些挂钟,左边是好几排衣架,上面挂着很多新旧衣服,右边则是一些大件,家具,缝纫机,自行车,电风扇之类的。 每个商品上都贴着一个纸条,上面注明了商品的简单信息和价格,还盖了个章。 许大茂来自21世纪,对这里的商品自然是不屑一顾,只是对此场景有些怀念,便四处随意看了看。 没溜达一会就有个工作人员站在柜台后面提醒道:“同志,这里是不能长时间逗留的,您有什么需要?” 许大茂忙把手上拿着的衣服扬了扬问道:“卖套衣服,是在您这儿还是....” 那工作人员见不是买东西的,便坐下道:“寄售出售都在二楼,那边上。” “好嘞。谢谢您。” 二楼一上去就是个木制柜台,一个40来岁的工作人员坐在柜台后看报纸。 现在还是上午9点多,正是清闲的时候。 他也不墨迹,直接把来意说了,那中年人摸了摸衣服,闻了闻,又把外套和裤子都抖开看了看,漫不经心地说道:“蓝色卡其布列宁装,上衣加裤子一套作价8元。” 许大茂对价格没什么感觉,也知道直接出售肯定比寄售卖的钱要少一些,因为人家还要承担卖不出去的风险。 那中年人见许大茂同意,便开始开票,嘴里说道:“户口本。” 许大茂傻眼了,户口本他放在家里了。 仔细回想了一下上辈子的经历,好像依稀记得别人说过要身份证明才能售卖。 第 34 章 装修开工 那中年人见许大茂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没带,便停下开票说道:“那您下次再来吧。” 许大茂忙道:“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地儿,工作证行吗?” “按规定是不允许的,不过你这东西也是稀松平常,我就给你办了吧,免得为了几块钱来回跑。” “不过如果您要出售自行车收音机之类的,那指定不行,这些大件如果要出售不光要户口本,还得要自行车执照和购物发票之类的。” 在这种直接出售货品的情况下,卖方与信托商店一次性给商品估价协商好后,卖方直接拿现钱走人,商品直接进入信托买卖渠道,不再和卖方有任何关联,赔了赚了都和原主没关系。 如果商品被查出有问题,有了卖方户籍信息,信托商行自然会按图索骥,找上门去。 就因为这一点,在物资流通渠道非常单一的年代,国营信托每年都会协助公安机关破获多起盗窃,销赃案件。 那中年人拿着工作证开始登记姓名,嘴上却还问道:“这衣服还挺新的,又没补丁,怎么不要了?” “嗐,这套衣服穿了三四年,有些旧了,放电影穿着没面儿,等手里趁俩钱,再买套洋气的。” 那人也是按惯例简单盘问一下,见许大茂是放映员就没再说什么了。 许大茂给那人发了根烟,又简单问了一下这里边的规矩,便拿着钱和票下了楼。 在一楼又转了会,这回那工作人员可没急着赶人了,他花两块钱买了个黄色的木头首饰盒,也不知道是啥木头,就当买着玩了。 回家路上许大茂就想着得多学点古董知识,就拿今天信托商店里面的家具来说,什么紫檀木,黄花梨,红木之类的听说过,但是都不认识,这玩意弄好了可比倒腾纸币来钱快多了。 刚到巷子口,正巧看着几个汉子推着三辆平板车往里走,车上放着一些砖头水泥,还有铁锹等工具,再一看走在最前面的可不正是杨师傅。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许大茂追上一行人,跟杨师傅打了个招呼就先进去了,他得先进去把自行车放好,进后院的路上有什么碍事的物件也得归置归置。 今天是工作日,院子里冷冷清清的,许大茂先去找了一大妈。 之前已经跟仨大爷说过要拾掇房子的事,所以这次只是打个招呼。 来到大门口,杨师傅那帮人已经到了。 “杨师傅,要不我喊几个人帮着搬?” “不用,您就擎好吧。” 杨师傅得意一笑,从平板车上拿下两块大木板,往台阶和门槛两边一搁,再把平板车前头系上个麻绳,一边拉一边推,没一会就把平板车弄到院子里面去了。 “嚯,您这经验够丰富的啊。”许大茂竖起大拇指。 “四九城的四合院海了去了,除了一些小院子进不去,稍微大点的咱们一般都这么弄。” 另外两辆车如法炮制,直接推到抄手游廊边上才走不动了。不过这儿离家就很近了,最多40米。 几个师傅热火朝天地搬了起来,许大茂招呼着把砖头码在墙边。 这一通动静有点大,惹得好几个邻居都跑来瞧热闹。后院王家大妈问道:“许大茂,你这是要把房子重新装修一下?” “是,您也知道我离婚了,一个人住就寻思住得舒坦点,晚上痰桶啥的早上倒太麻烦了,就准备弄个卫生间,也不算重新装修。” 许大茂尽量低调,上辈子又高调又缺德,弄的自己在这院子里人缘非常差。 当时如果聋老太太和仨大爷一起使劲儿,去街道办告个状啥的,自己绝对会被赶出四合院。 前天晚上在大院里放了场电影,过后明显感觉到邻居们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 一帮老娘们听说就弄个卫生间而已,再看材料的确也没多少,就没了兴趣,纷纷作鸟兽散。 不过有人没走,住在后院正房的聋老太太正盯着他呢,弄的他老大不自在,正准备进屋,聋老太太却喊道:“许小子,过来。” 许大茂顿时头大,这老太太在院里地位非同一般,是老祖宗一样的存在,他不愿意招惹,只想敬而远之。 前世这老太太把娄晓娥往傻柱怀里推,自己可记着呢。 虽然是自己混蛋,但人总有一种潜意识,我不要的东西,别人也别想要,特别是那人还是傻柱,这就让他非常不爽了。 还是那句话,情理上知道是因为自己缺德惹出来的事,但主观上的恶感却没那么容易消除。 但是没办法,面子上还得顾到。 瞧见老太太招呼,许大茂只得颠儿颠儿地走过去,笑道:“老太太,这大冷天的,您老怎么也跟着在外头瞧热闹?” 他可没有故意提高音量说话,爱听不听,听不见最好。再说这老太太根本不聋,只是有时候听见不爱听的话,不想管的事儿才装聋打岔。 “我老太太正在院子里遛弯,你小子弄出这么大动静,我不得来瞜瞜?” 许大茂干笑道:“那您瞧着,我去忙了。”说完转身想溜。 老太太却不放人:“慢着,许小子,你和傻娥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许大茂心里一跳,仔细看了看老太太的脸色,强笑道:“还能怎么着,被傻柱撺掇着离婚了呗。娥子那人您也知道,一直看不上我们家,我也不愿意惯着她那大小姐脾气,一拍两散得了。” 聋老太太轻轻摇头道:“不对,你没说实话。我老太太耳聋,眼睛可没瞎,你跟傻娥子的感情好着呢。还有,前些天来的那个俊俏丫头,是中院贾家的亲戚吧,我瞧你俩好像也有事儿啊。” 这老太太当真是活的通透,您别叫聋老太太,叫四合院百晓生得了。一天到晚都没见出来,却对院子里的事了如指掌,难道都是听一大妈说的? 许大茂暗暗吐槽,嘴上却不敢怠慢:“瞧您说的,我跟娥子是离婚了,当朋友处着不成啊,难不成还非得当仇人?” “另外您说的那丫头叫秦京茹,是秦淮茹的表妹,我是跟她哥哥认识,那天他俩一起进了城,我才叫过来一起吃了顿饭,可没有您说的那回事。” 聋老太太人老成精,明显不太相信他的说辞,不过她也犯不上去刨根问底,只说道:“新人新事新国家,现在可不兴大房二房那一套了,能破镜重圆也是好事儿,我瞧你这几天有些改过自新的意思,可别自误啊。”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 见许大茂嘴上答应,神情却有些不以为然,聋老太太也知道他没听进去,不过也没再说什么,摇着头拄着拐杖走了。 这老太太总算是走了,许大茂真是有些烦,谁愿意给自己头顶上弄个祖宗供着? 不过烦也没办法,嘴上该敬还得敬着。 这会儿平板车上所有的材料工具都搬完了,许大茂把家门打开,材料进场便正式开始施工了。 家里的贵重物品都被收到空间里了,现在只剩下些衣服,厨具之类的杂物。 眼见着那些师傅们噼里啪啦把地面迅速挖开了,手脚非常麻利,许大茂有些庆幸家里没有铺地砖,不然要多一堆事。 正准备去二大爷家换煤呢,正巧刘光福回来了,忙接过火钳去家里换了块烧着的。 许大茂把炉子点着坐上水壶,见刘光福也在一边看着施工,心里一动道:“光福,你这几天没啥事的话就帮我监工,他们要去外面买点啥材料你也帮着买一下,我每天给你一块钱工钱。” 刘光福眼睛一亮,却还是笑道:“不就是帮忙看着点嘛,还算啥工钱啊?” “一码归一码,横是不能让你白干吧,他们这边工期也就4,5天的时间,我刚好这段时间要出去放电影,估摸着等我回来就差不多完工了。” 刘光福一听也就几块钱,客气了两句就答应下来。 许大茂把家里的钥匙给了一把给他,又嘱咐了几句。 二人边看着施工边聊了一会,这小子确实有眼力见儿,见水开了立马给暖壶灌上,又留了一些在壶里晾着。 眼瞅着已经快11点半了,许大茂便骑车去食堂买饭。 第 35 章 杨厂长不爽了 到了轧钢厂还不到12点,食堂还没开始放饭。 许大茂懒得等,径直从后门走进后厨。 正准备掀开布帘子,突然感到一阵恍惚,上辈子就是刚掀开帘子进门就挨了一擀面杖,结果后面出了一堆事。 这尼玛不会重蹈覆辙吧。 这货小心翼翼地把帘子掀开一条缝,只见后厨一片忙碌,几个学徒工挥舞着锅铲,大锅菜炒的热火朝天。 傻柱这货还是优哉游哉地坐在专属座位上,翘着二郎腿喝茶。 许大茂放下心来,大摇大摆走进后厨,迎面碰见马华和一学徒工抬着一蒸屉的馒头往案板上放,便道:“马华,劳驾帮我装12个馒头,再把那边锅里的土豆白菜一样来两份,装我这汤锅里。” 马华见许大茂居然对他客气,愣了愣转头看向傻柱,见他点头便接过汤锅去打菜。 见这小子在那筛糠,傻柱脸上有点挂不住,走过去一把抢过勺子:“你多咱也学会抖勺了,一边去,我来打。” 马华一脸懵逼:给许大茂抖勺这不是常规操作吗? 不过他也不敢问,臊眉耷眼地去装馒头了。 傻柱端着锅走过来问道:“怎么买这么多?” “不是拾掇房子嘛,给工人买的,四个大老爷们。嚯,这菜分量可真足,谢了啊。” 许大茂掂量了一下,这里面差不多得有六份菜了。 把饭票递过去,傻柱简单数了下就丢在案板上,又聊了几句,许大茂便走了。 马华见许大茂走了,便凑过来低声问道:“我说师傅,您跟那许大茂不是死磕吗,我瞧您这架势有点儿握手言和的意思啊。” 傻柱脸上又有点挂不住了,轻轻踢了一脚骂道:“问那么多干嘛,许大茂有求于我,不敢跟我对着干了,我大人有大量,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行了行了,都12点了,赶紧着......” .................... 许大茂刚出食堂就碰到了杨厂长的秘书,姓王。他手上提着三个饭盒,应该是来点菜的。 厂里够级别的领导都有开小灶的权利。 王秘书看见许大茂便眼睛一亮:“许大茂,杨厂长上午找你,我去宣传科才知道你请假了,要不你现在去找杨厂长吧。” 许大茂心里一动,这杨厂长主抓生产,同时也兼任支部书记,而宣传科就属于支部书记直接领导。 杨厂长这次找自己,八成是因为工作调动的事。 “好嘞,我这就去。”他不敢耽搁,立马答应。 来到杨厂长办公室门口,许大茂轻轻敲了敲门。 “进,怎么这么快?” 杨厂长还以为来人是王秘书,抬头一看居然是许大茂,脸上露出惊愕之色不过转瞬便消失不见,说道:“是你啊,坐。” 许大茂正襟危坐,等着杨厂长开口,结果这杨厂长却自顾自地写着什么,压根就没理会他。 这就有点不爽了,家里还有四个大老爷们“嗷嗷待哺”呢。 许大茂略一思索便知道了问题所在。 之前说过,宣传科是杨厂长领导的,招待所却是属于后勤,是李副厂长管辖,而杨李二人一向不和。 自己这工作一调换,就相当于改换门庭,人心里能高兴了? 不过也没办法,杨厂长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再说等风一起,宣传科还能干啥,怕是要一天到晚的写大字报、整黑材料吧,完全成为了某些人手里的刀。 许大茂对成为工具没有任何兴趣。 你不理我,我自有乐趣。 这货眼观鼻,鼻观心,清点起随身空间里的物品,开始查漏补缺。 之前粗放型地买了一大堆东西,还是有很多东西没有买,比如各种调料,葱姜蒜什么的,马上要去招待所走马上任,吃喝这一块得整出花样来。 杨厂长把许大茂晾了十几分钟,一看许大茂坐在那巍然不动,如老僧入定一般,丝毫看不出不耐烦的样子。 再看看时间估摸着王秘书差不多快回来了,只得道:“许大茂啊,你岳父前几天就你的工作调动的事儿找过我,我跟他是十几年的朋友了,自然不能不给面子。” “不过你的放映技术还是很过硬的,宣传科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去招待所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许大茂见杨厂长并没有打官腔,便笑着把之前对李怀德的说辞说了一遍,关于局势的自然没有说。 杨厂长见他态度坚决,只得道:“那行吧,人各有志,不过明天宣传科那边有个新来的放映员报到,你要带他一段时间。” 许大茂满口答应,刚好王秘书带着菜回来了,便顺势告辞。 现在天这么冷,这一耽搁馒头都凉了,只能回去再蒸一下。 许大茂一边吐槽一边往回骑,走了差不多一半路刚好又看见秦淮茹提着个饭盒在前面走。 “叮铃铃”一阵铃声响起。 秦淮茹回头一看是许大茂,眼睛不经意地扫过车龙头上挂着的布袋子和后面的汤锅,笑问:“怎么买这么多饭菜,家里来人了?” 许大茂却吓了一跳,这娘们眼睛红通通的,里面全是血丝,明显是过度用眼导致了眼结膜充血。 “我说秦姐,你这怎么跟个红眼耗子似的,昨儿晚上做贼去了?” 秦淮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赌气道:“还不是你,给人家画那么大一张饼,我一想到衣服做好了就能拿钱,那不得拼了命地做呀。” 许大茂哭笑不得道:“我寻思着也没给你布置任务吧,日子还长着呢,你这么熬哪行呢,身体累垮了可没人心疼你。” 见这俏寡妇低下头有点儿不开心,他又接着道:“除了我。” 秦淮茹心里一跳,低头疾走。 许大茂本来推着车在旁边走,现在都有点追不上了,忙问道:“哎我说,你那套衣服做得了没?” 俏寡妇一听是正事,只得强忍羞意道:“差不多了,裤子已经得了,就剩上衣封领子和袖口了,我吃完饭一会儿就能做完。” “行吧,反正以后你可得悠着点,千万别熬夜了,这人呐,特别是长得漂亮的女人,一熬夜就容易老的快。” 秦淮茹吓了一跳,这个理论她可没听说过,不由自主摸了下眼角,感觉那些细纹好像真的变深了点儿。 她正不知所措,突然发现许大茂在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由得恼羞成怒,踢了自行车轮胎一脚,嚷嚷道:“老不老的跟你有什么相干,赶紧走!” 许大茂哈哈一笑,往这娘们的工装口袋里塞了个东西,骑上车溜了。 秦淮茹拿出来一看,是一盒“雅霜”雪花膏。 这玩意她可是好久没用过了,只是刚和贾东旭结婚那会儿用过一盒,连啥味都忘记了。 她打开盖子闻了一下,真香啊! 刚想抹一点儿,又想到自己脸都没洗,那不是白糟蹋了嘛;再加上还有个婆婆,闻到了又该疑神疑鬼了。 只得作罢,以后找个由头再开始用。 秦淮茹端详着手上圆圆的铁盒子,突然感觉这圆盒子变成了许大茂那张脸。 她吓了一跳,忙把盒子揣进口袋,低头赶路了。 .................. 许大茂回到家,把饭菜给师傅们分了,又看了看工程进度。 这些师傅做事真够快的,就这一会已经挖到院子后面的主路了,下一步就是接管道了。 根据杨师傅所说的,接管道要半夜接,那时候没人用水,主管道里几乎是干的,才好施工。 许大茂还担心会不会扰民,不过杨师傅打包票说绝对不会弄出什么动静,他也就放下心来。 今天晚上去找娄晓娥得了。 之前说的三天见一次面,上次是初二晚上,今天是初五,时间也刚好。 等师傅们吃完饭,许大茂散了一圈烟,刚好刘光福吃完饭也来了。 二人把收的旧币交接完毕,聊了会就许大茂把锅碗拿去洗。 水池边出乎意料的没看到秦淮茹,居然是贾张氏那肥婆。 “张大妈,今儿怎么是您洗碗呢。” “嗐,淮茹不是在赶衣服嘛,说话儿就做好了。哎,你一件衣服能给咱们多少钱?” 许大茂忙左右看了看,小声道:“我说您能不能走点心,这事儿能在大庭广众说嘛。” 贾张氏忙谄媚笑道:“哎呦,对不住,嘴巴一快秃噜出来了。” “一会到您家去说。” 许大茂看着这胖脸做出这幅表情有些反胃,还好中午没吃饭,不然搞不好会吐她一脸。 第 36 章 扶贫 许大茂拿着一包花生仁,敲响阎老西家的门。 这花生仁还是年前和秦京茹一起剥的,一直没吃,许大茂分了差不多三分之一出来。 “三大爷,挨家吗?” 三大妈打开门,见许大茂手上还拿着个四方纸包,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 “大茂,你说你来就来吧,还拿什么东西啊。” “瞧您说的,我有事请三大爷帮忙呢,总不能空手上门吧。” 三大爷刚吃完饭正在床上歪着,见散财童子又来了,立马迎上来。 许大茂把晚上有工人施工的事说了,让留人开门锁门,三大爷有好处拿自然是满口答应。 阎老西小眼睛一转,讪笑道:“大茂啊,你这要走管道应该会多出来不少土吧。” 许大茂真是无语了,这阎老西连这点土的便宜也要占?哪里还弄不到点土了。 “那是自然,怎么了,您想要那些土?” “可不是,我寻思反正多出来的土也是扔了,我之前养的花草过年送了一些出去,得找补几株回来,你这刚好有土,我就免得去城外挖了。”衛鯹尛说 这阎老西,养这么多花花草草也不说送我一株。 “那行,完事了我让杨师傅叫您,您自己去装。” 阎老西高兴了,感觉这波赚了,忙着把许大茂送了出去。 ................ 贾家。 秦淮茹把最后一个扣子缝上,又把上衣拿起来上下左右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没什么问题便往椅子上一搭,一屁股坐到炕上。 “哎,可累死了,我这眼睛都要瞎了,得眯一会。棒梗,过15分钟喊妈起来。” 贾张氏却一点都不心疼儿媳妇,只是不咸不淡地安慰了几句就拿起衣服仔细打量,老脸笑的跟菊花似的:“哎哟,这料子做出来的衣服怎么就这么好看呢,要去百货商场买的话这一身得20多块钱吧,还得要票。” 秦淮茹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谁知道呢,赶明儿我去王府井逛逛就知道了,我都好几年没去过了。要不明天您去看看?” 贾张氏面露难色:“从这儿腿着去王府井差不多有10里地呢,来去不得20里了,还是你哪天有工夫再去吧。” 秦淮茹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婆婆屁事不做天天就知道纳鞋底。 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却听许大茂又在叫门,只得强撑着坐起来。 许大茂一进门俩丫头就扑了过来,这小姐俩都给养家了。 棒梗也叫了声“大茂叔”。 许大茂答应着,揉了揉她俩的脑袋,分了些糖给仨孩子让他们出去玩了。 贾张氏献宝似的把衣服拿出来摊在桌子上道:“大茂你看这衣服的针脚多绵密,样式也好看,做的真闹儿赛。你估摸着这一身能卖多少钱?” 许大茂好笑道:“都说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到您这儿就得改姓张了。这衣服能卖多少钱我说了可不算,得人家评估,我刚好下午没事,就跑一趟信托,这是下一套的料子。” 说着从帆布包里又拿出一叠布料放在桌子上,见秦淮茹坐在炕上正满脸希冀地望着他,便笑道:“不过叫您儿媳妇别再熬夜了,日子还长着呢,身体熬坏了不值当。” 因为有秦京茹当挡箭牌,贾张氏倒是不疑有他,讪笑着答应了。 许大茂把衣服装进包里,又把要帮忙给工人买饭的事说了,按今天的量给了5天的饭票,对秦淮茹点了点头便扭头走了。 贾张氏拿起布料轻轻抚摸着,嘴里啧啧有声:“这许大茂不知道是哪里的关系,搞得到这么多布料,要是咱们有这路子就好了。” 秦淮茹见没有拿到钱便有些失望,身子一歪又一头栽在炕上。 “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儿,咱们凭手艺挣钱就行了。我眯一会啊,过15分钟叫我......” ................ 许大茂蹲在巷子口,左手拿着个肉夹馍,右手一瓶北冰洋吃的不亦乐乎,旁边两个小孩看得直流口水。 中午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真是舒坦。 没一会就见秦淮茹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这娘们看见许大茂眼睛就是一亮,急切道:“衣服卖掉了?” 许大茂不答,拍了拍自行车后座直截了当道:“上车。” 秦淮茹不明所以,不过见车把上挂着个帆布袋,就明白了几分,忙侧着坐好。 “哎,许大茂,我这下午还得上班呢,时间来得及不。” “没事,咱们先去琉璃厂,完事我再把你送到厂里,不会迟到的。” 秦淮茹放下心来,又觉困意袭来,忍不住把脑袋靠在许大茂背上,杏眼慢慢眯起。许是觉得自行车有些颠簸,这娘们又迷迷糊糊地下意识的用手环抱住许大茂的腰。 许大茂刚抄了条近路马上就到后海,就感觉到腰被环住,背上感觉到两团软软的沉甸甸的,只可惜这大冷天的衣服穿得太厚了,感觉不是特别明显啊。 这货不禁一阵心猿意马,又暗暗得意:哥们这拍婆子的手段,也是没谁了。 傻柱要有哥们一半的能耐,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吧。 就是不知道这俏寡妇的好感度啥时候能到90,这倒霉系统也没办法看。 差不多骑了15分钟,已经到了琉璃厂火神庙,边上就是一家信托商行。 许大茂停下车回头一看,这娘们睡得正香,不过看时间不早了,便用手肘推了她两下。 秦淮茹迷迷瞪瞪睁开眼睛茫然道:“到了吗?”随即发现自己姿势暧昧,俏脸立马变红,忙跳下车顾左右而言他。 “这地儿还挺热闹的,我还没来过呢......” 许大茂暗笑不已,把车锁好道:“行了甭念秧儿了,走吧,进去了少说多看,以后这都是你的事儿。” 二人走进信托商行,这次许大茂可带了户口本了,一套灰色中山装,上衣加裤子一起卖了16元钱。 许大茂见这娘们一双杏眼粘在钞票上都挪不开了,便笑道:“衣服以后你自己处理,我只提供料子,一套衣服收你10元,纽扣、针头线脑伍的都是你的,卖多卖少我都不管,你觉着怎么样。” 秦淮茹没想到居然能得这么多,立马笑靥如花连连点头。 许大茂便给了她六块钱,说道:“走吧,去工厂。” 路上又给她讲了一些卖货的常识,比如不要在一个店频繁出货,要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碰到工作人员盘问应该怎么回答,碰到戗行的怎么处理,还有鸽子市的一些规矩。 鸽子市许大茂一直都知道,这衣服如果在鸽子市卖的话价格肯定会高一些,不过这玩意毕竟是违法的,他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犯不上。 他不建议把衣服拿到鸽子市去卖,不过也只是建议而已,具体怎么操作还是由秦淮茹自己决定。 许大茂把秦淮茹送到了工厂大门口,结果这娘们下了车却站在那踟躇不语。 这是想干嘛,对哥们表白? “怎么着,刚才没抱够,还想抱一会?” 这娘们俏脸一红,呸了一声扭头走了。 得了,扶贫计划已经完成,跟俏寡妇关系又前进了一大步,自己还能额外赚点零花钱,这波赚了。 接下来得去扮演地下工作者了。 ................. 中新街317号。 娄晓娥躺在许大茂怀里笑的花枝乱颤:“就你那小身板还跟徐叔练,他手上可是几十年的功夫。” 许大茂臊眉耷眼道:“你可别捧我了,那哪儿叫练啊,纯属请教,我就是觉着老被傻柱压着不得劲,想破解他那个摔跤的手法。” 娄晓娥杏眼一瞪:“怎么,傻柱又欺负你了?” “那倒没有,我跟丫的握手言和了,其实那货就是嘴贱,心眼倒是不坏,院里就数你,傻柱和一大爷夫妇对聋老太太好。” 见娄晓娥追问,他便把缘由说了一遍。 娄晓娥也是感叹道:“你说他怎么那么傻呢,为了个寡妇情愿背上偷鸡摸狗的罪名,还一直耽误到现在还没媳妇,我真是没法理解。” “要不他怎么叫傻柱呢。对了,咱爸那边怎么样了。” “我爸这几天一直在联系一些亲朋故旧,不过效果不太好。大家都对未来的局势持乐观态度。现在只看之前梦里的事会不会真的发生了,如果是真的,我们会果断独自撤离,其他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个想法是对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行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是不该办点正事了。” “死样...........” 第 37 章 带新人 第二天一大早,许大茂来到轧钢厂宣传科点卯。 刚走进放映组办公室,后脚周科长便带着一个20多岁的年轻后生走了进来。 周科长介绍道:“许大茂,这是从咱们分厂调来的放映员,李春风。小李,这是咱们轧钢厂的放映员许大茂。许大茂同志过段时间就会调离岗位,这几天你跟着他。” 两人一起点头,周科长又交代了几句就出去了。 两人握了握手,李春风道:“我今年23岁,不出意外的话您应该比我大吧,我以后就叫您许哥了。” “好说,我快28了,走我带你去物资仓库。” 许大茂把工作流程和放映机拆卸、保养、维修的注意事项跟李春风讲了一遍,其实每个厂都差不多,只要不是生瓜蛋子,上手都是分分钟的事。 中午吃完饭,二人便下乡放电影了。 许大茂的放映员生涯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 1966年,2月1日。 许大茂睁开眼睛,按照惯例先签到。 “叮,宿主一个月连续签到未间断,月签成功,获得梦境符*3,驻颜丹*1,空间石*1。” 月签?仔细回想了一下重生的日期是1月9号,这还没到一个月呢,敢情是按每个月头来算的? 赚了啊! 见隔壁房没动静,小李应该还没醒,他便把驻颜丹和空间石拿出来仔细端详。 这驻颜丹样子就跟后世的六味地黄丸差不多,只是要大的多,直径差不多有2厘米,黑乎乎的一粒。 看着这玩意就想起了前世吃的那些药丸子,别提多别扭了。 集中注意力观察,一段文字便浮现在脑海中:“2185年华夏生物科技院最新的研究成果,通过基因层面.....巴拉巴拉,可让服用者10年内停止衰老,后续服用效果会逐渐减弱直至消失。” 空间石则是简单的多,使用后随身空间会扩张,尺寸由10*10*10米提升为11*11*11米。” 许大茂大喜,这驻颜丹真是好东西,之前还以为修真乱入,搞半天还是科技改变生活啊。 只是这一枚宝贵的丹药应该给谁吃呢? 没一会隔壁小李也起来了。 二人收拾好东西跟乡亲们道别,踏上了归途。 这几天时间许大茂把小李带着把红星公社和另外两个对口公社下面的生产队都跑了个遍,主要是让他认认路,混个脸熟,以后放映工作才好开展。 秦家村自然也去了,不过是白天去的,没有放电影,只是跟村干部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没见着秦京茹。 今天刚好也要回城了。 ................... 回到厂里,小李去还设备了,许大茂去了趟人事科,得知还没有接到关于自己工作调动的通知,便骑车回家。 不知道家里装修搞完了没有,想想还有点小期待呢。 刚到四合院门口正巧看到一个师傅挑着两筐垃圾扯扯连连往外走。算是半熟脸,就是不知道姓啥,当时也没问。 “爷们儿,忙着呢?” 那师傅抬头一看是雇主,忙笑道:“许同志,您放电影回来了啊,家里都弄的差不多了,徐师傅活儿特厉害,那个抽烟机可真好用。” “是吧,那我可得赶紧进去瞜瞜。” 许大茂归心似箭,迅速赶回了家里。 进门一看,以前厨房的位置多了个正方形的排风管道,下大上小,上面在墙上开了个方孔,管道接到洞口,俯身从下往上看就见风扇叶镶在风道里。 这时候杨师傅见许大茂进门,便扔下扫帚过来道:“老徐手艺可真行,这玩意太方便了,把这两个耳朵往里推就能把风扇叶子和电机拿下来清洗,装的时候把两个耳朵卡在槽子里就行,这边是开关。” 杨师傅把闸刀往上一推,风扇叶就开始转动,许大茂拿出烟散了一圈,自己也点了根烟放在风道下面,那烟果然都被吸走了。 许大茂满意道:“不错,和我之前设想的差不离,以前在家做饭总是弄得烟雾缭绕的,有了这玩意应该会好多了。” 二人又去看卫生间,打开木门进去一看,墙上没贴瓷砖,就头顶上有个白炽灯泡,开关在外面。 这卫生间倒是做的稀松平常。 不过比较贴心的是角落里砌了个拖把池,平时可以把盆桶什么的放在上面,也可以往里倒水。 另外一个角落放着家里的脸盆架,还有块挺厚实的木板靠在墙边,应该是平时洗澡的时候拿来盖住便池的。 整个卫生间差不多两平米,还算比较宽敞,四周地面向中间便池微微倾斜,方便排水;靠户外的墙上开了个毛玻璃的活动窗户,方便排气。 许大茂对这两个工程还算比较满意的,基本都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杨师傅见许大茂满意也很高兴,笑着道:“您满意就好,那姓刘的小子也挺机灵的,帮了咱们不少忙,还有个姓秦的嫂子每天过来送饭,一戴眼镜的大爷过来拿走了一些土,还有很多街坊邻居都来瞧过。” “行,我知道了,你们这还得多久。” “咱们马上摆家具,末了再把卫生搞一遍,估摸着半个钟头就完事了。” “那你们先忙着,等会中午一起去吃饭。” 许大茂用巷子口的共用电话给放映组打了个电话,刚好是小李接的,他让小李帮忙去跟七车间的秦淮茹说一声今天中午不用给装修工人买饭了。 放下电话,许大茂感觉一阵轻松。 放映员的工作几乎算是完全交出去了,只需要去点卯摸鱼即可。 房子也拾掇好了,过几天就去招待所走马上任,跟三女感情稳定,接下来是不是应该享受一下暴风雨前的宁静了? ................ “杨师傅,哥几个,这次辛苦了,下次有活计还是找你们,这些剩菜就麻烦带给徐师傅。” 许大茂说着客气话,把工钱给人结了,又把剩菜给杨师傅带走,那个电工徐师傅改完风扇,走了线就再没来过四合院了。 杨师傅几人也很高兴,主家为人局器,不吹毛求疵,他们这钱拿的也舒心。 见几个汉子走远,许大茂又给了6块钱给刘光福。 刘光福笑嘻嘻地接过钱道:“大茂哥,你那房子弄的太好了,我啥时候也能住上那样的房子啊。现在跟我哥上下铺,还有二老,哪哪都不方便。” “你才多大呀,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你爸对你未来工作有啥计划没?” “我哥已经在轧钢厂上班了,我以后自然是接我爸的班了。” “可二大爷才五十挂零儿吧,那得等多少年啊。” “管他呢,我爸都不急我急啥。”刘光福也没想那么多,反正家里有吃有喝,哪怕是刘光天也没工作,二大爷一个月工资84块5毛,养活一家子也是绰绰有余。 “我这儿过几天可能有个临时工的名额,感兴趣吗?” 刘光福大喜,没口子地答应,又问是什么工作。 事情还没落实,许大茂自然不会把话说满,只说过几天就知道了。 来到中院,秦淮茹在水池边洗碗,她那磨洋工的样子一看就是在等人。 让刘光福先走,许大茂笑嘻嘻地凑过去假装洗手,低声道:“秦姐,等傻柱的饭盒呢?” 秦淮茹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许大茂不以为意,又低声道:“一会你来我家,我把料子给你。”说完就走了。 秦淮茹顿时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咬着下唇一时难以决断,寻思了半天把碗收好回屋了。 许大茂回到家里见家具、床什么的都摆放好了,上面都很干净,不由得暗赞这年头的人实在,后世指望装修工人免费给你打扫卫生擦家具?想屁吃呢。 刚把垫絮和床单铺好,正准备点炉子,门就被推开了。 “大茂叔。”俩丫头居然来了。 这货立马傻眼了,本来还想玩下暧昧的,这下可好,来了俩小灯泡。 再看秦淮茹,这娘们一脸嘚瑟,左手提着个布袋,右手捏着一张大团结和几张饭票,正笑吟吟地瞧着他。 许大茂见俩丫头一脸期盼,只得拿了些饼干给小姐俩分了,又假装从床底下掏出一卷布,可真够沉的。 秦淮茹眼睛一亮,把钱和饭票丢在柜子上,走过来摸了一下布匹,试探道:“这些料子能不能都给我?” “你想啥呢,又要熬夜做啊,没门儿,一次只能给你一身的。” 许大茂怎么可能同意,他还想借着这由头多跟俏寡妇接触接触呢。 秦淮茹又央求了一会,见许大茂油盐不进,只得裁了一段下来,卷巴卷巴塞进布袋转身欲走。 第 38 章 工作调动 秦淮茹要溜,许大茂可不甘心,见俩丫头在卫生间里瞧稀罕,便跟上次一样在这俏寡妇身上捏了一把。 秦淮茹身子一个激灵,突然露出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转身拿着剪刀作势要刺。 许大茂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关键是他理亏啊,还以为这娘们真犯虎,忙护住脸往后躲。 结果她压根就没真刺,搁这闹眼子呢。 见许大茂一副吃瘪的表情,这娘们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道:“许大茂,我没说错吧,你呀,就是色大胆小。” 她突然觉得俩丫头也在,这话不妥,便轻哼了一声,小腰一扭昂着头走了。 许大茂看着这娘们傲娇的模样恨得牙根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居然敢假装刺我?等着吧,总有一天哥们要真刺你,还是背刺呢! 这会儿俩丫头也出来了,小当见许大茂坐在椅子上讪讪的,便道:“我好久没见我妈笑的这么开心了。” 许大茂听她这么说感觉有些意外。 小当又说道:“自从我爸走了妈就一直不开心,家里一年到头都没钱,我一年级学费八毛还好说,我哥两块五的学费总是凑不出来,上次还是傻叔帮忙给的。” “这几天家里有钱了,我知道是大茂叔你在帮咱们,给了布让我妈做衣服,我哥不爱说话,但是他心里也挺感激你的。” 小槐花倒是似懂非懂,也凑趣道:“就是,大茂叔真是个好人。” 这一下把他给整不会了,被3,4岁的女娃儿发了好人卡? 不过许大茂内心确实有些触动,以前一直以为俩丫头都不懂事,没想到这小当年纪虽小却啥都明白,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他把小槐花揽在怀里讪笑道:“嗐,也没啥,我也就是顺手帮个忙而已,你们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做衣服这事你妈应该嘱咐过吧,可不兴跟别人说啊。” 这货一兴奋又拿了一堆吃的,小姐俩高高兴兴地走了。 许大茂关上门,坐在床上自嘲一笑,没想到哥们也能被称为“好人”了。 ………………… 接下来就是闲鱼生活了,许大茂每天早上去什刹海跑一圈,白天去厂里点个卯就猫在家里研究古董知识,偶尔调戏一下秦淮茹,去信托逛逛,晚上不是去见娄晓娥就是进入梦境。 家里有个卫生间真是方便,他老早就想跑步来着,但是跑完一身汗实在是不方便洗。现在可好,出门前把炉子提到卫生间,回来暖暖地擦个澡,换身秋衣秋裤舒坦极了。 悠闲的日子持续了7天,2月8号一早,许大茂收拾好便出门跑步。 这会儿人们生活物资短缺,早上跑步的很少,溜达钓鱼的却很多。文学一二 正跑着,迎面走来两个人,本来是边走边聊,见许大茂跑过来便闭口不言。 不过许大茂可能是身体机能提升了,耳力也见长,依稀听见他们说什么老彭他们五人今天一早就要坐火车去江城,开始他还不以为意,跑着跑着突然反应了过来,再想想今天是2月8号,便明白了。 看来离答案揭晓没几天了啊,之前他们五人开会,不知道娄父有没有打探到一些消息。 之前几次见娄晓娥,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有些焦虑。 毕竟离那件事发生的日期越来越近,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来到厂里,一眼便看见公告栏上面有新内容,有几个工人围在那看。 许大茂凑过去一瞧,最上面便是关于自己的工作调动的通知:因工作需要,经研究决定将许大茂同志由宣传科放映组调至厂办招待所,担任招待所所长一职,享受干部行政十九级工资待遇。 请该同志即刻前往招待所报到,并与前招待所所长办理工作交接。 红星轧钢厂1966年2月8日 下面是两个其他的人员调动公告。 几个工人议论纷纷,对许大茂从放映员变成招待所所长都感到不可思议,之前放映员明面上的工资才35.5元,这一下成了副科级,行政19级的月工资是80元,还有干部补助,一下翻了一倍多。 一个工人说道:“这许大茂是鸡毛飞上天啊,从放映员一下成了国家干部了,不知道是...…” 另外一个工人看见许大茂站在旁边,忙拉了那人一把,那人一见正主在,也是讪讪的不好意思,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许大茂却笑道:“没事,都是为人民服务。”说完骑车朝招待所去了。 没一会秦淮茹也来上班了,见有人围在公告栏旁,便也好奇地走过去看。 一看到居然是许大茂提干,再从旁边工人口中打听到了对应的工资待遇,这娘们心思又活络起来。 那个坏人明显是对自己很感兴趣,对仨孩子也好,特别是俩丫头,都给养家了。凭母亲的直觉,那是真心实意的稀罕,绝不是虚与委蛇。 傻柱这段时间跟自己渐行渐远,饭盒没了,也开始锁门了。 不过现在倒是无所谓,自己做衣服一个月能做5到6身,那就是30多块钱进账,多了一堆布头再纳成鞋底,又节省了一笔开销。 如果自己和许大茂搭伙过日子,不知道他能不能同意。 不过转念一想,还有个秦京茹呢,那丫头才刚满20,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再想想自己都快33了,俗话说女大五,赛老母,自己这老模咔哧眼的,怎么跟人争。 如果自己抢了表妹的男人,那丫头能答应?在村里一宣扬,自己的脸还要不要了?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试探一把,看看那家伙究竟是什么想法。 来到车间,工人们也都在讨论这事。还没到开工时间,秦淮茹便坐在机器上想事情。 正想得出神,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秦淮茹被吓了一跳,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回头一看是丁惠,七车间里跟她关系最好的一个女工。 “秦姐,想什么呢怎么出神,叫你两遍都没听见。” 秦淮茹强笑道:“嗐,我寻思着跟我一个院的许大茂都提干了,那工资涨了一大截,我这儿还是个学徒工,这人跟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丁惠眼睛一亮,小声说道:“可巧了,我也想问你呢,这许大茂不是年前离婚了嘛,他现在有对象没?” 秦淮茹立马警惕起来,有一种自己碗里的肉要被别人夹走的感觉。 她眼珠滴溜溜地在丁惠身上转了一圈,笑道:“哟,咱们小惠年纪到了,也想找对象了。” 说的声音有点大,旁边几人都听到了,便纷纷开始起哄,丁惠姑娘家家的脸皮薄,害羞地跑了。 赶走丁惠,秦淮茹开始了工作,不过她已经感到了危机感。 今天的人事调动等会广播还会播出一次,到时候全厂都知道那家伙提干了,不知道多少狂蜂浪蝶会起心思。 还有京茹那丫头,要知道这事怕更是不得了,得抓紧时间了。 .................. 许大茂走进招待所,一眼就看到周清雅正在擦柜台。 “小周,还记得我吗?” 周清雅先是茫然,不过立马便想起来了。 “是您啊,难怪我觉得这名字耳熟,合着那天晚上是许所长微服私访来了啊。” 许大茂笑道:“你可别寒碜我了,你们刘所长呢?” “他在办公室呢,我带您去。” 招待所几个办公室全在一楼,所长办公室门没关,一个挺富态的中年人正端着个搪瓷缸子喝茶,年龄和身材都和二大爷挺相似。 还没等二人打招呼,刘所长倒是先站起来道;“哟,许所长来了,坐。” 周清雅帮着泡了杯茶就出去了,顺手把门给关上。 “许所长可真是年轻有为啊,20多岁就到了副科级,我当时可是42岁才混到这个位置的。” 许大茂笑道:“您捧我,我怎么上来的您还没数吗?”说着从挎包里拿出一条牡丹放在桌子上。 刘所长双目一张,所谓人走茶凉,自己都要调走了还送礼? 虽然一条牡丹也就5块钱上下,但这表明了人家的态度,不是能简单用钱来衡量的,何况还得有烟票。 “许所长,你这是......” “刘所长,片汤话我就不说了,我就是想了解下所里的情况,之前李副厂长提醒过,两位副所长可不太欢迎我呢。” 刘所长没想到许大茂这么直接,在体制内呆久了还真不太习惯这样的风格。不过想到自己马上要调走,所里的事跟他再无关系,便笑道:“既然许所长想了解,我自然不能藏着掖着。” 第 39 章 招待所现状 随着刘所长娓娓道来,许大茂逐渐了解了招待所的情况。 招待所目前人员编制为:前台接待二人;打扫餐厅,客房卫生三人;清洗被褥兼锅炉房烧水二人;餐厅厨师、学徒、服务员合计五人;出纳兼会计一人,再就是两位副所长和所长,共计16人。 其中名叫曹明辉的副所长主管餐厅;名叫张涛的副所长主管招待所客房这一块,思想政治工作、财务、人事等等都是所长主抓。 刘所长把所里大概的情况介绍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瞒你说,咱们招待所一直是亏损状态,收支严重不平衡,每年都得厂里拨款下来才够开工资的。” “对了,咱们的财政相对独立,工资是所里单独发。” 许大茂合计了一下,招待所16个员工,光三个所长工资每个月就是小二百,再加上其他13人,每个月光工资支出就得差不多五六百了。 按照那天晚上和周清雅聊天所了解到的,平时客房入住率为40%左右,也就是差不多15间房,房费加餐费就算他一块钱,每天的毛收入也就15元左右,这样算来果然是亏损。 还好这是轧钢厂的地儿,不算房租,不然更是亏得裤子都没得穿。 不过话说回来,轧钢厂有钱,根本不在乎这仨瓜俩枣的。 招待所这玩意是大厂必须有的配套设施,就跟后世四九城的地铁一样,每年亏损几十亿,可还是得干,东边不亮西边亮,这点损失啊,从别处总能找补回来。 但是许大茂可不愿意继续让招待所亏损,你轧钢厂有钱愿意输血是你的事,我能让招待所扭亏为盈是我的本事。 二人聊得差不多了便开始交接工作。 等交接完毕,已经快11点半了,至于刘所长要调到哪他也没问,不过看其脸上没有郁闷不悦之色,应该会是个比较好的去处。 许大茂把名为《招待所所长的岗位职责与工作范围》的小册子放进挎包,站起来和刘所长握了握手,笑道:“麻烦您了,给讲了这么多,中午咱们出去吃?” 刘所长推辞道:“不用了,谢谢,我这边下午还有事,得回去收拾收拾。” 许大茂也不勉强,装作不经意地道:“那行吧。对了,上午怎么没见那两位副所长?” 刘所长胖脸露出尴尬之色,讪笑道:“他俩今天都请假了,明早一准来。” 有点意思,这是在玩无声抗议? 许大茂又问了下两位副所长的情况,得知二人并没有什么背景便放下心来。 “今儿还得麻烦您,让他们交接班的互相转告,明天早上8点开个小会咱们认识一下,所有人都得到齐。” 许大茂着重强调了最后一句,如果那俩副所长还不识好歹,那就对不起了。 自己虽然是空降过来的,但也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刘所长满口答应,他要到10号才去别处赴任,还有时间。 许大茂又跟着刘所长去了财务室,锅炉房转了下,见他还要带自己去餐厅,便推辞说中午吃饭的时候再去。 刘所长也不勉强,回办公室收拾东西去了 许大茂径直来到前台,一个小伙子穿着跟马华一样的厨房工装跟周清雅在聊天,两人举止神情有些亲密。 周清雅见许大茂出来了,忙拉了拉那小伙子,两人一起站起来道:“许所长。” 许大茂见那小伙子年纪跟马华差不多大,长得还挺帅气的,估计是餐厅的学徒工,便点头笑道:“这位怎么称呼?” 那小伙子有些腼腆地说道:“我姓朱,叫朱平,是餐厅的学徒工。” “这个点餐厅还没开始弄饭?” “还没呢,咱们都是11点半开始准备,每次就炒四个菜,吃饭的就那么些人,开小灶的也少,有些客人宁愿去外边吃,只有图省事或者没带粮票、没法报销的才会在咱们这吃。” 许大茂暗笑不已,你这样自曝其短真的好吗? “走吧,去餐厅转转,我前几天在那吃过一次早点,不过后厨没去过。” “好嘞,您先请。” 二人出了招待所的大门,朝餐厅走去。 许大茂见朱平有点紧张,便笑问道:“跟小周在搞对象?” 朱平腼腆一笑道:“有这个想法,不过人还没答应,可能是嫌我工资有点低。” 学徒工一个月工资才20元,得三年才能转正,而周清雅工资一个月是28.5元。 不过这小伙子长得精神,给人一种很阳光,很干净的感觉,个子也高,得有1米77,估计那周清雅因为这两点才会有些纠结。 “没事,事在人为,好女怕缠郎,莫欺少年穷啊。”许大茂安慰了两句,话锋一转道:“小朱,你对餐厅食材的采购了解多少?” 朱平一愣,下意识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多少知道一些,您这是......” 许大茂见已经走进餐厅大门了,便道:“就是了解一下,你先去忙吧,我四处转转,中午咱们再说。”んttps:// 朱平答应一声就去后厨了。 还没到饭点,餐厅里一个人都没,许大茂四处看了看,又上二楼转了下。 二楼有几个包间和一个会议室,里面装修还行,四处摸了摸,还算干净,明显是经常有人擦。 种种迹象表明当时厂里建造这个餐厅是对其抱有很大期望的。 可无奈招待所自己不争气,厨子水平不行,反倒是第一食堂的傻柱手艺好,此消彼长之下,厂领导有招待都不来招待所,改去第一食堂了。 这招待所的装修环境都比第一食堂好,地段也不算偏僻,只要菜味道上来了,绝对有搞头。 思来想去,这事还得从李怀德那边入手,不过现在还为时过早,先把刺头给摆平了再说。 ................. 中午12点整,于海棠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在广播里响起,首先便播报了三则人员调动公告,末了才播报了一些其他事项。 一大爷不太关心厂里的人员调动,早上没看公告,这时听了广播心里一动,四合院原本一个国家干部都没有,这总算是出了一个。 许大茂这段时间学好了,得趁热打铁,想办法让他多发扬发扬风格,多给大家谋点福利。 二大爷早上就知道了,不过听到广播还是心口发闷:不到30的毛头小伙就当上了干部,自己都50了还是个“光荣”的工人阶级,除了在家里和几个徒弟面前摆点谱,走出去屁都不算,苍天不公啊。 不行,得想办法往上爬,不然自己在四合院里岂不是要低那许大茂一头了。 傻柱倒是无所谓,他不关心政治,脑子里就俩词:做菜,找媳妇。甭管许大茂是什么身份,该怎么处还是怎么处。 就事论事,有个傻柱这样的朋友,确实算是一种幸运。 许大茂自然也听到了,不过这时正在吃饭。 他没点小灶,吃的是大锅菜。这招待所的俩厨师全是二把刀,手艺太潮了。 这一个多星期他都是吃空间里的饭菜,习惯了后世的味道再吃这菜感觉跟猪食差不多,比第一食堂的大锅菜都不如,只是能入口,味道火候一律甭谈了。 可无奈旁边都是招待所的员工,大家一起吃饭,总不能搞特殊,只能努力下咽。 这时餐厅的俩厨子也忙完了出来了,一人手上端着一盘菜,许大茂一看是肉末斩蛋和土豆肉丝。 这两个菜是他们特地给所长炒的,不过许大茂自然不会独闷儿,给大家都分了。 大家得了菜都很高兴,气氛热烈了一些,许大茂尝了下这小灶的味道还行,有一般家常水准,见俩厨师也开始吃饭,便攀谈起来。 他俩一个叫余赛,一个叫曹明波,副所长曹明辉的弟弟,俩人都不是专业的厨子,属于半路出家。 许大茂心中有了数,又去后厨看了看,各种厨具设施挺齐全的,有四个灶台,不过有两个封了没用。 这餐厅的硬件不错,基础都已经打好了,事业就得从这儿起飞了。 第 40 章 蹬鼻子上脸 李副厂长办公室。 许大茂轻轻关上门并反锁,李副厂长见状眼睛一亮:天下财富尽入吾彀中矣! “许所长来了啊,坐。” 他招呼着许大茂坐下,还亲自给泡了杯茶,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许大茂“受宠若惊”地接过,笑道:“许什么所长啊,您叫我小许,大茂都成。” 李副厂长哈哈一笑:“大茂啊,你跟刘所长都交接完了吧,那两个副所长需不需要我帮你打个招呼?” “哟,李厂长,您这是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啊,那俩人我能应付,还不需要您这个大人物出马。” 既然李副厂长都叫他大茂了,那他自然也不用打官腔了。 李副厂长总有一种感觉,这许大茂对他好像并不是很尊重,包括上次来自己家里,那感觉不像上下级,反而有些像平等对话,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不过想到这许大茂岳家实力雄厚,又是少年得志,年轻气盛一点也是正常,再想想他以前在酒桌上的表现,便不再疑神疑鬼。 “行吧,工作上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能解决的我肯定给你解决。” “也没什么大困难,就是我准备把招待所给好好整顿一下,改变亏损的现状,到时候可能要借用您这杆大旗,万一有人问起,您可得给我站台。”文学一二 李副厂长有些惊讶,这许大茂好像有点东西啊。 “大茂啊,如果你真能让招待所起死回生,那可算得上真有能耐了,厂里每年都得往招待所拨款4000元左右,简直是个无底洞啊!” “但是没办法,咱们这么大一厂子没个招待所也说不过去,只能这么耗着。你尽管出招,只要不违反纪律和国家政策,不违反厂规,出啥事我都给你兜着!” 许大茂心下大定,笑道:“那敢情好,我在这儿先谢谢您了。前几天我踅摸了点野生鱼干,好吃着呢,给您尝尝。”说罢放了个小布袋在桌子上。 李副厂长出手如电,迅速把袋子装进荷包,笑道:“你太客气了,我这人就喜欢吃野味。” 许大茂还想提下把秦淮茹调到招待所餐厅去的事,转念一想这李怀德半个月前才被傻柱揍过,搞不好会对秦淮茹“恨屋及乌”,这个时候提这事,有“挟金条而提要求”之嫌。 再看这货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明显是被礼物给扰乱了心神,便打算下次请吃饭的时候在酒桌上再说这事。 他又客气了两句便站起身道:“那您忙着,我先走了。” 见许大茂出去了,这货忙走过去把门反锁,再把袋子打开一看,是3根做工精美的金条,正面是8匹马,刻画得栩栩如生,旁边印着“八骏图”“100g”;反面印着“馬到成功”四个字。 李副厂长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跟这三根金条比起来,家里那些大小黄鱼土不拉叽的真是弱爆了。 ................. 秦淮茹在厂门口都等了半个小时了,才看见许大茂骑着车过来。 许大茂下午从李副厂长那回来就猫在办公室写计划书,他是正儿八经地想把招待所给搞红火,自然是需要一个详细计划。 结果一下没注意时间,拖到了5点半才走。 隔得老远就看这这俏寡妇站在一个路口好像在等人,那个路口是招待所出南大门的必经之路,这让他有些纳闷。 “秦姐,你这是在等我?” 秦淮茹有些幽怨地瞟了他一眼,说道:“我今儿个有些累,你能不能骑车带我回去?” 许大茂不疑有他,停下车道:“没问题,不过在烟袋斜街口就得把你放下来,我不回四合院。” 秦淮茹疑惑道:“不回四合院,那你是要去找娄晓娥?” 见许大茂点头,她脱口道:“不许去!” 许大茂给整不会了,爷们去哪儿啥时候需要你同意了? “秦姐,我去娄家是有正事。” 秦淮茹自然不信,醋意横生道:“反正你不许去!” 许大茂有些不耐烦了,不过还是耐着性子道:“都说了是有正事,你既然要我回大院,那你说说看你有啥正事?” 秦淮茹一时语塞,憋了一会憋出来一句“我衣服做得了,你得给我布。” 他无语了,一套衣服十几块钱也叫正事。“你就说你上不上吧,不上我可走了啊。” 这娘们没办法,口不择言道:“你要是去了,我就写信给京茹说你脚踏两条船。” 许大茂火了,脸色阴沉道:“秦淮茹,我给你脸了是吧,还是你觉着我太好说话了?你要写信尽管写,要皱一下眉头我就是丫头生的。” 说完不管这娘们,骑车就走。 秦淮茹气的大骂道:“许大茂,你混蛋!” 见旁边的工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眼神,她忙低头往回走,心里是又酸又委屈。 ……………… 许大茂自然听到了那娘们骂他,不过他懒得搭理。 这娘们是吃错药了还是脑子瓦特了,居然用秦京茹来威胁他,那傻妞是绝不可能放弃这个成为城里人的机会的。 许大茂估摸着秦京茹对他的好感度怕是已经到90了,不过那傻妞现在几乎是一张白纸,没有一定的阅历的情况下,贸然让她接触到后世的繁华并不是个好主意。 至于秦淮茹,明显是已经动情了,或许是纯粹想抱大腿,又或者是两者都有,在那拈酸吃醋。 耍小性子的女人有时候很可爱,不过在情感的战场上,这也是女方一件很厉害的武器。 还是那句话:不能惯着,不然迟早蹬鼻子上脸。 许大茂先给娄家打了个电话,找了个无人的偏僻角落把自行车收进空间,装作路人从娄家小洋楼旁经过。 刚走到后门,门就开了,他一闪身走了进去。 娄晓娥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娇笑道:“不是让你别来家里吗?怎么,想我啦?” 许大茂道:“我想问问爸有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再就是跟怹说声我已经是招待所所长了。” 娄晓娥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轻哼了一声,不过也知道正事要紧。 书房里,娄父拿着一张纸在看,面色凝重。 见许大茂进来,他便把纸递过来说道:“大茂,小娥,你俩看看这个。” 整篇文章都是钢笔写的,最上面的标题赫然便是那份关于学术讨论的汇报提纲。 娄晓娥瞪大了眼睛说道:“不是说12号才会转发吗,您今天就拿到了?” 许大茂也有些惊讶,这才几天时间就有了真东西,娄家的能量的确不一般啊。 看完了文章,见娄父抽着烟在皱眉沉思,许大茂便开口道:“爸,您对晓娥上次说的还有什么疑虑吗?” “从这份文件上来看,这次的运动应该是积极正面的,难道后面真会演变成小娥说的那样?” 娄晓娥见她爸还在质疑,急道:“爸,历史正在重演,难道您到现在还不相信吗?” 娄父摆了摆手道:“别激动,我没有不信,只是有些感慨罢了,咱们华夏人口众多,幅员辽阔,国力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赶苏超镁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为什么要遭此劫难呢?” 许大茂也叹了口气,说道:“一切都是历史的必然啊。” 三人聊了一会当前局势,娄父已经下定决心撤离,明天就开始着手变卖家产。 娄晓娥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忧虑地说道:“大哥那边怎么办?大哥从小就主意正,他相不相信这件事,愿不愿意跟咱们一起走都不一定呢。还有二叔,姑姑那边您打算怎么说服他们?” 娄父对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说道:“你大哥如果不走问题也不大,他目标小,留在这儿打探消息也不错,哪怕是到最后撤离也来得及,咱们留人接应就是了。” “至于老二和小清,他们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咱们先去那边站稳脚跟,还是一样留人接应吧,到时候情况不妙他们自然会有所决断。” .................. 秦淮茹心事重重地回到家里,贾张氏趁着天色还亮堂坐在门口纳鞋底,见她回来这么晚有点不高兴。 正准备逼叨两句却看儿媳妇脸色难看,忙住口不说。 现在秦淮茹在家里地位见涨,贾张氏不会用缝纫机,眼睛也不行,衣服全靠儿媳妇做,她可不敢炸刺。 秦淮茹习惯性的在缝纫机前坐下,却发现没料子,便问道:“妈,今儿那衣服卖了吗?” “卖了卖了,我这就去拿。”贾张氏拿出几张钞票和一张收据放在缝纫机上面,却留了两张捏在手上,讪笑道:“淮茹啊,你看这衣服我也出了力的,裁布、缝扣子啥的都是我弄,今儿个也是我跑的信托,这每个月能不能多给我两块钱。” 第 41 章 讲话与来信 秦淮茹不答,先拿起收据看了看,可能是做熟练了工艺提高了,也可能是各人眼光不同,这一身卖了17块钱。 她倒是不担心贾张氏会在价格上搞鬼,这收据上白纸黑字写着金额呢,贾张氏还没那么大的脸能让信托帮忙作假。 现在贾张氏提出要加钱,她本来不同意,可因为刚刚许大茂的事正心烦意乱,这肥婆又在旁边叨逼叨的,实在被磨得没辙了便答应了下来。 如今家里每个月能多出3,40块钱的收入,多支出两块钱也没什么,不过自然得有条件,不能让懒婆婆这钱挣的太容易了。 “那每月就多给您两块钱,不过以后卖衣服可是您的事儿了,四九城所有委托商行的位置您都得记下来,轮换着去,去的远了车费呢我给您报销,成不成?” 贾张氏自然没意见,反正都是要出去遛弯的。 这俏寡妇也是鸡贼,顺水推舟两块钱就把这活给外包出去了。 洗完了碗,秦淮茹回到家里,却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这半个月来,每天晚上都是在缝纫机面前度过,也不急着赶工,每天做两三个小时,看着衣服在手里渐渐成型,真的有一种成就感。 特别是想着这些衣服都会变成钱,她就充满了干劲。 如果能自食其力,靠手艺和劳动挣钱,谁愿意去卖笑乞讨呢? 今天把那坏人给得罪了,不自觉地把以前对付傻柱的招数给使出来,结果那家伙跟傻柱完全不是一类人,根本不吃这一套。 不过那家伙发火的样子倒是挺爷们的,跟拿剪刀吓唬他那次完全不是一个反应。 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时候能伏低做小,有时候却又很霸道,说一不二。 秦淮茹一会愁眉苦脸,一会又偷偷发笑,旁边贾张氏看得莫名其妙,说道:“淮茹,还愣着干嘛,缝衣服啊。” 她思绪被打断,没好气道:“缝什么缝,布都没有,今儿许大茂还没回呢。”说完也不管贾张氏什么反应,一拧腚就去外边了。 来到许大茂家门口,却见里面没有灯,只得怏怏地往回走。 做会家务熬到了8点,秦淮茹把俩丫头叫过来交代了一番,俩丫头领命兴冲冲的去了,没一会回来说大茂叔家里没人。 无奈之下只得上炕睡觉。 这俏寡妇今晚又要失眠了。 ................... 第二天早上5点多,许大茂便偷偷摸摸从娄家出来了。 骑着自行车感觉腰子有点不得劲,娄晓娥可能是感觉快要去香江了,便一味痴缠,一晚上要了三次,可怜哥们这老腰啊。 这货拿出一袋宁夏枸杞,倒出一把直接生嚼,又吨吨吨干掉两瓶红牛,正想把瓶子扔了,想了想又收进空间。 这红牛一拿出来字就没了,可罐子还是铁的,这年头马口铁的瓶瓶罐罐可是好东西呢。 出来的这么早,那没的说,鲜鱼口炒肝走着。 磨磨蹭蹭8点多点才到轧钢厂。 领导嘛,自然不能早到,可也不能到的太晚。 离着老远就看到有俩人站门口,许大茂忙加快速度。 那俩人迎上来笑道:“许所长您好。” 许大茂忙跳下车,跟二人打招呼。 他昨天在刘所长那已经了解过二人,自然不会认错。 等把自行车锁好,三人一起走进招待所。 所里员工都在前台大厅侯着呢,许大茂一眼看过去,除了跟周清雅交换班的另一个接待员,其他人昨天全见过。 一番介绍,另一个接待员叫熊春红,会计叫刘兰,其他还有十来个员工的名字就不一一赘述了。 许大茂跟大家伙认识完了,便轻咳一声说道:“既然大家都在,我就简单说几句。”んttps:// “我知道在场各位肯定有人对厂里的任命有所疑虑,毕竟我年轻嘛,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不过没关系,往后大家伙就知道了。” “厂领导对招待所的现状非常不满意,据我了解厂里每年都要给咱们拨款4000元左右,不然别说正常运作了,甚至就连工资都发不出来。大家想想看这是多大的一笔钱。” “为什么会亏损大家伙都心知肚明,这么说也并不是在责怪大家,我保证所里不会有人员变动,只是会多出几个同事,这个咱们以后再说。” “厂里提拔我这个青年干部就是要改变这个局面,对此我完全有信心,也有了详细的计划,还希望大家跟我一起努力,给厂里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许大茂言简意赅地说完了,下面便纷纷开始鼓掌。 难怪二大爷那么想当领导,这打着官腔听着奉承话还真有点意思。 曹明辉颠颠儿的递上一杯水,谄笑道:“您讲的真好,其实咱们都觉着不好意思,无奈请不到好厨师,现在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太难了。” 许大茂点了点头,喝了两口水又高声道:“晚上我出材料,给大家伙置办两桌,都不许缺席啊。” 众人都惊呆了,没听说过新来的领导请大家吃饭的。 许大茂也不解释,让众人散了,在所长办公室按自己的习惯把东西收拾摆放了一下,就去找会计把所里各种采购和支出的报表拿来看。 研究了半天已是胸有成竹,这完全是小打小闹嘛,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这招待所就这么点体量。 正寻思着,周清雅敲门说有人找,出去一看是李春风,就是新来的那个放映员。 这小李坐在大厅沙发上还有些拘谨,见许大茂出来了忙起身招呼。 二人寒暄了几句,小李拿出一封信,说道:“收发室昨天送来一封信,当时他们还不知道您工作调动了,还是送到放映组了,我看到了就给送过来。” 许大茂忙道谢,散了根烟,聊了几句小李就走了。 回到办公室一看,信封上用还算苍劲有力的字体,写着“红星轧钢厂宣传科放映组,许大茂同志亲启”的字样。 看这字不像秦京茹的啊,她的字怎么可能写的这么好。 许大茂暗自纳闷这是谁写的,拿起信封对着光线看了看,确定了信纸所在位置,便小心地撕开了封口。 只见开头写着:许大哥,你好。 得,就看这称呼就知道是秦京茹,只是肯定是找人帮忙写的,这傻妞初小文化,能认识常用字,但是让她写就抓瞎了,歪歪扭扭、横七竖八的,完全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继续看信:你们工厂应该早就复工了吧,你肯定又展开了如火如荼的放映工作,我们生产队也开始了紧张的生产活动。 每天挣工分很辛苦,但想到这是我留在公社的最后一段时间,我浑身就充满了力量和勇气。 你也不必担心,生产队的日子虽然艰苦,但却很充实。大家都在为建设伟大祖国而奋斗,想必你也是一样。 另外,上次你送给我们的礼物我已分发给家人,大家都让我对你表示感谢,并希望你能早日再来放电影。 你的工作、生活近况如何,我带着祝福的心情,亟盼了解一二。 此致 gm的敬礼! 秦京茹,2月6日。 许大茂看完信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是找谁代写的?文绉绉的,全篇都是高大上的片汤话,从字里行间能看出少女对嫁到城里的期盼,也有些催促自己早点去下聘的意思,只不过表达的比较隐晦。 反复阅读了几遍,许大茂仿佛能看到一幅画面:美丽而朴素的少女带着憧憬和羞涩,和一位文化人讨论着信件的内容,删删改改,犹豫不决。 全篇才200多字,不知道这丫头和那人讨论了多久,要让那傻妞自己写,怕是要嘚吧嘚的,2000字都打不住吧。 许大茂找出一张信纸,开始写回信。 他把自己当上招待所所长的事给写了上去,同时也写明了提干后的工资待遇,这丫头穷怕了,对钱财一向比较在意。 又表达了一番对她的思念之情,并说明自己再无法下乡放电影了,大概两个月后就去下聘等等,让这丫头安心。 信中还提到了让秦光誉开好介绍信来城里一趟。 写着写着感觉尴尬癌都要犯了,后世谁还写信啊,真是别扭极了。 不过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写完,找了个信封装好,贴上邮票,准备等下去发走。 看时间已经快12点了,许大茂便出门准备去买菜,之前说了要请大家伙吃饭,他准备露一手,手痒的厉害。 第 42 章 买菜 许大茂来到大厅,却见前台两个接待员在嘻嘻哈哈地聊天,见他出来,熊春红倒是大大方方地站起来道:“许所长。” 周清雅却是面带忸怩之色,小声喊了句。 什么情况?自己没这么大魅力吧。 “你俩等会吃饭跟小朱说一声让他把刀磨好,把灶台捅捅。那小伙子刀工不错,手上也有力气,我准备好好培养培养他。还有你俩记着提醒大家啊,下班都别走,我这就去买菜,晚上我亲自下厨。” 周清雅奇道:“许所长,你真要请大家伙吃饭啊?只听说过给领导接风的,哪有反过来的道理,还亲自动手,您这也太客气了吧。” 许大茂笑道:“咱们厂规有规定领导不能请属下吃饭,不能亲自下厨吗?”说罢直接出门而去。 俩美女相顾无言,这年轻所长,当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熊春红见许大茂出门了,便小声说道:“咱们许所长是放映员出身,没听说过会炒菜啊,我估摸着就算会也是家常水平吧。” 周清雅也点头道:“反正甭管怎么说,人家有那份心意,到时候那菜好吃不好吃的,咱们都得当成是人间美味,不然人许所长没面儿。” “那是,一会吃饭的时候跟大家伙都提个醒。对了,都说咱们厂傻柱做的菜好吃,可我还一次都没吃过呢。” 二人正叽叽喳喳地聊着天等着开饭,熊春红眼神无意中往外一扫,见一个女工正在门口朝里窥视,看这服装是轧钢厂的工人,便客气道:“您好,请问您有啥事?” 那女工见行迹暴露,只得走进来道:“你好,我是你们许所长的邻居,找他有点事。” 周清雅上下打量了一番,见这女工乌油油的头发盘起,瓜子脸蛋,面若桃花,窈窕婀娜的身段在肥大的工装里若隐若现。 她对自己容貌一向比较自负,见这女工成熟漂亮,又听她说是找许大茂的,顿生敌意,冷淡道:“许所长已经下班了,你下午再来吧。” 秦淮茹有些失望,不过她性格坚毅,为了达到目的根本不在意别人的态度,放低身段又问了几句,在熊春红那得到了关键信息,便告辞离开。 去食堂路上这俏寡妇危机感更强了,那个接待员对她的敌意她岂能感觉不到,这才一天时间那家伙就开始招蜂引蝶了,时不我待啊。 .................... 许大茂去邮电局把信寄出,便径直回四合院。 路上他又想起那傻妞,想着那傻妞看到这封信的反应,一时没忍住嘿嘿笑了起来。 刚进四合院,三大爷立马迎了上来:“许所长,恭喜恭喜!” 见这阎老西笑得脸上褶子都堆在一起了,许大茂也笑道:“哟,三大爷,今儿没上班啊?” “这不是回家吃饭嘛,学校的饭菜太贵。许所长,你这高升了,我打算和老易老刘商量下,让大家伙凑份子给你庆祝庆祝。” 这阎老西,正话反说,你就不怕我顺水推舟答应下来? 不过他早就猜到这货会来这么一出,已有了打算,便道:“哪能让街坊掏钱,应该是我来表示。不过我这才上任不能太高调,现在也不提倡大操大办,我寻思着就每家给些奶糖香肠伍的,心意尽到就行。” 阎老西高兴了,一迭声的说好。 许大茂也懒得多说,推车走了。 来到中院,一眼就看到小槐花在门口小马扎上坐着,见他进来立马就进屋了。 贾张氏从屋里出来,一张胖脸上全是谄媚的笑“许所长,恭喜啊。” 许大茂自然知道她想要什么,便故意在那扯闲篇,说了几句推车就走,没成想她居然没提那茬。 刚到家门口就听见后面有动静,再一看小槐花拿着个布袋跟了上来。 许大茂给气乐了,这肥婆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不过他也不在意,开门让小槐花进来,把那卷布裁了15尺折好放布袋里,又给小丫头开了一听橘子罐头。 见小槐花连吃带喝高兴极了,许大茂问道:“槐花,你奶奶刚才没给你钱吗?” “奶奶只说让槐花来找大茂叔要布,没给槐花钱。” 许大茂暗暗记下,一码是一码,该是你的你能拿;不属于你的你要动心思,那就没得玩了。 小槐花打着饱嗝走了,许大茂来到鸡笼前,里面的母鸡这段时间一直被刘光福喂养,居然一点都没瘦。 “老母鸡啊老母鸡,本来想留着你给娥子坐月子使,可如今她就算要坐月子也是在香江坐了,对不住了啊。” 这货现在力气比傻柱还大,抓住鸡脖子一拧,可怜的老母鸡扑腾了几下就此嗝屁,许大茂抓着鸡回屋收进空间,吃了点东西就出门采购了。 离南锣鼓巷最近的是东单菜市场,西单其次,菜市口再次,朝阳门最远。 上次审偷鸡案,三大爷暗戳戳地把东单和朝阳门放一起让傻柱选,傻柱怕真有人跑去菜市场求证,就选了最远的朝阳门,却正好掉入了阎老西的圈套。 这阎老西不光是经济方面会算计,对人心的算计也是贼溜。 不过许大茂这次不光是买菜,还得买锅,那自然得去西单。 这锅也有讲究,他要买的不是大家现在习惯用的带手柄的锅,而是只有俩耳朵的大铁锅。 这种没有手柄的锅是将铁锅放到炉灶上面进行推拉动作的,可以大大节省手上的力气,而且锅容量也大,最多可一次炒五份菜,带手柄的锅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这年头物资匮乏,除了宴客基本没有可能一次炒这么多菜,所以这种锅很少有人用,到了后世餐饮业发达,只要稍微大些的饭店,都是用这种锅。 在西单百货大楼转了一圈,已经买到了顺手的铁锅和锅铲,转头去买菜。 花三分钱把自行车寄存好,许大茂提着铁锅走进菜市场。 因为过了饭点,已经没那么多人了,他打眼一看,除了卖肉卖副食的,基本都是粗菜。 所谓粗菜,就是北方冬天离不开的那几样:大白菜、萝卜、土豆等,其中大白菜被称为当家菜,冬天补充维生素全靠它了。 这年头在大众菜市场,反季节的东西一般看不到,冬季除了粗菜以外,其他的菜几乎啥都没有,想吃一口鲜嫩的太不容易了。 许大茂打算一鸣惊人,先把所里人都给镇住了,再来谈怎么让招待所咸鱼翻身,那自然得把菜的味道做到极致。 所以空间里的猪肉他都不想用,后世的肉没有现在香。 他在菜市场里转转悠悠,根据现有菜的种类盘算着晚上的菜谱,突然惊喜地发现一个比较冷清的蔬菜柜台上面放着两三捆韭黄,这可是好东西啊。 再一问,这价格太感人了,8块钱一斤,按售货员所说,这玩意都是放在炉火屋子里培育的,今年整个燕京拢共就四百来斤,刨去特供的三百多斤,剩下一点才给几大菜市场分了,他们也没指望有人会买。 许大茂趁钱,便买了两斤,琢磨了一下,现在只差青椒了。 无奈青椒实在找不到,还好一些家常食材他空间里有,便打算拿空间里的凑数。 想好了菜谱,便开始买买买,猪肉、豆腐、带鱼、冬笋、草鱼、粉条等等,买的东西全放铁锅里,然后端着到处跑。 这货穿梭在菜市场里的身影,渐渐成了不少顾客和售货员瞩目的焦点。 倒不是说他买的东西有多稀罕,只是谁见过端着个直径超过半米的大铁锅装菜的? 前前后后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可算的买的差不多了。 许大茂把铁锅往自行车后座上绑结实了,正准备走呢,旁边看自行车的大爷招呼道:“同志,你这是家里有喜事啊?这大铁锅能使得动的人可不多。” “是,十几个人,准备弄两桌。” 骑着车转过一座建筑,他见前面没人,便把死鸡拿出来,往龙头上一挂。 “哟,许所长,看这架势招待所晚上要吃大餐啊,准备叫傻柱过去做?” 傻什么柱啊,这是瞧不起谁呢? 一看是宣传科的厂报编辑何云祥,就是上次打趣他和秦淮茹的那位爷。 他忙停下车道:“可巧了。老何,有个事要麻烦你,不过我还有事,下次再说。” 这何云祥夫妻俩是双职工,家里不缺钱,却是个爱玩的,见有饭局便凑上来想混一顿。文学一二 “今晚不成,都是招待所的人,你去不合适。赶明儿我肯定请你一顿。我说话不算数的话,你兹当没我这个兄弟。” “得嘞,那就说定了啊。” 第 43 章 制作辣椒油 秦淮茹今天中午没回家,她原本打算去找许大茂摊牌,已经和婆婆说了不回去了,没想到许大茂走得早。 吃完简陋的饭菜,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径直去找一大爷。 一大爷从来都是在厂里吃中饭,然后趁着没开工再眯一会。 他刚洗完饭盒正准备休息一下,秦淮茹找了过来。 二人来到厂房外面的一条路上,这里四通八达,经常有工人往来。 秦淮茹暗赞一大爷光明磊落,不过她要求的事有些难以启齿,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一大爷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温和道:“淮茹,是不是家里又揭不开锅了?我晚上给你拿10斤白面过去吧,好歹能应付到这个月关饷。” 秦淮茹见一大爷误会,忙摇头道:“谢谢您,不过我求的不是这事,家里口粮还算富足,我是找许大茂有事。” 她斟酌了一会,开门见山道:“一大爷,我想请您下班回去跟我婆婆说一声,说我晚上要加班,晚点回去。” 一大爷吃了一惊,仔细打量了会她的脸色,见她面带羞意,便已猜到了八九分。 暗叹一声,他说道:“淮茹啊,其实这些年你的辛苦我和你一大妈都看在眼里,本来我们挺看好你和柱子的,可老太太不答应,她一门心思想让柱子......” “一大爷您别说了,老太太把傻柱当成亲孙子,自然想着他好,是我配不上他,他和冉老师倒是挺般配的。” 一大爷点点头“你能看得开就好,我瞧许大茂这段时间对你们家挺照顾的,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被许富贵两口子教的不像样,不过这段时间确实是改变了不少。” 见秦淮茹没说话,他又说道:“你放心去吧,我下班回去跟你婆婆解释,就说厂里有个项目要赶工,我是院里的的一大爷,厂里的八级工,说的话她会相信的。” 秦淮茹低声道:“那就麻烦您了。”说罢就转身走了。 一大爷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他倒是没有瞧不起秦淮茹,这年头一个寡妇带着四个拖油瓶,哪里能容易了。 他之所以选择在晚上资助贾家,完全是患寡而患不均,也是怕传出闲话。 如果白天做这事,别人看到了会想:我家也困难啊,为啥不资助资助我呢?你俩是不是有一腿呢? 整个大院也就贾家没了顶梁柱,而且等仨孩子大了用钱的地方海了去了,靠着一个女人怎么支应的过来,早早留下一份香火情,未来也算多一份保障。 之前倒是想过撮合傻柱和秦淮茹,可聋老太太不答应,他也没办法做的太明显,只能借着过年的由头一起聚一聚,万一能成呢? 二人如果能搭伙过日子的话,那他以后养老就更稳当了。 不过秦淮茹现在选择了许大茂,根据聋老太太的判断,娄晓娥身体绝对没问题,9成9是许大茂的事,俩人如果能凑一起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易中海心里盘算着也走了。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各有各的算盘。 ................. 许大茂径直把自行车骑进餐厅。 餐厅为了方便运送物资,是没有台阶的,平时米面什么的可以直接推进后厨。 因为提前就知道许大茂要请吃饭,餐厅的五个人哪敢走,都在大厅等着呢,见许大茂来了忙迎了上来,纷纷夸着所长局器。 厨师曹明波一看到红通通的干辣椒便愁眉苦脸道:“许所长,我和老余都不会做川菜啊!” 说的好像你俩会其他菜系似的。 许大茂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嘿嘿一笑说道:“什么时候说让你们做了,咱要耗子掀门帘-露一小手,不过你们得我打打下手,小朱,去把这鸡给拾掇了,这是之前家里养的,嫌麻烦先给弄死了。” 这鸡虽然早就嗝屁了不过一直放在空间里,拿出来也就5分钟左右,血液并未凝结,处理好了口感影响不大。 朱平忙领命去了,其他人惊讶是惊讶,手上动作却不敢停,乱哄哄地把东西都拿到后厨去了。 许大茂来到后厨先检查了一下灶台,发现煤灰已经清理了,台面上干干净净,各种调料的碗摆放的整整齐齐,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正准备开新锅,突然想起没材料,忙问几人有谁认识车间钳工的,厨师余赛表示他有个亲戚在车间当钳工,便让他去要几张1500号砂纸。 余赛不明所以,又不好问,只得去了。 跟众人聊了一会,砂纸拿来了,正好鸡也拾掇好了。 “老余,小朱,辛苦了啊,大家伙该干嘛干嘛去,我先做下准备工作,下午咱们提前开饭,就5点左右吧,免得招待所的客人看到了不太好。” 大家见这所长铁了心要新官上任三把火,纷纷答应着走了。 俩厨子还想留下来帮忙,也被他赶了出去。 许大茂仔细地抚摸着锅面,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这铁锅买的人少,有些地方都生锈了。 在他这种老一辈的传统厨子看来,铁锅才是王道,后世那些新材料的锅全是扯淡。 环视着空无一人的后厨,自己现在和未来几年都会是这里的主宰,跟傻柱没啥区别了,这让他想起了前世在蜀香轩学厨的往事。 傻柱在工作中是个严厉的师傅,在生活中却是个宽容的朋友。 回想起前世在后厨被傻柱支配的日子,他打了个冷颤不愿继续回忆下去了,开始干活。 先用砂纸仔细把铁锅里里外外彻底擦了好几遍,直到摸着感觉很光滑了,才拿去冲洗。 洗净擦干放在火上烧,眼见都快烧红了再拿块猪皮开始擦拭锅底,等油脂把整个锅面都浸透了,基本算是完成了。衛鯹尛说 等锅凉透,再重新冲洗一次擦干,见没人便拿出一枚鸡蛋煎着试了试,一点油没放也毫无粘锅的迹象,大功告成。 接下来就是制作辣椒油了,这可是川菜的灵魂。 要说这辣椒油,自然以川产二荆条为首选,可菜市场没有卖的,空间里也没有存货,图省事他就买了些辣椒面。 趁着锅里的油还在加热,许大茂把辣椒面均匀倒进3个大碗里,撒上一层芝麻,又把葱姜蒜和洋葱切好,眼瞅着油温差不多有七八成,都开始冒青烟了便把炉子封了,把锅端到另外一个灶台上,等待油温下降。 等了一会用手感受了一下油温,感觉降到五六成了便把葱姜蒜和洋葱花椒放入,又把桂皮白寇八角等组成的卤料包撕开,把里面的内容一股脑全倒进油里。 这是前世傻柱和大家一起研究出来的新方法,在油里提前加入香料会让辣椒油更富有味觉层次。 就是不知道这辣椒面行不行,别被香料把味都给抢了。 等到锅里的调味料被炸的差不多了,便用漏勺将其捞出,趁着油的温度还高开始往辣椒面上淋油,左手也没闲着,不停地搅拌。 辣椒油的味道升腾而起,那白色的烟雾里满是辣椒和调料的香味。 真上头啊,许大茂馋得直咽口水,这时要有碗豆腐脑,把这油辣子放上一勺,嘿! 不过还没完成,只加了一次油,第二次是等油温降到四成,也就是120度左右,再把第二份辣椒面倒进去,继续淋油;等油温到了三成才是最后一次。 前前后后搅拌了差不多20分钟,辣椒和油已经彻底融合,油面上漂浮着细细的泡沫,这是辣椒内部的空气在高温下被逼了出来。 等气泡消散,许大茂仔细观察这辣椒油,红彤彤的辣椒面在盆子底部静静地沉着,厚厚的一层红油漂浮其上,霸道而富有层次感的香辣味散逸开来。 舀起一小勺,那红油如同晶莹剔透的宝石一样在勺子里流动,等差不多凉了,便把一勺辣油全送入口中。 辣,香,麻,三股味道交缠在一起,一起组成了一种极其刺激的感觉直冲天灵盖,感觉像是吞入了一块燃烧的煤,又好像是一条火龙钻进了嘴巴,在口中横冲直撞,想寻找一个宣泄口逃出升天。 这货一口把油吐到水池里,漱了口发现没用,拿出一瓶红牛一饮而尽,发现还是不顶事,又拿出几粒薄荷炫迈嚼上才感觉好一些。 这具身体对辣的耐受性不高,不然的话也不会表现得这么不堪。 不过甭管怎么说,这辣椒油算是挺成功,没想到在菜市场随便买的辣椒面质量也这么好,够辣,没有被喧宾夺主,这就挺好。 第 44 章 寡妇脾气 许大茂弄完辣椒油,又从那只鸡身上片了些肉下来,把鸡架子给慢火炖上,才从后厨出来。 一见餐厅五人都在大厅坐着聊天呢,想必是怕许大茂万一要帮忙啥的找不到人,都不敢走。 曹明波吸溜着鼻子说道:“许所长,您刚刚是在熬辣椒油?可真够香的。” 许大茂有些意外,这后厨跟这里隔了有段距离了,这味儿还能传到这儿来? “老曹你可以啊,能闻得出来,我最拿手的就是川菜,鲁菜湘菜也会一些,不过没有川菜精通。” 曹明波和余赛对视一眼,后者开口道:“许所长,以前也没听说过您会厨艺啊,您这不显山不露水的,突然玩这么大,弄得我跟老曹都没脸在这待了。” “嗐,我就是在家做得多了。再就是以前跟傻柱死磕,我寻思怎么着也不能被他给比下去吧,就去寻摸了些菜谱,自个儿慢慢试验,瞎琢磨出来的手艺。” “今儿个吃饭,也是想请大家伙尝尝,做到心里有数,咱们这招待所想扭亏为盈,住宿那一块很难有什么提升,归根结底还得着落在这餐厅上面。” 大家都听出了弦外之音,朱平不可置信道:“许所长,听您这口气,您以后还要亲自炒菜?” 许大茂打了个哈哈,笑道:“非常局面就要用非常手段,我以后还会请两个帮手,不过老曹老余你俩也不用担心,到时候事儿会多的做不完,你俩别嫌累就成。” 俩厨子正担心自己会被边缘化或者直接调走啥的,听许大茂这么说便放下心来。 毕竟这招待所餐厅活不多,工资却也不低,一个月35块5,还有些福利,这两个二把刀的厨子自然不愿意被调走。 ................. 轧钢厂七车间,秦淮茹正在给工件攻丝。 她手上没啥力气,车间给她安排的都是轻省的活,攻丝、开孔、研磨之类的,可这娘们一没天赋,二没文化,三不努力钻研,做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学徒工。 她正想着下班了去找许大茂应该怎么说,是先道歉然后扮可怜博同情,还是干脆强势点? 只要不胡搅蛮缠,那家伙还挺吃这一套的,难道是被娄晓娥这几年强势惯了给逼出来的? 想入了神一时没注意,两手力气没平衡,铰杠左右一晃,螺纹孔一下扩大了不少。 得,这个工件成废料了。 秦淮茹把工件丢进废料框,却见车间徐主任阴沉着脸走了过来。 “秦淮茹,你连这最基本的攻丝都做不好吗?” 这徐主任天天色眯眯的盯着自己,见天得跟他周旋,这是故意来拿错的? 秦淮茹心中慌乱,却不敢说什么,又拿起一个工件开始攻丝。 这徐主任却不走,站在那看着,秦淮茹感觉压力山大,硬着头皮弄,却又感觉异常吃力。 这时就应该把丝锥倒转把切屑排出,结果她忘了,继续往里怼,结果丝锥“咯嘣”一声扭断了。 徐主任顿时脸黑如墨,大骂道:“秦淮茹,你除了跟工友打情骂俏还会干什么?我管的5个车间里,就你们七车间次品率最高,我说你能不能把技术好好钻研一下,别特么一天到晚想着有的没的。” 这徐主任好色是好色,抓生产方面却不含糊,后来刘海中当上了纠察队队长,勒令车间停工他都敢跟其硬刚,强行要求复工,由此可见一斑。 秦淮茹低着头不敢言语,毕竟接连做出两个废料,还把工具损坏了是事实,无可辩驳,只是说自己勾三搭四就太冤枉人了。 是,自己为了换粮票是和一些工友虚与委蛇来着,可那是我本心吗?周围全是一群糙老爷们,个个跟狼似的,我容易吗我? 旁边有些工友想过来帮忙说话卖好却又不敢擅离岗位,只有车间组长闻声过来打圆场,那徐主任却是不依不饶地又训斥了半天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他对这俏寡妇眼馋很久了,这次发难的本意就是想趁此机会把这娘们给拾掇怂了,以后捏扁搓圆就是他说了算。 秦淮茹眼眶红红的,不过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她用仇恨的目光盯着车间主任,随即想到组长还在旁边,便不敢多看,继续着手上的活。 车间组长倒是为人比较正派,从不占女工的便宜,他叹了口气说道:“秦淮茹,你说你也是做了几年工的老人了,这么简单的活计都能出错,还刚好被徐主任给逮个正着,他以后怕是更要给你穿小鞋了。” 他见秦淮茹闷头干活不搭话,便摇头走了。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秦淮茹换好衣服拿着挎包就走。 她心里憋着一股火,今天非得跟那家伙表露心迹不可,看他是什么反应再做计较。 来到招待所前台,却见那两个漂亮的接待员不在,只有一个大妈在那守着,一问才知道所里人全在餐厅呢,他们居然这么早就准备吃饭? 秦淮茹没办法只能去餐厅,大厅里一个人都没,却听见后厨有动静。 一进后厨她便吃了一惊,只见十几个人站在那看着仨人在忙活,那坏人居然带着个厨师帽,穿着个围裙在那假模假式地炒菜,旁边两个厨师在那给他打下手。 这人居然亲自下厨?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以前在家的确是他做饭没错,可家里用煤炉子做饭和这烈火烹油可是两码事啊。 闻着空气中扑鼻的香味,这娘们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怎么会这么香? 周清雅正双目放光地盯着许大茂,这男人当真有魅力,外观条件就不说了,年纪轻轻就是国家干部,还做的一手好菜,虽然以所长的身份纡尊降贵亲自下厨有点丢份儿,可也说明这人平易近人啊。 许大茂虽然叫了两次他们去外面等着,可这所长炒菜,他们难道还真在外面跟大爷似的擎等着吃现成的?谁要把这话当真,那他就是傻子。 正胡思乱想着,却见一女人走进来,再定睛一看,正是中午那个漂亮的女工,只是换了身衣服。 她已经知道这女人叫秦淮茹了,下午还跑去车间打听了一下,见她居然还来,不由又生出敌意来,走过来道:“秦师傅,你不在车间上工怎么跑这来了,这儿是后厨重地,闲杂人等禁止入内,你看......” 秦淮茹此时也是进退两难,她没想到后厨有这么多人,这种情况下肯定是不可能说什么了,想出去又有些不甘心。 她早上就等了许大茂一会想为昨天的事道歉来着,结果这货拿捏领导的派头故意去晚了点,她怕迟到就没等;中午去找又没见着人,下午又被那车间主任尅了一顿,心里正是火大。 正巧之前见过的那个漂亮接待员凑过来阴阳怪气的,这娘们寡妇脾气上来了,把心一横:老娘今天就赖在这了,你们能把我怎么着吧。 这俏寡妇把头一昂,傲娇道:“是你们许所长叫我来的,你不信就自己去问他呗。” 周清雅见这女人不吃这一套,又不敢真去问,只得悻悻地走进人群,开始散播“谣言”:这女人在车间招蜂引蝶,勾三搭四巴拉巴拉。 人都是爱抱团的,在场都是招待所的人,来了个外人大家当然不欢迎了,没一会都站一边去了,把秦淮茹给孤立起来。 ................. 鼓风机声音有点大,许大茂还不知道背后发生的事,他正沉浸在烹饪的乐趣中。 这货重生过来刚好一个月了,压根儿就没有炒过菜,嫌煤炉子火太小,用这炉子炒菜,他怕把自己给急死。 在蜀香轩一直做到了80岁才退休,傻柱还给了他饭店5%的股份让他能够安度晚年,如今时隔几十年重操旧业,让他百感交集。 为了防止手潮了,之前他还特地先炒了两个小菜找找手感。 他计划的是九菜一汤,酸菜鱼在另外一个灶上,料都放完了只等着再煮一会就可以盛出来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道菜:酥肉麻婆豆腐。 第 45 章 技惊四座 这“酥肉麻婆豆腐”是蜀香轩在传统麻婆豆腐的基础上改良的一道菜品。 传统的麻婆豆腐为麻、辣、香、色、烫五位一体,但因为里面本身就有肉末,于是傻柱便想着能不能在这五位的基础上再增加一个“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了中华小当家而产生的灵感。 旁边灶台上的酸菜鱼已经出锅了,许大茂便把油锅又放在灶上加热,这边朱平已经把豆腐和佐料切好了。 把豆腐焯水,锅里加入豆瓣酱等调料,炒香后加入鸡架子炖出来的高汤,倒入豆腐,那鲜红色的汤汁慢慢沁进豆腐里,勾芡,汤汁迅速变得浓稠起来。 这时另外一个锅里的油温已经上来了,把裹好面浆的肉末倒入油锅,翻动三秒钟便迅速捞出,倒进豆腐里,再翻动两下,撒入葱花便已是大功告成。 许大茂关掉鼓风机,把豆腐舀了一点放饭盒里,这是给留守前台的锅炉房大妈吃的,再把剩下的分两盘装好,一转身就看见秦淮茹了。 招待所众人议论纷纷,隐隐有排挤之意,这娘们一个人难堪地站在那里,见许大茂看过来便一脸倔强地盯着他。 许大茂略一寻思便知道了她的来意,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这秦淮茹如同野草一样顽强坚毅,为了达到目的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当真是豁的出去。 想起前世她的善良和对自己的恩情,许大茂心一软,笑着招呼道:“秦姐来了,刚好这菜全炒得了,来帮着上菜。” 秦淮茹鼻子一酸,差点流出眼泪来,忙强忍住上前接过一盘麻婆豆腐出去了,这时众人也纷纷上前拿菜,之前炒好的菜全放在后厨没有端出去。 许大茂适时地说道:“刚刚那位女工名叫秦淮茹,以后也会来咱们招待所上班,是我叫她先来看看这里环境的。” 众人都释然,纷纷答应着七手八脚地把菜端出去了。 许大茂让人把饭盒送给留守前台的大妈,便出了后厨。这时大家已经把菜分好,坐了两桌。 他见秦淮茹还站着,便招呼她找位子坐下,熊春红给大家分发完汽水,送饭的人也回来了。 见人都坐好了,许大茂便站起来说道:“想必大家也等得着急了,我就简单说几句啊。” “我之所以做今天这顿饭,就是想给大家伙点信心,你们尝了这些菜,就知道我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这招待所我必须把它弄的红火起来,希望大家齐心协力,多多支持。就说这些,大家随意。” 眼见大家又要鼓掌,他大手一挥,笑道:“甭鼓掌了,赶紧吃,这豆腐里的酥肉时间长了就不脆了。” 大家纷纷笑了起来,也开始动筷子了。 秦淮茹震惊地看着眼前的10道菜,这些菜她都认识,都是以前傻柱曾经带回来过的,只是这辈子头一次见这么多硬菜摆一起,给她造成了极大的视觉冲击。 年三十晚上年夜饭也才8个菜。 酥肉麻婆豆腐,韭黄炒鸡蛋,辣子带鱼,回锅肉,蚂蚁上树,宫保鸡丁,鱼香肉丝,腰肝合炒,红烧肥肠九个菜加一个酸菜鱼,真是豪华的晚餐啊。为了照顾大众口味,许大茂特地只弄了两个辣菜。 这真是那人炒的?他啥时候学会这本事的。 秦淮茹舀起一勺麻婆豆腐,只见其颜色艳丽,白玉般的豆腐块和小粒的酥肉错落摆放在鲜红的辣椒油中,绿色的葱花点缀其上。 送入口中,第一感觉就是烫,可紧接着强烈的辣和麻在舌尖扩散,整个口腔被这股味道充满,再咀嚼几下,肉粒的“酥”和豆腐的“软”相辅相成,再配上麻辣香的味道,才吃一口脑门上已经见汗。 秦淮茹又尝了几个其他的菜,她文化见识有限,不知道怎么表达,满脑子都是“好吃”,如果要说详细点,那就是“真好吃,太好吃了,确实非常好吃。” 再跟傻柱做的菜一比较,好像这些菜反而味道更好? 她偷偷看了眼许大茂,只见他跟旁边的几人谈笑风生,丝毫没有以前的猥琐模样,不由越发心动。 又见之前那个对她有敌意的漂亮女接待员跟许大茂坐一桌,美目流转,似有情意,更是心中警铃大作。 副所长张涛拿汽水瓶子和许大茂碰了一下,喝了一口说道:“许所长,今儿我算是服了,跟您这菜比起来,我每天吃的都跟猪食差不多了。” 随即觉得这话不妥,忙跟俩厨师告罪,厨师曹明波是曹明辉的弟弟,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 曹明辉和俩厨师都笑着摆手示意没事,许大茂笑道:“怎么样,两位所长,我这手艺还行吧,这餐厅我打算好好利用起来,既能服务广大工友,财务上又能扭亏为盈,详细的计划咱们以后再说,那两个灶台得重新用上。”他最后这句话是对俩厨师说的。 众人纷纷点头,周清雅却插话道:“许所长,那秦淮茹以后也要调过来?您准备让她去哪儿?” “往后后厨肯定缺人手,自然是在后厨帮忙了,她跟我一个院的,寡妇扯业的带着仨孩子,上头还有个婆婆,我寻思能照顾就照顾下。” ................. 一群人闹哄哄吃到6点才散,个个心满意足,一点剩菜都没有,全给造完了。 这个点餐厅也得做客人吃的晚餐了。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和秦淮茹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故意一直不言语,就抻着,想看看这俏寡妇会怎么说。 秦淮茹本来憋着一口气要摊牌,心想着不管他接不接受自己,都算是一种解脱。 结果吃了一顿美食反而心虚起来,那股子虎劲不知道跑哪去了。 许大茂见秦淮茹低着个头也不说话,心里暗笑,看你能挺多久。 秦淮茹觉得气氛实在尴尬,忍不住问道:“哎,你真要把我调到招待所啊?” 刚才吃饭旁边坐着的两人对她有结交之意,她自然感觉蹊跷,几句话就套出了实情,不过她觉得许大茂只是看她难堪,给她找个台阶下才这么说的。 “自然是真的,后儿我打算请李副厂长来招待所吃饭,到时候等他吃高兴了,再跟他提这事,一准能成。” 秦淮茹想到前段时间被非礼的事,心里有点虚,不过也知道李副厂长不可能把这事跟许大茂说,便放下心来,又有些感动,低声道:“谢谢啊,不过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你为什么突然这么照顾我家?” 许大茂笑道:“当然是因为京茹了,那丫头不是年前来你们家住了一晚嘛,看你们日子过得紧巴,就让我多照顾照顾你们家。” 秦淮茹又是失望又是疑惑,京茹那丫头应该不是这种性格才对啊? 不过她也不好再问,只得道:“刚刚我瞧有个女接待员好像对你挺上心啊?你可不能做对不起京茹的事。” 许大茂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女的有对象,横刀夺爱的事哥们可不会做。” 这天又给聊死了,秦淮茹又转移话题道:“6点多了吧,也不知道仨孩子吃饭了没有。” 她本意是让许大茂骑车带她回去,这样就可以跟上次一样抱着他,说不定气氛一旖旎,这家伙自己就主动了。 “你既然这个点还没回肯定是跟你婆婆说好了,她又不是聋老太太那样的大家闺秀,不至于连个饭都不会做吧。” 感情的拉扯和博弈关系到往后谁主谁次,既然这娘们动心了,许大茂自然不会主动了。 秦淮茹感觉心很累,并表示不想说话了。 正走着呢,忽听背后有人叫。 回头一看,傻柱提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个饭盒,快步跟了上来。 “嘿,哪儿都能碰得着你啊!” 傻柱哈哈一笑,有些诧异地看了看二人。 “你俩居然凑一块去了,秦姐怎么这么晚才下班?” “许大茂今儿亲自下厨请招待所的职工吃饭,我过段时间也要调过去,就一起去了。” “那敢情好,你上次就跟我说过你们那个车间主任不是个东西,我还想拾掇他给你出气来着,看来现在用不着了......不是,秦姐你说什么?许大茂亲自下厨?” 许大茂鼻孔朝天道:“那怎么着,咱今儿个弄了九菜一汤,哥们厨艺好着呢,不信你问秦姐。” 傻柱来了兴趣,忙问是哪十个菜。 第 46 章 秦淮茹想攀高枝儿 许大茂把菜名麻溜报了出来,傻柱一听就乐了,这些菜他门清啊。 “我说,你是在哪个菜谱上面看的还是自个儿瞎琢磨的,这些菜大部分都是正宗的川菜,你能知道这些名字和做法就不错了,只是这味道......嘿嘿。” 这货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还在那摇头晃脑的,这是瞧不起谁呢? 许大茂最烦傻柱这种厨艺劳资天下第一的德性,也就是在轧钢厂这个小池塘里扑腾扑腾了,四九城厨艺界卧虎藏龙,真正出去了也只能称得上是“厨艺不错”。文学一二 “傻柱,我知道你会的菜多着呢,什么糟溜三白,九转大肠伍的,别的菜系不谈,就川菜这一块,哥们比你厉害,要不信的话咱俩比划比划?” 傻柱根本没当回事,俩人从小一起长大,还一直是死对头,会什么不会什么谁能有他清楚。 “跟我比川菜那是欺负你,许大茂你就这么想吃瘪子呢?” 秦淮茹一直没说话,这时突然插话道:“许大茂说的没错,我觉着他炒的菜不比你差。” “是吗,你小子哪儿学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傻柱脸色凝重起来,秦淮茹这几年吃他做的菜可吃的多了,她的话还是有一定参考价值的。 可他还是有些不相信,这玩意不是说看几本菜谱就会的。 “许大茂,赶明儿有时间你做两道菜给我瞜瞜呗。” “行啊,不过傻柱,哥们跟你挂一个,但凡是川菜随你点,我做好了你尝尝,觉着还行算我赢,你就得帮我个忙;要觉着不行算你赢,怎么样?” 傻柱乐了:“嘿,你就不怕我故意说不行啊?” “不能吧,厨艺这事上你可不会说瞎话。 傻柱闻言有些犹豫,主要是许大茂以前太蔫坏了,虽然已经握手言和,可毕竟才十几天时间,这该不会有啥阴谋吧。 许大茂见傻柱不说话便对秦淮茹使了个眼色。 这娘们也是个机灵的,通过刚才的对话已经知道这许大茂多半是工作方面有求于傻柱,便笑道:“要我说就别比了,做的菜好吃就得了,还非得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行啊,我这人吃将,就这么定了。” “那就明儿下班,没招待的话你来招待所找我,腊月二十九你请了我,哥们总得回请你一次。” “得嘞,不过我怎么觉得有点像鸿门宴呢?” 三人说说笑笑着往家里走,期间傻柱问了几个关于菜的问题,结果许大茂应对自如,说的头头是道,还真有点让他刮目相看了。 三人快走到四合院了,迎面刚好碰到贾张氏。 这贾张氏下午听一大爷说儿媳妇要加班,只得自己做饭,等吃完了又感觉有些思绪不宁,心里跟长了草似的,便让仨孩子自己玩,她借口遛弯想去厂里看看。 这肥婆因为儿媳妇长得漂亮,总是疑神疑鬼,连一大爷也怀疑,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过有一点她没说错,一大爷帮扶贾家的确是有目的的,但其也只是为以后养老打算,绝无男女那点歪心思。 “哟,张大妈,这是怕儿媳妇加班没饭吃,特地去送饭呢?” 许大茂抢先开口,怕傻柱说漏嘴。 贾张氏见三人一起回来便放下心来,又听许大茂寒碜她,讪笑道:“没,我身上不得劲,准备去遛弯呢。” “孩子们都吃了吧?” “吃了,在家玩呢,我一会就回去啊。” 贾张氏本来不想去遛弯,可刚刚已经说过这话了,只得将错就错继续往前走。 秦淮茹自然知道婆婆是对她有些不放心,不过也没法说什么,只能装糊涂。 三人回到四合院,打了个招呼就此分开。 秦淮茹回到家里,棒梗和小当正在写作业;小槐花也跪在凳子上,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见妈妈回来了都叫了声。 她答应一声却是一眼就发现缝纫机上面的布料,忙三步并作两步拐进里屋一看,正是熟悉的料子,已经按平时的习惯裁成了很多块,想必是贾张氏弄的。 这娘们顿时有些感动,忙问仨孩子布料的事,棒梗和小当中午都在学校吃的,并不知情,小槐花说道:“奶奶中午让槐花去找大茂叔拿的,大茂叔还给了我吃了橘子罐头呢,可甜了。” 小当不干了:“槐花,你居然吃独食,怎么不拿一半回来留给哥哥姐姐吃呢?” 棒梗也在边上附和着,三个孩子嘻嘻哈哈打闹起来。 秦淮茹却想到一个问题,忙问:“槐花,奶奶有没有让你给大茂叔钱?” 槐花正被两人压在床上挠痒痒,她身小力弱根本无法反抗,边笑边道:“没...没有,奶奶没有给槐花钱。”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那家伙不会误会吧,刚好婆婆出去遛弯,得抓紧时间去解释一下。 想到就做,她立马拿了10块钱出了门。 许大茂刚把水壶放在炉子上,今天炒菜烟熏火燎的,他准备洗个头,门一下被推开了,秦淮茹直接走了进来,不过没关门。 这货心脏顿时砰砰跳了起来,这娘们是来表白的还是来献身的?表白可以,献身坚决不能接受。 不过这娘们门都没关,不像是献身啊。 秦淮茹把10块钱放在桌子上说道:“我婆婆怕槐花把钱弄丢了中午就没给他,我现在给你拿过来。” “没事,下次给也一样,小孩子家家拿那么大钱确实不安全,没别的事了吧?我这还要洗头呢。” 这娘们却不走,因为中午许大茂又给了布,说明他没真生气。 所以秦淮茹感觉自己又行了。 “许大茂,你喜欢姐吗?” 许大茂心道果然,哥们这魅力也是没谁了,一个月就截胡了傻柱。 他理所当然地点头道:“喜欢啊,怎么了?” 秦淮茹本以为他怎么也要犹豫一下,没想到回答的这么痛快,心中登时燃起希望,又问道:“那你能娶姐吗?” “行啊,咱们明天就扯证去。” 这句话立马把俏寡妇给整不会了,她仔细瞧了瞧许大茂的神情,见其不似作伪,自己反而乱了阵脚。 “啊?明儿个就去?可...可我都没跟婆婆通气,棒梗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要是棒梗知道我给他找了个后爹还不定会不会闹呢,还有京茹那边...” "还是的呀,秦姐你连自己的问题都没有解决就来找我,我是答应了,可你又退缩了,难道你打算吊着我?" “我...我没那么想过,我愿意嫁给你,只是需要一些时间,你......” 一些时间,不会又是八年吧? 许大茂打断道:“秦姐,我跟你直说吧,你不是为自己而活,你已经被你的家庭给绑架了,你做出的任何决定都要考虑到家人,孩子在你心里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得靠边站。” “我之所以帮你是因为我很佩服你,一带四,用一个人的微薄工资养活四个拖油瓶,本身就很了不起,你想找一个依靠我也能理解,不过我学好才一个月,你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喜欢上我吗?或许有,但是更多的只是喜欢我身上附带的社会价值罢了。” “行了就这么着,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我是不会离开京茹的,我现在如果不要那丫头了,她怕是活不了了。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看在京茹的面子上该帮我还是会帮的,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这点你用不着担心。” 说完这番话,许大茂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渣了?明明是自己先主动的,结果把人家撩到了却又这么说。 秦淮茹失望至极,呆呆地看了他一会,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第 47 章 傻柱输了 见这娘们失魂落魄地走出去,许大茂叹了口气。 这秦淮茹的确是不容易,可又能怨谁呢?或许应该怪贾东旭?你丫要不这么早嗝屁就没这么多事了。 他的确是感激欣赏甚至喜欢秦淮茹,也有想还傻柱一顶帽子的恶趣味,但是他想要的是一个崭新的,能全心全意爱他的秦淮茹,而不是一个整天算计这算计那的家庭妇女。 这个要求在这个世界是办不到的,这女人不管做什么首先就会考虑到家庭,其次才是自己或者别人。 没有人能活在真空中,每个人都身处一张网中,而秦淮茹所在的网却特别繁复而沉重。 他想和秦淮茹一起去21世纪,只有在那里,她才可以暂时抛弃身上的重担,暂时抛弃那些心机和算计,在那个虚拟的世界里只为自己而活。 化个妆,穿上漂亮衣服,那时的她应该会非常自信而美丽吧? 那么问题来了,要把这娘们带到21世纪首先得好感度达到90,今天这一拒绝估计又要掉好感了,唉...... 不过没办法,不管是从京茹还是自己的角度都不可能答应秦淮茹的要求,那就是个神坑,接受她就相当于接受了一个事逼,以后总有操不完的心。 毕竟是自己的生活,不能被前世的恩情所左右。 不有那么句话嘛,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 所以啊,置身事外然后时不时帮助一下才是上上之选...... ................... 秦淮茹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贾张氏还没回来。 她坐到缝纫机面前,开始做衣服。 不管受到了什么挫折,生活总得要继续不是。 不过那家伙的话太绝情了,仿佛是剥开了她脆弱的外壳,然后又拿刀子在她心口上戳了几下,这让她首次产生了逃离这个家的想法,不过这个念头一出现立马被她给掐灭了。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儿女故,两者皆可抛。 一个恍惚推猛了点,手指被针头给扎了一下,还好没扎个正着,只是手指侧面被扎透了。 秦淮茹痛呼一声,忙把手指塞进嘴里。 孩子们都很懂事,见妈妈受伤都围过来了,七嘴八舌地慰问着,特别是小槐花,这丫头把妈妈的手给掰过来,把手指塞进自己的小嘴里去了。 感受着闺女软软的小舌头,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这俏寡妇晚上又要失眠了。 .................. 第二天早上,许大茂起床跑步顺便去买菜。 今天晚上又要请人吃饭,他才刚走马上任不愿意给人一种贪公家便宜的印象,遂还是自己买菜。 来到厂里,许大茂先把食材拿到餐厅后厨。 后厨刚做完早点,俩厨师和俩学徒正坐那歇着呢,见所长进来忙站起来。 曹明波道:“许所长,今儿又要做菜?昨天那菜做的可真好,那味道我这辈子怕都忘不了了。不过您今天买的菜瞧这量就4,5个人的吧。” “老曹你估的挺准啊,一眼就能看出来,今儿晚上我请傻柱和宣传科一哥们吃个便饭,咱们餐厅要红火起来,他俩都能帮上忙。” “对了昨儿说了把那两个炉子也给打开,以后都用得上,你们清点一下差不差东西,鼓风机、锅、铲之类的,按四个灶台来配,差的东西写个表格送我办公室去。” 几人纷纷答应着开始干活。 许大茂来到招待所,见到的职工都纷纷问好,那眼神里都透着亲近和敬佩,他也一一点头回应。 今天得开始统计需要购入的物资,等餐厅那边的单子出来了,再一起采购。 不过招待所账上常年没钱,这采购的款子说不得还得找李副厂长伸手了,就当提前问他要点利息了。 ...................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许大茂走出办公室,在走廊里喊了一声,俩副所长一起答应。 三人来到餐厅,这会儿也没到开饭的时间,大厅里一个人都没。 许大茂道:“二位所长,下午我说的你们觉着怎么样?” 曹张二人对视一眼,曹明辉小心翼翼地说道:“许所长,按您说把餐厅采购分成两部分,也就是说精品菜的材料都是由您那边的采购员自行采购是吧?” “没错,就这个意思,你们俩负责的采购我不会过问,我也不管你们和后勤部有什么事儿,我任命的采购员只对我负责,财务方面单独成表。” 许大茂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按这招待所的体量一个月顶破天也就捞个十来块钱的油水,他懒得去整顿什么,也没必要当这个恶人。 他想从中赚点钱,总得让别人也喝点汤不是。 二人听许大茂说的这么直白,都有些讪讪不好意思,不过好歹自己利益没受影响,这年轻所长能力背景都有,坐稳这个位置已成定局了。 许大茂又安抚道:“招待所的财务是独立的,如果能盈利,到时候我会拿出一部分利润作为奖金,咱们三人一起努力,尽快让招待所扭亏为盈。” 三人聊了一会,傻柱和何云祥还没来,中午吃饭的时候跟他俩都说好了,刚刚打电话问了第一食堂,晚上也没有招待,估摸着也快了。 让二人在门口等着,许大茂先进后厨去处理食材,今天可简单了,总共就五菜一汤,不像昨天相当于20个菜的量。 没一会听见后面有动静,回头一看傻柱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 这货一到后厨气势立马就拿捏上了。 在大领导家也是,在厨房把领导夫人也给得罪了,只不过后来歪打正着,入了大领导的眼。 这一世自己已经不是放映员了,估计跟大领导无缘了。 傻柱到了后厨也不言语,就站身后看着。 许大茂也不管他,只管专心做菜。 约摸半个小时,五菜一汤已经搞定。 见傻柱在那发呆,许大茂笑道:“傻柱,怎么样,哥们这手艺还过得去吧?” 傻柱不可置信道:“我说许大茂,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手艺?你这厨艺已经不在我之下了啊!都是你自个儿看菜谱琢磨的?” “这么武断?这几个菜都在这儿呢,不尝尝再下结论?” “不用尝,只看你放调料的种类,先后顺序和炒菜手法,这味儿肯定差不了,而且你手上的劲儿不小啊,说吧,想让我帮什么忙?” “回家路上再说,放心,指定不会让你为难。走吧,先吃饭。” 其他三人一直在外面坐着说话,这时听鼓风机停了便也进来帮着端菜。 二楼包间,许大茂把要帮忙的事跟何云祥说了,后者满口答应道:“没问题,不过我只能给你留三期头版的位置,这是我的极限了,不过文案得你自己想,可别违反纪律啊。另外你这文章不算投稿,可是没有稿费的。” 红星轧钢厂的厂报名为《红钢报》,每周发行一期,许大茂准备在报纸上刊登招待所餐厅的“广告”,以达到“招揽顾客”的效果。 可别小看这厂报,其每周发行2000份,主要是报道生产状况和生产计划、表彰和批评名单、厂里的大事小情和职工投稿的一些文章。 报纸数量虽然不够,但人们互相传阅,几乎算是对厂里职工实行了全面覆盖。 不过这几个月是厂报最后的辉煌了,这份小小的报纸马上就会成为搞运动,转社论,喊口号的红色宣传品。 趁着厂报还算正常,口碑、舆论双管齐下,何愁大事不成啊。 第 48 章 摊牌 许大茂早上是跑了步顺便去买菜上班,没骑车,便和傻柱一起腿着回家。 傻柱还有点意犹未尽:“许大茂,你那酸菜鱼确实做得不错,我都没听说过这种做法,辣椒油也熬的挺香。” 许大茂嘚瑟道:“想学啊,我教你啊?” “瞧把你能的,直说吧,你是不是想让我在没招待的时候去你那帮忙?” “不瞒你说,我倒是有这个想法,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咱们得求稳。” “还记得年前跟你说的大栅栏那里一家和平餐馆吗,有个叫刘玉成的厨师,算是你师兄吧,我想把他给挖过来。” 傻柱立马想起来了,恍然道:“是他啊,我前些时还说准备去找他喝酒来着,结果被冉老师的事给耽误了。” “没错,那个刘师傅手艺也没的说,有他坐镇餐厅,我再在旁边敲敲边鼓,招待所餐厅肯定能红火起来。” “辞职可不是小事啊,我跟他有些交情,不过这么多年没见了,多少有些生疏。我赶明儿去帮你探探口风吧,成不成我可不敢打包票啊。” “没事,先打个招呼,到时候找一地儿我做东,咱们坐一块再详谈,既然要挖人,工资待遇这一块也得让人满意不是……” ................ 回到四合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傻柱打了个招呼回屋了。 许大茂正准备走,眼睛余光却瞥见贾家玻璃窗后有人在窥视,回头一看窗帘已经拉上了。 他心中好笑,这隔窗偷窥已经成了贾家的天赋技能了,贾张氏盯着怕儿媳妇出轨;秦淮茹盯着傻柱那饭盒等着截胡,现在人傻柱不带饭盒回家了,这天赋点她也没遗忘啊。 回到家,简单洗了洗就上床看剧,现在天气渐暖,也懒得点炉子了。 熬到了10点,估摸着娄晓娥肯定已经睡了,便对她使用了梦境符。 前两天娄父下定了决心,娄晓娥的情绪就有些不对。 许大茂能猜到她的心思,肯定是想让自己跟着一起去香江,但是又顾及到自己的父母亲戚和人际关系全在这儿,所以根本无法开口,这年头去一趟那儿可不像旅游那么简单。 前天晚上的索求无度,也是一种发泄心中苦闷和纠结的手段,让人心中怜惜。 所以许大茂决定今天和她坦白。 他并不担心娄晓娥会把这事给泄密,之前系统提示需要好感度90才能进,也未尝不是一种保护手段。 因为他隐隐猜到了系统的用意,当好感度到位了,就相当于忠诚度很高了,只要自己不作死,对方轻易不会做出背叛的事。 这么做其实不符合他的习惯,这货前世太过张扬缺德,导致这一世变得有些谨小慎微。 过来这么久,除了厨艺,他压根没有表现出一点不对劲的地方,现在要对娄晓娥展示他的超能力了,不知道那娘们会是什么反应,不会觉得他是妖怪吧? 但是看着娄晓娥那个样子实在是有些心疼,妖怪就妖怪吧,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不过据说是健国后不许成精,那娘们应该不至于吧...... ................. 娄晓娥又做梦了,梦见自己重新回到了那个盛世。 当她恢复了意识,立刻意识到自己又回到那个高科技的屋子了,客厅的电视还在放着电影,沙发上放着两套夏装。 这虎娘们喊了两声见屋里没人,欢呼一声立马脱掉睡衣开始换衣服。 为啥每次来总要晚十几秒呢?不过这次不亏哈,可以看美女换衣服。 许大茂也出现在客厅里,不过这货却不说话,直接坐在沙发上欣赏娄晓娥换衣服。 娄晓娥听见后面有动静,转头一看许大茂正坐在沙发上双目放光地盯着她,登时尖叫一声拿起沙发上的睡衣扔到那货脸上,一个箭步冲进卧室把门关上了。 “又不是没见过,何况还穿着内衣呢,有什么好害羞的,六十年代的女人就是保守。” 许大茂喃喃自语着走过去敲门“娥子,开门啊,我是你丈夫,甭害羞了。” “不,你只是另外一个娄晓娥的丈夫,不是我的丈夫。”听声音居然还带着哭腔。 许大茂满头黑线,这娘们脑子转的挺快啊,这么快就理解多元平行宇宙的奥秘了? 都怪自己演技太好,上次装逼,活生生的演成了另外一个人,演得娄晓娥愣是一点没怀疑啊。 好说歹说,又详细描述了前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情,总算让这娘们相信了。 门被打开,许大茂被一把拉了进去。 “别介,咱们先洗澡啊。” “让你上次骗我,洗什么洗,完事再洗......” ............... 许大茂点燃一根烟美美地吸了一口,事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啊。 这种情况已经在他的预料中,其实他昨天晚上就想来这儿,又怕腰子受不了,才拖到今天的。 娄晓娥掐了他一下,嗔道:“你不是说戒烟了嘛。” “嗐,这不是太高兴了没忍住嘛,今儿个想去哪玩,我陪你,上次路过石景山游乐园你不是说想去坐那个摩天轮来着?” “哪儿都不想去,我就想跟你说话。大茂,你为什么会拥有这么神奇的本领?还有我看你对这里这么熟悉,难道你在这里住过很久吗?” “这说来可就话长了.....”许大茂开始编瞎话,把自己说成了一个痴情的人,编到最后自己差点都信了。 娄晓娥明显有些不信“哼,你也就是这段时间才变好的,以前你什么揍性我还不清楚嘛。不过说起来我们家还真得感谢你,不然就危险了。” “知道就好,我这辈子就是为你活着呢,不过这事谁都不能说啊,包括咱爸妈都不行。” “知道,这是咱俩的秘密。好了,快去帮我找教粤语的课程,本姑娘要开始学习粤语了,这叫未雨绸缪!” “粤语?我也会啊,请原谅我鸭生把鸡放纵爱基友,又会怕被丫挺的推倒……”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是粤语吗.......” 第二天一早,许大茂迷迷瞪瞪往旁边一摸,发现没人,这才想起来娄晓娥还在她家里呢。 这梦境符可真是奇妙,能突破时间和空间的束缚,让相隔万里的两人相见,这下娄晓娥应该不会烦恼了吧。 不知道那大小姐醒了没,是否也在回忆着梦中的过往呢? 不过紧接着他又不自觉地想起秦京茹来,不知道那封信她收到了没有。 这刚跟一个女人卿卿我我完,转身又想另外一个女人,看来自己还是妥妥的渣男啊。 不过没办法,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个都舍不得丢。 .................... 秦家村。 秦京茹一大早就跑到供销社等着了。 她在等许大茂的回信,供销社有邮电局的投递点,可以投信取信。 供销社的售货员大姐认识秦京茹,打趣道:“京茹,你这来得可真够早的啊,昨儿等了一早上了,今儿又跑来了,你这城里的对象就这么让你稀罕?” 秦京茹有些羞赧地说道:“不是我急着想看信,是我爸找他有事。” 这时另外一个售货员也打趣道:“你爸能有啥事,是不是让他早点登门啊,担心咱们村的一朵花嫁不出去还是怎么的?” 两人都笑了,秦京茹被打趣的有些吃不住,只得跟着讪笑了两声便走了出去。 这时供销社门口已经有几个人在候着了,都是等着取信的。 没一会有人喊道:“来了来了。” 秦京茹闻声一看,一个邮递员骑着一辆绿色的自行车,后座两边各挂着一个绿色的口袋,晃晃悠悠地过来了。 人们一拥而上,却被邮递员按动车铃给驱散,这师傅取出一小捆信件,检查无误后往供销社门口的桌子上一丢就扬长而去。 第 49 章 女子无才便是德 见邮递员走了,那几个村民忙上去翻找起来,秦京茹不愿意跟他们挤在一起,只得在旁边稍着。 有人翻到自家的信件便扬长而去;有人翻来覆去找不到盼望的信件,便感觉茫然失落,悻悻离开。 秦京茹见人走的差不多了才上前翻找,翻了两下就找到了自己的信,登时喜笑颜开,忙不迭地拆开阅读。 可她文化程度有限,只上过公社组织的扫盲班,有很多字不认识,全篇读下来感觉很是吃力,只得去找帮手。 来到叔爷秦世清家,一位相貌清癯的老人正在写毛笔字。 说是写毛笔字,不过是蘸了水在纸上写罢了,等笔迹干了又可以继续写,要动真格的话笔墨纸张都是开销。 这秦世清是京茹祖父的弟弟,参加过1904年清朝最后一次科举,还当过私塾先生,算是秦家村最有文化的人。 “叔爷,嘛呢,有时间帮我看看信呗。” 老人一看是京茹来了,无奈摇头道:“你这丫头总是这么风风火火的,下次来找老家儿可不能没礼貌,得敲门。” 秦京茹吐了吐舌头,嘿嘿笑了两声道:“叔爷,我这不是心急嘛,您帮我看看这信。” 秦世清戴上老花眼镜,把信读了一遍便沉吟不语。 见叔爷半天不说话,这傻妞着急了,一迭声地问信的内容。 这老人斟酌了一会,开口道:“咱们秦家在村里算是大家族了,人丁兴旺,可嫁到城里的只有淮茹一人,不过听说她现在的日子可不好过。” “如今看样子你也要嫁到城里了,可夫家条件太好,我担心这事里有啊。” 见秦京茹有些不明所以,他便把信的内容给复述了一遍。 “啊?一个月工资80多?那一年得有多少钱啊?岂不是可以天天吃白面了。”秦京茹大喜,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秦世清见这傻妞毫无心机,只得道:“京茹啊,你觉着这许放映员,现在应该叫许所长了,在城里要找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为什么单单瞧上你呢?” 秦京茹把头一仰,得意洋洋道:“因为我长得漂亮呗。” 自从秦淮茹嫁到城里了,她一直以“村子里最靓的妞”自居。 “淮茹也长得好,嫁到一个孤儿寡母的家庭,大家伙为什么还都说她是高攀了呢?” 秦京茹有点不耐烦了,她的脑子不适合处理这种比较复杂的问题“叔爷,有话您直说吧,知道您是为我好,我可不敢跟您摔咧子。” 秦世清清了清嗓子道;“那我就直说了,这婚姻自古以来讲究门当户对,男女两边都得差不多,比如淮茹,她是农村户口,可长得好,又勤快能干;夫家虽然是城里人,可毕竟是孤儿寡母,这两边一找补就差不多了。” “回头再说你,虽然也长得好,可干活方面不如你表姐麻利,为人处世方面也差火候,这山望着那山高......” 每说一句,秦京茹的脸色就黑一分:合着我哪哪都不如表姐呗?要不是说这话的是她叔爷,以她的性格非得骂人不可。 不过听到后面这丫头又高兴起来。 “再说你对象,一表人才,高高大大的,虽然离了婚,可人是国家干部,工资待遇好,父母都健在。你上次说他父亲还在文化局上班,这家庭条件也忒好了。” 见秦京茹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秦世清无奈道:“傻丫头,还没看出问题来吗?这许所长条件太好,这事不符合常理,听你说他之前和他前妻结婚几年了都没孩子,我怀疑这里边有事儿啊。” 秦京茹却已经被每个月80多块钱的工资给迷了心智,毫不在意地笑道:“这有什么啊,没孩子指定是他前妻的事,我瞧许大哥正常着呢,不过谢您提醒,我走了。” 得,费了半天口舌算是白说了。 不过他该提醒的也提醒了,心意已经尽到,多说无益。 “丫头,等会,把这个拿去看。”说着秦世清走到柜子面前拿出一本书递给秦京茹。 “《三字经》?这不是小孩看的书吗,您让我看这个干嘛?” “这书包含了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里面每一句我都在旁边写了注释,别听秦长秋那小子经常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屁话,就是因为你们家孩子太多读不起书他才这么说的。” “多学多看,这日子啊,才会越过越红火。” “知道了,我会看的,谢谢您,我走了。” 秦京茹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根本没当回事,她想早点回去把这好消息告诉家里人。 还有许大哥信里说叫五哥进城一趟,不知道是什么事,自己能不能也跟着进城呢?得跟爸妈商量下。 至于这书,它认识我,我认识它吗?还是带给许大哥让他以后教我得了。 秦京茹这丫头目光短浅,见识浅薄,把长辈的谆谆教诲完全不当一回事,前世要不是秦淮茹不惜冒着风险帮她开假证明,她下半辈子绝对会凄惨无比。 这一世能遇到改良版的许大茂,当真是她的福气。 要不怎么说傻人有傻福呢。 ................. 许大茂捯饬利索,推车出门。 来到中院正好见着一大爷也出门上班。 “一大爷,今儿挺早啊?” 一大爷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见许大茂跟他打招呼,眼睛不自觉地瞟了一眼贾家的方向便笑着回应道:“不早了,腿着上班再不走就该迟到了。” “那您慢慢腿着,我先走一步了。” “等会大茂,有个事跟你商量下。” 许大茂只想过自己的日子,不愿意掺和院里的事,便笑道:“瞧您说的,这院里的大小事不是有您老哥仨嘛,跟我商量的着吗?” “是这么回事,这院里的规矩是节前开会,大事开会,你不是当上招待所所长了嘛,怎么着也算是件大事,必须得开个会,所以跟你言语一声。” 许大茂一听就明白了,这一准是阎老西撺掇的,自己说要给大家伙发点东西一直没兑现,这是急不可耐了啊。 “哦,我当是什么呢,这事在理,那就明晚吧?今晚我有事。” 一大爷见许大茂答应了很是高兴,不过随即又说道:“还有个事看看方不方便,老刘前几天找到我说要在全院大会上把每个月放一次电影这事给落实了,还要号召大家伙凑份子租器材,这事你觉着怎么样?” 许大茂一听居然还有这事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您可别为难我了,这事不成,我已经不是电影放映员了,再把器材拿出厂可是违反纪律的,宣传科的规章制度没得商量。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看着许大茂远去的背影一大爷有些失望,他想把放电影这事作为院子里文化娱乐活动的一个亮点,今年评选先进大院的时候就有资本了。 所以前几天刘海中找他说的时候两人一拍即合,可无奈被一口回绝,这放电影的技术别人也不会,只得作罢。 ................... 许大茂刚到招待所,分管餐厅的副所长曹明辉便把要采购的物资清单给送了过来。 住宿方面其实要改进的地方也不少,不过路得一步一步走,先把餐厅方面弄好再说,有了成绩才好跟领导讲条件不是。 民以食为天嘛,衣食住行,这“食”可是在“住”前边的。 他把自己想弄的私货清单也合计了一下,感觉没什么遗漏了,便去找会计刘兰。 第 50 章 打猪草的所长太太 刘兰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姐,为人严肃古板不苟言笑,比较符合“会计”的形象。 她翻看着手上的清单,有些惊讶地问道:“许所长,这鼓风机锅碗瓢盆什么的还算正常,这100个‘雪山牌’保温桶是准备用来干嘛的?如果不是正当的用途,我这边是不会提出申请的,就算我申请了后勤部那边也不会批。” 许大茂自顾自地找了个椅子坐下,这刘兰跟食堂那个刘岚完全不一样,一点都不会来事。 “刘会计,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打个比方啊,咱们轧钢厂有个工人,他亲戚朋友伍的来家里做客,咱燕京人都讲究局器、厚道、有里有面儿,你说他会不会想招待人吃顿好的?” 刘兰想了想点头道:“那是自然,人家可以买肉自己做,或者太好面儿的,也可以去餐馆。” “是可以去餐馆,但是餐馆一是贵,二是味道没有咱们这好,我寻思着让人自己出材料,油盐姜蒜等调料咱们出,给人加工,加工好了让人用保温桶带回去招待客人。你说咱们厂上万人,每天这种需求有多少?” “至于自己做,不是我瞧不起煤炉子,那温吞火,又缺油少盐的,能有咱们炒出来的好吃吗?再说了,就算不是招待客人,还不许自己家打打牙祭了?每人每月半斤肉的定量,不做好吃点对得起谁啊?” 刘兰有点明白过来了,不就是收加工费嘛,以前很多饭馆有这方面的业务,不过公私合营以后就几乎没有餐馆愿意帮忙加工食材了,除非关系特别好。 “您这个打算倒是有可行性,就是太累了吧,咱们餐厅就您一人手艺好,那合着您一天到晚嘛事不做光炒菜了。” “厨师好说,我马上要招个跟我水平差不多的来,傻柱也会来帮忙,咱们自己那俩厨师也有底子可以学,其实只要油和佐料舍得放,那味都差不了。” 刘兰见许大茂已有了定计,便点头道:“那行吧,我这就核算金额,向后勤部那边申请,不过这金额可不小啊,那边不知道能不能批下来。” “这个你甭担心,晚上我请李副厂长吃饭,只要他点了头,肯定能批下来。” 见刘会计点头,许大茂也是松了口气,之前跟俩位副所长说起这个计划的时候,他俩稍微一思考就同意了,反而是在会计这费了半天口舌。 不过这个价格到底怎么定,他还没有确定好,总不可能收人一道菜一块钱吧,那不是抢钱吗? 定高了不行,工人们觉得性价比太低都不来了;定低了也不行,虽然油盐调料大部分准备从后世弄过来,几乎算是免费的,但是炒菜也付出了人力啊,一道菜收个一毛两毛的,太丢份,对不起咱“许大厨”的身份。 思来想去还是跟傻柱还有刘玉成师傅商量一下再说。 趁着时间还早,许大茂直接去找李副厂长。 见许大茂进来却没锁门,李怀德顿时兴致缺缺道:“大茂来了啊,坐。” 许大茂笑道:“李厂长,今儿晚上我做东,请您去餐厅吃个便饭。” 李副厂长闻言眉头一皱,说道:“今晚恐怕不行,杨书记晚上要招待二商局两位领导,我也得作陪。” “那不是正好嘛,既然是招待,自然得去招待所啊。” “你意思是你亲自下厨?”李副厂长有些怀疑,上上下下打量了许大茂几眼“今天晚上这招待可是很重要的,你行不行啊?可别弄得客人不高兴,我也跟着吃瓜落。” 什么叫行不行啊,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再说你丫的也不是美女啊。 “李厂长,我知道兹事体大,自然不会开玩笑,要不您中午就去招待所吃饭,我先单独炒俩菜,您先尝尝,要真觉得不行,那就当我没说。” 李副厂长来了兴致,笑道:“那行,你上次说你厨艺好,我都没尝过,今天中午就试试。” “那行,您先忙着,等会我在餐厅扫榻以待。” .................. 秦家村。 秦京茹手舞足蹈地复述着信件的内容,秦母也不识字,秦父倒是认字,可他去地里干活了还没回来,要到差不多十点左右才回来吃饭。 这时候农村家庭大部分都是吃两餐饭。 早上六点多起床就下地去干活,九点多到十点才开始吃早饭,完了继续干活,忙到三四点吃午饭,晚上也睡得早。 秦母听说小六真要嫁到城里,也是喜出望外。 以前倒是听她说过,但是这上下两片嘴唇一碰,什么话都可以说出口,哪有眼前的白纸黑字来的踏实。 二人聊了一会,秦京茹突然想起来今天还没干活,这不干活就没工分,她有点怵秦父,便撒娇道:“妈,等会我爸回来,您可得给我打掩护,叔爷叫我多看书,少干活呢。” 说着献宝似的把《三字经》给掏了出来。 秦母翻了两下便把书丢到桌子上“你自己说去。” 秦京茹正想说什么便见秦父和秦光誉一起走进家门,忙把来信的事说了。 秦光誉自然是兴奋不已,这次许大茂叫他去八成是能让他干个临时工什么的,上次聊天已经他隐隐透露出这个意思,如果能进城吃上商品粮,不比在土里刨食强的多? 这个时候农村人想进城当工人,一般是两条路子。 其一是城里工厂缺人,由公社推荐直接成为正式工人,不过名额太少,不付出些代价根本不可能。 其二就是开好介绍信,在工厂先当个临时工,熬过三年转正之后,再把户口迁到单位,如果单位分了房就把户口迁到房屋地址,就能彻底成为城里人了。 关键是临时工也有工资,虽然只有十来块钱,但是燕京市贫困线是每月5元,工资虽少,顾一个人的生活也完全够了。 秦父眼皮子却没那么浅,虽然也对每个月80多块钱感到心惊,却也知道夫家条件再好,对自家的帮助也是有限,他们家人又老实,根本不是那种能厚着脸皮去打秋风的人。 不过老五小六都能去城里他自然是高兴的,听秦京茹说叔爷叫她多看书多学习,便当机立断道:“小六以后每天挣4个工分就行了,其余时间就读书认字,先把这《三字经》给背熟了,不懂的就去请教你叔爷。” 秦京茹一听居然还要干活立马傻眼了。 “可我还想跟五哥一起去城里呢。” “人许同志信里可没这么说,再说姑娘家家的哪有没结婚就老往人家里跑的,这事没得商量,行了赶紧吃饭,你还得去打猪草呢。” 秦京茹无语了,让未来的所长太太去打猪草喂猪,这是人干的事么? 没有许大茂撺掇,她可不敢跟上辈子一样见天往城里跑。 干活是累,学习是痛苦,黎明前的黑暗真是太难熬了。 ................ 招待所餐厅二楼包间,四个人正在吃饭。 不过两位副所长挺有眼力见,知道李副厂长和许大茂肯定有事要谈,吃的差不多了就提前告辞离开。 这李怀德其实也算是个吃家,上次吃饭光看菜的色泽就知道换了厨师,之前还以为他和刘岚唱双簧显摆自己能个儿,后来入了厨师这行才知道这是真的,吃得多了还真就能一眼看出来。 看这货一脸笑容,明显是吃的比较满意的。 “李厂长,今天算是您莅临指导工作吧,觉着这菜怎么样?” “哎,真是人不可貌相,你这不言不语的,谁能想到曾经的电影放映员,居然还有这身本事,早知道我就把那傻柱......” 李怀德自觉失言,忙打了个哈哈掩饰过去。 许大茂暗笑不已,你现在还没当上李主任,傻柱打了你也是白打。 第 51 章 李怀德认怂 许大茂心里暗笑,脸上却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忙着拿公筷给李怀德布菜。 这一来二去的许大茂感觉少了点东西。 少了什么呢?仔细想了想,原来是缺了后世那种大转盘。 上次招待所聚餐,因为大家都很熟,有人站起来夹菜,有人叫对面的把菜递过来夹,他还没有感觉到不方便,这次跟领导坐一起吃饭,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领导嘛,那架子都得端着,怎么可能站起来夹菜,更别提让别人把盘子递过来夹了,这么一来,稍微远些的菜就夹不到。 比如这次,李怀德就只吃面前的三个菜,远些的还得许大茂给他夹,不然他是不会自己上手的。 许大茂想到了问题所在,立马脑子就转开了。 在记忆里,这玻璃转盘好像是70年代末期,改开了以后才有,不久后的运动会期间这种享乐主义的东西是不可能出现的,那么就意味着没处买去,从后世带过来更不可能,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做了。 想把这餐厅弄起来自然得有特色,这转盘就是一个创意了。 这边许大茂还在寻思着,李怀德在一边看出来了,笑道:“大茂啊,看你这心事重重的,是不是还有什么困难?不妨说说,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都可以商量。” 许大茂见李怀德这么上道,便就坡下驴道:“是有个事得您点头,他是这么回事......” 他把上午对会计刘兰的说辞重复了一遍,末了才道:“这是我琢磨出来的一个方案,不过应该还有不成熟的地方,对此您有什么看法,还请斧正。” 李怀德皱眉思索片刻,说道:“这个办法倒是挺新颖的,首先没有违反纪律和厂规,既服务了广大工友,又增加了收入,如果真能做起来,你们招待所应该就能自给自足了,不再需要工厂的拨款。” “对,就这意思,不过后厨那边也不能可着我一人忙活,我准备再招个厨师,另外第一食堂的傻柱也答应会来帮忙,我再把那俩厨子也带出来。” 边说许大茂边观察着李怀德的表情,见他听到傻柱的名字眉头一皱,不过没有说什么,便心中一定:这李怀德还是识大体的,心胸没有那么狭隘。 李怀德听许大茂讲完,喝了口汽水,也不吃菜,只是坐在那沉吟不语。 许大茂心中暗骂,这狗曰的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脸上却笑嘻嘻地道:“我跟厂报那边挺熟,他们答应给我三个头版来宣传这事,这事毕竟是您牵头的,万一厂报那边有人采访,您可得把这事扛下来。” 李怀德登时眉头一扬,脸上也有了笑模样:“大茂啊,这事毕竟算是开创了先河,之前不管是厂里,还是兄弟单位都没有这个先例,厂里领导层会有什么反应我也不能断定,我先去探探口风,应该问题不大。” 这李怀德,轻飘飘的就把功劳捞了一大半去了。 不过无所谓,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许大茂趁热打铁道:“那后勤部那边......” “这就要看你的手段了,只要晚上招待能让杨书记和二商局的领导吃高兴了,千儿八百的那都不是事。” “那敢情好,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我还得问问,那两位领导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那倒没有,他们以前倒也来过两次,前年有一次招待你也在场,就家常做法,别太辣就行,没那么多讲究。” “得嘞,那我心里就有数了,您让后勤只管把食材送过来就行,做什么菜我来安排。” 许大茂心中大定,最关键的事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搭头了,这货同意最好,不同意就算了。 二人又聊了一会,这李怀德对吃还是有些研究的,说的头头是道。 见李怀德吃的差不多了,许大茂又道:“不瞒您说,我们院里有一叫秦淮茹的,寡妇扯业的不容易,她男人前几年工伤死了,当时好像还是您处理的。她当时接她男人的班,在七车间当钳工,可一娘们家家的手上又没劲,又没文化,到现在还是个学徒工。” “她知道我在招待所上班,就寻思着换个工种,来后厨当学徒工,想让我跟您说说。” 李怀德本来就因为挨了傻柱一顿暴揍,搞的对秦淮茹也有些“恨屋及乌”,听了这话脸色一沉下意识就要拒绝。 许大茂一直留意着他的表情,见这货狗脸生毛要翻脸,忙抢着说道:“她还让我跟您说,前些时年三十那天她弄了些猪肉,腌成了腊肉准备给您送家去,让您务必帮忙。” 年三十,猪肉? 李怀德立马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没吃到肉不说,还惹了一身骚,这下可好,被拿住了。 倒不是说这李怀德怕秦淮茹,只是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自己树大招风,犯不上去跟个寡妇较真,不管输赢都丢的都是自己的脸。 万一这娘们真豁出去跑到家去闹,被那母老虎知道了,这日子就没法过了,难道还真找人把那俏寡妇给灭口? 那天知道这事的可是有仨人呢,难不成都灭了? 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但是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它膈应人啊! 李怀德心里妈卖批,却是不得不怂,面上却不显,只是笑道:“这事问题不大,如果是你们院的易中海这样的高级技术工,说破天都没辙;秦淮茹一个区区学徒工而已,杨书记应该不至于不给面子。” 这一大爷这么厉害呢,连李副厂长这种不管生产的领导都知道他的大名了。 “那就好,说实话咱们餐厅以后也缺人,那娘们在厨房也是一把好手,gm同志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她在后厨能发挥的作用可比在车间大多了,您放心,杨厂长那边肯定没问题。我代她谢谢您了。” 这话说到这就算差不多了,二人又坐了会就散了。 许大茂见李怀德骑车走了,忙跟餐厅的人交代了几句,推上自行车就走,他下午还有事呢。 ................. 李副厂长骑着自行车走在路上,越想越窝火,暗自后悔自己那天怎么就酒壮怂人胆,想来个霸王硬上弓呢? 也怪那俏寡妇太漂亮了,刘岚跟她一比就成野鸡了,唉....... 不过现在木已成舟,没办法只得帮忙,还好只是个学徒工,蝼蚁一般的人物,想调动工作倒是搭不了什么人情。 傻柱和马华自己很了解,他俩绝不会把这事往外说,唯一的不安定因素就是那秦淮茹,只希望那娘们得了这差使就把那事给忘了,下次见着了得探探口风才好。 这许大茂也帮忙说项,不会是也知道这事了吧?不过看其表情倒像是不知情的,应该是秦淮茹自己的决定。 李副厂长一回到办公室立马叫来了孙秘书,让他去办这事。 这年头的国有企业想跨工种调动工作一般要满足三个条件,就拿这次来说,首先抓生产的杨厂长要签字同意,管后勤的李副厂长也得同意,然后其直属上级的意见也很重要,会作为参考。 孙秘书等下午上班了便径直去了人事部,找了个相熟的干事去秦淮茹所在的七车间了解情况。 先去找了车间主任,那徐主任不知道情况,自然是把秦淮茹一顿编排,什么影响生产效率,拉高次品率巴拉巴拉,末了知道是工作调动才傻了眼,他还没得手呢,不过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 又去找车间组长,这组长心地善良,同时也巴不得把这娘们给送走,这尼玛完全是毒瘤啊,她在车间,工人们都没心思干活了,自然也是满口赞同。 就这么一弄,秦淮茹工作调动已成定局。 至于她本人的意见,重要吗?我是一颗螺丝钉,哪里需要往哪钉。 第 52 章 巧遇川菜大师傅 许大茂径直来到大石碑胡同,找到上次给他拾掇房子的杨师傅家,结果又扑了个空,人去外边干活了。 还好他这次只是来问事的,杨师傅的老婆把跟他家相熟的两个木匠的地址告诉了他。 大石碑胡同旁边的鸦儿胡同一大杂院里,许大茂找到了正主儿,这木匠也姓徐,从十几岁学起,手上也是二十多年的功夫了。 徐木匠正拿着个刨子在那给一块木头打平面,接过许大茂画的草图看了看,眼睛一亮道:“许同志,这物件倒是有点意思,下面的底座小,上面的转盘大,中间用轴相连,底座固定,转盘可以转动,当真不错,是您想出来的?” 许大茂见时间比较紧,也没时间装逼了,便直接说道:“是我们厂里一个钳工想出来的,主要是看厂里餐厅桌子太大,这菜一摆开,离得远的人夹菜就不方便了,他本来想车一个铝的来着,但是太麻烦了,就寻思拿木头做得了。” “另外这玩意我下午5点之前就要,您给加点紧,价钱好商量。” 徐木匠问清楚了尺寸,便信心十足道:“小菜一碟,最多两个小时就能弄好。不过您要现做现用的话,这油漆可就没法刷了,那玩意味儿大,旁边的人都没法吃饭了。” 许大茂满不在乎地说道:“那没事,只要上面的大盘面子平整,转起来轻松就行,别整的凹凸不平的,或者是要使大力气才能转的动,那就抓瞎了。” “您就擎好吧,中间轴外面和转盘里面我都会包上铝皮的,再打点油,一准好使。就是那底座,您觉着是用钉子钉在餐桌上还是拿胶粘?” 许大茂想了一下觉得直接钉死更稳妥一些,拿胶粘万一胶脱了,那转盘一歪,菜都滑落了那就搞笑了。 跟师傅商量了一下,说定了价格便告辞离去,约定好下午四点过来看成品。 这事办完,许大茂不知道该干嘛了,后勤那边食材没这么快送过来,转盘也得2个多小时才做好。 转念一想,明天晚上要开全院大会呢,之前答应了阎老西要每家给些香肠奶糖伍的,香肠之前在后世已经买好了。 全院21户人家,自己不算一家分两斤,刚好40斤,买的最便宜的那种,不知道是哪里的肉做出来的,不过胜在味道好,油水多,一嚼全是油。 就是奶糖不够,按一家半斤来算也得十来斤,得去买点。 就近找了个百货商店,给完糖票买好糖,许大茂提着正准备走,却意外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时候的人们绝大部分身材都很苗条,胖子是稀有动物,所以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再一打量,正是上次在和平餐馆攀谈过的那个厨师--刘玉成。 上次只是攀谈了几句,自然不可能问他家在哪,看来这刘师傅家也在这附近,不然不会在这里买东西。 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这货脑子开始转动,也不知道傻柱跟他打招呼了没有,本来也不熟,贸然提及辞职换工作这种人生大事未免过于孟浪了。 略一思索便已有了定计,他趁人不注意,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小罐子来。 这个小铁罐是上次喝了红牛剩下来的,许大茂寻思有时候在家里煮个速冻饺子什么的能用上,就把之前熬好的辣椒油灌了两瓶,打算以后慢慢用,这下可以当做敲门砖了。 这货偷偷注意着这刘师傅的动向,见他似乎是已经买好东西,准备出去了,便提前出了门。 等刘师傅一出来,许大茂便假装被撞了一下,“哎哟”叫了一声,手一松,罐子掉到地上,辣椒油汩汩地流了出来。 这刘玉成眼见撞了人,还把人东西给摔了,忙道歉道:“哎哟,爷们儿,对不住,把您东西给撞掉了。” 旁边行人见状纷纷驻足围观,这油可是好东西啊,要买都得凭票的,这么多就白白糟蹋了,这俩败家玩意。 许大茂忙捡起罐子,却只是轻叹了口气,惋惜道:“没事,也是我不小心,只顾着赶路了,这辣椒油没拿稳。” 随即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喜道:“是您啊,还记得我吗,腊月29那天在您那饭馆吃过饭的。” 刘玉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见此人还算好说话,便笑道:“是吗,恕我眼拙,有些记不得了。” “我跟傻柱是同事,那天四个人吃饭,点了8个菜,您想起来了吗?”说着许大茂拿出一块布,开始轻轻擦拭起罐子。 “哦,想起来了,那天还有个挺漂亮时髦的女同志来着。” 不愧是老爷们,总是对漂亮娘们印象深刻。 不过随即他的注意力便被辣椒油给吸引了,吸了几下鼻子,感觉这油好香啊,忍不住道:“同志,您手上这罐油能给我看看吗?” 许大茂见鱼已上钩,便大大方方地递过去道:“这是我自己熬的,您可是行家,给掌掌眼。” 这刘玉成接过罐子闻了闻,又小心倒出一滴在手指上尝了尝,再蹲下来看着地上的残油,半晌不说话。 “刘师傅,您觉着这辣椒油怎么样?” “又香又辣,味道真不错,用这辣椒油拌凉菜,味道会更胜一筹。这是您自己熬的?” “没错,在我们招待所餐厅熬的,本来想带一罐回去自用来着,不过还好,这里边还有一半呢。” “对不住,不过您这半罐油......” 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总有些技艺是不传之秘,很多手艺人都有自己的绝活,是不能轻易外传的,这刘玉成见这辣椒油味道出众,便心痒难耐,却又不好打听。 主要是这辣椒油用了一些后世才有的调料,才使得味道独特,其实说白了也没什么稀罕的。 许大茂趁机邀请他去餐厅坐坐,最好是能直接搞定就再好不过了,无奈他下午还有事,二人便站在街边聊了一会。 一番旁敲侧击,傻柱还没有跟刘玉成说起辞职的事,许大茂便也不提此事,只探讨了一下厨艺。 这刘玉成想要这半罐油,许大茂却装傻充愣不接茬,又不可能直接开口索要,只得作罢。 约了个时间把傻柱也叫上,三人一起坐坐,俩人便告辞分开。 ................ 许大茂又在大街上当了会街溜子,眼见着快4点了便施施然往鸦儿胡同而去。 来到大杂院,那徐师傅在做别的活计,旁边的底座和轴已经弄好了,可那大转盘却还是一块块的木头,只是边缘都是圆滑的。 “哟,徐师傅,不是说好4点吗,我怎么瞧着还差着些呢?” 徐师傅见许大茂脸色不大好看,忙解释道:“您别急,其实已经完事了,只不过我寻思这玩意太大,如果拼好了自行车不好拿,就没拼起来,不过榫子孔都打好了,我跟您一起跑一趟,一准给您装好。” 许大茂见错怪人家了,原来人是准备来个“上门服务”,忙讪笑道:“哎哟,对不住,这木工活我可是门外汉,那咱们这就走着?” 徐师傅答应一声,推出一辆自行车,把木板仔细绑好,许大茂也把底座绑在自己车上,二人一起朝轧钢厂而去。 到了轧钢厂,因为是南门,看门大爷熟得很,一根烟加几句话就放行了。 招待所餐厅,几个人围着瞧稀罕。 曹明波见这师傅三两下就把一个中间带圆孔的正方形木板给钉在了餐桌正中间,满头雾水地问道:“许所长,您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许大茂笑道:“好东西呢,你就看着吧。对了,后勤那边有没有送菜过来?” 旁边余赛忙抢着答道:“送来了,都是好东西,我瞧那量做一桌还有富余,要不咱们......” 许大茂忙咳嗽两声,严厉地看了他一眼。 这货自知失言,忙打了个哈哈不敢多说了。 第 53 章 招待 徐师傅把底座给装好,又把轴插在正中间,又按编号顺序把木板都榫合在一起。 这时候旁边的吃瓜群众看出点门道来了。 朱平奇道:“看样子是把这个大圆盘安在桌子上,可这玩意有啥用?” 许大茂笑而不语只是看着,这边徐师傅手脚非常麻利,等大盘子形成了一个标准的圆形,再在反面横着打上四根薄木条用来加固,最后拿出一个铝皮卷成的套筒轻轻锤进圆盘正中间的孔洞中,看样子便已是大功告成。 “爷们儿,搭把手。”徐师傅招呼旁边那个餐厅的清洁工小赵。 小赵忙答应了,两人把大盘子抬起来往正中间的轴上一卡,严丝合缝,徐师傅又往孔里滴了几滴油。 许大茂用手晃动感觉毫无间隙,用力一拨,转盘滴溜溜地旋转起来,再看转盘表面非常平整,毫无起伏,木板之间严丝合缝,如果刷上油漆,缝隙根本看不到。 这徐师傅当真是手艺精湛。 “徐师傅,您这活也忒厉害了。”许大茂赞叹不已。 徐师傅自得一笑道:“从小学的就是这门手艺,安身立命之本不精不行啊。” 许大茂把这转盘的作用给大家伙讲解了一下,几人都感觉非常兴奋,这玩意放餐桌上太方便了,想吃啥菜转一下就行。 徐师傅笑道:“主要是时间太紧,不然还能做得更精致,最起码油漆得刷一下,这也是急着要用,没办法。” 旁边曹明波兴奋道:“许所长,晚上招待您准备用上这个?” “多新鲜哪,做好了可不就得用上,你们仨把这包间和一楼大厅拾掇一下,弄干净些,晚上领导来了,咱们可就要翻身了,老曹老余跟我去弄菜。 大家纷纷答应着,许大茂把工钱给人结了,之前谈好的7块钱,同时约定好还要再做几个。 不过下次再采购可就是招待所的公账出钱了,总不能还让自己掏腰包吧。 .................. 七车间,秦淮茹正在打扫工作台准备下班。 车间组长慢慢踱步过来,站定说道:“秦淮茹,今儿人事部找我谈话了,是关于你工作调动的问题。” 秦淮茹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车间组长。 车间组长被这俏寡妇的美目盯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又说道:“我个人是赞成你调到后勤那边去的,就是不知道徐主任放不放人,他如果坚决反对,这事没准成不了。” 其实人事科那边来的干事也没说的那么详细,只知道是后勤那边,具体是哪个部门他也不清楚。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那坏人不是说了是招待所吗,怎么又是后勤部,而且那个老色鬼真要从中作梗,那可怎么办。 她心中焦急,只得给组长鞠了一躬道:“王组长,谢谢您这几年对我的包容,我这人太笨了,工作上经常出错,不管我能不能调走,我都念着您的好。”衛鯹尛说 王组长这几年确实挺照顾她的,便坦然受了,说道:“趁着还没下班,你可以去人事科问问看,有什么情况可以早做打算。” 秦淮茹答应一声拎起挎包就走,旁边丁惠叫她,也只是敷衍了几句,她一秒钟都不想在这该死的车间呆了。 来到人事科,基本都下班了,剩下的几个人也不清楚这事。 她无奈只得离开,想去招待所问问许大茂,又拉不下脸来,只好先回家,晚上如果那坏人回来再让小当去问问看。 毕竟那人前天还那样说她,说的好像自己完全就是个心机物质女,只盯着那点利益。 虽然利益的确占很大的比例,可感情也很重要啊。 只是两头到底孰轻孰重,感情和物质谁的比例更大一些,恐怕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就像后世经常有男人会问:你爱的是我的人还是我的钱? 后来居然还有用这个主题当歌名的,如此看来,这可真是个深奥的命题啊。 .................. 许大茂看着后勤送来的食材,心里盘算开了。 这肘子看着还行,可以做个冰糖肘子,虽然是鲁菜不过和东坡肘子做法差不多,只是汁水的调配有区别。 羊肉不是里脊肉,做它似蜜口感会不太好,做个葱爆羊肉得了。 这块五花肉自然是永恒不变的回锅肉了.... 一番思索已有了计较,跟俩厨师把要做的菜详细说了一遍,三人便忙活起来。 眨么眼已经到了6点半,招待所的客人基本都吃完饭走了,许大茂正和几人坐在大厅闲聊,忽见周清雅跑进来大声道:“许所长,李副厂长打电话过来说,他们几人已经动身朝这来了。” 许大茂精神一振,总算来了,肘子已经蒸上了,五花肉也煮好了,直接炒就完事。 招呼一声,几人呼啦啦站起来朝后厨而去。 周清雅也有点激动,这招待所一向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很少有领导来,这次居然一下要来这么多。 想起许所长之前吩咐的,忙整理了一下仪容,跑门口候着了。 几人说说笑笑来到餐厅,李副厂长一眼就看见门口站着个漂亮姑娘,这货就好这口,眼睛一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道:“都准备好了吧?” 周清雅忙道:“许所长带人正做着呢,说话就好,您几位请先上楼。” 二商局的王副局长笑道:“来你们轧钢厂也有两次了,还从没来过这地儿,有什么名堂?” 一边的杨厂长心里也有点打鼓,关键是他没吃过许大茂弄的菜,就知道一个傻柱。 燕京市第二商业局主管食品制造、肉类屠宰加工、禽蛋加工、海鲜及各种调料销售等等,今天请两位副局长吃饭,就是想多争取一些后勤食品供应配额,这李怀德要在这招待所搞招待,不会掉链子吧。 其实以杨厂长的性格,他就算知道许大茂厨艺好也不会选择这里,求稳才是关键。 可无奈后勤方面是李怀德主管,他直接选择了这里,杨厂长也无法直接反驳。 李副厂长给了杨厂长一个放心的眼神,笑道:“这招待所换了个年轻所长,还不到28岁,不过做菜很有一手,而且餐厅这边刚刚整顿完,环境比咱们第一食堂好得多,几位看看就知道了。” 几人一听这话就有点瞧不上了,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会什么厨艺,不过这话自然不可能说出来,便被周清雅带着走进餐厅。 杨李二人见大厅内餐桌摆放得整整齐齐,桌面一尘不染,地上也是干干净净,都是暗暗点头,这餐厅就环境而言,确实比食堂要好得多。 来到二楼包间,几人都愣住了,啥玩意这是。 周清雅得意一笑,把这转盘的功能给说了一遍,还特地强调是许所长想出来的。 几人都在啧啧称奇,杨厂长为人古板正派,对这种东西有些瞧不上,轻哼了一声说道:“这个小许,尽弄些有的没的。” 周清雅讪讪一笑,见人都坐好了忙道:“菜得了,我去端菜。” 来到后厨,发现菜基本都弄好了,就剩个肘子还是个半成品,许大茂在熬汁水,旁边一个灶台上余赛在那用手捏肉丸子往锅里下。 厨房里鼓风机开着太吵,她便趁机在许大茂耳边说道:“许所长,杨厂长好像对您的小发明不太满意呢。” 许大茂眉头一皱,这女的怎么回事,你的矜持呢?余光见朱平正瞧着这边,更是感觉不自在,忙大声喊道:“好了你们几个先把菜端上去,还剩个清汤丸子和冰糖肘子最后上。” 几人正在包厢里聊着,四人端着菜鱼贯而入,三个男的放下菜就出去了,周清雅却没走,忙着给几人倒酒。 李副厂长看着这些菜的色泽感觉倍儿有面子,放在转盘上夹菜更是方便,见杨厂长也面露满意之色,忙招呼着大家动筷子。 没一会最后两个菜也来了,桌上拢共才六个人,却有八菜一汤,这席面确实不错,关键是菜的味道好。 李副厂长见大家吃的高兴,便对杨厂长说道:“杨书记,要不把小许叫过来给二位局长敬杯酒?” 第 54 章 婆媳对线 许大茂骑着车走在回家的路上。 晚上招待挺成功,二商局俩局长都吃高兴了,事也谈成了,杨李二人都非常满意,决定以后招待都挪到招待所来,傻柱惨遭“失业”,不知道会不会哭晕在厕所。 不过无所谓,刚好让他来招待所帮忙,这叫釜底抽薪。 今晚的饭局许大茂没参与,只敬了杯酒就出去了。 重活一世,他现在有些讨厌这种应酬,感觉太假太累。 哪怕是有随身空间这个喝酒的“大杀器”,他也不愿意像以前那样玩什么“一大三小”之类溜须拍马的勾当。 秦京茹这丫头虽然没什么文化,不过后来去事业单位上班长了见识,她曾经说过这么句话:这人哪,只有踏踏实实的干活,才能顺顺利利的。你瞧傻柱,人就一门心思把这菜做好了,现在到处都在开饭馆,到处都想请他,就连阎老西家那么抠门,都要花大价钱请他...... 许大茂上辈子对这句话嗤之以鼻,结果栽了大跟头;这一世他虽然没打算一辈子当厨师,却对这句话挺认同的。 回到四合院已经快8点了,许大茂正准备进大门,突然想起了什么,见四下无人便把那袋香肠拿出来放在自行车后座上,推车进了院子。 来到中院,因为身体素质加强了,五感也有所增强,他敏锐地感觉到贾家的窗帘有晃动。 许大茂有些好笑,这偷偷摸摸的都成为本能了,啥时候能光明正大的看啊。 到了家门口他也不急着开门,就站那等着,果然没一会就看见小当在月亮门那朝后院张望。 见正主儿居然在门口等着,小当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既然已经被发现了,索性牵着小槐花走了过来。 “大茂叔。”*2 许大茂答应一声打开门,把香肠提溜进屋。 “说吧,你们两个小特务,你妈叫你们过来干嘛?” 小当见许大茂没有像以前那样对她们和颜悦色,也没有给好吃的,心里便有点发憷,怯怯说道:“我妈叫我过来问问她工作调动的事,说是下午组长找她谈话了。” 许大茂一听居然是这事,就感觉有些纳闷,这李怀德动作也太快了吧,中午才提的,秦淮茹下午就知道了。 看来这货心理素质也不咋地啊,就这就吓成这样了? 见许大茂半天没做声,小槐花不会察言观色,又自恃一向比较“受宠”,便忍不住问道:“大茂叔你这还有罐头吗?就上次那种,可甜了。” 小当见小槐花居然还在要吃的,忙扯了她一下道:“不用了,我们晚上都吃饱了。” 许大茂起身去拿罐头,嘴上笑道:“多大事,你们拿回去分着吃吧,回去跟你妈说,在招待所后厨当学徒工,之前你爸那钳工工龄可不算数了,相当于从头开始,一个月工资可只有20了。” 其实他已经想好了等营业额起来了就每个月给大家伙发奖金来着,反正招待所财政独立,只要不是太离谱想怎么玩都行,不过这事暂时只有两个副所长知道,还没有公开。 小当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她妈每个月是拿27块5的,一听只有20立马傻眼了,不过还轮不到她做决定,接过罐头道了声谢就牵着小槐花走了。 俩丫头回到家,小当把事一说,秦淮茹还没说什么呢,贾张氏倒是不乐意了。 “啊?一个月才20呢,一下少了7块5啊,淮茹,咱可不能去招待所上班啊。” 秦淮茹正在做衣服,听说工资少了一大截虽然有些失落,不过还在可承受范围内,这每个月做衣服就挣不少。 主要是在车间太累了,干活累,跟那些老爷们周旋心更累。 “妈,您甭说了,工作我是一定要换的,这事没得商量。” 当着仨孩子面被直接反驳到脸上,贾张氏顿时感觉到自己在家里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这段时间因为儿媳妇会做衣服,家里经济改善了很多,导致她脾气见长,说话也硬气了,都快把自己这个婆婆给逼到墙角了,今儿趁着工作这事,非得好好拾掇她一次不可。 这肥婆把剪刀往床上一摔,破马张飞道:“秦淮茹,你长能耐了是吧,说两句都不行啊?天天跟我这儿尥蹶子给谁看呢?” 秦淮茹刚刚正琢磨事情,这才意识到刚刚语气有点太冲了,忙放缓语气道:“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寻思着这厂里的决定咱们也得遵从不是,不管这事成不成,都得服从领导安排,咱们说了可不算。” 贾张氏见秦淮茹退让,更是感觉有了底气,不过也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对仨孩子说道:“棒梗带妹妹去你傻叔家玩一会去。” 仨孩子已经感觉不对劲,正猫在一边不敢吭声,棒梗一听这话忙拉着俩丫头出去了,槐花这小吃货还没忘了把罐头给拿上。 见仨孩子出去了,这肥婆一下从炕上出溜下来,叉着腰道:“你当你是什么大人物呢,干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学徒工,哪个领导能专门为你费心思,是不是那许大茂想占你便宜,故意撺掇你去招待所上班?” “您说什么呢,许大茂在和京茹搞对象,能做那种事吗?人就是看我在车间太辛苦了就跟李副厂长提了一嘴,人领导器重他答应帮忙,就这么回事。”秦淮茹心里打鼓,不过嘴上却不能认怂,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贾张氏也觉得许大茂年轻有为,又是国家干部,不至于看上比他大五岁的儿媳妇,娄晓娥和秦京茹哪个不比她年轻水灵。 不过无所谓,她本来就是要借题发挥“那可没准,瞧你这雪花膏也擦上了,怕是心里长草了吧,怎么着,想跟你表妹争一争?” 秦淮茹见这肥婆还在那不依不饶顿时心里火起,放下活计冷笑一声道:“没见过您这样的,上赶着往自家头上扣屎盆子,以前一大爷帮扶咱们,您在那疑神疑鬼;现在许大茂帮扶咱们,您又在这说三道四。” “既然您认为人有歪心思,那这衣服咱不做了,我这就把这布料给许大茂送过去。您那每月两块钱就甭想了,还有这工资一下少了一大截,这每月三块的养老钱暂时也得停了。”说完起身便去找袋子。 这话可着实戳了贾张氏的肺管子,这货向来爱财如命,她就是想敲打一下儿媳妇,想确立一下自己的地位而已,可没想到儿媳妇直接要掀桌子。 当下这货拍着大腿,破罐子破摔道:“反了天了!你一农村丫头,要不是嫁到贾家,你能当上工人?能吃上商品粮?现在觉得娘家有人了,翅膀硬了,不把我这个婆婆放眼里了是吧?” 秦淮茹跟炸毛的母猫似的,大声道:“既然您老拿工作说事,那这工作您自个儿留着吧。您去车间上班,我去招待所当临时工去,过几年转正照样是工人。” “省的您总是觉得我占了便宜,您要是同意,明儿个咱们就去厂里说去,您要是不想去,我自个儿去说也成。” 秦淮茹还算有理智的,没有说出分家的话来,可就是这话贾张氏就已经受不了了。 自家人知自家事,就自己这肥贼大胖的,浑身上下哪哪都难受,还得天天吃止疼片,去车间跟机器打交道,不是闹嘛。 其实秦淮茹也是鸡贼,国有大厂的工作可不是想给谁就给谁的,当时是因为她男人工伤去世了,才让她接班,同时把她男人的工龄也给算上了,要是像她说的那样,我不去车间上班了就让你去,那不乱套了嘛。 关键是贾张氏不懂啊,立马给诈住了。 两人对峙一阵,贾张氏感到一阵胸闷,不得不败下阵来,喘了几口气,吞了一颗止疼片压压惊。 再一想这止疼片还得靠儿媳妇去找熟人开,自己这是哪哪都被拿捏了,不由得悲从心来,抹着眼泪开始召唤贾东旭。 秦淮茹见婆婆认怂,也不为已甚,又听着她男人的名字心里不由得一软,开始说起了软话。 不过甭管怎么说,这场婆媳对线秦淮茹完胜,只要不涉及到出轨改嫁的问题,贾张氏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谁能挣到钱,谁就能挺腰子。 第 55 章 三大爷的算计 许大茂还不知道因为工作调动的问题让贾家婆媳大吵了一架,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 贾张氏根本玩不过秦淮茹,她拥有的只有一个长辈的身份,其他屁都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许大茂跑步回来正巧在门口遇见刘光福了,说起来已经有好几天没见着这小子了。 打了个招呼才知道是二大爷想吃卤煮,叫他买去。 “光福,之前不是说了有个临时工的名额嘛,不过这工作说出去不太好听,就是在招待所餐厅后厨打杂的,那儿马上会缺人,这事你跟二大爷商量下,他同意的话呢今儿下午告诉我,下午要开全院大会。” 刘光福一听居然是这个工作就有点失望,不过总比一天到晚在家里闲着好,还能挣点钱。 “我肯定愿意,就是不知道我爸同不同意,他那人最好面儿,我回去跟他说说。” “那行,我先进去了。”许大茂知道刘光福肯定会同意,前世给了他10块钱整棒梗,他都高兴坏了,这给他个挣钱的机会难道还能挑三拣四。 就是不知道二大爷答不答应,不过无所谓,心意尽到了就行,也不是非他不可。 主要是上次提过一嘴,怎么也不能失信于人。 算下时间,秦光誉应该差不多也该来了吧,燕京往周边公社寄信一般最多两天就能收到。 前院三大爷正在修剪花草,这花草跟着他遭多大罪啊,天天挨拾掇。 “哟,大茂,遛弯回来了?下午开会可别忘了。” “那不能够,还得给街坊们分东西呢,一准不能忘记。” 阎老西一听这茬眼睛一亮:你要跟我说这个,那我可得算计一回了,这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啊。 这货小眼睛一转,放下剪刀道:“大茂,好几年没见着许富贵了,你爸还好吧?” 许大茂本来只是打个招呼准备回去洗澡,一听这话顿时感觉不对,便站定道:“二老都好着呢,您这是......” 阎老西一顿扯,从许大茂的父母扯到他的2个姐妹,末了又做一番比较说老许家的三个儿女都争气,自己四个儿女不省心啥的。 许大茂见时间还早也不急,就搁那儿听着阎老西扯闲篇,听他说起大儿子,便笑道:“我知道,您那大儿子闫解成都参加工作了,还尽喀哧您。” 阎老西一拍大腿激动道:“对啊,最让我气不忿的是那小子居然提出要分家,我已经同意了,让他自个跟媳妇单过去,不过粮本还没来得及分。” 记忆里这家子不是运动会开始了才分家的吗,怎么会这么早,而且这事你和我说得着吗? 再一想,许大茂明白了,这阎老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意思是既然分家了就算是两家,那么东西也得分开给,这样的话就可以拿两份了。 这货原来在这等着呢,那我可不能遂你的愿了。 “三大爷,我明白了,既然您和大儿子分家了,下午那香肠和奶糖自然应该给您和闫解成一家一份。” 三大爷见兜兜转转半天终于让他明白了,顿时老脸笑开了花“这个但凭您心思,不强求,不强求。” “但是,我说但是啊,那些东西我昨儿就买好了,按院里20户买的,一点都没富余,所以对不住,您两家还是只能分一份。横不能您两家多分了,弄得人家没有吧,您可是一向最讲公平来着。” “不早了我家去拾掇下还得上班呢,回见了您。” 阎老西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这许大茂啥时候把自己的口头禅学去了? 回到家洗了个澡出门上班,可刚出门就听见二大爷家又在吵闹,侧耳一听果然是刘光福又在挨骂。 只听二大爷吼道:“我一七级钳工,厂里徒弟一大把,儿子跑后厨给人打杂,你老子我丢不起这脸,你趁早熄了这心思。” 刘光福道:“您不是常说:新人新事新国家,自个挣钱自个花嘛,怎么到我这就不行了呢,再说我又不是一辈子在那做,反正天天在家也是闲着,还不如出去挣俩钱。” 二大妈也劝道:“是啊,孩子他爸,就让光福试试呗,提前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二大爷又开始嚷嚷,许大茂懒得听了,推车就走。 这刘海中同志肚子倒是挺大,可气量却很小,八成是觉得刘光福在自己手底下做事让他没面子。 我儿子只有我能指挥,外人凭什么呀?何况这个外人年纪差不多只有我一半大,我都只是个工人,你丫的都是干部了,让我儿子在你手底下听喝,姥姥! ................ 许大茂来到厂里,特地在公告栏看了下,没有看见人员调动的通知,也不知道是学徒工太弱鸡了根本不会通告还是流程没走完。 上午招待所没啥事,一切都还在铺垫中,摸鱼到中午下班,径直回四合院。 之前跟秦京茹回的信里说了,叫秦光誉中午来,来了直接在四合院门口等,也不知道今天来了没有。 离着老远就见一男的站四合院门口,走近一瞧果然是秦光誉,手上还提了些干蘑菇之类的山货。 “哟,光誉来了啊,等多久了。” “许哥您好,没多久,就前后脚。” “家里还好吧,京茹没闹着要跟来?” “都好,小六倒是想来着,我爸不让,让她在家里读书认字呢。” “不来是对的,姑娘家家的总得有点矜持,不过读书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 许大茂来了兴致,都知道学习文化知识了,她家人还有这眼光呢? 一问才知道果然是有高人指点,八成也是上次帮京茹写信的那位。 这次前院倒是没人询问,二人聊着直接进了中院,一眼就见秦淮茹在水池边洗白菜。 这两天许秦俩人形同陌路,见面了也不打招呼。 许大茂没开口,倒是秦光誉打招呼道:“表姐,今儿下班这么早呢?” 秦淮茹略带幽怨的目光在许大茂脸上转了两圈,见这人还是不搭理她,只得勉强笑道:“光誉又来了啊,这是来城里办事?” “是,许哥让我来的,说是给我找了个活,让我先当个临时工。” “是吗?可三叔家就你们俩壮劳力,你来城里了,等京茹再嫁过来,就剩三叔三婶了啊。”秦淮茹有些吃惊,不过想到许大茂是招待所所长,招几个临时工的权利还是有的,便也释然了。 不过又感觉有些酸,这许大茂对京茹那傻丫头可真上心,还没怎么地呢就先往城里扒拉了一个。 “没事,爸说了,到时候跟大哥家搭伙,他们家地少,刚好分。” 许大茂不耐烦听这些,见他俩还要说便打断道:“光誉把这些东西都给你表姐吧,我家没开伙,要了也没处使去。” “这么多都给我啊。”秦淮茹高兴了,倒不是贪这些东西,只是觉得这是许大茂在找台阶下,对她释放善意呢。 “中午就在我家吃吧,我这就去买肉。”这娘们对着秦光誉说话,却拿眼瞧着许大茂。 许大茂心说这娘们真够聪明的,这么问人秦光誉肯定不能做主啊,只得回绝道:“不了,我和光誉出去吃,走吧。” 秦淮茹看着两人的背影感觉自己赢了,嘴角泛起了得意的微笑,小腰一扭把东西拿回屋了。 她今天请了假,因为今天是2月12号星期六,明天也不上班,等后天应该就能直接去招待所报到了。 那个车间她实在是不想再去了。 第 56 章 发福利 大茂带着秦光誉来到巷子口一餐馆,还是他刚刚重生回来吃的那家。 男人嘛,总对“第一次”比较情有独钟。 点了4个菜,等菜的功夫秦光誉问道:“许哥,叫我过来是准备让我去您那上班?” “没错,招待所以前纯属混日子的,一年到头尽亏钱。我上任了给整顿了一下,先从配套餐厅这一块弄起,所以后厨那边需要增加人手。” 说完许大茂喝了口汽水,见秦光誉颇为沉稳,只是默不作声地听着,便有些满意。 “我知道厨房的活你也不会,我准备安排你当采购员,到时候给你配辆三轮车,只负责采购,账目方面只跟我交接。” “好嘞,我爸说了,让我一切听您安排。” “这就对了,来了就是燕京人,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二人又聊了一会秦京茹的事,许大茂才知道那丫头居然在学习《三字经》。 许大茂想起那傻妞背书的样子就感觉好笑,她是那块料吗? “三字经要背倒是不难,关键是那意思她能弄明白吗?” “叔爷在每一句段后面都写了通俗易懂的注释,如果有不懂的她也会去问叔爷的。” “是吗?看来你们叔爷挺有文化啊,跟我们院的三大爷比不知道谁高谁低,下回去你们村可以去拜访一下。” 阎老西算计归算计,文化底蕴还是有的,现在资讯不发达,能把三字经给读透就挺了不起了,把“苟不教”理解成“狗不叫”的人多的是。 不管怎么说,秦京茹能多学些为人处世的道理也挺好的。 没一会窗口就在喊叫菜好了,秦光誉忙起身去端。 吃完饭许大茂便带秦光誉去招待所认门,要来介绍信,盖上招待所的公章,等会去人事科用得上。 又给开了个临时工批条,秦光誉也能认字的,看批条上面明确写了红星公社,第二生产大队和自己的名字,顿时感觉自己成了半个城里人了。 为啥说半个呢,因为只有成为正式工才能把户口迁到城里,吃上商品粮,临时工要吃饭,理论上只能从村子带粮食到城里来吃,不然想买个油饼都买不到。 不过在招待所上班就不需要考虑这些,本所职工可以在招待所餐厅就餐不需要粮票。 开好批条二人又去了人事科,把介绍信和工作批条存档,结果办工作证需要相片,没办法只得带着秦光誉出去照相,等办好证秦光誉就已经是轧钢厂的一员了,可以自由进出。 一通忙活完已经快4点,许大茂看时间不早了便给了他20块钱和一些工业券,让他自己随便找个百货商店去买些盆桶之类的日用品。 秦光誉推辞道:“许哥,我出来的时候带钱了,再说哪用的了这么些。” “这才哪到哪,你那点钱留着零花就行,再说招待所吃饭也是要花钱买的,这工资都没发,横不能让你饿肚子吧,再说你没有工业券,什么都买不了。” 秦光誉推辞不过只得收了,许大茂又跟他说完事了直接去招待所找接待员,今天晚上先在招待所睡一晚上,明天再去看看厂里还有没有空宿舍。 二人就此分开,许大茂回招待所去开房,一进门却看见周清雅坐在那。 一问才知道她提前过来接熊春红的班,她今天上夜班。 周清雅已经听熊春红说过今天所长带了个农村人到招待所来,边开票边问道:“许所长,这是哪个亲戚上城里打秋风来了?” “打秋风”这个词略带贬义,只凭人家是农村的就这么说不太好吧。 “是农村的没错,不过人可不是来打秋风的,是我叫他来的,给安排了个采购的活,先当个临时工,过几年再转正。” 周清雅有些尴尬地道:“原来是同事啊,是我误会了,那等会他来了我直接把票和餐券给他。” 许大茂交了钱,又打电话问了下李副厂长得知晚上没有招待,便骑车回家。 ................. 下午5点多,趁着大家都下班了却还没有吃饭这当口,阎家老二和老三便开始挨家挨户的通知开全院大会。 这阎老西,分东西还真是积极。 许大茂提溜着香肠和奶糖慢悠悠走到中院一看,嚯,这人可真多,比上次审偷鸡案和团拜的时候都多,估计是要发东西这事已经传开了。 街坊们见许大茂来了纷纷打招呼,那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许大茂也不拿捏,一一回应着把香肠和奶糖放在桌子上。 可那40斤香肠体积实在不小,放在桌上不像话,一大爷忙叫人拿了2个条凳过来把东西放在上面。 眼光四下一扫,见傻柱还是穿着那件脏兮兮的绿色短款棉衣,两手插兜坐在条凳上,何雨水坐在他旁边,这丫头应该是星期六回家来住了。 许大茂有事要跟他说,便走过去道:“何雨水,找别地儿坐去,我跟你哥有事要说。” 何雨水有些惊讶不过也没说什么,起身走了,傻柱脸色有些不好看,神情复杂。 许大茂一屁股坐旁边,笑道:“傻柱,瞧你这臊眉耷眼的,还琢磨着昨天那事呢?” 昨天晚上敬酒的时候李怀德隐晦地提了下傻柱可能不高兴,让许大茂安抚一下他,估计是食堂主任觉得丢面儿,把这事拿出来做了文章。 以前招待可都是在第一食堂,这相当于被抢了“业务”,虽然以傻柱的性格也瞧不上领导公款吃喝的做派,称之为“喝工人血”,可自己的活被人家给抢了,是个人心里都不得劲吧。 傻柱“嗐”了一声半天不言语,许大茂就知道这货应该是吃了瓜落,心里有点不痛快,不过也没办法,餐厅以后做起来了,这是迟早的事,你藏着掖着,领导还觉得你不识大体。 正准备说点什么,一大爷见人到齐了发话了:“大家静一静,这个人都到齐了啊,咱们院的传统一向是年前开会,大事开会,最近就有一件大事,咱们院的许大茂同志提干当上了轧钢厂招待所所长,副科级国家干部,也是咱们大院的第一位干部。” “按理说应该咱们大家伙凑份子给许大茂同志庆祝庆祝,可许大茂同志发扬风格,再说现在也不提倡大操大办,便打算每家给分两斤广式香肠和20颗大白兔奶糖,让咱们对他表示感谢。” 许大茂开始想一家分半斤奶糖来着,后来一琢磨有点不对,这奶糖票比普通糖票还稀罕,一下买10斤有点太高调了,便想着只分20颗得了,一颗3.6克左右,400个也才2斤多。 至于香肠,它和肉罐头、熟食一样是不需要肉票的,只是价格较贵,不过自家的生活条件一向是院里最好的,大院人尽皆知,所以也无所谓了。 许大茂见大家伙纷纷叫着好鼓着掌,自己俨然成了焦点,便站起身来说了几句片汤话。 刚坐下来只听傻柱低声说道:“哎我说,我怎么瞅着秦姐好像对你有意思呢?” 许大茂吓了一跳,连傻柱都看出来了?再往斜对面一看,秦淮茹正痴痴地望着自己呢,有进步啊,总算敢正大光明地看了。 不过她见被正主发现了立马移开了目光,贾张氏还坐在旁边呢,不过正低着头,把手拢在袖子里一脸不爽地念叨着什么,难怪这娘们敢明目张胆的看。 “你这叫胡诌八咧,人秦姐哪是在看我啊,她分明是在看一座明晃晃的金山呢。” 傻柱听他说的有趣,再一想秦淮茹以前的做派,也“嘿嘿”笑了起来。 二大爷开始卖好找存在感了,发扬风格说自己那份不要,平均分给街坊,大家又是一阵叫好。 许大茂撇了撇嘴,自从提干了,这刘海中每次看着自己都是脸上挂相儿,再加上今天叫刘光福去当临时工,这货是对自己有意见了啊。 不过没关系,等起风了看你能怎么作妖。 轮到三大爷讲话了“咱们院不管分什么东西一向都放在明面,这次自然也不例外,我来给大家伙分,保证公平。”说着把八仙桌上的小秤拿起来晃了晃。 一大爷见大家a都迫不及待了,特别是有几个孩子盯着那堆肠一个劲的流口水,便大声道:“那就这么着了,每家分出一人排队领东西,家家都有,都别挤啊。” 中院立马变得人声鼎沸,一片兵荒马乱的景象。 许大茂懒得看了,见刘光福没出现便知道临时工那事没戏,又见傻柱也往前凑,忙拉着他道:“你那份叫雨水帮你领,咱们出去坐坐,我请。” 第 57 章 胳膊肘往外拐 整个大院弥漫着香肠那独特的香味,家家户户都在弄,不是蒸就是炒,唯独二大爷家的餐桌上只有稀饭馒头咸菜大白菜,倒是有两个煎鸡蛋,可惜全在二大爷碗里。 一家子围着桌子吃饭,四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刘光天已经工作了,底气足一些,忍不住抱怨道:“爸,您跟那许大茂较个什么劲?我们厂那招待所您也知道,就十几个人,他再怎么折腾也就管着这么点人,您手下的徒弟可也不少,不比他差啊。” “再说了,就算您看他不顺眼,那香肠可没惹您。” 刘海中把筷子啪的往桌子上一放,骂道:“你懂个屁啊,不吃嗟来之食明白吗,再说工人和干部那能一样吗?甭管人手底下管着几个人,那行政级别跟那儿摆着呢,我只后悔当年读不进书,不然58年那会......” 见他老子又开始缅怀,刘光天不敢打断,等他说完了才道:“您别跟我瞪眼啊,人许大茂可是初中毕业,老子又在文化局上班,岳家那边又是大资本家,要运作个招待所所长完全是轻而易举,虽说人离婚了,可保不齐这关系年前就疏通好了,您跟他可真没法比。” 二大妈见二大爷脸色更难看了,忙打圆场道:“孩他爸,人许大茂对咱们家不错,还给光福找工作,虽说不太体面吧,可也是人的一片心意,别生气了啊,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刘光福脸色还有浅浅的巴掌印,小声嘟囔道:“就是,一个月十块钱呢。” 二大爷心里越发窝火,可又没法发作,只得三两口把鸡蛋吃了背着手就往外走,心里盘算着刘光天刚刚说的话,这许大茂能上位肯定是借了岳家的势,大资本家啊,这事以后说不定能做点文章...... ................. 许何二人腿着来到巷子口那家餐馆,说起来这已经是许大茂第四次光顾了。 这餐馆味道还算过得去,主要是方便。 菜还没好,许大茂给傻柱倒上一杯酒,笑道:“得,现在清静了,说说吧,昨儿是不是吃了挂落儿?” 傻柱心里门清,这是李怀德顺水推舟报复他,虽然不能把他怎么着,可确实有点恶心人。 “嗐,老牛(食堂主任)那人就那样,溜须拍马的,我都不惜的搭理他,李怀德想去哪招待是他的自由,又不是我菜没炒好,跟我摔咧子,弄得我昨儿跟他吵了一架。” 许大茂心道果然,这李怀德借刀杀人玩的溜啊,这边恶心了傻柱一把,回头又让我去安抚。 “用不着搭理他,你手艺没问题,谁也不能把你怎么着,不过以后厂里招待可都得挪到招待所了,上次你不是答应过来帮忙嘛,干脆以后中午晚上都来招待所,我额外给你开一份工资。” 傻柱瞪大眼睛道:“你一所长有这么大的权力?还能自个开工资?” 许大茂把招待所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末了又道:“是,李副厂长是打定主意要把招待所给做好,厂里现在每年要拨款4000元左右来保证招待所的正常运行,等咱们盈利了厂里再研究决定每个月上交多少钱,剩下的可以由我自行安排,只要不太离谱就成。” 傻柱来了兴趣,他可是立志要娶“知识分子”的,人父母一看,你这啥玩意啊,一个月才37块5,玩蛋去吧。 虽说冉秋叶的父母不一定会这么势利,但是作为一家之主,收入自然是越多越好,这钱挣得多了,家庭地位也能水涨船高不是。 之前他以为纯属义务帮忙,没成想还有工资拿,这下可真心动了。 许大茂见傻柱意动,正准备说那个刘玉成师傅的事,刚好菜好了,便端过来边吃边聊。 “你那师兄刘玉成,我前天在街上碰到了,聊了会,说好咱们仨找地坐坐,就明儿下午吧,星期天有时间。” 傻柱答应了,想了想又道:“你这所长权力真不小,基本算是一言堂啊,你准备给刘师兄开多少钱工资?” “问问再说,怎么着也得比他现在高吧,不然人家图什么呢?”许大茂还打算每个月给刘师傅发些票据福利,这每天签到给的各种票都用不完了,如果能直接给现金就好了。 吃喝了一会,傻柱有些难以启齿,不过还是说道:“昨儿贾家仨孩子跑我家躲清静,说起了秦姐工作调动的事,这每个月才20块钱是不是忒少了点。虽说她在车间不如意,可工资高一些。” 说完傻柱又道:“我可没别的意思啊,就是看着心里怪不落忍的。” 这还真符合傻柱的人设。 许大茂漫不经心道:“本来按道理学徒工第一年工资才18,每年涨2元,三年转正,我嫌麻烦才直接说20,等餐厅盈利了职工都会有奖金的,怎么着也不会比在车间收入低,这个你不用担心。你还是操心下你自个的事吧,冉老师那边怎么样了?” 傻柱放下心来,苦笑道:“还能怎么着,当朋友处着呗,我去她们学校找了她一次,不过旁边人来人往的没法说话,后来叫三大爷传话说约出去看个电影,人也没答应,看来这冉老师对我还没别的心思啊。” “没事,那可是‘知识分子’,能这么好上手吗?起码你给人的第一印象挺好不是,没事,也就几个月了,到那时才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 “行,信你。” 二人吃到7点才回四合院,许大茂刚到家门口就见刘光福从一边钻出来。 “大茂哥,谢谢啊,不过我爸说什么都不让我去招待所当临时工,先就这么着吧,我跟我妈再慢慢劝他。” “没事,反正你想去随时告诉我就行。” ................. 第二天一大早,许大茂跑完步便径直去中新街317号,之前在梦境里和娄晓娥约好了的。 开门的是徐婶,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嫂子,跟贾张氏年纪差不多大。 “大茂来了啊。” “徐婶好,晓娥来了吗?” “还没呢,不过你俩既然约好了,估摸着说话就来了吧。” 这是一个独门小院,比四合院小的太多了,论面积差不多只有其十分之一,刚走进院门就见徐叔在小院里练拳。 许大茂也不打扰,就站一边看着,这徐叔估计是年纪大了,看他练的这炮锤并不刚猛,倒是有几分太极的圆润之感。 他见许大茂来了,便收了势笑道:“大茂,要不再练练?” 许大茂讪笑道:“别介,上次跟您练可是把我揍得不轻,现在也没人欺负我了,感觉学了也没啥用。” 徐叔叹了口气道:“其实你力气挺大的,兹要练好了,出手如炮,发拳似锤,刚猛有力,一拳就能把人肋骨给打折了。” 把人骨头打断然后进局子吗? 许大茂倒是有点想学,就是国术这玩意练起来需要太多精力了,要纯粹为了防身打架还不如练散打呢。 正聊着娄晓娥来了,她见许大茂已经来了登时美目一亮,一把搂着他胳膊打个招呼进了屋。 见娄晓娥神秘兮兮地把门锁好,许大茂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砰砰跳了起来,难道是...... 他却是想错了,娄晓娥从挎包里拿出5根小黄鱼,小声道:“这是我从家里偷偷拿出来的,你拿着以后用。” 许大茂心中感动却没接,微笑道:“我说娥子,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啊,黄金是不能私下交易的,而且我这有钱,你走的时候家里钱都没拿,我手上还有2000多呢,你们到了香江才是要用钱的时候。” 这个年代黄金价格为每盎司40美元上下,按汇率来算一根小黄鱼就相当于130来块钱,不过私人交易黄金是违法的,只有加工成首饰才能买卖。 娄晓娥强势道:“以后不给了,这次你必须拿着,我好不容易拿出来的,难道要我放回去?” 许大茂只得接过来放进荷包,拉着娄晓娥在旁边坐下问道:“昨天那份学术讨论的提纲已经公开,爸那边应该打探到了吧。” “倒是收到了消息,不过他现在完全是深信不疑了,已经在变卖产业,通过关系把现金换了不少金条,香江那边已经派人打头站了,估计3月底就得分批走。” 第 58 章 娥子,我错了 虽然不到两个月就得分开,不过娄晓娥已经知道每隔几天就能相见,所以并没有感觉伤感,只当是一次长期旅行。 二人又温存了一会,许大茂突然想起了什么,便起身从暖壶里倒了杯水,又偷偷拿出月签系统给的那粒“驻颜丹”,说道:“娥子,把这个吃了,好东西呢。” 娄晓娥有些嫌弃地看着这颗丸子:“什么玩意黑乎乎的,是不是又是什么生孩子的偏方?聋老太太可说了,这没孩子还不定是谁的问题呢。” 许大茂无语,不过想起以前自己的种种行为又有些惭愧,忙道:“娥子,我错了。这些年咱俩没孩子,以前我总赖你,不过自从我获得了那种能力,就到后世的大医院去检查过了......” 他吭哧瘪肚地把那事说了,不过只说医院给治好了,随身空间的事倒是一直保密着,从没在娄晓娥面前表露过。 娄晓娥愣愣地听完,跟着就开始抹眼泪。 这些年她顶着“不能下蛋”的“罪名”,再加上她家有钱,又格外让人嫉妒。 院子里那些闲的五脊六兽的老娘们没少在背后编排她,她都装作不知道,懒得计较,就连前段时间傻柱那王八蛋急眼了也拿这茬说事,这几年她因为这事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就连自己的丈夫也经常拿这事挤兑她,还有公公婆婆,那就更甭提了,逢年过节哪次不在那阴阳怪气,指桑骂槐。 如今真相大白,根本不是自己的问题,娄晓娥又是委屈又是欣慰,一时没忍住就哭了起来。 见娄晓娥哭的伤心,许大茂忙把她搂在怀里安慰着。 这事迟早是要面对的,晚说不如早说,如果娄晓娥临走前的这段时间还没怀上,等到了香江再去医院一检查,知道了真相难免心里有疙瘩。 如今许大茂可舍不得让娄晓娥受委屈,那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没一会她心里的怨气就被冲散了大半,抓着许大茂的手道:“大茂,没事,你是爷们要面儿,我不怪你,现在咱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许大茂就怕这娘们怨气爆棚,好感度暴跌,那就麻烦了,听她这么说便是心里一松:“娥子,谢谢你。” 这是俩人结婚后,许大茂第一次说出“谢谢”两个字。 娄晓娥也是一愣,这年代人们感情内敛,夫妻之间道谢的还真是少之又少,也有些感动,掐了他一下嗔道:“都老夫老妻了,说什么谢字,你是不是觉着咱们离婚了,拿我当外人呢?” 合着我怎么说都不对呗。 “瞧你说的,哪能呢,说真的这药确实是好东西,我怎么也不能害你不是,快吃了吧。” 娄晓娥凝视了他一会,展颜笑道:“行吧,我信你,拿来。” 许大茂忙把杯子递给她,就着水给吞了。 见这粒神奇的药丸已经“落肚为安”,许大茂松了口气,这种药既然是月签给的,那么以后肯定还会有,下次再给的话自己先吃了,下下次再给秦淮茹吃,秦京茹年纪小暂时用不上。衛鯹尛说 二人聊了一会,这货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娄晓娥察觉到了,又掐了他一下,呼啦一下站起身道:“许神仙,走吧。” 许大茂一愣:“哪儿去?” “我想去天桥听相声,或者去大栅栏看话剧,你选一个。” ................. 看了两场话剧,和娄晓娥说好了晚上中新街见,二人就此分开。 娄晓娥本来想一起来着,可听说许大茂要去找傻柱便不想去了,她很讨厌傻柱,觉得那货就是一只傻不拉几,嘴巴又贱的大舔狗。 许大茂回到四合院,傻柱已经在家里等着了,便腿着去刘师傅所在的和平餐馆,也在大栅栏。 点了俩菜,又把刘玉成叫出来攀谈一番,约定等会下班了去旁边茶馆坐坐。 燕京的茶馆无外乎清茶馆、书茶馆、酒茶馆和棋茶馆,和平餐馆旁边的是一家书茶馆。 走进茶馆便感觉人声鼎沸,因为是星期天,虽然正是饭点可依然有差不多八成上座率,说书台上面没人,应该是吃饭去了。 既然要谈事自然是去两边的雅间,才进去就跟进来一个服务员。 “茶要六安瓜片,另外萨其马,玫瑰糕,红虾酥,小排叉,瓜子各一份。” 服务员一一记下“一起二块八。” 许大茂给了钱,见服务员出去了,傻柱咋舌道:“这茶馆的小吃怎么这么贵,才吃了饭的有必要点这么多嘛。” “以前没来过?哥们别的没有就是趁钱。” 傻柱笑骂道:“瞧把你狂的,大茶棚我倒是去过,这雅间儿可没进过。” 没一会茶和点心都上来了,傻柱也是个爱喝茶的,等服务员沏好了便迫不及待地抿了一口,砸吧两下嘴巴道:“这味道也不怎么样啊,没觉着比我平时喝的好到哪儿去。” 许大茂懒得搭理他,其实他自己也喝不出啥名堂来,大哥就甭说二哥了。 这会说书人已经来了,正在站在那喝茶,大堂里嘈杂的声音小了些。 混这说书行当,全靠红口白牙一张嘴,看着简简单单,实则门道不浅。 真有本事的说书人,可不仅是对着书本照本宣科地复述,其中还夹杂着唱词,戏曲表演,口技,武打动作等。 再用上折扇、醒木、茶杯等道具调动气氛,把跌宕起伏的故事讲的绘声绘色,拿捏现场百来号人的注意力。 毫不夸张地说,好的说书人,能让地段不好的茶馆客流量翻上两三倍。 这行当青睐岁数大点的,这个先生瞧着起码五十了,就是不知道会说什么,是燕京评书,还是单口相声。 没一会这先生把醒木一拍,见大堂迅速安静下来,便开始念起定场诗。 既然开头念诗那自然是评书了,许大茂仔细听了一会,才知道原来讲的是《烈火金刚》。 “这老先儿声音倒是挺好听的。”傻柱小声点评道。 许大茂点点头,这老先生声音浑厚洪亮,穿透力极强,百来号人的场子除了他的声音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响动。 说到紧要处,这老先生的声音变得轻而又轻,然后猛一跺脚,醒木一拍,声音突然加重,当真是动人心弦。 在这娱乐匮乏的年代,听书确实是一个低成本的娱乐活动,可惜马上这门艺术就要被迫停止发展了,这也算四舅,属于被废除的范畴,直到79年才会重现生机。 估摸着坐了四十分钟,服务员带着刘师傅过来了。 傻柱给倒上杯茶,三人寒暄了一阵,许大茂开门见山道;“刘师傅,我想问问您一个月工资是多少。” 这得亏是之前聊过两次,还有傻柱这个老熟人在,要是不熟的贸然问人工资多少钱,那就搞笑了。 刘玉成一愣,瞧了眼傻柱,见他只是神秘一笑,再想起眼前二人都在轧钢厂工作,心里已有了几分猜测。 “我是四级炊事员,工资每个月63块5。” 傻柱惊道:“上次咱俩见面好像是63年吧,那会你是55,合着又提级了啊。” 刘玉成点头道:“没错,上次我就跟你说在厂里工作没什么前途,工厂炊事员最高只能是6级,你现在怕还是8级吧?” 傻柱臊眉耷眼道:“嗐,甭提了,我这人说话不中听,在厂里得罪了不少人,才一直被压着,再说以我这脾气去外面也没法做,除非把现在一食堂的班底全带上。” 这话倒是不假,这货后来从蜀香轩辞职后,曾经创下了一年炒6个老板的“丰功伟绩”,让人叹为观止。 许大茂笑道:“其实傻柱论川菜手艺跟您应该在伯仲之间,8级的评级确实太低了。而且他还会很多其他菜系的菜,有一次做的红烧牛尾那味道真绝了。” 刘玉成笑问:“许同志既然打听工资,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 “我想请您去咱们招待所餐厅主厨,工资按2级炊事员发放,每月80块5,额外还有一些票据福利。” 刘玉成拿着茶杯的手一颤,惊讶地望向两人,见傻柱没什么反应便笑道:“看来许所长在招待所是说一不二啊。” “领导抬爱罢了,主要是招待所急需整顿,才给了我很大的自主权,我这也是求贤若渴。”许大茂听他改口许所长,便知道他有些心动。 “您可以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同意的话可以去找傻柱;或者直接跟招待所打电话。” 已经说到这了,许大茂自然不会逼迫太甚,三人闲聊着听起书来。 第 59 章 一枪中靶 中新街317号。 娄晓娥浑身香汗淋漓,从许大茂身上滚下来,躺在一边闭着眼睛休息。 “我说娥子,你又吃椿药啦?” 许大茂怕她着凉,拿被子给盖上了,又下床把煤炉子封好。 从旁边衣服口袋里拿出根烟,正准备点上却被一把抢了过去“好不容易戒了,不准抽!” “我没瘾,平时都没抽来着,我说你今儿个是怎么回事?” 娄晓娥用被子蒙住脑袋,瓮声瓮气道:“我妈说我这几天比较容易怀上。” 许大茂一拍脑袋:“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再一问日子,这货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正月初五,也就是1月25号,那么按2月25号往前追溯14天,2月11号,那可不就这几天嘛。 许大茂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莫名,说不定就今天就能一枪中靶呢,想当年傻柱......呸,这时候想他干嘛,真是晦气! 娄晓娥听许大茂在那吐口水,好奇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一根头发不小心掉嘴里了。妈说的没错,按后世的科学理论来看,且11号起,一直到20号都是好日子,咱们是不是要再加把劲了?” “还来?你行不行啊?” 我呸,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 早上五点天还完全黑着,秦淮茹就爬起来了。 她轻手轻脚地把炉子提到外边,开始烧水准备洗头。 本来昨天就想去澡堂子来着,可思来想去还是舍不得花那个钱,只晚上在家里擦了个澡。 虽然现在日子过得宽裕了些,可长久以来养成的节俭习惯不是这么快就能改变的。 今天是人生新的开始,自然得拾掇的精精神神,漂漂亮亮的。 解开皮筋,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如瀑布般从头顶倾泻而下,柔软而妩媚,有一种朴素而自然的魅力。 她闻了闻,头发有些油了,还有一股子机油的味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冬天洗头本来就麻烦,又没有吹风机,这头发又长,还费香皂。 这会水也烧热了,她开始轻轻的搓揉着头发。 如果许大茂在这的话,肯定会看得眼睛发直,娄晓娥和秦京茹可都没有这么长的头发,这长发美女洗头可真是一幅美景。 后世有个百年润发的洗发水广告,可是一直让他印象深刻呢。 差不多六点贾张氏也起来了,一出门就嘟囔着:“我说家里怎么变冷了,敢情是你把炉子提外边来了,这一大早洗什么头啊。” “今儿个要去新地方上班,自然得收拾利索,免得被人看低了去。” 贾张氏一听这茬就不爽:“这招待所一个月才20块钱,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至于上赶着往里凑嘛。” 秦淮茹再没搭理婆婆,把炉子提进屋开始烘烤头发。 她侧着身子,扶着秀发甩了甩,那柔软的腰肢和胸前的饱满一览无余,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子妩媚的风情。 平时秦淮茹根本不打扮,每天就是拾掇下头发就完事,这冷不丁的露出这股子女人味儿,让一边的贾张氏看得心里直腻歪,这肥婆就见不得她儿媳妇这样。 不过她也不敢炸刺,只得来了个弯弯绕:“我昨儿去卖衣服,见着咱们巷子里有沿街磨刀收头发的,你这一头怕是可以卖一块钱呢。” 秦淮茹一听就知道婆婆打什么鬼主意,她怎么可能去卖呢,这头发可是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直引以为豪来着。 她没言语,双手捧着头发在炉子上方舒展开。 乌黑的长发映着橘黄的火光,她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悠闲和宁静。 自从知道不用去车间上班了,她就感觉好像脱掉了一副枷锁,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贾张氏讨了个没趣,又见炉子被占着了,只得悻悻出去遛弯,等会回来吃饭。 没一会头发干了,便开始做饭,仨孩子也起来了。 早早地来到厂里,秦淮茹第一时间就去看公告栏,可上面并没有张贴关于她工作调动的消息,她有些吃不准,只得硬着头皮去车间。 第一天上班她怕迟到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来的特别早,车间门都没打开,只得坐在门口稍着。 没一会车间组长来了,他见秦淮茹居然还坐在门口便奇道:“秦淮茹,你怎么还来车间,直接去招待所报到啊。” “我前天不是请假了嘛,还没接到通知呢。” “学徒工的调动不会发公告的,我这边手续已经办完了,你记得月底把这开年这几天的工资给领了。” 秦淮茹终于得到了准信,俏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点了点头道:“知道了,谢谢您,我走了。” 车间组长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这娘们可真俊,难怪老徐总是念念不忘的,这下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 许大茂好不容易从娄晓娥那脱身出来,昨天忙到太晚,早上也没去锻炼。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都说色是刮骨钢刀,这以后秦京茹那妖精进了门,可得悠着点了。 不过这两年还好,那丫头没那么快被开发出来,等过几年你再看,那就是妥妥一妖女啊。 前世之所以老是对那丫头念念不忘,三番五次的重归于好,实在是.......哎,不可说,不可说! 来到轧钢厂,许大茂也特地去看了看公告栏,发现没什么内容便径直去招待所。 才进门就见秦家俩人坐沙发上聊着呢,一见他进门忙站起来。 秦光誉倒是老样子,这秦淮茹一看就打扮过,长发柔顺,嘴唇应该是抿了胭脂纸,显得娇艳欲滴。穿着倒是没变,还是棉猴棉裤。 “许所长。”“许大...所长。” 许大茂乐了:“合着咱们这儿还有小所长?” 秦淮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下头去。 许大茂跟熊春红打了个招呼,得知昨天没什么事便道:“等会中午吃饭的时候再把你俩介绍给大家伙,光誉等我一会,我先把你表姐的入职手续办了,再带你去找宿舍。” 二人来到办公室,秦淮茹见许大茂埋头写批条,忍不住问道:“许大茂,你准备把我往哪安置呢?” “我能叫你秦姐,你不行,你得叫我许所长,明白吗?至于往哪安置,不如你当我秘书怎么样?有事秘书干,没事......” 秦淮茹听不懂这个梗,见许大茂对她的态度好像又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了,便也不太紧张了,微笑道:“您不是准备亲自下厨吗,而且我瞧这小小的招待所也没那么多事,不需要配秘书吧。” “开个玩笑,上次小当没跟你说?你去后厨帮忙,那儿马上要忙起来了,不过这几天没什么事,你先去熟悉一下呗。”说着把批条递过去,让去人事科办新的工作证。 秦淮茹答应一声接过批条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俩人的手还轻轻碰了一下。 这娘们绝对是故意的,这么大一张纸,还能碰着手? 闻着空气中雪花膏的香味,许大茂寻思着这娘们是要倒追了? 以前不是对哥们爱答不理吗?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啊。 带着秦光誉去后勤那边一问,刚好有个二人间还有个床位,本来许大茂还想要个单人间,不过单人间需要后勤科长签字,秦光誉也说不用,便就此作罢。 要来钥匙帮着把东西搬过去归置好,秦光誉便算是有个落脚点了。 回招待所路上许大茂道:“光誉你等会骑我的车在街头巷尾多转悠几圈,看到有修自行车的就问人家有没有二手三轮车的货源,把价格都记下来,回来告诉我。” “你手上又没粮票,中午记得回来吃饭啊。” 秦光誉见这未来的妹夫这么照顾他也很感动,沉声道:“您放心吧,我一准打听清楚。” 第 60 章“生意”火爆 见秦光誉骑车走了,许大茂便去了餐厅后厨。 秦淮茹趁着还没开始弄中饭在那打扫卫生,她穿着以前车间那件蓝色的工装,指挥得另外两个学徒工团团转。 还别说,以前后厨是4个老爷们,许大茂也懒,那卫生环境可想而知。 现在秦淮茹一来就看不过眼了,她人漂亮,年纪也大些,对男人天然就有优势,那俩学徒工已经不自觉地沦为了被指挥的对象。 许大茂勉励了几句就把朱平了叫了出来。 “许所长,有什么事您言语。” “小朱,今天刚入职的秦姐是我未来的大姨子,你呢,平时带着她点,也看着点,如果有哪个不开眼的想占她便宜你就告诉我。” 朱平有些惊喜:“您都有未婚妻了啊。” “是,小周那边呢你自己加油,赶紧把手艺学好了,早点转正才有本钱不是。” “您说的是,秦姐那边我照应着,您放心吧。” 见这小朱明显轻松了很多,许大茂便让他去忙,自己则是猫在办公室写将要刊登在《红钢报》上的宣传文章。 要说做广告许大茂肯定是信手拈来,不过得考虑到现在的社会状况,既不能表现得以盈利为目的,也不能违反纪律和厂规,更不能抖机灵,这就得好好琢磨一下了。 到了中午秦光誉回来了,有两个修车铺子手上有三轮车。 吃饭的时候把二秦介绍给了大家伙,下午把三轮车买了,跟修车师傅一起去派出所过户打好钢印,秦光誉这就算有了交通工具了,平时有时候想回秦家村也能骑回去,就是一口气骑二十多里地可能有些累。 招待所账上根本没钱,这三轮车还是许大茂自己掏腰包给垫上的,以后盈利了再报。 直到下午下班都没接到刘玉成的电话,许大茂心里有些忐忑,不过也没办法只能等着。 来到后厨只感觉眼前一亮,这厨房还真得有个女的,像第一食堂的刘岚一样,起码卫生方面不会太差了。 还没到炒菜的时候,秦淮茹和两个学徒工在做馒头,俩厨师在那坐着,见许大茂进来忙站起来打招呼。 得知晚上没有招待,曹明波道:“许所长,这新来的小秦手脚可真麻利,这灶台拾掇的苍蝇怕都站不住脚吧。” 秦淮茹略带得意道:“麻利谈不上,好歹也是做了十几年家务的,总不至于拖后腿不是。” 见这娘们在这后厨跟大家伙相处的还算融洽,并无被排挤的迹象,许大茂便放下心来,聊了几句就准备先回家。 刚出餐厅门迎面碰见曹明辉,忙拉着他走到一边道:“老曹,等会你跟后厨说一声,新来的那个秦淮茹跟我一个大院的街坊,带着仨孩子,两个在上学,一个才四岁,家里事多,餐厅做早餐就别让她掺和了。” 曹明辉答应一声,随即问道:“这都好几天了,您上次说的新厨师怎么没动静呢?” “傻柱那边没问题,就是另外一个厨师难搞点,人本身就是四级厨师,工资一个月63块5,应该还在考虑。不过我估摸着问题不大,实在不行我跟傻柱先上,让老余和你弟弟抓紧时间学着,问题也不大,” “那行吧,我刚去后勤那边问了,那100个保温桶明天就到。” ................. 第二天一大早,许大茂出门跑步,却见秦淮茹又在复活点洗衣服。 既然关系已经恢复如初他也不端着了,打招呼道:“秦姐,这天刚蒙蒙亮就起来了啊。” 秦淮茹把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笑道:“习惯了,谢谢你啊,让我不用赶早去做早点。” 做馒头要提前一到两个小时发面,具体时间视环境温度而定,像餐厅后厨这种有大灶的地方一般提前50分钟就行。 餐厅早餐是7点发放,那就意味着不到6点就得去上班,对于秦淮茹这种情况就有些强人所难了,如果有个勤快婆婆还好说,关键是这贾张氏疏懒好吃,摊上这么个婆婆也是倒霉。 “没事,他们几个不是一直做的好好的吗。你忙着,我遛弯去了。” 秦淮茹答应一声继续洗衣服,心里却是感觉轻松又高兴:这家伙对自己态度转暖,昨天去要布也没拿捏;后厨诸事都是得心应手,人际关系也简单,这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了啊。 来到招待所,后勤那边已经把秦光誉的采购证送过来了。 没有采购证,便只能去菜市场买菜;有了这个证便能名正言顺地下乡收东西,禽蛋、肉类等等,不然都算投机倒把。 这李副厂长还真是一路开绿灯,算是个比较给力的队友。 上午后勤那边开了个卡车过来把100个“雪山牌”保温桶送到,还有一些厨房用的工具,不过其中很多都是旧的,明显是别的食堂多余闲置的。 许大茂也不在意,新的过几天不也成旧的了,好使就行。 下午又有好消息,刘玉成答应入职,这下许大茂心中大定,到目前为止所有条件都已具备。 傻柱倒是对餐厅挺上心,天天都要往这跑一两趟,今天又过来了,正和刘玉成坐在餐厅闲聊。 主要业务还没开展,就目前后厨那点事这大师傅还不屑于做。 许大茂拿着一只档案袋走进餐厅,一进门就道:“老刘你的工作已经弄好了,不过明面上还是跟傻柱一样,8级厨师。” 刘玉成倒是个实在的,听到许大茂说批下来了也很高兴,级别什么的他都无所谓。 他爱人身体不大好需要吃药,还有父母也要赡养,下面还有俩孩子,毕竟以后多一点收入,自己家里的生活也能宽裕些。 三人谈起怎么给加工的菜品定价的事来,刘玉成比较有发言权,沉吟了一会说道:“我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这活,不过那是在公私合营之前,当时的货币物价跟现在都不一样,咱们首先肯定不能亏本,其次价码也不能定太高,按咱们仨这手艺,一道菜收个四毛钱应该比较合理!” “毕竟配菜和油盐酱醋都是咱们出,还有人工,四九城一个月半斤肉的定量,可以做出两道菜。当然如果舍不得掏钱的话,做一道菜也成。”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咱们只加工肉菜,素菜一律不受理,不过话说回来,也不可能有工友叫咱们加工素菜,除非他钱多的烧得慌。” “另外咱们还得有自己的菜品,菜名和定价的事我家去慢慢合计,保证物美价廉,同时咱们还有的赚。轧钢厂上万人,这市场太大了。” 许大茂和傻柱对视一眼,这专业事还得是专业人来做,傻柱少年时候倒是在餐馆干过,可也只是学手艺,运营方面一窍不通;自己就更甭提了,去后世运营餐厅还行,在这个时代就成了二把刀。 1966年2月21日星期一,农历二月初二,龙抬头。 厂报上个星期就已经刊登了《本厂招待所餐厅整顿后即将服务于广大工友》的头条报道,经过几天的酝酿,大部分工友都知道了这事。 今天是餐厅正式“开张”的日子,不过没有弄那些虚头巴脑的,这招待所的性质也不适合搞那些东西,只在厂报上提过日期。 这龙抬头按老燕京的习俗叫“春龙节”,要吃“龙食”。 这“龙食”除了龙须(面条)和龙子(米饭)外,还有馄饨-“龙眼”、炸油糕-“龙胆”、饺子-“龙耳”、春饼-“龙鳞”或是驴打滚(财源滚滚)之类寓意吉祥的食物。 只要是买或者是加工菜的工友,都能免费获赠一份“龙食”。中午还好,只有三十多个工友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前来消费。 经过这些工友下午的口碑相传,到了下班时间就不得了了,有直接点菜的,还有特地跑回家拿肉过来加工的,“生意”火爆的不行。 傻柱的手艺以前可是领导的“专利”,如今花小钱就能吃到傻柱亲手炒的小灶,手里趁俩钱的谁不心动啊。 后厨四个灶台也是火力全开,后厨几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又把住宿部那边弄了两个人过来帮忙。 至于原材料,有秦光誉这个“自己人”作为采购员,弄些暗箱操作非常简单。 英国剧作家萧伯纳说过:聪明的人使自己适应世界,而不明智的人只会坚持要世界适应自己。 许大茂无疑算是聪明的,招待所的“辉煌”已经初现端倪,他的“小金库”也会水涨船高。 第一卷“顺势而为”完。 第 1 章 告别绝户 四九城的三月中旬已经温暖了很多,冷风已经不再寒冷刺骨,水也不再是透心的凉,只是依然看不到鲜花和绿草,街上行人穿着也不再是清一色的棉服。 北方的春天总是比南方来的晚一些。 结束了一天忙碌的工作,许大茂腿着来到中新街317号。 随着娄家出走的日子越来越近,他的心情也是越发忐忑不安,之前2月份的时候他去后世的医院检查过,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只是娄晓娥一直没有反应。 娄晓娥的心态倒是颇为放松,反正她还年轻才26岁,以后有的是时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在乎这一两个月? 她无法理解一个100多岁的老绝户想要孩子的迫切心情。 主要是许大茂并没有透露自己是重生者,只是说自己突然获得了穿梭于梦境和现实的能力。 开门的还是徐婶,她那慈眉善目的胖圆脸上有抑制不住的欣喜。 “大茂来啦,晓娥已经来了,在屋里等着你呢。” 末了又忍不住小声说道:“她叫我别告诉你,有好事呢。” “是吗,谢谢您。”许大茂心跳的厉害,难道是要开门见喜? 这徐叔夫妻俩是娄家的老佣人,上半辈子都为娄家服务,只是年纪大了娄父感念二人的忠心便买了这座独门小院让其居住。 娄晓娥相当于是被徐婶带大的,二人感情很深,这徐婶笑的跟个女弥勒佛似的,肯定是有天大的好事。 这娘们肯定是在窗子那偷看呢,刚进屋,还没走到房门口就见娄晓娥笑得眉眼弯弯,直接冲了出来往身上一扑。 许大茂忙双手抱住:“仔细摔着,你个疯丫头,说吧,有什么好事?” 娄晓娥语气里的欢喜都要溢出来了“大茂,我有了。” 得知了这个消息,许大茂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心情。 之前幻想的时候以为自己只会高兴,乐疯了的那种,结果事到临头才知道这心情当真是五味杂陈,什么情绪都有。 娄晓娥见她爷们脸上神色变幻,以为是高兴得有些癔症了,忙拧着他的耳朵开始叫唤。 许大茂哭笑不得,摇晃两下脑袋挣脱开,眉开眼笑道:“太好了,爸妈都知道了吗?” 娄晓娥一听这话情绪就有点低落下来:“爸妈都知道了,我妈让我趁着吐得还不厉害,抓紧时间去香江,后天就走。” “这么急吗?你们家打算分几批,你二叔小姨他们走不走?”许大茂眉头一皱,之前一直以为他们要3月底才出走来着,没想到这么早。 “之前已经去了一批人了,主要是找地儿住,打通一些关系,后天是第二批。总共4批,二叔小姨他们暂时按兵不动,看情况而定。” 什么看情况而定,是舍不得他们偌大的家业吧。不管怎么准备周全,搬一次家肯定会损失不少。 许大茂想起前世他们出走的路线,问道:“你们还是从丰台火车站去广州,再由宝安县入港吗?” 娄晓娥点头称是,许大茂想去相送,被严词拒绝了。理由是太远了耽误工作,而且被人看见了不好。 他一想也是,一边的距离差不多就有20公里了,而且这也不是那种很久不能相见的离别,便作罢。 许大茂又想起了什么,笑道:“娥子,我知道你想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娄晓娥奇道:“你知道?虽然你的确是有那种神奇的本领,可没法看到我的思想吧。” “跟你挂一个,咱们分别拿张纸,把男孩和女孩的名字都写下来,再对照怎么样?如果我猜对了,你可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娄晓娥来了兴致,噔噔噔跑出去拿了纸笔进来递给许大茂道:“我已经写好了,该你了。” 许大茂笑而不语,写下了“许晓”和“许筱”两个名字。 娄晓娥大眼睛瞪得溜圆,失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想给孩子取这个名字?” “其实我刚刚就想好了,分别取咱们名字其中的一个字,比较有意义。” “算你赢了,说吧,要我干嘛?” 这货嘿嘿一笑,凑过去低声说了两句,娄晓娥带着婴儿肥的小脸顿时涨的通红,小手自然而然地拧上了耳朵。 “你哪里学的这些歪门邪道,休想。” 许大茂见这娘们脸嫩,好像真有点生气了忙认怂。 这娄晓娥可是大家闺秀,的确是不会轻易接受这种事,心急了啊。 女人可真是一种不守信用的动物。 .................. 第二天一早,娄晓娥还在沉睡,许大茂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出门。 一不那啥就能起得这么早了,果然女人只会影响我起床的速度。 刚出屋子大门就发现徐叔在练拳。 “徐叔,您这可真够早的,5点多就起了啊。” “这么多年早习惯了。对了大茂,晓娥走了记得时常来看看你徐婶。” 许大茂一愣:“敢情您二位也知道了?” 徐叔哈哈一笑道:“没什么奇怪的,说起来还有一件事要劳烦你。” 虽然天气转暖,可早上5点多还是挺冷的,许大茂边跺脚边道:“您请直说,兹要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晓娥的大姐,娄华仪有俩孩子。当时晓娥去找她,被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估摸着以后可能会有变故,想请你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看顾一下。” 这话倒是没错,十几前娄父还是轧钢厂董事,当时大姐娄华仪嫁给了轧钢厂的一个工人,当然那个工人现在已经是轧钢厂的一个干部了,大姐7月份就会“被离婚”,一个孩子都没抢到,最后跟着娄家只身前往香江。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这的确是件很悲哀的事。甭管你之前多贤惠能干,你的出身就是原罪。 “成,这事我知道了,到时候我看护着些,尽量让她少吃苦头。不过如果她因为孩子的缘故不愿意离开,或者是有别的想法,我也不能强迫她。” 许大茂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下来,如果大姐的丈夫在别的单位上班他还鞭长莫及,在轧钢厂的话还好,毕竟厂子以后是李主任当家做主。 而自己把招待所弄的有声有色,李怀德捞了一笔政绩,最近还有兄弟单位准备过来学习取经来着,让这货脸上有光,到时候要保个女人应该问题不大。 “没错,咱们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备不住人家有自个儿的想法。” 徐叔见许大茂答应显得很高兴,凑近了又悄声道:“我还有娄家保存在这儿的一些硬通货,需要打点的话言语一声。” 许大茂双目一张,这娄家还真是狡兔三窟啊,这还没到前世那种境地也知道未雨绸缪了。 黄四郎曾经自豪的说:“鹅城到处都是我的钱!” 这娄半城是想向黄四郎学习? .................... 许大茂跑完步回四合院,3月1号月签给的东西是增肌丸和空间石,增肌丸可以增加大概3%的肌肉含量,只能让形体更好看一点,没别的用处。 不过吃了这增肌丸,感觉跑步更轻松点了倒是真的。 刚进院门就碰见前院的李贤英。 “哟,大茂,瞧您这脸色透着那么股子喜庆,这是碰见什么喜事了?” “嗐,也没什么,早上出门捡到5块钱,我这一天都美滋滋。” “嗬,您这运气没的说,恭喜恭喜!” 许大茂乐呵呵地回家收拾完推车上班,出了大院门正巧看见秦淮茹也拿着个挎包在前面走着。 “秦姐早啊。” “许大茂,瞧你这眉开眼笑的,出门捡着钱啦?” “知我者你也,遛弯捡到5块钱,发了笔小财。上来,哥们带你去厂里。” 许大茂有些得意忘形,秦淮茹却高兴了,这段时间二人虽然关系恢复了,可许大茂从来没有骑车带过自己,每次碰到都是打个招呼就溜了。 而且这家伙这一个多月来也没占老娘的便宜了,真是色大胆小,哼! 女人心,海底针,还有上赶着想人占自己便宜的,看来这娘们应该改名为秦·斯德哥尔摩·淮茹。 第 2 章 秦姐,你占我便宜 见许大茂真的把车停了下来,秦淮茹喜滋滋地绕到车后,麻溜地坐上了车。 不过倒没好意思双手环抱,只用右手搭在男人腰上。 许大茂感觉这娘们已经坐稳了,说了句“走着”就开始往前骑。 “哎,你真的捡到了五块钱啊?”秦淮茹有点不信,五块钱可是一笔巨款了,按她的说法,五块钱够俩人一个月伙食的。 “那还能有假,一大早李贤英亲眼瞜见我捡起来的,他眼拙没瞧到,哈哈。” “你运气可真好,我这辈子捡到过最多的一次才五毛钱。”她顿了一会,又道:“对了许大茂,我瞧你且开年到如今都是在招待所吃的饭,你那有多余的粮票吗?” 许大茂心里一动,想起前世有一次跟傻柱聊天,他提到过聋老太太的一些过往,便道:“我这有一些,可以换给你。” 秦淮茹注意到他说的是“换”而不是“给”,却也不敢得寸进尺,经过这一个月在招待所的朝夕相处,她早已明白这人的性格是那种说一不二的类型,该你的你随便拿;不是你的伸手我就要翻脸。 “那敢情好,你不知道,以前每次我去找工友换粮票都要......”她突然想起来被人占便宜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算你是情有可原,你是受害者,可既定事实就是既定事实。 秦淮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前可以很坦然的地在傻柱面前卖惨,说起自己被占便宜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为啥在这个小男人面前却难以启齿呢? 好像是下意识地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一样。 许大茂见这娘们说话说一半,脑子一转就明白过来,都是一个院的街坊几十年了谁还不知道谁啊。 不过他倒是没什么感觉,直截了当道:“咱们院的聋老太太经常能存下些粮票,她卖给人家是两毛钱一斤,我也不占你便宜,一个价。” 秦淮茹不可思议道:“啊?聋老太太也换粮票?让人知道了不得进去啊,再说她要钱干嘛使?” “瞧你说的,这钱还有花不出去的啊,我记得前些时过年你家仨孩子还得了人的压岁钱呢,再说这民不举官不究的,谁去跟一五保户过不去,不过你可别去找她换粮票啊,不然该露馅了。” 秦淮茹答应一声再没说话,她把脑袋轻轻靠在这个男人背上,只感觉无比的安心。 这女人一辈子不就是在寻求安全感嘛,情感上的安全感这个男人怕是给不了,他也不属于自己;可经济上的安全感他倒是给的痛快。 虽然除了一点剩菜和给孩子的零食外,他就没给过别的了,但是“授人以渔”肯定比“授人以鱼”更长久不是,这就挺好了。 京茹那丫头怎么就那么幸运呢?如果我当时能遇到这么个人该有多好啊!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一些,却感觉到这男人的腰腹部肌肉非常结实,心里暗暗纳罕:这人看着瘦,身上却很有些腱子肉,不知道把衣服脱了是啥样。 许大茂感觉到了,嘿嘿笑道:“秦姐,你这是在占我便宜?” 秦淮茹正在胡思乱想,闻言顿时面红心跳,忙缩回手来不敢扶了,可又担心掉下去,只好抓着坐垫。文学一二 没一会就到了厂门口,让秦淮茹下来自己进去,许大茂先一步到了招待所。 一进门就见熊春红坐在那数钱,便问道:“发到多少号了?” “目前为止是37,下一位是38。”这号牌是许大茂模仿银行叫号整出来的,交钱拿号,按号排队,先来先炒。 有些工友一上班就过来先把号拿着,这样就可以早一些拿到菜了。 许大茂点点头径直去找刘兰。 进了会计办公室却见分管住宿的副所长张涛也在,二人见许大茂进来忙站起来打招呼。 一问才知道张涛是来申请采购毛毯的,马上到春天了,棉被太厚,到时候需要换成毛毯,可有些毛毯已经太破旧了,有损轧钢厂形象。 以前招待所没钱的时候,采购都是由刘兰向后勤科申请,批了以后再去找财务科,由财务科按后勤科核算的金额拨款,后勤科采购后把东西送过来。 现在招待所账上有钱了,便不需要通过财务科,而是直接拨款给后勤科采购。 当然这里面肯定有点猫腻,比如后勤那边把金额稍微报高一点,这好处不就出来了吗。 体制内这都是司空见惯的,水至清则无鱼,许大茂也不在意这些。 真要上纲上线的话,首先餐厅这边就得让领导们别喝工人血了,滚蛋吧,别在我这吃吃喝喝可好?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等张涛走了,许大茂才道:“这已经过了20多天了,工友的新鲜劲差不多过去了,我看后厨那边每天的工作量已经比较稳定了,你看看最近7天平均营业额是多少。” 刘兰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以前一天到晚账上都没钱,见天得去财务那边求爹爹告奶奶要款子,有好心情才怪了。 她在算盘上噼里啪啦一阵操作,说道:“大锅菜和早餐不算,平均每天80元挂零,代加工和成品菜比例差不多是俩半,另外还有很多肉票。” 餐厅出售成品荤菜也是需要肉票的,不过肉的量比较足。 许大茂合计了一下金额,感觉把工资和材料成本都刨开估计每月能净赚四五百左右。不过具体还是要等到3月底才知道。 “刘会计,咱们餐厅是2月21号才开始实行新的营业方法,所以2月份的工资还是按以前惯例发放,可3月份就不能按照2月的工资标准来发放了。” 许大茂把要实行的奖励机制说了,末了又道:“我上次和李副厂长说了这事,他让咱们自己做主,你先写个方案给我。” ................. 餐厅后厨正忙得热火朝天,许大茂见时间差不多快5点半了,边解围裙边说道:“我有点事先走了,这个灶台老余你顶上。” 余赛应了一声接过锅铲,这俩厨师这段时间学的还可以,本来就有基本功,炒的菜也还过得去了。 只要他俩能练的差不多,许大茂就能慢慢退出来了,一所长老这么当个厨子也太掉份了。 傻柱正在烧一份红烧肉,是代加工的,旁边工友看着锅里暗红的五花肉块直咽口水,为了表示后厨不会克扣材料,餐厅是允许工友进后厨监督的。 为了让人感觉实惠,傻柱还放了很多土豆块进去,反正又不值钱,菜市场2分钱一斤。等会出锅就是满满一保温桶,视觉冲击很强。 “我说许大茂,你这可算是早退啊,回头我就把你给点了,扣你工资。” “借你俩胆,行了我真有事,走了。” 狗曰的傻柱,整个招待所就他一人敢这么说话。 昨天睡觉之前娄晓娥嘱咐他今天晚上再不要去中新街,也不要去她家了,不过他思来想去还是跟岳父岳母见一面比较好。 二人都已经离婚了,人还能允许自家丫头没名没分的跟着自己,就这一点就足以让人感念。 虽然二老为了避嫌,怕他们溜了最后连累自己,但是这一走就是上十年,不见一面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许大茂骑着车在娄家小洋楼附近转了两圈,见没什么异常便趁着没人直接进入了随身空间,然后走了几步穿过了娄家的围墙进入院内,环顾四周看没人便脱离空间回到现实。 娄家大门紧锁,许大茂信步走上台阶敲门,半天没人开,余光却感觉到二楼窗帘在晃动。 差不多过了一分钟门开了,是娄晓娥。 她脸色不大好看,埋怨道:“不是让你别来吗。” “我寻思还是跟爸妈说一声,他们跟你可不一样。” 娄晓娥叹了口气,小声道:“我爸在书房,他这几天心情一直很差,你别计较。”说完捏了捏他的手以示鼓励。 正待说什么,娄母出来了:“大茂来啦,坐一会,等会就可以吃饭了,不过今天没什么像样的菜,你可不能嫌弃。” 只见娄母脸色憔悴,神情有些萎靡,明显是忧思过甚导致没有睡好,只是在那里强颜欢笑。 这也能理解,毕竟马上就要背井离乡去“外国”,都说故土难离,对未来的担忧和恐惧的确很折磨人。 第 3 章 娥子,一路顺风 许大茂本来准备上楼去找娄父,却见娄晓娥低着头脸上有难堪之色,便调头朝厨房走去“今儿个让爸妈尝尝我的手艺,你们不知道,现在招待所餐厅可是我主厨呢。” 娄母和晓娥倒是知道许大茂会做饭,可眼下家里这种情况让他看到未免太掉面了,母女俩对视一眼忙喊着追了上去。 许大茂对二人的叫声充耳不闻,快步走进厨房一看,案板上放着几个土豆,旁边两个簸箕里面堆着好几十个白面馒头,看样子是准备带在路上吃的,不然蒸这么多吃得完嘛。 旁边还有个铁罐子里面有些萝卜干,除此之外啥都没有了。 难怪她俩不让进厨房,这也太寒碜了。白面是好东西吗?是,可也分谁吃,大资本家有钱人就吃这个,孩他妈能有营养吗? 娄晓娥见许大茂站在那不言语,勉强笑道:“陈姨几天前就被辞退了,家里就我们三个人,爸也不准我们买菜,就凑合几顿得了,反正明天就走。” “可这也太素了些,对了差点忘了,我带了肉来,刚刚翻墙进来给放在屋外了,我去拿。”说完一溜烟跑了,只留下母女俩在那面面相觑。 许大茂跑到屋外,心念一动手上便多出一大块牛肉和一网兜鸡蛋,提溜着就进了屋。 娄晓娥奇道:“大茂,你倒是能翻墙进来,可这鸡蛋是怎么弄进来的?” 许大茂一时语塞,眼珠一转道:“我用衣服包着扔进来的,甭管这些了,我去做饭。” 娄母见许大茂拎了这么多东西进来,以为是娄晓娥昨天跟他诉苦这段时间家里伙食差,嗔怪地看了眼女儿,却也不好说什么。 本打算自己做,可许大茂坚持要亲手给他们仨做顿“送行饭”,娄母见他坚持,只得作罢。 “那就辛苦大茂了,晓娥你去帮忙打打下手,我就擎等着吃现成的啊。” 厨房里,许大茂拿出面粉开始和面,见娄晓娥也跟了进来便道:“娥子你把土豆皮削了切成块,再其他的我来弄。” 娄晓娥答应一声开始忙活,她突然觉得这种情景很温馨,瞧了眼门口没人,小声道:“大茂,啥时候咱们才能一起做饭啊?以前在家都是你弄,早知道我真应该帮帮你。” “我突然觉得咱们俩人做饭还挺有意思的。” 许大茂开玩笑道:“我说娥子,你这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啊?” 娄晓娥小鼻子一皱,示威似的把菜刀挥舞了两下,低头继续忙活。 “你忘了我的本事了?过几天你安顿好了我就接你进去,到时候咱们在家里做饭怎么样?” 娄晓娥拢共就进过两次,年三十晚上一次,2月份一次,还真忘了这茬了,闻言喜道:“那就说好了啊,到时候咱们一起做饭,完了我还要看《大时代》。” 许大茂无语了,说好的学粤语,学到最后成了看港剧了。 一顿忙活弄了个手擀面,再把土豆烧牛肉往上一浇,又一人煎了个鸡蛋,香喷喷的一顿盖浇面就做好了。 刚把面端上桌娄父就下来了,他倒是看着还算正常,精神头也足,就是脸色阴郁,面带愁色。 “大茂来了啊。” “爸,这不是马上要远行了嘛,我来看看您二老。” 娄晓娥也献宝似的道:“爸,今天的饭都是大茂做的,可香了,快吃把。” 娄父在主位上坐好却没动筷子,而是皱眉道:“大茂,这君子远庖厨,这种伺候人的活你还是少干为好。” 娄家母女脸上笑容顿时一僵,许大茂心道怪不得娄晓娥看不起厨子,敢情都是从您这儿学的,难道不知道您的宝贝女儿根本不会做饭,以前都是我做的? 而且您上次那个“请君入瓮”就用的不对,这次又把这句话也理解错了,那我可不能惯着您。 他轻咳一声道:“爸,这‘君子远庖厨’可不是按字面上这么理解,而是要表达‘仁慈’的意思。再说我觉着给喜欢的人做饭没什么不好的。” 娄晓娥就坐在他旁边,闻言把手放到桌子下面去,捏了捏他的大腿以示奖励。 娄母见情形不对忙讪笑一声打圆场道:“这也是大茂这孩子一片心意,咱们快吃吧,就算咱们吃差点没关系,晓娥可是双身子的人。” 娄父再没说什么,叹了口气开始吃饭,饭桌上气氛很是沉闷。 明明是一顿超级美味的饭,却吃成这样,可真让人郁闷。 饭后娄母去收拾洗碗了,娄父道:“大茂跟我到书房来一下。” 娄晓娥却不干了,她怕她爷们挨甩“爸,有什么事就跟这儿说吧,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要瞒着咱们的?” 娄父见这丫头女生外向,便也没坚持,斟酌了一会开口道:“大茂,听晓娥说你答应会看顾她大姐,这事我得感谢你,不过晓娥她二叔和小姨那边......” 许大茂没等他说完便打断道:“爸,这事您就有些为难我了,大姐只是一介女流目标小,丈夫又在轧钢厂上班,如果情况实在不好,我还有几分把握;二叔和小姨那边目标太大,我只是个小小的招待所所长,请恕我无能为力。” 这娄半城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自己这小身板,被卷进去那不是在玩命吗? 娄晓娥也劝道:“爸,不是您说让大茂尽量别跟咱们打交道的吗,怎么现在又想让他跟着掺和。” 娄父道:“我也只是想让你多劝劝他们,让他们尽早安排罢了,既然这样就算了吧,我已经留了一个人在这边接应,但他说话的分量没你重。” 许大茂道:“眼下这种情况您还是要先顾着自家,在那边早点站稳脚跟才是关键,这边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娄父又叹了口气道:“理是这么个理,只是这点骨肉亲情总是难以割舍。算了,这事你不用管了。再说万一你出点什么事,晓娥不得恨我一辈子啊。” 娄晓娥本来松了口气,闻言娇嗔道:“爸,瞧您说的,多不吉利啊。” “行了你们聊吧,我上去了。” 许大茂见人走了便道:“等会叫妈把剩下的鸡蛋和牛肉都给煮了,你们带着路上吃,你这营养得跟上啊。” 又从挎包里拿出两瓶叶酸放在桌子上“这药从现在开始每天吃一片。” 娄晓娥好奇地拿起来端详着:“这玻璃瓶子看着挺精致的,这药是治疗什么的?” “我找熟人开的,什么用你就甭管了,记得每天吃就行。” 过了一会娄母收拾完也出来了,三人聊了一会,天黑了许大茂便提出告辞,他被娄父搞的有点紧张,不敢在这过夜。 娄家三人出来相送。 “爸妈您二老保重,大方向上不妨多听听晓娥的意见,她见识现在可比咱们都强多了。” .................. 第二天中午,餐厅后厨依旧是热火朝天,八九个人忙的不亦乐乎。 许大茂炒好一份红烧带鱼给人装进保温桶,突然心有所感。 低头看了看手表,看来火车已经开了。 望向西南方丰台火车站的方向,许大茂默默念叨着:娥子,一路走好,过几天再见了。 相隔两千多公里却还能相见,便是最大的幸福。 秦淮茹把肉丝、木耳、春笋等配菜送到许大茂的灶台上,说道:“鱼香肉丝一份,这个工友要求炒辣一点。” 却见这人在那发呆,对她的话毫无反应,忍不住在他腰上轻轻掐了一下。 许大茂如梦初醒,见没人注意这边,睖了这娘们一眼小声道:“又占我便宜。” 秦淮茹轻哼一声“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突然想到一首诗,我念你听啊:故人西辞四九城,烟花三月下东珠,孤帆远影......算了,后面两句不应景儿,文化水平还是太浅啊。” 说完开始刷锅准备炒菜。 秦淮茹一句都没听明白,只感觉莫名其妙,嘟囔了两句小腰一扭走了。 第 4 章 许大茂,你的事发了 娄家走后,许大茂的生活变得规律起来,也不用晚上去“赶场”了,每天四合院-什刹海-轧钢厂三点一线。 他在等着一件事,只有这件事解决了,他才能安安心心的去秦家村下聘。 京茹那丫头如今正处于“干活”和“学习”的双重压力之下,急需“拯救”,怕是已经望眼欲穿了吧。 眨么眼已经到了3月31号,今天是招待所发工资的日子,另外许所长还要给大家伙加餐。 下午1点多,最后一个工友心满意足地拿着菜走了,许大茂敲了两下锅大声道:“好了,中午任务完成,咱们是不是应该考虑下自己个儿了?不然等会发工资,饿着肚子可没力气领。” 后厨立马喧哗起来,秦淮茹嚷嚷着:“许所长,听说您要给大家伙发奖金,可当真啊?” “多新鲜哪,怎么说咱也是国家干部,能拿工资这事打镲吗?行了,都行动起来,让住宿部那边的工友尝尝咱们的手艺。” 又是一阵忙活,弄了三桌菜,眼见人都到齐了,许大茂站起身道:“这个我说两句啊,今天这顿饭呢,一是欢迎咱们招待所的几位新工友,特别是刘师傅和傻师傅,哦不对,是何师傅。” 下面一片哄笑声,傻柱咬牙切齿道:“丫的绝对是故意的。” 刘玉成笑道:“你还别说,要是谁猛的一说何雨柱我还想不起来是谁,老何师傅一个外号给你叫出名了。” 傻柱黑着脸道:“甭提他啊,心烦。” 许大茂继续道:“这两位师傅可是大拿,没他俩咱们这可有点玩不转了。其他的工友也出了大力,比如锅炉房大姐,咱们后厨对热水的需求很大,能及时供应上;再比如做清洁的大姐,也帮着拾掇菜,洗洗涮涮伍的,所以说g 尤凤影轻咳一声,马云清立马闭嘴了。 “我和前妻年前就离婚了,不过当时她当时不敢对父母说出实情,求我小年和大年三十晚上去吃了两餐饭,再后来她父母知道了咱们离婚的事,就没有来往过了。” “所以他们开年后的行动我并不知情,前妻给了我一些经济上的补偿,我跟她就再无瓜葛,粮本副食本煤本全都已经分开了。” 尤凤影盯着他道:“你说的经济上的补偿,能具体说一下吗?” “我以前是八级放映员,每个月工资35块5,前妻没有工作,家庭开销都是我承担,这些年我自己也就存了差不多1000块钱。而我现在有2500左右的现金,多出来的1500块钱就是她给我的补偿。” “你前妻为什么要给你补偿?还有那些钱现在在哪里?” “因为当时离婚是因为一场全院大会,当时我被诬陷,她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我,这事大院的人都知道,至于那些钱都在家里。” ................ 招待所的职工吃完一顿丰盛的午餐,又领了工资和奖金,个个兴高采烈,议论纷纷,唯独秦淮茹有些心事重重。 刚刚在会计室领工资的时候发现所长办公室没人,不知道那三个人把他带哪去了。 因为后厨下午2点到4点是没什么事的,她一般都会回去做点家务,缝缝衣服,今天也不例外。 回到四合院门口,就见对面停着一辆绿色的吉普车,秦淮茹感觉不对,再一看车里没人,忙走进大院。 临近家门口听里面有声音,秦淮茹忙推门而入,却见一个长相颇为英气的女人在和婆婆说话。 只听那女人问道:“关于许大茂同志和前妻离婚的事我们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可后院有街坊反映他偶尔夜不归宿......” 秦淮茹忙道:“这位同志,许大茂的情况我了解一些,他有时候因为厂里有招待忙的比较晚,就干脆没回家,在招待所睡的,不过我也是听咱们招待所接待员说的。” 尤凤影上下打量了秦淮茹几眼“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了解这些?” “我是这家的媳妇,也在轧钢厂招待所上班。”说着拿出了工作证。 尤凤影接过看了看道:“行吧,这个情况我们会去招待所核实的,谢谢您二位的配合。” 秦淮茹看着她走了出去,感觉心跳的厉害,感觉这女人好像是处于食物链顶端一样,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许大茂偶尔夜不归宿她自然是门清,也知道那家伙是干嘛去了,心里一直酸的厉害。 自己这送上门的不要,却上赶着去找那前妻,不就是怕在这大院里东窗事发吗,可在招待所也没见你有什么行动啊。 真是色大胆小,哼! 但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再联想到娄晓娥是大资本家出身,她心里便有了几分猜测,只得出言帮那家伙解围,至于有没有用,甚至会不会帮倒忙,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贾张氏小声道:“我说,你干嘛帮许大茂说话,听刚刚那位女同志说他夜不归宿,难道去找娄晓娥了?他还真脚踏两只船啊,京茹那丫头怕还被蒙在鼓里吧?” 门没关,秦淮茹伸头出去看了看外面,见没人才感觉稍微安心了点,也小声道:“他许大茂什么德行跟咱们没关系,这才是实打实的。” 说完掏出一个信封,把里面的内容往床上一倒,赫然是三张大团结和五张面额一市两的肉票。 贾张氏惊喜道:“不是说20吗?一下多了这么多啊,还有肉票。” “多出的10块是奖金,不光是我,光誉也是10块,要是许大茂出了什么事,换个人当所长,您觉着还能发这么多?” 第 5 章 顺利过关 许大茂家里,气氛十分沉闷,三个老爷们坐在那默然无语。 之前三人带他回四合院核实情况,尤凤影一人去走访了,因为没有搜查令,俩男人站在门口跟特么两个门神似的,甭提多别扭了。 许大茂只好把他俩叫了进来,一人给倒了杯水,不过他俩都没动。 可能是觉得气氛太尴尬,马云清开口道:“许同志,您之前说前妻曾经给了你一笔现金作为补偿,能拿出来看看吗?当然愿不愿意是您的自由,毕竟我们没有搜查令。” 许大茂点点头道:“这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说着起身在柜子捣鼓了一阵,把钱“掏”了出来。 马云清接过这厚厚的一沓钱大概翻了翻就还给了许大茂,嘴角挤出一丝微笑道:“按您以前的工资状况来看确实是没法存下这么大一笔钱,不过我想冒昧地问一下,既然您前妻家这么有钱,为什么要离婚?当然还是那句话,愿不愿意回答也是您的自由。” 你要跟我说这个,那我可得掰扯掰扯了。 许大茂顿时开始大吐苦水,什么生不了孩子,不会做饭,大小姐脾气,动不动还来点家庭暴力巴拉巴拉,说到最后自己都有点怀疑人生了,按这个说法这娄晓娥还真挺差劲啊。 不过差劲也没办法,都成了孩他妈了还能咋滴? 见这货嘚吧嘚个没完,年轻些的那个小伙子,名叫杨波的开口打断道:“许同志,您说的这些我们都会在大院里找街坊核实的,您可不能信口开河。” “谁信口开河谁孙子,不瞒您二位,我过段时间就要结婚了,对象是红星公社第二生产大队的,你们也可以去走访,进村一打听,乡亲们就没有不知道的。” 二人对视一眼,默默把这个情报给记了下来。 这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尤凤影。 这女人眼神锐利地扫了一眼屋子里的陈设,对二人道:“走吧。” 又对许大茂道:“许同志,谢谢你的配合,以后如果有什么情况可能还要麻烦你。” “应该的,咱们都是为人民服务。” 看着三人走远,许大茂长出一口气,曾经以为自己心理年龄都那么大了,已经能够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谁知面对国家机器还是心里发虚,说到底还是小老百姓啊。 开了个罐头边吃边复盘之前的说辞,感觉应该没什么破绽。 在这个没有天网和摄像头的年代,只要不是被有心人盯上便很难被查到过去的行踪,四九城人流量这么大,自己算哪颗葱啊。 总体来说应该是过关了。 正琢磨着秦淮茹走了进来,见许大茂居然在这优哉游哉地吃罐头,便自顾自地坐下道:“刚刚那几个是什么人,为什么满院扫听娄晓娥的事?” 许大茂不答反问:“也去你家了?你怎么说的?” “那女人跟把刀似的,看着就发憷,她说后院有人反映你偶尔夜不归宿,我就说你有时候在招待所睡的,这么说没问题吧?” 许大茂大喜:“这么说就对了,我跟招待所那边早就打过招呼了,随便问去吧。这事办的利索,谢谢啊。” 秦淮茹高兴了,自个倒是说了无数次谢谢了,这家伙直到现在才还了一个。 “那我这算歪打正着了,不过许大茂,说真的你还是尽量别去找娄晓娥了,免得到时候不好收场。再说我也不希望你搭进去。” 许大茂闻言看了眼这娘们,只见她双眼灼灼地盯着自己,那目光里似乎蕴含了很深的感情,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李法拉的胖老婆曾经怒道:我看你是对我的钱有感情! 希望这俏寡妇别学李法拉。 许大茂臊眉耷眼地叹了口气道:“还找个屁啊,早歇菜了,人一家都溜了,据那仨人说是去香江了,估计这辈子回不来了。” 秦淮茹嘴角无法抑制地上扬,整个人显得特别的意气风发,她笑道:“溜了最好,真想三妻四妾啊?你呀,就一心一意对京茹吧,我走了。” “等会,这两斤肉票给你,算是你刚刚帮我开脱的奖励。” “谢谢啊,得,你刚刚送我俩谢字,眨么眼就还给你了,让你欠点人情还挺难啊。” 接肉票时这娘们跟个痴女似的又趁机在许大茂手上捏了一下。 “秦姐,这是你第十八次占我便宜了啊。” “哼,你就美吧你。”说罢一拧腚高高兴兴地走了。 ................... 嘎斯69上,尤凤影看着车窗外的行人默默无语。 旁边马云清忍不住问道:“尤科,后来你又走访了几家,那许大茂说他前妻那些毛病都是真的吗?” “大差不差,综合那些住户的说法,那许大茂以前也不是什么好鸟,只是和他前妻离了婚后变化很大。” 杨波开着车,脱口道:“变得更坏了?” “错,是变好了,不管是邻里关系还是融入集体都比以前要积极正面。其实咱们从轧钢厂的工人口中就能听出来,这许大茂能把半死不活的招待所弄得有声有色,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马云清喃喃自语道:“看来许大茂还真被他的资本家前妻给祸祸的不轻啊,一婳清界限就学好了?” 随即又想起一件事来“我觉得这许大茂对咱们有所隐瞒,他能从一个放映员直接成为招待所所长,国家副科级干部,应该是娄家在背后使了劲,不然这事说不过去。” 尤凤影道:“你说的没错,他的确是有所隐瞒,但是这很正常,因为这种事毕竟不光彩,怕被咱们知道也是人之常情。我估计这提干应该也是娄家对他的补偿之一,之所以没有交代,应该是怕我们影响他的工作。” “现在才不到3点,咱们分头行动,小杨开车去红星公社第二生产大队,小马去找轧钢厂领导了解一下他提干的情况,核实他是否偶尔在招待所住宿,我再去许大茂的父母亲戚那里走访一下。” “我总觉得这许大茂有些不对劲,年前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地离婚,紧接着娄家出走,我怀疑这其中有关联,甚至有可能跟咱们一直在找的‘飞鱼’有关。” “今天先不用跟邹副局报告,明天再说吧,既然有一条线索指向娄家,而娄家已经出境,咱们必须先确定这许大茂有没有问题。” 二人同时答应,马云清又问:“娄家的大女婿也在轧钢厂上班,不需要调查吗?” “那个叫张华的已经和娄家大女儿结婚十几年了,有一儿一女,生活平平无奇,应该和那条线索无关。” .................. 差不多三个小时后,三人在单位碰头。 尤凤影一看二人的表情就猜到他俩都毫无所获,但还是道:“小杨你先说。” “我先去了村委会,有个村干部陪我一起走访了好几家,情况跟许大茂说的一样,他和那姓秦的村姑早在1月头就认识了,当时他下乡放电影,那村姑还主动相送,二人有些暧昧。” 末了又道:“这许大茂一准是见人村姑漂亮,就趁机把糟糠之妻给踹了,丫的完全是陈世美啊。” 尤凤影严厉道:“小杨,咱们的工作是不能掺杂个人情感的,必须客观公正,再说和资本主义婳清界限有错吗,你的觉悟呢?” 杨波不敢作声了,马云清忙打圆场道:“就扯两句闲篇而已,别生气。我下午去轧钢厂问了,那许大茂确实有时候在招待所过夜,还挺会享受,都住的给领导预留的房间,我问接待员要存根,说没开票,无非就是假公济私那点勾当。” “至于提干倒是轧钢厂领导班子研究决定的,那许大茂菜炒的特别好,李副厂长让他挑大梁从餐厅开始整顿,现在看来效果确实不错。” 尤凤影默默听着,只感觉有些失望,自己下午去找了许大茂的父母,二老对前儿媳妇不能生育怨气很大,对其小姐脾气也非常不满,已经知道了他俩离婚的事。 这许大茂一切正常,无非是前妻那边的种种原因导致他找了个由头离婚,然后又找了个村姑对象,不过他现在工资高,养个农村媳妇倒是毫无负担。 看来这案子又得陷入停滞了。 第 6 章 准备定亲 1 许大茂在忐忑不安中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临近下班也没出啥幺蛾子,就是被杨厂长和李副厂长叫去问了下昨天的事,他也没详细说,只说娄家经济方面出了点问题,其他的一概不清楚。 除此之外一切风平浪静。 他略微感到安心了点,哪怕之前做的再没有破绽,可就怕百密一疏,只有对国家机器抱有敬畏之心才能平平安安啊。 刚走出后厨就见秦光誉把三轮车骑进餐厅,车斗里放着些笋子、土豆和胡萝卜。 “光誉,后儿星期天,我、你、秦姐咱们仨一起去你们家提亲。秦姐算媒人,这肥水也不能流了外人田不是。” 秦光誉大喜,总算是定下来了“那敢情好,可后儿是4月3号,农历三月十三,俩单数啊,会不会不太好。” “哪来那么多讲究,咱们也就星期天有时间,你们家小六怕是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吧。” 秦光誉嘿嘿一笑,这倒是实话,从上班到现在他回了两次秦家村,京茹那丫头每次都要拉着问上半天,弄得他不胜其烦。 甚至想坐他的三轮车实行“越狱计划”,结果都被镇压了。 “那行,咱们是骑车回去还是坐班车?” “要带挺多东西的,三轮车空间大,咱俩骑车,轮流带你表姐。” 先去百货大楼买了四瓶特曲,这玩意一般供销社和百货商店都没卖的,又拐到正明斋买了四盒京八件,才晃晃悠悠回到四合院。 一进门就见阎老西在那擦自行车,许大茂心中一动,后天要去下聘,这自行车得拾掇一下,自打重生以来就没擦洗过,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的脏的不行,链条上全是黑泥巴,看着太磕碜了。 三大爷似有所觉,转头一看顿时小眼睛发亮,媚笑着迎了上来。 “嘿,大茂,你这可是好东西啊,正明斋的京八件,这里边的萨其马和鸡油饼味道真绝了。这么一盒得3块钱吧。” “3块8,三大爷,这可是我准备给老家儿的,您就甭打它们的注意了。这永久自行车我后儿有大用,您顺手帮我保养一下呗,我也不占您便宜,跟外边车行一个价,四毛钱怎么样?” 阎老西大喜,连连点头道:“没的说,你放心,今儿我加班加点也得给你弄好,保证焕然一新!大茂你可真敞亮,有好事总能想着你三大爷,我记着你的好呢。” “那行,我先把东西推回去,一会把车给您送过来。” 阎老西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推回去了万一又反悔了怎么办,忙把阎解成叫了出来跟着一起往里走。 边走阎解成边找话题尬聊着,言语中有巴结之意。 这阎解成在纺织厂上班,为人鸡贼懦弱,许大茂不大瞧得上,就是他老婆于莉长得不错,娇小玲珑珠圆玉润的。 可惜许大茂对人妻毫无兴趣。 在家里把脏衣服收进空间,准备带回21世纪洗,又拿把卷尺把家里36条腿的尺寸一一记下来,找个时间买新家具去。 家里这床太寒碜了,还是钢管的那种,起码得弄个实木的吧。 离着地震还有十几年呢,在起风前搞定,早买早享受。 出门就见一大爷扶着聋老太太朝这边走了过来,许大茂不愿意搭理二人,准备开溜,却被一大爷叫住了。 “许小子,我问你,傻娥子是不是出事了?” 许大茂顿时警惕起来,这老太婆该不会是来套话的吧。 “昨儿来的三个同志说他们家经济方面有些问题,具体的我可不知道,我跟他们家很久没联系了。” 这老太太这会耳朵不聋了,不过她对后面两句说辞明显有些不信,定定的看了许大茂一会,叹了口气道:“本以为你俩能破镜重圆,结果还是劳燕分飞,下次见着了让她来看看我老太太,跟我这儿可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这没个人在耳朵边唠叨还真寂寞。” 说着居然转身走了,一大爷全程没言语。 许大茂看着俩人的背影莫名其妙,这就走了?还以为怎么也得你来我往的斗上几个回合吧。 这聋老太太对娥子还真上心,居然到现在想着撮合,还想护着她,可惜您老人家终究预料不到未来的局势啊。 晃晃悠悠来到前院,阎老西正忙活地热火朝天。 链条都被他下掉了,正拿着个牙刷在那仔细刷着,那盆水黑的跟墨水似的,许大茂看得有些汗颜,现在的人都很爱惜自行车,毕竟其地位基本等同于后世的私家车,自己这车脏的有点过分了。 这阎老西不会因为工程量太大要求加钱吧,赶紧闪人。 .................... 磨磨蹭蹭到了晚上11点,估计娄晓娥早就睡下了,便使用了梦境符。 许大茂按惯例又晚来了一会,一进客厅就发现娄晓娥正坐在沙发上气鼓鼓地盯着他。 这货一阵心虚,讪笑道:“娥子,你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想我还把我晾了这么久啊,当时不是说好了过几天就接我进来吗,这都四月份了。” 他忙扯理由说这段时间因为思念过甚导致精神不佳,无法集中注意力什么的,娄晓娥根本不知道梦境符的事,见说的有鼻子有眼也只得相信了。 二人聊了一会,按娄晓娥的说法,娄家因为早就开始布局,现在已经在湾仔新填地买了一栋小别墅,就在后世大名鼎鼎的铜锣湾边上,算是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湾仔可是个好地方,非常宜居,这时候还炙手可热的大东电报局总部也坐落在那里。衛鯹尛说 至于娄家该从哪个领域开始发展,许大茂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有了后世发达的资讯信息,娄半城还怕成不了“娄嘉诚”吗。 看着娄晓娥一脸兴奋地说着香江的风土人情,他都不忍心打断了。 好不容易等到她停下来喝水,许大茂严肃道:“娥子,你说实话,你爸有没有跟特务间谍什么的有来往?” 娄晓娥忙吞下一口饮料,疑惑道:“怎么可能呢,我爸不会做那种不明智的事。” “会不会是你爸暗中......”许大茂话没说完。 娄晓娥斩钉截铁道:“绝对没有,我爸那人我了解,虽然迫不得已离开了大陆,可一直是心向华夏的,这一点我可以用人格担保。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许大茂把前天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末了道:“他们好像怀疑你们出走这件事跟我有关,甚至是我一手策划的,还好我之前一直够小心,应该不会被抓到什么把柄。” 娄晓娥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完全是无妄之灾啊。 “大茂,对不起连累你了,早知道你和我们一起走就好了。” 许大茂满不在乎道:“没事,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也就给你们出出主意,具体操作我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掺和,他们也只是怀疑,真要抓人怎么着也轮不到我,你甭担心。” 娄晓娥一想也是,她爷们就是通过特殊的能力让她先知先觉而已,还真是什么都没做过,便也放下心来。 按上次说好的,娄晓娥换上现代服饰,二人一起出去买菜回来做饭。 娄晓娥吃完居然也不收拾,把碗筷一放便道:“大茂,快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我要看《大时代》。” 许大茂傻眼了,合着早就跟这儿等着呢,这瘾这么大吗? 上次娄晓娥说要学粤语,又想多了解一下香江60年代的事,他便找了些视频给她看着。 后来自己出去了,这娘们不知道怎么弄的,搜到了《大时代》这个剧,结果直接上瘾了。 这也不能怪娄晓娥沉迷,后世精彩的电视剧不是这个年代的人所能抵御的,不过这部剧开始的时候也是60年代的香江,看看也行,就当学习语言了。 看着娄晓娥熟练地戴上耳机,点开文件夹找到第14集开始播放,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21世纪的人。 第 7 章 准备定亲 2 第二天一大早,许大茂提溜着酒和京八件来到许父家。 他想趁着许父还没上班把这事给办了,这也就是自己父母家,换别人家就没有这么早登门的。 从某种意义来说他还挺羡慕傻柱的,老娘早就撒手人寰,老爹有跟没有一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亲事的全是自己说的算,不像自己这边,二老这关可不是那么容易过的。 上辈子本来压根就没想娶秦京茹,只是被摆了一道才赶鸭子上架,还被于海棠赏了一巴掌。 白天鹅飞走了,来了个丑小鸭,丢了西瓜捡起芝麻,那心气能顺了? 什么媒人,定亲,聘礼,嫁妆,摆席,婚礼一概没有,没有乡亲们的道贺,也没有父母的祝福,京茹那丫头就孤零零地一人嫁了过来,一本结婚证就束缚了她的一生。 家里也没有置办任何新物件,连个脸盆暖瓶都没买。每次想到那寒酸到了极点的“婚礼”,许大茂就感到非常愧疚。 开门的是许母,她一见儿子居然一大早跑过来,以为真是有什么急事,再想起昨天的事,脸色都有些变了,忙请进屋里。 许父正在吃早饭“大茂,怎么这么早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听你妈说昨天派出所的来打听娄晓娥的事,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没事,他们家经济方面出了些问题,昨天去找到我询问了一下,后来知道我俩离婚了就没什么事了,您二位不用担心。” 许母松了口气,问道:“那你这会来是......” “我准备明儿去秦家村提亲,4月底就结婚,到时候您二位可别给人脸色看。” 许父皱眉道:“还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农村丫头,叫秦京茹的?大茂,不是爸说你,我和你妈也没有干涉你婚姻自由的意思,只是你现在是国家干部了,工资比你老子我都高多了,城里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干嘛非得认准了她呢?” 许母也帮腔道:“是啊大茂,远的不说,就你爸文化局有一姑娘,工作体面,长得又俊,瞧着也是个能生养的,赶明儿让你爸带你去瞜瞜?” “您二老还是甭操那份心了,秦京茹那丫头模样性格都没的说,而且她们家的传统就是能生,她表姐,就我们院的秦淮茹,连生仨孩子呢。” “再说工作,她可以去我那招待所先当个临时工,过几年想办法转正,再把户口迁到城里,不也成了燕京人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需要这个贫农身份的妻子。” 其实许大茂现在可是大能耐梗,完全可以以势压人,或者干脆不搭理二老,但想让二老脸上带着笑模样去认可秦京茹还是得费一番口舌。 再说他也没打算跟前世一样对京茹娘家不闻不问,总要来往的,到时候两家父母还得见面,提前说好免得弄的面上不好看。 他可舍不得让那丫头受委屈。 摆事实,讲道理说了半天,又打包票两年内绝对生个娃儿。 二老觉着以前那个儿媳妇是哪哪都不好,换个农村丫头应该会比较乖巧听话,干活麻利,也知道疼人,再加上能生养,经济方面也完全没有什么压力,总算是点了头。 许大茂心说不容易啊,这农村的天然就是被城里人歧视的对象,难怪都想往城里跑。 既然这事说好了便也不再多待,许父也得去上班,二人一起出了门。 ................... 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许大茂越发放下心来,看来确实是没什么问题了。 下班回到四合院,一进门就发现自己那辆永久自行车放在三大爷家门口。 走近一看,嗬,这阎老西真是花了大功夫啊。 整辆车从龙头到轮子都被擦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再俯身一看,车轮的轴承和链条都上了润滑油,就连每一根辐条都是明晃晃的,好像是用砂纸打磨过。 这阎老西算计归算计,做事是真仔细。 叫了两声,三大爷从屋里出来了“大茂下班了啊,看你三大爷这活干得怎么样?” 许大茂竖起大拇指,笑道:“没的说,我一打眼还认不出这是我的车了,焕然一新啊。” 三大爷得意洋洋道:“古人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拿了钱,就应该给人把活干好了,咱讲的就是一个公平。” 是是是,你最公平,收了傻柱的礼还不给人办事。 “得嘞,那谢谢您了。”痛快掏了四毛钱,阎老西眼睛都笑没了,费点润滑油和砂纸,赚了一顿肉钱,这买卖做得。 这年头人的意识里人力根本不值钱,几口饭就补回来了,看得见的好处才是实打实的。 ................... 4月3号星期天,这可真是个好日子。 天气越发暖和,已经可以完全脱掉棉服了。 正所谓小皮鞋是擦锃亮,立马就要搞对象。 许大茂穿上一件新中山装,新裤子,皮鞋也才擦过,浑身上下收拾的利利索索,推着车子就出了门。 车上放了两瓶特曲,两盒京八件,一个猪头。 这个猪头还是过年那会京茹家送的,血刺呼啦的许大茂根本懒得弄,一直放在空间里,现在算是完璧归赵。 拿人家送的东西再当聘礼送回去,也是没谁了。 在月亮门碰上一大爷,端着碗面条,想必是去给聋老太太送饭的。 “大茂,你这收拾的可真精神啊,这是要去哪?” “去提亲,秦淮茹她表妹,就上次来过咱们院的,您见过的。” “上次那个农村丫头吧,长得挺俊的,恭喜啊,这下你跟贾家就是实在亲戚了,以后更得帮衬着点了。” 许大茂笑了笑没言语,推车走了。 贾家的棉门帘子已经下掉了,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小槐花。 许大茂笑道:“你妈在家吗,给你们拿了好东西过来。”说着进屋把两包桃酥和两块钱放在桌子上,这是给媒人的谢礼。 槐花这丫头抱着许大茂的腿道:“大茂叔你好久...好久都没有来我们家了。” 许大茂笑道:“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槐花,明白意思吗?” 小当插嘴道:“我知道,这句话是意思是‘没事不随便进别人家门’。”文学一二 许大茂有些意外:“小当你行啊,这话课本上可没有,你在小人书上看的?” 这时秦淮茹从里屋走出来道:“我好了,咱们走吧。” 这下许大茂可有些被惊艳到了,这秦淮茹以前不是辫子就是把头发盘在脑后,现在梳了个丸子头,显的十分俏皮可爱。 身上穿着一件大衣,有些像列宁装但又不是。随着两国交恶,现在已经不流行这玩意了。 她这件明显是自己做的,去掉了双排纽扣、大口袋和大翻领,但保留了列宁装的收腰,一根同色的腰带系在腰间,显露出窈窕的身段。 脚上穿着一双黑色半高跟皮鞋,只是看着不像是新的,应该是信托商店淘来的。 这个时髦的女人真是秦淮茹? 秦淮茹见了许大茂的反应不由得意一笑“今儿回娘家,我不得好好拾掇拾掇?” 贾张氏脸色不太好看,嘟囔道:“你这一身可是用了18尺布呢,回个秦家村至于嘛。” 秦淮茹没搭理婆婆,拎了个网兜,里面装着3瓶罐头和一块肉,差不多两斤的样子,又把桌上的桃酥拿了一包,对许大茂道:“走吧。” 她又回头道:“妈,我们晚饭之前回,桃酥可别让他们吃多了,不然该不吃饭了。” 贾张氏虽有些不满但还是答应了一声。 刚到大门口发现秦光誉已经到了,见二人出来忙帮着把东西给挪到三轮车斗里面。 秦淮茹好奇地问:“这个袋子里是什么,闻着怪腥的。” 许大茂坏笑着道:“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秦淮茹打开一看,那猪头两只眼睛好像正盯着她呢,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往后一退差点摔着。 其实这玩意她以前也见过,只是这乍一瞧见确实有点吓人。 见俩人都在那嘿嘿笑着,秦淮茹忍不住一脚踢过去,却被许大茂躲开了。 “别闹,我这新衣服别给弄脏了,走了走了,二十里地呢,路上还得买点东西。” 第 8 章 提亲 1 秦光誉骑着三轮车在前面先走了。 秦淮茹轻车熟路地坐上自行车,许大茂道:“秦姐,你在家里地位见长啊,我瞧你婆婆都不敢跟你炸刺了。” 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前世那肥婆是怎么撒泼打滚,蛮不讲理的。 本以为她会一直强硬下去,结果每个月三块钱就被傻柱搞定了,逼得自己不得不利用棒梗这个“杀手锏”,这是实在没招了才使出的下下之策,最后落了个两败俱伤。 “我婆婆那人没什么坏心思,就一封建社会的农村老太太,她无非是怕我改嫁,到时候把孩子改个姓,老贾家就断了香火,那可是要了她的命。” “还有就是怕被我送回乡下去,一是要干活,二是吃不饱,三是没有止疼片,这三点一样要她的命。” “许大茂,你肯定想象不到,我婆婆也会对我用‘您’这个字儿,还对我说谢谢呢。” 许大茂奇道:“她一长辈,会对你说这种话?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每次我给她开了止疼片,她都会说‘谢谢您’,因为她离不开这玩意,一天不吃就浑身难受。” 这事许大茂还是第一次听说,他知道这时候的止疼片里含美沙酮或吗啡,是有成瘾性的,难道贾张氏已经上瘾了? 上辈子没听人说起过,而且这老太婆也不像个瘾君子啊,她可是活到了世纪之交还能出去遛弯呢,瘾君子能活到90多岁? 这倒是个有用的情报,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 许大茂暗暗记下,加快速度往前骑去。 路过一个菜市场,进去买了一副猪心和猪肺,一条鲤鱼和十来斤糖果。 猪头寓意诸事顺利,鸿运当头;猪心肺寓意夫妻同心;糖果点心寓意婚后生活甜蜜;鲤鱼则是取望子孙跃龙门之意。 至此东西已经买齐。 秦家俩人在外面稍着,秦淮茹见许大茂又提溜了这么多东西出来,那眼里的羡慕嫉妒都要溢出来了。 这真是“同伞不同柄,同人不同命”,那傻丫头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怎么就值得这家伙这么用心地对待呢? 想当年自己结婚,聘礼就两斤糖,两斤猪肉和5万元钱,乡亲们都说贾家出手大方。 这些财物在当时确实算厚礼了,可人比人气死人啊,跟许大茂准备的这全套一比,那点东西就弱爆了。 秦光誉则是心里乐开了花,聘礼的多少代表了男方对女方的重视程度,这妹夫能处。 三人继续上路,还是秦光誉在前,许大茂在后。 秦淮茹见周围的行人越来越少,眼见就要出城了,便也不再矜持,展开双臂抱住许大茂,把头靠在他背上。 这种二人独处的时光是可遇不可求的,以前在城里虽然也坐过,可哪敢像这样啊,所以她得好好珍惜。 许大茂又感觉到背后软软的,这规模还真是......这次衣服穿得薄一些,可比上次感觉清晰多了,顿时一阵心猿意马。 特别是未来的舅边子还在前边走着,更是刺激。 “我说秦姐,这算是我占你便宜,还是你占我便宜呢?” 秦淮茹不答,过了半晌悠悠道:“如果当时是你娶了我,或者现在我是京茹该多好啊。” 许大茂心中一动,听这娘们的口气好像是真动感情了?晚上就试试看能不能拉进梦境,如果可以的话,嘿嘿嘿...... “我觉着吧,这事你得这么看;如果像你刚刚说的,你还会生下小当和小槐花两个这么可爱的丫头吗?还会生下棒梗吗?那就相当于你失去了这三个孩子,你愿意付出这种代价吗?” 这纯属谬论,可秦淮茹没听过啊,仔细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如果当时嫁给了别人,那这仨孩子压根就不存在了,存在的只会是别的不认识的孩子。 这可不能同意,自己的孩子每个都是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 “想明白了吧,所以你刚刚说的那些是没有意义的。这人哪,要活在当下,把握住现在才是正经,而不是在那幻想一些有的没的。” 秦淮茹不解道:“可眼下这种情况我怎么把握,你都要定亲了,我算什么呢,难道你想学以前的地主老财那样来个大房二房?” “没影的事啊,说到底只是选择罢了,我选择了秦京茹;而你也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坚持到最后,然后平静接受结果,不论结果好坏,都无怨无悔。” 来,干了这碗鸡汤。 秦淮茹只感到不明觉厉,这人懂得可真多,说的也很有道理,好像真的爱上他了,怎么办。 这可是有妇之夫啊,还是妹夫,不是说把握现在吗?要不趁着还没定亲找片小树林把他给办了,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难道这家伙还敢不认账? .................... 秦家村。 秦光誉星期五一下班就紧赶慢赶地回村通知了,这下秦京茹家可算是如临大敌了。 洒水扫地又擦洗,忙里忙外一通折腾,家里总算有点样了。 秦母又四下看看,视线停在了那张旧桌子上。今天是大日子,这桌子太破旧肯定不能招待来客了,得上八仙桌。 可八仙桌他们家没有,秦父一大早就去温榆河捞鱼了,只能等下出去借。 “小六,去供销社打两斤散装酒,再拿两包烟,把壶拿上打点酱油...” 秦京茹在梦游,自从得知许大茂要来定亲她就一直在梦游,被叫第二遍才如梦方醒,“哦”了一声忙去了。 家里养的母鸡被秦母宰了一只。差不多7点半,秦父回来了,提溜着三条一斤来重的草鱼,还有些河虾,忙让他去借桌子。んttps:// 可这猪肉还真不好办。不逢年过节生产队是不宰猪的,农村人手里又没有肉票。秦母思来想去不能丢面,还得去借。 好在现在农村人情味很浓,一家有难八家帮,借点东西那都是常有的事,除非你在村子里名声差。 特别是碰到那口碑好的人家办喜事,小半个村的人都会来帮忙。 先去亲戚家,可亲戚家也没肉,没奈何只得挨家挨户串门,总算给她借到了半斤腊肉。 有鸡有鱼有腊肉,再炒盘鸡蛋,煮个盐水花生,青菜炒几个,这席面不就过得去了吗? 4月头还没到农忙的时候,亲戚邻居们陆陆续续都凑过来看热闹了。 这秦家是要上天哪,连续出了两个如花似玉的丫头,还都嫁到了城里。之前淮茹那个还算中规中矩,这回可不得了,国家干部,一个月工资八十块,怎么花的完啊? ..................... 土路两边出现了大片的玉米地,秦家村到了。 秦淮茹最终还是没能实行她的“逆推”计划,眼见着快到了忙跳下车嚷嚷了两声把秦光誉喊停。 许大茂奇道:“怎么了?” 秦淮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能不能让我先进村?” 二人都是莫名其妙,不过许大茂脑筋一转就明白了,这娘们是想体验一下“衣锦还乡”的感觉。 啥事都讲究个先入为主,如果让秦光誉在前面的话,村民们都会被三轮车上的豪华聘礼给吸引住,谁还关注她啊。 打扮的这么漂亮洋气,不秀一把,那不是锦衣夜行吗? 按道理这种情况媒人是不能喧宾夺主的,可许大茂考虑到自家有点太高调了,这么中和一下也好,便同意了。 秦淮茹大喜,让秦光誉落后差不多30米跟着,和许大茂并肩走进村子。 第 9 章 提亲 2 “哟,这不是淮茹吗,你这是......” “还真是秦淮茹,这一身可真洋气。” 刚进村就碰到好几个村民,还都认出了秦淮茹,没办法,这娘们在村里太有名了,简直就是励志偶像啊。 没出嫁前就是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后来嫁到了城里,虽说男人走了吧,可她却成为了正式工人。 吃着商品粮,住着四合院,外人甭提多羡慕了。 “得子叔,大芳婶,我是来保媒的,我表妹秦京茹今儿定亲,旁边这是男方,您几位应该都认识吧。” “认识认识,这不是以前的许放映员嘛,老熟人了。淮茹,你这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了啊。” “还行吧,家里负担重,不过好歹饿不死。”秦淮茹笑呵呵地谦虚着,可听这口气怎么就这么凡尔赛呢。 许大茂在一边笑呵呵的也不言语,一路走着聚集了不少村民和小孩子,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地朝秦京茹家而去。 秦淮茹今天可真算是高光时刻了,许大茂从来没见她这么意气风发的样子,整个人显得特别的自信。 整个四合院就贾家没了男人,再加上她家的条件在院子里是垫底的,天然的就感觉低人一等,以前又经常哭穷,属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那种。 可这一回到村里,秦淮茹的优越感立马来了,摇身一变成了村里最洋气的妞,那叫一个扬眉吐气。 已经能看到秦京茹家,却见一群人已经围在那了,见他们过来都嚷嚷着“来了来了”。 秦父见人来了,忙把坐在堂屋的几个亲戚邻居全赶了出去,连他自己也要出去,不等来人进屋,他们都不能进。 秦淮茹已经看到她母亲了,忙从三轮车上把她自己的三样东西拿下来给了她,让拿回去。 “许同志,许...所长,您来了。”秦长秋为人老实,在许大茂面前居然有些心虚,说话都有点不利索。 “叔,您别叫我什么所长了,就叫我小许就成。”许大茂也不托大。 秦淮茹忙道:“咱们快进屋去吧,三叔三婶你们和光誉拿下东西。” 虽然想秀下优越感吧,可这围观的人太多了,个个眼神都是羡慕嫉妒恨,在外边时间一长,感觉像被当成猴在看。 “嗬,许同志这礼真讲究,一套齐了。” “就是,看这饽饽盒子,太有面儿了。” “秦家命好啊,你说我家那丫头也长得不差,怎么就没这命呢。” 秦长秋低声和秦光誉说了两句,后者忙把带来的糖果拿了一包,差不多5斤的样子,一人给点给散完了,又发了一圈烟。 正主儿都进屋了,又得了好处,村民和孩子们慢慢都散了。 这是许大茂第二次进秦家,四处一打量便知道下了功夫打扫的,到处干干净净,连头顶上的蜘蛛网都没了。 一个女人都没看到,估计都在后厨忙活。 “小许,光誉那事儿真是谢谢你了。” 许大茂喝了口茶,一股树渣子味“都是小事,光誉帮了我不少忙,现在招待所没他玩不转了都。” 别人当采购还怎么玩暗箱操作啊,后世弄过来的油和猪肉都没法变现了。 秦光誉这人老实本分,不该问的一律不问,给好处就拿着,不给也没怨言,跟傻柱有点像。 四人闲聊了一会,许大茂朝秦淮茹使了个眼色。 秦淮茹心里酸的厉害,却只能道:“三叔,许大茂的意思是趁着农忙前把事给办了,您觉着怎么样?” 北方的农忙从4月下旬就得开始了,那就意味着只有十几天了。 秦长秋也知道闺女的心思早就飞到城里了,天天干活都在那磨洋工,也就学习的时候稍微认真些。 与其把她拘在这儿,还不如让她早点嫁走,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看姑爷这聘礼的丰厚程度,也并不是在应付了事,便道:“小六心都野了,早点就早点吧,咱们也没那么多讲究,只要你俩日子过得红火就行。” “淮茹,日子看好了吗?” “我瞧4月18号挺好的,农历三月十八,宜嫁娶。” 秦长秋思索一下便答应下来,那会农忙刚刚开始,勉强能办事。 三人把摆多少桌,办什么嫁妆的细节都商量了一下,见得都聊的差不多了,许大茂掏出一个红包道:“叔,这里边是三十块钱,您收着。” “这么多啊,小许,你这......” 秦长秋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拿在手上却感觉厚度不对,不过想着有些人为了面子,甚至全用一元的票子,这样就显得红包很厚,便也没多想。 至此主要目的都已达成,不得不说这新社会就是好啊,这要搁古代,就那六道程序就得把人给烦死,哪有那么多时间来回跑。 秦淮茹坐在一边感觉又酸又羡慕,虽说社会发展了十几年吧,可物价变化不大,把自己嫁人的规格和京茹一比,哪哪都被碾压。 见事都谈完了,她便起身笑道:“得嘞,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三叔,我去后厨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 说罢幽怨地瞟了许大茂一眼,扭头去后边了。 秦光誉全程当透明人,商量婚事还没他说话的份,见表姐走了才说道:“许哥,我叔爷上次跟我说,兹您来了村里就带您去见见他。” 许大茂一时没想起来“你叔爷?” 秦长秋忙道:“是我父亲的弟弟,我父亲那一辈就剩他老人家一人了,在咱们秦家辈分最高,也是村里最有文化的。” 这下想起来了“就是上次帮京茹写信的那位老先生是吧,还教京茹认字来着。” “没错,那咱们吃完饭去?” “今儿怕是没时间了,我下午还有事,吃完就得回,下次摆席再见他老人家吧。” 许大茂感觉那叔爷有点倚老卖老的意思,要说年龄我112比你大多了,凭什么要去上赶着见你啊。 秦家父子见许大茂果断拒绝也不敢多说什么。 没一会饭好了,许大茂还是没见着秦京茹,不知道这丫头在哪猫着呢。估计还是老一套,结婚前不能见面什么的。 八仙桌座位也有讲究,坐北朝南为上座,因为没有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在场,所以媒人得坐上座。 其余三人按座次坐好,这菜的味道确实不咋地,缺油少盐的,不过为了给面许大茂还是吃了不少。 秦淮茹也是个会来事的,还真把自己当媒婆了,夸许大茂时不忘抬秦家,赞秦家时也不忘许大茂,总算热热闹闹把这顿饭吃完。 ..................... 秦长秋把几人送到村口才折返,回到家正瞧见秦京茹在那就着鸡汤吃馒头,吃的稀里哗啦的。 她之前一直被关在柴房里,怕她忍不住跑出来见许大茂给家里丢人。 秦母无奈道:“我说小六啊,你这吃饭的习惯得改改了,姑娘家家的哪有这么粗鲁的。” 秦京茹翻了个白眼道:“谁让你们把我关柴房的,我这一早6点多起来到11点才吃饭,饿死我得了。” 秦长秋道:“不把你关着,你一准得跑出来见小许,女儿家的提前见夫家会被瞧不起的。” “行了行了,您二位就让我安安心心吃饭成不成,也就是在家里才这样,我可是未来的所长太太,在别人面前可斯文秀气了。” 二老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秦母突然想起来什么,说道:“孩他爸,我怎么觉着有点不对劲呢?小许给的那猪头,好像就是咱们过年那会给他的那个。” “放屁,什么样的猪头能放仨月不坏。” 秦母嘟囔着:“可两个猪头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啊。” “我瞧你的头也跟猪头一模一样,滚蛋!” 秦母闹了个灰头土脸,一想确实不可能。 那猪头还是新鲜的,没有被冻过的迹象,就算天气冷,也没听说过能放三个多月的。 “孩他爸,小许给了多少聘钱?” 旁边秦京茹也把耳朵竖了起来,这丫头一向对钱财很在意。 秦长秋这会才想起来,忙从怀里掏出红包打开一看,赫然是10张大团结加1张一元,取百里挑一之意。 三人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话来,满脑袋都是一个字:“壕”。 回家路上秦淮茹还是一如既往地让秦光誉在前面走着,她自己则是一路抱到了德胜门才松开。 这娘们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显得非常失落。 许大茂心里有数,经过这一个多月在招待所的朝夕相处,再加上这两天的事,这娘们好像真动了感情啊,好感度说不定已经达标了。 以前也不是没试过,可好感度一直没达到90,失败了好几次。 今晚就能见分晓。 第 10 章 秦淮水榭花开早 秦淮茹站在一片广袤的大地上茫然四顾。 刚刚明明在睡觉来着,她清楚地记得睡前还在脸上擦了点雪花膏,然后想着那人半天睡不着,怎么就迷迷糊糊地来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了。 这是在做梦? 按照惯例许大茂又晚了一会才过来,一到这就发现秦淮茹坐在地上哭天抹泪的,心道这人和人就是不能比。 上次娄晓娥过来的时候比较镇定,还知道去摸地面,虽然最后准备呼自个一巴掌吧,那也算情有可原。 可这秦淮茹就不行了,直接给吓哭了。 许大茂心里也挺不落忍的,这种离奇的事对于一个三十年代出生的农村妇女来说确实太超前了。 “秦姐。” 秦淮茹正自惶恐无措,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感觉有了主心骨,想站起来却感觉腿发软。 许大茂还以为这娘们会和娄晓娥一样来个“温香软玉抱满怀”,结果却没有,只得走过去把她拉起来。 “许大茂,你怎么也来了,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 “没事,这里很安全,走我带你去看金鱼。” “看什么?”秦淮茹听不懂,不过许大茂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那座奇怪的建筑走去,只得跟着。 穿过传送门,二人来到屋里,秦淮茹脸上犹有泪痕,却早已忘记了恐惧,两只眼睛都不够用了,只觉得哪哪都新鲜。 “许大茂,没想到我做个梦还能到天宫来,这儿太漂亮了。” “这可不是天宫,不过你要这么理解也行,反正都是虚幻的。”许大茂说着就去厨房冰箱去拿饮料。 秦淮茹见这房间的采光全靠旁边的阳台,便好奇地走了过去。 等到阳台上往下一看,我滴个妈呀,怎么这么高,看得人眼晕。 许大茂拿着两瓶橙汁走过来,却一眼就看到秦淮茹趴在阳台护栏边好像摇摇欲坠,忙跑过去抱住她。 家里没有做封闭阳台,虽然护栏有一米四高,可刚刚那情况怪吓人的。 秦淮茹脸色煞白,被抱住便感觉很安心,把头轻轻靠在男人肩膀上,闭着眼睛道:“这么高可不就是天宫嘛,咱们现在站的地儿怕有500米高吧?” 许大茂无语,这农村娘们真没见识:“没那么高,也就大几十米,我这是28楼,差不多相当于咱们轧钢厂3层小楼高度的10倍。” 二人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见这娘们捏着自己的手不放,许大茂也没刻意挣脱,就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 这次跟娄晓娥来的那次不一样,那次是要借助梦境告诉她一些事情,所以扮演了一个“先知”,在那演戏;这次就不一样了,秦淮茹没什么见识,根本不可能联想到这一切都是人为的,所以只需要本色出演即可。 果然秦淮茹只当自己在做梦,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开始好奇地问这问那。 许大茂开始还一本正经地回答,可慢慢就有些心猿意马了。 因为梦境中是夏天,这俏寡妇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衣,身体曲线毕露,胸前饱满。俩人挨得这么近,闻着淡淡的雪花膏的香味,又见她面若桃花,杏眼含媚,便忍不住在她性感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秦淮茹初至21世纪难免心神大乱,拉着许大茂也只是寻求安全感,暂时还没往那感情那方面想。 可这遭遇突然袭击立马愣住了,呆呆地摸了摸嘴唇,又见那人正笑吟吟地盯着她,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撒开手跑到客厅和阳台之间的窗帘后面去躲着了。 许大茂哭笑不得,这娘们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这是玩躲猫猫呢? “秦姐,我先去做饭,你看会电影,我给你放个抗曰的喜剧片儿。桌上有水,你自个儿拿着喝,甭客气。” 说完把两瓶橙汁的盖子都拧开,又把电视打开搜索出《举起手来!》开始播放,便去厨房忙活了。 秦淮茹正感觉羞不可抑,听那人走远,客厅又响起电影的声音,便偷偷探头出来一看,果然没人了,而且有个像银幕一样的东西在放电影,还是彩色的呢,这画面可真清晰。 她忍不住坐下开始看电影,又抿了口橙汁,酸甜冰凉真好喝。 《举起手来!》这部电影实在是太搞笑了,刚开始她还看不太懂,不过后来随着故事情节到了农村,便很快被吸引住了。 许大茂伸头出来一看,这娘们正聚精会神地看电影呢,便放下心来开始做饭。 之所以不带秦淮茹出去吃饭是因为她和娄晓娥成长环境不一样,以她的性格去外面吃饭并不会让她感到高兴,反而是一种负担。 至少现在是这样,等以后熟悉了就不会了。 这第一餐肯定要弄丰盛些,许大茂思索片刻便已定下菜谱,又偷看了一眼见秦淮茹老老实实在客厅坐着,便从空间里拿出一堆食材开始做饭。 秦淮茹听着厨房里噼里啪啦的,忍不住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扒门边往里一瞧,只见那人正专注地处理食材。 看那样子跟在招待所餐厅一模一样,她顿时怦然心动,想多看会却挂念着电影,听声音好像有些激烈了,忙又跑回去继续看,心里却难免开始胡思乱想,一心二用起来。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以前也没少想他啊,为什么以前没做过这种梦。衛鯹尛说 再说屋子里这些以前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也能梦到吗,真是奇怪。 许大茂一顿忙活弄好了三菜一汤,又煎了两块牛排和猪排,听秦淮茹在客厅正笑的欢实,便走出去道:“秦姐,我暂停会啊,先吃饭,完了再继续看。” 秦淮茹见他出来忙正襟危坐,脸上又飞起两朵红云,闻言顿时奇道:“还能暂停?” 许大茂笑呵呵地按下暂停,画面顿时不动了,秦淮茹发了会呆,强装镇定道:“在哪儿吃呢,我去端菜。” 餐厅里,秦淮茹看着面前盘子里的两大块纯肉排,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虽然这一个多月来在招待所餐厅干活每天都能吃饱,可这两大块肉排的视觉冲击太强了,她家啥时候这么奢侈过。 许大茂给她盛了一小碗米饭,笑道:“我这菜炒的都不咸,咱们多吃菜,少吃饭,在这儿可不用先紧着孩子们,就咱们俩人,可劲吃啊。”说完便先动起了筷子。 秦淮茹饭量其实挺大的,从事体力劳动的都这样,只是平时老拘着,有些好的都可着孩子,再加上还有个婆婆。 这下可好,反正是在做梦毫无心理负担,甩开腮帮子就是一顿造。 最后俩人把菜全干完了,就剩了些汤。 秦淮茹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却忍不住打了个饱嗝,顿时感觉有些丢脸,忙站起身道:“我去洗碗。” “不用,有洗碗机呢。” 许大茂将汤和菜渣弄干净了,把碗筷一股脑地放进洗碗机。 他见秦淮茹看着洗碗机发呆,便扯了她一下道:“走吧,咱们继续看电影去。” 看到差不多一小时8分钟左右,太君骑猪冲锋的名场面上演,把个俏寡妇笑的花枝乱颤。 许大茂表面在看电影,心却早飞到秦淮茹身上了,见她笑的开心更是心痒难耐,一把将这娘们搂了在怀里。 秦淮茹一惊,下意识想挣脱,许大茂却霸气道:“警告你别动啊,就这么看。” 她怕惹男人不高兴,顿时不敢动了,这电影也就一小时二十来分钟,没一会就完了。 电影是完了,可二人还搂着呢。俗话说饱暖思那啥,许大茂也差不多一个月没吃肉了,看着近在咫尺的俏脸,又忍不住亲上了,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秦淮茹心跳如鼓,绵软无力地推拒着,却是顾此失彼。 高达90的好感度真不是盖的。 许大茂见这娘们俏脸上红霞密布,星眸微张,反抗的一点都不坚决,完全是半推半就嘛,顿时心中大定,一把将她抱起来走进卧室。 秦淮茹也是意乱情迷,都素了好几年了,这一下可是天雷勾动地火,只是顾忌着秦京茹,才勉力推拒。 可那人力气“太大了”,根本无法反抗。 等到了柔软的大床上,身体却仿佛有了自主意识一般,自动在男人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更方便地迎合着他温柔的抚摸...... 迷迷糊糊感觉到那时刻要来了,她忙睁开眼开始用力推拒“不行,咱们不能对不起京茹。” 许大茂喘着气道:“秦京茹是谁,咱们家有这人吗?。” 对啊,这只是一场梦罢了,梦里这人只属于自己。 秦淮茹放松下来,感觉到熟悉而又陌生的灼热侵入到体内,猛烈地撞击着她干涸而死寂的心灵,迅速撞碎了她灰暗的天空,并染上了独属于他的色彩。 这真的是梦吗,可为什么这感觉如此强烈? 管他的,莫名其妙来到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不是梦还能是什么呢。 她展开玉臂抱住身上的男人,既然是放纵,那就索性放纵得更彻底一点吧。 第 11 章 梦醒时分 许大茂美滋滋地点上根事后烟。 明明没有烟瘾来着,可这习惯总是改不了,完事就想抽一根。 难道还是所谓的仪式感? 刚吸了口烟,却想起旁边熟睡的秦淮茹,怕把她给呛醒了忙憋着跑到阳台上去了。 这货抽着烟,还在回味刚刚的情景。 贾宝玉那个娘娘腔说过:女儿家都是水做的骨肉,这话真没毛病,特别是秦淮茹,成秦淮河了都。 不过贾宝玉还说过女孩嫁了人就成了死鱼眼珠子,这话就纯属放屁了。 这秦淮茹因为常年劳动,更谈不上营养过剩,身材保持的非常好,该凹的地方凹,该翘的地方翘,身体柔韧,那眼神和声音就跟椿药似的,当真是个尤物。 美中不足的就是皮肤不是特别细腻,特别是那双手很粗糙。 把二女放一起比较,娄晓娥自恃是大家闺秀,架子始终不肯放下,时时刻刻都有些端着;而这秦淮茹就不一样了,本来就是个闷骚的,又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放下了一切心理包袱,那叫一个放得开,难怪都说少妇好。 那久旷之身的战斗力太强了,到了后来居然还翻身农奴把歌唱,要不是身体素质加强了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一根烟抽完,许大茂正准备去洗澡,突然想起一事,留个条子就出了门。 来到旁边的城市综合体,估摸着身材买了两套夏装和凉鞋,又去药店买了一粒毓婷。 前世傻柱和秦淮茹为什么没有孩子许大茂不清楚,哪怕后来关系再好也不会谈论这个话题。 他估计是秦淮茹生完槐花后,贾张氏要求儿媳妇上环明志不改嫁;又或者是二人自从互相认可就开始偷偷摸摸了,上环防止发生意外。 后来他们结了婚还没有孩子可能是秦淮茹年纪大了,生不了;也有可能是这娘们憋着坏想吃绝户。 如果真是后面一种的话那傻柱可吃大瘪子了。 不过这些都已经是前尘往事、过眼云烟,具体原因许大茂不想去探究,也不想去赌,一粒小药片解决所有烦恼。 回到家秦淮茹还没醒,这货暗戳戳的把药碾磨成粉,跟咖啡搅拌在一起。 洗了个澡,许大茂在沙发上坐下,把茶几上的抽屉拉开拿出秦淮茹的身份证打量着。 上次娄晓娥刚进来茶几上就多了张身份证,不过立马被他收起来了,这次也是一样。 只见上面印着秦淮茹,女,出生日期1989年8月12日,住址就是这个小区。 出生日月没变,还是8月12号,只是年份从1933变成了1989,也就是说其年龄还是33岁。 这系统不知道怎么弄的,进来一个人就给个身份,关键是这身份证还能入网。 话说来了这么多次了,一直在搞钱,都没好好出去玩一下,上次娄晓娥来了就在家里猫了一天,这女人也挺宅的。 上辈子这个时候都80多岁了,根本没有能力出去玩,现在有这机会不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岂不是暴殄天物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大茂还在看电视呢,听见卧室有了动静。不过他也没过去,现在见面难免会让秦淮茹尴尬。 没一会秦淮茹走了出来,还穿着来时候的衬衣长裤。 只见她神情复杂,站在卧室门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许大茂微笑道:“秦姐醒了啊,我给你买了衣服,你先去洗个澡,我教你怎么弄。” 教会她怎么使用卫浴,刚想提出帮她洗便被这娘们推了出去,浴室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秦姐,新衣服在床上啊,你等会自个穿。” 还是没回答,许大茂把卧室门带上,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这娘们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啊,不过没事,这人生地不熟的,就不信你绷得住。 .................. 4月4号,星期一。 多年来养成的生物钟让秦淮茹醒了过来,本以为还会在那间漂亮的房间里,结果入眼就是头顶上那陈旧的横梁和斑驳的墙壁。 再往左边一看,槐花嘟着小嘴睡得正香。 她不由得怅然若失,回想起那梦幻般的一天,和那人像两口子一样做饭、看电影、听歌,真是太温馨了。 那人倒是想带她出门来着,可她心里自卑又害怕,说什么都不愿意出去。 早知道这么快就醒了,真应该出去看看那个所谓的“盛世”,看看几百块钱的一顿饭到底吃的是什么。 想到那种飞上云端的感觉,秦淮茹突然感觉不能自已,身体又出现了一种奇妙的反应,顿时脸颊如火烧。 她不敢多想,趁着其他人还没起来赶紧换掉小衣,做贼似的拿到外面去洗。 看着水龙头哗哗流出的水,她又想起了那间浴室,洗洗涮涮多方便啊,神仙的日子也不过如此吧。 唉...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做那种梦,如果有幸还能去的话,一定要出门看看。 我只是想见识一下那个所谓的“市场经济时代”而已,“绝对”不是为了那种事。 没一会贾张氏也起来了,看秦淮茹在晾小衣倒是没觉得奇怪,女人嘛。 不过瞧到儿媳妇的脸却顿生疑窦,只见她脸颊泛着淡淡的胭脂色,眼波如水,容光焕发,竟有些像得了爷们儿滋润的样子。 毕竟那事到现在已经过了差不多一天了,只凭这点轻微的异常肥婆也不能断定,不过加上早上晾小衣的举动,还真让其略微有些疑心。 没凭没据也不能咋滴,只得暗暗记下。 .................. 许大茂5点多就醒了,想起梦中的过往真是感觉意犹未尽。 主要是他怕露出什么破绽,据说女人如果燕好过,一些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万一贾张氏刚好会这种技能呢? 所以就只要了一次,剩下的一天都在家里腻歪,然后晚上等秦淮茹睡着了就退出来了。 那俏寡妇睡前隐隐有求欢之意,不过脸皮薄不好意思明说,自己在那装傻充愣混过去了。衛鯹尛说 先吊她一段时间,下次再进去应该会更加激烈吧,嘿嘿...... 话说哥们这已经有三个老婆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锻炼不能停。 来到招待所,却被告知财务科长来了。 之前跟李副厂长保证餐厅整顿后不仅能自给自足,反而每个月都能有盈余,可以反哺工厂,这吴科长应该是来谈这事的。 来到会计室,吴科长把来意一说,果然没错。 作为厂里的财务科长自然想争取更多的利益;不过招待所也要发展,还不谈餐厅,光住宿这一块要改进的地方就太多了。 整个三月招待所净利润1400多,工资发了800出头,一番扯皮拉筋决定每个月上交500元给工厂财务科,余下利润由招待所自行安排。 这已经有点后来承包到户的意思了,只不过目前还没人有这种见识。 许大茂通过倒腾食用油和猪肉净赚了200多,这餐厅可真是个摇钱树。 不过再怎么赚钱也赶不上娄家的速度。 香江社会即将开始动荡,会引发自二战后的第一次大移民潮,大量富商逃离,贱价抛售产业地皮,娄家如果趁此机会大量收购的话,那得赚多少钱啊。 而且还是站着就把钱给挣了。 唉,软饭好吃但没面啊...... 许大茂来到餐厅后厨,一眼就见秦淮茹在那切菜,心中生起促狭之意,晃晃悠悠凑了过去。 这俏寡妇早就看到许大茂了,见他走近身体顿时僵硬起来,话也不敢说,切出来的土豆丝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许大茂见她紧张的不行,怕她把手切了忙走开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却是腿一软差点出溜到地上去,忙扶着案板借力站好,又感觉心跳的厉害。 眼前这许大茂跟那人明显就不是一个人,为啥自个会这么紧张呢,她有些想不通。 第 12 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许大茂今天又“早退”了。 以前餐厅的俩厨师其中曹明波的手艺好一些,炒出的菜味道早就能达标了,就余赛要差一些。 不过经过这么久的学习研究,他也能弄个差不离,再说工友的要求也没有那么高,许大茂已经能慢慢抽身出来了。 总共就4个灶台,现在4个厨师刚刚好。 秦淮茹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也没跟许大茂说话,看到他就感觉不自在。 送配菜也是让别的学徒送,她自己是能避开就避开,梦里的情景太真实了。 半被强迫半自愿地喊了另外一个许大茂为“老公”,她暂时无法面对现实中的许大茂。 .......................... 许大茂来到东华门信托商店。 四九城的信托商店虽然有很多,可有些规模大的都有其经营的侧重点。 比如东四、菜市口的小玩意比较齐全,从相机、工艺品、手表到服装、乐器、冰刀等;北新桥的二手自行车业务是四九城第一;这东华门信托就侧重于家具了。 这家委托商行的柜台很小,里面象征性地摆着些小玩意,这是为了给家具腾地方。 许大茂这两个月一直在研究这些实木家具的门道,弄了几个圈椅、木雕、首饰匣之类的小物件去21世纪,也赚了点钱。 不过他志不在此,倒腾家具太麻烦了,又大又笨重,哪有古董方便。 这里的营业员倒是没有干涉,他在这里逛了两圈,发现压根就没有看得上眼的,不由得有些失望。 这里的家具都很普通,偶尔有几个鸡翅木、黑酸枝的,还特别破旧,磨损严重,毕竟年数太长了,价值不大。 要买这些普通实木的何必要买旧的呢,直接找那个木匠徐师傅做新的不好吗。 许大茂前段时间在网上看到最值钱的10件黄花梨家具,第一名是一把明代黄花梨椅子,落锤价6000多万,第十名是一张黄花梨头条桌,也卖了2300多万。 他主要是想买点好家具,在使用的同时也可以收藏,等到以后当传家宝。 许大茂进门之前就注意到这家商店是三层楼,一楼自然不可能摆下所有的商品,楼上应该还另有乾坤。 这会快到下班时间了,商店里就一个售货员,他正埋着头不知道在干嘛。 “同志,跟您打听点事。” 许大茂走近才发现这家伙居然在看小说,跟学生似的把书放在膝盖上,这样就比较隐蔽,有什么状况也能迅速归位。 这男售货员30多岁,闻声把书往柜台里一塞,抬头一看是刚刚那个顾客,略微有些不高兴,不过也没给脸色。 “您有什么事?” “是这样,我正准备结婚,想淘弄点柜子书桌伍的,可我瞧这一楼的家具都挺普通的,不知道您这有没有好点儿的。” 那售货员一听是这事,顿时漫不经心道:“哪有多的,都跟这儿摆着呢。” “不能吧,我瞧您这儿可是三层楼。” “仓库重地,闲人免进。不过您要有关系说服咱们主任也成,那得明儿了。要不您明儿再来?” 说罢已经坐了下来,手拿着书望着许大茂,显然是等着他走,好继续看书。 其实他这种做法是违反纪律的,这也就是快下班了,而且店里现在就他一个售货员,不然他也不敢这么做。 刚刚这人把书往柜台里放的时候,许大茂透过玻璃已经看到书名了-《李自成》。 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姚雪垠老先生的著作,全书330万字,不过目前只出版了第一卷,第二卷要到76年运动结束的时候才出版。 “闯王是个英雄,可惜功亏一篑。” 那人一愣,打量了许大茂几眼道:“你也看过这本书?” “自然看过,姚雪垠先生写的嘛……” 许大茂化身燕京侃爷一顿咧咧,他熟知这段历史,并不完全是胡说八道。 “那吴三桂倒也称的上是枭雄,可惜世人大都不太认可。” 那人顿时不服了:“哎,你这说法可不对,丫的放清兵入关,明明是汉奸走狗一类的人物吧。” “恸哭六军皆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这句诗听过没,陈圆圆,知道吗?” 这年头资讯特别不发达,这也是属于野史,正史压根没提过,这人果然不知道。 “话说这陈圆圆原本姓邢,就跟红楼梦那个邢夫人一个姓......” 男人总会对这种带点香艳的野史感兴趣,许大茂顺着这个话题又是一阵瞎吹神侃。 这人从来没听说过这段传说,没一会就听入迷了,可许大茂侃到一半不讲了,看了看手表道:“您这该下班了吧,我也得回了,明儿再来。” “别介,你再说说,那陈圆圆被刘宗敏抢去了,后面呢?” “今儿事也没办成,明儿吧,明天我再来。” 那人有些不甘心,二人互通了姓名,又看了许大茂的工作证,这马峰道:“许同志,按你的工资收入确实有能力购买,我带你去仓库先瞧瞧,兹看好了明天再来交钱购买,不过你得给我把那故事讲完,成不成?” 许大茂笑道:“理应如此。” 马峰锁好大门,带着许大茂上楼,简单讲了讲这里面的道道。 原来放在二楼三楼的都是些成色很好的物件,需要妥善保管,定期保养。 一般老百姓都是实用为先,不需要也舍不得买,这些都是给有钱有能耐的人留的,有些像后世银行的vip服务。 马峰打开锁子推开铁门,顺手拉开灯绳,仓库里顿时亮堂了。 许大茂这下可算开了眼了,果然是vip啊,跟这里一比,外面的那些全是歪瓜裂枣。 这里边居然还有很多西式家具,大座钟、沙发、西餐桌之类的,许大茂甚至还看见了两台苏联产的明斯克电冰箱。 这货脑子里飞快地回忆着从网上学习的知识,开始辨认起来。 西式和普通木材的家具自然不在考虑范围内,鸡翅木、紫檀柳、黄花梨等等名贵的材料才是目标。 有些家具甚至保存的相当完好,几乎没有破损和划痕,明显是打过蜡了,木材在灯光下显得油光发亮。 这些可都是钱啊! 许大茂开始一心二用,一边讲着吴三桂和陈圆圆不得不说的故事,一边拿卷尺量家具尺寸。衛鯹尛说 折腾了十几分钟,都弄得差不多了,故事也已经讲完,许大茂便顺势告辞,准备把家里收拾收拾,明天再来买。 侃爷之间的友谊来得就是这么快,聊了半个小时,这马峰对许大茂还有了些好感,笑道:“您慢走,明儿一天我都在,来了直接找我就成。” 许大茂回到四合院,在复活点倒是没见着秦淮茹,反倒是贾张氏在那洗白菜。 餐厅那边做完饭还有打扫卫生,清洗厨具,封炉子等杂事,秦淮茹每天都是6点左右才回来。 这贾张氏看见许大茂倒是打了个招呼,就是两只小眼睛一个劲地在他脸上扫来扫去,跟特么看犯罪嫌疑人似的。 许大茂也没跟她多说,应了一声就去后院了,心道这肥婆眼睛不会这么毒吧,难道是看出秦淮茹有些异常了? 旷了几年的苦闷怨妇得到了满足好像是有点儿明显啊。 不过没关系,没凭没据你能奈我何,撒泼打滚倒是可以试试看。 来到后院,正开门却见刘光福从家里出来。 差不多有上十天没见着了,这小子见了许大茂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人家抛出了橄榄枝,结果自己没接。 二人聊了几句,许大茂感觉他有点不对,说话有点歪着脑袋,腿还在那抖着,口音也有点变化,好像在模仿燕京老炮儿的说话语调。 末了人走了,许大茂从背后看他脚有些外八,走路直横晃,更是感觉不对劲。 这小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瞧这幅做派有些像燕京顽主啊。 当然现在还没有出现这个词,只有“玩主”,但意思就那意思,说难听点就是不务正业的小混混。 第 13 章 买家具 许大茂回到家里,随便吃了点空间里的东西就开始琢磨家具的摆放。 说到底还是家里空间小了点,本来两间房就不大,又划了一部分拿来做了独立卫生间。 圆餐桌不要了,换成八仙桌;双人床还是放老地方;两个矮柜可以当床头柜用;俩立柜原位放不下,得换个地方...... 正在那画着平面图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居然是小当和小槐花,这小姐俩可有十来天没来过了。 “大茂叔。”*2 许大茂答应一声牵着小槐花坐好,问道:“小当,是不是你妈让你来拿布?” 因为担心院里人多眼杂,老是给布怕被人瞧出端倪,许大茂每隔几天就把布料卷好放在挎包里,去招待所给秦淮茹,她再用自己的挎包带回来。 每次给布就收10块钱,概不赊欠。 已经有快两个月没有在院子里拿过布了,可昨天才发生了那种事,秦淮茹脸皮薄不好意思,让孩子来拿倒也有可能。 谁知小当道:“不是,是奶奶和我妈又吵架了。” “你哥呢?” “他有点不好意思来这儿,去傻叔家里了。” 许大茂点点头,在柜子里拿出两块桃酥分给她俩,又问道:“她俩因为什么吵起来你知道吗?” 小当已经8岁多了,知道了一些事,便断断续续地讲了一遍。 许大茂再根据前因后果自行脑补一番,便已猜到了八九不离十。 又是贾张氏挑祸,因为白天疑心儿媳妇出轨,便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地哔哔了两句,可秦淮茹也不知道自己这种情况到底算不算“不守妇道”,底气便不是特别足。 这会儿可没有“精神出轨”这种说法。 贾张氏见状越发气焰嚣张,说的话也重了些,秦淮茹寡妇脾气上来了,把自己和秦京茹的聘礼拿出来比较,又说自己命苦,嫁的本来就不如表妹,还要拉扯孩子不容易巴拉巴拉。 这下可相当于火上浇油了,俩寡妇吵得更厉害了。 再后来他们仨就出去避难了。 小当道:“大茂叔你能去劝劝我奶奶吗?我妈都哭了。” 许大茂把小槐花抱起来放在腿上,摇头道:“你们家这种情况,白天还行,晚上是不能去的。” 小槐花道:“可是我特想...特想让大茂叔去帮忙,你一去奶奶和妈妈就吵不起来了。” 许大茂想了想道:“小当,你这样,你回去跟你妈说带槐花出去上茅房,槐花突然不见了,她俩肯定得急。” “等她俩准备出门找的时候你再说槐花在我家,她俩一准再不会吵了。” 小当半信半疑,可架不住许大茂一个劲地催促,只得去了。 来到中院,只见好几个邻居都在那假模假式地忙活,其实都在竖着耳朵听热闹。 寡妇门前是非多,只要是秦寡妇家的事,总能让这些闲人们感兴趣。 小当硬着头皮走进家里,按许大茂教的说了,秦淮茹果然急眼了,着急忙慌地披上外套就要往外跑。 贾张氏一向对俩丫头不是特别上心,不急不缓地趿上鞋子,嘴里还念叨着:“连妹妹都看不好,大晚上的能跑哪儿去,横不能掉进茅坑了吧。” 秦淮茹气的脑仁疼,却没时间再掰扯,拉着小当就要出门。 小当却道:“槐花其实没丢,她在大茂叔家里玩呢。” 秦淮茹这才松了口气,明白是许大茂这是变相的劝架,不由得心中感激。 想去把槐花接回来,又感觉见面有些尴尬,便说道:“去把妹妹接回来吧,我和你奶奶不吵了。” 小当领命去了,秦淮茹回头道:“您瞧,全院都知道咱家这点事了,不嫌丢人呐?” 贾张氏嘴硬道:“谁爱笑话谁笑话,反正丢人的又不是我。再说那许大茂是什么意思,用得着他多管闲事吗?” “您就嘴硬吧,两家马上就是亲戚了,京茹我从小看着长大,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到时候您惹恼了他们家,看谁还接济咱们。” 贾张氏还想掰扯几句,可想到儿媳妇说的那种情况也有些心虚,不再哔哔了。 小槐花被接走了,许大茂把东西收拾好,洗漱完毕上床睡觉。 贾家吵架这种事实属稀松平常,贾东旭刚走的那段时间,秦淮茹怀着小槐花,还不能去上班,他们家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婆媳之间针锋相对,只是到后来才逐渐互相让步。 贫贱家庭百事哀,已经是这种情况了还吵吵,徒增烦恼而已。既然谁都无法脱离这个家庭,只能学会妥协。 第二天上午,许大茂来到东华门信托。 之所以选择工作日弄,就是想着趁大部分人都上班去了,会低调一些。 这会倒是有两个营业员了,马峰正在那喝茶。 二人打了个招呼,马峰道:“你稍等会,我去喊主任。”说着就钻到旁边一办公室里去了。 没一会便带着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走了出来,聊了几句便一起上了二楼。 许大茂还没去过三楼,有些好奇便问了一下,得知都是家用电器便没了兴趣。 马峰问要不要买台电视,可现在的电视机根本没几个台,买那个还不如买台收音机,以后京茹在家无聊还可以听听。 按照昨天想好的直奔主题,一对黄花梨方角柜,一对鸡翅木矮柜,紫檀木八仙桌加配套四把椅子,一张黄花梨书桌加椅子,就是双人床没买,真正值钱的床连自己家门都进不去。 罗汉床倒是值钱,可摆在家里又不合适。 他打算叫徐木匠打一个时髦点的新床,这玩意用旧的有点膈应人。 算完账一起86元,交钱开票,完了马峰出去叫了四个板爷,帮忙从楼上搬下来。 板爷都是做惯了的,手脚十分麻利,互相配合默契,完全没有磕磕碰碰,没一会就把家具全装上了车。 回到四合院,前院三大妈正跟六根媳妇闲聊,见许大茂领着几人进来忙道:“大茂,今儿没上班啊?你这是买新家具了?” 随即看到板爷手上的家具便笑道:“听老易说你过些时有喜事,这是新置办的36条腿?可怎么都是买的旧货呢?” “就是。”一边的六根媳妇也附和道:“大茂啊,你家房子弄了卫生间和排烟道,再找个木匠打些新家具不成吗,那该多气派。” 普通老百姓没这方面的意识,新人新事新国家嘛,新的自然是好,旧的就是差。 许大茂嘿嘿一笑道:“新的是好,可也贵啊,再说现在可不兴享乐主义,旧的能用就成。” 三大妈眼珠一转道:“大茂啊,你家的那些旧家具准备怎么处理?” “我家那些家具都老掉牙了,还是我爸搬来那会置办的,甭提多磕碜了,那个钢管床我拿去卖废铁,其他都扔后院,谁用得上自个去拿。” 俩老娘们对视一眼,打定主意等会先去挑挑看,最先知道这个消息不利用好不是白瞎了嘛。 沿院里不少街坊出来看热闹,可看是旧家具都没了兴趣,没成想却有识货的。 聋老太太估计是吃了早饭在后院溜达,见这边咋咋呼呼的又凑了过来。 “许小子,你跟哪儿搞的这么多好物件?” “老太太,这些可不是好东西,您没看都是些旧玩意?” 聋老太太撇嘴道:“我老太太耳朵聋,眼睛可不瞎。听你一大爷说你过段时间要娶新媳妇,晓娥那边是真断了?” 刚好这会要去开门,许大茂敷衍道:“是,到时候给您送喜糖。”说完就溜了,他不想和这老太太打交道。 五人一顿忙活,把家里的旧家具全搬了出来,把买的家具摆好,又把原来的钢管床搬上板车,等下去卖掉。 家里的餐桌和椅子看着还行,许大茂决定先放家里,过几天回乡下带给秦京茹娘家用。 这会好几个街坊已经在那挑挑拣拣,想找点有用的家具回去用,这些东西都太旧了,用了几十年了,拿来劈柴都嫌麻烦。 因为身份原因,当年娄晓娥嫁过来的时候非常低调,家里压根就没有置办新的36条腿,只买了些脸盆暖瓶痰盂之类的小东西,嫁妆是以现金的形式带过来的,可离婚那会她也没拿走,现在全便宜许大茂了。 第 14 章 秦家村苦秦淮茹久矣 1966年4月18日,星期一。 十几天的时间转瞬即逝,今天得去秦家村了。 期间许大茂把娄晓娥拉进了梦境一次,主要是做第一次产检,虽说香江那边也能做吧,可不在21世纪用高科技来上一次,心里总感觉不踏实。 娄晓娥还不愿意去,说华夏这么多人,人家没产检也生的好好的,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的,可架不住许大茂软磨硬泡,还是去了。 许大茂这货纯属贱人就是矫情! 秦淮茹那边倒是一直没有拉进去过,得抻着点。 按之前说好的,18号中午摆席,下午就把京茹接过来扯证去。 秦淮茹想把槐花带回娘家认认门,棒梗和小当都去过,那会贾东旭还在。 可自打槐花出生前两年,俩孩子就没去过了,算下来已经有6年了。 主要是舍不得那个票钱。一张票四毛,就算小槐花不需要,可俩大孩子要买票啊,来去六张票就是两块四。 贾家以前可是连两块五的学费都凑不出来,那哪是买票啊,那是割肉。 刚好趁着许大茂把招待所的吉普车弄来用,便给俩孩子请了明天的假一起回去看看他们姥姥姥爷。 许大茂把餐桌和椅子放在吉普车后备箱,递给司机一包牡丹“马师傅,今儿可麻烦您了。” 马师傅笑道:“许所长太客气了,您是招待所所长,车是招待所的车,用的也是招待所的油本,我一司机跟哪儿开车不是开。” “话是这么说,可我这毕竟是私事,还是李副厂长给面儿,把您调了过来。” 闲聊了一会,秦淮茹带着仨孩子出来了,这次倒是没拿什么东西,毕竟两个星期前才带过伴手礼的,也得为自己家考虑。 经过了十几天秦淮茹心态也逐渐恢复了。 她等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再出现那晚的情况,失望之余不免又感觉有些轻松,也慢慢打开了心结。 许大茂招呼四人在后座坐好,正准备上车,看见傻柱出门上班。 “哟,敢情你请假就是为了这事啊,这是要当新郎官去?” “没错,哥们接亲去,眼馋不?” 傻柱叹了口气道:“苍天不公啊,我比你多吃两三年窝窝头呢,你都俩媳妇了,我这白不呲咧的一个都没划拉回来,唉。” “快了快了,最多4个月,给你安排上。”许大茂不咸不淡地安慰两句,坐上副驾,车子发动朝北边开去。 贾家四人从来都没有坐过小汽车,秦淮茹还好些,仨孩子就不行了,四处张望到处摸索,哪哪都觉得新鲜。 随着汽车出城,秦淮茹感到有些难受了,为了转移注意力便问起傻柱的事,许大茂就简单说了一下。 秦淮茹其实也感觉挺对不起傻柱的,知道许大茂愿意帮忙便感到有些慰藉,突然又想起一事,问道:“许大茂,光誉是不是一人先回去了?” “是,他前儿星期六下班就回了,我给他弄了些猪肉和油带回去,既然摆席就尽量弄的热闹些。” “有肉吃啰!”孩子们欢呼起来。 秦家村离南锣鼓巷也就十几公里,二十来分钟就到了,村口几个小孩子见居然有汽车来了纷纷围上来,却被喇叭驱散,一个个跟在后面跑着。 到了地方,众人纷纷下车。秦淮茹俏脸有些发白,亏得只有这么一会,要坐一两个小时,她非吐出来不可。 反而仨孩子没有晕车的迹象,一个个活蹦乱跳的。 棒梗和小当特地换上了校服,小槐花也穿着件比较新的衣服,这种装扮在城里不算啥,可在农村就属于非常洋气了,十几个小孩子站在不远处看着,又不敢上前。 秦淮茹见状从挎包里拿出一小包糖,跟棒梗说了几句话,棒梗便带着妹妹给那些孩子分发糖果,没一会就混熟了。 这会秦京茹家人也出来了,见准女婿果真开着小汽车来接亲,顿时感觉太有面了,忙上前招呼。 “叔,我置办了些家具,旧的都扔了,唯独餐桌和椅子还挺新的,给您带过来用,您可不能嫌弃。” “哪能呢,你能想着我们就是有心了。” 寒暄了几句,吉普车上的东西也拿完了,便让秦光誉带司机找地方停车去。 秦淮茹带着仨孩子先回自己家了,后面跟着一群小孩子。 农村的孩子对城里来的孩子天生就有一种羡慕感,喜欢跟在后面。 “叔,光誉是前儿晚上回的吧?” “是,还带回来好多东西,小许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有时候感觉跟做梦似的,你说我们家上辈子积了多少德啊。” “您别这么说,所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京茹那丫头我瞧着稀罕,既然选了她,自然要对她好,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有多大碗,吃多少饭,如果我条件不好那就不说了;可既然咱有这条件,自然要多为京茹考虑一些,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话可算是推心置腹了,秦家二老登时有些感动,秦母都在抹眼泪了,许大茂忙笑着安慰了几句,末了又问:“京茹呢?上次来就没见着。” 秦长秋迟疑了一会,苦笑道:“你俩这时候见面不妥当,等下午吧,摆了席你就把那丫头带走,她的心早飞到城里了。” 许大茂心里暗笑,上辈子您二老完全管不了京茹,这会又管得这么严,两极分化啊。 他也没勉强,笑道:“那行,我就不进院子了,规矩不能坏,我转转去,估摸着几点能开席?” 秦母想了想道:“差不多晌午12点左右能摆好,咱们家的亲戚都在帮忙呢,还从隔壁村请了俩厨子过来,我这也得过去了。” “那您二位忙着,我就擎等着吃现成的啊。” 许大茂问清楚秦淮茹娘家的位置,慢悠悠地往那边走去。 临走时注意到秦家院子里一地的鸡毛,不知道杀了多少只鸡了,之所以不清理是因为鸡毛可以卖钱,等忙完了应该会集中到一起。 已经让秦光誉带了好几十斤猪肉回来,居然还杀了这么多鸡,京茹家是铁了心想扬眉吐气一次了。 看来秦老三家苦秦淮茹久矣。 .................. 秦淮茹带着仨孩子回到娘家。 三间土屋,外边围着一圈低矮的石头墙,鸡都能轻松飞过去。 小槐花道:“这就是姥姥家吗,好破。” 棒梗忙道:“槐花,等会可不兴这么说啊,该让姥姥姥爷不高兴了。” 推开木条编成的院门,正巧碰见她妈端着盆水往外走,她本以为妈会去帮忙做饭,没成想在家里。 “妈,您怎么没去三叔那帮忙啊?槐花,快叫姥姥。” “哟,孩子们都来了,好几年没见着了,快过来让姥姥看看。” 秦母吴大丫把仨孩子揽在一起左看看右看看,高兴的不行。 “光誉昨儿说你要领孩子们回来,我这不是在家等着嘛,一会就去。” 吴大丫又见槐花一本正经地叫姥姥,顿时稀罕极了,一把抱起槐花眉开眼笑。 四人进屋寒暄了一会,秦长春也回来了,屋里更热闹了。 棒梗根本待不住,被问了几句话就拉着小当出去玩了,那些孩子还在那等着呢。 槐花也想跟着,可姥姥一直抱着不放,只得作罢。 吴大丫仔细看了看闺女的脸色,只见其气色比上次来好了很多,以前眉宇间总有一股郁结之色挥之不去;现在则是言笑晏晏,竟有些神采飞扬的感觉。 她心中一动,正准备把闺女拉到另外一间屋子里去问问,忽听外面有人在叫门,出门一看,这不是许放映员嘛,秦家老三的准女婿。 “你怎么来了?”秦淮茹有些吃惊,随即又感觉有些自卑。 自己父亲虽然是老大,可就一儿一女,跟三叔家六个儿女根本没法比。 儿女多有儿女多的好处,一旦熬过来了,孩子们怎么着也能帮衬着点自家,所以三叔家的各方面条件比他们家都要好一些。 最直观的就是住的地方了,三叔家是火砖瓦房,她家是土坯房茅草顶...... “还得一会才开席,我过来看看你们家。”许大茂四处打量着,破旧的土屋,低矮的院墙,地上到处都是鸡屎的痕迹,就是一只鸡都没看到,不知是不是都被京茹家买去了。衛鯹尛说 院子角落有个木头围成的猪圈,一只瘦不拉几的猪趴在里边。 这秦淮茹娘家是真穷啊。 “大茂叔。”小槐花听到动静也跑出来,许大茂正准备一把抱起来,忽觉此举不妥,忙改为摸脑袋。 “槐花,打今儿起得叫小姨夫,明白吗?” “知道了,大茂叔。”小槐花答应一声跑出去找哥哥姐姐了。 秦长春也出来了,忙往屋里请,许大茂也没客气,聊了一会喝了杯水就走了。 人走了秦淮茹才松了口气,她刚刚心里一直很忐忑,娘家太穷了,他一定很瞧不起吧。 第 15 章 坐小孩那桌 俗话说知女莫如母,闺女坐立不安、目光含情的样子吴大丫可是一直看在眼里,可有客人在自然不能说什么,许大茂起身告辞,二老便出门相送。 秦淮茹坐着没动弹,她又想起了那间豪华漂亮的“天宫”,再看看家徒四壁的屋子,同样都在燕京,只隔了短短几十年,这区别就能这么大吗? 既然想到那里自然免不了想起那番缠绵,这俏寡妇脸又红了。 二老送完许大茂回来,吴大丫见闺女神态有异,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忙对秦长春道:“你赶紧打谷场帮忙去。” “你不去?” “我跟闺女说说体己话儿,一会就过去。” 秦老大家跟老三家相反,他们家是吴大丫说了算;而秦长秋家是男强女弱,这也是一般农村家庭的常态。 秦淮茹的母亲和秦京茹的母亲吴二丫是亲姐妹,为了跟其他的堂亲区分开,秦京茹才管秦淮茹叫表姐,是从母亲那边论的。 秦淮茹见母亲回来,忙起身道:“我去看看棒梗他们。” “没事,村子里丢不了。闺女你坐下,妈跟你说说话儿。” “闺女啊,我瞧你最近气色好了很多,手上也宽裕了些,东旭那孩子命薄已经走了好几年了,你就没想过往前走一步?” 秦淮茹苦笑道:“瞧您这话说的,不亏心哪?就我这样的,带着四张嘴,哪个都没法扔,我走得动吗我。” 吴大丫叹了口气,这话以前也说过,它就是个死局,除非闺女舍得扔下一切,但那是不可能的。 “你上次说小许挺照顾你的,把你从车间调到食堂,工资反而比以往高了,还有点外快,他真是全看京茹的面子?” 秦淮茹多聪明的人啊,一听就知道母亲起了疑心,忙道:“那是自然,不然还能为啥?您也知道,当时要不是我把京茹带到轧钢厂看电影,他都不会认识京茹,也没有后面的事了,所以他拿我当媒人看。” 吴大丫心知这事没那么简单,可又无法启齿,姐妹俩都看上一个男人,以为还是旧社会呢? 万一姐妹因此反目,传到村里,自家的脸都要丢尽了。 斟酌半天,只得道:“那就好,到时候你们姐妹多来往,她有些不懂的地方你多教教。还有你是过来人,孩子方面有经验,到时候多帮帮京茹。” “我知道的,您就放心把。我去看看孩子,不知道跑哪疯去了。”秦淮茹不敢多呆,找个由头溜了。 吴大丫看着闺女的背影,洋气的大衣,笔挺的裤子,走路咔咔响的小皮靴,哪里像个村姑了。 村里跟她同龄的女人,说比她大10岁都有人信。 闺女啊,都是女人,妈理解你的苦,可你千万要小心才是,一旦被捅出来,我和你爸就不用活了,到时候院里那口井就是我俩的归宿。 如果许大茂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说:三岳母啊,您老就甭担心了,我跟你闺女的事,福尔摩斯、狄仁杰来了都找不到证据的。 汝女吾养之,汝无虑也。 可许大茂不知道,他正在村里闲逛,村民们非常热情,以前老放电影来着,本身就是半熟脸。 第 16 章 媳妇娶进门 吉普车上,许大茂握着秦京茹的小手,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 因为秦光誉这段时间趁周末回了几次秦家村,每次许大茂都给了他一些油和猪肉带回去,秦家这段时间生活比以前好的多。 京茹这丫头脸上也变得有些白里透红了,再不像刚见着时脸上发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因为车前面还有个司机,秦京茹只能努力保持姿态,不敢和许大茂太过亲昵。 可被看得实在遭不住了,便假意嗔道:“许大哥,哪有你这样看姑娘的。” 许大茂嬉皮笑脸道:“还叫我许大哥,你不准备认我当丈夫啊,换个称呼试试?” 秦京茹满脸通红,前面还有个陌生人呢,再亲昵一些的称呼她怎么叫的出口。 “行了不逗你了,跟我说说你学的《三字经》的心得体会呗,对了,上回我去你们家提亲,你叔爷叫我去找他来着。” “那天有事没去成,今儿也没见着人,过两天回门你记得提醒我啊。” 秦京茹也是不明就里,疑惑道:“叔爷是咱们秦家辈分最高的了,回门本来就要去看看的,可他找你有啥事啊,该不会是有事找你帮忙吧。” “到时候再看吧,你把《三字经》前面二十八句背给我听听......” 这年头的司机都会修车和记路,因为上午已经走过一次了,回城用的时间明显比出城短,没一会就到了地方。 秦京茹下车看见“民政局”仨字,却莫名其妙有些踟躇。 压根就没有媒人的推波助澜,二人总共才见了五次面,真正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三个钟头,就这三个钟头这还把年前放电影坐旁边的一个多小时给算上了,这就要结婚了? 跟哥哥姐姐们都不一样啊,这就是传说中的“自由恋爱”吗? 看到旁边的行人纷纷投来敬畏羡慕的眼神,秦京茹虚荣心顿时爆棚:姐姐我可是坐小汽车来扯证的,倍儿有面! 许大茂见这丫头站那不动,以为她忘记带介绍信了,忙问起来。 “哪能呢,我带着呢。”说着从口袋掏出介绍信,小心翼翼地打开,许大茂松了口气,接过介绍信拉着秦京茹进了民政局。 等出来的时候,二人已经是夫妻了。 回四合院的路上,秦京茹一脸兴奋,把两张红纸翻来覆去的打量着,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许大茂道:“京茹,我这人最怕麻烦,现在也不兴大操大办,咱们院的酒席我就不办了,我已经预备了些香肠和糖,到时候发发,也不收人份子钱了。” 秦京茹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虽然感觉有些遗憾,不过转念一想才在村里摆了那么大排场,这边不办也说得过去,便“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转眼就到了四合院,阎老西早就候着了,见吉普车来了便放起鞭炮来,街坊们纷纷出来帮忙把嫁妆都搬进了院子。 许大茂见车子空了,给司机封了个五块钱的红包,又给了些喜糖,让人家高高兴兴的走了。 这会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大院里热闹非凡,个个都是兴高采烈,这大院已经很久没什么喜事了。 许大茂在院里口碑不错,大家都愿意帮忙,闹哄哄地把嫁妆拿着,簇拥着二人来到后院。 之前家里已经打扫装扮过,新的教员画像,囍字,红花都预备齐了。 秦京茹见屋子大变样,多了好些东西,现在却又不好问。她被街坊们围在中间,有些应接不暇的感觉,祝贺恭喜的人太多,不知道回谁的。 许大茂见差不多了忙嚷嚷道:“大家伙听我说啊,这次呢我也不准备摆席,还是跟上次一样每家给些东西算是喜酒了,份子钱咱们也不收了,一切从简。” 一大爷问道:“大茂啊,婚礼你打算怎么办?” “我是这么想的,晚上咱们大院一家出一人来我家,咱们简单举行个仪式就行。” 一大爷点头道:“行,晚上7点成吗?” 见许大茂答应,一大爷便把人都给赶了出去,总算是给二人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秦京茹看着这些人出去了,把门关好,转身一个箭步就扑到许大茂身上欢笑道:“大茂,我终于嫁给你啦,我开心死了。” “这才哪到哪,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来看看我新拾掇的屋子。” 带着她把新弄的几个地方看了看,末了道:“就是这卫生间没有自来水,到时候得拿桶接水进来冲。” 秦京茹满不在乎道:“这卫生间太方便了,打水算什么,到时候这些都交给我吧,我可会做家务了,这房子弄的这么好,我肯定把这儿拾掇得整整齐齐的,怎么着也得比我姐家强。” “行,以后收拾卫生,做饭全交给你了。我这人特懒,自打离婚后,我就没在家里炒过菜,也就煮了几次饺子面条。” “你是爷们,干的都是大事,这些我来就行。对了,咱们什么时候去咱爸妈家啊?” “明儿一早就去,先做饭吧,中午吃得多,晚上就下点面条得了。” 秦京茹答应一声去忙活了,却发现做饭那块地方又是一层灰,大部分餐具的位置甚至压根没动过,还是过年那会她收拾的样子。 她又好气又好笑,忙换上旧衣服,把餐具全放进一个大盆里,拿出去洗了。 只听外面二大妈道:“哟,京茹,今儿新婚第一天大茂就要你干活啊,这一盆挺重的吧,用搭把手吗?” “没事不重,我特喜欢做家务,比咱们农村下地干活轻松多了。对了,您怎么称呼?” 许大茂趁她出去了赶紧从空间拿出蜂窝煤把炉子点上,美滋滋往床上一躺,媳妇娶进门了,这小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了啊。 秦京茹看来还算比较受欢迎的,说到底还是作风问题。 作风正派的人总会让大家心生好感,像上辈子一大姑娘跟有妇之夫勾勾搭搭的,街坊们嘴上不说,心里不定多鄙视呢。 当然这也不能怪人家,还是自己的锅。 秦京茹洗完餐具回来,又去接水擦砧板、碗柜,卫生搞完了,许大茂领着她去地窖拿了白菜,再把香肠切片,和鸡蛋一炒,一顿香喷喷的面条就做好了。 许大茂还特地把排风扇打开试了试,离屋子稍远点就闻不到炒香肠的味道了,走到离门口大概两米的地方才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看这丫头吃的稀里哗啦的,许大茂道:“京茹,今儿是新婚头一天,你没觉着吃的差吧?” 秦京茹还含着面条,听她爷们问话忙吸溜进嘴里,说话有点含糊不清:“这么好的白面条还差啊,有香肠有鸡蛋,认识你之前咱们也就过年能吃上这个。” “你觉得好就成,这面条粮店有现成的,就是比白面稍微贵一点,人还得收点加工费。你是农村户口没粮本,我回头把本子都给你保管,以后采买这些事全交给你。” 秦京茹喜滋滋地答应一声,这就是两口子过日子的感觉吗,果然很温馨。 刷完碗二人又腻歪了一阵,已经到7点了,门外响起人声,许大茂把门打开让大家进来。 又是一阵客套话,人来的差不多了,仨大爷轮流说了几句,这会二大爷再不爽也得憋着。 二人唱了首《东方红》,又对着教员画像鞠了三个躬,夫妻对拜三下就完事了。 本来还有拜高堂的,可许家二老没过来。 礼毕后大家伙又跑到前院开了个小会,主要是秦京茹要做个自我介绍,因为她以后也是这个院的一份子了。 末了又说了些请大家多多关照之类的片汤话,最后跟上次一样,三大爷把香肠、糖之类的一分,总算是完事了。 嘈杂的大院慢慢安静下来。 二人回到家里,秦京茹有些不知所措了,眼睛四处扫视看有什么活可干的,结果发现啥事都没有。 囍字和红花现在也不能撕啊。 之前有活干倒是没觉着尴尬,这会闲下来这丫头就开始紧张起来。 “大茂,要不我现在去把菜窖打扫下呗,刚才我瞧里面有很多烂菜叶。” 许大茂无语,春宵一刻值千金,哪有这会去清理菜窖的。 不过也不想让她难堪:“脏兮兮的明儿再弄吧,你把煤炉子提到卫生间去,接盆水座上边,烧热了擦个澡咱们早点休息。” “哦哦。”秦京茹恍然大悟,这才意识到城里人得讲卫生,忙出去接水。 崭新的床,崭新的枕头和被子,这新人新婚新国家,果然新的就是好! 被窝里,许大茂搂着秦京茹柔软的身子,居然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这丫头在他怀里微微发抖,显得非常紧张。 这个上辈子的欢喜冤家终究又成了自己的妻子,前世分分合合,有欢乐也有吵闹;打过她,也被她打过。 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来点激情好不好。 “秦京茹开发计划”正式启动了。 第 17 章 遭遇“碰瓷” 许大茂难得起晚了一天,一觉睡到7点才醒。 昨晚说话说的太晚了,是真的说话。 京茹还是黄花大闺女,可能太紧张了,搞得他只能浅尝辄止。 这尼玛上辈子那天下午偷偷把她给吃了,她也不是这反应啊,难道是那会二人太熟了,这会不熟所以绷得太紧了? 不过这才是19岁少女的正常反应,以后慢慢来就是了。 秦京茹还在熟睡,虽然昨晚没怎么舒服,脸上的稚气却依然消散了不少,看起来多了几分成熟。 这丫头睡相不太好,把被子都卷走了,没奈何半夜又拿了一床被子出来。 许大茂拿起那块染了红梅花的白布打量了一会,折起来塞到了枕头下边,又给留了个条,出门买早点。 一出门就被拦住了,二大妈拿着条新毛巾道:“大茂,恭喜啊,我和你二大爷的一点心意你可别嫌寒碜。” “瞧您说的,一根针咱都不嫌轻,谢谢啊。” 见许大茂转身准备把毛巾放回屋,二大妈又叫住他,小声道:“大茂啊,你那招待所临时工还有空吗?” “我上次跟光福说过,他多咱愿意去都成,餐厅不嫌人多,您这是......” 二大妈叹了口气道:“自打孩他爸不准光福去你那上班,那小子就见天儿在外边逛荡,不知道都上哪去了,有时候饭都不回来吃。” “问他吧,他说在外边吃了,你说他手头又没钱,能上哪吃饭去?我担心他结交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还是想让他去你那上班。” 许大茂一听这话,再结合上次刘光福的那副做派,就知道二大妈担心的事可能是真的。 “说的是,那就得您去做二大爷的工作了,其他人可没辙。” 二大妈点头称是,打了个招呼转身回去了。 许大茂这想出趟门还不容易,又有几个街坊都给了贺礼,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东西,但也是人家的心意。 大部分街坊婚前已经送过了,比如傻柱送了本菜谱,一看就是在书店买的;三大爷送了盆花;一大爷送了两个竹枕。 今天这几户都是拉下的,算是补上。 想了想整个大院20户就只有聋老太太没有给贺礼,不过咱也不稀罕。 许大茂一一谢过,准备回屋放东西,秦淮茹又出来了,看样子是准备出门上班,右手拎着挎包,左手托着一副红色的被面。 “恭喜你啊,终于和京茹喜结连理了,以后咱们就是亲戚了。”秦淮茹眼睛有点发红,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哭过,这会在这强颜欢笑。 许大茂接过被面,这是今天收到的最值钱的贺礼了。 “谢谢啊,秦姐,晚上我让京茹去你家坐会,我先回了。” 这会中院好几个人在,他可不敢口花花,正准备回去,又听一大妈在喊。 这还让不让人去买早点了? 一大妈端着一个砂锅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大茂啊,我昨儿瞧你媳妇身子骨好像弱了点,乡下条件差,我这一大早给炖了锅鸡汤,你端回去。” 这下许大茂可真有点受宠若惊了,我许坏水啥时候有过这种待遇啊? “您太客气了,我这正准备去买早点呢,这鸡汤还是给聋老太太送去吧。” “已经留了,这里边就半只鸡,快端回去吧,你媳妇也得补补,外边买的能有营养嘛,你这大厨子菜炒得好,却不知道心疼媳妇。” 许大茂推辞不过只得道了声谢,端着回家了。 秦京茹已经起来了,这会在铺床,听许大茂进来顿时想扑过来,却见他腋下夹着东西又端着口砂锅,忙停下来。 “大茂,哪来的鸡汤啊,好香。” “我准备出门买早点,中院一大妈给的,说你见了红得补补。” 秦京茹小脸一红,嗔道:“胡说,人长辈能那么说嘛。” “就那意思,对了你没觉着走道不方便吧?咱们还有事要办呢。” 秦京茹满不在乎地说道:“这算什么,头天结婚,第二天就下地干活的多得是,生完孩子立马干活的也不稀罕。” “唉,都是生活所迫啊。咱们就用鸡汤下面条吃,完事去咱爸妈家,人特地请了一天假在家等着呢。” “行,你坐会,我去弄。”这丫头听说又吃面条倒是毫无不悦之色,天天吃白面的日子可不就来了吗? 秦京茹喜滋滋地忙活开了,农村女人可真好养活。 ................ 老许家在一个大杂院里,这里是许母继承的屋子,当时他俩心疼许大茂,儿子结婚后就把南锣鼓巷那处的屋子给了他们小两口,自己二老搬到这来了。 这个院子要小得多,半亩地都不到,却住了8户人家。 许大茂牵着秦京茹往里走,迎面碰上一个大爷,看着有些眼熟就是时间太久远了,完全不记得姓啥了。 “大爷,您好着呢?”只能这么招呼。 “这不是小许吗,这是带新媳妇回来了?”说完猛的回头喊道:“老许,你儿子带新媳妇上门了!” 这下可好,秦京茹本来就忐忑不已,这下成了众人的焦点,心里更紧张了。 许大茂也是无奈,大爷一般都应该比较稳重才对吧,忙招呼一声拉着秦京茹就走。 “爸,妈,这是秦京茹。” 秦京茹把礼物放在桌子上,怯生生道:“您二位好。” 许母还好,一脸和善忙着给倒水;许富贵却只从鼻子里嗯了一下算是答应了。 虽然已经打过招呼了,可事到临头他心里有点不痛快,这儿子怎么越活越抽巴了,真娶了个农村丫头,还这么急赤白脸的,十几天就把事给办完了。 许大茂也没管他,老妈看起来还挺高兴的,这就行了。 当下按流程来,奉茶,改口,鞠躬,拿红包一气呵成。 许富贵还算给面,脸上没有挂相儿,顺顺利利地把这套程序给弄完了。 喝了茶,给了红包那就算认可自己这个媳妇了,秦京茹心下大定,虽然还是有些拘谨,话也不免多了起来。 之前说好要在家里吃中饭的,其实现在才9点,但许母有心试探一二,便拉着秦京茹去厨房了。 一有活干,秦京茹立马活跃起来,她目前还没什么心机,唯一擅长的就是干活。 问清楚要蒸多少馒头,便麻溜地倒出面粉开始和面。 许母在旁边看着心中满意,娶媳妇就要娶这样的。んttps:// 人老实,干活麻利,长的水灵,看这体态也是个能生养的,娶个不会下蛋的大小姐回来有啥用。 有钱?钱能买到儿子吗? ................ 许大茂骑着自行车,秦京茹坐在后面抱着他。 昨天晚上黑灯瞎火的只凭手感便已有了计较,今天再一比较发现这规模比秦淮茹最起码差着一个级别。 怕这丫头刚受伤坐着不舒服,还特地给弄了块毛巾垫着呢。 “大茂,你和爸下棋怎么能下两个小时啊?我瞧村里人下象棋最多半个小时一局。” “傻丫头,围棋和象棋能一样嘛,对了,咱妈后来给你什么了?” 秦京茹得意道:“妈可喜欢我了,给了我一个金镯子呢,说是当年她婆婆给她的。” 许大茂心中暗自纳罕;老娘以前可是特不待见秦京茹呢,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再一琢磨还是自己的锅。 上辈子俩人相当于私相授受、暗通款曲,婚礼更是扯淡。 二老一看这女人不行啊,一点都不自重自爱,连儿子都不在乎你,还把我未出世的大孙子给弄没了。 就这还指望我们给你好脸色?想屁吃呢。 甭管怎么说,这辈子起码在结婚这一块上对得起京茹了,至于情感专一那是真没办法,哪个都舍不得扔嘛。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京茹尖叫“小心。” 许大茂一个激灵,只见一个年轻后生斜刺里跑出来,眼看就要被自行车给撞上。 他忙把前后刹都给捏死,连“脚刹”都用上了,幸好没撞到人。 车子停了下来,秦京茹也是田里劳动惯了的,腿脚灵活,直接跳下车也没什么事。 许大茂灵魂来自21世纪,下意识就以为是碰瓷,不过转念一想这年头也没这项“业务”啊。 第 18 章 佛爷 那后生年纪也才18岁上下,身穿一套灰色咔叽布,脚上一双解放鞋,看着倒是平平无奇。 许大茂刚想开口道个歉,毕竟是自己骑车差点撞到人,可没想到人家先炸刺了。 “嘿,你丫搁这画龙呢?不看人啊,眼瞎了?” 许大茂眉头一皱,刚刚自己虽然有点走神,可没画龙。 刚想说什么,旁边跟他一伙的帮腔道:“就是,给丫的拿拿龙。” 这会另一边又冒出来个半大小子,三人朝许大茂围了过来。 秦京茹吓得不敢说话,许大茂左手把她拨到身后,右手伸进衣服口袋,心念一动,一个黄铜指虎已套在了手上。 “哥几个对不住,刚刚有点走神,再说这不是没碰到嘛。”许大茂脸上在笑,心里可没笑,打定主意这仨崽子再不依不饶就收拾他们。 以他现在的力量,再加上指虎,一拳就能让人失去战斗力。 最开始差点被撞那人年纪最大,见许大茂手伸进口袋也不拿出来,顿时目光一凝,脚步也停了下来。 再看这人脸上毫无惧色,心里便有些发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大茂环视了三人一眼:“哥几个怎么说,这事能了吗?其实这压根就不算事儿。” 那后生犹豫一会,突然气势一泄“算了,确实不算事儿,就这么着吧,下次骑车慢点儿。” 另外俩人也附和着“就是,就是。”三人一溜烟走了。 这话说起来长,可其实也就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旁边的人反应过来想围观,找茬的人已经走了。 眼看着那三人转过街角消失不见,许大茂也感觉莫名其妙。 那人明明像是自己往车上撞,可要说碰瓷吧也不是,搞不懂。 他招呼着秦京茹上车,准备回家。 “大茂,刚刚那仨是什么人,看着挺凶的。”这丫头还有些惊魂未定。 “谁知道呢,找茬的吧,城里有些小年轻就是这样,屁的本事没有,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 “就是,跟我们村的李二狗一样,见天游手好闲,净挑事。” 回到家,秦京茹准备把大衣脱掉,手伸进口袋一摸,顿时失声道:“妈给我的金手镯呢?” 她这一惊是非同小可,那是婆婆给自己的见面礼啊!可把所有的荷包都摸遍了还是没有。 许大茂看她小脸急得发白,皱眉道:“你没戴上?” “我戴了一会,怕给弄花了就拿下来了,就放左边口袋里。刚刚在路上说起镯子那会我还摸了的,这口袋又没破,横不能长翅膀飞了吧。” 这丫头越想越慌,急得团团转。 许大茂感到有些不对劲,再联想到刚刚“碰瓷”的一幕,我艹! 敢情是碰见佛爷了。 过来这么久了一直顺风顺水,几乎没吃过瘪子,难免有些意得志满,这回可算是被上了一课。 秦京茹见她爷们脸色阴沉,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愧疚,小嘴一瘪掉起眼泪来。 许大茂忙把她搂在怀里安慰道:“没事,那镯子我记得好像就20多克,按这会的金价来看,也就100来块钱吧,” 秦京茹一听居然一下没了100块钱,感觉天都要塌了,登时哭的更大声了。 许大茂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100块钱对于现在的京茹可是天文数字,再说这东西是见面礼,下次见面不戴上,老娘问起来,可怎么说呢。 如果是以前许大茂单身那会,没了就没了,他也不会太在意,最多骂上几句;可现在是京茹弄丢的,自然得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 打定主意,许大茂站起身道:“甭哭了,你去把菜窖收拾了,秦姐家有小人书也可以借来看,我去找找那个镯子。” “这么久了还找的回来吗?” “试试看呗,不行报派出所。这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谁都不能说。忒他妈掉份儿了。” 许大茂迅速换了身稀松平常的衣服,戴上顶帽子就出了门。 秦京茹没什么见识,只以为是不小心弄丢了。想到好好的婚假都被搅黄了,那镯子还不知道找不找的回来。 丈夫都骂人了,明显是非常恼火,都怪自己不小心。 她忍不住又埋头啜泣起来。 ................... 许大茂前世曾经干过三年拆迁的活,跟四九城的三教九流多少打过些交道。 佛爷这一行自始至终都没怎么变过,直到后来电子支付空前发达才慢慢式微。 这会的四九城,每条公共汽车线路、每个火车站和长途车站,都有明确的势力划分。 佛爷也只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折腾,一旦过界,不被发现则已,一旦被发现就会引发冲突。 许大茂来到刚刚出事的地方四处打量,这里是6路无轨电车的一个站台-地安门东站。 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情景,有可能是京茹在车上说有金镯子的话被旁边的“眼儿”给听到了,给那仨人打了手势,那仨崽子就立马行动了。 他们用的正是团伙扒窃的惯技-“告一状”。 《疯狂的石头》里,黑皮和小军对国际大盗麦克用的那招,包括后世的撞人电动车趁车主回头把包偷走之类的,都是从此衍生而来。 寻滋生事,趁着当事人无暇他顾的时候,由置身事外的人出手扒窃。 这套手法又损又粗暴,根本没什么技术含量,属于下三滥的招儿,但凡有点技艺的佛爷都不屑去用。 刚刚秦京茹坐在自行车上,处于移动中,他们不得不用这招。 这么看来,镯子应该是被那名没照面的“眼儿”给偷走的,那伙人有可能是专走这条公交线路的惯偷。 这丫头也是,给你就戴上好了,还摘下来。 许大茂这人其实挺怕麻烦的,能用钱解决的事都喜欢用钱解决,可这种情况人都找不到,谈何解决。 “我顶你个肺啊!”他完全体会到麦克的心情了,憋屈的要命,可也没辙,只得冷静下来思考。 佛爷一旦得手就会迅速逃离现场,紧接着就是找个僻静的胡同或者公共厕所,把偷到的财物拿出来点一遍,有价值的东西收起来,没用的和钱包一起扔了,防止被人赃并获,这叫“撇空包儿”。 可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这条线索也没了用处。再看时间,都一点半了,去饭馆找人也没戏,只能顺着这条公交线路转悠碰碰运气了。 6路无轨电车是在东直门和天桥之间往返的,全程11公里左右,许大茂就骑着车沿着这电车的路线来回跑,边走边看,希望运气爆棚找到正主儿。 至于报派出所那纯属做无用功,一准是做个笔录就没下文了。 他现在五感敏锐,记忆力又强,刚刚那三个人只要有一个出现在他面前就别想溜了。 这一通找可真是够呛,沿着线路骑了六个来回。得亏三大爷把车子保养过,比以前骑着轻松些,不然更累。 眼睛已经有些难受,看时间已经5点半,再不回去秦京茹该担心了。 许大茂打定主意,这一趟走完再找不到就算了,到时候就跟老娘说把那镯子给熔了,重新打了项链耳环啥的,再送给她一副,应该没话说吧。 晃晃悠悠来到新街口南大街路西,一眼就看到了柳泉居,对面就是平安里车站,正好这时来了辆电车,许大茂便放慢速度留意着。 头前下了几个人,随后又下了俩人,许大茂看的分明,这俩崽子就是中午找茬的,只是那个差点被撞的人没看到。 这下可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许大茂长出一口气,只要看到人就好办,不管是文还是武,总有个解决方法。 这俩人根本没想到会被人给挂上,说说笑笑地走进百花深处胡同。 许大茂不紧不慢地吊在后面,根本没把人弄醒,远远地看到二人进了一个院子,不见了踪影。 他骑车经过院子,却发现不远处一棵树下蹲着个人,忙把头低下。 那人见有人过来便站了起来,不过也没说什么,这小子应该是望风的。 第 19 章 失而复得 这院子在一个拐角处,许大茂拐了个弯,眼见前后都没人便迅速进入随身空间,再往左边走了几米,穿过墙便进了那个小院的范围。 走进来才发现这是个无人居住的独门院子,看样子已经荒废很久了,现在已经4月份了,到处都是野草。 按道理现在四九城的住房紧张,这种废弃的院子应该利用起来才对,可像这种独门院落都有明确的产权人。 产权人在外地未归或者失踪而没有确认死亡的情况下,国家是不能随意征用的,只能就这么耗着。 有些鸡贼的换把锁就堂而皇之地住进去了,万一正主来了我走就是了,你还能咬我啊? 这个院子就被这个盗窃团伙当成窝点了。 这会院里就刚刚那俩人,别的团伙成员还没来。 其中一个留着寸头的半大小子径直朝许大茂走来,把他给吓了一跳,还以为被发现了,结果发现这货是到角落来撒尿的。 虽然明知不会尿到空间里,可还是把许大茂给膈应坏了,忙把这一块的东西往别处搬。 过了十来分钟就开始陆陆续续的进人,之前差点被撞的那个分头小伙也出现了。 前前后后进了6个人,这些人低声交谈着,无非就是互相打听今天的“收成”。 许大茂注意到那个分头神色有些激动,手总是有意无意的捂住胸口,估计镯子就在那。 这些应该就是这个团伙里面的小弟了,贼头还没出现。其实严格来说,贼头才能被称为佛爷,这些小弟根本没资格被称为“爷”。 过了一会进来个干瘦的中年人,蔫巴巴的很符合这个时期缺乏营养的穷人形象,眼睛却很有神。 他一进来就把院门给锁上了,身边还跟着个半大小子,许大茂一看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居然是刘光福。 这个年代的玩主和佛爷是共生体,佛爷孝敬玩主,玩主帮佛爷平事。佛爷越多,收入自然越高,而玩主想要增加自己麾下的佛爷一般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跟别人争地盘,风险较大;另一种则要安全的多,只是就是靠手下的佛爷“传子孙”。 一般行当都是徒弟上赶着找师傅,贼行则相反,不仅是师傅主动找徒弟,而且他们最感兴趣的还是穷人家十几岁的半大小子。 因为其容易被物质诱惑,又大部分没有上高中,处于被放养的状态。 本来就闲的五脊六兽的,突然有人好吃好喝好玩的带着,那自然得上钩。 佛爷再突然断了供给,人小孩肯定不适应啊,这就得学着自己“挣钱”了。 利用由奢入俭难的心理,贼师傅就把小孩拉下了水,成了学艺的“子孙”,等大人发现,孩子已经深陷泥潭很难自拔了。 二大爷家里其实趁俩钱,可一来老大结婚掏空了家底,二来父母又太抠门,连个鸡蛋都舍不得给孩子吃,又不准刘光福去当临时工,活生生把一个工人子女逼成了这样。 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这些人在违反法律,反正许大茂看他挺开心的,跟那些崽子们交谈也毫无隔阂。 许大茂在空间里拿了条围脖把脸围上,只露出眼睛等着发难。 这伙贼已经围坐在一堆,开始清叶子了,也就是清点收获,每个人都得先把自己的收获拿出来,贼头要先截留一部分孝敬钱,剩下的才能按照团队地位和出力多寡来分配。 第 20 章 归家 临近南锣鼓巷,许大茂特地绕了几圈,确定了后面没有尾巴,才径直回到四合院。 回到家居然是黑灯瞎火,炉子也封着,灶台那里放了些菜。 许大茂也不忙着去找秦京茹,换了身衣服,把“战利品”都拿了出来。 一番清点,共计全国通用粮票23斤5两,其他本市票据若干,现金58.3元,没用的如介绍信之类的都被扔了。 这全国通用粮票可是好东西,但凡去外省市出差就必须要这玩意,用本地粮票换全国粮票还得扣食用油,比例是兑换10市斤粮票需要扣2两油。 三大妈说全国粮票里面有油,可油又拿不出来就是这个道理。 马无夜草不肥啊,顺水推舟来了次“洗佛爷”。 不过这现金也太少了,其实公交线路的油水远远比不上火车站和长途汽车站,就这点钱还被一勺烩,这些贼碰到自己也算倒霉。 出门看了看菜窖没人,来到中院,果然听见贾家有说话的声音。 许大茂喊了一声,秦京茹立马跑了出来,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 可惜许大茂一副扑克脸,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 “跟你表姐打个招呼,咱们回家了。” 秦淮茹也出来了“许大茂,你爸妈不喜欢京茹也没多大事,横是你们俩过日子,你回去劝劝她,让想开点。” 许大茂感觉蹊跷却不动声色,道了声谢准备领着京茹回去。 “我这饭刚好得了,要不你俩都在我家吃?” “不用了表姐,我买了菜,回去给大茂做。” 秦淮茹看着二人的背影,感觉好和谐:男的年龄比女的大,这才是夫妻吧。 可听到他爸妈不喜欢京茹为什么会感到有点窃喜呢?虽然明白这种想法不对,可还是忍不住这么想。 难道我是个坏女人? 二人回到家里,秦京茹想问镯子找到没,可又担心听到坏消息,纠结的不行。 许大茂也不藏着掖着“镯子我找回来了,具体情况等会再说,先做饭吧。” 秦京茹听说镯子失而复得顿时松了一大口气,拍着胸口道:“找到就好,我一下午都在想着这事,要真丢了可怎么办啊,妈该不认我这个儿媳妇了。” 随即又兴奋道:“我这就做饭去,下午我一个人去买了菜呢!” 许大茂却是被她拍胸口的动作给吸引了,虽然没有秦淮茹的大,却是另外一种形状,还是挺诱人的。 “大茂,问你话呢,晚上想吃米饭还是馒头?” “啊?哦,吃米饭吧,好久没吃了。” 秦京茹不疑有他,答应一声出去淘米了。 许大茂打算自己上手弄,开始计划起晚上的菜谱来。 京茹这买的菜还不少,估摸着有四毛钱的肉,也就是半斤左右。 下午才去买的菜,肥肉和五花肉就别想了,这块是纯瘦肉。 春笋、莴苣、菠菜各有一些,居然还有一把香椿。 四月份正是吃香椿的季节,但是这玩意不算大众菜肴,没想到京茹还会买这个。 这年头油是紧俏的生活物资,一般老百姓都不舍得吃油炸食品,今天就弄个香椿鱼儿给丫头尝尝。 说干就干,许大茂打了两个鸡蛋,又倒了点水和面粉,放点盐和五香粉开始搅拌。 “大茂,不是说吃米饭吗,怎么还要摊鸡蛋饼?”秦京茹回来了。 “我这可不是鸡蛋饼,你们平时吃香椿芽是怎么吃的?” “香椿芽是野菜,就加点盐煮着当菜吃呗,还可以切碎了拌在窝窝头和粥里,最多和鸡蛋一起炒,那就算是特别好的菜了,一年也吃不了一次。” “今儿让你吃个不一样的。你先把饭煮上。” 要说这煤炉子还真是不方便,弄完主食才能炒菜,火又小,甭提多磨叽了。 有的朋友可能就要问了,为啥不再买个炉子呢,两个炉子不是要快一些吗? 因为炉子是跟着煤本走的,一户就一个,根本没法多领。 你要有两个炉子,别人一举报,人家举报有奖,你的炉子不但要被没收,人还得被拘留十来天。 二大妈因为炉子被儿子偷走急得中风,后来他们家甚至没法做饭就是这个原因。 “大茂,饭好了,菜也切了,要不我来炒吧,你在外边跑一下午了。” “这才哪到哪,你男人本事大着呢。”许大茂从床上弹起来,系好围兜开干。 竹笋炒香肠,莴苣肉片,菠菜鸡蛋汤,香椿鱼儿得最后炸,这玩意要趁热吃。 秦京茹在一边直咽口水“大茂,你炒的菜怎么这么香,这怕是整个后院都能闻到吧。” “没事,有排风扇呢,隔远了就闻不到。闻到也没事,咱们新婚燕尔还不能吃顿好的?哪有这个理儿。”许大茂最喜欢看这丫头用崇拜的眼神望着自己了,感觉特爷们。 “大茂,上次你寄信给我,我当时有些字不认识,是叔爷帮我念的。怹问我说:你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非要找我这个农村丫头呢?还说这事里有呢。” 许大茂有些意外,明白人啊。 按常理来说,城市户口的国家干部娶农村丫头这种情况确实是万中无一,全国七亿多人,可能也就那么几千上万例吧。 不过几年后随着大批年轻人去往农村,这种情况就会稀松平常了。 秦京茹脸上浮现出自卑之色,低头道:“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按理说你条件这么好,我家里却......” “打住,说破天你都是我媳妇,别想些有的没的,明儿就去见见你叔爷,他老人家不会以为我拿你当傍家儿(情妇)吧,那我可得跟他说道说道。” 秦京茹见丈夫有点不高兴,就不敢说这个了,忙岔开话题。 说着话油已经热了,把焯了水的香椿芽裹上鸡蛋糊,小心放进油锅里,一股奇香顿时弥漫开来。 这得多费油啊,秦京茹从来没见过这么奢侈的吃法,眼睛都看直了。 等全炸好了再往上撒点椒盐粉,齐活。 许大茂夹了条小“鱼”喂给秦京茹,这丫头还挺害羞,可抵不住还是张口吃了,只觉得外酥里嫩,异香浓郁,一下就能嚼出油来,越咂吧越香,吃了一个还想吃。 油炸的东西真是太香了。 后世不健康的烹饪方式在这个时代却让无数人求之而不得。 这香椿鱼儿总共有30多条,许大茂拿了个盘子夹了十来条。 “你把这盘给你表姐拿过去。” 秦京茹道:“不给一大妈送点去吗?她不是给了鸡汤嘛,下午又教了我不少东西,还告诉我在哪买菜呢。” “给了他们也不会吃,到头来一准又是聋老太太得济了,这个人情我用别的还。快去吧,赶紧完事回来吃饭。” 秦京茹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哦”了一声端着盘子走了。 一会人就回来了,许大茂看她端着空盘子便道:“这就分了啊?” “是,我姐吃的最少,就拿了一个大点的,其他全给老的小的分了。槐花又在说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太逗了。” “那可是槐花的口头禅,行了快吃饭吧。” 许大茂看着这丫头运箸如飞,腮帮子鼓得跟仓鼠似的,莫名有一种在养女儿的感觉。 中午饭本来就吃的早,京茹初次上门自然得拘着,吃的是又慢又秀气,这会都快7点了,确实是饿坏了。 家里其实有零食,这丫头可能还有点讲客气,都没吃。 女人在这个年纪真是一生中最美的时候,土气的两个小辫子没了,换成了胡兰头,越发衬托得小脸精致。脸上还带着些农村丫头的憨直和青涩,再配上埋头干饭的动作真是可爱。 秦京茹看她爷们一直盯着她,有些害羞“干嘛不错眼珠儿的看着我,你是不觉着我吃相不太好,我妈在家里也老说我。” 许大茂一语双关道:“怎么会,你吃的越快我越开心。” 秦京茹不明就里,憨笑两声继续干饭。 许大茂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再说晚上还有计划,自然得洗个澡。 小两口靠在床上,许大茂摸出金镯子一晃,秦京茹立马双眼放光,一把抢过来仔细端详。 看了背面刻的字,才确信是完璧归赵,她之前还怀疑丈夫为了哄她开心买了个差不多的忽悠她呢。 “大茂,你太厉害了,这是怎么找回来的?”丫头高兴地在她男人脸上啵了一下。 “明儿回门路上我再跟你说吧,这会咱不提这糟心事,你还疼吗?” 秦京茹小脸一苦道:“还有点,不过你要想的话,我还是可以的。” “那不能够,你歇两天吧,横不能我舒坦却让你难受。”许大茂顿了一下,嘿嘿一笑道:“不过京茹,还有个方法,你可以这样......” 秦京茹哪里受得了这个,顿时面红耳赤,娇嗔不依。 也不知道那货是怎么巧舌如簧、威逼利诱的。 秦京茹技能+1。 第 21 章 一大爷当马前卒 许大茂一觉醒来,只感觉神清气爽。总共就三天婚假,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昨天和京茹分被子睡的,一看旁边人都没了,估计是一大早就起来做饭了。 穿好衣服出门一看,果然这丫头拿个小马扎坐在门口看着炉子呢。 “大茂你起来啦,我蒸了馒头,粥马上就好。”秦京茹脸上闪过一抹羞意,想到昨晚的情景,感觉太羞人了。 这个老不正经的...... 许大茂见她低头不说话,答应了一声自顾自去洗漱。 秦京茹把昨天剩的菜一热,又炒了点咸萝卜干,一顿早饭就做好了。 跟个大爷似的搁这一坐,自然有人端上粥菜和馒头,好日子这不就来了吗。 ................... 今天是媳妇回门的日子,自行车前面挂着,横梁上扛着,秦京茹手里还抱着,那叫一个满载而归。 回门按规矩媳妇的直系兄弟姐妹都得带点礼物,每家意思一下就行,可架不住人兄弟姐妹多。 以后估计每年都得像这样来上一次了,真是有得必有失啊。 秦京茹摩挲着手腕上的镯子,恍然道:“我说昨天那仨人怎么感觉怪怪的,找茬的时候倒是挺凶,可没说两句话又怂了,合着全是贼啊。” “是,其实那一伙有四个人,还有个人在你背后,趁你不注意,把手伸到你衣服口袋里去了。” 秦京茹一想那场景就打了个寒颤,感觉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别提多膈应了。 “反正你以后出门买菜可得注意了,以前我在宣传科的时候,我们科一个大姐夹在后车架上的包就被人摘了,咱们后院的王大妈排队买东西的时候也让人扒了钱袋子。” “钱是不多,可恶心人啊。居民区还好点,火车站、长途车站才是重灾区。这会的人思想都太单纯了,总认为首都都是好人,教员都在这儿呢,怎么会有坏人呢。” “他们就没想过身边可能有贼,人正盯着你呢。这些贼也忒不是东西,就喜欢找这些外地人。外地人来北京一般都是出差的,身上带着全国粮票和介绍信,一旦被顺走,饭都没的吃,事也没法做。” “那些外地人直到要吃饭或者办事的时候才发现东西被偷了,那叫一个举目无亲、走投无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打电话叫人邮寄票和介绍信过来。” “京茹你说,这些贼是不特孙子。” 秦京茹从来没听人说过这些,正听得入神呢,忙附和道:“就是,万一有些人是来燕京瞧病的,把人钱偷走了,病人可怎么办呢?按我们村的话来说,这都是损阴德的,死了都要下油锅。” 许大茂哭笑不得道:“最后这两句话以后不能跟别人说啊,现在可不兴封建迷信。反正你以后要留个心眼,我看光誉就挺机灵,上次还知道把钱藏内裤里......” 二人一路走一路聊着,时间过得特别快,秦家村已然在望。 一进村,这丫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按燕京黑话讲就是“长份儿”了,比上次秦淮茹还嘚瑟。 人秦淮茹嘚瑟归嘚瑟,还知道主动跟人打招呼,面子上维持得挺好;这丫头却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碰到长辈也不叫人了,跟个骄傲的白天鹅似的,虽不说凡人不理吧,那架子也端得挺高的。 看得许大茂暗暗皱眉,这丫头心性还是不行。 “我说京茹,你是不当了两天城里人就感觉特有面儿,都瞧不起这些乡里乡亲了?” 秦京茹听这话不对味儿,偷眼看了下她男人,忙讨好笑道:“哪能呢,这儿可是我娘家。” 许大茂笑着掐了掐她的小脸“知道就好,你兹当没嫁给我,别拿大摆谱儿。” 说话已经来到了秦老三家,一家人早候着了,又是一阵寒暄,秦京茹把礼物分发给兄弟姐妹,便被吴二丫拉到房里去了。 许大茂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有个老人在屋里坐着,相貌清癯,须发皆白,看起来有点范。 看来这就是那个叔爷了。 这回门作为男方来说,一是要表示感谢,人家养了多少年的闺女,现在被自己给娶走了,自然要表示表示,不过人到礼到,心意就到了,自然不需要明说。 二呢,就是要受教育了,岳父要讲些人生经验和人生道理,至于女婿嘛,就只有听的份儿。 不过他们家这种情况还轮不到秦老三去教育,那只有叔爷出马了。 这老人家也自然也不会为难许大茂,就随意地聊了会他以前科举的事,这一块许大茂还真不了解。 既然人家没摆谱,他也不介捧捧哏,于是一家人皆大欢喜。 回门是不能在娘家过夜的,再说许大茂明天还得上班,二人下午就回城了。 ................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还没到下班时间,院子里冷冷清清的。 许大茂把一大袋杂拌糖和伊拉克蜜枣往桌上一放,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 所谓杂拌糖就是把几种口味的水果硬糖和奶糖、酥糖拌一起,只收普通糖票,就是价格贵一点,一块二一斤。 “这结婚的事儿总算是弄团圆了,你把咱们买的红剪纸折成四角纸包,每包里面放15颗糖和5颗蜜枣,弄个50多包吧,我明儿带到厂里去。”んttps:// 秦京茹正看着一大包蜜枣暗暗咽口水,她这个年纪正喜欢吃甜食,一听要拿走这么多顿时有点心疼了。 “大茂,你们招待所不是才十几个人吗,要带这么多啊?” “傻丫头,光招待所就快20人了,还有宣传科,还有几个厂长呢。” 一听这话秦京茹就没法说什么了,只得答应了一声开始忙活,心里却盘算开了。 怪不得村里人老说结次婚就要把家底掏空,这前前后后买了多少东西啊,真是花钱如流水,以后得节省点了。 许大茂不耐烦干这些细致活,便坐旁边跟京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估计一大爷应该下班回来了,便出了门。 刘光福成了佛爷“子孙”这事不太好处理,一没有真凭实据,自己看到的那次也见不得光,无法作为证据;二来这小子应该还没有学会“手艺”,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报派出所也不至于。 要说放任不管吧也挺不落忍的,毕竟一个院子住着,何况还有点交情。 思来想去还是跟一大爷商量下,这家伙也就在养老问题上有点魔怔了,其他的事处理的还算公正,人品也比较过硬。 “哟,稀客啊,快进来,我可少见你串门呢。”一大妈显得十分热情,手上还有黄白的粉末,看样子是在做饭,一大爷坐那“唰唰”地调收音机。 一大爷见许大茂居然上自己家门顿感诧异,大院街坊都知道他几乎不串门的,以前是品性不好,也瞧不起这些老街坊;后来虽然学好了,这一点却没什么改变,只喜欢一个人猫在家里。 如此看来,来者不善啊。 客套了两句,一大妈给沏了杯茶,许大茂啜了一口“一大爷,有个事,我既然看到了就不能当做没发生,这可是关系到咱们评选先进大院的大事啊。” 许大茂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把这事说了,自然隐瞒了“洗佛爷”这事,只说是在公交车上看到的。 末了又道:“当时刘光福没看到我,所以您可千万别告诉二大爷是我说的,到时候又是一堆事,我这人最怕麻烦。” 一大爷眉头都拧成了个“川”字,感觉这事确实有点大了。 作为四合院的一号“家长”,院里有好事他自然跟着沾光,可有坏事他也得跟着吃挂落。院里一旦出个贼,到时候去街道开会都抬不起头来。 旁边一大妈一直听着呢,这会也有些期期艾艾道:“老易,要不你直接去跟老刘明说,让他自个收拾刘光福,你就别管了,那些佛爷都不是什么好人,咱们可惹不起。” 许大茂笑道:“一大妈,二大爷那人您还不了解嘛,要知道这事得把刘光福往死里打,直接打死都有可能。所以说是要说的,却不能直说,一大爷应该已经有了计较,那我就先走了,媳妇还等着我吃饭呢。” 老两口也无心挽留,把人送出了门。 关上门,一大妈道:“老刘那人最好面儿,成天想着当官进步,这要知道他儿子当了贼子贼孙,弄不好真有可能把人给打死。” “我回头跟老刘单独聊,认贼作父这事肯定不能明说,就说看到他在外边跟着街溜子混,让赶紧给找点事做才是正经。” 第 22 章 新的机缘 第二天一早,许大茂吃完媳妇做的“爱心早餐”便准备出门上班。 秦京茹见丈夫把她昨天辛辛苦苦包的糖全放进了帆布包,又有些心疼了。 “大茂,我等会买菜的时候能不能再买点蜜枣啊?太好吃了,我都没吃几个呢,你估的太准了。” “你自个看着办呗,不用跟我说。反正一个月40块钱的家用,既不能乱花钱,又得把日子过好,你慢慢学吧。” 许大茂见丫头跟个乞食的小猫似的,忍不住笑着掐了掐她的小脸,感觉胶原蛋白满满。 一个月40块钱其实已经能生活得非常滋润了,特别是有大把票据的情况下。 许大茂并不想让京茹养成骄奢的性子,但也舍不得让她觉得生活拮据,便定下这个金额,还可以学着理财。 到了轧钢厂,先去找了杨厂长,这会还是杨厂长当家,顺序不能乱。 “小许,听说你又结婚了?恭喜啊。” “哟,杨厂长,我可当不起,这包喜糖给您,吃着玩。” 杨厂长这会已经知道娄家出走的事了,他和娄父交情不浅,对许大茂和娄家撇清关系这事有点想法,但以他厅级干部的眼光也能理解,只能说是世事弄人。 “小许,第一,第二轧钢厂明天要来咱们厂招待所参观学习,你安排一下,等会老李应该也会通知你。” 许大茂答应一声看杨厂长又开始写字,便起身告辞。 杨厂长却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小许,你最擅长的是川菜是吧,你和何雨柱何师傅谁做的好些?” “差不多吧,何师傅除了川菜还会很多其他菜系,而我只擅长川菜,其他菜也能做,可谈不上精通。”许大茂以为跟一钢,二钢来学习经验这事有关,便实事求是的说了。 杨厂长听了也不置可否,点头让许大茂去了。 把几个副厂长办公室走了个遍,其中李副厂长也说起了刚刚那事,让务必把卫生环境弄好。 许大茂瞧他面有得色,便知道这货长了脸了,因为当时餐厅整改方案是借他的手提出来的,现在有了成绩,自然脸上有光。 等逛完宣传科,手上的袋子就轻了一大半,刚好剩了不到20包糖,够分了。 招待所门口,远远就见几个娘们在门口,好像是在等着。 到了这儿还要拦新郎?那新娘是谁啊,如果是秦淮茹咱可没意见。 “许所长,新婚快乐啊!” “许所长,恭喜恭喜......” “许所长,您这包里是什么呀,是不是喜糖啊?” 这许所长平时几乎不发脾气,也开得起玩笑,招待所员工都不怎么怵他,不过带点荤的玩笑可没人敢开。 “同喜同喜!我说,你们这堆姐姐妹妹里边,就小周个人问题还没解决呢吧,得抓紧啊。” 许大茂见周清雅脸上带着点黯然之色,只得打岔,哥们都结婚了你也该死心了吧。 这丫头跟于海棠有点相似,人长得漂亮,家里和自身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所以眼光有点高,之前瞧上他许某人了,暗示好几次了,他一直没接茬。 当下把喜糖分发一遍,又去了餐厅。 刚走到后厨门口就闻到一股辣椒油的香味,进门一看,好几个人围在那看刘玉成熬辣椒油呢。 这个点傻柱还没过来,许大茂招呼了众人把喜糖分发完,秦光誉和傻柱那份让秦淮茹帮忙转交。 秦淮茹把三包糖放进挎包,见大家伙吃着糖又围上了,没人注意这边便悄声道:“你跟我过来下。”说完便朝着后厨旁边的仓库走去。 许大茂有点弄不明白了,这娘们没让小槐花传话说要布啊,难道是要对上辈子没有履行约定做出补偿? 这么多人在呢,要动真格的可不是一会儿的事啊。 心里yy着,脚上却不慢,跟着走进仓库,不过没关门。 秦淮茹听这家伙真跟进来了,往里走了两步转身抬头盯着他。 许大茂被这娘们用这种痴恋的眼神盯着,这双杏眼又大又有神,立马想起了梦境里她在下边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感觉钢铁都能给你烤化了。 你这么能耐应该去炼钢厂啊,这小眼神chua,chua一扫,铁矿石都给熔了。 “咳咳,秦姐你有啥事?”许大茂有些遭不住了,假模假式地观摩起架子上面的卷心菜来。 秦淮茹感觉自己赢了,得意一笑,可随即黛眉微蹙:“许大茂,大前天晚上你不是办婚礼吗,我和傻柱都没参加,是因为那天晚上有招待。” “当时李副厂长点名让我招呼,后来他找个借口出来跟我说了几句话,我有些不明白。” 什么,还敢打我女人的注意,汝视我空间之照片不利否? “他说我现在到了招待所上班,也不累了,工资还涨了几块钱,算是如愿以偿,让我把以前的事忘掉,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秦淮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许大茂,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许大茂是什么人,怎么可能露出破绽,立马装出一副疑惑茫然的神情。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当时就看后厨太乱了,得有个娘们经常拾掇下,跟一食堂的刘岚似的。” “咱们厂跨工种调动你也知道,需要两个厂长签字,我当时就找了李副厂长和杨书记,他俩支持我的工作,也就同意了。” “李副厂长那意思应该是你以前找工友换粮票,老被欺负的事吧,让你把这事给忘了。嗐,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生活所迫,你不用往心里去。” 秦淮茹一听许大茂居然知道换粮票被占便宜这事,顿觉难堪,低下头不说话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许大茂见她不说话了,趁机道:“就这事是吧,你好好工作就完了,其他的甭多想,我走了。” 忽悠完立马溜了,这地方让人心神不宁,总感觉好像有个人手持照相机对着自己chua,chua,chua。 秦淮茹见这人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轻哼了一声,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又去找了两位副所长,他俩都知道兄弟单位要来参观学习的事了,打包票说肯定会准备好,许大茂便放下心来。 打扫卫生之类的命令还用不着他亲自去下。 中午吃饭的时候秦淮茹跟他打了个招呼,说下午棒梗他们班开家长会,要早点走,二话不说放人。 临近下午四点的时候,许大茂正坐办公室看傻柱送给他的那本菜谱,这本菜谱是专讲淮扬菜的,其中有道红烧狮子头让他很感兴趣。 这么大的肉丸子,一定能让京茹那丫头很有满足感吧。 忽听周清雅在门外喊有电话。 拿起话筒,居然是杨厂长“小许,你这会没什么要紧事吧?” “没有,您有什么事儿尽管说。” “上午你不是说擅长川菜吗,等会下班要麻烦你出去做顿饭。” “行,没问题,保证不会给咱们厂丢脸。” “那好,一会有车过去接你,有什么秘制调料记得带上,另外这事得保密,谁都不能说。” 许大茂连声答应了。 周清雅有些羡慕道:“许所长,您可真行,杨厂长都有事要你帮忙啊。” “嗐,帮忙谈不上,就是明天有俩兄弟单位的招待所要派人来参观学习,不过咱们招待所这种方式他们兴许玩不转,我们这有仨大厨呢,他们有吗?” 周清雅点头道:“说的是,菜的味道才是关键,要是不上不下的,谁愿意花那冤枉钱啊,自个在家炒不行吗。” “没错,所以说人只有学门手艺才能立得住,咱们餐厅的小朱就不错,这段时间学的很认真,我看用不了多久就能上手了。只要手艺到位了,我立马可以给他转正,你还不考虑考虑?” 周清雅有些诧异地看了许大茂一眼,见他目光中似有深意,只得尴尬一笑便低下头不说话了。 许大茂回到办公室又坐了会,听周清雅说车来了,出门一看是跟招待所一样的嘎斯69。 杨厂长居然也在车上,坐在后排右侧。衛鯹尛说 “小许,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许大茂把挎包扬了扬“杨厂长,都准备好了。” 车上,杨厂长并没有和许大茂聊天的意思,只简单聊了几句就开始闭目养神,许大茂自然不会主动开口,便看着窗外的风景。 可慢慢许大茂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一钢二钢也不是这个方向啊。 等车子到了东四西大街,开进冶金工业部机关大院,许大茂便心里有数了。上辈子来过,可没把握住,灰溜溜的让人给“请”出去了。 他之前根本没料到杨厂长居然会让他给那个所谓的“大领导”做饭。 毕竟时间太久远,都过去80多年了,他早已忘记具体日期,只记得那个领导夫人穿着件羊毛衫,长得倒是挺慈眉善目的,对自己也很客气。 现在是4月份,既然穿羊毛衫,那时间倒是大概能对上,可应该是傻柱得这美差啊,怎么落自己头上了。 联想起上午杨厂长问的话,应该是回答专攻川菜让他有了偏向,再加上傻柱是有名的混不吝性格,他也怕坏菜,两下一比较才做出决定。 只是杨厂长怎么也不会想到傻柱那脾气刚好入了大领导的眼。 傻柱后来老说大领导是他一生的贵人,看来哥们除了截胡秦淮茹,又无意中截胡你的贵人了。 不过傻柱这辈子既没有恶婆婆要对付,也不需要去讨好小崽子,更不需要利用“红头文件”来扳倒“许副主任”,那么大领导对于他来说也就可有可无,算不上贵人了。 娄晓娥大概是2月12到16号怀上的,那么预产期就是11月下旬,那个时候自己必须在场。 之前一直在琢磨怎么找个由头出差,想了几个方案都被推翻,难道真要加入绿侍卫去搞大串串,然后趁着各地秩序空前混乱找机会逃跑偷渡? 可国家干部加入绿侍卫这事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再说人家搞串串是为了来燕京,没听说燕京往外串的。 这下有了个新的机缘,这事是否能着落在大领导身上。 还得从长计议。 第 23 章 徐部长有请 吉普车七弯八绕来到一处庭院,许大茂一看那座气派的洋楼就知道之前猜的没错。 虽然已经过去80多年了,可这里给他的印象很深,如今算是故地重游。 头前停了辆一模一样的嘎斯69,厂放映员李春风已经在庭院门口等着了,见又来了辆车忙迎了上来。 许大茂今天上午去宣传科发喜糖的时候才见过他,二人打了个招呼。 杨厂长也下了车,对二人道:“小许小李,你们俩记住了,到了领导家里,不要多说话,也不要打听什么,做好你们的本职工作就行。具体工作安排会有人告诉你们。” 说话就见一个穿着绿色军衣的眼镜男大步走了出来。 “杨厂长来了啊。”“陈秘书,王局长到了吗?” “到了一会了。”杨厂长把二人介绍给陈秘书。 陈秘书少言寡语,直截了当分配好了任务,当先领着许大茂走进洋楼。 来到厨房,陈秘书道:“许师傅,材料都预备好了。领导喜欢川菜,就是不要太辣,菜品你自己看着办,这锅里头是一只鸡架子,熬高汤的。” 许大茂点头道:“没问题,交给我就行。” “那就这样,你合计合计,领导先看电影,我会提前半个小时来通知你。” 陈秘书走了,许大茂打量着桌上的食材,40厘米长,20厘米宽的一块五花肉、一块差不多两斤的瘦肉、一个肘子、两块卤猪耳朵、一大块卤牛肉、两块鸡胸肉。 再就是一大块豆腐和一些素菜,其中不乏反季节蔬菜,如青椒、黄瓜之类的。 这徐部长可真够奢侈的,预备这么多材料,要碰到个信奉“厨子不偷,五谷不收”的厨子,直接给克扣个三分之一也不稀奇。 许大茂已经知道大领导的身份了,至于之前说的王局长,应该是冶金地质总局的局长,正厅级干部。 检查了一下调料,发现没有芝麻酱,空间里也没有,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做麻酱味和怪味的菜就行了。 正合计着菜谱,走进来一个女人,打眼一看正是领导夫人。 果然如记忆中一样穿着件灰色羊毛衫,慈眉善目的让人心生好感。 “小伙子,你看这材料还算齐全吗?缺哪些我让人去机关服务社买。” “还行,就是没看到富强粉,咱们这有吗,我准备做点龙抄手。” “我们家一般都吃米饭,面食吃得少,我给你拿。”徐夫人从柜子里拿出一袋富强粉“小伙子,做哪些菜你想好了吗?” “已经想好了,我写给您,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更换的。”许大茂从挎包里拿出纸笔,刷刷写下九个菜。 凉拌牛肉,蒜泥白肉,肉沫茄子,鱼香肉丝,麻婆豆腐,回锅肉,宫保鸡丁,酸辣包菜,东坡肘子,然后主食是每人一小碗龙抄手。 “小伙子,你这字写的可真好。”徐夫人连连点头“就按这个菜单来吧。小伙子,你叫什么呀?” “我叫许大茂,今年二十八了。” “行,你慢慢准备吧,这么多菜可辛苦你了,我去会客室那边看看,等会要放电影呢。” 这徐夫人还真是个贤内助,生怕人干不好活让丈夫丢面儿。 时间非常充裕,许大茂先把肘子焯水,放好调料蒸上,才慢吞吞地开始和面。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陈秘书走了进来,一看各种配菜都已经分盘装好,案板上居然还有几十个小饺子,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许师傅,您这动作还挺快,那就再往后错十五分钟,到了时候我再来通知您。” 不错啊,知道用敬语了,估计是徐夫人在陈秘书面前夸奖了他。 既然陈秘书进来了,说明电影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那么凉菜就可以先做,空间里还有上次熬的辣椒油,这次可以派上用场了。 ................... 徐部长看完内部影片,和一众厅级干部说说笑笑走进餐厅,一看餐桌上已经摆了6个菜,顿时眼睛一亮。 “来来来,几位别客气,都坐。”徐部长招呼客人们坐下,自己则和夫人分坐两头。 他已经闻到了川菜那独有的辣椒油的香气,再看这两盘凉菜,二十个白肉卷如同列队接受检阅的士兵一样整整齐齐,大小厚薄几乎完全一致,里面卷着黄瓜丝,漂浮在一汪红油里,旁边还有几片洋柿子和绿色蔬菜作为点缀。 另外一道凉菜也很美观,卤牛肉和卤猪耳呈蚊香状旋转纠结,正中间放着一小碟蘸料。 这位领导也算个爱吃的,这些菜最基本的色、香都无可挑剔,唾液已经在急剧分泌,便忍不住拿起筷子先夹起一块蒜泥白肉放进嘴里,只觉肉质柔嫩、咸辣鲜香、蒜香浓郁。 味道真不错! 其实他这种做法有些失礼,可没办法,谁让人是大领导呢。 一边的杨厂长一直观察着徐部长的表情,见其脸上露出满意之色便暗暗松了口气。 这个小许还真有两把刷子,本身所长亲自掂勺已经很让人意外了,关键是这川菜做的还特别好,怪不得厂里工人都对他赞誉有加。 其实杨厂长也在招待所吃过几次,心里有数。可也有点担心徐部长要求太高,许大茂无法胜任,这下总算心中大定。 徐部长把余下几个菜尝了尝,觉得都远高于预期,顿觉满意“来来,都动筷子,别客气,后边应该还有,我瞧压轴菜还没上呢。” 又对陈秘书道:“把厨师请过来。”陈秘书此时已经倒完了酒,闻言道了声“好的”就出去了。 徐夫人道:“我瞧这个小伙子不错,懂礼貌,知分寸,字写得也好,菜炒的更好。” 王局长道:“杨厂长,你们厂以前不是有个叫何雨柱的师傅川菜做的好嘛,我昨天说让他来,你说考虑考虑,原来在这等着呢。” 旁边第一轧钢厂厂长也附和道:“杨厂长,我算是知道你们厂招待所为什么这么红火了,敢情你们厂是卧虎藏龙啊。” 徐部长来了兴趣,问是怎么回事,杨厂长便把招待所餐厅增加了经营模式这事说了,不过说是李副厂长牵的头。 徐部长浸淫官场这么多年,一听就知道这其实是许大茂的主意,这种变革只有青年干部才能整出来,说是副厂长主导只是一种政治需要罢了。 这让他对这个干部厨师多了几分兴趣。 陈秘书来到厨房,正巧见到那锅里的火苗蹿起来一米多高,当下吓了一跳。 这么大动静,不会把厨房给烧了吧。 许大茂正在弄倒数第二道菜,大爆回锅肉。 麻婆豆腐已经装好盘了,这次他没弄酥肉麻婆豆腐,那道菜需要两口锅同时使用,得炸酥肉。 “许师傅,首长想见见你,让你过去一趟。”文学一二 “还俩菜,我一会直接端过去,省的来回跑,你先把这盘麻婆豆腐拿走,赶紧着,这道菜要热着吃。” 陈秘书见这许师傅正在忙活确实没办法离开,只得先把豆腐端走了。 “小许呢?”“首长,许师傅在炒菜脱不开身,说等会端菜过来。” “看来这小许对这两道压轴菜很上心啊,那咱们就等会。”徐部长扫了眼桌上的菜,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最后两道菜应该是回锅肉和东坡肘子。” 一众厅级干部都是似懂非懂,只得附和着。 约莫过了10来分钟,许大茂端着两盘菜过来了,这西餐桌不大,菜都有点放不下了... “首长,您可真是神算哪,真是回锅肉和东坡肘子!”王局长又开始拍马屁,气氛一片祥和。 “小许,你的菜做的不错嘛。”徐部长一看这两道菜的色泽就知道味道差不了。 许大茂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不卑不亢地应付了几句,喝了杯酒就回厨房了,期间并无吹捧阿谀之举。 到了这个位置,人家对你的好感也不是溜须拍马能换来的,让他去学傻柱那样的愣头青他也学不来。 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就把龙抄手一煮,调了点汤分成6碗,给端了过去,至此任务都完成了。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一钢厂长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杨厂长,能不能把小许调到咱们厂招待所,也给咱整顿一下?” 杨厂长笑道:“我抓生产的,这事可不归我管,你得跟李副厂长说去,小许现在虽然没有亲自掌勺了,可大方向还得他拿龙,老李肯定不会放人。” 徐部长心中一动,问起具体情况。 “小许就掂了差不多两个月的勺,把餐厅俩厨师给带出来就不用他亲自掌勺了,就前几天他结婚给了三天假,餐厅一切如常,没出什么岔子。”杨厂长也是听他秘书说的。 “我瞧小许年纪不小了啊,怎么现在才结婚?” 杨厂长见领导还在问,只得把之前许大茂离婚又结婚的事给说了,这种事也瞒不住人的。 “原来他是娄弘毅的前女婿。”徐部长若有所思。 第 24 章 二大爷上门 “师傅,您慢走。” 许大茂下了车,招呼着司机调了头,小车开走了。 手上提着个网兜,里边装着两大饭盒菜,本来他不想要,徐夫人非让他拿,最后和李春风一人一半,还一人给了盒高级点心。 既然拿了人家的饭盒自然得还,听那言外之意,下次还要让他去做饭。 对此他倒是没意见。 到了中院,小当、刘嘉诚、还有几个本院的孩子在玩游戏,许大茂觉得有趣,就驻足看了会。 原来他们在玩“一网不捞鱼”的游戏,只见小当和另一个女孩双手互相拉住充当“网”,口念歌谣;“一网不捞鱼,二网不捞鱼,三网就捞小尾巴小尾巴......鱼。” 其他的孩子就在“网”下钻,喊鱼的时候“网”下落,捞着谁是谁。反应快的能弯腰躲过去,被捞到的“鱼”就得唱歌。 这会她们已经捞了条鱼,小当见许大茂手提饭盒顿时眼睛一亮,跑过来道:“小姨夫,今儿又有剩菜吗?” 许大茂摸了摸她的两个小辫子,觉得很有喜感,总能让他想起包子版的小龙女。 可惜小当太瘦了,哪有小龙女脸上的婴儿肥。 “你妈回来了没?”“还没呢,我哥学校开家长会,我妈去了。” “跟你们家说晚上别炒菜了,我一会叫你小姨送菜过去。” “谢谢小姨夫。”小当高高兴兴地跑回家报信去了,许大茂正准备进月亮门,余光却见刘光福慢悠悠地晃荡了进来。 看时间已经6点了,这小子怕是又在外边吃了才回来的,也不知道一大爷告密没有。 “许哥,闲着呢?”刘光福主动打招呼,他老感觉“师傅”被洗劫那次,那身影有点像许大茂,不过这两天一直没见着,现在再看确实有点像。 不过又想起那娴熟的手法,灵动的身手,自己又给否了,一个大院的知根知底,眼前的“许哥”和那个“佛爷”完全不搭噶。んttps:// “光福,你最近在干嘛呢,找着工作了?怎么老见不着人呢。” “没呢,就在外边瞎玩。”刘光福讪讪一笑,加快脚步从旁边走了过去。 我是找着工作了---在学趴柜台,可我能告诉你吗? 趴柜台是指伪装成想买东西的顾客,趴在柜台上挑选商品,趁售货员转身或者干别的,弯腰把胳臂伸到柜台里面把东西给掏出来。 这活要手眼灵活,对心理素质也有一定要求,按行话这叫“练手眼”。 许大茂见刘光福头前走了,忙跟上,这会二大爷肯定在家。 果然,刚穿过月亮门就听见二大爷家开始吵吵起来了,刘海中那嗓门特别大。 不过距离有点远,他家门也关着,只隐约听到“工人子女”,“街溜子”,“没脸”之类的,再走近点就听“砰”的一声,不知道是拿什么东西给刘光福来了一下。 又听见刘光福惨叫一声,叫的撕心裂肺的,二大妈也跟着叫起来了。 紧接着他家门猛的打开,刘光福捂着脑袋踉踉跄跄地跑出来,一根擀面杖也跟着飞了出来,整好砸到他背上。 这会秦京茹听到动静也出来了,看到许大茂站在那登时一喜,可看二大爷家那架势又有点害怕,就站那看着。 刘光福被打的闷哼一声,看见许大茂也没打招呼,撒腿跑了。 看样子晚上他一准不敢回家,怕是要在外边“刷夜”。 像刘海中这样的教育方法,只能把孩子越推越远吧,真把孩子弄成小混蛋周长利那样的才舒坦了。 二大爷也追了出来,可他没有刘光福灵活,眼见三儿子都跑出月亮门了,许大茂两口子又站那儿看热闹,脸色又是一垮,哼了一声回屋了。 没热闹可看了,许大茂才回了屋,秦京茹殷勤地帮忙脱掉外套,又倒了热水伺候着擦脸洗手。 “大茂,这里边是什么呀?”秦京茹好奇地看着两个饭盒,这种饭盒比较高级,四面有四个搭扣把盒子扣紧,她一时还不敢动手。 许大茂把盒子打开看了看,其中有一盒是剩菜,另外一盒里边全是回锅肉,是徐夫人叫他炒好带回来的。 “这盒里面都是剩菜,不是咱们吃的,等会给你姐拿过去。这一盒是我新炒的,咱们吃这盒。” 秦京茹倒是没觉着膈应,剩菜菜品反而更丰盛一些。她听了丈夫的话有点不高兴,但还是答应一声准备拿走。 “等你姐回来再去,现在拿过去,都得便宜她那婆婆了。你记着,不管给什么,都得给到你姐手上。” 秦京茹有些不解,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她打定主意晚上在被窝里再问“那先吃饭吧。” 晚饭做的馒头,大白菜炖肉,油炸小鱼,这丫头好像吃油炸的有点上瘾了。 见京茹一口馒头一口回锅肉吃的不亦乐乎,许大茂突然想起一道在回锅肉基础上有些改动的菜--夹馍回锅肉。 炒肉的方法一样,只是多了些夹馍,当然夹馍是厚薄均匀的那种,跟馒头不一样,不过馒头也能用。 当下把馒头横着掰成两半,掰开塞了一些肉进去递给京茹“你尝尝这个。” 秦京茹没见过这种吃法,当下吭哧咬了一大口。 “真好吃。”丫头眼睛幸福地眯了起来。 “好吃吧,这叫肉夹馍,说起来真正的陕西肉夹馍更香,我明儿给你做。” 吃得差不多了有人敲门,开门一看,二大爷那胖脸上带着尴尬和不忿,站在门口朝里张望。 “二大爷,有事是吧,请进。媳妇你把这盒菜端到你姐家去。” 秦京茹知道二人有事要谈,忙把桌子给收拾了,又给倒了杯水,拿着饭盒走了。 二大爷犹豫半晌,始终无法开口。以他的性格是不愿意这么求人帮忙的,何况之前还拒绝过,这求上门来,不是把脸啪啪让人打吗? 可不求也不行,他还没那个能耐能给儿子找个正经工作,那小子不能再这么混下去了。 “怎么着二大爷,您有事不妨直说,成不成的咱再论。”许大茂心里暗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二大爷一张胖脸都憋得有点发红,吭哧吭哧道:“大茂,你上次说可以让我家三小子去你那上班是吧?” “是,上次我刚当上所长的时候说过,前几天二大妈也问起过,那会还行。可您也知道我放了三天婚假,今天我去上班才知道,李副厂长因为招待所已经走上了正轨,决定收回我的临时工任命权。” 二大爷小眼睛一瞪,嘴巴一张,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许大茂道;“所以,我现在没法直接招临时工,这事您还得去找李副厂长。” “怎么会呢,招待所不是你一人说了算吗?”二大爷眼睛瞪得溜圆,有些不相信。 “那是之前,招待所毕竟是轧钢厂的招待所,可不是我个人的,您要真想让光福来招待所只能去找李副厂长。” 二大爷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以他这会的性格,刚刚说那话已经是极限了,再想让他低声下气去求许大茂是不可能的,除非涉及到自己当官的问题。 只要能当官,求人算什么,给人当狗都没问题。 这货连场面话都不说一句,站起身就走。 许大茂暗暗冷笑,这刘海中还是跟以前一样,用得着人朝前,用不着人朝后。 求人帮忙,东西也不带点,两手空空就来了。 上辈子费神费力帮他把大儿子调回北京,虽然自个没贴钱,可毕竟用了人情、费了功夫,结果这货来一句:你还不如不把他调回来呢。 你儿子不孝顺是你自己作的,我帮了忙是实实在在的,当初是你上赶着求我的好吧。 不知刘光福是否已经进入了“实战”阶段,不管怎么说招待所都不会要这个人。 许大茂对“偷”一向是很鄙视的,前世再怎么缺德也没有偷过抢过,最后走投无路了秦淮茹还说:还算不错,宁愿要饭也没偷鸡摸狗不是。 再比如说棒梗,小时候偷他的鸡,长大了昧下乡放电影的钱,他心理年龄这么大了自然不会去针对一个小孩子,看在秦淮茹的份上,面子过得去罢了。 要指望他为棒梗做点什么就不用想了。 被窝里许大茂讲完贾家的事,秦京茹嘟囔道:“怪不得我以前看我姐回去从来没有笑模样,敢情是被恶婆婆给欺负的。” “封建老太太都那样,她怕下半辈子没着落自然得把你姐紧紧抓住,就像我前几天跟你说的一大爷挑选养老对象一样,生存的本能大于一切,其他的都是扯淡。” 秦京茹若有所思“看来还是得有儿子后半辈子才有保障啊,哪怕儿子死了,有个儿媳妇也能把长辈伺候走了。” 许大茂心道有儿子也不一定啊,二大爷、三大爷儿子多,可要不是傻柱,他俩死了都没人管,三大爷可能好点,闫解成比刘家仨崽子还是靠谱些。 不过这些话他也不会对京茹说,只嘿嘿一笑道:“既然这样咱们是不是该自个忙活一个了?” 咱可是放过狠话要生六个呢,这才一个还是个“半成品”,任重而道远啊。 秦京茹羞涩一笑,主动贴上,小手也笨拙地动了起来,只是摸索了几下找不到地方。 许大茂心中大定,看来丫头已经不疼了,当下也不再客气。 ......... 半晌之后,秦京茹只觉嘴唇发干,连续上天了两次,已经有点吃不消。 见丈夫好像还不依不饶,忙告饶道:“大茂,明儿再来把,要不我用上次的法子?” 许大茂见这丫头有些不堪忙道:“行了你歇着吧,这就够了,日子还长着呢。” 秦京茹听丈夫语气不似作伪,也没有不高兴,便放下心来,自觉任务已经完成了。 当即滚到自己的被子里,没一会就沉沉睡去。 许大茂这边可有点难受了,这货灵机一动;这不是还有个预备役嘛。 今天被她那小眼神撩的心痒痒,今晚就来个旧梦重圆! 第 25 章 旧梦重圆 秦淮茹今晚又有点失眠,下午开家长会,棒梗和几个成绩差的孩子一起作为反面典型被老师给批评了。 老师给的点评说棒梗热爱劳动但不合群,不关心集体,学习目标不明确,成绩不够理想。 对此她也没办法,以往每次拖欠学费老师都会在班级里点名,人人都知道贾梗家里穷,又没爸爸,自然会沦为被排挤的对象。 现在家里条件也好了,希望下半年升了初中这孩子能长进一些。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便起身穿上衣服准备踩会缝纫机,可坐下踩了一会就感觉直犯困,眼睛都睁不开,想站起来却不由自主的睡着了。 ................. 跟往常做梦一样,秦淮茹不记得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她的意识经过一段时间的混沌,等睁开眼发现莫名其妙又出现在了“天宫”里。 这次她记得更清楚,之前在踩缝纫机,差不多走了五十多针就感觉困意上涌,然后睡着了。 喊了几声发现家里没人,电视虽然开着,却还是感到一阵孤独。 她忙跑到阳台上往下看去,小区里人来人往,远处街道车流如织,一片繁华景象。 真是奇怪,难道这次要一个人在这里过活吗。 秦淮茹来到卧室,发现床上乱糟糟的,不过她敏锐地发现床单并不是上次用的那套。 想起床单这娘们一阵臊得慌,上次那张床单湿了一大片,后来扯下来洗了,到晚上睡觉的时候用的是另外一张,可那张床单也不见了。 按惯例许大茂又晚来了一会,发现客厅没人便径直去卧室,一眼就看到俏寡妇在弯腰收拾床上的空调被。 看着那夸张的腰臀比例,这货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秦淮茹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正是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立马笑靥如花的扑了过去。 许大茂此时温香软玉在怀,本来就心猿意马,此时感觉到那两团柔软抵在胸口,更是心头火起。 “老公,我还以为我再也不会做这个梦了。” “秦姐,你叫我什么?”许大茂有点不敢相信,上次费了半天口舌才让她细若蚊呐地叫了一声,等叫完连脖子都红了,这次居然叫得这么自然。 “叫你老公啊,怎么着,你不爱听啊?” “哪能呢,正好相反,不如你再叫两声给我听听。” “老公,老公,老公。”秦淮茹连叫了三声。 许大茂听这三声叫得荡气回肠,好像倾注了她一生的情感,感觉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再看她一双杏眼痴痴地望着自己,顿时忍不住了。 用力把这娘们往床上一扔就压了上去...... ....... 许大茂点上一支事后烟,美滋滋地吸了一口。 秦淮茹奇道:“你什么时候又开始抽烟了?” “我平时不抽,这不是才舒坦完嘛,习惯抽一支。”许大茂一脸享受。 “哼,你就美吧你。”秦淮茹翻了个白眼,两条腿都差点被这家伙给掰折了。 “对了,你刚刚用的那是个什么东西,安全帽?”这种计生用品早就有了,不过很厚,可以多次使用,洗晾后涂上滑石粉保存。 许大茂正处于思维放空状态,闻言也没多想,懒洋洋地答应了一声,却不知秦淮茹已经心生疑窦。 如果这只是一个梦,为什么还要戴这种东西,而且上次也没用;再加上刚刚谈起抽烟的事,他说平时不抽...... 不得不说这俏寡妇就是聪明,通过蛛丝马迹就能想到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秦淮茹当下不动声色从床上下来,又是一阵波涛汹涌,可惜许大茂正处于贤者状态,见此美景也没什么反应。 看她准备去洗澡也没搭理,反正她已经会用了。 他之前和娄晓娥已经试验过,娄晓娥在这里洗头洗澡出去以后头发该油还是油,不会变干净,不然他可不敢让女人在这里洗,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味就没法解释。 秦淮茹换上夏装,把头发扎成高马尾,对着镜子照了半天。 这娘们的身材真是没得说,肩窄、胸丰,腰部曲线柔和,再往下却线条却急剧扩张,显露出丰满的臀部,大腿圆润结实,整个人的外观如葫芦般曲线玲珑。 欣赏了一会,许大茂纳闷道:“我说秦姐,你打扮得这么漂亮还不打算出门看看吗?” 秦淮茹本来照着镜子挺自信的,闻言小脸一垮:“可我还是有点怕。” “不是,我就弄不明白了,你到底怕什么。这可是燕京,外面都是华夏人。”许大茂有点搞不懂了。 秦淮茹走到沙发旁坐下,叹了口气道:“我只是一个30年代出生的农村女人,过多接触这花花世界我害怕会迷失自我,是梦总会醒的,到时候让我再怎么保持平常心去生活呢?” 许大茂一愣,没想到这娘们还有这见识,这让他想起了前世看过的《变形计》。 “二是我只上了初小,没文化没见识,出了门连路都不认识。还有,我一旦出去了,肯定有很多人看我,我有些害怕。” “你等会,你怎么知道一旦出去会被很多人看,你这么自信啊?”这娘们有这么自恋吗?许大茂一时没反应过来。 秦淮茹一半得意一半发愁“我觉着我长得很像郝蕾。” 许大茂下巴都要掉地上去了,结结巴巴道“你..你还知道郝蕾?” “多新鲜哪,我凭什么就不能知道她了?上次来的时候你下午出了趟门,我就随便换了几个台,正好有个台在放一个说话节目,那个女的就跟我长得很像,我听人家喊她名字了。” “不过她比我老多了,还胖乎乎的,如果瘦些年轻些,真和我挺像的。” 人家1978年11月出生的好吧,都43了,你才33。 许大茂无语半晌,无奈道:“那你戴个口罩吧,家里没有我去药店买几个去。” 秦淮茹高兴了,给脸上啵了一下,展颜笑道:“快去吧,我等着你,让我就这么出去我真不敢,好歹遮着些。” 出门买口罩,回来路过一百果园又买了半个西瓜,某人水分流失太多,得补点。 秦淮茹正在晾床单,凑过来一看这西瓜就大惊小怪道:“哟,这西瓜怎么没籽儿啊?” 许大茂也不明白原理,只说是培育出来的,把西瓜切了一半,二人吃完就出了门。 出门的时候感觉还好,可电梯突然下降的时候腿都有点软了,许大茂忙托住她。 “我说秦姐,没这么邪乎吧,这挺安全的。” 秦淮茹不说话,一直盯着楼层显示屏发呆。 门一打开她就想出去,结果看见门口站着四个人等着上电梯,顿时惊叫一声躲到许大茂后面去了。 那四人一看,这女的什么毛病。 许大茂尴尬的笑了笑忙拉着这娘们出了电梯。 一出单元门就感觉这娘们身体绷紧了,牵着的手也开始用力,走路都有点别扭。 其实根本没人过多关注她,毕竟戴了口罩,人家最多觉得这女的脸型好、兔子大、条子顺,多看几眼。 等出了小区她就没那么紧张了,开始好奇地东张西望,许大茂就给简单讲解了一会。 秦淮茹站在街边,只感觉现代化的气息扑面而来,跟66年的老燕京完全不一样,唯一相似之处就是街上也有骑自行车的,可自行车还没小汽车多。 许大茂知道她需要时间去消化,就站一边也不催促。 “大茂,我想去四合院看看,不知道咱们那四合院还在不在了。” 这娘们,提上裤子就不认老公了。 “行啊,走吧。不过咱们离那有40多里,得搭地铁,刚好让你开开洋荤。” ……… 南锣鼓巷游人如织,热闹非凡。 这里已经逐渐取代了三里屯和后海,成为燕京新的时尚地标和怀旧场所。 两边的建筑全都大变样,可胡同布局倒是没变,秦淮茹也算是轻车熟路。 二人边走边看,这胡同也就700多米,没一会就来到了95号,可这里已经是一家工商银行了。 秦淮茹有些失落“看来咱们大院已经没了,可边上的的98号院怎么还在呢。” “咱们院因为乱搭乱盖太多,都成大杂院了,早就被拆除了。” 秦淮茹盯着他道:“你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其实你就是那个许大茂对不对?” 许大茂也知道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说的话越多,越能让人看出蛛丝马迹,何况这娘们又这么聪明。 “没错,我下午还让京茹给你家送了一盒剩菜;还有上次晚上,你可是说想让我娶你来着。” 哥们承认了,你能怎么着吧,难道还舍得离开?吃惯了肉再去吃糠咽菜谁受得了。 秦淮茹早已有所猜测,一听这话顿时羞不可抑,想狠狠打他两下又顾忌旁边游人太多,只得又故技重施掐了一下。 “那你上次还装傻说不知道京茹是谁,你个大骗子,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吗?” 许大茂嬉皮笑脸道:“那会不是心急嘛,再说我又不会抛弃京茹,对不起也谈不上吧。” 秦淮茹翻了个白眼,叹道:“我算是栽在你手里了...难怪你突然学好了,完全跟变了个人一样。任谁见惯了这繁华都市,都会不屑于四合院那点鸡毛蒜皮的。” “没错,这儿吃个饭动不动就是一两百,买辆电动自行车就是几千,买辆小汽车十几万,四合院算来算去就那么几毛几块钱,真没什么意思。” 秦淮茹若有所思,想了一会问道:“那你现在有多少钱?” “打听你老公家产啊,现金也就几百万吧,不过这里的钱没什么意义,平时够花就行。” 秦淮茹对几百万没什么概念,只知道很多很多。 “那我可得吃大户了,上次你不是说请我吃几百块钱的大餐嘛。” 许大茂暗赞秦淮茹沉得住气,谁碰到这么诡异的事不得刨根问底啊,她可好,跟没事人似的。文学一二 “没得说,走吧。” 第 26 章 接待报告 南锣鼓巷旁一四合院内,里九外七餐厅,秦淮茹正在点菜。 真正的里九外七2020年已经关张歇业,可在这儿还开着,许大茂刚好这几天在看淮扬菜,便选在这吃。 这货使坏,故意让秦淮茹点菜,可她哪见过这阵势,看着厚厚的菜单和昂贵的价格直眼晕。 磨磨唧唧半天点了两碗红糖冰粉。 许大茂接过菜单一看,哭笑不得道:“合着你就点了个最便宜的。” 秦淮茹有些不好意思道:“这菜太贵了,肉丸子一个48块,顶我以前俩月工资。” 许大茂一看还真是,清炖扬州狮子头,48元/位,一位就一个。 二话不说点了俩,鸡汤煮干丝,炝虾,鳝糊,松鼠桂鱼,蟹粉汤包,这一套下来就去了500多。 秦淮茹有些不安道:“真要点这么多啊。”这和她长久以来勤俭节约的生活作风相悖。 许大茂按下呼叫器,笑道:“不是你要吃几百块钱的大餐吗,现在又怂了?现在物价和66年不一样,王府井北口的玉华台也是做淮扬菜的,这些菜如果搁那儿的话差不多也就4,5块钱吧。” 秦淮茹一听才几块钱便略微心安。 没一会冰粉端来了,晶莹剔透的冰粉漂浮在红糖水里,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秦淮茹迫不及待地拿掉口罩,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杏眼都眯了起来“好甜。” 那服务员刚把许大茂这碗放下,无意中看了一眼,登时眼睛睁大,失声道:“您是郝...” 许大茂早知道他要说什么,忙打断道:“哎,哥们,你看错了,只是长得像而已。” 那服务员仔细看了看,发现确实认错了,忙道了声歉走了。 秦淮茹看着那人出了门,疑惑道:“他是把我认成那个明星了?” 许大茂嘿嘿一笑:“你以后兹要出门都得戴上那玩意了。” ...................... “淮茹,淮茹,醒醒。” 秦淮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贾张氏那张胖脸。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怔半晌才明白这是回来了,跟以往做梦一样,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梦境的。 回想起那种放下一切的轻松和自由自在,不由暗叹了口气。 “妈,几点了?” 贾家没钟,贾张氏出门看了看月亮的方位。 “差不多10点,你这是怎么了,没不舒服吧?” “没呢。这不因为棒梗的事睡不着嘛,说缝衣服来着,突然瞌睡来了就眯了会。” 还好现在已经4月下旬了,天气暖和,要搁冬天非感冒不可。 这黑灯瞎火的贾张氏也没发现儿媳妇有什么异常,又问了两句就到床上去了。 半个多月之前,有天早上儿媳妇面色有异,晚上问起又有点心虚的样子,而且自打那天开始,她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贾张氏就起了疑心,一直留着心眼。 每天晚上都要熬到秦淮茹睡着她才睡,半夜还要醒两三次,就是要搞清楚儿媳妇到底有没有偷人。 今晚也一样装作睡着,看儿媳妇爬起来这货顿时精神一振:难道今晚就要捉她个成双成对? 可儿媳妇踩了几下就一头趴在缝纫机上睡着了,她还以为是缓兵之计,硬是熬了个把小时,实在熬不住了才把儿媳妇叫醒。 这“抓奸”真不是人干的活! 今晚儿媳妇行为有所异常,没的说,还得继续蹲。 ………… 秦淮茹早上6点就醒了,立马爬起来洗头,在梦境里头发清清爽爽的挺舒服,一回到现实就觉得头发有些油,怪难受的。 同时打定注意下了班就去趟职工澡堂,这个月的澡票还没用呢。 等收拾完,两和面的馒头都蒸上了,贾张氏还没起来。 秦淮茹微觉奇怪,自己这婆婆懒是懒,可作息一向很准时,一般早上6点半就起,今天怎么快7点还没醒。 当下把四人叫起,贾张氏一看儿媳妇又洗了头,而且脸色比上次还好,白里透红像年轻了一两岁,顿时郁闷得要吐血。 都怪昨天没熬住,又让这贱人钻了空子! 秦淮茹看婆婆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以为是昨天自己弄得她没睡好,忙说了几句软话。 吃完早饭,两个小的和儿媳妇走了,贾张氏让槐花自己去院子里玩,自己又跑床上歪着了。 可明明没睡好,这会却又睡不着,身上又乏,觉得哪哪都不舒服。 忍不住又从床垫下摸出了她的命根子--快乐小药片。 这个月因为晚上盯梢儿媳妇,导致一直没睡好。 白天没精神就想吃止疼片,一不留神就吃超标了,这才22号就只剩4片了。 厂医王大夫是秦淮茹的老乡,二人关系特别好,王大夫能开的最大剂量是60片,刚好一天吃两片。 儿媳妇规定一个月才能开一次止疼片,这可怎么办?自己去开根本没人搭理啊。 纠结半天还是决定先吃一粒再说。 赶紧趁着药劲儿眯一会...... …………… 许大茂醒来的时候都快7点了,勤劳的秦京茹已经做好了早饭。 闻着味儿好像是摊鸡蛋饼。 这丫头昨晚好像累的不轻,今天又是元气满满。 秦京茹见丈夫起来了忙过来帮着拿衣服。 “京茹,你今儿早点去买菜,买块五花肉,昨晚说了要给你做正宗的陕西肉夹馍。” 秦京茹感觉幸福极了,喜滋滋地答应一声,随即又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大茂,你听说过老莫吗?” “就一餐馆,听说过但没去过,怎么了?” “昨儿买菜的时候,前边有俩人一路走一路说,净讨论这个餐馆,说是怎么怎么豪华,我想去看看。” “我就只去一次,开开眼就行,听他们说那儿的饭菜忒贵。” 许大茂有点意外,丫头居然还有这心思,这是完全以城里人自居了啊。 “行啊,星期天带你去。” 秦京茹大喜,主动送上香吻。 昨天是被小汽车送回来的,自行车还在招待所,许大茂只能腿着去上班。 走到巷子口却见秦淮茹俏生生地站在那等着。 许大茂走近低声道:“秦姐,你这是想再续前缘?” 秦淮茹望着这个男人,眼神复杂,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半晌才悠悠叹了口气:“许大茂,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么神奇的本事?” 许大茂两眼一翻道:“我说你烦不烦,这已经是问第三遍了。说了我就一普通人,莫名其妙就会了那种本事,我压根都不知道是怎么学会的。你要觉得无法接受的话,我大不了不带你去了。” 说罢自顾自往前走去,秦淮茹愣了一下,见人走了慌忙跟上,赔笑道:“没有,我就是想不通。” “想不通就别想,或者你可以去问问别人。” 秦淮茹知道他说的是反话,嘟囔道:“我说出去也得有人信啊,不问就不问,跟我摔什么咧子。” 许大茂见这娘们语气中带着讨好之意,知道不管从精神还是肉体方面都把她给镇住了,不由心中暗暗得意。 经历过后世的繁华和身体的愉悦,让这娘们再过那种修女生活,她会心甘情愿? 有诗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个小老婆不就稳了吗!?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快到工厂门口二人就此分开,秦淮茹先走一步。 离着招待所几十米远就见大门上方贴了标语:热烈欢迎一钢,二钢招待所同志莅临指导工作。 许大茂一阵憋闷:什么叫指导工作,明明是来学习取经的好吧。 老三在老大老二面前就这么没地位? 到了一问,那帮人差不多上午11点左右过来。 随意转了转,住宿部这边前段时间购入了一批新毛毯,门牌靠前的房间全给换上了,再加上特地打扫过,面子工程做的还行。 餐厅那边也一样。 秦淮茹做内务很拿手,有她在后厨一直挺干净的,再加上又突击打扫过,到处都是焕然一新。 差不多11点,两辆吉普车停在了招待所门口,许大茂和俩所长忙迎了上去...... ................ 下午,来访人员都走了,许大茂在办公室奋笔疾书。 一钢、二钢几位领导和在红星招待所三位所长的陪同下参观了客房、餐厅、厨房、包厢、会议室等区域,并亲身体验了包厢的“转盘”设备,对招待所厨师的厨艺和灵活的经营项目表示肯定。 临行前,来访的领导们对招待所的整体环境、设施设备、服务质量、管理制度、职工专业素质等方面都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对招待所餐厅整顿后日益凸显出的独特经营方式和工作氛围表示由衷的称赞;对红星招待所的积极创新精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钢、二钢此行选择红星招待所进行参观指导,充分体现了红星招待所的革新和进步,也反映出兄弟单位的进取精神。 红星轧钢厂职工将不负重托、再接再厉,坚持做好各项工作,积极树立良好的口碑,努力提升对工友的服务质量,为gm事业和轧钢厂的生产做出应有的贡献。 许大茂写完接待报告,感觉特高大上,心里却直泛腻歪。 真不愧是我,才这么短的时间就成为了一名真正的“领导”。 第27 章 肉夹馍与徐部长 把工作总结一交今天就没什么事了,后厨那边已经不需要许大茂亲自掌勺。 眼见就要下班,许大茂在空间里精心挑选了一番,把挑出来的茴香、肉桂等调味料用纸包好,放进挎包。 回到家京茹已经翘首以盼了,这丫头也挺馋的。 秦京茹自打嫁到城里,每天好吃好喝的,身体明显丰润了些,脸上也有点肉了,不像以前那么瘦。 “大茂,面已经和好了,按你说的死面。咱们现在卤肉吗?” 许大茂见丫头一脸期待的表情,莫名其妙也生出一股期待感来。 说起来也有好几个月没吃了,以前在21世纪买的放空间吃完了就没再买了。 当下切肉,焯水,炒糖,放料卤制。 秦京茹看着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有些急不可耐“大茂,这得煮多久啊?” “咱们没有高压锅,我估摸着得卤一个钟头。” “这么久,那我能去刘媛媛家坐会吗?” “哟,这么快就跟她混熟了啊?”许大茂有点意外。 “咱们院跟我差不多岁数的就她一个。三大爷家还有个叫闫解娣的,可惜太小了,还在上初中呢,说不到一块去。” 顿了一会,秦京茹又神秘道:“其实我是寻思给我哥找个媳妇,就是不知道刘媛媛看不看得上我哥。” 许大茂惊了,这丫头还有这潜质?看不出来啊。 想到前世她热心给棒梗张罗工作,虽说动机不纯吧,可毕竟算是让那小子挣了点钱。 就算那小子最后被扫地出门,可怎么说也见了世面,总比天天呆在家里混日子强。 这会她居然又操起秦光誉的心来。 “光誉想转正起码得一年,不然人家可看不上他。反正你自个看着办吧,这事甭指望我帮上什么忙。” 秦京茹赔笑道:“知道,我就那么一说,成不成还不一定呢,我走了,一会就回来。” 许大茂研究了会菜谱,看时间已经差不多,拿筷子戳了戳卤肉,感觉已经好了。 接下来就是做白吉馍,这活特简单,没一会就做出了五个。 秦京茹踩着点回来了,一进屋就猛吸鼻子“好香啊,我从来没闻到过这么香的炖肉。” “来的正好,晚上就不打汤了,你先冲两杯麦乳精去。对了,你在外边闻不到香味吧?” “走到门口才能闻到味,这个一杯放几勺啊?”“两勺就行。” 许大茂把卤肉捞起切碎,往馍里一夹,再浇上点卤汁,齐活! 捞出来的卤肉油光放亮,切碎后那香味简直浓得化不开,秦京茹只感觉饥肠辘辘,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可按农村的规矩应该是一家之主先吃,她只得候着。 许大茂见丫头跟乞食的小猫似的,不错眼珠儿地望着肉夹馍,会心一笑道:“馋丫头,给你。” 秦京茹受宠若惊道:“哟,我还能先吃啊。” 还待客气两句,可这会第二个都快弄好了,当下也不矫情,吭哧咬了一大口。 刚入口就觉得这个所谓的“馍”有些硬,完全不似馒头那么喧腾,不过她年轻牙口好,这点硬度自然不在话下。 再一咀嚼只感觉这馍香脆绵韧,卤肉肥瘦相宜,肉质细嫩,两者混一起还真是满口留香。 许大茂刚把肉塞进馍里就发现京茹手上的肉夹馍只剩一半了,等他咬第二口的时候发现她手上已经空了。 这丫头怎么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 “太好吃了,陕西人就天天吃这个吗?也太幸福了吧。”秦京茹憧憬道:“要能每天吃这个我宁愿不当燕京人。” “别说梦话了,你自个上手弄去,最多吃3个啊,这玩意吃多了再一喝水涨肚。”许大茂怕她不知道节制。 “我知道,我妈老说‘干半饱,茶灌饱’,干的吃撑了再喝水肚子都会爆掉。” 这话倒是真的,许大茂曾经看过《活着》,依稀记得徐福贵的孙子还是谁吃煮豆子吃多了,最后活活给撑死了。 一人吃了仨肉夹馍,又喝了杯麦乳精,秦京茹拍着肚子满足道:“好饱,这是我这辈子吃的最饱、最好的一顿饭了。大茂,你可真厉害,要不是你要干大事,我都想让你天天做饭了。” 许大茂好笑道:“我说京茹,你怎么也学起小槐花了。” 说着话麻利地又做好两个,用报纸包上,递给秦京茹道:“把这两个给一大爷他们家送过去。” 秦京茹又给整不会了“这是还上次的人情?可你不是跟聋老太太过不着嘛,这会又送吃的过去,不怕聋老太太得济?” “聋老太太牙都快掉光了,这玩意她可咬不动,一大爷只能自己吃。行了,快拿过去把。” 秦京茹还想问为什么不给表姐拿点过去,可转念一想她家可是五口人,要给的话起码一人得一个吧,那就是五个。 这可是肉和白面啊! 于是果断闭嘴。 秦京茹把肉夹馍藏在衣服里,果然没人注意,到了一大爷家说明来意,说了两句客气话就走了。 一大妈关上门,叹道:“这丫头也是个能干的,这么几天的功夫啥都学会了,小日子过得有模有样的,家里也收拾的干净利索,可惜......唉!” 一大爷拆开报纸就闻到一股肉香,眼睛一亮正准备叫老伴给聋老太太送一个过去,可入手发现这饼有些硬。 “你是说她不大愿意跟聋老太太来往吧,这也正常。许大茂以前跟傻柱死磕,老太太自然不会给人好脸色,还骂了几回。可谁知人学好了,白白把人给得罪了。” “都说夫妻同心,许大茂不待见老太太,那丫头完全得仰仗她丈夫,自然得言听计从,你呀以后也甭提这茬了,免得惹人烦。” 一大妈默默点头,过了一会道:“大茂送过来的这俩饼咱们吃了吧,老太太可咬不动。” .................. 第二天上午杨厂长和李副厂长分别来了电话,李副厂长是表扬了一番;杨厂长则是告诉许大茂晚上要去徐部长家做顿饭。 今天是星期六,估计是他们家晚上又有客人。 下午还没到5点车就来了,还是上次那辆黑色上海。 之前给李春风的两个饭盒昨天就已经送来,许大茂把四个饭盒装进网兜,提溜着上了车。 司机郑师傅招呼道:“许所长,今天又要麻烦你了。” 许大茂递上根烟笑道:“没事,反正也快下班了,闲着也是闲着。” “谢谢,不过首长不喜欢车里有烟味。”郑师傅没接。 车子已经开动,许大茂突然想起一事,问道:“郑师傅,你们首长应该有厨师啊,怎么......” "是,不过这几天他病了。"这个不算机密,郑师傅也没隐瞒,不过依然是惜字如金。 许大茂若有所思。 据前世和傻柱闲聊得知,这厨师休息了快两个月,后来直接辞职,还坑害了徐部长一把,整了不少黑材料。 徐部长前世被“靠边站”,是否有这个厨师的“功劳”? 来到领导家,还是跟上次一样被陈秘书带到厨房,交代了几句人就走了。 许大茂打量着案板上预备的食材,发现比上次的规格要低很多,没有肘子没有牛肉,只有五花肉、瘦肉和两条带鱼,还有一些素菜。 看来这次的客人“腕儿”没有上次那批清一色的厅级干部大,不过也有可能是纯私人方面的宴请。 处理好食材又坐了一会,徐夫人进来了。 “小许,这些菜够做6个菜吗?” “您好,没问题,材料分量完全是绰绰有余,我等陈秘书通知开炒。” 徐夫人笑得很和蔼:“小许,你也别老是您您的了,我姓杨,你就叫我杨阿姨得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杨阿姨,来时听司机说您家的厨师病了?” 杨阿姨叹了口气,面带愁色道:“是啊。他这病说是要些日子才能好,我们家只能让保姆做饭,可她手艺也就家常水准,来了客人就不够看了,要不回回得麻烦你呢。” “瞧您说的,我为首长服务,首长为人民服务,不就相当于我也在为人民服务了嘛。再说上次我可是连吃带拿,我媳妇看着那一大盒回锅肉眼睛都直了。” 杨阿姨眉开眼笑道:“你可真会说话。小许,今天来的都是朋友,等会我亲自上菜。另外你做完了就自己吃饭,完了首长要跟你聊聊。” 第 28 章 风暴前夕 1 许大茂把每个菜都多炒了一点,预留给自己吃。 他可是奉旨“克扣”,完全不虚。 吃完饭把灶台给收拾干净,又坐了半个多小时,眼见外边天色都有些黑了,陈秘书才姗姗来迟。 “许所长,客人都走了,首长让您过去。” “行,走吧。对了陈秘书,今天的菜首长吃得还满意吗?” “您这手艺确实不错,客人们吃的挺高兴的,都没什么剩菜了。”这脸瘫男脸上总算多了些表情。 “那就好。”许大茂拿上挎包,跟着陈秘书来到二楼书房。 在门外边就听到书房里传出音乐声,听着倒是悠扬悲怆,还有点慷慨激昂的感觉,可曲子叫啥名他不知道。 陈秘书进去一会就出来了“许所长,您进去吧。” 许大茂朝他点了点头,走进书房。 嗬,这书房比娄家书房可大多了,论面积差不多有四倍。 环视一周,沙发、座钟、电风扇、留声机、收音机等各种中西式家具摆设比比皆是。 音乐就是那个留声机放出来的。 正所谓感情要想上阶梯,就得摆活留声机。 许大茂对这个傻柱的泡妞利器多看了几眼。 想想曾经因为这玩意还挨了那傻吊一记断子绝孙脚呢。 狗曰的傻柱! “小许来了啊,随便坐。”徐部长身着一身笔挺的灰色中山装,正站着写毛笔字,见许大茂进来便打了个招呼。 “等我半分钟,我把最后三个字写完。” 许大茂答应一声,瞥了眼徐部长写的字。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 隔得远了看不清写的怎么样,不过看字的架子搭的挺好。 许大茂见茶几上有一杯茶,看那茶色是才沏一会,想来是陈秘书刚刚泡的,便在杯子面前坐下。 徐部长慢慢踱步过来,坐下笑道:“小许,今天菜做的不错,不过这可占用你的空闲时间了。” “没事,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来之前我已经跟住一个院的同事说了,我媳妇自己会弄饭的。” 徐部长点点头道:“听你们杨厂长说你是二婚?” 许大茂感觉有些蹊跷,副部级的领导考虑的应该都是大事,怎么会关心这种私事。 “首长,这种事不好在您面前说吧。” “没什么不好的,不瞒你说,是我爱人对你的情况挺感兴趣,想了解一二。” 许大茂无奈,只得道“嗐,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那前妻……” 这货把娄晓娥一顿编排,差点又把自己说得怀疑人生。 “就是这么回事,离婚后我认识了现在的媳妇,农村的,挺能干,前几天才领的证。” 徐部长一直默默听着,许大茂讲完了才道:“小许,你说的话可有些言不由衷啊。” 许大茂心里一跳,强笑道:“您这话怎么说的?” 徐部长微笑道:“你刚刚说你前妻一身缺点,哪都不好,可你眼中并无半点厌恶,反倒很有些温柔喜爱之色,这可不像夫妻反目该有的样子。” 许大茂暗道大意了,对面坐着的也是个老狐狸。 只得讪笑道:“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离了也没必要当仇人不是。” 徐部长闻言只是微微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小许,会下围棋吗?” 许大茂松了口气,你要说这个那我就没什么好心虚的了。 “略懂,主要是我父亲喜欢这个。” 徐部长眼睛一亮道:“一般说略懂的都是谦虚之词,既然你家里没什么事,那咱们手谈一局?” “没问题,那我可要献丑了。” 这徐部长果然如傻柱所说特喜欢围棋,估计平时跟他下棋的不是手艺太潮就是刻意巴结,入不了他的眼。 傻柱这人不关心政治,也不溜须拍马,围棋水平过得去,关键是比徐部长略低一线,那自然是如获至宝。 二人坐定,徐部长自信道:“小许你先手吧。” “承让!”许大茂拿起黑子思考片刻,第一手点在棋盘右上角“三三”的位置上。 第二手点在左下角星位上。 第三手则是天元。 徐部长第一手下在小目,这也是中规中矩的下法。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奇怪的路数,第一手就挂三三,正常人哪有这么下的?看来这小许还真是略懂。 “小许,你这么下,不怕被压在低位?我外势可就大了。” 许大茂笑而不语,继续下棋。 徐部长开始还不以为意,可越下越不对劲,表情逐渐凝重,开始认真起来。 下到第十一手时,许大茂落子七七,鬼门之势已经形成。 这会气温非常舒适,可徐部长额头已经沁出汗珠,这个布局他闻所未闻,完全不知道如何化解。 当下硬着头皮又下了三十几手,许大茂一个双打吃,大局已定。 这还是许大茂故意放水了,其实二十多手就能定胜负。 徐部长投子认负,却又有些不甘心,呆呆地望着棋盘,好像在复盘刚刚的棋局。 许大茂说了两句场面话,便喝茶候着。 过了几分钟徐部长干咳一声道:“小许,你这手法我闻所未闻,有些诡异。今天就到这儿吧,我研究研究,下次咱们再来切磋。” 许大茂以为以徐部长对围棋的热爱,肯定会拉着他再下几盘,没想到这么快就放人。 当下准备说两句然后告辞,没成想徐部长貌似不经意地说道:“你前岳父,娄弘毅在香江还好吧?” 许大茂悚然一惊,装糊涂道:“您认识他?他们确实是去了香江,不过自从他们出走就没联系过了。” 徐部长见这人刚刚赢了棋还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这会一谈这个就紧张起来,顿时感觉扳回一城,心里舒服了很多。 “我和你前岳父同在冶金行业,自然是认识的,只是他们为什么突然决定阖家搬到香江这点我有些不明白。小许,你明白吗?” “首长,我虽然是娄家的女婿,可他们家的事务我从来没有插过手,我以前就一放映员,他们对我也不放心不是。” 许大茂听徐部长语气有些不对劲,只得硬着头皮答对。 可徐部长明显不相信这些说辞,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过了半晌才悠悠道:“应该是有人质询过你吧,才让你这么小心翼翼的。其实我明白娄家出走只是为了自保,甚至走后还捐赠了一些产业,轧钢厂的分红权也放弃了,但是形势应该不至于坏到需要举家出走的地步吧。” 许大茂只感觉喉咙有些发干,这种情况让他怎么搭腔,未卜先知? “小许,从你元月份果断和你前妻离婚,后来去了招待所,再后来娄家出走,这几件事肯定有所关联,你回去好好想想,下次再和你谈。” ................. 到了四合院已经7点多了,透过车窗看见秦京茹站在院门口等着,见到小汽车开过来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许大茂下了车招呼着司机离开,秦京茹问道:“大茂,你又去领导家做饭了啊。” “是,不过今儿可没带什么东西回来,咱们先回家。” 家里已经烧好了热水,秦京茹伺候着丈夫洗脸洗脚,自己也收拾完,二人又钻进被窝。 秦京茹见丈夫一直不说话,便柔声问道:“大茂,我看你好像有些不高兴啊,在领导那吃瓜落儿了?” 许大茂叹了口气,直言相告:“那倒没有,只是因为我前妻家的事。” 秦京茹一惊,她很怕丈夫和前妻破镜重圆,据说那前妻长得又漂亮又有钱,她可是一点自信都没有,如果丈夫坚决要离婚,她根本无法反抗。 来城里这几天是她这辈子过得最舒心的日子,吃喝不愁还不用干活,只需要把家务做好就行,跟农村真是天壤之别。 丈夫代表着她的新生活,安全温暖幸福的新生活,难道这种生活要结束了吗? 秦京茹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什么事呢,你前妻又找你啦?” 许大茂现在也很纠结,他一直想明哲保身,装死当咸鱼来着,大势岂是个人之力能阻挡的? 以他的贫农身份再加上农村老婆,身处的又是个跟政治无关的部门,安然度过十年,到时候不得起飞? 可偏偏事与愿违,有些事找上门来了。 都说机遇与风险并存,这话一点没错。 第 29 章 风暴前夕 2 秦京茹一听是娄晓娥的事立马胡思乱想起来。 可见丈夫一直不说话,还以为自己猜对了,顿感害怕又委屈,忍不住轻轻啜泣起来。 许大茂一听丫头开始掉金豆子就知道她误会了,忙搂进怀里轻轻啵了两下她的面颊,温声安慰道:“你别误会,只是其他的事而已,再说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跟个小孩似的,动不动就哭。” 秦京茹见丈夫如此举动顿觉心安,反手抱着丈夫,闷声道:“大茂,你不会不要我吧?要那样的话我肯定会死的。” 许大茂哭笑不得,这丫头这么没安全感吗? 想想也是,她就像个灰姑娘一样,莫名其妙就被“王子”看中了,稀里糊涂就成了城里人,上哪说理去? 得到的幸福生活自然不愿意再失去,可这幸福就像空中楼阁一样,总让她心里不踏实。 这丫头有些爱慕虚荣,许大茂已经很克制了,既没有带她去买买买,也没有出去吃过大餐,日子过得比较平淡。 “快收了金豆子,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怎么会不要,我又没得失心疯。” 许大茂想了一会,又道:“假如,我说假如,将来有一天我要离开燕京去别的国家,你愿意放下这儿的一切跟我走吗?” 秦京茹想都没想,毫不犹豫道:“我愿意,大茂去哪我就去哪。” “那样就得放弃你的家人、亲戚、朋友,听不懂别人说的话,也看不懂别人的文字,当然这只是暂时的,你可以学。” 秦京茹纠结了几秒钟,还是坚持道:“还是愿意,反正我就要跟着你,只要你别不要我,要我干什么都成。” 许大茂有些感动,轻轻点头道:“京茹你放心,万一真有那一天,咱们的日子也不会差,甚至比现在还要好。” 听了这话秦京茹就更不担心了。 不过这货随即眼珠一转,嘿嘿一笑“假如,还是假如啊,如果你多了个姐姐呢,你愿意吗?” “多了个姐姐?什么意思啊,我姐姐可多了,村里就有七个姐姐,城里还有一个呢。” 许大茂见这丫头懵懵懂懂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不过这事以后总是要面对的,早点打个预防针也好。 “不是亲戚的意思,实话跟你说吧,如果真要去外国,我前妻可能会找上我,因为......” 许大茂一五一十地把实情相告,从离婚一直讲到娄家出走,当然隐瞒了进入梦境的事,只说已经有几个月没联系了。 秦京茹都听傻了,这几天干完家务她也跟院子里的娘们聊过几次,有两次就谈到了娄晓娥,对那位大小姐平时的做派也有些了解。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里边还有这么多事,还以为真是两人性格不合呢。 消化了半晌才道:“原来是因为这个你才和你前妻离婚的,她那会不明白缘由,肯定很伤心吧,难道她不恨你吗?” “那会也是没办法,不快刀斩乱麻的话到时候都要搭进去,像这样就挺好的,两边都能保全,只是有些对不起娄晓娥。” 秦京茹叹了口气:“确实有点,要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娄晓娥。如果当时她不同意离婚的话,就根本没我什么事了。不过按你的说法,过段时间就要乱起来了?” “我能拿这种关乎身家性命的事开玩笑吗?马上就能见分晓。” 二人都没再说话,一时默然无语。 许大茂知道秦京茹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也不催促。 现在一夫一妻制已经深入人心,要把丈夫跟别人分享还真有点难为她了。 许大茂也没打算现在就让二女相见,只是话既然说到这了,就给个提前量,把这边先解决了,娄晓娥那边再想办法。 不过娄晓娥可没京茹这么好忽悠。 过了一会秦京茹幽幽一叹,低声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同意多个姐姐,毕竟她是你前妻。不过也只能是晓娥姐,别的女人我是坚决不答应的。” “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不会同意你找别的女人,大不了我去妇联告状去。” 丈夫有点花心的迹象,必须敲打一下。 许大茂心道这就叫上姐姐了,觉悟很高啊。 可随即又大惊:丫头可支棱起来了,都学会威胁人了? 之前还说只要别抛弃她,让干什么都成,这会又不认账了。 此等歪风不可长,必须予以惩罚! ................. 第二天周日,许大茂带着秦京茹出门。 他已经打定主意如何答对徐部长了,只是不知道谈话的结果会是怎样。 以他对徐部长的了解,应该不至于出现那种最坏的情况。 甭管怎么说,今天是婚后第一个周末,带京茹好好逛逛。 先去西四十字路口的包子铺吃早点,那儿的包子和炒肝是一绝,许大茂馋很久了,一直没去。 完事去照结婚照,之前扯证虽然照过,可那是属于登记照,要艺术照还得专门去照相馆。 这会燕京最有名的是中国照相馆和大北照相馆,可大北在前门大街,太远,那自然得去中国照相馆。 这是秦京茹第二次来王府井,之前换发型就在四联理发馆弄的。 燕京最好的饭馆、理发馆、医院、照相馆、浴池,最大的百货商场、书店,还有各种特色商店都集中在王府井,难怪这里和天安门一样成了燕京地标。 未来三十年内,只要外地人逛燕京购物,首选王府井。 “这门头好气派。”秦京茹惊叹。 “这是燕京最好的照相馆之一,十年前这家照相馆和几家服务行业的名店从魔都一起搬到燕京来的。” 可事与愿违,此照相馆名气太大,受风向影响,以前的戏服、洋装等结婚照道具都已裁撤,只有儿童摄像还有保留。 结婚照意义重大,许大茂不想留下遗憾,只得转道东单,那边有个紫房子照相馆擅长结婚照,名气不太大,应该没有受影响。 来到紫房子,这边果然一切如常。 不愧是婚庆公司演变而来的照相馆,这一块是真专业,光服装就有二十多种,各种风光背景十几种,几乎能满足现在人们的一切需求。 挑好服装背景,办好手续交费,等了差不多一个钟头就轮到他俩了。 秦京茹哪玩过这个,被女助手一顿摆布折腾,她自己也努力配合,搔首弄姿作出含情脉脉的表情。 可摆出的甜蜜样子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呢。 照完了这丫头还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成了小仙女,一个星期后拿照片的时候她可能会失望。 如京茹所愿,中午去老莫吃饭。 这餐馆1954年刚开张的时候许大茂就来过一次,那会全是男服务员,从哈尔滨调过来的,现在倒是全变成女服务员了。 其实老莫对于燕京人的吸引力并不在于味道有多好,只是就餐环境、餐具、服务态度都和中餐馆大相径庭。 也不能说是崇洋媚外,这会华夏人特别是燕京人的民族自豪感挺强的,要的就是那种“范儿”。 点了两份牛排,一个罐闷鸡,八片面包配黄油和两份红菜汤。 反正许大茂是没见京茹吃的如何高兴,反倒是笨手笨脚,战战兢兢的生怕丢脸,哪里有快乐可言。 出了门,许大茂笑道:“你觉得这餐馆怎么样?” 秦京茹愁眉苦脸道:“我之前还以为多好呢,可尝了才知道也就那样,还没你做的菜好吃,又贵,一顿饭吃了4块多,相当于咱们3天的生活费了。” 许大茂哈哈一笑道:“确实不怎么样,我瞧要变天了,咱们回去吧。” 此时几声隐约的雷声传来,云朵好像是听到了指令,也开始聚集,好像真要下雨了。 第 30 章 杨厂长倒霉 1966年7月下旬。 刺耳的蝉鸣声此起彼伏,和那些狂热的早饭派一样在大鸣大放,听得人心烦意乱。 骄阳似火,气温高涨。 同样高涨的还有人们的gm情绪。 傻柱盯着第一食堂的学徒工们炒完大锅菜,换了身衣服,准备去招待所上班。 他喜欢招待所后厨的氛围,没有勾心斗角,还有秦姐那个美人可以欣赏。 说起来也是奇怪,秦姐这几个月不知为何年轻了很多,变得像是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当真是稀奇。 难道是焕发了第二春?可这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没见人家有相好的啊。 虽然对其没什么别的想法,可看着总能养养眼不是,不像刘岚,那就是个长了张臭嘴的泼妇。 一傍家儿,跟李副厂长不清不楚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见天的挤兑他。 同样是女人,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一出食堂就感觉阳光耀眼,他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周围。 标语和大报又增加了不少,有些脱落的纸张随风摆动,各色碎纸在空中飞舞。 食堂可是吃饭的地方,连吃饭都要早饭、搞gm?自己的肚子造脑袋的反吗? 拐过一座建筑迎面见一群工人敲锣打鼓冲了过来,差不多有上百人。 傻柱深知这些人的厉害,只得避其锋芒站到一边。 等看见那些人打着的标语,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阵寒气从脚底冒上来直冲天灵盖。 他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可眼前激烈而亢奋的情景却让他心生恐惧。 杨厂长为人和睦、正派,抓生产一向非常认真,而且听工人们说厂里的生产计划从来都是超额完成,也从没听说过他犯了什么错误。 为什么要批判他?为什么要夺权?难道他真的是走姿派? 傻柱一向不关心政治,这两个月运动虽然逐渐升温,可他家三代雇农,根本没什么好怕的,所以一直是冷眼旁观。 眼见着连工人们一向尊敬的杨厂长都要倒霉,他的心乱了,呆呆着看着那群人走的没影了,才慢吞吞朝招待所而去。 招待所门口贴着“吃饱喝足才能更好地进行gm”的标语,可“生意”还是冷清了一些,很多人不敢来叫菜,生怕被扣上一顶“贪图享受”的帽子。 所长办公室里,许大茂正在背金句,这种神兵利器背得怎么熟练都不为过。 傻柱直接推门而入。 这货都不知道敲门吗?许大茂没搭理他。 “许大茂,我刚刚来的时候看见一群早饭派去找杨厂长的麻烦了,你说杨厂长会不会有事?” 许大茂见这货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知道这事对他的观念冲击有点大了。 一个万人大厂的厂长,正厅级干部,没有经过任何上级命令就能随意被一群工人打倒,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杨厂长这次麻烦了,不过也只是吃点苦头而已,他厂长的职位不会丢,也不会有生命危险,那帮早饭派暂时还没那个权利罢免他。” 傻柱稍微好受了点,可又听到暂时两个字又紧张起来了,问道:“你说暂时,意思是以后杨厂长还是会下台?” 许大茂不想多说了,跟不懂政治的人说得着吗? “行了行了,你去后厨吧,你这几天千万别去找杨厂长,当心火烧到你头上去,过几天咱们就能天天见着他了,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聊。” 傻柱不明所以,还待再问,可许大茂又开始背诵起来,只得没精打采地出去了。 见人出去了,许大茂皱眉沉思:按前世来看,杨厂长倒了霉,那么就意味着割尾会即将成立,自己既要保证有一定的地位,又不愿意去整人,还得从李副厂长那边入手。 徐部长那边也得尽快去一趟了。 下了班,许大茂骑车出厂,出了南门口习惯性地往右边一瞧,意外发现那里居然画了个记号。 今天怕是要晚回了。 来到中新街317号,先绕了两圈确定没被挂上,才停车敲门。 开门的是徐婶。 “大茂,你可算来了,华仪已经等了你一个多钟头呢。” 进了屋,却见娄华仪坐在那默默垂泪。 娄晓娥这大姐长的虽然不算漂亮,却因为自小接受了礼仪教育,自有一股雍容之气,有点贵妇人的范儿。 可现在她面容憔悴,头发好像没有认真打理,衣服也皱巴巴的,看起来有些落魄。 “大茂,你能不能帮帮我,你姐夫坚决要跟我离婚,还要把轩轩和澜澜都带走,让我净身出户,我怎么求都没用。”娄华仪见妹夫来了,连忙哭诉。 许大茂忙安慰道:“大姐,你别先别急,我既然答应了晓娥和咱爸要看顾你,就不会食言。姐夫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了?” 娄华仪啜泣着说道:“还没,张华还没有做得太绝,他想让我自己同意。” 许大茂沉吟片刻,才道:“这事其实还有缓和的余地,就算不成也能拖延一点时间,等我有了本钱才好操作。” 这会徐叔也从里屋出来了,许大茂问道:“徐叔,晓娥他小姨和二叔那边怎么样了?” 徐叔叹了口气,摇头道:“他们还是抱有侥幸心理,正在四处藏匿财物,想蒙混过关。唉,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许大茂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转头向娄华仪道:“大姐,你这样:你手上应该有些钱吧,去找各大报社管事的人,花钱刊登公告,就写你和娄家断绝关系,婳清界限。” “你现在就不要顾忌面子了,多用些金句把娄家骂狠点,尽可能多找几家报纸,多登几期。” 娄华仪迟疑道:“钱我倒是有不少,可他们能同意吗?” “这是政治正确,而且是一个比较积极的典型,他们绝对同意。这一番操作应该能缓冲一下,咱们再见机行事。” 娄华仪现在没有娘家在背后支持,就凭她一个女人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只得先按这个方法来。 许大茂也不敢多呆,喝了杯水就此告辞。 一路上不管看向哪个方向,入目的必然是标语和大报,也就四合院还算是一方净土。文学一二 可这方净土还有人惦记着要把它给“净化”。 阎老西正在擦自行车,一见许大茂进院就凑了过来。 “大茂,下班啦,你三大爷跟你商量个事呗。” 阎老西见许大茂点头便把他请进屋子,三大妈正在做窝窝头,也被赶了出去。 “大茂啊,你看咱们院是不是少了点什么。”阎老西搓着手,神神秘秘的。 许大茂故作不知:“这大院一切都是老样子没变化啊,我没觉着差点什么,您有话不妨直说。” “大茂,你可是国家干部,这觉悟应该是能跟得上的,你瞧外面现在这么热闹,到了咱们院怎么就没动静了呢?”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无非是觉得咱们大院没有那种热火朝天的氛围嘛,可这事还是您老哥仨做主,我说了不算。” “不瞒你说,我和你二大爷之前就找过老易,可他坚决反对。我寻思着老易这思想太老了,觉悟也不够,完全跟不上时代的步伐,所以我打老刘商量了一下,咱们这大院的领导班子也得来个三结合......” 十来分钟后,许大茂从三大爷家出来,径直回家。 跟前世一样这俩大爷想联合自己把一大爷给赶下台,然后二大爷又把三大爷给罢免了,刘海中一家独大,独占鳌头。 一个四合院硬生生玩出三国的感觉来了,他俩也是人才。 把一大爷赶走许大茂没意见,可他不会去当老三。 老三多没意思啊,要当就当老大。 第 31 章 贾张氏是个人才 三大妈一直在外边稍着,见许大茂走了忙走进屋子。 “你跟许大茂说了孩子们的事没?” 三大爷眼神闪烁,讪讪道:“我才提就被打断了,人家不想掺和咱家的事,现在最关键的是联合许大茂把老易给赶下去,让院子里全由咱们说了算。到了那时候孩子们再怎么折腾也就是在外边,家里可不能让他们炸刺。” “老大据说马上要当个什么委员了,老二老三也不消停,个个在家吆五喝六的,连我这个老子都快不放在眼里了,纲常何在?”阎老西义愤填膺。 三大妈看老伴气的不轻,忙给倒了杯水,又问道:“那许大茂同意了没?” 阎老西喝了两口水,面色露古怪之色:“他好像答应了,又好像没答应。” 三大妈不懂了,连连追问,阎老西才道:“他说让老易下去可以,不过三大爷的位置他看不上,要让秦淮茹当三大爷。” “啊?”三大妈差点没把舌头给咬断了“秦淮茹是女人啊,女人也能当大爷,没这规矩吧?” 阎老西臊眉耷眼道:“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可人一句话就把我顶回去了,让我哑口无言。” “妇女能顶半边天,这话是谁说的?你敢瞧不起妇女?你说说,这帽子我能接吗,我敢接吗我!” 三大妈无言以对。 阎老西又小声道:“许大茂还说了,这事完了他再把老刘给弄下去,让我当一大爷,所以这事你千万得保密......” ................. 许大茂经过中院水池往月亮门去的时候又听见贾家传出争论声,环视一周见中院有好几个人在外边摇着蒲扇乘凉,便停车假装洗手洗脸。 凝神倾听只听得到贾张氏在嚷嚷什么“狐狸精”之类的,声音不是特别大,门也关着,具体的听不到。 没一会就见贾家的门砰的一下被推开,贾张氏怒气冲冲地往外走,嘴巴里还念叨着什么。 肥婆这段时间老了很多,本来头发全是黑的,如今却多了些白发,胖脸也瘦了些,面上皱纹也多了。 对此许大茂心知肚明,她老人家每隔几天就发现儿媳妇早上起来神采奕奕,脸泛桃花,那杏眼好像要滴出水来。 再加上又年轻了好几岁,活力满满,跟以前那是判若两人,说这里边没事谁信啊。 俗话说拿贼要拿赃,捉奸要捉双。认定儿媳妇半夜偷人,可她又找不到证据,便整夜整夜地熬,到了白天没精神又想吃止疼片。 可止疼片每个月就只能开一次,儿媳妇坚决不同意加量,这几个月可把她煎熬得够呛。 其实秦淮茹逆生长是许大茂的功劳,他五月一号月签给了枚逆龄丹,可以让人慢慢变年轻五岁左右,不过再吃效果会减弱直至消失。 贾张氏看见许大茂在水池边也没打招呼,哼了一声径直往前院而去,迎面正碰上傻柱下班回家。 这货好像不会看人脸色,主动招呼道:“哟,张大妈,这会出门遛弯啊,吃了没?” 贾张氏的“假想奸夫列表”里排名第一的是许大茂,可又感觉不太对劲,人自己有漂亮媳妇,又是干部,自家可得罪不起,只能横眉冷对。 排名第二的就是傻柱,这家伙以前倒是殷勤,跟条狗似的,一个老光棍,天天夜里怕都是在惦记着儿媳妇。 饭盒说不给就不给了,还锁门,这是防谁呢? 没准是这傻吊心里有鬼,在这欲盖弥彰,不然凭什么说不接济就不接济了。 “你管得着吗!怎么着,你是院里管事大爷啊,我去哪还得跟你汇报?”贾张氏一顿喷,说罢怒气冲冲地走了。 “嘿,这恶婆婆。”傻柱莫名其妙挨了一顿甩,站那半天没回过神来,转眼见许大茂站那看笑话,忙颠颠儿地凑过来。 “哎我说,这时间该到了吧,冉老师那边什么时候能有动作?” 许大茂看傻柱这低眉顺眼的样子就舒服,不过据他所知,小学是最晚被波及的,这会还没到时候。 “还有几天,八月上旬就差不多了。” 傻柱咂吧两下嘴巴:“也是,我昨儿还去了棒梗他们学校,那边目前还算消停,不知道这风什么时候能刮过去。” “就是,你也甭着急,这么多年都单过来了,还在于这几天?” 二人聊了几句就此分开。 回到家,秦京茹已经做好了晚饭,黄瓜肉片,红烧茄子,鲫鱼豆腐汤。 自从媳妇进了门,许大茂就没在招待所吃过晚饭。 丫头穿着件绿色短袖军装,英姿飒爽,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到农村丫头的土气和青涩。 现在军服是主流,除了京茹刚嫁过来那会给买了两套春装,后来买的全是军服。 “今儿回来的有点晚,饭得了啊。”秦京茹过来接过挎包,倒水洗手,一套业务熟练至极。 吃饭的时候,秦京茹说了几件院子里的事,不过都是些鸡毛蒜皮。 “何雨水又来找你了,没说什么事?” “没呢,雨水年纪跟我差不多大,还挺聊得来的。她不是在纺织厂上班嘛,他们厂几乎完全停工了,干脆回来住几天。” “你说现在到处乱糟糟的,我爸妈不会有什么事吧?” “你们家没事,贫农没什么好怕的。过几天咱们回村一趟,看看咱爸妈,说起来也有3个月没见着了。” “大茂你真好。”秦京茹喜滋滋地给夹了块鱼肚子肉,自己把鱼头拿着嗦。 “对了大茂,我这已经嫁过来三个月了,身体感觉已经养好了,什么时候能要宝宝啊?”秦京茹有些害羞。 之前嘴上说要忙活个孩子,可还是没让京茹怀上。 其一是她年纪小了点,起码得等到20岁;二是之前条件艰苦,有些营养不良,得养一段时间;三是过段时间要出趟远门,留她一人在家有些不放心。 “明年开年吧,那会你就20了。”许大茂现在可不急了。 秦京茹“哦”了一声,有点失落却也不敢反驳,继续吃饭。 .................. 第二天一大早,许大茂按惯例出门跑步顺便把空间里的猪肉给秦光誉。 现在招待所生意没以前好了,刚开始那会每个月可以赚200多,到了六月份就开始下跌,一个月才赚了150块钱。 “光誉,打今儿起这买卖先停一段时间,咱们尽量求稳。你就正常采购,肉少点也没事,其他菜的种类尽量多弄着。” “行,我听许哥的,那我买菜去了。”秦光誉闻言倒是一点失落之意都没有,点点头蹬着三轮车走了。 昨晚说好了早上买着吃,许大茂打包了两份卤煮,三个油饼回家,吃完饭上班。 进了工厂没骑一会就看有工人在闹腾,这应该是就昨天杨厂长的事做起文章来了。 许大茂很清楚,在看不到的地方,双方正在激烈地对抗,堪称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可惜后者注定不是前者的对手。 来到后厨,秦淮茹已经到了,正坐在小马扎上摘菜。 许大茂使了个眼色,小寡妇便乖乖跟了出来。 二人来到后厨外面的大厅,这里全是餐桌,如果有人进来一眼就能看到,能避嫌。 那逆龄丸真是神奇,这秦淮茹自打吃了那药就越来越年轻,这会眼角的细纹都没了,皮肤也比以前好,完全算得上轻熟了。 当然这里也有咱的功劳,易经有云:孤阴不长,孤阳不生。 这阴阳调和才是王道。 “你婆婆昨儿又作什么妖?” 秦淮茹嗔了许大茂一眼,腻声道:“还好意思问呢,还不是你,隔几天就......再加上我变年轻了,婆婆早就怀疑了,可就是没真凭实据。” “所以她这段时老爱无理取闹,每次我一发火她就虚了,可过一两天又接茬闹腾,我真是烦透了。” 随即又噗嗤一笑,“有一次晚上我婆婆偷摸爬下炕在捣腾什么,我偷偷瞄了几眼,她居然在拔自己的头发,然后缠在门上,如果我半夜出去了,头发就会断掉。” 许大茂无语至极,这肥婆真是个人才,这种方法也能想出来。 第 32 章 曹冲称象 许大茂真有点佩服贾张氏了,这老虔婆还是个搞地下工作的好料子。 他无语半晌才道:“甭管她,说你偷人,她倒是拿出证据来啊,她敢闹我就敢报警,告她诽谤。” 秦淮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什么偷人啊,说得这么难听,仔细我让你偷不着。” 许大茂嬉皮笑脸道:“哟,说的轻巧,你舍得吗?” 随即笑容一收,严肃道:“行了说正事,我打算让你当管事大爷,不是,管事大妈。” 秦淮茹见这冤家变脸比翻书还快,顿时哭笑不得,可听了最后一句话却惊讶万分。 “我,当管事大妈?”小寡妇杏眼圆睁,简直不敢相信,女人当管事大爷这种事可是闻所未闻。 “有什么不行的,女人怎么了,妇女能顶半边天,除了体力差点,还有哪点比男人差了,凭什么不能当管事大妈。” 许大茂把俩大爷的谋划说了一回,末了道:“这是个好机会,你是院里的老人了,对大院情况知根知底,当三大妈绰绰有余。” “当上了三大妈,你婆婆就更不敢炸刺了。再说这里头还有政治意义,不过这些你就甭管了,我来安排。” 这么一说秦淮茹还真有点心动了。 毕竟能完全淡泊名利的只是极少数,手里能有那么一丁点权力,对她还是有一定吸引力的。 心动归心动,小寡妇还有点良心:“可那样做会不会有些不好,一大爷以前经常资助我们家,去年三十还一起吃年夜饭呢,让我去抢大爷的位置……” “还不明白吗,不是你要抢,而是不管你上不上,那俩大爷都要闹幺蛾子,我也只是敲敲边鼓。行了这事没得商量,我走了。” 秦淮茹瞧着这男人说一不二,说走就走,不由嗔道:“你怎么这么霸道啊。” “我霸道一点你不是挺喜欢嘛!”许大茂回头挤眉弄眼。 “我呸!”秦淮茹如今也算老司机了,倒是没脸红,小腰一扭回后厨了。 ................ 这会李副厂长还没成为李主任,办公场所暂时还没变。 “李副厂长,您找我?” “大茂来啦,坐。”李副厂长很客气,还给泡了杯茶。 忙活完,这货坐在办公桌后面也不说话,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盯着许大茂。 “我说李副厂长,您这么看着我,弄得我有点心虚啊。” “大茂啊,还是你小子有远见,早早脱身,不然现在你肯定得吃挂落。不过我欣赏你的还不光这个,你在脱身前还能摆娄弘毅一道,让他费神费力帮你活动,这事干的漂亮。” “可惜人家早早的溜之大吉,现在想找他们麻烦也没办法了。” 许大茂心里鄙夷,这李怀德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卑鄙还把别人也想的跟他一样。 “远见谈不上,您也知道我以前是电影放映员,对咱们华夏的各种精神都有深刻理解,自然要一马当先,身先士卒。”甩片汤话谁不会啊。 李副厂长哈哈一笑,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今天叫你来呢,主要是两件事。杨厂长那事你知道了吧?” “昨天就听说了,这事办得利索,打了煲蟥哌一个措手不及。” 李副厂长自得一笑,话锋一转道:“大茂,听说你之前经杨厂长引荐,认识了咱们厂的上级,还经常去他家做饭下棋,有这事吗?” 许大茂点点头,把这事简单说了一回,当然有些细节省略掉了,有些事却也难免添油加醋。 这事招待所的人都知道,每次都来车接,根本没法隐瞒。 李副厂长有些激动,站起来了来回踱了几步,“好!市割尾会领导班子正在草创,我岳父前几天跟我通了气,你认识的那位部长很可能会在其中。” “有了你这层关系,轧钢厂的运动就能搞得轰轰烈烈,咱们厂割尾会也更名正言顺。” “等厂割尾会正式成立,我就任命你为副主任,专门和上级部门协调沟通。” 许大茂心中大定,这段时间的布局终于有了成效,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了。 既能有点权力,也不用当人家手里的刀去整人。 聂副主任曾经说过:整人太多,早晚被人整。 这话是一点没错。 “哟,李主任,那谢谢您了。” 李副厂长听许大茂这么识趣,就叫上李主任了,不禁得意洋洋。 可随即想到还有件事要交代,便又坐下道:“大茂啊,还有个事,杨厂长虽然被打到了,可还不够,因为他拒不交代,你和他关系不错,这事我准备交给你来办,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这事交给我,我明天就去找他。” 又聊了几句许大茂便告辞,临走前隐晦地表示等他当上主任后会有所表示,李副厂长自然是欣然接受,于是皆大欢喜。 ................ 徐部长家。 “小许,今儿来的这么早啊,首长还没回呢。”杨阿姨依旧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许大茂笑道:“我这算是不请自来,您可不能嫌弃,我先去做饭,一会徐部长回来就可以吃了。” “好嘞,今儿我们又有口福了。自打我们家那厨子辞了职,首长就老盼着吃你做的饭,可咱们又得注意影响,也不能让你天天来。” “没事,过几天就得空了,到时候一星期起码能来三回。” 杨阿姨大喜,忙问起缘由,可许大茂现在自然不能透露,便随便编了个由头。 饭做得差不多了,徐部长也下班回家。 吃完饭,二人来到书房,陈秘书给倒上杯茶就出去了。 许大茂把昨天厂里发生的事给说了,徐部长眉头紧皱。 “没想到杨厂长这么快就倒了霉,看来情势发展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快。这事我没法插手,你明天给他带个话,就说挺住了,别多想,就是场运动,过去就过去了。” 徐部长果然没有干涉轧钢厂内部事务的意思,他现在应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敢节外生枝。 “好的,我知道了,这话我明天会带到。对了,之前您家那厨师......” 徐部长打断道:“高师傅已经辞职,一家人都去了外地。” 许大茂心中一凛,果然地位高的没一个省油的灯,心狠手辣才是正常状态。 又陪着下了两盘棋,眼见已经6点半了,许大茂提出告辞。 徐部长要叫司机送,可他是骑自行车来的,便婉言谢绝。 回到四合院已经快7点了,秦京茹不出意外又在院门口站着。 这以前是秦淮茹站门口等着饭盒,现在是秦京茹站门口等着老公。 “大茂,你可回来了,棒梗找了你两次了。” “你说谁?棒梗?”许大茂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不待见棒梗,平时也对其不冷不热的,只是面子过得去罢了。 那小子也识趣,从来没来过他家里,也就过年京茹进城那次来家里吃了一顿饭,现在怎么会有事找他。 中院,棒梗拿着个蒲扇在门口坐着,见许大茂夫妻来了忙站起来打招呼。 “棒梗,你有啥事?” “嗐,本来暑假放的好好的,可老师不知道怎么回事让他们返校,又布置了篇作文让孩子写。” “我这不寻思着你是高中毕业嘛,看看能不能帮着参谋参谋,我总感觉棒梗写的作文不太对劲。” 秦淮茹知道这冤家不太喜欢棒梗,怕他不答应,出来帮腔。 “妈,我辛辛苦苦想出来的作文,你怎么这么说呢。再说有些字你都不认识,我还是让小姨夫帮我看。” “没事,咱们去看看,京茹你也来。”本来晚上进寡妇家不太好,不过老婆也一起就没什么事了。 贾张氏不在,估计是出去遛弯去了。 许大茂看了看作文的命题;读《曹冲称象》有感。 这篇文章应该是二、三年级学的,为什么突然会出这么一道命题? 这会的学生都是寒假后升级,1974年之后才改为暑假后升级。 也就是说棒梗过完年就上初中了,现在已经在上初一。 再看棒梗写的题目是《“曹冲称象”是一篇大毒草》 文章大概意思就是一群劳动人民想称大象的重量,可没有一个人能想出招来,结果反而是年幼的曹冲想出了方法。这篇文章污蔑劳动人民还不如几岁大的统治者的儿子,是一篇彻头彻尾的大毒草。 所以要号召劳动人民站起来,造统治者的反。 许大茂越看越心惊,棒梗才13岁居然就能有这种“见地”,真不知道该表扬还是责备。 第 33 章 扫大街 回到家,秦京茹有点担忧地问:“大茂,你那样跟棒梗说,是不是不太好,他可是贾家的独苗,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姐还能活吗。”んttps:// 许大茂满不在乎道:“没事,现在风气就是如此,大家都要进步,原地踏步可不行。” “就凭棒梗作文里的觉悟,我又加了些调料,老师明天肯定会表扬他,再说当绿侍卫又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小子从小就偷鸡摸狗,正好接受一下心灵的洗礼,没准以后能成熟一些。” 秦京茹也知道棒梗偷鸡的事,其实她是很想不通的,为什么一个小孩子能把一只活蹦乱跳的鸡给偷走,还没惊动其他人。 她们家也养了鸡,深知从一只活鸡变成能吃的鸡有多麻烦,没有炉子没有锅还能整出个叫花鸡。 她都快20了都没法一个人搞定,棒梗一个12岁的小孩子居然就能做到,佩服佩服! 许大茂见媳妇有点不开心,便安慰道:“甭多想了,真没事。你看吧,过几天咱们院就会多出好几个绿侍卫,这事稀松平常,没什么好担心的。” 秦京茹听了这话才稍微安心些。 农村娘们没什么见识,把这种事看成了洪水猛兽,其实这事在这个时期再正常不过了。 秦京茹刚倒了杯水,突然想起来什么,又问道:“大茂,你有没有发现我姐好像年轻了好多?这天天见还不明显,可刚刚在灯下说话,我发现她的皮肤光洁了很多,眼角皱纹也没了,真是奇怪。” “是吗,没注意。再说我没事盯着她看干嘛,又没你漂亮。”许大茂好话不要钱的。 秦京茹又高兴了,喜滋滋道:“等我到了我姐那个年纪,肯定比她这会还年轻水灵。今天试试新买的那盒美加净,不知道和雅霜哪个效果好。” 这丫头已经被姿本主义“腐化”了,今晚必须“批评”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许大茂起床做饭。 昨天抱着香喷喷的小娘子,忍不住“批评”的有点晚,京茹到现在还没醒。 既然不用赶早给秦光誉猪肉了,干脆就休息一天。 早饭既然是许大茂做,那自然是万年不变的面条,简单方便,炒点臊子就行了。 都吃完了京茹还没醒,给留个了条出门上班。 快走到月亮门听身后有人叫,回头一看是刘光福,刘光天两兄弟。 刘天光还是老样子,留着个寸头,圆头圆脑的。可刘光福这变化就大了。 他以前发型还挺潮的,长得也挺帅,再看现在,理了个平头,穿着件工读学校的制服,神色有些畏缩。 这孩子前段时间被二大爷收拾得够呛,后来实在是打皮了,二大爷失去了耐心,索性给送到东城区工读学校了,也就是现在的东城古城职业高中的前身。 在工读学校读书的都是问题孩子,打架、勒索钱财、偷东西等恶习屡教不改,但是又够不上去少管所标准的,才会去那儿。 而且这学校是没有暑假的,就是怕一旦停止教育,孩子又会重走老路,这样之前的教育就做了无用功。 工读学校各方面就是一个“严”字。 穿制服是最基本的要求,扣子的扣法、胸卡的佩戴都有规定,男孩头发长度不能超过3厘米,检查的时候会用尺子量。 见到老师和教官的语言规范;平时吃饭的速度和姿势;什么时候可以说话,说什么话、用多大的声音说,凡此种种,都规定的事无巨细。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再放浪不羁的“坏学生”都有很大可能被矫正。 建立这些工读学校的本意是好的,可这股风马上就会刮到,到时候那些学生只怕个个都会如狼似虎,如鱼得水。 不知道二大爷家会不会来个“骨肉相残”?想想还有点小期待呢。 “许哥,你们轧钢厂可是万人大厂,那个什么会还没成立?” “估计是工人太多了,机构臃肿,没那么快。怎么,听你的口气,你们机修厂已经出来了?” “那是,今儿开完会,我就是正式的委员了。”刘光天话里带着凡尔赛的感觉,得意洋洋。 “哟,那恭喜,以后在你爸目前总算能硬气点了,起码敢大声说话了不是。” 刘光福叹道:“唉,二哥都能支棱起来了,就落下我一人。” 许大茂不介意给二大爷家制造一些家庭矛盾,支招道:“你多背些金句,在学校表现积极些,看时机成熟就立马交绿室卫的申请,到时候跟同学搞好关系,就不怕你爸了。” 刘光福应该是听进去了,连连点头。 三人出了院门就此分开。 .................. 许大茂来到招待所,先在办公室背书,看时间快到10点,便去了后厨。 大上午的炒什么菜啊,秦淮茹有些纳闷,凑过来问。 许大茂小声道:“我要去看看杨厂长,咱不能空手去吧。” 秦淮茹自然也听说了这事,有些担忧道:“杨厂长已经下去了,你去看他,不会被卷进去吧?” 许大茂见这娘们一脸关切,又看旁边没人,便笑道:“李副厂长让去的,我可是奉旨行事。怎么,怕你老公出事啊?” “我呸!”秦淮茹啐了一口转身走了。 杨厂长倒是没有被亏待的太厉害,只是被软禁在一栋职工宿舍里,大门口有好几个工人看守着。 “哥几个忙着呢?李副厂长让我来看看杨厂长。”许大茂扬了扬手上的网兜。 为首的一人忙道:“哟,许所长,请进。李副厂长已经打过招呼了。人在三楼,您自个上去。 许大茂点点头,拿出烟来散了一圈。 刚走进大门就听身后的工人们议论纷纷。 “咱们李副厂长心地真好,好酒好菜伺候着,还让许大所长亲自送过来。” “谁说不是呢,我觉着吧,对待这种就不该这么仁慈。” “没错,要搁我,一天给俩窝窝头就得了,还送菜,姥姥!” “......” 许大茂听着这些风凉话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虎落平阳被犬欺,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 一上三楼就看一间宿舍门口有俩工人在下象棋。 许大茂过去打个招呼,一人给了包烟让他们下去了。 屋内还算整洁,各种生活设施倒是一应俱全,采光通风也还可以。 杨厂长正躺在床上,也不知道睡着没有。 许大茂叫了两声,杨厂长一骨碌爬起来“小许?你怎么来了?” 看这杨厂长精神头还算足的,没有想象中的颓废。 “我过来看看您,您瞧,好酒好菜。”许大茂又扬了扬手上的网兜。 “快快快,来点,这嘴巴早就淡出鸟来了。”杨厂长有梁山好汉之风,接过二锅头先灌了几口。 “我说,您别干喇啊,这有菜。” 两人相对而坐,杨厂长吃了几口菜才道:“小许,是老李让你来的?” “是,不过徐部长也让我给您带一话,说让您挺住了,别多想,就艰苦一段时间,过去就过去了。” “徐部长那边您倒是不用担心,好着呢,有些不安定因素也都清除了,怹过段时间又要再进一步,到时候......” 杨厂长点点头道:“我明白,你再见着他跟他说我这没事,让他别担心。” 随即又叹了口气道:“这两天我也想了很多。不瞒你说,有时候我真想从这跳下去一了百了,你说我一正厅级干部,怎么能受这种侮辱呢?” 许大茂看杯子空了忙又给倒上,“按理说您年纪比我大,地位更是比我高了去了,还轮不到我说您,可这种想法的确是不应该,男子汉能屈能伸。当然这也是我站着说话不腰疼。” “您想想,如果您真走到那一步了,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到时候轧钢厂的广播就会一遍遍地编排您。” “您愿意看到这场面?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想想。” 二人聊了快一个小时,杨厂长答应“认罪”。 李副厂长等高层经过研究,决定让其“留待有用之身,以观后效。” 于是杨厂长开始了扫大街的工作。 第 34 章 一大爷再见 随着杨厂长被下方到基层,厂里平静了一些。 天气越发炎热,人们的思想、野心、负面情绪,包括四合院里的葡萄藤,都在肆无忌惮地疯长。 不过葡萄藤长得快倒是挺好,在架子制造出了一片阴凉。 开全院大会用的八仙桌被搬到了葡萄架子下边,前院的住户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桌子平时根本没人动,只有开会才用得上。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中后院的原住民都知道了,纷纷围了过来。 今天是7月31号,星期天。再加上天气又热,除了一些“积极上进”的青少年,大部分人都在院里。 不过没见着傻柱,不知道是出去做席还是找冉老师去了。 这货不在也是好事,他和一大爷关系不错,简直可以称得上“情同父子”,要在的话倒是不好施展。 三位大爷摇着蒲扇,一人面前放着个搪瓷缸,看这架势跟开全院大会差不多,只是三人表情都不对劲。 一大爷面沉似水,隐有怒意,只是端坐不语;另外两位大爷明显是心怀鬼胎,不停在用眼神交流。 三大爷还好点,心里有底。二大爷就不行了,本来就胖,这事是他撺掇主导的,心里又有点虚,那汗就没停过。 许大茂坐在旁边,手里拿着本金句在那假模假式地看;秦家姐妹跟丫鬟似的分左右站在他侧后方。 二大爷看周围人都聚集地差不多了,放下蒲扇道:“这天这么热,咱们就开门见山吧。许大茂,你......” 他本意是想让许大茂在去旁边站着,没见大爷们在开会吗,怎么能跟领导们平起平坐呢?厂里你是所长,可在这院里你还是群众嘛。 可许大茂不等他说完就笑道:“这架子下边凉快,我就在这坐着,您不用管我,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二大爷尴尬一笑,心里却妈卖批,你丫跟个大爷似的,还弄俩丫鬟站后边,地主老财是吧。 不过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这许大茂可是李副厂长面前的红人。 无奈只得轻咳一声道:“老易,我跟老阎讨论了一下,你说现在外边形势一片大好,学校工厂都是热火朝天的。可一进咱们院就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有点太平静了。” “所以呢,我跟老阎讨论了一下,我们一致认为是你的责任。” 一大爷被蒲扇指着,脸上闪过怒色,不过并未发作,只是沉默不语。 许大茂朝阎老西使了个眼色,后者忙帮腔道:“老刘说的没错。老易啊,你作为工人阶级的一份子,作为拥有八级钳工资格的老同志,我觉得你的觉悟太低,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 “不过嘛,这也能理解,你是你们厂的技术大拿,自然一心扑在技术上,别的方面难免力不从心。可咱们院真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了,总得有点行动才行,你应该振奋精神,带领我们全院,跟上时代前进的步伐!” 一大爷在这院当了这么久的“老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直斥其非,尤其是还当着这么多街坊的面。虽然没有被骂,可那感觉比被人骂一顿还难受。 不过这易中海心机深沉,善于隐忍,要维持人设那自然不能翻脸,当下深吸一口气问道:“既然你俩达成了共识,那就说说看,你们想让我怎么领导?” 二大爷不假思索道:“4大啊,其他三点暂时不提,这报纸可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咱们总得有吧?” 一大爷反问道:“跟大街上一样,贴得满院子都是?到时候一起风纸片满天飞,让打扫卫生的街坊怎么想?” “不是,咱们可以搞那个墙报嘛,前院的影壁上面不就可以吗,还有夹道,贴在哪个院,哪个院的街坊就得共同维护,这事还得开全院大会,立个规矩。” “老刘说的没错,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要搞,就要落到实处。” 俩大爷居然旁若无人地讨论起开会时间来。 一大爷忍无可忍,把搪瓷缸往桌上一墩,“我文化学历太浅,这事我办不到,你们在外边怎么折腾都行,这大院是用来过日子的,像你们这么弄不是乱套了吗?” 许大茂在旁边一直没言语,听了这话心里暗笑,一大爷还是跟前世一样没头脑,这话可要捅马蜂窝了。 二大爷果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顿时勃然大怒,把蒲扇狠狠摔在桌子上,指着一大爷厉声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怎么能说这事是乱套呢?你这思想太差了......” 三大爷也在一边帮腔,二人占据着至高点,你一言我一语把一大爷批地体无完肤,说得好像不“掊腹”谢罪就对不起院里的街坊,不足以平民愤。 喷的差不多了,二大爷发表总结:“老易,我认为你这种思想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咱们集体的进步。” 一大爷左看看右看看,街坊们摄于目前这种情况,没一个人敢帮他说话;自己的痛脚给人抓住,被一顿喷,可又不能还嘴。 许大茂坐在一边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秦家姐妹倒是面露同情之色,可也不敢说什么。 他心知大势已去,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为大院费心费力这么多年,文明大院的奖也得了好几次,末了却落了这么个结局。 “看来我真的不适合做一大爷了,我让位,你们能原谅我吗?”一大爷叹了口气,又道:“我文化太浅,头脑一贯不够,总不能拖你们的后腿。所以我还是让位的好。” 街坊们一顿骚动,人们纷纷交头接耳,显然对这事有些难以接受。 有一说一,作为头号“家长”,一大爷这些年做的还是不错的。 尊老爱幼,聋老太太跟他非亲非故,却能当亲妈养着,虽然有一部分私心和街道任务的因素,可人家老两口把聋老太太伺候到寿终正寝是事实,这一点没得说。 对院里街坊和颜悦色,出了事也积极协调,平时对困难的住户也偶有接济。 总体来说在这院里声望还是挺高的。 可眼前被俩大爷逼宫,不得不退位以求自保,让很多人心有戚戚焉,这就是传说中的“早饭”吗? 天天听别人在耳朵边说,今天总算是见着真事了。 俩大爷都没说话,只用眼神交流,有点不相信这么快就能得逞。 一大爷见状大声道:“你们不用多说什么了,从今往后,这个大院任何事情都不用跟我商量,我听喝就是了!” 言罢起身,拿着蒲扇和搪瓷缸走了,毫不拖泥带水。只是那背影看着有些萧索,仿佛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一大爷走了,葡萄架下气氛却有些微妙。 二大爷见升官在即,激动不已,只是姿态还是要做一下的,自古皇帝登基都要“三推三让”,咱也不能太心急了不是。 当下俯身凑近道:“三大爷,您看接下来怎么安排合适?” 阎老西却笑道:“老刘,咱们之前说要老中青三结合,可这‘青’还有待商榷。” 二大爷一脸懵逼,看看阎老西,又看看许大茂,不知道这俩人怎么个意思。 既然“陈桥兵变”完了,我不是应该先被“黄袍加身”,再讨论其他的吗?怎么能主次不分呢。 再说之前不是都说好了许大茂上的嘛,这又怎么了。 好在三大爷没让他等太久,站起身朝街坊们宣布道:“从现在开始,刘海中同志是院里的一大爷;我是二大爷;可三大爷的位置呢,咱们许所长有话说。” 第 35 章 秦大爷 二大爷听三大爷说完第一句,登时喜笑颜开,哧溜一下挪到刚刚一大爷坐的椅子上,眸睨四顾。 不容易啊!谋划了这么久,终于当上四合院的老大了,扬眉吐气,就在今日! 可听完后面的话立马不淡定了,见三大爷说完忙小声问道:“老阎,这...这怎么个意思?” 阎老西笑而不语。 许大茂站起身道:“诸位街坊邻居,大叔大婶们,大家都知道,咱们现在都讲究‘泼四舅,沥四鑫’,有些旧观念咱们要坚决摒弃。” “打比方说啊,院里的大爷的职责主要就是协调邻里纠纷,可为什么只有大爷而没有大妈呢?难道妇女就不能胜任这个工作吗?可能有些人会说:一直都是这样的,这就是规矩。可规矩是什么呢?” “我认为这不是规矩而是旧观念,咱们不能完全按这个来。所以我提议,让秦淮茹同志担任咱们院的管事三大妈。” 这番话可算是在院里投下一枚重磅炸弹,把大家伙都震得不要不要的。 管事大妈,这可闻所未闻啊,咱老燕京就没听说过有这个的。 街坊们纷纷开始热烈讨论,有些人觉得有道理,妇女能顶半边天嘛,凭什么女人就不能管事了。当然这么想的大部分都是娘们。 还有些思想比较老旧的老娘们觉得简直荒谬,男主外女主内,女人就应该照顾好自个家里,哪有上赶着去管外边事的。 老爷们则分成了两派,赞同和反对的比例差不多三比七,各有各的想法。 二大爷都听傻了,感觉自己在梦游--他一直以为许大茂要当三大爷来着。 主要是这事除了许大茂夫妻和秦淮茹,也就三大爷老两口知道,许大茂嘱咐保密,结果三大妈还真做到了,不容易啊。 这要不是和他们家利益相关,以她的性格,这么劲爆的消息早就满天飞了。 “不是,许大茂,咱们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哪有女人在大院管事的,说出去人家不得笑话啊?”二大爷-现在应该叫一大爷-反应过来了,连忙质询。 其实按道理他应该见好就收,不管谁是三大爷,都动摇不了他的地位。 可这货有点死脑筋,总觉得羞于与一个娘们为伍,到时候人家大院不得笑话他们。 一问就是:哦,95号院啊,知道,不就是他们院出了个女的当管事大妈嘛。 自己刚刚“登基”就来这么一出,国将不国啊! 许大茂脸上笑嘻嘻的:“一大爷,合着我刚刚说了半天您都没听进去啊,那我就再说一遍,新人新事新国家,现在又是这么个情况,一切舅观念、舅意识都要打破、打碎!” “女人当管事大妈,就是造老观念的反,这叫早饭有理!再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想想看这是哪位说的,你看不起妇女,想反对啊?” 这帽子够大的,刘海中哑口无言,胖脸憋得通红,却只能一个劲的擦汗。 这货肚子里根本没有几两干货,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阎老西在一边看着心里直乐,其实他也不是个安分的主,也想当一大爷来着,不过时机还不成熟。 许大茂见二大爷怂了,忙对一脸忐忑的秦淮茹道:“秦姐,你跟大家伙说几句。” 要是以前的秦淮茹,让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她还真做不到,她本身就不是那种爱出头冒尖的人,因为是个寡妇,总觉着低人一等,说话都不太硬气。 现在不一样了,21世纪可不是白混的。 娄晓娥怀孕了,许大茂可不敢让她乱跑,只是每半个月见上一次,说说各自的情况,探讨下在香江的发展策略,一起做做饭什么的。 秦淮茹就不一样了,每次两人亲热完就出门到处溜达,燕京但凡有些名气的景点几乎都玩遍了。 所以她可是见过大世面的,后世女性独立自主的观念对她造成了很大影响,也变得更自信了。 如今秦淮茹算是赶鸭子上架,不过也隐隐有些兴奋期待,当下不再犹豫,大声道:“我秦淮茹大家伙也知道,自打18岁嫁过来,就一直住在这院,也算是知根知底。我呢,这么多年拉扯孩子,伺候婆婆,不敢说做的多好,起码没给这院丢人。” “咱院子里一直是三位大爷,一些女同志难免有些事不好说,就只能找自家爷们,由爷们再去找大爷们,无形之中增添了很多麻烦。等我当上三大妈,保证热心为各位女同志服务!大家有什么不方便跟爷们说的,都可以来找我。” 这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斑驳的阳光洒在这女人的俏脸上,再加上她那股子自信,许大茂回想起她以前的形象,感觉都有点不认识了,这还是那个成天哭穷,盯着饭盒双眼放光的小寡妇吗? 秦京茹在一边也是睁大了眼睛,她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表姐这幅自信又洒脱的样子。文学一二 她比表姐小14岁,当她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表姐已经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一朵花,芳名远播,求亲的人简直踏破了门槛。 可表姐对村里的后生都不屑一顾,一心要当城里人,虽然做到了,可后来付出的代价却极为沉重。 秦淮茹每年至少要回娘家一趟,她亲眼看着表姐是怎么从一个骄傲美丽的媳妇慢慢变成一个面带愁容的寡妇。 秦京茹看着面前的表姐,感觉当年那个骄傲的漂亮新媳妇好像又回来了。 心中不由得生起一丝警惕,偷眼看了下丈夫,发现他并没有盯着表姐看,而是在观察着周围街坊的反应,这让她心下稍安。 可怜的京茹,还不知道她丈夫已经把表姐浑身上下看了不知道多少遍,早已印象深刻了,这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怎么会失态。 许大茂看着周围的街坊,有些老爷们被秦淮茹的容光所摄,也顾不上反驳了,一个个看直了眼;老娘们一听这对她们有利,也觉得挺好。 这些街坊也不傻,眼前这情况明显是许大茂在秦淮茹背后站台,有些老娘们虽然也有点动心,可一没声望,二没人支持,只得熄了心思。 何雨水一般不爱搭理院里的事,可秦姐对于她可是亦姐亦母,必须力挺,当下举手喊道:“秦姐,我支持你!” 秦淮茹收到了第一份支持,忙感激地朝何雨水笑了笑。 秦京茹自然得抬表姐的桩,也嚷嚷起来。 有人带头就好说了,于莉、阎解娣、刘媛媛、李贤英媳妇、中院马家媳妇这些年轻的女同志都表示赞同,那些老娘们见这事已成定局,也没有反对的立场,便也纷纷附和。 许大茂见大局已定,刘海中也没吭声,便对阎老西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站起来朗声道:“那就这么定了,秦淮茹同志以后就是这院的三大妈了,以后大家称呼可要记得改。秦淮茹,你坐过来吧。” 许大茂适时站起来,牵着京茹走到一边,这会得给秦淮茹面儿。 “这会又没什么事要宣布,还是算了吧。”秦淮茹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觉着一大爷还“尸骨未寒”,自己就补上了缺,总有点不落忍。 刘海中此时也接受了现实,此事真论起来有利有弊,主要是许大茂在背后推手,此时不宜和他闹僵,只是心里憋屈的厉害。 这事许大茂和老阎明显事先就商量过,却没跟他通气,弄的他很是丢脸。这笔账得记着,以后慢慢算! “那个秦淮茹啊,你就过来坐一会,咱们就散场,这是规...不是,这是习惯,也是对你的认可。”刘海中有点怕说“规矩”两个字了。 见她男人也在使眼色,秦淮茹便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坐上了那代表着权力的椅子,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一丁点权力,可还是感觉一股满足感和自豪感油然而生。 她现在有点理解二大爷为什么老想着当官了。 刘海中见此事已了,不愿意在这多呆,便宣布道:“那今天就到这儿了,散会。” 街坊们纷纷作鸟兽散,个个兴奋不已,议论纷纷。 这可是个大瓜,够他们吃一两天了。 何雨水凑了过来,笑嘻嘻道:“三大妈,以后您可得照顾照顾咱们家,最好是早点帮我找个嫂子!” 秦淮茹小脸红扑扑的,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叫,乍一听还真有点不适应。 第 36 章“买”冰棍 秦淮茹笑道:“你哥本事大着呢,可用不着我操心。” 何雨水愁眉苦脸道:“唉,看来我要走到我哥头里了,我国庆......”忽觉旁边还有男人,这么谈论自己的婚事不妥,忙闭嘴不语。 “何雨水,你哥没和你说啊,他看上一姓冉的老师了。”许大茂有点奇怪,这事难道何雨水不知道? “冉秋叶是吧,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我不太看好,人冉秋叶可是知识分子,能看上我哥那个大老粗吗?反正我感觉这事不太靠谱。” “不过呢,这事我也做不了主,还得我哥自己来。秦姐,京茹,我回去了。” 四人说着已经到了中院,何雨水回了自己屋。 秦京茹今天算是开了眼,全须全尾看了场逼宫夺权的大戏,此时还有点意犹未尽,有些羡慕道:“姐,你胆子可真大,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还敢说话,要搁我早就歇菜了。” 秦淮茹正待说什么,忽见那冤家正似笑非笑地侧头望着她,只觉俏脸一热,忙转过头装作若无其事道:“你多大,我多大啊,平时见的多了,这胆儿啊,自然就练出来了。” “哦,那我们走了。”秦京茹点点头和丈夫回家去了。 秦淮茹回到家,却见家里冷冷清清的,一个人都没,忙进里屋一看,贾张氏正歪在炕上。 “妈,这大白天的您怎么又躺着了,小当和槐花呢?”她有点不满,这婆婆这段时间老这样,经常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んttps:// 以前可是天天纳鞋底来着,孩子们好动,长的快,鞋废的也快。 贾张氏有气无力道:“淮茹啊,我身上难受,今儿总算是熬到7月末了,明儿你可记得早点去开止疼片,中午就给我拿回来。” “您这段时间止疼片吃得太猛,经常是20多号就吃完了,老这么下去浪费钱倒是小事,您这身体也受不了啊。” 秦淮茹对婆婆半夜憋着坏想抓现行自然是心知肚明,可这事看破不能说破,只能装傻充愣。 贾张氏一听这话就有点炸毛:我为啥成了这个样子,还不是你害的,你要不变得年轻漂亮,我至于受这份罪嘛。 当下一骨碌爬起来道:“我身体好着呢,没灾没病的;倒是你这病有点严重。” 秦淮茹一时摸不着头脑,奇道:“我有什么病?” 贾张氏阴阳怪气道:“思想病呗,还非得我说出来啊。” 秦淮茹一听又是老生常谈,这段时间因为这个不知道争辩了多少次,当下翻了个白眼道:“又来了,您倒是拿出真凭实据来啊,见天儿捕风捉影的,上赶着往自家头上扣屎盆子。” “还有个事,我当上院里的管事大妈了,以后开全院大会我得列席。行了,我去找找孩子。”说罢转身走了。 贾张氏下午没出去,只知道外面闹哄哄的,这会知道了原委立马被惊的够呛。 她是从封建社会走过来的,满脑子都是三从四德那一套,女人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抛头露面像什么话。 这是家里没了顶梁柱,不然怎么都不可能让儿媳妇出去上班。 再说女人当管事大妈,这可是闻所未闻。 管事大爷这个制度在建国之初主要是防范敌特的,跟过去的保甲制度差不多,理论上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默认都是男性。 现在华夏高度集权,户籍制度相当完善,间谍特务几乎销声匿迹,管事大爷也就慢慢转变成处理邻里纠纷的民间组织。 儿媳妇一没文化,二没资历,三没声望,凭什么能当上管事大妈,要当也应该是我老人家当,这事不对劲! 贾张氏忙收拾收拾,出门扫听去了。 ................. 夫妻二人回到家里,秦京茹还兀自感叹着:“我姐刚刚可真神气,把一群人都给镇住了,还敢那么大声说话,我都有点不认识她了,要我就不敢。” 许大茂一本正经道:“嗯,说的没错,你只敢在我一人面前大声。” “什么意思啊?我可从没大声对你说过话。”秦京茹表示夫为妻纲,这个锅我不背。 许大茂嘿嘿一笑,小声说了句话,秦京茹大羞:“你坏死了。” 二人说笑一阵,秦京茹看丈夫眼神有点不对劲了,这还是大白天呢,慌忙转移话题道:“大茂,这天儿太热了,咱们出去买两根冰棍吃呗。” “你自个去吧,我不想动了。”许大茂见丫头不配合,有些兴致缺缺。 “那我去了,待会给你带两根,你要什么味的?”“随便。” 秦京茹顺利逃出了家,不由松了口气,丈夫如果真强行要的话,她也无法反对。 还好自家爷们一直挺尊重她的,太幸福了! 秦京茹喜滋滋的往外走,到了前院看到表姐也正准备出门,忙叫住。 得知是去找孩子,便要“同去同去”,于是一同去。 “姐,棒梗他们学校不是放暑假了嘛,怎么成天见不着人呢?” “嗐,他们学校现在经常搞活动,棒梗跟院里的几个大孩子一样,见天往学校跑,说话就要加入个什么组织。那孩子难得愿意和同学综在一起,我也没拦着。” 两人边走边聊,没一会就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了小当和槐花,这俩小丫头正在看另一群孩子跳皮筋。 小槐花也留了个胡兰头,穿着件白色短袖衬衣,看着特别可爱。 仨孩子里秦京茹最喜欢槐花,牵着小手笑道:“走,小姨给你们买冰棍去。” 秦淮茹忙推辞道:“哪能让你花钱。” 一行人往巷子口走,那里有个卖冰棍的摊位。 这会冰柜是有,但是只有规模较大的食品店才能用上,那个摊位其实就是个白色手推车,车体上面用红油漆写着“冰棍”两个字。 车子里面是很多保温桶,分盛不同品种的冰棍,上面盖着个棉被。 小当眼尖,离着二十多米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顶着个西瓜头围在摊子前。 “看,我哥也在那。” 秦淮茹定睛一看,果然是棒梗,旁边几个好像是他的同学,一起在买冰棍。 卖冰棍的是个大妈,被一群孩子这个那个的弄的手忙脚乱,棒梗趁着乱劲儿从车里掏出3根冰棍,左右手一倒,把两根冰棍塞进裤袋,只留一根冰棍在手上。 这一幕被秦淮茹瞧了个正着,侧头一看秦京茹也盯着棒梗,顿时感觉尴尬无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咬咬牙就要冲上去,秦京茹忙拉着:“姐,你别跟这儿发火,棒梗同学都在呢,回去再说。”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有点心累。 以前条件差就不说了,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也开始给孩子零花钱了,就是怕孩子在学校没面子。 比如棒梗,除了在学校的中午餐费外,每个月还有一块钱的零花钱,就这样这孩子还是改不了偷鸡摸狗的毛病。 这边棒梗付了钱,一回头就看见几人,忙跟同学打了个招呼,小跑着过来了。 “妈,小姨,你们也来买冰棍啊,我多买了两根,不过是给小当和槐花的。”棒梗从裤兜里掏出两根冰棍。 这种小摊位卖的冰棍就两个价位,三分和五分,这是五分钱一根的巧克力冰棍,这小子还知道挑贵的偷。 秦京茹见表姐阴沉着脸不说话,只得尴尬一笑道:“你自个吃吧,我们不爱吃巧克力的。” 小槐花不懂事,嚷嚷道:“不,我要吃巧克力的。” 秦淮茹没理会闺女,把两根冰棍接过来,平静道:“棒梗,你刚刚给了人家多少钱?” “一...一毛五。”棒梗神色有些不自然。 “去,再买两根。”秦淮茹掏出两毛钱递给棒梗。 棒梗接过钱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妙,低着头不说话了。 秦京茹忙打圆场:“我去买,我去买。”她知道这会不是讲客气的时候,拿过冰棍和钱带着俩丫头去了。 “咱俩先走。”秦淮茹转身就走,棒梗不敢怠慢,忙快步跟上。 第 37 章 冲突 看这孩子满头大汗,拿着冰棍却不敢吃,秦淮茹又有些心软,“你手上这根既然给了钱,那就吃呗。” “不过棒梗,这种事咱以后别做了,想着俩妹妹是好事,可你已经上初中,是大孩子了,应该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去年偷鸡,害你傻叔赔了五块钱,你想想看够买多少冰棍了。” 棒梗一听“傻叔”俩字,顿时有些不服气地道:“可傻叔以前经常夸我呢,说我知道照顾俩妹妹,这就挺好。为了妹妹偷点东西没事。” 秦淮茹一听这话简直是无语了。 有诗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以前她们家是既得利益者,自然意识不到这一点,可一旦从局中跳出来,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事就有问题了。 以前整个院子就傻柱家不锁门,棒梗经常去偷东西吃。 对这事傻柱其实心里门清,有些东西甚至是有意放那让棒梗偷的。 这货看到棒梗照顾俩妹妹,就想起了自己当年照顾年幼的何雨水,产生了共情,所以并没意识到这种行为是错误的,就算出现了花生米被偷的意外,也只是笑骂几句罢了。 花生米他可不是给棒梗留的,而是特地藏床底下,用来下酒的。 这孩子偷自己的东西是没拿自己当外人,是给自己面子,这该是多么大的荣耀啊! 应该在家门口挂个横匾,上书“偷窃有理”。 这么一来二去,棒梗偷东西没有得到过惩罚,反而被夸奖,那自然是越长越歪。 傻柱老早就开始锁门,棒梗不偷院里的东西了,改在外面偷,这性质就严重了。 一旦被抓包,轻则批评教育,重则进少管所。 当真是成也傻柱,败也傻柱。 碰到这么个脑子有点不正常的人,也是无奈。 秦淮茹自然不能在背后编排傻柱,可也不能说这种行为是对的,这下把她给难的...... 只得把这事掰开了,揉碎了慢慢给棒梗讲。 苦口婆心讲了半天,最后总结道:“偷东西是道德问题,你既然想当教员的绿色侍卫,就把这毛病改了,别给这称呼抹黑。” 棒梗倒是听进去了,不过还有些不解:“傻叔经常说‘厨子不偷,五谷不收’,还说这是古训,为什么厨子就能光明正大的偷呢?” 秦淮茹顿时语塞,她文化水平有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不由得心里对傻柱起了几分埋怨。 但转念一想这也不能全怪人家,只得蛮横道:“人家偷不偷的咱们管不着,反正你不准再偷鸡摸狗,不然我就去你们学校一趟,到时候你进不了组织可别觉得丢脸。” 棒梗觉悟挺高,对这个一向很看重,忙哀求道:“妈,我再也不敢了。” .................... 四合院。 贾张氏四处打探,她在院里人缘不太好,有些街坊不愿意搭理,问了好半天才弄清事情原委。 这肥婆可不傻,相反还很精明,一琢磨就知道是许大茂在背后推手,这是想着把儿媳妇弄上了三大妈的位置,有了点权力,以后能方便偷情是吧。 再说了,就算没有在这大院胡来,招待所天高皇帝远的,许大茂又是所长,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尽了,那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第 38 章 秦淮茹要分家 秦京茹拐弯抹角一顿膈应,舒坦是舒坦了,不过那话也着实损了点。 贾张氏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大叫一声撇下儿媳妇就来找秦京茹的麻烦。 这丫头是典型的管烧不管埋,见这胖子跟个推土机似的冲过来,忙惊叫一声躲到许大茂身后去了。 眼见着婆婆已经失去理智,冲着表妹就去了,秦淮茹忙死死将她拉住。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能让京茹吃亏,不然以后两家还怎么相处。 更何况自己跟她爷们还有那层亲密关系,本来就对她心存愧疚,这要因为自己导致京茹挨了打,那就更没脸了。 她是干惯了活的,力气挺大,肥婆一时无法挣脱,气急败坏之下回身就是一巴掌,嘴里还嚷嚷着:“你们秦家人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老婆子,真是反了天了!” 这一巴掌势大力沉,把秦淮茹给打蒙了。可怜她两世为人,终究没能逃过这一劫,还是挨了个大嘴巴。 不过她现在坚强了很多,倒是没哭,只是捂着脸冷冷地盯着婆婆。 许大茂正准备应付贾张氏,却没想到反而是秦淮茹挨了打,登时勃然大怒。 眼见着肥婆还要打,也顾不得什么避嫌不避嫌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那只手用力一带,贾张氏立马跟个陀螺似的滴溜溜旋转起来。 一口气转了四五圈,贾张氏只觉天旋地转,跟喝醉了酒似的东倒西歪眼看就要摔倒,旁边离着最近的二大妈-现在应该叫一大妈了-忙快走两步,上前扶着,好歹没让她真躺下。 “你跟你姐去咱家坐会。”许大茂面色阴沉,瞧秦淮茹脸上那淡红的巴掌印都有些微微凸起,更是心疼。刚刚那事发生的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秦京茹刚才裹乱架秧子倒是挺爽,这会倒是知道闯祸了,乖乖答应了一声拉着表姐就进了屋。 秦淮茹有些担心二人又起冲突,想看看事态发展。但周围看热闹的街坊越来越多,再待下去又怕起反作用,只得跟着进去。 贾张氏还晕着没缓过气来,许大茂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整她,打一顿那是傻冒的做法,属于两败俱伤。 就傻柱那样的混不吝,也只敢推她一把,然后假模假式地浇酒说要来个烧烤大会,真要上手打了老人就甭想在这大院待了。 可这货是真的招人腻歪,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它膈应人,不揍一顿心里不痛快。 怎样才能名正言顺地让她吃些苦头呢? 眼珠一转就想到一招。 真不愧是我许坏水,这么多年没使坏了,可身体本能还在,挺好! 再一琢磨这话不对啊,我可是改过自新了,我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 贾张氏慢慢缓过神来,那种想吐的感觉也没了,先左右看了看,接着猛的往地上一坐,差点把一大妈的腰给闪了。 “哎~~哟~~喂,两家人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老婆子啊...” 这声音跟杀猪似的,猛一炸起来,震得人耳膜嗡嗡直响,一大妈忙捂着耳朵败退,许大茂也皱眉后退了几步。 这肥婆还有几分理智,没拿“奸情”说事。这事要真说出来,是不是诽谤先不谈,许大茂为了自证清白绝对会让秦淮茹走人,那就不符合贾家的利益。 这货翻来覆去就说儿媳妇不孝顺,眼里没有长辈;秦京茹不尊敬老人,随口骂人;许大茂打人之类的车轱辘话。 这些话可没什么威力,刚吵吵起来的时候就有街坊在看热闹,从头到尾都有人目睹,是非自有公论。 何况许大茂那个动作也称不上“打”,只能算“拉架”,贾张氏这些话对他来说相当于挠痒痒。 这会后院的人越聚越多,一天之内连续吃两个大瓜,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 易中海倒是没出现,一准是心里憋着火,不想掺和。 以往有这种事,易中海和老伴双管齐下,一个讲道理一个劝架,总能打个圆场。可他俩没出面,贾张氏在大院人缘又不好,根本没人上去劝。 连刘海中也站一边看热闹,这货刚刚开会丢了面,现在这种情况他是乐见其成。 棒梗偷了冰棍,被勒令在家里写检讨,这会听到动静不对忙带着俩妹妹跑过来一看,奶奶正在撒泼打滚,听着声把三位最亲的长辈给一勺烩,一个都没落下。 妈和小姨没见着人,估计是在小姨家躲清闲;小姨夫笑吟吟的站在那,跟没事人似的瞧热闹。 正在自我安慰还好,没我爸的事,紧接着就听贾张氏喊道:“东~~旭~~啊~~”。 棒梗脸都黑了,忙跑过去拉奶奶,嘴里叫道:“奶奶,小姨小姨夫对咱们家不错,您有理讲理嘛,撒泼打滚这是干嘛呀!” 贾张氏这会是羞刀难入鞘,嚷嚷了半天居然没一个人过来给台阶,嗓子都快喊哑了,又岂会给棒梗面子。 “小王八羔子,白眼狼,奶奶白疼你了,给我滚一边去。”说着一把将棒梗推了个趔趄。 “懒得管您了!”棒梗觉得很丢人,低头跑了,留下小当和槐花在那不知所措。 许大茂招手让她俩过来,一手揽着一个继续看贾张氏闹。 这会差不多到了该做晚饭的时间,一些街坊见这婆婆根本没什么新词,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车轱辘话,已经失去耐心开始离场。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慢慢走了过来,她本来不想管这事,在屋里忍了半天,可这贾张氏嚎起来没完没了。 老太太实在是受不了聒噪,还是出来了。 “张丫头,差不多得了啊。有理讲理,你这么闹只能让大家伙看笑话,没见都没人搭理你?” “哎哟,您老怎么也出来了,不是我想闹,是他们三个小辈不像话……” “哎,我说张大妈,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您气势汹汹地上门问罪,我倒是想问问您,我许大茂到底哪儿惹您了,不妨说出来,当着街坊们的面,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讲清楚!” 贾张氏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半天才道:“你撺掇我儿媳妇当上了管事大妈,这事我不服。咱四九城就没这规矩,就算有管事大妈,也应该是...是老太太当。” 这货本来想说应该她来当,最后关头总算没说漏嘴,把老太太给抬出来。 聋老太太瘪着嘴道:“别介,我老太太还想多活几年呢,这事儿我不掺和。有理讲理,再撒泼打滚的仔细我拿拐杖抽你。”说完就颤颤巍巍的走了。 等老太太进了屋,许大茂才嗤笑一声道:“您这用词儿不对,是提议,不是撺掇,再说这事可不是我说了算,俩大爷都是点了头的,还有街坊们都认可,您老既然对咱们院的决定不满意,尽管搬出去住,免得委屈了您。” “一大爷,您说是不是啊?”许大茂见刘海中站那不做声,便出声询问。 谁知刘海中居然没有当上一大爷的觉悟,一时没反应过来,站那没反应。 还是一大妈拉了他一把,才如梦方醒道:“啊,没错,老中青三结合,这事是我和二大爷共同决定的。” 阎老西在一边也帮腔道:“老嫂子,赶紧家去吧,说话就该做饭了,总不能让孩子们挨饿不是。” 贾张氏正待反驳,身后的门突然开了,秦家姐妹走了出来。 这俩美妞不愧是堂亲+表亲二合一,眉眼都有几分相似,站一块跟并蒂莲花似的,这要是放一块...... 可惜京茹那关不可能过,只能以后再说。 秦淮茹脸上的肿已经消了,估计是拿冰棍敷的,不过巴掌印还能依稀看到。 倒是没见着有哭过的迹象,看来这小寡妇是真的坚强了很多。 “妈,分家吧。”秦淮茹把头一昂:“您见天见的找茬我忍不了,既然您觉着这日子过不下去,那就别过了,咱们分家。” “且今儿起,我带着孩子们过,您自个单过去。” 第 39 章 娘家人 分家可是件大事。 婆婆是农村户口,没有粮食定量,如果能让贾张氏去农村老家自己过活,那她们家就松快多了。 哪怕每个月寄点钱回去,也好过这恶婆婆一直在城里赖着。 这个词在秦淮茹心里不知道来来回回翻腾了多少次,每次被婆婆刁难怀疑的时候她都这么想过,却从来没有说出口。 这事对有的人来说是解脱,是自由;可对某些人来说就是要了她的命了。 贾张氏这还是第一次听儿媳妇说出这话,立马懵逼了,街坊们也有些吃惊,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许大茂也有点惊讶,这娘们是在以退为进? 其实贾家这种情况,家里还是需要一个人的,秦淮茹要上班,仨孩子两个在上学,一个才四岁多,有个人帮忙看着总要放心些。 但是看她的样子也不似作伪,还真想把贾张氏赶回张家村去? 碰到这种事,刘海中再没法装聋作哑了,清了清嗓子道:“秦淮茹,凡事好商量,没必要闹成这样,你总得考虑到你们家的实际情况,你们家可离不开人啊。” “一大爷,我想好了。孩子我自己带,贾家房子我不要,家里的东西我全都不要,我带孩子去厂里宿舍住去。” 秦淮茹说地斩钉截铁,让人无法怀疑:“既然这日子过不下去,那就索性换一种过法,不是说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我明儿就去张家村,请婆婆的家人过来,院里街坊也帮忙做个见证。” 贾张氏都听傻了,愣愣地望着儿媳妇,简直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种话来。 要真让她得逞了,在厂里天高皇帝远的,怕是用不了几天孩子就得改姓,那不是要了我老婆婆的命吗。 当即摆开架势又准备闹,秦淮茹早就料到了,冷冷道:“您是不是又准备拿工作说事?几个月前我就说了,工作我也可以不要,大不了去当临时工去。” 贾张氏的行为被预判,胖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如何是好,有心再闹又怕真把儿媳妇给推走;就这么低头又没面子。 阎老西见这事差不多了,便上前打圆场道:“你俩各退一步,今儿是大日子,秦淮茹你这刚当上三大妈,就要搬到轧钢厂去住,以后大院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老嫂子你也是,你儿媳妇辛辛苦苦的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家老的小的过上好日子?你说你不帮忙就算了,可也别拖人后腿啊,这可倒好,把亲戚也给得罪了。唉,这事是你做差了。” 刘海中也道:“行了行了,大家伙都散了吧,这会该做晚饭了,别耽误正事。” 一大妈忙过去把贾张氏拉起来,推着就往中院走,嘴里还念叨着:“我说老嫂子,你也不想想,淮茹刚当上三大妈你就来这么一出,这是把人家的脸放地上踩,没你这么干事的。” 贾张氏这会也有点后悔,下午发生的事超出了她的预料,儿媳妇又要掀桌子,可她却没有与之对抗的资本。 既然有人打圆场,只得借坡下驴,嘟嘟囔囔的顺势就走。 许大茂明明是当事人,却没有当事人的觉悟,这货从头到尾就说了几句话,主要是觉着跟一寡妇掰扯太掉份儿。 眼见已经尘埃落定,便故意大声道:“媳妇,晚上让你姐在我们家睡,我去招待所对付一宿。”说完又对俩丫头道:“你俩晚上去小姨家吃饭,吃完再给你哥送点。” 秦京茹知道丈夫的用意,也嚷嚷道:“没问题,这儿算我姐半个娘家,保管让我姐睡得舒坦。” 有娘家了不起啊?谁还没几个娘家人? 贾张氏转身又要理论,一大妈忙又边劝边使劲,好歹给弄走了。 秦淮茹自从说了分家后就一直没做声,见状不由得心里感激,看许大茂要走,便朝他点了点头。 四人进了屋,秦京茹后知后觉,惊道:“糟了,带回来的冰棍都被我吃了,说好给大茂带的,他会不会怪我。” 小槐花道:“槐花这辈子都没有一次吃三根冰棍,小姨,你吃三根冰棍不会肚子疼吗?” “槐花,你又说口头禅了...”大小两个女孩开始嘻嘻哈哈起来。 秦淮茹看着此情此景,既欣慰又感动,有娘家人撑腰真好...... 这边贾张氏回屋就一屁股坐下生闷气,今天丢人丢大发了。 棒梗的检讨还没写完,朝门外看了看“我妈和妹妹她们呢?” “你妈都不要...算了,甭问,我不知道,我也管不了,你一会自个去小姨家吃饭吧。” 贾张氏呵欠连天,之前吵闹那亢奋劲儿一过,又开始犯困了,身上又难受。 这个月的止疼片早就吃完了。 她也不是没想过辄,可她根本没有关系,不管是去医院还是药店,人家都只用普通的止疼片来打发她。 贾张氏现在的状况又岂是这种大街货“阿司匹林”能扛得住的。 唯有阿片类止疼药才能起作用,这种药物属于受管制药物,没关系想都不要想。 没奈何只得躺下睡觉...... 儿媳妇是越来越脱离控制,看来不用那一招是压不住她了...... ................. 许大茂没骑自行车,腿着来到轧钢厂。 来的时间是刚刚好,招待所的职工正在吃饭。 因为星期天照样有客人,不能说放了假招待所就不开门营业了,所以是采用的轮休制。 “哟,许所长来了。”招待所的职工纷纷站起来。 “甭管我,媳妇回娘家了,我也懒得弄。你们吃你们的,我自个去打饭去。” 许大茂打了份饭菜,跟秦光誉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吃饭速度放慢了很多。 吃完饭,许大茂和秦光誉在厂里溜达。 “光誉,你们家现在是怎么个情况,我记得你上次说咱爸妈都在你大哥家搭伙?” 秦光誉点头道:“是,京茹和我都到了城里,家里就剩爸妈了,他俩就在大哥家搭伙吃饭,每个月交些工分就行。” “咱妈一天能挣几个工分?” “这个不一定,以前要做一家子的饭,每天就5个;现在不用做饭,可以挣6个半,不过有时候只有6个。” 许大茂点点头,心里已有了计较。 二人聊了一会便分开,秦光誉回宿舍去了,许大茂则去了保卫科。 这年头万人大厂的武装部可牛逼了,库房里轻重机枪、突击步枪、手雷、迫击炮应有尽有,像一钢、一冶等超大型工厂的武装部甚至还有野战炮和高射炮。 而轧钢厂保卫科就隶属于武装部,正式工加临时工一起差不多有六十来人,只能配手枪。 不过也不是人人都有配枪,得有正府颁发的持枪证才行。 保卫科在一座独立的两层小楼里,许大茂刚到门口,就从里边冲出两个身穿保卫科制服的小伙子。 这段时间厂里不太平,两派经常发生摩擦,虽然暂时还没有上升到“武逗”的地步,但这些科员的警惕性还是挺高的。 “干嘛的?”“这不是许所长吗。”这俩人说的话还不一样。 许大茂散了两根烟,问道:“你们陈科长今儿来了没?” 其中一人面露茫然之色,另外一人却刚好知道:“陈科长应该在后勤处,那边刚刚到了三吨猪肉,是咱们保卫科的押运来的。” 许大茂道了声谢就往后勤处冷库而去,陈科长在厂里就好,不然还得去他家里。 到了地方陈科长果然在这,等交接完许大茂就给人拉到一边,他俩之前就认识,有些交情。 看着陈科长这张歪瓜裂枣的丑脸许大茂就想笑,上辈子这货也算是个能人,在保卫科长的位子上一坐就是十三年。 在任期间基本没吃过什么亏,唯一一次就是被自己带着去抓傻柱,结果被傻柱暴揍了一顿。 陈科长是正科级干部,比许大茂的副科级高,权力更是大了去了,此时见了许大茂却略有巴结之意。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提前得到了消息。 第 40 章 姐妹夜话 “许所长,我明儿就应该叫您许副主任了。”陈科长消息果然灵通。 许大茂谦虚道:“您客气了,到时候咱们都在李主任麾下共事,自然得守望相助。这不,我有事要您帮忙呢。” 陈科长感觉倍儿有面子,把胸脯拍的咚咚直响,豪气道:“没得说,兹我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那我就直说了,咱们厂有哪些战斗队,您应该清楚吧。” 陈科长嘿嘿一笑道:“那是当然,保卫科对这些事自然得过问,厂里所有的战斗队咱们都有记录,我看看啊。” 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个小本本,翻开念道:“咱们厂有怒潮大队、赤色钢铁大队、千钧铁拳战斗队、只争朝夕战斗组、硬骨头反皇缚苍龙战斗组......” 听陈科长念个没完,许大茂头都大了,不得不打断道:“陈科长,您看哪支队伍跟保卫科关系最好?” 陈科长小眼睛眨巴几下,疑惑道:“有什么事就让咱们保卫科出马不行吗,干嘛非得找厂里这些民间组织?” “保卫科不行,那性质就变了。不瞒您说,我打算......” 许大茂见陈科长这么豪爽,便也不绕圈子,把计划跟陈科长说了一遍,末了还特别强调这只能是民间组织的私自行为。 陈科长也不是什么好鸟,一听就明白了,嘿嘿笑道:“不就是整人嘛,您放心,保管不拿她家一针一线。” “不过许所长,您确定那老娘们会在家弄那玩意?可别去了扑了个空,人家警惕起来了,再想抓现行可没那么容易了。” 这么多年的老街坊,贾张氏是什么揍性许大茂心里门清,以昨天冲突的程度,她绝对会使出这个所谓的“杀手锏”。 这是一张底牌,当她手上无牌可打的时候,才会出这张牌。 前世也是聋老太太拍板做主了两人的婚事,她自然没资格跟聋老太太对着干,便只能放出底牌。 这次情况也差不多。 许大茂当即自信满满道:“放心,肯定不能拿您打镲,这事肯定会有,只是时间问题。我估摸着那老娘们很可能明天就要来这么一出,到时候我提前给保卫科打电话。” “其实我是为她老人家好,是药三分毒啊,老这么吃下去,不成烟泡子了嘛!我老婆既然叫她大姨,我怎么也得看顾着点。”许大茂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陈科长眼珠一转,坏笑道:“放心,局子里我也有认识的人,就管你们那片的,我递个话进去,肯定让她把这止疼片戒得干干净净。” “哟,那可省了不少事,谢了啊。”许大茂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又聊了几句二人就此分开。 这陈科长算是老熟人了,许大茂对他很了解。 此人能当十三年的保卫科长,就是因为本职工作干得好,又识趣,谁得势就归顺谁,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问的事不问。 前世要不是因为饭票的事挨了傻柱的羞辱,他也不会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去四合院找麻烦。 所以这事叫他办应该比较靠谱,人情就是有来有往,这种小事让人家帮忙,人家还高兴。 事都已办妥,回招待所睡觉。 真不愧是专给领导准备的“豪华套房”,冬天有电炉子,夏天有风扇,还有独立卫浴和收音机,比曾经住过的六毛钱一晚的标间强太多了。 这种房间许大茂单身那会住过几次,不然当时安全八局过来调查的时候,前台也不敢理直气壮地回答,只是这日期就没法查对了,又没开票登记。 这也算是歪打正着,省去了一些麻烦。 ................. 四合院,许家。 秦家姐妹一块做了饭,小当和槐花吃完又玩了一会就被赶回自己家了。 就剩俩女人躺床上说悄悄话。 “姐,咱们可从来没像这样躺一起说话呢。” 秦淮茹想了想道:“倒是一块躺过,那会你还是个小婴儿,你家孩子特多,根本管不过来,我经常带着你睡,一直到3岁多。” “后来你4岁的时候我18,就嫁进这院了。当年我抱过的小婴儿,现在也嫁人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现在回想起解放前当雇农,解放后挣工分的日子,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秦淮茹陷入回忆,眼神迷离,忍不住伸手把表妹搭在脸上的几缕头发拨到耳后。 “是啊,农村日子太苦了,特别是那三四年,一年到头脑子里光想着吃食,感觉从来没有吃饱过。再看看现在的日子,感觉跟做梦似的。”秦京茹对此也深有感慨。 “说真的,我其实一直弄不明白大茂为什么会看上我,难道真是你带我去厂里看电影那次?可他那会还没离婚呢,他前妻挺厉害的,还揪他耳朵。” 秦淮茹以前对许大茂突然离婚的事也搞不懂,不过自从去了21世纪,再结合现在的形势,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这混蛋不但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旁边炉子上还炖着一个。 一拖三也不怕累死!秦淮茹酸溜溜的想着。 秦京茹见表姐望着天花板发呆,便得意道:“你也弄不明白吧?你当时可是想把我介绍给傻柱来着,得亏我没同意。后来大茂说我是傻人有傻福。” 秦淮茹回过神来,侧着头微笑道:“谁说不是呢,人傻柱是假傻,你是真傻!” “傻柱条件算不错的,可你呢,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回去了,结果反而阴差阳错入了许大茂的眼,这可不是傻人有傻福?” 秦京茹傻笑两声,想起小时候被表姐带过,不禁起了些孺慕之情,心里又感激,忍不住抱着表姐撒起娇来。 “我实在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姐,你怎么这么大?”秦京茹惊了,以前光看还不觉得,这只穿着贴身小衣,一抱就立马感觉到了。 秦淮茹一阵得意,目前已知的三个女人当中,自己年纪虽然最大,可兔子也最大,那冤家就喜欢这俩玩意。 “多新鲜似的,以后你有了孩子也一样。对了,有个事...” 因为许娄二人这几年一直没孩子,秦淮茹担心是许大茂的问题,正准备提醒表妹最好偷偷去医院检查一下,突然身子一僵。 原来是秦京茹实在没忍住,上手捏了两把,只觉柔软滑腻,弹力十足,手感好极了。 秦淮茹内媚之身,身体比较敏感,顿时一个激灵,推开那只作怪的手嗔道:“嘛呀?想摸就摸你自个的。” 秦京茹嘿嘿笑道:“我没你的大,而且我觉着你年轻了好多。姐,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秘方......” 姐妹笑闹了一阵,秦京茹突然想起一事,微微皱眉道:“你这晚上不回去真没事?” 这丫头当时帮表姐挺腰子那是理直气壮,这会却又有些忐忑。 “能有什么事,院里人都知道你爷们去招待所睡了。我那婆婆今天做的太过,当着后院街坊一点面儿都不给我留,必须得气气她。” “就是,以后我家就是你的娘家,我和大茂给你撑腰,看那老虔婆能怎么样。咱们农村比她还厉害的泼妇我都见过,论嘴仗我可不怵她。” 上辈子是秦淮茹给表妹撑腰,这会反倒是秦京茹给表姐撑腰,果然是风水轮流转。 秦淮茹见表妹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感觉温暖又心安,在她小脸上轻轻掐了一下。 “行,那以后我可要仰仗你俩啦!不过你姑娘家家的,还是要嘴下留情。这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弄得太僵也不好。” 秦京茹听出言外之意,问道:“这么说你不是真要分家啊?” “唉,过过嘴瘾就得了,真分哪有那么容易。孩子离不开人,要是槐花也在上学还有几分可能,这会真不行,我也只是吓唬一下婆婆,让她老实点。” “哼,真是便宜她了,不过你这么一闹,她一准不敢再炸刺!” 秦京茹也知道分家这事涉及到方方面面,各种事务也极其繁琐,不是脑袋一热就能做出决定的。 “行了,咱们也该睡了,明儿我还得上班呢,快回你自个的被子里去。” “我不,我要抱着姐睡。” 秦淮茹撇撇嘴,无奈道:“你这丫头,都出嫁了还撒娇。你不走我走,成了吧。” 秦京茹自然不依,开始拉拉扯扯,姐妹俩又闹腾起来。 此等良辰美景,可惜无人欣赏...... 第 41 章 灵堂 1 已经快10点了,院子里寂静无声,秦京茹早已睡着,秦淮茹却还睁着眼睛发呆。 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开会夺权、当管事大妈、棒梗偷冰棍、挨打、吵架,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再加上这儿又不是家里熟悉的炕,这一切让她毫无睡意。 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等意识恢复却发现又被拉到了这儿,顿时又好气又好笑,有些期待又有些羞愧,心情很纠结。 过了一会眼见着那冤家也出现了,秦淮茹嗔道:“你怎么回事啊,今天这种情况还来,京茹就在我边上躺着呢。” 许大茂坏笑道:“哪呢?这不是没见着人嘛。我倒是希望她在你边上躺着,那样的话......” 秦淮茹开始还不懂,脑子转了两圈就明白过来,登时又羞又气,嚷嚷道:“无耻!你就作践我们俩吧!” 说完想起京茹刚才跟自己那么贴心,自己却充当了这么个不光彩的角色,感觉又羞臊又愧疚,又想到今天挨了打,小嘴一瘪哭了。 许大茂一看这娘们居然哭了,还哭得很伤心,那金豆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滴,不禁傻眼了。 下午挨打没哭,反而被说哭了,心里不禁有些后悔,这年代人的思想淳朴,自己开的玩笑有点过了。 有这种念头心里想想就罢了,说出来就有点...... 忙抽了几张餐巾纸上前安慰,又是赔礼道歉又是保证,总算让这娘们慢慢收了金豆子,只是还是不理人。 许大茂心下稍安,看她低着头,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样子别有一番魅力,忍不住又不老实起来。 秦淮茹晚上就被表妹撩拨过,此时又被动手动脚,已经有些情动。只是抹不开面子,又不想让这混蛋轻易得逞,在那苦苦支撑。 可尝试过那种滋味的身体反应强烈,感受到男人灼热的呼吸,欲念已达到临界值,忍不住猛地站起身来。 许大茂一惊,这是要翻脸?却见这娘们快步走向阳台,哗啦一声拉上窗帘。 客厅一下暗了下来,秦淮茹像雌豹一样双眼散发着危险的光芒,一步步走了过来。 许大茂咽了口唾沫,心脏怦怦直跳,居然感觉有点紧张,这种氛围以前可从来没有过啊! .................. 许大茂想起身拿烟却被阻止,秦淮茹靠在他怀里幽幽道:“下午谢谢你和京茹了,在街坊和婆婆面前给我撑腰。” “小事不值一提,你可是我大姨子,我们夫妻俩给你撑腰是应该的。不过我一个人也能办到。” “京茹是我表妹,才能理直气壮,刨开她的话,你没立场啊。” 见她不解,这货解释道:“刚才你不是在我上边嘛......” “流氓!”秦淮茹没好气的啐了一口“你怎么这么坏啊。” 这才哪到哪,我以前可是被称作许坏水来着。 “对了秦姐,你下午说分家,只是为了吓唬你婆婆吧?”这货总算想起了正事。 秦淮茹叹了口气道:“倒是想来着,可分家这事毕竟还是不现实,最起码现在不成。 “等以后棒梗工作了,槐花也长大了倒是可以,不过那会我婆婆年纪也大了,让她一个人过活我也怪不落忍的。” “也就是说,假如有人帮着看孩子的话,这事就可行是吧?” “什么意思啊?”秦淮茹听这话好像有点弦外之音,便撑起上半身,显露出完美的曲线,“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没什么意思,逗牙签子逗逗呗,假设,明白吗?你跟我叨咕叨咕。” 秦淮茹半信半疑,不过还是答道:“那是当然了,不瞒你说,这念头我这些年想过无数次。她以前还好,纳鞋底看孩子都做的不差,就是嘴馋。” “可这几个月就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尖酸刻薄,事也不做,孩子也没看好,见天的找事儿。唉,不说了,你想想等会去哪玩。” 秦淮茹不想多说,自顾自起身去洗澡。 她在这里喜欢自由自在,不愿意去想现实中的烦心事。 ................... 8月1日,建军节。 在这个节日里,全国上下成立了无数的组织,红星轧钢厂割尾会也将正式成立。 “翡翠梦境的守护者伊瑟拉大人,我愿献祭贾张氏一年的寿命,来换我一次手红!” 许大茂胡咧咧了一句,默念签到,除了梦境符和空间石外,还给了一枚“止疼丸”。 这货满头黑线,一提贾张氏就来止疼药,玩我是吧? 再一看才知道是好东西,服用此药能阻断痛觉神经24小时。 哟,这不是为娄晓娥量身定制的嘛! 跑完步在巷子口买了两份卤煮和三个油饼,提溜着回到四合院。 进了院子见着人就主动打招呼,以示自己是在外边过的夜。 回到家,秦淮茹不出意料已经走了。 “回来啦?早知道你带早点回来,我就不做馒头了。”秦京茹从里屋走了出来。 “没事,留着中午吃吧,媳妇我跟你说个事......” 嘱咐过秦京茹,吃完饭便出门上班。 贾家,秦淮茹冷着脸换上工作服,拿上挎包就出了门。 小当在后面问:“妈,你不吃早饭啦?”“你们吃吧,我去招待所吃。” 儿媳妇走了,贾张氏才从里屋出来,一屁股坐下吃饭。 “棒梗,你去学校找同学,小当带妹妹出去玩,中午去小姨家吃饭,不到6点谁也不许回来。”这货好像忘记了昨天才和许家发生了冲突,这会倒是理直气壮起来。 棒梗莫名其妙:“您要干嘛呀?” 贾张氏咬了一口馒头,不耐烦道:“吃你的饭,大人的事小孩甭管。” “神神秘秘的。”棒梗嘟囔着,不过他倒是会察言观色,见奶奶处在暴怒边缘也不敢多哔哔,麻溜吃完饭,拉着妹妹跑了。 贾张氏生了会闷气,从一个木箱子里拿出贾东旭的遗像。 看着儿子英气的面庞,她胖脸上难得露出了一副温柔慈祥的表情。 轻轻摩挲着遗像,贾张氏喃喃自语道:“东旭啊,这回请你出来,不是为娘故意扰你清静,只是你媳妇太不像话,不守妇道不说,还把娘给逼得没法子了,你可别见怪,娘这就去买贡品。” 自言自语了一番,这肥婆把遗照挂好,翻出一个小铁盒子,拿了几块钱就出门采买布置灵堂所必须的道具。 一出门就看见秦京茹在水池边洗衣服,当下冷哼一声,目不斜视地“飘然”而去。 秦京茹精神一振,忙把盆子往水池边一放,偷偷跟了上去。 贾张氏毫无反跟踪的经验,或者说压根没想到被人给挂上了,一无所知地购买了香烛、糕点、水果等东西。 秦京茹见这婆婆回去了,便找了个公用电话通风报信。 .................. 红星轧钢厂。 厂里上午开了会,李副厂长粉墨登场,摇身一变顺利成为了李主任,接管了轧钢厂政、财、人事、文宣等绝大部分权力,只有生产方面还在煲蟥派手里。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李副厂长终于实现了他的梦想。 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螳螂自以为得计,摇头摆尾,洋洋自得,却不知道自家的把柄早已落入黄雀之手,生死都在其一念之间。 托徐部长的福,许大茂一步到位,当上了副主任,同级别的还有聂副主任和王副主任,再往下是普通委员若干名。 暂设5个办公室和武装保卫部,工人纠察组暂时还没出现,不过也即将成立。 等过段时间掌握了生产,又会多出一个“一线生产办公室”。 回到招待所已经快11点了,跟各个同僚认识寒暄用了不少时间。 一进门,熊春红就站起身道:“许所长,您妻子上午打电话过来,说东西都买好了,让我转告您。” 许大茂点点头,径直去了保卫科。 第 42 章 灵堂 2 中午快到吃饭的点了,四合院大部分住户都在做饭。 以前的三大妈,现在的二大妈提着桶水从中院过来,看见一群人朝院里探头探脑。 “这个院子也要检查?”“没错,95号院,里边有7户在轧钢厂上班,必须检查。” 这些人穿着统一的绿色军服,但衣服上没杠,也没带袖章,腰间系着铜扣子皮带,径直冲了进来。 二大妈心中打鼓,不过看这些人表情不是特别凶恶,便壮着单子问道:“各位同志,你们有什么事?” 领头的一个小年轻道:“我们是红星轧钢厂真如铁联队的,轧钢厂割尾会今天成立,我们要检查轧钢厂职工家里是否有‘四舅’,如果有的话要坚决捣毁!” 说着掏出个小本本,看了一眼道:“前院就阎解成一家是轧钢厂职工,先去他们家。” 二大妈战战兢兢道:“可...可他们家没人啊。” 小年轻大手一挥,斩钉截铁道:“没人怎么了,门锁了就砸锁,反正必须检查。” 二大妈吓得够呛,忙不迭地摆手道:“我是阎解成的妈,我有他们家钥匙,我去开门。” 小年轻赞扬道:“您这觉悟不错,刘方、杨瑞你俩去阎解成家检查,我们去中后院。” 一群人闹哄哄来到中院,小年轻辨认了一下方向,分出四个人分别去了易中海和傻柱家,其余人直接往贾家去了。 傻柱家今天的锁要倒霉了,谁让你要锁门呢,应该屋门大开,欢迎棒梗去偷。 贾张氏正坐在家里稳如泰山,准备等儿媳妇回来好给她个下马威,忽听动静不对,外面哪来这么多人。 扒开窗帘说看看究竟,就见一群人朝着自己家就过来了,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她也知道灵堂这玩意见不得光,就算不谈现在这个形势,那也是很晦气的东西,在大院里玩这一招是要引起公愤的。 贾张氏身手突然变得格外敏捷,转身就想去拿下遗相,可那玩意是用背后的洞挂着的,又舍不得用力,一时手忙脚乱还拿不掉。 正没奈何处,门被人从外边撞开了,一群人拥了进来。 领头的小年轻一眼就看到了灵堂,顿时气得大叫:“好啊,你这老婆婆看着慈眉善目的,竟敢公然在家里搞封建迷信那一套,这可算标准的四舅,给我拿出去烧了。” 贾张氏急的团团转,可也没法子,只得哀嚎着看着这些人把供桌、香烛、贡品、幡布一股脑地拿到屋外去。 转头见儿子还在墙上挂着,刚觉得心下稍安,就见一人走过去要拿遗像,贾张氏顿时像疯了一样扑过去,她身肥体胖,一下把那人撞了个趔趄。 领头的小年轻大怒,喝令两人抓住贾张氏,左右开弓连抽了7,8个大嘴巴才放开。 贾张氏委顿在地动弹不得,被撞的那人噼里啪啦把遗像的相框给砸的稀巴烂,里面的照片倒是完好无损。 小年轻看了眼照片,往缝纫机上一扔,拿着破相框出去了。 好好的一个灵堂,两分钟不到就空空如也,就剩一张大照片和一些碎屑,照片里边的贾东旭望着天花板默默无语。 这会很多街坊听到了动静都跑出来看热闹,一看这情景都傻眼了,纷纷大骂起来。 有些小孩也来凑热闹,纷纷被大人和呵斥回屋。 “真是晦气,这贾张氏想干嘛,这大白天的,弄的我瘆得慌。” “这贾张氏可真够狠毒的,吵架归吵架,居然敢弄这玩意。” “如果我是一大爷,我就提议把这老娘们赶出咱们四合院!” “就是,咱们院这么多孩子,万一撞了魂可怎么办啊。” “你可闭嘴吧,没见着这些人都是‘破四舅’的嘛,你不要命了?” “......”街坊们议论纷纷。 这会检查易中海和傻柱家的四人也走了出来,径直往后院去了,做戏就要做全套。 其余几家实际上也没什么四舅,他们只是走个过场,随意看看就算过了关,唯一的损失就是傻柱家的锁被砸了。 那领头的小年轻意气风发,嚷嚷道:“把供桌劈了烧掉!” 立马有人找街坊借了把斧头,三下五除二把供桌劈成了柴禾,再把幡布往上一搭,划根洋火给点燃了。 这火一时半会灭不了,“走,去下个大院。” 那小年轻一声招呼,一群人呼啦啦走得一干二净,留下街坊们在那面面相觑。 过了老半天,中院马大爷才想起去贾家看看,可还没走到门口,贾张氏嗷一嗓子又招起魂来。 “东~~旭~~啊,妈对不住你啊......” 马大爷暗道一声晦气扭头走了。 这会三位管事大爷都在单位,院里群龙无首,没人带头街坊们可不敢去灭火,再说还得做饭吃饭,只得各回各家。 为了避嫌,也怕那些人手脚不干净,秦京茹一直在家猫着,可那些人连她家的门都没进。 这会估计已经尘埃落定,才兴冲冲的跑去中院看热闹,只见一堆篝火烧的真喜庆。 吵架归吵架,秦淮茹对婆婆还是没得说,上午就去开了止疼片,可进了院门就被二大妈给拦住了。 “秦淮茹,你们家出事了,你婆婆装神弄鬼弄了个灵堂,可刚好有检查队来破四舅,一下撞个正着。” 秦淮茹心中一紧,又惊又怒,追问道:“那后来呢?” 二大妈嗤笑一声:“那还能有好?好家伙那一通砸,末了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不过你们家其他东西应该没事,我瞧那些人挺讲规矩的,有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先礼后兵。” “谢您,我赶紧回去看看。”秦淮茹心急如焚,箭步走到中院,火都快灭了,有气无力在那烧着。 进屋一看,地上一片狼藉,碎玻璃、碎木头到处都是;亡夫的遗像没了相框,光秃秃的摊在缝纫机上;贾张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秦淮茹本来挺恨婆婆的,好不好的要去弄个什么灵堂,这是要压服谁呢?这下褶子了吧,被烧了个精光,还连带着亡夫受这种罪! 第 43 章 傻柱躺枪 可看着婆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的这么伤心,还边哭边念叨着,她又有些心软了。 叹了口气道:“您可长点心吧,这裉节儿上还敢装神弄鬼,还好遗像没弄坏,家里其他东西也没事,这就万幸了。我去找点吃的,您吃了就歇着吧,我还得去安抚下街坊们。” 贾张氏悲痛欲绝,一句话不说,只知道哭。 “回头我再去照相馆做个相框吧,您赶紧把家里院里收拾了,万一棒梗突然回来,知道这事该多伤心啊。” 秦淮茹把遗像收好,又去京茹家找孩子。 秦京茹当了一次“间谍”,表情有些不自然,不过秦淮茹现在心乱如麻,也没注意这茬。 “姐,你那恶婆婆遭报应了吧,这下可舒坦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装神弄鬼。” 秦淮茹皱眉道:“京茹,这么说不太好吧,这里边还有你姐夫的事呢。” 秦京茹自知失言,连忙赔笑道歉。 秦淮茹也没计较,嘱咐俩丫头下午不要出门,问京茹要了俩馒头给贾张氏送了过去,再挨家挨户地赔礼道歉。 毕竟是自家弄出来的事,惊扰了大家。 一圈跑完都一点多了,一看院子里被火烧过的残骸还没清理,忙火急火燎地收拾完,打水清洗地面。 等忙活完又着急忙慌赶着去上班,一套下来只觉得心累无比。 到了招待所才想起来止疼片还没给婆婆,不过转念一想她刚才也没主动要,而且也并没有很难受的样子。 如果能趁此机会把这玩意给戒了,那就太好了。 来到所长办公室,却听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傻柱。 傻柱是大师傅,后厨杂事不需要他动手,所以中午忙完都会回四合院,下午5点又来上班。 难怪中午没见他回去,原来跑这来了。 有心离开吧,又想听听他俩到底在说什么,可站门口偷听也不行,这一楼人来人往的,被人看见像什么话。 许大茂正和傻柱掰扯,听有人敲门便随口让进来。 “秦姐来了?那我走得了。” 许大茂起身泡茶,摆了摆手道:“不是外人,秦姐来了更好,咱们继续说。” 傻柱一想也是,又一屁股坐下了。 秦淮茹此时心绪已经平复,本来想说中午院里发生的事,可见此情景便不忙,先看看他俩说什么。 傻柱抓抓头发,郁闷道:“我也不是为一大爷打抱不平,可就是心里不得劲,你说一大爷这称呼都叫了十几二十年了,猛的一下就换人了,搁谁不得搓火啊!” 许大茂没说话,把茶递给了秦淮茹,坐回办公桌才说道:“你怎么不想想杨厂长,他是怎么下去的,这种事现在再正常不过了,咱们要顺应大势,跟不上时代发展的人注定要被落下。” 傻柱翻了个白眼,有些不以为然:“片汤话说着没劲儿啊!行,就算按你说的,可为什么要造一大爷的反,二大爷刘海中算哪根葱,他有什么资格当一大爷?” 秦淮茹插嘴道:“傻柱,许大茂说了,这只是暂时的,到时候二大爷也得下去。” 傻柱眼睛一亮,嘿嘿笑道:“敢情你这个三大妈又要造二大爷的反?不过说真的,秦姐你要当一大妈,我第一个同意。刘海中,玩勺子把去吧!” “嗐,我哪有那本事,咱们院就许副主任是大能耐梗,咱们都得听喝。”说完还妩媚地瞥了许大茂一眼。 傻柱也听了广播,知道这事,当下无奈道:“就这么着吧,现在是完全看不懂了,还是我这种不关心政治的人活的才舒坦,从来不想那些有的没的。” “傻柱,你这话就有问题,什么叫有的没的,你有时候说话还真得注意,不然吃亏还在后头。” 许大茂这话完全是好心,这货上辈子就受过教训,一张破嘴没把门的,惹到了阎解放,引起的后果比较严重。 “哥们说话办事从来不想那么多,怎么舒坦怎么来。”傻柱完全不领情,不过这也正常,他要能这么虚心接受,那他就不是傻柱了。 见傻柱起身要走,秦淮茹忙道:“哎,傻柱,有个事,你家的锁被砸了。” 傻柱大惊,四合院十几年都没发生过这种事,如今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棒梗干的?”两人异口同声,连语调都是一样的。 傻柱是真这么想,许大茂却是装的。 砸灵堂这事吧,跟挂棒梗破鞋一样,都属于缺德行为,不能承认是自己指使的,不然秦淮茹心里肯定会有疙瘩。 秦淮茹又羞又恼,没好气道:“我说你俩什么意思啊,别老用老眼光看人行不行,棒梗已经很久没偷过东西了。” 傻柱一想也是,自打锁门就没被那小子光顾过,忙问起原委,秦淮茹把这事简单说了一回。 “嘿,你那恶婆婆真能折腾,亏她想得出来,合着我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我得赶紧回去看看,走了。” 许大茂见傻柱走了,秦淮茹却没走,便走过去把门打开。 办公室恋情、解锁新场景什么的他倒是想,可也得考虑当前形势不是。 “怎么了,心里还难受呢?” 秦淮茹默默点头,觉得又委屈又愤怒又无奈,心头思绪繁杂,想哭一场又顾忌这是办公场所,最终叹了口气没说话。 许大茂安慰道:“想开点,绿哥的遗像不没事嘛,回头再给裱上,弄个贵些的相框,反正你现在有钱。” “你倒过来想,这事其实也不完全算坏事。你婆婆弄的这玩意就相当于一枚定时炸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爆了,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这种东西挨都不能挨的。” “今天这事算是给她个教训,装神弄鬼的,到时候你们一家子都得跟着吃瓜落儿,想想棒梗的前途。”许大茂循循善诱。 “道理我都懂,我就是觉得挺对不起他的。” 许大茂有点不明白了,你说的对不起他是指哪方面啊,要是咱俩这点事,那你跟我讨论可就有点不对劲。 可随即秦淮茹又接着道:“他在下边平平安安过了这么多年,今天却遭了殃,我这心里怪不落忍的。” 受后世观念影响,她对自己“精神出轨”这事感觉没什么可耻的。 辛辛苦苦上班做衣服挣钱、拉扯孩子、伺候婆婆,自己完全做到了问心无愧。 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没这道理,法律也没规定寡妇就得当尼姑吧。 许大茂心道原来是这个对不起啊,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要怪就怪你婆婆,不过还没完呢,你婆婆还有苦头吃。 “别想太多,人没事、东西没事就是万幸。你去后厨上班吧,出了这么大的事,晚上院里得开个会。” 秦淮茹也知道在办公室讨论这事不好,答应一声走了。 第 44 章 街道办来人 年前开会,大事开会,这一直是四合院的规矩。 今天院里出了大事,那自然得开会。 下午五点多,四合院的人差不多齐了,八仙桌又被搬到了前院正中央,不过旁边坐着的人可就不一样了。 刘海中腆着大肚子坐在正中间,按道理这当上了老大,第一次开会抖威风应该高兴才对,可他一张胖脸上却不见丝毫得意,反而有郁郁之色。 他中午也听到广播了,知道许大茂当上了副主任,相比之下,自己这个一大爷好像又不算什么了。 为什么始终都要被压一头呢... 二大爷阎埠贵以前是坐在右边,现在改为左边,华夏自古以左为尊,老二自然比老三“尊贵”。 秦淮茹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刚开始还有些坐立不安,不过看到许大茂两口子也坐在下边,便安心了不少。 看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刘海中开口道:“大家静一静,这是咱们院领导班子调整后的第一场大会,作为院里的一大爷...” 刘海中下意识看了一眼易中海,只见其面沉似水,无喜无悲,便继续道:“我认为这次大会必须严肃对待,因为今天中午,院子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件非常恶劣的大事!” 街坊们纷纷交头接耳,有些人上班去了,还不知道这事。 贾张氏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没精打采地坐在那,听了这话也没什么反应。 这段时间本来就一直没休息好,心事又重,又因为中午的事哀莫大于心死,整个人看上去老了很多,本来才58岁,看着倒像是七十多岁的样子。 秦淮茹心细如发,略一琢磨就知道刘海中这是要新官上任三把火,想拿婆婆立威,心下不忍,趁着刘海中停顿的功夫,站起身朝着左中右分别鞠了一躬。 “这事确实是我们家做差了,中午我就挨家挨户赔了不是,现在我再次郑重给大家伙道个歉。我婆婆已经得到教训了,我保证这种事以后肯定不会再发生,希望大家能原谅我婆婆。” 这话说得是情真意切,街坊们多少有些动容,可刘海中却不满意了,他本来就对一个娘们当管事大妈心存不满。 “小秦哪,你要发言,也得让我把话说完呐。”刘海中一张胖脸皮笑肉不笑。 秦淮茹忙赔着笑:“哟,是我太心急了,您请继续。” “咳咳,接着刚才的说。出了这事,中午来检查的小将们会怎么说?他们会说咱们95号院出了一个壞份子,对咱们院造成了特别坏的影响,贾张氏,简直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接着又是一顿编排,从思想到道德,从四舅到四新,这刘海中今天是超常发挥了,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却能说出十句话基本不重样,也算个能人。 秦淮茹暗暗着急,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许大茂,却见他低着头毫无反应,只得又看向表妹。 还好秦京茹也不想管,可被表姐那双杏眼看得心虚,只得拉了拉丈夫的衣角。 许大茂暗叹这娘们还是心软,要是他的话肯定是痛打落水狗,不过看时间街道办的应该也差不多该来了,便朝阎埠贵使了个眼色。 阎老西小眼睛眨巴两下,趁着刘海中喝水的当口,开口道:“一大爷刚刚说的很到位,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鉴于贾东旭的遗像遭到了破坏,作为贾东旭的母亲,贾张氏也算是受到了惩罚,我觉得咱们不应该苛求太过。” “但是,我说但是啊,无规矩不成方圆,对这事咱们院还得另有惩罚,所以我建议罚她扫半年的院子,这叫小惩大诫。” 秦淮茹就是怕一大爷开口要把婆婆赶出大院,闻言感激地朝阎老西点了点头,正想开口附和,贾张氏却炸毛了。 这肥婆脸皮比较厚,刘海中摆事实讲道理,说些片汤话她都权当放屁,可一涉及到实质性的惩罚就立马不干了。 又听阎老西提起儿子的遗像,登时呼啦一下站起来:“那是我自己家,我想干嘛就干嘛,外人凭什么管我。中午那些人都是强盗土匪,我要去衙门告他们,这个处罚我不同意!” 傻柱遭受了无妄之灾,虽然除了一把锁外,没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可心里膈应,莫名其妙家被偷了,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我说张大妈,差不多得了,还劲儿劲儿的,您还真想被赶出大院啊?有错就得罚,这扫院子又不丢人,瞧您这么富态,干起活来肯定利索。” 贾张氏大怒,跟傻柱吵了起来,何雨水自然是心向哥哥,也在帮腔;秦淮茹和阎老西在一边劝;许大茂和秦京茹说着贾张氏的不是;街坊们个个兴高采烈,议论纷纷。 这两天真是过节啊,比过年还热闹。 眼见自己好不容易当上一大爷,开个会却弄的跟菜市场似的,刘海中鼻子都气歪了:老大都没下定论,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发言了? 皇帝上朝,底下的人想说话还得先“臣有本奏”呢。 正准备一抖王八之气,却见两个人径直走进院子,瞧着都不是这院的,一个穿着警服,另一个身着便装。 “哟,你们95号院挺热闹啊,这是在开全院大会?” 除了许大茂,众人都是惊疑不定,哪冒出来这两个外人。 刘海中忙颠颠儿地走过去问道:“两位同志好,请问您二位是......” “我是街道办的,我姓苏;这位是交道口衙门的捕快同志,李枫。这次来呢,是因为有群众反映你们院有人大搞封建迷信活动,扰乱公共秩序。” 李枫接茬道:“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第五条,应对其处七日以下拘留、十四元以下罚款。”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现在普通群众对法律基本都是一知半解,很多人想不通贾张氏在自己家里搞个灵堂,怎么就扰乱大家的秩序了。 贾张氏一听居然是抓她的,吓得心胆俱裂,趁乱跑回家去了,瞧那利索劲跟包租婆躲斧头帮还真有几分相似。 刘海中嚷嚷道:“大家安静一下。”连续喊了几次,院里慢慢平静下来。 秦淮茹早就注意到婆婆跑回家去了,感觉一阵无奈,这事是跑就躲过去的吗? 不过也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交涉。 (关于贾张氏的年龄,电视剧第三大段开始的时候是84年,那会说起一大妈因为心脏病去世,傻柱对贾张氏说:您都76了还没走,说明贾张氏是08年出生的,现在是66年,就是58岁。) 第 45 章 贾张氏吃皇粮 “两位同志,我是这大院的管事大妈,犯事的是我婆婆,她就是在家里弄了个灵堂,也没有拿出来过,” 秦淮茹越说声音越小,她还是第一次跟公职人员打交道,心里直打鼓。 街道办的苏同志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淮茹,微笑道;“你们院真有意思,能让女同志管事,值得表扬。摆灵堂这事呢,还请李枫同志讲解一下。” 李枫把这事的危害讲了一下,最后总结道:“这种封建习俗是要坚决摒弃。行了,你们快让她老人家出来吧,也就拘留几天的时候,眨么眼就过了。” 街坊们还以为拘留就是免费吃几天饭,那是好事啊! 傻柱之前心气有点不顺,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坏笑:“嗬,张大妈这是涨行市了,都能吃上不要钱的皇粮了,赶明儿......” 易中海一听这话不对,忙喊了声“柱子”,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李枫斜睨了他一眼,慢悠悠道:“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规定:拘留期间,被拘留人的伙食费由本人承担;不能交纳伙食费的,用劳动代替。” 傻柱缩了缩脖子,不言语了,这货也不是真傻。 秦淮茹还在努力争取:“同志,能不能不拘留,只交罚款,然后警告一番呢?” “你婆婆的情节比较严重,必须拘留,不过如果认错态度好的话,可以只拘留三天。” 刘海中和阎老西对视一眼,前者开口道:“小秦,你回去劝劝你婆婆,这没多大事,又不会掉块肉,别让两位同志久等。” 秦淮茹见事已至此,已经盖不住了,只得答应一声往家走,秦京茹怕表姐吃亏忙跟上。 贾张氏正躺在炕上瑟瑟发抖,一见儿媳妇进来就哀求道:“淮茹啊,我以后再也不敢闹了,我不想坐牢。”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您想用灵堂来压服我那会就没想到后果吗?” 秦京茹暗暗不屑,您老昨天那本事呢,“大姨,人捕快说了,就拘留三天,相当于住三天招待所,吃的也有人送过来,压根不会吃什么苦头。” 贾张氏兀自不信,在她老观念里,这就是坐牢当囚犯,不过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去。 这货就是软的欺负硬的怕,如今只得退而求其次:“今儿你开了止疼片吧?快给我20片,我带上。” 秦淮茹面露难色道:“王大夫今儿请假没上班,本来想着明儿去开的。” 其实她上午就开了,不过想借这由头让婆婆把止疼片给戒了,就把药放在了招待所,压根没带回来。 贾张氏失望至极,叹气道:“唉,那只能这么着了,你记得明儿早点给我送过去,不然我可怎么熬哇。” 秦淮茹只求这事早点了结,哪还有不答应的,这次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当下把被子和换洗衣服收拾了两包,一出门就碰见棒梗带着妹妹们回来,两个女孩一看这情景就吓得大哭起来,秦京茹忙把俩丫头带回了自己家。 棒梗却没哭,反而义正言辞道:“奶奶,我上午真不该听您的话离开大院,不然您也不会犯这种错误” “您这是典型的旧思想、旧风俗,就算别人不批评您,我也要批评您,如果您不能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别怪我不认您这个奶奶。” “棒梗啊,奶奶这么疼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贾张氏又哭了,只感觉好像所有人都在和自己作对,连一向疼爱的孙子都批评自己,天理何在! 秦淮茹斥道:“这些话留着等你奶奶回来再说,这节骨眼上你就别跟着添乱了,来帮着拿包袱。” 棒梗看着奶奶,眼神复杂,想再批评几句终究还是没开口,默默跟着两人来到前院。 街坊们一个没走,都综在一块瞧热闹,见人出来了都松了口气。 那两位同志也是一样,这事能顺利解决最好,他们也不愿意使用强硬手段,怎么说也是个快60的人了,一旦用强,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既然人家配合,就没给戴手铐,贾张氏跟赶赴刑场似的跟着两人坐上辆边三轮,摩托车轰鸣几声“突突突”的开走了。 许大茂一句话没说,全程看戏,见秦淮茹失魂落魄地站在院门口,便凑过去道:“晚上都去我家吃饭。” 秦淮茹此时很想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好不容易忍住,点点头带着棒梗回家了。 人们看已经尘埃落定,纷纷散场,刘海中也想走,忽然觉得不对啊,全院大会好像还没开完呢! 再一看阎老西都进屋了,街坊们也走的七七八八了,就剩几个人还在前院讨论。 从5点多闹腾到6点半,都饿得嗷嗷叫了,谁还有心思开会啊,再说批评的对象都进局子了,还开个毛线。 当上一大爷第一场会就开成这样,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说到底还是没威信,今天本来可以借题发挥,结果被那俩人给搅和了。 唉,优势不在我啊。 刘海中忧心忡忡地回家了。 ................. 易中海回到家,坐在桌子前默默无语。 易大妈给倒了杯水:“淮茹的婆婆被带走了?” “人街道和捕快一起上门,能不走吗?贾家老嫂子也是,昨儿骂街,这会又憋了个狠的。咱们院丢人丢大发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刘得吃挂落了。我退下来的决定果然是对的,现在这种形势当真让人看不懂。” 易大妈也深有同感,“是啊,一个个上蹿下跳的,连淮茹那孩子也跟着许大茂......” 这老两口为人正派,不习惯在背后说人是非,易大妈也就是点到为止。 不过易中海明白老伴的意思,叹了口气道:“人两家是实在亲戚,听说淮茹和她表妹还是堂表合一,那就是亲上加亲,自然是一条心。” 易大妈有些忧虑道:“我们这也没个孩子,老太太去年提点你,说院里能给咱们养老的只有柱子和淮茹,可我现在瞧着淮茹好像不大靠得住。” “再看看吧,淮茹的孝心还是有的,开会的时候你没瞧见她都急成什么样了,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就算淮茹真靠不住不还有柱子嘛。行了,你给老太太把饭送过去。” 易大妈一想也是,盛好饭菜端着走了。 第 46 章 翻身做主 刘海中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却见俩儿子已经吃上了,老伴倒是没吃,坐旁边看着。 大会开的虎头蛇尾,这货本来就一肚子火,见儿子们如此“不孝”,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胖脸顿时耷拉下来。 “长出息了是吧,老子还没回来呢,你俩自个就吃上了?跟我滚一边去!” 刘光福吃的好好的,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手上的馒头都掉到了桌子上。 下意识想起身去一边立正站好,却突然反应过来,咱可是今非昔比啊! 再偷眼看看二哥,见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老神在在地坐着不动弹,便也不紧张了。 “急赤白脸的干嘛呀?我们怎么知道您这会要开多久,饿了还不能吃口饭了?”刘光福也不起身,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 一大妈见情况不对,忙起身把刘海中往椅子上推,“你坐着,我给你盛粥去。” 刘海中阴沉着脸坐下,见俩儿子都是一脸有恃无恐的表情,忍不住骂道:“你俩长粪了是吧,都不把我放眼里了!?” “爸,我劝您以后跟我说话客气点,我,您的三儿子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老三了,那玩意您认识吗?”刘光福指了指一边挂着的袖章。 “我现在可是有组织的人,您要是还想着跟以前一样,说打就打、说骂就骂的,可别怪我找一帮兄弟过来,给您一下马威!” 说完三两口把粥喝完,拿着馒头出去了。 刘海中勃然大怒,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盘儿、碗儿都跳了起来。 刘光天气急败坏把筷子往碗上一放,“还让不让人吃口安生饭了?光福刚刚说的很清楚,您这心态不摆正,以后有的是苦头吃。” “光天,怎么跟你爸说话呢?那可是你爸!”一大妈端着粥过来了。 “一切g 她是孕妇,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许大茂深吸一口气,默念三遍,又去冰箱拿了个柠檬,把汁水挤到碗里拌了一下。 看在孩子的面上许大茂是愿意伏低做小的,娄晓娥也的确是不容易。 其他诸如语言不通、人生地不熟之类的环境因素就不说了,光生理方面就得忍受孕吐、尿频、睡眠不佳等一系列痛苦,脾气不好也正常。 娄晓娥可能真想吃酸的,也可能是发了脾气觉得过意不去,这苹果蘸着柠檬汁倒是吃了好几块。 许大茂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幸亏家里酸的辣的都有所准备。 “天天闷在小别墅里,哪儿都去不了,天气又热,烦都烦死了!” 娄晓娥好像又恢复了以前大小姐的刁蛮脾气。 孕妇脾气大,许大茂算是见识到了,不过上次见面她也没这么暴躁啊。 略一思考便开口问道:“娥子,你是不是在担心大姐?” 娄晓娥坐了十几分钟,脊椎又开始疼了,只得平躺在沙发上。 “大姐前几天给我家发了电报,大姐夫果然要背叛我们家,真是个白眼狼。” “我大哥前几天本来想给大姐回电报的,被我爸阻止了,他怕被人知道大姐和我们家还有联系,但是这几天一直没有她的消息传过来,我们家人都很着急。” 许大茂看她的双腿都有些浮肿,便把腿搁自己膝盖上,开始按摩。 “不联系是对的,我让大姐才发表了跟你们娄家断绝关系的声明,此时最好不要节外生枝。我已经当上轧钢厂副主任了,明天就找他去。他如果非要离,最起码得分给大姐一个孩子。” 娄晓娥答应一声,却仍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许大茂心下不忍,还是决定告诉她。 “娥子,你是不是想咱们的孩子出生的时候,我陪着你?” 娄晓娥闻言把头侧向里边,许大茂看她样子不对,凑过去一瞧,居然哭了,忙抱着安慰。 “之前怕不能成行,就一直没告诉你,我打算10月份去趟香江陪你,完了我再回来。” “你说真的?”娄晓娥大喜,一挺腰就想坐起来,可肚子太大根本办不到,啪嗒一声又躺下了。 但随即她又有些疑虑:“燕京的情况我也了解,你打算用什么借口离开一个多月?我们家的事又不能见光,你总不能辞职吧。” “再说吧,这会还没想好。”许大茂也有点发愁,这事说不得还真得找徐部长。 第 47 章 贾张氏去向已定 第二天一大早,秦淮茹先到招待所拿了止疼片,再回家找秦京茹。 秦家姐妹一起来到交道口衙门,却扑了个空,昨天晚上人就已经被转到拘留所了。 昨天傍晚去四合院的捕快李枫刚好在,据他所说,贾张氏的情况不太好,明显有药物上瘾的症状。 很有可能要对其执行强制戒除,可目前华夏还没有专门的戒d所,所以只能对其执行劳动教养,简称劳教。 说白了就是进劳教所劳动改造,跟炮局(监狱)差不多,只是说出去好听点。 不过这事不是衙门或是拘留所单方面说了算的,得由衙门向劳动教养管理委员会提起申请,得到批准了才能执行。 秦淮茹交完罚款,道了声谢就一声不吭地往外走,秦京茹一直在旁边听着不敢说话,见状连忙跟上。 “姐,咱们现在去拘留所吗?”秦京茹在表姐身边亦步亦趋,“咱们搭车去?” 一连问了几声都没回应,秦京茹侧头一看,表姐脸上好像有泪水,心里一惊,忙快走几步仔细观察。 秦淮茹确实是哭了,此时她心里非常自责,按她的观念,作为晚辈让婆婆受这种罪,就是不孝。 虽然平时两人经常吵吵闹闹,可人与人相处久了总会有点感情,何况婆媳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呢。 以前开止疼片的时候,王大夫已经提点过两次,说这玩意就跟过去抽烟泡子性质差不多,可迫于“孝”的观念,再加上怕她吵闹,就一直放任不管,尽量满足其要求,只是在数药量上卡着。 结果到头来钱花了不少,还落了个这种下场。 秦京茹知道表姐心里难受,忙努力回忆丈夫昨天教给她的说辞。 “姐,其实这事吧,也不完全是坏事。你想啊,是药三分毒,你别看她现在精神头挺足的,可说不定那毒素已经在身体里边扎根了。你既然没法帮她戒,就让国家代劳,这不是很正常吗?” “再者说了,你不是经常说她在家里特懒,什么都不做嘛,这次正好让她重新体验下农村艰苦朴素的生活,咱们村你也知道,比她年纪大的人还有很多在地里干活呢,人家可以,她就不行啊,她就那么金贵?” “这第三呢,就是通过这事应该能让她老实点,吃白饭就得有吃白饭的觉悟,屁事不做天天找茬,也就是你好说话,搁我试试,不骂她个满脸桃花开我就不是秦京茹。” “姐,你不知道,在村里有个叫李二狗的,上次惹我......” 秦淮茹听这小妮子嘚吧嘚的说个没完,知道她是一片好心,让自己不至于太难过。 感动之余,不免又好气又好笑,这妮子嘴皮子什么时候这么利索了。 “行了行了,别念秧儿了,道理我懂,这事确实不完全是坏事,可就是心里过意不去。”说着牵起表妹的手,“走吧,咱们搭车去。” 之前在衙门已经问清楚了怎么搭车,二人上了辆普通燃油公交,这会已经过了上班的高峰期,车上有座位。 随着汽车开动,坐在汽车发动机罩上的一个半大孩子站起身来,大声道:“各位市民,现在是宣传时间,请大家不要喧哗,认真听讲。” 随即手持小本本,开始朗读金句。 只见这孩子身着军装、袖标、像章,腰间系着皮带,脚蹬球鞋,看着倒是英姿飒爽,发音字正腔圆,脸上的表情也非常认真。 秦京茹没见过这个,不由看得入神,秦淮茹在她耳边道:“棒梗这段时间也在参加这个活动,一站就得站两三个小时,可累了。” “棒梗有出息了啊...”后面的乘客看前面俩人居然在交头接耳,忙敲了敲座椅的靠背,秦京茹吐吐舌头,不敢继续说话。 坐了四站路就下车,再走400多米就到了。 看着门口的守卫,秦京茹不禁感到有些紧张,牵着表姐的手也握紧了一些。 “没事,等会你别言语,我去跟他们说。”秦淮茹拿出衙门开的证明,跟门卫叨咕了几句就让秦京茹在外面等着,一个人进去了。 结果进去是有人接待,可没法见到贾张氏,因为拘留未满24小时,而且未决犯是不容许探视的。 一听没法见面,秦淮茹不由得感到又轻松又失落,她现在就算见了婆婆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与其这样还真不如不见。 当下只得把伙食费交了,又从挎包里拿出一些熟肉让这位同志帮忙转交,嘱咐了两句便找了个椅子坐下等着。 贾张氏心心念念的止疼片自然不敢给,本来就是因为这个捅的篓子,哪敢顶风作案,等会把她也给弄进去了。 那位同志拿着东西来到一间拘留室门前,掀开门上的小窗口朝里喊了两声。 “张翠云,你儿媳妇来了,带了点东西,你收一下。” 贾张氏正浑身难受,坐卧不安,闻言立马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前,接过东西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却没发现那些白色的小可爱。 “同志,我儿媳妇就只给了这些吃食吗,再没别的东西?”贾张氏陪着笑脸。 “就只有这些,再没了。怎么,你还想要什么?你儿媳妇还在,有什么话我可以转告。” 贾张氏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她之前答应给我带些止疼片来着,我这不吃浑身难受,睡觉都睡不着!” “就这事是吧,行,我去跟她说。”那位同志心中了然,面上却不露声色,答应了一声走了。 只留下贾张氏在那小声咒骂着。 秦淮茹正心中忐忑,见人来了忙站起来,却没想到挨了一顿训斥,自然是关于止疼片的。 不过拘留所并无执法权,只把秦淮茹批评了一顿就让她走了。 秦京茹一个人在外边等得心急,见表姐出来便迎上去,却见她眼泪汪汪,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忙问起。 “看来我婆婆是凶多吉少了,八成是要被送去劳教所。人拘留所同志说了,她这种情况已经很严重了,肯定要强制戒除。” “姐,你别哭啊,之前说了这不一定是坏事,她不在,我去你家就更方便了,不然每次见着她就膈应。”秦京茹站着说话不腰疼,反倒觉得这是件好事。 “我主要是担心孩子没人看着,我还得上班,也不能时时刻刻麻烦你。” “这倒是个问题,回头我找大茂商量下。” 五天后,由交道口衙门提交的,贾张氏的劳教申请被通过,其将在燕京大兴县(即后来的大兴区)天堂河劳教所接受劳动教养,为期一年。 不过这是后话了。 第 48 章 转换阵营 秦家姐妹半路就分道扬镳,秦京茹去买菜了。 秦淮茹回到四合院已经快到11点,小当带着槐花在家里玩,见母亲回来了便问起奶奶的事。 “唉,你们的奶奶这次估计悬了,起码得被关半年以上,你们可有段时间见不着她了。”秦淮茹表情复杂,她回来的路上一直在衡量利弊,最后发现不管从经济还是家庭地位来看,利都大于弊。 虽然一年之内没人帮着看孩子,可总能想到办法,实在不行就把槐花送到秦家村去。 对这事小当和槐花倒没有太多的感触,只是有点难过,却也没有过于悲伤。 贾张氏平时有些好吃的总紧着棒梗,对她俩自然要疏忽一些。要真论亲疏,贾张氏还不一定比得过许大茂两口子。 “你俩中午还是去小姨家吃饭,她买菜去了一会就回来,我得上班去了。”秦淮茹匆匆喝了杯水,拎上挎包就走。 沿路有几个街坊问起贾张氏的情况,秦淮茹没得到准信,也不敢断定,只说得先关几天,具体什么时候能放还没准。 来到厂里,在门卫问了下时间,便决定先去找王大夫。 轧钢厂医务室,王大夫正在给一个工友打吊针,给人挂好瓶,才出来招呼道:“淮茹来了啊,坐。” 随即又疑惑道;“止疼片才开过,瞧你这模样也不像有什么病,难道是想让我带你去六医院化验?” 秦淮茹见王大夫脸上露出诡笑,轻啐了一口道:“嘿,你倒是给我找一个啊,净想什么美事?” “其实还是关于止疼片的事,我怕有什么麻烦,就过来打个招呼......”说着就把贾张氏因为上瘾被强制劳教的事给讲了一回。 王大夫摇着头直叹气:“唉,按她那么吃下去,迟早有那么一天,早点戒了也好。不过我这边开的数量都是符合规定的,没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 秦淮茹放下心来,陪着笑道:“那我昨天开的止疼片,你看......” 王大夫一听就明白了,有些哭笑不得:“你可真行,跑这儿来退货了。行吧,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跟你一起去找杨大夫。这还得是咱俩关系好,没说过哪家医院开的药还能退的。” 秦淮茹忙道谢,两人一起去药房把止疼片给退了。 临走的时候王大夫笑道:“这会你可轻松了,钱能省一些,还不用应付你那个婆婆。” 秦淮茹来到招待所,先去办公室找许大茂。 这货正在看7月招待所的盈利,听秦淮茹说完便心里有数,这陈科长真给力。 不过打铁还需自身硬,贾张氏自己够“硬”,要不是她本身有瘾,最多关个四五天就出来了,该吃吃该睡睡,屁事没有。 华夏对这种事一向是零容忍,不发现则已,一旦发现了必然得处理。 许大茂心里爽歪歪,脸上却不动声色:“等几天看吧,一旦你婆婆真得被送去劳教,咱们再想辙,不行让我岳母过来帮帮忙。我本身就有这个想法,明年京茹怀上了,总得有个人照顾。” 秦淮茹见这家伙毫不避讳,这种私密话居然说得理所当然,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只觉气氛有点尴尬,答应了一声去餐厅了。 边走边寻思着,那冤家和娄晓娥结婚好几年都没孩子,瞧他刚刚说的那么自然,好像压根没想过会是自身的问题,这是谁给他的自信? 以她过来人的经验来看,娄晓娥八成没什么问题,许大茂有问题的可能性占大头,回头还得提醒京茹去检查一下。 中午吃饭的时候,轧钢厂广播响起了于海棠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播出的是李主任授意发布的公告。 虽然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的意思就是让工人们停产。 这是李主任向“生产”下手了。 工人们听完都议论纷纷,有些人听不明白,不过聪明人哪里都不缺,不到半个小时这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厂。 虽然别的厂子有些已经开始减产停产了,不过红星轧钢厂倒是一直维持着生产,毕竟钢铁行业一直是国之重器,干系重大。 人的本性多少都有些好逸恶劳,不用干活还能拿全额工资,这种好事上哪找去啊! 一线工人们自然是喜笑颜开,纷纷表示支持,例如刘海中所在的五车间,往常下午两点都能听到车床和机器的运转声,可今天却非常安静。 五车间和七车间是一个主任,就是想占秦淮茹便宜的那个徐主任,他管着五个车间。 徐主任上午接到了一批零件的生产任务,上午倒是正常开工,可下午情况却急转直下,他心急如焚地走进六车间,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心中直冒火。 工人们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看报纸的看报纸,还有几个女工在那织毛衣,个个悠闲自得,哪里有工人的样子。 徐主任进来都没人吊他,不由得心中大怒,猛的一拍桌子,大喝道:“你们怎么回事?不是跟你们说了吗,这批零件是厂里急等着用的,都两点了还不开工,都特么想被扣工资是吧?” 旁边一胖娘们站了起来,手持毛线针,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我说徐主任,我们可没说不想干,可有人不让,我们也没办法。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车间工人纷纷响应,徐主任拿起一个大号扳手,猛地敲了敲工作台,“不让干?是谁?” 旁边一辆小卡车门被打开,刘海中从车上下来,大声道:“是我不让他们干的,徐主任,你这批零件经过李主任同意签字了吗?” 徐主任是杨厂长的老部下,虽然有些好色,抓生产却不含糊,眼睛一瞪:“我经过他干嘛?这可是生产任务,主管厂长签了字,我们就得执行!” “可李主任才是咱们现在的领导,你说是李主任说了算还是杨厂长说了算?” “那得分哪个方面,像昨儿上任的李主任,他是副、厂、长;杨厂长虽然去扫地了,可人还是厂长,正的。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李主任爱火谁火谁,跟咱们生产车间没关系,明白吗?” 刘海中没话说了,他既然还是车间的工人,就得听车间主任的。 “行了都别闲着了,干活去干活去!”徐主任见刘海中无言以对,心中得意,赶羊似的把工人们往机器那赶。 这会形势还到后来那个地步,工人们没了牵头的,也不敢跟车间主任对着干,只得不情不愿地开工了。 刘海中站在那无所适从,胖脸微微发红。徐主任斜睨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去下个车间了。 这可不行,院里、家里、厂里没一个人把自己当回事,国将不国啊! 这领导的地位还得确立起来。 刘海中琢磨了一会,决定去找李主任“投诚”。 第 49 章 接待站 招待所餐厅里装了个喇叭,中午职工们在餐厅吃饭的时候也听到了广播。 许大茂心中一动,想起前世发生的一件事,立马坐不住了,想起身离开,却被旁边的傻柱一把拉住。 “我说许所长,没听广播说嘛,咱们招待所什么时候也能响应一下号召,给大家伙放个假?” 招待所实行的是轮休制,除了三位所长、会计和几位大师傅,其他的职工每个月只能休息两天,但是许大茂做主给他们都发了奖金,所以大家也没意见。 这会听了傻柱的话,虽然有人心动,不过许大茂在所里恩威并施、说一不二,就算有傻柱牵头,也没人敢起哄附和。 人家许所长自有安排,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厨师替所长下决定了? 这傻吊说话一向不过脑子,许大茂也不奇怪,顺着他的话道:“广播里说的是一线生产部门,咱们是后勤部门,那能一样吗?不过你想休息也没人拦着你,反正现在点菜的人也没以前那么多,你明儿也甭来了,咱们还少出一份工资。” 傻柱在招待所加班一个月能拿40块钱,再加上本身的37块五的工资,加起来几乎跟刘师傅一样多了,还有奖金,自然舍不得放弃。 谁愿意跟钱过不去呢? 一听许大茂说的像模像样,这货立马傻眼,讪笑道:“嗐,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嘛,不行就不行,当什么真啊。” “玩笑也不能乱开,工作可是很严肃的事,咱们虽然是后勤,可也得时时刻刻想着进步...”许大茂声色并茂,做了一大通思想工作,说完了拿起饭盒就走。 职工们见所长走了才松了口气,开始继续吃饭。 做思想政治工作本来就是所长的职责之一,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刘师傅坐的不远,见傻柱臊眉耷眼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是真傻还是嘴巴没把门的,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都休息了哪来的收入,咱们喝西北风去啊?” “嘿,算我说错话了,我走还不成吗?”傻柱讨了个没趣,也溜了。 许大茂把饭盒洗完回了办公室,准备等会去找李主任,周清雅过来叫说有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眼镜男陈秘书的声音,“许所长,没打扰你工作把?” 许大茂忙客气两句,陈秘书继续道:“有个事得跟你提前通个气,你们轧钢厂很有可能得成立个接待站,你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接待站?接待谁的?”许大茂一时还没明白过来。 “自然是接待那些进京的小客人,你们厂是大厂,又在东城区,应该要分摊三到五千人的指标,现在你们那儿做主的应该是李主任吧,你下午去跟他商量一下。” 许大茂这下明白了,可上辈子没这事啊,难道是徐部长进了市领导班子引起的蝴蝶效应? 不过现在也容不得他多想,只得答应下来。 陈秘书说完了正事,又谈起私事:“首长昨天晚饭没吃多少,又念叨起你做的川菜,你看今天晚上有没有空过来做顿饭?” 许大茂正好想问问具体情况,刚想答应,不过想起昨晚跟娄晓娥说的话,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有些秘制调料用没了,还没来得及配,明天吧,明天下午我一准过去。” 陈秘书答应一声,道了声谢就挂了电话。 周清雅见所长放下电话就在那皱眉沉思,忍不住问道:“许所长,我听你说要建个什么接待站,什么意思啊?” 许大茂不答,想了想道:“等会吃完饭你去跟大家说一声,下午开个会,咱们招待所未来几个月怕是要人满为患了。” 周清雅大喜,眉开眼笑道:“那敢情好,您也看到了,咱们招待所这几个月明显效益要差一些,连带着奖金也少了,如果真能来这么多客人,那就太好了。” 许大茂摇头苦笑:“你想差了,是客人没错,可那些客人都是白吃白住,不会掏钱的,再说那些客人都挺穷的,根本没什么钱。” “什么意思啊,花钱买东西天经地义,凭什么不给钱?”周清雅根本不懂,许大茂懒得跟她多说,拍拍屁股走人。 ................. 一不留神还走错了地方,李主任昨天才走马上任,今天就换了办公场所,可真够积极的。 不过这个主任办公室挺宽敞,各方面条件比他以前的办公室都要好得多。 李主任正在埋头书写,见许大茂进来忙笑着打招呼:“许副主任来了,快坐。” “都不是外人,您还是叫我大茂吧。” 李主任打了个哈哈,又给泡了杯茶才坐下:“大茂,你可是三个副主任里边最清闲的一个,你这不请自来,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许大茂也不多客套,直截了当把这事给说了,本以为李主任会犯愁,工厂本来人就多,一下多了几千张嘴,这后勤补给可是个难题。 没想到这货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猛地一拍大腿:“这是好事啊,这接待站咱们不仅得弄,还得弄得有声有色,要跟咱们厂招待所一样,成为兄弟单位学习的榜样!” 许大茂有些弄不明白了,这么大的后勤压力,你这儿跟没事人似的,难道是我没说清楚? 当下只得提醒道:“李主任,咱们要接待的不是三五百,而是三五千;再说也不是一天两天,起码是几个月,物资这块......”んttps:// 李主任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道:“后勤补给没问题,让工人们回家一部分不就行了吗,工资照发不误,应该没人有意见吧。生产哪有这事重要?事业面前,一切活动都得让步!” 原来他在这等着呢,既能打击生产,又能出尖冒头,搂草打兔子,一举两得! 许大茂恍然大悟之余,不免有些佩服这货了,这么一会工夫,就能把这苦差使转化成最己方有利的好事,不愧是前世能全身而退,下海混得风生水起的“李老板”。 “我明白了,您这是一举两得啊!”许大茂装出佩服的样子。 李主任自矜一笑,身体往椅背上一靠,闭目沉思了一会才道:“大茂,看来得给你加加担子了,我打算让你出任轧钢厂接待站站长一职,主管那些小客人的接待、住宿、医疗、物资供应等一应事宜,你觉得怎么样?” 许大茂一听这事果然落到了自己头上,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谁让自己把招待所给弄的红红火火呢。 在人家眼里,自己就是个搞后勤的能人。 第 50 章 刘海中不乐意 许大茂沉吟了一会,开口道:“承蒙抬爱,我就却之不恭了,这事主要就难在物资供应上,只要厂里没问题,我这就没问题。” “我回去拟个章程出来,住宿的地方咱们厂不缺,不过像凉席、被褥之类的,得尽快采购。” “行,我这边还是给你开绿灯,人员方面你只管提要求,尽快把班底给建好,越早准备,咱们这事就能办的越利索,到时候咱们厂就能大出风头了。”李主任满口答应。 李主任想象着把事办好了,在一众大佬面前涨脸的场面,那该多光荣啊,到时候前程可就不仅仅在轧钢厂这个小鱼塘了,外边还有更广阔的天地等着自己大展身手。 想到得意处,竟然嘿嘿笑了起来。 许大茂眼珠一转,坏水又冒了上来:“李主任,咱们院有个叫刘海中的,是院里的一大爷,做思想工作很有一套。本身是锻工出身,力气也大,我打算让他进接待组,专门负责维持那些小客人的秩序,举贤不避亲嘛。” “这是小事,不值一提,你自己安排,明后天把计划书交上来就行。”一个小小的工人而已,这算事吗? “行,那您忙着,我走了,我明天还得去徐部长家一趟,到时候有了确切消息再来通知您。”许大茂起身告辞。 李主任亲自给人送出门,回到办公桌后坐下,心里美滋滋。 正愁不知道如何顺理成章的下手,理由自己就送上门来,真是天助我也! 至于不生产就没有盈利,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轧钢厂账上躺着几百万,就算一年不开工也够发工资了。 正自意得志满的工夫,又有人敲门。 进来的是个胖乎乎的工人,穿着件脏兮兮的蓝色制服,戴着手套。 李主任一看不认识,“您是?” “我,我是五车间的工人,我叫刘海中,是七级钳工。”刘海中一紧张,话都说不利索,“我想跟您反映点问题。” 李主任本来兴致缺缺,一听他叫刘海中就来了点兴趣,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哪方面的问题,说说看。” “就是有关厂里谁说了算的问题,中午广播站不是播放了公告嘛,可分管咱们的车间主任拒不执行,还编排您,说副厂长得听厂长的......” 刘海中告了一通黑状,本以为李主任会大发雷霆然后礼贤下士,然后对自己委以重任,然后自己再表一番忠心,成功化身忠犬,没想到李主任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李主任如果这么容易被激怒,那他就不是李主任了。 他暗暗把徐主任记在了小本本上,站起身道:“刘师傅,您今年多大了?” “我五十三了,虽然快到退休的年纪了,不过我身体挺好的。” “李主任,不瞒您说,我们大院就有二十多户人家,一百多号人,那都归我管,就咱们轧钢厂许副主任,在院里那也归我领导。” “还有咱们厂的八级钳工,易中海;还有一食堂的厨师傻柱,就是那个何雨柱,他们都归我领导。” 李主任一听,许大茂说的没错嘛,这人还是有一定领导能力的,身体也壮实,对付那些拽得二五八万的小年轻倒是挺合适。 李主任对那些进步青年自然是门清,一个个年轻气盛的,正需要一个压的住的人去维持秩序,不然那么多人,吃个饭什么的一拥而上,那不是乱套了嘛! “刘海中同志,我觉得你的思想觉悟很高,领导能力也不错,而且许副主任刚刚也在我面前举荐了你,所以我准备让你暂时离开车间,去许副主任手下任职。” 刘海中听着前半句本来大喜,可听到后面就感觉不对劲了,怎么弄了半天还是在许大茂手下听喝,那是为了啥呢? “不是,李主任,我没弄明白,我去许副主任那能干什么?”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具体职务怎么安排,由许副主任决定。” 刘海中一脸便秘的表情,自己的年龄几乎是许大茂的两倍,在他手下听喝,人家不要面子的吗? 这货吭哧瘪肚地说道:“李主任,您能不能当我没来过,我年纪比许副主任大太多,这不合适啊!” 李主任眉头一皱,语气也有点冷了:“一切gm同志都是兄弟姐妹,没有年龄大小之分,刘海中同志,刚刚才夸了你觉悟高,怎么我看你现在有点旧思想作祟呢?” 刘海中忙站起来,诚惶诚恐道:“没有的事,我就是有点抹不开面子。既然您开口了,那就按您说的办,我没有意见。” “这才对嘛。行了,你出去吧,到时候会有人通知你的。” 刘海中见李主任下了逐客令,只得打个招呼出去了。 刚出门就忍不住擦了把冷汗,出师不利,这屈居人下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万一许大茂借工作之机,在院里挟天子以令诸侯,想当太上皇,应该怎么应对呢? 刘海中陷入了沉思...... .................... 原定下午要开会的,可情况又有变化。 许大茂回到招待所,便通知把会议时间延后,自己猫在办公室草拟计划书。 轧钢厂根本不缺人手,最难的还是物资补给,不过既然有人背书,那就可以放心大胆地拟。文学一二 这事看起来涉及到方方面面,各种配套都得跟上,可说到底无非就是食、住、医三个字。 “衣”不需要准备太多,最多提供点布料和针线罢了;“行”也不需要轧钢厂管,他们自己腿着。 按照那三点发散开,很快草拟出了采购计划和接待处下辖部门。 看着手上的计划书,许大茂满意地点了点头。 洋洋洒洒三千多字,把能想到的都给写上去了,这可是一下午的心血。 不过肯定还有不完善的地方,估计事到临头才能知道,到时候再查漏补缺,毕竟这种事他两辈子都没经历过。 看时间已经五点多,该下班了,今天已经跟京茹说了晚上不回去吃饭。 在外边买了些孩子爱吃的奶糖和水果,才晃晃悠悠来到娄华仪家“谈判”。 许大茂上午去找过大姐夫张华,可在单位一时也不方便细说,再说娄华仪也得知道这事,二人便约定好下班见。 第 51 章 谈判 娄华仪是49年新华夏成立后结的婚,她丈夫张华是老燕京的原住民。 这也是个大四合院,看规模跟南锣鼓巷那个差不多大。 和娄晓娥结婚这么多年,许大茂只来过四次,自然算是陌生人,一进院门就被一个老娘们盯上了。 一番询问得知是找娄华仪的,那老娘们如避蛇蝎,忙不迭走到一边,生怕沾上干系。 开门的是娄华仪,她比十天前见面的时候又憔悴了不少,脸色很差,双颊凹陷,黑眼圈特别重。 “大茂来啦。”“大姐,大姐夫回来了没?” “在家呢,快进来吧,我炒了几个菜,晚上就跟这儿吃。” 许大茂心里也不好受,答应一声进了屋子。 坐下四处打量,这间屋子比傻柱家都大,隔成了四间。 以前来的时候他们家很多洋玩意,沙发、老大哥产的留声机、电子钟、收音机,甚至连电视机都有,可现在全不见了踪影。 张华带着俩孩子从里屋出来了,大的男孩叫张轩,16岁;小的女孩叫张澜,10岁。 俩孩子都认识许大茂,不过自然谈不上熟稔,叫了声“许叔叔”。 以前他俩可是叫“小姨夫”的。 娄华仪以为有客人来了,孩子怎么也会给点面子,可叫了儿子几声都没回应,只有女儿比较给面子,跟她说了几句话,又拿了几个奶糖。 俩孩子简单说了会话就回屋了,张轩全程没理睬母亲。 许大茂心中一叹,这孩子十六七岁正是热情高涨的年纪,自然不待见他妈。 如此看来,大姐在家里的日子真可以用“度日如年”来形容。 张华是轧钢厂的一个车间主任,为人圆滑,见气氛不太好便笑道:“许副主任,请吧,咱们喝两盅。” 二人来到餐桌坐好,娄华仪忙把菜给端了上来,“轩轩和澜澜吃了吗?” “他们仨都吃了,就剩咱俩了。来,先走一个。”张华端起酒杯。 “大姐的手艺真没得说,这是跟着晓娥她妈学了不少啊。”许大茂吃了两口菜,称赞道。 “是,说起来咱们上次喝酒还是去年三十晚上吧,你那天晚上真是有如神助,一人把我们仨全灌倒了,今儿你可得杯下留情!” “客气了,其实那天我喝的太猛,散场后也吐了......”许大茂见张华不说正事,只顾着闲聊,便也不急,跟着侃了十几分钟。 眼看那瓶酒都快干了一半,张华才道:“许副主任,上次华仪登报声明那事是你指点的吧,你可是李主任面前的红人,干嘛要趟这趟浑水?” 这家伙一口一个“许副主任”,看来是已经下定决心要跟娄家那边断绝一切关系,连自己也要敬而远之。 许大茂瞟了一眼娄华仪,她正坐在客厅里满脸希冀地望着自己,便放下酒杯:“受人之托罢了,你当我想管呢?” “既然是娄家临走前拜托你的,可如今他们早已逃走,根本不敢回来,就算这事你不管,他们也拿你没办法。而且你已经重新结婚,跟娄家再无瓜葛,为什么还要帮她说和?” 许大茂不答反问:“姐夫,你凭良心说,大姐这个妻子称职吗?” “许副主任,你再别叫我姐夫了,我当不起。至于华仪,完全称得上是贤妻良母,我挑不出什么毛病。” 张华先是肯定,接着毫不犹豫道:“可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华仪再在家里呆着,我们全家都要被她连累,她自己也会有危险。想当初你的嗅觉不也挺灵敏的,早早就和娄晓娥离婚了吗?” 这番话说的不留一点情面,娄华仪已经开始抽泣起来。 许大茂无言以对,张华说的话没毛病,虽然很残酷,可那就是事实。 这种事他自己也做过,还做得更过分,虽然是上一世,可做过就是做过,还有什么资格去说人家。 不过谈判就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先说个对方无法接受的条件,再慢慢谈。 许大茂开始打怀旧感情牌,可张华坚持不松口,必须离婚。 当下退了一步:“行,就算你俩离婚,可孩子是你俩共同拥有的,你完全不考虑大姐,有些不讲情面吧。” “许副主任,你眼光可比我长远,我都能看到的事,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你也凭良心说,孩子跟着华仪合适吗?” “你目前还没孩子,可能体会不到,我家俩孩子在学校经常挨骂、被欺负,作为孩子的父亲是什么心情,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んttps:// 许大茂默然,这也是事实,像棒梗那样父母都是工人的孩子才是最吃香的。 他已经有点后悔应承这事了,己方明显不在理,难道真的只能达到最低要求,只保证大姐平平安安就行了? 可既然已经答应娄晓娥,只得打起精神继续谈。 最后张华也给了面子,离婚是必须的,俩孩子都归父亲,不过勉强答应每个月让娄华仪见孩子一面,但时间地点得由他来定。 许大茂也知道这是他的底线了,再谈多的不现实,能保留点夫妻情分就不错了,起码没反目成仇。 这也是娄华仪自己优柔寡断,狠不下心来,要依着许大茂,肯定先把俩孩子骗到香江去再说,大不了以后再慢慢解释。 不过也怪不得人家,她一娘们既没魄力,又没见识,能有现在这个局面也不能奢求太多。再说也就这几年,以后终归还能一家团聚。 既然事已经谈成,许大茂也不久留,起身告辞。 张华根本没有相送的意思,娄华仪只得出门送客。 到了院子外边,许大茂道:“大姐,我也只能做到这步了,你可别埋怨。” 娄华仪叹了口气:“这就不错了,我跪着求了他多少次都没用,还得是你来帮忙说和他才松口,能这样我也算心满意足了。” “能这么想就对了,以后你们一家没准还能团聚呢。你去徐叔那住吧,还能跟徐婶做个伴。你只记着一条,平时千万别出门。” 娄华仪默默点头,真诚地说道:“大茂,谢谢你了。” “应该的,你是晓娥的姐姐,我当初对不起她,这点事自然得办到。” 娄华仪见许大茂要走,忍不住问道:“你说晓娥他们还能回来吗?” “这我可说不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大姐,我走了。” 许大茂挥挥手,绝尘而去,娄华仪看着他消失在街角,鼻子一酸又流下了眼泪。 回到四合院已经7点多了,隔得老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院门口,一身绿色军装也遮不住她那窈窕的身段。 每次只要晚回,秦京茹都会在院门口候着,这种感觉真的很温暖。 还是农村媳妇省心,一心一意又听话,没那么多糟心事。 秦京茹看见丈夫骑车过来了,忙迎了上来:“大茂,你可回来了,一大爷都问了好几次。” 许大茂心知肚明,刘海中果然如前世一样去找了李主任,不过这次他可当不了“刘组长”。 看这丫头眼神中满是喜悦,一张俏脸上全是汗,许大茂不禁心生爱怜,宠溺地帮她擦了擦:“出来也不说拿个蒲扇,瞧这汗出的,我回头帮你淘个折扇,拿着方便。” 秦京茹顺势挽上丈夫的胳膊,娇笑道:“这才哪到哪,以前还得顶着大太阳在地里干活呢。” 第 52 章 抛砖引玉 二人回到后院,果然见着刘海中在院里来回踱步。 许大茂让秦京茹先回去,招呼道:“一大爷,您找我?什么事啊。” 刘海中回头一看正主来了,脸上浮现出期待、难堪、忐忑混杂的表情,慢慢走了过来。 “大茂啊,李主任下午找到我,说让我暂时不去车间上班,去你那,难道是要我去招待所?” 许大茂暗笑不已,你还真往自己脸上贴金,人李主任会上赶着找你? “李主任既然没说,那我也不能说,容我先卖个关子,过几天就知道了,反正是好事!” 刘海中小眼睛一亮:“什么好事,你就跟我叨咕叨咕,不然我晚上睡不着觉。” 许大茂神秘一笑,小声道:“您老不是最喜欢管事吗,这新工作就是管人管事的,您肯定乐意。” “那是当然,你一大爷你也知道,最擅长管人了。”刘海中大喜,没口子地应着,“不过大茂,你觉得我能管多少人?” 许大茂笑嘻嘻地做了个“三”的手势。 刘海中失望至极,“才三个人啊。” “错,是三千人,有可能还要多,您就擎好吧。” 刘海中被震得外焦里嫩,站在那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许大茂哈哈一笑,回屋去了。 秦京茹正在切西瓜,听声音也没回头:“刚才就闻着你喝了酒,吃点西瓜吧,这玩意解酒。” 许大茂答应一声,看盆里已经预备好了水,便洗了个手,拿起一片西瓜。 这会西瓜都是纯天然的,籽特多,又沙又甜。 不过他还是喜欢用勺子挖着吃,感觉那才是西瓜的正确吃法。 “今儿怎么想起买西瓜了,这一个得十来斤吧?” 秦京茹也拿着一片西瓜低头吃,那吐籽的速度跟机关枪似的,“11斤,五毛五,我跟小当轮流扛回来的,今儿买菜我带了她俩一起去。” “小当看着瘦不拉叽的,力气还不小,你等会把瓜给你姐送点过去。” 秦京茹应了一声,又问道:“刚才一大爷找你什么事啊?我看他挺急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没发现最近街上的学生多了很多吗......” .................. 第二天上班倒是平平无奇,许大茂打算晚上去徐部长家问问究竟,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就没有去找李主任。 眼看着没什么事,许大茂提前半小时下了班,骑车去徐部长家,路过一个百货商店便进去买了两把折扇。 杨阿姨对丈夫是真上心,老早就在厨房等着了,见许大茂进来,居然跟个小孩似的拍了两下巴掌:“小许来了,晚上咱们有口福了。” 许大茂跟他们家已经很熟稔,也没说客套话,得知晚上没有别的客人便开始准备食材。 杨阿姨在一边闲聊了一会就出去了,没一会又走进厨房,手上端着一盘西瓜。 “小许,首长还没下班,停一会吧,先吃点西瓜。” “哟,巧了,我媳妇昨儿才买了西瓜。”许大茂停下活计,拿起片西瓜一看,顿时惊了,“这西瓜怎么没籽啊。” 许大茂没想到这时候就有无籽西瓜了,还以为是70年代才有的。 这倒是他孤陋寡闻了,华夏五十年代后期就开始了无籽西瓜的研究,62年就研究出了“无籽三号”,64年开始大面积种植,大量出口港墺地区。 杨阿姨笑道:“是吧,这是特供的,我听机关服务社的人说叫什么‘无籽三号’,又甜又没籽。这么热的天,在这厨房做饭也是辛苦你了,多吃点。” 徐部长家的灶是烧柴禾的土灶,一到夏天那滋味就甭提了,用“汗如雨下”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许大茂也不客气,三下五除二把西瓜全吃完了,杨阿姨在旁边笑呵呵地看着,等他吃完才道:“小许,刚刚听你提起媳妇,什么时候把她带来让我看看。” “农村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进了您这大洋楼,以后怕是瞧不上我们家那小平房了,回头跟我闹离婚就褶子了。”许大茂现在也敢跟她开玩笑。 杨阿姨假意嗔道:“你可不许那么说,我也是农村出来的,真要是那么浅薄的女子你怕也看不上。” “怎么,难道你觉得媳妇出身农村,难登大雅之堂?你要真这么想,那我可看错你了。” 许大茂推辞不过,只得笑道:“开个玩笑,那就过年吧,过年带她来给您二位拜年。” 不过随即想到今年春节可是不放假的,只能到时候再看。 下午快6点,徐部长回来了,看样子不太高兴,不过那几道熟悉的川菜让他的心情好了一些。 吃完饭,二人来到书房,徐部长摆弄了几下留声机,一阵激昂悲怆的音乐声响了起来。 这徐部长真是对e小调第五交响曲,也就是所谓的《命运交响曲》情有独钟,来了这么多次,倒是有大半的时间都在放这首。 许大茂对古典音乐没什么研究,第一次来的时候还不知道留声机里放的是什么曲子。 他只记得傻柱以前说过什么第五交响曲、命运交响曲,结果他上网查了那是贝多芬的,曲调也不对,找了半天才知道原来第五交响曲有很多。 “徐部长,我瞧您今天心情不太好啊。” 徐部长示意许大茂去棋盘那里坐,等坐好了才道:“今天已经尘埃落定,我主管全市接待事宜。” 许大茂一阵心惊,到访的客人会超过一千万,主管全市接待那得多大的工作量。 许大茂昨晚又和娄晓娥见了面,说了大姐的事,顺便查了一下燕京当时的情况,对全局已经有了比较详细的了解。 不过这事他也不会主动去说,以免让人觉得有说教卖弄之嫌,二人按老规矩下起棋来。 今天徐部长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棋力只有往常大半水平,连下两局都是7,80手就认负。 “徐部长,您是不是被这曲子影响了心境啊,有点太沉重了,要不换个欢快点的?” 说起曲子,再结合现在的情况,许大茂心中一动,不知道后世那首脍炙人口的歌对徐部长会不会有所帮助。 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本来燕京就将不堪重负,可没法再欢迎。 本来就陆陆续续来了一千多万,再一欢迎,来了两千万,那就芭比扣了。 “跟曲子没关系,只是各种事务繁杂,千头万绪,有种不知从何处下手的感觉。”徐部长眉头紧锁,不过随即眼睛一亮。 “小许,你搞后勤有一手,昨天陈秘书也给你打了招呼,你有什么观点不妨说出来,咱们探讨一下。” 许大茂就在这等着呢:“倒是有点想法,不过还不成熟,权当抛砖引玉,说错了您可别批评我。” 第 53 章 突击检查 一番“探讨”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许大茂最后总结道:“接待机构应下辖:接待组、政工组、生活组、交通组、医疗组、供应组、财务组、安保组及军管、军训组。” “接待总站之下,设立四十个左右的分站、两千个左右接待点,如此才能在全市构成完整的接待网络。” 其实这还是许大茂少说了,真往实了说怕吓着徐部长。 实际上燕京最后建立了80多个接待分站,4000多个接待点,还不含郊区。 也就是说光城区就这么多,可谓是集全国之力支援燕京。 许大茂又道:“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仅供参考,要动真格的还得找专业人员勘察验证。” 徐部长微微点头,不说有茅塞顿开之感吧,起码心里有点数了,主要是这种全国性质的活动堪称旷古绝今,没人有经验,都得摸着石头过河。 “小许啊,搞后勤你真是个能人,要不我往你们轧钢厂下个调令?” 许大茂忙摆手道:“甭介,我就是纸上谈兵而已。再说我在轧钢厂那个小池塘呆着挺舒坦,您跟我可是有过约定的。” 徐部长略微有些遗憾:“人各有志,也不能勉强。你也该回去了,不然你那个小媳妇可得着急了。” 许大茂想起一事,讪笑道:“不瞒您说,还有个事,10月份得麻烦您给我指派个出差的任务......” 他自觉和徐部长关系已经到位,便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说了,徐部长果然没生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这事没问题,不过你一定要坚守本心,不要被外面的花花世界给迷了眼,当逃兵。须知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可得把握住了。” “您放心,我可是一颗红心向华夏,再说真要溜我那会就跟娄家一起溜了,何必等到现在。”许大茂把胸脯拍的砰砰。 “那就这样吧,你杨阿姨给你准备了点东西,你带回去。”徐部长起身送客。 ................. 秦京茹知道丈夫晚上有事,也没现炒,就把中午吃剩的菜给热了,对付了一顿。 虽然天气炎热,可在客厅通风处放了一下午,只要热透了,问题不大。 她给自己冲了一杯麦乳精,又拿个盘子盛了点绿豆糕,打算先看会书再去门口等丈夫。 这麦乳精喝了多少次都喝不厌,闻着那浓郁的巧克力香味,秦京茹惬意地翻着小人书。 以前大茂说这叫什么情调来着,对了,小资情调。 不过如今不比往日,不管是“小资情调”还是小人书都犯忌讳,关上门在家里享受享受得了。 比如现在正在看的这本《岳飞传》,岳飞不是民族英雄吗,可丈夫说这是四舅,不能拿出去给别人看。 想起前些时街头租小人书的路边摊,好像一夜之间全没了。 那种摊子可真是消磨时间的好地方,租一本书一分钱,几分一毛钱就能在书摊耗一下午,可惜这种美事以后不会有了。 秦京茹遗憾地叹了口气,忽听外面一大妈的声音:“唷,老许,马姐,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得有三四年吧,今儿怎么突然想着回大院看看?” 又听一个男声道:“二大妈,你好着呢?吃完饭遛弯,刚好走到附近了,就说过来瞧瞧。” “你俩可真是稀客啊,你们家大茂现在可出息了,都当上了副主任。不过呢咱们家也不差,我现在是一大妈了,我那大儿子......” 秦京茹大惊,这是公公婆婆来了? 忙箭步走到窗户前往外瞧,果然是二老来了,正站那跟一大妈扯闲篇。 这下秦京茹可有点着急了,毕竟年轻,社交能力不足,碰到这种事就麻爪了。 之前刚结婚那会去公婆家,丈夫和公公在客厅下棋,婆婆在房里跟她耳提面命,要她早点怀上“龙种”来着。 可眼瞅着快4个月了还没动静,如今二老杀上门来,丈夫又不在,这可如何是好。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听着三人已经扯完闲篇,秦京茹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自认为最美丽的微笑,打开正门。 许大茂家有两个门,侧门小,离月亮门近;正门大,正对着中庭,站在门口就能看见聋老太太和刘海中家。 平时他俩进出一般走侧门,但是如今长辈来了自然得从正门进。 “爸,妈,今儿怎么有时间过来。”秦京茹硬着头皮迎上去,“我刚吃完饭,听着声儿就感觉像,没想到果然是您二位。” 许富贵穿着件白色短袖衬衣,上衣扎在长裤里,脚蹬一双皮鞋,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就很严厉。 他心里对这个儿媳妇一直不是特别满意,冷哼一声道:“你俩过着自个的小日子,也不说去看看我们,前些时那兔崽子过生日(农历5月11)也没动静,还得我们上赶着过来。” 秦京茹尴尬一笑,不知该如何接话。 丈夫今年是阳历6月29号过的生日,那天带她去丰泽园搓了一顿,她也提过要去看看公婆,被一口否决了,她也没办法。 有时候老爷们和老娘们看儿媳的眼光还真不一样,许母倒是挺中意这个儿媳妇的,觉得这丫头老实勤快,模样身段又好,还有能生的“血统”,没什么不好的。 至于没工作,那不是很正常吗?女人就是要照顾好家里,相夫教子才是本职工作。 “说什么呢,儿子不是忙吗,骂什么人啊?”许母挺身而出,叉着腰,唾沫星子飞得老远。 “没听一大妈说嘛,他都当上了副主任,按行政级别应该是副处级,你还当跟以前似的想骂就骂?我告诉你,你要再敢骂人我跟你急!” 许母是个泼辣的,许富贵有点怵她,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秦京茹在一边心虚的要命,又不敢劝,他们俩该不会在这吵起来吧,那可丢脸了。 大茂说过这二老都不是省油的灯,这话还真没错。 还好许父退让,秦京茹忙赔着笑脸把二人请进屋子。 自打许大茂重生以来,这还是二老第一次来,一进门只见家里换了新床,旧家具都换成了实木的,做饭那块多了个烟囱一样的东西,里屋多了个隔间。 再看家里摆设,到处整整齐齐,桌子柜子都是一尘不染,地上也干净,许母心中十分满意,暗自点头。 他俩这次突然杀上门,其实是憋着坏呢,就是想看看小两口这日子过得怎么样,没有什么比“突击检查”更能反映真实情况的了。 第 54 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秦京茹本身是个勤快的,许大茂中午又不在家里吃饭,她有大把的私人时间,再不把家里拾掇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她自己都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对现在的日子她特满意,幸福感爆棚,自然得好好珍惜。 许富贵见屋子拾掇得干净整洁,绷着的脸也缓和了一些。 刚准备坐下却是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小人书,一时忍不住笑出声来,忙咳嗽两声掩饰过去。 秦京茹小脸微红,暗悔居然忘记把这玩意给收起来了,急忙自辩:“这书是我姐的丫头落在这儿的,我姐就是老贾家的儿媳妇,您应该认识吧,我闲着没事随便翻翻,平时我都看《三字经》来着。” 许富贵咳得更厉害了。 许母倒是没笑,反而觉得这丫头挺可爱,忙打岔道:“京茹,这会已经6点了,大茂怎么还没回来?” 秦京茹把电风扇打开,又忙着泡茶,应道:“大茂早上说要去一特大的领导家帮忙做饭,晚上不回来吃。” 许富贵倒是知道儿子悄么声学了一手好厨艺,又感觉心里不平衡了,酸溜溜道:“哼,这小子学会了做菜,我这当老子的都没吃上一口,人家倒先得济了。” “爸,这事简单,咱们礼拜天去给您做顿好的。”秦京茹心道您该不会是专来找茬的吧。 许母三角眼一瞪:“我说你能不能闭嘴!”转头又对秦京茹道:“京茹,你这烟囱是干嘛使的?” 秦京茹忙道:“我带您二位看看家里新做的排风道和卫生间。” 带着两人在家里参观了一番,连卫生间的地面都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异味,许母心中更满意了。 “你们小日子过的好,我和你爸就放心了,不过丫头,你这进门也快四个月了......” 许母转头看向许富贵,见这货还在那欣赏墙上贴着的结婚照,没好气道:“你出去找几位大爷聊会,我跟儿媳妇说几句话。” 许富贵自打进了这后院就一直落在下风,有心反驳几句,却想着这事挺重要的,只得哼了一声背着手出去了。 秦京茹一直挺紧张的,人走了才轻松些,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许母把老许支出去自然是问孩子的事,秦京茹便把许大茂跟她说的那些说辞给说了一回。 主要是以前农村条件差,营养没跟上,再一个年纪小了点,明年肯定能怀上云云。 许母不屑道:“大茂这孩子现在怎么这么矫情,按他那么说,农村人都不能生孩子了?再说以前女娃都是17,8岁就生,怎么到他这儿就不行了。” “嗐,都说头胎最关键,他这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嘛,正因为重视才讲究不是。”秦京茹强忍着羞臊,替丈夫解释。 许母又数落了几句,起身道:“得,我们走了,你俩好好过日子,大茂回来跟他说一声就成。” “啊?可茶都没喝两口呢。”秦京茹挽留一番无果,把两人送出巷子口才折返。 总算是走了,秦京茹松了口气,婆婆还好,公公感觉就是来找不痛快的。 不过还好,算是过关了,幸亏自己勤快,不然那二位一来看着到处乱糟糟的,那脸怕是要拉得比马脸还长。 来到中院看见表姐站在门口,一见着她就问:“许大茂的父母怎么突然来了,该不是来找茬的吧?” 秦京茹有些奇怪地看了表姐一眼:“你怎么这么说啊,我婆婆还挺和气,就是大茂他爸不好说话,事儿事儿的,他刚刚还笑我来着。” 秦淮茹听表妹说起这事,噗嗤一笑:“多大人了,还看小人书。” 秦京茹梗着脖子道:“我觉着小人书挺好看的,又不丢人。” 秦淮茹把表妹拉进屋里倒了杯水,才坐下道:“那二位都不是好相与的,跟咱们院的人不大合得来,可以说没一个人待见他俩的。这上梁不正下梁歪,才把许大茂教育成那副德行。” 秦京茹听不得别人在背后讲她爷们坏话,当即一言不发站起来就要走,这得亏是她表姐,换了别人她非骂人不可。 秦淮茹这才惊觉刚刚是拿以前的许大茂说事了,忙连声道歉。 好说歹说才让秦京茹又坐了下来,只是小脸还绷得紧紧的。 “姐,来了这么久了,大茂以前是什么样我也听街坊说过,子不教父之过,这也不能怪大茂。再说咱们也不能拿老眼光看人,大茂现在挺好的,在院里人缘也好。” 秦淮茹心里微酸,轻轻掐了一下表妹的脸:“这么护短呐,算我说错了,你们家许大茂是出淤泥而不染,成了吧?” 这话秦京茹倒是听得懂,得意道:“这还差不多,不过他们老两口以前真的不招院里人待见?你跟我说说。” 秦淮茹正好想提醒表妹去六医院检查一下,她在六医院有熟人。 趁着孩子都在外边玩,她便把自打嫁进这院以来,许家那老两口干过的一些缺德事给抖搂了出来。 末了又说道:“因为没孩子,许母就一直不待见娄晓娥,她老认为是娄晓娥的问题。” “可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事实上娄晓娥八成没问题,有问题的很可能是你们家许大茂。” “所以我建议你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六医院我有熟人,挺快的,一个钟头就完事。” 秦京茹这下有点被吓到了,她以前也一直脑补是女方的问题,叔爷也曾经提醒过她,可她当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完全没当回事。 那必须检查呀,孩子的事可是关系到她一辈子的幸福,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这年代人的意识里,结婚就要生孩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除非是有意识的避孕。 比如阎解成两口子,就是没钱才不敢要孩子,一直到71年才生。 ................ 许大茂回到南锣鼓巷已经快8点了,路过一个阴暗角落,见四下无人便从空间里把杨阿姨给的水果拿出来,放在车后座上,推着进了四合院。 自打娶了京茹,家里吃的东西都在空间里过了一遍,毕竟可以增强体质,效果虽然不明显但胜在细水长流。 现在天气闷热,家家户户都在外头摇着蒲扇乘凉,孩子们在院里嬉戏打闹,好一幅四合院夏夜纳凉图。 一进院门就有人打招呼,许大茂也不拿大,一一回应,虽然咱现在是许副主任,可也不能脱离群众不是。 阎老西跟闻着腥的猫似的,颠颠儿凑了过来:“许副主任,今儿晚吧晌你爸妈来了。” 自家二老几年都没进过这大院,今天怎么突然跑来了,不会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吧。 许大茂心中蹊跷,嘴上却道:“我知道,这水果可不就是特地买来招待二老的嘛。” 阎老西一听这话就没法打这些水果的主意了,不无遗憾地看着许大茂扬长而去。 第 55 章 秦贵妃 中院比前院人还多,放眼望去全是摇晃的蒲扇,许大茂一眼就看到秦家姐妹也坐在门口乘凉。 秦京茹见丈夫回来忙笑着迎了上来,看到车上的网兜,惊喜道:“这么多水果啊。” “先回家。”二人跟秦淮茹打了个招呼,回了后院。 杨阿姨给了两斤草莓、三斤荔枝、五斤橙子,都是这会比较稀罕的水果。 秦京茹边洗草莓边道:“公公婆婆刚才来了,说是遛弯到附近,就顺便来瞧瞧,不过你回来的晚,怹俩已经走了。” “咱两家离着差不多15里地呢,怎么可能是遛弯,二老怕是想看看咱们r日子过得怎么样,才过来看看,只要没出什么事就成。” 秦京茹端着一盘草莓和荔枝过来,见丈夫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忍不住温声劝道:“大茂,按理说呢轮不到我多嘴,就算二老为人不怎么样,可他们毕竟是你父母,咱们是不是应该偶尔去看看。” 许大茂眉头一挑:“你怎么知道他俩的事,你姐跟你说的?” 秦京茹点头应是,把傍晚的事说了一回,末了道:“反正爸有点不高兴,说咱们不去看他,我就说礼拜天去。” 说到最后有点忐忑,仔细观察着丈夫的表情:“大茂,你不会怨我自作主张吧?” “没事,去就去呗,像你说的毕竟是父母,还能老死不相往来不成。”许大茂倒是无所谓,对自己父母的为人他心里门清,正常往来没事,过深的交往就得掂量掂量了。 秦京茹放下心来,开始剥荔枝,雪白的荔枝肉非常饱满,晶莹剔透,看着就像个工艺品,真不愧是特供水果。 吃了一颗只感觉汁水充盈,酸甜可口,真是极品。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难怪人家会写这首诗,这荔枝确实好吃。” “什么意思啊?”秦京茹听不懂,许大茂便把这诗简单解释了一下,却没想到这妮子居然批评起来。 “花这么大的代价居然就为了让一个妃子吃上荔枝,真是腐朽的统治者,难怪要造他们的反,只有人民翻身做主咱们才有好日子过!” “你都跟哪儿学的这一套一套的?”许大茂哭笑不得,这丫头居然也学会上纲上线了。 “平时老听棒梗和院里几个半大小子说这种话,听都听会了。不过你说的那个杨贵妃真的很漂亮吗?” 女人果然对容貌最为关心。 许大茂想都没想,信口开河道:“有多漂亮谁也没见过,不过我觉着吧,肯定没你漂亮。” 秦京茹又羞又喜,低头道:“怎么可能,你就会哄我,我一农村丫头怎么比得上人贵妃。” 只见这丫头肌肤白皙,双腮泛红,嘴唇沾着果汁显得娇艳欲滴,整个人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娇美。 秦京茹似有所觉,抬眼瞟了一眼丈夫。 许大茂见她媚眼如丝,那小眼神混杂着青涩和妩媚的风情,忍不住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朝里屋就走,“自然比得上,今晚你就是我的秦贵妃。” 丫头还是轻了点,好像还不到100斤,“贵妃”有些名不副实了。 按她1米63的身高,105斤上下算比较正常的,看来还得继续投喂。 秦京茹被吓了一跳,忙找借口:“这么早吗,可我还想把水果给我姐送点去呢。” 可惜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天大的借口也不好使了。 “明儿早上再送,正事要紧。” .................. 正所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昨晚有了“秦贵妃”身份的加持,感觉特舒坦。 完事了洗澡又聊天,最后睡得晚,连带着第二天差点没起来。 果然女人只会影响起床的速度。 许大茂来到招待所,开始修改计划书。 昨天在徐部长那讨论了一番,再加上又上网查了资料,两下一结合才发现之前的计划书有很多不足之处。 最起码政工这一块之前就没想到,还有精神食粮也得弄上,比如晚上放电影、让小客人们派代表登台演出,唱红歌之类的。んttps:// 不过现在时日尚早,差不多有一个星期的筹备时间,等到8月10号,红星轧钢厂接待站和接待组才将正式成立。 中午吃饭的时候,一首《咱们工人有力量》放完,于海棠又开始嘚吧了:“各位工友中午好,下面播出一篇评论......” 广播稿分为两种:一种是“照读稿”,即广播人在广播中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照稿来念的;第二种是“提纲稿”,就是只大纲,然后由广播人员自己临场发挥。 提纲稿需要广播人员有良好的口才、思维和经验,像后世电台的主持人就是采用这种稿件,而于海棠的阅历学识显然是无法胜任的。 于海棠现在朗读的是一篇照读稿。 可听着听着就感觉不对劲了,这篇稿件的中心思想和李主任这一方完全不符,可以说是南辕北辙,这事里就有了。 于海棠可是地地道道的“早饭派”,怎么会播出这么一篇稿件。 许大茂心中有数,这是杨为民那小子搞的鬼,把于海棠的广播稿给偷走给了对方。 杨为民是杨厂长的侄子,自然是人在曹营心在汉,玩了一出无间道。 果然历史是惊人的相似,前世发生的桥段,这次同样上演了,只是时间有些微的不同。 于海棠读着读着也感觉到了不对,可已经读了这么多,现在是骑虎难下,只得绞尽脑汁开始遣词造句,缝缝补补,试图让其重新回到正轨。 无奈她的应变能力和学识不足,最后弄出个四不像,只得草草收尾,广播里又播放起歌曲来。 宣传科广播室里,于海棠脸色铁青,一把将手上的稿件撕成两半。 正想继续撕,突然想到这可是证据,得留着,忙贴身收好。 这下丢人丢大发了,李主任肯定要问责,该死的杨为民! 果然,没一会电话就响了,于海棠硬着头皮接起来,果然是李主任。 “于海棠,你怎么回事,照着稿子读都能读错,王副主任写的稿子我看了,跟你读的完全不一样!” 于海棠急得脸色发白,连忙承认错误:“李主任,是我的错,没有保管好广播稿,让杨为民动了手脚,我下午会写检讨交上去的。” “杨为民干的?那不是你对象吗?真有意思,冢中枯骨居然还想扑腾几下。行了,检讨你不用写了,明天中午再重新播报。”李主任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于海棠呆呆地站了一会,一咬牙一跺脚,气势汹汹地出了门,暴走而去。 第 56 章 上辈子造了多大孽 傻柱跟往常一样,看着学徒们炒完大锅菜,便准备去招待所加班。 马华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我说师傅,您不是说8月份就要出手给咱们整个师娘回来吗,这眼瞅着都4号了,怎么瞧您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傻柱一想对啊,许大茂不是说8月份就差不多了嘛,不行,是得找他合计合计。 抬腿在马华屁股上踢了一脚:“这是你操心的事吗?你师傅我自有安排。” 刚走出第一食堂大门,就听后面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厂花于海棠阴沉着脸从身边快步走过。 “海棠,海棠,你听我说,我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以后绝对不会了......” 一个瘦瘦的男人小跑着追了出来,长相斯文,戴着眼镜,身上有些书卷气,正是杨为民。 傻柱不懂政治,再说后厨也没喇叭,他根本不知道其中原委,见此情形有点幸灾乐祸:“哟,杨为民,跟对象闹别扭啦?你这腿脚慢了点嘿,都追不上人家了。” 不知道哥还单着呢吗?能不能考虑下咱单身狗的心情,这打情骂俏的是做给谁看呢? “傻柱,你少在这儿说风凉话!”杨为民有点背景,根本不怕傻柱,伸手要去拉于海棠,“海棠,你别这样,这不让大家伙看笑话吗?” 于海棠冷笑一声:“以后?哪来的以后?我告诉你杨为民,你以为使点小伎俩你们就能翻盘,做梦!” “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之间再无瓜葛。放手!”于海棠冷着脸甩开杨为民的手。 杨为民讪笑两声,“别说气话了,我以后真不敢了。”他自然舍不得这个厂花对象,低声辩白哀求了一会,可于海棠始终不松口。 傻柱在一边看得直乐。 按道理人家情侣吵架,无关的人不应该旁观,可这货本来就是混不吝的性子,楞劲一上来都不知道回避,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杨为民吃了瘪,又见傻柱在一边笑呵呵的,皱眉呵斥道:“傻柱,你该干嘛干嘛去,有没有点眼力价,没瞧见我和于播音员在谈事吗?” “嘿,吃了瘪子拿我撒气,敢情觉着我好欺负是吧?” 当着女神的面,杨为民羞刀难入鞘,冲着傻柱就过去了,“都说你丫的能打,今儿我倒要试试!” “怎么着小子,真想练练?你柱爷爷让你两只手!”就这弱鸡还敢叫板? 傻柱一脸不屑,作势欲上。 “杨为民,你想干嘛?别闹事。”生产科一副科长刚好出食堂,见状忙阻止。 杨为民知道傻柱的脾气,他这小体格,三个加起来都打不过傻柱,刚好借坡下驴,丢下一句“海棠,我下午再去找你。”就跟在副科长身边溜了。 “哼,叛徒!”于海棠恨恨地骂了一声,自顾自进了食堂。 “我说于海棠...”傻柱还想问问究竟,不料厂花根本没搭理他。 “都是些什么人啊?!”这货讨了个老大没趣,讪讪走了。 中午干完活,傻柱去所长办公室找许大茂,想问问冉老师的事。 “冉老师这会有没有倒霉我还真不知道,你可以回去问问小当。不过就算她倒霉了,我觉得咱们也不能立刻出手。” 傻柱一听忙问原因,许大茂分析道:“你是去年小年那会和冉老师认识的,到现在都毫无进展,说明冉老师压根瞧不上你,只把你当普通朋友。人自诩文化人、知识分子,这也正常。” “所以呢,对待这种自视甚高的尖果儿,就得让她接受一下现实的毒打,杀杀她的傲气,让她觉着工人才是最光荣的,什么老师文化人那都得靠边站。只有这样,你才有希望抱得美人归。” 傻柱都听傻了,楞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许大茂,我发现你压根没变,还跟以前一样一肚子坏水。不过你现在不是明着坏了,你是蔫坏。” “老子尽心尽力帮你张罗,你就这么编排我是吧,滚蛋,我这忙着呢。” “你拢共就只说了几句话吧,动动嘴皮子也算尽心尽力?您这脸皮也忒厚了点。” 傻柱笑骂两句起身要走,许大茂又把他叫住。 “哎,你知不知道咱们厂哪个食堂最大?其他几个食堂我都没去过。” 傻柱想了想道:“第五,第六食堂最大,都可以容纳一千五百人同时用餐,挤挤的话进两千人都没问题。你问这干嘛?” “没事,随便问问,你去吧。对了,贾张氏不是进了局子嘛,贾家没大人,小当和槐花有时候在我家玩。” 傻柱答应一声走了。 回到四合院,先去找小当,俩丫头正在许家看小人书,傻柱见秦京茹一个人在家略微有点不自在,便把小当叫了出来。 一番询问得知她们小学暂时还没有什么异常,傻柱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有点失望,又有点庆幸,反正心情挺复杂的。 盼着人家倒霉好像有点过分,不是正人君子所为;可人家不倒霉吧,又没法勾搭上,真让人为难! 傻柱在那纠结,小当却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傻叔,您还有事吗?” “没了,小当,你只要见着冉老师开始扫地了,就立马来告诉你傻叔,明白吗?” 小当不明白冉老师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去扫地,不过还是答应了一声。 傻柱正准备走,槐花端着一个盘子出来了,荔枝和草莓各一半,两个橙子放在上边。 “傻叔,这是小姨让我给你的。” “哟,这是怎么话说的,大茂媳妇,谢谢啊。”傻柱接过盘子,感觉有些受宠若惊,隔着门道了声谢。 这货在院里人缘说不上多差,但是也不好,属于大家都不愿意去招惹的那种,自然不会有人送吃的给他。 傻柱回到家还在琢磨,可惜啊,这么水灵又心善的姑娘居然错过去了,这是上辈子造了多大孽。 这许大茂何德何能,论厨艺自己比他强,房子也比他的大,他居然能连娶两个漂亮姑娘,真是苍天无眼! 顺着秦京茹又联想起秦淮茹,这秦姐看着是越发漂亮了,哪里像是三十三岁的人,说二十七八岁都有人信。 只可惜不是黄花大闺女,家里累赘又太多,不然找她当媳妇也不错。 周围漂亮姑娘那么多,却没一个属于咱柱爷的。 心情郁闷,索性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已经快5点了,该去招待所上班了。 傻柱没精打采地往外走,出了院门迎面正碰见于海棠。 这姑娘还换了衣服,中午是衬衣加背带裤,现在则是穿着一身蓝底白点的布拉吉,露出白皙匀称的小腿,脚蹬一双白色的小皮鞋。 再往上看,只见她头发乌黑,扎了两个小辫子,五官精致,面色却有些阴郁,像是有心事。 第 57 章 于海棠进四合院 1 迎面来了一道靓丽的风景,傻柱一看,这不厂花吗,那可得打个招呼。 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万一有戏呢? “哟,于海棠,又见面了,瞧你姐来了?” 于海棠勉强微笑了一下:“是,你这是去招待所上班?” 傻柱精神一振,有戏,“没错啊,那边离开我玩不转了都,不过每天也就多上三个小时的班......” 厂花却压根没有跟他闲篇的意思,带着一阵雪花膏味的香风翩然而去。 “找地儿安个高音喇叭呗!”傻柱愣怔一会,讪讪的走了。 于海棠走进大院,径直去了阎解成家。 就于莉一人在家,见妹妹来了忙给倒水。 “海棠,你这是怎么了,话也不说,就坐着生闷气,这是谁惹着你了,难道是结婚的事出了问题?” 于海棠翻了个白眼:“别跟我提结婚的事,我跟杨为民吹了。” 于莉吃了一惊:“你俩不是一直挺好的,上礼拜还在筹备结婚的事呢,说吹就吹?” “工厂的事你不懂,等会姐夫回来再说,他知道这事。” “行,你姐夫说话就回。”于莉知道这个宝贝妹妹一向主意正,也不多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阎解成回来了。文学一二 打了个招呼,于莉道:“海棠跟她对象吹了。” 阎解成倒了杯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理所应当的事,杨为民那小子鸡贼到家了,偷广播稿那事办的忒不地道。” 于莉忙问起原委,阎解成就把广播稿被掉包的事说了一回,于海棠听着又来气了,“你们现在知道杨为民的嘴脸了吧,志不同,道不合,不是一股道上的车,就不能成为一家人,这是严肃的立场问题!” 阎解成竖起大拇指:“我说海棠,难怪你那么受器重,你这思想觉悟太高了!” “我要在这院住几天,让他杨为民找不着我,一下午就在那嘚吧嘚的,烦都烦死了。”于海棠把头一昂,“姐夫,你同不同意?” “同意,当然同意了,强扭的瓜不甜,你就算跟杨为民和好了,心里也会有疙瘩,长痛不如短痛,分了也好。” “那我跟我姐睡,姐夫你自个找地儿睡吧。” 阎解成听了小姨子的话就是一阵牙疼。 他是轧钢厂的一级锻工,每个月工资32块五,上星期已经老爹分家单过,本来钱就不够用,还得上交五块钱作为赡养费。 老爹什么揍性他门清,那是雁过拔毛,兽走留皮,石头里都能榨出油来的主儿,要去借宿...... 于莉皱眉道:“你去爸妈那睡,他们不得管你要住宿费啊?” 阎解成心里直打鼓,不过怎么也不能在小姨子面前丢了脸面,只能硬着头皮道:“我先去说说看,不行给他来个弯弯绕,打个感情牌,问题不大。”说完打开门走了。 于莉见妹妹还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便劝道:“别生气了,你就在这安心住几天,咱们大院挺安静的,外面那些东西都没进来。” “前些时二大爷三大爷联手逼宫,把一大爷弄下了台,想在这院里搞辩论,贴大报,可最后还是没成气候。主要是许大茂不准,他第二天就当上了副主任,不允许在院里弄这些。” 于海棠一时还忘了这茬,对啊,许大茂可是“己方阵营”,有他在这院里,杨为民就算知道自己在这,也不敢来。 忍不住问起许大茂的事,于莉给她讲了一会,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说真的,你那会是有对象了,不然许大茂离了婚,肯定会去追你,你再顺水推舟同意,那现在咱们一大家子都得跟着沾光。” 于莉有点想多了。 “可他是二婚,就算他当时追求我,我也不一定同意。”于海棠也有点想多了。 “妹妹啊,你不知道他对他媳妇多好,上次定亲满满一车的东西,彩礼就给了30块,给媳妇每个月40块的家用随便花,还把他媳妇的哥哥弄进了城里,把他大姨子秦淮茹也弄到了招待所。” “他自己一个月工资八十多,家里条件又好,厂里地位又高。再看看你姐夫,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遇人不淑啊,于莉忍不住长吁短叹,追悔莫及。 她比秦京茹大7岁,有心结交之下,二人也聊过好几次,秦京茹又是个有点虚荣心的女孩,凡尔赛地说了不少家里的事。 于海棠也是悠然神往,许大茂各方面条件确实很好,又疼媳妇。 可一想到他已经结婚,立马就熄了心思。 “行了姐,人家都结婚了,说破天都没用,我还是关心下自个的事吧。也不知道姐夫能不能说动那阎老抠。” .................. 阎解成咕咕涌涌来到阎老西家,一进门就顾左右而言他:“爸,于莉的妹妹于海棠今天跟她对象吹了,我觉着可以把她介绍给傻柱,您怎么看?” 阎老西正在扒拉算盘,一听立马停了下来,小眼睛一眯,开始思考这事的利益得失。 傻柱之前说要追求冉老师,可从过年到现在都没成功,估计是没戏,傻柱后来也没给自家送过东西,冉老师这条线已无油水可榨。 于海棠这边算是“新鲜出炉”,如果能成的话,以傻柱现在领的两份工资,那好处还能少得了? 这买卖做得! 一抬头正想发表意见,却敏锐地察觉到大儿子眼神里的狡黠之色,立马警惕起来,话到嘴边又给收了回去。 略一思索便知道了大儿子的本意,不禁心下得意,就你这点道行还想算计你老子,真以为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介绍对象这事我没什么意见,你也甭绕圈子,于海棠来的时候我见着了,老规矩,吃饭住宿可以,给钱就成。” 阎老西往椅背上一靠,笑吟吟道:“当然了,你要有本事说服她就跟你们那屋挤挤,那我管不着。” 阎解成计策失败,讪笑道:“人一大姑娘,三个人挤一间屋子算怎么回事,我是想着让她和于莉一起睡,我就拿椅子搭个铺就成,不睡床。” “椅子和床有区别吗?不都是你老子我花钱买的,要跟这儿睡就得交房钱,别的一律免谈!” 阎解成一阵憋屈,“不是,您儿子有了难处,您这当爸的帮一把就不成啊?人于海棠万一以后真嫁到咱们院了,想着她姐夫连这点事都办不到,我哪还有面儿啊!” “就你要面儿,我就不要面儿了,让人知道我二大爷的便宜这么好占,随便来个亲戚就被能算计到,我更没面儿。你记着,即便是一家人,也要财上分明!” “行了,你也甭废话了,不就一晚上五毛钱吗,你不愿意出就让于海棠出,她有钱呐,好家伙那一身没100块钱拿不下来!” 让小姨子掏钱说不过去,可一天五毛钱,还不知道她要住几天,自己掏钱吧又实在舍不得,无奈只得继续纠缠。 可阎老西在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上,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和不服输的倔强,咬死不松口, 什么儿子、儿媳妇、小姨子那都得靠边站,说破大天就俩字:交钱。 “您够绝,算我输了。” 阎解成知道他爸的性子,只得怏怏离开,准备回去拿钱,先对付一晚上再说。 第 58 章 于海棠进四合院 2 阎解成臊眉耷眼回到家,朝于莉一伸手:“甭提了,还是老规矩,吃饭借宿都得交钱。你给我五毛钱,让海棠先对付一晚上再说。” 于莉冷笑一声道:“你爸可真行,还真就做得出来,我算是服了!” “什么意思啊?”于海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饭交钱我还能理解,毕竟家家都有定量,可你这个当儿子的去爸妈家里睡一晚上还得交钱?” “哼,多稀奇似的,在他爸眼里,亲儿子也得明算账,嫁到你们家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于莉恨恨地起身拿钱。 “姐夫,你也太窝囊了吧?”于海棠真是长见识了。 阎解成一脸憋屈,无言以对。 既然已经生在了这个奇葩的家庭里,房子也在这院里,还能怎么办? “不行,这个钱不能给!”于海棠站起身,厉声道:“我就算睡大街,也不会让他阎老抠占便宜,你俩也别为难了,知道你们日子过的仔细,我不可能让你们掏钱。” “我身上有钱,可也不能给,只要阎老抠占了便宜,我这心里就不舒坦。我来的时候碰见傻柱了,他妹妹我认识,等会他下班回来我跟他说说,睡他妹妹那屋。” 阎解成愣住了,刚刚拿傻柱当幌子,没成想居然还真有他的事,小姨子跟何雨水还有这层关系呢? 住宿费可以省下来了。 就傻柱那副没见过女人的模样,看来晚上也不用管她的饭。 再理想一点,备不住还能占点便宜。 这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于莉也暗暗松了口气,把钱收起来又重新坐下:“傻柱去招待所加班,一般是6点左右回来,你坐会,我这就做饭去。” “我出去转转,屋里挺闷的。”于海棠不愿意在这待着了。 这一家子都是极品,一个比一个抠门,刚才姐夫问姐要钱的时候,两人都是拿眼瞧着自己,那意思不就是让自己主动掏钱吗,好像谁不懂似的。 本姑娘偏不让阎老抠如愿,没了张屠户,难道只能吃带毛猪不成? 于海棠在院里转悠了一会,这天实在有些热,脸上出了汗,便准备去水池洗把脸。 来到中院,却见一个穿着军绿制服的年轻姑娘正撸起袖子洗菜。 这姑娘身量比自己略矮,走近了再看,她头发乌黑,皮肤白皙,五官清秀,面带微笑,看起来心情非常好。 再配上制服、腰带和白球鞋,有一种特殊的美感。 正所谓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 于海棠顿时心生好感,凑过去洗手。 秦京茹余光早就注意到了于海棠,见她也过来了,便友好地对她笑了一下:“同志,你不是这院的吧,我以前没见过你。” “我是前院于莉的妹妹,在轧钢厂宣传科上班......” 二人自我介绍一番,于海棠笑道:“秦京茹,你怎么在院里还穿制服啊?” 秦京茹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家大茂说这是主流,他作为副主任要以身作则什么的,还说他已经达到了一种境界,我穿什么衣服都一样漂亮,我也听不懂。” 说到最后小脸都有些羞红。 于海棠微微一笑,俯身洗脸,心道这姑娘有点单纯,夫妻之间亲昵的话也拿出来说? “你这身是叫布拉吉吧,真好看。”秦京茹看着于海棠身上的布拉吉,很有些羡慕,以前逛商场的时候她也见过,知道这衣服特贵,就没提出要买。 媳妇没要求,许大茂自然不会主动买,在他眼里,这种土得掉渣的衣服凭什么要大几十块钱,后世七八十块钱也能买一条连衣裙,可后世物价和现在能一样嘛。 总之就是性价比太低,他不愿意当冤大头,家里的电风扇还是娄晓娥家的二手货呢。 二人聊了一会,觉得彼此看着都挺顺眼,秦京茹邀请于海棠去家里坐坐,被婉拒,这会是做饭时间,不适合登门。 于海棠回姐姐家坐了一会,又跑门口候着了。 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傻柱背着手,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哟,于海棠,你这高音喇叭还没安好呢?” “何师傅,今天中午你也知道,我和杨为民吵架了,心情不太好,你别见怪。” 于海棠解释了一句,明知故问:“何雨水回来了没?” “还没呢,怎么,找她有事?这几天她们厂要赶制大批军服,每天都回的挺晚。” 于海棠有点不好意思:“那个,何师傅,我和何雨水是高中同学,虽然不在一个年级,但是也挺熟的,我能不能在她那借住几晚上?” 正所谓天下好人都一样,有求必应贼敞亮。 傻柱难得被美女提要求,自然是满口答应。 于海棠没想到这人这么爽快,问都不问一声。 忍不住问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有家不回,要住这儿?” “借宿必有缘由,何必刨根问底。你等会啊,我去拿钥匙。” 傻柱来了个借花献佛,把中午秦京茹给的水果端上,带着于海棠来到雨水屋。 那盘水果他本来是准备留给何雨水的,可如今厂花来了,妹妹只能靠边站。 傻柱打开门,把水果放桌子上:“你坐会,吃点水果。雨水一会就回,我去弄俩菜。” “哎,傻柱……”于海棠没打算吃傻柱的饭,关系还没到那份上,可傻柱扭头就走,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于海棠之前没正儿八经和傻柱打过交道,心道“傻柱”这外号果然名副其实,这人是有股子傻劲,不过还挺热情的。 又看向那盘水果,都是稀罕的种类,她忍不住剥开一个荔枝放进嘴里,只觉得酸甜多汁真好吃。 其实于海棠家条件也不好,她曾经说过她妈从来都是快下班的时候才去买菜,就是图便宜。 她一时停不下来,把荔枝吃了大半才想起来应该给雨水留一些,忙把壳子拿出去扔了。 傻柱兴冲冲来到后院,喊了两声,许大茂打开门:“干嘛?” “自行车借我使使。” 许大茂莫名其妙:“这会你还要去哪?找冉老师?” 傻柱不耐烦道:“不是,你就说借不借吧,不借我找三大爷去,不就两毛钱嘛!” “没见过借东西还这么横的。得,我也不问了。”许大茂懒得计较,把钥匙递给傻柱,看着他风风火火地走了。 “这傻冒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他还能有什么急事。” 秦京茹刚才和于海棠聊了一阵,知道她和对象吹了,便猜道:“你们厂那个叫于海棠的来咱们院了,长得挺漂亮,穿的又洋气,傻柱急着找媳妇,他八成是要去买菜请于海棠吃饭。” “于海棠来了?那还真有可能,不过这会哪还有菜卖啊,下馆子还差不多。”许大茂回来的时候没看到于海棠。 这个不安分的姑娘还是跟前世一样进了这大院。 前世傻柱和于海棠本来有希望能成的,却被自己和秦淮茹“联手”搅黄了;自己和于海棠也快成了,又被傻柱和秦淮茹搅黄了;秦淮茹和傻柱的婚事又被自己给搅黄了。(假怀孕是傻柱出的主意) 所以说大家都是搅屎棍,大哥别说二哥,谁也别瞧不起谁。 这回不一样了,没人搅局,说不定傻柱真能成功泡到厂花。 就是于海棠这性格,不知道傻柱能不能降得住。 说实话,还是冉老师比较适合傻柱,温婉知性又善良,共同语言、共同爱好什么的是可以培养的,可性格要改变就不那么容易了。 不过事在人为,也不能拿前世的过往给于海棠定性,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傻柱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千金难买爷愿意。 第 59 章 爱莲说 傻柱推着车子火急火燎地往外走,迎面碰上秦淮茹下班回家。 餐厅那边做完饭还有打扫卫生、清洗厨具等杂事,秦淮茹每天都比傻柱回来的晚一点。 另一方面她也是有意拖延一会,错开时间,不和傻柱一起走,就是怕许大茂多想。 秦淮茹见傻柱居然推着自行车,这可真是稀奇,几年没见过他骑自行车,“着急忙慌的这是要去哪?” 傻柱得意道:“咱有客人了,我要去招待所做俩菜带回来,不说了我得走了。” 秦淮茹下意识想问,不过想着到院里自然就知道了,便任由傻柱走了。 傻柱把自行车蹬的飞起,十来分钟就到了招待所,餐厅有个大妈在扫地,奇道;“何师傅,你怎么这会又回餐厅?” “家里来了客人,我炒仨菜拿回去。” 两个灶台同时开火,傻柱麻溜地炒了三个菜用保温桶装上,到前台结了账,又骑回四合院,一来一去只用了40分钟不到。 这货为了找媳妇也是蛮拼的。 回到四合院,何雨水已经回来了,正在和于海棠聊天,一见着傻柱就道:“哥,我已经在厂里吃过了,就海棠没吃。” 于海棠之前已经打定主意,如果傻柱提出要和自己一起吃饭就直接拒绝,没想到傻柱压根没提。 “你吃了怎么不言语一声?那这样,你再吃点,我特地回餐厅炒的,还热乎着呢。于海棠你也吃点,甭客气,把这当自己家,我先回屋了。” “行,那谢谢你了。”于海棠见傻柱这么客气,还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今天两次照面她的态度都不好。 傻柱客气一句就走了,何雨水在旁边看着,已是心里有数,自己这傻哥哥是开窍了。 既然这样,自己这个当妹妹的也不能干看着,不妨打打助攻,说不定有戏呢! .................. 秦淮茹回到家,就棒梗一个人在家看金句,一问得知已经在小姨家吃过饭了,俩丫头还在他家玩。 “这几天真是麻烦你小姨了,你奶奶进去了,你又忙着参加活动,要不是她帮忙照看着,我还真不放心。” 棒梗虽然嘴上说奶奶是壞份子,思想有问题,可毕竟朝夕相处了十几年,几天没见,还是有点想念,“奶奶什么时候能回来?” 秦淮茹叹了口气:“棒梗,你是大孩子了,有些事应该让你知道,说起来这事也怪妈,你奶奶不是特爱吃止疼片嘛......” 她把贾张氏很可能要接受劳动教养的事告诉了棒梗,本意是打个预防针,免得事到临头孩子接受不了,没想到棒梗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让奶奶接受一下改造也好,满脑子的旧思想,旧观念,那些东西都应该被扫进垃圾堆。” 秦淮茹瞪大了眼睛,“棒梗,你奶奶很可能一年半载回不来,你就不挂念她?” 棒梗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挂念了,不过既然已经出了这事,还能有什么办法,奶奶是去劳动,又没什么危险。劳动人民最光荣,只有劳动才能让奶奶脱胎换骨。” 秦淮茹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道理没错,可听着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 这孩子天天跟着同学一起活动学习,这觉悟是不是太高了点? 不过觉悟高不是坏事,她也不能因此训斥孩子,想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出门找俩丫头去。 还好棒梗能平静接受,没闹就好,她只能自我安慰。 来到许家,他们已经吃完了晚饭。 四人围着桌子坐着,许大茂在跟一大两小三个丫头读故事书,跟一家人似的,电风扇在旁边吹着,那叫一个其乐融融。 秦淮茹心里高兴,笑道:“哟,俩丫头都给养家了,也不知道她俩到底是谁闺女。” 许大茂坐着没动弹,“我倒是想要个闺女,要不你把槐花过继给我们家?” 秦京茹本来在给表姐倒水,闻言手一抖,心道表姐说的难道是真的,大茂知道自己有问题? 秦淮茹心里也是一跳,心虚地看了眼表妹,勉强笑道:“嘴巴有点把门的吧,想要闺女自个生去,没听说过上赶着要帮别人养孩子的。” 许大茂也是开个玩笑,打了个哈哈不说话了。 秦淮茹岔开话题:“傻柱今天有客人?我瞧他骑的自行车是你们家的,说是去招待所炒菜待客。” “傻柱去了招待所?这事有点意思。”许大茂来了精神,把于海棠来了大院的事给说了,“丫的倒是挺主动,看来是上心了。” “可他不是一直在追求冉老师吗?”秦淮茹有点不明白。 “嗐,他估计是觉着冉老师有些难追,于海棠巴巴的送上门来,那自然得把握机会,毕竟于海棠可不比冉老师差。” “冉老师像莲花,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而于海棠就像牡丹”。 “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看来这傻柱也不能免俗。” 许大茂摇头晃脑拽了一大堆文,可她俩根本听不懂,在那大眼瞪小眼,想问清楚又有些不好意思。 小当虽然也听不懂,但知道是什么:“小姨夫说的是文言文,小姨夫可真有文化!” “小当说得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许大茂装完逼就下了逐客令,把三人赶走了。 秦京茹期期艾艾道:“大茂,你刚说的是真心话吗,真想把槐花过继给咱们?” “怎么可能,我挺喜欢槐花的,逗个闷子而已,说了明年咱们自个忙活一个。”许大茂还不知道秦淮茹告了他的黑状,不然他也不会开这种玩笑。 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已经被质疑了一辈子,还差这几个月? 到时候等媳妇怀上,一切就能见分晓。 秦京茹稍微放下心来,明着去问丈夫她是不敢的,爷们都好面儿,这种事又难以启齿。 打定主意还是自己先去检查一下再说。 .................. 阎解成家的晚饭已经做好了,于莉准备去叫于海棠回来吃饭,阎解成却拦住了:“我刚瞧见傻柱拿着三个保温桶回来,一准是给海棠弄的菜。” 于莉恍然道:“难怪这会她还不回来,敢情有人请吃大餐啊。” 阎解成挤眉弄眼道:“傻柱肯定不会跟海棠一起吃饭,没那交情,最多就雨水陪着,俩姑娘吃不了三个菜,要不你也去?” “傻柱买的菜,我去不好吧。”于莉有些意动,他们家的收入相当于也是27块5,俩人花,只能说饿不着,猪肉定量俩人加起来一个月一斤。 所以他俩也挺馋肉的。 “我看傻柱没拿主食,你拿几个窝窝头过去,给他来个弯弯绕,这不就行了嘛,快去快去,如果有剩的记得给我带点回来!” 跟什么人学什么艺,于莉一想觉得有道理,忙去了。 第 60 章 助攻 何雨水的屋子里。 于海棠见傻柱放下保温桶就走,毫不拖泥带水,不由心里又多了一分好感。 何雨水起身拿菜刀把橙子切成一瓣瓣,拿盘子装好,又把保温桶里的菜全倒出来。 “嗬,这肉真香,我以前吃过傻柱炒的大锅菜,跟这完全没法比。”于海棠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立马赞不绝口。 何雨水笑道:“那当然,炒菜的火力大小非常重要,别说大锅菜了,就是咱们家里的煤炉子炒出来的菜也没这个好吃,这一看就是大火炒的。” 于海棠点头同意:“要不厂领导都爱吃小灶呢,不过也是你哥手艺好,火再大,味道不好也白搭。” 何雨水心中一动,听于海棠这口气,对自己那傻哥哥好像有那么一丢丢的好感,这就好说了。 “海棠,你只知道我哥厨艺好,其实我也不比他差多少,我们家从我太爷那一辈起就开始做饭,我爸虽然老说传男不传女,可看也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那你那个警察对象是不是特喜欢你?” “他妈更喜欢我,动不动就让我去他们家,其实就是想吃我做的菜,我这天天挺忙的,两头跑确实有点累,我们就打算国庆把事给办了。” 于海棠点点头:“你这个妹妹比哥哥小7岁,婚事居然走在了哥哥的前头,真有意思。” “哎,我哥这人呢,就是过去眼光太高,老没碰着合适的,我爸不在没人做主,结果一拖再拖就成了这样。” 何雨水目视于海棠,真诚地说道:“海棠,你和你对象吹了,其实就应该找个我哥这样的,我这人你也了解,从来不说瞎话。” “我哥要是喜欢谁,那绝对是一门心思对谁好,甚至能把心挖给对方,而且他还是厨子,一辈子不愁吃喝,多好。这么说吧,我哥特能给人安全感,不管是经济上的,还是情感上的。” 于海棠没料到何雨水直入主题,还说的这么直白,不免略微有点不自在,心里却琢磨开了。 等何雨水嫁走了,这傻柱就有两间房,还拿着两份工资,加起来应该有80了,又没有老人要伺候,条件还真不错。 身高勉勉强强,就是年纪大了点,比自己大6岁,长得也略磕碜。 至于品性怎么样,以前都是道听途说,真要了解还得接触接触。 何雨水见于海棠目光闪烁,若有所思,筷子也停了下来,知道她听进去了,便岔开了话题,以免过犹不及。 两人正吃着,于莉端着窝窝头进来了,“海棠,你果然在这呢,你姐夫怕你没主食吃不饱,让我送几个窝头过来。” 自己这个姐姐干嘛来的于海棠门清,尴尬地看了眼何雨水,不过后者毫不在意,招呼道:“于莉姐来了,那就一起吃吧,反正我吃了晚饭,这天这么热,免得浪费了。” 于海棠心道想多了吧,阎家人能让这菜放坏掉,那他们就不是阎家人了。 不过毕竟是亲姐,也不可能赶人,便任由于莉坐下,三人一起吃了起来。 吃人嘴短,又当着人妹妹的面,关键是这菜确实挺好吃的,于莉言语中便对傻柱多有赞誉。 何雨水一看来了个捧哏的,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便也不收着,说了些傻柱以前的事。 饭桌上气氛不错,一顿饭吃了快一个钟头。 只可惜到最后什么都没剩,连水果都吃完了,阎解成还挨家眼巴巴等着呢,这下他该失望了。 秦淮茹正坐在门口乘凉。 她一直看着何雨水的屋子,见于莉出来了便进屋拿了盆脏衣服去水池。 果然于海棠端着一盆碗筷出来了,见了秦淮茹便招呼道:“秦师傅,这么晚还洗衣服呢?” “啊,这会洗了,晾一晚上就能干,省事。你呢,怎么还洗碗?” “白吃白喝白住,再不干点活,心里该过意不去了。”于海棠洗着碗,又想起刚刚何雨水说过的话,忍不住问道:“秦师傅,你觉得傻柱这人怎么样?” 傻柱果然跟于海棠搭上了线,秦淮茹停下手里的活,假装思考了一下:“傻柱这人吧,就是有时候说话不中听,但他心地还是挺善良的,特有正义感。 “老人不在,家里没有负担,工资又高,总体来说是个很不错的结婚对象。” 于海棠面色古怪,侧头看了眼秦淮茹,见其表情认真,毫无玩笑勉强之色,心里便犯起了嘀咕。 她自己都说过自己肚子里装不了三两油,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当下装作若无其事道:“我听说傻柱经常帮衬你们家,难怪你帮他说话。” 秦淮茹斜睨了于海棠一眼,知道这姑娘是真有点动心了,不然不会这么说。 “于海棠,我知道你在厂里曾经听到过一些流言,是,傻柱以前的确经常帮衬我们家,但是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就是我刚刚说的,他心地善良。” “我们家你也知道,我一寡妇扯业的不容易,所以经常帮他收拾收拾,缝缝补补,但是这里边绝对没有别的事,何况自打开年他就自己拾掇家了,这点你可以问问雨水。” “我虽然是个寡妇,可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你说傻柱这么好一人,到现在人生大事都没着落,我们这些街坊也挺着急的。我怕你误会,才跟你说这些,你可以好好想想。” 秦淮茹直接开诚布公,一番话声音虽不大,语气却是理直气壮,铿锵有力,直接把于海棠给镇住了,弄得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这秦寡妇怎么这么虎。 沉默了一会,于海棠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秦师傅,我这人你知道,心里藏不住事,也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你忙着,我洗好了。” 于海棠走了,秦淮茹只感觉豁然开朗,心里好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轻松了不少。 之前家里困难,害怕傻柱找了媳妇就不接济自家,便昧着良心搅和了他几次相亲,另一方面心里也未尝没有和傻柱搭伙过日子的想法。 两人都有工资,一起养育孩子,总比自己一个人轻松得多。 都是小老百姓,谁都没有大奸大恶的想法。 人家是个棒小伙子,自己是个寡妇,这种做法算是一种缺德行为,但是为了自家的老老小小,才不得不狠下心来这么做。 如今苦尽甘来,自己有了依靠,又见了大世面,自然不需要,也不屑于再去做那种事。 非但不能搅和,还要反其道而行之,直接推一把,也算是为以前自己的行为赎罪。 只是这于海棠的性格强势,政治热情又高,以傻柱那种燕京大爷的做派,两人能合得来吗? 算了,这也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 结婚过日子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始终是外人。 (关于于海棠的年龄,二大爷把她叫到家里去,准备介绍刘光天的时候说是24岁) 第 61 章 傻柱又时来运转了 这一晚上很多人心里都不平静,各有各的想法。 第二天一大早,何雨水和于海棠同时起床。 何雨水见老同学一副精神有点萎靡的样子,便起了促狭的心思:“海棠,昨晚我睡着的时候你还在翻来覆去的,想到几点才睡的?” 于海棠支支吾吾道:“也...也没多晚,估摸着10点多吧,我主要在想秦师傅昨天说的话。” 何雨水心中暗喜,有门! 难道眼前这位就是我未来的嫂子? “我昨晚已经说过了,秦姐和我哥真没事,你如果非说他俩有关系,那就只能是姐弟关系,姐姐帮弟弟说几句好话不是挺正常嘛,我也帮我哥说话来着。” 于海棠忙解释:“雨水,我可没怀疑你说的话,只是这事对女人来说挺重要的,我得好好想想。” “嗯,那是当然。”何雨水点点头,又看了看钟,脸上浮现出神秘的微笑,“海棠,你信不信我哥已经买好了早点,等着咱俩呢。” “是吗,那我可沾你的光了。”“你说反了,是我沾你的光才对!” 两人嘻嘻哈哈穿好衣服,开门洗漱,傻柱这大舔狗果然已经买了卤煮、油条和豆腐脑,用昨天的保温桶装着。 “雨水,早点我给你买了,你自个去我屋里拿,我上班去了。”傻柱装模作样嘱咐了一句,迈着四方步走了。 于海棠心里好笑,这人明明是给自己的买的早点,偏要说给雨水买的。 昨天也是,明明是要款待自己来着,却拿雨水当幌子。 雨水这几天每天晚上都在厂里吃,难道他不知道? 这傻柱真有意思...... 许大茂跑完步回来,居然在巷子里碰到了傻柱。 这货怎么这么早。 “傻柱,这会才不到7点,你是上班啊,还是给于海棠买早点啊?” 傻柱一张老脸居然浮现出忸怩之色,看得许大茂直起鸡皮疙瘩。 “嘿嘿,哥们这回可能有戏,昨儿雨水和秦姐都帮我说了好话,我看于海棠早上那眼神都不一样了。” 许大茂却是心中有数,于海棠没这么容易搞定,好感或许是有的,但要达到搞对象的程度可没那么容易。 前世自己追她,可是花了不少钱,又吃又买的,还把二大爷打落尘埃,让她看到了自己的政治前途,最终才搞定,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 “真的假的啊,人可是厂花,心气高着呢。怎么着,冉老师不惦记了?” 傻柱笑容一收,露出苦恼之色:“没法惦记,你也知道,我开年以来去了多少趟冉老师的学校,虽然每次都是以接小当的名义去的,可我不信冉老师看不出来。” “约也约了几次,没他娘一次约出来的,这冉老师是真瞧瞜不上我。既然瞧不上我,我何必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那什么,强扭的瓜不甜,哥们不耗了,成不成?” 许大茂也是无语,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可傻柱却转移了目标,当真有点可惜。 街坊这么多年,傻柱什么脾气他门清,认准的事没人能让他改变主意。 不过也不能怪傻柱,一个看不见摸不着,一个看得见摸...当然也摸不着,不过距离更近、更方便,毕竟是一个厂的,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更方便培养感情。 关键人于海棠是广播员,厂花,那得多有面儿啊! 燕京爷们本来就好面儿,于海棠身份的加持对傻柱这种性格的人来说,吸引力太大了。 “行,你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哥们也不能拦着你,那就祝你成功,早日抱得美人归。” 傻柱又露出忸怩害羞之色,嘿嘿笑了两声,打声招呼背着手扬长而去。 许大茂看着这货的背影,摇头失笑,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为这个决定感到后悔。 回到四合院,还是没跟于海棠照上面,估计在吃早点。 秦京茹伺候着许大茂擦完澡,又把包子稀饭端上来,不过她却没吃,只是坐在旁边看着丈夫。 “大茂,你刚回来碰见于海棠了吗?” “没呢,不过以前厂里经常见,都是宣传科的,一个脑袋两只眼,没什么稀奇的。”许大茂回答得漫不经心。 “这样啊,我今早又见着她了......”秦京茹欲言又止,那期盼的眼神,跟乞食的小猫似的。 夫妻这么多年,许大茂一看媳妇这副表情就知道她想干嘛。 秦京茹抿抿嘴唇,把语气尽量放平淡:“我跟她聊了一会,我觉着她那条裙子挺好看的。” 果然,小妮子是被于海棠的布拉吉给惊艳到了,想入手。 漂亮的衣服永远是女人的心头好。 现在只要上街,放眼望去几乎全是一片蓝绿灰白,不是军装就是海魂衫,洋气时髦的连衣裙确实很吸引女孩的眼球。 “军装穿腻了,想穿布拉吉是吧,没问题,过几天咱们去选布,回来让你姐帮忙做。” “啊?我姐连这都会做啊?”秦京茹傻眼了,这么高档的衣服也能做? “我给买本裁缝书就得,你姐会认图。行了,吃饭。”许大茂不想多说,一锤定音。 “我姐太厉害了!”秦京茹的要求得到满足,开心不已。 许大茂每天签到都给各种票据,偶尔还给现金,空间里布票多得是。 买成衣是不可能的,他觉得不值。 ................. 吃早点的时候何雨水把保温桶送了过来,许大茂顺便带到招待所。 到前台一问,傻柱昨天炒的菜给了钱,就是肉票没给,欠着了。 许大茂掏出七市两肉票递给周清雅:“我帮他给了,回头你见着跟他说一声。” 周清雅答应一声,拿出一个本子,把上面记着的“何雨柱欠肉票7两”的一行字给划掉了。 “许所长,你上次说的那个接待站是不是要接待那些进京的绿侍卫?” “你怎么知道?”许大茂有些意外。 “猜都能猜到,街上到处都是操着外地口音的学生,而且越来越多,特别是进了8月,感觉每天都在增加。” “是,过几天厂里就会宣布,到时候咱们可有得忙了。通知大家伙,下午开个会。” 中午吃饭的时候,于海棠又重新播出了那份正确的广播稿,这次总算没出什么岔子。 傻柱特地跑到有喇叭的地方听了一会,感觉这声音怎么就这么好听呢。 哥们这次是时来运转了,杨为民,玩勺子把去吧。 第 62 章 劳改通知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8月7号,礼拜天。 今天事挺多的,要趁着上午凉快去秦家村一趟。 早上5点半,秦京茹还在沉睡,许大茂已经爬了起来,准备出门。 他心里直犯嘀咕,算算日子也该差不多了,贾张氏的处罚决定为什么还没人来通告,不会是出了什么岔子吧。 现在通讯不发达,管理部门和基层民众之间的来往通知都是直接上门的。 路过中院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看何雨水的屋子,于海棠也在里边睡着。 这姑娘可能是想通了,或者是架不住老有人在旁边说傻柱的好话,跟傻柱的关系亲密了一些。 许大茂已经几次看见两人在何雨水屋子里有说有笑的。 现在是夏天,可对傻柱来说是春天。 想来也是,前世于海棠对傻柱就有点动心,只不过还在观察考量的时候就被搅和了。 这一世傻柱收入高,又没人捣乱,成功的可能性的确很大。 沿着后海两圈,差不多跑6公里就往北走,鼓楼的姚记炒肝自有特色,不比天兴居的差。 许大茂拿着两张肉饼回到四合院,很多住户都起来了,于海棠和何雨水在池子边洗漱。 “许副主任,给你爱人带早点呢?你对你爱人可真好”于海棠主动打招呼。 二人在轧钢厂都属同一阵营,许大茂是副主任,于海棠只是个播音员,不说上赶着巴结,起码态度得有。 “跟你说了大院里没人叫我副主任,叫名字就成。”许大茂脸上笑嘻嘻的,“再说你也甭羡慕我媳妇,你不也有人帮着买早点嘛。” 于海棠自得一笑,端着搪瓷缸子回屋了。 家里秦京茹已经起来了,许大茂帮着冲了杯麦乳精,把油纸包打开,露出里边的肉饼。 一个足有一寸厚,上下两层薄皮,中间全是菜和肉。 “这肉饼好香,多少钱一个?”秦京茹还是第一次吃这种老燕京肉饼。 许大茂到卫生间一看水桶就剩一底儿了,便把水往便池里倒,随口道:“一毛五一个,粮票2两,肉票1两。这才叫肉饼,后世那叫什么玩意,全走迹了。” 秦京茹奇道:“我知道有个后海,后世还没听说过,那是哪?” 一不留神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说错了,就是后海。你吃着,我去接水,等会还要去秦家村呢。” 拿了桶去中院,何雨水的屋门开着,听动静于海棠跟傻柱都在她屋子里吃早点。 那水正哗啦哗啦的流着,就见从前院过来一人,穿着深棕绿色的警服,戴着平顶大檐帽。 这会华夏捕快还没有换装,等到9月1号就会统一更换为66式警服,大檐帽也会变成解放帽,算是华夏警服发展史上的一次倒退。 来人正是交道口衙门的捕快李枫。 大院里早就有街坊注意到了,不过没人敢上前搭话。 许大茂心中大定,这应该是来通知家属了,便关上水龙头招呼道:“李同志,这么早就过来了。” 李枫虽然不知道这人叫啥名,却还是有点印象,便点点头道:“同志你好,张翠云家我记得是在这中院吧,是哪一户来着?” “我带您去。”许大茂还有话想跟李枫说,便自告奋勇带着他进了贾家的门。 一家子正在吃早饭,见俩人进来都吓了一跳,秦淮茹忙让俩丫头进了里屋。 李枫拿出一张纸道:“你是张翠玉的儿媳妇秦淮茹吧,这是她的劳改家属告知书,麻烦你签个名。” 秦淮茹一听婆婆果然要被送去接受劳改,顿时感觉愧疚、轻松、心疼、惶恐等情绪一股脑都涌了上来,站在那里发起了呆。 许大茂忙道:“李同志,这里边就张翠云一人的事吧?” 李枫似笑非笑地看了许大茂一眼,“怎么,你有别的事要举报?”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不瞒您说,秦淮茹是我媳妇的姐姐,家里现在就靠她一人。” 李枫没说话,把告知书放在了餐桌上,提醒道:“秦淮茹,你签个字就完事了。” 棒梗忙拿了支笔递过来,秦淮茹不敢怠慢,接过去把字给签了。 李枫把告知书放进公文包,才道:“这事呢,秦淮茹作为张翠玉的儿媳妇,她也有责任,不过只需要去街道办接受批评,再写份检讨书就行了。” “我今天就写检讨,明天上午一定去。”秦淮茹一听只有这种微不足道的惩罚,也是松了口气。 “那行,没事了。”李枫也不墨迹,夹着公文包就出了门。 这会中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猜到肯定是贾张氏的事,李枫自然不会跟大院的人闲篇,直接走了。 “我和京茹回秦家村一趟,检讨可以让棒梗教你写。” 许大茂嘱咐了秦淮茹和棒梗几句,出门大声道:“秦淮茹的婆婆,贾张氏因为搭灵堂要被送去劳改一年,捕快就为这事来的。” “哗”的一声,院里炸开了锅,大家怎么也没想到惩罚居然这么重,这事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严重啊,怎么就到了这地步。 “这事已经定了性,就是大家伙得有一年看不着贾张氏了,对咱们院也没什么影响,大家都散了吧。” 街坊们议论着慢慢散了,傻柱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样,凑过来道:“不就搭个灵堂嘛,这么邪乎,还得进炮局?” 于海棠刚刚已经问清了原委,一听就不乐意了,“傻柱,你怎么张嘴就来,合着你还觉得搭灵堂是对的是吧,这是标准的四舅,都应该废除。” 傻柱这才惊觉旁边还有个“准对象”,可不能像以前那样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忙赔不是。 “傻柱,这下有人治你了吧。”许大茂打了个哈哈,回了后院。 秦京茹已经吃完了饭,见了丈夫就问:“中院怎么这么热闹?” “贾张氏的事定了,劳改一年。走吧,去秦家村把咱妈接过来,平时还能跟你做个伴。” .................. 过了这么几天,街上的学生是越发多了,骑车走在街上,不管往哪个方向看,必然能看到那抹绿色的身影。 二人路过一个饽饽铺,便进去买伴手礼。 这家铺子门面极大,放眼望去,枣泥糕、槽子糕、芝麻饼、椰丝球、芸豆卷等等糕点应有尽有,满眼都是红黄白,甜香四溢,看着特别馋人。 秦京茹眼睛都看花了,觉着哪样都好吃,可又不能尝。 最后只能每样都称了3两左右,凑了四盒,路过菜市场又割了3斤猪肉。 自打新婚回门以来,这还是秦京茹第一次回娘家,显得非常兴奋,叽叽喳喳个不停。 “可惜还没买布,不然穿着布拉吉回去,那该多有面儿啊。” “你不懂,解放帽,四兜制服,武装带,军挎包,回力鞋,穿这身65军服去秦家村,比布拉吉涨脸多了。” “是吗?”秦京茹半信半疑。 这丫头只知道漂亮时髦,根本就不懂这一身“国防绿”“三点红”的含义。 所谓三点红,就是帽子上一颗红星,领子两边分别绣着一面红旗。 当然了,秦京茹这一身是买的仿军装制服,帽子上没红星,领子上也没有红旗。 还有回力鞋,这是球鞋里当之无愧的“大哥”,十三块钱一双,什么“双钱”“飞跃”都得在一边稍着。 如果是在街上混的,自身又没实力,敢穿这鞋出去玩,晚上回来八成得光着脚---鞋被人扒了。 第 63 章 围剿野猪 骑了快一个小时,土路两边出现了熟悉的玉米地,秦家村已然在望。 一进村子,村民们立马就被秦京茹的一身行头给镇住了,个个眼神敬畏地看着,都不敢上前搭话。 旁边小路冲出来5,6个孩子,一见着秦京茹就跟被施展了定身术,呆呆的站那不敢动。 秦京茹心里那个爽啊,如同大热天喝了一瓶冰镇汽水一样,舒坦到家了。 不过她长进了不少,算是知道主动跟乡亲打招呼,又掏出一些水果糖分给那几个孩子。 不用说,这些孩子理所当然是要跟在后边的,后面还有很多新孩子加入,二人带着一串尾巴来到秦京茹家。 结果扑了个空,院门锁着,估计是去挣工分了。 这会一个10来岁的女孩走出孩子堆,怯生生地问道:“你是京茹小姑吗?” 秦京茹闻声一看,居然是大哥家的二丫头,刚刚小孩太多了还没注意。 “爷爷奶奶去干活了,等会要去我家里吃早饭,你们能去我家吗?”小丫头说话不看人,只盯着车笼头上挂着的糕点和猪肉。 许大茂想了想道:“那行,就去你家。”说着把小丫头抱起来放在横杠上,只感觉这孩子比小当还轻。 小丫头没坐过自行车,兴奋不已,咯咯笑个不停。 秦京茹在旁边跟着,忍不住小声问道:“大茂,我看你好像更喜欢女孩?” 许大茂同样小声道:“只要是你生的,男孩女孩都一样。” 秦京茹小脸一红,转过头不说话了。 到了秦京茹的大哥秦光力家,人都在门口等着了,这传播速度够快的,主要是之前耽搁了一会,估计有人抄小道报了信。 一番寒暄进了屋,两个女人去做饭了,许大茂见大哥家仨孩子不错眼珠地望着那几盒糕点,便跟秦京茹使了个眼色。 秦京茹会意,把糕点拆开给仨孩子一人三块,让他们出去玩了。 “小茹,你这一身可真精神,透着那么股子威风。” “是吧,大茂帮我买的,现在城里就流行这个。”秦京茹得意洋洋,“就是正中午的时候有点热,得把袖子撸起来。” 秦光力笑道:“有得必有失嘛,我看你再拿把枪,就跟女兵没什么区别了。” 说到枪,许大茂想起一事,便问道:“大哥,我进村的时候怎么看见了一队民兵,公社这会还有巡逻任务?” 在这个全民皆兵的年代,民兵是军队的基石,可谓是胜利之本,华夏民兵数量一度达到了2亿。 岳父秦长秋叹了口气道:“公社闹野猪了,不知道从哪窜过来一窝子野猪,有七八头,一路走一路糟蹋,毁了不少庄稼。” “昌平还有野猪呢?”许大茂有些吃惊,以前倒是听说过门头沟那边野猪挺多,还有豹子老虎,昌平已经接近市区了。 “谁说不是呢,估计是天热缺水,从大山里边出来,跑温榆河附近扎窝了,公社民兵围剿了几次,只打死了两只。今儿上午又要出动围剿。” 秦光力接茬道:“野猪对庄稼的危害太大,咱们村已经有好几亩玉米地被糟蹋了,穗子不是被咬碎,就是被拔走,到秋天这些地收成可就少了大半。” 许大茂一阵心痒难耐,围猎野生动物这种事他一辈子都没经历过。 “爸,那些野猪一般在哪一块活动,离咱们村远吗?” 秦京茹一听就知道丈夫打什么主意,语气居然罕见地严厉:“大茂,你不会是想去看围剿野猪吧,一猪二熊三老虎,野猪对人的危险最大,你可别动歪心思。就野猪没伤到你,万一碰到流弹怎么办?” 丫头还懂得挺多,结婚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严肃的表情。 秦家两个爷们也在劝,许大茂只得熄了心思。んttps:// “我也是突发奇想,爸,其实咱们这次来是打算把妈接到城里去,京茹表姐的婆婆......” 许大茂把秦淮茹家的情况说了,秦京茹也帮腔道:“是啊,咱们中院有一户人家,姑娘6月份嫁了人,就空出一间小屋来,面积差不多有6个平方,我妈住那刚好。” 秦长秋还以为两个孩子是想尽尽孝心,才故意找个帮忙照顾贾家孩子的由头。 他有些欣慰地道:“你们有这份心就好,租人家的房子不得花钱啊,再说你妈除了种地什么都不会,去城里能干啥。” “爸,借一步说话。”许大茂把秦长秋叫到外边,直截了当把真正的目的给说了,“妈是过来人,这方面经验没的说,京茹让她照顾我也放心不是。” 京茹兄弟姐妹总共六个,是秦家长字辈里孩子最多的一家,她妈那经验该有多丰富。 所以他直说是为京茹明年怀孕打算,这可是大事,秦长秋果然立马同意了。 这次回村主要就是说这事,这会饭也做好了,二合面的馒头和小米粥,用带来的肉加素菜炒了三盘,秦京茹又从军挎包里拿出一瓶二锅头,三个爷们围着桌子开吃。 女人不能上桌,秦京茹要跟她妈说事,也在后面吃的。 吃完饭,几人商量了一下,秦京茹的母亲吴二丫后天自己搭车过去,秦京茹去车站接。 商量完了二人也没久坐,起身告辞。 今天事挺多,等回了城应该是11点多,之前答应去看看许家二老,中午做顿饭,下午还得去买布。 出村骑了两百米左右,突然听到东边一片林子里传出炒豆一样的枪声。 许大茂吃了一惊,听这声好像也就两三百米,万一来颗流弹,可不是开玩笑的。 虽然概率特别低,跟买彩票中奖差不多,可重生这事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秦京茹也听到了,举目看去,只见那片林子郁郁葱葱,什么都看不到,猪叫声、呼喊声、枪声混杂在一起,倒是挺热闹。 许大茂忙四下一看,西边不远处有个矮土堆,便打个招呼,二人都跳下自行车,转到土堆后面蹲了下来,打算消停了再走。 这货之前说想看围剿野猪,这会又怂了。 不得不怂,没跟民兵打过照面,万一挨了颗花生米,死了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枪声他倒是不稀奇,燕京解放那会听过,虽然是和平解决,可零星的破坏和负隅顽抗少不了。 不得不说华夏真是一个安全的国度,70后出生的人,绝大部分一辈子都听不到一声枪响。 “野猪怎么往这儿来了,这边可是进城的方向。”秦京茹有点紧张,想探头出去看看又不敢。 “我以前见过民兵训练,手上拿的可都是真家伙,怎么还灭不了一群野猪?” “这是民兵,又不是正规军队,再说野猪又不会站那让你打,林子里树又多,跑起来没几个人能打中的...你别作声,情况好像有点不对。” 许大茂再没说话,只是凝神听着,那声音离这个方向越来越近了,枪声倒是没了,估计是有野猪从树林里逃了出来,那些民兵正在追。 又过了半分钟,野猪那哼哼唧唧和踩踏庄稼的声音越发近了。 许大茂探头出去一看,两头强壮的野猪跟推土机似的,从对面的玉米地冲了出来,直接上了土路。 第 64 章 许大茂大闹野猪林 两头野猪冲上了土路,身后的玉米杆子横七竖八、东倒西歪,被霍霍的不轻。 只是没看到民兵,估计还在后边追着,野猪跑的太快了。 两头野猪在路上短暂停留了一会,一只獠牙很短,应该是母猪,朝西边飞奔而去;另外一只身上挂了彩的朝土堆这边走了过来。 许大茂大惊,这蓬蓬老兄难道也看到了土堆,想在后面躲会? 这老兄面目丑陋,目露凶光,獠牙向上翘着,粗长而尖锐,看这个头怕是有400来斤,肯定是头公猪。 公猪的危险性比母猪大的多,还受了伤,这土堆又矮,就算爬上去也没用。 许大茂虽然力气很大,可也不可能干的过这么大一头野猪,关键是空间里又没有武器,就一个黄铜指虎,跟野猪玩拳击? 泰森都打不过吧! 早知道应该弄点武器存着的,不然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轧钢厂缺什么也不会缺钢管。んttps:// 秦京茹之前还茫然不知危险已经临近,正蹲在地上用手往脸上扇着风。 可这会她也听到了野猪粗重的呼吸和哼哼唧唧的声音,关键是这声音还越来越近。 “大茂,那畜生好像往咱们这边来了!”秦京茹小声说道。 “是,特么的好死不死非要往咱们这走。”许大茂缩回脑袋,心中暗暗叫苦。 野猪对声音很敏感,视力却很弱,不靠近就看不见东西,所以刚刚自己伸头出去倒是没事。 可这蓬蓬老兄一旦走到土堆后面,肯定能看到这两个“两脚兽”,到时候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二话不说就来个野蛮冲撞,就那400多斤的体格,那尖利的獠牙,不死也得重伤。 不行绕着土堆给它来个躲猫猫?怕是也行不通。 “你蹲着别动,我把自行车推倒,趁机跑出去把它引走。”许大茂咬咬牙,准备冲出去,在这坐着完全是坐以待毙。 秦京茹虽然也很害怕,可她以前见过这种动物,倒不是特别惊慌。 她见丈夫要站起来,忙一把拉住,小声道:“还是我去,这儿的地形我特熟,一准能让它追不上我。” “不行,我经常出去跑步,跑的快,你跑的慢,万一那些民兵开枪...” 说起开枪,他突然想起去年过年买了几串小鞭给贾家孩子玩,好像还剩了两串,忙凝神感知。 果然空间里有,这可是救命的玩意,如今情况紧急,也顾不得秦京茹在旁边了。 许大茂拿出一串小鞭,掏出煤油打火机点燃引线,扔了出去。 这会秦京茹已经站起身来,准备冲出去;那头公猪也快走到土堆了,却被这突如其来的鞭炮声给惊到,一蹦半米高,肥壮的身子调了个头,往反方向逃去。 对面玉米地有人喊“卧倒!”,又有人嚷嚷“不是枪,是鞭炮。”“野猪过来了,射击!”“注意误伤!” 只听一阵“哗啦啦”拉枪栓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连串枪响,野猪濒死的哀嚎声响了起来。 许大茂松了口气,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跟野猪赛跑实在是太危险了。 秦京茹也被鞭炮声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就反应过来,大惊小怪道:“你哪来的鞭炮啊,这下野猪应该被吓跑了吧?” “没听着动静吗,怕是死都死了。鞭炮是刚才村里捡的。”许大茂不敢多说。 一串小鞭100响,一会就停了。 听那些民兵们开始嚷嚷着让自己出去,许大茂忙大声喊道:“民兵同志,我们是路人,我们现在出来了。” 拉着秦京茹从土堆后面走出去,十几个民兵呈扇形围着,目光警惕,还有几个拿枪指着这边。 这应该是一个全建制的民兵排,不过服装都非常陈旧,也不是统一的颜色样式。 这些民兵一见秦京茹的军绿制服眼神就缓和下来,枪口也垂下了。 许大茂仔细看了看这些民兵的武器,基本都是三八大盖,波波沙冲锋枪和芝加哥打字机各一把,还有个民兵没拿枪,背着个包,应该是专门保管子弹的。 三八大盖的威力大,就是射速慢,拉一次枪栓才能打一枪,冲锋枪威力又不足,怪不得让野猪跑了。 民兵队伍里有几人认识秦京茹,有个小伙子满脸羡慕之色:“秦京茹,你这身衣服真精神。排长,咱们队伍多早晚能发一身新的军服啊?我这身都穿了5年了。” 一看还真是,他那一身浅绿军服大小补丁起码有20个。 排长也不能打包票,打岔道:“想点美事吧,这回咱们干掉了5头野猪,上千斤的分量,公社家家都能吃上肉了。” 民兵们都兴奋了起来,纷纷讨论起每家能分多少肉。 许大茂对民兵排长说道:“同志,我刚瞧见还有一头母猪往西边去了。” 队长点了点头:“我们这就去追击,你俩算帮了大忙了,这头公猪危险性最大,跑得也最快,前几天有个同志还被它刺穿了大腿。现在只剩一头母猪,就好对付多了。” “是啊,还好我有鞭炮,不然怕是够呛!”许大茂也是心有余悸,看着队长手上的冲锋枪却有点眼热。 “你这个同志也够机灵的,能想出这个办法,不愧是城里的干部。” 排长急着去追那头母猪,留了几个民兵看守那些死猪,就带着剩下的人朝西边去了。 许大茂看着那些人的背影,心里琢磨着得想办法弄两把枪,毕竟有空间在手,过段时间去香江说不定用得上。 只是他一直是良民,在21世纪也不知道哪里能搞到枪。 去外国倒是可以买就是太麻烦;去厂武装部偷吧,又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看来要找个机会趟一趟鬼市了。 临走前特地过去看了看那只危险的蓬蓬。 三八大盖的威力真不是盖的,头盖骨都给掀起来了,露出白花花的脑子,屎尿齐流,血腥味和骚臭味混在一起直往鼻子里钻,闻着就想吐。 二人跟民兵道别,踏上了归途,秦京茹又是兴奋又是后怕,感觉今天发生的事太刺激了,嘚吧嘚个没完。 “以前只看过民兵打靶,这回总算是动了真格的。” “那头野猪要是全归咱们就好了,可以一直吃到过年!” “你说如果我刚刚真的出去了,能甩掉野猪吗?” 许大茂还在回想刚刚的情景,想到这丫头居然想一个人冲出去,真让他挺感动的。 秦京茹说了半天没得到回应,便拍了拍丈夫的背:“一猪二熊三老虎,野猪最喜欢攻击人了。如果咱们无路可逃了,你会保护我吗?” “必须的啊,你是我媳妇,不保护你,我还算爷们吗?”许大茂说得豪气干云,把胸脯拍的砰砰响。 秦京茹信以为真,娇笑着抱紧丈夫:“大茂,你对我太好了,一点都没有瞧不起我,对我家里人也好!” 许大茂嘿嘿笑着,心里却有些发虚。 刚才那野猪看着吓人,一旦像推土机一样冲过来,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反应。 如果当时京茹在后边,自己会挺身而上,还是闪身躲开? 或许真到了那一刻才能知道,实在不行学太君当个“猪骑士”,没准还能翻盘呢。 一切烦恼和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得搞枪! 。 第 65 章 拆台 四合院,何雨水的屋子。 三人出去看了会热闹,回来继续吃早点,何雨水先一步起身:“今天厂里还要加班做军服,我上班去了。” 临走前对傻柱使了个眼色。 傻柱会意,看于海棠吃的差不多了便道:“于海棠,你今儿没啥事吧,咱们看电影去呗。”んttps:// 这年头青年男女一起去看电影就代表两人在正式交往,俗称搞对象,再俗一点就是“闷得儿蜜”。 两人虽然之前认识,但真正打交道不过两天半的时间,傻柱却已经有点迫不及待,想确定关系。 于海棠犹豫了一会,歪着头婉拒:“今天我得回家一趟,要不,下个礼拜天?” 傻柱一阵失望,脸上却不显,笑呵呵道:“那我......那是应该的,你都三天没落家了,我也得把我那屋子拾掇拾掇,衣服也得洗。” 这货差点就说出想和于海棠一起回她家看看,还好理智尚在。 “那就明天再见咯!”于海棠露出天使般的微笑,袅袅婷婷走了出去。 “得嘞!”傻柱一阵失神,30岁的老处男第一次发现还有比冉老师更漂亮,更有魅力的女人。 每次见冉老师,她都穿着非常正统的服装;再看于海棠,这连衣裙穿着显得高挑又有曲线,真是个出尖的姑娘。 许大茂那孙子说的没错,机会果然只留给有准备的人,幸亏老早就跟秦姐断了来往,不然以于海棠这心高气傲,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早特么跑了。 看来柱爷这次是真的时来运转了,迎娶白富美,生下大胖小子,走上人生巅峰。 许大茂,眼馋去吧! 于海棠来到于莉家,正好夫妻俩都在,“姐,我回家一趟,你跟不跟我一起?” “我就不了,回娘家还得买东西。” 于海棠撇撇嘴,转身欲走,却又被叫住。 “海棠,你想好了?傻柱在咱们院人缘可不怎么样。”于莉这几天看在眼里,自家妹妹明显是有些动心了。 于海棠还没答话,阎解成插嘴道:“我起小和傻柱一块长大,他那人嘴巴臭,没什么坏心思,但是有时候做那事吧,让人感觉傻乎乎的。你要真嫁给他,我觉着还得好好想想。” “你还吃过傻柱的东西呢,这会又这么说他。”于海棠有点不高兴了。 阎解成倒是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一码归一码,终身大事当然要慎重了。不过话说回来,就咱们院来说,如果非要挑个人嫁的话,还得是傻柱。” 于莉奇道:“那刘光天呢,你俩不是关系挺好吗?” 阎解成撇撇嘴,摇头道:“老刘家的孩子不行,跟老刘学得成天介就琢磨着怎么当官上位,心太狠,太黑,不能跟他们牵扯太深。” 于莉一想也是,可这个宝贝妹妹这么优秀,配傻柱总感觉有点白瞎了。 眼珠一转,想起两件事来。 “姐就跟你说两桩子事,你听了一准得琢磨琢磨。” 上辈子于海棠只是对傻柱有点好感,还没有搞对象的意思,相当于还没到那一步,于莉就没说起这两件事。 这会不同了,这宝贝妹妹明显有些青睐傻柱,那作为亲姐姐,自然得帮忙把把关。 这是人之常情,也不能怪人于莉缺德,谁让傻柱做事不考虑后果呢。 于莉把偷鸡和偷车轮这两件事详细陈述了一遍,但没添油加醋,基本做到了客观公正。 “虽然最后傻柱承认了,但我觉得傻柱不至于去偷一只鸡,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食堂又不缺嘴,根本没必要做那种事。” “后来解成他爸可能是想了一晚上想明白了,又分析说那只鸡很可能是棒梗偷的,傻柱当了替罪羊。” “至于偷车轮,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纯粹是为了报复我公公,谁让他收了礼不给人办事呢。他没找着车,居然以为是我偷着骑走了,真是岂有此理!我于莉是那种人吗?” 阎解成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等于莉说完了才补充道:“我刚才说傻柱人缘不好,就是这个原因,谁会待见一个偷东西的人?” “不管为什么,偷就是偷,我们家以前那么困难,也只是算计,从来没偷过东西。我看棒梗偷东西就是傻柱给带坏的。这叫跟什么人,学什么艺。” 这话就有点过分了,于莉瞪了丈夫一眼,“傻柱跟你爸有矛盾,跟咱们可没矛盾,你何必落井下石,去拆人家的台,怎么着,你还想跟你爸站在同一战线?那你跟你爸过去!” 阎解成砸吧两下嘴,不说话了。 于莉又解释了一句:“关于傻柱品性的就这两桩子事,以前从没听说过傻柱偷东西,最多拿点剩菜回来。” 于海棠默默听着,这两件事她根本不知道,何雨水自然不会主动跟她说。 这两天接触下来,她也觉得以傻柱的性格,不可能去主动偷东西,最多占点公家的便宜。 她关注的只有两点:第一,傻柱为什么要替棒梗背黑锅,是不是因为秦寡妇;第二,傻柱追求冉老师有没有结果,他俩是否还在联系。 于海棠面沉似水,看不出喜怒,只是坐在那沉思。 这边于莉和阎解成看于海棠一副慎重思考的样子,莫名其妙有点心虚,感觉好像破坏了傻柱的姻缘。 可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不得不慎重。 万一以后过不好,自家不是要落埋怨嘛。 阎解成想起傻柱那强悍的战斗力和混不吝的性子,感觉有点虚,这要是被他知道是自家捣乱拆台,怕是要挨揍吧? 那简直是一定的,搞不好就结下死仇了! 这货又有点怂了,期期艾艾道:“海棠,你可别跟傻柱说是我们说的。不然以他的性子,我俩以后就没安生日子过了。” “还有,偷车轮这事我们从来没跟别人说过,整个大院除了我们家,就易中海和许大茂知道,你可别说漏嘴了。” 于海棠心中鄙夷,自己这姐夫真不是个爷们,刚才不是说的挺理直气壮吗,原来也只敢在背后编排两句。 “姐,姐夫,你们觉得傻柱为什么要帮棒梗顶包,是因为喜欢秦寡妇?” 于莉两口子面面相觑,之前还算是陈述事实,可要按这话题再说下去,可就不那么好听了,完全算是背后说人是非。 阎解成不敢说,他怕说的越多,挨的揍越狠。 沉默半晌,于莉硬着头皮道:“贾家五口人,就指着秦寡妇一人工资......” 她感觉情况不妙,只得把傻柱这些年一直接济贾家的情况给说了,并强调傻柱完全是心善,并无男女私情。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找傻柱问清楚。” 于海棠是个肚子里装不了三两油的角色,心里根本存不住事,一旦打定了主意,毫不犹豫起身就走,。 于莉两口子立马傻眼,愣了一会,阎解成埋怨道:“海棠去找傻柱,傻柱一准得知道是我俩告的黑状,你干嘛要跟她说这些!” “废话,那可是我亲妹妹,这种道德品性的问题我能不说吗?现在不说,以后万一他俩过不好,我不得坐蜡。” 于莉嗤笑一声,又讥讽道:“你刚不也说得挺带劲的嘛,怎么现在又怂了?阎解成,你说的没错,跟什么人学什么艺,你跟着你爸就学会鸡贼了。” 阎解成脸上有点挂不住,两口子居然吵了起来。 第 66 章 逼问 正所谓小皮鞋一擦,对象要进家。 傻柱正在家里擦皮鞋,虽然今天派不上用场,但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万一明天用得上呢。 于海棠在傻柱门口左右看看,发现中院这会没人。 犹豫了一会,还是推门而入,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傻柱家。 “哟,于海棠,你没回去啊?”傻柱小眼睛一亮。 这是对哥们恋恋不舍? 看来皮鞋能派上用场了。 于海棠不答,把两扇门都推开,走到桌子边坐下:“傻柱,我问你两件事。” 傻柱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嬉皮笑脸凑过来倒水。 “你只管问,我保证知无不言。” “那好,我问你,年前许大茂家那只老母鸡,是不是你偷的?” 她是个原则性很强的姑娘,这种涉及到道德的问题是一定要弄清楚的,不然心里膈应。 傻柱一听就傻眼了,特么的是谁啊,把去年的陈芝麻烂谷子拿出来说,这不是给人添堵嘛! 一准是许大茂那孙子...不对,许大茂跟她媳妇回娘家了。 刚才还好好的,却突然上门问罪,明显是才知道的。 那就是阎解成两口子告了老子的黑状,特么的阎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嗐,过去了那么久的事还提它干嘛,当时就解决了,我还赔了五块钱给许大茂呢。”傻柱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关。 “甭打马虎眼,我现在再问你一遍,那只老母鸡,到底是不是你偷的?”于海棠直视傻柱,一字一句地问了出来。 傻柱一阵心虚,被于海棠的目光逼视得吃不住劲,只得低下头去。 他是那种燕京大爷的性格,吃软不吃硬,被人这么逼着问心里也有点不舒服,不过没办法,谁让自个看上人家了呢。 东北名菜小鸡炖蘑菇是用的小公鸡,肉嫩;而老母鸡的肉比较柴,又韧,根本不可能拿来做这道菜。 当时傻柱怼二大爷“你该配眼镜就配眼镜去”,意思就是说他眼神不好,那半只鸡明显是小公鸡,而不是老母鸡。 无奈根本没人懂,再加上他无法解释那半只鸡的来处,就干脆顺水推舟背起了黑锅。 这时被于海棠逼问,再承认自己是偷鸡贼的话,那这对象怕是要飞走。 谁愿意跟个小偷处对象? 罢了罢了,死道友不死贫道,棒梗,为了你傻叔的幸福,只能牺牲你了。 “那事是棒梗干的,不过我后来问他,他说是在前院捡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傻柱实在没辙,只能实话实说。 于海棠一听果然不是傻柱偷的,严肃的表情也缓和了一些。 “你不知道偷窃是不道德而且犯法的吗?你为什么要帮一个孩子顶包?” “嗐,他是这么回事,我从食堂带回来半只鸡...”既然说都说了,傻柱索性破罐子破摔,全给抖搂了出来。 他有预感,如果不实话实说,这对象怕是要保不住了。 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原则性太强,丁是丁卯是卯的,太较真。 有些事知道就行了,何必非要说的明明白白呢。 燕京人都讲究一个有里有面,我柱爷不要面子的吗? 不有个词叫“难得糊涂”嘛! 于海棠认真听着,时不时还问两句,等傻柱说完才冷笑道:“这秦寡妇也是够可以的,眼睁睁看着你替她儿子背黑锅,事后那五块钱也不说还你,她穷她有理是吧。" 傻柱无言以对,只能一个劲地喝水。 于海棠生了会闷气,又问:“也就是说你跟秦寡妇就是互帮互助,没有其他关系?” 傻柱忙点头:“没错啊,就是这么回事,许大茂过年那会跟我讲了其中的道理,自打那以后我就没让秦寡妇进过我家门了。” “房间我自个拾掇,衣服呢,有时候雨水帮我洗,有时候我自己洗。” “其实做惯了也就那么回事,一个人的衣服能有多少,没什么难的。” 于海棠把傻柱的话和前几天晚上秦淮茹的话对比印证一番,知道这是实话,脸色又缓和了一些。 “好了,第一件事算是过去了,现在是第二件事。” “啊?还有事?”傻柱傻眼,没完没了了还。 “我头前进门就说了要问两件事,你不乐意跟我说话是吧,那我走好了。”说着起身作势欲走。 傻柱就吃这一套,陪着笑,一迭声地挽留。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偷阎老抠的自行车轮子?” “我特么......”傻柱感觉自己的老脸都要丢尽了,狗曰的阎家人,好事没见着做一件,光特么坏人姻缘。 阎老西在冉老师面前拆台,当然最后被许大茂阻止了;阎解成两口子又在于海棠面前讲老子坏话。 不过这事是阎老西失信在先,他好歹占点理,便一五一十交代了。 “......就这么回事儿,你说说看,阎老西干的这叫事吗?什么玩意,我这口气出的该不该?” “出气有很多别的方法,怎么着也不能偷东西吧,这是道德品质问题。”于海棠直皱眉,这人怎么这么楞呢。 “不能吧,我道德品质没问题,这叫打击报复...”傻柱有点不服。 可瞧着于海棠眉头又皱起来了,忙附和道:“行行行,算我错了,以后我绝对不会干这种事。不对啊,我大半年都没干过...嗐,我都被整糊涂了!” 于海棠莞尔一笑:“行了,我相信你不是偷鸡摸狗的人,你一个月工资80多,根本没必要去偷。你跟那个冉老师真没事?” “人家可是文化人,知识分子,根本瞧不上我...”傻柱又是赌咒又是发誓,结果于海棠反而又不高兴了。 “哦,冉老师瞧不上你,我瞧的上你,你是说我眼光还比不上那个冉老师,是这意思吗?” 傻柱第一次感到有点累,别人搞对象,女的也这么不依不饶吗? 许大茂他媳妇敢这么跟她爷们说话吗? “不是,没那意思......”又是一顿白话,总算是让于海棠露出了笑脸。 这特么的真是不容易,要隔几天就来一次,还让不让人活了。 于海棠把杯子里的水一口喝完,站起身道:“走吧。” 这是要出去看电影?傻柱立马来了精神:“哪儿去?” 于海棠理所当然的说道:“叫秦寡妇打欠条啊,不是你说的,这些年前前后后借了贾家一百五六十块钱嘛,这借钱就得有欠条,不然人家该不认账了。” “至于吗我说,秦姐不是赖账的人,这钱她迟早会还,用不着打欠条。”傻柱真有点不高兴了,用得着这么较真吗。 “用得着,她要是那么有信誉的话,偷鸡那五块钱就应该主动还给你。” “再说只是打个借条而已,又没让她马上还,明年还,后年还都行。要的就是那么一张纸,几个字而已,有那么为难吗?” 傻柱只觉得喉咙发干,说不出话来。 一边是情,一边是义(他自认为的),真要为了情去逼迫人家孤儿寡母吗? 于海棠其实是耍心机呢,傻柱和秦淮茹之间到底有没有男女之情她不清楚,都过去那么久了,也没法去探究。 可她有办法,那就是打欠条,不管你俩之前或者现在有没有暧昧,一张欠条就能斩断一切。 这年头邻里街坊之间讲的就是个人情味,如果借点钱还需要打欠条的话,那这点人情味就没了。 于海棠这个计策不可谓不高明,完全就是阳谋。 第 67 章 还钱 于海棠也在第一食堂吃饭,自然认识秦淮茹,不过自打秦淮茹调到招待所之后,就几乎没见过了。 印象中她就是个稍微有些姿色的寡妇而已,一张俏脸永远耷拉着,一身颓废哀怨的气息,完全不像现在这么让人惊艳。 现在的秦淮茹,年轻漂亮又自信,只看长相比她都大不了几岁,身材又好,那种成熟妩媚的风情连她看着都有点心动。 所以于海棠心里始终有疙瘩,只有把秦淮茹解决了,她才能安安心心跟傻柱处对象。 都借了几年了,突然让人家打欠条,以傻柱的性子是真的做不出来,把大脑袋摆的跟拨浪鼓似的。 于海棠说了半天傻柱就是不同意,到最后也不耐烦了:“行,我就知道你跟她还有旧情,那你找她当媳妇去,她肯定能同意。” 傻柱见于海棠又作势要走,只觉得一阵憋屈,有心让她就这么走得了,可看着那精致的面容、窈窕的身段、时髦的装束,又有些舍不得。 单了快30年,好不容易有个这么漂亮洋气的姑娘对咱有意思,为这点小事就错过也太可惜了。 这货是活该被pua,如果换成许大茂,敢这么逼迫他,早特么一巴掌呼上去了。 当然是现在的许大茂,原版许大茂在娄晓娥面前是个有名的“妻管严”,这是傻柱原话。 “行吧行吧,听你的还不成吗,我这就去。”傻柱又一次服软。 “这还差不多,我跟你一起去。”于海棠暗暗得意,想要趁机宣誓主权。 这一招对原版的秦淮茹杀伤力很大,可现在的秦淮茹已经不是“原装货”。 来到贾家门前,傻柱硬着头皮叫门,小当开的。 秦淮茹正在和棒梗讨论检讨书的内容,说“讨论”是捧她了,其实就是棒梗教她写。 她一见傻柱二人联袂而来,感觉有些不可置信。 这才几天,这俩人这么快就成了,这是来发喜糖? 本美女一旦不使坏,立马就能成,傻柱魅力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可看傻柱一脸便秘的表情又不太像,心中疑惑,便让棒梗带着俩妹妹出去玩。 “傻柱,于海棠,你俩这是......” 于海棠脸上带着胜利者微笑,不急不缓地说道:“秦师傅,我现在和傻柱是恋爱关系。” 秦淮茹心中越发起疑,这架势有点像于海棠在逼迫傻柱,不过她也没问,嘴上说着恭喜的话,起身给两人倒水。 于海棠见秦淮茹只是略有意外之色,却完全没有意料之中的负面情绪,心中不禁有点后悔。 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 可事已至此,干脆办完得了,免得心里挂念。 傻柱一张老脸涨的通红,犹豫了一会,吭哧吭哧道:“秦姐,那个,我跟海棠过段时间办事,想置办三转一响和三十六条腿,那个...钱...不...不太凑手...” 他来的时候已经想过了,无缘无故让人家打个欠条就相当于打人家的脸,跟翻脸没什么区别,索性直接说还钱,还能保留一点邻里亲情。 秦姐还钱或者钱不够都没关系,于海棠要的应该只是一个态度。 哪怕一个月还五块十块呢,也能有个交待。 至于到底要不要置办那些新物件,到时候再说,先把眼前的困境应付过去。 傻柱虽然一脸为难,可终究还是说出了那番话。 当终于说出“钱”那个字的时候,他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莫名其妙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青春期对美丽女性的向往,和心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情愫,都在这一刻灰飞烟灭了。 于海棠成功达到了目的。 作为一个“向来都是我踹别人,还没人敢踹我”的女神,怎么能容许对象心里有别的女人呢? 同为漂亮女人,她非常清楚秦淮茹的魅力,要说傻柱完全是因为热心善良才接济贾家,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她是不信的。 当然事实也的确如此,男人嘛,见了漂亮女人总会动点歪心思,这是人类繁衍的本能,也不能说这是错的。 虽然没有娶秦淮茹当媳妇的想法,能占点小便宜,心里也是美滋滋。 秦淮茹人情练达,心思机敏,听着傻柱说话的口气,杏眼在两人脸上滴溜溜一转,便已明白了大概情况。 心中一叹,这于海棠当真不是个省油的灯,才几天的工夫就把傻柱“调教”的这么听话。 真不愧“最漂亮的厂花”。 不过那是以前,现在我秦淮茹才是轧钢厂最靓的妞! 你不是瞧不起我,觉得我人穷志短吗?我偏要“人穷志不穷”。 心中想着,脸上却不显,微笑着把杯子往两人面前一推。 “嗐,我当是什么为难的事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你们也是马上要用钱的时候,我来拿。” 秦淮茹答应得这么爽快,于海棠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讪讪笑道:“秦师傅,难不成你早就准备好了?” “我也不能往自个脸上贴金,这个想法倒是有,不过本来打算明年再还的,因为钱还没存够。既然你们要用,那就干脆还了,迟早的事嘛。” 傻柱想说什么,被于海棠拉了一下,只得闭嘴。 秦淮茹在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在桌上摊开,上面有一页写了很多数字,都是借傻柱钱的日期和金额。 她加了两遍才道:“自打槐花出生,这些年我前前后后找你借了176元。傻柱,你要不要算一下?” 傻柱眼神飘忽,尴尬得快用脚趾抠出了一个四合院,闻言忙道:“不用不用,我还以为只有一百五六十块钱呢,没想到有这么多。” 秦淮茹笑道:“也就是你为人局气,心善,搁别人试试,这么多钱不说天天催着讨吧,起码也得打个欠条不是。” “于海棠,你眼光不错,像傻柱这样的男人是越来越少了,他虽然不懂政治,可他不会当汉奸叛徒啊,比杨为民强多了。” 于海棠勉强笑了笑没言语。 秦淮茹不再多说,蹲下去把手伸进柜子下面摸索了一会,摸出个小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块的纸币。 “这是我婆婆存的养老钱,自打我参加工作起,每个月都给她三块钱,雷打不动。” 秦淮茹解释了一句,又从里屋床垫下边拿出一沓大团结,数了数总共12张。 “我只存下了120块钱,如今我婆婆去接受劳动教养,一年见不着人,我就先问她‘借’点,回头再给她慢慢补上。” 傻柱简直没脸呆在这了,这是造了什么孽,要动用一个老婆婆劳教犯的私房钱。 还好秦淮茹数的很快,56张一元纸币二十几秒就数完了。 她把两沓钱放在一起递给傻柱,“这钱还了,我这心里呀,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傻柱木然接过直接往兜里一塞,客气两句转身就走,他一秒都不想在这呆了。 于海棠其实也挺尴尬的,这种情况倒像是自己这边成了恶人,见傻柱走了忙跟上。 秦淮茹看着两人出了门,释然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下倒是真干净了。” 她闭上眼睛,眼前好像出现了许大茂那张带着坏笑的脸。 以后也只有这个人能对自己好,让自己依靠了吧。 第 68 章 坎儿年 两人出了贾家,身后的门“啪”的一声关上了,代表着这间屋子的女主人毫不留恋的态度。 傻柱脸色阴沉,自顾自往自己家走去。 虽然身上多了一笔巨款,可他觉得自己老脸都要丢尽了。 想着秦姐刚刚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又想起以前她那言笑晏晏的小模样,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这货也够纯情的。 于海棠跟在他后边,脸上讪讪的。 她还琢磨这钱放这么久,怎么应该也有点利息吧,100多块钱存这么多年,利3息也有二三十块了。 还有上次偷鸡赔的五块钱...... (华夏从65年到71年,银行一年定期利率为3.96%) 可傻柱这种表情她还是第一次见,心里也有点发怵,不敢再多说什么。 眼珠一转,娇声道:“傻柱,我晚上再回家得了,咱们上午去看电影呗,然后在外边吃饭?” 看电影,吃饭?那岂不是...... 傻柱脚步一顿,想到刚刚在贾家,于海棠大大方方地跟秦姐说两人是恋爱关系,顿时心中一喜,烦躁郁闷的情绪也消散了一些。 既然事已至此,再纠结也没有意义,能让厂花正式承认了关系,也算是有所收获。 再说既然有了对象,秦姐那边撇清了也好。 于海棠见这人居然不理自己,嗔道:“哎,跟你说话呢,听见没啊?” 傻柱背着手迈起四方步,慢悠悠道:“没言语不等于没长耳朵啊,再说这钱我不得先放好?” “德行!” 不错,还在掌控中,于海棠高兴了。 人家要放钱,她跟进去就不合适了,便站在外边等。 傻柱把头发捯饬一番,换上皮鞋,出门还不忘把门锁上。 “咱们先去聋老太太那看看去。” 于海棠撇撇嘴,答应了一声,她知道这院有个老祖宗。 二人来到后院,刚走到中庭傻柱就嚷嚷着:“老太太,挨家吗?” 聋老太太没出来,倒是把刘光天给引出来了,开门一看,嗬,这俩人居然肩并肩走着。 这才几天,狗曰的傻柱居然已经把轧钢厂厂花给拿下了? “傻柱,一大早瞎吵吵什么?这后院是你们家是吧?” 于海棠打眼一看,说话这人长的虎头虎脑,海魂衫,蓝裤子,两个大眼珠子鼓得跟灯泡似的,看起来有些傻。 印象中这人好像是刘师傅的儿子,具体是老几她不知道。 傻柱乐了,还有上赶着找骂的,正想开喷,忽然想到对象还在旁边,不文明的话和行为都应该禁止。 “别没事找事啊,聋老太太耳朵不好使,不嚷嚷她老人家能听到吗?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看看老太太?” 刘光天冷哼了一声关上了门。 刘家人都在家,刘海中得到“内幕消息”要当个管三千人的“大官”,在家里又抖擞起来,不过毕竟还没准信,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打儿子。 俩儿子也不敢造次,刘家几口人倒是维持了一个平稳的局面。 “傻柱那个王八蛋,居然真跟于海棠搞起了对象,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个,他配吗?”刘光天愤愤不平。 刘海中小眼睛一张,惊疑道:“不能吧,于海棠在厂里是出了名的厂花,学历高眼光高,瞧得上傻柱?” 他倒是知道于海棠这几天在大院住着,也知道傻柱有想法,一直当笑话看。 “我亲眼所见,傻柱带着于海棠去见聋老太太了,您自个说,这意味着什么?” 二老对视一眼不说话了。 刘光福一直没吭声,这时才问:“二哥,你是不对于海棠有想法?” “废话,我都25了,连个对象都没有,谈是谈过,可人家嫌咱家穷,大哥结个婚把家底搂光了...算了,说这没用。”刘光天骂骂咧咧地准备出门。 刘光福奸笑两声,“二哥,你要有想法,我倒是有个计策,能让傻柱吃瘪,让于海棠看看他那熊样,一准不会再喜欢他。” 刘光天来了兴趣,二人商量一番定下了计策。 “你俩可真高!”一大妈嘲讽,“人傻柱眼瞅着快30了,好不容易正儿八经谈个对象,你俩还想着祸害人家。老刘,你倒是说句话呀。” 刘海中听着哥俩在那商讨,心里也在盘算,一直没做声,听了老伴的话才慢悠悠开了口。 “不是他俩破坏,是傻柱和小于本来就不般配,这龙配龙,凤配凤,凤凰怎么能配乌鸦,那不是白瞎了嘛!” 刘光天高兴了,生平第一次觉得老爸说的是对的,这么一朵漂亮的海棠花怎么能插在牛粪上呢? 暴殄天物啊! 凤凰嘛,只能来咱家这棵梧桐树筑巢才是正经。 “妈,我爸说得对,您老就甭管了,等着二儿媳进家门吧。” 一大妈一想也是,于海棠要模样有模样,要文化有文化,较真的话,自家二儿子算是高攀了。 傻柱毕竟是外人,还是自家的事更重要些。 .................. “老太太,我来看看您。”傻柱推门而入。 于海棠跟着进了屋,闻到屋子里的老人味,眉头微微一蹙。 老人行动不便,卫生方面自然不尽如人意,特别现在还是夏天。 聋老太太刚刚在院子里遛完早回来,坐床上歇着,听着声脸上就笑开了花。 “哟,我耷拉孙可是有些日子没过来问起儿了。”(早起问安) 等见着进来的居然不光傻柱,还有个漂亮姑娘,顿时笑的更开心了。 傻柱大声道:“是,老太太,这是于海棠,现在是我对象,过来让您看看。” 于海棠有点不自在,有一种被强迫见长辈的感觉,再加上这房间里的味道不太好闻,便想尽快结束这次“见面”。 她也学着傻柱大声道:“奶奶您好,我叫于海棠,跟柱子是一个厂的同事。您今年高寿啊?” “好,好,好!”聋老太太脸上的皱纹都堆到了一起,“老太太我今年86了。” “哟,过了坎儿年了,瞧您这身子骨这么硬朗,精神头也好,以后一准能长命百岁。”于海棠竖起大拇指。 (坎儿年是老燕京民俗,指本命年,33,66,73,84等年龄,孔子享年73,孟子享年84,坎儿年是一道坎,过了就能顺顺利利。) “你这丫头真会说话。”聋老太太就喜欢听这个,咧着缺牙的嘴笑得开心极了。 “硬朗谈不上,没灾没病罢了。” 聋老太太有心试探一把,便拉着于海棠的手问东问西。 被一个陌生的老太太抓着手不放,于海棠心里甭提多别扭了,假装去找扇子给老太太扇风,挣脱开来。 聋老太太不以为意,继续扯着闲篇。 于海棠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只是在那勉强支应着。 可这老太太耳朵又不好,经常要重复说两遍,她心里越发不耐,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聋老太太心中一叹:“姑娘,中午就跟这儿吃呗,让柱子弄俩好菜!” “行,今儿...”傻柱下意识的答应,却见于海棠睖了他一眼,立马想起说好中午去外面吃来着,忙闭嘴。 “老太太,晚上吧,晚上咱们再一起吃,上午我俩准备去看电影呢。” “对对,看电影重要,这才是你们小年轻应该做的,在我这拘着算怎么回事,你们赶紧去吧,晚了该没票了。” 傻柱只得道:“那行,我们去了,晚吧晌再给您做顿好的。” 出了后院,傻柱有点埋怨:“海棠,人老太太难得主动要跟咱们一起吃饭,应该顺着她老人家才是。” 于海棠却觉得这老太太虽然辈分高,可毕竟非亲非故的,心里边也没有多尊敬。 嘴上敬着,面子过得去就得了。 这一点上她倒和许大茂看法一样。 第 69 章 找茬 好不容易有个星期天,又刚跟傻柱确定了恋爱关系,于海棠怎么可能花时间去陪一个非亲非故的老太太吃饭。 关键是要吃中饭的话,就意味着要一直陪着老太太说话,那她可受不了。 跟一个19世纪出生的老太太能谈什么,说出来的怕都是四舅吧。 “时间长着呢,还怕以后没机会?再说可是咱俩第一次出去,你觉着无所谓是吧?” 傻柱一想也是,自己要顺着老太太的自己的事,却没资格要求人家也和自己一样,毕竟不是真正的亲人。 听于海棠口气有点不对,忙说了几句好话。 两人走过中院,刚进穿堂,从前院跑进来一个半大小子,猛地撞了傻柱肩膀一下。 这小子一身军绿制服,系着铜扣腰带,手臂上戴着绿箍,正是刘光福。 因为穿堂比较窄,并排走三个人是挺挤的,傻柱有点不爽却也没计较,揉着被撞的地方,嘟囔一句往外就走。 怎料虎无伤人意,人有害虎心,刘光福转身站定,语带嘲讽:“傻了吧唧的,走路都不长眼,难怪叫傻柱。” “嘿!你小子...”傻柱转身想理论,于海棠拉了他一下,“算了,跟个孩子计较什么,正事要紧。” “傻柱,你丫就只会躲女人后边?你找的怕不是对象,是保镖吧?”刘光福见傻柱有息事宁人的意思,忙继续拱火。 这还能忍? 傻柱转身朝刘光福走过去,左手把右手拳头捏得嘎巴响:“找茬是吧,你们俩兄弟一块上都不够你柱爷一人打的,你还敢叫板?” 刘光福看着傻柱沉着脸走过来,心里直发憷,不过一摸到绿箍立马就有了勇气。 他抬起手臂,指着袖章道:“傻柱,你可别犯浑,知道这是什么吗?” 傻柱嗤笑一声,轻蔑道:“怎么着,戴一破绿箍就成天王老子了?打不得了?我今儿倒要试试。” 今天是星期天,这会中院前院已经有几个人看着这边了,刘光福趁机大喊道:“大家伙都听见了啊,傻柱公然说我戴的是破绿箍!” 于海棠心道不妙,忙拉着傻柱让他道歉。 “说怎么着,我还要踢呢!”傻柱怎么可能道歉,反而作势欲踢,刘光福忙往里跑:“傻柱,你等着,不整得你叫爷爷,我就不是刘光福!” “喊人去呗,下午5点,我等着你,知道我们家在哪吗?小兔崽子,长粪了是吧,还跟我叫板......” 骂骂咧咧一通,傻柱才想起来后边还有个人。 回头一看,于海棠阴沉着脸看着他:“傻柱,你怎么能说那是破绿箍?我看你的思想有点问题。” 紧接着就是一顿思想教育。 傻柱:我特么招谁惹谁了,怎么一个个都冲我来了...... ................... 因为之前秦京茹承诺过,两口子回城就买了些菜,径直去许富贵家。 在老许家做顿饭,吃完又聊了一阵,下了两盘棋,出门已经两点多了。 “幸亏你把手镯找了回来,妈果然问了,我把袖子撸起来她就看到了,嘻嘻。”秦京茹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庆幸不已。 “我妈那人仔细着呢,一准是上次没见你戴,怕弄丢了才问你。” “假如我真把手镯弄丢了,她会不认我这个儿媳妇吗?” 许大茂想了想道:“不认倒不至于,脸上挂相儿是肯定的,也可能会把你骂一顿,毕竟差不多100块钱呢。行了不说这个了,咱们买布去!” 在燕京买布,如果要求没那么高,可以去供销社或者是百货商场。 但是要论品种齐全,还得是西单北大街的花纱布公司。 只要华夏有的,这儿几乎全有,棉、麻、毛、丝,花色繁多,品种齐全,只要真心想买东西,就绝不会空手而归。 这次他们小两口来是要买连衣裙的布料,棉、麻、毛线等自然不在考虑范围内。 可布匹的品种让人失望,受风向影响,大部分布匹柜台后面的格子都是空的,以前那些粉嫩嫩的小碎花、鲜艳的红色系、明快的黄色系都没了踪影。 剩下的全是白、蓝、灰、海魂,还有各种绿,草绿、浅绿、国防绿、深绿、蓝绿,非常单调。 再看下去许大茂怀疑自己都得变绿。 这就是丈夫所说布料最多的地方? 秦京茹看着这些布料无言以对,愣了半天才道:“大茂,你不是说这里品种最齐全吗?怎么才这么点。” 许大茂抓了抓头发,懊恼道:“我忘了现在的形势了,都得随大流啊,不过这里肯定有以前的存货,只是不敢明着摆出来。我来想想办法。” 现在夏天,本来就是布料需求最少的季节,再加上形势影响,生意不太好。 这么大个门市,只有寥寥几人买布,几个售货员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坐那都不带正眼瞧人的。 许大茂挑了个面善点的售货员,问道:“同志,我们想买做布拉吉的布料。” “只有外边摆着的这些,别的种类没了。”那售货员一口回绝。 许大茂低声道:“我知道你们这还有以前的存货,我是真心想买。” 售货员有点警惕,上下打量两人一阵,犹疑道:“你们要买什么种类的,买多少尺?” “一条布拉吉差不多得8尺布吧,我们能去后面挑挑吗?您这儿可是花纱布公司,是这个!” 许大茂左手翘起大拇指,右手从兜里掏出一沓布票,都是10市尺面额的,有十几张。 燕京居民每人每年的布票定量才17尺3寸。 那售货员眼睛都直了,能拿出这么多布票的人,不是单位管福利的就是有来头的。 “能看看您的工作证吗?” 许大茂照办,掏出两个小本本。 售货员翻开扫了几眼,所长,副主任! 副主任这含金量可比所长大多了。 “您跟我来。”当下不敢怠慢,带着俩人从门市部侧面一条走道进去,绕了几下又从一个小门上了二楼,打开一个房间的门。 门上贴着一张白纸,上边写着“雪纺”。 这才是花纱布公司正确的打开方式。 一眼望去,光碎花的料子起码就有20种。 各种五颜六色的雪纺料子让人目不暇接,秦京茹已经看傻了。 许大茂还看到了一种蓝底白点的料子,跟于海棠身上那件一模一样。 一番挑选,选了15种布料,每种8尺。 许大茂本来想每样拿10尺,怕不够,结果那售货员说长袖连衣裙最多也只需要8尺,短袖的甚至只需7尺。 末了还热心地找了块粗麻布给包上,又拿个布条把口子扎好。 这些售货员也惯会看人下菜碟。 出来的时候又买了一匹国防绿。 这包袱挺大,还有一匹布,秦京茹就没法坐自行车了,只能让她自己搭公交回去。 第 70 章 打抱不平 自行车后座上捆着个大包袱,许大茂骑着回到四合院。 那一整匹布被他收进空间了。 下午三点多正是太阳毒的时候,院子里冷冷清清的根本没人,正合许大茂的意。 回家把东西放好,许大茂寻思着去问问秦淮茹到底会不会做连衣裙,便拿上块布去了贾家。 秦淮茹打开门一看居然是这冤家,一股欢喜之意从心底升起,脸上便浮现出明媚的微笑。 “既然来了就进来呗,你许副主任还有什么怕的?”秦淮茹见许大茂站门口往里探头探脑,不禁有些好笑。 “孩子们都不在家呢?”许大茂讪笑两声走进屋子。 “棒梗带她俩出去玩了。京茹呢,怎么没跟你一块回?”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许大茂说了秦京茹想要连衣裙的事,又道:“未来几年军服是主流,你以后改做军服,肯定不愁卖。” 秦淮茹把那块花布拿起来打量了一番,这是一块白底小印花的雪纺布料,拿来做衬衣或者连衣裙都挺好看的。 “我还没穿过连衣裙呢!”秦淮茹语气里带着点酸意。 这话倒是真的,别说现在了,前世她一辈子都没穿过裙子,一年到头都是长裤。 知道她肯定不适应,在21世纪也没给她买过裙子。 这会一听秦京茹要穿连衣裙,她倒是起了点“争宠”的心思。 女人之间互相有点攀比心理很正常,只要别干缺德事就行。 整出甄嬛传那样的宫斗狗血剧情,他可受不了。 许大茂一听就知道这娘们在想什么,当即道:“我买了很多花色的布,给你两块,想做什么你自己看着办。” “算你有良心,这块花色挺素雅的,我要了。”秦淮茹喜滋滋地把布收好,随即又秀眉微蹙,为难道:“可我不会做连衣裙,我那本书是51年出版的,上边既没有连衣裙,也没有军服。” 说着在抽屉里拿出一本旧书。 许大茂拿起一看,书都发黄了,封面上的字居然还是从右往左的。 最上边是一排大字:工農生活常識便覧。 下面是:自己学做裁縫。 最下边是一排小字,中華書局出版。 翻开再看,字都是从上往下排列,还有很多图,都是讲针线技能和衣服的做法,全是繁体字。 怪不得她会做衣服,手艺也还不错,原来都是从这上边学的。 “多大点事,我回头去新华书店给你买本最新的裁缝书就行了。” 秦淮茹答应一声,却没什么动作,依然一直盯着他。 许大茂虽然跟她之间已经非常熟悉了,可还是被看得有点遭不住,主要是这娘们的眼睛太迷人,又大又有神,再加上眼神里的情感,让人没法跟她对视。 有心跟她互动一下吧,可又感觉心里不安。 习惯了在21世纪那种超级安全的地方亲热,在这人多眼杂的大院里,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特别是这儿还是别人家。 他没话找话:“检讨写了吧?明儿不是要去街道接受批评吗,给你放一天假。” 秦淮茹点头不答。 “那就这么着,我走了。”许大茂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擦枪走火,要开溜。 刚起身就被秦淮茹从背后抱住了,夏天衣服又薄,立马就感觉到两团柔软抵在后背上,登时一阵心猿意马。 转身想调笑两句,没想到这娘们居然一脸难过的表情,又瞥了一眼大门,是开着的,忙轻轻挣扎了一下。 “哟,这怎么话说的,怎么还挂上相儿了,快松开,不然万一进来个人,瞧见这情形还不定怎么想呢。” 秦淮茹反应过来,也觉得这样不好,便又坐下。 许大茂心知肯定是有事,她自从跟自己好上了,就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 “怎么了这是,不会还在为你婆婆的事难过吧?” 秦淮茹轻轻摇头:“于海棠和傻柱谈上了,今儿早上,她撺掇着傻柱跑我这来示威摆谱......” 秦淮茹以前对傻柱的感情很复杂。 感激,讨好,愧疚,自卑,姐姐对弟弟的关心,邻里情,甚至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同时又想尽量保留一些自尊。 虽然自打开年来,和傻柱的关系变得很淡,可一些正常的情感并未减少。 所以看着傻柱在于海棠的逼迫下为难、尴尬、憋屈的样子,她心里真的挺难受的。 这和男女之情无关,她现在心里只有许大茂。 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如果不是许大茂的乱入,她以后也会变成跟于海棠差不多的德性,把傻柱逼得跟风箱里的老鼠似的,两头受气。 还是那句话,屁股决定脑袋,立场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同。 秦淮茹倾诉完,忽然觉得不对劲,在自己爷们面前为另一个男人打抱不平,好像有些不妥。 忙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一时不知道怎么表达。 许大茂摆摆手表示没事。 他活到了100多岁,已经是人情世故看烂熟,秦淮茹对傻柱并无别样心思。 以前或许是有的,不过自打跟了自己,那点心思就早已烟消云散。 这会的华夏人,特别是老燕京大杂院里的街坊,那种邻里亲情,后世的人或许难以理解。 秦淮茹对傻柱就是简单的邻里情和作为姐姐的关心,如果她跟了自己就对傻柱不闻不问,弃若敝履,那也不配自己对她好了。 许大茂看了看手表:“京茹也差不多该回来了。这事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也不能说人家做得不对,只是于海棠这做法有点忒不讲人情味儿。而且她还没嫁给傻柱,怎么着也轮不到她当家做主。” “不过咱们作为外人也不好说,只能让傻柱自己慢慢领悟。以他那二愣子的揍性和大老爷们的做派,一天两天或许没事,时间长了还真不一定受得了,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秦淮茹其实也不是想管,她也没有立场去管,就是心里有点憋得慌,倾诉一番也觉得舒坦多了。 “你把钱一次还清了,手头紧不紧,要不我拿点给你?” 秦淮茹又恢复了常态,妩媚一笑:“哟,这明儿太阳不得打西边出来,你可是从来没有给过我钱,哪根筋活动了?” 许大茂讪笑道:“授人以渔嘛,三点水的渔。再说上次结婚前后不是一起给了你4块钱嘛,别以为我不知道棒梗和小当是坐三轮车回来的,俩孩子屁股都颠肿了吧。” “哼,4块钱,也好意思老惦记着!”秦淮茹也不在意,打开抽屉拿出一沓零钱数了数。 “还了饥荒也不打紧,我还留了30多块钱,这个月家用足够了。再说我婆婆的养老钱也在我手里。” 许大茂惊了:“你不会是要私吞吧,那她回来不得闹翻天啊?” 秦淮茹把许大茂拉起来,开始往外推,嘴里说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贪财啊?快走快走,一会京茹该回来了。” 这娘们手上力气真大,不愧是钳工出身。 当然腿上力气也很大,把人腰都快夹断了...... 许大茂被她推着不由自主朝外移动,心里反而有点不高兴,一女的能把他爷们这么往外赶吗? 纲常何在? 回头正想训斥几句,却见这娘们本来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秀眉却微微一扬,狡黠地笑了起来。 她那严肃的表情突然变狐媚入骨,风情无限,低声道:“我还有几天就要来事儿,你不抓紧时间?” 许大茂差点憋出内伤。一想也是,上次还是31号晚上,今天都8月7号了。 看着这娘们罕见地露出一副魅惑的表情,再回想起上次那种滋味,还真有些心痒难耐。 当下清咳两声,一本正经道:“知道了,晚上再说。” 第 71 章 茬架 1 出了贾家的门,许大茂特地跑傻柱家门口听了听,里边没动静。 这于海棠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以前自己和她相处的时候,她虽然比较精明,可也没到这地步。 这是逮着傻柱这个老实人了? 不过傻柱可不傻,谁把他当傻子,谁自己就是傻子。 在大院门口等了一会,秦京茹就回来了。 她见丈夫居然在门口等,都感觉有点受宠若惊了,欢笑着跑了过来。 瞧哥们这时间管理! “以前都是你等我,现在换我等你了,感觉怎么样?” “说不清什么感觉,反正挺好,打从心眼里觉得暖暖的。” 秦京茹小脸通红,跑了步觉得有些热,便把帽子摘下来扇风。 “你比自己更重要,是吧?”许大茂笑着来了句歌词,丫头果然听不懂,一脸迷糊。 许大茂掐掐她的小脸,正准备进大院门,却听身后有人叫。 “哟,两口子够恩爱的,不过哥们现在不羡慕了。” 回头一看,傻柱和于海棠并肩走了过来。 只看俩人之间的距离,就知道秦淮茹没说瞎话,他俩还真谈上了。 大院对门修自行车铺子,有个半大小子一直坐在那,见傻柱两人走过立马就站了起来,从拐角跑了。 不过这茬谁都没注意。 傻柱这货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脸上红光满面,衣服倒是没变,却蹬了双皮鞋,手上还提溜着一块肉和一些蔬菜。 “够快的,居然还买了菜,小日子这就过上了?” 傻柱面带扭捏之色,瞟了一眼于海棠,见她并没有生气,便解释道:“不是,是聋老太太让我俩晚上跟她一起吃。” 许大茂话里带着几分揶揄:“已经见了老太太了?都说傻柱不傻,我今儿才算是真相信了。才几天啊,这是傻子能办出来的事?” 傻柱笑骂道:“我说你夸人就好好夸行不行,怎么好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儿呢?!” 于海棠微微笑了一下没搭腔,叫了声“秦京茹”,丫头立马凑了过去。 这于海棠的工资怕是都用来买衣服了,这会又穿着件碎花布拉吉。 只是许大茂感觉这色有点太花了,像披了条窗帘。 秦京茹却不这么认为,有点羡慕地打量了几眼,两人说着话,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后面。 许大茂回头瞄了一眼,二女拉下有10来米,便小声问:“想好了?” 傻柱一脸得意:“必须想好啊,这么出尖儿一姑娘,还有什么犹豫的。” “她是激进派,你是逍遥派,理念不同,她没意见?” “没事儿,大不了被唠叨几句呗,全厂上下谁不知道我不关心政治,也从来不参加派别,天王老子也别想着改变。” “对,就是要有这股子气魄。”许大茂赞了一声。 希望这货能守住本心,既然是逍遥派,就应该逍遥到底。 这会两人已到了中院,打个招呼就此分开。 秦京茹后一步到家,一进门就惊喜地发现桌上放着俩半边西瓜,上边分别插着个铁勺子。 这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打了个时间差。 丫头欢呼一声拿起一半就想吃,在外边耽误了半天,早就是又热又渴。 许大茂眼睛一瞪,佯怒道:“野丫头,又没规矩了是吧。” “嘿嘿。”秦京茹讪笑两声跑去卫生间洗手。 真像养闺女。 两人正吃着,忽听前边吵吵起来。 ................. 四人刚进去不久,前院呼啦啦闯进来一大帮子人,径直去了中院。 差不多有十三四个人,一小半穿着蓝色的工装,大半都是一身军绿,戴着绿箍。 这会院子里本来就没什么人,就算有人也不敢问,这帮人直接来到傻柱门口开始嚷嚷起来。 傻柱家门没关,不过这些人也知道轻重,并不敢直接闯进去。 “出来!”“傻柱,咱们院里的壊份子,给爷爷出来!”“今天就让你尝尝无产阶级铁拳的厉害...” 易中海听到动静出来一看,领头的居然是刘海中家的两个儿子。 老燕京大院里的住户怎么斗都应该控制在内部,不能让外人插手。 哪怕是出了偷窃、打架斗殴等犯法的事,只要不是特别严重,也尽量在内部解决。 叫保卫科或者捕快来那就是坏了规矩,因为他们都是外人。 这种观点放在后世来看挺奇葩的,院里开会算是“私设公堂”,怎么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但在这个年代都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大家都会自觉遵守。 易中海虽然已经不是院里大爷了,不过此事涉及到傻柱,他必须得管,当即喝道:“刘光天,刘光福,懂不懂规矩?带外人来咱们院闹事,你们想干什么?” 刘家两兄弟有了“尚方宝剑”,那是理直气壮,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怕,何况只是个过气的“大爷”。 刘光天阴阳怪气道:“哟,易大爷,听您这意思,是要包庇何雨柱这个反gm分子?” 这顶帽子一扣下来,易中海也有点发憷,但还是坚持道:“外边的事,应该在外边解决,不应该牵扯到大院里来,你们先出去,我让傻柱出去跟你们谈。” “不用出去,就在院里把他们这群兔崽子给收拾了。”傻柱手持一把铁锹走了出来,于海棠一脸焦急跟在他后边。 之前他俩进了屋,傻柱刚给于海棠倒了杯水,正准备讨论一下今天看的电影情节,就被杀上门来,立马感觉有被冒犯到。 “一帮生瓜蛋子,真不知道自个吃几碗干饭的。”傻柱骂骂咧咧从床下边拿出一把短柄铁锹。 于海棠也有点傻眼,不过她在轧钢厂见过这种事,知道这种人不好对付,因为在他们心中,自己一方是“正义”的。 有信念的人往往更不好对付。 “你别动粗,好好跟他们说,服个软,道个歉应该就没事了,我跟你一块去。” 傻柱一听就有点炸毛:“不就说了个破绿箍嘛,合着我被人欺负上门来,我还得跟他们道歉,没门儿!” 于海棠耐心道:“你跟别人逗闷子也好,吵架也好,都不能拿这个说事,这是很严肃、很神圣的物件。你可以不参与,但是你不能去蔑视他,去诋毁他,这些行为都是不对的。” 傻柱跟于海棠去看电影的路上就一直被说教,这会又来了,顿时感觉头大如斗,只得道:“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先把这帮兔崽子应付过去再说。” 于海棠还想说什么,傻柱却已经出了门,忙跟上。 傻柱脸色阴沉,先放了句狠话,接着道:“怎么着,哥几个,要练练?是一个一个车轮战,还是一群一块上啊?不管出什么招,你爷爷都接着。”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傻柱手上是一把新的铁锹,从头到尾差不多有70厘米,锹头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金属的寒光,看起来就很锋利。 这玩意一旦挥舞起来,擦着就是皮开肉绽。 这帮人有的手持棍棒,还有几个拿着自行车的链子锁、板儿砖,倒是没人拿钢管和刮刀,在武器上比不过傻柱。 如果他们一拥而上,肯定能把傻柱干翻,关键是没人敢当出头鸟。 第 72 章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第76章丈母娘来了 许大茂不动声色,转身环视一圈,便看到了李爱国。 二人分开还不到半分钟,这哥们也知道刚刚站在那盯人不行,便也在车站里转悠。 “有情况,我看到两个贼,朝那边去了。”许大茂目光扫过那两个佛爷。 李爱国都傻了,“是不是贼你一眼就看得出来?该不会是拿我打镲吧。” “我这人记忆力好,以前在公交车上见过他们作案。” 李爱国正义感爆棚道:“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怕麻烦成了吧,赶紧着,等会他俩上了车,车再一开,可就找不着人了。”许大茂翻了个白眼,有必要这么较真嘛。 两人朝那两个佛爷走去。 “我说你别老盯着他们俩,你就把他们当路人,用余光观察就行。” 俗话说拿贼要拿赃,只有人赃并获,才能定扒手的罪。 所以得瞅准时机,一般扒手都是团体作案,一旦得手,很快就会把东西转移给别的同伙,以免给抓现行。 像刚刚李爱国那样不错眼珠地盯着,一旦被贼察觉到了,又怎么会出手,到时候捕快就成了陪游,只能干瞪眼。 那俩人上了辆无轨电车,一看果然是6路,东直门到天桥。 许大茂小声道:“你赶紧上去,他俩一准会出手。” 李爱国有些犹豫,主要是他不确定许大茂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没抓到现行,那就算是擅离工作岗位。 许大茂唯恐打草惊蛇,大声道:“你上车吧,我走了。”说罢朝李爱国使了个眼色扭头就走。 李爱国无奈,只得上车买票,死马全当活马医。 许大茂不愿意掺和,还有正事要办呢。 指点李爱国也只是想整那俩佛爷一把,能不能抓住跟他无关。 去候车厅叫上秦京茹,又等了10来分钟,昌平-东直门的公交车就进站了。 “妈,妈。”秦京茹一眼就看到了吴二丫,雀跃不已。 司机一下车就麻利地从车尾的梯子爬到车顶,开始往下边递行李,下边一群人在那等着接。 许大茂这次来对了,丈母娘提着两只鸡和一块肉,车顶上还有丝瓜、苦瓜、南瓜一大堆,都用草绳系着。 她倒是一点都没有晕车的迹象,招呼着把东西都接下来,边检查边道:“大茂,小茹,辛苦你俩了,还巴巴跑来接我。” 许大茂笑道:“您客气了,东西都在这儿吧,那咱们走着?” “都在呢,这师傅车开的稳,东西一点都没碰坏。说起来上次撩门帘儿还是20多年前呢。” (老燕京人喜欢把城门比喻成门帘,撩门帘儿就是进城的意思。) “这些东西城里都买得到,您带这么多来干嘛,大哥家日子不过啦?” 秦京茹看着一堆东西傻了眼,这些东西价值差不多得5,6块钱了。 “公社民兵打了几头野猪,可以拿工分换肉,每户最多换两斤。我跟你爸就换了两斤,带来给你们尝尝,这玩意城里可买不到,鸡养着给你们下蛋吃。” 吴二丫脸上笑呵呵,听闺女这么说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心里有点担心闺女只顾着娘家,女婿会不会有想法。 闺女两次回娘家都带了不少东西,却什么都没往城里带,二老便商量着把自己家那份野猪肉给带来,又弄了两只鸡。 当父母的心里怎么想许大茂门清,又哪里会在乎这个,当即笑道:“都是做爸妈的心意,好不容易带来的,咱们收着就是了。京茹,过来帮忙。” 把各种瓜在后座上绑好,又把鸡和肉挂在车把手上,打个招呼骑车先走,她俩自己搭公交车。 看女婿走远了,吴二丫才道:“小茹,你平时说话要注点意,别老站在娘家这边,得多考虑夫家,不然大茂该不高兴了。” 秦京茹人情世故还是欠火候,有些不明白:“我什么时候没考虑夫家了?” “我东西带都带来了,说两句好话就得,怎么还心疼起你大哥家了,你现在可是许家的人。” “嗐,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这种小事大茂根本不会往心里去,他对我可好了,您以后就知道了...” 看着自家闺女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吴二丫不禁暗叹这丫头上辈子是积了多大德,怎么就莫名其妙碰到个对她这么好的爷们。 许大茂把东西先拿回四合院,这回没碰到“门神”,想来是又去钓鱼了。 自家本来有个篾条编成的鸡笼,可两只鸡相继“壮烈”以后就没用了。 许大茂怕这两只鸡在家里拉屎,便去了趟菜窖把鸡笼拿出来冲洗一番,擦干净后把鸡腿上的绳子解开,往鸡笼里塞。 这两只鸡可能被绑的时间太长了,有些呆呆的,许大茂又去弄了点小米和水。 正忙活着,聋老太太走了过来、 “许小子,怎么还没去上班?前儿柱子那事谢谢你了。” 真是稀奇,这老“祖宗”也会说感谢的话,还是对着自己说? 许大茂抬头看了看太阳,“您客气了。” 聋老太太见他不愿意搭茬,又道:“这两只鸡养的挺好,一看就是个能下蛋的。” “老太太,您有什么事就请直说。” 聋老太太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直截了当地问:“你们几个都是年轻人,我想问问,你觉着柱子现在那个对象怎么样。” 本来答应了前天晚上一起吃饭的,可于海棠找个借口自己溜了,傻柱一个人跟聋老太太吃的饭。 这事许大茂知道,但是您不爽归不爽,这事问我,问得着吗。 怎么,觉得这对象不合您心意,想让我出手搅黄? 那您应该去找秦淮茹啊,她是专业的。 “我跟于海棠不熟,不是一个部门的,不过人家条件不错啊,要文化有文化,要长相有长相,傻柱能找上她算是高攀了。” 聋老太太知道许大茂是在应付她,可也没办法。 心中有些懊恼,她一向自诩看人准,没料到这次看走眼了。 看走眼是看走眼,但以她“老祖宗”的身份,自然不可能“纡尊降贵”去哈着许大茂。 本来两家关系就不好,没了娄晓娥这个“润滑剂”,就更没有和好的可能。 “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忙着,我媳妇来了。” 正好听见秦京茹说话的声音由远及近,许大茂顺势结束了谈话,朝两人迎了过去。 走的时候还听聋老太太在那念叨着:“娶妻娶德,这德才是最要紧的,纳妾才纳色呢......” “这是一个三套院的四合院,是清朝的时候建的...”秦京茹边走边给吴二丫介绍着这个四合院,她其实也不是很了解,完全就是把她姐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吴二丫也没什么文化,根本说不出什么来,只能一个劲地说“好、干净、敞亮”之类的话。 等到了屋里,吴二丫就更拘束了,家里各种大气的实木家具、电风扇、收音机看得眼花,到处干干净净的。 闺女说的“卫生间”也见识了。 这会农村都是旱厕,那条件就别提了,就连城里公共厕所的条件也不好,冬天冷,夏天味大蚊子多,有时还得排队。 “真是太方便了,干净卫生,夜壶都用不着,忒省事。” 吴二丫赞不绝口,突然想起一事,忙小心翼翼地问:“要脱鞋不,我这鞋上泥巴挺多,一会把地板弄脏了。” “不用,京茹,你招呼着,我得上班去了,马大爷那边都已经说好,你一会直接去铺床就行。一会多买点菜,晚上给咱妈接风。” 许大茂知道这种情况自己在场会让丈母娘不自在。んttps:// “得嘞,你就放心吧。”秦京茹满口答应。 “花那冤枉钱干嘛,随便弄点...”吴二丫还在客气,许大茂却已经出了门。 第 73 章 一个篱笆三个桩 许大茂又对刘光天道:“光天儿,你都参加工作了,怎么还跟着你弟弟一起耍叉,你刚刚说亲亲相隐,怕不是说你自己个吧。” “你这种是非不分的态度,我要是跟你们厂主任打个招呼,你这委员怕是当不成了。” 刘光天胖脸一阵红一阵白,低头不言语。 “行了,这大热天的也不嫌燥得慌,都散了吧。”许大茂一锤定音。 瞧哥们这手段,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啊! ................. 一群人刚才气势汹汹地进来,现在却是灰溜溜的出去。 出了大院,刘光福百思不得其解,拉着一个同学求证。 那同学努力回想了一下,无奈道:“这个真不知道,人人都有的玩意,谁没事去关注它,都是绿的,本来就不显。” 又问了几个同学,他们纷纷表示根本没注意。 那群学生心里压根没把这个当回事,只是借着这个身份横冲直撞,还可以名正言顺地干坏事。 又问刘光天,可刘光天也没关注这玩意。 他一脸的憋屈模样,正肉疼呢,真以为叫人过来帮忙不得花钱啊? 一人一包烟,完事还得下趟馆子。代价花了不少,事却没办成,还丢了人。 “我说老三,你这玩笑开大了,打铁还需自身硬,你可倒好,一碰就倒。这回没把傻柱的嚣张气焰给打压下去,下次怕是难找到机会了。” 刘光天越想越窝火,忍不住朝着刘光福后脑勺狠狠来了一下,带着那几个工友走了。 刘光福揉着后脑勺一脸的欲哭无泪,这叫什么事啊! ................. 大院里的街坊又免费看了一场大戏,感觉真是刺激。 这自打7月31号开始,院里就热闹不断,八卦不断。 这些小老百姓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自身利益没受到影响,自然是希望越热闹越好。 易中海却不这么想,反而是忧心忡忡,大院这段时间完全乱了套,老这么下去可不行。 他一门心思求稳,为的就是以后养老。 可目前这种局面是大势所趋,他也没有办法,院里以前三个大爷的统一战线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老刘德不配位,老阎和秦淮茹又唯许大茂马首是瞻,许大茂倒像是成了话事人,特别是今天再来这么一出,这声望就更高了。 还有柱子找的那个对象,据老太太说好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唉,以后养老到底何去何从...... 傻柱家。 易中海所谓的“不省油的灯”现在又在说教。 于海棠坐在桌子旁边,嘚吧嘚个没完。 “你长点心吧,祸从口出知道了吧,这下可受教训了。不过这也是好事,给你提个醒,下次再别这么张嘴就来了,你得多看看金句......” “你看看人家许大茂,一下就抓住了刘光福的破绽,几句话就把他们说的哑口无言,你怎么就发现不了呢,就知道用暴力解决问题......” “这许大茂明明身居高位,却不以势压人,政治头脑灵活,这种人前途不可限量......” 好嘛,这于海棠还没嫁过来,已经开始说起“别人家的老公”这个话题了。 傻柱一脸郁闷,蜷着腿侧躺在床上,鞋也没脱,把脚放在床外,整个人像个“z”字。文学一二 听着于海棠在旁边唠唠叨叨的,别提多烦躁了。 咱可是受欺负的一方,还挨了几下竹竿儿,你不说安慰安慰,起码别落井下石吧。 许大茂的媳妇敢在她爷们沉着脸的时候,在一边碎嘴子叨逼叨个没完吗? 好嘛,这位也开始想起“别人的老婆”来。 于海棠高中毕业,又是广播员出身,文化程度高,头脑灵活,口才便给,说了半天愣是不重样。 不过傻柱没回应她也觉得没意思,说了半天口都说干了,这家伙也不知道给本女神倒杯水。 “行了我回家了,你自个好好想想,你这性子真得改改了,毕竟谁也不愿意跟着个炸药桶过日子不是。” 一听于海棠要走,傻柱居然生出一点庆幸的心思来。 不对,对象要走应该是不舍才对吧,“可咱们不是答应聋老太太晚上在她那吃饭嘛,菜都买了。” “出了这事,哪还有心情吃饭?你自个去给老太太弄吧,我回去了。” 傻柱见于海棠去意已决无奈,只得站起身道;“那我送送你。” 于海棠嗔道:“我刚刚说的你都听进去没有?” “听进去了,我一准改。”傻柱一脸的生无可恋,突然觉得以前那样单着好像也别有一番乐趣。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多了个对象,却感觉有点累... ................. 许大茂收割完一波声望值,回到后院。 他特地绕了一下从正门进屋,就是想看看刘家是什么反应。 果然有一张胖脸在窗户后面朝外窥探,他没想到许大茂突然走到中庭,忙放下窗帘。 看来这事刘海中果然知情。 想起前世的过往,许大茂心中冷笑,就他那智障一样的二儿子还想娶于海棠,那姑娘可不是一般家庭消受得起的。 按她的原话来说,刘海中他们家是“要钱没钱,要房没房”,属于“痴人说梦”。 刘光天注定是倒插门的命。 还有刘光福,之前刚重生过来的时候看他还挺顺眼,有心提携一把,可家庭氛围在那里,那小子好像又要走上前世的老路。 不过许大茂有点庆幸于海棠心高气傲,讲原则了。 前世那会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可她坚持要扯证以后才能那啥,所以才没有把她给拿下。 这要是拿下了,这辈子是收还是不收呢? 收吧,家宅不宁;不收吧,一旦她嫁给了别人,又会感觉头上有点“茂”。 感谢你的坚持,让我不必左右为难。 回到家,秦京茹果然化身迷妹,崇拜的不行。 “大茂,你刚刚太威风了,既没发火,又没骂人,却能把那群恶人说的一愣一愣的,都没法反驳。” 许大茂笑嘻嘻道:“我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最高境界。以为谁都跟傻柱似的,就知道打打杀杀,人一多也得歇菜,双拳难敌四手啊。” 秦京茹深以为然:“一个人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去,金句里有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我听棒梗说的,开头是人是要有帮助的,后面怎么说来着。” “他老人家是这么说的:人是要有帮助的。荷花虽好,也要绿叶扶持,一个篱笆打三个桩,一个好汉要有三个帮。” “对对对,就是这句,你懂的可真多。” 看着媳妇崇拜的目光,居然想起了秦淮茹,她刚才眼睛亮晶晶的,也用这种目光看着自己。 想起之前在贾家她那挑逗的眼神,许大茂突然觉得时间过得有点慢。 二人又腻歪了一会就该做饭了。 秦京茹开始忙活,许大茂嫌屋里闷,在后院溜达了一会就见傻柱蔫头耷脑地提着菜走过来。 “这是给老太太做饭?可你不是说你俩一起过来吃饭嘛,于海棠呢?” “嗐,甭提了,人嫌我头脑不灵活,颠儿了。临走还不放过我,那一通嘚吧。” 许大茂暗笑不已,这于海棠思想觉悟一向很高,跟傻柱这种性子肯定不搭,这会已经开始有分歧了。 “有得必有失嘛,你忙着,我去前边转转。” 第 74 章 桨声灯影 8月8日,星期一。 许大茂一到轧钢厂,就发现公告栏前围了很多工人。 挤进去一看,原来公告栏上贴了一张大篇幅的告示。 通篇差不多有700来字,大概意思就是轧钢厂即将成立接待站,要腾出20个车间供小客人休息,后期再酌情增加。 第五、第六食堂即将作为小客人的专用食堂,第7食堂会作为后备。 同时轧钢厂生产计划会大幅度缩水,有些工人暂时停职留薪,再就是购置大批木板、草席、毛毯等生活物资...等等。 总之全文就突出一个精神,全力以赴,铺砖修路。 工人们在公告栏前围得水泄不通,都在那议论纷纷。 这天这么热,大家自然都想回家休息,不用干活还有钱拿,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年头的人思想淳朴,如果不是看着这白纸黑字,根本不相信还有这种美事,就像周清雅之前不相信会有人吃饭睡觉还不用给钱一样,属于天方夜谭。 可这偏偏就是事实。 许大茂来到招待所,已经有辆大解放停在门口,正在卸货。 这是后勤部采购的毛毯、褥子、凉席等生活物资。 招待所的住宿环境自然比工厂车间好,洗漱方便,等到11月入冬后,还有煤炉,伙食也比大食堂好。 不过这里是留给体弱生病的客人住的,一间房间可以住四到五人。 分管住宿的副所长张涛嘴里叼着根烟,眯着眼看着招待所的职工往里搬东西,许大茂凑过去问道:“木板都准备好了吧?” 张涛点点头:“还是找给咱们做转盘那个木工师傅弄的,总共200块木板,都放在餐厅了,需要随时可以搬过来,怎么也不会让那些学生直接睡在地上。” 随即又道:“咱们燕京从10月底就差不多进入冬季了,到了11月末就进入严寒期,日平均气温只有零度,夜里气温经常能到零下十度,那些南方孩子受得了吗?” “到时候再说,现在不还是夏天嘛。对了,跟招待所的人说,让大家今年尽量早点去买煤球,今年燕京会供煤不足,咱们所也尽量多囤积一些。” 张涛也明白这话里的意思,答应了一声。 来到以前生产部的办公小楼,这里已经划出了10个办公室,改为接待站的办公地点。 从10号一直到离京,许大茂都要在这里上班了。 接待组、政工组、生活组、供应组、财务组、安保组人员名单基本都已经定下,各种物资也已经到位,只等着10号红星轧钢厂接待站正式成立,再由接待总站划拨接待人数指标。 现在的来的人虽多,却没到后来那个地步,等到8月20号以后,人数才会井喷式增长。 下班回到家,秦京茹正在做饭,看起来心情很好,一脸的开心。 居然还在哼着歌,听这音调是《大海航行靠舵手》。 秦淮茹今天请假去街道接批评教育,把秦京茹也带上了,完事去给贾张氏送行,下午带她去做了备孕检查。 这时候还没有b超,宫腔镜等高科技的东西,就只能做一些血、肝、激素、妇科病、不孕抗体之类的检查。 下午去拿了结果,自然是一切正常。 秦京茹继承了他们老秦家“能生”的优良传统,按她的原话,她的姐姐们都是“照着四五个的生”。 不过这事她自然不会交代,只说去探视了贾张氏。 许大茂来了兴趣,问起这事。 “看守所的没让我进去,我姐一个人见的,说她婆婆才几天没见就老了好多,看着就像70多岁,哭的那叫一个伤心,边哭还一个劲地骂人,我姐出来的时候都被骂哭了。” “你姐也是,明天就被送走了,还去看个什么劲,那不是找骂嘛!”特么的老虔婆,都到这步田地了还敢骂人。 “没办法,我也劝她别去来着,可我姐那人也挺倔的,说什么也要见最后一面...” 怎么说的像是一去不复返似的,不过要真能一去不复返才好。 正聊着,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是刘海中,应该是今天看到了公告,坐不住了。 这货一张胖脸上又是谄媚又是忐忑,搓着手不说话。 许大茂会意,带着他来到中庭。 “一大爷,您是想问工作安排的事?后天就知道了,到时候让您进安保组,专门负责维持秩序。” 刘海中大喜,还以为这是个好活,既能管人又威风。 正美着,却见许大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顿时老脸一红,嗫嚅道:“大茂,昨儿下午的事我也不知情,都是两个小兔崽子自个在外边捏鼓的,你也知道他俩见天儿不落家,净在外边晃荡。” 许大茂点点头,三言两语给打发走,回屋正准备吃饭,又听傻柱在外边叫。 傻柱这人除了找对象,一般是万事不求人,这会巴巴找上门来,不用说,八成还是对象的事。 果然,一见着许大茂就招呼:“没吃呢吧,走去我那儿吃,我弄了俩好菜,炒了个花生米。” “哟,你傻柱居然主动请哥们吃饭,十多年头一遭啊,那这个面子我得给,走吧。”许大茂跟媳妇打了个招呼,二人一起往中院而去。 能压榨傻柱那是求之不得。 “怎么,于海棠今儿没来大院?”许大茂见傻柱一脸纠结的表情,又不主动开口,只得自己先问。 傻柱给倒上酒,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许大茂,你说女的是不是都特爱管着爷们?” 许大茂一愣,仔细观察了下这货的表情,试探道:“怎么,吵架了?” “吵架倒是没有,昨儿下午不是出了那档子事嘛,你把那帮崽子赶走以后,她就一个劲叨叨个不停,我心烦没理她,她好像有点不高兴。”傻柱一口闷了一杯酒。 这下喝的急了点,老脸立马开始发红。 “那难怪她今儿没来呢。”许大茂恍然大悟。 “当时确实有点烦乎,可一整天没见着她吧,又感觉心里怪想的,你说她该不会是真生气了吧?” 这货燕京大爷的脾气哪去了。 不过也难怪,傻柱压根没正儿八经谈过,碰到高段位的对手自然被拿捏得死死的。 于海棠真是个中高手,情感拉扯的分寸把握的挺好。 趁着昨天有点不愉快,今天就顺势不来,估计是想给傻柱一个冷静期,毕竟二人政见不一样,性格也有点不合。 如果傻柱考虑好了,不准备继续下去,那她也没什么损失;可如果傻柱还有念想,主动去找,那就代表男方低了头,女方就占据了主动。 这姑娘24了还没结婚,也不知道在杨为民之前还有没有谈过,反正这一手挺高明的,属于进可攻退可守。 许大茂虽然是旁观者清,可没打算给傻柱支招,之前说好了找冉老师,现在单方面“毁约”,还指望咱给拿主意,想屁吃呢。 “这事呢,还是看娘们自身条件,条件好的有底气,脾气肯定大点;条件差的完全得仰仗爷们,自然没什么脾气,你想想娄晓娥和秦京茹就知道了。” “于海棠是厂花,条件好,学历高,自然更难伺候,要想在人前有面儿,有些事能顺着就尽量顺着,还是昨天说的有得必有失,你自个想想?” 傻柱一听有理,也没话了。 许大茂不再说这个话题,二人小酌着讨论起厨艺来。 第 75 章 偶遇 第二天早上,许大茂两口子吃完早饭,准备一起去汽车站接丈母娘。 之前本来说是让秦京茹一个人去接,不过考虑到作为老人的一番心意,肯定会带上大包小包土特产什么的。 到时候两个女的可能会拿着吃力,又舍不得叫板儿爷,便干脆跟着一起去得了。 反正今天9号,明天才会忙起来,晚点去没事。 这年代铁路运输才是老大,简称“铁老大”,长途公共汽车式微,燕京的公共汽车最远只能到延庆县,也就是最大运行距离只有90公里左右,超过这个距离的都得坐火车。 他俩现在要去的东直门汽车站是若干个郊区长途线路和城区线路的首发站,也是一个保养场,那些公共汽车会在这里维修保养。 到车站的时候才8点不到,而秦家村所在的昌平县离东直门只有十几公里,按之前约定好的时间,吴二丫应该是8点半左右到。 许大茂不知道多少年没来过这里了,根本没什么印象。 车站就在东直门外,在门口就能看见城楼,往东北再走一公里就是红星轧钢厂。 说是车站,其实就是一大片空地,连围墙都没有,只是用石头围起来,露出一个大豁口就算是车站大门。 里边杂乱无章地停着十几辆公共汽车。 靠右边是一排低矮的平房,有两间墙上用红油漆笔写着调度室、售票室。 往里是一片类似于汽车修理厂的地方,地上黑乎乎的全是油泥,还有四条地沟,供修车师傅钻进去维修汽车底盘。 秦京茹来过两次,对这儿倒是挺熟,带着许大茂绕过两辆汽车就到了一个铁皮棚子跟前,地上全是各种各样的石头,有些人就坐在石头上。 这儿应该是“候车厅”。 秦京茹拿出块手帕把一块比较大的石头擦了擦,拉着丈夫坐下。 “坐这儿要错过了车怎么办?”许大茂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里视野不好,根本看不到车站有哪些车进出。 “发车都会有人来通知的。” 果然,没一会就有个女同志进来喊“到密云县的车马上要开了。” 当即就有几个人起身走了出去。 人工播报车次,真够人性化的。 许大茂拿出金句和秦京茹一起看,可看了一会就觉得有点不自在。 那些等车的人频频往这边偷瞄,可能是因为京茹长得漂亮,也可能是觉着两人太亲密了,有些离经叛道。 想想也是,这会人们思想保守,两人坐石头上一起看书有些像87版红楼梦里面一个经典场景。 “你看着,我出去转转。” 车站里人来人往,还是挺热闹的,主要是这里不仅算是长途车站,也是市内一些公交线路的起点站。 一些人情愿腿几步来起点站搭车,有座位,再加上现在是暑假期间,一些有月票的学生爱遛车。 市区学生月票两块钱,可以坐30路之内的燃油车和所有的电车,所谓遛车就是坐在车上到处“旅游”,反正不要钱,算是一种休闲娱乐活动。 许大茂在车站里溜达了一会,他五感敏锐,莫名其妙感觉好像被人盯上了。 略一思索,便猜到可能是有便衣在反扒,自己漫无目的地到处转悠,人家以为自己是佛爷。 特么的,小偷应该都是不起眼的猥琐形象吧,哥们哪里像贼了。 他朝那个盯梢的人走了过去,却感觉这人有些面熟,以前绝对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那人靠在一辆红色斯柯达706的车身上,穿着海魂衫和蓝裤子,打扮倒是稀松平常,属于大街上一抓就能抓一大把的类型。 他见许大茂居然朝他走了过来,忙移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走近了再仔细看,这人二十四五岁的模样,圆脸大眼,两条眉毛又黑又浓。 看着这浓眉毛许大茂想起来了,这家伙是何雨水的对象,李爱国。 何雨水对大院没什么好感,连带着她丈夫也去的少,结婚那么多年,就许大茂知道的只去过五六次,两人打过几回照面。 不过印象最深的是自己被“群起而攻之”那天,这李爱国也去了,后来吃饭还坐的一桌。 许大茂也不绕圈子,直截了当道:“同志,我是红星轧钢厂招待所所长,在这等着接人,这是我的工作证。” 李爱国一愣,圆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想来是反应过来自己盯梢太过明显,被人家发现了。 他不由自主接过小本本翻开一看,有些惊讶:“你也住南锣鼓巷95号,那你认识何雨水吗?” “何雨柱的妹妹嘛,在纺织厂上班,天天见,你是她对象吧?听她哥说起过。” 这下二人就熟络了些,聊了几句,又自我介绍一番。 许大茂问道:“听说8月份要大检阅,会有大量小客人来燕京,你们这是统一的反扒行动?” 李爱国点点头道:“是,行动从昨天就已经开始,全市的衙门都出动了,行动计划要持续一个月。” “那些学生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来到燕京,怎么也不能让他们看到咱们不好的一面,不然人家回去一宣扬,咱们首都的脸还要不要了。” 这话倒是有道理,这会进京是民间自发组织的,还没到吃住行全免费的时候,大部分人身上都有个几十块钱。 这要是被偷,也太给燕京抹黑了。 现在讲究的是越穷越光荣,能拿到学校的介绍信出来,本身就说明其家庭的成分够硬。 再加上后来吃住行都不要钱,那些人个个怀里揣着几块钱就敢“周游列国”。 “说的是,那些孩子大老远跑过来也不容易。你既然在执行公务,那我就先颠了,以后去了大院咱们再说话。” 李爱国本来还想问问许大茂是怎么发觉自己在盯梢的,不过仔细一想,刚刚自己杵在那儿一直盯着人家,但凡有点警惕心的都会察觉到。 他是刑警,执行反扒任务还是第一次,完全是赶鸭子上架,还好这个任务没有硬性要求和指标。 抓到贼算是意外之喜,抓不到也是正常情况。 二人道别,许大茂看看时间才8点一刻,便准备去找秦京茹。 正往候车的棚子走,旁边过去俩人,居然都有些面熟。 今天怎么净碰见这种情况。 仔细回想了一下,想起来了,刚和秦京茹结婚那会镯子被偷了,当时作案的有四个人,这俩后生就是其中两个。 当时把那个团伙给洗劫了一次,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就没有去报警,这会居然又碰上了。 看来他们是命中注定要栽在哥们手里,天堂河劳教所需要补充壮劳力了。 第 76 章 丈母娘来了 许大茂不动声色,转身环视一圈,找到李爱国便朝他走了过去。 二人分开还不到半分钟,这哥们也知道刚刚站在那盯人不行,也在车站里转悠。 “许同志,你还有什么事?” “有情况,我看到两个贼,朝那边去了。”许大茂目光扫过那两个佛爷。 他俩正朝一辆公交车走去,看样子是准备上车。 李爱国都傻了,“是不是贼你一眼就看得出来?该不会是拿我打镲吧。” “我这人记忆力好,以前在公交车上见过他们作案。” 李爱国正义感爆棚:“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怕麻烦成了吧,赶紧着,等会他俩上了车,车再一开,可就找不着人了。”许大茂翻了个白眼,有必要这么较真嘛。 两人朝那两个佛爷走去。 “我说你别老盯着他们俩,你就把他们当路人,用余光观察就行。保不齐他们还有同伙,被发现了就得歇菜。” 俗话说拿贼要拿赃,只有人赃并获,才能定扒手的罪。 所以得瞅准时机,一般扒手都是团体作案,一旦得手,很快就会把东西转移给别的同伙,以免给抓现行。 像刚刚李爱国那样不错眼珠地盯着,一旦被贼察觉到了,又怎么会出手,到时候捕快就成了陪游,只能干瞪眼。 那俩人上了辆无轨电车,一看果然是6路,从东直门到天桥。 许大茂小声道:“你赶紧上去,他俩一准会出手。” 李爱国有些犹豫,主要是他不确定许大茂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没抓到现行,那就算是擅离工作岗位。 许大茂唯恐打草惊蛇,大声道:“你上车吧,我走了。”说罢朝李爱国使了个眼色扭头就走。 李爱国无奈,只得上车买票,死马全当活马医。 许大茂不愿意掺和,还有正事要办呢。 指点李爱国也只是想整那俩佛爷一把,能不能抓住跟他无关。 去候车厅叫上秦京茹,又等了10来分钟,昌平-东直门的公交车就进站了。 “妈,妈。”秦京茹一眼就看到了吴二丫,雀跃不已。 司机一下车就麻利地从车尾的梯子爬到车顶,开始往下边递行李,下边一群人在那等着接。 许大茂这次来对了,丈母娘提着两只鸡和一块肉,车顶上还有丝瓜、苦瓜、南瓜一大堆,都用草绳系着。 她倒是一点都没有晕车的迹象,招呼着把东西都接下来,边检查边道:“大茂,小六,辛苦你俩了,还巴巴跑来接我。” 许大茂笑道:“您客气了,东西都在这儿吧,那咱们走着?” “都在呢,这师傅车开的稳,东西一点都没碰坏。说起来上次撩门帘儿还是20多年前呢。” (燕京郊区人喜欢把城门比喻成门帘,撩门帘儿就是进城的意思。) “这些东西城里都买得到,您带这么多来干嘛,大哥家日子不过啦?” 秦京茹看着一堆东西傻了眼,这些东西价值差不多得5,6块了,对于农村可是一笔不小的钱。 “公社民兵打了几头野猪,可以拿工分换肉和猪下水,每户最多换两斤。我跟你爸就换了两斤好肉,带来给你们尝尝,这玩意城里可买不到,鸡养着给你们下蛋吃。” 吴二丫脸上本来笑呵呵的,听闺女这么说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心里有点担心闺女只顾着娘家,女婿会不会有想法。 之前聘礼就给了101块钱,闺女两次回娘家又带了不少东西,却什么都没往城里带,二老便商量着把自己家那份野猪肉给带来,又弄了两只鸡。 当父母的心里怎么想许大茂门清,又哪里会在乎这个,当即笑道:“都是做爸妈的心意,好不容易带来的,咱们收着就是了。京茹,过来帮忙。” 把各种瓜在后座上绑好,又把鸡和肉挂在车把手上,打个招呼骑车先走,她俩自己搭公交车。 看女婿走远了,吴二丫才道:“我说小六,你平时说话要注点意,别老站在娘家这边,得多考虑夫家,不然大茂该不高兴了。” 秦京茹人情世故还是欠火候,有些不明白:“我什么时候没考虑夫家了?” “我东西带都带来了,说两句好话就得,怎么还心疼起你大哥家了,你现在可是许家的人。” “嗐,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这种小事大茂根本不会往心里去,他对我可好了,您以后就知道了...” 看着自家闺女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吴二丫不禁暗叹这丫头上辈子是积了多大德,怎么就莫名其妙碰到个对她这么好的爷们。 许大茂把东西先拿回四合院,这回没碰到“门神”,想来是又去钓鱼了。 自家本来有个篾条编成的鸡笼,可两只鸡相继“壮烈”以后就没用了。 许大茂怕这两只鸡在家里拉屎,便去了趟菜窖把鸡笼拿出来冲洗一番,擦干净后把鸡腿上的绳子解开,往鸡笼里塞。 这两只鸡可能被绑的时间太长了,有些呆呆的,许大茂又去弄了点小米和水。 正忙活着,聋老太太走了过来、 “许小子,怎么还没去上班?前儿柱子那事谢谢你了。” 真是稀奇,这老“祖宗”也会说感谢的话,还是对着自己说? 许大茂抬头看了看太阳,“您客气了。” 聋老太太见他不愿意搭茬,又道:“这两只鸡养的挺好,一看就是个能下蛋的。” 许大茂对“下蛋”这俩字比较敏感,忍不住瞥了一眼老太太,只见她瘪着嘴,笑的还算慈祥,不像是暗讽的样子。 “老太太,您有什么事就请直说。” 聋老太太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直截了当地问:“你们几个都是年轻人,你最近跟柱子关系也不错,我想问问,你觉着柱子现在那个对象怎么样。” 本来答应了前天晚上一起吃饭的,可于海棠找个借口自己溜了,傻柱一个人跟聋老太太吃的饭。 这事许大茂知道,但是您不爽归不爽,这事问我,问得着吗。 怎么,觉得这对象不合您心意,想让我出手搅黄? 那您应该去找秦淮茹啊,她是专业的。 “我跟于海棠不熟,不是一个部门的,不过人家条件不错啊,要文化有文化,要长相有长相,傻柱能找上她算是高攀了。” 聋老太太知道许大茂是在应付她,可也没办法。 心中有些懊恼,她一向自诩看人准,没料到这次看走眼了。 看走眼归看走眼,但以她“老祖宗”的身份,自然不可能“纡尊降贵”去哈着许大茂。 本来两家关系就不好,没了娄晓娥这个“润滑剂”,就更没有和好的可能。 “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忙着,我媳妇来了。” 正好听见秦京茹说话的声音由远及近,许大茂顺势结束了谈话,朝两人迎了过去。 走的时候还听聋老太太在那念叨着:“娶妻娶德,这德才是最要紧的,纳妾才纳色呢......” “这是一个三套院的四合院,是清朝的时候建的...”秦京茹边走边给吴二丫介绍着这个四合院,她其实也不是很了解,完全就是把她姐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吴二丫也没什么文化,根本说不出什么来,只能一个劲地说“好、干净、敞亮”之类的话。 等到了屋里,吴二丫就更拘束了,家里各种大气的实木家具、电风扇、收音机看得眼花,到处干干净净的,整个家透着那么股子温馨。 闺女说的“卫生间”也见识了。 这会农村都是旱厕,那条件就别提了,就连城里公共厕所的条件也不好,冬天冷,夏天味大蚊子多,有时还得排队。 “真是太方便了,干净卫生,夜壶都用不着,又清爽又省事。” 吴二丫赞不绝口,突然想起一事,忙小心翼翼地问:“要脱鞋不,我这鞋上泥巴挺多,一会把地板弄脏了。” “不用,京茹,你招呼着,我得上班去了,马大爷那边都已经说好,你一会直接去铺床就行。一会多买点菜,晚上给咱妈接风。” 许大茂知道这种情况自己在场会让丈母娘不自在。 “得嘞,你就放心吧。”秦京茹满口答应。 “花那冤枉钱干嘛,随便弄点...”吴二丫还在客气,许大茂却已经出了门。 第 77 章 浪费是极大的犯罪 许大茂本想直接去上班,可又一想反正上午已经迟到了,索性中午直接去厂里吃饭。 之前说给秦淮茹买裁缝书也没买,干脆上午去一趟新华书店。 王府井新华书店自从1950年购入王府井大街14号的的四层楼房,至今已经16年了。 作为几乎与新华夏同龄,并且规模最大的书店,这里的书一向以数量多、种类齐而闻名于燕京。 西单北大街也有个新华书店,可跟这里的规模完全没法比。 这会的新华书店还没开架,也就是不像后世那样把书摆在架子上,而是都在柜台里,得隔着玻璃看,没法取出翻阅。文学一二 后来华君武还画了一幅顾客用望远镜隔着柜台看书名的漫画,意在督促书店改进经营方式。 许大茂特地去文学区看了看,受风向影响,这里的书十不存一,柜台里空空荡荡。 各种国内外的文学读物,甚至包括《唐诗》《宋词》等传统文化书籍全都没了踪影,柜台里只有马恩列斯毛的著作和鲁迅、巴金、浩然的一些红色文学作品。 许大茂暗暗叹了口气,径直去了工具书的区域,一番挑选买了两本书,《裁剪与缝纫》和《新颖服饰裁剪》。 这里倒是没有像百货商场那样夹子满天飞,而是拿着票去交钱,完了再回来拿书。 路过文学区的柜台,意外地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在问:“同志,请问《静静的顿河》这本书现在没有出售吗?” 哟,这个女文青是谁啊,这么高大上。 许大茂闻声看过去,那个女文青梳着两条麻花辫,穿着白衬衣和黑色长裤,看背影有些像冉老师,再加上那声线,八成错不了。 那女售货员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不耐烦道:“苏修的文学书几个月前就没有了,你去图书馆找找吧。” 图书馆更不可能有了,这种书现在已经是属于“地下读物”了,除非有朋友手里刚好有,不然根本没法找到。 那女子一脸失望地转过身来,果然是冉老师,她应该是趁着暑假最后一天来买书。 燕京市小学暑假是7月1号到8月10号,也就是明天就要开学,当然只限于小学,初中、高中和大学都已经停课。 冉秋叶不认识许大茂,两人之前见过一次面,不过那会黑灯瞎火的,根本没留意。 许大茂也没跟冉老师打招呼,等交完款再回来,“荷花”已经不见了踪影。 .................. 红星轧钢厂。 第一食堂吃饭的工人少了一些,随着工厂产能的减弱,并且还要腾出一些车间来给学生们住宿,一些工人已经开始停职留薪,暂时不来上班了。 不过于海棠作为宣传科的骨干,自然不在此列。 马华贼溜溜的小眼睛在各个窗口一扫,很快就锁定了位置。 “师傅,您对象在8号窗口排着呢,前边还有十来个人,赶紧着。” 傻柱精神一振,立马戴上套袖,准备去那个窗口亲自打菜。 刘岚一向跟傻柱不对付,阴阳怪气道:“傻柱,你说的真的假的啊,于海棠可是厂花,能被你几天功夫就拿下?人家之前可是有对象的。” 傻柱哼哼两声:“刘岚,我找着对象怎么把你给气得,爱信不信,一会自个看。” “看就看,等会来个剃头担子一头热,那就有意思了。”刘岚见傻柱如此理直气壮,心道莫非是真的? 傻柱懒得理她,顶上了8号窗口的打菜位置。 没一会于海棠就排到了,见对象果然在这等着,笑吟吟道:“傻柱,来俩菜,你看着打。” 旁边打饭菜的食堂工人们一阵挤眉弄眼,傻柱得意洋洋,啪嗒打了两大勺菜,那碗都要漫出来了。 “少吃点,吃成个胖子该不好看了。” 于海棠眉头一挑,质问道;“怎么,我一长胖,你就看不上我了?” 这下实锤了,食堂里一阵起哄的声音,旁边等着打饭的工人们也是一阵骚动,个个都感觉不可思议。 一朵美丽的海棠花居然插在牛粪上,这画面就问你们违和不违和吧。 刘岚也是目瞪口呆,之前傻柱在食堂吹嘘,大家伙都是七分信,三分不信,可她是第一个不信,想想就不可能。 没想到这事居然是真的,看着俩人在那打情骂俏,老娘的狗眼都要被闪瞎了。 马华与有荣焉,打趣道:“我说刘姐,这下你相信了吧。真不愧是我师傅,不出手则已,兹一出手就玩个大的,真牛掰!” 这时外边人群里突然响起一声怒吼:“于海棠!” 傻柱弯腰从窗口看去,居然是杨为民那个弱鸡,手下败将。 杨为民一脸的气急败坏,冲到于海棠身边,大声道:“于海棠,你跟我分手就分手,为什么还要羞辱我?” “什么意思啊,我什么时候羞辱你了?”于海棠一脸懵逼。 杨为民手指着傻柱:“你跟我吹了,立马又找了这么个玩意当对象,这不是在羞辱我吗?” 别人还没说什么,马华先不答应:“杨为民,你少特么放屁,你自己又是什么玩意?” 当着这么多工友的面被人问责,于海棠气的浑身发抖,怒道:“杨为民,你嘴巴放干净点,我找谁跟你有关系吗?” 傻柱也没发火,这货心有点大,拿杨为民当失败者在那看笑话:“嘿,我说你小子是真不怕挨揍啊,上次没挨成,这回要找补回来?” “一个伺候人的烂厨子而已,韭菜插在葱苗里,真拿自个当颗葱了。”杨为民一脸不屑。 于海棠厉声批道:“gm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下之分,厨师每天要供应厂里工人的伙食,也算是工人,你凭什么瞧不起工人?就你这样的思想觉悟,我只后悔没有早点看清你的嘴脸!” “关键他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厨子,而是一个偷公家的饭菜去讨好寡妇的老光棍,你找他不就是为了报复我吗,怎么着,敢做不敢当?” 于海棠一听就知道不妙,这杨为民当着这么多工友的面说出这种话来,这傻柱怕是要发狂。 想劝傻柱别发火,可已经来不及了。 傻柱之前有点担心周围这么多工友,吵起来有点不好,才只说了一句话,想让这杨为民自觉没趣,然后灰溜溜地离开。 没想到这个狗曰的居然说出这种话来,当下怒不可遏,抄起一盆土豆就从窗口泼了出去,汤汤水水的泼了杨为民一身,连旁边于海棠的裤子上也溅了不少。 “杨为民,你他妈给爷爷站那儿别动!” 傻柱泼完了还不解气,抄起一个炒大锅菜的锅铲就大步流星往外跑去,明显是要绕到来前面来揍人。 后厨一片哗然,马华和另外两个学徒工忙追了上去。 杨为民都傻了,愣了几秒钟才怪叫一声,扭头就跑。 傻柱愣头青、混不吝是出了名的,这要被弄死弄残,傻柱固然要吃挂落,可自己也太冤了。 旁边的工友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都在那起哄,傻柱掀开门帘跑出来,手持“利器”,追着杨为民去了。 于海棠感觉丢脸丢大发了,又担心傻柱真把杨为民打出个好歹来,一跺脚也追了上去。 哪里追得上,没一会就不见了两人踪影,只得回家换裤子。 心中郁闷至极,把何杨两人都给埋怨上了。 于海棠政治敏感度不低,知道傻柱今天冲动的行为很可能会惹上麻烦。 一旦领导较真,傻柱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种对政治一窍不通,又喜欢暴力解决问题的人,到底是否合适自己呢? 于海棠犹豫起来。 第 78 章 改换门庭 杨为民在前边跑,傻柱在后边追,有一种猫和老鼠的既视感。 工人们纷纷列队围观,这得是多大的乐子! 傻柱不是真傻,也知道这样不行,手持利器在厂里“追杀”人家,成何体统。 只得大吼两声“别跑”“我特么弄死你”之类的话就掉头回去了。 杨为民不知道傻柱没追,一阵亡命狂奔,冲出了工厂大门,一溜烟跑回家里换衣服。 路上的行人纷纷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他,他心里暗暗发狠:狗曰的傻柱,夺妻之恨不共戴天,等着吧,该是我的迟早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换好衣服,想了想又拿了个鸭舌帽戴上。 到了厂里还没到下午上班的时间,他边走边小心翼翼地四处观望,生怕会撞见傻柱。 还好运气不错,到了割尾会的办公楼下还没看见傻柱。 一进办公楼,杨为民就感觉自己好像成了过街老鼠,有种人人喊打的感觉。 跟他照面的人都对他非常不友善,不是蔑视就是怒目而视,虽然没骂人,可那态度是明摆着的,就是不欢迎。 杨为民一路点头哈腰,总算是捱到了李主任办公室门前,这货把这次“胯下之辱”又算在了傻柱头上。 李主任正在看接待站的各种人员任命与安排,这事他是真上心了。 听见有人敲门,便让进来,结果一看居然是杨为民。 这家伙可是“敌对阵营”的,前段时间玩了一出“偷梁换柱”,把广播稿换了,弄得自己这边很是被动。 “杨为民,你不去你的生产科,跑我办公室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你出去吧。” 杨为民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李主任,我是来举报揭发某个工友的不良行为的。” “真新鲜哪,你不去邓副厂长那去告状,反而跑我这来了,说说吧,你要告谁的状?” 邓副厂长现在是煲蟥派的头头,这杨为民是那边的人,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我要告傻柱,不是,何雨柱,浪费粮食,教员告诉我们;浪费是极大的犯罪,何雨柱身为食堂的工作人员,却浪费粮食,这是公然蔑视那句话。” 杨为民一脸的愤慨地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仿佛要与傻柱不共戴天。 “真有这事?”李主任眼睛一亮,立马来了精神。 去年大年三十傻柱带给他的耻辱和痛苦,他可是至今都历历在目,那无产阶级铁拳打在脸上太特么疼了,幸亏放了几天假,能养养伤,不然就成了笑柄。 曾经无数次想着要整治傻柱,可一是傻柱成分好,而且自打开了年,就没往家里带过饭盒,抓不到把柄。 其二,那二愣子一直在招待所帮工,而招待所又是许大茂的基本盘,这不看僧面看佛面,动许大茂的人总不太好。 基于这两点,李主任才一直隐忍不发,他知道以傻柱的脾气,在这种形势下迟早会出捅篓子,到时候有了借口,想怎么搓扁揉圆都是一句话的事。 不过李主任老奸巨猾,他虽然想整傻柱,可也不愿意就这么轻易地成为杨为民手中的枪。 他不动声色道:“这个情况很严重,我会让人核实的,如果情况属实,傻柱自然会受到惩罚。行了,你先出去吧。” 杨为民看着李主任一脸云淡风轻地说着场面话,一阵不甘心。 这傻柱厨艺好,以前厂里招待都靠他,万一他和李主任关系好呢。 想起于海棠的倩影,他咬咬牙,下定了决心:“李主任,其实还有一件事,我已经认清了煲蟥派的丑恶嘴脸,要跟他们一刀两断......” 杨为民一阵表忠心,想要转换阵营。 李主任一阵得意,连杨厂长的侄子都“投降”了,大势在我啊! “你说的都是真心话,真的有这种认识?你不会是为了追回于海棠,故意这么说吧。”李主任眼神闪烁,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李主任,刚刚我说的如果有半句言不由衷,我誓不为人!” “那好,教员告诉我们:犯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犯了错误又不改正。改正了错误就是好同志,改正得越迅速、越彻底,就越好。” “既然你是真心认识到自己以前的错误,那我自然应该给你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我这里有份材料......” 李主任这几天在弄揭发邓副厂长的黑材料,有两个人交上来了,但是李主任感觉这两份材料写的都不够“好”,没有那种触及灵魂的感觉。 “让我整材料?”杨为民一脸的为难,自己这是要当“三姓家奴”? “怎么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看来你这个同志对错误的认识还不够啊!” “李主任,您放心,我肯定能整理好。”杨为民无奈,只得答应下来。 “这才对嘛,小于是我们厂的骨干份子,你和小于之间还有没有可能,那得取决于你材料整理的怎么样,明白吗?” 杨为民唯唯诺诺,出了主任办公室。 进来的时候点头哈腰,出去的时候扬眉吐气,因为他马上也是这里的一份子了。 傻柱,你不是牛掰吗,等着吧,爷爷不但要夺回于海棠,还要把你打落尘埃,看你还有什么资本跟我争。 ................. 许大茂到轧钢厂已经11点多了,索性直接去招待所吃饭。 一进门就发现几个人综在一块嘀嘀咕咕。 许大茂咳嗽一声,那几个人忙分开叫着“许所长”。 “你们聊什么呢?” 周清雅跟许大茂认识的最早,关系也不错,不太怕他,便笑道:“我们讨论何师傅呢,他昨天来吹嘘说他和咱们厂的厂花于海棠在搞对象,不知道真的假的,那于海棠可是出了名的眼光高,能瞧得上咱何师傅?” 何止一高啊,那姑娘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五高:学历高,个子高,颜值高,眼光高,政治热情高,妥妥的“女神”。 会计刘兰也问:“许所长,听说你跟何师傅住一个大院,有这事吗?” 许大茂一阵无语,也不知道这傻柱到底是聪明还是傻。 把恋情公之于众有利有弊,有可能在舆论的发酵下双方感情更稳固;当然也有可能引起女方的反感。 这个年代人们感情内敛,引起于海棠反感的可能性好像比较大。 难道于海棠没有嘱咐傻柱,不要把这事说出去吗?真是搞不懂。 不过这事和许大茂无关,他也不能肯定或者否认,随便几句给含糊了过去。 吃完饭就去办公室收拾东西,因为明天就得去新的办公场所了。 下午去视察厂房改成的住宿区的时候,许大茂从工友那里知道了中午食堂发生的事,心中暗道不好。 傻柱从来不看金句,对一些不能做的事,犯忌讳的话一点都不了解。 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倒掉一盆土豆,怕是要捅了大篓子了。 这货真是太冲动了,不管干什么都不说先在脑子里过一遍,按他的原话来就是“管不了那么些,先痛快了再说”。 要知道就算没有教员那句话,浪费粮食也是不被允许的行为。 何况你还是厨师,更应该珍惜粮食才对。 自己已经帮他解决一次麻烦了,这才几天的功夫,又来一出。 虽然傻柱中午照常来招待所上了班,但许大茂估摸着不出一个礼拜,他就要倒霉。 心太大,真以为李主任能把年三十挨打的事给忘了? 按道理说你得罪了轧钢厂一把手,那就老老实实夹着尾巴上班就完了,净整幺蛾子。 不过这次他可不打算帮忙了,让那个二愣子长长记性不是坏事。 第 79 章 鬼市 1 下班回到四合院,先把裁缝书送到秦淮茹家,却意外发现吴二丫也在,正和俩丫头说话。 “妈,您也在这儿呢。” “中午淮茹跟我说了她婆婆的事,我白天没事就过来看着些,小当马上也要开学了,就槐花一个丫头,好带。” 小当问:“姨姥姥,你也在我家睡吗?” 吴二丫笑道:“姨姥姥在中院一个小屋里睡,你俩玩着,我去趟你小姨家。” 二人出了贾家,吴二丫有些犹豫:“大茂,淮茹非要给我一个月五块钱,这个钱拿着不合适吧?” “没事,你们虽然是亲戚,可这也不是十天半月的事,得整整一年呢,她要上班,家里没个人看着确实是不放心,再说中午还得给孩子做饭,这五块钱您安心拿着就是。”文学一二 吴二丫一想也是,毕竟只是姨妈,不是亲妈。 回到家,秦京茹已经开始做饭。 媳妇的手艺还是潮了点,许大茂忙接过锅铲,让她和吴二丫打下手。 “大茂,天这么热,这块野猪肉得弄了吧?我中午炒了点,感觉好骚,又有些土腥味。” “对啊,这茬我还忘了,这野猪肉还有咱们一份功劳呢。” 不过这丫头真不会说话,你老娘还在这呢,再一看吴二丫脸上果然有些讪讪之色。 “是你不会做,以为是普通猪肉呢?野猪都没有骟过,当然有味儿了,得放料酒才行,你把它切成块,我来弄。” 先把水里放入生姜、大蒜和料酒,和肉块一起煮了五分钟,再捞起来闻了闻,腥臊的气味几乎消失殆尽。 再和花椒、八角、冰糖等一大堆调料翻炒一会,盛在一个大海碗里。 “拿到你姐家去,放土豆一起炖上。” 秦京茹“哦”了一声端着碗走了。 吴二丫在一边看着,觉得十分欣慰,女婿技艺娴熟,一看就是经常做饭的。 虽说提倡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可在民间还是少有爷们愿意做饭,觉得这是伺候人的活。 女婿没有一点架子,难怪闺女老说日子过得舒坦呢,从这个家庭各方面的条件来看,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吧。 没一会秦京茹回来了,开始和吴二丫一起给许大茂打下手。 用惯了鼓风机和大灶,再用这蜂窝煤炉子真是不适应,火力太弱,锅又小,五个菜整整弄了一个钟头。 这要是在招待所,最多半个小时。 主要是想着给丈母娘接风,想把味道弄好点,不然就让秦京茹炒了。 ................ 傻柱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跟没事人似的迈着四方步回到四合院。 一进院门就看见阎老西朝中院探头探脑,紧接着就闻到一股异香。 这是什么肉,炖的这么香,反正不是猪牛羊肉,说是狗肉吧,也有点不像。 “三大爷,这是瞧什么呢?” 阎老西不满道:“傻柱,你是故意的还是记不住?纠正多少回了,我是二大爷!” “哟,又忘了,这称呼叫了十几年,顺嘴了,对不住对不住。” 这货其实压根就不认可刘海中和阎老西的“地位”,完全是故意叫错的。 当然了,带点舔狗属性的他,对秦姐的“地位”还是认可的。 来到中院,这香味更浓了,再一看,贾家仨孩子坐门口眼巴巴地望着炉子。 “棒梗,你们家今儿弄什么好吃的,这么香,我居然闻不出来是什么肉。” “这是小姨家的野猪肉,借我家的炉子炖着呢,您想尝尝鲜?那得去问我小姨夫。” “这玩意我没吃过,那必须尝尝,我昨儿还请他吃过饭呢。” 傻柱来到许大茂家,一看许大厨居然亲自炒菜。 “难得啊,几个月没见你炒菜了。” 许大茂见傻柱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忍不住问:“听说你中午把一盆土豆全泼杨为民身上了?” 傻柱满不在乎道:“那孙子活该,满嘴喷粪,活该挨收拾,他那身衣服估计是要不成了,舒坦。” “食堂主任没为难你?” “不就一盆土豆嘛,菜市场两分钱一斤,我已经赔了两块钱,没多大事。”傻柱是无知者无畏。 这事是赔钱就能了结的吗? 不过许大茂也懒得提醒他,不然该显得自己见死不救了。 “你先回去吧,一会让孩子给你送一碗过去。” “得嘞,谢了啊。”傻柱心道最了解你的果然还是你的敌人,不用开口就知道你想要什么。 这也好,免得开口讨要,太掉份儿。 其实倒不是傻柱嘴馋,他是土生土长的燕京城里孩子,根本没吃过野猪肉,身为厨师,对没尝过的食材有些好奇,也想弄点给何雨水尝尝。 吴二丫觉得刚刚来的这个人有点不正常,哪有上门来要讨肉的。 “大茂,刚刚你说的泼土豆是怎么回事?” “那就是个二愣子,今天中午在食堂...” 农村人最见不得这个,之所以家家养猪,就是因为打粮食的边角料、刷锅水、红薯藤、土豆皮、玉米秸秆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全可以喂猪,不用浪费。 吴二丫一听那人居然浪费粮食,顿时气愤至极:“在我们生产队,这种行为是要挨批逗的,人都吃不饱,居然还往地上倒。” 秦京茹也是心有余悸:“我姐一开始还想把我介绍给他呢,幸亏没成,不然天天得心惊肉跳的,那过的叫什么日子啊。” 吴二丫倒是知道这事,当时秦淮茹只说给京茹介绍个厨子,条件挺好,没想到是这么个不靠谱的人。 差不多快7点的时候饭都弄好了,把贾家四个人叫过来吃饭,又给傻柱送了一碗野猪肉过去。 这肉炖了一个半小时,火候刚刚好,软糯鲜香,肥瘦相宜,确实好吃。 既然吃着野猪肉,那自然得讲讲关于这野猪的事,秦京茹挺有讲故事的天赋,把那天的事添油加醋一顿白话,听得几人都入了神。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吴二丫有些后怕,她知道野猪的厉害,这要真出了什么事,他们老两口得后悔一辈子。 棒梗提醒道:“姨姥姥,您这话可千万不能在外边说,这是四舅!” 许大茂点头赞同:“棒梗说的没错,城里不比公社,在家里没事,外边说话是得注意。” 吴二丫连连点头称是。 秦淮茹又说起傻柱今天干的破事,许大茂不想管,一句话含糊过去。 吃完饭,许大茂惦记着趟一趟鬼市,便建议道:“京茹,要不今儿你陪妈睡一晚上?” 吴二丫眼睛一亮,她正有此意,只是不好主动提出来。 一是自打小六长大了就没一起睡过,也想亲近一下;二是有些私密话白天不好说,想趁晚上问问。 秦京茹见母亲一副期盼的模样,也不疑有他,答应下来。 三人又聊了一阵,秦京茹洗漱完毕拿了条毯子过去睡了。 吴二丫要在院里住差不多一年,这事之前已经跟大爷们知会过。 那间小屋子其实就是个小耳房,已经打扫干净,凉席也铺好了,一个月两块钱租金。 ..................... 老燕京的鬼市自从清朝那会就有了。 鬼市和鸽市其实性质一样,只不过一个在半夜,一个在白天。 鸽市其实就是黑市,但黑市这名字不好听,又因鸽子以白色居多,人们便以鸽子市的称呼来代替黑市。 黑市介于合法跟违法之间,老百姓自己种点东西,养点鸡鸭什么的,换些粮食和生活用品。 只要不涉及到现金和各种票据,这种以物易物的行为便不属于投机倒把。 但是不遵守法律的人什么时候都有,并且还很多,借黑市之便倒卖粮食、粮票、肉票之类的,这就属于违法行为了。 而半夜才有的鬼市则是更倾向于违法,不然干嘛要偷偷摸摸的。 这会燕京比较著名的鬼市有三个,分别是崇文门外、德胜门内、东直门内。 离南锣鼓巷最近的是东直门鬼市,那条街到后世就成了大名鼎鼎的簋街,吃货一条街。 既然旁边没人,许大茂便把手机定好凌晨1点的闹钟,塞在枕头下面,先睡一觉再说。 第 80 章 鬼市 2 闹钟响起的时候,感觉昏昏沉沉的,困的厉害,已经习惯了早睡早起,半夜爬起来确实难受。 这时候就需要雷打不动的好搭档红牛加炫迈。 许大茂戴上面罩,轻轻打开门,翻上院墙,四周一片漆黑,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他一跃而下,拿出自行车朝东直门而去。 今天是8月10号,前天就已经立秋,半夜的气温有点低,穿着短袖居然能感觉到一丝寒意。 一弯下弦月挂在空中,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许大茂怕碰上联防队,便净挑胡同走。 这些胡同里都是没有路灯的,不过好在空气质量好,天上星星繁多,倒是能看得清路。 走东棉花胡同,穿过交道口南大街,再沿着剪子胡同一直到花梗胡同。 等出了花梗胡同就差不多到了,看着远处的密密麻麻的微弱灯火,便觉心里一松。 许大茂还担心因为马上要大检阅,燕京会狠抓治安,鬼市也要受影响。 看来暂时还算正常。 不过也得抓紧,这玩意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得停摆,因为这儿卖的东西里,可是有不少的“四舅”。 找个角落把自行车收进空间,许大茂朝那片朦胧的星火走去。 快到的时候有两个人分两边站着,这应该是望风的,一旦有异动,招呼一声,商人们把东西卷巴卷巴立马就能跑路。 见有人走近,那两人打量一番却也没做声,许大茂顺利进入了卖场。 这儿他其实是第一次来,不过身为燕京原住民,里边的规矩他还是懂的,比如看中了一个东西,人家报了价,真想买才能讨价还价,讲好了价却不买,那就坏了规矩。 还有就是东西不打听来路,不能在一个摊子前停留太久,不能出言贬低别人的商品,哪怕看出东西有问题也不能说之类的。 摊主也不吆喝,不招呼,不评价自己的商品,全凭客人自己看。 至于后世所谓的“不出声,手牵手笼在袖子里,只用手势讲价”,这规矩是以后才有的,现在根本不存在。 再看这些摊位,真是什么都有,一盏盏煤油灯下,旧衣服、米面肉类、家禽、文玩字画、皮鞋、望远镜等东西都摊在地上,等着买主挑选。 买东西的人不多,个个都是蒙着面,跟做贼似的。 整个市场透着那么股子鬼气森森。 可惜从这头走到那头,又折返回来,两边摊位全看了,根本没看到卖枪的。 当然就算有卖枪的,他们也不会把枪就这么摆着,而是用一把木枪代替,要的话再约定时间下次再取货。 关键是连木枪都没看到。 许大茂有些失望,这种情况只能等掮客自己找上门,如果再转两轮没人找上的话,那只能去另外一个鬼市。 沿着这条街来来回回走了两次,有人盯上许大茂了。 一个瘦瘦的中年人凑过来:“爷们,瞧你转了半晌,没踅摸到稀罕的物件?” 许大茂点点头,做了个八的手势,却把食指对着那人。 同样的手势,横着就是“八”,食指对着人那意思就不一样了。 四周光线太暗,倒是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只听他小声道:“这物件可不好弄,如今可不比前几年。” 许大茂也不废话,转身欲走,那人忙叫住:“哎,爷们别急啊,我虽然没辙,不过我认识一人,他应该有路子。” “那我就在那边等着。”许大茂走到旁边一个角落蹲了下来。 “得嘞,我去问问他。”那人想赚一笔中介费,忙着去找人了。 约摸过了40多分钟,两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影影绰绰的,看不清面目。 “敢爷,您招呼着,我先走了。”来的果然是刚刚那人。 走近了才能看到这位“敢爷”脸上围着条围巾。 他倒是没什么架子,见许大茂没动弹,便主动在旁边蹲了下来,低声问道:“兄弟,想买家伙事儿?” 许大茂嗯了一声,给这位“爷”递了根烟过去,又掏出打火机给点上,两人蹲那儿吞云吐雾起来。 吸了两口烟,确定周围没什么异常,许大茂才小声说:“马上要出趟远门,人生地不熟的,弄一把防身。用不着太暴的,这就行。”他又做了个手枪的手势。 敢爷一听是小买卖,也少了几分兴致,漫不经心道:“王八盒子成吗?便宜又实惠。” “小曰本的不要,最好是撸子,而且必须要带消音器的。” “只要撸子,还要带消音器?”敢爷沉吟一会,开口道:“那我手上只有54式和托卡列夫,不过这俩玩意本来威力就不大,装了消音器就更差劲了,只能打三四十米。” “那就行了,用不用得上还不一定呢,看这价格...” “托卡列夫五十,54式三十五,子弹一毛一粒,消音器得另算,10块一个。” “能用票吗?全国通用粮票我这里有24斤,还有很多其他的票。” 许大茂希望能用票据来结算,因为票据都是有使用期限的,比如66年发行的票据,最多只能用到67年,具体过期时间得视票据种类而定。 而自打元月份重生以来,每天签到得来的票据全是66年的,上次“黑吃黑”来的24斤全国通用粮票也一直没用。 票据是紧俏货,比现金还吃香,敢爷自然是满口答应。 一番讨价还价,最后谈好八九成新54式和tt33各一把,两把枪通用的7.62x25mm子弹200发,两种型号消音器各一个。 许大茂这边需要支付肉票20斤,全国通用粮票24斤,粮票50斤,其他乱七八糟的诸如酒票、烟票、香油票、糖票、棉花票、油票等等一大堆,零零散散加起来价值也不低。 其实严格来说,这次交易许大茂是吃亏的,但是这些票来的太容易,而且实在是用不完,变现麻烦不说,风险还不低,干脆就拿来抵现金。 谈好三天后,也就是14号凌晨交货。 给了五斤肉票作为定金,敢爷接过往荷包里一揣:“三天后交货的不是我本人,就这个点在这儿等着就行,自然会有人来招呼您。” “得嘞。”许大茂答应一声正准备走,敢爷却又给叫住:“爷们,其实按规矩咱们鬼市下货的不应该多嘴,可咱已经习惯成自然,不叨叨两句心里不痛快。” “您请说。”许大茂听他语气真诚,心中暗自纳罕,不知这位“法外狂徒”想说什么。 “我没别的意思,就当逗逗牙签子,听不听完全由您自个决定。” “自打国术式微,枪械横行,大家都对枪械敬畏追捧,可这玩意在没经过训练的人手中很可能会害人害己,所以此物还应该以威慑为主,尽量能不用就不用。” 许大茂面露古怪之色,你一个犯法的人还劝起别人来了,当即语带调侃道:“您这么说,莫不是怕出了事追查到您头上?” 敢爷脸上围了条围脖,看不到表情,不过从眼睛能看出在苦笑:“当然也有这方面的缘故,不过如果是我出远门,我会选择用弹弓防身。” “您说的有道理,受教了,咱们回见。”许大茂客气一声,告辞离去。 按常人的思维来看手枪放身上的确不安全,一是怕走火,二是怕不小心露出来惹麻烦,你没有持枪证,带着枪就是违法的。 许大茂有随身空间,这点倒是不足为虑。 不过弹弓这东西好像还真可以试一试,真正强度高的弹弓,那杀伤力也挺强的,还不算是违禁品。 许海峰玩弹弓还玩出了个世界冠军呢! 回到家已经快3点了,还可以睡个回笼觉。 第 81 章 傻柱被惦记上了 8月10号,这个日子对于院里不少人有着特殊的意义。 许大茂生平第一次买枪;小当的暑假结束了,今天要去上学;刘海中会如愿以偿当上能“管几千人”的大领导... 不过买枪自然是有代价的,许大茂睡到7点还没醒。 “大茂,大茂,快醒醒。”秦京茹看时间不早了,只能叫丈夫起床。 许大茂迷迷瞪瞪睁开眼,双眼慢慢聚焦,发现是媳妇,忍不住促狭心起,将秦京茹一把搂住,两人一起跌倒在床上。 秦京茹吓了一跳,嗔道:“昨晚做贼去啦?这么晚还不起。” “你不在,我一个人睡不着。”许大茂深深吸了一口气,媳妇又搽了美加净,还挺好闻的。 忍不住在她的小脸上啵了一口。 “行了行了,这一大早的,我妈还在外边呢。”秦京茹生怕丈夫要动真格的,开始用力,“以前又不是没一人睡过,这会倒矫情起来了。” 许大茂顺势放开媳妇,打了个哈欠坐起来穿衣服,“我说的是自打咱俩结婚后,在这张床上。” 秦京茹想了想:“那倒是,反正我昨儿睡得挺好的,跟我妈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都聊了些什么?”“不告诉你!”秦京茹小脸露出羞意,起身走了出去。 不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嘛,说的好像谁不知道似的。 许大茂想起今天接待站要成立,应该要讲话,便换了件新的短袖衬衣。 家里多个人干活的确要省心的多,里屋已经能闻到蒸馒头的香味。 吴二丫已经做好了饭,见姑爷出来忙站起来。 “妈,昨晚睡得还行吧,那屋里头热不热?” “那间屋子不是西晒,挺凉快的,时候不早了吧,快洗洗吃饭。”吴二丫一张圆脸上满是慈祥。 许大茂迅速拾掇完,吃完饭出门上班。 到了中院却见何雨水站在门口,好像在等人。 这可有点稀罕,这姑娘一般不掺和院里的事。 她一见着许大茂就迎了上来,面色略带古怪道:“许大茂,你晚上有时间吗?我对象想请你吃饭。” “李爱国?”许大茂感到有些意外,难道是立了大功,这是要表示感谢? 傻柱听到动静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看那表情有点吃味:“我这妹夫从没说请他未来的大舅哥吃顿饭,反而巴巴地请你,弄得我有点气不忿。” 何雨水撇撇嘴道:“也不想想上次见面你是怎么说的,一口一个片警,人家可是刑警,你都瞧不上人家,人家干嘛要上赶着请你。” 傻柱抓抓头发,无奈道:“瞧见没,这就叫女生外向。” 许大茂可没时间在这逗咳嗽,“这不是请了嘛,不是专门请也差不多了,你可以趁机把于海棠带着一起。” 傻柱还不知道于海棠已经开始犹豫彷徨,闻言眼睛一亮。 “那就这么定了,下午应该没什么要紧的事。”许大茂答应下来。 “那行,晚上我和我哥一起做,你们两口子,我哥,咱们五人一块。” “得嘞。”许大茂正准备走,却又被叫住。 “许大茂,我对象从来没请人吃过饭,你到底帮了他什么忙?” “晚上你不就知道了嘛,回见。”许大茂挥挥手,先一步骑车走了。 这个点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轧钢厂的工人明显少了很多,已经没有那种熙熙攘攘的感觉。 许大茂特地看了看公告栏,上面没有关于傻柱的处罚通告。 不过他知道李主任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货可是一只笑面虎,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实则心狠手辣,一旦对手露出破绽,立马就会扑上去给对手致命一击。 那家伙现在指不定憋着什么坏。 不知道他会怎么整治傻柱,想想还有点小期待呢。 公告栏上面还有关于招待所的人员调动通知,因为许大茂要出任接待站站长,招待所所长一职由主管餐厅的曹明辉暂时代理,二人的工资待遇都不变。 这也是之前就说好了的。 习惯性地又往招待所而去,走了十几米才想起来办公地点已经改了,忙又掉头。 到了接待站办公楼下,却见李主任手下的孙秘书在大门口等着,脸上略有焦急之色。 前些时秦淮茹工作调动的手续就是他找人办理的,李副厂长摇身一变成了李主任,倒是没扔下他。 孙秘书一见许大茂过来就招呼:“许所长,您总算来了,李主任让您过去一趟。” 许大茂看了看手表,7点40,还不算迟到,便客气道:“哟,劳你久等,路上吃早点耽误了一会,我这就去。” 办公室里,李主任给泡了杯茶,才坐下道:“小许啊,这次叫你来呢,主要是两件事。” “咱们厂接待站不是今天就要正式成立嘛,徐副主任下午要来视察,我提前跟你打个招呼。” 这事许大茂还真不知道,他已经有段日子没见着徐部长…现在应该叫徐副主任了。 “应该是例行巡视吧,毕竟怹主管全市接待,当然也有可能是对咱们这个接待站比较重视。” “是吗?”李主任神秘一笑道:“可徐副主任点名要你陪同。” “可能是跟我比较熟吧,自打他们家厨子辞了职,我就经常去帮忙做顿饭,您也知道徐副主任是川省人。”许大茂打了个哈哈,不想多说这个话题。 再说下去就有炫耀之嫌。 李主任露出羡慕之色,不过转瞬即逝,笑道:“不错,这人还得有一技之长,说不准哪天就用上了。” “你看看你,年纪轻轻就学了一手好川菜,头脑又灵活;再看那个何雨柱,他手艺也不错,可这思想觉悟...唉,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李主任摇头晃脑,一脸惋惜,演得跟真的似的,如果许大茂不了解他的为人,还真信了。 “您说的是傻柱浪费粮食那事吧?” 许大茂没法装不知道,这事厂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两个爷们为了于海棠争风吃醋,都快要大打出手了,堪称这两天最劲爆的八卦新闻。 “是啊,这件事在厂里造成了特别坏的影响。何雨柱同志对这个错误的行为没有一点反省,检讨书也不写,就赔了两块钱就完事,这种对待粮食的态度,还怎么能当好厨师班长?” 李主任边说边观察许大茂的表情。 傻柱是厨师班长,八级厨师工资35块5加两块钱班长补贴,所以他的工资是37块五。 听李主任的意思,只是想把傻柱的厨师班长给撸了?怕没这么简单。 这李怀德做事真是滴水不漏,怕自己有想法,就提前告知,看自己是什么态度再来决定对傻柱的处罚。 按道理自己是他的下属,他完全没有必要征求自己的意见。 就因为自己和徐部长相熟,就如此小心谨慎。 这人后来作为三种人被开除出公职队伍却还能混得风生水起,还真不是偶然,其做人做事确有独到之处。 第 82 章 接待站成立 许大茂想通其中关节,还真有点佩服李主任。 不过还是之前想好的,他这次没打算再帮傻柱。 “李主任,我明白您的意思,现在厂里情况您也知道,工人少了很多,招待所餐厅也用不着那么多厨师了,傻柱这人既然犯了错误,就应该受到处罚。” “浪费是极大的犯罪,这种情况如果还不处罚,难免会在工人群众中造成不好的影响,只要别把他开除出厂就行。” 李主任眼睛一亮,又仔细端详一番,终于确定了许大茂不是在说片汤话。 “那就好,何雨柱毕竟也算招待所的一员,我就怕你有什么想法,才提前告知一声,看来你的思想觉悟很高,金句学习的很透彻。” “我本来也没打算开除何雨柱同志,他毕竟有一手好厨艺,以后还能用的上,知错能改还是好同志嘛。” 只要不开除就行了,许大茂放下心来,又聊了几句便起身准备告辞。 “这是昨天下午陈秘书送来的接待站规范化工作流程参考,总共20份。”李主任拿起一沓文件递给许大茂,“你尽管放手干,一定要让那些来访者有家的感觉。” 许大茂答应一声,告辞离开。 前世傻柱落难那会,自己曾经对李主任说过,要依着自己,就让他去扫茅房。 这次不知道傻柱会被“流放”到哪个部门,总不至于真让他去扫厕所吧,那也太酸爽了。 ................... 接待站并不算是真正的工厂职能部门,只是应势而生的事物,各方面程序都非常简单,甚至连人员调动的手续都不需要办,所有的成员都算是“兼职”。 因为这阵风也就刮半年,明年3月份就将偃旗息鼓,燕京无法承受更多的来访者。 许大茂来到生产部的办公楼,接待站的临时成员都已经等着了。 现在人都很瘦,刘海中这个大胖子在人群里显得格外显眼。 “让大家伙久等了,李主任刚叫我过去了一趟。” 刘海中抢着道:“孙秘书已经跟我们说过了,请许所长安排工作。” 涉及到当官,这家伙总是这么积极。 把他们招呼到自己的办公室,等大家都坐好,许大茂宣布了设立接待站的初衷和政治意义,接着严肃地宣布:“红星轧钢厂接待站今天正式成立了,目前骨干成员暂定为在座的十八位,当然后期肯定还会增加。” 这会的华夏基本没有什么旅游设施,人们甚至根本没有旅游的概念,更谈不上接待旅游者的经验。 在座诸人大部分都面露茫然之色,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许大茂拿出一沓资料分发给众人,“这有两份资料,一份是我昨天从市接待安置总站带回来的统一规范化工流程,另一份是咱们接待站的主要工作场所,你们都看看,弄清自己部门的管理范围和职能。” 接待组组长一人,副组长两人,将客人男女分开接待,帮忙办理登记入住手续并分发入住证,并将来访者送至指定的车间住宿。 生活组组长一人,副组长三人,主管客人住宿、就餐、个人卫生、环境卫生、衣物修补等生活方面的事务。 政工组二人,主管客人的思想政治工作、文艺演出、放映红色电影等事务。 后勤组三人,主管各种生活物资的采购和供应,并与生活组严密对接。 安保组三人,主管维持客人就餐、住宿、观看演出等活动的秩序。 再就是就是医疗组二人,财务组一人。 每个部门都有下辖的成员若干名。 等大家都看得差不多了,许大茂补充道:“按照文件所述,目前轧钢厂这种二级接待站就只有这7个部门,军训组不用咱们操心,到时候会有军人来接管。” “其实接待总站也是摸着石头过河,这种大规模的接待谁都没有经验,后面应该会碰到一些别的困难,就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去克服并完善构架。大家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可以提问。” 生活组副组长xxx举手问道:“许所长,客人就餐的第五,第六食堂之间离得很远,住宿的车间也离得远,大礼堂和放电影的场地也远,整体看他们的活动范围包含了整个厂区,会不会管理不到位。” 许大茂点头道;“串联接待站的概念并不是传统的火车站、粮站、煤站这样的固定场所。” “这么说吧,不论那些客人走到哪里,只要他受到了接待,哪里就可以称之为接待站,它或许是一个单位,或许是一个村落,或许是一个家庭。” “至于管理方面问题不大,这些人的思想都很好,不大可能出现偷窃抢劫等行为,不过晚上的宵禁还是有必要的...” .................. 许大茂走后,李主任正在琢磨怎么整治傻柱,杨为民来了。 他把绞尽脑汁赶出来的揭发邓副厂长的黑材料交给了李主任,就在一边站着,心里忐忑不安。 李主任仔细读了一遍,一拍大腿兴奋道:“这篇材料写的不错,立意深刻,言语犀利,很能发人深省!小杨啊,看来你的思想并不像我之前想的那样僵化,还是能堪大任的。” 杨为民大喜,没口子地谦虚。 李主任眼珠一转,微笑道:“行了,既然材料写出来了,那就得公之于众。你把材料拿去广播室,让于海棠熟悉一下,中午吃饭的时候播出。” “好的,谢谢您的赏识,我这就去。”杨为民知道这是李主任在帮他接近于海棠,也是要断了他的后路。 广播稿结束的时候会报出来稿者的名字,那么就意味着一旦播报,全厂都会知道他又一次“叛变”。んttps:// 所谓事不过三,第三次“叛变”让他没有了退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算是名副其实的“投名状”。 为了追于海棠,这杨为民也是拼了。 其实上辈子他也没有这么不堪,当时于海棠和许大茂搞对象的时候,他也只是有些不爽,暗自骂了几句就不了了之。 主要是当时许大茂当上了工人纠察组的组长,他不敢造次;可这回不一样了,于海棠宁愿跟个厨子搞对象,关键是这厨子还是个傻子、老光棍,屁的地位都没有,这就让他忍不了。 杨为民正准备出门,突然又想起一事,谄笑着问:“李主任,不知道何雨柱......” 李主任一皱眉,打断道:“做好你自己的事,何雨柱同志自有别的工作安排。” “得嘞,那我去了。” 杨为民秒懂,兴冲冲往宣传科而去。 第 83 章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杨为民哼着歌,一路小跑着来到宣传科所在的办公楼。 傻柱啊傻柱,你不是狂吗,这下连厂里一把手都站在我后边,看你还怎么跟我争。 来到广播室门前,门是虚掩着的。 杨为民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往里偷看,于海棠正端坐在办公桌前整理广播稿。 只见她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衬衣和背带裤,乌黑的头发扎了两个小辫子,面庞娇艳,目光幽冷,透着一股子“女神范”。 这以前谈对象的时候没发现她这么漂亮,怎么一分手反而日思夜想起来。 刚好有个人从门前经过,拍了杨为民一把:“嘛呢,鬼鬼祟祟的,当了叛徒还指望人搭理你呢?” 杨为民不敢争辩,只是讪讪一笑,推门而入。 于海棠刚刚就听见门外说话的声音了,怒斥道:“杨为民,你脸皮怎么这么厚,昨天害得我在那么多工友面前丢人,居然还有脸到这儿来?” “海棠,我这次来可是有正事的。”杨为民拿出黑材料,“我写的揭发邓副厂长的材料,李主任让你先读几遍,中午全厂播报。” “别叫我海棠,你没资格...等会,你...你写了材料,揭发邓副厂长?” 于海棠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谁不知道杨为民是那边的人,这是又耍什么阴谋诡计呢。 见前女友一副吃惊的样子,杨为民鼻孔朝天,洋洋得意地笑了几声,才说道:“没错,我已经弃暗投明,正式加入了你们的阵营,以后就是对付煲蟥派最锋利的剑。” 于海棠见杨为民表情不似作伪,便拿起材料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越吃惊,却也不免心中鄙夷。 这杨为民真是个汉奸叛徒走狗一类的人物,之前明明是这边的,却为了那边偷广播稿,这次为了重新追求自己又去揭发那边的领军人物,完全是三姓家奴。 可想法归想法,这种心里话她是不能说出来的。 不但不能说出来,反而还得对这种“大义灭亲”的行为表示赞扬。 于海棠强忍着心中的鄙夷,语带暗讽:“没想到你还有这种觉悟,昨天为了这份材料绞尽脑汁了吧?” 杨为民不知有没有听出话里的讥讽之意,涎着脸陪笑道:“那可不是,昨儿我想了一宿呢,早上7点才誊好的!” “你行啊,真称得上是殚精竭虑了,精神可嘉!”于海棠面带冷笑,抖了抖手上的材料,“材料我会播的,你出去吧。” “那行,有不合适的地方你尽管改。对了,虽然咱们已经分手了,可我现在跟你是同一条战线的战友,虽然比不上朋友吧,可也差不多。” “作为战友我必须提醒你,傻柱马上就要倒霉,他在食堂和招待所都待不住了,你自己掂量着。” 于海棠瞳孔一缩,冷冷道:“我的事不劳你操心,你还是顾好自个吧!” “得嘞,回见。”杨为民冒完坏水就溜了,留下于海棠一人在那沉思。 浪费是极大的犯罪,傻柱公然泼菜,要么就是根本不知道这句话;要么就是怒火冲昏了头,不在乎这句话了。 不管是哪种情况,对他都很不利,杨为民说的八成是真的。 左思右想决定向李主任求证一下。 广播室里就有电话,她直接拨给李主任,问了几句关于广播稿的事便话锋一转,旁敲侧击问起傻柱来。 李主任在电话那头“痛心疾首”地把傻柱批了一顿。 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都是劝于海棠跟何雨柱同志要保持距离,并且点出对他会有新的工作安排云云。 于海棠木然放下话筒,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傻柱这人没什么花花肠子,工资高,两间房子,家里也没有老人要伺候,其实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可惜他单了三十年,我行我素惯了。 如果性格能改一改,那就太好了。 但经过几天的相处,于海棠发现这人好像并不容易被改变,行为惯性很强。 如今又犯了错误,今后的前途说不定已是黯淡无光,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李主任的话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迫使于海棠下定了决心。 不知道思考了多久,广播室里的座钟响起了11点的整点钟声。 于海棠回过神来,赶紧开始朗读预习广播稿,还有一个小时就要播报了,时间紧迫。 才读了不到五十个字,听见门外有人说话“哟,何师傅,稀客嘿!” 门又被推开了,一看居然真是傻柱。 于海棠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可惜这货反映迟钝,根本没看出来。 “海棠,今儿雨水和他对象要来院里,说是请我吃饭,我寻思着也把你叫上,以后都是一家人,互相认识认识。” 傻柱倒是会往自个脸上贴金,他对于海棠的神态和心理变化毫无所觉,同时对自己即将走背字也毫无所觉。 政治敏感性低得离谱。 于海棠下意识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自己之前和傻柱谈对象,何雨水算是介绍人。 如今既然不准备继续下去,自然要跟何雨水知会一声,把事讲清楚,不然显得自己没规矩,不懂礼数。 “那行,我下班比较早,到时候我提前过去。” “得嘞,我扫那什么,对了,扫床以待,扫床以待!” 于海棠一听成语都说错了,心中对傻柱的好感又少了一分,也懒得纠正,只是勉强笑了一下。 傻柱仍然一无所觉,听于海棠答应便高高兴兴地走了。 于海棠看着他那懵懂无知的样子,真不知该怜悯还是羡慕,人能简简单单地活着,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哪像自己,每天都要违心地说着一些言不由衷的话,其实也挺累的。 就比如刚才,本来应该痛骂杨为民一顿的,可他的行为是政治正确,反而得夸。 如果像傻柱那样口无遮拦,嘴上痛快了,身体和精神可就痛苦了。 得,还是维持现状吧,跟傻柱只能是有缘无分。 本女神的真命天子到底在哪里,如果许大茂没结婚就好了。 这家伙比傻柱各方面强的不是一点半点,秦京茹那个农村丫头都能找个这么好的,本女神怎么也不能比她差吧...... ................. 许大茂还不知道自己又成了“别人家的老公”,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哥们就是这么优秀,没办法。 一场会开了一个多小时,又跟那些骨干成员去各个场地巡视了一番,力求做到面面俱到。 毕竟下午有大佬要“莅临”,这面子工程得做到位,咱华夏最擅长这个了。 眼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想了想还是去招待所吃饭。 已经习惯了那里的氛围,菜的味道也好,何况还有美女在,秀色可餐嘛。 第 84 章 视察 一进餐厅就有人打招呼,许大茂一一回应,瞧哥们这声望。 “哟,不容易啊,许所长成了许站长,还以为您会把咱们这群老战友给忘了呢。” 傻柱还没来,敢这么跟许大茂说话的只有秦淮茹,旁边几个娘们都嘻嘻哈哈起来。 “接待站只是个临时机构,最多半年就得撤销,我这个所长也不能脱离群众不是?!” 周清雅奇道:“许所长,您怎么知道只有半年?” “我猜的。”许大茂打了个哈哈,自顾自去打饭。 8月份要大检阅,这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整个燕京市区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只是不清楚具体时间而已。 一群娘们被这个话题吸引,讨论起来。 周清雅对这事最了解,问秦淮茹:“秦姐,你们家老大好像上初中了吧,他可是根正苗红的“红伍类”,能参加检阅吗?” “嗐,甭提了,年龄不够,第一次是没资格参加了,看以后吧。”秦淮茹也有些遗憾,那得多光荣啊。 一边的会计刘兰有些得意:“我家老大能参加,已经在军营参加军训了。” 正说着话,餐厅的喇叭响了起来,于海棠又开始读广播稿。 只是这次的稿子言辞未免太犀利了些,剑指邓副厂长,到了最后,读出了“撰稿人:杨为民”这六个字。 许大茂边吃边留意听着,一听居然是杨为民写的也吃了一惊。 这杨为民可真够阴狠的,为了重新把于海棠追到手,面子里子都不要了。 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杨为民已经无敌了。 既然杨为民和李主任成了一丘之貉,那么就代表傻柱危险了。 想曹操曹操就到,傻柱迈着四方步踱进餐厅,脸上乐呵呵的。 趁着广播开始播放歌曲,许大茂招呼道:“傻柱,过来过来。”衛鯹尛说 “嘿,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成了许站长吗?”傻柱过来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一脸嘚瑟。 “晚上不是吃饭嘛,我把于海棠也叫上了,往后既然是一家人,就提前认识认识,咱们三家可以多来往。” 这家伙陷入美梦无法自拔,于海棠八成没戏了。 “得,既然于海棠要去,那我媳妇就不去了,刚好丈母娘也在,她俩一起吃。” “这怎么话说的,别介啊...”傻柱有些过意不去,但许大茂坚持,也就作罢。 ................... 下午2点多,一辆上海牌轿车开进轧钢厂,在生产部办公楼前缓缓停下。 李主任、许大茂、聂副主任、王副主任等割尾会一众成员早就候着了。 陈秘书先一步下车,打开后门,徐部长走了出来。 李主任忙当先迎上握手:“徐副主任,欢迎您来咱们轧钢厂指导接待工作。” 徐部长微笑着握手,点头道:“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红星轧钢厂算是我的嫡系部队,所以给你们的担子有些重,该不会埋怨我吧?” 李主任“啧”了一声,佯装皱眉道:“徐副主任,您太小看我们轧钢厂领导班子的觉悟了,对gm事业我们是坚决拥护,一定尽最大努力把来的客人招待好!” “说得好,就是要这种态度,你们厂的准备工作都到位了吧,咱们去看看?” “好的,接待工作是许副主任主抓,他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各部门负责人,各种生活物资基本都已到位,随时可以进行接待工作。” “恩,看来小许搞后勤还是有一手的,咱们就是要给年轻干部机会嘛。走,咱们一起。”徐部长朝许大茂点点头。 李主任已经带着徐部长朝“宿舍区”走去,许大茂和旁边几个干部忙跟上。 “也不全是我的功劳,也得亏了李主任和各个部门大开绿灯,这项工作才能开展的这么顺利。”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目前还没准备弄李主任,自然得搞好关系。 “不错,全厂上下一条心,工作才能更好的开展。小许,这两天有时间去我家一趟,未来可能会对你有新的工作安排。” 陪同众人都是心中一凛,徐副主任这算是公然示好,这许大茂看来又要高升了。 用现在流行的话来形容,就是“坐直升飞机”。 李主任更是眼珠乱转,对许大茂的实力又有了新的认识。 幸亏坑傻柱提前打了招呼,要是不声不响直接下手,备不住就把人给得罪了。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许大茂这种人都站在我这边,优势在我啊! 许大茂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明白,徐部长说这话可不是嘴馋想吃川菜。 除了给他站台外加示好,也是在为自己过段时间离京去香江打铺垫。 这么大一领导能做到这份上,也是难得,或者可以说是投桃报李。 “得嘞,明天,明天一准去。” 徐部长点点头,不再理会许大茂,转而跟李主任等一众干部说起话来。 .................... 临近下班的时候,徐部长视察完毕,走了。 综合轧钢厂各种软硬件设施来综合考虑,接待指标暂定为4000人的上限,8月15号礼拜一开始接待。 当然也不是一下就突然来这么多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数会逐步增加。 许大茂回到四合院,一进中院就闻到红烧肉的香气。 何雨水坐在小马扎上,正在炒菜,于海棠坐在旁边跟她说着话。 “何雨水,你这是真人不露相啊!你对象呢?”许大茂知道何雨水会做饭,但从来没吃过。 看这锅红烧肉浓油赤酱,色泽鲜艳,才知道这姑娘的手艺的确不错,起码比秦京茹强多了。 秦京茹纯粹是以前没做过,农村条件差也没那么多材料给她练手,厨艺水平现在还在慢慢上涨中。 “他还没下班呢,一会就过来。” “那就辛苦你了,我就擎等着吃现成的啊。”许大茂客气一句,去了后院。 于海棠一直没做声,此时看着许大茂的背影眼神复杂,忍不住问:“我们工厂的人都知道许大茂和你哥以前是死对头,怎么现在处得这么好了,还能坐一块吃饭?” 何雨水同样有些纳闷,她不太关注大院里的事,也是某一天才突然发现两人关系变好的。 “谁知道呢,反正我哥是没变,那就是许大茂的缘故。他自打和娄晓娥离了婚,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到底为什么离的婚,能跟我说说吗?”于海棠心眼活泛起来。 她才不信真是为了“婳清界限”,那会还没刮风呢。这能离第一次,就能离第二次不是。 可本女神又不是没人要,总不至于真去当可耻的“第三者”吧...... 于海棠在那思索起来,何雨水却感觉不对劲。 她瞥了于海棠一眼,面色古怪,心说你可是我哥的对象,却打听别的爷们的事? 于海棠发觉何雨水在看她,把心一横道:“雨水,不瞒你说,我跟你哥...” “哟,妹妹已经炒上了,手艺见长啊!”搅屎棍傻柱背着手,慢悠悠走进中院。 第 85 章 傻叔,冉老师开始扫地了 傻柱这一来,于海棠也没法说了,只得站起来打招呼。 “我那准妹夫呢?” “还没下班呢,一会就过来。” “手艺不错啊我说,勉勉强强有我五成水平。”傻柱没注意于海棠的脸色,看着妹妹烧的红烧肉啧啧称赞。 “起开,红烧肉得了,我拿盘子。”何雨水回屋去了。 贾家,秦淮茹还没回来,小当在家写作业,一听傻柱的声音就跑了出去。 她还记得傻叔跟她说的话:只要看见冉老师扫地,就立马通知他。 如果是棒梗,看见傻叔旁边有个漂亮姑娘,肯定知道先不说;可小当才9岁多,还不太懂人情世故。 “傻叔,您之前不是说只要看见冉老师扫地就立马告诉您嘛,今天学校刚开学就开了大会,冉老师在会上挨了批评,下午就开始扫地了。” “冉老师?扫地?我......”傻柱这下名副其实,是真傻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小当居然还记着这事,他自己都忘了。 那只是臆想对象,可现任对象还在旁边呢! 他心虚地瞥了一眼于海棠,果然见她面色冷峻,眼含怒火,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完犊子了! “小当,你记错了,我什么时候向你打听冉老师的事了?是你小姨夫吧,他一直惦记着冉老师......” 傻柱口不择言,拼命给小当使眼色。 小当哪里看得懂眼色,她面露疑惑,嗫嚅道:“小姨夫根本不认识冉老师吧,明明是您...” “够了,小孩子是不会骗人的!”于海棠实在忍不住了,大声斥责道:“傻柱,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敢做不敢当,自己做过的事,却往别人身上泼脏水!” 小当吓了一跳,感觉好像坏了傻叔的事,忙心虚地解释了一句:“阿姨,好像是我记错了,傻叔确实没问过冉老师的事。” 于海棠冷哼一声,没搭理小当。 “我得回去写作业。”小当没辙了,打量二人一眼,转身跑回了家。 “不是,海棠,我真没有...” 傻柱还想抵赖,却见于海棠一双美目越发凌厉,跟刀子似的剜过来,忙改口。 “就…就算是有吧,那也是认识你之前的事,我发誓!” 于海棠属于那种冷艳型的美女,这会一发怒,眼神犀利,神情冰冷,看着挺怵人的。 何雨水左手端着个空盘子,右手拿着条草鱼走出来,“海棠,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其实他们几个在门外说话,她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一听小当说出冉老师就知道不妙。 等听完了全程,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 自己这个哥哥真是不靠谱,顾头不顾腚,你说你好不容易找到个对象吧,就把以前的首尾给扫一扫。 这下可倒好,人家小当直接说出来了。 说出来也就罢了,老老实实解释一下就得,毕竟你打了这么多年光棍,急着找对象谁都能理解。 可你干嘛要扯上许大茂,当人于海棠是傻子? 只能自己出面打打圆场,看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其实傻柱拿许大茂当挡箭牌完全是下意识行为。 这么多年斗习惯了,往对方身上泼脏水是情急之下的本能反应,倒不是说他成心陷害许大茂。 于海棠可不这么想,她对许大茂印象很好,疼媳妇的人能坏到哪去,居然往人家身上抹黑。 这属于挑拨离间了,这要是秦京茹在这,听了这话两口子不得打起来? 这正说明傻柱人品不怎么样,刚好趁这个机会斩断关系得了。 于海棠下定了决心,开口道:“雨水,前几天多谢你的盛情款待,谢谢你的好意,但是经过几天的相处,我觉得我跟你哥还是不合适。” “我和他在性格、政治态度、为人处世各个方面都有很大差异,所以,对不起了,傻柱,也希望你早日找到另一半。” “就这样吧,再见。” 说罢就拿起挎包低头疾走,趁着两人目瞪口呆的功夫,一眨眼就出了中院。 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傻柱陷入了懵逼状态,半天回不过神来。 貌似“被分手”了?可是不是太快了点,这才几天啊! 何雨水毕竟是旁观者,一会的工夫就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道:“得,鸡飞蛋打,看来我这嫂子又没戏了。 人情世故方面她比傻柱在行,哪里看不出来于海棠这是找个由头发作,其实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甚至这次来应该也存了摊牌的心思。 心道我这个傻哥哥啊,什么命都有,就是没有给我娶嫂子的命。 想归想,心中还是存了一丝侥幸,推了傻柱一把道:“我的傻哥哥耶,还愣着干嘛,赶紧追上去问清楚啊!” “对对对,她总不能真生气吧?!”傻柱如梦方醒,忙追了出去。 “唉!”何雨水摇摇头,自顾自去水池拾掇鱼。 秦淮茹下班回家,正好撞见傻柱。 这货急赤白脸地往巷子外跑,一看见秦淮茹就问:“秦姐,看见于海棠没?” “没有啊,怕是朝南边去了吧,再说这蜈蚣巷岔路又多,随便从哪条胡同钻进去就找不着人了。” 南锣鼓巷北起鼓楼东大街,南至平安大街,东西各有8条胡同,好像一条蜈蚣,所以也被称为“蜈蚣巷”。 关于这16条胡同的名称就不一一赘述了。 傻柱一想也是,在南锣鼓巷想躲个人简直不要太容易。 他愁眉苦脸地哀叹:“唉,哥们这对象搞不好又黄了!” 秦淮茹忙问起缘由,得知了事情经过也是无奈。 这事看起来好像是赶巧,可未必不是于海棠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只是借题发挥。 可这傻柱情商太低,连这一点都琢磨不出来,还兀自在那埋怨小当。 “得了,挺大一老爷们,别哭丧个脸,总得问问人于海棠到底是怎么想的。再说了,至不济不还有冉老师嘛。” 冉老师:合着我成兜底捡破烂的了? “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一会问问许大茂。”傻柱又来了精神。 .................. 许大茂还不知道中院发生的事,不然他肯定会说上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他在教秦京茹炒菜,以前都是随口指点一下,从来没正儿八经的教过。 刚刚看何雨水的手艺都那么好,相比之下,自己媳妇的手艺有点潮了。 “炒鸡蛋要多放点油,别抠抠搜搜的。” “鸡蛋炒好了要先盛出来,别直接放丝瓜。” “别放这么多水,你搁这煮丝瓜蛋汤呢?” “......” 丈夫在旁边嘚吧嘚的,弄的秦京茹手忙脚乱。 吴二丫在一边乐呵呵地看着,心道这小两口感情真好,唯一不如意的就是子嗣方面,只是也不能开口问。 小六还没满二十,倒是不急,明年再看。 这边饭做好,何雨水那边也齐活了,傻柱过来喊吃饭,非要让秦京茹也去。 “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我媳妇不去,这又怎么了?” “嗐,甭提了,于海棠生气跑了,临走叨叨了一大堆,这对象估计又要歇菜。”傻柱一脸晦气。 秦京茹奇道:“于海棠跑了?我看你俩前几天感情还挺好的,还一起去看电影呢。” 说起看电影,丫头忍不住瞟了丈夫一眼。 许大茂以前是电影放映员,自然不稀罕那玩意,倒是带媳妇去看过两次话剧。 不过被媳妇这小眼神一勾,许大茂秒懂:“这个礼拜天咱们也去看电影。” 秦京茹高兴了,傻柱却蔫吧了,没精打采道:“我说你俩就别跟这儿刺激我了,赶紧着,他俩还等着呢。” 许大茂转头对吴二丫道:“妈,您把菜端到秦淮茹家去,跟他们一起吃,我跟京茹去傻柱家吃。” 第 86 章 抓捕 傻柱家,几人围桌而坐,桌上摆着六盘菜。 傻柱家的桌子不够大,特地去把秦淮茹家的桌子借来使。 整个院里就数她家桌子最大,去年吃年夜饭坐了七个大人,三个小孩。 本来应该是六个人,三对伴侣,多好,结果于海棠跑了,傻柱又成了孤家寡人。 看着两边都是成双成对,他这心里别提多凄凉了,人一坐齐就开始诉苦,把刚刚发生的事全抖搂了出来,居然又怪起了小当。 “你们说这小当是不是没一点眼力价,明知道我对象在边上还那么说,我可被那丫头坑惨啰。” 说到最后悲上心头,眼圈都有点红了。 许大茂对傻柱毫无怜悯之心,这货就是自己作的,“小当又没做错,自个缺心眼怪得了谁,顾头不顾尾的,活...” 话没说完,秦京茹就在桌子下面碰了碰他的脚。 许大茂撇撇嘴,也懒得再雪上加霜了。 傻柱一瞪眼想回怼两句,一想这话也没错,郁闷地端起一盅酒,一口闷了。 许大茂眼珠一转,开始灌鸡汤:“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你最起码也算谈过几天把,虽然连人家姑娘的手都没碰着,可毕竟经历过,经历也是一种收获。” 何雨水也劝道:“是呀,你又没吃亏,无非就花了几块钱,这点钱对于你压根不叫事,起码也涨了经验不是。” 傻柱想了想,感觉也有道理,可这种收获他宁愿不要。 李爱国看着准大舅哥一脸的衰样觉得好笑,安慰道:“我说柱子哥,这大丈夫何患无妻,要不我把我们所的一个女捕快介绍给你?” 傻柱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别介,要真成了,哪天起夜被当成贼给一枪崩了,那我得死的多冤呐。” 何雨水和李爱国对视一眼,无奈摇头。 这人实在是不会说个话。 许大茂把酒杯在桌子上墩了两下,提醒道:“嗳,说话注点意,桌上还有两位女同志呢。” 傻柱反应过来,道了声恼,又自罚了一杯,打圆场道:“吃菜吃菜,这事算翻篇儿了,别因为我坏了心情。” 几人这才开动起来。 还别说,何雨水的厨艺确实不错,感觉有傻柱七成功力,烧的糖醋鱼块酸甜开胃,鲜嫩可口,是这桌菜里最出彩的一道。 不过这菜在桌子那头,有点远,许大茂便站起来给媳妇夹了两块,收获爱之抚触两次。 吃着菜闲聊了一会,李爱国说起正事:“大茂哥,今天请这顿饭呢,主要是感谢你前天的指点,让我立了大功。” 许大茂还没答话,何雨水倒先兴奋起来:“真的啊,难怪你突然请吃饭呢,怎么回事,说说?” 傻柱和秦京茹也来了兴趣,目视李爱国,等着他说下去。 许大茂本以为他就只会抓住那两个小蟊贼,没想到收获还不小,有可能把上次那个团伙一网打尽了。 不然怎么叫“立大功”呢,又不是汪汪队。 .................... 强子和小四一起上了六路无轨,他俩都是有月票的,不用买票。 当然这月票也不是好来的。 强子手艺好,是主要战斗力;小四手艺潮,只能当个接包的。 今天运气不错,从北新桥路口西就开始上人了,看着好像还有几条“鱼”。 现在正是上班高峰期,到了北兵马司,车上就几乎站满了人。 两位佛爷感觉盘子已经踩到位,对了个眼便起身挤进人堆。 他俩怎么也想不到,有个“雷子”已经盯上了他们。 强子假装摸鼻子,从嘴里取出刀片夹在指尖,准备动手。 车上人挤人,又是夏天穿的少,露皮露肉的,如果一直把刀片拿在手上,没准就得拉着谁。 按之前踩的盘子,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捅出了两份“天窗”。(上衣口袋) 不动声色把货交给小四,小四揣进兜里,只用手洗一遍就能确定这些东西的价值:一张公交月票、两张民生类票据、二十二元五角四分人民币。 李爱国怕露了行迹打草惊蛇,等车到了南锣鼓巷,才起身挤到那俩佛爷不远处。 可他们已经干过两次活,正在物色下个目标,暂时还没出手,李爱国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作案了没有。 他也知道不能一直盯着,只能继续用余光留意。 车到了地安门东站,也就是许大茂上次镯子被偷的那个站,上来一条大鱼。 那人一上来就被盯上了,其他人都没戏,不是没钱,就是趁俩钱却死命捂着,这些都是吃过亏的。 这哥们有些胖,看着像个干部,满头大汗的,右手挽着个黑色人造革的提兜。 之所以挽着肯定是怕被偷,这样上下都能防住,可他忘记了后边。 最正确的方法就是把包横着抱在胸前,两个膀子把两边给护住,那才叫万无一失。 强子给小四使个眼色,悄悄从后面靠近那人,手指一划拉就割开了提兜,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动作麻利至极。 割开是割开了,却没有立马动手。 这人刚上来,不可能这么快下车,有的是时间,得先缓缓。 环视四周,根本没人注意这边,强子深吸一口气,开始干活。 他像普通乘客一样,仰着头漫不经心地看着车顶,但心思却都集中在左手两个指尖上。 男人的包可不后世女人的包那样装着十几种小玩意,里边只有眼镜盒、笔记本、玻璃杯和折扇,还有一沓小可爱。 只凭手感就知道都是5元的,起码有8张。 强子大喜,把手抽出来,因为前面是红灯得停车,等车走稳了才能动手。 李爱国在旁边急得直冒汗,他余光看见那贼把手伸进去了,却好像什么都没拿出来。 难不成这胖子包里没钱? 随着车又重新开动,强子又把手伸进包里,这次他是一气呵成,两根手指夹着那沓纸币就直接抽了出来。 那胖子仍然一无所觉。 强子心中暗喜,开张吃一天,下午不用干活了,去找个相熟的圈子......(女混混) 正准备把钱交给小四,手腕却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抓住了。 这一下变生肘腋,不光是那俩贼,旁边的人都惊呆了。 小四急了,他们干活没有大玩主拿刀子保驾护航,这种情况只能靠自己。 他还不知道这是个捕快,还以为只是个见义勇为的好市民,那就需要威慑一下了。 小四撩起上衣,手已握上了三棱刮刀的手柄,却感觉胯间剧痛,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 李爱国先使出撩阴膝顶,再用力把右手一拽。 强子也带了武器,刚想拿出来,却觉一股大力袭来,不由自主也弯下了腰。 李爱国抓住两人的脖领子,使大力来了个头碰头,两人顿时头晕眼花,晕倒在地失去了战斗力。 旁边的乘客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开始鼓噪,“有贼,我的月票和钱丢了!” “我也是,个天杀的......” “地上的俩人好像是贼!” “我的包被划破了,地上的钱是我的!”那个胖子的声音最大。 有些人看不到这边的情况,七嘴八舌喊什么的都有,车厢里乱成了一锅粥,用黑话说就是“炸窝”了。 李爱国招呼着热心的乘客把两人控制住,拿掉凶器,把俩佛爷铐在一起,才长出一口气。 他是便衣出来的,根本没带枪,贼可是有凶器的。 真要打起来,这周围这么多人,搞不好自己会受伤,误伤了群众也得吃挂落。 万幸,打了个措手不及。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司机直接把车开到衙门,人赃俱获,人证物证俱全,还有凶器,那俩贼根本无从抵赖。 接着审讯,李爱国诈称已经盯他们很久了,也掌握了他们的行动轨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之类的。 那俩贼都很年轻,扛不住事,也知道就算以后出来,也没法在燕京干这一行了。 为了减轻处罚,索性把窝点给抖搂了出来,但要求保密,不能透露是他俩说的,反正马上都是难兄难弟了,谁知道是谁告的密啊! 当天下午就调动大批警力,趁着群贼聚集的时候,把那个窝点一网打尽。 这次的窝点不是上次许大茂去过的那个小院子,玩主“五哥”被洗劫了一次就换了地方。 李爱国抓住两个扒手,顺藤摸瓜端掉一个盗窃团伙,算是立了头功。 ..................... 李爱国把事情经过娓娓道来,几人都听得入神,吃饭的速度都慢了很多。 好不容易讲完了,李爱国端起酒杯:“来,大茂哥,我这次立功多亏了你,我敬你一杯。” 秦京茹世面见得少,这会听了这个惊险刺激的抓捕过程,直兴奋得小脸通红。 听捕快给丈夫敬酒又觉得与有荣焉,看酒杯空了忙给倒上。 许大茂端起杯子笑道:“好说好说,还得是你们人民捕快,要搁我就歇菜了。” “也不能做这么说,贼都是有凶器的,而且不止一人,一般人都不敢惹。” 傻柱一拍桌子道:“爱国,你真爷们,你说这种见义勇为的事我怎么就碰不到呢?!” 许大茂笑道:“傻柱,要是你碰到两个拿刀的贼,你敢上吗?” “没得说,那必须上啊,兹要见着这种偷鸡摸狗的,我一准给他打趴下。”傻柱把胸脯拍得咚咚响。 许大茂怀疑道:“是不是啊,拿了凶器你也敢上,还是俩。” “这话我信,我哥可是从小打到大的。”何雨水笑得特别灿烂,对象立功,她自然高兴。 一顿饭说说笑笑吃了快两个钟头才散场。 第 87 章 徐家丫头 第二天早上,许大茂出门上班。 到中院一看,傻柱家的门已经锁上了。 这狗曰的去的够早的,还惦记着于海棠呢,真特么犯贱。 正准备走,看见贾家四人鱼贯而出。 仨孩子都挺懂礼貌,叫了声“小姨夫”,秦淮茹瞟了他一眼没作声。 这娘们惯会在公众场合演戏,装得跟普通街坊似的,也只有独处才会露出一副小女人的模样。 特别是在梦境里完全放飞自我,那叫一个热情似火,柔情似水。 都说女人是天生的演员,这秦淮茹人前一个样,人后又是一个样,时间长了该不会精神分裂吧。 许大茂揶揄道:“小当,听说你昨儿做了件对不起你傻叔的事儿?” “我妈昨天也说我了,这事可不能怨我呀,我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小当撅着小嘴埋怨。 棒梗跟个大人似的,摇头道:“昨天我不在,不然一准拦着。唉,看来傻柱还得再单一阵子。” “说什么呢,没大没小的。傻柱是你叫的吗?” “妈,我现在可是光荣的绿外围,过段时间就能成为真正的绿侍卫了,都已经是大人了,大人怎么叫,我就怎么叫。” 见秦淮茹还要说什么,棒梗不耐烦道:“行了我得赶紧走了,送完小当我还得去学校开大会呢。小姨夫,我们走了。” “绿外围也是绿,保持一颗红心努力争取吧,等你年龄大一点就能真正加入组织了。”许大茂给灌了一口鸡汤。 棒梗跟打了鸡血似的,敬了个礼拉着小当走了。 秦淮茹无奈道:“这孩子,跟魔怔似的,见天儿就是那一套。” “我说秦淮茹同志,这是好事啊,你非但不能拖后腿,还应该支持。我得走了,你跟不跟我一起?” “行。”秦淮茹好久没坐过自行车了,便让槐花和小当自己去找吴二丫,她则和许大茂一起出了院子。 出了巷子,到了鼓楼东大街,秦淮茹又给抱上了。 “哎我说秦淮茹同志,注意点影响,是不是挨得太近了点。” 带球撞人可不行。 “哼,前儿晚上跟个孩子似的,怎么吃都吃不够,这会倒知道注意影响了。” 秦淮茹虽然已经是老司机,说出这种虎狼之词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只觉得脸颊一阵发热,跟做贼似的看了看两边,看没人注意才松了口气。 “那不能怪我啊,要怪就怪我家秦姐太迷人,跟水蜜桃一样。依我看,你跟京茹那丫头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许大茂还在那评头论足,却感觉车子一晃,紧接着就感觉骑着轻松了些。 停车扭头一看,秦淮茹居然已经跳下了车,这会已经到街边了,正满脸通红地埋头疾走。 这小寡妇,在21世纪呆的时间加起来也有十几二十天了,耳濡目染的,思想居然还是这么保守! 喊了两声没搭理,不过看她也不像真生气的样子,便放下心来,打个招呼自己先走一步。 到了轧钢厂,看公告栏上还没有关于傻柱的批评或惩罚通告,也不知道李主任憋了个什么大招。 中午广播里于海棠也是照常播出一些稿件,并没有什么异常。 今天厂里倒是没什么事,无非就是补充一些遗漏的物资,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 昨天答应了徐部长今天去他家,虽然徐部长那番邀请有别的用意,但既然答应了,总得去看看。 许大茂早上已经跟媳妇打了招呼,下了班就径直往冶金机关大院而去。 到了大院门口却被拦住了。 以前门口站岗的一直是那几个卫兵,有一次郑师傅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之后许大茂再来就一直是畅通无阻。 差不多半个月没来,门口站岗的卫兵不知道怎么换了人,这些哨兵不认识许大茂,不让进。 说了半天说不通,总不可能一直在这等着徐部长下班把,只得退而求其次:“那我给徐部长家打个电话吧。” 那个拦人的卫兵道:“那倒是可以,不过得在我们的监督下通话。” 二人来到旁边的来客接待室,那卫兵从抽屉里拿出个小本子翻了一会,找到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那头是陈秘书接的,许大茂把情况一说,陈秘书就立马表示让人过来接。 等了差不多20分钟,就见一个14,5岁的女孩骑着自行车朝着大门口而来。 这女孩穿着一件藏蓝色的海军t恤,军绿色长裤,脚上一双蓝色网球鞋。 蓝配绿,服装搭配还挺好看的。 许大茂扫了一眼就不再关注,没想到那女孩直接跟卫兵交谈了两句,朝许大茂喊道:“你是许师傅吧?进来吧。” 认识徐部长半年了,从来没听他说起过子女的情况,这女孩以前也没见过。 许大茂吃了一惊,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丫头。 脸型还不错,五官不算特别精致,看眉眼和杨阿姨有两三分相似,梳着两条长辫子。 论长相完全比不上秦家姐妹,只是胜在年轻有活力,皮肤也好。 现在是素颜,按后世评分标准倒是有个7分,如果精心化上一个小时的妆应该可以达到9分。 “你是徐部长的孙女?”许大茂思来想去,好像只有这个选项。 徐部长曾经说过他是09年生的,过去生孩子也早,有个十几岁的孙女还比较合理。 “是的,快走嘛,我婆婆...不是,我奶奶还等着你在。”小丫头当前骑上车就走。 哪有管奶奶叫婆婆的,这丫头应该不是燕京人,听这国语的口音有点怪。 进了徐部长家的院子,杨阿姨已经等着了,一见许大茂便笑道:“小许,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首长经常念叨你做的菜呢,可又担心影响不好,才一直没让你来。” 又介绍道:“这是我家老大的闺女,叫徐颖,新颖的颖。他们家一直在崇庆,听说8月份要大检阅,她就独自一人搭火车来了燕京,还是昨天才到的。” 这年头家长心真大,不久后即将进行大串联,孩子才十四五岁就敢满华夏的乱跑,最小的甚至才十一二岁,放在后世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关键是崇庆根本没有直达燕京的火车,得走宝成线到酉安,再走陇海线到郑洲,最后从京广线到燕京。 这丫头胆子也挺大的。 许大茂瞥了徐颖一眼,见她一脸平静,丝毫没有得意之色。 他点点头道:“能首批接受检阅,的确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我们大院适龄的孩子倒是有,可没一个能参加的。” 徐颖一听这话立马小脸放光,露出憧憬之色,“我千里迢迢来到燕京,就是为了见到心中的红太阳!” 杨阿姨也很高兴,笑着抚了抚孙女的头发,“咱们们进去吧,早点弄,你不是还邀请了尤家二丫头来吃饭嘛。” 三人一起往洋房里走,看杨阿姨的神态就知道很宠爱这个孙女,眼睛粘在她身上就一直不挪开。 “你俩还是小时候一起玩的,这么多年没见,感情还这么好!” “那是,我们一直互相写信来着。今天还一起去北海公园玩,那儿的豌豆黄真好吃,我还以为夏天没有呢。” “你这丫头,好吃也不说带点给奶奶尝尝,行了你去书房看书听音乐吧,饭好了我叫你。”杨阿姨招呼一声,带着许大茂去厨房。 “杨阿姨,谢您上次给的水果。另外听您刚刚说的,您家大儿子这些年一直在崇庆上班?” “是,老徐没跟你说起过是吧,我们家俩儿子,老大在崇庆,老二在城都,川省相当于咱们家的大本营。” “徐部长从来没说起过您家里的情况。您去忙吧,这儿我一个人就行。” “小许,那就麻烦你了。今晚就咱们四个人,另外我孙女还有个朋友要来,得做两个不辣的菜。” “得嘞,小事一桩。”许大茂答应着,心中却是一动。 之前杨阿姨说尤家二丫头,想起之前安全八局的尤凤影,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第 88 章 尤卫东 稍微打听了一下那个所谓的“尤家二丫头”,又问有没有忌口, 杨阿姨不疑有他,简单给介绍了一下。 末了拍拍他的肩膀,故作神秘道:“我这孙女也算个吃家,又是从崇庆来的,你可得拿出真本事。” “瞧您这话说的,好像我以前都是敷衍了事似的,没那话,我每次可都是用心做的。” “开个玩笑,那你忙,我一会给你拿点西瓜过来。说是立了秋,可这天还是挺热的,到9月就好了...”杨阿姨絮絮叨叨地出去了。 看来想错了,此尤非彼尤。 尤卫东?这名字够霸气,挺符合这个年代的风格。 符合是符合,可一个女孩叫这名字还是听着有些怪怪的。 说她是徐颖小时候的朋友,那应该是个地地道道的燕京丫头。 燕京人都爱吃炸酱面,主食就弄炸酱面得了。 燕京炸酱面需要黄酱和甜面酱,可徐部长是四川人,依照其平时的饮食习惯,厨房并没有黄酱,甜面酱倒是有。 那就只能用豆瓣酱代替,味道也不会差。 根据现有食材很快定好了菜谱,许大厨便忙活起来。 .................. 杨阿姨跟上次一样切了些西瓜送去厨房,便端着剩余的西瓜来到书房找孙女。 毕竟一年到头只能见一次面,平时她在家也挺寂寞,丈夫每天都要上班,好不容易孙女来了,那还不得多亲近亲近。 徐颖正在摆弄留声机,杨阿姨笑呵呵地凑过去:“小颖,你从来没在夏天来过燕京吧,觉得燕京跟崇庆哪个城市更热?” “温度倒是差不多,就是燕京太干燥,崇庆空气比较湿润,但是冬天崇庆可就巴适多了,燕京太冷。” 杨阿姨一听“巴适”这俩字就忍俊不禁:“用国语说川话听着怪怪的。” 徐颖反应过来,也笑了,“您的川话都忘得差不多了吧?” “那哪能忘呢,只是来了燕京说了十几年国语,再说川话有些不适应。” “语言只是一方面,我当时可是捱了好几年才慢慢适应这儿的冬天,实在太冷了,感觉那股子冷气直往骨头缝里钻,别提多难受了。来,吃点西瓜。” 徐颖放好唱片开始播放,在沙发上坐下吃西瓜。 一阵激昂悲怆的音乐响了起来,杨阿姨一听就笑了:“这是你爷爷今年最爱听的一首曲子,好像叫什么命运交响曲,每次和小许下棋的时候都要放。” 徐颖有些惊讶道:“许师傅会下围棋?他不就是个川菜师傅嘛,爷爷棋力可不弱。” “而且我看他好像还不到30,比咱们崇庆那些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年轻多了,厨艺有您说的那么厉害吗?” 杨阿姨轻轻拍了拍孙女的腿,笑道:“人不可貌相,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对了,尤家丫头什么时候过来?” 徐颖嘴里包着西瓜,含糊不清地说:“吃完西瓜我就去找她。” .................. 下午快6点的时候,徐部长下班回来了。 他也挺喜欢这个最先出生的孙女,只是身为爷爷,又身居高位,肯定不可能像奶奶那样亲昵宠溺。 到了书房门前就听到里边传出的音乐,他会心一笑推开房门,两个丫头在下围棋。 其中一个自然是孙女,另外一个女孩长着一张白白净净的瓜子脸,眉眼异常清丽,梳着两根小辫,辫尾像两把小刷子,正是尤卫东。 两人见徐部长进来,忙站起来打招呼。 “你们玩你们的,我拿本书去会客厅看,估计饭也快好了。小霞可是好久都没来我家做客了,今天得多吃点,有大师傅炒菜。” 徐部长十分开心,笑着走过去看棋局。 尤卫东撅撅小嘴,佯装不满道:“徐伯伯,您又忘了,我和我姐的名字已经改了两个多月了。” 徐部长哈哈大笑:“是我错了,我这个副主任居然知错犯错,应该责罚,等会我就自罚一杯。” 徐颖有些庆幸:“幸好我的名字还算正常,不用改。不过我觉得你现在的名字虽然很有意义,但是不太适合女孩子。” 尤卫东反驳:“卫东就是要保卫东方,我们都是最忠诚的小卫士,一向是敢字当头,连改个名字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其他的?!” 徐部长竖起大拇指赞道:“有志气,你们少年人就应该像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那样朝气蓬勃,小颖你要向小...卫东学习。” 尤卫东下意识立正,得意洋洋地把头一昂,敬了个礼。 徐颖不敢反驳,等徐部长出去才翻了个白眼,无奈道:“知道你热情饱满觉悟高,在我爷爷面前就别晃荡你那半瓶子水了,你晓得嘞叫啥子咯?嘞叫班门弄斧!” 这丫头调皮,最后一句话故意用川话说的。 尤卫东却听的懂川话,立马娇嗔不依,跨过棋盘去找徐颖的麻烦,两个女孩嘻嘻哈哈打闹起来。 又过了一会,陈秘书上来通知说饭好了,两个女孩才罢休,整理一番仪容下了楼。 一进餐厅就闻到奇香扑鼻,正是熟悉的川菜味道。 徐颖眼睛一亮,快走几步,双手撑在餐桌上打量这些菜。 大部分都是认识的菜,红油猪耳、蒜泥黄瓜、爆炒腰花、芙蓉鸡片、小酥肉。 小酥肉旁边还有一碟红色的酱,看着好像是洋柿子捣烂做成的番茄酱。 还有一道不认识的菜,看着好像是牛肉。 徐部长夫妻已经坐着了,见俩丫头进来笑道:“洗了手吧,快坐,还有最后两道素菜就齐了。” 尤卫东看着一桌这么丰盛的菜也是咽了咽口水,她家虽然是干部家庭,但父亲早逝,母亲一个人把两个姑娘拉扯大,能吃好吃饱,但味道方面自然不可能太好。 姐姐一天到晚忙着工作,连对象都没找,做饭就更别想了。 徐颖很想用手夹一块腰花尝尝,但爷爷在场又不敢,忙不迭坐好等着开饭。 她见四人都坐齐了,汽水也摆上了,爷爷却还没有动筷子,忍不住问:“爷爷,还有别的客人吗?” “等等小许,还有两个素菜。” 徐颖“哦”了一声,只得耐着性子等着,这香味直往鼻子里钻,把她肚子里的馋虫都勾起来了。 另一方面她也想看看,这个年轻的厨师和那些国营饭店的大师傅比到底孰强孰弱。 约摸聊了三四分钟,许大茂端着一盘香酥茄盒和炝炒菜心进来了。 徐部长朗声笑道:“小许,你这规格也太高了,五个人,弄了八道菜,该犯错误啰。” “瞧您说的,这都是家常菜,再说您孙女可是从崇庆来的,我不露一手,该让人觉得咱们老燕京没好厨子了。”衛鯹尛说 一番话把几人都逗笑了,许大茂准备把菜放在桌上,旁边坐着的就是尤卫东。 这小丫头一脸微笑,斜着向上打量了许大茂一眼。 许大茂刚进来还没注意,看到她的脸立马心神剧震,菜都差点没端稳。 虽然她现在看着才十四五岁,和印象中那个烟视媚行的女人有很大区别,但那瓜子脸和眉眼太像了。 她姓尤,是尤家二丫头,再结合之前有个尤凤影来找麻烦,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小丫头就是尤凤霞。 至于名字不一样,这年头改个名字简直不要太稀松平常,“凤”这个字本身就是四舅。 第 89 章 前世仇人,意外相逢 这边许大茂手一抖,倒把杨阿姨吓了一跳,“小许,你怎么了?” 看着她清秀纯真的面庞,真的很难想象她到了30多岁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许大茂收摄心神,微笑道:“盘子有点烫,一下没端稳。菜齐了,您几位先吃,我一会就过来。” “主要是厨房还熬着酱呢,等会主食是炸酱面,我过去盯着点。” “那好,我们可就先动筷子了,你赶紧过来。” 徐部长知道孙女已经急不可耐了,招呼大家开动。 徐颖迫不及待夹了一块腰花放进嘴里,只觉口感鲜嫩爽脆,味道鲜香醇厚,滑润不腻。 辣度也只是微辣,就算是怕辣的人吃起来也是毫无压力。 再夹块酥肉,蘸上番茄酱,这酱里好像还放了蜂蜜,酸酸甜甜的,跟传统的椒盐酥肉不同,别有一番风味。 茄子饼也好吃,外边裹了面衣,中间夹了肉馅,外酥里嫩,香脆可口。 她又盯上了那个新菜,奇道:“爷爷,这个是什么菜,您以前吃过吗?” 徐部长摇摇头,用勺子舀了一勺,只见里边有牛腩、豆腐、土豆、竹笋和大葱,汤色发红,看起来好像很辣。 可一尝才知道这色是高汤用豆瓣酱和酱油调出来的,咸鲜可口,其实并不辣。 “这个小许,还留了一手,这个菜我以前就没吃过,一会得问问他。卫东,别客气,多吃点。” 尤凤霞点点头,她和徐颖相熟,倒是放得开,运箸如飞吃得不亦乐乎。 徐颖把每个菜都尝了一遍,点头道:“这个许厨师的爆炒腰花比崇庆实验餐厅的也不差,颐之时餐厅、竹林餐厅的大师傅也就这水平。” 她说的都是崇庆几个有名气的国营餐厅。 徐部长只觉脸上有光,非常高兴,把小许叫过来果然是正确的。 以前家里的厨师不是专精川菜的,搞的他这个孙女以往每次过年来燕京,总是抱怨家里的饭菜不如崇庆。 作为领导要注意影响,也不可能天天下馆子,他也有些无奈。 这次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 许大茂回到厨房,陈秘书已经在吃饭了,之前每样菜都给他留了一些。 “许师傅,你怎么没在那吃呢?” “我先把炸酱面的酱熬上,你可得留点肚子,等会还有炸酱面呢。” 陈秘书客气了两句,许大茂不再理会他,开始专心切肉。 燕京炸酱面的肉是小肉块而不是肉末。 他之所以又跑回厨房,完全是因为突然见到前世心心念念要报复的仇人,一时不知道如何面对。 前世第一次在蜀香轩见到这个女人,便被她那娇美的容颜和妩媚的气质所俘获。 后来得知她是李怀德的情儿,便不敢再动歪心思,只是心里还是馋得厉害,老想着套套近乎,占占便宜。 于是尤凤霞便和李怀德将计就计,先利用自己把刘海中和阎老西两家给坑了一次。 后来又过了几年,两人趁着风头过去了,又开始出幺蛾子,这次胃口更大,红头文件都拿出来了。 许大茂利令智昏,直接把许父的房子也给搭进去了,还特么“一房两卖”,抵押给了两个债主。 就因为这事,许富贵开煤气自尽;老娘算是被抢救过来,后来一直躲在妹妹家,直到全院声讨大会上,自己下跪道歉才得到原谅。 阎解放也跟着躺枪。 许大茂后来仔细回想,两人这一次诈骗,应该骗到了差不多七八百万。 当时可是92年,几百万是什么概念。 那俩卷了钱就不见了踪影,应该是出国了,后来再也没见到过他们。 当知道被骗后,曾经无数次复盘那天在高档场所“谈生意”的细节。 尤凤霞唱黑脸,明嘲暗讽声色俱厉;李怀德唱红脸,打着圆场缓和关系。 甚至自己和阎解放进大厅的时候,尤凤霞正在唱那首《爱情骗子我问你》,也很有可能是他俩有意为之。 不过有一点不得不承认,尤凤霞唱那首歌的时候,真是风情万种,美爆了。 自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数十年,已经算是老江湖,再说他俩本来就有前科,当时怎么就没看破这个局呢? 思来想去,除了那份冶金工业部的红头文件外,还是精虫上脑,对尤凤霞起了色心。 被她那巧笑嫣兮、顾目盼兮、薄怒轻嗔给迷惑了心神,导致连最基本的判断能力都丧失了。 所以后来无家可归,在外边流浪的时候,当真是对尤凤霞恨之入骨。 如果她能任由宰割的话,恨不得一刀...还是舍不得一刀捅死的,必须把她先那啥再那啥,然后重复一百遍啊一百遍。 尤凤霞,貌美如花,心狠手辣,名副其实的美女蛇。 可这会她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根正苗红,要恨好像也恨不起来;可不恨吧,又感觉哪里不对劲,老爹的自尽跟她可是有干系的。 总之就是很纠结,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可能很难理解。当然也没人能真经历重生这种事。 李怀德已经是瓮中之鳖,想什么时候捏死就什么时候捏死,可这尤凤霞到底应该用什么态度。 而且这尤凤霞居然是冶金系统的干部子弟。 不过想想也正常,李怀德也是轧钢厂出去的,他后来创办的晶石贸易就是搞金属生意的,这两人凑一起倒是说得过去。 只是根正苗红的干部子女,为何会心甘情愿跟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 .................... 许大茂把炸酱熬好便去了餐厅。 这会两个小丫头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筷子明显慢了很多。 “小许,怎么才来,快坐快坐。”杨阿姨忙着招呼,又亲自给倒汽水。 “哟,这可当不起。”许大茂忙推辞,可挡不住杨阿姨,还是给倒上了。 徐部长端起杯子道:“来,我们敬你一杯,今天辛苦你了。” 许大茂忙客气几句,几人放下杯子,徐部长佯装生气道:“你这个小许,还在我这藏拙,这是道什么菜啊?” “这叫明炉牛腩,是我自己琢磨出的一道菜,其实应该下面还有个火点着,不过这天热,没有也行。” “我也是寻思您孙女是半个吃家,像麻婆豆腐、鱼香肉丝、宫保鸡丁之类的大众菜就干脆不做了,咱做点不一样的。” 徐颖奇道:“为什么是半个?” 许大茂笑道:“因为你爷爷是吃家,你自然只能算半个。” 几人又笑起来,许大茂忍不住看了眼尤凤霞。 这丫头抿嘴浅笑,脸颊上有两个酒窝,容貌清纯秀丽,皮肤白皙,双肩瘦削,可以预见长大了绝对是个美人儿。 许大茂没和尤凤霞搭话,只和其他三人边吃边聊,主要是讨论川菜。 尤凤霞在别人家很矜持,从不主动开口,只是静静听着,也可能是这方面她不懂。 眼看都吃得差不多了,许大茂去厨房把炸酱面端上来,每人分了一小碗。 分给尤凤霞的时候,她说了声“谢谢。” 这让许大茂想起前世第一次见到她,给她倒了杯茶,还说“茉莉花茶,倍儿香!” 她当时也是微笑着说“谢谢”。 用《让子弹飞》里的话来说就是: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尤凤霞把炸酱搅拌均匀,夹了两根面条送进樱桃小嘴,秀气的眉毛一扬,意外道:“许师傅,这炸酱面不是用的黄酱?味道还挺好。” 许大茂没想到她会主动发问,却不忙着回答,把面条咽下才慢条斯理道:“徐部长家没黄酱,我用的豆瓣酱。” 一开始徐颖没打算把尤凤霞介绍给许大茂,想着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可既然两人搭上话了,再不介绍就不太礼貌。 徐颖便介绍道:“许师傅,这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尤卫东,她还有个姐姐叫尤卫国。” 这个尤卫国应该就是尤凤影,估计也改了名字。 她这名字倒是名副其实,安全八局的职责就是针对敌特、间谍的跟监,侦查,逮捕等。 不过身为亲姐妹,姐姐的颜值被妹妹吊打,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 “我叫许大茂,是燕京市第三轧钢厂的割尾会副主任和招待所所长。” 徐颖和尤凤霞都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人居然不是专职厨师。 做菜只是副业,可副业居然都这么厉害。 徐部长哈哈一笑:“这个小许可是多才多艺,脑子也灵活,以后你们应该还要打交道的。” 以后还要打交道?奔三的人和十几岁的小姑娘能打什么交道。 许大茂有点莫名其妙,望向徐部长,却见他目光睿智,望着自己轻轻点了点头,不知道是怎么个意思。 第 90 章 生日礼物 两个女孩食量都不小,八个菜,基本没剩什么。 徐颖从川省过来带了些特产,灯影牛肉、芝麻糕之类的。 杨阿姨坚持要让许大茂带一些回来,推让不过只得收了。 回到四合院,秦京茹不出意外又在院门口等着。 看着那个窈窕的身影,许大茂的心情突然平复下来。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发现自己本性压根没变,还是特喜欢美色。 只是懂得控制罢了,不好处理的坚决不沾,惹出事来得不偿失。 比如说秦淮茹就很聪明,她清楚自己的定位,也很会演,平时在大院里跟自己既不亲密也不疏离,尺度拿捏得很合适,跟她好不会有任何麻烦。 在外人看来就是两人就是比较近的亲戚,甚至连丈母娘都看不出来什么端倪。 前世对尤凤霞的贪念和恨意太深,本以为重活一世,一切恩怨都能看淡。 没想到今天见着少女版的尤凤霞,还是给他整得有点心旌动摇。 以后不来往还则罢了,真要打交道的话再慢慢炮制她。 毕竟是个小丫头片子,不值得花费太多心思,珍惜眼前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和秦京茹并肩走进大院,看见秦淮茹跟何雨水在水池洗衣服,二人有说有笑的。 跟两人打个招呼就回了后院。 刚刚看到秦淮茹,许大茂突然想起她的公历生日是8月12号,也就是明天。 这还是上一世知道的信息。 当时有一次办理房屋过户的时候,他曾经看到过秦淮茹的身份证,那时她已经是个老婆婆了。 其实按这一辈人的风俗习惯,她的生日应该是按农历来,也就是六月廿一。 但今年的六月廿一是8月7号,等许大茂想起这茬,就已经错过了。 秦淮茹自己估计也没想起来,当然也有可能知道,但没当回事。 这年头华夏绝大部分成年人都不会过生日,毕竟活着都得竭尽全力,哪还有那份闲心思。 以贾张氏那副吃啥啥没够的嘴脸,更不可能给儿媳庆生。 两人走到家门口,吴二丫听到动静便迎了出来,帮着拿车上的东西。 许大茂嘱咐:“京茹,你把这些东西分成两份,一份留着下次带回秦家村,另外一份咱们自己吃,就别给你姐了。” 秦京茹答应一声就开始分,吴二丫十分感动,在旁边一个劲地推辞。 许大茂摆摆手道:“平常东西倒罢了,这是川省特产,总得给爸和大哥家尝尝鲜。就这么着吧,我去中院洗把脸,黏糊糊的怪难受的。” 来到中院,何雨水居然还没洗完,许大茂道:“何雨水,劳驾让个地儿,我洗把脸。” 何雨水心道你家不是有卫生间吗。 不过因为对象的缘故,她现在对许大茂的印象挺好,答应一声把盆放一边,先回屋了。 秦淮茹疑惑地看着,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这家伙可从来没在大院里对自己做出什么亲密的举动。 许大茂来到水池边,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金手镯。 这还是2月份那会,在后世买金条的时候顺手买的。 本打算送给秦京茹,结果老娘给了一个,这个就留着了,如今刚好用上。 他把金镯子放进盆里,低声道:“秦姐,你满33进34了,33岁可是坎儿年。” “你过了这生日就等于过了一道坎,以后一准能顺顺利利的,祝你生日快乐。” 说罢也不看秦淮茹什么反应,胡乱擦了把脸就走了。 秦淮茹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忽觉心里好像有个瓶子被打破,甜的、酸的、苦的都淌了出来,鼻头一酸,差点流下眼泪。 表妹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他居然记得,虽然晚了几天,可按公历也没错。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的,难道是问了他岳母? 可那样的话不是会让人起疑心嘛! 正想着,听见背后有开门声,好像是何雨水要过来。 她慌忙把镯子揣进兜里,只觉心“砰砰”跳的厉害。 草草洗完衣服晾好,秦淮茹找个由头把孩子们给支了出去。 她关上门,迫不及待地拿出手镯仔细端详。 这是一只纯金的手镯,做工精美,在白炽灯泡下闪着诱人的光泽,镯体上刻着龙凤戏珠的图案,象征着美好的爱情。 这么重的金镯子,那得多少钱啊! 她抚摸着这个漂亮的镯子,想起两人的过往,渐渐痴了... ..................... 眨眼就到了8月14号,礼拜天。 凌晨1点,许大茂被手机闹铃给弄醒,特地调的静音,只震动不发声。 这货特地睡前把媳妇折腾得狠了些,丫头现在睡得跟个小猪一样,呼吸平稳,一点反应都没有。 许大茂悄悄穿好衣服,又观察了一下媳妇,确定她是沉睡状态才起身出了里屋。 买个东西弄得跟做贼似的。 悄悄拨开插销出了外屋,反手又把门锁上。 其实他可以先进入随身空间,直接走到大街上然后脱离空间,但还是想着能不用就不用,万一以后需要大量梦境符呢。 翻出围墙,拿出自行车,轻车熟路朝东直门鬼市而去。 来到上次那个角落,上次那位爷已经侯在那了。 旁边还有个又矮又瘦的年轻人,肚子却有些大,应该是怀里放了东西。 “敢爷,您不是说今天不来嘛。”看他俩蹲着,许大茂也蹲了下来。 “兄弟,您运气好啊,打明儿起,这鬼市就得停了,今儿是最后一天。鬼市兹一停,您想找我们都没处找去。” 许大茂心里有数,这是为几天后的大检阅让道。 鬼市在东城区,那些进步青年半夜就得起来在各个街道集合,到时候一看这什么玩意,太影响燕京形象。 “那敢情好,东西带来了吗?” 敢爷把头一歪,那个矮瘦年轻人从怀里掏出个布袋递了过来,左手摸出个手电筒给照上。 昏黄的灯光下,许大茂掂量着这两把凶器,拿在手上沉甸甸的,金属质感十足。 再看枪管的膛线,两把几乎都没有磨损的痕迹,枪管壁也比较厚,应该是真枪无疑。 只是这枪管看着像新的。 敢爷看许大茂在打量枪管,便解释道:“这两把枪本来是没法装消音器的,我们给换了带螺纹的枪管,虽然不是原装货,不过质量您放心。” 许大茂点点头,继续看货,袋子里还有四盒没开封的子弹,两个圆柱形的消音器。 “您可以扣扳机,枪里都没子弹。” 敢爷看许大茂想扣动扳机又有些发怵的样子,便接过枪,将空弹夹释放出来给他看,又告诉他保险的用法。 许大茂讪讪一笑,双手持枪比划两下,感觉自己就像双枪老太婆。 男人就没有不爱枪的,只是上辈子到老都是小老百姓,啥时候玩过真枪。 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觉得没什么问题,便从怀里拿出个纸袋递给敢爷,他俩立马埋头清点了起来。 许大茂环顾四周,今天摆摊的人明显少了很多,怪不得来的时候感觉星光稀稀拉拉的,没有上次那么密。 两人清点完,没什么问题,便点点头起身自顾自走了,招呼都没打一个。 很符合鬼市的风格。 许大茂倒是不忙走,又找个角落把布袋收进空间,叼着根烟在鬼市又转悠一圈,才从街道另一头离开。 回到南锣鼓巷,又特地在各个胡同里绕了几圈。 到了院墙外,确定后面没有被挂上,便一跳一搭,手脚同时用力,轻飘飘地翻进了院子。 悄么声地进了屋,侧耳倾听,听见媳妇均匀的呼吸声才松了口气。 万一她醒过来没见着人就麻烦了。 第 91 章 疑似中彩 天已经大亮,吴二丫在外屋都做好了早饭,夫妻俩居然还没起来。 这两口子感情好,她自然高兴,本有心让他俩多睡一会,又想起闺女昨天说要去看电影,便敲了敲里屋的门。 秦京茹被惊醒,一看时间都快7点50了,居然睡过了头! 想起昨晚的情形,顿时又羞又恼,还有些沾沾自喜,忍不住拍了两下造成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 “大茂,快起来,我妈饭都做好了,今天还要去看电影呢。” 许大茂半夜回来有些兴奋,好像3点多才迷迷糊糊睡着,今早也睡过了头。 “别闹,你先吃,我再睡10分钟。” “哼,就会欺负我,跟多能耐似的,到头来自个都歇菜了吧!” 秦京茹又好笑又心疼,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咱又不是因为这事才起得晚,居然被媳妇瞧不起了,这能忍? 许大茂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听声定位,准确地把媳妇拉到自己怀里。 “我可没歇菜,你要不信的话,现在咱们试试?” 秦京茹小脸绯红,惊笑道:“行了,多大人,还闹觉,你再睡会吧。” 说罢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出去时顺手带上了里屋的门。 许大茂又眯了几分钟,听动静两人正在外屋吃饭,便拿出两把手枪仔细打量。 这两把枪真的挺像,握把上都有个五角星,不过tt33的五角星旁边有“cccp”四个字母,54式没有。 54式手枪套筒顶部和侧面的枪支号码都被磨掉了,顶部只有“五四式”三个字,侧面只剩下生产年度。 看这数字是61,也就是说这把枪只有五岁,怪不得这么新。 据说54式是按华夏人手部的尺寸设计的,两把枪相比较,tt33的握把确实要厚一些,大一些。 不过许大茂个子高,手也大,倒是没觉着不方便。 这把tt33只换了枪管,外观倒是没有经过任何处理,比54式成色要差一些。 估计有10多岁了,黑黝黝的,拿在手上就感觉一股凶煞之气袭来。 拿枪指着自己的脑袋,明知枪里没子弹,却还是感觉有点胆寒。 看了真枪,许大茂才真有些理解托尼哥的胆小举动,被这玩意指着,搁谁不怕啊。 那位“敢爷”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路子这么野,听他口气手上还有威力更大的枪,不过没必要。 本打算现在就上子弹,想想还是作罢,等什么时候进空间再研究,没有比空间更安全更能消音的地方了。 许大茂把枪收进空间,起床穿衣服。 进卫生间准备洗漱,却见桶里水不多,索性全冲了便池,提溜着桶和盆去中院。 中院水池,秦淮茹又在洗衣服,另一个水龙头被于莉占了。 她俩关系不算特别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见许大茂过来,秦淮茹立马想起心事,招呼道:“哟,许副主任,今儿起这么晚呐。” 许大茂顿觉不对劲,这娘们从来没这么称呼过。 于莉是个有眼力价的,看来人左手提桶右手拿盆,忙把自己的盆放到一边。 “你先用吧,我待会再过来。” “谢了啊,对了,你妹妹和傻柱吹了,她跟你说过没?” 于莉叹了口气,摇头道:“说了,我这个妹妹啊,真不知道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跟傻柱是时间最短的一次了,这才几天?” “我爸妈都管不了她,我更拿她没辙,不省心的丫头。”文学一二 于莉走了,秦淮茹却在一边欲言又止。 她是故意把于莉支走的,临到头又犹豫起来,不知道这事到底该不该说。 “怎么了?”许大茂对秦淮茹非常了解,她这模样明显是有心事。 秦淮茹思来想去,还是再等两天确定了再说,便勉强笑道:“没事,就是觉得于海棠挺可惜的。” 许大茂信以为真,这娘们对傻柱老有一种负罪感,巴不得他早点找到对象结婚。 “没什么可惜的,那姑娘主意太正,又积极上进,跟傻柱合不来很正常。”他嘴里含着泡沫,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秦淮茹张了两次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低头继续洗衣服。 许大茂三两下弄完,打个招呼就回了后院,剩秦淮茹一个人在这纠结不已。 看着哗哗的流水,她又想起前几天晚上他偷偷摸摸送礼物的情景,下意识摸了摸腹部。 晾好衣服,又发了一会呆,才心事重重地回了屋子。 今天休息,吴二丫就没过来。 其实理论上她两个星期才能休息一天,因为招待所是轮休制。 但大家知道她是三个孩子的寡母,都很体谅。 许大茂又特地提了一嘴,于是轮休就顺水推舟把她排除在外,让她每个星期都能休息。 棒梗又出去活动了,小当在餐桌上写作业,槐花在折纸玩。 秦淮茹进屋就坐在炕上一言不发。 过了十几分钟小当作业都写完了,秦淮茹还没挪窝。 她感觉不对劲,隔着墙洞问:“妈,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槐花听了赶忙捣腾着小短腿跑到里屋,面带关切地看着母亲。 秦淮茹帮槐花整理一下衣领,勉强微笑道:“没事,妈在想连衣裙应该怎么动手呢,你小姨夫给了块料子,给你俩一人做一条连衣裙怎么样?” 槐花眼睛一亮,拍着小巴掌雀跃不已:“好啊好啊,槐花这辈子都没穿过连衣裙!” 小当却更懂事,她想了一下才道:“前几天就已经立秋,眼瞅着热不了几天了,我和槐花还要长高,还是明年再做比较合算。” 槐花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应该听姐姐的,怏怏地说了声“那好吧”。 见闺女这么懂事,秦淮茹烦躁的心情好了一些,把槐花揽在怀里啵了一口。 “一年也长不了多少,我稍微做大一点就行。不过得晚几天,我先给你们小姨做一件出来。” 槐花大喜:“妈你真好,秋天也可以穿,槐花不怕冷。” 小当自然也喜欢漂亮衣服,便不再坚持。 俩孩子出去玩了,秦淮茹忍不住又从箱子里翻出龙凤手镯,打量着镯体上栩栩如生的龙凤图案。 这镯子她看了好多次,已经很熟悉了,却总是忍不住偷偷拿出来把玩。 龙凤戏珠,龙和凤代表男人和女人,这颗宝珠意味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她现在可不敢戴上,摩挲一番又放了回去。 翻开那本《新颖服饰裁剪》看了一会,只觉心绪繁乱,完全看不进去。 她合上书,双手扶额,心里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之前一直都很准时,每个月都是11,12号,这都14号了,居然还没来事,甚至连一点要来的感觉都没有。 那冤家不是身体有问题嘛,难道自己和聋老太太都看走眼了,实际上是娄晓娥的问题? 她真如傻柱所说,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这傻柱这乌鸦嘴还挺准,上次说刘光福戴的破袖章,居然真破了。 回忆起娄晓娥,又想想易大妈,再把俩人一对比,忽然觉得心里没底。 仔细回忆,18岁那年嫁进这院,当时看易大妈貌似也没什么异常。 那方面有没有问题,好像还真不是肉眼能看出来的。 如果真有了,可如何是好...... 第 92 章 大观楼 吃过早饭,许大茂拿了些零食,准备带媳妇出门看电影。 临走前还客气了一句,问吴二丫要不要一起去。 吴二丫又不是吴二愣,怎么可能一起去。 “你们小两口去看电影,我一老婆子就不凑热闹了,中午回来吃饭不?” 许大茂想了想,秦京茹还没吃过烤鸭,过几天全聚德就会遭受冲击,再去就不是那个味儿了,得抓个尾巴。 “我们在外边吃,您自个做点好的。” 骑车出发,秦京茹兴奋极了,她特喜欢坐自行车。 怕她坐得不舒服,还专门在后座上绑了个垫子。 沿着交道口南大街一路向南,到了东安门大街,秦京茹还以为会左拐,没想到却是继续向南。 “大茂,咱们这是去哪,不去王府井看电影?” 上次许大茂和娄晓娥就是在王府井的首都剧场看的电影,那里对于他有着特殊的含义,所以这次没打算还去那。 再说既然打算吃全聚德,那自然得去前门大街。 “是看电影,不过咱们去大栅栏,完了带你吃烤鸭,你还没吃过吧。” 过了煤市街就是大栅栏西口,秦京茹一眼就看到了一座恢宏的建筑,红砖瓦顶,飞檐斗拱,灰色的石墙,整个建筑透着古朴的华夏风。 “大茂,那个大房子好气派,是干嘛的?” “大观楼影院,华夏第一部电影就是在这上映的,咱们就跟这儿看电影。” 运气不错,今天有一部新片,是刚刚上映的《女飞行员》。 但因为礼拜天,看电影的人特多,而且是新片,只剩下几张票。 买的话马上就能进场;不想买的话就得等另外一场电影散场。 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买票。 进场坐好,位置确实不好。不是正中间的座位,还是最后一排。 不过秦京茹完全不在乎,兴奋地左看右看,小嘴嘚吧嘚的就没停过。 “电影院跟露天电影真不一样,这么暗……” “大茂,你还记得你和我认识的那天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秦淮茹蔫坏,有意无意把这丫头往自己面前带,就因为这一点,才拿她当媒人。 不过这里边的道道没必要和媳妇说,“自然记得,那天放《阿诗玛》,你姐也在,就那会我就看上你了。” “末了第三天我就去了你们大队,还给你带了牛肉馒头,后来放第二场电影咱们还坐一块呢,记得吗?” 周围很暗,这丫头的胆子也大了些,把丈夫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着,轻声道:“那个肉馒头的味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一听肉馒头,许大茂下意识想说荤话,一看旁边和前边还有别的观众当即改口:“我也是,只不过我只记得你那天穿着那件灰土布棉袄的样子。” 秦京茹真情流露,正觉脸颊发热,忙岔开话题:“你就不能记得点好的,那件棉袄又破又土,土的掉渣,已经拆了,你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拆了就拆了,冬天再做新的,我给你讲讲这大观楼……” 许大茂给讲了这个电影诞生地的一些故事,电影就开始了,燕京电影制片厂开始发射光芒。 这个电影算是给秦京茹开了洋荤,飞机这种东西对于她这个农村丫头实在是太遥远了。 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女孩要学习,自然是没有飞机的,她就老在问“她们什么时候能开上飞机?” 这部电影有两个钟头,看完电影就差不多11点。 既然打算去全聚德吃烤鸭,那就得提前,因为都是现选现烤,光烤好就得四十来分钟。 电影院离全聚德也就500多米,一会就到了。 这会的全聚德全国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因为还没遭到冲击,其装修风格偏古风,墙上挂着不少字画。 这时还早,一楼大厅有位置,许大茂直接去交钱开票,又拿鸭子票去选鸭胚。 风干的鸭子被吹得鼓鼓的,用钩子挂在竹竿上,秦京茹看着几十只肥胖的鸭子,不知道应该选哪个。 “随便选一个呗,都是玉泉山下的鸭子,一个模子填喂出来的,哪个都一样。”烤鸭师傅出声提醒。 秦京茹随便选了一只,用毛笔画了个记号。 那师傅过来取下鸭子,在肛门处堵上一只高粱秆,又从翅膀下面的切口往鸭肚子里灌开水。 弄好后送进枣木挂炉,接下来就是等了。 “又开了洋荤吧,等会咱们吃半只,带半只回去给咱妈尝尝。” 秦京茹不解道:“咱们两个人还吃不了一只鸭子吗?” “那玩意吃多了有些腻,再说还有别的菜呢。” 点了三个菜,“烩鸭四宝”、“糟溜鸭三白”和“鸭油蛋羹”。 这里和一般的小馆子不同,是有服务员上菜的,三个菜都上齐,又等了十几分钟,鸭子终于烤好了。 一起上的还有葱段、荷叶饼、甜面酱和芝麻饼,配上之前的三个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服务员片完鸭子,把鸭架子用纸袋装好,说了声“请慢用”就走了。 许大茂先做示范,给卷了一个递给媳妇。 片下来的鸭皮焦黄酥脆,配上大葱、甜面酱和薄饼,四种食物混合的味道居然出奇地和谐,也不知道是怎么发明出这种吃法的。 后世的全聚德跟这会真是没法比。 “真是太好吃了……”秦京茹吃得满嘴流油:“我觉得比上次那个什么老莫好吃多了。” 许大茂笑道:“去老莫就是图个新鲜,那儿马上也得开始卖稀饭包子了。” 烤鸭好吃是好吃,也确实有些油腻,两人勉强吃了一半,剩下的都装进纸袋和饭盒。 本来还打算逛逛,秦京茹却惦记着连衣裙,要回家。 之前她问表姐连衣裙什么时候能开始做,得到的回答都是还在看书学习。 说是礼拜天再开工。 主要是秦淮茹没做过连衣裙,根本没经验,这雪纺料子又贵,哪敢随便动手。 今天就是礼拜天,秦京茹可是一直惦记着,这丫头也挺臭美的。 不过也正常,姑娘哪有不爱漂亮衣服的,特别是她还不到20岁。 军装虽好,也得偶尔用别的服饰来调剂一下。 ..................... 许大茂两口子回了四合院,吴二丫可能是出去遛弯了,不在院里。 秦京茹看时间才下午一点多,就拿着鸭架子径直去了表姐家。 秦家门虚掩着,秦京茹直接推门而入。 表姐果然在缝纫机前,只是坐在那发呆,看样子还没开始动手。 “姐,我给你带了个鸭架子,上边还有很多肉,你晚上可以用它熬白菜,可好吃了。” 秦淮茹没想到表妹这么早就回来,愣了一会才道:“没给你妈带点?” “带了。你上午没做连衣裙吗?这…这都是什么呀,打算用这些布做连衣裙?" 走进里屋才看到缝纫机上居然放着几块各种颜色的布,每块都是方方正正的,成色也很旧,根本不像是拿来做衣服的。 反倒有些像小孩的尿布。 第 93 章 尿布连衣裙 秦淮茹一时语塞,又觉得心虚,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一个借口。 “我...我先练练手,打算用槐花以前的尿布做个小裙子,先熟悉一下。” 秦京茹哈哈大笑,“我说姐,槐花都多大了,以前的尿布还留着呢。” 说着拿起块尿布打量一番,又把它搭在食指上,像玩杂耍一样转了起来。 秦淮茹没好气道:“好好的布,又没破,怎么就不能留着了,合着你当了几个月的阔太太就忘了以前的苦日子了?” “没有的事儿,就是觉得用尿布做连衣裙挺逗的。” 秦京茹也是苦日子里蹚过来的,自然明白布料的珍贵。 燕京城市户口一人一年定量才17尺3寸。 农村布票定量更少,都是公社按人口发到大队,再由队里发给社员。 “行了,过来帮我把书拿好,我得对比一下。” 既然找了这个借口,那就得当真。 秦淮茹把尺寸比例全缩小10倍,拿着尺子测量一番,开始划线。 按照书上的方法裁剪,裁出上半身的表布、里布、下摆、领子等部件。 再按照图样比划一阵,心里已有了腹稿,决定先做一个试试。 秦京茹以前见过表姐做衣服,她还奇怪秦家哪来这么多布料,表姐说都是帮厂里工友加工的,按件收手工费。 只见表姐目光沉着冷静,按着布的手又稳又准,踩着缝纫机,刷刷几下就缝好了两个小短袖。 秦京茹心中羡慕极了,忍不住央求道:“姐,这门手艺你能不能教教我,我也想学做衣服。” 秦淮茹手脚不停,边缝边说:“行啊,反正书都是现成的,我一会给你一本,这两天你有时间就过来呗。 “有你帮着打下手,我做的也能快一些。以前我做衣服,我婆婆就帮我剪布缝扣子。” “得嘞,等我学会了,让大茂也去买一台缝纫机,往后我就可以给家里人做衣服穿了。” 秦京茹有些期待,自己做漂亮衣服自己穿,想想就很得劲。 秦淮茹冷不丁听到许大茂的名字,手不由得一抖,差点被扎到。 上次也是因为这冤家,手指被针给扎穿了,那个指头到现在还有印子。 她不敢再多想,收摄心神,专心练手。 前后表布拼缝好,再把里布前后片拼缝好,与小袖子缝接,然后做领子、缝下摆、踩腰线、锁边。 差不多半个钟头,一件洋娃娃才能穿的连衣裙就做好了。 秦京茹还是第一次看完从布到成衣的整个流程,看得眼睛发直,惊叹道:“姐,你这手艺也太厉害了,这么快就做好了一件。” “做得多了,也就熟练了,熟能生巧。” 秦淮茹把连衣裙翻来覆去,仔细观察走线和各种比例,“再说这么小的衣服,自然做得快。” 秦京茹拿过小衣服爱不释手:“这么小的连衣裙,太可爱了,如果真有个这么小的娃娃,我指定天天抱在怀里不撒手!” 这番话又勾起秦淮茹的愁思,她双眼迷离,想象着那副场景,不由得痴了。 她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可这会想起把自己的亲生骨肉抱在怀里的那种幸福、温馨、满足的感觉。 想起小婴儿那肉乎乎的小脸和粉嘟嘟的小嘴,居然又有些憧憬期待。 秦京茹见表姐居然发起呆来,拿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 “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知道了,一准是想起你们家仨孩子小时候的事了吧?” 秦淮茹回过神来,看着表妹天真懵懂的样子,心里不禁生出一股负罪感。 偏房比正房先怀上,搁古代是要家宅不宁的。 她使劲摇晃几下脑袋,把各种奇怪的想法都排出脑外,转眼又恢复了刚才那副冷静的模样。 “我觉着差不多可以动手了,你来的正是时候。” 她去外屋插上门,命令道:“衣服脱了,我给你量尺寸。” 秦京茹“哦”了一声,解开板儿带,脱掉军装,里面还有件贴身t恤,倒也没觉着不好意思。 “裤子也脱了,得量臀围。” “啊?还...还要脱裤子?”秦京茹傻了眼。 如果是个男裁缝,她肯定一口口水吐人家脸上去,可这是表姐。 上次两人一起睡觉虽然挺亲密,可那是晚上,这会还是大白天呢! 而且在别人家脱,感觉怪羞人答答难为情的。 “废话,穿着我怎么量啊,不脱也行,到时候做出来尺码不准你可别怨我!” 人生第一件连衣裙,怎么能有瑕疵呢? 对漂亮衣服的热爱战胜了羞涩,秦京茹嗫嚅道:“那...那好吧。” 屋内一时春光乍泄,美不胜收。 一个美女给另一个美女量尺寸,可惜许大茂无缘观赏。 他还不知道秦家发生了这么香艳暧昧的故事情节,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眼馋。 用软尺有啥意思,直接用手测量才过瘾。 .................... 8月15号,礼拜一。 许大茂来到轧钢厂,注意到通告栏那有工人在指指点点、嘻嘻哈哈,讨论得起劲,便骑过去看。 只见通告栏上贴着一张大报,内容如下。 红星轧钢厂第一食堂厨师班长何雨柱,于8月9日中午和工友发生语言冲突,争执期间故意将一盆土豆倒在地上,以泄私愤。 教员教导我们:浪费是极大的犯罪,何雨柱这种浪费粮食的行为,严重违反了金句的精神和轧钢厂的纪律,并在职工当中造成了不良的影响。 为了严肃轧钢厂纪律,强化职工节俭意识,发扬中华民族节约光荣、浪费可耻的优良传统,使职工们养成勤俭节约的良好个人习惯。 现针对何雨柱的违纪行为,对其给予罚款10元,并调换工作岗位的处罚决定。 希望何雨柱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端正思想,认真反省,积极改正。同时希望大家引以为戒,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特此通报红星轧钢厂gm委员会8月15日 下边还有今天就要开始接待,会有来访者入住的通知。 许大茂把两个通告看完,在心里为傻柱默哀了三秒钟。 李主任真够阴险的,轧钢厂今天就要开始接待来访者,早不发晚不发,偏偏选在今天发布这个通告。 而那些进步青年又对教员特别忠诚,这下“何雨柱”这个名字怕是要臭遍全厂了。 通告上只说调换工作岗位,也不知道到底是去哪,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活,不是和杨厂长作伴扫大街就是扫厕所。 估计也不允许他去招待所上班了,那样也好,还少发一份工资。 第 94 章 落架的凤凰那也是凤凰 招待所从6月开始,生意就一落千丈。 7月份的盈利直接少了一大截,刨去职工工资,居然只盈余不到100块钱。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之前是很多人不敢来这买菜,生怕被冠上“享乐主义”的帽子。 后来工厂又大面积停工,就更别提了。 这属于“不可抗力”。 不过李主任自从6月起,就免了招待所每个月要上交给厂里的500元钱,所以也还好。 进厂的路上,好几拨工人都在讨论傻柱挨处分这事。 有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的幸灾乐祸;还有些知道点内幕的都觉得杨为民这事办的太缺德。 却没听见为傻柱打抱不平的,由此可见他在厂里的人缘。 刚进第一食堂后厨便觉一片愁云惨淡,以马华最甚。 唯一的例外就是刘岚,这娘们跟李主任穿一条裤子,一向跟傻柱两看相厌。 傻柱倒霉她自然高兴,虽然没笑出声,那脸上也是春风满面。 食堂众人见许大茂进来,学徒和职工们纷纷打招呼,几个人“许副主任”“许站长”“许所长”一通乱叫。 用小品的话来说,就是一会的功夫给咱弄了仨职称。 许大茂对众人点点头,直截了当问马华:“你师傅具体被安排到哪儿,知道吗?” 马华脸上本来就没肉,一愁眉苦脸显得脸上全是皱纹,一听许大茂问起他师傅,还以为事情会有转机,眼睛一亮。 “食堂主任过来通知的,目前安排去南厂区扫地,说是以后可能还有别的安排。许副主任,您这是......” 许大茂没搭茬,又问:“你师傅就这么听从安排,让去哪就去哪,没炸毛?” 傻柱当时暴打李副厂长,马华也是知情人。 他知道这里边肯定有猫腻,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只能含糊应对。 “厂里都下了通告,没辙啊,隔壁拧不过大腿去,难不成还能辞职?许副主任,您能不能...” 许大茂打断道:“这事既然已经发了通告,就没得商量,让他涨涨记性也好,杨厂长都能扫地,他就不能?” 马华瘦脸又是一苦:“得,师傅走了,我还跟这儿呆个什么劲,我也跟师傅一起扫地去。” 他对傻柱真是忠心耿耿,前世傻柱被流放到车间,他二话不说撸起袖子也跟着下了车间。 南厂区正是那20个住宿车间的所在地,李主任很可能是别有所图,想借那些个学生的手再整一下傻柱。 这货可真够阴的。 许大茂骑车到了南厂区,转悠了几圈都没看到傻柱,这货不知道跑哪去了。 眼看着已经快8点半了,只能先去上班。 .................... 傻柱没精打采地拿着扫帚走在去南厂区的路上。 刚刚去后勤部领扫帚的时候,被那群人一通挤对,感觉老脸都要丢尽了。 有心翻脸,最终还是不敢,怕丢了这铁饭碗。 这年头的工人就是有这种思维局限性。 他其实早就猜到这是李主任在借机报复他,应该还有杨为民在里边推波助澜,可他根本就说不出什么来。 去年三十那天打李副厂长那事确实是太冲动了,当时应该把他拉开就行了,不应该上手打。 关键是还打的挺厉害,直接骑脸。 这李主任也太能忍了,一直隐忍到现在才发作,跟一条毒蛇似的,抓住弱点立马就出手,又稳又准。 没办法,先忍几个月再说…… 人杨厂长都能扫地,难道自己就不能了? 这样看的话,自己跟杨厂长地位相同。 按这个角度一想,这货心里居然还有些沾沾自喜。 现在还算是夏天,地上没什么落叶,厂区的工人也少,所以这活儿倒是不算太累。 他拿着扫帚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地胡乱扫着,大概扫了十几分钟就觉得没意思,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一下跟于海棠是彻底歇菜了,也没脸再去纠缠。 只是冉老师……对了,冉老师不也在扫地吗? 这下应该有共同语言了,那得去看看! 傻柱一向是自由散漫惯了,前世就算是下了车间,也是说不来就不来。 连李主任都说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文学一二 把扫帚找个位置藏好,拍拍屁股直接走了。 前几天李卫国请吃饭的时候,傻柱问起冉老师的事,许大茂郑重地提醒过他,让他不要急着去找冉老师。 不过这话早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来到安定门小学,那门卫大爷也没拦着,傻柱来接过好几次小当,半熟脸。 傻柱见左右没人,掏出半包大前门塞过去:“师傅,劳驾问问,我听说冉秋叶冉老师现在在扫地?” 门卫大爷眼睛一亮,贼兮兮地四处一看,飞快揣进兜里。 然后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这大半年看你来了好多次了,看来你这位小同志是别有所图啊,不过我要奉劝你一句,别惦记了,不值当。” 傻柱已经有心理准备,自然不会这么容易被劝退,道了声谢进了学校。 这会正是上课时间,各个教室里传出朗朗的读书声,学校里几乎没人。 傻柱跟做贼似的到处寻摸,找了十来分钟,终于在一栋教学楼下找到了冉老师。 只见她低着头,看不到面部表情,穿着件脏兮兮的蓝色工服,正拿着把竹扫帚将垃圾聚成一堆。 周围还有好几堆垃圾和树叶。 正好一阵风吹来,一张纸眼看就要被吹走,冉秋叶忙用扫帚去压,没想到却碰到一个人的腿。 “对不起,我没注意...是你?” 冉秋叶没想到这人居然会在上班时间出现在学校,脸上闪过难堪之色,低头不语。 “冉老师,听说你被打倒了?” 冉秋叶跟被踩着尾巴似的猛一抬头,高声道:“我只是受家庭所累,又不是走姿派,不能算被打倒!” 傻柱自知失言,忙道:“对不住,我还以为......” 冉秋叶直接打断:“何雨柱同志,你不用道歉,我也不需要你的怜悯或者施舍,请你离开吧,不要妨碍我的工作。” 这话说的有些不讲情面。 她自打参加工作以来,工作一直兢兢业业,孩子们都很喜欢她,还多次被评为优秀教师。 为人也热心善良,知道阎老师家困难,还特地省下10斤全国粮票送给他。 结果一开学就吃瓜落儿,如今正处于异常自尊又敏感的时期。 傻柱经验不足,碰到这种情况有些不知道如何处理,“冉老师,我可没有看您笑话或者提要求的意思。” “不怕你笑话,我今儿也被弄去扫大街了,不是有个词叫‘同病相怜’嘛,听小当说你也在扫地,就想着过来看看你。” 冉秋叶有些疑惑,这人虽然有所图,但做事还算光明磊落,为人也比较豪爽,热心快肠的,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等问清来龙去脉,冉秋叶顿时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 自己遭难是是家庭的原因,本身根本就没有犯什么错误;他却是因为做了错事被处分,这能相提并论吗? 谁跟你同病相怜啊! 这是觉着自己落难了,想趁虚而入? 落架的凤凰那也是凤凰,不是土鸡能惦记的。 冉秋叶冷着脸道:“何雨柱同志,今天是礼拜一,你们厂现在也应该是工作时间吧。” “是,不过没事儿,我们厂现在没多少工人上班了,地上一直很干净,我下午再......” 冉秋叶一张俏脸越发冷若冰霜,又打断道:“何雨柱同志,教员教导我们:扫帚不到,灰尘是不会自己跑掉的。” “你既然接受了处分,就请你正视自己所犯的错误,好好改正,而不是丢下工作跑来和我套近乎,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傻柱: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针对我? 第 94 章 意外 1 秦淮茹昨晚翻来覆去半天才睡着,只觉彷徨迷茫,又没人能倾诉。 早上醒来觉得浑身乏力,但身体还是一切如常,心里便越发不安。 草草做好早饭,随便扒拉几口就准备去厂里,吴二丫过来了。 “淮茹,我瞧你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昨儿做衣服睡得太晚了?你别在意小六说的话,那丫头一向爱出尖拔份儿,你白天要上班,得休息好,别熬得太狠。” 秦淮茹勉强一笑:“我知道,昨儿不是礼拜天嘛,我也是第一次做连衣裙,感觉挺新鲜的,下次不会了。” “小姨,那我走了,小当和槐花还是得麻烦您。” “嗐,都是一家人,客气啥,你去吧。” 吴二丫自打过来帮忙,每天早上就把槐花带着,一起送小当去上学,再顺路去买菜。 家里多了个老人,秦家两姐妹都觉得轻松了很多。 秦淮茹到了轧钢厂,便径直往医务室而去。 结果来早了,医务室还没开门。 她便绕着这栋建筑转圈圈,心里想着事情。 怪不得那冤家要和娄晓娥离婚,他俩肯定都去医院检查过,检查结果显示娄晓娥不能生育。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自然得为子嗣考虑,离婚就顺理成章了。 至于京茹为什么还没怀上,应该是觉得她年纪小了点,想再养一段时间。 秦淮茹自觉已经把握到了事情的“真相”。 她还是有思维局限性,就没意识到就算真有问题,也可以在21世纪治疗的。 毕竟时间尚短,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可再怎么琢磨,那也是别人的事,自己的事该怎么开口呢? 虽然跟王大夫是老乡,关系很好,但这种事说出来还是让人觉得羞愧难当,实在没脸。 差不多等了半个小时,医务室门就开了,不过王大夫还没来。 “哟,淮茹,今儿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身体不舒服?” 又等了十几分钟,王大夫来上班,正好瞧见秦淮茹在那逛荡,便开口招呼。 秦淮茹一看到王大夫,之前鼓起的勇气立马溃散,这事丢脸至极,实在是无法启齿。 再说如果王大夫知道了,那就意味着必须处理。 她想起那冤家被傻柱讥讽时无奈又气愤的表情;想起他和娄晓娥离婚时的决绝;想起他对自家俩闺女的喜爱;想起那个龙凤戏珠的手镯...... 真要不告知他一声,擅自将这个小生命扼杀吗? 心念电转,她随便找了个由头:“嗐,这不是我婆婆被弄去劳教所了嘛,得整整一年,我来问问这止疼片的瘾得多久才能戒掉。” 王大夫也是心有戚戚,叹了口气道:“这事其实我也有责任,不应该放任不管的,谁知道你婆婆突然捅出篓子,拔起萝卜带出泥,被察觉到了。” “其实这种药物成瘾大多是心理因素,在劳教所那种外部压力很大的环境下,一般3个月到半年就可以完全戒掉,等出来以后再千万不能再给她吃止疼片,不然就是前功尽弃。” “不过话说回来,我也不会再给你开了,别处你也开不到,这种药属于受管制类型......” 王大夫说了一大堆,可秦淮茹根本没仔细听,脑子里一直在天人交战。 “你就为这事来的是吧,你可真孝顺。” 秦淮茹勉强笑道:“是,你这一说呀,我就放心了。那你忙着,我上班去了。” 王大夫看出她有些心神不宁,以为她是心中有愧,也没往别处想,招呼一声进了医务室。 秦淮茹呆呆地看着王大夫的背影,一咬牙扭头走了。 (电视剧第11集,秦淮茹去医务室给贾张氏开止疼片,然后谈及假孕检化验单的事,临走前王大夫说:要是你有了妊娠反应,那我就亲自带你去化验。) ................. 许大茂来到生产部办公楼,又把接待站各个组的头头叫过来开会,确认各个环节都已经准备就绪。 中午去招待所吃饭,一众职工也在讨论傻柱被流放的事,大多是为他鸣不平的。 傻柱虽然脾气不太好,爱训斥后厨那几个学徒工,不是嫌人家菜切的不好就是嫌人家动作慢,要不就嫌那两个半路出家的厨师手艺潮。 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人就这么个脾气,其实没什么坏心眼,也就没人跟他计较。 关键是人家手上确实有两把刷子。 招待所仨大厨,刘玉成和许大茂只擅长川菜,而傻柱还会鲁菜、东北菜、谭家菜。 谭家菜没见识过,鲁菜中的糟溜三白、东北菜中的小鸡炖蘑菇大家可都尝过,都是赞不绝口。 有点本事的人,脾气大点也正常。 所以总体来说,傻柱跟招待所一众职工的关系还算不错。 如今落到这步田地,职工们自然很同情他。 许大茂打了份红烧鱼块和土豆,拿了俩馒头。 刚坐下正准备吃,刘玉成端着饭盆凑过来了。 他和傻柱算是同门师兄弟,又一起共事了几个月,感情格外深厚些。 “许所长,我瞧通告说的挺严重的,傻柱怕是有段日子不能来上班了,没什么大事吧?” “嗐,能有什么事,无非是工资少点,那家伙做事不过脑子,吃点苦头不是坏事。” 刘玉成叹口气:“是啊,这小子自打十几岁开始学艺,直到如今,这脾气是一点都没变。” “难怪都说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这傻柱之名真是名副其实。” 何止十几年不变,就算到了七老八十,那脾气也没变,还是那副揍性。 傻柱就是这么一人,任何人都别想改变他。 “让他涨涨记性吧,最多也就半年的工夫,到时候我再想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反正现在厂里这么个情况,点菜的人少,他不在对招待所倒是没什么影响。” 刘玉成知道国有大厂的规矩,上边安排的工作调动根本没法反抗,除非丢了这铁饭碗,直接辞职不干。 正说着,秦淮茹端着饭盆走了过来,“刘师傅,吃着呢?我有个事想跟许所长反映一下。” 刘玉成忙起身道:“你们说,我去打点汤。” “去那边说吧。”秦淮茹指了指餐厅西北方向一个角落。 第 95 章 意外 2 许大茂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娘们找自己干嘛,该不会是因为傻柱被分配去扫地,想让咱去找李主任求情吧。 那样的话,咱可就有点吃醋了! 邻里情虽然可贵,也得把握分寸。 二人来到角落坐下。 在这儿说话相当于高灯下亮,既能避嫌,又能防止有人偷听。 许大茂一口馒头一口菜,等着秦淮茹开口。 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秦淮茹低头拿着勺子,在饭盆里舀起一勺菜又倒掉,来来回回重复了十几次,就是不送进嘴里。 饭盆里的馒头都快被菜汤浸透了。 许大茂看得心累,主动开口:“秦姐,你有事尽管说,就咱们这关系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秦淮茹抬头瞟了他一眼,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呼吸也粗重起来。 又过了十几秒,她抿了抿嘴唇,仿佛下定了决心,低声道:“我这个月没来。” 这话没头没脑的,许大茂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没来,没来上班?你不是天天...不是,你等会......” 这货毕竟是老司机,又对子嗣这一块格外敏感,脑子一转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的瞳孔顿时收缩如针尖,一时心跳如鼓,猛地站了起来。 秦淮茹倒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嗔道:“嘛呢,赶紧坐下!” 许大茂慌忙坐下,只觉得口干舌燥,头又有点晕。 又瞄了眼远处的职工,还好没人注意这边。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低声问:“确定了?” 秦淮茹轻轻摇头:“还没呢,只是猜测,一般都是11,12号,这会已经晚三四天了,按我以往的经验来看,估计是八九不离十。” 她看许大茂眉头紧锁,便有心试探一二。 “这事没旁人知道,要不我下午请假去六医院检查一下,如果真的有了,就......” “不可能,想都别想,你俩都得好好的。”许大茂没等她说完就一口打断。 秦淮茹这两天想了很多,自然也想过借这个孩子来要挟他,让他和自己结婚。 可一旦那样做了,对不对得起京茹暂且不提,自家的名声在村里就全毁了,就等于把自己的老爹老娘给逼上绝路。 自己也没有脸面再在这四合院居住。 而且以这人的个性,这样做只会是鱼死网破。 这个方法不可取! 可既然不能结婚,眼前这人又想要这个意外的结晶,那么就意味着这是个私生子。 不知道他能想出什么辙,不过这事是他引起的,一切都交给他好了! 定下了基调,秦淮茹反倒安心了一些,开始吃饭。 那天在客厅可是她自己主动的,当然这一点被她选择性地遗忘了。 许大茂这下完全没心思吃饭了。 他放下勺子皱眉不语,大脑已经开始飞速运转。 前两天才想着跟秦淮茹好不会带来任何麻烦,这立马被打脸。 就算是麻烦咱也得认,虽然现在还没确定,但凡事都得想在前头,不能打无准备之仗。 先想想时间,只有7月31号那天,按8月11号往前追溯14天,然后前三后四,时间刚刚好! 种子可是要经过好几道关卡和考验才能最终修成正果。 这特么的身体素质加强,种子也变得这么厉害? 那天被逆推太刺激,根本没想到去拿东西,事后也没有采取措施。 可能是侥幸心理,也可能是潜意识作怪,反正最后就那么不了了之。 至于秦淮茹,这娘们肯定以为咱身体有问题。 这下好了,玩脱了。 不过事已至此,想那些也没有意义,关键是如何处理。 拿掉是不可能拿掉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这样看来,秦淮茹这会没上环,那么前世应该就是因为棒梗的原因,她和傻柱无法结婚。 可秦淮茹必须抓住傻柱,那就只能用身子作为筹码,上环是为了防止发生意外。 那这么说,傻柱前世差点成为绝户也是咱的功劳了? 傻柱,不出意外的话,哥们又要先下一城了。 你前世没办到的事,哥们办到了,就问你服不服吧。 想法很好,可要真生下来也很棘手。 寡妇怀孕,搁古代是要被浸猪笼的,虽然现在是新华夏了,一些偏远的农村地区还是保留着这个恶俗。 虽然在燕京不会被“上刑”,可这事一旦曝光,各种负面效应就会纷至沓来,俩人基本可以宣告社死了。 那就找个地方偷偷生? 可这会的城里人,特别是国营大厂的职工,是不可能消失十个月的,除非辞职。 连自己想去趟香江,个把月的时间,都得让徐部长帮忙找由头。 许大茂试探着问:“秦姐,如果让你辞职去乡下,我养你,你愿不愿意?” 秦淮茹摇摇头,斩钉截铁道:“不可能,这个工作指标我以后要留给棒梗。” 许大茂一阵无语,这会的人就知道铁饭碗,到后来下岗就该哭了。 停顿了一会,秦淮茹又道:“我也不可能离开仨孩子去乡下,我走了,孩子们怎么办,难不成也跟着我去乡下?” “秦姐,你去过后世,也知道当一个普通工人是没有钱途的,何必...” 秦淮茹语气居然前所未有地坚决:“大茂,你不用说了,这是东旭留给贾家的,我已经对不起他了,这份工作我是不可能放弃的,这事没得商量。” 这娘们两眼灼灼地盯着自己,神情异常坚定,许大茂一阵气馁,计划a行不通,只能用计划b了。 “这么着吧,秦姐,你兹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该吃吃该睡睡,该上班上班,注意别累着,也千万别自个去医院,到时候我带你去检查。” “我已经想到法子了,保管不会露馅,只是孩子得搁我们家养,以后管京茹叫妈,当然你也可以经常过来看。你能答应我吗?” 在秦淮茹的印象中,这人从来没有露出过这么严肃的表情,看来他对这个意外的结晶真的很重视。 她低下头思考了一会,虽然不知道到底用什么方法能瞒天过海,但还是决定相信他。 “好!”秦淮茹目视许大茂,微笑着答应下来。 许大茂心中大定,这事主动权还是在女方手上,又不可能24小时盯着。 这娘们路子野着呢,前世连假怀孕都能处理得天衣无缝,要知道开假化验单这事可是违法的。 “那我谢谢你,反正你甭担心,一切有我。”许大茂准备走了,在这坐的时间有点久。 秦淮茹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兴奋道:“你是不打算让我在那儿生?” “你想什么呢,在那儿生是可以生,但是生了就只能留在那边了,永远也来不了这边。那我可受不了。” “不过思路差不多,反正你甭管了,该吃吃该睡睡,平时干活注意安全就行,我晚上再给你拿点钱和票。你多吃点,我先走了。” 许大茂看没人注意这边,把自己碗里两块鱼肉夹到秦淮茹饭盆里,起身走了。 这娘们都生仨孩子了,经验十足,这方面倒是不需要操心。 秦淮茹看着碗里的鱼肉,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上午去找了医务室的王大夫,想通过她的关系去六院检查,如果真有了就立马处理掉。 但又想着许大茂对她好,特地不知从哪儿打听到了她的生日,还送了个贵重的金手镯,这份心意让她很是感动。 这冤家这么多年没孩子,因为这事被傻柱冷嘲热讽了不知道多少次。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不言语一声就处理掉,心里实在过不了那道坎。 打定主意还是跟许大茂说一声,看他是什么反应。 但凡他表现出一点恐惧、后悔、愤怒等负面情绪,或者直接表示不想要,那她就毫不犹豫地去医院处理掉。 还好许大茂的态度很坚决。 她自己对这个意外来客其实也有些期待,如果非要按比例来说,想要占六成,不想要占四成。 纠结了一上午,如今总算是有了个准信。 好感度90以上真不是盖的,连私生子这种事都愿意。 第 96 章 入住 1 许大茂去水池洗碗,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 冷不丁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还曾经怀疑秦淮茹说的是不是真的,这娘们造假可是有前科的。 不过从她那副表情来看,八成是真的。 而且她也没有借机要挟的举动,说这种谎话没什么意义。 前世被傻柱打压了一辈子,这次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了。 转念一想还是不行,特么的目前这俩孩子都见不得光啊! 只能自己偷着乐,完全就是锦衣夜行。 一想到没法在傻柱面前显摆,这货又有点蔫了。 这辈子不把傻柱一直压着,活着都没什么意思。 ..................... 下午,许大茂接到陈秘书电话,说是第一批被接待的小客人差不多4点就要到。 轧钢厂两个大门,南门和北门都挂上了“红星轧钢厂串联队伍接待站”的牌子,门口都有接待点,负责接洽。 接洽这事不需要许大茂管,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到位,他就没掺和,只猫在办公室看书。 差不多4点20的样子,听见窗外有喧闹之声,好像有队伍在行军。 许大茂从窗户往下看,只见一名军人和一个接待员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一条长长的队伍,差不多有七八百人。 看样子他们是从南大门进的工厂,去宿舍车间得经过这栋办公楼。 这些应该都是外地来的学生,脸庞还带着稚嫩之气。 穿着上明显不如燕京的学生,以白色衬衣居多,一个个风尘仆仆的,不过精神头非常好,边走边四处观望。 接待员拿着个喇叭介绍红星轧钢厂的历史发展沿革:“红星轧钢厂也叫燕京市第三轧钢厂,是华夏冶金工业部直属的大型国营工厂,工厂始建于1954年......” 许大茂缩回脑袋,回到桌前继续看书。 没一会有人敲门,喊了声“进”,门开了,打头进来的居然是眼镜男陈秘书。 许大茂忙起身道:“哟,陈秘书,你怎么来了,就这么点学生,你怎么还亲自......” 可看到后面跟着的人就说不出话了。 跟在陈秘书后边来的,赫然是徐颖,尤凤霞,还有个不认识的女孩。 这个丫头看着比她俩大一些,好像有16、7岁,一张圆脸挺可爱,眼神灵动,看着就很机灵。 陈秘书笑道:“许所长,咱们又见面了。” 许大茂心念一转就大概猜到事情原委:“这三位小同志是要参加几天后的检阅?” 陈秘书明显愣了一下:“许所长,你消息挺灵通的,还知道是几天后?” 那是,8月18号嘛,可我能说出来吗? “我猜的,具体哪一天我上哪知道去。你把她们仨带来,是想在这儿住几天?” 徐颖抢着道:“没错,一直住到检阅为止,这不是接待站吗,我也是外地的,难道不可以来住?” “可以是可以,只是厂里条件比起家里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在这住几天,你们仨遭得住吗?” 徐颖不满道:“什么叫“遭得住吗”,你别瞧不起人。这事是我爷爷特地交待的,要养成艰苦朴素的优良作风,温室里长不出参天大树,懈怠者干不成宏图伟业!” 许大茂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些小同志,讲起大道理个个都是一套一套的。 陈秘书摆摆手道:“徐颖,你先别说话。许所长,她叫王欣,也是冶金大院的,她们三人过来住确实是首长的意思。” “不用搞特殊待遇,也别让她们住招待所,跟其他学生一样,住车间,吃大锅饭就行。” 许大茂笑道:“既然一样,为什么不跟那些人一起腿着,还得坐着轿车来体验集体生活?” 陈秘书听出这话里有点讥讽之意,尴尬道:“她们都是从冶金大院直接过来的。” 许大茂点头道:“明白了,我让人带她们去宿舍。不过刚刚那些学生都背了包,你们仨什么都没带?” 徐颖把头一扭没搭茬,尤凤霞小声解释:“带了,东西都在车上。” 许大茂本来刻意不去看尤凤霞,听她说话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 这丫头可以用“四清”来形容:清秀的脸庞,清澈的眼眸,清爽干净的浅绿军装,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清新的气息。 这次她也穿了军装,便情不自禁在心里把她和秦京茹放一块比较。 个头身材都差不多,不过尤凤霞应该还会长几厘米,印象中她比现在要高多了,刨去高跟鞋也应该比现在高。 脸型也不一样,秦京茹的小脸比较圆润,是典型的鹅蛋脸,尤凤霞是瓜子脸。 两个丫头都不到20,各有各的美。 “那就走吧,我找人带你们去集体宿舍。” 四人出了办公室,许大茂找了个接待站的工作人员交代一番,让把仨丫头带去女生住的厂房。 陈秘书帮着把东西给她们背上,看着三人走了。 许大茂纳闷:“陈秘书,徐部长是怎么个意思,为什么要她们仨特地来轧钢厂过集体生活?” 这不是给添麻烦吗,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这边还得担责。 陈秘书也有点无奈:“首长觉着徐颖有点太娇气了,想磨炼一番,可另外两个姑娘一听,非要一起来,就成这样了。反正你担待点,就当她们是普通学生,别搞特殊。” 磨炼倒算是磨炼,工厂条件有限,不可能准备那么多床,全是用的木板铺在地上,就薄薄一层垫单。 睡上面肯定硌得慌,又有蚊子。 伙食也差,就二合面的馒头和普通蔬菜。 就这伙食还要拿钱和粮票买,因为现在还没到免费的时候,要到9月5号下达了文件,进京吃住行才一律免费。 许大茂知道徐部长是从炮火纷飞的年代一路走过来的,也能理解他这番心思,“那行吧,反正安全肯定是没问题。” 女工作人员在前边带路,三个女孩在后边跟着。 徐颖有些不满地说:“尤卫东,你干嘛要回答那个许师傅,应该把他晾着,居然怀疑我们艰苦奋斗的精神。” 尤凤霞低头不语。文学一二 王欣年纪大些,开口道:“这种几十人住一个车间的生活,想想就很艰苦,那个许所长应该是觉着咱们吃不了那个苦,毕竟咱们都是干部家庭出来的。” 徐颖“嗤”了一声,自信满满:“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苦又能苦到哪去?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 “事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到了咱们再看,毕竟这种情况咱们谁都没经历过。” 尤凤霞虽然和徐颖年纪相仿,因为父亲早逝,比徐颖要懂事得多。 徐颖想想也是,不说话了。 第 97 章 入住 2 前面领路的工作人员一直听着她们说话,心里觉得好笑,那个最先说话的干部子女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走了10来分钟就到了地方,只见前方吵吵嚷嚷,学生们分男女在两个办公桌前排成了长队,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在车间进进出出。 刚刚那个工作人员把人领到地方也没走,就在一边等着,她们三人在队伍的最末尾排上队。 两条队伍都很长,但总体来说,男学生比女学生多。 排了差不多20分钟,总算是到了,那个登记的女工作人员朝王欣一伸手:“介绍信。” 王欣排在最前边,忙递上三张介绍信。 登记的人一看,奇道:“你们都是燕京市区的,能住冶金机关大院,干嘛还要来这儿住?” 之前那个领路的忙道:“这是咱们厂上级派下来的任务,许站长交代过,你直接给她们办接待证就行。” 登记人员不再说什么,按介绍信的名字填好三张接待证递给王欣。 尤凤霞好奇地打量着这张纸片,正面最上面一排是红星轧钢厂串联接待站通行证。 下面填了被接待人的名字。 再下边一排印着:凭该证方可出入厂区,于第(32)车间就寝;于第(五)食堂就餐。 32和五是后来填上去的。 登记人员又拿了三张纸条,拿毛笔刷刷地写下三人名字。 旁边有个女工人过来拿起纸条,对仨丫头道:“走吧,我带你们去宿舍。” 跟着女工人穿过一排厂房,眼见着一个陈旧的车间,门口用黑色油漆写着“32”,还没走进车间就能听见喧闹声。 车间里已经有很多女生了,打眼一看差不多有七八十人,在木板上或坐或躺,叽叽喳喳的。 整个车间跟菜市场一样喧闹无比。 地上铺满了木板,木板之间只隔了半米的距离,如果有人就贴着张纸条,空木板上就放着一条毯子和垫布。 地面虽然清扫过,也没有机器和车床,却还是弥漫着一股子机油的味道。 这仨丫头什么时候见过这场景,都觉得有点不自在,这么多人睡一间屋子,完全一点隐私都没有。 那女工人把她们带到一个角落,用浆糊把三个纸条分别粘在3块木板的角上。 “这就是你们的床位,早上7点、中午12点、下午5点半开饭,凭证买饭,凭证还可以领取一张澡票,晚上8点就不允许出厂了...” 女工人巴拉巴拉说了一通规矩就走了,留下仨丫头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徐颖缓缓道:“我还以为怎么也得有个床呢,哪怕是硬板床或者行军床都行,没想到......” 王欣环视着车间,这会不少女生都在往这边看。 她们仨军装崭新鲜亮,气质出众,特别是是尤凤霞,堪称三人里的颜值担当。 “都夸下海口了还能怎么着,将就住几天再说,总不能遇到这么点困难就退缩吧。” 三人分别跪在自己的木板上开始铺床。 过了一会,一个年级有点大的姑娘-看着像大学生-站起身大声道:“各位同志,离吃饭还有一会,咱们唱歌好不好?” 底下纷纷响应,那女大学生喊着拍子:“1,2,3,一花啊引来万花开...” 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唱了起来,个别不会的为了显示融入集体,只张口不出声。 这女大学生非常热情,很善于鼓动情绪,她挥舞着手臂打拍子,将女孩们的情绪调动地热火朝天。 尤凤霞虽然很积极,可胆子不大,此时看这个大姐姐这么放得开,心中不由得很是羡慕。 等一首歌唱完停顿的工夫,尤凤霞小声道:“王欣姐,你敢不敢像她那样在这么多人面前出尖?” 王欣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有什么不敢的,看我的。” 随即站起身来,大声道:“这位同志,要不我们分成两派,互相拉歌怎么样?” 那女孩眼睛一亮,“好啊,就以这条过道为界,看咱们哪边唱的更整齐!” .................. 一直唱了半个多小时,徐颖感觉嗓子都要哑了,终于到了吃饭时间。 “我说王欣姐,下次别出头拉歌了,你领唱我们不能不捧场啊,我这嗓子都要冒烟了。” “我比你还累,走走赶紧去吃饭,饿死了。” 晚饭只有杂合面的馒头、青菜、咸菜和棒子粥,青菜和咸菜五分钱一份,馒头一个一两粮票,五分钱。 棒子粥不要钱。 食堂里人声鼎沸,有些家里条件不好的孩子已经学会了怎么吃占便宜。 买一个馒头,一碗粥,边吃边排队,等到了粥就喝完了,然后又可以打一碗。 只要愿意站队,花五分钱就能吃饱。 燕京市现阶段是给来京的师生每天补贴伙食费三角钱,这样一来每天还可以小赚一笔。 徐颖算是川省人,习惯吃米饭,对这种主食不太适应,一看周围,个个都吃得津津有味,没一个人有怨言。 再看王欣和尤凤霞,她俩是燕京人,对面食不排斥,脸上也没有不悦之色。 同伴都能吃,自己再抱怨未免失了脸面。 想想那一桌子好菜,再看看手上黄不拉叽的馒头和能当镜子照的稀粥,突然觉得那个许师傅顺眼了一些。 许大茂下班前特地在宿舍区转了一圈,个个车间都在闹腾,不是齐声朗读金句,就是唱红歌,精神头十足。 真不愧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羊 第 98 章 入住 3 许大茂下班前特地在宿舍区转了一圈,个个车间都在闹腾,不是齐声朗读金句,就是唱红歌,精神头十足。 真不愧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 只是还没看见傻柱,这货说是在南厂区扫大街,上午没见着人,下午也没见着。 又去往第五食堂去,现在才800来人,只需要动用一个食堂就够用。 食堂里熙熙攘攘,各个窗口都排上了队,窗口后那些学徒工拿馒头的、打粥的、打菜的,忙得不亦乐乎 刘海中带着两个人在食堂里转悠,看许大茂来了忙凑过来。 “许站长,有个事跟你反映一下。我发现有些学生耍滑头,喝了一碗粥,又跑到另外一个窗口再打一碗,这种行为算不算违规?” 这刘海中总想着搞点事情抖威风。 “不算吧,这又不是投机倒把。这粥跟水没什么区别,那些孩子也不容易,敞开肚子喝又能喝几碗,只要不扰乱秩序,你就别管了。” 刘海中点点头,又想起一件事:“许站长,有些学生在商量着明天写大报贴咱们厂,揭发傻柱浪费粮食的行为,还准备批逗他,这事咱们要不要阻止?” 许大茂心道这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啊,不然怎么这么快。 这些学生可是个个战斗力强悍,一点小事都能无限放大。 “当然不能阻止,只是要维持好秩序,约束他们只能文逗,不能武逗;要触及灵魂,不能触及皮肉。” 刘海中小眼睛一亮,傻柱吃瘪他可太乐意了。 正说着,听见有人叫“许师傅”,扭头一看是徐颖,这小丫头正朝他挥手。 尤凤霞和王欣跟她坐一张桌子。 刘海中意外道:“这里头还有你熟人?” “前几天徐副主任不是来视察了嘛,这他孙女,来这儿体验艰苦的集体生活。”许大茂朝那边走去。 刘海中一阵羡慕嫉妒,想捧几句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领着人走了。 许大茂走到餐桌旁一屁股坐下,一脸笑嘻嘻:“徐颖,觉着咱们轧钢厂伙食怎么样?” 徐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挺好的,你看她俩,一人买三个馒头,这都快吃完了。” 许大茂有些意外地看了两人一眼,食堂的饭菜不以盈利为目的,菜的分量足,这馒头也大。 秦京茹倒能吃的下三个,她农活干惯了,饭量大;可这俩十几岁的小姑娘居然也能吃三个,够厉害。 尤凤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王欣胆子却大,把食物咽下才说:“这菜里没油水,可不得多吃点,不然晚上饿得慌,又没带零嘴。” 徐颖知道许大茂是招待所所长,还专攻川菜,肯定能搞到油泼辣子。 但之前放了话要艰苦奋斗,这会又不好意思开口,便在尤凤霞耳边悄悄说:“帮我问他要点油泼辣子,这菜太淡了我实在吃不下去。” 许大茂一看徐颖那动作,就知道她要让尤凤霞帮忙提要求。 结合她是川省人,八成是想要辣椒面或者豆瓣酱一类味重的调料。 “你们吃着,我下班回家了。” 他不想被提要求,忙起身溜了。 尤凤霞还没来得及说,又不好追上去,只得说:“今天先凑合一顿呗,明天再找许师傅要。” 徐颖撇撇嘴,只得用粥把馒头往下送。 晚上轧钢厂给安排了一场红色电影,学生们看完都回车间了。 徐颖睡在硬木板上,只觉着硌得慌,一天没洗澡就感觉身上脏了,浑身哪哪都不舒服。 一个车间睡着80个人,有些女生还打呼噜,耳朵边又老有蚊子。 为了方便起夜,头顶上亮着个灯泡,虽然瓦数很小,可也照得人心烦意乱。 看看俩同伴,好像都已经睡着了。 都是干部子女,为什么她俩就能适应呢,难道是爷爷官大? .................. 许大茂回到四合院,进了前院就见阎老西一脸嘚瑟地哼着歌,在那拾掇花花草草。 “二大爷,这是什么事这么高兴?” 阎老西奸笑两声,看样子有些幸灾乐祸,“傻柱被撸去扫大街,跟于莉的妹妹也没戏了,我这心里舒坦。” “那可不是,傻柱跟于海棠吹了,那肯定得去找冉老师,他俩要成了,您就有红包拿。” 阎老西一脸不屑道:“合着冉老师成捡破烂的了。不过冉老师现在遭难了,在学校扫地呢。傻柱也扫地,他俩倒是挺般配。” 许大茂不想多说,打个招呼走了。 到了中院,看傻柱家的门居然还锁着,这货一天不见人影,不知道跑哪去了。 回到家,吴二丫在炒菜,倒没见着秦京茹。 “她在淮茹家,说是要学缝纫,俩人老糗在一块做连衣裙呢。饭也快得了,叫她回来吃饭。” 现在丈母娘在家,家务活就少了,学学裁缝也好,免得天天没事做。 秦淮茹还没下班,家里就小当和槐花在,秦京茹坐在那摆弄一件连衣裙,不过还是个半成品,没有下摆,袖子也没有缝上。 “哟,媳妇儿,这该不会是你做的吧,已经学会了?” “哪有那么简单,用针线慢慢缝我倒是会,缝纫机就不行了,这玩意要反应快,我老跟不上。” 槐花在一边插嘴道:“这是我妈做的,这件做完了,还要给槐花和姐姐一人做一件呢。” 许大茂拿起这件半成品翻来覆去打量了一会,光看上部分,这件连衣裙和于海棠穿的那两件就有明显区别。 如今梦境里的时间正是盛夏,受后世审美影响,秦淮茹的缝纫风格也偏时尚,并没有完全随这个时代的大流。 这是一块白底黑点的料子,领口内翻,做成了一个小v领。 不知道袖口和下摆会是什么样的,想象一下媳妇穿这件连衣裙的样子,莫名有些期待。 秦京茹知道丈夫给了表姐一块料子,也没在意,说笑一会就回家吃饭。 许大茂特地让秦京茹先走,他落在后边,心念一动,隔空把一个信封送进抽屉。 信封里有200块钱,一些粮票、肉票和鸡蛋票。 眼瞅着也要成孩儿他妈了,这营养得跟上。 吃完饭,许大茂惦记着傻柱的事,来到中院一看,他家果然亮着灯。 上前敲门,傻柱的声音传来,听着好像心情特别差,“谁啊,还特么要接茬挤对我是吧。” 傻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打开门,脸上红通通的,好像在喝酒。 他一看是许大茂,顿时没好气道:“怎么着,你许副主任也是来看我笑话的?” “没那闲工夫,提醒你个事,听不听随你。” 许大茂顿觉不爽,真以为哥们没脾气了。 “反正已经这样了,爱怎么地怎么地,有本事开除我,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傻柱驴脾气上来,一脸无所谓。 “得,算我多事。”许大茂扭头就走。 傻柱跑去找冉老师,想着她也在扫地,两人算是同病相怜,说不定能有共同语言。 再理想一点,没准还能趁虚而入。 结果冉秋叶自尊心很强,没遭难的时候对他尚能和颜悦色;乍一遭难却是异常敏感,反倒把他训斥了一顿。 关键是训斥的名正言顺,好家伙连教员的话都搬出来了,他根本无法反驳。 后来有个面相刻薄的老女人过来检查冉老师的工作态度,一看他不是本校的教职工,又给数落了一通。 傻柱吃了一鼻子灰,灰溜溜跑回来,在门口就被阎老西挤对,进院又被院里街坊一番明嘲暗讽,心里憋屈的要命。 见许大茂居然说走就走,有心叫住却拉不下脸,又气不顺懒得说话,关上门继续喝闷酒。 狗曰的傻柱又特么混不吝,真不知好歹,等着挨整吧。 许大茂心里暗骂。 他本来准备叫傻柱这几天先请假别去上班,等风头过了再说,反正又不会被开除。 到秦家门口把秦淮茹给叫了出来。 许大茂朝门里看了一眼,低声道:“你们家五屉柜里有个信封,你收好。” 秦淮茹心中感动,柔柔地应了一声。 第 99 章 拉开序幕 8月17号晚上。 经过两天的磨炼,徐颖已经有些适应这种艰苦的集体生活了。 白天军训特别累,沾“床”立马就着,根本没有嫌弃的余地。 晚上睡得正香,突然一阵哨声响起,女生们纷纷坐起来茫然四顾。 徐颖就着昏黄的灯光看了看手表,居然才11点整,才睡了3个小时不到。 一名女兵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车间,正在门口吹着急促的哨子,脸上表情异常严肃。 尤凤霞激动道:“这么早把我们喊起来,一定是要检阅了。” 王欣也来了精神,一骨碌爬起来穿衣服,“快快快,等会肯定要先去领吃的,我们尽量排前边。” 迅速穿好衣服,在那名女兵面前排队站好,她们动作快,排在了比较靠前的位置。 等那些女生都排好了队,女兵大声说:“亲爱的各位同学,我现在向你们宣布一个你们日夜盼望的好消息,明天上午,你们将接受检阅!” 其实她不说,这些学生也猜到了,可听了确切的消息,她们还是激动起来。 辛辛苦苦来到燕京,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欢呼一阵后,那女兵又说:“为了保证安全,我现在宣布几条纪律:一,除了金句必带,每人身上不得携带其他任何金属物品;二,只允许喊以下口号......” 她照本宣读了二十多条口号,并把一摞印了口号的纸张递给最前面的女生,像传试卷似的往后传递。 等每人手上都分到了纸,她才说:“现在大家跟我去食堂领吃的,从现在起,我就是你们的领队,你们的一切行动,都必须服从我的指挥!” 顿了一会,她又道:“教员教导我们:人是要每天洗脸的,不洗脸就会积满灰尘。所以你们在食堂一定要记得洗脸,如果哪位同志脸上不干净,就会被剔除出队伍。” 女生们纷纷应是,那女兵就领着这80人的队伍朝第五食堂而去。文学一二 尤凤霞把衣服紧了紧,觉得有点凉,晚上气温有些低,差不多只有20来度。 周围黑漆漆的,轧钢厂这一段路不是主干道,没有路灯。 轧钢厂第五食堂灯火通明,工作人员根本没回去睡觉,得把这群学生送走才能下班。 许大茂也在,今天情况特殊,得盯着点。 学生们闹哄哄地在食堂的水龙头洗手洗脸,再去排队领早餐。 早餐是三个馒头,一个鸡蛋,一个苹果,都在纸袋里包好了,学生们依次领取。 领取早餐的速度很快,一会就排到了徐颖,她一眼就看见许大茂笑呵呵地望着这边,忍不住哼了一声。 之前让尤卫东去要油泼辣子,这家伙居然不给,还振振有词说什么要艰苦奋斗。 许大茂看仨丫头领了早餐,便从后厨绕到前面,这会还没开始站队,一会就找到了三人。 尤凤霞和王欣看他过来都打了个招呼,许大茂答应一声,拿出一个四方小油纸包递给徐颖。 “这是你心心念念的油泼辣子,可以夹在馒头里吃。” “谢了。”徐颖接过油纸包,下意识闻了一下,“这辣子好香啊,是不是上次那个红油猪耳用的那种?” 说起上次那道菜,尤凤霞和徐颖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唾沫。 这几天的伙食太差了,清汤寡水的。 “是,这次检阅完,你是不是要回川省了?” 徐颖小心翼翼地把油纸包放进纸袋,还特地放平,防止里面的油流出来。 她摇头道:“回去干嘛,学校都停课了。检阅肯定不止一次,我们还想接受下一次检阅,回去跟爷爷商量一下再说。” “那你们还要接茬在轧钢厂住?” 王欣道:“我们今天检阅完,先回一趟家,反正明天晚上肯定是不在这住了。这接待站虽然条件差,但还是挺热闹的。” 许大茂看了一眼尤凤霞,她正就着食堂的灯光在朗读要喊的口号。 “那行,祝你们一切顺利,我回家了,再见。” 许大茂看食堂排队的没多少人了,便打算提前下班,回去差不多就10点半了,不知道京茹睡了没有。 按历史来看,今晚...应该是明天,明天凌晨一点钟,金水桥广场上就会聚集上百万人。 所以他们这会出发倒是说得过去,从东直门外走到金水桥,路上还得一个多小时。 跟三人道别,许大茂取车回家。 回南锣鼓巷的路上,也有好几支队伍在路灯下前行。 即将开始的检阅,让他想起了前世临终前看的那场百年大庆。 同样的城市,同样的广场,却已是物是人非。 华夏百年的奋斗史,自己是否有幸再见证一次。 应该是可以的吧,有了挂难道还能比上辈子活得时间短? 这场检阅,也标志着一场全国范围的政治旅游即将开始。 他想起了远在香江的娄晓娥,不知道徐部长到底会给个什么任务,自己又以什么样的理由偷偷出境。 会和这场政治旅游有关吗? ..................... 公元前4000年左右,巴比伦人发明了货币、文字和车轮,贸易随之达到了新的高度,旅游的新时代也开始了。 巴比伦人可以当之无愧的被称为旅游的创始人。 公元前1490年左右,埃及的赫赛普赛特女王访问了属于今天索马里的一块区域,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为了和平和娱乐进行的旅游。 这次重大的创举,被人们用文字和浮雕记录在拉克瑟的德埃巴哈利寺院的墙壁上,向历代的来访者们默默地展示。 公元前496年,孔子在众弟子的簇拥下,带着他的抱负周游列国,疲马凋车,历时十四年。 这场壮举也可以称之为旅游,一场政治苦旅。 等过了明天,当金水桥广场的盛况传遍全国,就会出现无数“朝圣者”,他们带着诚挚的愿望,克服了各种各样的阻力,踏上了来燕京的旅程。 同时燕京也会出现无数的“孔子”,开始了北上、南下、东进、西征,去往各地煽风点火、抢班夺权、交流经验。 之前许大茂以为串联只是外地师生来燕京,后来查了资料才知道,从燕京出去的也很多。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前段时间看的《金婚》,大庄从燕京出发,最远跑到了新僵,那可是三千公里之外。 虽然那只是电视剧,不过艺术也是来源于生活。 这种全国范围的盛事,如果自己年轻十岁,一定会参加。 可惜也只是想想罢了。 第 100 章 往事不堪回首 回到四合院,之前跟阎老西打了招呼,门果然没锁上,只是虚掩着,一推就开。 四合院的门以前晚上都是不上锁的,自从阎老西的自行车被傻柱偷了个轮子,就开始天天上锁。 院子里静悄悄的,到处都是黑灯瞎火,还好在这大院住了一辈子,闭着眼睛都能走。 到了后院,家里的灯果然还亮着,这让他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篇散文《夜的尽头是家的灯光》,只觉心中温暖。 还没进门就听见家里有说话声,都这么晚了,这谁啊。 在窗户边侧耳一听,原来是吴二丫和秦京茹在扯闲篇。 两人精神都有些萎靡,见许大茂回来都是精神一振。 “妈,您赶紧去睡吧,京茹你也是,何必拖咱妈一起耗着。” 吴二丫笑呵呵道:“晚点睡没事,公社晾新麦,有时候半夜变天,家家户户都得爬起来收麦子,习惯了。” “淮茹今儿晚上把连衣裙做好了,小六这丫头非要穿给你看看。得,那我去睡了。” 许大茂本打算就在招待所凑合一晚上,京茹却非要他回来睡,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把丈母娘送走,秦京茹兴奋道:“大茂,我姐太厉害了,做的连衣裙真好看,我觉着比于海棠洋气多了。” 许大茂见过半成品,此时也来了兴致:“是吗,穿上给我瞜瞜?” 秦京茹答应一声正准备脱上衣,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面带羞意道:“那你先去外屋。” 看看时钟,都10点45了。 许大茂犹豫道:“用不着吧,都这么晚了,套上看看就得,还折腾啥?” “我第一次穿连衣裙,当然要拾掇得漂漂亮亮的。快去快去...”说着上手把人往外推。 小丫头居然也学会玩点这种调调了。 许大茂只得配合,嘿嘿一笑就去了外屋。 只听里屋淅淅索索的,他也没偷看,坐下来点了根烟。 第 1 章 新的开端 在金水桥广场上震天的欢呼声中,让无数人心惊胆战,也让无数人欣喜若狂的八月终于过去了。 许大茂睁开眼睛,下意识往右边看去,秦京茹小脸带着淡淡的红晕,呼吸平稳,睡得正香。 毯子都被卷成一坨了,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睡的。 9月头的清晨已经有些凉意,许大茂给她把毯子盖好,按照惯例先签到。 “翡翠梦境的守护者伊瑟拉大人,我愿献祭贾张氏一年的寿命,来换我一次手红!” “叮,宿主一个月连续签到未间断,月签成功,获得梦境符*3,驻颜丹*1,空间石*1。” 前几个月签到都是给的一些诸如提高免疫力、增强记忆力的丹药,就五月份给了个逆龄丹,八月给了个止疼丸。 时隔7个月,终于又来了驻颜丹,真不容易。 难道献祭贾张氏的寿命真的有用? 起床洗漱,现在外边乱糟糟的,晨跑暂时停了。 吴二丫还没过来做饭,许大茂拿起弹弓和一小袋轴承用的钢珠,出门来到中庭,开始练习射击。 这是他特地找木工师傅做的,上次那个做餐桌转盘的师傅会做,但不精通,又给他介绍了另一个师傅。 弹弓手柄是花梨木做的,皮筋的长度根据自己的手臂长度和钢珠的重量来设定,力度正合适,钢珠是从轧钢厂拿的。 右手伸直,左边手捏住皮兜,用力拉到极限,左手刚好到侧脸,整个动作显得特别舒展。 手一松,钢珠呼啸而出,正中靶心,把布制的靶子打得飘了起来。 皮筋的动能配钢珠的重量刚刚好,如果钢珠轻了,出去后就会发飘,皮筋也会发出很大的声响。 想打鸟的话,没等弹丸到,鸟都被皮筋的声音吓跑了。 这弹丸力度可不小,如果不幸被打中眼睛,眼珠子就得废掉,打头的话,虽然没法打穿头骨,却也能打出一个大包。 他现在打30米内的静止目标已经很准了,命中率在90%以上。 正练着,刘海中肩膀上搭着个毛巾,端着脸盆出门洗漱,一见许大茂便招呼道:“许站长,又玩弹弓呢。” “是,随便玩玩。对了,昨天又进行了检阅,今天接待站会走一大批人,同时也会有一大批新人入住,你们安保组得把各种规则制度给宣传到位。” 刘海中唯唯诺诺地走了。 这家伙现在算是过了把官瘾,当上了安保组的副组长,每天带着十几号人在各个车间巡查,虽然手上就那么一丁点权力,但只要能管人,他就甘之若饴。 只可惜这个小官他也当不了多久,也就4,5个月。 又过了一会,吴二丫过来做早饭,许大茂把媳妇叫起来帮忙,吃完早点出门上班。 在巷子里骑了一分多钟,看见一人在前边走,看那背影和走路姿势就知道是傻柱。 这家伙上个月一直在走背字:先是对象吹了,紧接着又被撸去扫地,丢人丢大发了。 让他别去找冉老师,不听,现在可好。 女文青嘛,刚遭了难,正是自尊心爆棚、心理敏感的时候,你凑上去以一副拯救者的嘴脸搭讪,人家有好脸色才怪了。 傻柱觉得整个人生都是晦暗无光,天天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见着人也就打个招呼或者点点头,也不碎嘴子,整个人显得特别意志消沉。 他这种情况跟前世惊人地相似。 前世是刚和娄晓娥确定关系,娄家却不辞而别,娄晓娥又给他写了信,让他深受打击。 这一世虽然具体情况不一样,受打击的程度却差不多,时间也差不多,也是该着他要受此一劫。 许大茂不愿意成为“负面情绪的垃圾桶”,从旁边一个胡同钻进去,绕道去轧钢厂。 这些“蜈蚣足”胡同的名字一个个都被改得面目全非,南锣鼓巷也被改名为“辉煌街”。 这会刚好是之前那些学生离开接待站的时间。 许大茂到了厂门口,只见学生们兴高采烈地往外走,个个都是红光满面,纷纷讨论着昨天检阅的情景。 他们此刻都是最幸福的人。 上午在办公室又听到了窗外熙熙攘攘的声音,毫无疑问,这是新的一批学生来入住了。 这些人都是由接待总站分配过来的。 因为有着这些学生的存在,这段时间轧钢厂也是非常热闹,每天晚上都会举办晚会,放电影。 只是许大茂清楚,这一切只不过是前奏罢了,真正的考验还在后边呢。 中午去招待所吃饭,秦淮茹已经吃上了,见许大茂进来,瞟了他一眼没作声。 傻柱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来了。 这餐厅没了他,还真好像缺了点什么,也没有以前那么热闹了。 许大茂走过去,装作毫不在意地看了一眼秦淮茹的饭盆,见里边有肉才点点头,径直去打饭。 秦淮茹又是甜蜜又是酸涩,自打自己有了,这家伙每天中午都要过来看一眼她打的什么菜。 最开始有两天打的全是素菜,那张脸立马就挂上了相,还经常问自己早上晚上吃的什么。 以前没怀上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关心人家,哼! 餐厅里还有几个学生在吃饭,这几个都是病号,特地让他们来招待所住。 其中有一个老兄满脸都是伤,左腿、右臂都打着绷带,据说是昨天在广场上被挤倒了,鞋也没了,给踩了个半死。 还好及时被拉起来,捡回了一条命,也没骨折,最后被他的同学用担架抬回来的。 可就这样他还情绪高涨,大声谈笑着。 还有个14岁左右的女孩,前天下午军训缺席,后来教官去宿舍一看,小丫头正趴在木板上掉眼泪。 一问是来了事疼得难受,头昏脑涨加上想家就哭了,教官就去找了医疗组的人过来。 医生拿体温计一量,都烧到了38度,忙拖去挂吊瓶,又送到招待所来住。 病归病,昨天的检阅却没错过,精神可嘉。 她正拿着个军用水壶,神采飞扬地描述着昨天在金水桥下边打水的场景,还说要把这壶“天底下最最幸福的水”带回家乡去。 许大茂过去跟他们说了会话,熊春红过来喊说有电话找。 第 2 章 求人之道 接起电话一听,还是陈秘书,“许所长,又打扰了,刚刚打电话到办公室,说是去吃饭了,我就打到招待所去了。” “没事,有什么事你请说。” “是这样,首长让您看看下午有没有时间,得空的话就麻烦过来一趟。” 许大茂算算日子,也有半个月没去了。 自打接待站开始运作,徐部长知道他这边忙,就没有打扰,徐颖、尤凤霞她们仨也没再来。 这次打电话召唤,不大可能是为了口舌之欲,估计是有别的事。 不过也说不准,有可能是徐颖那个小丫头要回川省,特地让他去做一餐“送行饭”。 “行,我知道了,下了班我一准过去。” 陈秘书答应一声就挂了电话。 回餐厅一看,那张桌子几个女职工都走干净了,就剩秦淮茹一个人还在那吃。 不过她可不是因为吃得多,应该是有话想对自己说,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 不过看这场景,莫名其妙有一种《大话西游》的结尾,蓝洁瑛一个人抱着一海碗米饭吃的既视感。 许大茂忍俊不禁,走过去一屁股坐下,笑嘻嘻地看着对面这个漂亮的女人。 秦淮茹白了他一眼,左右看看,见旁边没人便把勺子往饭盆里一扔,发出“咣当”的声音。 “都一个月了,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检查?” 上次是7月31号,礼拜天晚上中的彩,离今天刚好一个月,也是时候做第一次孕检了。 对此许大茂早就有所打算,“今儿晚上吧,你早点休息。对了,跟京茹说一声,我下了班有事,不回去吃晚饭。” 秦淮茹答应了一声,拿起饭盆起身走了。 许大茂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发现她现在走路的姿势都跟以前有点不一样。 以前走路有点像男人,风风火火的,现在则走得慢而稳,这应该下意识行为,是身为一个母亲的本能。 现在整个轧钢厂的重心已经不在生产上,只有几个车间还在开工,主要是生产一些华夏急需的精密部件。 下午厂里也没什么事,下了班,许大茂来到冶金机关大院。 可能是陈秘书提前打了招呼,这次并没有被拦在门外。 轻车熟路往徐部长家骑,刚进院子就看见陈秘书站在门口。 “许所长来了,首长在书房等着您呢。”眼镜男一看许大茂过来,立马上前招呼。 居然这么早就家等着,果然是有事。 “那咱们这就上去。”许大茂锁好车,和陈秘书一起上楼。 书房里,徐部长和孙女正在下棋,留声机里放着一首欢快的曲子,只是不知道叫啥名。 “小许来了,过来坐。”徐部长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估计是徐颖看爷爷不高兴才放这么欢快的曲子。 再一看棋盘上的局势,毫无章法,看来这徐颖根本不会下棋,只知道规则。 “您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 “今天可不是让你来做饭的,而是特地有求于你。这求人,就得拿出求人的姿态来,让人家等着,不是求人之道。” 许大茂心中一凛,这徐部长身居高位,有什么事能求到自己头上? 让自己做顿饭,是不可能让他说出“求”这个字的。 该不会是和香江那边有关系吧,这种事可是一把双刃剑,在这个光怪陆离的时间段,利弊还真说不准。 徐颖也有些吃惊,不过她家教挺好,看了许大茂一眼没言语,自顾自去帮忙泡茶。 许大茂脑子转了两圈,嘴上却不敢怠慢,笑着道:“您这么说真是折煞我了,您可是......” “今天这里不谈职位高低,不谈地位,咱们只以朋友的身份相谈,我年纪是你的两倍,称你一声小朋友,不过分吧?” 徐部长挥挥手,打断了许大茂的话。 这下许大茂真搞不懂了,忙道:“瞧您说这话的,我荣幸之至,有什么事请直说。” “那好,小许,我想问问你,对外地师生纷纷涌进燕京这事怎么看。” 许大茂斟酌了一会,开口道:“他们为了心目中的红太阳,排除了各种各样的阻力来到燕京,甚至有些人家里很穷,却愿意承担路上的花费,这种行为是值得赞扬的。” “在轧钢厂接待站,我看到很多孩子的衣服上都有补丁,来首都尚且如此,可见其家庭条件不太好。” “你说的没错。”徐部长停顿了一会,又道:“有热情是好事,但是有时候也得考虑到客观情况。”文学一二 许大茂心中起疑,不知道这徐部长到底想说什么,便没有开口。 “你看看这份文件。”徐部长递过来一份文件。 接过一看,是8月30日市服务管理局致市接待办的《关于外省市师生来京后吃饭存在的问题和解决意见》。 报告中指出外地师生进京的人数远大于出京,截止8月29号,滞留燕京的外地师生已经达到90万,其中很大一部分已经接受过两次检阅,却仍不舍离去,给后勤和财政带来了巨大压力。 许大茂大概看完了文件,却没做声,这种决策方面的事轮不到他说话。 这事确实很棘手,谁都向往首都,想多待几天,可公共资源就那么多。 既不能让人家寒心又得把面子顾到。 他查过资料,按66年11月25日的《人民日报》的报道,从8月1日-11月24日,燕京已经接待了900多万人,最多的时候同时有300万外来人员在燕京逗留。 整个燕京把郊区全算上也才700万人。 徐部长继续道:“不瞒你说,过几天又会下达一份文件......” 他把这份文件的内容大致复述了一遍。 大概就是出门串联乘坐火车、轮船、汽车等交通工具的费用由华夏补贴,来京后的一切交通免费,吃住都不要钱,只交粮票。 同时各地也要开办接待站,必须无条件接待等等。 用一句话来概括说就是让外地师生来燕京,同时呼吁还在燕京的师生走出去,由华夏承担一切开销,免除他们的后顾之忧。 徐部长说的时候眉头紧锁,似乎是为即将汹涌而来的人潮感到忧虑。 不过这个决议是上面已经决定了的,他无法改变什么,燕京也勉强算是做好了准备。 许大茂依旧没做声,这事他早就知道了,也正是这个通知把这场活动推向了巅峰。 9月5号——11月26号,两个多月时间是这场旅行的高潮阶段。 只是不知道徐部长到底意欲何为。 第 3 章 当“保姆” 徐部长又道:“辽省大连有个海运学院,他们学院有几个学生,一个星期前就动身了,准备徒步2000多里地来燕京,跨省步行来京他们目前是首例。” “不知道他们能否成功,可一旦成功了,就会在燕京引起轩然大波,那些学生也会被荣誉加身,咱们首都岂能落于人后?” 许大茂想问大连那边的事您怎么会知道,后来一想随着他们越走越远,消息自然会传播开来。 他好像把握到一点徐部长的意图了,看了眼徐颖道:“听您这意思,也想组织队伍徒步远征?” 徐部长点点头,说道:“是,既然身在其位自然要做好榜样,这算是政治任务。我想让你带队,时间可能得两个月左右。” 再结合之前徐部长之前说的“求人”,许大茂没等说完就已经猜到了他的用意。 无非是想让自己当一次“保姆”,负责带领队伍出远门。 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使。 带队,就意味着要负责孩子们的安全,而且带的都是些干部子弟,不定多难伺候呢。 现在各地情况非常复杂,一旦卷入派系之间的争斗,后果就很难预料。 再说在外面奔波两个多月,也太受罪了。 更何况11月头得去香江,时间也不赶趟。 许大茂虽然很尊敬徐部长,两人关系也很好,可这种事他是不能答应的。 “徐部长,请恕我拒绝,实在是此事干系重大,各地局势波诡云谲。而我的思想觉悟还不够,恐怕难当大任,再说时间上......” 徐颖在一边拿着本书在看,这会一听许大茂居然拒绝,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许大茂根本没理会她,跟个小丫头计较什么。 徐部长应该是早有预料,毫无不悦之色,反而哈哈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会拒绝,如果是旁人,能巴结领导那是求之不得,也就你这个小朋友敢这么说。” “要不我现在去做饭?”许大茂也跟着讪笑了两声,岔开话题。 “不忙,刘备也是三顾茅庐才说动诸葛亮,你总得让我多顾两遍。” 许大茂本来都站起身了,闻言只得重新坐下:“我哪敢和武侯比肩,您请说。” “小颖,你出去看看你奶奶回来没有,说去买菜,这会也该回了。”んttps:// 徐颖很想旁听,但不敢违逆爷爷的话,轻哼了一声出去了。 徐部长手持一枚白棋,轻轻敲打着棋盘,过了一会才道;“你之所以拒绝,应该是有以下顾虑。其一其二就是你刚刚说的各地局势,不愿意卷入;担心此行都是干部子弟,干系重大。” “其三应该是怕行程超出预期时间,导致你没法去南方见前妻;其四嘛,就是舍不得离开你媳妇那么长时间。我说的对吗?” 当然对了! 现在才9月头,如果按两个月来看,还不能回北京,得直接去香江,那就是差不多3个月的时间。 许大茂上辈子和秦京茹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就算是离婚了,也是住一个大院,天天都能见着。 都说结婚久了,爱情就会变成亲情,他也一样,秦京茹就是他的亲人。 他的生命里早就离不开那个丫头了,这猛的分开三个月,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徐部长看许大茂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没说错,哈哈一笑道:“小许啊,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首先,这个队伍才五个人,二男三女,都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孩子。” “其次,这次他们的任务也只是去重走长征路,然后拍照带回来,例如芮金、尊义、井岗山等地,地方上的事跟他们无关,也不会在各地煽风点火。” “第三,你可以通过这次行动名正言顺地去香江,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第四,好男儿志在四方,难道你就不想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吗?不想去瞻仰圣地,缅怀先烈吗?” 好嘛,这徐部长挺会以势压人,当领导的都精通这一招。 不过许大茂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还挺有道理。 上辈子前半生一事无成,蹉跎半生,直到50多岁还一直在燕京附近打转转。 后来跟傻柱在蜀香轩学艺、上班,餐饮行业自然没什么假期,等退休了人也老了,不爱动了。 结果一辈子只去过三个地方,三亚、哈尔滨、魔都。 如今能“公费”到处看看,对他确实有一定的诱惑。 徐部长见他皱眉沉思,知道他有些心动,又说道:“至于工作方面呢,你们轧钢厂接待站已经走上正轨,各种接待流程都有章可循,工作人员只需按部就班即可,招待所也不需要你盯着。” “另一方面也是我作为爷爷的一点私心,徐颖这丫头虽然敢一个人从崇庆坐火车到燕京,可这次出门毕竟时间太长,我和她奶奶难免担心,有你带着我们多少也安心些。” 果然没猜错,徐颖要参加这次的活动。 不过这也难怪,他身在这个位置,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必须做出表率。 身在官场,又处于这么个光怪陆离的时间段,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 眼看徐部长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许大茂再没法沉默了。 “徐部长,您都这么说了,我再不表示表示就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不过我得回去跟媳妇商量一下。” 徐部长很高兴:“这才对嘛,有困难就克服它!我也是参加过长征的,在我看来,这个小队制定的所谓‘远征’计划只是小孩子过家家,太过不成熟,还有待商榷。” 许大茂苦笑道:“您别高兴得太早,万一我媳妇坚决不让我去,我也不能一意孤行。” “那是自然,不过我相信你爱人是个明事理的人,男人生来就要干大事的,既然能得你青睐,她应该不是那种只知道过小日子的女人。” 许大茂心道您太抬举她了,她恰恰就是那种只知道过小日子的女人... 徐部长笑容不减,显得胸有成竹:“刚刚我说的理由还有第五点,有道是小别胜新婚,你难道不想体验一下?” 许大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可是一个参加过长征的老军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徐部长为了说动自己真是豁出去了。 第 4 章 大庄还是佟志 这徐部长为了说动自己居然说出这种话来,只是自己到底何德何能,非要让自己带队,难道别人就不行吗? 许大茂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徐部长笑容一收,叹了口气:“要说这带队,自然有很多同志能胜任,但那些同志政治热情太高,难免应变不足,我怕路上会出岔子。” “反倒是你,头脑清醒灵活,不狂热不盲从不抗拒,对当前形势认识得很清楚,也有自己的看法,我孙女交给你我才放心。” 交给我?怎么说得跟托付终身似的。 “您这一通夸,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那我下去做饭?” 徐部长伸手示意许大茂在棋盘前坐,“今天就不劳你动手了,你杨阿姨买现成的回来,咱们先手谈一局。” “得嘞,那我今天就躲个懒,等着吃现成的。”许大茂执白棋,和徐部长厮杀起来。 下了十几手,许大茂没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徐部长,您说的那个远征队伍的行进路线是怎么回事,这个应该是有经验的同志制定出来的吧,怎么会不成熟?” “是几个孩子自己捣鼓出来的,目前只有个大概的方向,简单的说呢,就是芮金、井岗山、韶山、尊义、延安、这五个地方都得去。” “不过具体路线还得商量一下,他们制定的计划太过于纸上谈兵,如果你同意加入,可以由你来制定行军路线。” 徐部长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明白了。”许大茂不再想这事,专心下起棋来。 .................. 饭后,许大茂没有多逗留,聊了一会就告辞离开。 徐颖有些不解地问道:“爷爷,你啷个非要鼓到那个许师傅带队嘛,难道我们几个不得行?” “你这丫头,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在燕京不要说川话,要说普通话。” 徐部长有些无奈,这丫头来的头几天还好好的,这几天又开始说川话了。 “自从风向变了,我见过太多不择手段夺取权力的人,而这个小许,身在激进派,行为却一点都不激进,倒有几分像逍遥派。” “我关注他几个月了,这小伙子对名利很淡然,完全没有那种不顾一切往上爬的狂热;做事稳重有分寸,观其言行举止根本不像是20多岁。” “你是我亲孙女,我当然要找个靠得住的人带你们,不然我和你奶奶可不放心。” 杨阿姨也附和道:“是啊小颖,别的不说,你们制定的行军路线就有问题,三个月徒步2000多公里,你们还真敢想。” 徐颖不服气了:“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人家可以,我们为什么不行。再说我们也不是完全靠走,也要搭火车的。” 老两口都是无奈摇头,这些孩子把事想得太简单了。 “老徐,你说小许他会答应吗?” 徐部长笑道:“他一定会答应的,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激情。” “其实想想也是,一个从来没出过燕京的人,现在有机会能走遍祖国的大江南北,重走红军当年走过的路,这种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 他内心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他本身也需要一个出去的理由。 .................... 许大茂没料到8月17号晚上想的事,居然真能落在自己头上。 那是整整一代人的记忆。 在后世,除了网站和一些电视剧里,已经很难寻觅到它的踪迹,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80年代后出生的人,可能听说过,但不了解;90后、00后基本就是闻所未闻了。 还记得自己当时问养子许平安的儿子,知不知道大串联是什么。 他疑惑地反问:串联不就是电阻的一种接法吗,哪有什么大小之分? 上辈子的这个时间段,自己只顾着争权夺利,根本不关注这些,等知道能免费出游的时候,这场浩大的旅行已经结束了。 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去掺和,参加这场活动的主体是中学生。 这会全国大学生和中专生是总数量刚刚一百万,而中学生的数量有一万二百多万。 其他的诸如大庄之类的都是少数。 还记得前些时曾经看过的《金婚》第12集,大庄出一趟门,乌鲁木奇、土鲁番、喀什全去了。 活动结束后他回到燕京,跟佟志讲起途中经历的故事,把佟志听的心里直痒痒,羡慕不已。 大庄还跟佟志说:你没去,肯定后悔,得后悔一辈子。 如今有机会能参加,自己是要当“大庄”,还是当“佟志”? 许大茂边骑边想,感觉一眨眼就到了四合院,又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秦京茹穿着连衣裙,脚蹬一双塑料半高跟凉鞋,透着股子清新秀美。 她站在院门口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亭亭玉立,来去的行人纷纷扭头打量。 有个后生扭着头看入了眼,走道直接走歪,撞进大院对面那个修车铺里去了。 这条裙子许大茂不允许她穿出门,只能在大院里穿着臭美一下。 她倒也听话,出门都是穿军装。 “回来啦,这次没带东西回呢。”秦京茹迎了上来。 “是,这次去主要是有事跟我商量,这事我也得跟你商量一下,咱们回去再说。” 秦京茹起初觉得受宠若惊,转念一想又有点惶惑。 结婚几个月来,丈夫虽然从来没有训斥过她,也一直宠着,但在家里一向是说什么就是什么,根本不容反驳。 这会居然还“有事跟你商量”,难道又是关于“前妻娄晓娥”的事? 4月份有一天晚上说过一次,可后来就没下文了,这是要旧事重提吗? 秦京茹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两口子回到家里,秦京茹已经洗过了,便打水让丈夫洗澡。 天气已经有些凉,不能用冷水洗了,得兑点热水。 秦京茹撩起裙摆,蹲在卫生间拿手在盆里试着水温,突然想起一事。 “大茂,这眼瞅着就到了秋天,再过俩月就得入冬,我妈那边没炉子可怎么办?” “没事,炉子我去想办法,煤就用咱们的,反正也是晚上睡觉才生炉子,那房间又小,用不了多少煤。” 第 5 章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这事许大茂早有定计,娄家一些没打算带的东西都被他拿走了,电风扇、煤炉子、收音机之类的,还有一些家具。 家里现在用的收音机和电风扇都是娄家的。 秦京茹答应一声,“水得了,过来洗吧。” 洗漱完毕,许大茂坐到床边,却见媳妇靠在床头,脸上好像有点不高兴,心事重重的样子。んttps:// “哟,媳妇,怎么了?”忙把她搂在怀里,“刚才不还好好的嘛,就一会的工夫是谁惹着你了?” 秦京茹吸溜一下鼻子,作委屈状:“我要你先说,到底有什么事要跟我商量?” 许大茂不知道媳妇已经脑补出了一大堆故事情节,当下把徐部长想让他带队出去串联的事给说了。 他打算如果去的话,就干脆一次搞定,完事直接去香江。 免得中途回来,过不了几天又得出去,何必要让媳妇遭两次离别之苦。 一来一回也挺耽误时间。 秦京茹惊呆了,她没想到居然要和丈夫分开这么长时间,差不多三个月啊。 至于拒绝,她压根没想过。 在她小小的脑袋瓜里,根本无法想象还能不遵守领导的命令。 许大茂见媳妇双眼发直,那懵懂的样子特别可爱,忍不住在她那满是胶原蛋白的小脸上啵了一下。 秦京茹回过神来,紧紧抓着丈夫的手,急声道:“这个什么联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去那么久的时间?几个月都在外边,那得花多少钱啊!” “都是国家出钱,咱们只需出粮票就行,实在没有还可以打欠条......”许大茂把即将在全国兴起的这项活动给她解释了一通。 秦京茹边听边问,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总算是了解了大概情况。 之前说过,在这个不管走到哪都需要介绍信的年代,绝大多数华夏人根本没有旅游的概念,去外地唯一的途径就是出差。 更何况秦京茹还是农村人,就更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现在的孩子,谁不想坐火车、坐轮船,谁又不想到处走走看看。 秦京茹自然也不例外:“大茂,我能跟你一起出去串联吗?” “啊?跟我一起去?”这回轮到许大茂懵逼了,媳妇居然也想凑热闹。 正所谓京茹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 只是她一个“无业游民”,能参加吗? 印象中好像是得有单位或者学校的介绍信,至于媳妇这种农村户口到底能不能去,他也不清楚。 其实只要想,谁都可以出去,关键是在路上总得住旅店或者接待站,这两个地方都需要介绍信。 而且现在外边情况复杂,经常有举报巡查的,可以说没有介绍信就是寸步难行。 “在外边奔波两三个月很累的,你受得了吗?” 秦京茹满不在乎道:“按你说的,十几岁的城里丫头都能出去,我一农村出来的难道还不如他们?” 见丈夫用陌生的眼光看着自己,她把脑袋又往丈夫怀里拱了一下,柔声道:“你在哪我就在哪,只要跟你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累!” 其实这傻丫头也有小心思,她怕丈夫跑去找前妻,然后不要她了。 许大茂没想到这一点,以为她只是舍不得跟自己分开,忍不住又抱紧了些。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趟徐部长家把,他爱人姓杨,我叫她杨阿姨,她跟我说了两遍让带你去他家玩,我说过年再去。” “咱们去问问,如果你也可以去的话,咱们就一起。” 许大茂上辈子也没经历过这事,一时还没想到这一点。 回想《金婚》第12集的剧情,大庄说过确实有两口子一起出去串联的。 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既然电视剧里这么演了,那应该是有真事的。 他也不愿意跟媳妇分开太久;另一方面,带京茹出去一趟,见见世面也挺好。 “带我去副部级的大领导家啊?”秦京茹有点虚。 “大领导也是人,两个眼睛一张嘴,没什么稀奇的。咱们睡吧,如果可以的话,明天下午我来接你一起去,就这么定了。” 许大茂一锤定音。 “初次登门,得买点礼物吧?” “我明天把要买的东西写给你,东西不用买贵,心意到了就行。还有记得明天穿军装,大领导是军伍出身,最喜欢这个......” .................... 秦淮茹特地早早地就把孩子弄到床上去了。 棒梗年龄大了,一个人在外屋那张小床上睡。 看着左边槐花那可爱的模样,她下意识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已经整整一个月了,期间她不止一次想去医院检查,最终还是放弃了。 一是觉得丢人,二是怕走漏了风声。 虽然56年曰本籍华人张博洋已经发明了早孕试纸,但华夏现在还没有引进生产,目前唯一确认的方法就是去医院。 不过秦淮茹完全可以断定,这里边正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我大概是疯了,居然愿意冒着身败名裂,然后被挂破鞋游街的风险为他生孩子,她如是想着。 理智和情感无数次地交锋,情感最终占据了上风。 其实如果不是许大茂有这种神奇的能力,又或者是贾张氏没有去劳教,秦淮茹是无论如何不会冒着风险生孩子的。 一旦败露后果实在太严重,她首先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必须为他们考虑。 不过就算许大茂有那种能力,她也不清楚到底应该怎么操作。 每次去那边都只能待一天,一天的时间够干嘛的,到五六个月大肚子就遮不住了,剩下的三个多月可怎么办。 得亏是婆婆不在,不然天天朝夕相处的,以她的经验怕到不了四个月就得露馅。 那家伙怎么还不召唤,肯定是在跟表妹卿卿我我,哼! 一看本美女怀上,不能那啥了,立马就去找别的女人,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秦京茹:好像表姐你才是别的女人吧。 酸不拉叽地寻思了半晌,熟悉的困顿感袭来,小寡妇在心里发狠,一会进去“绝对”不给那家伙好脸色看。 按惯例,许大茂又晚了一会才进屋,一看客厅亮堂堂的,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他生怕秦淮茹那个虎娘们又要来那招“逆推之术”,都特么连续两次了。 再来一次感觉就要“夫纲不振”了。 还好这次貌似比较正常。 第 6 章 多子多福 定睛一看,秦淮茹正坐在沙发上斜睨着自己,面色不虞。 “哟,老婆,怎么还挂上相儿了,这是跟谁过不去呢?”许大茂嬉皮笑脸地凑过去。 秦淮茹面色稍霁,头一昂问道:“我是你老婆,那京茹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媳妇呗,这还用问嘛!”许大茂依旧是一副欠揍的模样。 “行啊你,娥皇女英啊,既然说起这‘娥’字,那娄晓娥呢,她又是你什么人?” “哟,你居然还知道这个典故?”许大茂有些意外,不容易啊。 “她是我妻子呗,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秦淮茹见这人面不改色地说着无耻至极的话,气的牙痒痒,猛地站起来一把将他推倒在沙发上。 许大茂大惊:“我说秦姐,不是,老婆你要干嘛,头三个月是不能那啥的,你得为长远考虑,不能逞一时之快!”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秦淮茹不改初心,加紧发起进攻。 只觉被两团柔软抵住,鼻尖传来雪花膏的香味,温热的呼吸打在脖子上,一只粗糙的手在身上游走,许大茂感觉自己即将沉沦。 正要紧处,秦淮茹用手一试,突然轻笑一声直起腰来,笑吟吟地望着他。 看来这家伙刚才没有和京茹好,算他识相。 许大茂见秦淮茹居然知道控制住,心里又是遗憾,又是庆幸,看来这娘们是故意捉弄人。 不过还是被撩得有点难受,今天看看能不能给她解锁一个新技能,嘿嘿嘿... 这货心里暗暗奸笑,脸上却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翘起大拇指。 “不错,还知道悬崖勒马。不过就算你不停下来,我也得把你推到沙发下边去。” “说什么呢,还敢摔我,不想要你儿子了?”秦淮茹又扑了上去。 “恰恰相反,我想要闺女......” 二人都知道分寸,打闹了一会也就住了手。 “你还是叫我秦姐吧,免得叫习惯了,在外边一不留神秃噜出来,那可就完蛋了。”秦淮茹起身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也是,你也叫我全名得了,咱们过段时间要在这儿住上几个月,称呼这一块是得注意。” “几个月?”秦淮茹先是一惊,随即大喜,杏眼亮晶晶的,“从现在一直住到孩子出生吗?” “住不了那么久,我是这么打算的,现在不是九月嘛,燕京十一月底就进入严寒期,十二月就得穿棉袄了。” “你身材苗条,穿上臃肿的棉袄肚子不显,等到差不多5个多月,肚子快遮不住的时候,咱们再进来住,一直住到你即将临盆再出去。” 许大茂是今年1月9号重生的,每天签到给一枚梦境符,这段时间陆陆续续用了一些,但每次月签会给三枚。 他仔细算过,等到了今年12月9号的时候,空间里应该会有280枚左右的梦境符。 而两人在梦境里住4个月,只需要用240枚,还有富余。 简单地说,就是趁着冬天穿棉袄,让秦淮茹在外边自然度过5个多月,然后在梦境里度过4个月,一出去立马生孩子。 天才般的构想,完美地规避了肚子最大的几个月,谁也想不到那孩子居然会是秦淮茹生的。 要生孩子起码得大肚子吧,人秦淮茹肚子压根没大过啊。 这会也没法藏私了,许大茂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把计划详细地讲了一遍,秦淮茹都听傻了。 不过仔细一琢磨,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五个月的肚子还勉强能靠棉袄遮掩。 这家伙,为了孩子也是拼了,亏他想得出来! 她仔细研究了各种数据,时间方面刚好都对的上,所谓的“材料”也足够,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两个疑问了。 “许大茂,我都生仨孩子了,孕吐我能克制,不会张嘴就来,这点你不用担心。不过我还有两个问题。” 秦淮茹直视许大茂,目光里带着质询之色:“这孩子你打算在哪生,生下来怎么处理?” 关于这方面许大茂也想好了:“这事只能让我爸妈帮忙,我妈有两个表亲都在密云乡下,关系还不错。” “到时候就说是亲戚生的,太穷养不活,我妈给抱过来,我再去找关系办领养手续。” 秦淮茹沉吟片刻,又问道:“你的意思让我是在农村生?” “是,医院肯定是不能去的,农村找个稳婆呗,你都生仨孩子了,应该没问题。” 许大茂感觉有点愧疚,但也没办法,只能把她搂在怀里。 秦淮茹反手抱住,叹了口气:“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也是我自己的决定。其实我完全可以偷偷拿掉,但要真那么做了,我怕是一辈子都得活在愧疚中,也没法坦然面对你,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毕竟是一个小生命,就这么没了,我这心里啊,实在是过不了那道坎。” 这一代人的生育观就是多子多福,要下这个决定确实不容易。 许大茂轻抚着她的头发,由衷地说:“秦姐,谢谢你了!不过这事吧,坐根儿起也是你引起的,要不是那天你在沙发上......” 秦淮茹听前面几个字还挺感动,听到后面就不对劲了,气得想打人,结果被箍住了,挣了两下挣不开。 这人力气怎么这么大。 实在气不过,便拿脑袋在许大茂胸口用力一撞,发出“咚”的一声,“我让你说!” 许大茂被撞得差点岔气,忙道:“得,是我错了,我得了便宜还卖乖,成了吧,你赶紧问第二个问题。” 秦淮茹轻哼一声,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她非常享受二人独处的时光,也只有在这里,这个人才独属于自己。 “生完孩子之后呢?我在家休息二十多天,说不过去吧,街坊们不得起疑心?” “就在这儿坐月子呗,反正我这材料应该是刚好够用,把头喽二十天过了,再找个由头在家里休息几天就成,就说...就是腿伤着了。” 秦淮茹仔细一想也是,各种条件都是刚刚好,这孩子真是上天给他的恩赐。 两人温存了一会,秦淮茹突然叹了口气,两道黛眉蹙在一起,情绪明显低落下来。 许大茂立马就发现了,忙问:“好端端的,这又是怎么了?” “就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京茹那丫头,得费心思帮别人养孩子。” “我的孩子怎么成别人的了,京茹也是孩子的小姨,就当提前学习学习。再说她将来起码要生三个,多养一个算得了什么!” 第 7 章 孕检 许大茂对此毫不在意,前世的誓言是刻在骨子里的——要和黄花大闺女生六个,不然就得改姓“何”。 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 话说两老婆一人生三个,秦淮茹生一个,不是凑成葫芦娃了吗? 秦淮茹又有点酸了,但人家才是正儿八经的夫妻,这话自然没法说出来,只能坐那闷闷不乐。 许大茂以为她还在内疚,也没多想,起身道:“收拾收拾,咱们去医院。” 骑着共享单车,许大茂寻思下次来常住的时候,得买辆车了,小区现在还有空车位卖。 牌照的话找个黄牛,30多万估计可以搞定。 秦淮茹虽然在21世纪的燕京玩了很多天,可医院还是第一次来,一进门就有些紧张。 “别怕,就当是六十年代的医院,只是更先进一些,没什么大不了的。”许大茂握着她的手安慰。 秦淮茹点点头,好奇地四处打量,只见到处都是宽敞明亮的房间,跟六十年代那狭窄逼仄,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真是天壤之别。 许大茂前世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过上次和娄晓娥在别的医院做过一次孕检,倒是知道流程,很快就挂了号。 二人来到三楼,看前面还有五六个人,便让秦淮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没一会有个护士拿了张信息卡让填,上面有姓名、年龄、是否头胎、是否有过引产史之类的。 秦淮茹填年龄的时候犯了难,“许大茂,这个年龄到底是填33还是28?” 对面坐着的女人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 许大茂想了想道:“就按你身份证来吧,填33。” 差不多等了半小时,屏幕上的号到了。 那大夫习惯成自然,两人一进门就朝秦淮茹腹部扫了一眼。 待两人坐好才漫不经心地问:“大概多久了,有没有自己测过?” 秦淮茹不知道怎么回答,求助地看向许大茂。 许大茂大大方方道:“没测过,不过按经验来看应该是怀上了,所以就打算做个孕早期检查。” 这句话说得扬眉吐气,自从上次娄晓娥产检以来,好久没这么爽过了。 上辈子的阴郁直接减少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自然要等“大娃”落地。 大夫点点头道:“你把口罩摘下来吧。” 秦淮茹依言照办,那大夫一看她的脸就呆住了。 许大茂直接预判:“她姓秦,只是长得像而已。” 那大夫看了看信息卡,又仔细端详了一会,脸上露出羡慕之色。 “您爱人看着挺年轻的,还长得这么像明星。” 秦淮茹自得一笑,没作声。 “秦淮茹是吧,最后一次例假是什么时候来的?上一次同房是什么时候?” 太难为情了,居然就这么大喇喇地问,另一个桌子旁还有别的患者呢。 再说她哪知道什么时候,只知道现实的时间,也没法套用在这里。 她连今天是几月几号都不知道,之前还经常看一下,后来才发现根本不需要关注日期,反正每次只能待一天。 秦淮茹面红耳赤,下意识又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许大茂。 许大茂脸皮厚,也懒得算日子,直截了当道:“上一次同房离今天整整31天,期间没有再同过房。” 秦淮茹大羞,脑袋都要垂到桌子底下去了。 那大夫一看她的表情就有所猜测,看了看信息卡,上面是否头胎那个选项,后面“否”字有个勾。 又不是头胎,居然还这么害羞。 她便不再刨根问底,“有这个日期也行,你这次是第几胎?” 这个问题秦淮茹倒是敢回答,坦然道:“已经生过三个了,都是顺产。” 大夫吃了一惊,目光里带着惊疑艳羡,上下打量了半天。 居然生过三个,还即将生第四胎,在这个浮躁的时代可是极为稀有的。 不过看看她的脸,再看看那傲人的上围,大夫心中了然。 这么漂亮的老婆,还不得一天到晚腻在一起,难怪生一大堆。 那大夫半天不说话,许大茂有点不耐烦了,这看猴呢? “大夫,我老婆平时经常健身,又会保养,我们只是来做第一次产检的,您直接开项目单子就行。” 大夫不再耽误,麻溜地问了两人几个问题,就开了单子让去交费。 孕早期检查无非就是孕三项、彩超、血hcg、孕酮值这几个项目,一个小时不到就做完了,下午再来拿结果。 出了医院,秦淮茹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抽血还好,就是那个叫什么‘彩超’的机器,跟照妖怪似的,旁边屏幕上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得我心里发慌。” 许大茂笑道:“那里边是你自个,你连自个都怕?不过有个词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女妖精。” “妖精也没见把你的魂给勾走。”秦淮茹斜睨了他一眼,戴着口罩说话有点瓮声瓮气。 “老早就勾走了,去年年前给你买了10个馒头,你回头睖了我一眼,那会我就魂就被你勾走了,你没感觉到吗?” 秦淮茹回忆起那时的过往,只觉异常清晰,恍如昨日。 想想那时承受着巨大的生存压力,每天为生计奔波,苦日子完全看不到头,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扛不住。 如果不是旁边这个人伸手拉一把的话,自己一定会对傻柱发起攻势。 这是早就想好了的,但能否成功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就婆婆那一关就不好过,说不得就要破釜沉舟。 许大茂看秦淮茹眼神迷离,知道她在想什么,揽着她的小腰道:“以前的事就不要想了,要着眼未来。你看咱们的国家现在发展得多好,换成是以前的你,能想象得到吗?” 秦淮茹身体一僵,随即又软下来。 来了这么久,她已经勉强能接受这种亲密,就算在大街上也不会太过抗拒。 “是这么个理儿,不过等看到这一天的时候,我都成老太婆了。” “生老病死都是没办法的事,不过我有办法让你到了40多岁还是现在这副年轻漂亮的模样。” 秦淮茹大喜,忙不迭地问:“现在的科技真的这么发达吗?你上次那个药就够神奇的了,敢情还有另外一种?” 果然女人就没有不在意容颜的,她知道许大茂能拿出一些神奇的东西,上次吃的那个药直接把她弄成了28岁。 “回家再告诉你,咱们先吃饭去。” 这种神奇的药,想要得到自然是有条件的,得“等价交换”才行。 第 8 章 带京茹一起 两人随便找了个饭店,正吃着许大茂突然想起一件事。 秦淮茹曾经在五十多岁的时候得过胃溃疡,当时还以为是胃癌,大院里很是闹腾了一阵子。 连阎老西那么抠门的人,都舍得拿存折给她看病。 不知是不是年轻的时候落下的病根儿,下次来长住的时候得去医院做个胃部检查。 下午两人去拿了结果,各种指标一切正常,就是叶酸值有点低。 已经有俩孩子,等明年京茹再怀上就是三个了,任务完成了一半,许大茂美滋滋地想。 秦淮茹也是心里踏实了,之前一直没正规检验结果,只是凭经验。 这辈子能给他生个孩子,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二人回到家已经是晚上,许大茂把买的东西放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得查查关于大串联的一些细节,之前根本不太了解。 当他知道了路上的艰辛,心里便犹豫起来:这么艰苦的奔波,真要把媳妇带着一起吗? 秦淮茹把买来的东西收拾了,又把家里卫生简单做了做,切了盘苹果放在茶几上,一坐下就自然而然地依偎过来。 “吃点苹果吧,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许大茂正在纠结,想着秦淮茹也算见过世面了,让她参考参考也行。 便把这事利弊给分析了一遍,末了问:“秦姐,你觉着我应该带京茹吗?” “带吧,路上实在太辛苦;不带吧,她又想出去见见世面,也舍不得跟我分开那么久。” 秦淮茹大概明白了情况,仔细想了想:“以那丫头的性子,跟你一起出去只怕根本不觉得苦,只觉得乐。” “你现在有三个女人...别瞪眼,我知道你跟娄晓娥也经常腻歪,她跟我一样的情况,你可瞒不了我。” 敢情她上午刚来的时候问娄晓娥是自己什么人,就是存心试探。 许大茂讪讪一笑,也没说什么,其实以秦淮茹的心细如发,应该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 也就娄晓娥大大咧咧的,还被蒙在鼓里。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没准以后还要一起生活呢。 迟早要学傻柱,把四合院里的房子全买下来,打造成“许家大院”。 到时候就是一家人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 作为一个老燕京人,还是喜欢住在燕京,不可能去香江定居。 秦淮茹继续分析:“我和娄晓娥见不得光,所以只能来这儿;而京茹是合法妻子,你就没带她来过。” “可这样一来,在眼界见识上她就被我俩落下了,你想想看,这对她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知道你心疼她,可如果真为她好,就不应该只让她呆在家里无所事事,然后每天晚上想你想到流泪。用21世纪流行的话来说就是不能只当花瓶,你仔细想想?” 这秦淮茹居然还有这样的见识?许大茂都有点不认识她了。 不过她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自己拘泥于前世的思维定式,对京茹的好有些流于表面了。 只是好吃好喝的还不够,精神方面也得跟上。 看着秦淮茹自信的样子,心中爱极,忍不住朝着那微翘的薄唇亲去。 秦淮茹遭受突然袭击也不抗拒,环抱住男人的脖子,婉转相就。 过了半晌,许大茂感觉心里有点起火,忙跟这妖精分开,叉了块苹果吃。 他对秦淮茹以前是欲多于爱,最开始帮她也只是出于前世恩情的回报,还有给傻柱戴帽子的恶趣味,当然也馋她身子。 可一路走到现在,这娘们居然愿意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给他生孩子,而且生育对女性的身体也有一定的伤害。 这就让他有些感动了,感情倒是占了大头。 “行啊秦姐,21世纪真没白混啊,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想到。不过她能不能去我都不知道,只能明天再问问那个领导。” 秦淮茹俏脸绯红,得到了爷们的肯定,一时笑靥如花:“要不怎么说当局者迷呢,我给你出了主意,是不是应该给我奖励?” “奖励自然是要奖励的,只是你就一点都不想问问娄晓娥的情况?她以前还经常接济你们家呢。” 秦淮茹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很感激她,都是世事弄人,以后迟早还有团聚的一天。只是你们三人的关系到时候怎么处理?” 许大茂也有点犯愁,秦京茹那边没问题了,主要是娄晓娥,不知道她知道自己已经再婚会是什么反应。 香江现在还是依照“我大清”的律法,是可以合法纳妾的,有钱人家的姨太太不要太多。 希望她耳濡目染,被香江三妻四妾的风气所“感化”,不要反应太大。 “还能怎么处理,走一步看一步呗,反正她俩我都要,你也要。” 秦淮茹轻轻捏住他的耳朵,但没扯,哼哼道:“你可真够贪心的,真当自个是皇帝了。其实我觉得娄晓娥也挺可怜的,被迫背井离乡。” “娄家那么有钱,生活条件肯定很好,可她却不见得开心。还好你俩时不时能见上一面。” “你能这么想就好,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许大茂拿出那枚驻颜丹,嘿嘿一笑:“能让你10年内不会变老,也就是说,你到了43岁还是现在这么美。” “这么神奇,快给我!”秦淮茹眼睛亮的吓人,伸手就抢。 这玩意对于女人的诱惑太大了,许大茂自然不会这么容易让她得逞,手一翻,那枚药丸顿时消失不见。 “藏哪去啦?赶紧给我!”秦淮茹急的不行,把沙发垫子翻开到处找。 许大茂嘿嘿一笑,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秦淮茹哪里听说过这种玩法,顿时面红心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可这种坚持注定是徒劳的,在“仙丹”的诱惑下,心防没一会就溃不成军。 秦淮茹技能+1。 第 9 章 计划有变 第二天一大早,许大茂睁开眼睛,却发现媳妇居然已经醒了,在一边看着他。 仔细一看,这丫头的眼睛微红,眼白有淡淡的血丝,脸色也不太好,有点像熬了夜的样子。 忙关切地问道:“怎么了,看你这样子好像一晚上没睡啊?” 秦京茹低声道:“睡是睡着了,只是一宿没睡好,老想着出远门的事,我这辈子都没出过燕京,很期待,又有些害怕。” “又不知道能不能和你一起出去,要是不成的话,得和你分开三个月,我这心里就疼得厉害。” “怎么学起小槐花的口头禅了。”许大茂笑着搂紧她,想了会才道:“这么着吧,这会才6点,趁着还没上班,我这就去找大领导问问,让你安心。” “大茂你真好!”秦京茹主动啵了一下,“我这就起来做饭,昨天有多的馒头,热一下就得。” “不用,你睡一会吧,我去外边吃。” 起床穿衣服洗漱,又给媳妇冲了杯麦乳精,伺候着喝完,把杯子一洗就出了门。 秦京茹躺在床上,看着丈夫的背影,眼中幸福期待之色愈浓。 清晨6点的四合院还没活过来,院子里静悄悄的,到了中院下意识看了眼傻柱屋。 这货不听劝,如今也没脸再找自己帮忙了。 许大茂有时候就在想,自己虽然重生了,也改变了很多人和事,可有些事还是和前世惊人地相似。 比如娄晓娥还是去了香江;秦京茹还是嫁了过来;秦淮茹还是挨了一巴掌;于海棠和傻柱还是黄了;傻柱依然在这个时间段陷入了颓废...... 不过贾张氏被送去劳教,直接导致秦淮茹敢生孩子了,这倒是个很大的突破。 要是贾张氏在家的话,秦淮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的,那老虔婆见天见的盯着儿媳妇,没毛病也能给你找点毛病出来。 等那货出来,得想个办法把她送回乡下,太特么碍眼。んttps:// 反正您都学会“劳动”了,棒梗不是说了吗,劳动人民最光荣。 您老不是最疼孙子了嘛,孙子的话您得听啊! 许大茂骑着车出了巷子,沿着交道口南大街一路往南,边走边寻思早上吃点啥。 本想吃炒肝加包子,但这玩意吃完就是一口的大蒜味,还得嚼口香糖。 突然看见街边有卖面茶的,过来这么久还没吃过这个,便要了一碗,配上两根油条,拿着碗边转边吸溜。 到了冶金机关大院才7点不到,门口的哨兵有些奇怪,这么早登门的可少见。 许大茂也不虚,在门口稍了一会,等差不多7点一刻才让哨兵帮忙给徐部长家打了个电话。 徐颖站在门口等着,一见许大茂过来就问:“许师傅恁个早来,应该是想通了?” “我说徐颖,说国语就好好说,别整些川话在里头成不成。” “哼,你管我,爷爷刚吃完早饭,正等着你呢。” 徐部长这次没去书房,就在客厅等着,看起来心情很好,不过没戴眼镜。 眼镜在杨阿姨手里,她在一边拿着张布正擦着。 “小许,你可真够积极的,这么早就来报到了,你爱人的工作做通了?” “徐部长,这么早登门的确有些冒昧,还请见谅,我的来意就是和媳妇有关的。” “那丫头嫁过来才5个月,还算是新婚燕尔,听说我要出远门,有些舍不得......” 徐部长听完,稍微思索了一会才道:“你之前说过你媳妇是农村的,是什么成分,有工作吗?” “她们一家都是贫农,目前没上班。” 徐部长点点头,思索了一会才道:“远征有贫农参加更有政治意义,但这次行动非同小可,五个成员都是gm干部子女。名单都报上去了,而且各种装备都是按六人份准备的。” “我等会上班了问问看能不能加一个,不过我估计可能性不大,你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如果你爱人想出去见见世面,可以等你回来了再安排。” 听徐部长这么说,许大茂也是无奈。 想想也是,现在只有出身红伍类的学生才能拿到介绍信,要随便谁都能参加,那不乱套了嘛。 还是到了11月,下通告号召徒步串联,才不限定出身。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是愿意带媳妇出去的。 前世无缘参与,这次能一起走遍祖国的大好河山,一起去参观圣地,多浪漫。 这次可能没戏,到底能不能一起去,只有晚上才知道。 不行就像徐部长说的,等咱回来再一起出去转转。 “徐部长,我听说外出串联需要单位或者学校的介绍信,我媳妇只是个无业平民,什么身份都没有啊?” 杨阿姨插嘴道:“这还不简单,给你媳妇个身份不就得了,让首长打个招呼,在你们轧钢厂当个临时工。” 许大茂忙摆手:“这点小事就不劳烦徐部长了,我跟李主任说一声就成,事关gm事业,他肯定会开绿灯,一天就能办好。” 招待所招临时工的权利前段时间已经被收回了。 刘海中上次想让刘光福去招待所当临时工,许大茂让去找李主任,那并不是在推脱,而是事实。 杨阿姨笑道:“不管成不成,刚好趁这机会把那丫头带我们家来让我看看,这回小许你可没法推脱了吧!” “听您的,晚上就带她过来。” 徐部长也点头道:“你杨阿姨说的没错,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等你爱人工作弄好,才能给她开串联介绍信,不然在外面寸步难行。” “物资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只是5号之前出发是没有生活费和路费补助的,要不干脆过几天,等文件下了再动身?” 许大茂却不在乎,反正是公费,等文件一下,人就海了去了。 “我倒觉得应该尽快出发,火车票那点钱不值一提。对了,行军路线得告诉我,我琢磨一下。” “我去给你拿。”杨阿姨起身出了客厅,没一会就拿了个文件袋过来。 徐部长目视文件袋,说道:“都在这里边,你拿去看看,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如果确定能成行的话,下午再来我家。我也得上班了,要不让司机送你去轧钢厂?” “不用,我骑车来的,就先走一步。”许大茂起身准备告辞。 徐部长却还有话说,找个由头把杨阿姨支了出去。 “小许,去香江看你前妻的事,你打算怎么安排?” 这事许大茂已经想过了,“我们在郑州站分开,他们五人回燕京,我一个人去南边。” 徐部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我是不赞成你这样的,只是毕竟是亲骨肉,也可以理解,但你一定得把握住了,别犯错误!” “而且这事你可得保密,不能跟任何人说,到时候我给你另外开一张介绍信,对外就说要去广州出差。” “这点您放心,您说过子不嫌母丑,华夏永远是我的母亲。” 约定好了晚上拜访的时间,便告辞离开。 第 10 章 年上型 回到家里,秦京茹正在打扫卫生,见丈夫回来忙迎上来:“大茂,怎么样,我能一块去吗?” 这丫头小脸泛红,满脸的期待之色,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丈夫。 看来她是真的挺期待这次旅行。 从古代一直到改开前,绝大多数农民都不会离开居住地,去往太远的地方。 井底的小青蛙不甘寂寞,想去看看外边广阔的天地。 “没多睡一会?你这次可能去不成了,等我回来吧,回来一准带你出去,咱们去魔都、苏杭、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 “我今天就给你弄个招待所临时工的工作证,我出去了,你就和你姐一起上班去,省的天天在家没事做。” 秦京茹大失所望,能上班领工资固然是好事,但一想到要和丈夫分开三个月就蔫了。 对此许大茂也没办法,给了希望又让希望破灭,的确有点残忍。 “我看看那几个孩子制定的路线。” 打开文件袋,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餐桌上。 袋子里边是一张华夏全国地图,一张全国铁路分布图,还有一张信纸。 秦京茹从来没见过全国地图和铁路图,稀罕的不行,立马摊开仔细观摩。 地图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地名,很多字她都不认识。 许大茂帮她找到燕京的位置便不再管她,专心看信纸。 只见最上边写着:队名暂定为燕京市雄关漫道远征队。 下边是行军路线计划,写着起点、火车路线、沿途要经过的大城市和一些主要目的地。 对照地图看完这个所谓的计划,再拿尺子量了一下大概距离,许大只觉一阵无语。 “这些孩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有免费火车不坐,非要腿着,也不怕把腿给磨没了。” 这个所谓远征队的成员是真的有些异想天开。 在外奔波三个月,跨越冀、豫、鄂、湘、赣、黔、川、陕八省,步行距离接近3000公里。 刨去休整和参观的时间,平均每天要走40公里左右。 难怪徐部长说这个计划不合理呢,他是从漫漫长征路上走过来的,深知连续行军的艰苦。 这些孩子怕是觉着红一方面军平均每天能走34公里,还要经常作战,就认为“我上我也行”。 真要按这个计划强行坚持的话,或许勉强可以走完,但走完膝盖就得废掉。 再说许大茂也不可能花三个月的时间去搞串联。 娄晓娥是11月上旬的预产期,最迟10月31号就得到香江,总得留点提前量。 而今天已经9月2号了,看来这计划得大改。 秦京茹问清楚状况,立马如同发现了新天地一样,兴奋得不行,吵吵着非要丈夫把路线画出来。 “看这干嘛?这计划不靠谱,要真按这路线的话,我也甭去了。” “哎呀,你就画给我看看呗,画完再擦,我去借铅笔。” 秦京茹兴冲冲跑去秦家拿了铅笔和橡皮擦回来。 许大茂接笔,开始边画边讲。 “你看啊,按他们的计划就是从京广线到株州,株州是浙赣线的起点,从株州到南菖,然后腿到芮金。”文学一二 “芮金是红军长征的起点,从芮金腿到井岗山,然后腿着去红太阳的故乡韶山,然后一直腿到尊义,再腿到延安,最后腿到西安,从那里搭火车回燕京。” 许大茂在地图上花了一个大大的圈。 秦京茹被一堆“腿”给惊呆了,看着这个地图上的大圈结结巴巴道:“这...这得多远啊,这么远的路都用腿的?” “是啊,全程得5000多里地呢,要不说这些干部子弟不知天高地厚,都是些生瓜蛋子在那纸上谈兵。要我去可以,路线得改,不然我可不伺候。” 秦京茹也是心里打鼓,她还以为大部分路程都是坐火车呢。 虽然觉得自己可以吃苦,也想和丈夫一起“出门见世面”,可要腿5000多里地,她觉得有点虚。 许大茂见媳妇两眼发直,好像被吓着了,忙温声安慰。 “说了这计划得改,你别担心。我得上班去了,地图和铁路图我拿去厂里研究研究。” 许大茂找出户口本和媳妇的一寸照片,出门上班。 来到厂里已经8点半,算迟到了,不过也没人管他。 许大茂之所以想出去,还有个原因就是接待站的接待人数马上就会暴增,可以预见未来三个月会烦不胜烦。 那就干脆甩了这担子,让别人操心去。 来到李主任的办公室,没成想他已经知道了这事。 “小许啊,你来的正好,我正想让孙秘书去找你呢,陈秘书刚才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咱们厂目前为止还没有出去串联的,你们夫妻可算是开了先例……” “这可是大好事,对轧钢厂也是一次很有力的宣传,反映了咱们厂职工积极参加gm、不怕艰苦和大无畏的精神,也反映了……” “所以呢,就算没有徐副主任打招呼,咱们也得给你一路开绿灯。” 许大茂还没开口,李主任就嘚吧嘚了一大堆,前前后后说了得有五分钟,把对上级的巴结发挥到了极致。 这李怀德居然这么上道,仔细想想,自从开年以来,自己要做的每件事他都支持,从来没有扯过后腿。 完全是神队友,都有点不忍心对他下手了。 这李怀德现在差不多40岁,尤凤霞就算15,隔了25岁,这货完全是老牛吃嫩草啊。 尤凤霞你就不用惦记了,以后你的归宿不是西天就是大牢。 既然那小丫头喜欢“年上型”,哥们就当仁不让了。 第 11 章 上门 最能折磨女人的方法就是让她爱上一个人,但那个人偏偏有老婆了。 如果把自己当成大庄的话,尤凤霞就得是梅梅,半辈子都在单相思。 李主任说了半天,嘴巴都干了,许大茂却净想尤凤霞的事,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听。 听他讲完了才道:“李主任,您说得太好了,那我这就去人事部办理秦京茹的入职手续,材料我都带了,争取一天给落实。” 其实秦京茹刚嫁过来那会就可以把她弄来当临时工,但许大茂寻思不太好,有以权谋私之嫌,再说家里也需要个人拾掇,就没那么干。 李主任点点头:“我马上跟有关部门交待这事。” “不光如此,我还要跟《红钢报》的编辑部打招呼,对你的这次串联做一个宣传,题目我都想好了,就叫《轧钢厂干部不怕远征难》!” “另外我写个条子,让财务部给你批50块钱的生活补助和50斤全国粮票,下午就可以去领。” “等你回来了,我再让厂报去给你们做个专访,再做个专题出来。” 许大茂:…… 这货上辈子知道傻柱认识市割尾会的人,还把娄家二老给捞了出来,立马对傻柱示好,让他重回食堂。 这次更是不堪,类似于舔了。 不过许大茂乐意被舔,笑呵呵地谢过。 投桃报李,他也告诉了李主任两个内幕消息。 一是9月5号就会发布号召全国师生参加串联的通告,接待人数会暴涨;二是今年燕京将会供煤紧张。 李主任提前得知了这两个消息,自然知道该如何应对。 至于他走了以后,由谁继任接待站站长这事他没过问。 接待站本来就是个非正式的临时机构,卸任也不需要什么手续,李主任自然会把这个位置交给他的党羽。 拿着户口本办好了秦京茹的临时工工作证,下午定好了行进路线,又去领了补助。 至此轧钢厂这边的准备工作都已完成,明天就可以不用来上班。 不用上班,工资照领,还有比这更舒坦的事吗? 下班回到四合院,秦京茹已经等得望眼欲穿,见丈夫骑车过来忙迎上去。 许大茂掏出红皮工作证在媳妇眼前晃了晃,笑吟吟道:“万里长征已经走完了第一步。” 秦京茹大喜,抢过工作证,翻开仔细观摩。 左边是教员头像,下面是一段话:我国有七亿人口,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要充分发挥工人阶级在一切工作中的领导作用。 右边是姓名、籍贯、单位、住址等信息,最下面是一张一寸照片,盖了个公章。 “我也是一名光荣的工人了!”秦京茹雀跃不已。 “先回家,在院门口闹个什么劲儿!” 回到家,吴二丫也在,看其神情是又喜又忧。 “大茂,你真要带京茹出远门?这丫头长这么大,除了燕京城,哪儿都没去过,这猛的要走几千里,会不会......” 秦京茹不乐意了:“妈,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闺女书是读不进去,走走路还是可以的。” 吴二丫没什么文化,不知该如何反驳,犹疑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小鹰迟早要学会飞翔,只有小鸡才整天呆在窝里!” 许大茂在一边听得只想笑,这丫头一向不怵她老娘,看了场《女飞行员》,就把这句台词记在心里了。 这台词让他想起了姚文元写的那篇文章《鹰,还是鸡?》。 不过这篇文章现在还没面世。 他忙打圆场:“妈,没那么远,那路线是一群毛头小子定的,要非得按那个来我保准不参与,再说京茹去不去的成还不一定呢。” “路线我已经改了,两个月腿2000多里地,还是能办到的。” “可你什么物件都没备着,怎么出得去啊?” 按老一辈人的想法,出趟远门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得提前准备一大堆东西。 “领导那边都会准备好,不需要咱们操心,您赶紧弄饭吧,我们一会还得去领导家。” 吴二丫知道女婿一向是说一不二,心中纵然不舍也没办法,只得答应一声:“馒头已经蒸好了,我炒俩菜就得。” 秦京茹见老娘走了,忙让丈夫讲新路线。 “等会在大领导家再说吧,我让你买的礼物买了没?” “买了买了,我来拿。” 秦京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着绒布的小纸盒和一个纸袋。 盒子里边是一方墨块,上面用金字写着:徽州曹素功。 说是徽州,其实是在魔都生产的。 纸袋里面是一刀上品宣纸。 这两样是特地让京茹去王府井荣宝斋买的,不过其店名已经被迫改为”人民美术出版社第二门市部”。 两样东西加起来也就五块钱,但礼物不在于价值,要的就是这个心意。 说起买东西,秦京茹还心有余悸:“那店里坐着好几个学生,我一进去就盘问个不停,得亏我穿的军装,又是贫农,不然还买不到这两样东西。” 许大茂还没想到这茬,“你没带户口本,你说贫农人家就信?” 秦京茹得意道:“有个领头的问了我很多农村的事,我都答对了,他们就让我买了。” 许大茂骑着自行车,后边带着秦京茹,来到冶金机关大院。 哨兵没见过秦京茹,盘问了两句就挥手放行。 这丫头从没来过这种机关大院,好奇地问:“大茂,刚刚那两个卫兵手上拿的是真枪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不是真枪难道是木头做的玩具枪?对了,那两个长辈怎么称呼你记住了吧?” 秦京茹点头应是,等到了地方,她忍不住惊叹道:“这么大的房子,该有多少个房间啊!” “十几个吧,放心,以后你也能住上这种洋楼。” 秦京茹心里不信,嘴上却捧哏:“那就太好了,我要专门弄个房间放衣服。” 意识够超前的,这会就知道衣帽间的概念了。 这次倒是没人在门口等,许大茂上前按门铃。 秦京茹紧张起来,拿掉军帽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把军服抻了抻。 门是杨阿姨开的,许大茂忙叫了一声,秦京茹听了丈夫的称呼,也跟着叫了声“杨阿姨”。 “哟,小许,这是你媳妇吧,长得真俊,军装也精神,快进来!” 许大茂给两人互相介绍一番,杨阿姨眉开眼笑,把两人带进屋里。 第 12 章 路线已定 秦京茹见这客厅装修沉稳大气,特别是这个大皮椅子,以前都没见过,便想坐着试试。 刚坐下就觉得身体在往下陷,软软的舒服极了。 刚想试试沙发靠背,又想起军人的坐姿,忙正襟危坐。 杨阿姨看在眼里觉得有趣,呵呵笑了起来,“京茹,随便坐,别拘着。” 客厅这会没人,三人聊了几句,杨阿姨问说起正事:“小许,出行路线看了吗?” 许大茂苦笑道:“那些孩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憋出那么漫长的一条线路,我觉着他们根本走不下来。” 杨阿姨一拍沙发扶手:“对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都没出过远门,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小队的其他五个成员都到了,在书房等着呢,首长也在。不过我得先把首长叫下来,听听你的计划。” “小秦,你想好了,以后真要跟着小许一起出去串联?” 秦京茹注意到了“以后”两个字,心中暗觉不妙。 不过长者问了必须回答,她神情坚定,缓缓点头:“杨阿姨,我已经想好了,十四五岁的孩子不怕,我都快20了,更没理由怕了。” “我上个月看了一部叫《女飞行员》的电影,就很羡慕那些姐姐,我虽然是农村出来的,可也不愿意当窝里的小鸡。” 杨阿姨是那种很传统的女人,一向是以夫为天,这会见秦京茹不怕吃苦,愿意跟着丈夫一起去,对她又多了两分喜爱。 “说的好,我去叫首长” 杨阿姨上楼去了,一个家政阿姨端了两杯茶过来。 许大茂低声对媳妇说:“等会你多听多看,少说话。” 没一会徐部长就下来了,两人忙站起来招呼。 徐部长答应一声,示意两人坐下:“小许来了,还带着你爱人,可惜这次意义重大,你爱人不能跟你一起去了。” “啊?”秦京茹一听果然不行,不由得大失所望,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徐部长笑着安慰道:“没事,等小许回来了,你们还可以出去嘛,到时候就你们两人,也不用走那么远的路。” 秦京茹勉强笑着道了声谢。 徐部长不再耽误,直入主题:“小许,他们规划的路线你看了吧,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 许大茂把全国地图和铁路图在茶几上铺开,斟酌着说道:“我觉着之前的计划有些理想化,太过于强调长征精神,却忽略了他们本身都是十几岁的孩子,根本没什么经验,路途又太遥远,不可行。” 徐部长和杨阿姨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如果让你制定路线的话,你会怎么规划?” 许大茂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支铅笔,开始在地图上划线。 “由京广线到粤省韶关,先走到瑞金,然后依次是井岗山、韶山,再到长沙由京广线到田心,转湘黔线到贵阳,走到遵义。” “再回贵阳由川黔线到崇庆,转宝成线到西安,再走到延安,最后回西安,由京广线返回燕京。” “如果体力实在跟不上,最后从西安到延安往返的600多公里可以骑自行车,但是得您给我们提供自行车票和资金,回了西安我们可以把车卖掉,无非就是浪费了8张自行车票。” “还有余力的话,回燕京途中可以在石家庄下车,去西柏坡参观一番。如果不骑自行车的话,步行的里程大概是1600多公里,比原计划几乎减少了一半。您觉得可行吗?” 徐部长皱眉看了半晌才缓缓道:“你这个计划跟我想的几乎一样,只是据我所知,铜川有到延安的长途汽车,你们到时候可以考虑一下。” “按这个路线既没有遗漏圣地,又考虑到了孩子们的体力,按最坏的打算,1000公里我相信他们还是能坚持下来的。” 事关亲孙女,杨阿姨也很上心,连连点头。 “国家为什么要坐车吃饭全免费,不就是为串联提供便利嘛,有这机会不坐火车,偏要走路,何必呢!” 许大茂笑道:“杨阿姨,孩子们也是想继承先烈们的遗志,精神可嘉,只是有点纸上谈兵。” 徐部长对着地图又琢磨了一会,下定了主意。 他起身道:“你俩跟我来,去见见小队的几个成员,今天是2号,明天就可以开好团队介绍信,后天一早出发。” 二楼书房,开门的是徐颖,她朝许大茂点点头就转身走进屋内。 三人随后进了书房,只见五名少年——三女两男——正围着书桌讨论着什么。 互相介绍一番,女的都认识,还是上次去轧钢厂住了几天的俩丫头,尤凤霞和王欣;男的分别叫毕建国和柳援朝。 许大茂之前已经猜到几分,徐部长上次说以后可能还会跟徐、尤两人打交道,看来不仅仅是去轧钢厂住几天,真正的意思还是在这儿。 三女二男,加上自己就是六个人,人数不多,应该比较好管理。 “小许将会是你们的领队,此去路途遥远,你们又都没出过远门,所以要多听许队长的,明白了吗?” 五人都应了一声。 许大茂发现有两个男孩脸上有不以为然之色,明显有些不服。 这也正常,燕京的大院子弟可是一个特殊的群体,根正苗红,叛逆而张扬,后来甚至还形成了一种所谓的“大院文化”。 三个丫头倒还好,毕竟认识,她们明显对秦京茹比较感兴趣,频频看过去。 徐部长走到书桌前,一看书桌上到处都是纸,各种文字路线画的乱七八糟,忍不住摇头失笑。 “路线已经定了,小许你过来给他们讲一下...小秦你也过来听听。” 秦京茹答应一声走过来,见尤凤霞往旁边挪了一步,便友善地朝她点了点头。 围着书桌站着八个人,把书桌围得密不透风。 许大茂摊开地图开始讲解...... 第 13 章 启程 回家路上,秦京茹叽叽喳喳个不停。 虽然这次不能一起,不过三个月后她也可以一起出去,而且还进了部长级大官的家,整个秦家村甚至整个公社有谁能有这个经历? “大茂,我看那俩男孩儿,叫什么我一会还没记住,好像不太高兴。” “那是自然,辛辛苦苦想出来的计划被否定,搁你你心里也不舒坦。不过没事,他们也没什么坏心思,而且在外边他们都得听我的。” 秦京茹心中自豪,抱紧丈夫,开心地说道:“我就知道我男人会有出息,最开始是所长,后来是站长,现在是队长,以后你会不会当上厂长?” 许大茂立马感觉后背软绵绵的。 同样的姿势相比较,媳妇这规模确实是不如秦淮茹啊,不是说按摩有作用吗,为啥没什么效果...... 难道要弄点椰奶?从小喝到大嘛,虽然她这规模不算小,不过这玩意是越大越好...... 不知道以后生了孩子,会不会二次发育...... 许大茂正想得出神,秦京茹见丈夫没回应,忍不住在他后背上拍了一下。 “问你话呢,你以后会不会当上厂长?” 许大茂反应过来,嘿嘿一笑:“有这个想法,没准你男人以后真能上位,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秦京茹以为丈夫在哄她,也没当真,不过许大茂倒是真起了点心思。 当一把手这事不是不可能,把李怀德干掉以后,没准真能上去。 上辈子京茹这丫头就在那拱火,撺掇自己上位,当然自己本身也有这个想法,只是最后实力不够没成功。 这辈子倒是可以操作一番。 二人回到家,秦京茹又跑去跟吴二丫和秦淮茹说了一会话,才回来洗漱。 要不是太晚了,这丫头恨不得把这事闹得全院皆知。 夜深了,秦京茹又是失落又是兴奋,迟迟无法入眠,这会总算是睡着了。 许大茂心中默念娄晓娥的名字,使用了梦境符。 虽然梦境符数量吃紧,不过这种情况必须使用一次,未来2个月没法再和娄晓娥相见,总得跟她说清楚。 而且他还得去21世纪买些东西,查一些资料。 一阵熟悉的睡意袭来,许大茂陷入了沉睡,意识却进入了21世纪。 .................... 刚恢复意识,就见娄晓娥双手叉腰,挺着个大肚子,迈着八字步,正在客厅慢慢腿着。 半个月不见,感觉这肚子又大了一点些,不知是不是错觉。 “哟,娥子,在运动呢?”许大茂怕惊着她,先打个招呼才凑上去扶着。 娄晓娥有点不爽,轻哼一声道:“这次为什么半个月才来找我?还有,你打算什么时候来香江?” 两人以前一直是一个星期见一次面,可自打知道秦淮茹怀上了,考虑到要使用巨量的梦境符来瞒天过海,就一直拖到了今天。 省一点是一点。 许大茂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先不忙回答,而是把头贴在大肚子上听了一会。 也不知道是不是耳朵有问题,这次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也没感觉有胎动。 什么情况? 许大茂有些紧张,“我说娥子,为什么咱孩子没动静了?” 娄晓娥拍了他一巴掌,嗔道:“说什么呢,有你这么说话的嘛,孩子体位变了就听不到了,得用听诊器。” “他刚刚还踢了我一脚呢,现在没动肯定是生你的气呢,不想理你,谁让你半个月都不来看看他!” 许大茂放下心来,嬉皮笑脸道:“哪能呢,上次不是说了吗,厂里弄接待站,我这段时间忙的很,精力一直不够......” 他没跟娄晓娥说实话,关于这个梦境的机制还有所隐瞒。 娄晓娥也没计较,二人说了一会话。 许大茂看她的双腿依然浮肿,便让躺下给她按摩腿,同时说起正事。 “娥子,我这次来就是跟你说一声的,我过几天就得带一队伍去参加串联......” 他把这事详细地解释了一遍,包括路线、人员和大概需要的天数,最后才说:“按计划,我和队员们在郑州分道扬镳。” “他们往北回燕京,我独自南下广州,然后再到宝安县,由深圳偷渡入港,你得把你们家的地址告诉我。” 娄晓娥根本没听说过“大串联”这个词,忙拿起手机搜索词条,然后仔细看着注释。 许大茂也没打扰她,任由她一连看了好几个搜索结果。 等了解了这场活动的基本情况,娄晓娥有些感动。 丈夫为了在那个特殊的时刻陪在自己身边,居然愿意吃这么大的苦头,风餐露宿两个月,跋涉一千多公里。 “大茂,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非要借这个由头来香江,还让你带队,你哪出过远门啊!” 许大茂笑嘻嘻道:“瞧不起你男人了?你忘了,我可不是一般人,算得上见多识广吧。” “领导既然下了命令,我也无法反抗,干脆趁这个机会见识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也不是什么坏事。” 许大茂打算这次去香江跟娄晓娥摊牌,先卖一波惨,再坦白自己又结了婚的事实。 这种事不可能瞒得了10年,娄晓娥迟早会知道,晚说不如早说。 不过要说也得等生完孩子再说。 就是不知道娄晓娥会是什么反应,希望她被香江三妻四妾的风气“感化”,不要太生气...... 香江现在还是依照“我大清”的律法,是可以合法纳妾的。 不过心里还是有点虚..... 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娥子,你二叔和小姨到香江了吗?我差不多有半年没见着他们了。” 娄晓娥黛眉蹙起,脸上浮现出愁容,“没呢,现在大陆的电报根本发不过来,我估摸着也没人敢往香江发,我家和内陆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许大茂默然,这个时间段如果还没走的话,怕是已经走不出去了。 8月14号那天,秦京茹在表姐家做裙子,他下午出去跟徐叔见了一面,让徐叔转告二叔和小姨赶紧细软跑。 后续的事他根本没去关注,不知道他们两家是否已经成行。 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要让他尽心尽力去帮忙,他自问没那个胆子和本事。 前世帮忙把娄家二老捞出来的那个领导,在娄家出走后立马被牵连,直接下台了。 就自己这小身板,就算背后有徐副主任,怕也是抗不住。 娄晓娥知道这事,也有分寸,知道这种情况不宜跟他们两家扯上关系。 在她心里,自然是孩子他爸更重要。 ........................... 9月4号,星期天,上午。 一辆伏尔加轿车朝着丰台火车站疾驰而去。 倘若不是为了那个在香江的她,许大茂或许不会踏上这段旅程。 自从知道娄晓娥怀上了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有冒出了一个想法:当孩子出生的那个时刻,自己一定要陪在她身边。 刚出现这个想法的时候,自己都被吓了一跳,私自出境,形同叛国。 可这想法一出现就如同疯长的野草一样,根本无法遏制。 除了对孩子的执着之外,心中也有和傻柱较劲的意思。 上辈子娄晓娥生孩子你不在她身边,这辈子我能陪着她,所以我比你强。 上辈子你俩老婆,四个儿女,过得比我好;这辈子我必须过得比你好! 亦敌亦友,既感恩又较劲,一辈子死磕,这就是许大茂对待傻柱的态度。 在下决心去香江之前,他经常在心里自己问自己,花这么多的精力和时间,冒着被误解为“叛国”的危险,去往几千里之外的香江。 就为了去看一眼她和即将出生的孩子,到底值不值得。 可心中的执念还是让他下定了决心。 就像人们常说的“念头通达”,如果不去的话,他可能一辈子都得记着这个事,以后见着娄晓娥也没脸。 既然心中不愿意逃避,那就积极去面对呗。 车里很热闹,许大茂没说话,一直闭着眼睛想事情。 昨天,他要出门串联的消息就传遍了大院,街坊们都觉得新鲜又纳闷,他们目前还没有串联和旅游这两个概念,只以为就是出趟差。 不过这年头要出趟远门可不容易,特别是去参观圣地,时间也长,居然要三个月。 所以这事在院里还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打听的街坊不少,对此许大茂只说是厂里安排的任务。 时间仓促,秦淮茹也来不及准备些什么,只做了三双鞋垫,希望他穿这个鞋垫走路,脚上不会打泡。 想起早上见面时的情景,秦淮茹目光如水,用不舍的眼神望着他,有意无意地抚摸了一下腹部,又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之前和她说过,因为梦境符数量吃紧,这几个月没办法和她见面。 该交待的都交待了,以她生过仨孩子的经验,也不至于出什么岔子。 特别是她现在的身体状态是28岁,压根不算高龄产妇。 吴二丫倒是一副传统慈母的样子,不停地嘱咐在外边要小心,注意别受风寒之类的。 秦京茹心中不舍,非要来相送,只能把她塞进轿车。 想到即将到达的丰台火车站,不免又想起了娄晓娥。 当时他们家就是从丰台火车站上车,沿着京广线一路向南。 这两个月没法相见,希望她不要出什么岔子。 不过按前世的过往来看,她可是顺顺利利地足月生下了何晓...... 狗曰的傻柱! 许大茂摇下车窗,往外吐了一口口水。 秦京茹闻声扭过头来:“大茂,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压得你难受了吧。” 当时结婚的时候,秦京茹坐过吉普车,轿车还是第一次坐。 不过这次的乘坐体验可不太好,太挤了。 不算司机,车里挤了整整七个人。 搁后世有些困难,不过这会的汽车不讲究节能减排,伏尔加又是是毛子产的,车舱内空间很大。 空间大,动力也强,英国人赞誉其为“能负重的马”;比利时人赞誉其为“车轮上的坦克”,都是说它的马力强劲。 副驾坐了俩男孩,秦京茹坐许大茂腿上,另外三人挤在旁边。 虽然很挤,不过车内的气氛挺好,五人中也就徐颖出过远门,大家都对未来的旅途充满了期待。 许大茂偷偷捏了捏媳妇的大腿,“没事,就是嘴里掉进根头发,你才多重啊,再说你不是经常……” 下意识又要说荤话,还好及时住了口,偷偷擦了把不存在的冷汗。 刚刚差点说出“你不是经常在我上边嘛”,好在最后关头止住了。 特么的这张嘴就来的习惯是得改改了。 五个孩子可能不明白啥意思,不过前面的司机一准听得懂。 秦京茹思想没那么复杂,追问道:“经常怎么了?” “经常说自个太瘦了。”许大茂无奈,只能随便找了个由头。 一边的王欣羡慕道:“京茹姐的条儿确实挺顺的,你们仨都瘦,就我有点胖。” “没事,这一趟走下来,你不瘦个10斤,我许字倒过来写!” 开玩笑,在外跋涉两个月,瘦10斤还算少的。 坐在前边的毕建国图突然插嘴道:“队长,您这话的意思是咱们路上会挨饿?” “挨饿不至于,咱们本身也得带备用干粮,路上也可以找村子借宿。到了9月下旬,各地都会出现接待站。总之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 “既然不会挨饿,为什么会瘦?”这是跟毕建国坐在一起的柳援朝问的。 这语气不太对啊。 许大茂想起来了,之前就是这两人对自己不太服气,不过迫于命令也没说什么,现在这是想炸刺? 之前的路线主要是他俩制定的,几乎被全盘否定,心里自然不爽。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等着瞧呗。” “刚刚您可说了,王欣瘦不了10斤,您这姓就该倒过来写了。” 这年头的人都没有减肥的概念,他俩该不会连“运动量大了人就会瘦”都不知道吧。 还是他俩觉得走1500公里就跟出门遛个弯一样。 其余几人也感觉不对,车厢里一时安静下来。 许大茂笑道:“没错,我自然得说话算话,到了韶关咱们就找个粮店称重。” 王欣没料到自己一句牢骚居然成了导火索,有些尴尬。 “要不算了吧,瘦不瘦的,我觉着也没多大关系。” 不过没人搭理她。 秦京茹反手握住丈夫的手捏了捏,在他耳朵边悄声道:“干嘛要打这个赌,犯不上啊。” 随着她脑袋靠近,一股美加净的香味钻入鼻孔,挺好闻的。 许大茂摇摇头没说话。 秦京茹坐在丈夫腿上,从旁边的角度看,她此时回头说悄悄话的样子很像在亲吻丈夫的侧脸。 坐在后座的几个少女扫了一眼,顿觉脸红心跳,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去看窗外。 车内一时再没人说话。 第 14 章 丰台火车站 随着汽车拐上丰台正阳大街,路上的行人和自行车多了起来,街道两边也出现了各种店铺。 这条街是因火车站而繁华起来的。 司机一般都是沉默寡言,刚刚一路就没听他说过话,这会却突然开口:“咱们到了。” 再一看,前面果然就是丰台火车站。 透过车窗看过去,只见远处的建筑檐下挂着一个巨大的铁路路徽,两边各有一条红色的巨幅标语,每条至少有10米长。 左边那副印着“崇高伟大的红色政权万岁”,右边是“战无不胜的红色思想万岁”。 最上面是三个大字--丰台站。 前世七十多岁的时候,那会好像是2015年还是什么时候,时间太长,已经记不清了。 当时跟傻柱,娄晓娥,秦淮茹他们几个一起,来过一次丰台火车站。 起因是娄晓娥突然想来追忆心底的那份记忆,何晓就开车把老几位送过来看看。 当时何晓开的是一辆奔驰glc,还是才提的车,许大茂记得特别清楚。 那一年,位于丰台正阳大街中段靠南一侧的丰台火车站,早已没有了现在人来人往的喧嚣景象。 只有门楼上那口大时钟还在运转,默默地提醒着人们这里曾经流逝过的繁华光阴,等待着几年后的华丽蜕变。 当然现在是不存在那个大钟的。 娄晓娥3月份来的时候肯定没这么多人,不知道她当时是什么心情...... 正在胡思乱想,秦京茹招呼道:“下车了。” 丰台火车站人来人往,热闹无比,无数还带着些稚嫩的脸庞在人群中穿来插去。 他们背着行囊,戴着袖箍,胸前挂着在燕京买的纪念像章,脸上带着兴奋和对归家的期待。 广场西边还有一群女学生,她们围坐成一圈,正旁若无人地放声高歌,圈子正中间五个女生在跳着忠字舞。 这些年轻人很多都是接受了8月18号、31号的检阅,然后在燕京玩了几天,准备回家的。 见一辆轿车下来七个清一色的“板儿绿”,旅客们纷纷朝这边看过来,一个半大小子还在那大惊小怪:“这乌龟壳恁个能装,能装下八个人!” 听口音有点像川省的,徐颖看了那孩子一眼没说话。 许大茂和司机一起把后备箱的东西拿下来,大家纷纷打好背囊,背上自己的挎包和军用56式水壶,自觉地列成一队。 点完名,又检查了一下车上是否有遗漏,一切正常便跟司机打个招呼让等一会,还得把秦京茹带回去。 许大茂从挎包里拿出“海鸥”牌相机,招呼着五名队员以“丰台站”为背景照相。 五人受那几个女学生的启发,摆出了“大海航行靠舵手”的舞蹈姿势,手持红宝书,目视前方。 “咔嚓”一声,相机已将这个画面记录下来。 这是政治任务,以后都要交上去的。 “好了,雄关漫道远征队现在算是正式迈开了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咱们现在就去买票。” 售票口和出站口在正面,进站口和候车厅在东侧,得转过去才能看到。 放眼望去,陈旧的建筑、随心所欲地蹲坐躺卧的旅客、随处可见的垃圾、大报和标语...... 这一切构成了这个时代落后的火车站。 售票口是一排木头窗,窗前排着几列长长的队伍,几道铸铁栅栏把人们隔开。 许大茂选了个人看起来最少的队伍,对队员道:“我买票去,你们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几人齐齐应了一声,徐颖提醒:“队长,记得买有桌子的票。” 许大茂可是做过功课的,清楚这里边的道道,点点头自去排队。 以前坐火车是不存在座位号的,还是新华夏成立以后,才渐渐实行对号入座。 旅客到车站买票时,售票员会根据旅客需求,选一张印有座位号的小纸条,如果是卧铺就是铺位号。 再用浆糊把硬板车票和小纸条粘在一起,才算一张信息完整的火车票。 站了十几分钟轮到许大茂了,“同志,买6张到韶关的坐票,劳驾看看有没有哪个车厢有同一排的,尾号是234和789的座位,还得买一张站台票。” 之所以选这几个号,是因为这几个座位靠着窗,有小桌子。 售票员对此门清,根本没问为什么,翻了一下大本子便道:“今天10点20的票,第9节车厢,第8排,6张票一起69元,站台票五分。” 交了钱,那售票员麻利地找出对应座次的座席小票,又拿出6张硬板车票,开始一张张地粘。 丰台火车站人不多,永定门火车站才专门办理进京师生的下车业务。 考虑到可能要在火车上坐两天两夜,许大茂觉得还是提前两天出发比较好,因为以后人会越来越多。 而且他本来想买卧铺票,不过徐部长没批。 “咱们去候车厅吧,等会检完票,票根记得给我。”许大茂把票据分发给众人。 不过他留了个心眼,把尤凤霞和自己分到了一排。 秦京茹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这张火车票,看到上面的时间写的是10点20分。 “大茂,还有半个小时你们就能上火车了吗?” “是,运气不错,不用等太久。走吧。” 许大茂招呼一声,突然想起之前秦京茹镯子被偷的事,又给大家讲了一遍防盗事宜。 虽然燕京市实施了大型反扒活动,但难免有漏网之鱼。 这几个队员家庭条件都不错,每个人身上都带了几十块钱和一些粮票。 话音刚落,只听“呜——”的一声刺耳的长鸣,充满了力量与激情。 这是从后边的站台那里传出的嘹亮汽笛声,现在的火车都是烧煤的,以蒸汽驱动。 之前说燕京今年会缺煤,就是因为煤都用在保障铁路和城内几十个接待站的运作,导致居民用煤奇缺。 临走前他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秦淮茹,让她提醒大院的街坊提前把煤备着,卖个好。 当然现在买煤是每月定量,也没法囤积很多,只能聊胜于无。 候车厅里一片人头攒动,到处都是背着大包小包的半大小子,真正的成年人反而是少数。文学一二 好在时间尚早,候车厅还有很多零散座位。 招呼大家自己坐,许大茂找个位置坐下,拿出金句开始看。 秦京茹也想凑过去,不过看旁边没有位置,王欣又拉着她往别处走,只得咬咬嘴唇,心有不甘地跟着三个女孩走了。 丰台火车站是京广线的起点,起点的车次一般不会晚点。 第 15 章 离别 差不多坐了十几分钟,候车厅的喇叭就开始播报,15次从燕京开往广州的列车已经到站,请乘坐本车次的乘客准备进站。 这下跟捅了马蜂窝似的,一大帮人纷纷站起来往进站口涌。 许大茂掏出一面红色的小旗子举高挥舞了几下,七人慢慢聚集了过来。 秦京茹没坐过火车,看此情景急得不行,生怕错过车次。 她眼巴巴地望着丈夫,急声问:“大茂,你们不跟着那些人进站吗?” 徐颖道:“不用,等人进的差不多了再进,咱们都是坐票。” 许大茂点点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一大堆人拼了命地往前挤,都想提前上车。 有个十来岁的孩子,直接脚不沾地,被人流裹挟着往前滚动。 其实根本没必要,这会还没实施火车免费,在起点站买票基本都有座位的。 新华夏铁路实施对号入座已经这么多年了,现在的人坐火车的心态却还停留在旧时代,生怕被这趟火车给落下。 眼见着检票口已经没多少人了,许大茂一挥手:“进站。” 之前那么多人挤来挤去的,他可不愿意媳妇跟着凑热闹。 队员们默契地排成一列,许大茂最先检票,那检票员在票上盖了个章。 她一看眼前七个人穿着干净整洁的军服排着队,又看看票,忍不住问道:“看样子你们不是返乡的吧?” 这会号召串联的文件还没下,来京离京都是自发行为,服装也是各式各样,像他们这样着装和行囊都整齐划一的队伍非常少见。 而且从这些队员的精神面貌来看,肯定不是韶关的。 许大茂笑道:“您猜的没错,我们是离京去参观gm圣地的。” 那售票员有些羡慕,真诚地说道:“那就祝你们一路顺风!” 过了检票口,几人快步朝着站台走去,转过一堵墙就上了站台。 只见一辆陈旧的绿皮火车趴在铁道上,如同一只巨大的蟒蛇,车头顶部的烟囱冒着微弱的白烟。 应该是才清洗过,车身看起来挺干净, 秦京茹惊叹道:“原来火车真的有这么长,这得有多少米啊?” 徐颖算是老司机,解释道:“客运火车一般都是20节,每节23米多,算下来就是460米以上。” “这么长啊,都快都一里地了。”秦京茹一阵咋舌。 沿着车厢号找到第9节车厢,这会人都上得差不多了,门口还有个列车员在验票。 “你们先上吧,我跟我爱人说会话。”许大茂看看表,还有10来分钟才火车才开。 环视一圈,发现不远处有个长条椅子,便朝那边走去。 刚走两步,手就被抓住了。 许大茂微觉不自在,现在的大环境对男女之情压抑得厉害,而且这里就是9号车厢对面,那几个女队员刚好能看到自己二人。 微微用力却挣不开,看了眼媳妇,她小脸微红,只顾埋头走着。 二人坐到条椅上,秦京茹手也不松开,只是面带不舍地看着丈夫,突然小嘴一瘪,一头扎进怀里。 许大茂越发尴尬,瞥了火车一眼,那三个丫头正瞧着这边呢。 眼光再一扫,不光是她们,一整排窗口都有人往这边瞄,跟看猴似的。 没见过两口子恩爱?站台上有不少送行的,看他们啊! 秦京茹轻声说道:“你在外边一定要注意安全,遇事别逞能,要多吃饭......”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许大茂破罐子破摔,爱看不看。 “知道了,你上下班尽量和你姐一起走,不会的也可以让她帮忙,过几天招待所就会住进很多学生,你们也得注意休息,别太累......” 絮絮叨叨差不多说了10来分钟,“呜——”车头的汽笛发出一声长鸣,代表着火车即将开动。 “那什么,京茹,火车说话就要开了,我得上车了。” 秦京茹抬起头来,那双漂亮的杏眼里已是盈满了泪水,看得许大茂心里一颤。 用手给她抹去眼泪,“哟,怎么还哭上了,有句话我觉得挺有道理的——每一次短暂的分别,都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见。” “最多三个月我就回来了,来笑一个!” 秦京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忍不住又在丈夫脸上亲了一下...... 刚上车,就听火车像憋了口气突然泄掉一样,发出一阵排气的声音,又是一声长鸣。 按着票上的座位号对号入座,六人都在同一排,两两相对,两个男生在左边三人座的最里面,仨丫头和许大茂在右边。 几人面前都有小桌子。 三个女孩眼神暧昧,看看窗外的秦京茹,又看看许大茂。 徐颖突然开口,语带揶揄:“有词云:自古多情伤离别,更那堪......” 这词倒是应景,可她只说了一半就住了嘴,应该是觉得这是四舅,以她的身份念出来不妥。 尤凤霞觉得有趣,噗嗤一笑。 许大茂没理会徐颖,帮着尤凤霞把窗户抬上去,朝着秦京茹喊道:“快回去吧,司机师傅还等着你呢。” 脚下地板传来一阵微微的振动,从窗外的参照物来看,列车已经缓缓启动了。 秦京茹对丈夫的话充耳不闻,只是跟在9号车厢旁边亦步亦趋,不停朝几人挥着手。 旅客们也都把窗户打开,将身子探出去,跟站台上的人挥手告别,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在那乱挥一气。 列车越开越快,慢慢跟不上了,看着火车渐行渐远,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这是她这辈子过的最幸福的日子,每天都能吃到美味的食物,每天晚上都能够感受到他那温暖而宽厚的怀抱,这一切都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虽然早就打定主意要嫁到城里,但也想着只要不比表姐过的差,就心满意足了。 根本没奢望会过上这种神仙日子。 可如今却要分开这么久,这三个月可怎么过。 都说度日如年,那不得九十年? 秦京茹将双手拢成喇叭状,大声喊道:“大茂,一路顺风!” 第 16 章 五子棋 秦京茹将双手拢成喇叭状,大声喊道:“大茂,一路顺风!” 可惜列车已经走远,车厢里又吵,几人都没听到。 尤凤霞和王欣都没坐过火车,趴在窗户上兴奋地看着外边,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徐颖倒是一点都不新奇,目视许大茂道:“队长,听说你爱人是农村的,没工作没收入,你俩感情怎么这么好?” “人品好不就行了嘛,再说贫农现在可光荣了,多少人想当都当不上呢。” 许大茂还沉浸在离别的情绪中,说话有些心不在焉。 尤凤霞这丫头怎么没眼力价呢,也不说让让,不然还可以把上身探出去看看京茹。 王欣笑嘻嘻道:“徐颖,说这话你觉悟有问题啊,没有农村人,咱们吃什么穿什么。” 徐颖翻了个白眼,“别跟我上纲上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行了,你们才多大啊。把票根给我,我回去要找徐部长报销。” 许大茂起身把票根一一收回,看似揣进兜里,实则是装进了空间。 他寻思着去问问这列火车有没有餐车厢,便去找乘务员。 看着队长走了,尤凤霞忍不住小声道:“队长的爱人胆子可真大,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敢做出那种举动。” “我觉得还好,川省好多都是女人当家,那些女人一个个胆子大的很。” 王欣年龄最大,看问题全面一点,微带不屑地说:“你俩看问题得往深处看,她那个举动虽然是真情流露,但也有几分是做给咱们看的,你俩想想?” 徐颖和尤凤霞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个农村姐姐还有这份心机? “意思是怕咱们跟她抢?真是...算了,咱们不说这个了。” 徐颖感觉有被侮辱到,但她不喜欢在背后讨论别人,止住了话头。 许大茂在火车里溜达,这辆火车怕是很有些年头了,车内各种设施的油漆都有剥落,两边的墙板也到处是开裂的痕迹。 座椅也不是那种海绵软椅,而是真正的硬座——木头椅子,烧开水的机器倒是运转正常,现在正亮着红灯,表示正在烧水。 厕所门现在还锁着,不过隔着门就能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估计条件也不怎么样。 想想和谐号,再看看这环境...... 11号车厢有个乘务员,问明了情况又折返回9号车厢。 旅客们放好了行李,闲下来就开始找事做。 背金句的、聊天的、小声唱歌的,其间还夹杂着喇叭的播报声,整个车厢乱哄哄的。 许大茂坐的是右边两个座位靠外面的位置,为的就是方便进出。 三名女队员受前后乘客的影响,不约而同开始背起金句,许大茂也没法干坐着,也掏出金句开始看。 突然车厢里有个人大声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人们纷纷望过去,只见哭泣的是个学生。 他边哭边喊着:“别了,燕京,这里是华夏的中心,燕京将会永远留在我们的心中!” 跟他结伴的学生好像是受到了感染,突然站起来面对窗口,严肃而深情地开始“演讲”。 “列车啊,请你开慢一点,再慢一点,让我们把红色首都再仔细看上一眼!” 许大茂心道你既然舍不得走,就应该再多待两天,这样的话回去的车票钱就能省下了。 这也就是他们先知先觉,一般人根本不知道这个消息,也根本不敢想,那得有多大的魄力才敢下这个决定。 车厢里有不少归家的学生,都被这话引起共鸣,车厢里渐渐安静了下来。 突然又有个学生站起来大声喊道:“亲爱的同志们,请你们不要悲伤,我们都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如今目标顺利达成,我们都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 “列车即将南行,将我们这些幸福的年青人带回自己的家乡,到了家乡应该干什么呢?” “第一件事也是最最要紧的事,当然是把检阅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向家人们汇报,向同学们汇报,向战友们汇报!” “所以,列车啊,请更快地飞驰吧,家乡人民和战友在等待着我们!” 这哥们真是做思想政治工作的一把好手,许大茂自愧不如。 这话又把人们的情绪给调动了起来,这哥们顺势喊道:“来,大家跟我唱,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 不少学生跟着唱了起来,没一会小队的五个成员也加入了,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又过了一会车厢里的普通乘客都开始唱了。 随着列车越走越快,整个9号车厢里都响起了同一首歌。 这幅情景如果放在后世的列车车厢里就会显得比较怪异,但这会却让人觉得再正常不过。 这些年轻人真是热情高涨,让人敬佩。 许大茂侧过头看了看尤凤霞,这丫头在那一边唱一边打拍子,很是英姿飒爽。 在歌声中,列车驶出了燕京地界,进入了冀省。 一个多小时后,列车到了涿州,车上就没人唱歌了。 其实唱歌也挺累的。 三个丫头也没了一开始的兴奋劲,都在看着金句。 许大茂也觉得有些无聊,跟仨女孩也不熟,聊了一会就觉得无话可说。 主要是她们满脑子都是高大上的思想,又没什么阅历,根本找不到共同话题,也就能和徐颖聊一下川省的风土人情。 但不知道为啥,徐颖这丫头对自己有点爱答不理的。 手机笔记本电脑什么的都不能拿出来,空间里倒是有几本小说,但都不是这个时代的。 得弄点东西来消磨时间。 许大茂从挎包里拿出纸笔,开始画棋盘。 三女都注意到了,徐颖最先反应过来,小声道:“你在是画围棋棋盘?咱们在家里下下还行,这车上人多眼杂的,有人计较的话有点麻烦。” “下围棋没事,就算有事,你们推给我就行。” 许大茂毫不在意,用金句当尺,没一会就画了一大半。 尤凤霞奇道:“你怎么知道没事?” “甭问那么多,我说没事就没事,咱们总得找点娱乐活动吧,看书看得我眼睛疼。” 许大茂把棋盘画好,又假装从挎包里,实则是从空间里拿出两个纸包。 打开一看是西瓜子和南瓜子,各掏了一小把放在桌子上。 “你这个享乐主义分子,居然还带着这东西。” 徐颖不由分说拈了一把西瓜子过去,又丢了一粒到嘴里。 王欣和尤凤霞一看,也如法炮制,桌子上的瓜子几乎没了。 “你这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人,嫌不光荣就别吃啊,这是拿来当棋子的。” 许大茂又掏出两小把瓜子,“徐颖,你会下围棋,五子连珠玩过吗?” “什么是五子连珠?”徐颖果然面露茫然之色。 第 17 章 辩论 五子棋相传起源于四千多年前的尧帝时期,早在“尧造围棋”之前,民间就已经有了五子棋游戏。 虽然起源于古代华夏,但其在国内一直没有普及,反而在曰本才得到真正的发展,在欧洲得以风靡。 把规则一讲,徐颖来了兴趣,她和许大茂刚好是相对而坐,立马表示要先尝尝鲜。 “好像有点意思,来试试。” “这和围棋一样,都是执黑先手,你先来。”许大茂把西瓜子推到徐颖那边。 五子棋的规则虽然简单,但内涵实则千变万化。 许大茂是个中高手,虽然执白,但很快就占据主动,开始四面突围。 徐颖只能被动防守,围追堵截。 不愧是新手,顾此失彼之下,没一会南瓜子就形成了五子连珠。 徐颖呆呆地看了会棋盘,突然回过神来道:“这比围棋简单多了,我好像摸到窍门了,再来一盘。” 尤凤霞和王欣也有些眼热,不过她们家庭“咖位”不如徐家,徐颖年龄又最小,便都让着她。 一连厮杀了好几盘,徐颖都是不到20手就输。 许大茂想上厕所,便起身笑道:“我说徐颖,你这技术还得练练,你们玩,我去转转。” “该我俩了。”王欣迫不及待把西瓜子扒拉到自己面前,开始和尤凤霞下起来。 厕所这会没人,进去一看,地板塌陷,洗面池边缘缺了一大块。 便池肮脏无比,散发着难闻的气味,透过便池的小洞能看到不断向后飞驰的地面。 窗外是华北一望无际的平原,此时冬小麦已经全部收割完毕,麦田里全是光秃秃的麦茬,只有玉米地仍然是一片片的青纱帐,看着就喜庆。 看着玉米地就想起了秦家村,自然而然又想到秦京茹,不知道那丫头现在在干嘛。 隐隐约约车厢里好像吵起来了,听声音好像还是徐颖的川话,那丫头说话经常是川话普通话轮着来。 许大茂忙提上裤子,胡乱洗了个手就出了洗手间。 出门一看,果然是第8排,两男生戴着袖章,穿着深蓝色制服,正在和徐颖争吵,队里其余人在旁边劝。 这两位好像是大学生,看着差不多有20岁了。 许大茂凑了过去,只听那个男生道:“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你们为什么知错犯错?” 徐颖不服气地说:“要关心群众生活——火车上晃得这么厉害,让我们怎么看书?” 男生:“在路线上没有调和的余地——一切旧文化都应该被废除!” 徐颖:“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是哪个啊,你说是就啊?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嘛!” 那男生一时语塞,这玩意都是约定俗成的,又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更有不少完全是指鹿为马。 另外一个男生眼珠一转,想到一个典故,摇头晃脑道:“相传古代晋朝有个人入山砍柴,看仙人下围棋,一局完了,木头的斧柄已经腐烂,好家伙那得多少年啊。” “一盘棋下了几十上百年,这不是鬼扯吗,都扯出这种神话故事了,难道围棋还不算四舅?” 徐颖正准备反唇相讥说这又不是围棋,但看到许大茂给她打了个停止的手势,便住嘴不说。 “对啊,这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 之前那个男生看徐颖词穷,气焰顿时嚣张起来,举起拳头喊了两句口号,就准备上手去抓棋盘。 许大茂拍拍他,“同志,别激动,听你这口音是冀省的吧?” 那男生个子不高,还得仰着头看他,“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你是谁,问这干嘛?” “我是他们的领队。”许大茂脸上带笑,“既然你的同学说了个关于围棋的典故,那我也说一个。” “有一篇文章叫《抗曰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其中第六章第五节里有一段话,我背给你听啊。” “敌我对于对方的两种包围,大体上好似下围棋一样,敌对于我、我对于敌之战役和战斗的作战好似吃子,敌之据点和我之游击根据地则好似做眼。” “在这个做眼的问题上,表示了敌后游击战争根据地之战略作用的重大性。” “你们知道这是谁写的吗?怎么,还要我说下去吗?” 那俩货都傻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其实他俩都知道这篇文章,却没有拜读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句话。 但要否认那是万万不敢的。 毕建国打圆场道:“骄傲使人落后,虚心使人进步——两位同志没读过这篇文章也没什么,下次有时间看看就知道了。” 那俩男生都拿着个搪瓷缸,本来是准备去打开水的,见状忙借坡下驴。 “对对对,你这位小同志觉悟很高,教员教导我们:饭可以一日不吃,觉可以一日不睡,书不可以一日不读,我们确实应该多读书,多学习。” 说完就溜了。 徐颖鼻孔朝天,得意洋洋道:“别了,司徒雷登!” 许大茂朝俩男队员点点头,笑呵呵地坐下。 对付这些学生,求情或者武力都没用,只能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不有那么句话吗: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毕建国顺势凑过来道:“队长,把这个围棋借我玩玩呗。” 他之前伸着脖子在对面看了半天了,知道这不是围棋,但既然刚刚都那么说了,自然要借这个名头。 许大茂心道你俩不是看我不爽吗? 不过他也不计较,又拿出一张信纸:“我给你俩也画一个棋盘吧。” 刷刷几笔画了个棋盘,又给了点瓜子,让他们回自己座位玩去。 他们旁边坐着的乘客也很感兴趣,偏过头看了起来。 尤凤霞眼神里有点小崇拜。 她胆子不大,刚刚一直没敢说话,此时才说道:“队长,你看的书挺多啊,连打仗时候出的书都看过。” 这其实是许大茂有意去了解的,因为现在一切娱乐活动都没有了,象棋不用说,扑克是舶来品,更犯忌讳。 火车上看书又晃得人眼睛疼,思来想去能消磨时间的也就围棋了。 其实按历史围棋也被归为了四舅,但用这个借口应付这些学生还是没问题的。 许大茂心里爽歪歪,嘴上却谦虚道:“只是赶巧看过,徐颖知道,我经常和她爷爷下围棋,所以看到这一句就格外留意了下。” 徐颖哼了一声,“那两个学生年龄虽然大,却没什么战斗力,搞辩论我可不怕,我一个人就能辩得过他们两个。” 王欣笑道:“是是是,你厉害,要不来两局真正的围棋?其实我也会的。” “来就来......” 第 18 章 冬储煤 秦京茹从伏尔加轿车下来,跟司机道了声谢,汽车调了个头开走了。 看着远去的汽车,又想起了刚刚远去的火车,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想起分别前丈夫说的话,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她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而且丈夫是要做大事的,也不能把他一天到晚老绑在身边,总要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秦京茹抿了抿嘴唇,迈步走进四合院。 迎面碰上于莉,她略带谄媚地笑着招呼:“京茹,送你爷们回来啦,火车站挺热闹吧?” 今天是星期天,轿车过来接许大茂两口子的事已经在院里传遍了。 秦京茹勉强笑道:“是,广场上到处都是人,还有唱歌跳舞的,特热闹。” 于莉本来就是没话找话说,附和了一句就出了门。 来到中院,本准备直接回家,想了想又去了表姐家。 仨孩子都不在家,秦淮茹正在踩缝纫机,见表妹进来便停下了手里的活。 “回来啦,你男人这会应该已经出发吧? 秦京茹不答,径直走到里屋,坐在炕上低头不语。 秦淮茹不用想就知道表妹是跟丈夫分开,心里难过。 毕竟是第一次分别,他俩结婚到如今拢共才不到5个月,却一下要分开3个月。 她自己何尝不想念那个人,就算是没那层关系,街里街坊的处了十几年,没有点感情才怪了。 她走过去握住表妹的手,温声道:“有出息的爷们总少不了在外头跑的,咱们现在还算好的,你想想以前打仗的时候。” “那会咱们村不也有好几个人去当兵嘛,几年不回家都是常事,有俩人还牺牲了。” 秦京茹小嘴一瘪,带着哭腔说道:“道理我都懂,就是心里难过,想哭。” 秦淮茹叹了口气,将表妹揽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 这种情况说什么都没用,还得靠她自己走出来。 自己这个表妹也是奇怪,有心事不向她母亲倾诉,反而跑来找自己。 眼看着她这么亲近,弄得越发自己心里有愧。 秦京茹一时没忍住,居然哭出声来。 这一哭,秦淮茹恍惚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十四五岁当姑娘的时候,天天抱着这个小婴儿的情景。 过段时间自己又能抱上真正的小娃娃了,那时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秦京茹越哭越大声,秦淮茹暗暗着急,得想个法子转移注意力。 想起那人昨天跟她说的话,突然有了个点子。 “别哭了,中午咱们一起吃饭,下午叫上光誉,咱们两家买煤去,晚上还得开个全院大会。” 秦京茹果然中计,抬起头,瞪大眼睛问:“昨天不是才叫了下个月的煤嘛,我家还有100多个,为什么要这么早买,而且现在买了往哪放啊?” “你男人没跟你说?今年燕京会缺煤,缺得厉害,咱们必须早点买回来,等咱们买完了,我再开会告诉街坊们,让他们也早点准备。” 柴米油盐酱醋茶,燃料排在第一位。 老燕京的胡同生活,煤的作用可大了,夸张点说,关乎性命都不为过。 每年燕京的冬天都会有一批人死于因取暖而引起的煤气中毒,有的是烟囱漏气,有的是炉子没封好,从这个角度看,确实可以用“生死攸关”来形容。 秦京茹一听立马紧张起来,把眼泪一抹,“这么说的话确实要早做准备了,咱们10月的煤已经叫了,现在能提前叫11月的吗?” 秦淮茹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两张肉票,“说好话呗,不行的话就给人家点好处。” 这些肉票都是许大茂给她的,用起来一点都不心疼。 姐妹俩跟吴二丫打个招呼就出了门,腿着来到厂里。 这会已经快中午了,秦光誉在招待所餐厅跟职工扯着闲篇等开饭,见两人进来忙站起身。 “姐,小茹,你俩怎么一起来了,明儿个才上班呢。” 秦淮茹跟职工们打完招呼才道:“京茹不是要来上班嘛,我带她来看看,你把三轮车骑着,一起去我家吃饭。” 秦光誉答应一声又坐了下来。 招待所餐厅已经不需要更多的人手,给秦京茹安排的职务是在住宿部那边,打扫卫生、收拾收拾房间什么的。 基本相当于打酱油的,李主任也犯不上为了一个月10块钱的事去计较。 秦淮茹带着表妹在招待所各个地方转了一圈,就坐着秦光誉的三轮车回到四合院。 吴二丫已经做好了饭,见儿子来了非常高兴,拉着他走到一边。 “小五,上次见也没时间问,你找对象的事怎么样了,村里可是有好几家都有这个意思。” 吴二丫知道闺女想把前院一个叫刘媛媛的丫头介绍给儿子,那丫头19岁,长得虽然不漂亮,但也挺文静的,梳着俩大辫子,是过日子的女人。 她倒是挺满意,只是人家能看得上农村的吗? 秦光誉来城里这么久,眼光也高了,想着以后就是城里人,已经看不上生产队那些村姑。 上次来的时候,他和刘媛媛已经照过面,他单方面觉得人姑娘条件不错。 只是他暂时还没有能力,就没有表露出这个意思,只让秦京茹帮着溜缝儿。 起码要转成正式职工,分了房子才有底气。 “妈,你就甭管了,等我明年转正了再说,我们招待所的何师傅都30了还没对象呢,我急啥。” 吴二丫也知道这事,转念一想万一这边不成,有女婿这层关系,还怕找不到媳妇,也就没多说。 吃饭的时候秦淮茹把买煤的事给说了,末了道:“我觉着京茹男人出去的这段时间,咱们两家一起开伙,这样比较省煤。 “特别是到了冬天,姨妈睡的地儿晚上也要生炉子,更应该早做打算。” 吴二丫推脱道:“没事,我那房间小,又没烟囱,用不着炉子。” “说什么呢妈,没炉子怎么成,烟囱过段时间叫人来安一个。下午五哥跟我们去拉煤,就这么定了。”秦京茹一锤定音。 老燕京人一直是烧煤球煤核,很难着,生个炉子跟打仗似的,还得凭本专门买生火用的柴,不然根本生不起来。 后来发明出了蜂窝煤,燃烧效率高不说,还特别容易着,实在不行拿块新煤跟街坊换一块燃煤就成, 可蜂窝煤比煤球要贵,而且产量也跟不上,所以现在城区居民大部分还是用煤球做饭取暖。 以前院里也就四家烧蜂窝煤,秦淮茹自从条件好了,也开始用蜂窝煤了,她家的炉子是两用的,加两片瓦就可以烧蜂窝煤。 一般的城市买煤都得自己去煤铺拉,燕京是首都,有工人骑三轮车吆喝着送煤,要买煤就把人家叫住,说好要买多少煤,再由煤铺送过来。 所以就称之为“叫煤”,这个月提前叫下个月的煤。 但是10月的煤已经买了,秦淮茹还想买11月的煤,那就得自己去煤铺拉了,还得走后门,不然是买不到的。 煤铺也是划片,每个区都有,光东城区就有10家。 离四合院最近的蜂窝煤厂在前海旁边的烟袋斜街,也就2里地。 ....................... 秦光誉骑着三轮车,车斗里带着秦家姐妹,来到烟袋斜街。 一个类似大杂院的院子里,地上全是黑乎乎的煤渣,右边靠墙最里边摆放着七八辆三轮车。 左边是一个类似仓库的建筑,几个浑身黑漆漆的工人在里面和煤,把煤渣、粘土和水搅拌成有粘性的煤泥,再倒进机器。 机器轰鸣着,传动带上面不停地有成型的蜂窝煤被吐出来。 传动带尽头站了两个工人,满面尘灰烟火色,穿着破旧的蓝色工作服,腰上围着黑漆漆的围裙,带着黑漆漆的袖套。 他俩正轮流把潮湿的蜂窝煤小心地从传送带上拿下来,放在一边的平板木车上。 两边分别还站了几个工人,推着木板车等着接班。 几人下了车,秦淮茹拉着表妹径直进了旁边一个屋子。 一个中年人坐在桌子后边喝茶看报纸,屋里没其他人,秦淮茹心中暗喜。 没人才好暗箱操作。 “师傅,我来买煤。” 那中年人早就听见有人进来了,不过没吱声,此时一听有人说话便把报纸往桌上一放,“煤本。” 秦淮茹忙把两家的煤本递过去,还贴心地帮忙翻开。 扉页是户主、家庭人口、住址等信息,第二页再往后就是按月份的购煤日期、数量、送货记录等信息。 那中年人扫了一眼煤本,眉头皱起道:“10月的煤不是才叫了吗,11月份的定量得到10月才能买。” 这会燕京蜂窝煤的定量是春夏秋每户每月120块,冬天240块,而11月已经是冬天。 秦淮茹笑道:“嗐,这不是家里有事嘛,我表妹的老娘过来住,煤用得快,一天就得10来块。” “再说什么时候买不是买呢,咱们又不是不给钱,您给通融通融。” 说着给秦京茹使了个眼色,秦京茹会意,也开口央求。 那中年人被两个美女弄得不胜其烦,又不忍厉声呵斥,只是一个劲地摇头不允。 秦淮茹没办法,掏出两斤肉票飞快往报纸下一塞,“那就谢谢了,麻烦您盖章吧,咱们自己带了三轮车,都不用您这儿的工人帮忙搬,对您也是好事呢。” 那中年人掀开报纸看了一眼,无奈道:“行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们赶紧交钱走人。” “谢您了,11月的定量全买。”秦淮茹大喜,麻溜掏出10块钱。 蜂窝煤是两分钱一块,一块刚好一公斤,手工摇出来的煤球是1分2厘一公斤。 那中年人找回四毛钱,开了两张领煤单,又在俩煤本11月那栏盖上“已售”的章,就挥手赶人。 “得嘞,您忙着。”秦淮茹心中大定,拿着东西就出门找工人提煤。 煤厂里都是刚生产出来的蜂窝煤,都比较潮湿,碰到手上就是一块黑印子。 秦光誉把三轮车骑到煤垛旁,三人一起往三轮车上搬。 装的差不多了再骑回去,仨孩子和吴二丫就忙着往院里搬。 二大妈觉着不对劲,一般都是10月才开始买冬储煤,这两家怎么这么早就开工。 去问吴二丫,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闺女吩咐的。 还得让老伴参考参考,“孩他爸,秦家姐妹已经开始储备蜂窝煤了。” 回家把这事一说,阎老西小眼一眯,“事出反常必有妖,等会得问问,许大茂是副主任,没准有什么内幕消息。” 480块煤拉了三趟才拉完,等回到家,个个都是一手黑灰,还好穿了工作服,不然衣服也得脏了。 阎老西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一见三人进来就问:“秦淮茹,你们怎么9月头就买冬储煤,还非得等许副主任走了才动手?” 秦淮茹笑道:“这事正要跟您说呢,晚上得开个会,就是关于冬储煤的事,我等会跟一大爷也说一声。” 说完就走了,留下阎老西一个人站在那眼珠乱转,心里不住的盘算。 煤买回来了还没完,因为新煤比较潮湿,得靠墙码好,让它经过风吹日晒变得干燥才能使用。 不然湿煤难着不说,着之前烟也大。 一番劳作把煤都码好了,靠着墙整整齐齐地码得老高,白墙黑煤,看着居然格外和谐。 而且数量也特别多,这相当于是两个多月的储量,还有一个月是冬季的量。 秦京茹看着自己买回来的煤,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以前买煤都是由送煤工送上门,并且还给码好,服务特别周到。 这次全是自己动的手,感觉都不一样。 槐花仰着头看着高高的煤垛,又说起口头禅:“槐花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蜂窝煤。” 秦京茹听的有趣,咯咯笑了起来。 秦淮茹见表妹已经从离别的情绪中走了出来,也是暗暗高兴,等明天上班有事做就不会老胡思乱想了。 有时候人就不能闲着。 第 19 章 打地铺 吃完晚饭,秦光誉回厂宿舍了,院里开全院大会。 这次的主角是三大妈秦淮茹,会议也是由她发起的。 不容易啊,自打当上了三大妈,还是这次才算是真正在院里说上话。 刘海中和阎老西象征性地说了几句话,秦淮茹就接过话茬。 “咱们老燕京的胡同人家,一到冬天就得围着炉子打转,摇煤球、备煤、笼火、封炉子、搪炉子、刷烟囱,事儿可多着呢。” “今儿要说的就跟备煤有关的,据许副主任所说,明天9月5号就会下达一个通知...” 她把这事原委给说了一遍,又道:“门头沟产量有限,山西的煤又得供应全国,所以大家得早做打算,先把煤给买回来,免得临到头家里冷火冷灶的,冬天可就难熬了。” 对于四合院的居民来说这可是大事,街坊们纷纷讨论起来,有些人面露焦急之色。 北方的冬天太冷了,没有煤,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过。 燕京人讲老理,又好面,不是实在没辙了,都不会去别人家借炉子。 秦淮茹又道:“大家伙也不用急,时候还早,只是从现在开始尽量节约着点用,把定量买足,应该问题不大。” “事就是这么个事,您二位说吧。” 两位大爷记挂着买煤的事,也无心多说,吩咐了一些用煤炉取暖的注意事项就散了会。 这属于老生常谈,每年大院都要讲上一次,前文说过每年冬天都会因取暖而死一些人,街道对此也很重视。 阎老西回到家闷闷不乐,琢磨了半晌,一拍大腿道:“这秦淮茹真够鸡贼的,先把两家的煤买完了再说这话,合着是怕我问她借三轮车呗?” 二大妈道:“那三轮车是轧钢厂的,不想借是人之常情,人家能告诉街坊这个消息就不错了。” “是这么个理儿,只是我居然被人家给算计上了,心里憋屈......” 晚上,秦京茹洗漱完毕正准备上床睡觉,吴二丫推门而入。 “小六,一个人睡着怕不怕,要不晚上去我那儿睡?” 秦京茹一想也是,自打结婚来还从来没一个人睡过,确实有点不得劲,“要不您过来睡吧。” “你们的新床,我一长辈睡上边不好,要一起睡就赶紧过来。” 秦京茹只得锁好门,抱着被子到了那间小屋。 白天有事做还好,晚上一躺在床上,四周黑漆漆的,只觉思念如潮水般涌来。 再一想到丈夫居然和三个漂亮姑娘一起出门那么久,明知不会发生什么,心里却还是酸的不行。 吴二丫知道闺女的心思,便打岔问起秦光誉找对象的事。 这事秦京茹也没什么好说的,也急不来,总得硬件条件达到了才行,不然人城里姑娘怎么能看上你。 丈夫明确说了不会帮忙,只能在工作上提供便利,让他早点转正,然后分房子的时候照顾一下。 现在燕京的四合院早就被占满了,单位分的房子都是筒子楼。 “妈,你说大茂这会在火车上干嘛呢?” “我这辈子都没坐过火车,连火车里边什么样都没见过,所以我也说不好。我寻思这么晚了,旅客们应该都在睡觉吧。” “可是火车上全是木头椅子,人又多,怎么睡啊,他肯定休息不好,还要走那么远的路,这可怎么办......” 吴二丫心中叹了口气,这丫头是真一颗心全放在她爷们身上了。 “那也没辙啊,人这一辈子总不能事事顺心,总有各种坎儿在前头等着,迈过去了就能顺顺利利。” “就像小六你,从小到大都是在公社干农活,什么时候上过班啊?大茂不是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对,人际关系。” “你这丫头从小就不会说话,这人际关系怎么处理,对于你不也是一道坎儿嘛。” 这吴二丫虽然是农村的,却也有些见识。 秦京茹一想也对,自己终于不再是一个只会吃白饭的,也可以挣钱养家了。 “行了,睡吧,我明儿第一天上班,怎么着也不能迟到,让人小瞧了去。” 自己给自己打气,好像思念也被冲淡了一些。 她在心里默念:大茂,出门在外,你一定要好好的。 ......................... 列车奔驰在广袤的华北平原上。 夜幕已经降临,车窗外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到一点灯光。 车厢里的旅客很多都睡着了,东倒西歪的。 瞧着仨丫头都有些困顿,许大茂一看手表已经9点,该考虑睡觉的问题了。 他仔细研究过这个桌子,四个人全趴着的话,其承重能力有限,根本扛不住。 列车座椅的靠背和地面呈90度直角,而且也是硬木头的,要坐着睡可就有点难受。 再看座位底下,高度足够,便起身拿行囊。 尤凤霞问:“队长,你要拿什么?” “给你弄睡觉的地儿。” 行囊里有一床薄被子,一条毯子,一套换洗的衣服,一件塑料雨衣。 许大茂把雨衣拿出来铺在座位底下,又把毯子给垫上,剩下的行囊放在座椅上,还能靠着,挺舒服的。 徐颖火车坐的多,也知道这种方法。 她麻利地铺好了地铺,和王欣商量好轮换着睡,便当先钻到了座椅下面。 许大茂给打好地铺,起身道:“行了,就像这样弄,你钻下去睡吧,不过这地板挺凉的,把这张毯子垫一半,盖一半。” 尤凤霞有点犹豫,迟疑着说:“队长,你先睡吧?” “座椅下边太矮了,我可进不去,你安心睡吧,我和毕建国、柳援朝说好了,三人轮换看守行李。” 背囊就不说了,挎包里的东西也多,总政版语录、指北针、医药包、全国地图册、手电筒、瑞士军刀、压缩饼干、牙刷、毛巾等等。 还有个最值钱的玩意,海鸥照相机。文学一二 不过照相机、指北针和瑞士军刀就许大茂一人有。 冶金工业部真是财大气粗。 这么说吧,许大茂身上的东西,只有裤衩、牙刷和毛巾是自己的,其他全是人家统一置办的。 六个人的全套行头,怕要五六百块钱,自然得看着。 尤凤霞也知道这一点,低声道:“哦,那我先睡了。” 小丫头也钻进了座位底下,许大茂把背囊放在里边,靠在被子上居然感觉不错,起码腿能伸展开。 头顶上的白炽灯泡一晃一晃的,车厢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火车咣当咣当的声音。 第 20 章 到达 人在旅途,不知道为何会变得多愁善感,看着车窗外茫茫的夜色,又想起了秦京茹。 那丫头也不知道现在睡了没有,不知道是否真如秦淮茹所说,会思念到流泪。 如果她一个人睡的话,感到孤独肯定会哭。 和她老娘一起睡倒是挺好,或者挨秦淮茹睡也不错,那娘们上次还在家里睡过一晚上呢。 想想两女躺一起的场景,一个成熟妩媚,一个清纯而略带青涩,忽觉身上有些燥热,忙扭开水壶,灌了两口凉开水压压心火。 迟早要把她俩摆一起。 胡思乱想半天,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尤凤霞,这小妮子就像一汪清泉一样,清纯而干净。 思想虽然积极,却并不狂热,性格反而有些内向胆小,和后来那副妖媚的模样完全是两个人。 隔了20来年,她的性格变化太大了。 尤凤霞这会也没睡着。 躺在地板上,车轮的震动格外明显,声音又有点大,一时半会还无法入睡。 自打父亲去世,她还从来没有跟一个成年男子相处过这么久,想到这人厨艺高超,见多识广,还细心地弯着腰帮自己打地铺。 又想起上午登车时,他爱人跟他的亲密举动,忽觉脸上有点发热。 心中对那个农村姐姐很有些羡慕,我以后能不能也找到这么一个疼媳妇的男人呢。 .......................... 在京九线建成之前,京广线是华夏最长的一条铁路干线,途经冀、豫、鄂、湘4省,最后进入粤省,沿途有大小站点200多个。 自打过了邯郸,列车上就没有了空位;到了新乡,就开始有买站票的旅客上车了。 不过这会毕竟还没有改开,出差的人少,过道还算通畅。 那些无座的乘客一般都坐在车厢连接的空档处。 列车走走停停,无数人上车、下车,前前后后的乘客换了一茬又一茬。 中途在衡阳站停了4个多小时,因为衡阳到广州这段铁路是单线,必须等反方向的车走了再能继续前行。 每次到站的时候,远征小队五个人下车活动手脚,买食物,留一个人看守行李。 老拘着不活动,腿和脚都会浮肿。 许大茂第一次觉得两天两夜的时间居然如此漫长,下棋是好玩,可玩多了也挺腻的,又废脑子。 他个子高腿长,坐在座位上腿无法伸直,特别难受,硬木头的椅子坐得人屁股疼。 随着列车转弯,车厢连接处时不时发出刺耳的“吱吱呀呀”声,很影响睡眠;车厢内弥漫着一股煤烟的味道,混合着旅客的汗臭味、脚臭味直往鼻子里钻。 车厢有俩人实在无聊,说划拳吧,却被旁边的学生制止,又在那上纲上线。 两拨人差点打起来,后来还是乘警过来调和。 乘警也戴着袖箍,把吵架的双方拉到一边,从兜里掏出笔记本,念了一遍公安六条,警告如果还在列车上捣乱,就要把双方都赶下火车。 那几人才消停。 绿皮火车冒着白烟一路向南,越过华北平原、两湖平原、大别山脉、江南丘陵、衡阳盆地,横跨海河、黄河、淮河、长江四大水系。 终于在9月6号的上午11点左右临近郴州。 从北到南,随着列车的运行,气温一直在慢慢升高。 本来燕京9月初的气温非常舒适,贴身t恤加军服外套刚刚好,现在到了南方,军服就穿不住了。 这会快到晌午了,老式火车又没空调和风扇,车厢里像蒸笼一样热。 许大茂两天没洗澡,感觉整个人都要馊了。 等到了韶关钢铁厂,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几个队员都是萎靡不振,哪还有刚出发时的兴奋。 也就尤凤霞精神头还算足,她是耐得住性子的,如今有吃有喝,只是坐着不动而已,其实并不算特别辛苦。 主要是沿途的风景给了她很大的鼓舞。 从平原到丘陵,从盆地到山脉,从黄河到长江,甚至从北到南渐渐变化的植被,都让她感到新鲜。 还记得昨天列车到了鄂省,她看见水稻都在那大惊小怪。 她虽然吃过大米,却没听说过稻谷还能种在水里的。 郴州是湘省境内最后一个站点,过了郴州,再经过坪石和乐昌两个小站就能到韶关。 不过现在大瑶山隧道还没打通,得多费些时候。 车进站了,有的收拾行囊准备下车,有的准备下去买东西,还有登车的旅客,车厢里闹哄哄的。 这次轮到许大茂留守,五个队员下车去活动身体顺便买中饭。 这车上有餐车,不过东西又贵又难吃,他们吃了两次就再也没去了。 没一会尤凤霞就上了车,手里拿着三块黄黄的圆饼在吃。 她在旁边坐下,身上依旧散发出花露水的香味。 这丫头都不出汗的吗? 随着两天的朝夕相处,两人的关系亲密了一些,有两次她还把头靠在许大茂的肩膀上睡觉。 “郴州特产红薯糍粑,吃吗?”尤凤霞总是活力满满,好像根本不会累一样。 “我自个买去,坐了这么久,觉着累不累?” “还行,就是有点闷,你也下去活动一下呗。” 许大茂下了车,活动一下脖子和四肢,浑身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再不动感觉就要生锈了。 站台有卖食物的小推车,看了下根本没有包子馒头卖,只得买了三块高粱糍粑,还送一小包蘸料,辣椒面、红糖二选一。 这里已经是南方了,人们的主食也变成了以谷米类为主。 这高粱糍粑味道还行,蘸上红糖,软糯香甜。 不过这糍粑里头不是糯米,这年头糯米是好东西,只有过年才能吃上。 郴州是二级车站,列车停靠时间也就15分钟左右,在车厢门口等了一会,队员们陆陆续续过来了,便上车继续出发。 下午两点多,列车终于到了韶关站,也就是后来的韶关东站。 招呼队员们背好行囊、挎包和水壶,顺着人流从南出站口出了车站。 虽然昨天已经向全国发布了号召串联的通告,不过这消息还在发酵中,韶关站的人流量不大。 第 21 章 落脚 “都站好照相了。” 队员们忙整理仪容,把衣服和袖章都捋平,摆出一个行走的姿势,寓意踏上了长征第一步。 许大茂拿起相机,以“韶關站”和下面的白色建筑为背景照了张相。 连着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这次队员们的精神面貌比上次在丰台站要差多了。 许大茂也觉得挺磨人的,明明是坐着不动,却感觉比走了两天路还累。 车站外就有百货商店,许大茂进去买了张韶关市的地图,找到曲江县马坝镇的位置。 按比例大概估算了一下,发现离这里还有差不多20公里。 正准备出门,却见徐颖指着一排竹筒跟售货员在说着什么,便凑了过去。 原来徐颖想买陈有记辣椒酱,韶关市乐昌县的特产。 “这辣椒酱居然用竹筒装,真有意思。”许大茂也买了一筒,插在行囊旁边。 队伍在百货商店门口集合。 许大茂道:“徐颖的爷爷已经跟韶关钢铁厂打过电话,咱们晚上去钢铁厂招待所休整一晚上,明天正式启程。” 徐颖举手:“队长,我们能去风采楼看看吗?” “你还知道风采楼?”许大茂有些意外。 现在没网络,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其他城市的情况。 “我爷爷告诉我的,说可以去看看。” 既然是徐部长说的,许大茂也不好反对。 这会时间还早,去看看也行。 看看地图,风采楼在浈江区,和曲江县是一南一北两个方向,看按地图比例来看好像不到三公里。 “风采楼和韶关钢铁厂是两个方向,离火车站差不多也就两公里多,你们可以投票决定,同意去的举手。” 结果有4个人同意去,于是少数服从多数。 队伍朝西北方向走,上了曲江大桥。 自行车在桥上来来往往,偶尔还有小汽车经过,左右都是宽阔的浈江河。 岸边还有一些小船,微风徐徐吹来,真有心旷神怡之感。 除了徐颖,其他两个丫头都没走过这种大桥。 不知是谁起的头,三个少女开始嘻嘻哈哈追逐打闹起来。 但也跑不快,一跑起来,水壶和挎包就在打屁股。 桥上路人纷纷侧目,服装这么整齐统一的队伍,还都说国语,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 柳援朝为人稳重,觉得有点不妥,这个小队可是代表着燕京的形象。 “队长,她们几个是不是太疯了点。” “没事,教员教导我们要团结紧张,严肃活泼,该严肃的时候严肃,该活泼的时候那就得活泼。” 韶关本来有三座楼,风度楼、风烈楼、风采楼,不过前两座一个在战争中损毁,一个只有个基座,仅剩风采楼一根独苗。 观摩一番就折返,往南走了十几公里,眼见着前面就是马坝镇,却被一条河拦住了去路。 看样子河水不深,但也不可能蹚水而过。 许大茂四处一看,西边一棵树上挂着个木牌,上面用黑色油漆写着:上游100米处有桥。 打个招呼,一群人沿着河边逆流而上。 韶关别称“桥城”,桥特别多,这年头条件也差,就连市区里也有一些简陋的浮桥。 就是一排小船,上面搭木板的那种。 走近才知道,这架所谓的桥,应该是一架汛期临时桥,等汛期过了,这条小河就干涸了,桥就用不上了。 这座木板桥有点吓人,桥面才不到40厘米宽,长度差不多有二十米。 许大茂倒是没什么感觉,带头过去,其他几个队员也依次过了桥,结果就剩尤凤霞一人还在河那边。 回头一看,小丫头一脸畏惧,瑟缩着不敢上桥。 知道她胆子有点小,没想到居然小到这地步。 “尤凤霞,没什么怕的,赶紧过来。” “是啊,这么宽的桥,宽度差不多有四只脚了,怎么不敢过呢?!” 几个队员都是又累又饿,巴不得早点吃饭休息,一个劲地催促,可越催尤凤霞越不敢上。 这会有俩本地人过桥,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其中一男的笑着说:“这细阿妹好细胆。” 跟这两人一交流才知道他们都不会普通话,说的是类似粤语的客家话。 两种语言有些相似,只是有些字的吐音不同,大部分词汇可以互通。 许大茂跟娄晓娥一起学了粤语,虽然只会一些日常对话,只要说慢一些,基本可以正常交流。 徐颖奇道;“队长,你是从哪里学会这种方言的?” “你也知道,轧钢厂接待站哪儿的人都有,我跟他们说话,自然而然就学会了,不过只会一些简单对话。”许大茂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你有这么厉害吗,这么短的时间就会了?”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老乡,你刚讲什么?” 那男的放慢语速重复道:“我讲可以让人背她过来。”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许大茂目视俩男队员道:“你俩谁去把尤凤霞背过来?” “我去,我劲儿大。” “应该我去,我个儿比你高。” 两人居然争执起来。 尤凤霞也听明白了,立马嚷嚷道:“我不要他俩背。” 毕建国和柳援朝本来还有些意动,这尤凤霞长得挺漂亮,背她算是福利,一听领不到这好差使立马就泄了气。 “得,我俩慢慢走着,你们赶紧跟上来。” 王欣道:“要不让队长过去背你,这总行了吧?” 尤凤霞脸上露出忸怩之色,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许大茂心中暗乐,用网络小说的名字来形容就是《第一次亲密接触》。 他过了桥,半蹲下来道:“真拿你没辙,上来吧。” 尤凤霞第一次被男人背,有点紧张,不过想到这人的年龄差不多是自己的两倍了,两个队友又在那催促,只得缓缓趴了上去。 双手勾住队长的脖子,心道这人看着挺瘦的,背却这么宽,又结实,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脸有些发红。 许大茂挺绅士地没有用手,而是用胳膊抬着她的大腿,鼻尖又传来了花露水的香味。 这丫头真轻,明明个头差不多,却比秦京茹还轻,怕只有90斤上下。 不过要问他背上有什么感觉,只能说是小荷才露尖尖角。 话说两个丫头体格差不多,体重却隔这么多,难道就是差在这里? 如果背秦淮茹的话,那就是带球压人。 20米一眨眼就过了,到河对岸将尤凤霞放下来,却见她面红耳赤,眼神有些躲闪。 不过这也是正常现象,几人都没多想,继续出发。 过了这条河,前面就是一马平川,队伍堪堪在天完全黑之前赶到了位于马坝镇的韶关钢铁厂。 传达室的大爷能用普通话交流,打电话把钢铁厂割尾会一个姓马的副主任叫了来。 这位副主任是徐部长以前的下属,得到通知特地在厂里等到现在。 寒暄一番带着六人去厂里澡堂子洗澡,完了在镇子里请吃了顿饭。 除了几个普通菜,还有本地特色菜酸笋猪大肠、冷水猪肚和扣肉,这几个菜味道都不错。 吃完饭又把队伍带到厂招待所,开了两个三人间。 这一番算是沾了徐颖的光。 不过来之前徐部长明确说了,就这一次,以后没了。 晚上8点多,队员们都在房间里休息,他们从来没坐过这么久的火车,又走了20多公里的路,都累得够呛。 许大茂把贴身t恤和裤衩洗了,拿到招待所院子里晾,却见尤凤霞也在晾衣服。 小丫头还有点不好意思,一矮身钻到另一边去,有意无意地用衣服挡着自己的脸。 许大茂自然不会放过她,“尤卫东,第一次坐火车,感觉怎么样?” 尤凤霞从衣服后面露出头来,眼睛里映射着灯光,亮晶晶的。 她感慨道:“出来了才知道外边的天地这么广阔,如果不是这次跟队伍一起出来,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来到这么远的地方,也不会看到这么美的风景。” “你说黄河那么宽,郑州黄河大桥到底是怎么建的,真是神奇!不都说黄河在咆哮嘛,为什么水那么缓?” “还有那个武汉长江大桥......” 说起沿途的风景,尤凤霞兴奋的不行,一张小嘴跟机关枪似的。 许大茂也不插话,就一直听着。 他能理解尤凤霞的心情,一个土生土长的燕京丫头,现在又不兴旅游,去过最远的地方怕就是长城了。 如今能见识这大好河山,自然感觉兴奋。 只可惜不能带京茹一起。 尤凤霞说个不停,许大茂看着那樱桃小嘴嘚吧嘚的,又有点想歪了。 等她说的差不多了才开口:“我瞧你好像一点都不累啊,你瞧他们几个,老早就躺下了,就这还打算腿两千多公里。” 尤凤霞也有点疑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不太累,感觉也就那样吧。” 许大茂笑道:“往后一个月才是真正的考验,得走一千多公里了,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你早点休息,我回房了。” 回到房间,两个男队员在向教员汇报今天的行程,许大茂也没打扰,自去刷牙。 公用的池子旁边,王欣刚刚刷完牙,许大茂问:“一口气走二十多公里,感觉怎么样?” 王欣踮了踮脚,思索着说道:“还好,就感觉脚有点酸,明天可能要走30多公里吧,到时候再瞧瞧。” 停顿了一会,她又说道:“队长,我看路上有粮店,不过您和毕建国、柳援朝都没提称重的事,这事是不是过去了?” 许大茂哈哈一笑:“我比他俩大一轮呢,怎么也不能跟他俩较真儿,他俩不提这事就算翻篇了呗,再说真要称重,你心里会怎么想,那不是让你难堪嘛。” “教员教导我们要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团结是第一位的。” 王欣松了口气,露出释然之色,“那就好,我就怕队里有不团结的苗头,那样这一路上可有的熬了。” “我和他俩从小就认识,不过后来年龄大了,就没在一起玩。他俩其实就是普通的干部子弟,没什么坏心思。” “放心吧,我相信他俩也明白这个道理。” 许大茂朝王欣点点头,自顾自刷牙。 回到房间也汇报了一番,不过他说的可简洁多了,几句话说完就关灯睡觉。 躺在床上,居然感觉床好像在摇晃,闭上眼,仿佛又听到了火车“咣当咣当”的声音。 .................. 许大茂体质好,睡了几个小时就缓过劲来。 因为睡得早,早上6点就醒了,看他俩还在沉睡,便轻轻穿好衣服出了门。 9月初的清晨气温应该是24度左右,很舒服,穿着贴身t恤刚刚好。 许大茂让前台的开了院门,准备出去踅摸个竹竿用来插旗子。 这个招待所在钢铁厂外边的镇子里,离工厂有差不多两里地。 清晨的镇子十分宁静安详,这里的居民生活节奏好像很慢,放眼望去路上一个人都看不到。 如果是燕京的话,清晨6点胡同里、大街上就有很多行人了。 韶钢职工有八千多人,这个镇子里厂区宿舍、医院、学校、供销社、电影院一应俱全,俨然就是一个独立的小城市。 几只早起的麻雀停在了屋顶上叽叽喳喳的,打破了清晨的静谧。 许大茂一时手痒,看左右无人便从空间里拿出弹弓,皮兜里放进一粒钢珠,拉长瞄准。 皮筋的动能和钢珠的重量正合适,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钢珠“嗖”的一声正中一只麻雀,羽毛都飞了起来。 剩下的麻雀受到惊吓都飞走了,那只挨打的也不知道死了没有,没听到动静。 等了一会始终不见麻雀飞起来,便继续往前溜达着找竹竿。 回到招待所已经7点了,进门就撞见尤凤霞拿着暖瓶在往水壶里灌开水。 她一见许大茂就垂下眼帘,神情仍然有些腆涩。 “尤卫东,起这么早呢,大家伙都起来了吗?” “应该都起了,你上去看看呗。” 昨天被背着过桥,让尤凤霞心里生出了些异样的感觉。 她四岁那年父亲就因公殉职了,此时再看他的背影,突然感觉和脑海中父亲那模糊的形象有点重合..... 第 22 章 借宿 许大茂来到二楼,两个房间挨个敲门。 约定好的7点半出发,现在已经7点了。 回到房间,两个男队员已经起来了,正在“早请示”。 许大茂自顾自把东西都收拾好,打好背包。 打背包其实也有学问,打的好,贴住背走路才轻松,就是热了点;打不好的话,在背后一荡一荡的,很消耗体力。 下到一楼,从挎包里拿出旗帜,红底黄字,上有队伍名称。 尤凤霞最先收拾好,一直在一楼等着,此刻见队长在院子里制作旗子,便凑过去瞧。 “队长,哪弄来的竹杆儿啊?” 清亮的嗓音听得许大茂心里一哆嗦。 这小丫头现在才15岁,那语气语调居然就有点媚惑的感觉,以前跟咱说话的语气也不是这样的啊。 “别人家的晾衣杆,花两毛钱买的,怎么样,合适吧?” “路上您要一直举着这面旗帜?” “那当然,就跟僵尸一样,领头的都得举旗。” “跟什么一样?”尤凤霞听不懂。 许大茂没再搭腔,专心做旗子。 这竹竿粗细适中,握着不费劲,就是有点长,顶端太细了。 “帮我按着下,这竹竿得截一段下去,太长了。” 用瑞士军刀的小锯子锯掉一段,把旗帜插到竹竿顶部,再用根绳子在旗帜底部一绑就齐活。 把旗子举起来挥舞几下,自我感觉挺帅。 过了一会其余几人都到齐了,检查服装、背囊和水壶,打好绑腿。 期间发现徐颖的绑腿没打好,责令解下来重新打。 一一点名,做完动员工作,跟招待所的员工道别,一行人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出发。 许大茂举着旗子走在最前面,沿路的镇民纷纷驻足围观,一些小孩跟在队伍后面奔跑。 这些镇民叽叽喳喳的,大部分说的都是客家话,许大茂能听得懂一些。 大概就是“这些孩子真精神”之类的话。 吃早点的当口,王欣问:“队长,咱们今天能走到哪?” 许大茂心里也没个准稿子,他手上只有一本全国地图册,一些村子镇子地图上面根本就没有。 又没有什么导航之类的,只能保证大方向不会错,走到哪都是眼前一抹黑。 “先走着再看吧,我之前打听过,东北方向有个火山镇离这儿只有20多公里,咱们争取走到火山镇吃中饭。” 走了30多分钟,马坝镇已经被远远抛在了后面,一眼望去全是绿油油的水稻田,现在还没有到晚稻收割的季节,田里几乎看不到农民。 远处山路上,一辆手扶拖拉机在蜿蜒爬行,冒出一阵阵白烟。 土路在脚下向远处延伸开来,不知道要几天才能用脚丈量完这300多公里,到达芮金。 队员们情绪高涨,唱起了红歌。 在歌声中,队伍开始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按1:400万的比例来看,每小时只能走一毫米。 这是步行的第一天,精神头最足,走了差不多40公里,在地图上已经相当于一厘米了。 傍晚6点多,队伍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队员早已没有了早上的激情,9个多小时的步行已经让他们疲惫不堪了。 远处有一个村落,这会正有炊烟升起,依稀还能看到村子里有人在活动。 许大茂掏出指北针,确定了一下方向,喊道:“加把劲,咱们晚上就在前面那个村子里过夜。” 五个队员里,也就尤凤霞精神头还行,大声答应,其他几人都只哼哼了一声。 许大茂暗暗发笑,这才第一天就累成这样。 当先把旗帜高高举起,朝着村庄走去。 村庄十分破败,放眼望去全是茅草顶的屋子,墙上到处是土坯脱落的痕迹。 有些屋子的墙体已经裂开了缝隙,也不修缮,只是用破布和稻草堵上。 地上也是坑洼不平,鸡粪牛粪的痕迹随处可见。 几个黑不溜秋的小男孩什么都没穿,光着身子从前面跑过,突然发现村子里来了一支队伍,立马站在原地看。 几个女孩忙扭过头去。 社员们纷纷站一边看热闹,议论纷纷。 今天一天都是这种事,队员们早就习惯了。 人们呼朋唤友,越聚越多,走了一百多米还没找到类似村委会的建筑,只能问人。 有个大爷看着好像有点文化的样子,许大茂便问:“老乡,劳驾问问,你们村的生产队长在不在村里?” 那人面露茫然之色,一个劲摇头。 许大茂又转换成粤语,磕磕巴巴道:“我们系从燕京...嚟...嚟嘅,雷哋大队嘅队长喺咩?” “我会说普通话,我带你们去吧。” 有个10来岁的男孩看得费劲,便自告奋勇带着他们去找生产队队长。 说明情况后,生产队长非常积极,马上协调住处,给安排到一家农户的屋子里,让他们休息。 又嚷嚷着让人做饭,许大茂要先给钱,他却坚持不收。 真是淳朴热情的农民,这个院子条件不错,虽然不大却很干净。 院里还有水井和一棵龙眼树,外边用竹竿围着,篱笆差不多有两米高。 进屋再看,墙底部近一米的高度都是石头砌成的,再往上就是土砖墙,油毡布的屋顶用几根木头撑着,木头之间布满了蜘蛛网。 这会村民都知道村子里来了“首都的小客人”,纷纷跑来瞧稀罕。 女孩们坐不住,又跑出去跟村里的几个小学生说话。 走的时候还没什么,一停下来就感觉脚板火辣辣地疼,这是要即将出现水泡的征兆。 毕建国龇牙咧嘴地脱下鞋,一股臭味顿时弥漫开来。 柳援朝跟他离得最近,捂着鼻子没好气道:“我说,你能不能把鞋穿上,臭死了!” “鞋里边有沙子。”毕建国讪笑两声,把鞋帮磕了两下,倒掉沙子又重新穿上,把鞋带系的紧紧的。 穿好鞋,他又在地上蹦跶几下,“我说,感觉脚板不得劲啊,踩着就疼。” “应该是快要打水泡了,不过这是正常现象,挑破就完事,等脚底磨出茧子来就好了。” 许大茂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搞不好三个女孩今晚就得打泡。 女孩嘛,身娇体贵的,什么时候连续走过40公里的路。 “你们歇着,我去趟一号。” 毕建国和柳援朝对视一眼,有点愁眉苦脸。 远行的辛苦他们算是体会到了。 许大茂强忍着恶心上了趟一号,夏天农村旱厕的酸爽谁用谁知道。 等回来,刚好碰见生产队长端带人送饭过来。 一盆豆饭,六成豆子,四成大米,一碗酸豆角,一人还有一个红皮鸡蛋。 几个队员都是饥肠辘辘,饭不好吃也没办法,不过徐颖把韶关买的辣椒酱一人分了一勺,味道就好了些。 那队长也没走,他会说会普通话,就坐屋里和大家聊天。 现在的生产队出工都差不多,由生产队长安排劳动,谁犁田,谁放水,谁插秧,谁积肥,谁除草,然后凭劳动成果领工分。 公社还还规定每家每户最多只能养1头猪,5只鸡,5只鸭,超过数量要没收。 日常的开支,如针头线脑,孩子学费,吃盐,买煤油,看病药费,都得靠几只鸡鸭下的蛋到集市卖钱,队长笑称现在都是“鸡屁股银行”。衛鯹尛说 队员们则是把检阅的情况说给队长听,只听得他啧啧称奇。 眼瞅着天黑了,队长又让人送来热水洗脸烫脚。 热水倒是很多,用一个大木桶盛着,可盆只有一个,只能轮换着用。 “要不你们几个男将先出去?”六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徐颖率先开口。 毕建国结结巴巴道:“怎...怎么就一个盆,洗完...洗完脚又用来洗脸?” 许大茂也有点犯嘀咕,“出门在外,有盆给你用就不错了,咱们仨用搪瓷缸舀点水出去洗脸。” 也只能这样了,三人纷纷舀了一缸子水,拿了毛巾出门,又把门给带上。 没走两步就听门被拴上了。 “女人就是麻烦。”毕建国边擦脸边嘟囔:“不光洗脸洗脚,还要洗...” 许大茂拍了他一下,严肃道:“你这思想苗头不对啊,怎么能嫌弃亲密的战友呢?” 毕建国也意识到刚刚有点“少爷脾气”,忙做了一番自我检讨。 三人在外头等了一会,屋子门打开了,徐颖露出头来叫:“队长,你过来一下。” 果然,脚见了热水,一会就起了水泡。 第一天走20公里,第二天走40公里,这是脚板与鞋底长时间摩擦导致的。 许大茂在土炕旁边坐下,打量着六只小脚。 尤凤霞的脚最秀气,细嫩又白净,脚背上有几条淡淡的青筋,脚踝纤细,只是脚底两个淡红色的大水泡太影响美观。 “你们仨都打了泡?只能用针挑破,把里边的组织液挤出来,再搽点紫药水。” 许大茂掏出医药包,拿出小瓶紫药水和一根针,又拿出打火机在针尖上烧了一会。 看着炕上有些惊恐的三个丫头,莫名其妙有一种容嬷嬷正准备拿针扎紫薇、小燕子、金锁三女的既视感。 把针尖消毒后递徐颖,“你来挑吧。” 本以为徐颖是川省小辣椒,胆子应该大,没成想她居然有些发怵,干笑着道:“队长,要不你先做个示范,我先看看。” “行吧,只扎一下就行了,不会疼的。你们谁先来?” 仨丫头在那你推我让,许大茂直接点名:“尤卫东,我先给你挑了。” 不由分说把她的右脚放在大腿上,只觉这只小脚温润滑腻,入手像一块暖玉,忍不住又瞥了她一眼。 这丫头眼睛紧闭,满脸通红,看起来又害羞又害怕,五个脚趾紧紧蜷缩着。 “你俩过来看着。” 许大茂挑破水泡,把血水挤到地上,又在周围擦上紫药水,防止感染化脓。 “这就完了?好像真的不疼。”尤凤霞强忍着心中的异样,装作若无其事地打量着脚板。 “就是这么简单,说了不疼的,皮肤又没有痛觉神经。只是明天走路得疼一阵子才能适应。” ..................... 第二天早上起来集合,吃完早饭继续出发,临走给队长留了3块钱,两斤粮票。 不愧是少年,经过10个小时的充足睡眠,队员的脸上已经看不出疲惫。 继续上路,东北方出现了一座山脉,按地图的方位来看应该是滑石山。 第二天只走了35公里,仍然是在一个村子里借宿。 到了晚上,两个男生脚上也起了水泡,只能挑破擦药。 队伍沿着滑石山脉走走停停,经过始兴、南雄,于第五天上午到达小梅关,再往前就是梅关古道。 听本地老乡说大庾岭上有狼,刚好趁着白天过岭。 古道两边的树一看就有些年头了,郁郁葱葱的。 老乡们挑着担子,赶着马车、驴车、骡子车来来往往。 路慢慢有了坡度,土路面也变成了青石路面,两边也渐渐出现了梅花树,只可惜现在还没到梅花开放的季节。 古道两旁是繁茂的灌木丛,两侧山崖层峦叠翠,沿路还有不少枝杆挺拔、叶茂如盖的古枫树。 连续走了几天的路,脚上的水泡此消彼长,苦不堪言。 如今上坡,脚板与鞋底的摩擦力增大,更觉得好像是行走在火炭上,火辣辣地疼。 一行人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终于到了梅岭顶部古朴雄伟的关楼。 从关楼的门洞里就能看到山下大余县的田园风光。 明朝南雄知府蒋杰在关楼上立匾题刻,北面朝赣省的那一面署“南粤雄关”,朝粤省的这一面写着“岭南第一关”。 许大茂把旗子靠在关楼墙上,招呼道:“休息一下吧,下了梅岭就是赣省,咱们终于要跨省了。” 队员们得到指令,纷纷坐在路边的草丛里休息。 王欣拿着水壶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水,把嘴巴一抹。 “队长,咱们这几天走了多远?” 许大茂拿出地图册,估算了一下距离,有些不确定地说:“应该走了差不多150公里了,到芮金的路已经走了五分之二。” 第 23 章 大庾岭 王欣一听离第一个目的地居然还有一大半的路程,圆脸立马露出苦色。 走远路没走习惯的人,乍一远行,都会有差不多一个星期的疲劳期,从骨头缝里透着股疲惫感。 等疲劳期过了,耐力体力都会有显著提高。 现在队员们正处于疲劳期,每天都是没精打采的,跟刚出发那会的精气神根本没法比。 “累死我了。”徐颖大大咧咧地脱下鞋揉着脚板,俩丫头看着有些意动,也把鞋脱了。 许大茂下意识看了一眼尤凤霞的小脚,她这几天每次挑水泡都要自己帮着挑,说是别人挑着疼,不知道是什么心态。 虽然这丫头的脚确实很好看,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老这么弄,不会生出什么奇怪的癖好了吧。 尤凤霞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脚趾调皮地动了几下,许大茂撇撇嘴,把目光投向远方。 徐颖脱下袜子看了看脚板,又给穿上,苦着脸道:“累倒是次要的,就是脚板疼得厉害,水泡挑破了又长出新的,什么时候才能不打泡啊?” 许大茂回忆了一下之前查的资料,一本正经道:“按常理来看,你的脚应该还要打五天的水泡,然后......” 徐颖眼睛一亮,接茬道:“然后就不会出现新的水泡了?” 许大茂坏笑着摇摇头:“然后你就习惯了。” “哈哈哈”几人都大笑了起来,徐颖气得想站起来,却是腿一软,又坐回地上,屁股摔得生疼。 许大茂跟着笑了几声,又说:“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说真的,水泡一般在15天后就不会出现新的,大家注意每天一定要洗脚擦药洗袜子,防止感染化脓。” “往后天气变凉,裤衩袜子第二天可能干不了,就绑在背囊外边,走着走着就干了。” 听队长居然大大咧咧说出裤衩两个字,三个女生都是一阵羞臊,把头转到了一边去。 柳援朝有些好奇,问道:“队长,你天天鼓励我们,还扛着旗子,你自己难道一点都不累吗?” “累肯定累啊,不过我是成年人,你们都是未成年,自然不能比。而且我脚上也打泡了,走路就跟踩着炭火似的,要走几百米才慢慢不疼。”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疲劳期和水泡都是必然会有的,出现了困难咱们就克服它们!” 看徐颖还有点气不顺,许大茂又道:“徐颖,你虽然出生在燕京,可燕京有句俗语:罗锅子上山——钱紧,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徐颖没好气道:“什么歇后语谚语俗语,这都算四舅,没兴趣!” “这话我听人说过,但不知道什么意思,队长讲讲看?”尤凤霞主动接话。 毕建国插嘴:“我知道,罗锅子就是指驼背的人,驼背的人上山,前面的衣服就会绷紧,所以就是钱紧。刚刚咱们背着行囊上这梅岭,可不就像罗锅子上山?” 徐颖想了想那个场景,恍然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比喻挺形象。” 尤凤霞对许大茂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总想听他说话,让他帮忙挑水泡也是想体验那种被照顾的感觉。 刚刚那话头被毕建国抢了去,让她心里有点不甘心。 “队长,据说这梅关古道是古代建成的,你知道它的历史吗?” 许大茂看了尤凤霞一眼,这丫头这几天老爱找由头跟自己说话。 “知道一点,不过关于古代的那些事现在不宜多讲,反正从古至今有很多史书留名的人都走过这条路。” 王欣插嘴道:“为什么不宜多讲古代的?” 许大茂笑道:“要讲古代的就得从一首诗讲起,古诗词现在都不适合讲。” 徐颖装模作样一摆手,“只管讲来,朕赦你无罪。” 大家纷纷笑骂,尤凤霞道:“亏你还是绿侍卫,居然说出这种话。” 许大茂见一闹起来就没完,忙压压手:“行了行了,就当逗逗呗,你们要都是那种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的人,我都懒得带你们玩了。”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粤省就是属于岭南,这岭就包含了咱们现在脚下的大庾岭......再讲讲最近的,中山先生领导的北伐军两次入赣都是走的咱们这条路。” “红军主力长征之后,陈、项二位将军率军从苏区突围,在信丰县建立赣粤边根据地,坚持了三年游击战争,陈将军还写下了《登大庾岭》和《梅岭三章》......” 几人说说笑笑半个小时,已经缓过乏来,在梅岭关楼底下照了张相,便继续出发。 沿着梅关古道往北蜿蜒而下,进入了赣省。 说起来也怪,一过了大庾岭,就感觉气温好像下降了一两度,早晚穿t恤还有些凉。 而且赣省的碗特好看,都是精致的瓷碗,不像粤省都是用的粗瓦碗。 又是七天的跋涉,队员们基本适应了这种中高强度的步行,什么膝盖疼、腿疼的声音也几乎没有了,只是脚上的血泡依旧没有完全消除。 队伍在18号下午五点到达了武阳镇,这里离芮金只有不到20公里了。 从大余县到这里,途中有很长一段都是红军当年走过的路,有些地方的墙上、石头上还有当年红军行军时写的标语。 关于要不要走夜路赶到芮金县,队伍里出现了分歧。 三个女孩有些累了,想在武阳镇找个招待所睡一觉明天再去芮金;两个男生却想到芮金再休息。 徐颖道:“队长你决定吧,看要不要走夜路。要走我们倒是能走,就是怕不安全。”んttps:// 尤凤霞和王欣也是这么认为的,队伍从来没有在夜里赶过路。 许大茂也有些犹豫,他自然是想一鼓作气的,他算了一下日子,光这300多公里就走了12天。 后面还有那么远的路,今天都9月18了,而11月头就得赶到香江,感觉时间好像不够用,说不得路上得搭车。 而且芮金城区没什么好去的,不然一耽搁又是半天的时间。 第 24 章 走夜路 他下定决心,开口道:“咱们坚持一下,到了地方再休息。不过咱们直接往北走去云石山,就不进芮金城区了。” “云石山是长征第一山,离这儿差不多15公里,也就三个小时的事,明天休整一上午,下午再出发。” 队长都决定了,队员们只能遵守,找个餐馆吃了晚饭。 路过“长征第一桥”武阳桥的时候,又照了张相。 这会的武阳桥还是一座单薄的木桥,跟韶关的那些木桥很相似。 许大茂感觉这次好像成了旅游打卡,但凡有点纪念意义的地方都得照相,两卷胶卷不知道够不够用。 其实到武阳镇算是绕了点路,但是为了这个第一桥的名头,也没办法。 夜幕吞没了最后一线太阳的余晖,武阳镇早已被抛在身后。 许大茂打开手电筒,队伍沿着土路朝北而去。 月亮没看到,连星光都没有,黑暗已经将队伍包围,只能听见“沙沙”的脚步声。 此时大家都很累了,也没人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尤凤霞走在队伍正中间,她胆子最小,两边都是影影绰绰的庄稼地,感觉好像随时会有个怪物从里边冲出来。 她越想越害怕,突然大声唱起歌来:“抬头望见北斗星,心中想念红太阳,迷路时您有方向,黑夜里想您照路程......” 受她感染,其他几个队员也大声唱了起来。 许大茂心里有数,这小妮子肯定是走夜路害怕,给自个壮胆呢。 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感觉有些累了,队伍在一片空地坐下休息。 徐颖揉着小腿,抱怨道:“累死了,走恁个久居然连个村子都没得,不然就在村里歇一晚上算逑。” 许大茂拿手电筒照着周围,“你又变成川话的频道了...等会,这儿不对劲啊,好像是块坟地。” 之前走路的时候为了节约电池,只有队头和队尾两人开了手电,这会一听居然是个坟地,忙从挎包里拿出手电筒一阵乱晃。 果然旁边就是一块坟地,里边有二三十个坟头,外围围绕着一遭矮树做成的篱笆,离着众人也就十来米远。 大家伙心里都有点瘆得慌,可谁都不敢说怕,因为害怕就意味着相信有鬼怪,而鬼怪是四舅,是绝对禁止的。 许大茂笑道:“要不咱们再往前走一点再休息?” 王欣嚷嚷着:“就跟这儿休息,我们连敌人都不怕,还怕鬼?” 毕建国也附和:“没错,别说没有鬼,就算有鬼也只是纸老虎罢了,我们要用马克思主意和教员思想打败它!” 其他人纷纷附和,许大茂瞧他们个个脸上都是色厉内荏,只觉好笑。 不过他也没反对,鼓励了几句就找块草地坐下来,又揪根草叼在嘴里,斜靠在背囊上抬头望着天空。 今天走的太远了,走路的时候还没感觉到累,一趟下来就觉得浑身酸痛,身体已经发出了需要休息的信号。 脚底板传来一阵阵灼烧感,秦淮茹精心制作的鞋垫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今天是个阴天,月亮星星都看不到,更找不到北斗星的方位。 选择这个时间段徒步远征算是明智的决定,天气不冷不热,非常舒适。 要真如大多数人那样,11月下旬甚至12月份才启程的话,那天可就冷了。 他还记得在网上查的资料,那些图片上面的队员一个二个都裹得严严实实,北方11就将进入冬天,那走起来得多受罪啊。 洗个澡什么的都特别不方便。 一双秋水般清澈的眼睛突然又闪现出来,此时此刻她应该睡着了吧,不知道是一个人睡还是跟她老娘一起睡。 突然旁边有动静,侧头一看,尤凤霞双手撑地,慢慢挪了过来,周围太暗看不清她的表情。 “尤卫东,怎么了?” 尤凤霞低着头,嗫嚅道:“没...没什么。” 许大茂知道她是心里害怕又不敢表露出来,不禁心中生起几分怜惜,大声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讲完了咱们就继续出发。” 众人都来了精神,经过十几天的相处,都知道这位队长见多识广,又幽默风趣,不知道又会讲出些什么来。 只要不是严肃的问题,徐颖时不时爱唱点反调,此时也不例外。 她哼哼道:“队长,你不会是要讲鬼故事吧,那我们可不听。” 眼见着尤凤霞单薄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发抖,许大茂忙道:“别胡诌白咧,咱们都是唯物主义者,怎么能讲那种东西呢?我要讲的是关于长征的故事。” “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 尤凤霞忍不住打断道:“徐颖你别打岔!” 还让不让人讲了? 许大茂清了清嗓子,开始用低沉的声音讲起来:“红军队伍在冰天雪地里艰难地前进,严寒把云中山冻成了一个大冰坨......” 他讲的是《丰碑》,之前特地记下来十二篇关于长征的故事。 吃了签到给的增强记忆力的药,基本都能记个八九不离十。 眼看着队伍现在非常疲劳,还有些负面情绪,得祭出这个“法宝”。 “将军什么话也没有说,大步地走进了漫天的风雪之中。他听见无数沉重而又坚定的脚步声,那声音似乎在告诉人们:如果胜利不属于这样的队伍,还会属于谁呢?” 短短不到八百字的一篇文章,一会就讲完了,可队伍却陷入了沉默。 没一会,女孩们的抽泣声响了起来,俩男生虽然没哭,却也低着头不言语。 “都说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困难自然是数不胜数,就看咱们怎么去克服它。行了,咱们继续呗?” 队员们默默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杂草,检查有没有遗漏的东西,整好了队继续出发。 这下没人喊累了,行动速度也快了些,终于在晚上8点半赶到了云石山下,前面就是一个村庄。 按之前武阳镇镇民所说,这一块应该都是属于高围公社。 一行人走进这个不知名的村子,好像惊动了村里的狗,随着一只狗叫,远处的几只也跟着汪汪叫了起来。 第 25 章 云石山下 许大茂忙示意停止前进。 现在还不算太晚,不出意外肯定会有人来查明情况,可能是民兵,也可能是普通村民。 这里是曾经的华夏苏维埃政权所在地,村民们警惕性很高。 果然,过了十来分钟,两道手电筒的光往这边照过来,许大茂也闪了两下手电筒作为回应。 走近了才知道两人都是民兵,不过都没拿枪,一人手里拎着根木棍。 一番交流才得知,随着9月5号号召串联的文件下达,公社已经出现很多次这种情况了,都是本省或邻省的人过来参观缅怀。 从燕京过来的,目前这个队伍还是第一例。 民兵把队伍带到一个院子里边,公社响应号召,每个生产队都建立起了接待站。 不过这个接待站目前还没有工作人员,一切都要自己动手。 俩男生从井里打上水,许大茂已经把土灶给点着了,架上一锅水就开始烧。 又往火里添了根木柴,看着火苗呼呼地舔着锅底,心里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可以预见的是,以后路上接待站会越来越多,不但省钱,还能少费不少口舌。 在村民家借宿终究是没办法的事,属于下策。 一路走来,这会的华夏人思想真好,村民们淳朴而热情,但凡队伍提出想借宿,就从来没有碰过钉子。 不过这事也是有利有弊,本来走了一天,已经累得话都不想说,那些好奇的村民们总爱跑来问东问西。 很多十几岁的男孩女孩也想加入队伍,一起“长征”。 应付那些热情积极的群众要耗费不少精力。 正等着水烧开,余光扫见一个单薄的身影走进厨房,一瞧又是尤凤霞。 这小丫头也不说话,径直从旁边拿了根粗木头,坐在了许大茂身边。 厨房没点灯,只有灶台的火光透出来,把半个屋子染成了橘红色。 小丫头坐在旁边也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许大茂尽量放平语气,“怎么不在房间里休息?今天可是走了差不多50公里呢。” “还行,开始有些累,不过听了那个故事我就充满了力量。队长,你讲的那个故事是真实发生过的吗?” 许大茂掀开锅盖看了看水,又坐下道:“当然是真的,你想一想长征路上牺牲了多少人就知道了,刚刚的故事只是一个缩影。” 尤凤霞沉默了一会,轻声问:“队长,你刚刚讲故事之前望着天,是不是在想你爱人?” 许大茂心中奇怪,侧头看去,火光照在她的俏脸上,那双眼睛里好像有两团火在燃烧。 此刻的尤凤霞居然有些灼眼。 “出来这么久了,思念是人之常情嘛,你难道不想念你的父母和姐姐吗?” 尤凤霞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姐姐?” “你忘了?那天在徐部长家吃饭,徐颖介绍过,你姐姐叫尤凤...尤卫国嘛” 尤凤霞却已经听到了,她扭头看了一眼许大茂,面露古怪之色。 “你知道我姐姐之前的名字?” 许大茂索性坦白道:“不出意外的话,你姐姐以前应该叫尤凤影吧。” “没错,只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说来就话长了,路上再慢慢跟你说吧。” 尤凤霞沉默下来,过了一会才幽幽道:“我父亲在我四岁那年就因公殉职了,我姐才接的我父亲的班。” 许大茂没想到她居然年幼丧父,忙致歉:“哟,对不住,提起了你的伤心事,我不知道这事,徐颖没跟我说过。” 人总会下意识去寻找缺失的感情,这难道就是她喜欢“年上型”的原因? 尤凤霞摇摇头:“没事儿,已经十一年了,我早就习惯了。” 她顿了顿,还想说什么,徐颖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队长,水烧热了没得,我想泡脚。” “你来的正好。” 许大茂趁机让她俩先把这锅热水抬走用于个人卫生,又重新打了一锅水烧。 这院子条件不错,总共有四间瓦房,既然这样许大茂就不用跟俩男生挤一间房了。 洗漱完走进屋子,却见尤凤霞站在土炕旁边,正把毯子抖开往上铺。 什么情况,这是要自荐枕席?还没到那一步吧,再说这丫头才15岁,能干啥。 “尤卫东,你赶紧去休息呗,我自己铺就行。” “已经铺好了。我左脚今天又缴获一门无后坐力炮,又得麻烦你。” 尤凤霞已经从刚刚的情绪里脱离出来,脸上笑嘻嘻的。 “服了你了,自己就能干的事,还非得我给你弄。” 许大茂无奈地拿出针,开始用火烤。 “嘿嘿,你弄的不疼嘛。”尤凤霞脱掉鞋袜坐在炕上,露出白生生的小脚丫子。 我弄的不疼?你也太小瞧人了。 许大茂认为远行最大的折磨不是疲惫,而是脚板上此消彼长的水泡。 等新长出的嫩皮变成了薄薄的茧子,才能真正脱离这种苦楚。 尤凤霞看着队长低着头,小心地扎破那层薄薄的皮,心中忽然涌出一个想法。 “队长,你说有爸爸是一种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心惊胆战的感觉呗。”许大茂给她擦上药,又帮她穿上袜子。 尤凤霞眼珠一转,故作不解道:“为什么是心惊胆战?” “这都不懂,怕挨揍呗,我小时候特调皮,见天见的挨揍。其实我爸还算好的,我们院有个大爷,那叫一个暴躁。” “三天一小打,两天一大打,后来二儿子参加工作了,也是说一个大嘴巴就一个大嘴巴,后来把儿子全给打跑了。” 尤凤霞咯咯笑道:“我不信,挨打肯定是有的,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 “嘿,不信你去我们院问呗!” 尤凤霞好像就在这等着呢,立马点头道:“行,到时候我去你家做客,你和京茹姐该不能嫌弃我吧?” 许大茂回过味来,是不是着了小丫头的道了。 “哪能呢,你赶紧去睡吧,快去快去......” 尤凤霞被赶走了。 ..................... 一番折腾,接待站里安静下来。 尤凤霞望着头顶的横梁,这间屋子比之前借宿的条件要好的多。 这个不知名的生产队“觉悟”很高,把这个条件不错的院子拿来作为接待站。 明明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却是思绪万千,一时还无法入睡。 王欣已经入睡,徐颖本来都快睡着,被尤凤霞一个翻身给弄醒了。 “尤卫东,怎么还不睡啊,你不累吗?” “就睡了。对了徐颖,你有没有跟咱们队长说过我姐之前的名字?” 徐颖闭着眼睛迷迷糊糊道:“好像没说过吧,只说了现在的名字。你问这干嘛?” “队长好像认识我姐,知道她以前叫尤凤影,而我姐的工作性质你也知道,他俩怎么会认识。” 徐颖也觉得有点古怪,不过没放在心上:“你不会觉得队长被你姐调查过吧,应该不可能。” “队长虽然有时候爱扯把子,但不可能是坏人,我爷爷看人从来没看错过。” 尤凤霞立马来了精神,“你爷爷说队长是什么样的人?” 这么积极? 徐颖不禁心生疑窦,又联想起她这十几天以来的表现,心中不禁有了一个猜测。 不过她也没说破,只是默默记在心里。 “我爷爷对他评论挺高的,说他做事稳重有分寸,淡泊名利......巴拉巴拉。” “而且对他媳妇特别好,有情有义。” 最后一句话是徐颖故意说的,意在提醒。 尤凤霞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她这会对许大茂只有些朦朦胧胧的好感,最多觉得从他身上能看到父亲的影子。 “京茹姐肯定很幸福,天天做梦都要笑醒!行了,睡吧。” 第 26 章 云石山 秦京茹做梦倒是从来没有笑醒过,尤凤霞倒是半夜被笑醒。 她梦到一个模糊的面孔,好像是她一直想念着的父亲,又好像不是,他就一直站在那里。 她期待着父亲能走到她身边,抱抱她,揉揉她的小脸,跟她多说几句话。 可他就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走近。 “爸爸,爸爸。”她大叫着,在她的深切期盼中,他终于走近,将她抱起举得高高的,就像小公主一样。 然后她就大笑着醒了。 “尤卫东,你干嘛呢?深更半夜地笑什么?”王欣被吵醒了,埋怨道。 “没什么,我梦见我爸爸了。”尤凤霞只觉得心咚咚直跳,刚刚的情景太逼真了,好像就是真实发生的一样。 王欣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脸,轻声道:“别想太多,睡吧。” 尤凤霞答应一声,将头埋进被子,无声地啜泣起来。 一天徒步50公里差不多是普通人的身体极限了,睡得又晚,第二天大家都没起来。 许大茂是被一阵喧哗声吵醒的,感觉好像院子外有很多人在那吵吵嚷嚷。 一看手表都8点半了。 感受了一下身体状态,基本已经恢复过来,只是自己身体是经过空间加强的,其他的队员不知道怎么样。 从门缝往外一看,低矮的院墙外全是脑袋,院门虽然没锁,可没一个人擅自进来的。 又是熟悉的一幕,先行者就是这样,沿途的村民过于热情,经常要求传达精神或是想听听大检阅的情况。 直接拒绝也不好,真讲的话又不是一会的事,搞不好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便只能以“要抓紧时间继续长征”为借口脱身。 过段时间,等人们司空见惯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了。 许大茂忙把两个男生叫起来,穿好衣服,系上板儿带,又跑去敲女孩屋子的门。 一番忙活总算是收拾利落,打开院门,一群村民和孩子拥进来,要看看“首都来的小客人”。 几个孩子拿着旗子拼命摇,十几个社员围着七嘴八舌地问首都的情况,吵得许大茂头晕眼花,忙让队员们应付。 他准备做早饭,到厨房一看,米缸里有米,看样子可以随便用,就是没菜。 正想着外面有人喊,原来是生产队长送来了一些蔬菜,许大茂忙谢过。 一问之下,那些米果然可以用,也不需要给钱,只交点粮票就行。 许大茂有点馋,出去转了一圈假装弄回来几个鸡蛋,炒了一锅蛋炒饭。 吃饭的时候感觉尤凤霞精神头有点不足,不过也没问。 小队在接待站休息了一上午,吃完中饭跟村民们告别,一行人朝云石山上攀爬而去。 云石山其实就是一座几十米高的小山丘,方圆不到一千平米,四面都是峭壁,只有一条石阶小路通往峰顶。 途中还看到了两道石墙屏障,上面还有机枪射击孔,很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这两挺机枪一架,除非用炮强攻,不然来多少人都是送。 这两道屏障是为了安全,特地在途中修建的。 至于“长征第一山”五个红字,那是后来才写上去的,现在还没有。 沿路树木繁茂,怪石林立,到了峰顶,却令人大失所望。 云石山寺的大门紧锁,门上贴了封条,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进出了。 徐颖不甘心,跑去敲了几下门,寺里依旧是寂静无声。 无奈只能在“云山古寺”的匾额下照了张相,又到寺庙后面的青石圆凳上坐着,模仿老人家当年在这里下围棋的场景,下了几盘五子棋。 临走前,尤凤霞看着安静的云山古寺,失望地说:“还以为能进去看看老人家生活过的地方呢。” 徐颖安慰道:“没事,韶山、崇庆、延安都有老人家生活过的地方,去那里再瞻仰是一样的。而且崇庆是我的老窝,到时候请你们吃好吃的......” “不行了,我这口水要流下来了,这段时间不是萝卜就是青菜,要不就是咸菜,我这肚子里的油水快要被剐干净了。” 许大茂奇道:“早上不是才吃了肉吗?再说一路上都有辣椒,不是说川省人只要有辣子就行了吗?” 徐颖翻了个白眼:“辣椒又不能当肉吃,上次那个陈有记辣椒酱应该多买几罐......” 两筒陈有记辣椒酱前两天就被干完了。 “慢慢腿着吧,我们可等着你请客了。”许大茂扛起旗子,招呼道:“走吧,咱们下一站是gm的摇篮——井岗山。” 第 27 章 雨中行军 队伍下了云石山,朝西出发。 又是六天的跋涉,队伍在9月24号下午接近了遂川县,可惜天公不作美,下起雨来。 之前在芮金就是阴天,一路走来感觉随时有可能下雨,结果现在才下。 队伍在亭子里已经休息了一个多小时,许大茂心里有点着急。 眼瞅着雨下个没完,根本没有消停的意思,周围看不到村庄,再耽搁下去天黑就麻烦了。 “按之前问老乡的情况,咱们这儿离遂川县应该只有五六公里,咱们加把劲,去遂川县休息。” 队员们答应了一声都开始解背囊,拿出雨衣,再将行囊打好,最后才穿上肥大的雨衣,把背囊完全遮住。 许大茂拿出指北针确定了方向,一行人走进了雨幕。 还好现在气温不算低,不然这又是风又是雨的,搞不好就得感冒。 不过雨天走路也挺受罪的,土路都变得泥泞不堪,走起来很费劲。 队伍都是穿的回力球鞋,没几分钟都湿透了,鞋上全是泥浆,跟灌了铅一样沉重,走一步就是一个深深的脚印。 许大茂适时开口:“到了县里找供销社给大家重新买双鞋子,本来也是需要两双的,只是背囊又得增加点重量了。” 雨中行军很难受,没人回应,只有尤凤霞答应了一声。 最后的五公里显得格外漫长,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让人禁不住怀疑会不会走错路了,不然怎么一个人都碰不到。 许大茂掏出指北针,确定了方向没错,可按经验来看,走了这么远应该差不多到了。 雨越下越大,再加上身体十分疲惫,队伍气氛很是沉闷。 红旗也被雨水打湿了,焉不拉几地耷拉在竹竿上,拿着更觉沉重。 许大茂越来越不安,这尼玛走了半个多月都没走错过路,这次不会翻车了吧。 很多民间穷学生自己组织的队伍根本没有指北针,光靠一张嘴沿路问,都能到处跑。 有这么好的装备还走错路那可就丢人了。 尤凤霞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快走几部跟许大茂并肩走着。 “队长,你是不是担心走错路了?” 她的脸被雨衣宽大的帽檐遮住,看不到表情。 许大茂皱眉道:“是啊,按常理来说应该到了,最起码也应该能看到县城的轮廓,现在却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田地。” 尤凤霞安慰道:“没事,有田就说明有人,只要咱们沿着路走,就肯定能找到人住的地方,哪怕是个村子也行。” 许大茂一想也是,好像没必要太过焦急,这里是人口稠密的南方,又不是大西北的无人区。 一路上都大部分都是在村子里借宿,想去县城无非是因为县城的条件好一些,可以洗个澡,如果没有接待站就去餐馆买点好吃的。 他给大家打气:“只要没走到荒郊野岭就没事,咱们沿着路走肯定能找到落脚地。” “教员教导我们:年轻人要到大风大浪中去历练,经风雨,见世面!咱们要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这下可不能无动于衷了,队员们纷纷答应了一声。 又走了几分钟,远远的看见一辆卡车朝这边开来。 大家都是精神一振,这车八成就是从县城里开出来的,村子里可没汽车。 路不好,那卡车开的不快,摇摇晃晃地越来越近,许大茂看清了车牌号是13-4401。 卡车“哧”的一声居然在队伍前头停住了,副驾的车窗被摇下来,露出一张黑乎乎的方脸。 那汉子喊道:“小同志,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这是准备去遂川县城?” 许大茂把旗子展开给他看,大声问:“县城是您来的那条路吗?” 那汉子瞪大了眼睛,失声道:“你们居然是首都来的,真不简单。我干脆送你们一程吧,高低也就4里地,如今咱们遂川县也有接待站了。” “哟,那可太谢谢了,咱们就是要去接待站。” 那司机拿了把伞跳出驾驶室,从车斗和驾驶室之间的缝隙里抽出一架木梯,让大家上车。 这会才看到车斗里全是煤块,堆成了一座小山,怕有好几吨,怪不得司机不敢把后墙板打开。 车比较高,许大茂把队员一一扶上去,自己也上车坐好。 司机将梯子扔上车斗,卡车调了个头,缓缓朝县城驶去。 陷入困境的时候能有人拉一把的感觉真不错,这时大家的心情才好了起来。 煤块虽然坐着挺硌人,总比在风雨里腿着强。 徐颖感慨:“华夏还是好人多啊,顺路也就不说了,居然特地调头送咱们进县城。” 王欣赞同道:“是啊,等会到了接待站,咱们去借纸笔,写大报表彰他的行为。队长一会记得问他的名字。” “应该的,记得多贴几张。”许大茂随口答应着,却见尤凤霞一直在看着自己。 见许大茂看过来,她忙移开视线,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像一朵雨中的丁香花。 许大茂拿起一块煤打量了一下,赣省的萍乡有个大煤矿,不知道这些煤是不是从那里挖出来的。 现在的铁路系统已经开始紧张起来,每天都要消耗巨量的煤。 车子越走越平稳,路两边出现了低矮的平房,遂川县到了。 进了县城又走了几分钟,卡车在一所学校门口停下。 只见竖牌上印着遂川县中学,旁边挂了个竖条幅,上边写着遂川县串联人员接待站。 小心翼翼地下了车,问清司机的姓名便互相道别。 门房里有两个工作人员,见一个队伍举着旗子走校门,忙跑出来招呼。 因为学校早已停课,这里就被用来作为接待站,学生宿舍,澡堂,食堂都有。 一问才知道,之前就已经有一个队伍在这里住下,都是本省的学生。 洗完澡,队伍在食堂汇合,徐颖拿着两个缸子,却没见着尤凤霞,。 一问徐颖才知道她不舒服,在床上躺着,等会给她带一缸子饭菜回去。んttps:// 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雨中行军,给弄感冒了吧,下雨那会确实有些凉。 不过此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晚上再看。 第 28 章 尾声 食堂里还有好几桌人,都朝这边看着议论纷纷,想过来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看他们的服装、气质、精神面貌都比本队差得太远。 徐颖却一点都不认生,趁着饭还没好,拉着王欣就过去了,看样子跟那些穷学生还聊得不错。 过了一会两人回来了,徐颖兴奋道:“他们都是宁都县农中的,准备先去井岗山,再去韶山,刚好跟咱们同路。” 许大茂打量了一眼那个队伍,他们正一脸期盼地望着这边,看人数是六个男生,四个女生。 从他们的眼睛里能看到对首都的向往。 许大茂收回目光:“听你这口气,你想跟他们同路?” “当然想了,我们也要学习贫下中农的思想,他们说当年教员也在农民家吃饭呢,端南瓜吃南瓜,端肉吃肉,一点都不见外。” 王欣也帮腔:“是啊队长,他们人多,咱们人少。教员教导我们:要农村包围成市,现在不就是被农村包围的最好时机吗?” 农村包围成市还能这么理解? 许大茂哭笑不得,又问俩男生:“你俩怎么看?” 这队伍里是女强男弱,他俩都表示无所谓。 “那行吧,你们一个二个都是在城里长大,接触一下农村的孩子也好。” 徐颖大喜,忙跑过去跟他们说,刚好工作人员在叫饭好了,于是两个队伍坐在一块吃饭。 伙食还不错,米饭管够,每人一份青菜、一份红辣椒炒豆豉、一块粉蒸肉。 辣椒特别下饭,粉蒸肉应该是用晒了的肥肉做的,咬下去喷香,一嚼就是一嘴的油。 吃完饭,徐颖记挂着给那个热心的司机写大报,贴大报,便怂恿着农中队伍的人一起,于是十几人呼啦啦全走了。 许大茂记挂着尤凤霞,想多打一份带回去,结果伙夫不同意。 跟他说明情况,又出示介绍信,才多打了一份饭菜。んttps:// 回宿舍拿了医药包,到女生宿舍门口敲门,尤凤霞果然脸色不大好,脸颊上有两块病态的嫣红。 她见居然是队长来送饭,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喜色。 许大茂关心道:“是不是之前雨中行军的时候着凉了?” “一准是,坐亭子里又吹了风,鞋打湿了又特冷,现在觉着头很疼。” “看来是外感风寒,再加涌泉穴着凉导致的风邪入体。” 尤凤霞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有趣,咯咯笑道:“队长,你还懂中医呢?” 咱高科技加中医养生都活到了111岁好吧! 嘴上却谦虚:“略懂,略懂。” 将手覆在她的额头上试了一下,感觉有点热,但应该不是太严重。 许大茂拿出体温计,“把这玩意夹在胳肢窝里边,我看看有没有发烧。” 尤凤霞小脸有些发红,接过体温计却没动作,只是低头不语。 许大茂醒悟过来,忙起身道:“我先出去一会,你趁着这工夫先吃饭,我没给你要辣椒。” 尤凤霞答应一声,看他出去了才撩起衣服把体温计塞进腋下。 出来这么久,该给京茹写封信了。 许大茂回宿舍开始写信,准备明天在县邮电局寄出。 估摸着她已经吃完了,便又来到女生宿舍。 尤凤霞吃了肥肉,油浸在她的薄唇上,亮晶晶的,好像上了一层油彩。 接过体温计一看,“37.8度,还行,不算特别严重,吃点药就得,我去给你弄。” 给她吃了退烧药,又嘱咐多喝水,才离开宿舍。 尤凤霞抱着缸子小口小口地抿着热水,想着队长刚刚关怀备至的模样,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约摸一个多钟头后,徐颖和王欣总算回来了。 “哎哟,尤卫东,我把你这个病号给忘了。”徐颖看到人才想起来、 尤凤霞没好气道:“指望你们?黄花菜都凉了,队长已经给我吃了药,这会感觉好多了。” 王欣嘴里啧啧有声:“队长真的挺会照顾人的,尤卫东,我觉着你可以认他做干爸,反正他暂时还没孩子。” (老燕京习俗觉得认干亲会对其亲生子女不利。) 徐颖一听觉得可行,定下关系也好,免得她胡思乱想。 队里现在是个人就能看出尤凤霞对队长的依赖和亲近,只是两人年龄差距很大,队长又有妻子,除了徐颖没人往歪了想。 “我也觉得可以,反正你老汉已经走了,队长年纪也快30了,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多个你这么大的女娃。” 尤凤霞眼珠一转,陷入了沉思...... 经过一晚的充足睡眠,尤凤霞的病情已无大碍。 两个队伍合二为一,早上7点半启程朝西北而去。 上路了才知道于都农中这些学生也带了行李,不过既笨重又简陋,光被子就有十来斤。 一问才知道,农村根本没有毯子或者薄被子。 衣服就不提了,脚上也是布鞋居多,还有光着脚丫,就穿一双人字拖的。 跟这个农中队伍一起行军,确实对队伍的思想建设有好处。 (很遗憾,关于后面这一大段情节无法详细描述,只能一笔带过。) 队伍从桐木岭哨口进山,在茨坪井岗山博物馆的来宾登记表上郑重地写下队名,并备注上六个名字。 只可惜自己小队并不是第一个到井岗山的,前面已经有很多省内的队伍捷足先登。 这些登记表以后会由井岗山外事办公室永久保存。 在井岗山修整参观两天,经过雄伟的罗霄山脉,进入湘省,先后参观韶山红太阳故居、长沙岳麓书院、橘子洲头。 跟于都农中学生小队分开,从长沙由京广线到田心,转湘黔线到贵阳,徒步前往尊义,参观会议旧址后由川黔线到达崇庆。 崇庆是徐颖的大本营,带着去了中镁合作所、白公馆、渣滓洞等地方,又由宝成线至西安,此时队伍已经非常疲惫,无力再走。 而且此时已经是10月22号,由西安到延安来去600多公里,时间也不够,于是先搭车到铜川,再转车到延安,住了两天的窑洞。 等回到西安,再由陇海线到达郑州,这趟旅程终于到了尾声。 可惜只是虎头蛇尾,很是遗憾。 第 29 章 分别 1 从燕京出发的时候,“周游列国”之举尚未风靡,走的是闲庭信步。 短短一个多月过去,气氛已变得十分热烈。 积极上进的青少年们,如同飞蛾扑火一样,成群结队、前仆后继地投入了这场史无前例的旅行,肆意挥洒着他们的青春和旺盛的精力。 京广线作为最为人熟知的一条铁路大动脉,如今已经在超负荷运行。 郑州北站人来人往,大多数都是准备去燕京的少年。 这些少年连行李都没有准备,背着个挎包就准备上路。 其实这也是好事,东西越少越灵活,越容易挤上火车。 事实上只要没打算徒步跋涉,确实没必要带行李。 华夏包吃包住包路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长征小队的成员已经没有背行囊了,当时在崇庆徐颖家里开了个会。 根据队员的身体状况和时间,许大茂决定不再徒步,就把背囊全放在徐颖家,让他们代为处理。 又给每人添置了一件毛衣,因为北方现在已经很冷了。 尤凤霞一直默默地看着队长,这是两人能相处的最后一段时光了。 自己一行人先回燕京,队长另有任务,需要去韶关钢铁厂“指导g 徐颖想带她一起,无奈人家不能脱离集体,只能作罢。 又等了三四个小时,列车还没来,不敢出去吃饭,站台上也没有吃的东西卖,便一人吃了两块压缩饼干。 突然听见车站的铃铛“叮当”响了几声,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 极目远眺,视线尽头出现了一列绿皮火车,正慢慢朝站台蠕动。 等列车靠近看清了车次,人群骚动起来,你推我搡,都想先上车,去燕京接受检阅,见心中的红太阳。 其实列车进站的时候还这样推搡是很危险的,可如今车站调度已经瘫痪,只能任由人潮涌动。 不止一个人被人流推到了铁轨上,吓得大叫着往回跑,又挤进人群。 许大茂打了个手势,领着队伍偷偷摸摸朝站台最右侧走去。 列车停了下来,从窗口看进去,车厢里边也是人挤人,根本没有太多空间。 这是一辆过路车,早在进郑州之前,就已经被人潮给塞满了。 列车员都躲在小隔间里不敢出来,门根本没开。 第 30 章 分别 2 因为郑州是一级车站,只能象征性地停一下车。 迫不及待的学生们紧紧贴着火车,跟疯了似的用拳头、水壶、石头敲打着车身,叫嚷着开门。 半天没动静,他们便喊着“火烧、炮轰、攻打”一类的口号,互相帮助,纷纷开始从窗口往上攀爬。 不断有人被推下来,掉到铁轨上摔得嗷嗷直叫。 但毕竟还是有心善的,车窗里边的人也有不少把窗外的人往里边拉扯。 等这些人上车了,见车上确实已经无处立足,在“公交车效应”的作用下,反而开始推拒后面想爬上来的人。 有个男孩已经快爬进窗户了,却被人一把推了下去,摔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还有个女孩正向窗户里边爬,车内的人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把窗户往下压,那女孩哇哇大叫,撅着屁股两腿乱蹬。 下面的人怒不可遏,开始用石头或者木棍攻击车上的人,车上的人开始吐口水或者用皮带还击,场面一片混乱。 这种场景队员们已经是第三次见了,每次看到这种疯狂的场面,都让他们心生恐惧。 这种火车如果挤进去了,会是什么感受,许大茂没有尝试过。 车厢的座椅底下、行李架上全是人,甚至连厕所里都是人摞人。 过道更别提了,挤得水泄不通的,用沙丁鱼罐头或者一罐新买的牙签来形容应该比较形象。 六人跟做贼似的,下了铁轨,又从车头前面绕到火车另外一侧。 许大茂敲了敲车头的门,一个工作人员警惕地靠过来,审视了众人两眼,就在车门里面一个劲的摆手。 他的手非常黑,穿着黑得看不出本色的工作服,估计是往锅炉里添煤的工人。 许大茂指了指胸口的一排纪念章,又把介绍信和文件出示给他看。 没一会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中年人凑到玻璃旁,看这气派他应该就是列车长。 列车长仔细看了看文件,就吩咐工作人员打开了门,又把配套的梯子搭在门边。 老式绿皮火车头的车门很高,必须要搭梯子才能上去,上去以后再把梯子收起来。 许大茂知道徐部长是冶金系统的大佬,和铁路系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就求他走个后门。 这份文件就是找铁路部门开的,为的就是让自己和队员不受拥挤之苦。 作为爷爷,徐部长真是舐犊情深,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以他的经验,也能想到只要免费乘火车的公告一出,那车上的拥挤程度就别提了。 用大庄的话来说,男男女女这么挤来挤去,还不挤出个孩子来。 如果是许大茂一个人还好说,可队伍里还有三个女孩,特别是尤凤霞这么漂亮,被人吃豆腐,他可不愿意。んttps:// 就算吃也只能咱一个人吃,外人凭什么啊。 别人还在拼命往火车上挤的时候,他们却能直接进到火车头里,虽然非常闷热,可总比在车厢里挨挤强。 只能说特权在任何时候都存在。 前两次走宝成线和陇海线都是偷摸地上了车,这次却出了意外。 有个学生从这一侧爬窗户,爬了几次都上不去,一扭头居然看到几个穿着绿色军装的身影正在鱼贯爬梯子上车。 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你发现了就偷偷过来呗,没准还能算你一个。 他可倒好,“嗷”一嗓子,“火车头也能上人!”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这一侧的人都朝这边跑来,列车另一侧虽然看不到,却能听到无数的脚步声朝车头而来。 许大茂大惊失色,忙把落在最后的柳援朝一把推上车,又把那份“走后门”的文件和团体介绍信往车里一扔。 他们五人还要在石家庄下车,去西柏坡走一遭,需要介绍信和那份文件。 想了想没什么遗漏,便对车里的工作人员喊道:“赶紧关门,开车。” 那工作人员一愣:“你不上?” “我不去燕京,赶紧把梯子收上去,关门,开车!” 那工作人员不敢耽搁,把梯子提上去,用力把门一关,从里面锁上了。 许大茂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这些小累赘们送上车了,就剩自己一个人,想怎么浪就怎么浪,脱身易如反掌。 说是这么说,危机毕竟还没解决。 眼瞧着火车顶部开始冒出大量白烟,这是火车即将发动的标志,那些学生都急了,跑的越发快。 最开始那小子边跑边骂人,都是些“腌臜菜”“我曰嫩姐”之类的豫省粗口。 许大茂听得心头火起,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口罩戴上,手一翻,又拿出弹弓。 心念一动皮兜里已经出现一粒钢珠,把皮筋拉到9成,对着最开始喊话那小子就是一下。 那小子衣服穿的不厚,这一下结结实实打在他肚子上,他又是“嗷”一嗓子,抱着肚子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许大茂对这些孩子毫无怜悯之心,站在车头前面朝着两边冲过来的人连续射击。 因为不需要用手取钢珠,那发射的速度比手枪慢不了多少,把冲过来的学生打的纷纷抱头后退,呼痛叫骂声不绝于耳。 许大茂这么做是怕这些人要来卧轨阻止列车前进,这种情况他已经见过两次了。 有些学生上不了车,也不想让车走,就来这一招,每次都要耽误很长时间。 因为他们身份特殊,根本无人敢管,最后都是由军人来把他们轰走。 列车连汽笛都没鸣,直接缓缓启动,一般只要列车动起来,那些学生就不敢真的躺下去。 眼瞅着列车过来,队员们透过玻璃拼命朝自己打手势,许大茂忙闪到一边。 另一侧的学生骂声连天,却被移动的列车挡住了,根本过不来;这一侧的学生都知道他弹弓厉害,也不敢靠近。 不过他们也有办法,纷纷叫嚣着,捡起石头往这边扔,却哪里打得中。 就喜欢看他们狂怒却又拿咱没办法的样子。 列车越走越快,已经不可能拦得住了。 许大茂没有兴趣跟他们玩“釜山行”,大笑几声,迈开大长腿朝对面铁路跑去。 铁路上的人一看他要跑,哪里肯放,纷纷呐喊着追了上去。 第 31 章 南下 1 火车头里狭窄而闷热,几人只能在驾驶室里靠墙坐着,外套和毛衣穿不住了,刚好垫在下面。 远征队几人都是惊魂未定,刚刚站台上的怒骂叫喊声震天响,感觉火车都会被狂怒的人群掀翻。 旁边的添煤工人松了口气,擦了把汗,额头上立马出现了一道黑痕。 “我们最怕进一级站了,动不动就会被拦停,最长的一次被拦了两天两夜,火车玻璃不知道被打碎了多少,根本换不过来。” 徐颖点头道:“我们也见过两次,如果让我们上这样的火车,那还不如走到燕京去,反正才700多公里。” 那工人来了兴趣,开始问东问西,脸上露出艳羡之色:“真羡慕你们,能不上学到处跑,我也想参加,可这工作又不能丢。” “你们几个孩子真是幸运,能有特别关照,不然可有罪受了。我觉得像你们这样步行才能锻炼人,你说国家干嘛要......” 列车长正坐在司机台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司机操作各种仪器。 一听这话不对头,咳嗽一声严肃道:“别瞎说,去后面添煤去。” 那工人意识到不对,眼前的可都是些小煞星,忙心虚地看了看几人,跑后面去了。 还好他们不是真的小煞星,不然这工人就该倒霉了。 尤凤霞记挂着许大茂,问道:“列车长,刚刚没上来的是我们队长,他不会被那些学生抓住吧?” 列车长哈哈一笑:“应该不会,你们没看他还掏出弹弓来了嘛,说明他根本不怕那些孩子,不然关门的时候就该溜了。” “郑州北站有六个站台,铁轨四通八达,随便往哪个方向跑都能脱身。” 几人这才放下心来,刚刚的情景有点恐怖了,如果被抓住,以那些人激愤的模样,还真是一切皆有可能。 “你们那个队长真有意思,瞧着得有三十多了吧,居然还玩弹弓。” 王欣咂吧几下嘴巴,带着回味的表情说道:“我们队长可厉害了,在湘省的时候,路过一片芦苇荡,他用弹弓打了五只野鸭,当场就烤了两只,撒上他的秘制作料,真是太好吃了。” 众人纷纷赞同,列车长笑道:“难怪让他带队,文武双全啊。我去后面看看。” 列车长去后面锅炉房检查一番又到了前边,坐下喝了口茶,“后边有开水机,你们要喝的话自己去打。” 说罢也不管队员什么反应,他悠闲地靠在椅背上,自言自语道:“这幅拥挤的情景也持续不了多久,上面已经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开始积极应对了。” 几人还不知道情况,忙问起,列车长又道:“你们一直在外边跑,不知道也正常。” 他拿起一份报纸,指着头版头条说道:“报纸上已经发表社论,明摆着就是要号召大家多步行,少搭车。” “我看以后还是徒步才是主流,铁路是华夏的大动脉,老像这样混乱,迟早会出大问题的。” 徐颖忙接过一看,是10月23号的报纸,第一版果然是大连海运学院那几个学生徒步来燕京的事迹。 几人都兴奋起来,自己小队的历程也不简单,说不定也能上报纸呢,那该多光荣啊! 列车已经完全出了车站的范围,正朝着北方慢吞吞地驶去,因为严重超员,车速慢了很多。 同伴们带着对上报纸的憧憬和归家的期盼,开始热烈讨论起来。 说了一会话题又变了,俩男生想回去休整几天,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旅程。 听着好像有人想去魔都,又有人说要往更北边走。 尤凤霞没参与讨论,没有那个人陪着,她也不想再出去了。 看着列车前方不断向后掠去的建筑和树木,她回想起这一个多月以来的过往,仿佛历历在目...... 这段经历会让她铭记一辈子。 .................. 许大茂沿着铁路跑了一公里甩掉追兵,顺利逃到了大街上。 找个厕所换了身蓝色制服,准备先去吃饭。 在不晚点的情况下,南下的火车还有一个多钟头才到站。 但是看这架势,晚点是肯定的。 京广线南下和北上一样拥挤,因为要去芮金、井岗山、韶山等地的人也很多,走这条铁路是唯一的途径。 找个饭馆吃了碗烩面,又大摇大摆回到火车站。 车站周围依然热闹,一些年幼的孩子,穿着破旧的衣服,满脸倦容地背着包袱在车站周围游荡。 不知他们是感觉上车无望,还是在等着同伴。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票其实没用,现在根本没人查。 南下和北上不是一个站台,而且人没有北上的那边多,料想之前那些学生也不会找到这里来。 何况之前遮盖了面部,又换了身衣服。 许大茂根本不虚,找了个角落坐下闭目养神,这段时间也够累的。 大概等了3个多小时,列车终于出现,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许大茂提前下了站台,跑到对面等着。 按他的经验,这一侧的人总要少些。 跟他一样想法的人很多,有的不顾危险,列车快到了还在横穿铁路。 等车进了站才看到,车厢里一样是人挤人,不费一番功夫根本别想上车。 许大茂扫视着各个窗口,突然眼睛一亮——18号车厢的窗口玻璃已经不复存在。 离窗口最近的是两个女学生,她俩正一脸紧张地看着窗外,那一块还有空间。 车速越来越慢了,许大茂一个助跑,奋力一跃,手已经搭上窗台,惹得两个女生一阵尖叫。 手脚同时使劲,人已经翻进窗子,挎包和军用水壶打在车厢上,发出两声闷响。 本想坐在桌子上借个力,只听“咔嚓”一声。 许大茂体重160多斤,看着不胖,身上却很有些腱子肉,那桌子根本承受不住,直接被压断了。 还好他眼疾手快抓住窗沿,算是没摔个屁股墩。 车厢里响起一阵哄笑声,许大茂有些汗颜,讪笑道:“同志们见笑了,一切为了gm事业。” 这节车厢里根本没有列车员,不过就算有也不敢前来问责。 其实这个桌子挺碍事的,如果没有桌子的话,这一块地方挤挤可以站下三个人。 许大茂顺势占领了这块空地。 人群像水一样,有了空间就自然而然地朝这边流动,这一点点空间很快就被填上,车厢里又恢复了原样。 第 32 章 南下 2 在车厢里看向外边,简直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很多人都知道列车这一侧人比较少,反而涌来了更多的人,人群像浪潮一样朝前涌。 一个男孩上半身已经钻进车窗了,又被下边的人抓住腿拽了下去,紧接着痛呼声响了起来。 许大茂每次想拉人上来,都被车里和车外的人共同抵制——车厢里的人自然不希望继续上人,让本已经很拥挤的车厢雪上加霜。 车外的人也见不得别人好,变着方儿搞破坏,每次有人快成功了,总会被拉下去。 人们拼了命地想往上爬,可始终没人能真上来,自私自利的人性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许大茂失去耐心,坐在窗口下边不想看了。 离得最近的两个女生不知道是不想看到这一幕,还是想上一号,朝人群里挤去,没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旁边的人群移动了一下,补上了她俩的位置。 这场“攻防战”持续了接近一个小时,已经远远超过了一级车站的停靠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人在卧轨捣乱,对面来了一队军人,急匆匆小跑着朝车头而去,应该是过去清场的。 又等了十几分钟,列车发出长长的汽笛声,表示它即将启动。 人们像打了胜仗一样,唱起歌来。 许大茂看了看手表,已经快7点半,天色暗淡了下来。 他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把上半身伸到窗外舒展了一下。 这趟旅程真是给人印象深刻,后世坐惯了高铁的人根本无法想象这种场景,有限的运力在无限的人流面前显得格外捉襟见肘。 不花一分钱就可以坐火车“去见红太阳”或是“周游列国”,对于一些不富裕的孩子来说的确是非常大的诱惑。 别的地方就不说了,就说燕京城,很多城北的孩子一直活到十几岁,都不知道城南是什么样子——压根没去过。 孩子们对外界的憧憬可想而知,可免费的东西谁都喜欢,想得到它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列车出了郑州城区,车厢里终于平静下来。 本来保持长久站立就很累了,再加上吃不好睡不好,人们都显得精疲力尽,连话都很少说。 车厢的环境实在太恶劣,人们站立都没有宽裕的空间,两只脚只有一只可以着地,另一只脚只能踩在着地的那只脚上。 这种“金鸡独立”的姿势要保持很久。 许大茂待的这一块“地盘”还算条件比较好的,他靠着墙板盘腿坐着,之前那块断裂的桌板被他垫在屁股下边。 列车一路向南,经过了三个小站,但都没停,因为那几个小站也有很多人等着上车。 那些满怀期待的人们看到火车根本没有停车的意思,都出离愤怒了,跟在火车旁边边跑边骂,还有人捡起铁轨上的石头朝列车扔。 可这些行为注定都是徒劳无功的,列车掠过人群,一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列车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郑州市内的一个三级小车站——薛店站。 这个小站只有稀稀拉拉十几个人等着上车,列车长应该是觉得“威胁”不大,便决定停靠一会。 列车减速慢行,缓缓停下,列车员呐喊着奋力挤到门口,用三角钥匙打开车门。 从座椅下边钻出很多人,行李架上蜷缩着的学生们也跳了下来,人群像泄闸的洪水一样出了列车。 原本坐着的人也不得不放弃座位,抓紧时间下车买东西吃、找水龙头喝水或是解决生理问题。 车厢里变得空荡荡的,车外嘈杂声、水声不绝于耳。 许大茂睁开眼睛缓缓站起,起身活动筋骨。 按这个速度来看,这1600公里搞不好要走两天一夜,还好时间来得及,今天才10月27号。 列车在这个小站停靠了10分钟,拉响汽笛,人们又像潮水一样涌进车厢。 一些来的早的已经爬上了行李架、钻进了座椅下,或者占了座位,来的晚的只能站着。 伴随着无数抱怨叫苦声,列车又缓缓启动了。 如今已经是10月底,天气有些凉了,那些人站在没有玻璃的窗户前,半夜不知道该有多冷。 后世有人觉得旅游是“花钱买罪受”,可现在这场旅游是“不花钱买罪受”。 不管是徒步还是搭车,总会有很多的困难在等着你,相比之下,为数不多自行车串联队可能会稍微好点。 作家郭老的儿子,郭世英就组织了一个自行车队,从燕京骑到了遵义,光单程就骑了一个月。 许大茂根本没下车,他鸡贼地趁车厢空着,找到了一个座位。 这里不但窗玻璃完好无损,甚至还有桌子可以趴着。 座位被占了,原主自然不乐意,哔哔了几句,被许大茂一句“你的票上有座次吗?”说得哑口无言。 他是成年人,长得人高马大的,满脸胡茬,左臂有袖箍,胸前挂着5个纪念章,分别是燕京、井岗山、韶山、尊义、延安。 这些纪念章代表着他的串联资历和政治地位,那学生根本不敢跟他炸刺,只能忍气吞声。 这会已经是晚上9点多,生物钟告诉人们应该睡觉了,可睡觉也是大难题。 说起来也怪,人们在登车时候的自私自利,在车厢里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车厢里实在太拥挤,人多不说,还有很多行李,人们便交替坐着休息,一人坐下来,必定要以另一人站起来作为交换。 有些人眯了一会,便自觉站起来,让别人也能得到休息机会。 也有很多人自始至终都是站着睡,反正也不会倒。 许大茂背后蜷缩着一个男生,在不到10厘米宽的椅背上呼呼大睡,呼噜打得山响。 面前的桌子底下,坐了个体型娇小的女生;座椅底下又时不时冒出一张人脸。 他无法往后靠,只能趴着,腿也无法伸直,感觉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特难受。 十几种难闻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充斥在空气中,越发让人心烦意乱。 列车在黑暗中奔驰,隆隆的车轮声震颤着宁静的大地,不知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会到哪里。 第 33 章 南下3 许大茂是被人们嘈杂的呼喊惊叹声吵醒的,还没抬起头便隐隐感到有阳光透进窗户。 迷迷瞪瞪睁开眼,只觉浑身上下到处难受,两条腿都没知觉了。 往窗外看去,居然是宽阔的江面,阳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十分好看。 看看手表已经8点了,再结合那些学生兴奋地讨论着“教员就是在这里畅游长江”之类的话,才知道已经到江城了。 想到江城长江大桥,又想起尤凤霞那天晚上在韶关马坝镇说的话,不知道那丫头到石家庄没有。 郑州距离石家庄才400多公里,但距离江城有500多公里,这么看小队应该已经到了。 昨天7点启程,13个小时才走500多公里,这速度也是没谁了。 在长江大桥上就意味着即将在武昌站停车,可以活动一下筋骨了。 列车快进站的时候,前面突然发出一阵巨响,引起车厢一阵晃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车厢里一阵骚动,“怎么了?”“车厢钩子断了?”“列车不会要翻了吧?”之类的话不绝于耳。 人们以为是列车出了事故,一度十分恐慌,但看列车还在正常前进,便慢慢平静下来。 许大茂觉得不对劲,动静这么大,肯定是列车哪里出了故障,总不可能是把铁轨压断了吧。 火车喘息着进了站,江城是九省通衢,其城市本身也是油墨重彩,风起云涌,很多人会在这里下车。 而且想象中人特别多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车站临时调拨了两辆货运火车作为师生专列,已经运走了一大批人,剩下的都是些没有挤上车的。 车门打开,一大波人下了车,不想下车的人看站台上的乘客并不多,也敢于下车活动。 许大茂看之前这座位的正主儿,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学生,居然没下车,反而站那气鼓鼓地瞪着自己。 瞧那样子是准备等自己起来立马占座。 他觉得有趣,便起身笑道:“小同志,我可是物归原主了。” 那学生大喜,忙不迭坐下,转头让他同伴去帮忙买吃的。 许大茂又是一笑,出车厢活动筋骨上厕所,拘了一晚上,浑身不得劲。 等完事了才看到两个工人蹲在第16节车厢下面,拿着个大扳手在那敲敲打打。 走近了一看才知道居然是车厢的弹簧断了。 这算是很罕见的故障,这负重稳定弹簧粗如儿臂,居然也能被压断,可见列车超载多严重。 列车不敢停留太长时间,也就十来分钟便拉响汽笛。 许大茂觉得奇怪,难道弹簧断了不修理吗? 列车上依然拥挤,许大茂找到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窗户是完好的,只是桌子断了,得靠窗户站着。 列车启动走了不到两分钟,便出乎意料地在车站里不停来回倒腾,进进退退,退退进进,跟抽风似的。 人们都疑惑不解,开始议论纷纷,有人大骂“特么的,还不快走,犯了哪国神经病了?” 车厢里上来了不少江城人,“个板马养的”“真是你的妈心里烦”“搞么名堂撒”之类的方言此起彼伏。 许大茂一思索便明白了八九分,应该是列车长准备抛弃那一节故障车厢了。 弹簧断了肯定不能继续走,江城火车站可能没有需要的配件,无法维修。 也可能是修起来耗时太长,为了安全起见便只能暂时放弃掉。 果然,就这么倒腾了十几分钟,孤零零的一节车厢被抛弃在另一条岔道上,火车头加大马力,开始缓缓加速。 这列车长也是蔫坏,知道剩余车厢装不下这么多人,贸然说出来又怕引起众怒,索性来了个瞒天过海。 那节车厢里还有很多不明就里的学生,以鄂省人居多,见此情景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成了弃儿,纷纷跳下车朝列车狂奔而来。 他们随着车向前跑动,有的抓住车门;有的恳求车上的人拉他们一把;有的做出抬玻璃的手势,想从窗户爬进来。 还有的人不愿意冒险,便站在原地指着列车破口大骂,一时可谓是众生相。 面对求助,车厢里的人自然是无动于衷,谁都不愿意让别人再进来,牺牲掉本已不多的空间。 许大茂站着的窗口外,有个十四五岁的女孩跟着列车在跑。 她背着个军绿色的挎包,左臂戴着袖箍,一张圆脸上满是焦急之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许大茂想打开窗户,旁人纷纷劝止,有人还在那说风凉话:“勒个姑娘伢跑的还蛮快。” “快跳上来!”许大茂实在是心中不忍,也顾不得旁人的反对了,抬起窗户招呼那丫头。 那姑娘眼睛一亮,取下挎包往窗口里一扔,奋力一跃已抓住了窗沿。 许大茂忙接应她,拉着她的手臂往里拉,没成想旁边却有个坏种。 就是刚刚那个说风凉话的江城口音的男孩,看起来有点痞气。 他一手揪着那女孩的头发,推拒着她的脑袋,一手握成拳头使劲砸她的手。 那女孩疼得惨叫起来,旁边的人也觉得有些过分,都在说那男孩,“让她上来算了吧,列车走的这么快,她掉下去会受伤的。” 这货根本无动于衷,冷笑道:“死个人蛮稀奇?老子冒见过?” 不知为何,看着这女孩的鹅蛋脸,听着她的惨叫声,许大茂不由得想起以前无数次家暴秦京茹的情景,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子戾气。 他右手把那男孩的手挡住,左手啪啪给了那男孩两耳光,趁着他被打蒙捂脸的当口把小丫头拉进车厢。 那丫头一进车厢就靠着墙出溜到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许大茂最喜欢可爱的小女孩,此时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那男孩嘴巴还在那不干不净,便又给他的肚子上来了一拳。 那家伙一句“你他妈......”还没说完,又遭受重击,下意识抱着肚子弯腰,头却磕在了窗沿上,又抱着头呼痛。 那男孩的几个队友急了,一个个朝着许大茂怒目而视,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个不停。 一个离得近的解下铜扣腰带抽打过来,许大茂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用力夺过来往窗外一扔。 第 34 章 南下 4 几个人更是气愤,要不是车厢里实在太挤,怕是要冲上来打群架了。 许大茂嘿嘿一笑,揪起那小子的脖领子,往窗口外一送,让他上半身完全悬空,双脚离地,就靠肚子搭在窗沿上。 他面带冷笑,“你们几个逼崽子倒是人五人六的,再哔哔一句,老子立马就把他扔下去。” 这会列车的速度已经起来了,那男孩看着快速后退的地面,吓得双手乱挥,失声大叫,拼了命地想缩回来,却根本没有借力点。 “同志,师傅,拐子,快把我拉上去,莫推我!” 只觉得那人的手跟一座山似的,压得他完全无法动弹。 “同志,有话好说,别冲动。” “算了吧,都不容易。” “是啊,惹出事来大家都麻烦......” “教员教导我们......” 旁边的人一看这事闹的这么大,都劝起来。 之前那个丫头扯扯他的衣角:“同志,算了吧,闹大了不好,这种事我以前也见过,教员教导我们:谅解、支援和友谊,比什么都重要。” 她的脸因为剧烈运动涨得通红,脸上全是汗,还有些微微气喘。 “谢谢你的支援,不过对他还是谅解一下吧。” 人家都要弄死你,还谅解呢...... 那男孩的几个同伴也不作声了,旁边的人已经告诉了他们事情经过。 这事本身是他们理亏在先,人女孩都这么说了,他们再不依不饶的说不过去。 对面这人又人高马大的,眼神狠厉,胡子拉碴满面风霜,头发乱糟糟的。 这形象一看就是个老串联,不知道去过多地方了,一排胸章晃得人眼晕。 惹烦了把人扔下火车,这事还真做得出来。 许大茂见他们不哔哔了,便把那小子拉了进来。 他被吓得不轻,脸色苍白,眼神躲闪,哆哆嗦嗦的直打摆子。 “白活这么大岁数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都不明白?” 许大茂把那男孩往人堆里轻轻一推,“找你们队员去。” 人群努力往两边分开,那男孩屁都不放一个,挤进人群消失不见。 那个没了皮带的学生有些不甘心,但不敢再说什么,没成想许大茂掏出三块钱递给他。 “一码归一码,扔了你的皮带,这钱你拿去买根新的,省的让你们觉得咱首都人民不讲道理。” 那人没想到居然还有赔偿,小声说了句“谢谢”,接过了钱。 总算是安静下来了,周围的人都松了口气。 万一闹出人命,势必要停车,一耽搁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继续上路,很影响他们的行程计划。 不过旁边的几个孩子看许大茂的眼神都有点变了,偷偷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座位上面的人也把脚尽量收拢,生怕挨到他。 对此许大茂自然是乐见其成。 “同志,刚刚真是谢谢你了。” 那丫头此时才有空打量她的“救命恩人”,外貌倒是没什么稀奇的,就是个子高,胸章也多。 “要不是你拉我一把,我保不齐会掉到火车轮子底下去,那我可就危险了,至不济也得受伤。” 她听许大茂的口音就估计他是燕京人,刚刚又说“首都”,便觉得亲切,说话也下意识带出一点京片子的味道。 许大茂眉头一挑,意外道:“哟,听这口音,你也是燕京人?” 那丫头微笑点头;“是,我住东城区。” “可巧了,我也住东城区。”许大茂还真有点惊喜,小老乡啊,“那你刚刚怎么还那么拼命,多危险啊!” “嗐,我上错了车厢,被抛下了。队友都在这列火车上,我年龄又小,要是被落下可就麻烦了......” 两人一下熟络起来,互相介绍一番,才知道这丫头叫朱霖,52年的,刚刚14岁,在队伍里年纪最小。 她这岁数和刘晓庆一样大,刘晓庆就是14岁偷偷跑出来的。 因为年龄不够,理论上是不能出来的,但刘晓庆想了个辙,把袖箍稍微做了一下伪装,就顺利混出来了。 (取自刘晓庆自传《我这八年》) 许大茂下意识看了看朱霖的袖箍,倒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一问才知道,这次朱霖是跟着一个八人的队伍一起出来的,准备在长沙下车,先去韶山再去井岗山。 两人说着话,许大茂总感觉这丫头有些眼熟,以前应该是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 也不知道是上辈子见过,时间太久远了,还是曾经在燕京街头见过......想不明白他也就懒得想了。 看着许大茂胸前的一排纪念章,朱霖满脸的艳羡之色:“许同志,你怎么去过那么多地方啊?” “我们队伍早在9月4号就出发了,那会火车还没免费呢,把圣地都跑了个遍,不过还很多遗漏的地方。” “你比如说地主刘文彩的老家,大邑县我们就没去,还有刘胡兰纪念馆、西柏坡,大庆、大寨......” 朱霖听得眼睛放光,这么多地方等着她去瞻仰,出来这一趟可得多去几个地方。 “许同志,能讲讲你路上的经历吗?” 你要跟我说这个,那我可就有的吹了! 许大茂注意到旁边的孩子明显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一个个都把头侧了过来。 不过他也不在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那天上午,我们在丰台火车站上车,从燕京一直坐火车到韶关,准备腿着去芮金......” 燕京话算是最亲民的方言了,只要敢出门闯荡的人,就没有听不懂的。 许大茂一番白话声情并茂,不光是朱霖,连周围的人都听得入了神。 各个圣地对这些孩子的吸引力可比后世什么明星小鲜肉之类的大了去了。 还没讲完呢,旁边有个男孩插嘴道:“同志,按你的说法,你们出发那会还没有接待站吧,吃饭睡觉怎么解决?” “那就得花钱了,一般都是在生产队借宿,人家肯定不会开口问我们要钱。” “可那些社员也都不容易,我们一顿饭吃人家那么多口粮,肯定要给钱给粮票的。” 第 35 章 读一卷书,行万里路 那男孩若有所思,旁边一个女孩问:“同志,你们队伍总共花了多少钱?” 许大茂想了想,有些不确定:“车票、买东西、吃住行前前后后花了有五六百吧,穷家富路,省不了的。” 人群响起了一阵惊叹声,现在他们出门视路途远近可以领20-40块钱的补助,几十斤全国粮票,五六百块钱对他们来说可算是个天文数字。 朱霖听得一脸神往之色,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说道:“要是我能加入你们队伍该多好啊,现在也不用......” 她突然意识到不能有这种想法,国家花这么大代价给他们这些人提供便利,可不能心生怨怼,忙止住了话头。 她这边露出期盼向往之色,却使得许大茂心中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发明显,到底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丫头呢? 仔细端详了一下那张鹅蛋脸,高鼻梁、小嘴巴,眉如新月,双眸晶亮灵动,明净清澈。 心中的答案好像呼之欲出,却始终冒不出来。 朱霖注意到许大茂在看着她,有些害羞地把脑袋转向窗外。 许大茂看了一会仍然不得要领,便不再多想,拿起水壶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水。 讲了半天,早上又吃了干的,口渴的厉害。 朱霖仰头看着,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许大茂余光注意到了,再一看这丫头背着一个挎包,面子上面有个红色的五角星,除此之外周身上下什么都没有。 “你没带行李吗?连水壶都没带?” 朱霖挠挠头,不好意思道:“行李水壶都有,不过在队友那。列车鸣笛,我着急忙慌的就上错了车厢。” 许大茂笑道:“你可真有意思,这都能上错,我这还有半壶水,给你喝。” 说着拿出一张手帕把壶嘴擦了擦,递给朱霖。 “谢谢。”朱霖小脸微红,接过水壶小口小口地抿着,喝了几口就还了回来。 许大茂掂量了一下,重量几乎没少,“怎么不多喝点?” 朱霖有些羞赧,低着头用细若蚊呐的声音道:“喝多了,上一号不方便。” 这话倒是一点不假,许大茂点点头,将盖子拧好。 旁边的人等了半天,有人忍不住了;“同志,能继续说说井岗山吗?” “行啊。”许大茂一抹嘴巴,打着手势道:“井岗山那叫一个高,沿着路牌走,光上山就上了四天,那里的确是得天独厚,上一层山就是一块平地,再上一层山,又是一块平地。” “平地上都种了粮食,所以我军不怕敌人封锁,茨坪也是一大块平地,四周全是楼房,中间是田,什么新华书店、邮局、宾馆,连敬老院都有......” “后来去湘省,走朱砂冲下的山,一路都是雄伟的罗霄山脉,正走着,突然飘过来一片云,你们猜怎么着,嘿!那感觉就跟腾云驾雾似的,前面的人隔着一米都看不到......” 燕京人,特别是燕京老爷们爱侃,会侃,没事就爱综在一块神吹瞎侃,聊上三五个小时都不算新鲜事,许大茂这一通侃算是过了瘾。 车厢里的孩子都是准备去南方的,基本都没去过那几个地方,个个听得是聚精会神,时不时发出惊叹。 朱霖更是如此,十四岁正是好奇心特别旺盛的时候,小丫头眼睛亮晶晶的,眨都不眨一下。 现在的孩子是如此渴望看到外面的世界,难怪经历过这场旅行的人都会对那段往事记忆犹新。 旅途中形形色色的经历,鲜活地保存在那一代人的记忆里。 或许是那种云游四方的浪漫诗意和激烈壮怀的英雄主义让他们刻骨铭心,永远都无法忘怀。 有精彩的“故事”听,拥挤的苦楚似乎减少了很多,时间也过得快了些。 许大茂说:“然后我就跟队员们分开了,从18号车厢的窗口爬上了这列火车,准备独自南下去广州。” 这场“故事会”才算是告一段落。 朱霖一听许大茂居然也是从窗户爬上来的,顿生“同病相怜”之感。 “许同志,你居然也是爬窗户上来的,你这么高,应该爬的挺轻松吧?” 许大茂做出五的手势,笑道:“前后最多只用了五秒。” 一个20来岁的男学生感叹道:“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算是明白了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 旁边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却不认同,大声道:“同志,我觉得你说的不对,现在咱们应该是读一卷书,行万里路,这卷书就是红宝书!” 那男生醒悟过来,忙举起手嚷嚷:“没错,是我认识不够,应该做出检讨,我自罚唱一首歌,大海航行靠舵手......” 车厢里的人不甘落后,跟着唱了起来。 朱霖自然也不例外,扯着嗓子唱得可起劲了。 得,又玩起大合唱了,从上车以来,已经是第十二次了。 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这些孩子都能保持旺盛的精力和斗志,确实很了不起。 这一代人吃苦耐劳的精神,完全不是后世那些孩子能比的。 唱了二十多分钟,车厢里渐渐安静下来。 上厕所不方便,人们要控制饮水量,一个个喉咙都很干。 朱霖微带嗔意瞪了许大茂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意思是责怪他只动嘴不出声。 许大茂讪讪一笑,找了个借口:“之前徒步一路上唱太多了,喉咙挺疼的...对了,我觉着你嗓子挺好,唱起歌来挺好听。” 朱霖也没计较,自豪道:“我从小就喜欢音乐,学了钢琴,还学了唱歌跳舞,我明年就要加入红艺兵呢!” 所谓红艺兵,就是红色文艺兵,主要以表演红色艺术歌舞为主。 许大茂注意到旁边有人眼光变得凌厉起来,忙帮着补救。 “哟,多才多艺啊,真是个小才女。只是这钢琴应该是很小的时候学的吧?” 说着对她猛眨眼睛。 朱霖挺机灵的,意识到刚刚说的“钢琴”可能会惹出麻烦,慌忙点头。 “是啊,八九岁的时候学的,不过那种封姿修的乐器,我以后碰都不会碰的!” 许大茂竖起大拇指,赞道:“不错,觉悟很高,不愧是未来的红艺兵!” 朱霖甜甜一笑,又得意起来。 第 36 章 护送任务完成 自打出了江城,列车就没停过车。 估计是列车长看车上已经无法再挤进更多的旅客,想尽快结束这趟班次。 许大茂看了看手表,已经到中午了。 他打开窗户透了透气,现在列车处于两湖平原,远处都是绿油油的稻田、茂盛的植被和树木。 一旦几个小时不停车,方便就成了不方便。 人们都不敢喝太多水,可再怎么也会有便意,而厕所里早就塞得满满当当,根本无法进入。 他们只能爬上椅背,跨过无数人头,来到车厢连接处嘘嘘,让液体顺着缝隙流出去。 有些胆子大的男孩,就直接朝着车窗外放水,毫无羞耻感。 女孩就麻烦些,得让几个女同志围成一圈,挡住人们的视线,然后匆匆解决生理问题。 这就导致车厢连接处始终是湿漉漉的。 现在是白天还好,晚上可就更难办了,那会椅背上都睡了人,只能从过道走,上一趟厕所不知道要惊醒多少人。 许大茂从挎包里“拿”出一个苹果,“吭哧”咬了一大口,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吞口水的声音。 朱霖眼睛都看直了,失声道:“你居然还带着苹果!” “分你一半?” 朱霖下意识看了一眼许大茂的挎包,看起来瘪瘪的,里边应该没多少东西。 自己多吃一口,别人就会少吃一口。 她忙摆手道:“不用了,等会中午应该会停车的,再说我就在长沙下,也待不了多久了。” 许大茂也不勉强,啃完苹果又拿出一块面包。 朱霖其实早上就没买到吃的,这会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看着对面那人吃的那么香,两人挨得又近,只有10厘米不到,苹果的清香和面包的甜香一个劲地往鼻子里钻。 她只能把头撇向窗外,努力不去看他。 许大茂看得有趣,这小丫头比尤凤霞还要小一岁,正是贪吃的年纪,却能忍饥挨饿,看都不看一眼。 他已经听到好几次朱霖的肚子在咕咕叫了。 许大茂生性就喜欢小姑娘,见她这副模样越发起了怜爱之心,掰下一半面包递到她面前。 “燕京有句老话叫哥们见面分一半,咱们虽然不是哥们,却也是朋友老乡一类的关系,这一半你吃了吧。” 朱霖轻轻咽了口唾沫,有些意动,却没有接过,而是自顾自拿起许大茂的挎包掂了一下。 感觉里边有书有笔,还有袜子一类的贴身衣物,好像根本没有吃的。 此时两人已经比较熟稔,还交换了家庭住址,约定好以后还要“交流g 朱霖乐了一会才想起许大茂,给双方简单介绍了一下。 许大茂对其他队员没什么兴趣,简单说了几句便将小红旗递给朱霖:“这面小旗子送给你,祝你们一路顺风。” 朱霖接过,有些不舍道:“许同志,你要走了吗?” “是,以后燕京咱们再见,到时候和我们小队的成员一起,我请你们吃饭。” 朱霖连连点头,“那咱们可就说好了。” 许大茂笑道:“对,说好了。” 话音刚落,“呜——”汽笛声响起。 许大茂看看手表,这还不到10分钟,长沙可是一级站,应该停15分钟的。 扭头看了一眼火车,车上已经上了很多人,但没之前那么拥挤。 等到了田心还会下一大波人,那里可以转湘黔线去尊义。 许大茂不敢耽搁,朝朱霖挥挥手道:“那就这么着,我上车了,再见。” “怎么这么快又要走,你还没买吃的呢!” “不用,晚上再说,再见。” 第 37 章 灵光一闪 许大茂随便上了个车厢,挤到窗户旁,过了一会列车员就过来把门锁上了。 列车缓缓启动,朱霖跟队员们说了句话就凑过来,不停地朝许大茂挥着手。 看着那小丫头满脸不舍的表情,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又涌上心头。 再次仔细端详那张鹅蛋脸,忽然脑中划过一道闪电,难道是她? 再一想名字,对一下年龄,再加上是燕京人...... 许大茂猛一拍大腿,我艹,这丫头居然是86版《西天取经》里的女王陛下! 忙又朝窗外看去,佳人芳踪渺渺,已经被列车抛在了后面。 她自然不会像京茹那样追着列车跑。 许大茂收回目光,只觉怅然若失。 都说女大十八变,朱霖拍女儿国那场戏的时候已是30多岁,那声“御弟哥哥”叫得人心里痒痒的。 没想到在这他乡异地,茫茫人海中居然会遇到这个他前世最喜欢的演员,缘分一词真是奇妙。 回想起那丫头的模样,比起拍戏那会确实有些区别,但脸型轮廓和眉眼变化不大,依稀能看出女儿国主的风采。 想起那首《女儿情》的 据旁边喝茶的市民所说,城里已经进了40万人,并且还在源源不断地增长。 也不知道他们是哪里得来的数据。 埋单走人,坐公交车去越秀南站,他将在那里登上去宝安县的长途汽车。 ..................... 这年头从宝安县入港方法有很多,没钱的可以跨越深圳河,或者从深圳湾、大鹏湾游到香江;扒货车、冷藏车一类的,还可以走梧桐山、沙头角等陆路。 但是这几种方法风险都是很大的,其中以跨海游泳最危险,后世在罗湖口岸旁边,面朝深城背靠香江的一片山坡上,全都是失败者的衣冠冢。 有钱的就去沿海的村子里找蛇头,沿海很多渔船往往会兼职蛇头,给了钱就会把人安全送过去,成功率很高。 当然费用很也高,一个人都是200起步,行李多的话还得加钱。 这会的宝安县汽车站只有两层小楼加一个院子,整体规模很小,客流量更是少的可怜。 许大茂坐的这一趟车上才15个人不到,半路又下了十来个。 一路上他都在和人聊天,白话,也就是粤语已经能说的比较流畅。 下了车,问了那客车司机深圳镇的方向,便道谢离开。 宝安县人口不多,特别是现在很多人都出去串联了,更是显得冷冷清清。 第 38 章 吴大帅哥 了个小巷子,许大茂看看左右没人,一闪身进了空间。 拿出一张硅胶人皮面具,打量一下开始往头上套。 这是他在网上花4000块钱买的高仿真人皮面具,皱纹、脸斑、汗毛等细节一应俱全,触感也和真正的皮肤非常相似。 戴上就等于变了成了大帅逼彦祖哥。 这种高仿真面具他一共买了三张。 又拿起五四式,拆开子弹包装开始给弹夹装弹。 自打买了枪,他还一次都没用过,主要是没机会进空间,也懒得专门去找没人的地方。 从易到难,先拿五四式练练手。 插入弹夹,开保险,上膛,右手持枪,左手托在右手下边,瞄准一爿生猪,许大茂感觉心跳的有点快。 一辈子都是小市民,啥时候玩过这个。 扣动扳机,只听“啪”的一声,右手感觉一股大力袭来,枪口不由自主地上抬。 再一看,子弹根本没打到生猪,而是撞到空间的空气墙上,荡起一圈涟漪向四周扩散,几秒钟后就恢复了原样。 “啪嗒”一声,子弹头掉到了地上。 许大茂走过去捡起弹头看了看,并没有变形,说明它没有撞到硬物。 没撞到硬物还能停止飞行,那是什么力阻止了它呢? 这空间真是奇妙至极,感觉有点科幻电影里的能量护盾。 回想一下刚刚射击的过程,应该是右手没使劲,枪口向上跳动导致子弹飞高了。 重新射击,右手稍微用力压一下,果然这次打中了生猪,打得猪肉一阵乱颤。 子弹穿透了猪皮和猪肉,从另一边飞了出来,深深地扎入另一爿猪肉里。 那卖枪的还说这枪威力不行,那要什么样的枪才算威力大的,m1911吗。 又把两爿生猪叠在一起,试验装消声器和不装的威力区别,发现装了消声器的威力确实要小一些,但声音也小多了。 许大茂在空间里练习了半个小时的射击和快速上膛,已经熟悉了两把枪的性能。 《战狼》里面冷锋用脚上膛的技术没实现,那需要特硬的鞋底,他穿的这种回力球鞋无法完成那个动作。 将两把枪子弹都装满,又拿镜子照了一下脸,一切就绪后,看周围没人就脱离了空间。 当再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吴大帅哥提前几十年出现了。 戴上面具,就算是娄晓娥秦京茹也认不出他来,就是脸上感觉有点闷,还好现在已经是10月底,比较凉爽。 从空间里拿出一辆自行车,朝深圳骑去。 这辆自行车是他从北新桥信托买的二手货,八成新,没打钢印,只能临时骑一下。 他自己那辆爱车没有借口带出来,搁在家里了。 深圳是宝安县的一个小镇,只有两条水泥路,分别是人民路和解放路,也是不久前改的名字。 按照之前娄晓娥所说,大望前、马料河、牛颈窝、鹿嘴、大水坑这几个村子都有做这门生意的人。 自从几个月前,娄晓娥知道丈夫要偷渡香江,就让人打听了不少这边的情况。 她甚至还想派个人长期在宝安县驻守接应,被许大茂阻止了。 主要是之前他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到深圳。 现在的户籍制度非常完善严格,局势又乱,不是本地人却在这常住,出了事折进去就不好了。 找了几个人问路,他来到了大望前村外。 一条土路上迎面走来两个农民,一男一女,见许大茂走过来,便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 许大茂个子高,一看就是北方人,蓝色制服干净整洁,脸色健康,又特别帅,非常醒目。 吴大帅哥的颜值还是非常耐打的。 这俩农民装扮差不多,都穿着灰土布汗衫和裤子,脚蹬草鞋,见许大茂停了下来,都是一愣。 “乡里,唔该问个事。” 许大茂给那男社员散了根牡丹,客气地用白话问。 那男社员见他如此客气,忙接过,在鼻子下边一闻,小心翼翼地别在耳朵后。 许大茂哈哈一笑,又给散了一根,自己也叼了一根,那男人讪讪一笑,掏出洋火给点上。 他朝那村妇挥挥手,让她先走,“睇你唔系本地人吧。” 许大茂吐出一口烟,低声道:“有个亲戚逃到嗰边,要过去睇下,你哋村有冇开船嘅?” (以后还是用普通话来写对话) 按娄晓娥所教的,他直截了当地表明来意,没有拐弯抹角。 这种事自从62年起就很多了,你遮遮掩掩的反而让人怀疑。 “有,沿土路直走,见池塘右拐,第二个院子找老张,就说高大饼介绍的。” 许大茂道了谢,沿着土路向村里走去,这会天已经快黑了。 这种沿海的村子并不富庶,反而十分荒凉,很多人都逃到对岸去了。衛鯹尛说 顺利找到所谓的“老张”,准备换点港币,结果他手上没有,说晚上带他去见蛇头。 对此许大茂倒是没意见,反正偷渡也是要等到半夜的。 ..................... 晚上10点多,老张把许大茂叫上,两人偷偷出了门。 路不太好走,许大茂拿出手电筒照上。 大概走了20分钟,二人来到一片海滩上,海对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又走了三四分钟,看到一艘船停在一块大石头旁边,船边站了四五个人,天太黑看不清面目。 老张吹了声口哨,一个不到一米七的矮个子男人脱离人群朝这边走来,这应该是“蛇头”。 这一块许大茂根本没来过,不知道这是不是后世所谓的盐田区大鹏湾,得找人问问路,探探虚实,顺便换点钱。 听许大茂的白话口音,明显不是本地人,蛇头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你想换钱?一比二。” 这货够黑的,从五十年代直到改开,华夏给出的官方汇率一直是42.7:100,也就是100港元只能兑换42块7毛钱。 他这一倒手就翻了将近5倍。 不过现在情况特殊,双方的来往已经大大减少,涨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第 39 章 此山是我开 许大茂倒是想用票据来抵扣钱,可签到给的基本都是燕京市的票,这边用不了。 10张大团结,换了50港元——4张10元币、5枚一元硬币和50毫。 那蛇头不知道塞了个什么给老张,老张高高兴兴地走了。 小赚了一笔,蛇头心情还不错,“兄弟,我看你也不像是穷得过不下去,难道是......” 许大茂笑着摇头道:“有个亲戚在那边,得过去看看。” 蛇头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推销起业务来:“兄弟,你一人的话,不如就搭我的船,给你优惠价150元。” 许大茂给散了根烟,推脱道;“谢谢,县里还有人等我,劳驾问问,从哪条水路游过去警卫少?” 生意没做成,蛇头也不在意,指着远方道;“沿着海边走2里地,再朝南边一直游就行,不过水下有暗流,靠近岸边有暗礁蚝田,要当心。” 许大茂道了声谢扭头就走。 他倒不担心蛇头在骗人,粤省讲风水,对积阴德特别看重。 贵是贵,却是明码实价,就算你不坐他的船,他也不会故意指错路害人性命。 那蛇头还在后面喊:“要游泳圈吗?优惠价20一个。” “多谢!”许大茂朝后摆摆手,消失在黑暗中。 游泳圈在这里是管制物品,那家伙真会做生意,直接翻了十几番。 要真想游泳过海湾的话,掌握潮汐的时机很重要,退潮的时候下水,漂到中间慢慢游着,等涨潮把再人送上岸,可以省很多力气。 可那蛇头根本没提及涨潮落潮的时间,这些现在属于不传之秘,个个都游泳,他就没生意了。 许大茂在一处草丛坐下,吃喝一番就躺了下来,拿出一件大衣盖在身上,静静等待着渡海的时机。 四周被黑暗笼罩,此时他离娄晓娥的直线距离已经非常近了,大概只有五六十公里。 随着距离的拉近,心中对她的思念也越发强烈,那可是孩儿他妈,原配正宫。 秦京茹也只能叫她姐姐,按年龄来看本来也是要叫姐姐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机突然开始振动,许大茂从睡梦中醒来,此时刚好凌晨两点。 该干活了,这会正是守卫最松懈的时候——如果有守卫的话。 他侧耳仔细倾听,四周一片静谧,只有海浪冲上海滩的刷刷声。 脱掉鞋,挽起裤腿慢慢走进海里,从空间里拿出21世纪买的电动钓鱼皮划艇,一翻身爬了上去。 先用浆划了七八米,再按下开关,电机嗡嗡响了起来,螺旋桨开始转动。 皮划艇尾部冒出一串气泡,缓缓向前驶去。 如果现在是21世纪,那么在这里就能看到对面高楼的灯光,可现在是六十年代,只能看到对面黑乎乎的海岸。 维多利亚港这会可能有灯光,可那个大名鼎鼎的港口离这里还远着呢。 运气还不错,今晚几乎没有风,水下的暗流对皮划艇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拿出了指北针,随时修正方向。 举目四顾,海上一片寂静。 平静而深邃的海面上,月亮拉出了一片狭长而明亮的银色光带;繁星倒映在水面,随着皮艇荡起的微波,闪闪颤动着。 这场景还真有点像《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那个经典场景,可惜船上缺了点什么——当然不是老虎了。 如果这会有个美人在旁边,看着满天的繁星,以天为被以海为席,然后做点不可描述的事,一定是刺激又浪漫....... 许大茂打开手机的备忘录,将这一条记了下来。 以后有机会可以尝试一下,这种奇异的经历有多少人能抗拒呢。 电动皮划艇的最大时速是五档,也就是每小时五公里,新电瓶充满续航40公里,跑个来回绰绰有余。 以四档的速度在海上航行了两个多小时,在月光下已经能看清对面的海岸了。 又过了几分钟,眼看着离海岸就剩十来米了,许大茂便关掉电源,用浆划完了最后的一段。 上了岸就算成功了一大半,侧耳倾听了一下,什么动静都没有。 许大茂放下心来,换了身西服和皮鞋,将制服、挎包和军用水壶收进空间。 那几样东西华夏风格太浓了。 掏出指北针分辨一下方向,朝着西南方走去。 第 40 章 食屎啦你 许大茂心中好笑,开口问:“你们是农民还是社团的马仔?” 那领头的一愣,“你讲白话?那更好,快点,不要让我们难做。” “好啊!”许大茂笑嘻嘻地下车,把自行车架好,又从空间里拿出五四式。 左手握住滑套往后一撸,对准领头那人的脑袋。 “不要让你们难做?但我身总共只有五十元,你们这样反而让我好难做啊!” “你个扑街......” 领头那人正骂着,却见“肥羊”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又听到咔嚓一声,像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他下意识拿手电筒一照,顿时心胆俱裂,失声道:“大...大黑星!” “砰砰砰”,后面三人都把棍子扔了,自觉地抱头蹲下——业务还挺熟练。 “醒目。”许大茂又拿出消声器扭上,笑道:“我枪装了消音器,你猜我敢不敢开枪?” “误会,误会,大佬,我们瞌埋眼不识行,求求你放过我们。” 那人怕手电筒晃着许大茂,忙给关掉扔在一边,直接跪在地上磕起了头。 西装革履的,一言不合就掏枪,明摆着是个狠角色,弄死了人往市中心一跑,神仙都难找。 他们几个死了也白死,捕快根本懒得搭理他们这种穷人的案子。 一想到这,头磕得越发重,都有灰尘扬起来了。 许大茂恶趣味发作,冷笑道:“惊,惊死了吗?屎忽鬼,打爆你的头!!!” 那人身子猛的一抖,惊恐至极,颤声道:“大佬,求求你别开枪,我上有六十岁的老母.....” 许大茂打断道:“收声。” 又朝那后边两人道:“穿衣服打补丁,拿根木棍有用啊?跟着这种大哥——食屎啦你!” 那领头的头磕得更快了,“是,是,我瞌埋眼不识行,应该去食屎。喂,你们说是不是啊?” 后面三人也连声附和起来。 这些人真是可恨又可悲,许大茂也不想再耽搁时间,“你们滚。” “是,是,对不起,大佬。”那人起身招呼一声,棍子和手电都不拿,带着三人迅速朝东边跑去。 许大茂用手电筒的光柱追随着他们,他们生怕许大茂在背后突然开枪,跑得越发快,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拿起那位老大遗失的手电筒往空间里一收,继续上路。 一个手电筒也得几块钱呢,赔皮带的钱赚回来了。 ...................... 时间安排得很合理,早上7点多,许大茂已经进入了九龙最繁华的地带,在弥敦道上腿着一路向南。 自行车已经被他收进空间了。 一路走来,在九龙的边缘地带所看到的乡村和华夏没什么区别,甚至很多山坡上都有密密麻麻的破烂棚子,堆积在一起,像蜂巢一样。 那就是所谓的“棚户区”,生活条件非常差。 进入了市中心,再和宝安县一比较,两个城市的差距是如此的明显,难怪沿海很多人削尖了脑袋也要到这里来。 街道两边茶楼、餐厅、服装店等各种店铺林立,大大小小的招牌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时候的香江早已经活了过来,黄包车、小汽车、叮叮电车和燃油巴士开始在街上奔跑,路边的行人步履匆匆。 男人有的穿着西服,更多的穿着衬衣,女人大部分都是各色连衣裙,像21世纪的女性一样提着个小包,时尚又漂亮。 一些年轻女子身着靓丽的旗袍,搭配着玻璃丝袜和鲜艳的高跟鞋,从他身边经过,留下淡淡的香水味。 有的姣婆看他个子高,体型健美,西装笔挺帅气,又顶了吴大帅哥的脸,忍不住朝他抛着媚眼。 光从人们的服饰来看,和21世纪一些小城市几乎没什么区别,服装颜色甚至更加多样。 斑马线旁立着一个大大的黑白条纹人,笑容可掬,身体上面写着:我叫斑马佬,我从外埠到,助你过马路,日夜不疲劳。 九龙的中心地带固然繁华,可九龙城寨等一些贫民区和棚户区的住户却很穷。 他们的人均收入比华夏农民要高的多,但生活成本也很高,而且最大的劣势就是住处太过狭窄。 很多家庭都是一大家子挤在几平方的小屋子里,甚至一条小船上。 后世网上甚至有九龙城寨五万人共用两个厕所的说法,虽然有所夸张,但也能反应其人口密度之大,生活条件之差。 在这里是否能活的滋润,完全取决你有多少钱。 走了一个钟头,从尖沙咀右拐上梳士巴利道,走到头便是维多利亚港,他要在这里搭乘天星小轮去中环码头。 现在大桥和海底隧道都还未出现,天星小轮是唯一的途径。 俏皮可爱的天星小轮在港岛和九龙之间来回穿梭,运送形形色色的人过海,五分钟就会来一艘船,八分钟就能到达,不到两公里的海程,收费25仙。 天星小轮去年引发了一场风波,仅仅是因为头等座加价了五仙,也就是五分钱,市民们的抗议无效,最终还是加价成功。 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下了船,许大茂越发觉得心跳加速,此时离娄晓娥已经不到两公里。 回忆着娄晓娥告诉他的路线,沿着告士打道向西,看到六国酒店左拐,经过骆克道、轩尼诗道,右手边就是修顿球场。 再往前走就是庄士敦道,和太原街交叉的地方...... 许大茂按图索骥,已经找到了娄晓娥所说的“小别墅”。 这个别墅还真是小,前后左右看了看,许大茂估计房屋本身只有100个平方左右,算上那前面的小院子可能有个130平。 但是有三层,这么看的话空间还是不小的。 65年春,香江爆发银行信用危机,房地产价格暴跌,许多房地产公司倒闭,房地产业陷入危机。 这么看来,娄家应该是吃到了这一波福利,趁着有人低价抛售,便果断购入了这栋小别墅。 第 41 章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但就算是暴跌,现在的地价也不便宜,无非是从350元/平方呎跌到了200元/平方呎,一平方呎接近0.1平方米。 按这样算来,这栋小别墅就是28万起步。 这次他们来香江的时间比前世充裕得多,自然也做了更多的前期准备工作。 来了不到一个月就能斥巨资买下别墅,娄家真特么有钱,难怪号称娄半城。 关于别墅的情况许大茂一直没有详细问过娄晓娥,问太多感觉好像是看中了娄家的钱一样。 刚刚在天星小轮上还看到一些海景别墅,那里住着才是真的爽。 半年后,香江会爆发空前规模的反不列颠浪潮,时局动荡,导致大量资金外流。 房地产业更是雪上加霜,地价会再次暴跌至80元/平方呎。 这些信息他都和娄晓娥一起学习讨论过。 许大茂虽然没打算在香江长住,却也想分一杯羹,弄个海景别墅留着以后度假用,还能升值。 正所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不薅一把羊毛,对不起这个穿越者的身份。 许大茂找了个公共厕所,准备进去换行头,结果上厕所还要钱,五仙。 不过这厕所的环境确实挺好,墙面都贴了瓷砖,隔间里抽水马桶小便池都有。 将面具摘下来,整理了一下仪容,将西服领子竖起来挡住脸。 来到别墅门前,许大茂深吸一口气,按下门铃。 透过镂空的铁门,看见屋门打开,一个不认识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三十五岁上下,看穿着应该是女佣。 见许大茂站在门口,这女佣就是一愣,犹豫着问:“先生你好,请问你找谁?” “你好,我找娄晓娥,娄小姐。” 那女人眼睛一亮:“你是许生?” 许大茂笑着点点头,那女佣忙把铁门打开,将他让进来。 “许生你终于来了,我跟你讲,我们小姐总念叨你,自从内陆又来了几个亲戚后,她就每天不高兴。” 许大茂心中一动,又来几个人,难道是娄晓娥的二叔和小姨两家? 再问,那女佣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们是九月底来的香江。 几步路就进了屋子,一进门就是个玄关,在这里换上拖鞋。 进客厅一看,这别墅内部装修比之前的娄家小洋楼要简约的多,比较西式。 看家具和周围的摆饰都不是新的,这应该是之前的主人装修好的,娄家买下来后直接拎包入住。 “你坐,娄先生不在家,我去叫太太和小姐。”那女佣从客厅左侧的楼梯上去了。 许大茂感觉有点不对劲,难道是娄晓娥的二叔和小姨来了香江,带来了自己已经再婚的消息,导致娄晓娥不高兴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有点麻烦了,之前准备的说辞要更改一下。 女佣一会就下来了,尴尬地笑了笑道:“许生,我去冲咖啡。” 果然没见着娄晓娥,只有娄母谭雅丽一个人下来了。 “大茂,你来啦。”谭雅丽在楼梯上叫了一声,有些欲言又止。 她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连衣裙,耳朵、手腕和脖子处都有金饰,看着就像个贵妇人。 正所谓“居移气,养移体”,这娄母在这边不用提心吊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去哪就去哪,毫无顾虑。 几个月下来养的贵气十足,发型也变了,看着比以前倒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其实她本来也不老,还不到五十,娄晓娥也才二十七。 “妈,好久不见,您和爸的身体还好吧。”许大茂忙站起来,打量着她的神色,果然见其神色复杂。 “挺好的,在这边生活确实很舒服,气候也不错。” 女佣给冲了杯咖啡端过来,谭雅丽叫住她,问道:“大茂,你应该还没吃早点吧?” “没呢,我游过来就快天亮了,直接过来的。” 谭雅丽吩咐完女佣去做吃的,才坐了下来,想问什么又不好开口。 那女佣会说普通话,估计是从内陆过来的。 “妈,有什么事您直接说,娥子怎么了?” 谭雅丽叹了口气,却没正面回答:“大茂,我从来没见你穿过西服,你这身穿着挺精神的。几个月没见,我怎么觉得你壮实了不少,脸也晒黑了。” 看来娄晓娥只说了自己要来,却没说怎么来的。 “嗐,甭提了。”正准备回答,却敏锐地听见楼上有脚步声,只是他面向谭雅丽,看不到楼上的情况。 许大茂心念一转,已猜了个大概,只觉有些好笑。文学一二 娄晓娥大着肚子体重飙升,脚步格外沉重,自己五感敏锐,这才能听到。 看来这娥子对咱还是有感情的嘛,跑来偷听了。 “我们轧钢厂您也知道,是国有大工厂,不是想出差就能出差的,特别是我还在招待所当所长,就更没有借口出差......” “......后来我刚好去一大领导家做饭,跟他处的不错,他就给我派了个领队的任务,我就趁机来了。” 谭雅丽默默听着,等他说完了又问:“你说的这个领队是怎么个意思,领队出差吗?” “国内的情况现在听复杂的,他是这么回事......” 许大茂将一路上的情况粗略说了说,最后才道:“然后我就和队员们分开了,他们回燕京,我从京广线一路南下去了广州,再从宝安县大鹏湾游过来的。” 毕竟是差不多两个月的行程,就算是粗略地说,也说了得有20分钟了。 谭雅丽听得入神,她虽然有些见识,去过不少地方,却也没有过这种经历。 “能有机会走遍华夏的山山水水,真是幸运,以后如果有幸能回去,我也得往远处走走,不然就太遗憾了。” “香江固然是繁华,却过于狭小,巴掌大的一块地儿住了370万人,吃水也不方便。” 许大茂附和一句,却又想起一事:“娥子的二叔小姨他们是不是已经来了?” 第 42 章 穿帮 谭雅丽点点头:“没错,这事还得亏你,再拖下去,他们怕是想走都走不了。如今也好,钱虽然没了大半,可人还在,以后再慢慢来。” 许大茂微微有些不屑:“其实他们早就可以走的,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有这结果也不错了,那他们现在住哪?” “他们来了,你爸特高兴,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可他们已经没多少钱了,你爸就给了两间公寓让他们先住着。” 许大茂还想问什么,谭雅丽听到厨房的动静,摆手道:“晚上你再和你爸聊吧,早点应该好了。” 果然女佣做好了早饭,过来问在哪里吃。 谭雅丽隐晦地瞟了一眼二楼,说道:“大茂,茶几太矮,去餐厅吃。” 许大茂把丈母娘的微表情看在眼里,起身笑道:“得嘞,听您的。” 二人来到旁边的小餐厅,餐桌上放着一块牛排,两个煎蛋和四片面包,还有一杯牛奶。 女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许生,时间仓促,我就做了西式的,请别见怪。” “已经很好了,谢谢。” 谭雅丽给两人介绍一番,又吩咐道:“阿湘,你去楼上看看小姐要不要吃什么水果。” 女佣答应一声走了。 谭雅丽坐到许大茂对面,小声道:“大茂,你怎么回事,不声不响又找了个媳妇,还瞒着晓娥,你想气死她啊,孩子你还想不想要了?” 许大茂苦笑道:“这事说起来挺复杂的,回头让娥子告诉您吧。不过我想问问这消息是谁告诉娥子的?” 谭雅丽白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想报复人家?纸是包不住火的,你还能瞒一辈子不成?” “嗐,瞧您说的,我是那种人吗?我这次来就是打算坦白的,只不过本想等娥子生了再说的,怕万一......” 谭雅丽叹了口气:“告诉你也没什么,反正你也不认识。这事是我们家留在内陆策应的人说的。” 原来如此。 许大茂这才想起来,他之前跟徐叔说了,让转告娥子的二叔小姨,不要说出这消息。 结果不是那两家子说的,反而是这个“间谍”告的密。 当时去娄家给他们“践行”,娄父说过会留个人在燕京接应,许大茂又不知道这人是谁,根本没联系过,一时给忘了。 没想到这个“间谍”还关注着四合院的情况,难道是出于娄晓娥的授意? 一想到有可能处于某人的“监视”之下,许大茂就有点犯嘀咕。 既然事已至此,想太多也没什么意义,先填饱肚子再说。 许大茂把鸡蛋往面包里一夹,吭哧咬了一大口。 这面包和上次在老莫吃的面包完全不一样,比较松软;煎蛋裹了芝士,外脆里溏,味道还不错。 “大茂,你算是我们娄家的恩人,华仪那孩子也得亏你去说和。只是婚姻这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说说看。” “妈,我跟您直说吧,她们两个就相当于我的两只手,哪个我都没法扔。” 许大茂心情略微不爽,说话也强硬了一些。 谭雅丽没好气道:“怎么着,你也想学香江那些个有钱人搞大房二房?” 许大茂吞下一口牛肉,理所当然道:“您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你...”谭雅丽被噎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人家都是有钱才敢这么弄,而且是在香江才合法。 你一个芝麻大小的干部也敢想这种事,还是在内陆,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了。 不过这话不能当面说出来,只能瞪着他无言以对。 “妈,这事您就别管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个去跟娥子说。” 谭雅丽无语了——能不管吗,我可是她亲妈。 这女婿半年没见,不管是外貌还是气质都变了很多,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强势。 以前他来家里,明明很羡慕自家有钱人的生活,却要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到后来甚至有些混不吝,故意拿些不值钱的山货当节礼。 燕京人讲老礼儿,女婿上门却什么都不买,那不是恶心人嘛!? 现在再看他,以前那种色厉内荏的样子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显得自信而随意,眼神也毫无艳羡之色。 要不是太熟悉,都感觉是换了个人。 想起丈夫说的话,谭雅丽无奈道:“行,我可以不管,但我得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她表情严肃:“如果娥子同意了,谁才是你的合法妻子?” “瞧您说的,我当然是跟娥子领证了,我明天就去办香江的身份证,然后跟娥子登记结婚。” 谭雅丽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声音微微提高:“甭跟我打马虎眼,我问的是到时候我们回华夏了,你跟谁领结婚证。” 许大茂丝毫不慌,笑嘻嘻道:“肯定还是跟娥子啊。” 谭雅丽脸色稍霁,叹道:“唉,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爷们的事我们女人管不了——你爸也是,过来没两个月就纳了个小的。” 许大茂刚喝了一口牛奶,一听这话差点喷出来,忙强忍住。 这要真喷出来也太失礼了。 自己这岳老头真是人老心不老,居然还有这闲情逸致,直接焕发第二春。 怪不得徐部长提醒,从严肃的内陆来到这开放的花花世界,大部分男人都无法守住本心。 想想也正常,娄晓娥本身就是小老婆生的,娄半城不找小老婆哪来的娄晓娥啊。 这话题有点尴尬,许大茂没法接话,只能埋头吃东西。 见女婿没搭茬,谭雅丽自嘲一笑,“其实都这么大年纪了,这些早就看淡了。” “毕竟我也是...我也只求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就好,懒得去想那些糟心事。” “您能这么想就挺好的,那我去看看娥子。”许大茂擦擦嘴,站起身来。 “二楼靠右手那间,你去吧,就怕她不给你开门。” “不能吧......”许大茂讪讪一笑,又问:“妈,娥子那么大的肚子,怎么让她住二楼?” 谭雅丽没好气道:“她平时自然是住一楼,你平时不是挺机灵嘛,想不出原因?” 合着故意躲着咱呢。 许大茂干笑两声,“那我上去看看她。” “大茂,你的白话是在哪里学的?我学了很久都不怎么会。” 许大茂又拿接待站当借口,说是从那些粤省孩子那里学的。 第 43 章 劝降 1 谭雅丽来了点兴趣,用白话道:“你跟我讲白话试下。” 许大茂干笑两声,放慢语速道:“家里还有其他人咩?” “冇有,我和阿湘出去买菜,你自己搞掂。” “哟,妈,您这白话说得还不错,像模像样的。” “平时一直在学,毕竟要在这生活很多年,不学不行。” 谭雅丽又喊道:“阿湘,跟我一起去买菜,今天午饭要做丰盛些。” 阿湘答应一声,拿了个竹篮子出来,两人出了别墅,将大门带上。 屋里安静下来,许大茂沿着实木楼梯上了二楼,在房门前站了一会,轻轻敲门。 “娥子,我来了,能开门吗?” 门里边没动静,许大茂毫不在意,继续道:“娥子,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其实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坦白这事,没成想你提前知道了......” ........................... 娄晓娥听着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去了餐厅,便回了房间。 在床上靠着,一时心乱如麻,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阿湘进来问要不要吃水果,她现在哪里吃得下。 “阿湘,那个人刚来的时候,你跟他说了什么?” 阿湘在娄晓娥背后垫上一个软枕,让她能靠得更舒服一点。 “按您的吩咐,我就说了您不开心,别的什么都没说。” 娄晓娥点点头没说话。 阿湘又道:“他一开始来是讲白话的,后来才说国语。而且他好像吃了很多苦,胡子拉碴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起来很疲惫。” 娄晓娥知道前夫走了很多天的路,然后又搭火车,渡海过来的,心中不免又微微心疼,眉头也皱了起来。 阿湘察言观色,试探着问:“要不我让他吃完了就上来?” “你不要自作主张,先下去吧。” “好的,小姐,你不要生气了,医生说你的预产期是11月3号左右,今天是10月30号,没几天了。” “我知道,你去吧。” 阿湘出去了,娄晓娥靠在床边,回忆起前段时间发生的事。 自打刘恺(留在燕京接应的人)和二叔小姨一起来了香江,从刘恺那里知道了前夫再婚的消息,她整个人都懵了。 说好的白头偕老,不抛弃不放弃呢? 跟另外一个女人结了婚,过得甜甜蜜蜜的,然后又跟没事人似的隔一段时间就找自己,他怎么做得出来? 要不是他有那种奇怪的本领,整件事透着那么股子蹊跷,她都想和前夫恩断义绝了,连门都不让他进。 虽然自己是小老婆生的,却不代表自己就愿意当小老婆。 许大茂因为要节约梦境符,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拉她进梦境,如果拉的话,就会发现无法成功——好感度已经低于90了。 娄晓娥当天就向父亲哭诉,把这事给抖搂了出来。 娄父开始也是大怒,放话要跟许大茂断绝关系,娄晓娥见父亲这么生气,自己反而有些虚了。 都怀了他的孩子了,说断就能断吗? 娄母也跟着劝,毕竟许大茂对他们整个家族都有恩。 娄父狠话说出口也有点后悔,他自己也找了个二房,在老婆闺女面前说这话有点理不直气不壮。 骂许大茂不就等于骂自己吗? 思来想去,最后告诫两人先不要冲动,等许大茂来了再跟他好好谈谈,问清楚事情原委再来决定对其的态度。 又过了十几分钟,门外有了动静。 那个无耻的家伙吃饱喝足上来了,在门外唠唠叨叨的。 娄晓娥气鼓鼓地躺了下来,用被子蒙住脑袋——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许大茂在门外说了半天,门里边一直没动静,想想也知道娄晓娥肯定是在生气。 生气是正常的,不生气才是怪事,生活又不是无脑yy小说,个个女的都是胸怀宽广,毫不在意。 既然想左拥右抱,自然要付出点代价。 这几天连轴转,一直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他已经很疲惫了。 这会又站门口说了半天,觉得有点困顿,便从空间里拿出软椅坐上边。 又开了罐红牛,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娥子,你还记得咱们刚认识那会吗?你横竖瞧不上我,老是找茬,有一次去看电影......” “后来刚结婚那会,你嫌痰桶脏,非要我去倒,结果我被院里爷们笑了一个多月,尤其是傻柱那个狗曰的......” “后来你假模假式地要学做饭......” 这货打起了感情牌,喝着红牛,翘着二郎腿,絮絮叨叨地说着往事。 他耳力灵敏,但凡听到有脚步声朝门这边来,或者是楼下有动静,立马就会消除掉所有的“犯罪证据”。 说来也怪,本来隔了八十多年,很多往事都忘得差不多了,可吃了签到给的增强记忆力的药,那些过眼云烟居然越来越清晰了。 “还记得咱们离婚那天上午吗,就因为傻柱那丫挺的造谣,你逮着我就是一顿暴揍......” 100平米的小别墅,房间又不大,被子也无法完全过滤掉声音,跟特么唐僧念经似的。 娄晓娥实在受不了,把被子一掀,抓狂地大叫:“你闭嘴,烦都烦死了!” 有回应了——许大茂眼睛一亮。 女人嘛,闹别扭的时候,最怕那种一直沉默啥都不说的情况,也就是冷暴力。 但凡开口说了话,那就相当于成功了一半。 “娥子,你终于舍得开口说话了,其实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你想听吗?” 门里边又没动静了,其实娄晓娥已经费劲地坐了起来,正竖起耳朵听着。 “娥子,我知道你在听,那我就彻底交代,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不要太过于惊讶。” 许神棍又开始忽悠:“其实我是个重生者,所谓重生,就是......” 这货把上辈子的事东添西改的讲了一遍。 按他的说法,娄家冚家铲,他后来又找了个媳妇,就是秦京茹,然后过了一辈子。 “娥子,你想想看,我跟她过了那么多年,说放就能放吗?我如果不找她,她总得嫁人吧,那我这脑袋上得有多大一顶帽子啊。” “我这名字里本来是茂盛的茂,好家伙那得改成绿帽子的帽了,那我忍不了,说破天我都忍不了。” 娄晓娥一想也是,还真成“许大帽”了,忍不住抿嘴一笑,随即觉得不对,忙又板起脸来。 许大茂没听到她笑,还在那唠叨:“所以说啊,造成这种局面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怪世事弄人,但是我心里还是最爱你的......” 娄晓娥思想还是偏保守,这么直白的话听得她一阵肉麻,忍不住又把耳朵捂住,心里已经有些动摇了。 第 44 章 劝降 2 又忽悠了半天,突然听见一楼客厅有开门声。 许大茂将东西都收进空间,又隔着门喊道:“娥子,有人进来了,我下去看看,中午咱们一起吃饭。” 下楼一看,果然是娄母和阿湘回来了。 阿湘挎着个篮子,里面有菜有肉有腊肠,还有一只烧鹅。 谭雅丽见许大茂从楼上下来,侧头又往楼上看了一眼,小声道:“没说动晓娥?” 许大茂做了个ok的手势,“问题不大,娥子应该能想得通。” 谭雅丽叹了口气,无奈道:“以后你可得对她好,你知道她怀孕这段时间受了多大罪吗?” “是啊,许生,小姐刚来香江那段时间,天天吐得稀里哗啦的,什么都吃不下。”阿湘也在一边敲边鼓。 这些许大茂都知道,他表情认真,点头道:“您放心,我一准对她好。” “唉,再怎么对她好也是几年后的事了...行了,我们去做饭,你要不要躺一会,我看你也挺累的。” 许大茂正有此意,“那敢情好,我这眼睛都睁不开了。” “等会吃饭叫你,阿湘你带他去客房。” 阿湘答应一声,将许大茂带到三楼。 一上来就是一个大厅,里边放着乒乓球台和桌球台,再往里是一个大露台。 阿湘将他带到左手边的客房,“许生,你要洗澡吗?” 许大茂奇道:“我刚听娄太太说吃水都不方便,还能洗澡?” 阿湘解释道:“内陆那边去年才开始往香江供水,听说是东江的水,现在管道很细,水量有限,每天供水8小时,现在有水的。” “那不用了,我就眯一会。” 许大茂虚掩上门,打量着这件客房,房间里收拾得十分整洁,风扇、书桌、梳妆台、卫生间都有,靠南面的墙上开了个窗,镶嵌着一台窗式空调。 这种老古董的空调他还是第一次见,走过去一看,上面有三菱的标记。 房间里还有一个小露台,站在露台上往右看,能看到正中间那个大露台。 往前刚好能看到修顿球场的一角,因为今天是礼拜天的缘故,球场里很多男孩在踢足球,有呼喊声陆陆续续传来。 香江10月底的气温大概在26度左右,非常舒适。 潮湿而带着咸味的海风迎面吹来,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悠闲地在马路上踱步。 纸醉金迷的香江,是有钱人的天堂,如何在这里拥有一席之地呢? 靠娄家就成了吃软饭的了,算不得什么本事。 再说娄家还有俩儿子,娄晓娥话语权有限,也得不到太多资源。 想买房,还得自己想办法。 利用空间,来钱最快的应该是去银行偷,但许大茂对“偷”一向颇为不齿,得想点别的方案。 仔细琢磨了一会已经有了计较,上午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让人直犯瞌睡,先睡一觉再说。 娄晓娥听到许大茂下楼的声音,又隐约听到楼下的说话声,没一会又有人上楼下楼。 过了一会外边安静下来,她思来想去,还是按了一下床头的电铃。 厨房里,阿湘正和谭雅丽拾掇菜,听到客厅里响起了铃声,忙道:“小姐在叫,我去看看。” 娄晓娥见阿湘进来,装作不在意地问:“人呢?” 阿湘笑道:“许先生去三楼客房睡觉了,这时候不知道睡着没有,您要去看看?” 娄晓娥小鼻子一皱,气哼哼道:“谁稀罕去看他了,你扶我回房。” 见小姐要下床,阿湘忙紧走两步扶着,慢慢往楼梯走去。 快到楼梯口的时候,娄晓娥眼珠一转,“你还是扶我去三楼吧,我想去露台晒晒太阳。” 阿湘心中暗笑,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又把娄晓娥搀扶到三楼。 “行了,你下去把,等下饭好了叫我,对了,把我房间那本《苏丝黄的世界》拿上来。” 阿湘越发觉得好笑,自家这小姐真是有够嘴硬的,还欲盖弥彰。 她恭敬地应了一声下去了,没一会把书拿了上来,“您自己小心,我下去了,肚子如果有异样的感觉就马上按铃。” 娄晓娥点点头,看着阿湘下了楼,根本没去正中间的大露台,而是朝左边客房走去。 门虚掩着,她侧耳听了一下,房间里只能听到轻微的鼾声。 推开门一看,果然,这冤家盖着毯子睡得正香,西服西裤都搭在床头。 她扶着床头柜,轻轻坐在床边,这个动作让她想起了去年三十那天晚上的情景。衛鯹尛说 那次他也是睡着了,然后自己坐在床边,然后就...... 自己那会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不过那种感觉确实让人难忘。 娄晓娥正想得入神,忽觉一阵羞臊,暗暗啐了一口。 好不好的居然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也是够没脸没皮的。 看着丈夫在沉睡,也不知道他刚刚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不过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有可能是真的。 他明显对那个高科技时代非常熟悉,很多动作都是下意识的行为。 比如随手开家用电器、掏手机扫码、叫滴滴打车之类的,熟练至极。 而且他对21世纪的燕京城特别熟悉,不是在那个时代生活了很久的人,不会是那种表现。 连自己这种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刚去那边就跟个山炮一样,什么都不懂,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想起他刚刚说的话,在那个时空,自己一家的命运真的如此悲惨,都“冚家铲”了? 自己家目标大,名头又响,娄半城,有半个城市那么多的钱。 如果不是他提醒的话,“冚家铲”那种事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丈夫只是个电影放映员,毫无政治地位可言,在风暴来临之际根本无力护住自己一家子。 许家就他一个儿子,为了香火再找一个媳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那么不愿意带帽子也是人之常情。 可要跟别的女人分享丈夫,这事想起来就不甘心,凭什么啊! 连自己那老爹都找了个风姿绰约的狐狸精,每个礼拜还要在那边住两晚上。 男人难道都是这德行,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 娄晓娥恨的牙痒痒,转头仔细打量着前夫。 隔了快两个月没见,感觉他又变了不少,脸上以前还有点油滑之气,现在是一点都看不到了。 看他一脸的风尘之色,满脸胡子茬,嘴唇都有些干裂。 睡得这么香,看来是真的很疲惫。 娄晓娥心又有点软了,这家伙就是这么让人又爱又恨的。 她心念百转,幽幽地叹了口气,起身慢慢走出了房间,来到大露台,坐在实木躺椅上晒太阳看书。 这段时间她情绪不稳,一直没睡好,这会被秋日的暖阳一晒,忍不住困意上涌,眼睛慢慢闭上。 第 45 章 雨过天晴 许大茂这一觉可睡得舒坦。 有些事过犹不及,一味自辩纠缠反而落了下乘,得让娄晓娥自己转过这个弯来。 他不可能抛弃秦京茹,像他刚刚说的,都一起过一辈子了,还想让她被别的男人压在下面? 那头上得多“茂”啊,想想就要发疯! 该谨慎的时候要谨慎,该大胆的时候那就得大胆,重活一世还活成前世那副吊样,不如早点从八达岭上跳下去。 他早就吃定了娄晓娥不会真翻脸,要动真格的就该不让他进门了。 谁让咱是气运之子呢,所以他一点都不慌,睡得很踏实。 过了两个多小时,午饭做好了,阿湘上来叫两人吃饭。 她先去找娄晓娥,“小姐,下去吃饭了。” 结果没反应,走上前一看,小姐头歪到一边,呼吸平稳,居然睡着了。 那本《苏丝黄的世界》像被子一样搭在鼓鼓囊囊的肚子上,好一副美人秋睡图。 难道她没去找她丈夫? 阿湘在躺椅旁蹲下,轻轻拍打着娄晓娥的手,“小姐,小姐,醒醒,该吃饭了。” 娄晓娥迷迷瞪瞪睁开眼睛,茫然四顾了一会才搞清楚状况,伸了个懒腰。 “睡得好舒服,他醒了没?” “门还关着,我不方便进去,要不您去叫他吃饭?” “那....那好吧,你在门外等我。” 阿湘把娄晓娥搀扶起来,慢慢朝着客房走去。 进了房间,见这人果然还在呼呼大睡,娄晓娥又心疼又气愤,忍不住用力拍了他一下。 “什么玩意!”许大茂正做美梦呢。 他梦见正在海景别墅里度假,旁边有几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有的在秋千上,有的在躺椅上,或坐或站,一起欣赏着维多利亚港美丽的夜景。 至于是哪几个,她们的脸都很模糊,一时分辨不出来,只知道各有各的美。 正美着呢,突然被拍醒,坐起来一看,居然是娄晓娥。 她正坐在床沿,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特制旗袍,肚子高高隆起,头发盘在脑后,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 此时正气的圆脸微红,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这幅场景跟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太像了,都是在床上被娄晓娥打醒,都是这幅表情,还都是因为别的女人生气。 当然那次并没有什么女人,属于“莫须有”。 不过这会他可不虚了,嬉皮笑脸地凑上去,“娥子,你终于舍得理我了。” “别过来,事还没说清楚呢。”娄晓娥圆脸绷得紧紧的,将手臂伸直挡住丈夫,“你现在的媳妇是怎么回事,你俩是不是早就勾搭上了?” 许大茂表示这个锅我不背,认真道:“什么勾搭,说的多难听啊!你是我老婆,她也是我老婆,找老婆怎么能叫勾搭呢?” 娄晓娥怒道:“没见过你这么没脸没皮的,还当自个是皇帝了?说吧,那秦京茹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你这么念念不忘的?” “其实你见过她的,就是那天下午放电影《阿诗玛》,坐秦淮茹旁边那个乡下丫头,穿着个花棉袄,留俩小辫,脸圆圆的。” “《阿诗玛》?我想想......”娄晓娥努力回忆起来。 都说一孕傻三年,她这样子有点傻乎乎的,脸上本来就有些婴儿肥,现在怀了孕,更显得一张脸圆嘟嘟,特别可爱。 “我想起来了,就是离婚前一天的事,好哇,怪不得第二天就闹着要离婚,合着你早就看上那个黄毛丫头了!” 娄晓娥怎么也没想到丈夫居然会去找个土得掉渣的村姑。 “许大茂,你居然为了个只见了一面的村姑跟我离婚,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许大茂反驳道:“怎么可能只见了一面,说了我跟她过了一辈子......” “那你跟她过一辈子去吧,找我干嘛!”娄晓娥气得柳眉倒竖,放完狠话起身就要走。 得,之前是白费口舌了,不过也不能让你走啊,得趁热打铁。 许大茂忙将她拉住,又抱在怀里柔声安慰,给她讲着事情原委...... 阿湘站在门外不敢偷看,又不敢下去,听得小姐好像闹起来了,然后哭了一会,过了一会才安静下来。んttps:// 她估计两人可能得说半天,便坐在楼梯上候着。 谭雅丽见几人半天不下来,上来找,却见阿湘在朝她打手势。 她会心一笑,凑过去透过门缝偷偷看了一眼,只见闺女靠在女婿怀里,两人正在小声说话。 看来没事了,她转头对阿湘做了个下楼的手势,两人轻手轻脚地下去了。 到了一楼,阿湘笑着说:“太太,许生这次来应该再不回内陆了吧?” 谭雅丽苦笑摇头:“我当然希望他不回去,可他还有很多牵挂,怕是不甘心在这个巴掌大的地方过一辈子。” 阿湘有点想不通:“这里小是小,可生活条件比内陆好的太多,许生为什么不把他的家人全接过来?” 谭雅丽不想跟佣人讨论这个话题,让阿湘把菜先温着,自己去客厅看电视。 ................... 过了一会,许大茂扶着娄晓娥小心翼翼地下来了。 费了半天口舌,娄晓娥总算是慢慢接受了现实,说到底还是造化弄人。 谭雅丽仔细看了看,闺女脸上已经看不出愤怒的神色,只有欣喜和释然,还有几分无奈。 这种情况,除了接受还能怎么办呢,难道真要强迫丈夫抛弃那个小丫头? 唉,遇人不淑啊...... 娄晓娥跟刚学会下楼梯似的,一步一个台阶地慢慢下,看得谭雅丽直想笑,平时也没见她这么矫情。 “你俩快来吃饭,都温了半天了。晓娥,你瞧大茂穿这身西服多精神,以前可没见过。” 许大茂个子高,身材匀称,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着这身笔挺的西装确实很出彩,刚刚一路走来,起码有十几个姣婆朝他抛媚眼。 当然主要是吴大帅哥那张脸的加成。 第 46 章 我对钱没兴趣 娄晓娥刚才就看了半天,闻言又上下打量一番,露出满意之色。 “确实不错,以前在燕京天天不是棉袄棉裤就是中山装,从来没穿过西装,这一看还挺是那么回事。” 许大茂笑呵呵地说:“过奖了,总算是雨过天晴,不容易啊!” 娄晓娥轻轻掐了他一下,撒娇道:“我要你喂我吃。” 待几人坐好,谭雅丽给许大茂介绍桌上的几道菜——分别是咖喱牛腩、烧鹅、梅菜扣肉、蚝油生菜、番茄鱼片汤。 主食是煲仔饭,里面有青菜、腊肠和腊肉。 许大茂还真的喂娄晓娥吃饭,以前在21世纪的时候经常这么干,结果她反而害羞起来,拿过筷子自己吃。 “妈,这都是粤菜啊,您做的?”许大茂有些惊讶,烧鹅是买的成品,但其他菜味道都相当不错。 “主要是阿湘做的,我就打打下手,多吃点。”谭雅丽给夹了块鹅腿肉。 “怎么没看见爸,他中午在公司吃吗?” 娄晓娥哼了一声,把筷子往碗上一放,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谭雅丽有些尴尬,强笑道:“嗐,你爸不是又找了个嘛,每个周六周日中午都会在那边吃饭,下午会回来的。” 啊这...... 许大茂尴尬了,没想到会是这样,怪不得娄晓娥会做出那副表情。 他心虚地看了眼老婆,赶忙给她夹了块牛肉,岔开了话题。 下午,许大茂挽着老婆,绕着修顿球场散步。 娄晓娥挺着个大肚子,走路像企鹅,有点滑稽。 因为即将到预产期,身体随时有可能开始频繁宫缩,不敢走太远。 两人边走边聊,许大茂算是大概了解了娄家的近况。 娄父在香江这边有朋友,是50年代过来的,在其帮助下买了一辆车和这栋小别墅。 又在湾仔跑马地那边租了好几间公寓,主要给俩儿子、亲戚和几个手下住的。 娄父于两个月前以妻子的名字命名,创办了雅丽地产公司,不过目前还是个小公司,在跑马地旁边,只租了3个办公室。 之所以只买了一处房产是因为现在地价还未到底,不是购置的时候,现在买就等于亏钱。 起码要明年地产危机开始后,地价房价大跌才能有所动作。 娄晓娥的两个哥哥目前都在地产公司上班;至于二叔和小姨两大家子,他们目前都还没有工作,目前住在公寓里边。 不过他们随身带了些金银细软,换成港币起码三年之内吃穿不愁。 本来要一起香江来挺好的,不是有句话叫“兄弟齐心,其利断金”,非要作死。 娄晓娥这边的医院早就定好——养和医院,创立于1922年,还是在跑马地,距离娄家别墅只有不到三公里,很方便。 许大茂叹道:“敢情你们是把湾仔当老窝了啊,说实话这里才是最适合你们娄家发展的地方,未来成为亿万富翁易如反掌。” 娄晓娥对金钱并不是特别看重,“确实简单,等明年地价降到最低点,大批买地买房就行,太没有技术含量。” “而且金钱只是一个数字,多了就没什么感觉了,又花不完。” 没想到这娄晓娥还有马芸之风——我对钱没兴趣。 她确实不是很在意金钱,打小生活环境太优渥了,对贫穷的痛苦根本没有切身体会。 “自打咱俩结婚以来,我一直没好意思问,你们家现在的资产到底有多少?” 娄晓娥也不隐瞒,想了一会才道:“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黄金、现金加固定资产应该有个四百多万吧,其中有一百来万是赌球得来的——我说的是港币。” 许大茂皱眉道:“怎么才赢一百万,以你们的资金来说赚的太少了。” 66年世界杯英格兰打败德国,在本土夺冠,英德总决赛上还出现了著名的门线悬案,直到10年世界杯德国才讨回这笔“债”。 香江于1954年加入国际足协及亚洲足协成为会员,香江足球从那时起就开始蓬勃发展,赌球的规模也很大。 之前两人了解过世界杯的比赛结果,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娄晓娥也有些无奈,“我爸说刚来这边根基不稳,不适合太过高调招摇,一百万已经是极限了。” “但我们家投靠了和胜和社团,社团的坐馆——甄国龙甄老板挺相信我爸的,他通过这次赌球赚了不少,和我爸的关系也更好了,也算是一种收获。” “你爸还能跟和胜和的话事人说上话?”许大茂真有点惊了,那可是目前香江第二大的社团。 “甄老板觉得我爸是从燕京出来的,比较有见识,而且熟知现在国内的情况,就经常叫他一起打牌喝茶。” 娄晓娥左右看看,见周围没人又小声道:“和胜和讲究以和为贵,净开麻将馆,基本不搞那些违法的勾当,我爸才选择向他们靠拢。” “不像那个14k,专门违法乱纪。其实来了这么久,见的也多了,才知道几百万在香江根本不算什么。” 娄半城居然跟社团有了来往,对其保密果然是对的,财帛动人心,如果他真知道了自己能预知未来,会不会起贪念还是未知数。 许大茂点点头,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我上午搭天星小轮的时候,看见沿海有很多海景别墅,我想买一两栋。” 娄晓娥面露古怪之色,斜睨了丈夫一眼,哼哼道:“你想问我爸要钱?他还在生气呢,怕是不会给你。” “瞧你说的,我哪能那么没出息,钱我自己想办法。” 娄晓娥惊了,盯着丈夫上下打量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是不是对香江的房价有什么误解,以为和燕京的房价差不多,一个院子才几千块钱。” 可说完自己又觉得不对,皱眉道:“你不是和我一起了解过嘛,就算是明年最低价的时候,一平方呎也得80,一平方米就是860,一栋别墅.......” 许大茂耐心听她说完才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香江的房价是贵,但我有办法弄到钱。” “我就问你,如果钱足够的话,买来别墅放在你的名下,能不能办到?” “你可别小瞧我,我已经拿了香江身份证,当然可以办了,不过你从哪弄那么多钱?” 许大茂老神在在:“这你就甭管了,我自有办法。” “你到底有什么办法?那可是二三十万,不是两三千......”娄晓娥不依,摇着丈夫的手臂,非要刨根问底。 许大茂被她摇得没辙,一想迟早得告诉她,再藏着掖着等下弄得她有想法就不好了。 第 47 章 小叮当 “那咱回去再说。” “再走10分钟,我今天的步数好像还差一点,医生让我适当多走路。” 二人回到小别墅,谭雅丽正在看电视,见二人回来打了个招呼,故意不挪窝,想看看许大茂会怎么做。 许大茂看娄晓娥准备撑着膝盖自己换鞋,忙阻止:“你别动了,我给你换鞋。” 看着女婿蹲下给闺女把平底布鞋脱掉,换上拖鞋,心中暗暗点头。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希望女儿过得好。 至于不止一个老婆,不管是解放前还是现在的香江,这种事太稀松平常,她也见多了,并不是特别在意。 只要女婿能对闺女好就行了,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来来,过来看电视。” 二人在沙发上坐下,谭雅丽看的是丽的电视台的节目,这是个收费的电视台,免费无线电视台tvb目前还没开播。 电视里正在播放电视趣剧,几个人像傻子一样在那里说说笑笑,完全不知道在讲什么主题。 许大茂看了两分钟就觉得索然无味,朝娄晓娥使了个眼色。 “我说娥子,你这腿脚还肿着呢,去房间给你按一下。” 娄晓娥没想到他会用这个借口,顿时有点难为情,侧头看了娄母一眼。 谭雅丽笑道:“去吧,我已经给你爸打了电话,他晚上会回来。” 二人进了娄晓娥的卧室,关上门。 这房间布置得很温馨,乳白色的墙上贴着娄晓娥以前在燕京的照片,还有几张是近期在香江照的。 单人床上挂着粉红色的帷帐,床头柜上有一盏玻璃台灯,两个大衣柜立在旁边,墙上镶着个跟客房一模一样的空调。 角落里立着一个书柜,里面有很多书,旁边是红木梳妆台。 娄晓娥打开大衣柜给丈夫看,里面全是漂亮衣服,其中不乏巴宝莉、香奈儿之类的昂贵品牌。 “怎么样,这些衣服比燕京的那些好看多了吧?”娄晓娥有些得意。 “那是,资本主意社会嘛,百无禁忌,只要不犯法,根本没人管你。” 娄晓娥想起正事,“对了,你说说看,准备怎么搞钱?” 许大茂嘿嘿一笑道:“那我给你展示一下,你可别吓着...那什么,你还是坐到床上看吧,我怕把你吓个跟头。”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也是见过世面的。”说是这么说,还是坐在了床上。 看她坐好了,许大茂心念一动,梳妆台立马凭空消失不见。 娄晓娥以为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发现梳妆台真的不见了,忍不住失声道:“东西呢?” “在这儿呢。”许大茂又将它放了出来。 娄晓娥大惊失色,“怎么又出来了,你...你是怎么办到的,这是西方的魔术?” 说着起身在梳妆台上左摸右看,眼睛瞪得溜圆,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再来一次,瞧好。”许大茂又把梳妆台收进空间。 娄晓娥正在摸,突然摸了个空,没了借力点,沉重的身子往前一栽,许大茂忙将她搀扶住。 “咱们坐着,我慢慢跟你说......” 许大茂将空间的来历和妙用一五一十地说了,娄晓娥跟听天书似的,整个人都痴呆了。 这年头人的接受能力太差了。 娄晓娥消化了一会,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面色怪异,战战兢兢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许大茂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想象力够丰富的,都亲密接触了无数次,还问这种弱智的问题。 “这是异次元空间,你不是看过小叮当嘛,你就把我当成那只肥猫好了......” 又解释了一会,娄晓娥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原来丈夫有两个“特异功能”。 这也太神了,可以随身带着巨量的东西,那跟小叮当有什么区别。 只是这个能力虽然神奇,却也不能无中生有,难道......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表情逐渐变得严肃:“大茂,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准备去汇丰银行偷钱?” 许大茂又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不带你这样的,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啊?偷窃的事我可不会做。” “其实我是准备去趟墺门,去赌场猜大小,赢几十万就收手,除了买别墅,你手上也得有点私房钱,不能光靠你爸。” “赌场我倒是知道,可香江就有赌场,为什么要特地去墺门?”娄晓娥有些不解。 许大茂解释道:“香江的赌场都是社团开的,赢了钱不一定能平安离开,还是墺门赌场更正规,每个场子赢十几万就行,很安全。” 娄晓娥对赌场的生意了解一些,皱眉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依靠这个能力怎么赢钱。 “赌大小都是先下注,再开盅,我把骰子收进空间,再按我想要的点数放出来就行了,一出一进也就一瞬间的事。” 说着拿出刚刚在杂货店买的三枚骰子,放在离二人两米远的地上。 两米是他能力的最大距离,再远他的精神力就无法感应到。 “你不是问我买这个干嘛吗,我表演给你看看——这三枚骰子向上加起来是12点,我先将它们收进空间。” 话音刚落,骰子就不见了。 “再将它们放出来,我选最大的豹子。” 三枚骰子出现在原地,果然都是六点向上,加起来是十八点。 “明白了吧,只要会这一手,还怕赚不到钱吗?” 娄晓娥陷入了痴呆状态,赌场的钱这么好赚,那辛辛苦苦上班赚钱还有什么意义? 许大茂看老婆这样子特别可爱,忍不住在她肉嘟嘟的脸上亲了一下。文学一二 娄晓娥反应过来,有点忧心忡忡地说:“大茂,你以后该不会想以此为生吧?” “这毕竟不是正道,赌场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 许大茂将骰子收进空间,笑道:“放心吧,我就赚够60万,能买两栋海景别墅就收手,多了也没什么意义,因为我想赚钱易如反掌。” 娄晓娥这才放下心来。 第 48 章 归京 1 10月30号下午,许大茂和娄晓娥说话的时候,雄关漫道远征队的五名成员终于回到了燕京。 他们中途于石家庄下车,去西柏坡参观一天,又回石家庄火车站,靠那份文件进了火车头。 队里几人除了徐颖,都没有离开家这么长时间,如今列车进入燕京,人人都是满怀期待。 徐颖看着外边,感觉路线不太对,忍不住问:“列车长,列车不是在丰台火车站停吗?” 马上要到站了,可以休息半天,列车长心情很好,“咱们这列火车是师生专列,都是在永定门火车站停的,还有几分钟就到了。” 列车已经开始放慢速度进站,隔着老远就能听到锣鼓和口号声。 看着站台上乌泱泱的人群,,列车长无奈道:“永定门火车站是个老车站了,规模也不大,每天却要迎来送往几十万的人,完全是在超负荷运转。” 几人都有同感,回程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已经见过太多这种景象了。 “不过这乱糟糟的景象持续不了多久了。你们还不知道吧,华夏昨天已经发布了《关于燕京大中学校师生暂缓外出串联》的通告,依我看外地也快了。” “啊?”除了尤凤霞,其他几人都傻眼了,他们都计划好了,准备再出去一趟呢。 尤凤霞记挂着许大茂,忍不住有些担心:“也不知道队长回来的时候,这种拥挤的情况会不会好转,他又不能进火车头,只能在车厢里挤着,那得多遭罪啊!” 徐颖瞟了她一眼没作声——这丫头跟着了魔似的,不开口则已,开口就是三五句不离队长。 王欣附和道:“希望到时候能好点吧,不然从起点站到终点站,按现在列车的操行,怕得在车上捱三四天。” 尤凤霞点点头,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列车慢慢停了,等车厢里的人下得差不多了,他们才陆续下车。 只听车站锣鼓声震天响,欢迎的口号声一浪高过一浪,让来京的外地师生们感受了到燕京人的热情好客。 几人随着人流出了车站,只见车站外熙熙攘攘,无数客车和卡车在车站外来来往往,来京的客人们在几个接待点排着长队。 他们要先登记,再由接待点分配住处,坐车去市区。 徐颖拿着介绍信挨个问司机,想找一辆去东城区的车,可问了几辆都是去其他区域的。 尤凤霞眼尖,一眼就看到一辆卡车的门上喷着“燕京市红星轧钢厂”的油漆字,忙拉拉徐颖的衣角,指向那辆车。 “看那边,那辆车应该是红星轧钢厂的车被征用了,一准是去红星轧钢厂接待点的,咱们就上那辆车吧?” 徐颖一想也对,轧钢厂离东直门很近,从永定门去东直门是往北走,刚好可以在半路下车。 跟司机交涉一番,顺利上了车,等了十几分钟,又有不少人陆陆续续上了卡车。 卡车司机看人差不多了,招呼一声,发动车子朝轧钢厂开去。 半路下车的愿望落空,车子根本没进市区,从城外绕到了东直门外,到了轧钢厂南门口,学生们纷纷下车。 几人也只能下车,朝西边走进了城,朝冶金机关大院走去。 市内又热闹了很多,街道变得拥挤,随处可见往来游荡的学生,有的南方学生根本没有经验,衣服穿得单薄,抱着膀子瑟瑟发抖。 离开燕京的时候是9月初,还勉强算是夏季。 短短两个月过去,如今已经是冬季,白天最高气温不到10度,夜里气温已经到了零下。 10月底的燕京是冰冷而热情的,各行各业都已经被动员起来,燕京城超过一半的人都被卷入了这场大接待中,为大批的串联者服务。 驻京人数暴涨给燕京原住民的生活带来了很多不便,但燕京人仍然热情地接待着络绎不绝的来客,既是因为政治需要,也是因为燕京人好客讲礼儿的传统。 城内已经有了3000多个大大小小的接待站,接待点更是数不胜数。 接待站设进了学校,就像赣省的遂川县中学一样,但是很多学校是没有宿舍的,便把教室当成住宿点,用桌椅来当床铺。 接待站设进了机关单位,闲置的办公室、会议室、杂物间,甚至走道里都住了人。 接待站设进了兵营、工厂、商店、博物馆、展览馆、体育馆、剧院等一切能住人的地方。 甚至连胡同里都有接待点,因为居委会和街道办也有接待指标,会摊派给下面的大院。 如果哪个大院有闲置的屋子,就会安排人住进去。 他们几人一路走来,已经看到了不知道多少牌子,上面都写着“xx接待站”或者“xx接待点”。 王欣咋舌道:“我的乖乖,这么多人,每天得吃多少东西啊,咱们燕京怕是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徐颖却皱着眉头,有些不安:“我爷爷主管燕京接待事宜,看这架势,他现在怕是已经焦头烂额了,咱们赶紧走吧。” 几人加快步伐,一个多小时候就到了冶金机关大院,这里不出意外地也被设立了一个接待站,不时有学生在大门口进进出出。 队员们都是归心似箭,约定好晚上去徐家集合,打个招呼就此分开,各回各家。 尤凤霞快步跑到自己家的单元楼下,上了三楼,路上碰到的人都笑着跟她打招呼。 她参加长征小队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院。 只是称呼参差不齐,她虽然改了名字,很多人却根本不知道或是忘了。 从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门,兴冲冲地喊了几声“妈”和“姐”,却没人回应。 母亲和姐姐都得上班,但今天是30号星期天,按道理应该是放假的。 尤凤霞急于和别人分享旅途的见闻,便跑到母亲的办公室去找。 结果又扑了个空,一问才知道她吃了中饭就去帮忙采购机关接待站的食材了。 现在冶金机关大院的接待站住了五百多个学生,每天要消耗大量的食物。 买食材的钱需要机关财务先行垫付,等串联结束后再由国家财政补上。 第 49 章 归京 2 尤凤霞只觉怅然若失,满腹的话不知道对谁讲。 如果队长在就好了。 随即想到队长虽然不在,但他媳妇在啊。 京茹姐没工作,这会肯定在家,可以趁机去串串门,为以后的来往打好铺垫。 想到就做!尤凤霞跑回家留了个条,又拿上自行车钥匙,去楼下车棚推出自行车。 现在的燕京很多地方都换了新地名,这些新地名常常意思相近,字也相似。 毕竟积极的词语就那么些,而燕京的胡同又多,比如革命胡同全市就有五条,这就导致了一些学生上街游玩,结果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尤凤霞一路骑来,到处都是一堆堆的外地人在向燕京人问路。 一向热心而自信的燕京人却也懵逼了,新地名太多,他们自己都搞不清楚,只能帮着猜一猜。 还好尤凤霞知道以前的南锣鼓巷,现在的辉煌街怎么走,骑了20多分钟就到了地方。 沿着胡同挨个大院看,很快就找到了95号院。 院门口有几个女孩在玩跳皮筋,唱着“马兰开花二十一”的歌谣,尤凤霞觉得亲切——这可是她小时候玩剩下的,便驻足看了一会。 一个穿着花棉袄,留着胡兰头的小女孩站在一边看着,见来了个推着自行车的漂亮姐姐,站在旁边看了半天都不走。 她昂起头问道:“姐姐,你也想玩跳皮筋吗?” 这小女孩正是小槐花。 尤凤霞摇摇头,微笑道:“我是来这院找人的。” “我就是这院的,你要找谁?” 尤凤霞一想让这小丫头带路也好,便掏出一颗水果糖递给她,“我找你们院的秦京茹,认识吗?” 槐花眼睛一亮,兴奋道:“她是我小姨,不过她还没下班呢。” 他媳妇不是农村的,没工作吗。 “那我就在这等一会吧,看她们跳皮筋挺好玩的。”文学一二 “轮到我了,姐姐你和我们一起玩吧。” 小槐花上去跳,无奈腿短,衣服穿得又厚实,导致行动太过笨拙,跳两下就把皮筋踩丢了,只能当柱子。 “姐姐你过来呀。” 尤凤霞有两年没玩这个了,见那女孩在喊,也有点跃跃欲试,便过去跟大家打了个招呼排起队来。 胡同里的孩子并不排外,几人一会就混熟了。 熟悉节奏与动作很快唤醒了记忆,几轮之后,尤凤霞跳的越来越熟练,皮筋也越挂越高,都挂到槐花脖子上了。 挑、勾、踩、跨、摆、碰、绕、掏、压,随着歌谣边跳边唱,动作轻盈,脚步灵活,两个小辫子在脑后一跳一跳的。 她就像个绿色的精灵一样,在皮筋间翩翩起舞。 小当都看呆了,“姐姐你跳的太好了,一定跳了很多年吧。” “是,打小就玩起。”尤凤霞又成功跳完了一轮,按道理可以“晋级”,然后继续跳,她却主动退到旁边。 “你们跳吧,我都跳5轮了。” 她擦擦脑门上的汗,忽见旁边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在呆呆地看着自己。 这种目光她见多了,也不以为意,瞟了那男孩一眼就转过头去。 这男孩正是棒梗,他刚回来就见一个没见过的漂亮女生在跳皮筋。 动作像小鹿一样优雅美丽,瓜子脸红扑扑的,比大院里什么阎解娣、马小青之类的漂亮多了,气质也不一样,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13岁正是容易对美丽的异性产生朦胧感情的年纪,这棒梗乍一见尤凤霞,便被她那股子清纯活泼的形象吸引了。 此时他见这女孩移开了目光,忽觉自己有些失态,脸上有些发热,忙招呼小当和槐花回家。 小当顺势邀请尤凤霞去她家玩。 尤凤霞笑着婉拒:“不用了,我就在门口等京茹姐,这会她应该快下班了吧。” 棒梗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随口道:“说不准,现在轧钢厂接待任务很重,我妈和小姨经常加班呢。” “原来你们仨是一家的?” 小当点头道:“是啊,我刚刚叫了他哥,你只顾着跳皮筋,没听到。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几人互相介绍一番,棒梗羡慕极了:“你们真厉害,我小姨夫更厉害,带着你们走了那么远。我倒是想出去串联,可我年龄不够,我妈也不同意。” 第 50 章 你在想屁吃 “京茹姐,队长让我一回燕京就来跟你报个平安。”尤凤霞忙迎上去打招呼。 其实许大茂根本没让她报什么平安,这丫头是扯幌子呢。 几人说着话一起进了大院。 到了中院,吴二丫听到动静从秦家走出来,“淮茹,开水都烧好了,炉子刚换了一块新煤。” 秦淮茹笑着谢过,带着仨孩子进了屋。 吴二丫看着秦淮茹的背影,眼中疑色一闪而逝。 如今秦淮茹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体态已经有所改变,只是被臃肿的衣服遮盖住,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怀孕的计算方法是根据末次例假的第1天来算起,也就是从7月12号开始计算) 但吴二丫前前后后生了六个,经验无比丰富。 她从上个月起就看自己这外甥女有点不对劲,不管是走路的姿态还是形体,都跟以前有所不同,脸蛋也变得丰润了一些。衛鯹尛说 但这事未免太过惊世骇俗,想想就不可能。 再加上吴二丫又是客居在四合院,所以只把这事埋在心里,没有对任何人说起。 三人回到家,吴二丫自去做饭,秦京茹给尤凤霞冲了杯麦乳精,便催着她说路上的事。 和丈夫分开了快两个月,只收到过三封来信,心里早就想得不行,每晚睡在床上都感觉思念如潮水般涌来,辗转反侧半天才能睡着。 还好有个工作能消磨时间,不然天天闲着更会觉得时间难熬。 如今轧钢厂接待站已经是满负荷运转,整个厂区住了5000多人,车间、办公室、招待所都住满了。 每天各种材料消耗极为惊人,诸多事务繁杂,秦京茹在招待所看起来没什么固定工作,却根本闲不下来,天天忙着接待工作,连礼拜天都没了。 讲了一会,吴二丫讪笑着进了里屋,“你们俩来外屋说呗,外屋有炉子,暖和。丫头,晚上就跟这儿吃饭呗!” 其实是她也想听,一辈子没出过燕京,自然觉得新鲜。 尤凤霞推辞道:“不了,我今儿才回燕京,肯定要回家吃的,晚上我们小队还要集合。您忙您的,说一会话我就走了。” 两人一番挽留,尤凤霞笑着说:“下次吧,过几天我一准儿再来叨扰。” 这不就为下次做客打好铺垫了嘛! .................... 秦家,秦淮茹在做饭,中午买了两条鳊鱼还剩一条。 这个点来客人肯定是要留下来吃饭的。 一顿忙活做了个糖醋鱼,秦淮茹正准备给表妹家送过去,棒梗自告奋勇道:“妈,让我去送呗。” 这么积极? 秦淮茹似笑非笑地打量了棒梗一眼,揶揄道:“棒梗,你不是一直不太好意思去你小姨家嘛,都是一起吃饭才去,今儿这是怎么了?” 棒梗一阵心虚,偷偷看了母亲一眼,嗫嚅道:“我...我...我想去听听那个姐姐讲串联的事,还想跟她交流gm经验。” 秦淮茹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想去看看女生而已,居然说得这么高大上,你一个小屁孩,既没有正式加入组织,也没出过燕京,人家跟你交流的上嘛! 不过儿子有这心思,她也没拦着。 男孩嘛,多经历点不是坏事,没准还能成熟一些。 至于往深了发展,人家可是干部子女,家里条件好,人又漂亮,年龄还大着几岁,想想就不可能。 这段时间她和表妹天天一起上下班,对许大茂他们队伍的事比较清楚。 她将盘子递过去,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去吧,仔细别摔了。” 棒梗大喜,小心翼翼接过盘子,转身出了门。 俩丫头一看哥哥去了,也闹着要去,秦淮茹无奈道:“去吧去吧,一会吃饭叫你们。” 仨孩子都走了,秦淮茹想想棒梗刚刚那个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 棒梗那小子平时一直懵懵懂懂的,也就照顾俩妹妹的时候懂事一点,这会居然露出这幅模样,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那个女孩确实太漂亮了,身材高挑瘦削,瓜子脸惹人爱怜,气质又好。 真如同教员说的,就像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一样,透着一股子积极向上的青春活力。 他们这些队员都回来了,那家伙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回来? 京茹说是大领导给了丈夫一个“指导gm”的任务,但秦淮茹却不怎么信,她可不像表妹那样什么都不懂。 街坊这么多年,谁不知道谁啊,就许大茂那人,能指导啥,怕是指导个寂寞。 保不齐就是趁机找娄晓娥去了,想想还真有可能。 难道是娄晓娥也怀上了“龙种”,趁机去看看? 如果真是那样,那自己肚子里面的就不是老大了,“地位”会差一点。 哼,等那家伙过来得“严刑逼供”一番。 不得不说这小寡妇真是聪明,通过蛛丝马迹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不过就算猜到了也没什么卵用,她无法改变任何事情。 秦淮茹低头想了半晌,突然胃里涌起一阵恶心。 不过这对于她是小意思,深吸一口气,咳嗽两声就给压了下去。 下意识摸了摸微凸的小腹,一看时间不早了,忙开始和面准备蒸馒头。 许大茂上次给了她200块钱,还有很多票,他们家现在的日子可滋润了,天天把门一关,偷偷摸摸吃细粮。 ....................... 秦家仨孩子端着糖醋鱼来到许家,尤凤霞笑道:“不愧是姐妹,你们两家感情真好。” “嗐,我姐一准以为你在我家吃饭,就送了个菜来。你们仨自个去里屋搬凳子。” 这么多人围着,尤凤霞倒是落落大方,聊了半个多小时,看饭做得差不多了就告辞离开。 秦京茹让小当把鱼端回去,几人将尤凤霞送出门外。 棒梗看着她骑着自行车渐行渐远,忽觉心里有些悸动。 如果以后长大了能找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就好了,如果是这个尤卫东姐姐就更好了。 许大茂:你在想屁吃! 秦京茹回到家,饭都做好了。 “妈,你说大茂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我上哪知道去,你还不如想点好的,明天31号,厂里又该发工资了。” 秦京茹果然又高兴起来,丈夫发工资由她代领,两人工资一起有差不多100块钱了,还有各种票和工业券。 丈夫不上班就有钱拿,还拿得多;自己天天上班,忙前忙后地接待那些小客人,居然才10块钱。 太不公平了! 第 51 章 有点膨胀了 晚上六点多,三人正在客厅看电视,听见大门钥匙响,娄半城回来了。 许大茂忙站起来,本以为两女都会站起来迎接一家之主,结果就谭雅丽迎了上去,娄晓娥坐着没动弹。 “爸,您回来了。”许大茂招呼了一声。 都说事业是男人的脊梁骨,这话一点没错。 这娄半城以前虽然有钱,但根本施展不开,只能谨小慎微地生活,生怕惹人注意。 现在来了香江,气质立马焕然一新。 外貌虽然没什么变化,精气神却跟以前不一样了,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感觉。 心态变了,找个小的也在情理之中——成功人士嘛,事业和女人一样重要。 不过他倒是没有想象中的横眉冷目,反而丝毫不见怒色,点头笑道:“大茂来了,一路辛苦,晚上好好聊聊。” 说罢看了一眼闺女,见她依然坐着没什么反应,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之色。 老婆还好,宝贝女儿却看自己那个小妾哪哪都不顺眼,简直可以用深恶痛绝来形容。 别说叫一声“小妈”了,上次一起吃饭,在桌子上差点翻脸骂人,弄得他很没面子。 谭雅丽也知道女儿的心态,打圆场道:“先吃饭,阿湘都做好了。” 说罢推了闺女一下,娄晓娥撇撇嘴,还是站了起来。 许大茂感觉有些蹊跷,作为一个父亲,女婿做出这种行为,虽然有情可原,可隐瞒也算是一种欺骗。 看他这表情居然像是无动于衷,娥子不是说他还在生气吗? 不过也不用想太多,无非是见招拆招罢了。 几人来到餐桌坐定,已经摆好了一大桌子菜,比中午丰盛得多,这是阿湘一下午的劳动成果。 娄半城从酒柜里拿出一瓶轩尼诗x.o,打开后倒了三杯,又给娄晓娥拿了一瓶维他奶,还细心地帮她把盖子打开插上吸管。 许大茂看在眼里觉得好笑,这娄半城有点像因为做了错事而心虚的父亲在讨好女儿。 娄晓娥还挺吃这一套,脸上的不悦之色倒是去了大半。 “爸,为什么不带大茂去六国酒店吃饭,还可以把大哥二哥,二叔小姨全叫上。” 许大茂无语,这娥子真是一孕傻三年。 自己是偷渡来的,自然要低调一点,弄得人尽皆知可没什么好处。 虽然难免会被人知道,但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 被女儿用类似责问的语气问话,娄半城倒是不以为意。 “大茂身份特殊,来香江这事最好不要让他们知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茂你过段时间还是要回内陆吧?” “是,娥子生了我就走,不过走之前我得先去趟墺门。” 这事娄晓娥和谭雅丽都知道,倒是没什么反应。 娄半城眼睛一眯,疑惑道:“墺门?去那边干嘛?” 许大茂笑道:“好不容易找由头出来一趟,总得到处看看,以后再想出来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娄半城知道他没说实话,却也不刨根问底,招呼一声开始用餐。 饭后,谭雅丽和阿湘收拾桌子,娄半城将夫妻俩带到二楼书房。 “大茂,说说你的想法,来都来了,还要回去?据我所知,那边闹得挺凶,生活也不好,各种物资按计划分配,想过得好些都有诸多顾虑。” “如果在香江,谁去管你,哪怕你天天吃满汉全席,别人也只会羡慕。” 娄晓娥带着期盼望向丈夫。 虽然两人下午聊过,知道他还要回燕京,却仍希望他能遵从父亲的意思,留在香江。 哪怕想办法把那个“村姑秦京茹”接来,三人一起生活,她也勉强可以接受。 许大茂带着歉意看了眼娄晓娥,讪笑道:“您说的没错,但我所有的人际关系都在燕京,确实没法离开,您见谅。” 都说故土难离,他一辈子都住在燕京,对那个城市感情很深,让他常住香江是不可能的事,度度假倒是可以。 至于吃饭的问题,签到时不时就给肉票鸡蛋票,家里又装了抽油烟机,基本就是天天有荤腥,根本不用顾忌太多。 天天满汉全席,那嘌呤得超多少,也不怕吃出三高来。 娄半城有些无奈,这女婿是一点过去的影子都没有了,如果是以前的他,能留在香江怕是恨不得烧高香了。 看他脸上在笑,语气却异常坚定,丝毫不给面子,娄半城不由得有些不悦。 他不知道女儿和女婿可以经常见面,只以为两人会“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关于梦境这事娄晓娥和许大茂已经约定好,不告诉任何人,这世上知道内情的只有他俩和秦淮茹。 娄半城沉吟片刻,皱眉道:“人际关系固然重要,可子嗣同样重要,你都快30了才得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就不想陪在孩子身边?” “再说可以将你最重视的几个人都接过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那边到处都在搞旅游,正是最好的时机。” “只要分清谁主谁次,我和你妈就没什么意见,晓娥也能接受。” 言下之意就是同意两女共存,但是秦京茹只能当妾。 “爸,我明白您的意思,这边生活条件确实好,但是每个人都有他的人际关系网,我能带多少人过来?他们能心甘情愿吗?我无法替他们做决定。” “就算是带到了这边来,可您也知道,无故离境,形同叛国。他们的家人难免被牵连,所以这事恕我不能同意。” 娄半城脸上隐隐浮现怒气,随即消失不见。 他自打来了香江一直是顺风顺水,跟和胜和的龙头关系又好,明年就会加入社团并当上堂主。 如今事业爱情双丰收,难免志得意满,说话也带上了些颐指气使的味道。 他语带讥讽:“什么人际关系,无非是胡同里的那些破事,我看你比以前成熟得多,还以为你已经去掉了胡同习气,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你看这繁华都市,大千世界,不比那狭窄逼仄的胡同强一百倍?这别墅虽然小,却是功能齐全,哪像四合院,连个厕所都没有。” 这娄半城来了这花花世界,怕是有点膨胀了吧。 另外,我家可是有厕所的。 第 52 章 我必须是姐姐 去年过年那会说好的“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呢? 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之前的话了。 不过许大茂也当过父亲,也能理解一个父亲的心情,都是为了儿女幸福。 娄晓娥一听老爹这话就感觉不对,忙侧头看向丈夫,生怕他翻脸。 许大茂也不着恼,微笑道:“燕京胡同也好,香江大都市也罢,各有各的乐趣,俗话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冶金工业部副部长,徐弛,您还记得吧?” 娄半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起这人,但还是答道:“自然记得,我俩以前关系还不错,只是身份不同,为了避嫌,已经很多年没来往了。” “不瞒您说,我这次能成行,还是徐部长帮忙开的介绍信,他曾经告诫我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这话您应该能明白。” 这帽子够大的,娄半城一听这话就知道女婿去意已决,不会因为晓娥和孩子留在香江。 看来只能使用非常手段了。 他已然下定了决心,便不再劝说纠缠,微微叹了口气,“你既然已经决定了,那我也没什么说的,还是那句话,以后要对晓娥好。” 这就完了? 许大茂本以为还要再一来二回辩上几个回合,现在就流行这玩意,谓之“大辩论”。 要玩辩论咱可不虚,大义在我啊。 娄晓娥很失望,低着头不做声,虽然两人经常可以见面,但孩子注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爸爸。 谁不希望孩子身边有爸爸妈妈共同的陪伴。 许大茂握住她的手,认真说道:“也就这几年,一晃就过去了,以后咱们一家人肯定会生活在一起。” 娄晓娥下午就已经已经知道,丈夫上次给她吃的药丸是“驻颜丹”,可以保持10年的青春,所以对此倒不是特别在意。 她起初对此是半信半疑,据她所知,就算是21世纪的科技很发达,却也没达到这个地步。 但想想丈夫神奇的能力,还是信了大半,兴奋得跟什么似的,女人都对这个特别在意。 娄晓娥目视丈夫,缓缓地说:“好,我信你。” 但娄半城并不知此事,见女儿居然跟喝了迷魂汤似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锐利。 他沉声道:“说得轻巧,我们以后能不能回华夏还不一定呢,那边可不欢迎我们。退一步说,就算能回,可女儿家能有几个十年?” 许大茂无言以对,梦境这种事太过诡异离奇,能不说还是不说的好。 娄晓娥扶着椅子站起身,不耐烦道:“爸,您别管了,不管那个离奇的梦是怎么来的,梦里的事都已经一一印证了。” “华夏起了风,英格兰在自家门口捧起了雷米特杯,12年后的改开也是不可能改变的,我以后一定要回华夏,我不想在这个小地方生活一辈子。” “就这样吧,我带大茂去看看维多利亚湾的夜景。”说罢拉着许大茂就走。 许大茂见娄半城胸膛起伏,明显是很生气,却还能隐忍不发,心中暗赞这岳老头真能沉得住气,被女儿反驳到脸上还不发作。 “爸,我跟娥子先走了,回头再跟您说话。” 看着两人跟见了鬼似的,一溜烟跑了,娄半城忍不住狠狠地拍了一下书桌。 他真是气的够呛,自己明明是在帮闺女抢丈夫,这傻姑娘非但不领情,居然还在拆台。 一家三口就应该一起生活! 难道女人真的怀了孕就会变傻? 女人耳根子太软,全都靠不住,只能由自己这个一家之主亲自来。 不能来硬的,想让这小子留在香江,还得用点手段才行。 ....................... 湾仔是香江最早发展的区域之一,随着不断进行的填海工程,一条条海岸线陆陆续续成为后来的内陆路。 一条条道路,就好像树木的年轮,记录着湾仔从小渔港演变成繁华都市的过往。 现在离海岸线最近的是告士打道,一辆黄包车沿着海边慢慢跑着。 娄晓娥不方便上观光船,今天又走了路,便决定坐黄包车沿着维港看一会就回去。 两人都很沉,看那车夫实在是拉得辛苦,许大茂心中不忍,提出再叫一辆,结果车夫说没事,只要加一元钱就行。 九龙半岛高楼大厦密布,现在已是万家灯火,相互辉映,但坐着车毕竟没有观光船上来的直观。 何况夜景对于许大茂来说并没什么新鲜感。 他前世去过魔都,黄浦江两岸的美景甩现在的维港十八条街。 黄包车走得很平稳,前面的师傅看着快五十岁了,估计已经拉了很多年,经验丰富,路上一些不平的地方都是了如指掌,或跨或绕,没有一点颠簸。 娄晓娥闭着眼睛,将脑袋靠在丈夫的肩上,神色安详,好像睡着了一样。 但许大茂知道她肯定没睡着。 “大茂,你说我们真的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娄晓娥被许大茂忽悠瘸了,以为前世自己家真的那么悲惨,现在有些彷徨起来。 “放心吧,别管爸妈,咱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老老实实在这边发展十几年,到了80年基本就可以放开手脚了。” “那会你相当于才29岁,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娄晓娥“嗯”了一声,又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又过了一会,她突然来了一句:“我必须是姐姐。” “那当然,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你都是姐姐。”许大茂心中好笑,将旁边的人搂紧,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带着点腥味的海风混杂着前面车夫的汗味徐徐吹来,再加上娄晓娥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那味道居然出乎意料的和谐。 静谧的时光没持续太久,娄晓娥突然抬起头来,神色有些凝重。 “好像有点不对!” 许大茂心中一紧,忙问:“怎么了?” 娄晓娥摇头不语,凝神感知,又过了一会才道:“我感觉肚子在下坠,好像要生了。” 说着用手摸了摸下面,拿出来一看,果然有淡淡的红色。 见了红,娄晓娥有点慌了,“医生不是3号的预产期吗?怎么提前了。” 许大茂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不过很快回过神来,自责道:“也怪我,可能是下午你在房里闪了一下腰,动了胎气。” 第 53 章 真·告别绝户 “不过没事,预产期本来就是个大概时间,提前一个星期都正常,那咱们就直接先去医院,回头再去叫爸妈。” 娄晓娥点点头,叫住前面的师傅,用白话道:“麻烦去跑马地的养和医院。” 那师傅虽然听不懂客人说的普通话,但一听要去医院就猜到了几分,也不多话,麻利地掉了个头,朝东南方跑去。 “肚子又开始疼了!”娄晓娥眉头蹙在一起,强忍着疼痛。 许大茂有点心疼,问了两句,娄晓娥只是摆手不语,显然是疼极了。 想起空间里那枚止痛丸,当即就想拿出来给她吃。 不过随即想到之前看的文章,说是见了红往往还有一两天的时间才能真正分娩,又打消了那个念头。 药效只有24小时的时间,万一现在只是开胃小菜,那就麻烦了。 过了一会,娄晓娥长舒一口气,眉头渐渐舒展开,“感觉好点了,不过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保险。” 许大茂点头道:“那是自然,见了红肯定要去医院的。” “大茂,你说我肚子里边是小子还是闺女?”娄晓娥的阵痛已经过去,有心思聊天了。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再说咱们以后还要生的,指定是有男儿有女。”许大茂对这个是真无所谓。 娄晓娥突然想起一事,哼哼道:“后来科技那么发达,你和那个叫秦京茹的,上辈子生孩子没?” 许大茂无语,居然这时候想起这事了,听这口气有攀比之意。 “没呢,我那病到了90年代后才治好,那会她也45往上了,最后还是没怀上。” “这还差不多,明明是你的问题,你和你爸妈还老怪我,真是岂有此理!” 许大茂忙赔笑道歉。 娄晓娥嘴里说着狠话,脸上却不见怒色,心情反而好了些。 城市小也有小的好处,二人说着话,时间过得特别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养和医院。 之前已经建了档,护士忙推出担架车,将娄晓娥平躺着推走了。 第 54 章 大娃落地 许大茂精神一振,又凝神听了会才确定没听错,忙站起来紧盯着门口。 两女都没听到,谭雅丽奇道:“大茂,怎么了?” “娥子好像生了,我听到孩子哭了。” 二人对视一眼——哪有什么声音,这人该不会是因为太紧张期待,有点魔怔了吧。 果然,没一会产房门就开了,护士笑道:“恭喜,是位小公子,母子平安。” 谭雅丽大喜,手一挥道:“阿湘来的好,下个月开始涨一成的薪水。” 阿湘笑得见眉不见眼,说了句“我回去给小姐炖靓汤”,就提着饭盒急匆匆地走了。 许大茂跟踩在云端似的,迷迷糊糊走进产房,只见娄晓娥满头大汗,精神头却挺好,脸上笑吟吟的。 主要是她不需要和剧烈的疼痛做斗争,只需耗费体力即可。 孩子已经被抱去清洁了,那女医生棕发碧眼,皱着眉头,表情有些古怪。 “先生,你老婆体质好像很特殊,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我从来没见过不打麻药还这么轻松的人。” 娄晓娥意识到不对,忙反驳道:“没有,我很疼的,只是后来就麻木了。” “好吧,总之恭喜你们,孩子很健康,体重8磅2盎司。”医生耸了耸肩,简单交代几句就走了。 她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归产后护理的医生管。 居然是用英磅,心算了一下,差不多七斤四两,也相当不错了。 许大茂握着妻子的手,只觉有些滑腻,可见出了多少汗。 “娥子,辛苦你了,小许晓终于出来了。” 娄晓娥笑得眉眼弯弯,小声道:“我现在才彻底相信你那颗‘驻颜丹’是真的,太神奇了。” 许大茂无语,女人就是女人,这会居然还心心念念着那颗药。 谭雅丽随后也进来了,手里提着那罐鸡汤。 许大茂忙接过,喂了几口汤,肉暂时还不能吃。 三人说了一会话,只听哭声由远及近,护士把孩子抱过来了。 许大茂以前查过资料,心里已经有所准备,可看见真正的婴儿还是有点发呆——怎么这么丑! 小婴儿哇哇大哭,小脸都哭红了,眼睛紧闭,身上跟个小老头一样皱巴巴的,丑得不行。 娄晓娥却不在乎,笑着将婴儿接过,轻轻抱了抱,挨了挨脸。 说起来也怪,小许晓一到妈妈怀里就哭声就小了很多,头开始左右摆动,好像在寻找什么。 旁边的护士笑道:“小宝宝想吃奶了,不过还要等一会,10分钟后,在产后养护房里喂。” “娥子,让我也抱一会呗。”许大茂在一边看得眼热不已,小心翼翼地接过这个小小的婴儿,生怕给弄坏了。 许晓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居然没哭,只是闭着眼睛在那里左右寻找。 许大茂看着这个丑丑的孩子,只觉前世八十多年的阴郁完全消散了,心中块垒尽去,恨不得仰天长啸一番。 我许大茂终于有儿子啦! 想起傻柱那天的嘚瑟样儿,狗曰的还特地堵在自家门口,让何晓给他磕头叫爹地。 旁边还杵着秦京茹和娄晓娥,还特么一堆人围观,这不是啪啪打脸吗? 老子的脸还要不要了,气死人不偿命是吧!? 傻柱啊傻柱,哥们这辈子总算是压你一头了,你已经不配当我的对手了,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有了潜意识加持,孩子也不觉得丑了,下意识跟他挨了挨脸。 结果许晓被胡子茬给扎疼了,又哇哇大哭起来。 娄晓娥伸手打了他一下,嗔道:“干嘛呀,胡子拉碴的,都把我儿子扎疼了。” “小许晓,到外婆这里来。”谭雅丽迫不及待地接过,笑得格外慈祥,她只有娄晓娥一个女儿,还是第一次当外婆。 小声哄了一会,却没什么效果,只能又还给娄晓娥。 还真是母子连心,许晓到了娄晓娥怀里,又慢慢安静下来。 许大茂坐在旁边看着,心里跟喝了蜜似的。 重活一世是哪位神仙安排的,我许大茂感谢你八辈祖宗! 又过了一会,护士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将娄晓娥的病床推着,几人一起乘电梯去了四楼的产后养护病房。 娄晓娥安顿好之后,许大茂就先回别墅了。 因为娄家的亲戚朋友们都会过来看望,自己又是偷偷过来的,见了面不太好。 因为是顺产,住两天即可出院,娄晓娥回家坐月子,阿湘一人有点忙不过来,谭雅丽又请了女佣阿宁专门照顾闺女。 第 55 章 有得必有失 得亏是娄家其他人全在二楼睡,不然得把大家全折腾醒。 这别墅隔音效果特别好,门上还有密封胶条,房间里再怎么吵,二楼都听不到。 等自己走了,就该那个新来的女佣阿宁半夜忙活了。 本来阿宁说她半夜陪护的,但被许大茂拒绝了。 回内陆在即,现在能陪就多陪一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来香江。 过了一会孩子吃饱了,许大茂将他抱起放在肩头,轻拍背部让他打了个嗝,又抱着唱《摇篮曲》。 许晓已经不排斥父亲的怀抱了,眼睛越眯越细,慢慢睡着。 娄晓娥在线一边笑呵呵地看着,见儿子已经差不多了,便打了个手势。 许大茂会意,将孩子轻轻放回床上。 许晓吧唧几下嘴巴,哼哼了两声就彻底睡着了。 二人看着可爱的小婴儿,只觉异常温馨,许大茂想亲一口,娄晓娥忙拦住。 “刚睡着,又想把他扎醒啊?” 许大茂笑道:“小的不能亲,那我就亲大的。”说罢在娄晓娥的圆脸上来了一下。 娄晓娥咯咯一笑,探身过去还了一个,“这几天没睡好,感觉挺累吧?” “还好,又不用上班,白天可以睡。其实最辛苦的还是当妈的,半夜要醒两三次,还得喂奶。” “这得亏是南方天气暖和,如果是在燕京,那可难受了。” 许大茂一想那副场景就有点发怵——秦淮茹是12月生孩子,生下来她又没法带,还得自己两口子带,天又冷,这要半夜起来冲牛奶,换尿布...... 想想就头大,只有经历过才知道有多麻烦,真是有得必有失。 两人温存了一会,已经5点多了,天色也变得蒙蒙亮。 许大茂也没了睡意,索性起身穿衣服。 今天已经是11月22号,燕京已经进入了寒冬,香江却一点都不冷,哪怕清早也只穿两件衣服就行。 该去墺门了,回来再住两天就该回燕京了,那里还有两个女人在翘首以盼。 不对,或许还应该加上一个小丫头。 以尤凤霞这段时间的表现,怕是把自己当成她父亲的影子,早就盼着自己回去。 想想也怪可怜见的,四岁应该已经有些模模糊糊的记忆了。 娄晓娥见丈夫在穿衣服,倒也没在意,脱下外衣准备睡个回笼觉。 丈夫每天早上都晨跑的,话说自打他开始跑步了,那方面就变得很厉害......呸,在想什么呢!? 她忽然醒悟过来,脸一红,暗暗啐了一口。 “娥子,我去晨跑,回来吃了早点就去墺门,估计明天回。” 娄晓娥还忘了这茬,忙又撑起身子,“你还真要去啊?我让我爸拿几十万给你呗。只要我同意改口叫那个女人‘小妈’,我爸一准舍得给我。” 许大茂哭笑不得,揉了揉她的脑袋。 “哪用得着你去委曲求全,再说我最讨厌吃软饭了,自己挣的钱花的才安心,不然总觉得低人一头,说话都不硬气,在你家人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娄晓娥嗔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大男子主义啊,赌球得来的一百万怎么着也应该有你一半!” “关键是你爸不这么想啊,在商言商,本金都是你们家出的,一个消息可值不了50万。” 许大茂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当然就算值我也不会接受的,这事没得商量。你再睡一觉吧,我跑步去了。” 娄晓娥知道丈夫的脾气,见他语气坚定,便不再劝阻。 只柔声道:“千万要注意安全,虽然那边的赌场比较正规,不会使什么手段,但保不齐外人会眼红,那些烂赌鬼已经无可救药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放心吧,我有这玩意。”说着掏出手枪晃了晃,又收进空间。 娄晓娥瞳孔一缩,失声道:“你居然搞得到这种凶器,哪来的?” “回来再说吧,你赶紧睡吧,我出门了。” 娄晓娥不再说话,看着丈夫出了门。 房门被关上,她侧过头对许晓小声说:“儿子啊,你爸爸快要走了,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倔呢,死要面子活受罪。” “而且你爸爸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回燕京,难道咱们娘俩还比不过一个农村丫头吗......” 许晓一点反应都没有,两手向上作投降状,抿着小嘴睡得正香,发出阵阵细不可闻的呼吸声。 “唉,要不是你爸爸不是普通人,我都懒得搭理他,还左拥右抱,想得美......” 娄晓娥心念百转,自言自语一阵,慢慢闭上眼睛。 ...................,,,,, 许大茂习惯性地沿着庄士敦道往西边跑,到了和轩尼诗道交叉的地方再折返,跑两个来回就差不多一个小时。 回到小别墅,娄家人都起来了,阿湘在厨房忙着做早饭,娄半城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 娄晓娥的房间传出何晓的哭闹声,吃也吃了,拉也拉了,不知道又闹哪样。 “大茂回来了,坐,早点马上就好。”娄半城招呼道。 “哟,您今儿起的挺早的,我去看看晓晓。” 到房间一看原来是尿了,新来的女佣阿宁正在帮忙换尿布。 这会如果有尿不湿就好了,也不用尿一次就换一次,可惜那玩意还没发明出来。 吃饭的时候,娄半城问:“听晓娥说你准备今天去趟墺门?” “是,上次说了,既然出都出来了,就准备过去看看传说中的赌场。”许大茂也不隐瞒。 以他的人际圈子,去墺门不去赌场还能干嘛呢。 难道去提前投资崩牙驹吗? 娄半城点头道:“男人嘛,总是要多见见世面的,只有经历过,了解过才知道其中的道道,所以去看看也行,只是千万不要沉溺其中。” “反正就这么点钱,哪怕输光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记得提前把船票钱留好,别弄得要当衣服才能回来。” 他又转头对妻子道:“一会给大茂拿500元。” 谭雅丽脸色不太好,她倒不是舍不得钱,只是不希望女婿养成赌博这个恶习。 但一家之主发话了,她不敢反驳,只得答应了一声。 岳老头是有多瞧不起人,还得提前留好船票钱,还要当衣服? 他本来准备打算只靠身上的几十元慢慢滚雪球,既然岳父愿意给那就更好,就当借的。 许大茂扬眉笑道;“那敢情好,不过我感觉我亏不了,没准还能小赚一笔。” 娄半城失笑摇头,不再多说。 十赌九输,岂是说着好玩的? 第 56 章 墺门攻略 许大茂找地方换上吴大帅哥的面具,在尖沙咀码头买了去墺门的船票,票价15元。 轮船越过伶仃洋,仅仅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墺门凼仔。 许大茂下了船,顺着人流走出码头,见街上有很多黄包车等着接活,便径直坐上一辆。 那车夫正蹲在地上满脸期盼地看着下码头的人流,见许大茂坐上了车,眼睛就是一亮。 “老板,你看起来好靓,要去哪里?” 许大茂露出一副暴发户的嘴脸:“凼仔哪个赌场最大?” “老板,大兴、泰和和新花园,整个墺门就这三个赌场规模最大。” 许大茂对新花园这个词有印象,娄半城早上才说起过,说是何洪燊何老板的产业。 一问那车夫,果然没错,另外两个场子是傅、高两大家族的产业。 既然是何老板的开的,那应该很讲信誉,不会做出那种赢了钱找麻烦的事,“那就去新花园。” “好,老板请坐稳。”那车夫将毛巾往脖子上一搭,拉着车跑了起来。 坐在车上看着两边的街景,只能说葡国的实力还是远不如不列颠国。 相比香江的繁华都市,这个年代的墺门还是显得有些陈旧破败,从市容、建筑规划、人流量各个方面来看都差了很多。 车夫开始跑得很快,到了城区就慢了下来。 街道两边不时走过挑着东西的小贩,两边的地上也有随意摆着东西的摊位,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街道本来就不宽,这么一弄就更狭窄了。 路上花了20多分钟,等到了才知道,现在大名鼎鼎的“新花园赌场”不过是一栋四层高的楼房,毫不起眼。 如果不是看门口的招牌,甚至不知道这里居然是个销金窟。 那车夫和门口保安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可能是存在介绍客户的关系。 有个穿着还算得体的人想进,却被保安拒之门外,应该是知根知底的,知道他已经负债累累,根本不可能拿得出钱来。 许大茂下车四处打量一番,抖抖衣领进了大门,那保安根本没理会。 现在还是上午,场子里的气氛已经十分热烈,有人破口大骂;有人嚎啕大哭;有人兴奋得大喊大叫;还有人大喊着“开、中”之类的。 还有些没了本钱的赌鬼四处游荡,睁大眼睛在地上到处踅摸,希望能够捡到客人掉落的钱或者筹码,或是看着别人玩,过过眼瘾也是好的。 许大茂一进来就有人过来招呼问要不要换钱借钱之类的,这应该就是网上所说的“叠马仔”。 他身上有港币,不需要他们的“服务”,换好筹码便去寻找押大小的台子。 场子里最小的筹码是五元,最大就是一千。 墺门把押大小叫“骰宝”,找到台子先试了一把最基本的,押了50元的小。 在荷官将骰子盅放下的时候,许大茂将精神力探了进去。 果然能够感应到骰子,那就稳了。 赌桌上,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荷官。 有人眼神饥渴,好像饿了几天的鬣狗看见年幼的角马一样;有人眼神凶狠,好像荷官抢走了他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 还有两个人压根不看荷官,却是在跟前摆了一尊貔貅,正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 许大茂暗暗心惊,这种地方真的是有一种特殊的魔力,或者说金钱有一种特殊的力量,能瞬间改变一个人的心态。 第一把试手,运气不好,输了,五十元就这么没了。 自己以前每月工资还不到五十,就这么一会工夫,一个月工资就没了。 真是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继续押,这把他押4点,4和17都是一赔五十。 依然是下了50元的筹码。 荷官停止摇晃后,他将三枚骰子收进空间,随即再以4的点数放出来。 开盅后,50的筹码瞬间变成了2500。 旁边的人一阵惊叹,感慨他的好运气。文学一二 只要许大茂愿意,可以让赌场倾家荡产,但一直赢也太夸张了。 他控制着进度,时输时赢,赢多输少,赢大输小,筹码慢慢多了起来。 又假装去玩了会别的,再回来玩一会骰宝,如此反复。 眼看着时间已经差不多,最后一把搏了个大的,直接全围,也就是押三个骰子都是同样的点数,俗称豹子。 全围是一赔24,他下了7500的筹码,直接收入18万。 许大茂见好就收,提着一袋子筹码去换现金。 结果前台根本没有那么多的现金,只能叫管事的人来。 场子里管事的虽然非常恼火,但旁边这么多人围观,信誉可不能丢。 只能在抽了5%的水后,给他兑换了十七万一千的港币。 都是1000元面额的,也就两沓,许大茂道了声谢,揣进荷包就走,留下后面一众眼红惊叹的客人。 这钱来真是也太容易了,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许大茂如法炮制,一天之内总共扫荡了四个场子,成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赌场虽然并没有在场子里为难他,但那种鱼龙混杂之地,难免有些不法之徒。 许大茂出了最后一个赌场就被人挂上了,但他数次更换面具和服装,顺利脱身。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前后经历了四个场子,所以见到过那副“一天暴富”场景的客人很多,互相对照印证一番,从此墺门未来几十年都将流传一个传说。 一个超级靓仔带着500元入场,以小博大,一天之内扫走四个场子共计70万港币。 赌场方面也纷纷证实了这个消息,从此那个靓仔被无数幻想一夜暴富的人当成了偶像。 无数女人红着眼睛到处寻找那位个子又高,长得又帅,又有钱的靓仔,可注定是徒劳无功。 赌场不做亏本买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立木为信”的机会,各种添油加醋,大肆宣传。 无数人眼红不已,他们走进场子,幻想着自己也能成为那个“幸运儿”。 从长久来看,这事反而对赌场有利。 许大茂赚了,赌场也赚了,亏的自然是那些心存幻想的“韭菜”了。 十几年后,许大茂扫荡赌场的事迹被拍成了电影《赌圣》,票房大爆,后来一连拍了五部。 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 57 章 老母鸡与70万 本以为要第二天上午才能回香江,结果赢钱比想象中的要快,事后也没有太大的麻烦,下午6点多就搞定了一切,码头这会还有船。 回到香江,看时候还早,便去买礼物。 在湾仔裕华百货大楼逛了一个小时,买了不少小玩意,又买了个手提皮箱装着。 虽然自家比较有钱,但一直没有告诉秦京茹,这丫头很有些爱慕虚荣,这点许大茂早就见识过了。 而他如今的性子比较恬淡冲和,不想惯着她。 给京茹准备的礼物也只是一个电手炉和一瓶美发油,没买衣服、包包之类的,这种东西在如今的华夏也是属于异类,不买为好。 回到别墅才8点多,一家人正在客厅看电视。 娄晓娥正抱着许晓轻轻晃着,回头看了丈夫一眼没说话。 “大茂回来了,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一些,这次涨见识了吧。”娄半城率先打招呼。 “是,没想到这么容易。” 谭雅丽是见过世面的,她本来就不赞同女婿去参观堵场。 去那里的要么不务正业,要么有钱有闲,正经上班工作的谁去那种地方。 “输钱当然容易了,别说五百,五万也是一会的工夫就没。这次见识了,以后可别老念着,燕京其实也有地下堵场,你可别陷进去了。” 许大茂见二老都以为自己输了,心中暗笑。 不过他也急着不反驳,径直在沙发上坐下,看了一眼许晓。 小家伙这会正醒着,睁着眼睛滴溜溜地到处看,一脸懵懂的样子,可爱极了。 “爸,妈,放心吧,经历过才发现没什么意思,这玩意我肯定不会再沾。不过我可没亏,还真小赚了一笔。” 说着掏出七张百元纸币,放在茶几上,又朝娄晓娥使了个眼色。 娄半城双目一张,表情有些意外:“居然真赢了钱?手气不错嘛。不过这也只是运气罢了,十赌九输,久赌必输,千万要牢记。” 许大茂笑道:“我明白。妈,这钱您收着吧,我要回内陆,这钱没用。” “不用了,一会让晓娥收着就是了。” 谭雅丽这么说了。许大茂也就不再推辞。 几人看着电视聊了一会,陆续洗漱回房睡觉。 将许晓哄睡着,许大茂起身从西服内面口袋掏出七沓纸币,放在梳妆台上。 娄晓娥看清了面值,瞳孔瞬间收缩,失声道:“你居然真的赢了这么多?” 许大茂倒是没什么感觉,“七十万零三千,花一天的时间赢来的。” “天哪,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 饶是娄晓娥不太在意金钱,却也非常震撼。 主要是金额太大了,普通人不吃不喝一辈子甚至十辈子也攒不到这么多。 “说了我要赚钱易如反掌。给你留70万,我自己留三千,明年买别墅你看着出手,到时候都放你名下。” 看丈夫满不在乎的样子,娄晓娥有些感动。 虽然这钱来的容易,可在人家的地盘上赢钱毕竟也是有风险的,而且数目这么大,说给自己就给自己,都不带犹豫的。 10个月前,他还在为一只老母鸡闹得院里沸沸扬扬,鸡飞狗跳的,甚至不惜开全院大会。 为了两块钱急赤白脸、不依不饶的人,现在却面对70万巨款毫不心动,这还是自己那个丈夫吗? 这个男人的格局不知不觉变得这么大了,不愧是我娄晓娥看中的男人。 娄晓娥眼中的柔情蜜意都要溢出来了,也就是现在还不能那啥,不然她一准扑上来。 “放心吧,这是我俩的共同财产。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走吧,明天咱们在家里吃餐饭,就当提前给晓晓过满月。” 将儿子弄睡着,娄晓娥枕在丈夫的臂弯里,非要他讲是怎么赢钱的。 许大茂讲过程简单地讲述了一遍,娄晓娥只觉不可思议,心里又有点担心起来。 “大茂,你说赚钱这么容易了,那辛辛苦苦做生意、工作还有什么意思?” 许大茂仔细琢磨了一下,后世很多中了彩票一夜暴富的,最后反而成了穷光蛋,那些人难道就不知道把那笔钱拿来做理财,然后继续工作吗? “你还别说,赢了这么多钱,还真感觉上班挣那点工资没什么意思。” “不过我觉得工作的目的不光是为了挣钱,人还得有个精神寄托,得找点事做,特别是在现在的华夏,不工作是不可能的。” 娄晓娥暗暗松了口气,她就怕丈夫这真的飘了,只想通过这些歪门邪道去搞钱。 人一旦飘了,往往就不愿意脚踏实地了,赌场又不是傻子,会眼睁睁看着你一直赢钱,给你来个人间蒸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你能这么想就好,我就怕你的心野了,不想踏踏实实过日子了。” 许大茂笑道:“你是有多瞧不起你老公,这么点钱就飘了?人不找点事做很容易废掉的。” “没有就好,睡吧……” ............................ 第二天中午,三人齐动手,做了一桌丰盛的午餐。 娄半城特地没去上班,几人一起吃了餐饭,算是提前吃了满月酒。 饭后,娄半城看起来很高兴,“大茂,带你去我公司看看。” 许大茂为难道:“大哥二哥都在公司吧,看到了不太好。” “没事,我让他俩今天都没不去上班,走吧。” 许大茂不疑有他,只得跟上。 娄半城的车就停在路边,二人上了车,朝跑马地开去。 开了几分钟,车停在了路边。 “您的公司在这上边?”许大茂打量着这栋建筑,感觉有点奇怪。 这是一座唐楼,看样子有十几层高,下面是商铺,上面是住宅,不像是办公的地方。 “是,跟我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进了电梯,这电梯还是那种铁栅栏门的,要用力推拉,一看就很有些年头了。 电梯到了顶层,娄半城来到一间公寓面前,拿出钥匙开门。 许大茂越发感觉奇怪,这哪像办公室啊。 第 58 章 软禁 难道现在就有传说中的居家办公了?还是说要把自己带给他的小老婆认识认识。 进门一看,果然是一间住宅,里边装修还不错,而且还是复式的,有一道楼梯能通往上层。 却没见有什么女人,而是三个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电机,见人进来立马站起,纷纷招呼道:“老板。” 娄半城朝他们点点头,“大茂,坐,阿兵去冲两杯杯咖啡。” 许大茂打量着这两人,他们都穿着牛仔服,脚蹬皮鞋,看他们对娄半城毕恭毕敬的样子,确实像是手下。 翁婿二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那个阿兵冲好咖啡送了过来,也和那两人一起站在旁边。 许大茂抿了一口咖啡,齁甜,他很想学雷霆战将,装逼地来上一句“糖放多了!” 娄半城看着电视不说话,三个小弟跟电线杆子似的杵在旁边,这气氛不太对劲啊。 “爸,这房子应该也是租的吧,租金怕是不便宜,只是不太像办公的地方。” 娄半城点点头,微笑道:“一个月200元,特地给你和晓娥租的,要不要去楼上看看?” 许大茂心生疑窦,勉强笑了笑:“不用了,您现在租是不是早了点,住不了两天我就得走。” 娄半城笑了笑,低头喝着咖啡,没搭腔。 耐着性子将咖啡喝了大半,又看了会电视,“爸,看也看了,那咱们走吧?” 娄半城似笑非笑,摇头反问了一句:“走,走去哪?我不是说了吗,这房子是特地给你和晓娥租的。” 许大茂心里一沉,难道...... 他摇晃了两下杯子,感受着骤然变得有点紧张的气氛。 “爸,听您这口气不大对啊,有什么话您不妨直说。” “大茂啊,男人嘛,一辈子不就图个妻贤子孝,有儿有女,如果有钱那就更好了。” “如今这些都是唾手可得,晓娥年轻,还可以再生,不如你就留在香江帮我,你觉得怎么样?” 许大茂终于明白了,合着岳父是想效仿蒋公囚学良,行软禁之事。 娄半城言语不停:“男人嘛,喜欢美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晓娥没意见,你可以在再养一个,或者把燕京那个农村丫头接过来,那都是小事。” 随着娄半城说出这话,那三人也有了动作,一人走到门口,另外两人往后站了一点,依然看着这边。 这是终于图穷匕见了吗,许大茂不动声色,扫了一眼那两个小弟,端起杯子又啜了一口。 “爸,这是您自己的主意,还是娥子授意你干的?或者说,娥子知不知道这事?” 娄半城摆摆手,语气斩钉截铁:“这完全是我自己的决定,晓娥不知情,当然了,过几天她就会知道,到时候让她也来这里住,你们一家三口住一起,多好。” “晓娥自己没法说出口的话,我替她说;她没法办到的事,我替她办,谁让我是她爸呢!?” 既然说开了,许大茂也不端着了,往沙发靠背上一靠,笑着说;“听您这意思是想软禁我?您就这么笃定能困住我吗?” 娄半城笑了笑没说话,那个阿兵道:“许先生,我们仨会在家里守着,你走不了。” “哟,听你的口音是燕京人啊,跟着娄家一起过来的?” 阿兵点点头不说话了。 这娄家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都背井离乡了还有人愿意跟着。 娄半城又劝道:“大茂,你就安安心心在这住个一年半载的,燕京那边自然会把你当成失踪人口,时间长了也就没人记得你了,过了这十年,一样可以回去。” “爸,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我爸妈,我媳妇的感受?” 娄半城叹了口气:“不如意事常八九,就跟写小说一样,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金庸的小说写得很好,我很爱看,但骂的人一样很多。” “我既然是晓娥的父亲,那自然要偏向晓娥,其他人我就顾不得了。等你住了半年,我会让人给你媳妇报信。” “她如果想来,我的人会带她来;如果不想来,那她既然这么爱你,一定会等你十年,反正她还年轻不是吗?” 按常理来看,半年没有音讯,那肯定是在外面出了事。 如果再使点手段,让人把自己叛逃出境的事一宣扬,以华夏现在的局势,怕是十年内没法再回去了。 绝户计啊,这娄半城难道是吴用的徒子徒孙? 依着秦京茹的性子,肯定会来的。 看女婿皱眉不语,娄半城又劝道:“大茂啊,我是不忍心看晓娥伤心,也不忍心看晓晓一出生就没有爸爸的陪伴,希望你能理解一个父亲的心情,别记恨我,就这么着吧。” “他们仨先跟你住几天,你住二楼,他们住一楼。等娥子坐完了月子,就过来跟你一起住,不过你还是不能出去。” 娄半城苦口婆心说了半晌,起身要走,许大茂又给叫住:“妈知道这事吗?” “她不知道,不过迟早都会知道的,你安心住着吧,二楼书房里有很多小说可以打发时间。” “我强烈建议你看看金庸的《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我觉得这两部写的最好,就是小龙女被...唉,想起来就让人烦闷。” “听说当时很多大佬叫嚣着要干掉作者呢,其实这种情节完全是胡来......行了,你自己看吧,我走了。” 娄半城好像对神雕那个情节非常介意,吐槽了几句才转身出了门。 许大茂没有再说话,一口将咖啡喝完,紧接着听到了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难怪娄半城知道自己又娶了个老婆,却表现得并不太生气,敢情是打着这个主意。 他这种做法虽然有些过分,也有些霸道,但许大茂其实也能理解。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自己有个宝贝女儿,给别的男人生了个孩子,结果那男人又找了个老婆不说,来住了几天,又拍拍屁股说要回去找另外一个老婆。 是他的话怕是要一刀砍死那个狗逼,一刀不解恨,还得鞭尸泄愤。 第 59 章 煞费苦心 还得是自己对娄家有恩,给娄晓娥“托梦”,照看娄华仪,提醒二叔小姨快走。 要不是这样的话,娄半城怕是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主要是娄半城不知道自己的超能力,不知道自己和娄晓娥隔几天就能相见一次。 如果他知道的话,可能不会选择这种近乎撕破脸的做法。 只能说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许大茂低头沉思半晌,抬眼一看,那三人还在那站着,表情严肃。 这娄家实力真不弱,有这么忠心的属下,而且跟和字头有来往,已经不是纯粹的商人了。 自己以前还真是小瞧他们家了,只知道他们家有钱,对其真正的实力并没什么认知。 毕竟阶层不一样,根本没有过多地接触。 能做到这么多资产的商人,果然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心狠手辣是常态。 “哎我说,你们仨累不累啊,过来坐会呗。” 三人都没反应。 过了几秒钟,阿兵可能觉得有点尴尬,开口问:“姑爷,你晚上想吃点什么?” 这不是没话找话吗?才两点半,就问晚上吃什么。んttps:// “我想吃碗食神杂碎面,你会做吗?” 阿兵讪笑道:“这个什么食神杂碎面我不会做,但我可以做普通的杂碎面。” 真没意思,许大茂撇撇嘴,起身去了二楼书房。 书房比较狭窄,就一个书桌和书架,书架里有很多书,扫一眼基本都是小说。 这间公寓本来就不大,二楼面积比一楼还小些,也就70多个平方, 在各个房间转了一圈,打开窗户观赏香江的景色,没一会就腻了,只能先看看小说消磨时间。 话说现在是最初版的神雕,后世流传的版本不知道有没有删减,让咱先来研究一下小龙女是怎么被尹志平那啥的。 繁体字看着真费劲,这货熟练地翻到第七回,开始认真“观摩”起来。 杨过,就是羊过,什么能让羊过来呢,当然是草了,草又是绿色的,四舍五入一下,杨过=绿。 要当就当韦小宝,决不能当杨过! 晚上阿兵还真做了杂碎面,味道还行,说不上多好吃,也不难吃。 到了晚上9点多,听外面没什么动静了,许大茂下了楼,只见沙发坐着个人在看电视。 “就你一人,他们俩呢?” 那人嘿嘿笑道:“他俩已经睡了。姑爷,您不会是想出去吧?” 许大茂没好气道:“老子上厕所,不行吗?” 那人也不恼,依然一脸的笑:“您随意,不过二楼也有厕所,您不用下来的。” 从卫生间出来,许大茂没上楼,径直来到门口看了看——门是锁上的,能扭动,但根本推不开。 那人的声音传来:“姑爷,您就别费力气了,门外插了门栓,还抵了很重的东西,除非您能把这铁门砸了,不然出不去的。” 来到沙发旁,那人一脸有恃无恐,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许大茂突然出拳,那人惊觉不对,没想到姑爷说动手就动手,想喊却已经来不及了。 嘴巴还没来得及张开,就被一拳砸在下巴和腮帮子之间,以许大茂现在的力量和速度,他根本无法幸免。 那人哼都没哼一声,眼睛一翻头一歪,侧卧在沙发上,昏迷了过去。 期间除了轻微的击打声,别的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只有电视还在放着节目。 许大茂去二楼书房挑了几本喜欢的小说放进空间,戴上面具又换了套衣服。 来到门前,放出精神力,把门外的门栓和重物收进空间,开门走了出去。 所谓的重物就是一个大铁箱,里面全是铅块,死沉死沉的,起码有五六百斤。 到了一楼,没想到楼道口居然还有两个人在那里坐着。 至于吗,搞出这么大阵仗,又是铅块又是看守。 不过许大茂形象完全变了,丝毫不虚,大摇大摆出了楼道。 “靓仔,你等等。”那俩人将他叫住,打量了一眼就挥手放人。 这娄半城为了困住自己真是煞费苦心啊,不知道那俩人是娄家的手下还是和字头的马仔。 来到娄家小别墅门口,按响门铃,阿湘出来开门,脸上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许生,你去哪里了,小姐很担心你。” “四处逛了逛,娄先生回来了没?” “早就回来了,现在应该还没睡。” 许大茂进了别墅,娄晓娥已经等在门口了,笑着迎了过来。 “你跑哪里去了,人生地不熟的,晚上正是社团活动的时间,外面到处都是四九仔,我担心死啦。” 许大茂蹲下换鞋,“到处逛了一下,你先回房,我去洗漱,咱们早点休息。” 娄半城听到动静从二楼下来,正碰见两人进客厅,顿时大吃一惊,失声道:“大茂?你怎么......” 话说一半随即感觉不对,忙闭嘴不言。 “爸,还没睡呢?”许大茂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 “就睡了,我...我下来倒杯水。”娄半城居然有些不知所措,说话结结巴巴。 许大茂哈哈一笑,也不多说什么,自顾自去了浴室。 娄半城呆呆地站在楼梯上半天不言语,只觉百思不得其解。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事情失去掌控的感觉了。 娄晓娥看父亲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关心道:“爸,你怎么了,是不是突然哪里不舒服?” 娄半城勉强笑道:“没什么,我看大茂回来的挺晚,怕出了什么事。”说罢就准备上楼。 娄晓娥忙提醒:“您还没倒水呢。” “哦,哦,忘了,你赶紧回房吧。”娄半城又转身下楼。 娄晓娥有点疑惑,父亲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娄半城在厨房拿暖瓶倒水,思来想去半天不得要领,只得微微叹了口气——该走的还是要走,强留果然是留不住的。 这事他也没告诉妻女,既然人都跑出来了,干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得了。 只是他到底是怎么逃脱的呢,难道是收买了阿兵他们几个? 按道理应该是不可能的,他什么都没带,哪有什么东西拿来收买。 就算他身上有些钱,可阿兵他们也不是几百几千能收买的;就算真收买了,门又怎么推开呢? 再说楼下还有两个和字头的马仔帮忙看着,却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真是让人费解。 第 60 章 离港 许大茂其实还没开始洗漱,听厨房有倒水的声音,便走了出来,笑嘻嘻地叫了声“爸”。 饶是娄半城十分沉稳,却也是手一抖,暖壶口一歪,开水立马撒了一些出来,冒着热气在厨台上肆意流淌。 他想保持威严却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说两句软话来缓和关系,还是干脆将他骂一顿? 想了半天无法定夺,索性冷哼了一声不说话,将暖壶盖好,背对着许大茂负手而立。 许大茂印象中,岳老头一直是一副冷静沉稳的做派,倒从没露出过这幅无措的模样。 他低声笑道:“爸,我觉着您特有黄药师的风范,亦正亦邪,处变不惊。” 娄半城又哼了一声,声音微冷:“你就别寒碜我了,黄药师算无遗策,岂会如此失手?” 许大茂也不客气,自顾自去拿了抹布过来把台子擦了擦,“不过说真的,我可没记恨您,可怜天下父母心嘛,都是为了孩子,只是我无法遵从罢了。” “您说的那部《神雕侠侣》我也跳着看了一遍,我没法像杨过那么专情,还请见谅。” 娄半城转过身,脸色已经缓和下来。 又叹了口气道:“你既然拿我比作黄药师,想必是知道黄药师对付李莫愁这种小辈,一次不成也不会再出手,不然就是自降身份。” “你也不用抬举我,其实我也没打算再使什么手段,只是你要记住,一定要对晓娥好,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许大茂郑重点头,沉声道:“我明白,您放心吧。那您早点休息,我去洗了。”说罢转身欲走。 “你等等。”娄半城实在是想不通,又给叫住,“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我说我是从窗户爬下去的您信吗?” “你拿我打镲呢?那可是十几层楼......” 不过他随即想到会不会是用什么东西吊到楼下,从楼下的窗户翻进去,然后偷偷跑出来的? “算了算了,我想不通,也懒得想,我等会给徐弛徐部长写封信,放在门口玄关,你走的时候记得拿上。” “但记住一定要亲自交给他本人,不要让人转交。” 许大茂满口答应:“没问题!” 他心中却很好奇,暗自盘算如果用蜡封了口,就利用空间,把那封信从信封里转移出来偷看一下。 娄半城似乎知道女婿在想什么,“你可以随便看,就这样吧。” 说完就端着水杯上楼了。 ........................ 娄半城言而有信,果然再没出什么幺蛾子。 其实娄晓娥在旁边,他也没法使什么手段,难道还能把自己干掉。 未到丑时(凌晨2点),儿醒,大啼。夫亦醒,妇抚儿乳,儿含乳啼,妇拍而呜之。 换好尿布,将儿子弄睡着,许大茂和娄晓娥依依道别,亲了亲母子俩,来到玄关处换鞋。 果然有一个信封放在鞋柜上,口没封,拿起来一掂量,还挺沉,应该有四五张信纸的分量。 将信封收好,悄悄出了别墅,翻出低矮的院墙,踏上了归途。 该说的晚上都说了,再说他俩也经常可以在梦境中见面,所以并无那种生离死别之感。 按原路返回,坐皮划艇跨过海湾在九龙登陆,骑车到了上次登陆点附近,再次拿出皮划艇,朝宝安县而去。 正所谓:一叶扁舟泛海上,千里燕京一日还。 ........................... 清早,阿兵打着哈欠出来,居然看见沙发上侧卧着个人,顿时大吃一惊,忙一个箭步冲过去。 试了试鼻息——还有气,那就是被人打晕了,然后顺便睡了一夜,一直睡到现在还没醒? 忙将他摇醒,那倒霉蛋只觉头昏脑胀,脖子特别疼,下巴更是疼得厉害,一摸都给打肿了。 “我曰......嘶!”一说话,下颌骨就疼的钻心。 老板不是说姑爷只是个放电影的吗,怎么这么大力气,打的部位又准又狠,当时都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这不是电影放映员,这特么是双花红棍吧。 随即想起了什么,慌忙跑上楼一看,哪里还有姑爷的身影。 三人面面相觑,互相埋怨起来。 正准备出门去打电话,告诉老板这个消息,娄半城已经开门走了进来,脸上阴云密布。 后面还跟着两个臊眉耷眼的马仔。 等待他们五人的可能是狂风骤雨。 ......................... 早上7点多,许大茂已经到了宝安县。 他还不知道此时娄半城正在问责那五人的“看守小队”,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 那五人实在太业余了,或者说太自信了,压根瞧不起咱,毫无警惕性。 其实他如果不想发生冲突,完全可以进入随身空间,然后走到门外再脱离空间,但那样会浪费一个梦境符。 反正咱已经出来了,让他们自己胡乱猜测去吧。 娄半城还是心不够狠,不然直接来个绝户计,派人去燕京大肆宣扬自己去了香江,断了自己在华夏的后路。 那么做的话,固然可以达到目的,但也忒缺德了点,会牵连到很多人,不是君子所为。 乘坐上午第一班长途客车顺利到了广州,又坐上了去白云机场的公交车。 因为跟巴基斯坦建立了航线,白云机场于63年加了两个字,改名为“白云国际机场”,瞬间高大上起来。 越过宽阔的广场,走进售票厅,售票员笑容甜美,说出来的话却令人郁闷。 “同志,只凭这张介绍信是无法购票的,您需要专门的‘购买飞机票介绍信’。” 许大茂闻言立马傻了眼。んttps:// 他只是因为火车太过拥挤,才临时起意坐飞机,对这方面是真没了解过,以为只要普通的介绍信就可以买机票。 “同志,我的介绍信遗失了,能通融一下吗?” “不行的,您可以让单位邮递过来,这是唯一的办法。要么您就去坐火车,但是据我所知,坐火车现在可遭罪。” “您还是早点去打电话吧,旁边的航站楼就有公用电话,机场里有招待所,凭您这张介绍信可以入住。”说罢就低下头不再理会他。 许大茂愣怔半晌,不知如何是好。 第 61 章 六十年代的客机 难道真要坐几天几夜的火车回燕京? 一想到那场景就打了个寒颤,打死他都不愿意再上那种塞满了“沙丁人”的铁皮罐头。 而且还是起点站到终点站,那得熬多久啊! 正所谓: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还得想办法。 刚好这会又来了别的客人买票,许大茂看得真切,心中一动已经有了计较,便出了大厅,站在门外候着。 眼看着那人领了票,又领了个登机牌,准备去航站楼,许大茂过去跟他打商量,提出5块钱把他的介绍信买来。 那人是去魔都出差的,虽然买了票,但还得回来,介绍信还有用,不能卖。 许大茂只得在门外等着,看有人买了票便上前搭讪。 轮到第三个人终于成功,那人买完机票,介绍信就没用了,便同意卖给他。 出售票厅找个地方坐下,背靠着墙,一会就进入了梦境。 一出现在客厅就立马出门,在街上找了一家文印店。 直接用介绍信原件扫描,把手填的文字和印章去掉,再用相同规格的纸打印。 特地让印了10张留着以后备用,免得要去现开。 印完又找个雕章的店铺,按介绍信上的图样刻了两个章,往上一盖。 再拿黑色钢笔一填,搞定。 那刻章的老师傅在一边看着奇怪,问道:“老板,你这是干嘛用的,没听说过现在买机票还要介绍信的,而且日期还填的66年。” 许大茂拿出两张介绍信比对了一下,也就纸张颜色稍微不一样,内容不一样,其他的完全没什么区别,足以以假乱真。 “拍年代剧的剧组用的,谢了啊。不过我还得把它做旧点,不然看着不像。” 说着轻轻揉搓了一阵,又折出一道痕迹来。 那老师傅竖起大拇指:“您可真够仔细的,这种细节都一丝不苟,那剧一准差不到哪儿去,叫啥名,我以后瞜瞜。” 叫啥名呢?既然是四合院,里边又住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孩子...... 这货信口胡诌道:“那部剧就叫《情满四合院》。” 那老师傅还在那兀自点头,自言自语道:“这名字不错,一听就是咱们老燕京的胡同味儿。” 许大茂也没心思跟他侃,交了钱直接走人。 离家近三个月,许大茂已是归心似箭,迅速找地方脱离了梦境。 “同志,同志,这里是不能睡觉的。” 许大茂被人拍醒,一看是个机场的工作人员。 二次来到售票台,那个美女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许大茂讪讪一笑,“同志,我的介绍信其实没丢,您看看。” 说着掏出工作介绍信和假造的飞机票介绍信,一起递了过去。 他脸上云淡风轻,眼睛却盯着那美女,心里有点打鼓。 这尼玛万一被发现了,会不会被抓起来。 不过那售票员只是扫了一眼介绍信,根本没发现什么端倪。 “没丢就好,不然可得耽误好几天了。广州到燕京是吗,72元。” 过关了,不愧是我! 不过机票价格是真的贵,而且根本不存在打折,明码实价。 交钱领票,又领了个手工填写的登机牌,去航站楼等飞机。 等了三个多小时,可以登机了,许大茂和其他乘客一起,步行去停机坪。 这时候的飞机不大,座椅宽敞舒适,总共40多个座位,上座率却只有一半。 漂亮的空姐穿着绿色制服,戴着袖箍,给乘客发放巧克力和口香糖,如果想抽烟,还可以获赠一包五支装的中华烟。 飞机缓缓启动,开始向前滑行,马上要起飞了。 许大茂前世去三亚来去都是坐飞机,根本不慌。 过道对面那个人看样子就慌得不行,身体紧绷,一个劲地吞口水。 空姐提醒大家可以嚼口香糖来缓解压耳症状,等飞机变得平稳了,就开始表演节目——朗诵红色文章,唱红歌。 表演完又推着小车依次询问乘客想喝什么。 推车上居然还有茅台,许大茂要了一杯,又从空间里拿出花生米,小酌起来。 突然想起那封信,便拿出来展开。 只见第一排写着“徐弛老友:近安。” 下面是正文,开头叙旧,说着解放前两人因为同处钢铁行业而相识相处的一些旧事。 接着话锋一转,谈起这场运动来,毕竟娄家这次根本没吃什么苦头,故此言语间并无怨气,只是提醒徐部长要小心谨慎,尽量自保。 接下来就是展现自己作为华夏人的一片拳拳爱国之心。 大概意思就是当运动结束之后,华夏肯定是百废待兴,各行各业都需要尖端技术。 他身处香江,可以作为连接外国和华夏的一根纽带,一些先进的技术和机器他能想办法弄来。 结尾又说港岛有风水大师曾预测十年后华夏会有一场大的天灾,或许是地龙翻身。 但此事虚无缥缈,非唯物主义者所能接受,信便信,不信便罢。 最后依照华夏人的惯例:此致敬礼,祝老人家万寿无疆。 一封信,用了五页信纸,洋洋洒洒三千多字。 许大茂将信装进信封收好,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 这封信还真刷新了他对娄半城的认知。 之前听他口气有些瞧不上燕京,又说出“那边可不欢迎我们”这种带着点怨气的话,没想到心里还是装着华夏的。 前世娄半城可是一辈子都没回华夏。 不过他在打仗那会,曾经偷偷资助过我军,这是聋老太太亲口说的,应该确有此事。 这样看的话也就不奇怪了,毕竟是华夏人,还是心向祖国。 只是他为什么这么早就把十年后那场地震拿出来说,只为了在徐部长心里埋颗钉子,打个预防针吗。 娄晓娥到底跟她老爹透露了多少事,连这都说。 十年后那场灾祸确实太惨,能挽救还是尽量挽救的好,只是要从长计议。 飞了半个小时,到了午餐时间,空姐又推着小车分发午餐,同时还有饮料。 铝制饭盒里装着米饭、鸡肉、广式香肠和两份青菜,味道居然还相当不错。 这年头的飞机飞不了太远,中途在武昌南湖机场停了半个小时,加完燃油后继续出发。 从上飞机开始算起,短短三个小时后,飞机已经到达了燕京上空,准备降落。 空姐贴心地询问旅客们是否准备了厚衣服,如果没有可以去机场的百货商店购买。 看看这服务,再想想挤火车的情景,确实是一分钱一分货。 钱真特么是个好东西! 第三卷“漫漫旅途”完。 第 62 章 故乡的云 舱门被机组人员打开,一股冷风立马吹进机舱,冻得众人一哆嗦。 “妈呀,燕京可真冷,这温度到零下了吧!” “广州还是秋天呢,燕京就是冬天了。” “不愧是北方......” 有几个人看来还是第一次来燕京,在那里议论纷纷。 空姐笑着说道:“燕京现在白天最高气温只有零上四度左右,请各位尽快穿上厚衣服,感谢各位乘坐本次航班。” 许大茂已经加了件毛衣,将领子竖起,排着队下了飞机。 燕京,我许大茂终于回来啦,而且咱还多了个身份,都当爸爸了! 重回故乡,只觉异常激动,不仅仅是因为马上就会看到心爱的女人,还因为这是他住了一辈子的城市。 有人觉得香江明明那么繁华,气候舒适宜人,还能合法纳妾,为什么不留在香江? 比如阿湘,比如娄半城。 可作为一个在燕京生活了一百多年的人来说,不管多繁华,都比不上生养过他的城市,他的根在这里。 何况燕京未来可不比香江差。 ......................... 随着公交车离市区越来越近,本来就很强烈的思念之情越发喷薄欲出,简直无法抑制。 恨不得一步跨到四合院,将两个女人一起抱在怀里,然后把路上的经历跟她们分享。 可惜也只是想想罢了,两女目前还不能共存——路漫漫其修远矣,吾将上下而求索。 汽车进了市区,许大茂却发现街头的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随即一想今天都24号了,那就难怪。 11月10号,燕京的外地师生在工人体育场通过了《全国在京师生步行串联回本单位倡议书》。 参加过检阅的师生正在有条不紊的离开燕京,当然回程的票也是免费的。 只有一些仍未有幸参加检阅的孩子,还不甘心地在街头游荡。 他们的等待是有价值的,明后两天会在金水桥广场上进行最后一次检阅,绝大部分逗留在燕京的学生都会得偿所愿。 虽然后期还有不少积极的青少年陆陆续续赶到燕京,但不管怎么说,这场轰轰烈烈的全国旅游已经接近了尾声。 想到自己重活一次,居然也跟了一次风,参与了这场盛大的活动,许大茂只觉感慨万千。 用后世流行的话来说,这叫“紧跟时代步伐,勇担时代使命。” 不过这话有点夸张,算是给自个脸上贴金。 但作为燕京第一支徒步长征的队伍,后世的学者研究这段历史的时候,或许会将这支队伍和大连海运学院那支队伍相提并论。 这趟没白忙活,能够在时代里留下一笔浅浅的记号,也算是没有白白重活一世。 许大茂在中途下了车,准备先去趟父母那边。 这会京茹还在上班,晚点再回去,给她来个意外惊喜。 要说自己这爸妈吧,确实人品不怎么样,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但先不谈教育,作为父母,对子女生活方面的照顾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做的不差,对传宗接代方面也确实上心。 而且父母总不可能背叛自己,去搞什么检举揭发,所以也只能找他们帮忙。 来到许家二老的大杂院,许父上班去了,就老娘一人在家。 “大茂,这出门三个月,瞧你黑了不少,不过比以前更壮实了,路上很辛苦吧......” 许母跟绝大多数母亲一样,忙着添茶倒水,嘘寒问暖,叨叨个没完。 “晚上就跟这吃饭吧,把京茹也接来。” “妈,您先别忙活,这是我给您和我爸带的礼物。” 许大茂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微型电手炉和一瓶大岛椿山茶花美发油。 “这个充满电可以热6个小时,我爸上班可以带着暖手;这个是滋养头发的,每次洗完头,头发干了就滴一滴在梳子上,然后多梳一会,梳匀就成。” “哟,都是洋文,这么洋气啊!没想到啊,老了老了,还能用上洋玩意。” 许母高兴得合不拢嘴,把两样东西翻来覆去看个不停。 儿子自打和京茹结了婚还真变了不少,以前可从来没给他俩买过什么礼物。 “这个小插头是干嘛使的?” “这是转接头,英国那边插头和咱们华夏的不一样。” 许母一愣,皱眉道:“不是说去趟粤省吗,怎么还扯上英国了?” “广州离香江近嘛。”许大茂讪笑两声,郑重道:“您先甭乐,我这次来有大事跟您说,跟香江有关的。” 许母见儿子表情凝重,以为家里真出了什么大事,立马紧张起来,忙把东西放下。 许大茂又从挎包里拿出一沓相片递给老娘:“您先看看这些照片。” 许母接过,好奇地看了一眼,眼睛立马瞪得溜圆——最上面的一张正是许大茂和许晓的合影。 儿子抱着一个小婴儿,眉开眼笑的。 那娃娃一看就有点眼熟,头发稀疏,小脸胖乎乎的,正抿着小嘴,瞪着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望着镜头。 那懵懂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虽然脸型不太像儿子,但那眉眼看起来跟他小时候很像。 许晓融合了许大茂的长脸和娄晓娥的圆圆脸,取了个折中值,看着特顺眼。 “这...这...”许母脑子一片混乱。 三个月前儿子带媳妇过来吃饭,儿媳妇那小腰细的跟柳枝似的,哪像有了身子,可这相片又是怎么回事。 她一张张地看过去,这些相片里有许晓一个人的,有和娄晓娥一起的,还有一家三口一起的。 甚至还有一张有五个人,其中居然有前亲家娄弘毅和谭雅丽。 四个大人都笑的挺欢,唯独那个小婴儿似乎有些失去耐心了,憋瘪着小嘴好像随时会哭出声来。 许母把相片看完,心中明白了几分,可说不出是什么心情,脸上的表情忽喜忽忧。 许家有了后自然应该高兴,可这孩子却不在身边,无法享受到当奶奶的滋味,她心里一时有点纠结。 第 1 章 寻求外援 许母发了一会呆,又把照片翻来覆去看了一会。 “大茂,说说看,怎么回事这是,娄家不是早就跑了吗?” “嗐,现在的情况您也知道......” “我算准了日子,让那大领导给我开了介绍信,出去串联,顺便又去了趟香江才回来的。” 许大茂把前因后果都给讲述了一遍,只是略去了那些不该说的,路上的事也没详细说。 许母跟听天书似的,她虽然性格泼辣,见识却有限,压根没想到这中间居然还有这么多离奇的事。 “唉,真是苦了晓娥,一个人在那边人生地不熟的,还要带孩子,要早知道她身子没问题,我真不该那样对她,你说我急啥啊......” 许母拍着大腿后悔不迭,就差捶胸顿足了。 许大茂撇撇嘴,心道真是母凭子贵,这老娘一见娄晓娥生了儿子,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以前哪次见面不含沙射影、冷嘲热讽几句,这会倒是知道后悔了。 “您就甭操心了,她在那边可比您过得滋润,两个佣人伺候着,想吃啥就吃啥,不知道多舒坦。” 许母一想也是,有钱还有什么办不到的。 “也对,他们家那确实有钱,去了香江才算是如鱼得水。”她讪笑两声,“对了,那孩子姓啥,叫啥名?” 许大茂一看老娘这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样子就想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姓许,叫许晓,这下您满意了吧?” 许母心下大定,笑得见牙不见眼,脸上的褶子都挤一块去了。 “那敢情好,我就知道晓娥那人心善,等以后见了面,我和你爸一准给她敬酒赔罪,多好的姑娘啊!” “不行,我得赶紧把这消息告诉你爸去。” 许母乐昏了头,起身就要出门。 许大茂忙拦着:“等爸回来再跟他说吧,这事得保密,您二位知道就行,现在可不比以前......” 又给讲了一番道理,许母这才醒悟过来,“里通外国”的罪名可不小。 “大茂,京茹怕是还不知道这事吧,你打算一直瞒着她?那怕是不妥,纸包不住火,将来她知道了不得掐架啊?” 许母之前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现在冷静下来,开始考虑这事带来的后果。 “你们三人这关系你打算怎么处理,总不能让孩子一直在外边吧?” “几年后的事,到时候再说呗,晓娥已经知道京茹的存在了。而且也不是三人,是四人。” “四人,什么意思?”许母一时没明白过来。 饶是许大茂脸皮厚,这会也有点不好意思,吭吭哧哧半天才道:“那什么,还有个娘们也跟我那啥,还有半个月就要生了。” 许母大惊失色,呼啦一声站起身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儿子想骂人,嘴唇却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只觉这一会的功夫,又是惊喜又是惊吓的,没心脏病也得给他弄出心脏病来。 许大茂怕老娘“嘎”一下抽过去,忙起身帮她拍背顺气。 “虽说一下来了俩孩子,您也别激动,先喝口水。” 许母喝了两口水,长出一口气,才算是缓过来,颓然往凳子上一坐。 有心跟小时候一样揪他的耳朵,一想儿子都这么大岁数了,又是国家干部,还是作罢。 “合着你是特地挑这个点来啊,得亏是你爸不在,不然的话怕是要上手揍你了。” 许大茂嬉皮笑脸道:“要不说您了解我呢,我就怕我爸揍我。” 许母忍不住在儿子手臂上掐了一下,“你说你为了啥啊,怎么就管不住自个呢?这事要抖搂出去,你的政治生涯就完了,我俩的老脸也得让你给丢尽。” “这事只要您出手帮忙,就没人会知道,我都想好对策了。” 许母闭着眼睛叹了口气,缓缓道:“你小子从小就不老实,调皮捣蛋的没少挨揍,没成想都这么大人了,居然还干出这种事来。” “京茹跟着你真是遭罪,明明是明媒正娶的媳妇,子嗣这一块却落了后,还要帮你看孩子,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 许大茂心中暗乐,这波相当于给京茹刷了一波好感。 “是啊,所以您和爸以后可得对京茹好点,上次我俩来,我爸搁那事儿事儿的,横挑鼻子竖挑眼,再那样我都懒得来了。” 许母也有点不好意思,“我已经说过他了,以后再不会了,他就是气不忿你俩几个月不来看看老家儿。” 随即反应过来,捶了一下桌子,没好气道:“你甭转移话题,晓娥那事还算是情有可原,毕竟你们那会还没离婚,提前有了孩子那是天意。” “可这次就不一样了,你都有媳妇了,干嘛要去招惹人家,一闹出来事就大了,让我怎么说你才好......说说吧,又是哪家的姑娘?” 许大茂根本不虚,笑道:“那姑娘是谁我先保密,反正我已经跟她说好,不会有什么麻烦,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我准备让她去密云三姨家里生,生下来了我再去办领养手续,就说是亲戚生的,条件差怕养不活,我们就抱来了,您觉着怎么样?” 许母一阵无奈,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偷偷生下来了,都这么大了,难道还能不要? 怎么说都是许家的血脉。 养出个这么惹是生非的儿子,真是作孽啊...... 许母彻底坐不住了,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想过了一会才道:“京茹怕是会闹情绪吧,跟她非亲非故的,人家凭什么帮你带孩子?再说你俩会不会看孩子啊,天又冷,别把孩子冻出病来。” “没事,您甭担心,我马上和京茹再生一个,有丈母娘在这边,可以搭把手。” 许母无语了,以前好几年都没如愿,这会突然来俩,而且听儿子这口气,第三个也是易如反掌。 老许家的祖坟突然被人动了,风水局改了? 第 2 章 还是自己家最舒坦 下午四点多,许大茂麻溜地从父母家里逃了出来。 不能再待了,老爹马上要下班回家,知道了私生子这事怕是要拿菜刀砍人。 这两个劲爆的消息就让老娘跟他说吧,让他想发火却找不着人,没准一会就想通了呢。 毕竟许家有了后,还是一下来俩,由不得他们不高兴。 起码说明咱身体没问题不是! 那叠照片也留给老娘了,他这里还有一份,想儿子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 坐无轨电车回了南锣鼓巷,走进胡同,除了墙上多了几条标语,和刚走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变化。 面熟却叫不出名的街坊挎着菜篮、骑着自行车来来往往,小孩子们穿着厚厚的棉衣,在巷子里嬉戏打闹。 胡同弯弯,逼仄绵长,走在路上,真想可着嗓门大喊一声“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一天之内,从遍地高楼大厦的香江,回到这陈旧斑驳的燕京胡同,给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快到四合院门口了,许大茂突然打了个寒颤——可能是老爹已经知道这事了,正在无能狂怒。 怒就怒吧,别昏了头冲上门来质问就行,以老爹那老谋深算的性子,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 “哟,许副主任,您回来了?”迎面碰上于莉。 “许所长,你这一趟出去的可够久的......”这是李贤英。 “您这箱子可真洋气,装着什么好东西呢?”这是马家媳妇。 走进四合院,街坊们纷纷笑着打招呼。 这一次离家时间确实太长了,一般除了工作调动,很少有出差三个月的。 许大茂也不托大,笑着一一点头回应。 这时就看出来自己在这院的人缘了,像前世那样,满院就秦淮茹一人搭理自己,还是看在京茹的面子上,那也太悲催了。 进了中院,一眼就看到易中海、傻柱、秦家屋檐下堆得高高的蜂窝煤。 这几家算是院里条件好的,平时都是烧蜂窝煤,堆了这么多,看来秦淮茹已经开了全院大会,通知院里的街坊都提前储煤了。 吴二丫正在水池忙活,他大声道:“妈,我回来了!” “大茂,你可算回来了,这趟出去可辛苦了!” 吴二丫大喜,关上水龙头,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就迎了上来,眼中满是慈爱之色,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 “京茹还没下班呢吧?” 吴二丫听姑爷一开口就问闺女,更是高兴,脸上笑呵呵的:“还没呢,瞧着时候也差不多了,说话就回。” “这一趟离家可吃了苦,瞧你黑了不少,小六天天想你想的不行,要知道你回来,非得乐疯不可。” “这段时间是挺累的,我先回去把东西放着。” 吴二丫点头道:“行,我一会过去做饭。” 到了后院,自家屋檐下的蜂窝煤也堆得老高,今年冬天应该没那么难过。 门口的鸡笼子也做了保暖措施,披上了一层棉袄,两只老母鸡在里面眯着眼睛打盹。 走的时候墙上的爬山虎还非常茂盛,现在却都枯萎了,变成了深灰色,干巴巴地贴在墙上,一副萧条的模样。 门没锁,推门而入,家里几乎没什么变化,唯一的区别就是门口衣架上挂着的衣服变了。 衣帽归位,将炉子盖打开,火慢慢烧得旺了。 倒杯水,将炉子提进里屋,靠在椅子上悠闲地烤着火,心里只觉安宁舒适——还是自己的家更舒坦。 香江的小别墅固然方便舒适,却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毕竟那房子是娄家买的。 看着床上空荡荡的,垫絮床单被子都没有,许大茂心中好笑——京茹那丫头肯定觉得寂寞,天天和她老娘一起睡。 那个屋子小,省煤,不过他记得那屋子是没有烟囱的,应该是叫师傅过来安了一个。 过了一会吴二丫过来做饭,许大茂也帮着切菜,正说着话,忽听门外传来秦京茹兴奋的喊声。 许大茂先知先觉,忙把刀子放下。 他记得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一个男的被天上掉下来一根长矛刺穿,结果他老婆到处找他,看到他以后不管不顾冲上去抱住丈夫,结果被刺了个透心凉,二人双双殒命...... 有毛病吧! 门猛地被推开,秦京茹眉开眼笑,带着一股子冷风冲进屋里,也不管她老娘在旁边,一下扑进丈夫怀里。 吴二丫笑呵呵地起身,准备先出去回避一下,许大茂叫住她:“妈,您跟秦淮茹说一声,吃完饭把孩子都带过来,我给他们四个带了礼物。” 想起自己那外甥女,吴二丫眉头微微一皱,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秦淮茹现在已经有四个半月的身孕,形体姿态和脸型的变化越发明显,只是被臃肿的棉袄遮住,一般人看不出来。 吴二丫却是个有经验的,她至少有四五成的把握,这外甥女应该是有了身子。 细思极恐啊,如果是真的,那男方会是谁呢?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思,也在暗中观察,但院里好像没有谁跟外甥女关系特别好,都是点头之交。 那难道是厂里的人? 果然城里人真会玩。 ....................... 见老娘出去了,秦京茹再也忍不住,撅起小嘴朝丈夫亲去。 许大茂也不客气,一口噙住。 过了半晌,秦京茹都有点缺氧了,忙转过头,靠在丈夫肩膀上大口喘气,闻着熟系的味道,只觉心里异常欢欣。 “你终于回来了,我都想死你啦,你再不回来,我都想去南方找你了。” “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觉着你又轻了一点,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许大茂将媳妇放下来,仔细打量着她的脸。 怀中女子眉目含情,痴痴地望着自己,脸小了点,越发显得眼睛大而有神。 下巴尖了些,以前圆润的双腮也平了一点,好像确实是瘦了。 第 3 章 招待所就数我最漂亮 秦京茹将头埋在丈夫肩膀上,闷声道:“前段时间太忙了,天天脚不沾地,不过现在好多了,接待站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我妈也说我瘦了,但我姐反而长胖了一点,脸也圆了些。” 许大茂心中一动,连京茹都看出来她长胖了,不知道丈母娘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她可是过来人。 两人进了里屋,许大茂让媳妇坐在腿上,靠近她的秀发深吸了一口气。 明明只是灯塔皂的香味,却很让人迷恋。 “你的头发还是那么香,是不是才洗了头的?” 秦京茹只觉得胡子扎得脖子痒痒的,咯咯笑着躲避,“前儿晚上洗澡顺便洗的。” 许大茂嘿嘿一笑:“那你今晚怕是又要洗一次了。” “洗就洗,你也得洗。”秦京茹瞬间心领神会,又羞又喜。 许大茂已经快三个月没吃肉了,看着媳妇这小模样,忍不住将手探进了她的棉袄里。 秦京茹立马感觉到了,身子一僵,翻了个娇俏的白眼,放松下来任由丈夫动作。 可一动起来就没完没了,看丈夫眼神有点不对,忙转移话题:“对了,你给我们带了什么礼物?” “一会再告诉你,都在那里边。”许大茂右手指了指柜子上的皮箱,左手动作却没停下来。 秦京茹被逗得心里也有点冒火,只能强忍住,娇嗔道:“差不多得了,我妈还在外边呢,饭都没做完呢。” “你想要什么花样,晚上关了灯,我都依你!” 她最后一句话是在耳边说的,用清澈的语调说着魅惑至极的话,真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 不错,开发度已经达到40%了 温存了一会,秦京茹出去叫吴二丫回来,两人一起做饭。 趁着做饭的功夫,许大茂将皮箱放在床上打开,正好床上现在光秃秃的。 这个箱子包括里面的东西全都是从香江带回来的,里面都是些玩具和养护品,还有几个电手炉。 秦京茹凑了过来,一看箱子里这么多东西,眼睛直发亮。 “这么多东西啊,有哪些是给我的?”说着拿起一瓶美发油一看,奇道:“怎么全是洋文?” “这就是给你的,霓虹国的玩意,自个在家里用用就行了,别在外头说去。” 秦京茹又拿起一个娃娃仔细端详了半天,感觉心都要化了:“好可爱,这个能不能也给我?” “多大了还要玩具,这是给槐花的......” 许大茂将礼物一一分好,把要带给徐部长和杨阿姨的礼物单独放进抽屉。 秦京茹拿起这个瞅一眼,又拿起那个看一会,感觉全都想要,饭都做好了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去吃饭。 一家之主回来了,饭菜做得挺丰盛,四菜一汤,还有一盘梅林午餐肉。 这罐头应该是丈母娘看自己回来了,特地开的。 三人边吃边聊,气氛很是不错。 秦京茹边吃边说着轧钢厂接待站的事。 自从接待人数暴增,而且吃饭免费后,浪费的情况反而增多了。很多南方来的学生吃不惯北方粗糙的面食,厂里随处可见被丢弃的窝窝头和馒头。 菜也没什么菜,天天就是胡萝卜、大白菜、土豆之类的粗菜,偶尔能吃上肉,就是汆丸子,小枣般大的丸子,每人五个。 睡觉的木板子也不够用了,只能买来干草垫铺在地上。 进入11月温度骤降,国家调配了1000条棉被和500件棉服,还有老大的缺口,物资紧缺买都买不到,只能号召厂里职工捐助。 因为住宿和伙食条件较差,那些学生们已经闹过两次了。 不过闹也没用,整个燕京的大环境就是这样,他们还能吃上一口热乎的,很多人只能天天吃饼干。 许大茂暗自庆幸,趁机离开燕京果然是对的,接待站完全是一地鸡毛啊。 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穿衣,又拿不出物资,搞不好就要两头受气。 那些学生个个都惹不起,一个处理不好就容易被批逗。 吴二丫感叹道:“燕京这么冷,那些孩子们就应该早点回家。缺衣少食的,还跟这儿呆着,天只会越来越冷。” “快了,马上又要检阅,完了就该清场了,让那些孩子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再这么下去燕京都承受不起。” 秦京茹手里拿着个馒头,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接待站的人是少多了,现在只有不到两千人,招待所只剩几个病号。” 许大茂点点头:“人只会越来越少,这场活动已经到了尾声,明年3月就要复产复工复课了。” “那就好,老这么弄下去厂里也受不了,招待所已经三个月入不敷出,工资还是厂里拨的款。” 许大茂看着媳妇一本正经讨论工作的样子就想笑。 这丫头上了三个月的班,还真变了不少,不再是那副全职家庭主妇的样子。 上辈子也是,自打开始去煤厂上班,有了收入,立马就变得自信多了, 特别是有傻柱给她撑腰,说话都硬气了不少,打她都敢还手了。 许大茂还是希望媳妇能去上班的,不在于钱多钱少,本来就这么大点屋子,丈母娘又来了,家里能有多少事。 不过也上不了多久的班,马上她就得在家带孩子了。 “妈,您有没有发现京茹变了不少?” 吴二丫看了眼闺女,笑呵呵道:“是变了不少,自打开始上班,整个人好像更开朗自信了,挺好。” 秦京茹得意道:“那是,招待所就数我最漂亮,那些女职工跟我都处得不错呢!” 你确定是因为你长得漂亮,而不是所长太太这个身份的缘故? 不过许大茂也懒得寒碜她。 要单论颜值,招待所里还是得数秦淮茹最高,那种经历过磨难和岁月沉淀的风情,不是现在的秦京茹能比的。 媳妇只能排第二,周清雅和熊春红并列第三,其他都是歪瓜裂枣。 “对了,那个叫尤卫东的小丫头,自打回了燕京,前前后后来了三次,还在家里吃了一次饭。”秦京茹又说起这事来。 “尤卫东?就她一人来,其他四人都没来过?”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许大茂就是一愣。 他没想到尤凤霞居然这么主动,自己不在家也来的这么勤,也不知道她到底图什么。 难道是亲爸没了,想找个“干爸”来代替? 可这年头和后世“干爹”盛行不一样,没听说过只认干爸不认干妈的。 19岁的大丫头给15岁的小丫头当干妈,那不是闹呢嘛!? 第 4 章 礼物 吴二丫笑道:“你比她也大不了几岁,自个都是小丫头,还说人家。” 秦京茹一摆手,大大咧咧道:“那怎么能一样呢?我已经有过那种事,已经是女人了,没结婚的才是算丫头呢。” 吴二丫拿筷子敲了敲她的头,笑骂道:“真是个疯丫头,都不知道害臊。大茂,你可别见怪。” 许大茂用宠溺的眼光望着媳妇,笑呵呵道:“没事,我就喜欢她这样,自己家里嘛,说什么疯话都无所谓。” 话音刚落,只听门外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哟,我们家小六又发疯啦?” 紧接着棉门帘被掀开,回头一看,秦淮茹带个三个小尾巴进了屋。 分别三个月,乍一看她还真变了一些,被棉袄遮盖的身体略显丰腴,脸部线条也圆润了一点,看着有点像营养过剩的样子。 秦淮茹看着这个日思夜想的男人坐在离自己不到两米远的地方,真是恨不得一把扑到他怀里,然后向他倾诉这段时间自己有多么想他。 可众目睽睽之下,也只能臆想一下罢了。 不过还有半个月就能去那里久居了,一想到那副场景,她的心就像破了壳的生鸡蛋一样,异常柔软。 她只和许大茂的目光交汇了两秒钟就分开,若无其事地走进里屋。 其实别人在吃饭,像这样不告而入是失礼的行为,但两家关系亲近,也没人在意。 秦京茹嘟嘴道:“姐,你别听大茂瞎说,我说的可是大实话。” “我吃好了,你俩慢慢吃。”许大茂将最后一块馒头塞进嘴里,张开双手道:“小槐花,过来让小姨夫抱抱。” 槐花穿着件花棉袄,下身灰棉裤,又变得胖乎乎的,跟个球似的。 此时她一听小姨夫叫,就立马“滚”了过来,许大茂熟练地将她抱起,放在腿上。 自打有了儿子,他感觉自己更喜欢小孩了,看见槐花这么招人稀罕的小女娃就恨不得搂在怀里。 其实槐花五官都不算特别精致,但凑在一起,再配合她那种懵懂的神态,就很可爱。 “小姨夫,槐花都想死你了。” 许大茂眉开眼笑,跟她贴了贴脸,扎得她咯咯笑。 吴二丫笑道:“槐花就是招人喜欢。” 秦淮茹心里特高兴,嘴上却谦虚道:“嗐,她还是挺调皮的,也就她小姨夫稀罕她。” 小当已经看到床上的东西了,心痒难耐,但不好直接过去,便问:“小姨夫,你给我们带什么好东西了?” 许大茂将槐花放下,招了招手:“来,过来看看我给你们带的礼物。” 几人来到床前,仨孩子的眼睛立马直了。 床上放着十几个玩具,有铁皮青蛙、公鸡、老鼠、塑料过家家道具、塑胶公仔、布娃娃、线控汽车、塑料玩具兵等等,全是他们没见过的。 玩具的包装盒早在香江的时候就被拆掉扔了,一是太占空间,二是包装盒上面有很多英文字,让人看了不太好。 “你们每人挑两样,其他的我得留着过年给几个亲戚家的孩子。秦姐,这两样是给你的。” 许大茂把电手炉和美发油递给秦淮茹。 秦淮茹有点受宠若惊,推辞道:“我就不用了,给我姨妈用吧,我天天上班,又不冷。” 吴二丫道:“我有,你拿着吧,大茂好不容易从广州带回来的。” “那...那好吧,谢谢啊。”秦淮茹接过,两手相碰的时候,居然用指尖轻轻在许大茂手心挠了一下。 许大茂一个激灵,下意识看向她——只见她笑靥如花,还朝自己眨巴了两下眼睛,小舌头伸出来轻轻从唇间划过,瞬间又消失不见。 红润性感的薄唇沾上了唾液,在灯光的映射下闪闪发亮,越发显得娇艳欲滴。 简简单单两个动作,由秦淮茹做出来却显得异常魅惑。 许大茂只觉心跳的厉害,忙转移开视线,有点不敢直视这个异常明媚的女人。 这小寡妇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背对着表妹和姨妈居然敢当众挑逗,这可不是在你们家。 再说你家仨孩子还在这呢。 不过仨孩子暂时都废了,一个个盯着玩具在努力思考,哪有心思看别处。 小槐花最夸张,嘴巴张的大大的,口水都滴到前襟上了。 憋了半天,刚说出“槐花......” 许大茂直接预判,坏笑着模仿她的语气:“槐花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玩具!” 此话一出,屋里众人都笑了起来,秦淮茹笑得最欢。 槐花直接傻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吭吭哧哧道:“小姨夫,你怎么知道槐花要这么说?” 许大茂摸摸她的脑袋,指着那堆玩具道:“你年纪最小,让你先选,看看喜欢哪个。” 槐花左看看右看看,感觉都想要,忍不住一个虎扑趴到了床上,把玩具全压在了身下。 棒梗和小当忙将她拉起来,埋怨道:“槐花,不带你这样的,把玩具压坏了可怎么办?” 许大茂哈哈一笑,坐在床上把小槐花揽在怀里,拿起一个布的洋娃娃,摇晃了几下。 “槐花,小姨夫教你怎么玩:你可以当妈妈,这是你的闺女,你现在要给她做饭,还要喂给她吃,那就要用到这些东西了。” 说着又拿起过家家的道具,演示给她看。 槐花眼睛一亮,兴奋道:“好,槐花听小姨夫的,就要这两样,谢谢小姨夫!” “哟,这么听小姨夫的话啊?”秦淮茹高兴极了,下意识又摸了摸小腹,如果生的是个闺女,这家伙怕是要天天捧在手心里。 秦京茹也吃完了,凑了过来帮忙参考,“小当,要不你也选个布娃娃。” 小当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弱弱地说:“可是我想要塑料士兵。” 这丫头长大了就是个假小子的性格,风风火火的,现在就初见端倪了。 “随便选,想要什么就拿什么,甭觉着不好意思。” 于是小当选了一套玩具兵和铁皮老鼠,棒梗也选了一套玩具兵,又拿了个线控汽车。 “棒梗,你小子倒是聪明,选了个最值钱的,不过这玩意费电池,得悠着点。” “知道了,谢谢小姨夫。”棒梗抱着两个玩具爱不释手。 “行了,选好了就走吧。”秦淮茹在那催促着,忽然瞟了一眼表妹,语带揶揄:“一出门就是三个月,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咱们可别跟这碍眼了。”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酸溜溜的,难道你也想加入? 秦京茹大羞,嗔道:“姐,你说什么呢,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我可没赶你走!” “得,算我说错了话。”秦淮茹呵呵一笑,跟吴二丫打了个招呼,掀开门帘走了。 第 5 章 我怎么能输给他呢? 吴二丫将碗筷收拾收拾拿出去洗,秦京茹忙着铺床,许大茂暂时成了闲人。 看煤炉子上面已经座了一盆水,便打算出去溜达溜达。 一出门正碰见刘海中背着手往外走。 “一大爷,遛弯去呢?” “哟,大茂回来啦,这趟出去可长见识了,要不是年纪大了,我真想跟我那老三一块出去看看。” “光福也出去了?是打算徒步还是搭车?” “我没问,看他们司令怎么安排吧,我上厕所去。”刘海中说完也不管许大茂什么反应,扬长而去。 许大茂看着他那肥胖的背影有些奇怪,这刘海中以前对自己一直挺恭敬来着,今天这态度有点不对。 他是典型的墙头草,有奶便是娘,墙头草的态度往往是风向标,难道又当上了什么工人纠察组的组长。 刘海中走到前院,阎老西也在院子里溜达,见他来了忙凑上去:“老刘,许大茂回来了,要不要开个接风会什么的,让他给咱们传达一下大串联的精神。” “用不着,咱们这是大院,又不是在单位,何必搞得兴师动众的,天这么冷,早点回去歇着比什么都强。” 阎老西感觉奇怪,你老刘以前不是也是有点哈着许副主任嘛。 不过看刘海中已经背着手走了,只得作罢。 看来是厂里的人事又有变动,或者是即将变动,老刘这是又找到主心骨了。 ......................... 许大茂慢悠悠在后院溜达了一会,又去了中院。 突然发现中院跟以前有点不一样,好像缺了点什么。 仔细环顾四周,原来是何雨水的屋子黑着,没灯光。 那姑娘国庆办婚事,应该是已经嫁走,那间屋子就空出来了。 据他所知,傻柱家的两间屋子和自己家一样都是祖产,并不是由单位分配的住房。 单位分配的住房,个人只能算租户,无权买卖;但祖产的产权明确,是可以买卖的。 四合院其实算是一个共有产权房,产权并不是某一个人的。 如果自己想买下这个四合院,就需要同时购买这所有家庭在这个四合院的产权。 也就是说要把院里有主的房屋全买下来,这个四合院才算是自己的。 要不这个小目标就从雨水的屋子开始? 左右看看院里没人,手一翻,从空间里拿出一瓶红酒,一包花生。 看了看红酒瓶子,上面的标签已经自动消失了,便上前敲门。 傻柱打开门一看,居然是曾经的死对头,后来的“情感引路人”。 现在他是哪哪都被许大茂给比下去了,于海棠吹了,冉老师又不搭理他,工作也由喜欢的厨师变成了扫大街的。 眼瞅着曾经的对头过得这么滋润,越发让他心里难受——我怎么能输给他呢? 要是知道许大茂已经有了儿子,而且即将再来一个孩子,那孩子还是以前的幻想对象秦淮茹给他生的,这货怕是要呕血三升,当场归西。 见许大茂脸上笑嘻嘻的,傻柱露出难堪之色,也不言语,闷头走回屋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桌上搁着一碟蚕豆,一瓶红星二锅头,一个杯子。 想想就知道,这货又在喝闷酒,至于为什么不是花生,应该是天天喝闷酒,花生早就吃完了。 现在他不在食堂上班,再不可能像以前那样经常能顺点东西回来了。 许大茂心里一阵暗爽,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嘴脸踱进屋里——好吧,我承认我是来找优越感的。 “哎我说,我这一出去就是仨月,乍一看怎么觉着你瘦了点。” 傻柱翻了个白眼,心说废话,柱爷不在食堂上班,伙食肯定没以前好啊。 “瘦点也没什么不好,起码看着更精神不是。” 许大茂笑道:“不错,挺乐观的,给你带了瓶洋酒,咱俩尝尝。” 傻柱眼睛一亮,又拿了个碟子和酒杯出来,许大茂将花生米倒出来,又将红酒打开,倒了两杯。 “这酒色儿挺好看,跟鸡血似的。”傻柱端详一会,仰头干了。 “好看是好看,就是没什么劲。” 许大茂不会喝红酒,什么醒酒闻香摇杯之类的装逼技巧一概不会,而且杯子不对味,索性也一口闷了。 “嗬,真够败家的,居然是油炸花生米。”傻柱吃了几粒花生,看起来心情好了很多,脸也没耷拉着了。 炸花生米可比直接干炒的好吃多了,色泽鲜艳,再撒点盐,又香又脆。 “说说吧,找对象的事怎么样了,冉老师那边还没转机?你这眼瞅着都快32了。” 傻柱刚好些的脸色又是一垮,唉声叹气:“我就是后悔没听你的,急赤白脸跑去找冉老师,结果把人给得罪了。” “不过后来两次还好,起码没有横眉冷对,也能说几句话了,不过瞧她那脸色也是寡淡寡淡的,哪有以前那么热络。” 许大茂一听就感觉有戏,冉秋叶应该快要丢掉她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认识到工人阶级才是主导者。 毕竟现在的宣传铺天盖地,就她那点女文青的小资情调,洗脑也能给洗干净了。 还《静静的顿河》,这种阳春白雪现在根本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主流。 前世冉老师是快过年的时候主动来找傻柱,结果被生猛的寡妇一顿宣誓主权,主动退出。 这眼瞅着马上到12月,估计她心里已经有点动摇了。 但许大茂知道是知道,却不会帮什么忙,最多提醒一下,不搞破坏就算对得起傻柱了。 第 6 章 撒狗粮 “就这样就挺好,人家也是要面子的,俗话说水到渠成,关系到了,自然就成了,我觉着你俩还是有戏。”文学一二 “借你吉言!”傻柱多少有些受鼓舞,二人又聊了一阵厂里的事。 厂里这段时间的工作重心完全在接待上,其他方面倒是很平静,李主任已经大权在握,接管了厂里所有的部门,完全是一手遮天。 刘海中自然而然地选择向李主任靠拢,现在好像当上了个什么小组长,天天在院里人五人六的。 这点许大茂倒是看出来了,从刚刚他那态度就能猜到几分。 再细致一点的人事变动,就不是傻柱这个扫地工人能接触到的了。 “对了,你怕是还不知道吧,于海棠这个月已经结婚了。” “是吗?这么快。”许大茂一愣,果然跟前世一样, “那你该死心了吧,她是不是和杨为民那孙子结的婚?” 傻柱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你去过厂里了?” “我猜的,杨为民那小子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为了对象脸都不要了,于海棠抵挡不住的。” “许大茂,你说女的都这么善变吗?”傻柱好像对于海棠还无法完全释怀,仰头又闷了一杯酒。 “那也得分谁,简单跟你说吧,就咱们周围的几个漂亮女人,秦淮茹、我媳妇、于莉、何雨水这四个都是本分人,一旦嫁了人就会踏踏实实过日子,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于海棠就不一样了。” “怎么就不一样了?”傻柱又是一愣,忙追问。 “不说了,背后议论别人不太好,以后你就知道了。对了,刚刚提起何雨水,她嫁了人,那房子就空出来了,不如卖给我怎么样?” 傻柱心情又好了几分,旁边这人可是拍婆子的行家,他说于海棠不是过日子的人那应该错不了。 “干嘛卖啊,你要用直接拿去使就行,是不是准备给你丈母娘住?我瞧她现在住在马家的偏房里,那房子挺小的。” “我可不想占你便宜,要么就卖给我,要么就算了。”许大茂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倒也不是不能商量,我想想看。” 傻柱低头寻思了一会,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明明是他求着我买房子,为什么反而好像我有求于他呢? 这货憋了半天才吭吭哧哧道:“你...你有没有紧俏的三转一响票,匀我一两张。” 票当然有了,现在空间里还放着两张缝纫机票和三张手表票,这种大件的票出的概率很小,差不多两个月才出一次。 这种票都是有使用期限的,66年的票,到了68年就会作废,他准备明年拿去鸽子市卖钱。 许大茂眼珠一转便猜到了几分,嘿嘿笑道:“是不是觉着给雨水的嫁妆拿不出手?” 傻柱平时大大咧咧的,对妹妹也不怎么上心,始终觉得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一旦出嫁自己就算完成任务,也算对得起天上的老娘了。 没想到这货居然还有这一面。 上辈子两人势如水火,何雨水的婚礼根本没邀请自己,这回因为出差又错过了。 “三转一响是吧,说吧,缺哪几个。” 傻柱一听有门,小眼睛一亮,“你当真有票?自行车她有,收音机我也买了,就差个手表和缝纫机。” “如果你真有,那两张票每样算五十块钱,雨水那小屋子算400,你再给三百就成,我刚好用这钱去买东西。” “我妹妹的房子卖的钱,用在我妹妹身上,我这心里也舒坦点。” 许大茂略一合计,他这报价还算公道。 “三转一响”不管哪样都是一票难求,特别是现在到处乱糟糟的,工厂产能大打折扣,国家又是按产能来规划票据的数量,谓之“计划经济”。 这就导致现在各种票据更是奇缺,没有过硬的关系根本搞不到,按五十块钱一张还比较合理。 “行吧,票我有,明天给你,工业券够不够?” “工业券足够,谢了啊,说真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见我妹妹了。” 许大茂估计媳妇那边也忙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别急着走啊,这瓶酒咱俩得干了!” “你懂个屁啊,正所谓小别胜新婚,春宵一刻值千金,走了。” 给这傻狗造成了一万点的暴击伤害,许大茂飘然而去,留下一碟狗粮。 傻柱愣怔半晌,长长的叹了口气,又夹了一颗狗粮放进嘴里,忽然觉得不香了。 ....................... 回到家,果然一切都已经收拾利落,吴二丫和秦京茹正坐在桌子边说话。 看秦京茹目光躲闪,脸上似有羞意,估计是在说有关人伦之事。 见女婿回来,吴二丫笑吟吟的说:“那我过去了,你俩注意炉子,我听说......” 她忽觉此时说起这个不吉利,忙闭嘴,随便闲扯了几句就出了门。 许大茂知道她要说什么,暗暗叹了口气。 事实上今年燕京因煤气中毒而去世的人比往年要多些,其中有一部分是串联者。 那些可怜的南方孩子,不知道怎么封炉子,或者是根本没有这个概念,又或许因为是烟囱漏气。 于是他们就这样永远留在了这片红色的土地上,为了心中的事业献出了年轻而宝贵的生命。 秦京茹见丈夫突然露出一副微微伤感的表情,站在那不说话,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随便找了个由头,“大茂,你刚刚干嘛去了?” “跟傻柱闲篇儿了一会,教他怎么追求冉老师。”许大茂收拾心情,脱下外衣挂在门口。 秦京茹没想到丈夫还惦记着这事,不解道:“傻柱这段时间一直没怎么吭声,天天没精打采的,他居然跟冉老师还有戏?” “自然是有戏的,只不过以前冉老师心高气傲,对傻柱有点瞧不上,不过没事,以现在的形势,等再过一阵子她就明白了。” 秦京茹来了精神,拉着丈夫在桌子旁坐下,又给他倒了杯水。 “她怎么就明白了,你给我说说呗,我喜欢听你说院里的事。” 第 7 章 昔孟母,择邻处 许大茂一看时间,现在睡觉还早了点,索性又拿了些瓜子出来边磕边说。 “媳妇,你要了解现在的形势.....” 等丈夫讲完,秦京茹点头认同:“你说的有道理,现在工人最光荣,只是你干嘛要提醒傻柱,你以前跟他不是死对头吗?” “以前那些破事就不提了,你不是学过三字经吗,我来考考你:‘昔孟母,择邻处’是什么意思?” 秦京茹不知道丈夫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说起这个,不过她一点都不虚,《三字经》她可是认真学习过的。 “这可难不倒我,它的意思是:古代孟子的母亲看见小孟子跟着邻居们有样学样,便果断几次搬家,终于搬到了以读书人为邻居的地方,就是为了给小孟子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 “说的很对,起码字面意思没错。”许大茂竖起大拇指,摸了摸媳妇的脑袋以示鼓励。 秦京茹从来没有因为文化方面被丈夫表扬过,不禁得意洋洋,一脸的开心。 “你也嫁过来这么久了,对院里人基本都了解,你觉着咱们这个四合院的街坊们都有没有文化?” 秦京茹皱眉想了一会,无奈摇摇头道:“也就前院阎老师是文化人,但他也忒爱算计了,特鸡贼。” 说到这她才算明白丈夫的意思了,恍然道:“原来你还有这层想法在里头,难怪你对这事有点上心。” 许大茂笑道:“没错,冉老师有文化,性格温婉,跟她来往没坏处,以后两家孩子一起玩,对咱们的孩子也有好处。” 秦京茹一听“孩子”眼睛登时亮了起来,丈夫这么说,是否意味着已经有了打算,刚刚她和老娘正说着这事呢, “我明白了,你的想法确实挺有道理的,既然我们没法选择好邻居,那就创造好邻居。” 许大茂又竖起大拇指:“就喜欢你这机灵劲儿!” 秦京茹眼珠一转,嘿嘿笑了两声,“大茂,我发现你也挺能算计的,居然把别人娶老婆都算计进去了,比阎老西强多了。” “别拿我跟阎老西相提并论!”许大茂翻了个白眼,感觉有被侮辱到。 咱一天几十万上下,去和他算计的那几毛几分的比,有可比性吗,这不是羞辱人是什么? 秦京茹见丈夫有点不爽,忙起身从抽屉里翻了半天,拿出一张存折,献宝似的凑过来。 “大茂你看,这两个月的工资我都存进去了,跟以前一样留了四十块钱。” 接过一看,果然增加了两笔存储,都是六十块钱,再一看总金额,有2780块钱。 这年头存折的金额变动全是手写的,同时银行会有备份,想自己写然后去取钱那是痴心妄想。 许大茂捏了捏媳妇的小脸,微笑道:“你收着就是了,你是我媳妇,我还能信不过你吗?” 秦京茹嘿嘿一笑,圆圆的脸蛋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看着存折上的钱越来越多,她心中的满足感也是越来越强烈,2000多块钱,真是个天文数字。 她根本没幻想过能拥有这么多的钱,感觉100块钱已经是一笔巨款了,上次订婚彩礼给了101块钱,都让她兴奋了整整一个月。 如果她知道丈夫前天才从墺门赢了七十万,怕是要“噶”的一下抽过去。 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秦京茹将存折小心藏好,转身又去拿毛巾,“那我给你兑水,你先洗澡。” 炉子已经提前放在卫生间了,现在是黄色的火苗,卫生间的通风窗也开着,很安全。 如果刚换了新煤,出现了蓝色的火苗,就说明其正在释放一氧化碳,得小心了。 两人洗漱完毕,钻进被窝,一片黑暗笼罩,气氛旖旎。 许大茂将媳妇抱得紧紧的,“终于又抱上媳妇了,我都想死你了!” 秦京茹感受到丈夫的爱意和亢奋,羞笑一声,挣开束缚,脑袋慢慢往下移去...... ...................... 周公之礼已毕,秦京茹慵懒地躺在丈夫怀里,微眯着眼睛,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她脸上还残留着那种极度快乐之后的潮红,可惜黑灯瞎火的啥都看不见。 许大茂倒是想开灯来着,这样的话视觉方面也能享受到,可秦京茹是那种传统的女性,说了半天都不答应。 “大茂,我怎么觉得你又变厉害了好多,都快把我折腾散架了。” 许大茂浑身舒坦,不自觉又想抽烟,一想外边这么冷,还是算了。 “俗话说:当兵有三年,母猪赛貂蝉,我这出门三个月,也差不了多少。” “你居然把我比喻成母猪,我可没母猪那么能耐!”秦京茹又好气又好笑。 许大茂大惊失色,还有自愧不如母猪的?这丫头不是对自己的颜值很有信心嘛! 开口一问,秦京茹嗔道:“哎呀,我说的是没母猪那么能生,你想哪去了!” “那倒是,老母猪一胎生八九只,你确实比不了。” “我一个都没生呢,压根没法比好吧!”秦京茹眼珠一转,小心翼翼试探道:“大茂,明年2月我就满20了,应该差不多了吧?” 她有点迫不及待了,都说母凭子贵,有了孩子,才算是真正将幸福生活牢牢把握住,再也不用担心丈夫不要她了。 所谓的“娄晓娥姐姐”一直像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悬在她的头顶,让她始终有点心神不宁。 主要是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太不可思议了——默默无闻的村姑,突然被城里人看中,然后相处了不到3个小时就谈婚论嫁。 搁这写言情小说呢?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像卖火柴的小姑娘遇到了王子,生怕火柴烧完,那场梦就如气泡一样幻灭了。 银行里的钱越多,丈夫对她越好,反而越感觉不真实。 “你这好像是第八次问了吧,不过没事,让我想想看。” 第 8 章 母凭子贵 许大茂对媳妇的小心思心知肚明,不过也不以为意,这是人之常情,特别是对于没什么自信的农村丫头,更是天大的事。 子为母胆,母凭子贵嘛,《金婚》里的庄嫂也是农村的,还是童养媳,刚结婚那会被训得跟孙子似的。 后来生了个儿子,在家里就开始抖搂起来了,都能让大庄给她下跪。 这大庄真丢咱们北方老爷们的脸。 后世一般普遍认为5-7月份左右怀孕比较好,孩子生下来气候舒适,不冷不热,坐月子也不难受。 但秦淮茹的孩子12月生,如果媳妇那会还没个准信,怕是心里会有想法——自己不生,上赶着去养别人家的孩子? 问了时间,再一算,运气不错,从后天开始都是好日子,明天休息一天,再连续奋战一个星期。 勤耕不辍,总能怀上吧! 如果11月底怀上的话,那就是8月初生,那会孩子不用担心感冒,就是大人受点罪,太热了。 媳妇差三个月到20岁,问题不大,吃了空间里的食物,身体素质也加强了不少,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他当即将这个想法说了出来,自然省略了收养孩子的事。 “嗯嗯,太好了,我心里总算踏实了!”秦京茹连连点头,心下大定——总算有个准信了。 许大茂起身摸了摸烟囱,温度已经差不多了,便把炉子盖上,将小孔对齐让其能够缓慢燃烧。 “嘶,好冷!”许大茂麻溜钻进被窝,秦京茹忙贴上来给他温暖。 香江那边太暖和了,相当于突然从暖春变成寒冬,落差太大。 本来在燕京过了这么多年,已经适应了这边的气候,结果在香江住了二十多天,居然又有点不适应了。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眼看时间才9点半,秦京茹又缠着讲路上的事。 虽然尤凤霞已经讲过,但人不同,对事物的看法也不同,她愿意听丈夫再讲一遍。 许大茂其实挺困的,昨天半夜从香江偷偷回大陆,一直在折腾,也就在飞机上睡了两个多小时。 但想到可能没法带媳妇出去串联了,便不忍拒绝。 秦京茹听了半天,突然觉得酸意上涌,忍不住问:“大茂,我觉着那个叫尤卫东的小丫头,好像对你挺上心的,老爱打听你的事,她不会是喜欢上你了吧?” “嗐,你想哪去了,那丫头4岁就没了爹,备不住把咱当成她老爹的影子了。” “哟,原来是这样,那丫头真是怪可怜见的,跟小当差不多。”秦京茹还不知道这事,秦家孩子没跟她说过。 “所以她挺粘人的,之前说过想来我家做客,我答应了。” 许大茂倒是问心无愧,虽然有想法,但没实施嘛,咱可一直是守之以礼来着。 她身上的部位只有头、手和脚被咱碰过,不过要按古代来说,脚也算隐私部位。 如果一个女子的脚被人看了或者碰了,那就只能嫁给那个人了。 话说那丫头的小脚丫真好看,脚踝纤细,脚趾圆润,骨肉停匀,小巧玲珑,美妙天成。 秦家两姐妹的就不如她好看,因为常年在地里劳作,脚上都有茧子,骨节也比较突兀...... 我擦,这是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天天给那个小丫头挑水泡,感觉要被带歪了...... 难道真的觉醒了某个怪癖,不会被当做变态吧? 许大茂摇摇脑袋,将那种奇怪的想法赶走。 秦京茹感觉到了,以为丈夫是在急着否认,忙摸了摸他的脸,笑着说:“开玩笑啦,其实我还是挺喜欢她的,又懂事又讲礼貌,嘴巴又甜,人又漂亮,如果能这么个妹妹的话,还是挺乐意的。” “她应该是缺少父爱,所以比较亲近你这样的,毕竟你这么优秀,是个女的都会喜欢的。” 许大茂偷偷擦了把冷汗,自己哪有这么好,而且刚刚确实是想歪了。 “对了,还有个事,我准备把何雨水以前住的那间东厢房买下来,给咱妈住。” “买房子啊?”秦京茹吃了一惊,这对于她可是新鲜事,“那间屋子确实不错,我去过几次,比我妈现在住的房子好多了。” “确实,而且床、橱柜、桌子都是现成的,以后孩子大了,总得分开睡。” 秦京茹一听就兴奋起来,没想到丈夫已经想到那么远了,连以后的事都开始安排了。 想到儿孙满堂的那副场景,她感觉心都要醉了。 对于她这个目前还没什么见识的女人来说,那就是人生的终极目标! 真想快点到后天晚上,然后被一枪中靶...... 两人说了许久才交颈而眠。 ........................ 第二天早上,两人是被吴二丫的敲门声给惊醒的,昨天晚上睡的太晚。 天太冷,许大茂居然有点起不来了,感觉好像被封印在了被窝里,无法挣脱。 看媳妇都收拾利索了,才不情不愿地坐了起来。 “听说南方那边气候很温暖吧?”早饭还没做好,秦京茹便坐在床边扯闲篇。 “是,那边现在的气温就和燕京9月底差不多,挺舒服的。” 秦京茹想到丈夫之承诺过的话,忍不住期盼地说:“真想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许大茂下意识看过去,只见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小妮子的脸上,再配上她那一脸的期待之色,还真莫名其妙让他心里有些触动。 看来媳妇想起了自己说要带她出去看看,昨天自己没提起这茬,现在想要兑现承诺了。 这倒是让许大茂有点为难,现在正是返程的高峰期,之前出去之前没料到火车上会那么挤,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不过既然之前答应过,总得有个交代才是,说话不算话就不好了。 “我一会去问问李主任,看能不能过段时间再上班,可以的话,让徐部长开介绍信。” “他可是说过等我回来了,就可以带你出去的,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太好了!”秦京茹大喜,凑过去啵了一口,喜滋滋地跑出去倒水洗漱。んttps:// 许大茂擦擦脸上的湿痕,开始穿衣服。 等衣服穿好,热乎乎的洗脸水、温温的刷牙水都准备好了,牙刷上趴着一条牙膏,跟鼻涕虫似的。 这丫头是真会伺候人,什么事都给你想到了。 早上做的炸酱面,菜码是豆芽和大白菜丝,面条是手擀的,比较筋道,酱也熬的不错。 第 9 章 有点不对劲 许大茂吃得赞不绝口:“妈,您这炸酱面做的挺好的,搁以前没公私合营那会,都可以去外边开店了。” 吴二丫眉开眼笑,“你这孩子真会说话,我也是才学会熬酱的,以前农村可没这条件。” 秦京茹嘴唇油光放亮,把一根面条吸溜进嘴里,点头赞同:“确实好吃,我还要吃一碗。” “你都瘦了,确实应该多吃点。”许大茂又给她夹了一大筷子面条,舀了两勺酱。 秦京茹幸福一笑,夹了些菜码拌匀,继续埋头干饭。 吃完早饭,许大茂拿出一瓶叶酸,倒了一粒出来。 “这个从今天起每天吃一粒。” “我听你的。”秦京茹问都不问这是什么药,喝了口水仰头吞了。 媳妇居然这么听话,简单解释了一下这药的作用,便推出自行车,准备去上班。 “京茹,上班去呢?”有街坊打招呼。 “是,我跟大茂一起去上班。”秦京茹自豪极了——双职工,多么有魅力的一个词语,也是无数家庭梦寐以求的。 许大茂看着她那嘚瑟样子,心里不禁为她默哀了两秒钟——马上就要带孩子,没法上班了。 自行车一出南锣鼓巷,到了鼓楼东大街,就发现街上十分热闹。 无数学生穿着厚厚的棉袄,手里拿着红宝书,狼奔豕突,急急忙忙朝南边赶。 “大茂,这些学生一个个跑得这么快,又要去参加检阅吗?”秦京茹已经见过几次这种场景了。 许大茂一想日期就明白了,“是,今天是11月25号,这也是最后一次大检阅了。” “对了,你昨天就说是最后一次检阅,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大茂自知失言,找了个借口:“你想啊,天这么冷,燕京又没多少学生了,我估计再也不会有这么大规模的检阅了。” “也是,今儿比昨天还冷,这会气温应该是零度。” “坐稳了。”街上人太多,自行车都不好骑了,开始歪歪扭扭。 秦京茹惊叫一声,一双手像水蛇一样绕过丈夫的腰际,用力抱紧。 自行车出了东直门,迎面碰见好几支长长的队伍,都由军人带着,朝东直门走去。 秦京茹解释道:“这些人都是从咱们轧钢厂接待站里出来的。” “这段时间确实辛苦,过了明天就会轻松多了。” 到了轧钢厂,两人分开,秦京茹去招待所上班,许大茂去找李主任报到。 还是那座办公楼,以前这里是政治部的办公地点,自从割尾会成立后,各个委员、副主任、工人代表、大小组长全在这里上班。 随着工厂大面积停工,楼里的人好像也少了很多,不复以前那种人来人往的景象。 接待办所在那座原生产部的办公楼可能会热闹一些。 三个月不见,李主任好像憔悴了一些,想来也是,各种物资又不能凭空变出来,还是要靠他出面去要求调拨,工作量不小。 “大茂,你回来啦?这趟你可为咱们轧钢厂涨脸了。” 李主任眼中闪过一抹愧疚之色,却还是表现出一副热情的样子,吩咐孙秘书给泡茶。 待秘书出去了,李主任拿过一份《人民曰报》,指着第二版。 “你看看,这是关于你们远征队的报道,你们是第一支从燕京出去的队伍,开创了先河。” “嗬,那确实挺光荣的。”许大茂接过报纸一看,是11月5号的报纸,头版头条就是“雄关漫道远征小队”的事迹。 但是其报道中并未指名道姓,只说在红星轧钢厂干部的领导下,由五名冶金工业部的干部子女完成的这趟徒步长征。 随着这篇报道,还配了两张插图,分别是在武阳桥和云石山照的那两张。 不写名字是正常的,10月22号关于大连海运学院的那个队伍的报道,也没有报出任何一个队员的名字。 现在讲究的是个人服从集体,融入集体,个人的荣誉自然也得归于集体。 许大茂谦虚了几句,这也是应有之意。 按常理来说,这会李主任就应该勉励几句然后安排工作。 招待所所长的位置当时是因为要弄接待站,暂时挂职卸任了;可接待站站长的位置应该还给自己。 倒不是说许大茂眼馋这个位置,就算让他管他也不想管,他还想带媳妇出去旅游来着。 但是按官场的惯例,流程就应该这么走,李主任先提出,许大茂再推辞一番,于是皆大欢喜。 可李主任却顾左右而言他,不停问着路上的事,就是不明确地说下一步对许大茂的工作安排。 他这种态度就问题了,再结合昨天刘海中那随意的模样,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许大茂不动声色,把车轱辘话又讲了一遍。 话说这段经历已经讲了好几遍了,谭雅丽、娄晓娥、秦京茹,还好娄半城没问。 现在的人对外界缺乏认知,好奇向往是理所当然的。 应付了一阵子,又顺势提起出发前说过的事——带媳妇出去串联。 李主任略带阴鸷的脸上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转瞬消失不见,又露出赞赏之色。 “这是很重要的gm工作,上次你就提过,可惜人员已经定好,你爱人无法成行。” “现在补上,说明你们夫妻觉悟很高,我很赞同,需要割尾会给你们开介绍信吗?” “那倒不用,徐副主任会以冶金工业部的名义给我们开。” “也好,等回来了,我再对你进行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总算是说起这茬了,只是听着怎么这么像虚与委蛇呢。 “那行,李主任,我先走了。”许大茂起身告辞。 李主任面子维持的不错,打着笑脸起身相送,一直将人送出门外。 见人已经下了楼,他眼中露出轻蔑之色,转身回了办公室。 坐下思索了一会,又拿起电话拨号,“聂副主任,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明明只隔了十几米远,却非要打个电话,显得有范儿。 第 10 章 合谋 没一会,胖胖的聂副主任过来了,“李主任,您找我。” 李主任点点头,往椅背上一靠,淡淡道:“许大茂回来了,刚刚才走。” 聂副主任一惊,忙问:“这么快,我还以为要得12月才回呢,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还要出一趟门,时间还不确定,这家伙是在外边跑上瘾了,这次想带他媳妇一起,就是招待所新来的那个挺水灵的姑娘。” “上次出门之前就提过一嘴,可能是名单已经定下,他媳妇不能成行,所以这次就给她补上。” 聂副主任松了口气,看起来有点如释重负,“那就好,他如果真闹起来,还不太好处理,毕竟我舅舅如今还在各方面疏通,还没真正上位。” “是,打草惊蛇总不太好,只是你想好了,这要拿许大茂立威?我总觉得他似乎还有底牌,不是轻而易举能按下去的。” 李主任说罢,皱眉想了一会,又开口道:“何况他一向不热衷于权力,处事淡然,从来没有争权夺利之举,贸然开罪他,怕是得寒了底下人的心。” “嗐,李主任,您就甭担心了,我知道您和许大茂关系还不错,我会等您调走以后才行动,不会让您难做的。” 李主任眉头紧锁,总觉得有点不妥,贸然得罪人一向是官场大忌,特别是在燕京。 在燕京,谁都不敢说谁比谁的官大,看似平常的一条胡同,稍微一打听,兴许那扇陈旧的大门里就住着俩部长。 门口小店里的售货员,有可能是哪位建国元勋的公子;靠着墙根晒太阳的一个糟老头子,也备不住是前清哪位格格的驸马爷。 真正藏龙卧虎的地界,就在燕京胡同的犄角旮旯里,你要是天天拽的二五八万的,老拿鼻孔看人,迟早得吃亏。 这许大茂从明面上看,出身就是个贫农而已,老爹在文化局上班,老娘没有工作,家里也没什么抵手的关系。 但他和徐部长,市割尾会的徐副主任关系特别好,已经称得上是朋友了。 如果光是徐部长一人的话,倒是不足为虑,他现在已经有点自身难保。 只是娄家富可敌国,却将小女儿下嫁于他,保不齐这人还有别的关系,贸然开罪的话,搞不好许大茂这家伙会连同自己一起记恨上...... 万一他当真还有另外的关系,那就麻烦了。 因为接待站办得好,再加上许大茂出去串联给厂里争取了荣誉,李主任的岳父也有实力,便给他疏通了一下关系,明年开年就会将他调到一冶。 李主任斟酌一会,缓缓道:“你既然有把握,那就按你的想法来,你岳父和你舅舅如今是共进退,两人合力,胜算还是比较大的。” 聂副主任心下大定,如果李主任一力反对,他也不好一意孤行。 “您放心,这事肯定不会牵扯到您身上,招待所油水挺足的,老在许大茂手里相当于占着茅坑不拉屎,我得拿这个位置做点文章。” “我这边得手后,他再怎么不情愿,也得遵从厂里的调令,难道他还能辞职?” 李主任一想也是,他一向谨小慎微,不愿意贸然得罪人,都是了解对方的底细,或者是有真凭实据才动手。 而且这货一向喜欢当阴逼,不会自己亲自下场,前世提拔刘海中和许大茂,也只是借他俩的手铲除异己而已,一旦大权在握,马上将二人一脚踢开。 “行吧,只是他怎么当上这个所长的,你我都是心知肚明,千万不要拿这个说事,也不要发生冲突,尽量和平解决。” “也不要开除他,让他去干老本行就挺好,他的放映技术在燕京还是排的上号的。” “俗话说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我之前答应他在厂报上表扬他,今天没提这事,就是想把这个甜枣留给你来给,恩威并施,应该能让他服服帖帖的。” 聂副主任点头笑道:“我明白,到时候我还会给傻柱施恩,让他回招待所,肯定不会耽误招待所的日常工作。” 李主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希望许大茂对这次工作调动不会有什么想法。 如今李主任即将调走,聂副主任即将接替李主任的工作,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聂副主任就打算往许大茂身上烧。 第 11 章 秦淮茹变成大胖子 前世,就傻柱回食堂那天中午,一商局两个主任过来吃饭,轧钢厂八个主任相陪。 当时王副主任就说了这么句话:“在座的几位,包括你们一商局的两位主任,运动前当领导的,还只有咱们一把。” 这李主任也是真行,全提拔些歪瓜裂枣上来,他好大权独握。 自己挂着个副主任的名头,却一直划水摸鱼,压根没有参与任何决策和具体工作,更没有整人。 也就是创立了接待站的章程和人员班子,算是为厂里分了忧。 难道是李主任看自己出去“游山玩水”,工资却照样领,心里不平衡了? 为了一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而且发的也不是他私人的钱,他的格局不至于这么小。 但愿只是自己的错觉,希望李主任没打算招惹到自己,那样或许还能过几年安生日子。 如果胆敢使什么手段,那就对不起了,撒哟啦啦。 来到招待所,职工们倒是一切如旧,十分热情,招呼问候个不停。 找到秦京茹的时候她正在二楼收拾房间,又有两个学生“退房”,不在这里住了,得打扫干净。 她一见丈夫进来,眼睛就是一亮,急声问:“怎么样了,李主任同意了没?” “自然同意了,现在厂里又没啥事,接待站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太好了,终于能和你一起出去了,你不知道,我盼这一天都盼了三个月了。” 秦京茹雀跃不已,原地蹦跶了几下,猛地扑到许大茂身上,跟昨天一样,双手双脚同时锁住。 他这一下被弄得猝不及防,后退两步,腿被床沿挡住,两人一齐摔倒在床上。 “疯丫头,快起来,也不嫌丢人!”许大茂慌忙爬起来,这床单才被学生睡过,还没换上干净的,黑乎乎的挺脏, 脏倒是次要的,主要是心里膈应。 秦京茹也怕被人瞧见了影响不好,忙起身继续忙活,“介绍信开了吗?” “没通过厂里,晚上再去找徐部长开。你忙着,我去餐厅那边看看。” 现在才9点多,餐厅正是清闲的时候。 到后厨一看,一群人摘菜的摘菜,揉面的揉面,在那扯着闲篇,气氛很是和谐。 “唷,许所长串联回来啦?”朱平眼尖,率先看到来人。 其他人闻声看过来,纷纷开口招呼。 秦淮茹正戴着手套洗大白菜,用如怨似嗔的眼神瞟了那人一眼,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衛鯹尛说 她自然知道这家伙是来干嘛的。 许大茂笑着摆摆手:“你们忙,我就是过来看看,我马上还得出门一趟,继续响应号召,同时为咱们红星轧钢厂做宣传。” 众人都乐了,居然把出门游玩说得这么高大上。 老百姓没有那么高大上的思想,在他们眼里,出门串联就是游山玩水。 就算是来燕京,检阅也只能参加一次,其余的时间还不是到处游玩。 市内公交除了45路和长途线路之外,全都是免费坐。 为什么偏偏45路不免费呢?因为45路起点站是地安门,终点站是十三陵。 十三陵可是封建遗毒,万万不能拿出来“污染”那些进步青年的思想。 众人讨论了一会又开始各干各的,唯独秦淮茹秀美微蹙,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 只是这里人太多,没法问,只能暗暗着急。 许大茂明白她的想法,对她使了个眼色先出了后厨。 果然,没过一会秦淮茹就跟了出来。 许大茂指了指角落,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过去,“那个叶酸和矿物质片你没间断吧?” “没呢,每天都在吃。”秦淮茹摇摇头,用那双翦水秋瞳凝视着他,眼中满是情意。 “你刚刚说又要出去?是不是要带京茹一起?这次又得多少天?你是不是不想管我了?” 随着四个灵魂拷问相继发出,她的声音也是越来越高,说到最后都有点像吵架了。 孕期情绪不稳定很正常,特别是她这种情况:天天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生怕被人发现,然后身败名裂。 “小点声,别激动啊秦姐。”许大茂打了个寒颤,心虚地回头看了看。 还好大厅里没人,要让人听见了,还不定以为自己把她怎么了呢。 秦京茹离这边的直线距离还不到30米,有点吓人。 “这次就十几天,就去趟魔都苏杭,回来刚好赶趟。我瞧你这样子还不算特别显怀,只是脸稍微圆了一点,看起来像是长胖了。” 秦淮茹一听十几天才放下心来,随即想到他要带表妹一起出去,那真叫一个逍遥快活,心里又酸的不行。 她冷哼了一声道:“你还知道啊,没见过你这样的,把人家一个人丢在家里就不管了,不闻不问的。” 许大茂也有点心虚,娄晓娥怀许晓的那会可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这秦淮茹不但要上班,还得回家做晚饭、做家务。 得亏是有丈母娘帮把手,帮着做中饭,打扫打扫卫生啥的,不然更是忙不过来。 做衣服早就停了,那玩意挺伤神的,又费眼睛。 “你知不知道,为了不显怀,我天天都不敢吃多少,生怕吃多了长得更快,到时候可怎么办?” “也就十几天了,到时候我天天陪着你,你可别嫌我烦。”许大茂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依旧笑嘻嘻的。 “哼,就这么着吧,我去干活了。早去早回,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秦淮茹说罢,凝视了他几秒,转身就走。 都克扣了伙食还变得圆润了一点,那要真放开了吃,岂不是要变成个大胖子!? 许大茂在心里想象着秦淮茹变成个大胖子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想归想,这话可不能说出来,“那不能够,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另外别收着,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横竖也就十几天了。” 秦淮茹没作声,只是朝后摆摆手,进了后厨。 第 12 章 夜不能寐 从背后看她走路的姿势,依然是又慢又稳。 肥大的棉袄棉裤遮住了略微发福的身材,看起来有些臃肿。 其实后厨有炉子,温度不低,没必要还穿棉袄了,但她不敢脱掉,怕露馅。 “唉,这傻丫头,可怜见的,居然克扣自个的伙食,也不怕营养不良。” 许大茂自言自语了一句,不知不觉把前世的心理年龄给代入了,秦淮茹明明比他大五岁,却叫她“丫头”。 虽然有些愧疚,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后面几个月再用心补偿。 去招待所前台给徐部长家打了个电话,说明自己晚上会去拜访。 打完电话,发现偌大的轧钢厂自己居然无处可去,索性去看看那些学生的住处,不知道得脏乱差到什么地步。 .................... 尤凤霞正百无聊赖地在自己房间翻着书。 她的闺房完全看不出一丝少女的影子,墙上贴着教员画像,各种摆设一丝不苟,床上的棉被也是叠得整整齐齐。 家里的书都看腻了,书店又没有想看的,全是马恩列斯毛的著作。 现在学校停课,无处可去,好不容易被那几人说动了,准备去魔都走一遭。 结果还没动身呢,华夏最高机构于10月29号发出了《关于燕京大中学校师生暂缓外出串联服务》的通告。 母亲和姐姐的工作都很忙。 特别是姐姐,最近更是成天不落家,说是抓的那个案子有了进展,备不住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什么的。 想详细问问又不说,尤凤霞也能理解,姐姐的工作性质就这样,都是机密。 好无聊啊,不如去徐颖家下五子棋好了。 想起五子棋又想起队长,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为别的,只是想吃他做的菜而已,应该是这样...吧! 不过回忆起那副场景——队长温暖的大手握住自己的脚,细心地为自己挑破血泡,他那副专注的样子真是吸引人,感觉心都要被融化了。 当自己两次生病,都是他在照顾, 行进途中,每当大家都是又累又困的时候,他却总是精神奕奕的,好像永远也不觉得累,拼命地鼓励大家。 在火车站,他面不改色,以一己之力对抗那么多暴怒的学生;对待队友脾气却很好,好像永远都不会生气一样。 雷锋同志说过: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工作要像夏天一样的火热;对待个人主义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虽然那些学生算不上敌人,可队长的行为真的很符合那几句话。 他明明没参加过长征,却不知道从哪里听来那么多感人的长征故事,讲出来总让人忍不住感动。 做饭好吃,还会用弹弓打鸟打野鸭,还会用泥巴搭土灶,还会中医,还会讲粤语,学识渊博...... 还有很多的优点,都数不胜数了。 这些优点完美地契合了尤凤霞对于父亲的幻想,她理想中的爸爸就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有个这样的爸爸,那该多幸福啊,怕是做梦都会笑醒! 但是据徐颖王欣分析,既然要认干爸就得认干妈,没听说过只认一边的,他爱人才不到20,太小了。 唉,年龄不赶巧,不行就认干哥哥和姐姐也可以,等队长回来了再问问他行不行。 他应该会答应的吧,毕竟本少女这么聪明漂亮。 太过思念父亲,这小妮子都有点魔怔了。 她外表柔弱,又有些胆小,性格却略带偏执。 正规划着“认亲方案”,“叮铃铃”的声音传来,家里电话响了。 接起来一听是徐颖,本以为只是邀请去她家玩的,结果她说出了那个让人期待的消息。 “尤卫东,下午4点来我家,队长刚刚打电话过来,说下了班就来,晚上还要亲自下厨做饭呢。” 尤凤霞也不知道自个是怎么了,这一刻突然觉得特别欢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得嘞,我四点一准儿到,晚上有口福了!” 徐颖也很高兴,她其实也挺馋的,但嘴上却不饶人:“呵呵,你娃不止是想吃他的菜,怕是更想看到他的人吧?日思夜想、夜不能寐啊!” “你这叫胡诌八咧,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到底有没有点女孩子的样儿?” 尤凤霞小脸微红,哪有那么夸张,还夜不能寐,最多睡前想一会而已。 “好了,就恁个,我还要通知其他人。”二人说笑几句就挂了电话。 尤凤霞放下话筒,蹦蹦跳跳汇了房间,往床上一趴。 眼睛虽然闭上了,但微微颤动的眼睫毛却说明她并没有睡着,只是在胡思乱想。 ........................ 现在许大茂在厂里成了闲人,在招待所摸鱼到下午4点多,便骑车往冶金机关大院而去。 走在路上,到处都是洋溢着笑容、高声唱歌讨论的学生。 他们现在无比幸福,因为他们见到了最亲最亲的人。 来到徐部长家,远远就看见五个少男少女站在小洋楼的院门外。 他们几个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了,五人都是清一色的军大衣、军棉帽,简直不要太拉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大院子弟。 他们如果现在一齐上街上走一遭,那回头率不知道得多高。 燕京本地人倒不会觉得有啥,主要是那些外地学生很稀罕,这种呢子军大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第 13 章 围炉夜话 尤凤霞凝视着那个骑着自行车的身影,本来在家里只是思念,可这会真见到他了,却欢喜得好像胸膛要炸开似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这个只认识了几个月的大龄青年这么上心。 真的只是拿他当父亲的影子吗? 固然有孺慕之意,可内心深处似乎还有些别的想法,只是理智告诉她那属于痴心妄想,才一直压抑。 情窦初开的少女果然无法抵御许大茂的关心和有意无意释放出来的“魅力”,毫无察觉地陷了进去。 许大茂前世活到了100多岁,人情练达,见多识广,那种无比成熟的心态和淡然的处世态度,还有时不时表现出的沧桑感,对15岁的少女真的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特别是这个少女还从小就没了父亲,父爱的缺失使她更加难以抵抗。 但许大茂可不会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不会说出任何表白之类的话。 一是年龄不允许,二是关系不好处理,除非她像前世跟着李主任一样,不在乎名分。 要实现那一步,最起码也得是改开以后的事了,现在只能先处着。 徐颖对这小妮子的心态最是了解,侧头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心中便是一叹。 或许自己这种父母双全的人,无法理解单亲家庭孩子的心态吧。 “哟,大家伙来得这么早啊。”许大茂隔着十几米就大声打招呼。 “队长,你回来了,指导工作还顺利吗?” “队长,回来的时候火车还挤不挤?” “队长......” 几人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那,弄得他不知道该回答谁的问题。 瞧了尤凤霞一眼,这小妮子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己,并没说话。 “咱们进屋再说吧,等会给你们开开眼,不过这回我可没受那份洋罪,咱是坐飞机回来的。” 徐颖大惊,失声道:“你居然坐了飞机,那也太洋气了,飞机票应该挺贵的吧?” “当然了,72块钱,这钱我得找你爷爷报销,横不能让我自个贴钱。”许大茂脸上笑嘻嘻的。 几人都是啧啧称奇,72块钱相当于大多数工人两个月的工资了。 “到时候你可得帮我说说好话,火车有多挤你们都知道,那封文件又给你们拿走了,我从郑州南下的时候,可遭了罪了......” 徐颖拍着胸脯道:“没问题,我爷爷如果不同意给你报销飞机票,我就缠着他,让他非报不可。” 许大茂扫了一眼她的小胸脯——毫无波动。 众人簇拥着许大茂走进小洋楼,杨阿姨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小许来了,快坐。这两个多月可辛苦你了,瞧你黑了不少。” 这话已经听了好多遍了,每个长辈一见面都这么说,除了黑就是壮。 徐家客厅是有壁炉的,这还是许大茂第一次见他家启用这玩意。 几根木头在炉子里燃烧着,散发出微弱的红光,整个客厅变得十分温暖舒适。 几人围着壁炉坐好。 “我听小颖说了,你带队带的不错,思想政治工作做的到位,把大家照顾的也挺好,首长选你当领队果然是正确的。” “您过奖了,这几个孩子都很积极,也能吃苦,其实也就是刚开始的时候累点,走习惯了就还好。” 徐颖深有感触,嚷嚷道:“开始一个星期不适应,走得是真累,脚又疼。” 杨阿姨笑道:“那会是谁说要徒步2800多公里的?” 几人都有点臊得慌,当时规划路线的时候,当真是纸上谈兵,不知天高地厚。 事实上他们最终只徒步了1200多公里。 许大茂打圆场:“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少年人嘛,有闯劲是好事。” 杨阿姨笑得格外开心,“小许说的对,教员教导我们: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们要牢记。” 几人齐齐应了一声。 尤凤霞一直微笑着没说话,此时忍不住开口:“队长,你给我们讲讲怎么坐飞机的呗。” “行啊,坐飞机虽然比火车快得多,但机舱内的噪音比火车还大,特吵,而且机舱都没有加压,耳朵很不舒服......” 众人说笑了一会,许大茂看看手表,已经快五点了。 “杨阿姨,今天我来做饭吧,都说好了,回来请他们吃餐好的。” 杨阿姨起身道:“那还得麻烦你了,菜都准备好了。” “瞧您说的,怎么几个月不见,反而生分了。” 杨阿姨笑得慈眉善目的,“你是来了,也不说把你媳妇带着一起来,不然晚上就更热闹了。” 许大茂解释道:“嗐,明天我准备带她出门转转,这也是之前说好的,所以她得在家收拾东西。” 毕建国是对出去串联最积极的一个,闻言眼睛就是一亮。 他们本来都计划好了回来休整几天就出去的,结果10月29号华夏最高机构就发布了《关于燕京大中学校师生暂缓外出串联服务》,没法出去了。 “不是说号召咱们停止串联了吗,你们还能出去?” “号召停止只是对于你们这些学生而言吧,我又不是学生,只要有介绍信就成。” “队长,你们能带我一起去吗?”毕建国艳羡不已。 许大茂无语了,就这么喜欢上赶着要当电灯泡? 王欣挨着毕建国,当即拿脚碰了他一下,又朝他使了个眼色。 毕建国会意,讪讪一笑不说话了。 杨阿姨看着好笑,跟这些少年人一起呆着,感觉自己的心态好像也年轻了很多。 “你们坐会,我带你们队长去厨房。”杨阿姨带着许大茂走了。 看两人走了,柳援朝才笑道:“我说你小子是不是缺心眼,队长带他媳妇出去,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毕建国耷拉着脸,无精打采地说:“我还没过瘾呢,真想多去几个地方,魔都、大庆、大寨我都想去。不知道队长准备去哪。” 徐颖嗤笑一声,“用得着你操心,人家夫妻俩久别重逢,不管去哪都是甜甜蜜蜜,蜜里调油。” 她这话也有提醒尤凤霞的意思。 王欣笑骂:“你这丫头真不害臊,再说串联可是一份伟大的gm事业,怎么被你说的像是游山玩水一样。” 徐颖反驳道:“这话你自己信吗?反正队长不是那种纯粹的gm者,他其实是逍遥派的,我可不信他是为了那个伟大的目标才要出去。” 尤凤霞自然不同意,在她心中队长可是像“雷锋”一样“高尚”的人,怎么会借串联之机出去玩呢。 第 14 章 切腰子 肯定是为了崇高的理想,为了“gm事业”,才不辞辛苦的出门,现在坐火车多遭罪啊。 几人说着说着居然争执了起来。 尤凤霞不擅诡辩,气鼓鼓地站起身,大声道:“我去问问队长。”说完就快步走出客厅,径直朝厨房去了。 几人面面相觑,过了半晌王欣埋怨道:“毕建国,你说你好端端的插什么嘴,没眼力价的。” “我哪知道啊,要怪就怪徐颖,把这种严肃的事说成谈情说爱,听着就上火。” 徐颖性子直,不喜虚与委蛇,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自然不服气,又争执起来。 尤凤霞来到厨房,正好碰到杨阿姨往外走,“卫东,你怎么来厨房?” “我...我给许师傅打个下手,顺便学学做菜,我妈中午经常不落家,我得自己做饭。” 杨阿姨点点头,说了句“注意安全,别切着手”就走了。 许大茂正在把一块猪腰子挑出筋膜,尤凤霞走了进来。 刚刚她俩在外面说话他已经听到了,心中暗笑,这小妮子真有意思。 “队长,你和京茹姐要去哪啊?” “去魔都和杭州,就这两个地儿,也就去十几天。” 尤凤霞兴奋道:“听说魔都那边气氛很热烈,你们要去抄大报吗?” 我是有多闲,还特地坐飞机去抄那玩意。 “不是,就是带媳妇出去看看大都市和西湖,她长这么大还没出过燕京。” 原来队长真的是准备带他媳妇出去游玩,京茹姐才二十岁,没出过燕京不是很正常吗? 不过这话尤凤霞没说出来。 她心里不禁有些失落,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我还以为你们是去办正事呢。” “现在厂里没复工,接待站的人也是越来越少,闲着没啥事,索性到处走走。” 尤凤霞“哦”了一声不说话了,她心中非常羡慕京茹姐,能有个这么爱她的人。 而且她也想跟着一起去,但人家夫妻俩出去,自己也去,那灯泡未免太亮了。 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站旁边看着他切猪腰子。 横几刀,竖几刀,猪腰子变成了网格状,十分整齐。 “这就是上次那个爆炒腰花吗?为什么要切成这个样子?” “一个是为了好看,再一个这玩意在热锅里只呆十秒钟,自然要增加它的受热面积,不然就该夹生了。” 尤凤霞听得似懂非懂,又问:“为什么不多炒一会,十秒钟真能炒熟吗?” “当然可以了,这样炒出来的才能又嫩又脆。” 许大茂说着拿起另一个腰子,从中间剖开。 这次吃饭的人多,材料的分量也比较足,总共有三个腰子要处理。 将白色的筋膜挑出,他往旁边瞟一眼,这小妮子在一边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 “要不你来试试?不过你穿着大衣,不方便吧。” 尤凤霞有些意动,却还是摇摇头:“算了吧,我没切过这个,一会切毁了。” “都是熟人一起吃饭,切得不好看怕啥,试试呗。”许大茂直接将刀柄塞在她手里。 “那...那好吧,我兹当练手,切不好你可别怪我。” 尤凤霞脱掉大衣放在旁边,紧身的毛衣显露出苗条的身材,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上围小了点。 她接过菜刀,比划两下就对着腰子一刀切下,结果力气用大了,直接切断了。 许大茂看着她的动作,忽然感觉自己的腰子有点发寒,忍不住伸手在后腰摸了一下。 “哎呀,真可惜,切断了。”尤凤霞黛眉微蹙。 “没事,再切一刀试试。” 结果她不是切的不到位,就是切重了,那个度老是把握不好。 “要不你捉着我的手,帮我掌刀?”尤凤霞小脸有些发红,明显有些羞涩之意,但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帮你掌刀,这小妮子怕是故意的吧!? “那样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亲啊。”许大茂故意做出尴尬为难状,抓了抓头发。 “有什么不好的,新人新事新国家,还这么封建呢?要按封建那会,我的脚都被你......” 小妮子终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只是低下头,无意识地摆弄着那两片腰子。 十五岁的少女清纯而美丽,却低着头在研究肾脏,这画面看着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咳咳,那我就兹当你是我徒弟了,反正我比你大一轮不止,你可别介意。” 尤凤霞仍然不说话,那态度就是默认了。 许大茂心中暗乐,干咳两声便“义无反顾”地贴了上去,很清楚地感觉到小妮子的身子就是一颤。 鼻端又传来花露水的香味,像上次照相一样,少女黑油油的头发就在眼前,让人忍不住想低头深嗅。 右手握住她的右手,再通过她的手握住菜刀;左手覆于她的左手之上,按住猪腰子。 感觉她的手好小,柔若无骨,皮肤光洁柔滑,温润如玉。 除了上次照相,许大茂这还是第一次跟尤凤霞挨得这么近。 这姿势太暧昧了,好像正在拥抱着她,只要一低头就能亲上她那小巧的耳垂——耳垂都有点发红了。 只是这种行为是万万不行的,现在还没到那一步。 还得是他耳朵好使,徐家的厨房是在一道走廊尽头,如果有人过来的话,他百分百能听到脚步声,那就得赶紧松开了。衛鯹尛说 不然让别人看到就有点不像话,虽然年龄大一轮不止,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的,而且男女有别。 尤凤霞也觉得有点不妥,暗自后悔自己胆子太大了,身为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么没羞没臊的。 万一让队长觉得自己是个不知自爱的女孩,甚至是个“圈子”,那可怎么办! 第 15 章 地龙翻身 两人距离倒是和上次照相差不多,但那会有很多人在周围,现在厨房就这么大一点,而且就俩人。 男性气息从后背袭来,她感觉自己柔弱的身体都被那个男人拥在怀里了。 尤卫东,你在干嘛?你就这么不知羞耻吗?被一个只认识了几个月的男人抱在怀里,还不赶紧挣脱! 心里在呐喊着赶紧往前跨一步,脱离他的怀抱,无奈身体却很不舍,甚至非常喜欢这种被队长拥着的感觉。 就好像一个小公主一样。 此时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身体也僵硬无比,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人都讲个先入为主,如果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印象不好,那干什么都是错的,或许要做很多事才能让其改观;但如果印象特别好,那就会他觉得干什么都是对的。 许大茂现在明明有些孟浪,但尤凤霞心里却生不起反感,只觉得羞涩,心中又很是迷恋。 当然也是因为这是她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否则的话,贸然亲近,小丫头喜怒犹未可知。 尤凤霞现在已经不知道对身后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情感了——是孺慕之情,还是爱慕之情,亦或者是两者都有? 两种感情的界限似乎变得非常模糊,她已经无法分辨了。 “你看,切到这个程度就差不多了,背面还有一层薄薄的皮连着,就这样均匀横切竖切就行。” 许大茂自然不会破坏自己在其心中的印象,手上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心无旁骛地握着她的手,教她怎么切,用多大的力。 切了四五刀之后,便见好就收,松开手往右手边走了几步。 到了旁边才看到,这小妮子脸如火烧,连脖子和耳朵都是红的,一副娇羞的动人模样。 “哎我说,这个切花刀你学会没啊?”许大茂面色如常,一本正经地发问。 “啊?哦,会了会了,我来切。”尤凤霞如梦方醒,忙收摄心神,开始用心切腰子,这次果然切的还不错。 其实给腰子切花刀不知道多简单,只要细心谁都会,许大茂看了一会,觉得切得还不错,便在柜子里拿出面粉,准备做炸酱面。 尤凤霞此时已经慢慢静下心来,只觉不可思议,自己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大了,居然主动让别人握自己的手? 不过手和脚差不多,都是四肢嘛,这样想好像也没什么。 但还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瞥了那人一眼,他正在和面,肯定是准备做炸酱面。 想想上次吃的炸酱面,因为没有黄酱,味道和妈妈做的不一样,不过也挺好吃的。 扫了一眼右边放菜的台子,有黄瓜、豆芽、芹菜,这几个可以拿来做菜码,今天的炸酱面肯定更好吃。 “队长,你准备做炸酱面吗?我切完这两块腰子就来切菜码吧。” “行啊,你看着弄。”许大茂专心和面,头都没回。 尤凤霞咬了咬下嘴唇,期期艾艾道:“队长,你不会觉着我不自重吧,我其实......” 小妮子真会脑补,居然会这么想。 “嗐,你想哪去了,咱们相处了三个月,谁还不了解谁的性格,放心吧。” 尤凤霞点点头,放下心来,认真切花刀。 她觉得和队长一起做饭很温馨,就像...就像两口子一样。 呸,在想什么呢!想想就不可能。 既然那方面不可能,就退而求其次好了。 面揉的差不多了,刚把面团放在盆里静置,就听见外边走廊传来走路的声音。 但应该是刻意放轻了脚步。这蹑手蹑脚的模样,八成是徐颖那个小丫头。 果然,门边探进来一个小脑袋,果然是徐颖,她见两人分的这么开,似乎松了一口气。 “尤卫东,你也会切腰花啊,不错嘛。” “徐颖来的正好,帮忙把火生了。” 又来了个壮丁,不用白不用。 徐颖倒也听话,把灶火引着了。 三人一起动手,做菜的速度快了很多。 期间杨阿姨过来看了一次,倒也没干涉,勉励了几句就出去了。 快到六点,徐部长回来了,一看家里来了这么多的少年人,本来有些阴沉的脸色随即舒展,变得高兴起来。 他们老两口平时在家很寂寞,算是赶上学校停课,才跟宝贝孙女相处了这么久。 饭也差不多做好了,看孙女帮着端菜上桌,徐部长更是高兴,让陈秘书开了瓶茅台。 徐家的餐桌不是特别大,坐八个人有点挤,尤凤霞不出意外又坐到了许大茂旁边。 一看上了茅台,许大茂乐了,一会正好借此机会开口。 徐部长拿起酒杯,笑着说:“小许,我听他们说了,你这队伍带的不错,我们所有人一起敬你一杯。” “哟,不敢当,分内之事罢了,我也出去见了世面,挺好的。”许大茂对几人轮番碰杯后,一口闷了。 “说起这茅台,我在飞机上还喝了呢,一股子大酱味。” 徐部长意外道:“你是坐飞机回来的?胆子不小啊,很多人根本不敢坐飞机,觉得脚踏不着地就心里发慌。”んttps:// “是,我南下是坐火车,车上实在是太挤,来的又慢。后来我想了个辙,弄了个介绍信买了机票。” 徐颖帮腔:“爷爷,这机票太贵,个人承受不起,你可得报销。” 徐部长哈哈大笑:“这都是小事,何足挂齿,一会把所有的票根和明细都给我就行了。” 虽然七十多块钱对许大茂不算什么,但能报销是最好。 “那就谢谢您了。” 这次总共弄了十菜一汤,桌子上摆得满满当当。 “队长的手艺真没的说,不过我们早就见识到了。”王欣吃得满嘴流油。 徐颖得意道:“今天这菜还有我和尤卫东的功劳呢,不然靠队长一个人,现在咱们怕是只能干瞪眼。” 众人都被逗笑了,饭桌上气氛十分融洽。 不过许大茂敏锐地感觉到徐部长似乎心中有事,眉宇间有些微阴郁之色。 燕京的接待工作已经接近尾声,按道理是没什么好忧心忡忡的。 但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可能开口问,等会或许他会说。 有的菜很远,他便经常帮尤凤霞夹菜,还细心地弄了双公筷。 这让尤凤霞更是有了一种被关心的感觉,不自觉地神采飞扬,特别开心。 最后的主食还是每人一碗炸酱面,菜吃得差不多,便去厨房下好端来。 吃完饭又聊了一会,其他几人都走了,就剩尤凤霞有点不舍得走,还赖在徐家。 “你俩就在下面下五子棋,我和小许上去聊聊。” 书房,许大茂从挎包拿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是票根和财务支出明细。 一开始没有接待站的时候,在公社借宿吃饭自然是没有发票的,都得记账。 “我给您和杨阿姨带了礼物。”说着又掏出一本棋谱书和美发油。 之所以刚刚没拿出来,是因为下面人太多,这两样东西上都有日文,让人看见了不太好。 这本棋谱是霓虹那边出版的,徐部长接过棋谱,翻开看了看便随手放在一边,显然此时并没有下棋的闲情逸致。 “你有心了,这里面是要报销的是吧,放那就行了,我明天处理。先说说你在香江那边的见闻,我听说那边可是能合法纳二房的,你就没动心?” 许大茂还以为会谈谈工作上的事,没想到他居然问这个。 “瞧您说的,那个男人不动心啊,只是孰轻孰重得把握好。” “你做的对,经得起诱惑才是真丈夫。”徐部长点点头,这次他倒是没有要下棋的意思,又问起那边的情况。 许大茂也不藏着掖着,大概讲了一些关于那边的城乡环境和社会面貌。 当然不全是他自己的见闻,他根本没怎么出去,天天在别墅陪着老婆孩子。 他所讲述的大部分都是和娄晓娥一起从网上看的,后世资讯发达,各种视频、照片、文章数不胜数。 徐部长也没去过香江,只是对那边有所耳闻,故而听得格外认真,时不时还提个问题。 一番讨论过后,徐部长闭目沉思了一会,缓缓道:“小许,你觉得咱们内陆和香江之间有多大的差距?” 许大茂沉吟片刻,斟酌着说道:“如果仅从城市面貌来看,咱们华夏也就魔都能勉强和香江媲美,燕京起码差着30年。不过香江地少人多,不得不盖高楼大厦,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从经济来看差距也不小,但那边金钱至上,贪腐盛行,九龙外围也都是贫穷的农村,咱们也不用妄自菲薄。” “说的对,华夏人口众多,厚积薄发,前途必然不可限量。”徐部长点点头,话锋一转,“娄弘毅让你带了什么话?” 许大茂吃惊地看了徐部长一眼。 徐部长笑道:“很吃惊吗?以我对娄弘毅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连徐部长也这么说,看来娄半城所图不小,有可能是想成为霍家那样的爱国商人。 香江弹丸之地,发展终有上限,只有背靠祖国,前途才不可限量——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您猜的没错,还真有封信。”许大茂从挎包里拿出信,双手递给徐部长。 徐部长拿过信封,掂量了一下,发现口没封,随即抬头微笑道:“你是不是已经看过了?” “是,我岳父说我可以随便看。” “看来你岳家没事瞒你啊。既然你已经看过,那就先回去吧,明天晚上咱们再讨论,顺便把你垫上的钱还给你。” “好的,那您忙着。不过还有个事,出发前我答应回来就带我媳妇出去转转,得麻烦您给开个介绍信。” “没问题,你们准备去哪里,我好让部里开。” “我媳妇没出过燕京,我打算带她去魔都看看,再去趟杭州看看西湖就回来。” 徐部长根本不在乎许大茂想去哪里,挥手道:“可以,你去吧,介绍信明天开好一起给你。” 徐部长从未像这样连下两次逐客令的,看来他是迫不及待想看看那封信。 相处几个月,许大茂已经知道了徐部长的习惯,他在思考大事的时候,一向喜欢独处,不愿意受到旁人的干扰。 不知道他看到信末尾的“预测地龙翻身”这段话会是什么反应,是一笑置之还是忧心忡忡。 “行,那您忙着。”许大茂起身告辞。 看着人出了门,徐部长起身将门锁上,来到书桌前将信拿出来,认真阅读。 一行一行看下去,他的表情也在不断变化,时而追忆,时而忧心,时而憧憬,时而担忧。 这封信的信息量太大了,前面的叙旧和对局势的建议徐部长倒是根本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后半部分。 徐部长敏锐地感觉到,这有可能是华夏未来发展的一个契机。 自打49年建国以来,西方国家就开始对华夏进行全面的技术封锁。 老大哥曾经援助过,但也已经全部撤回。 直到改开后,中镁建交,西方才在经济方面适当放开,但一些先进技术还是一直封锁。 如今能多一条纽带连接内陆和海外,无疑是个好消息。 其实华夏在香江也有“中转站”,只是多个朋友多条路,有可能你搞不来的机器和技术,别人却有门路能搞来。 正所谓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华夏想要迅速发展,在这方面是怎么都不嫌多的。 看到最后,徐部长瞳孔收缩,有些不敢相信:居然是地龙翻身。 这种天灾自从华夏建国后,还从未有过,如果此言当真,那还真得做点什么了。 只是预测的理由未免有些儿戏——香江的“风水师”看出来的。 风水是什么玩意,虚无缥缈,毫无科学依据,只是一些装神弄鬼,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罢了。 徐部长摇摇头,把这事暂且记下,准备明天再问问许大茂。 毕竟还有时间,按信上所说是十年后,那就不用过于着急,得问清来龙去脉。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涉及到那么多人的性命,总不能完全不当回事。 第 16 章 抓包 许大茂下了楼,来到客厅,尤凤霞和杨阿姨在下五子棋,徐颖在一边看着。 听到楼梯有动静,尤凤霞抬头一看,立马变得有些心不在焉。 本来局势她占优,眼看着再过几手就能赢,结果一不留神,让黑子做成了两个四连。 这种情况下,不管堵哪一边,另外一个四连也会成为五连,无奈只能投子认负。 “杨奶奶,您技术不错啊,怕是天天和徐颖在家里下吧?”尤凤霞送上一记马屁。 “是经常下,这种棋不太费脑,也不像围棋那样动不动就下几十分钟,挺适合咱们老年人玩的。”杨阿姨脸上笑眯眯的。 “不过我下不过小颖,输多赢少。” 许大茂刚好听到这句话,忙捧哏:“您算哪门子的老年人,只能算中年人,徐颖,尤卫东,你俩说对不对?” 说真的,这杨阿姨确实不太显老,皮肤白皙,因为人富态,皱纹也不太多,明明五张往上了,却像四十多快五十岁的样子。 “小许,你可真会说话,都老太婆了,还中年人呢!”杨阿姨有点害臊,摸着脸笑得更欢了。 女人不管年纪多大,都希望自己看起来年轻。 俩丫头一个劲地点头,赞同不已。 许大茂在客厅坐了一会,下了几盘棋,眼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便提出告辞。 “确实不早了,我跟队长一起走。”尤凤霞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马上接茬。 徐颖眼珠一转,略带坏笑道:“我也送送队长。”嘴里说着话,却留意着尤凤霞的表情。 果然见这小丫头小脸立马一垮,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也行,人多还热闹点。” 徐颖心中暗笑,刚起身准备去衣架拿外套,杨阿姨适时站了出来。 “小颖,你忘了上午说的话了,是谁答应要跟爷爷对弈两局的?” 徐颖一拍脑袋,作恍然大悟状:“是哈,我还忘记了,那你俩赶紧走吧,再见再见!” 尤凤霞心中暗喜,礼貌地向两人道别,和许大茂一前一后出了门。 看着两人出去,徐颖脸上笑容消失,“奶奶,您看出来没?” 杨阿姨叹了口气,点头道:“自然看出来了,小霞那丫头年幼丧父,缺乏父爱,很可能是下意识地寻求这方面的情感,应该没有别的心思。” “两人年龄差距大不说,小许又有媳妇,而且感情特别好,想想就没可能吧,这事咱们还是不要管的好,过几个月你终究要回川省的。” 徐颖却认为没这么简单,情感有时候不是理智所能战胜,喜欢就是喜欢,是一种很纯粹的情感。 喜欢一个人是不会考量那么多的,也不一定非要有什么结果。 “要不您和爷爷做见证人,让他俩认干亲?尤卫东如果老像现在这样神思不属的,我怕她以后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杨阿姨失笑道:“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的事哪用得着你在这忙前忙后的,说不定那只是女孩的憧憬罢了,过段时间自然就淡忘了。” 她活了五十多岁,自然能看出端倪,只是身处这个位置,很多事要谨言慎行,贸然替别人做这个主,说不准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领导夫人这么久了,也学到了官场的一些精髓——恪守本分,看破不说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徐颖对她这个从小一起玩的好朋友是真上心,生怕她来个因爱生恨之类的狗血剧情,缠着奶奶不放。 但杨阿姨在这事上的态度非常坚决,根本不愿意出这个头。 徐颖没办法,只得上去找爷爷下棋。 这事她可不敢跟爷爷说,不然一准挨骂。 ...................... 11月底的燕京十分寒冷,呼出的气都是浓浓的白雾。 大院里是有路灯的,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尤凤霞在他左边,两人在灯光下并肩走着。 “队长,那天在郑州火车站,你没被那些学生抓住吧,听着声音感觉好吓人.....” 尤凤霞一个劲地问在郑州分别后的事,可许大茂哪能说实话,便着重讲火车上的经历。 反正都在一个大院住,离得又不远,火车上的事还没讲完应该就能到了。 “反正就是一个字:挤,上一号都不方便......后来到了江城,列车又坏了,抛下了一节车厢,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姑娘跟着列车跑,还是我把她拉上来的。” 尤凤霞一直面带微笑地听着,一听“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就立马竖起了耳朵。 “她也是燕京人,而且也住在东城区,你说巧不巧,我答应等她回来了,再把你们叫着一起认识一下。” 尤凤霞“嗯”了一声没说话,过了一会见没动静了,“队长,怎么不继续讲了?” “讲完了呀,后面就没啥好说的了。” 尤凤霞有心问问队长在车上和那个女孩相处的细节,又觉得过于突兀,只得沉默下来。 又走了一会,旁边骑过去一辆二八自行车,有个小孩坐在前面的横梁上,只是没看清男女。 尤凤霞瞧得真切,待车子走远,突然幽幽道:“我从没像刚刚那个小孩一样坐过自行车,我妈以前带我都是坐在后面。” 二八大杠很高,女的很少有能骑的,二六女式自行车又没有横杠,自然只能坐后面。 其实许大茂对她年幼丧父这事并没有什么感觉,院里小当和槐花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此时听她这么说,心中还是不由得升起一丝怜惜,也知道她这话的用意。 当下温声道:“你要想坐的话,我带你感受一下?” 尤凤霞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倏地转过身,如山泉般清澈的眼神荡漾着喜悦,嘴角弯起,展现出如月牙般完美的弧度。 在路灯下,她的笑容如此开朗明媚,没有一丝瑕疵,好像能驱走人心中所有的阴霾,让人忍不住跟着她一起微笑。 许大茂有一瞬间被震慑到了,没想到小妮子发自内心的笑容居然这么美,甚至美得有些灼眼。 “咳咳,快上来吧,咱们抓紧时间。” 啊这,好像又有歧义了...... “得嘞!”小丫头答应一声,一矮身子从许大茂左臂下穿过,来到两臂之间,麻利地侧身一蹦。 自行车往下一沉,小丫头已经稳稳地坐在了横杠上。 “哟,这么熟练啊,你不是说没这么坐过嘛!?” 小妮子穿的是军大衣,居然也能跳的这么溜。 “哎呀,我真的没坐过,只是我猴皮筋跳的特好,跳自行车是小意思。” 许大茂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想想应该是真的,跳皮筋可是一直风靡到了90年代,每次课间,走廊上全是一组组的学生在那跳。 “坐稳,我要开始骑啦。”他单脚踩踏板,往前滑了几步,等速度起来了,大长腿一跨,已经骑上了。 “我负责骑车,你负责指路。” “没问题,你就瞧好吧。”尤凤霞咯咯笑着,左一下右一下开始指挥。 这会的姿势和下午差不多,都像抱着她,衣服上的肥皂味和花露水味又扑鼻而来。 她用的肥皂好像不是灯塔的,闻着有点像北海香皂。 “前面右拐。”尤凤霞随口说了一句,低头看着车龙头,忽然有一种冲动,想把自己的手覆盖在队长的两只手上。 但犹豫了半天,女孩的矜持还是占了上风,没有做出这个有些不检点的行为。 “哎我说,好像有点不对啊,有这么远吗?” 骑着骑着许大茂感觉不对劲了,怎么骑了这么久还没到,都四五分钟了,之前走路还走了七八分钟。 这冶金大院有这么大吗? 仔细回想一下,有一栋楼好像已经经过三次了。 合着这小妮子在这耍心眼呢,学出租车宰外地人,在故意绕路。 “嘿嘿,被你发现了。”尤凤霞正美着,见这人才反应过来,心里暗笑。 本来徐家离她家不远,走五分钟就到,结果愣是花了十几分钟。 许大茂无语半晌,天这么冷,这遛狗呢? “我说尤二小姐,您还打算绕多久的圈子?这么冷的天,您就别玩了,赶紧指路吧。” 尤凤霞听着这种无奈又带着点宠溺的话,心里受用极了,感觉就像是父亲面对着调皮的女儿。 “哟,这么客气啊,我可当不起‘您’这个尊称!”小丫头笑嘻嘻的,东拉西扯的就是不指路。 许大茂有点无奈,干脆把车停了下来,一只脚支在地上,“下车,自个走回去。” 尤凤霞吓了一跳,回头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发现就是一副扑克脸,看不出来是什么心情,但好像并无怒意。 “哎呀,大老爷们别这么小气嘛,就当饭后遛弯呗,我指还不行嘛!” 许大茂并没有真生气,只是他的性格不习惯被女的牵着鼻子走,感觉那样挺丢脸的。 他喜欢自己掌握主动权,而不是像麻匪老七一样大言不惭地说“我喜欢被动”。 此时见尤凤霞一副小心讨好的模样,便不再计较,腿一蹬,自行车又开始前进。 这回尤凤霞再不敢胡乱指路绕圈子,老老实实地指挥,骑了两分钟就到了一栋单元楼门口。 尤凤霞麻溜地从自行车上跳下来,抬着头讪笑道:“嘿嘿,队长你没生气吧?” 许大茂正准备说什么,突然从楼梯下来了一个人,一看两人便喊:“卫东,干嘛呢?”衛鯹尛说 听着声音有点耳熟,许大茂扭头看过去,黑漆漆的单元楼门洞里,显现出一个身影,脸一时还看不清。 尤凤霞一听这声音就吓了一跳,忙往后退几步,拉开和许大茂的距离,自觉地将双手垂于身体两侧,站直了低头不语。 等那女人完全走出来了,借着路灯的灯光,终于看清了她的脸,居然是那个曾经来找过麻烦的女人——尤凤影。 当然现在应该叫尤卫国,也就是那个颜值被妹妹尤凤霞吊打的姐姐。 她穿着一件灰色的棉猴,戴着帽子和手套,应该是本来就打算要出门,不是特地来抓包的。 只是看尤凤霞这表情,好像很怵她姐姐。 想想也是,毕竟是安全八局的特勤嘛,那在家得多威风啊! 尤凤影面无表情,缓缓走到两人面前,目光凌厉地看了一眼妹妹,又打量了一眼许大茂。 妹妹串联回来之后,她自然问过妹妹路上的情况,知道队长叫许大茂,再把名字一对,就知道是自己曾经调查过的那个人。 当时之所以查他,是怀疑他和代号“飞鱼”的特务有关联,但经过详细调查取证,发现这人没什么可疑的,就是燕京的小老百姓。 无非是娶了娄家最小的女儿,成了娄家的姑爷,但后来3月份就和娄家小姐离婚了,又娶了个农村丫头当媳妇。 现在关于那个特务的调查基本到了尾声,几乎已经能够肯定,所谓的特务和娄家并无瓜葛,只是曾经当过娄家的司机,后来公私合营的时候就给辞退了。 据妹妹所说,他们队长各方面表现都不错,思想也很积极,能做好队伍的思想建设和政治工作,还能讲出那么多长征故事的人,肯定坏不到哪去。 但一码归一码,串联是串联的事,既然串联结束了,就不应该再来往。 自己这妹妹还经常上赶着往他家跑,问就是去找京茹姐说话,跟一个农村丫头有什么好说的,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原来是你啊,谢谢你送我妹妹回来,你请回吧。”尤凤影语气平淡,说着感谢的话,语气里可听不出来感谢的意思。 她晚上吃饭时打电话问过,妹妹确实是在徐部长家,也知道他们小队今天在小聚。 如果是妹妹又跑到这人家里,然后再由这人骑车特地送回来,要说没猫腻才怪,那她就不会是这个态度了。 许大茂不愿意跟这种特勤人员打交道,点头道:“行,既然到了,那我就走了,再见。” 说罢朝两人挥挥手,将车抬起调了个头,骑上走了。 第 17 章 过家家 尤凤霞全程没言语,此时正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见姐姐瞄过来,忙又低下头。 她正准备问问能不能认秦京茹作为“干姐姐”,但又觉得不合理,自己可是有姐姐的;但说要认干哥哥又说不出口,正纠结呢,姐姐就乱入了。 尤凤影看看手表,已经快8点了,她接到电话,现在要去局里一趟,也没时间多说。 “卫东,人家年纪那么大,又有家室,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 身为姐姐,又在这种安全部门工作,对人的心理自然有所研究,也知道妹妹因为年幼丧父,对成熟男性产生好感也是正常的心理现象。 故而她也没说什么重话,只是提点了一下,又上前帮妹妹整理了一下棉帽。 尤凤霞依旧是低头不语。 “我要去局里一趟,你赶紧回去吧,妈还在家呢。”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不会是有什么状况吧?” “没什么大事,车来了,你赶紧回去吧。” 正说着,一辆嘎斯69径直开了过来,哧的一声在旁边停下。 尤凤影上了车,朝妹妹挥手道别,吉普车开走了。 看着汽车走远,尤凤霞才进了单元门,蹦蹦跳跳着上楼。 她根本没把姐姐的话当回事,因为她心里本来就没打算要做什么,只是单纯享受这种感觉而已,完全是问心无愧。 难道法律还会因为一个人的想法而治他的罪吗? .......................... 许大茂出了冶金机关大院的大门,后面开过来一辆小汽车,到他身边的时候跟他齐头并进,还不停地鸣喇叭。 “乱叫个毛线啊,吵死了!”许大茂骂骂咧咧停下车,准备等吉普车走了他再走。 没成想吉普车也停了下来,车窗被摇了下来,露出尤凤影那张带着英气的脸。 这场景莫名其妙有些熟悉啊,很像一些小说电视剧里面的狗血桥段——只要你离我妹妹远点,这500万的支票就是你的。 “许大茂,出门串联之前,你和我妹妹就认识吗?” 许大茂斜睨了她一眼,见她说话语气还算正常,没有那种颐指气使的味道,便简单说了说8月11号晚上吃饭和后面去接待站住宿的事。 尤凤影听完才放下心来,这和妹妹讲的情况完全吻合。 她身份特殊,天然就有一种妄想症——别人接近自己的家人都是别有所图,都是为了套取机密情报。 “许大茂,我妹妹不懂事,你应该懂事,她要再去你家的话,你们两口子都别搭理她,她自然不会老想着去找你了。” “行了我知道了,该干嘛干嘛去!” 许大茂跟赶苍蝇似的挥挥手,他是顺毛驴,而且最烦被女人说教,特别是这个女人长得还不漂亮。 你妹妹老往我身边凑,想介入我的生活圈子,关我屁事啊。 尤凤影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不过并未发作,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朝前面道:“开车。” 许大茂看得真切,那个司机正是上次去找麻烦的那俩哥们其中一个。 前面开车的那个叫杨波,就是觉得许大茂是“陈世美”的那个,他对许大茂的印象一直不好。衛鯹尛说 虽然你前妻是资本家,但那时候不是还没起风嘛,为了政治前途居然一脚将“糟糠之妻”踹开,娶了个贫农老婆。 他斜睨了许大茂一眼,冷笑道:“你最好识相点,不然跟你们厂领导打个招呼,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许大茂本来没打算怎么着他们,可这小子居然放狠话,那你许爷就不能惯着你了。 眼看着汽车已经启动,开始慢慢前行,这货心思急转,怎么整他们一下呢? 突然想到一招,心中暗笑两声,将精神力放出,找到油箱的位置,心念一动,把半箱燃油全收进空间了。 现在那油箱里已经干干净净,化油器无法吸入更多的汽油,汽车也即将趴窝。 但车内的人毫不知情,只知道继续往前开。 许大茂笑呵呵地跟在车子后边,眼看着车子走了五六十米,就开始一冲一冲的,跟抽风似的,就知道真空管也里没油了。 杨波大惊失色,现在可是要去局里的,汽车怎么突然趴窝了,这儿离局里还有好几公里呢。 “小杨赶紧下去检查,怎么恰恰在这节骨眼上车子出问题了。” 眼见尤科语气不对,他慌忙下车,打开引机盖检查,可天又暗,一时还找不出什么毛病。 许大茂骑着自行车从旁边经过,往车里看了一眼,车窗已经摇上去了,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 他笑嘻嘻地说:“合着你们这四个轮子还不如咱两个轮子的可靠啊!” 杨波听得一阵窝火,却毫无办法,只能闷头拿着个手电筒到处乱照。 “哥们先走一步了!”许大茂吹了声口哨扬长而去。 打死那小子都不会想到是没油了,也压根不会往那方面想,让他慢慢排查去吧。 不过现在的车子没那么多传感器,应该很快就能发现是油箱空了。 既然吉普车能停下来跟许大茂掰扯,就说明没什么紧急的任务,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做这种“缺德事”。 这还是他第一次收这么多液体进空间,跟过年那会收酒进去一样,汽油凝聚成一个完美的球形,静静地漂浮着,就好像是在太空的宇宙飞船里。 路过一块空地,将汽油往地上一泼,用不了多久就会挥发得干干净净。 回到四合院,秦京茹一如既往地在院门口等着。 这傻丫头自带“望夫石”属性,去年腊月二十九,和她在村外见面的时候就看出来了,都骑老远了还戳在那儿望着呢。 “回来啦,今儿回的挺晚的。” “是,送尤卫东那小丫头回去,耽误了一会。”许大茂直接坦白。 女人都爱疑神疑鬼,万一她闻出了身上的花露水味,引起误会就不好了。 “那丫头还真对你特上心,来玩了几次,老问起你的事。”秦京茹暂时还没往别处想,只是觉得奇怪。 “可能是从小没了父亲,有点粘人吧。东西都收拾好没?” “都收拾好了,两个挎包加你带回来的那个皮箱,刚好装下。” 两人边说边往院里走,中院棒梗成了焦点,几个孩子站那看他玩线控汽车。 这玩意和遥控汽车有点像,只是有根线连着手柄和车子,一旦动起来,人就必须跟着汽车一起跑,不然汽车就会在那空转。 更洋气的遥控汽车香江也有,但这种玩具还是去年才进入市场,太过于高大上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没买。 二人驻足看了一会,那些孩子满脸的艳羡之色,看着棒梗玩得不亦乐乎。 棒梗也不吝啬,时不时会给他们玩一会,过过手瘾。 这小子最好面子,以前别人看他没爸爸,家里又穷,都不跟他玩,导致他一直很自卑,长大了也是一头卷毛,沉默寡言的。 “小姨夫,你要玩一会吗?” 许大茂哭笑不得,连连摆手:“不用了,你自个玩吧。” 傻柱听见动静,掀开棉门帘走了出来。 “这玩具挺得劲的,我小时候哪有这些啊。” 许大茂知道他是来问票的,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张票递给他。 傻柱接过看了看,发现没问题,心情似乎一下变得很好,“我产权证都准备好了,要不明儿就去给办了?” 瞧着傻柱没有一点舍不得的样子,许大茂生起促狭之心,故意道:“俗话说崽卖爷田不心疼,你就这么把你们家祖产卖了,不怕你老爹回来揍你?” “嘿!”傻柱小眼睛一翻,恨恨道:“甭跟提那个不靠谱的老家贼,他可没资格管我,我也兹当没他这个爹。” 许大茂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哟,怨气挺深啊!还有个事,如果以后房子涨价了,或者是你结婚了,该不能来找后账吧?” 傻柱拍着胸脯道:“这是瞧不起谁呢?大老爷们一口吐沫一个钉,找后账的事咱可不会干!” “行,有你这句话就成,明儿上午我骑车带你去房管所。” 傻柱点头答应,又邀请许大茂去他家喝两杯,被谢绝,便笼着袖子一步三摇回屋了。 秦京茹昨天已经知道丈夫要买房子,也没多说话,只在旁边看着一群孩子玩耍。 “走去你姐家看看小当和槐花,看她俩怎么玩的。” 秦家门没关,直接撩起门帘就进了屋。 秦淮茹正坐在炕上笑吟吟地看着俩闺女玩,听动静偏头一看,忙站起来打了个招呼,又忙着倒水。 “别忙活了,我就过来看看俩丫头是怎么玩的。”许大茂说着走进里屋,秦京茹也跟了过来。 俩丫头果然在玩过家家,听口气小当居然是奶奶,槐花是妈妈,两人正在“做饭”给“闺女”吃。 “闺女”原装的衣服不见了踪影,现在穿着一件灰色连衣裙,居然挺合身。 秦京茹一看就大笑起来,“哈哈,槐花你居然把这件尿布连衣裙给洋娃娃穿上了,可逗死我了。” 秦淮茹在外屋倒水,笑着说:“谁说不是呢,昨天就穿上了,你还别说,大小居然还挺合适。” 许大茂一问,也是无语了,亏秦淮茹想得出来,提前拿尿布出来,怕是为孩子做准备吧。 想到这他扭头看了秦淮茹一眼,没想到她刚好也看过来。 两人目光纠缠了几秒钟,许大茂挤挤眼睛,秦淮茹嘴角露出笑意,转过头去。 槐花根本没管大人在说什么,她用鸭子坐的姿势坐在床上,怀里抱着“闺女”,旁若无人地说:“小月,你要多吃饭,这样病才能好的快,以后才可以长得像妈妈一样高。” 说的好像你很高似的。 小当用塑料餐具做好饭,又假装搅拌一下喂给娃娃,“药已经放在饭里了,给她吃掉烧就会退了。” 许大茂笑道:“哟,怎么你闺女还生病了?” “都怪我,下午出去的时候没给她盖好,结果晚上就发烧了,现在都烧到49度了。”槐花一脸懊悔,强行把娃娃的嘴巴掰开,张到最大。 许大茂看得牙疼,这样弄确定不会把娃娃的嘴巴撕烂吗? 夫妻俩都坐在炕上看俩丫头玩,秦淮茹倒了两杯水,看没人出来便也进了里屋,站在一边看着。 此刻她觉得幸福极了,这家伙对自己的孩子好,比对自己好还让她开心。 见秦淮茹站在旁边,许大茂突然生出一股子恶趣味。 现在两口子分两边坐在炕沿,秦淮茹站在两人中间,许大茂见媳妇看不到自己这边的情况,突然伸手偷偷捏住了秦淮茹的手。 入手还是很粗糙,和尤凤霞的小嫩手完全没法比。 秦淮茹身子一颤,稍稍用力想将手抽出来,无奈被抓得很紧,根本抽不出来,又不敢做出大动作,更不敢说什么。 她心知肚明这是他因为昨天自己挑逗那事在报复,但却是毫无办法,没想到这家伙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敢当着媳妇的面这么做。 表妹就在旁边说说笑笑,两个闺女坐在床上专心玩过家家,都没注意这边。 许大茂扫了一眼这娘们的表情,只见她表情略带焦急和羞意,只是不动声色的使劲抽手。 这情况太刺激了,媳妇就坐在一米远的地方“虎视眈眈”;俩丫头如果偏过头也能看到,可惜她俩正在过家家,表情非常专注,根本无暇他顾。 许大茂心中暗笑——让你嘚瑟,居然敢当众挑逗你男人,现在被治住了吧! 这货手上不松,嘴里却还有暇跟俩丫头说话,“槐花,你得给你闺女煮点姜汤,让她发汗,这样才好得快。” 小当一听有理,忙架起锅开始煮“姜汤”。 秦淮茹努力了半天还是无法抽离,索性不再使劲,当下反客为主,反手握住,只觉气氛旖旎,又觉得非常刺激。 过了一会也渐渐适应了,也能开口说话了。 几人聊了十来分钟,一直听到棒梗回来,二人才松开手。 秦淮茹只觉口干舌燥,心砰砰直跳,右手心里全是汗,湿漉漉的。 当着表妹的面“偷人”实在是有一种背德的刺激,又有一种“妻目前犯”的感觉。 第 18 章 举报 许大茂倒是没什么反应,这货心理素质强着呢,脸皮又厚,这算是小意思。 秦京茹这傻丫头心思单纯,而且是坐着的,又一直在看俩丫头过家家,压根没仰头看表姐的表情,所以全程都没发现。 许大茂站起身来甩甩手——都有点被捏麻了,“京茹,咱们回吧。” 秦京茹点点头,也站起身笑道:“小姨和小姨夫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望宝宝,希望她睡一觉就好了。” 槐花煞有其事地说:“放心吧,我和她奶奶一准儿会照顾好她的。” 正所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秦家这三个母的演技都挺不错。 夫妻俩出了秦家,秦淮茹可能是怕许大茂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根本没相送。 这让许大茂多少有点遗憾,他还真准备搞点事情,拍拍丰臀或者掐掐小腰之类的,不过隔着棉衣棉裤也感觉不到啥。 秦淮茹看着两人出了门,才如释重负地往炕上一坐,忽然觉得有点疲惫,刚刚实在太紧张了,神经一直紧绷着,生怕被表妹看见。 仨孩子又玩起塑料士兵打仗的游戏,槐花和小当是一伙,来“攻打”棒梗。 这种塑料士兵都是按真人比例设计的,制作精美,栩栩如生,或站或跪或趴,各种姿势都有,非常受小孩青睐。 秦淮茹看了一会又来到外屋,桌上的两杯水都没动,便端起喝了一口。 冰凉的水下了肚,让她精神一振,不由得又想起刚才的事。 那家伙真是胆大包天又可恶至极,就不怕老娘破罐子破摔,直接抖搂出来? 到时候看谁更丢脸! 再说不有个词叫“奉子成婚”嘛,谁怕谁啊! 这一想就忍不住推演开来,如果京茹真知道了这个事,依她的性子,最大的可能应该是无可奈何。 毕竟那家伙对表妹那么好,二人感情稳定,表妹又有了工作,肯定不会主动提出离婚。 习惯了这种舒适的生活,谁也不愿意离开这么好的条件回到农村去,过那种在地里刨食,一天挣7个工分的日子。 难道那家伙就因为这个有恃无恐,还真打算上演娥皇女英的戏码? 还真有可能,7月31号晚上,在梦境里他曾经说过想把自己姐妹摆在一起。 真是个不要脸的色胚! 想到以后有可能会和表妹做真正的“姐妹”,妹妹成了“姐姐”,姐姐反而成了“妹妹”,心中大羞,一时脸颊似火烧,轻轻啐了一口。 但这种违背道德和伦理的感觉反而让她心里隐隐感觉有些刺激;想到在这大院里也能跟他亲近,又很期待。 但是姨妈也住在这边呢,一旦公开肯定瞒不过她的眼睛,到时候岂不是要羞死...... 色胆包天许大茂和懵懂无知秦京茹回到后院,正碰上一大妈往外走,三人驻足聊了会。 主要是一大妈有点担心刘光福,出门在外又没音讯,又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回,难免挂念。 一大妈回到家,刘海中忙问:“许大茂态度怎么样?” “没什么特别的,以前咋样还是咋样,要我说,你就不该去举报他,那孩子挺本分的,又没惹着你,你干嘛要找不自在?” 刘海中对许大茂一直有些不爽。 自打当上了一大爷,在院里却没干成什么大事,也没过上什么官瘾,就是因为有个许大茂,把他的风头全盖过去了。 大家都是工人,他凭什么能当上干部。 后来“谋朝篡位”那天吧,把秦淮茹给弄上来了;俩儿子对付傻柱那次吧,他又帮傻柱出头,弄的自己一家灰头土脸的。 后来搞接待站,给自己弄了个职位,听起来好像不错,挺威风的,结果到后来才知道,那特么就是个坑啊。 之前人少还没什么。后来入住的人多了,根本忙不过来,天天费心费力的,还因为伙食、住宿条件不理想,跟他们发生过两次冲突。 最丢脸的是还被那些学生写了大报,贴在厂里点名批评。 特么的工资没见多,活却没少干,美其名曰“为gm服务”,服务个姥姥。 权力是有了那么一点,但也是天天如履薄冰,生怕被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将给揪到错处。 他前些时趁着许大茂出门在外,又向李主任靠拢,举报了许大茂通过娄家的关系当上招待所所长的事。 这刘海中是又菜又爱玩,不愿也不敢正面冲突,只敢在背后玩点花活。 再说招待所属于后勤,后勤以前又是李副厂长管,你拿这事举报,这不是找死吗? 李主任对此事心知肚明,无法拿这个借口做文章,但也没生气,反而勉励了刘海中一番。 正好他岳老头和聂副主任的舅舅有联合之意,便顺水推舟,利用聂副主任对付许大茂,要撸了他的所长和副主任。 李主任到时候一拍屁股调走了,厂里怎么斗都跟他没关系。 刘海中心知许大茂今天回工厂上班,肯定第一个就去找李主任报到,不知道他们到底会谈些什么,李主任会怎么应付许大茂,会不会把自己给抛出来。 心绪不宁之下,便让老伴在后院转悠,等许大茂来了就主动搭话,探探口风。 于是就发生了刚才的那一幕。 刘海中一听就知道许大茂不知道自己举报的事,立马放下心来。 他往椅背上一靠,端起茶杯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又“呸“的一口吐出些茶叶渣子。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有他在院里一天,我在这院就没威信可言,街坊也不会拿我当回事,必须把他按下去。” 一大妈却不认同,“要我说,你跟这院没威信,主要是那老易,他一手遮天惯了,跟许大茂没什么关系。” “他才当上几天的干部,平时在院里又没多说话,你干嘛要跟他过不去?威信不是一天能形成的,这事啊,你得慢慢来。” 刘海中将茶杯一墩,瞪着小眼睛道:“这事就不能慢,必须早点把他按下去,看他天天那嘚瑟样我就来气。” 第 19 章 过户 “出趟院门,还给贾家孩子买那么洋气的玩具,跟他多有钱似的,回头重新下乡放电影,我看他还嘚不嘚瑟了。” 正所谓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刘海中不是在整人,就是在整人的路上。真猛士也! 这货是一家之主,一大妈也无法再劝什么,只能叹口气不说话了。 只是心里有些不安,这许大茂自打去年过年以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说话做事都挺和气的。 坐惯了办公室,拿惯了80多块钱的工资,再让他去下乡放电影,风里来雨里去的,拿30多块钱的工资,搁谁都不情愿吧。 他真会坐以待毙吗? ........................ 11月26日,星期六。 第二天早上,夫妻俩特地起了个早。 早饭还是炸酱面,昨天的酱熬多了,没吃完。 许大茂看着大白菜丝的菜码,突然想起一件事,忙问:“妈,今年的冬储大白菜买了吧?那玩意上市的时候我还没回来。” 秦京茹抢着回答:“买了,我让五哥拿三轮车拖回来的,都搁在菜窖里了。今年菜还不错,一级菜占了一半呢。” 吴二丫补充道:“是,今年冬天是足够吃了,我今儿就开始腌萝卜和白菜,再做点西红柿酱。” 许大茂点点头,家里有个老人的确是不一样,什么都给你想到了。 到了中院便分道扬镳。 秦京茹去秦家找表姐一起去上班,许大茂去找傻柱去房管局。 到了秦家,秦淮茹已经收拾停当,戴上了围脖,准备去上班。 见表妹来了,她立马想起昨晚的事,忍不住一阵心虚,移开了目光。 秦京茹毫无所觉,笑着问:“槐花,你闺女病好了没?” “已经好了,昨晚喝了姜汤就好了。”槐花嘴里含着馒头,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那就好,再以后可得注意了,姐,你好了吧,咱俩一起去上班。” 秦淮茹奇道:“你男人今天不带你去上班?” 此时两人已经出了门,秦京茹把要买何雨水房子的事给说了,秦淮茹一听就盘算上了。 现在棒梗年纪越发大了,再睡一起确实不方便,买雨水的屋子肯定是给姨妈住,那她现在住的小屋子就空出来了。 “等姨妈搬过去,那间小房你也甭退了,我想租下来,让棒梗去那屋睡。” “棒梗一个人睡那边,不是又要笼个火?现在煤可紧张。” 秦淮茹一想也是,“那就开春再睡那屋吧,今年先对付着,不过房子我得提前租下来。” 正好许大茂和傻柱一起走出来,秦京茹便说起这事,许大茂自然是满口答应。 四人在院门口分开,许大茂带着傻柱前往位于蓑衣胡同的交道口房管所。 交道口房管所是东城区房管局的下属部门,南锣鼓巷这一块归它管。 房管所跟招待所一样,看着不起眼,后缀都是个“所”,但实权不小。 在市场经济到来之前,人们对“买房”毫无热情,要么有祖产,要么有单位分的房子,不管是四合院还是筒子楼、单元楼,都有住的地方。 所以这会房管局和房管所最常干的事不是房屋买卖,而是“换房”,换房只针对单位分的房子,祖产是没法换的。 很多人分的房子离工作地方太远,或者小孩上学不方便,或者家里有老人想“楼房换平房”,便想换个地方住。 人们便在大街小巷、电线杆子上到处粘贴“换房启事”,但这玩意太影响市容。 于是自62年起,燕京所有区的房管局内都新增了一个专门的换房机构——换房站,专门负责接洽换房事宜,属于无偿服务。 但他俩要办的是房屋买卖,便径直去产权变更处。 傻柱拿出房地产所有证和房地产平面图,经工作人员核实无误后,还得确认买卖价格是否合理,因为产权变更还要缴纳契税。 契税金额是房屋价值的6%,如果为了少交税而故意报低价,就属于挖社会主义墙角。 何雨水的屋子报价400还算比较合理,工作人员开好收据,双方按上手印,就算买卖生效。 交完税,重新领取新的房地产所有证,再把房地产登记收存契证收据和那张蓝皮的房地产平面图钉在一起,已经是大功告成。 从此许大茂在四合院里就有两处房产了。 傻柱倒是没心没肺的,看不出一点不舍的样子,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不知道几十年后他会不会后悔。 四合院里大部分房子目前是没法买的,因为那些街坊相当于租户,只有房屋的使用权而没有产权。 那些屋子的产权都在房管局。 要等到80年代,国家实施房改政策,补交一定的钱款后,公房就能变成私房,到那时就可以买卖了。 办完手续,二人出了房管所,许大茂道:“雨水的屋子里还有什么要紧的东西没,我今天不上班,一会去拾掇一下,铺个床伍的。” 傻柱摇摇头:“只剩桌子柜子床之类的旧家具,烟囱也在,都留给你,不要钱,不过这房钱......” 没往下说,只是将大拇指和食指、中指摩挲两下,做了个钱的手势。 “这么急着去买东西,你不上班啊?”许大茂有点诧异,但还是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 傻柱打开信封口看了看,也拿出来没数,只是小心翼翼揣好。 他无精打采地说:“反正都迟到了,我去买东西得了,晚上就把东西送到雨水那。” “对了,你舅边子的三轮车能不能给我用用?缝纫机挺沉的。” “你自个去跟他说吧,应该问题不大,那我先走了。” 许大茂跨上车正准备走,却又被傻柱叫住:“许大茂,有个事跟你有关,看你当不当回事。” 见这货脸色居然有点凝重,许大茂心中倒是升起几分好奇,不知道他这种生活特别简单的人还有什么事要对自己说的。 “昨天晚上我去聋老太太那,路过二大爷家门口,好像听到他说什么举报、下乡放电影之类的话,还提到了你的名字。” “当时他跟二大妈在说话,有点激动,声儿挺大的,不然我还听不到,但听了一会就没动静了,我就去找聋老太太了。” 第 20 章 再见娄华仪 (羊了,诱发了并发症——心肌炎,今天才感觉好点,老婆把手机收走了不让我写,家里又没有电脑,所以这几天都没写。这病真不是人得的,太特么受罪了。) 许大茂眉头一皱,阎老西举报我?不至于吧,那家伙虽然抠门,却一直谨小慎微,过头的话从来不说。 随即想到傻柱好像一直不承认两位大爷的“地位”,他说的二大爷应该指刘海中。 如果是刘海中的话倒是有可能,那胖子一向秉承“官本位”的价值观,只要能上位,什么都愿意干。 而自己和他一向不太对付,虽然没当面红过脸,但他平时的嫉意和敌意自己岂会感觉不到? 自己当时举荐他当接待站安保组的组长,也是挖了个坑给他跳。 虽然这个安保组组长会有点小小的权力,但仅限于轧钢厂接待站。 其管理对象也只是那些串联者而已,期限才短短几个月,而且一不小心就是吃力不讨好。 这是终于反应过来了。 想到昨天晚上的场景,一大妈确实有点像专门等在那的,可能是想探探口风。 后来自己夫妻俩就回屋了,也没见到傻柱。 “谢了啊,你这消息有点价值,不过我还没把他放在眼里,等我把他干掉了,让他接你的班,扫地去。” 傻柱嘿嘿笑道:“那敢情好,你有准备就行,那家伙肚子挺大,装不了什么东西,这么快就泄密了。” 许大茂跟他打个招呼,朝轧钢厂而去。 路上他一直在思考,昨天李主任那种拖拖拉拉、语焉不详的态度;刘海中所谓的“举报”,再加上傻柱说的“放电影”,将这三点串起来...... 昨天只以为是自己还要出去串联,所以李主任就没有提工作安排的事。 现在看来,有可能是要对自己下手了,怕是要撸了自己这招待所所长的职位,让自己重干老本行。 自己看透了这场运动的本质,一直坚守中立,从不参与“整人”,这是看自己不顺眼,觉得自己好欺负了——就是不知道这事还有没有别人参与。 他在脑子里飞快将轧钢厂前世今生的几个领导都过了一遍,最有可能参与的,应该是那个聂副主任。 上辈子有一次去轧钢厂的上级部门告李主任的黑状,没成想告到聂副主任的舅舅那去了,结果自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有句话叫“江湖是朝堂势力的延续”,现在这种情况是否跟上级部门有关,晚上从徐部长那里可能会知道一些眉目。んttps:// 回到四合院,先回家将房产证放好,去秦家看了看,门锁了。 估计吴二丫送小当上学,把槐花也带走了,还没回来。 何雨水的屋子门根本没锁,一推就开。 进屋一眼望到头,屋里果然还趁几件家具,一个高低床,一个碗橱和一张圆桌子。 许大茂坐在光秃秃的木板床上,打量着四周。 这间房子是这院的东厢房,整体呈规整的长方形,方方正正,面积利用率很高。 玻璃窗上开了个圆孔,用报纸糊着,那是烟囱的孔位,靠北边的墙上装了个风斗,底下放着一些铁皮筒子,这是组装烟囱的部件。 风斗和烟囱都是为了排气的,防止煤气中毒。 有些人可能会问了,既然煤炉子不安全,为什么不用电暖炉。 因为这年头,不管是在陶瓷盘上烧电炉丝的那种电炉子,还是通过电热丝取暖的取暖器,都属于大功率电器。 在四合院使用大功率电器需要电业局开介绍信,并更换线路和保险,没点关系的根本不用想。 私自使用大功率电器是违法行为不说,也没法用,一用就得烧保险,而且四合院的电线也不行,有火灾隐患。 许大茂拿起一个筒子往里看了看,发现已经刷过了,四周的墙壁和地面虽然陈旧,却非常干净,显示出何雨水良好的卫生习惯。 许大茂买下这间房其实还有个打算,如果秦淮茹生的孩子太闹腾,就和京茹轮流到这边来睡,留一个人在自己家就行。 反正又不是母乳喂养,冲奶粉换尿布而已,一个人足矣,何必要拖得两个人都睡不好。 ........................ 许大茂腿着来到中新街317号,这里有他和娄晓娥很多美好的回忆,也是在这里知道了她怀孕的消息。 最后一次来这里还是8月份,当时给徐叔通风报信来着。 上前敲门,门里没动静,过了一会,许大茂敏锐地听见门后有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应该是有人透过门缝朝外窥探。 警惕性还挺强的。 门开了,开门的是娄晓娥的大姐——娄华仪。 许大茂忙闪身进了小院,将门关好。 “大姐,几个月没见,你好着呢?” 娄华仪勉强一笑,幽幽道:“谈不上什么好不好的,苟延残喘而已。” 许大茂也觉得有点难过,其实她完全可以和二叔小姨两家一起去香江,在那里自由自在地生活。 只是因为牵挂着俩孩子才蜗居在这个小院,苦苦等着一个月见一面的机会。 据娄晓娥所说,前世娄家去香江后,没多久就给她招了个上门女婿,后来她也回了两趟华夏,但也只是看看孩子罢了,最后仍然回了香江生活。 娄华仪刚说出口就觉得不妥,此时看许大茂不好接话,更是后悔。 留在这里是她自己的选择,在这抱怨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她忙笑道:“嗐,我也是随口说说,比起有些人,我算是很幸运了,吃穿不愁,每个月还能见俩孩子一面。” 两人说着已经进了屋,娄华仪给泡了杯茶,又取出萨琪玛和椰丝球作为茶点。 许大茂端起杯子一闻,真是好茶,看看茶点,再看大姐的穿着、发型和气色,比前些时那副惶恐无助的样子强多了。 看来她虽然蜗居在此,生活品质却没降低多少,过得还算精致。 徐叔有工作,是在西城区一个屠宰所当杀猪匠,平时肉食不太缺,娄家还有一些钱和金条存在他这里,娄华仪本身也有积蓄。 娄华仪目光带着询问之意望向许大茂,她不知道妹夫出去了快三个月,更不知道他还要去香江,只是预感他这次来应该是有事。 许大茂喝了两口茶,才道:“大姐,你能这么想就好,其实我这几个月出了趟远门,还去了香江一趟。” 娄华仪身子猛的一颤,失声道:“你...你去香江干嘛,难道是找晓娥去了,那岂不是......” 现在内陆和香江已经无法进行民间通信了,电报和信件都过不去,她没有朋友没有同事,当然就算有也不敢来往。 在人际关系已经丧失殆尽的情况下,突然能得到家人的消息,对于她真的是莫大的鼓舞。 许大茂点点头,掏出一封信递给她:“是,就是你想的那样,爸还让我给你带了封信。” 娄华仪用颤抖的手接过信,脸上表情忽喜忽悲,那双凤眼里已经积满了泪水。 第 21 章 追击 见她迫不及待拆开信封开始阅读,许大茂也不打扰,只是自顾自喝茶吃糕点。 这信是娄半城写的,他没拆开看过。 事实上信里边也没什么机密的事,无非是说下在香江那边的生活,让她不要挂念,同时嘱咐她一定要深居简出,无事不出门,熬过这几年就好了。 还说以后自己一家还会回内陆,日后总能相见云云。 最后是对徐叔徐婶说的一些交代和感谢的话。 娄华仪看完信,发了一会呆,才把信小心折好,放进大衣的内口袋。 “谢谢你啊大茂,给我捎信回来,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那边的消息。” “举手之劳,既然信已经送到,那我就先走了,徐婶买菜去了是吧,一会跟她说一声,我就不在这吃饭了。” 娄华仪有点不舍,却也知道他不方便在这里呆太久,但心里有个事一直想不通,不吐不快。 “大茂,我听徐叔说你早就重新结婚了,为什么还管我爸叫爸?你和晓娥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大茂满不在乎地说:“我有俩媳妇,晓娥也是我媳妇,我跟她只差一张结婚证而已。” 娄华仪震惊了,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那晓娥知不知道你又结婚了?” “自然知道,纸包不住火,这事我可不能瞒着她,爸妈也都知道。” “爸和小妈都知道?那怎么会......”娄华仪简直不敢相信,以父亲的性格,会允许他左拥右抱? 最大的可能就是不允许他见晓娥,或者一怒之下把晓娥许配给别人。 虽然父亲自己曾经有两个老婆,但那是在旧社会,可不代表女婿也能有俩老婆。 只是以晓娥的性子,怕是不会任由父亲摆布,肯定会闹。 那不是把娄家闹得一地鸡毛吗? 娄华仪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只觉得不可思议。 “对了,晓娥也有个东西托我转交给你。” 说着从挎包里拿出两本书放在桌上。 “这是她最喜欢的两部小说,你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 “大姐,那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把这几年过了就好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许大茂起身告辞,他不想再继续待下去。 这孤男寡女的,大姐看自己的眼光像在看一个人渣。 而且刚刚的话题也有点敏感,给人感觉好像在暗示什么似的——咱已经俩老婆了,那么再多一个也很合理吧,你要加入吗? 这就感觉有点别扭。 “你就要走了吗?要不中午就在这吃饭吧。”娄华仪脑子有点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了,我中午还有事呢,走了。” 许大茂出了门,只觉一阵轻松,娄家拜托的事都做完了,明天就带京茹出去玩,如果能在旅游的过程中怀上,也算挺浪漫了。 不过他对这事挺有信心,感觉自己种子能力好像挺强的,特能冲,长途跋涉,攻城拔寨完全不在话下。 就算一次不行,整个“氤氲之期”总共有六七天呢,夜夜灌溉总能成功一次吧。 .......................... 一辆嘎斯69在土路上以40公里的时速向东南方行驶,在经过的道路上扬起一条长长的烟尘。 车里只有尤凤影一个人。 从建国到如今,安全八局、九局已经侦破多起特务案,光49年一年就抓获近万名特务,缴获大量电台。 如今十几年过去,华夏已趋于稳定,绝大部分敌特都已落网,但仍然有漏网之鱼。 代号“飞鱼”的敌特就是其中之一。 经过一年多的调查,局里已经锁定了他的身份,只是想知道他这一伙的人员构架,就一直没有贸然抓捕。 结果局里两个怀疑对象似有所觉,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飞鱼”也不见了,昨天晚上他们去局里就是因为这事。 话说昨天真是奇了怪了,说是几天前才加了油,这几天又没怎么跑,怎么油箱里就没油了,干干净净的。 结果到了局里还挨了一顿批,还好不是什么紧急出勤的任务。 那几个敌特应该是打算趁乱撤离了,因为燕京昨天才进行完最后一次检阅,有大量人员会离开燕京,交通情况十分复杂。 四处密集的人流量给追踪带来了极大难度,而局里对他们破坏计划完全不清楚。 今天得到线报,其中一人有可能往津门方向去了,但消息也不太可靠,尤凤影便独自开车在附近转悠,想碰碰运气。 或许是不甘心跟了这么久的案子就这么无疾而终,她这次是私自行动,没有给局里报备。 一路上她碰到了不少串联队伍,都是昨天参加过检阅,迫不及待要回家的,每个队伍她都会停下车来盘查,但始终毫无所获。 快到廊坊镇的时候,尤凤影远远看见前面走着三个人,穿着制服、解放鞋,背着行囊,看起来跟一般的串联者没什么区别。 但尤凤影觉得他们走路的姿势有点不对,不像是少年人,反而有点像经过训练的军人。 但现在很多学生住在军营或者国有大厂里,平时都会接受军训,仅凭这一点也不能说明问题。 离着那三人的还有三四十米的时候,她放慢车速,一是出于安全,因为土路比较狭窄;二是准备停下车对这三人进行盘查。 那三人听到了吉普车的发动机声,齐齐回头看了一眼。 尤凤影顿觉疑惑,看他们三人的脸都比较成熟,毫无少年人的稚气,而且身上那种气质也不像老师。 而来燕京参加检阅的队伍一般都是由一到两个老师带队,剩下的都是学生,所以燕京官方发布的公告一直都说“gm师生”。 这种完全由成年人组成的队伍本身就很反常。 尤凤影一手扶方向盘,一手下意识打开车上加装的702步谈机,随即想到这种设备的通信距离只有15到20公里。 而现在汽车已经接近后世的廊坊市,早已超出了最大通信距离。 第 22 章 为国捐躯 她关上步谈机,随手打开腰间枪套的扣子,拨开保险,以保证能第一时间拔出手枪。 五四式手枪里弹夹是满的,有8粒子弹,这块地形也不错,四周开阔,中间土路,两边是麦田,吉普车完全可以在麦田里跟他们周旋。 现在她心里十分矛盾,既希望这三个人有问题,又希望只是虚惊一场。 汽车越发近了,那三个人也停止了行走,齐齐站在路边,似乎是准备给汽车让道。 尤凤影一看他们的表情就觉得不对劲,毫无才见过红太阳那种欢欣鼓舞的感觉,反而像是在故作镇定,其中有一人面色略带阴鸷。 现在的华夏人对红太阳绝对崇拜,那种精气神是怎么都伪装不来的。 这三个人绝对有问题。 汽车在离他们二十来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尤凤影将手枪上膛握在手中,探出头问:“同志,麻烦问问廊坊还有多远?” 一人答道:“快了,走五六公里就到了。” 听这口音倒是没问题,是北方这边的。 “谢谢,你们先走吧,不用给我让道,我得给汽车水箱加点水。” 两人当先慢慢往前走,剩一人没动作,不说话也不往前走,只是站那里看着汽车。 现在的车牌没有警用军用之分,从牌照看不出端倪。 这种四门嘎斯69也很常见,连轧钢厂招待所都是这种车,尤凤影又穿的是便服。 这种种迹象表明这车可能并不是冲他们来的,可能只是刚好路过,他们不愿意这么早暴露。 尤凤影低着头假装在找东西,余光却注意着他们,站着的那人依然没动,其余两人也走的特别慢。 场面居然一时僵持住,谁也不敢先做出动作。 尤凤影觉得这三人八成有问题。 如果是真的话,那可麻烦了,一对三,如果他们分头逃跑,吉普车不一定追的上;但他们也吃不准自己这方有没有增援,肯定不会待太久。 “同志,你还不走吗?”那人沉不住气,主动开口,“要不要我们帮你把机盖打开?” 说着居然朝这边走了过来。 尤凤影不动声色,突然将上半身伸出窗外,朝那人做了个举枪射击的动作。 这个动作本来就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就是要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 那人果然做出本能的反应,身子一矮,同时右手迅速伸到后腰处拔枪。 尤凤影一看他的动作心里就有底了,直接预判射击,一枪命中那人的大腿。 那人一声不吭,一个翻滚半跪在地上,看样子是要举枪瞄准。 但同时前面的两人也做出了同样规避子弹的动作,迅速拔出手枪转身朝汽车射击。 尤凤影开了一枪就收回上半身,将头低下,迅速挂上倒挡,猛踩油门,汽车轰鸣着往后倒去。 只要拉开安全距离,这里这么大动静,肯定会有民兵来视察,拖一会就行了。 玻璃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左边a柱上的圆形倒车镜也被打碎了。 间或还有子弹打到土地的闷响声,应该是他们准备打轮胎,但运气还不错,都退了十几米远了,轮胎还没有被击中。 尤凤影正在庆幸,突然听到“嗤”的一声,汽车左前胎似乎被正面击中,直接被打穿了。 这种军用吉普的车胎很厚,如果子弹从角度偏小的斜角打中轮胎的话,都不一定能击穿,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弹走。 而且他们仨用的都是勃朗宁m1910,俗称花口撸子,这种枪比较小巧,便于携带,但威力不太大。 车胎气跑的很快,车头越来越往左边倾斜,方向也把握不住了。 现在的汽车没有方向助力装置,路面又不平,一旦轮胎破了,方向盘就会颠簸不已,根本不可能握的稳。 车子猛的一倾斜,后轮掉到麦田里了,后桥搁在了土路上,不管怎么踩油门后轮只能空转。 尤凤影此时离他们三人有四五十米了,算是安全距离,她迅速翻到后备箱,从车尾下了车,利用车子作掩体朝那边观望。 紧接着她就看到了让她震惊的一幕——其中一人朝着那个大腿受伤的人连开两枪,两人分头朝远方跑去。 看来这两人不敢再耽搁了,在这里干耗着毫无意义,不如杀了累赘赶紧跑。 眼看着两人已经跑出很远了,尤凤影也无可奈何,没有汽车,她根本追不上,就算追上也不一定打得过。 华夏对敌特实施怀柔政策,除非实在罪大恶极的,不然就算抓到了也不会干掉,而是尽量挽救,要“从精神上打败他们”。 确定了这人手上没有武器,尤凤影双手持枪小心翼翼走近。 尤凤影只见这人腹部、右胸、大腿部三处中弹,衣服、裤子和地上都被血染红了,呼吸急促嘶哑,身体也在抽搐着。 他抬眼看了一下尤凤影,嘴里绝望而无力地说:“你们不是最讲优待俘虏吗,请你救救我……救救我……” 随着他开口说话,一些血沫从嘴里喷出来——子弹打穿了他的肺。 尤凤影心里掠过一股无奈的怜悯,轻声道:“你这出血量没救了,再说我车又坏了。” 那人眼中闪过一抹失落,颤颤巍巍地将右手摸向胸部的口袋,那里别着一支钢笔。 “口...口袋...里有我们的小组名单,不过你拿着也没用了,他...他们都已经撤离了。” 尤凤影又惊又喜,如果能拿到这个可算立了功了,忙蹲下一手持枪抵着那人的脑袋,一手去扒拉那个口袋。 在她眼里这已经是个死人了,手无寸铁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过不了几分钟就得一命呜呼。 听刚刚那三人开枪的声音就知道是花口撸子,和她手上的枪口径不一样,留在这人体内的两颗弹头能证明不是她开的枪。 也就在这一刻尤凤影稍稍放松了警惕,那人取下钢笔,她只顾着掏口袋,居然没有去阻止。 那人成功将钢笔取出,将笔的尾部对着尤凤影的脑袋。 尤凤影这才看到钢笔居然是中空的,顿时悚然一惊,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那人已经按下一个按钮。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颗子弹从钢笔枪里飞出,正好打中尤凤影的右眼。 这姑娘毕竟还是年轻,她为自己的大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距离太近了,子弹威力不小,尤凤影右眼处出现了一个血窟窿,一声不吭地往前一栽,仆倒在地。 手脚无意识地痉挛了一会,腿慢慢伸直,没了动静。 第 23 章 谋划 1 这是三个敌特商量好的计策,大腿受伤那人根本没法跑,子弹伤到了动脉,出血量太大,无法包扎。 而且现在民众警惕性很高,一身的血,怕是走不了多久就得被抓住。 他们索性商量好,来个引蛇出洞,既能保守秘密,又能干掉“尾巴”。 吉普车只坏了一个轮子,一旦换上备胎,很快就能追上他们其中一个。 为了能让另外两人顺利脱身,断后之人自愿牺牲,将钢笔手枪的盖子拧掉先放好,趁尤凤影过来一击得手。 许大茂穿越过来,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这些人命运的改变又会引起其他的蝴蝶效应。 但尤凤影和他瓜葛太浅,又或许是时间太短,没能被影响到。 如同新改的名字“尤卫国”,名副其实,为了保家“卫国”,这姑娘和前世一样牺牲了。 如今正是农民“猫冬”的时候,天又冷,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 正午的暖阳悬在空中,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如果它有意识的话,是否会为这个可敬的战士感到悲伤呢。 过了二十多分钟,一堆农民和民兵拿着各种武器前来查看情况,只见一男一女双双死在土路上。 女的穿着件灰色呢子外套,脸朝下趴在男人身上,右手握着手枪;男人穿着蓝色制服,仰面朝天,手里捏着一支钢笔。 殷红的血液流了一地,血腥味浓得刺鼻。 一群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破坏现场,只能分出两个人去廊坊镇衙门报案。 ........................ 许大茂还不知道离燕京几十公里的地方发生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事,一下就是两条人命。 他今天没有去厂里,而是和丈母娘一起腌咸菜,还做了点西红柿酱。下午又把雨水的屋子给拾掇出来,已经可以睡人了。 到了下午四点多,便出了门,先去粮站换了些全国通用粮票。 燕京市粮票换全国粮票只需补交一些油票即可,兑换10斤全国粮票要交2两油票。 他空间里有一些全国粮票,都是签到给的,但只有20多斤,肯定是不够两个人在外面用十来天的。 到徐部长家刚好5点半,昨天已经说好,今天不需要帮他家做饭。 杨阿姨开的门,看她脸色非常差,满面阴霾,此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小许来了,快进来。” 许大茂印象中,这位阿姨一直是笑呵呵,慈眉善目的,还是第一次见她这幅表情。 “杨阿姨,徐颖呢?”许大茂见那丫头居然不在,还真是稀奇。 这丫头从川省来的,很怕冷,天这么冷应该不会出去玩才对,徐家客厅可是有壁炉的。 “外头挺冷吧,过来烤烤火。”杨阿姨避而不答,又给倒了杯水,两人聊了几句。 看她样子明显是欲言又止,但还是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杨阿姨吩咐陈秘书带许大茂去书房。 书房里,徐部长脸上表情也很沉重,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了。 “小许来了,这里头是报销的钱,这是串联介绍信。” 徐部长将两个信封递给许大茂,其中一个很厚,里面放了好几百块钱。 “谢谢您了。”许大茂接过信封也没数,直接揣进衣服内兜,静待徐部长开口说话。 昨天说了要就信的内容讨论一番。 谁知徐部长却不开口,沉吟了一会才道:“你们厂的李主任现在挺活跃的,红星轧钢厂不管是接待站还是徒步长征都做的很好,他也获得了一些政治资本。” 说着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许大茂,“真论起来他还是托你的福,才入了上面的眼。” 许大茂正觉得不好贸然开口询问,没想到徐部长居然当先起了话头。 前世这两件事都没有发生,轧钢厂虽然最终也做了接待工作,但那属于赶鸭子上架,不管是规模还是条件都比这次差了很多。 这次可是把轧钢厂作为一级接待站来操办的,自打开办到现在,共计接待了六万多名串联者。 至于出门串联就更别提了,压根没人参与。 看来李主任借这两件事长了脸,对权力的欲望也是水涨船高,这一点是之前他没想到的。 “可能是吧,李主任那人对权力一直非常热衷,从他打压杨厂长就能看出来。” 徐部长哈哈一笑,语气带着些许揶揄:“怎么,是不是有点后悔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也没什么后悔的,在其位,谋其政,我不想参与运动,又不想削尖了脑袋往上爬,那就只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也算是为gm做贡献嘛。” 徐部长又是一笑,“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就不用说了,你们厂的李主任和聂副主任......” 许大茂听完,心里忍不住盘算,前世徐部长在这个时间段已经去南方调研了。 说是调研,实际就是靠边站,后来傻柱过年来做饭,杨阿姨抱怨说机关服务社对她爱答不理的,明显是失势了。 看徐部长现在的样子,好像也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中枢,要不来个“同流合污”? 啊呸,应该叫“借刀杀人”。 当下许大茂将这两天厂里的事给说了一回,还带上了自己的猜想:“李主任和聂副主任可能是打算把我这个小干部给撸了,让我重操旧业,放电影去。” 徐部长自嘲道:“你应该是受我牵连,不然你这与世无争的逍遥派,他们也不至于针对你。” “有您的因素在里头,但也不完全是,一旦明年轧钢厂全面复工,招待所的油水还是挺足的,每个月都有几百块钱的利润,他们应该是看中了这个。” 徐部长有点意外,奇道:“你还知道明年会全面复工,谁告诉你的?” “我猜的,原定于明年开春后,再进行第二次全国串联,但以华夏现在的状态,已经无力进行这么大规模的行动了,全面复工复课是理所当然的事。”衛鯹尛说 67年2月3号,华夏最高机构将发布通告,在全国范围内停止一切形式的串联行动,各地接待站也开始停止接待串联人员。 第 24 章 谋划 2 67年3月19号,官方又将发布通告,取消原定的春暖后进行第二次串联的计划,到那时,合理合法的串联活动就将全面停止。 同时3月份也会全面复工复课。 这些信息都是许大茂以前网上查的,或许这一世时间会有些微的改变,但大方向绝对不会变。 “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毕竟还没下通告,未来可能还有变数,只能拭目以待。” “就我个人来说,是不希望再来一次的,整个华夏上上下下,不管是官方还是国民,为了这场活动付出了太多,已经是竭尽所能了。” 许大茂点点头,作为亲身参与了这场旅行的人,他的心情莫名有点沉重。 徐部长话锋一转,又问:“小许,我觉得你的思维一向很清晰,看待问题的角度也很全面,如果要你对这场全国范围的盛大活动做一个评价,你会怎么说?” “或者说,你是如何看待这场活动的。” 许大茂讪笑道:“瞧您说的,这种国家层面的决策我好像还没资格评价吧。” “言论自由嘛,总不能话都不让人说吧,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用顾忌太多。” “那我就说一下我的观点,您姑且听之。” 许大茂推辞不过,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道:“这场活动从表面看来似乎很不划算,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社会秩序也因此变得混乱不堪,但我觉得它的利是远大于弊的,因为这场活动的主体是学生。” “无论那些学生是抱着什么样的动机和愿望参加了这场旅行,无论他们在旅途中做了什么,作为这一代的年轻人,他们无非是损失了一些时间和金钱,却在精神层面收获了很多。” “他们经历了以往同龄人不可能经历的东西,他们接受了来自各方面的磨炼和考验,他们更加全面具体地了解了国民,了解了社会,了解了华夏,也了解了自己。” “这场旅游把他们赶出了各自小学校的同时,又将他们赶进了社会的大学校,这种经历会是他们一生的财富,青春也因为有了苦难和经历才越发成熟美丽。” 徐部长越听眼睛越亮,最后一拍扶手,大声赞道:“说的好,少年强则国强,少年智则国智,现在的年轻人是未来国家的基石,这种精神方面的财富确实不能简单地用物质的损失来衡量。” “你能站在这么高的层面来分析这件事,而不是简单地拘泥于国家花了多少钱,又造成了多少经济损失,很不错。” 许大茂暗呼惭愧,这番话不全是他的“原创”,也是之前在网上看的。 “关于你的工作,你尽管放心,大了不敢说,我徐弛要保个招待所所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谢谢您了,不过如果把李主任扳倒可行吗?杨厂长是您的老部下,被李主任撸去扫地,您心里应该也有点想法吧?” 许大茂决定使用“秘密武器”了,这种事自己下场固然解气,可依然是有点风险,还是借刀杀人为好。 活了100多岁的老阴逼,不应该把自己置于险地。 其实许大茂有空间,有手枪,有硅胶面具,完全可以直接把人干掉,而且还是最完美的犯罪,根本没人查得出来。 只是性格和成长环境决定了他不会轻易用暴力解决问题。 徐部长大概是没想到许大茂居然说的这么直白,眼光突然变得有些锐利。 他沉声道:“小许,我一直以为你处事淡然,没想到也会有这种想法。能撤他的职自然是好事,如果可以成功的话,他岳父也会受牵连,其他人就更不足为虑了。” 许大茂面带冷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一直认真工作,自问没有妨碍到谁,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还不让人反击?” 在徐部长印象中,许大茂一向是笑呵呵的,这种锋芒毕露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心中不禁生起了几分好奇。 难道他手上真有什么把柄不成? “李怀德此人一向谨慎,从没犯什么错误,打压杨厂长也是政治正确,而且他上面有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撤他的职,这事不太好办。” 许大茂嘿嘿奸笑两声,悠哉悠哉地说:“如果他生活作风方面有问题呢?” 徐部长眼睛一亮,作风问题可是非同小可,听这口气好像有门! 许大茂从怀里拿出一沓相片递了过去,但其中不包含那几张p出来的相片。 那些瑟图太污了,实在是有碍观瞻。 “这是......”徐部长一看相片眼睛就睁大了,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把眼镜拿掉,擦了擦又给戴上。 “这是去年三十那天中午照的......”许大茂将那天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徐部长是军人出身,为人正直而不迂腐,一时居然忘记问照片是怎么来的。 他气得脸发红,怒道:“这种人居然还身居高位,真是衣冠禽兽,干部中的败类,手上有一点权力就开始为非作歹......” 骂了一分多钟,徐部长才回过神来,疑惑道:“这相片你是从哪里弄来的,为什么照片里的人都没有发觉?” 许大茂只推说自己是躲在货架后面偷偷照的。 “细节方面您就甭管了,反正是确有其事,轧钢厂第一食堂还有个叫刘岚的,是李主任的姘头......” “不过相片里俩人都是我们院里的街坊,那个刘岚也是个可怜人,被胁迫的因素居多,您调查取证的时候注意不要声张,可别弄得人尽皆知。” 许大茂前世在蜀香轩学艺的时候曾经受到过刘岚的帮助,二人相处还算融洽,所以不忍心让她名声扫地。 虽然厂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事,比如傻柱,比如食堂主任。 但大家也只是心照不宣,这跟完全公开可是两码事。 徐部长一挥手:“这点你放心,我明天就成立专案组,这事只有专案组的人知道,绝对不会外传。” 许大茂心中大定,“那我就放心了,刚好我要出去十来天,等我回来,说不定轧钢厂就变天了。” “不是说不定,是一定,李怀德完蛋了,没有任何人能救他,他岳父也不行。” “明年开年轧钢厂就会全面复工,你们杨厂长已经扫了几个月的大街,是时候出来抓生产了,这可是他的老本行。” “钢铁行业是国之重器,再不能这么乱下去了。” 徐部长说着话,眼中闪过一抹锐利,显然是动了真怒。 第 25 章 噩耗 杨厂长是徐部长的老部下,曾经数次被邀请到徐家吃饭。 领导请下属在家里吃饭,自然说明关系很好,而杨厂长被李主任如此欺压,直接弄去扫大街,要说徐部长心中没点想法是不可能的。 只是拘于现在的大形势,才隐忍不发,甚至上次去轧钢厂视察接待站的时候,徐部长还跟李主任有说有笑的,根本看不出来心中不满。 而李主任也知道,打压杨厂长这事算是得罪了徐部长,但为了独掌大权,也顾不得这些了。 他只是让杨厂长去扫地,职位、工资待遇都没变,所以并不是特别虚,再说他也是有后台的。 李主任让许大茂当上了副主任,积极开办接待站,对许大茂出去串联大力支持,这些举措则是为了缓和跟徐部长的关系。 又打又拉,做事四平八稳,尺度把握的相当到位,李怀德的为官之道确实是炉火纯青。 后来他能混得风生水起,绝不是偶然。 而现在他算是和徐部长站在了对立面,自然要对许大茂下手。文学一二 许大茂虽然有钱,来钱也容易,但也不会就这么被算计,像一条败犬一样灰溜溜跑去重操旧业,到处跑着放电影。 谁又能真正做到看淡一切呢? 要真落到那份上还不如来个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直接杀了往空间里一收,谁爱查谁查去,破的了案算我输。 现在有大佬出头,自己藏在幕后,出去一趟又可以玩,又可以避嫌,简直完美。 徐部长自然知道许大茂有那么一点拿他当枪使的嫌疑,但却根本不在乎,他这种正派的干部就看不得这些蝇营狗苟。 “那您忙着,我先走了。”许大茂看徐部长依然没有要下棋的意思,便准备告辞。 话说那本霓虹棋谱不知道他研究了没有,那上面可是有吴清源和本因坊秀哉的世纪对局。 “小许,把这个带上。”徐部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皮包递给许大茂。 不用打开就知道,这是他们小队出去串联用的海鸥牌照相机,老朋友了。 这徐部长真是想的周到,连这事都想到了。 “哟,我家里还真没有照相机,您想的可真周到。” 徐部长微笑道:“好不容易出去一趟,自然得留个纪念,不过里头只有一卷胶卷。” “够用了,谢谢您,那我下去了。”许大茂将照相机塞进挎包,起身告辞。 没成想徐部长又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还有个事,尤卫东的姐姐,尤卫国是国家特勤人员,她今天中午牺牲了。” “牺...牺牲?”许大茂大惊,徐部长这话的真实性毋庸置疑,只是昨天晚上还打过照面,今天就阴阳两隔了? 想起那个长得不怎么样,却带着锋锐之气的女人,明明看起来很强悍,连秦淮茹都说她“像把刀似的”,居然这么容易就牺牲了。 有心问问细节,但想到尤卫国的工作性质,其中可能有机密,又将话咽了回去。 不知道徐部长为何要告诉自己这事。 “难怪没见着徐颖那丫头,她是陪尤卫东去了?” 徐部长点点头,脸色阴沉:“她俩感情好,去陪着也是理所当然的,尤卫东的母亲心脏本来就不太好,猛的一听这个消息,引发了急性心肌梗塞,现在正在住院抢救。” 许大茂无语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不幸接二连三降临,如果她母亲没抢救过来,真不知道尤凤霞那丫头挺不挺得住。 他当即站起身道:“她在哪个医院,我现在去看看。” “我听小颖说尤卫东那丫头对你颇为依赖,你去看看最好,她在曾经的协和医院,现在叫反帝医院,地址你知道吗,要不要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离得挺近的,我回家把我媳妇带上一起去。” 徐部长和许大茂一起下了楼,杨阿姨在客厅,但她并没有邀请吃饭的意思。 “关于娄弘毅的那封信,等你从外地回来再说,反正那也是10年后的事了,不急于一时。” “您说的是,徐部长,杨阿姨那我先告辞了。”许大茂也不耽搁,点点头就径直出了门。 杨阿姨将他送出门外,“小许,那丫头挺喜欢你的,你多安慰安慰她。” 话音刚落,她忽觉那话好像有歧义,忙又解释:“嗐,你别误会,我说的喜欢不是那个喜欢......” 许大茂自然明白,微笑道:“我明白您的意思,您请回吧。” 看着他骑车远去,杨阿姨回到客厅。 她见丈夫眉头紧锁,面有悲戚之色,便劝道:“生死有命,为国家而死,那丫头也算死得其所了。” 徐部长语气悲伤,“我们这种从战争年月走过来的人,自然是看惯了生死,只是可惜了尤家。” “他们家这些年接二连三出事,先是尤利民去了,紧接着尤鼎又牺牲了,现在尤卫国又牺牲了,秋云还在医院抢救,不知道挺不挺的过去。” 杨阿姨心里也不好受。 他们家确实流年不利,70岁的老人去世勉强还算正常,但后面两个年轻的都是早早夭折,就很可惜了。 “小颖之前想让咱们出面当见证人,让小霞和小许认干亲,我之前没答应,现在看似乎还行。” “特别是秋云如果也去了,那丫头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有个干哥哥、干姐姐照顾着点,多少要好些。” 徐部长点头道:“确实可行,尤家已经没什么直系亲属了,如果樊秋云真的不在了,按法律她的妹妹就是监护人。” “可她妹妹马上也要自身难保了,根本没法当好监护人,还是先看看再说吧,协和医院的医术还是没问题的。” 杨阿姨不太明白为什么会自身难保,但习惯性地不去刨根问底,这也是他们多年的默契。 .......................... 骑着自行车走在回家的路上,许大茂只觉异常残酷。 好好的一个年轻人,昨天还锋芒毕露,人五人六的,说没就没了,生命还真是脆弱。 一直都是普通老百姓,这种事情离他很遥远。 不知道上辈子尤凤影是不是也像这样牺牲了,如果是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为人正派的姐姐不可能允许妹妹去当一个不光彩的情人,三十多岁却跟着六十多岁的老男人。 那会是80年代,国民的思想还没后来那么开放。 尤凤影可是特勤人员,有着国家机器作为后盾,难道还查不出来李主任那点勾当? 第 26 章 探望 1 李主任当时作为“三种人”被清除出了公职队伍,基本算是臭名昭著,政治生涯彻底断绝,只能从商。 甚至很可能尤凤霞的母亲也早早撒手人寰了,抛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人管束,才逐渐沦落到后来那副样子。 要不然依着那丫头现在的性格和家庭环境,怎么也不会去当个没名没分的小三。 也是够可怜的。 回到四合院,院门口没见着秦京茹的身影,应该是没料到他会这么早回来。 一般去徐家都会在那里吃晚饭,但今天发生了这种变故,搞不好他们老两口自己都没心思吃。 家里也没见着人,吴二丫正在扫地,见女婿回来忙问:“这么早就回来了?怕是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下碗鸡蛋面。” “是,不过您别忙活了,我冲杯麦乳精,吃些饼干就成,一会还得和京茹出去一趟。” 吴二丫答应一声,也不多问,只是把今天老母鸡下的两个鸡蛋给煎了,滴上点酱油给端了过来。 迅速吃完,来到秦家,果然姐妹俩正坐在桌子旁扯闲篇。 主要是秦京茹在问,秦淮茹右手托着腮帮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 小寡妇星眸微张,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恬淡慵懒的风情。 许大茂进屋的时候,正听到秦京茹问:“孩子一般多大才能学会叫妈妈?” 见丈夫门都不敲,径直走了进来,而且脸色不太好,秦京茹忙站起,关心地问:“大茂,怎么了?” 秦淮茹也站了起来,盯着男人,神色关切。 许大茂朝秦淮茹点点头,对媳妇说:“我带你出去一趟,尤卫东家里出了点事。” 秦京茹还没说什么,里屋的棒梗居然听到了,忙隔着窗口问:“小姨夫,尤卫东姐姐家里怎么了?” 许大茂没想到棒梗居然还认识尤凤霞,不过想到她曾经来过几次,见过面倒也不奇怪。 只是棒梗这态度好像有点过于积极了。 “唉,一言难尽,回来再说吧,我带你小姨去看看她。” 秦京茹也知道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跟着丈夫就出了门。 棒梗有心想一起去,但毫无立场,那话实在说不出口。 出了门,秦京茹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迟疑道:“我这棉袄太土气了,要不要换一身。” “换那件军大衣吧,我跟你一起回去一趟。” 二人一起回了家,许大茂将那个装了钱的信封递给媳妇。 “这里面是报销的那几百块钱,你回头存银行里。” 秦京茹点点头,接过信封和存折藏在了一起。 她知道这事,本来存折上是有三千多块钱的,丈夫临走前取了一些出来作为路上的开销。 看着媳妇开始换衣服,许大茂先走一步,将自行车推出院门。 没一会秦京茹就出来了,坐上自行车后座,朝东单骑去。 “着急忙慌的,她们家出什么事了?”走在路上,秦京茹才问起缘由。 “唉,尤卫东有个姐姐你还不知道吧,她姐姐是类似捕快一样的国家公职人员,今天中午牺牲了。” “牺牲了?怎么会这样!” 秦京茹悚然一惊,忙追问细节。 可许大茂也不明白所以然,结合她的工作性质,只能猜测她是跟特务一类的敌人交战的时候不敌被杀。 敌人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女的。 “还有,她母亲知道了这个消息,一下弄得心脏出了问题,下午在医院抢救,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一会你看我眼色行事。” 秦京茹答应一声,抱紧丈夫,将脑袋靠在他的背上,一时思绪翻涌。 她也是普通社员,见过民兵训练,却没见过这种生生死死,遇到最惊险的情况就是上次在村口打野猪。 南锣鼓巷距离协和医院也就4公里出头,路过一副食品店,进去买了些伴手礼。 十几分钟后,两人到了东单三条九号。 秦京茹打量着面前这栋建筑,奇道:“这种建筑居然里面是医院,真是稀奇,我还以为燕京的医院都是像六医院那样的。” 现在的协和医院就是三栋古香古色的三层小楼,屋顶是用的华夏建筑传统的那种飞檐,大门更是古风盎然,门上挂着一个牌匾——燕京反帝医院。 许大茂跟门卫交涉一番,得到准许入内。 跟前台护士要了房号,二人上到三楼,在楼梯口迎面碰上了徐颖,她提着个暖壶,看样子是准备去打开水。 “队长,京茹姐,你们也来了。”小丫头微微错愕,不过随即反应过来。 许大茂看她的脸色还算好,而且准备去打开水,说明有人住院,应该是代表病情稳定了。 “尤卫东的妈妈还好吧?” “暂时抢救过来了,不过医生说还要住院观察几天,你们去看看吧,我去打开水。” 二人来到病房门口,门虚掩着,许大茂轻轻推开门。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尤凤霞正坐在病床前,呆呆地看着一位中年妇女。 那位妇女双目紧闭,面容憔悴,鼻孔里插着管子,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 这幅情景立马让许大茂想起了秦京茹去世时的样子,跟现在差不多。 侧头看看媳妇,她正看着病房里面,一脸的怜悯之色。 他深吸一口气,握住媳妇的手,右手在门上轻轻敲了敲。 尤凤霞转过头,脸上挂着有几滴泪珠,起身飞快地冲过来,似乎是想扑到许大茂怀里。 许大茂下意识退后两步——我尼玛,咱不带这样的吧。 还好小丫头理智尚存,看秦京茹在旁边,又生生止住,只是哽咽不语。 许大茂看她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实在是可怜,又回忆起她昨天晚上那副阴谋得逞、开心嘚瑟的模样。 短短一天过去,心情就是天差地别。 他柔声问:“我刚刚碰到徐颖去打开水,你妈妈应该脱离危险了吧?” 说着三人一起走进病房,许大茂将礼品放在床头柜上。 尤凤霞抽泣着说:“医生说只是暂时脱离了危险,后期还得继续观察,他们也不能打包票说没事了。”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你妈妈应该会没事的。” 许大茂朝媳妇使了个眼色,秦京茹会意地点点头。 她虽然和尤凤霞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但还是拉着她的手安慰,嘴里轻声说着“节哀顺变,你姐姐光荣牺牲,她的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么伤心”之类的车轱辘话。 其实什么在天之灵之类的话都是不能说的,尤凤霞虽然是绿侍卫,却没有多高的“觉悟”,听了这话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第 27 章 探望 2 许大茂站在床头看着这个苦命的女人,十年前失去了丈夫,刚刚又失去了大女儿,难道连自己的生命也要失去吗? 她下午做过心脏手术,应该是全麻的药效还没过去,现在只是昏睡不醒。 扫了一眼旁边的心电仪,屏幕上的波动似乎还算正常。 对这种病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签到给的药都是加强自身能力的,从没给过那种能瞬间让人满血复活的神药。 后世脍炙人口的“速效救心丸”对突发性心肌梗塞也没什么效果。 环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间病房应该是专给干部用的,条件还不错,宽敞干净。 大床旁边是一张陪护小床,两张床之间有个白色屏风隔断,最里面放着写字桌。 靠墙的暖气片释放着热量,房间里温暖如春,十分舒适。 三人小声聊了一会,只是说病情,不约而同都没提尤凤影牺牲的事。 逝者已矣,了解再多细节又能起什么作用,徒增伤心而已。 再说尤凤影的工作性质特殊,不一定能问得清楚。 过了一会徐颖回来了,把暖瓶放好,立马就将许大茂往外拉。 “你干嘛呢?”许大茂被她拉得不由自主往外移动,一时摸不着头脑。 “京茹姐,借你爷们用一下,说个话就回来。” 这丫头也是自来熟,跟秦京茹明明只见过两次面,却也叫的挺亲热。 “哦,没事没事,你们去吧。”秦京茹看着奇怪,但尤凤霞还在和她说话,她也不好贸然跟出去旁听。 许大茂被徐颖拉到病房外,只觉莫名其妙:“我说,你到底想干嘛,还非得巴巴跑到外头来说,神神秘秘的。” 徐颖眼睛也有点红,应该是刚刚哭过,她低声道:“我知道你明天就要出去串联,能不能麻烦你陪尤卫东一晚上。” 许大茂一愣,我没听错吧,陪护一般是亲戚干的事,咱这非亲非故的,没立场啊。 “那不太好吧,我又不是她什么人,再说医院不是有规定嘛,只能由一人陪护。” 徐颖意外道:“你还知道这个呢,以前陪护过?不过这都不是事,我跟院里打个招呼就行。” 官三代的嘴脸暴露无遗。 一计不成,许大茂又找了个理由,“我在的话我媳妇也得在,她明天要坐......坐火车,睡不好可不行。” “让你媳妇回去不就行了,你一人陪尤卫东一晚上就行,主要是今天发生了这种不幸,万一......我怕她出什么事。” 不会吧,才来了一次“妻目前犯”,难道又要上演“夜勤病栋”? 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小丫头的年龄太小,完全是三年不亏的节奏。 许大茂似笑非笑道:“是尤卫东那丫头让你这么说的?” “不是,是我提出来的,但她也没反对,相当于默认了。” 许大茂寻思了一会,依着秦京茹的性子,她是绝对不可能一个人回去的,说破天都没用。 以前出门串联那是没办法,而且整个小队有六个人,现在就孤男寡女,虽然年龄差距大,但在女人心中那都不是事。 搁古代,女孩十五岁都可以嫁人了好吧,连生孩子都行。 但尤凤霞实在有些可怜,这么小的女孩就遭受了这么重的打击,直接拒绝也不太好。 “这么着吧,只要你能动用你爷爷的关系,在这病房里再加个陪护小床,我就答应你,因为我媳妇是不可能同意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的,我也不想让她心里有疙瘩。” 徐颖都不带犹豫的,立马满口答应:“行,没问题!” 许大茂有一种上当的感觉,这丫头好像是利用了留面子效应——先给一个自己无法接受的条件,再用另一个稍微退让的条件来替代,以达到预期的目的。んttps:// 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出了口,他还不至于反悔,无非是在医院住一晚上而已,以后秦京茹生孩子也得住几天呢。 “那你和尤卫东负责说服我媳妇,我去买点毛巾牙刷伍的。” 医院斜对面就有个供销社,进去买了个塑料盆,三条毛巾,三只牙刷和一管牙膏。 回到病房,三个丫头围着暖气片,已经聊开了,暖气片离病床比较远,小声说话倒是没什么影响。 听那话头好像是京茹在讲农村生产队的事,只是怕吵到病人休息,声音压得很低,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同意在这里住一晚上。 尤凤霞脸上虽然依旧没有笑模样,但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其实想想也是,事已至此,除了想开点还能怎么样呢? 现在也只有朋友能给她带来一点慰藉了。 “你们聊,甭管我。” 许大茂也没打扰她们仨,自顾自坐在了写字桌前。 漫漫长夜,有些无聊啊,得找点事做。 忽然灵机一动,上次从香江带回来的那套《射雕英雄传》还在空间里呢。 这部小说他90年代的时候看过,如今五十多年过去,再从头看起依然有新鲜感。 上次在香江被“软禁”的时候看过一部分《神雕侠侣》,但发现有点不得劲,还得从射雕三部曲的第一部看起。 这年头的武侠小说特朴素,白色封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文字和图画,就像那种病历册子一样,但要小得多。 字体倒是不小,就是繁体字看得有点费劲,有时候碰到个字还得在心里转换一下。 但这只是小问题,他很快就沉浸在金庸那朴实而沉浸感十足的文字里。 自打许大茂进来,三女都有点心不在焉了,秦京茹和尤凤霞自不必提,徐颖却是在好奇这人在看什么书。 又过了一阵,徐颖忍不住了,跑过来想一探究竟。 许大茂此时正看到“丘处机与江南七怪定下赌约:分别寻找杨、郭的后人并传授他们武功,于十八年后在醉仙楼比试高低。” 心中不禁感叹,这些侠客对“信”一字当真看中,为了一个赌约,七个人在条件恶劣的大漠生生耗了十八年。 自己还曾经为信守承诺,千里跋涉去看娄晓娥而有点沾沾自喜,跟这事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正寻思着,忽觉光线一暗,扭头一看,徐颖瞪着大眼睛正看着桌上的书,毫无女孩子的矜持。 以这丫头一贯的做派,做出这种行为完全是再正常不过了。 有心不去管,但这丫头跟个电线杆子一样在旁边杵着,心里有点别扭。 第 28 章 侠义小说 剩下俩丫头说话的声音也停了。 “都说了你们聊你们的,跑我这干嘛?” 徐颖眉头一挑,故作神秘状:“你身为副主任,竟然知法犯法,公然看这种书!” 许大茂最烦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立马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那你去喊人来抓我吧,文的武的我都接着。” “起开起开,没光了都。”说着将徐颖扒拉到一边。 徐颖毫不在意,往旁边挪了两步,眼睛却仍盯着书,小声问:“这话本小说是什么时候出版的?看着还挺有意思的。” 许大茂翻开书的扉页,上面印着1964年第二版,中华书局香江分局等书籍信息。 “前几年的侠义小说,香江那边一个大文豪写的。” “香江?你怎么搞得到香江的书?” “买的呗,还能别人给我的呀,广州离那边近。” “这本书讲的是哪个朝代的?” “......” 徐颖明明已经得到答案了,却还在那问个不停,就是不走开。 许大茂不胜其烦,这丫头绝对是想看。 但这种通俗小说现在是地下读物,她碍于身份又不好明目张胆地索要,于是就在这里东扯西拉,跟个苍蝇似的嗡嗡。 “那这本书......”徐颖词穷了,不知道问什么才好。 “行了行了,这书给你拿去批评一下,看看里面有哪些不和谐不健康的东西。” 徐颖大喜,只觉这人是真贴心,连台阶都给你找好了,难怪尤卫东对他那么上心。 “你说的对,对待这种读物,我们一定会认真批评。” 这种鬼话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许大茂暗自一笑,从挎包里“拿”出第二册开始看。 徐颖回到暖气片旁,秦京茹好奇地问:“我家爷们儿在看什么呢?” “是本侠义小说,我先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徐颖迫不及待翻开书,一看就看入了神。 钱塘江浩浩江水,日日夜夜、无穷无休的从临安牛家村边绕过,东流入海。江畔一排数十株乌柏树,叶子似火烧般红..... 短短一百多字,已将气氛渲染得十分到位,再往后看,已是抗金的内容了。 徐颖心道这小说立意还不错,华夏民族抗击异族入侵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政治正确。 没看英雄纪念碑上怎么说的嘛! 尤凤霞有些好奇,偏过头看了一会,觉得有点意思,便也凑过来看。 看了一会,她忽然有感而发,幽幽道:“抗击外族有所牺牲是理所当然,可既然都是华夏人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呢?” 虽然她们说话声音很小,但许大茂耳力异于常人,听得真切。 既然尤凤霞这么说,那她姐姐应该就是死于敌特之手。 特么的都跑十几年了还不死心,屁大点地方,跟下水道老鼠一样这里搞点破坏,那里制造点混乱,有毛用啊! 都是吃饱了撑的。 徐颖知道内情,一听就知道她触景生情,想起了姐姐牺牲的事。 轻声安慰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虽然现在不提倡古文化,道理还是没错的。” “再说你们家一门双烈士,那该多光荣啊。” 尤凤霞却没有一点“荣耀”之意,摇头道:“使我有身后名,不如即时一杯酒,我宁愿我家人都平平安安的,一个烈士都没有。” 许大茂忍不住又扭头看了尤凤霞一眼。 这丫头看的书还不少,连这种比较生僻的句子也是信手拈来,搞不好就是学霸一类的人物。 尤凤霞刚刚那话有点不那么“主旋律”,也显得觉悟不够,但却是人之常情。 可徐颖就没法接话了,便寻思着找点事来分散她的注意力,免得她老想着那些不幸的事。 “京茹姐,这小说挺有意思的,你要看吗?我们仨一起看。” 秦京茹刚刚一直没做声,两个文化人说的话太高端了,她根本插不上嘴。 此时也只得尴尬地笑了笑,“我只上过公社组织的扫盲班,教的是简体字,我看这书全是繁体字,很多字我都不认识。” “那要不我来读,你们听?” 尤凤霞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母亲,犹豫了一会道:“还是算了吧,读书就得大声读,一会该吵到我妈了。” “咱们去外边走廊上去读不就完了,队长在这呢,没事。” “那样不太好吧!”尤凤霞感觉有点不对劲——姐姐刚刚牺牲,母亲还在病床上,自己却跑出去娱乐。 也太没心没肺了吧! 正犹豫着,忽听病床上传来呻吟声,尤凤霞扭头一看,登时大喜,忙扑了过去。 “妈,您终于醒了,可担心死我了。”小丫头鼻子一酸,又哭了起来。 她下午本来在家里看书,母亲的同事突然火急火燎的上门,连续告诉了她两个噩耗。 其实可以打电话通知,但人家怕这孩子受不了打击会出什么事,还是亲眼看着才放心。 听闻两个噩耗,小丫头感觉天都要塌了, 看母亲嘴唇翕动好像想要开口说话,尤凤霞忙阻止:“医生说您要少说话,明天就可以了,我这就去叫医生过来。” 许大茂听着动静忙收起书,“你别去了,让徐颖去叫吧。” 朝尤母点点头,三人依次走出病房。 不愧是干部病房,走廊里十分安静,放眼望去一个人都没有。 许大茂叹了口气,摇头道:“好好的一个四口之家,现在就剩母女俩相依为命了。” “生死有命,为国家献出生命也算是死得其所。” 徐颖也挺难过,她终究要回崇庆的,没法陪在她朋友身边。 “我爷爷说尤卫国姐姐会被追封为烈士,这对她也算是一个安慰了。你们坐,我去叫值班大夫过来。” 秦京茹也是心有戚戚:“尤卫东太可怜了,为什么好人就是命不长呢?” 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 只是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像在骂人呐。 许大茂再没说话,叹了口气,往条凳上一坐,继续看书。 秦京茹也只是感慨一声,非亲非故的,其实心里也没多难过。 见丈夫又开始看书,她有些心痒难耐,之前三人都看得起劲,说明这书很好看。 “大茂,能读给我听听吗?” 许大茂抬头看了一眼媳妇,见她一脸期待之色,心中一动。 这丫头有点排斥学习,以前学三字经完全是赶鸭子上架。 她那叔爷怕她不懂礼数,不知进退,来了城里怯勺,才让她学了一阵子。 第 29 章 偶遇李怀德 可她来了城里也尽看些连环画之类的,跟她说过叫多看些正经书,答应的好好的,家里的书却都没动过。 想着她年纪还小,马上又要生孩子,就没强迫她,先混两年再说,不行以后让她跟着孩子一起学。 如今媳妇想看小说,这倒是个机会。 “行啊,我先读一段你听着试试,看看能不能听懂。江南六怪与郭靖晓宿夜行......” 没一会徐颖带着值班大夫过来了。 大夫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径直进了病房。 徐颖见两人都读上了,也坐下听。 可听了一会,徐颖打断道:“队长,你得从头读起,不然没头没脑的,听不明白。京茹姐,你说是不是?” “大茂,这文章我能听懂,但就是不知道前因后果,如果从头读起就再好不过了。”秦京茹也觉得有理。 许大茂目视徐颖:“第一册在你那,要不你来读?” “行,我读就我读。” 徐颖一点都没觉着不好意思,左右看看没人,从怀里掏出书,从头开始读起。 既然有“有声小说”听,许大茂也不看书了,本来走廊光线就不太好。 秦京茹根本没接触过小说,如今乍一接触到这种“降维打击”的东西,自然听得格外起劲。 看起来很费劲,听还是没问题的。 读了十几分钟,病房的门打开了,尤凤霞走了出来。 看她双眼红肿,显然是又哭了老半天。 三人忙站起,徐颖问:“你妈妈没事吧,大夫怎么说的?” “应该脱离危险了,这会正醒着呢。不过我妈不想麻烦你们,坚持让你们都回去。” 许大茂和徐颖对视一眼没言语,秦京茹面带关切地问:“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没事,我妈要上厕所什么的还是得我来,再说实在不行还有值班护士呢。”尤凤霞吸溜一下鼻子,作出坚强的样子。んttps:// “那行吧,这四册是完整的一部小说,都留给你,回头看完了再还给我。” 许大茂从挎包里拿出剩下两本书,连同之前的两本一起递给尤凤霞。 手中的书被抢走,徐颖登时有点不高兴。 但想到朋友现在是特殊情况,更需要这种好书来消磨时间、舒缓心情、转移注意力,故而只是撇了撇嘴没做声。 “那好吧,谢谢。祝你们夫妻俩一路顺风,徐颖,也谢谢你陪着我。” 徐颖大大咧咧一挥手,“谢什么谢,要谢我就早点把书看完,而且不要还给队长,直接给我就行。” 尤凤霞不能做主,用问询的目光看向许大茂。 “你别听徐颖胡诌白咧,小说好看,也得注意休息,别看得太晚。” 射雕的魅力谁看谁知道,看通宵完全是正常操作。 徐颖有点不满,瞪了他一眼想抗议,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许大茂没管她,又道:“我们要出门十来天,你如果先看完了直接给徐颖也成,到时候我再去她家拿。” “不过这玩意算是地下读物,可别传给外人。如果还有别人找我要这种小说看,我是不认账的。” 尤凤霞将四本书紧紧抱在怀里,低声道:“放心吧,我肯定谁都不说,明天我就做几个封皮给包上。” “行,那就这么着,节哀顺变,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几人又去病房里和尤卫东的母亲打了个招呼,便各自道别。 买的塑料盆就送给她们了,洗漱用品出门旅游刚好用的上。 尤凤霞一直送到楼梯口,看着几人下了楼才回到病房,刚刚还有些人气的房间一下变得冷冷清清。 不过为了病人能好好休息,本来也应该要安静的。 那大夫还没走,给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末了又道:“病人现在不能下床,我叫个护士来帮你。” 尤凤霞忙道谢,那大夫叹了口气走了。 大夫刚走,小姨和小姨夫就来了,但见此情状也不好多坐,简单说了几句话,留下礼品就走了,只说明天再来看望。 伺候着母亲解决生理问题,擦洗一番又喂了点水和流食。 樊秋云悲伤过度,心力交瘁,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收拾停当,护士走了。 尤凤霞看看手表,还不到8点半,不知道他们都到家没有。 队长明天就要带他爱人去魔都了,好羡慕,特想一起去。 只是毫无立场,家里现在又出了事,就更甭想了。 想起姐姐已经成为过去式,以后只会存在于照片、文字和记忆中,她的心就空落落的。 姐姐自从进了安全八局,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性格变得强硬而严厉,在家里连母亲都敢顶撞。 快二十五岁的人了,一直到牺牲前都没有找个对象。 这么强势的女人,谁敢要啊。 或许只能披上坚硬的外壳,才能让她在单位不被人看轻。 以前很怕她,又很烦她,等失去了才知道她在自己心中占据了多么重要的位置。 病房里寂静无声,冷冷清清,尤凤霞触景生情,又趴在床边无声地哭泣。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护士过来查房。 病房的大灯已经关了,尤凤霞坐在写字桌旁,打开台灯,迫不及待地翻开书。 随着故事慢慢展开,她完全被小说的情节吸引住了。 或许现在真的需要一种精神食粮,才能让她从悲伤中走出来。 尤凤霞看的书很多,但从来没看过这么精彩的侠义小说,金庸的作品放在现在完全是碾压一切的存在。 她很庆幸自己不是那种狂热的进步青年,不然一看到这种书就会立马烧掉,那就是暴殄天物了。 ............................. 三人下到二楼,下边有一男一女正在上楼,那男的提着一盒糕点,一网兜水果,那发型和动作都特眼熟。 那两人上了一段楼梯,转过头来,许大茂看得真切,居然是李怀德和他老婆。 冤家路窄啊这是。 “哟,李主任,嫂子,你们怎么这么晚还来医院?” 李怀德也没想到会在这碰到许大茂,想到以后会发生的事,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消失不见。 第 30 章 活到100岁 他现在可不想回答,因为现在要答话就得仰着头,显得低人一等。 领导嘛,自然得心思缜密,面面俱到,掉份儿的事可不能做。 等和三人平齐了,李怀德才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刚刚太暗了还没看清,原来是小许啊,你爱人也在,可真巧......” 几人寒暄了一阵,原来是他俩得到了消息,来看望尤凤霞的母亲。 按一般的观念,没有人会在晚上探望病人,但李怀德的老婆和尤母是亲姐妹,自然不在此列。 许大茂是真没想到他们两家还有这层关系。 难怪前世李怀德和尤凤霞会搅和到一块,原来他们本来就是亲戚。 仔细回想一下,尤凤霞母亲和李怀德老婆的五官还真有几分相似,只是李夫人要胖的多,要不提醒,根本想不到两人是亲姐妹。 尤凤霞应该管李怀德的老婆叫小姨,管李怀德叫小姨夫。 这差着辈呢,李怀德简直是丧心病狂啊! 几人说了一会话就此分开。 三人下了楼,许大茂去车棚把自行车推了出来。 “这儿离你家也就两公里吧,是我们送你,还是你是腿着回去?” 许大茂见徐颖并没有打电话叫车来接,只得客气了一句。 心道你应该不会学尤凤霞,坐我前边吧。 冶金机关大院位于东四西大街,在东北方向,离这里只有两公里左右。衛鯹尛说 “走着耍,一会就到了。对了,那种书你还有没有?借我两本,我保证不跟别人说,连王欣也不告诉。” 徐颖神色郑重,三根手指朝天,做出发誓的手势。 许大茂看她这表情觉得有趣,但侠义小说他只拿了两部,真没法给她。 正准备拒绝,忽觉手被京茹捏了两下,心中不由得暗笑,敢情这丫头也想看。 “没了,这玩意一套好几本,我就一挎包能装多少,只买了两套,还有一套我得带在路上看。” “啊?”徐颖大失所望,痛心疾首:“太可惜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多买几套呢?” “我缺心眼啊,这玩意是四舅,本来就是偷着买的,我哪敢买那么多。行了,我们走了,再见。” “再见再见。”徐颖没精打采地挥挥手,朝反方向走去。 心中暗暗盘算明天再过来,那会尤卫东应该已经看完了第一册了吧。 香江的侠义小说和华夏名著完全是不同的风格,语言更加通俗易懂,情节生动,打斗场景十分吸引人。 ........................... 许大茂带着媳妇,骑行在回家的路上。 11月底的夜晚寒冷而寂静,昏暗的路灯撒下微弱的黄光。 下午的时候还很热闹,到了晚上那些学生都回住宿地了,街上只有稀稀拉拉的行人。 秦京茹环抱住丈夫,将头靠在他的背上,心里很是不平静。 她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生离死别、生命垂危的情况。 “大茂,你说我们能平平安安活到80岁吗?” “你开玩笑吧,80岁?”许大茂真无语了,就这点志气呢? 不过转念一想,57年华夏人民的平均寿命才57岁,随着社会的发展,国民的平均寿命一直在缓慢增加,到78年已经是66岁了。 这会如果有夫妻俩一起活到80岁,那真是相当了不起了,人人都会交口称赞。 秦京茹却会错了意,以为自己说多了,不禁有点心虚:难道自己奢望值太高了吗? 这么好的日子,竟然还活不到80,感觉亏大发了啊。 “那...那能活到75岁吗?”说着心中竟然十分难过,好像和丈夫一起的日子真少了5年似的。 许大茂哈哈一笑,拍了拍自己腰间的手,“是你说少了,咱们起码要活100岁往上,没准还能看上建国百年大庆呢。” “100岁?那不是成老妖怪了嘛,我还没听说过有谁能活到100岁的,你拿我当小孩呢,就会哄我!” 秦京茹在丈夫背上轻轻捶了一下,只觉甜蜜无比。 心中却根本不相信,只当丈夫在表达爱意。 现在的人不会说什么“我爱你”之类的甜言蜜语,这就是最美的情话了。 两人能白头偕老,活到100岁,那该多浪漫啊! 正如那句歌词——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许大茂表示不服:“古代有个药王孙思邈,他就活了101岁。史书上还说有人活了200多岁的,不过那应该都是假的。” “200多岁不可能,还是孙思邈比较靠谱。不过人家既然是药王,当然活的长了,咱们凡夫俗子能比吗?” 说着她紧了紧手臂,语气欢快:“不过就算是假的,我也特喜欢听你这么说!” 许大茂一听就知道媳妇没往心里去,也不在意。 日子长着呢,以后自然就知道了。 “你把今晚咱们说的话记住,往后你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话说自己明明是正儿八经说的话,为什么她总是不信呢? “我当然要记住,还要记一辈子呢!” 秦京茹觉得幸福极了,美了一阵,突然想起那本小说。 “大茂,我记得你回来那天柜子上放了几本书,都是刚刚读的那种小说吗?” “都是小说,但也就四部,侠义小说除了给尤卫东的那套,就只剩一部《神雕侠侣》,还有两部别的类型的。” 许大茂看了看手表,才8点半。 “回去咱们一起窝在床上看,你也能认认字。” “好啊,跟你一起干什么我都乐意。” 秦京茹兴奋不已,好像又发现了一个和丈夫共同兴趣爱好呢。 回到家,吴二丫已经拾掇完屋子,去那屋了,炉子也封着。 “还是家里暖和,外边真冷。”秦京茹“砰”的一脚踢开煤炉的盖子,坐下烤火。 她把手绕在前边,车速一起来,迎着风自然冷了。 第 31 章 我许坏水又双回来了 她把手绕在前边,车速一起来,迎着风自然冷了。 “应该带个棉手闷子的,我也忘了提醒你了。” 许大茂也坐下烤火,蜂窝煤开始慢慢变红,暖烘烘的舒服极了。 “大茂,你打算给我看什么小说?我还是觉得侠义小说好看。”秦京茹还惦记着呢。 “那只能看《神雕侠侣》了,你先看,有不明白的或者不认识的字再问我,如果你能把这部书读完,基本就能认识所有的常用字了。” 说着在抽屉里拿出第一册递了过去。 秦京茹翻开一看,小脸又耷拉了下来,“敢情这本也是繁体字啊。” “繁体字学学又没坏处,现在咱们国家推行简体字才几年,很多人还是习惯性地用繁体字。” 秦京茹一想也是,就连街上店铺的招牌也有很多繁体字。 “那我问你,你可不能嫌烦!” “不能够,你先看会,我去洗漱。” 只要媳妇愿意,许大茂还是很愿意“深入浅出”,“倾囊相授”的。 不管是在学习上还是另外某些方面。 其实他还有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以后咱们还要去香江度假呢,不学繁体字能行吗? ......................... 半夜两点多,许大茂以莫大的毅力爬起来,悄悄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昨天晚上在医院遇见李怀德,许大茂心生一计,肚子里的坏水又冒了上来。 秦京茹侧着身子,呼吸均匀,睡得十分安稳。 夫妻睡一个被子固然能加深感情,可那样的话一翻身就直漏风,别提多难受,最后搞得两人都睡不好。 而且这丫头睡觉有点爱抢被子,所以他们一直是各睡各的。 这也给许大茂数次半夜出门“作案”提供了便利。 悄悄出了门,翻出院墙,看看左右无人便开始拾掇。 硅胶面具、围脖、帽子、棉手闷子全副武装,取出自行车朝东直门骑去。 以前鬼市所在的那条街还是空无一人,经过了八次检阅,串联即将结束,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慢慢恢复。 来到轧钢厂的院墙外,收好自行车,找个地方翻了进去。 工厂里漆黑一片,四周寂静无声,凭借微弱的月光还是能大概看清路。 来到离南大门不远的公告栏,许大茂奸笑两声,掏出贴对联用的浆糊,开始张贴李主任的“美照”。 这些瑟图都是花了钱的,几百块呢,自然不能浪费了。 浪费是极大的犯罪嘛! 受科技水平所限,现在的人思维简单,压根不可能想到相片还有合成一说,那是依赖电脑才能完成的事。 在人们的固有印象中,有照片存在,那么就代表着这件事情曾经真实发生过,是既定事实,堪称铁证如山。 这几张图都p的很自然,分辨率也人为降低了,不鉴定根本就看不出来。 许大茂这阴逼准备先给李主任来点开胃小菜。 要不是那李怀德太丧心病狂,连晚辈都要下手,他还没准备用这一招。 这种后世网上随处都可以找到的瑟图,放在现在的华夏,特别是这个特殊时期,威力简直是核弹级别的。 在这个特殊的年代,个人归于集体,国民的人性被禁锢,两性关系的话题更是禁忌。 一些新词语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出现的,比如把找对象结婚叫做“解决个人问题”,把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叫做“作风问题”。 对待“个人问题”,组织堪称“如春天般的温暖”,会提供各种便利。甚至领导亲自下场,牵桥搭线。 比如《金婚》开头的联谊舞会,就是组织为了让大龄青年脱单而举办的,佟志和文丽也因此定情。 而对待“作风问题”这种思想道德败坏的不良行为,组织就“如冬天般冷酷无情”,对于这种行为的处理一向是偏于严酷,宁左勿右的。 如果在单位里造成了比较坏的影响,还会格外从重从严。 一旦情况属实,组织拿到了切实的证据,那么这个人的政治前途几乎等于完全葬送,如果情节比较严重,甚至身家性命都将不保。 而且接待站还有几百个学生尚未离开,一旦他们看到这些相片,反应可想而知。 嘿嘿嘿...... 之前他一共p了三份图,每份洗了五张,但有一份给娄半城了,现在他手上还有12张。 在接待站住宿区、电线杆子、公告栏、办公楼大门口等几个人流量大的地方贴上,12张照片也用完了,打道回府。 明天是星期天,大部分工人和干部都不会来厂里,但接待站还在运作,厂里总会有人。 就让这个爆炸性的消息酝酿一天,星期一或许有好戏看了。 可惜那时自己不在场,没法看戏,想想还有点小遗憾呢。 ....................... 11月27号,星期天。 今天是个好日子,宜出行。 丈母娘难得没有敲门,两人睡到自然醒,懒洋洋地起床,穿衣洗漱。 昨天看书看晚了,许大茂还是低估了媳妇的热情。 虽然没看射雕,但人物关系挺简单,给她讲解一遍,让她心里有数就差不多了。 这下可不得了,秦京茹如获至宝,看得是如痴如醉,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边看便问,许大茂也乐意让她多学些字,多看些东西,结果一看就看到10点多。 不过起晚点没事,今天不用上班,而现在的飞机一天就一班,不可能这么早走,早点晚点无所谓。 吴二丫早就做好了早饭,还特地做了些火烧让他们带在火车上吃。 火烧就是死面做成的饼,和肉夹馍的馍差不多大,但要厚一点,卤煮火烧、驴肉火烧就是用的这种饼。 但燕京小吃褡裢火烧跟这种火烧没关系,它是面皮里包着馅,有些像大号春卷。 许大茂没打算挤火车,但现在不好直说,又不忍拒绝长辈的好意,还是装了几个。 夫妻俩都穿着军大衣,戴着解放帽,一人背着个挎包,装着照相机、杯子、牙刷、毛巾、小说等杂物。 许大茂额外提着个皮箱,里边是一些换洗的内衣、垫单、被套之类的。 第 32 章 挽联 今天礼拜天,很多街坊都在院里,一看两口子这样子就知道又要出门,心中都是无比羡慕。 之前说过,这年头不存在旅游的概念,不出差根本就没法出门,可谁不想到处走走。 关键是工资照拿,多美的事啊! “哟,大茂,这回来还没坐热乎,瞧这样儿又要出去?” 许大茂扭头一看是易大妈,他对这位以前的一大妈印象挺好,为人和善,在院里从不多说话。 “是,年底也就这一次,再不抓紧时间以后就没机会了。” 打了个招呼正准备走,棒梗和小当出来了,小当手上拿着个纸包。 “小姨,我妈买菜去了,她早上炒了些南瓜子让你们带在路上吃。” 许大茂接过随手递给媳妇,摸了摸小当的脑袋,笑着说:“替我俩谢谢你妈,我和你小姨回来再给你们带好玩的东西。” 棒梗随后开口问道:“小姨夫,昨儿你们晚上着急忙慌的,尤卫东姐姐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许大茂面色古怪,这小子该不会真有啥想法吧,那丫头可是我“闺女”来着,岂是他人能觊觎的? 秦京茹却没想那么多,这种事又不是什么机密,便直接说出了实情。 “这么惨啊!”棒梗和小当都惊呆了。 棒梗面露同情之色,喃喃道:“那她们家也太可怜了,比我们家还可怜。” 许大茂严肃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国捐躯,死得其所。教员说过: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他们都是最可爱的人。” 趁着棒梗愣神的功夫,许大茂一拉媳妇,“棒梗小当,多帮你妈做点家务,我和你小姨还得赶火车呢,走了。” 三人出了院门,吴二丫跟上次一样唠叨,甚至比上次说的还细。 上次就许大茂一人出去,这次连闺女也要跟着走。 闺女长这么大都没出过燕京,认识的字又不多,出去就是两眼一抹黑,要不是有女婿带着,还真不放心。 “出门在外,千万要小心谨慎,注意钱财,遇事别逞强......” 秦京茹迫不及待想要早点出发,听老娘车轱辘话说个没完没了,忍不住打断:“妈——差不多得了,说的好像您出过远门似的,大茂会照顾好我的,是吧大茂?” 许大茂点头笑道:“那是自然,而且不止照顾好你,没准是照顾好‘你们’。” “我们?你是说还有人要跟我俩一起出去,谁啊,徐颖?”秦京茹有点跟不上节奏,心里登时咯噔一下。 好好的二人世界多了个人,那就郁闷了。 “得,真是个傻丫头,你们娘俩,还不明白吗?” 吴二丫不愧是过来人,秒懂,老脸笑的跟菊花盛开似的,“那就祝你俩一路顺风,心想事成。” 看了老娘那暧昧的表情,再一寻思,秦京茹终于反应过来,俏脸顿时羞红,低下头不说话了。 心中不禁盘算这真是完美,所谓的“氤氲之期”刚好是今天开始,而且刚好是今天出门旅游,实在是太浪漫了。 不过才十来天,就算怀上了,那能算个人吗? 许大茂:“您自个在家也别拘着,该吃吃该喝喝,注意炉子,记得锁门。” “放心吧,趁你们出了门,我想回秦家村一趟。不早了,赶紧去吧,祝你俩一路顺风!” 三人道别,吴二丫一直站在院门口看着两人,目光中带着欣慰和不舍。 走过拐角再回头,已经看不到丈母娘的身影。 秦京茹又是羞喜又是期待,又有些紧张无措,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这会人没有旅游的概念,没正当理由也根本出不了门。 搞得她出了大院,反而有些无所适从的感觉。 许大茂适时开口:“媳妇儿,咱们这就算是出去度蜜月了。” “蜜月是什么东西?” “蜜是蜂蜜的蜜,用来比喻新婚夫妻第一个月的甜蜜生活。” 秦京茹听得连连点头,“你说的太对了,咱们虽然结了婚,可一直没要孩子,你又出去了那么久,现在就是新婚燕尔!” 秦京茹说的忘情,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一把搂住丈夫的胳膊,将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笑得格外灿烂。 许大茂受她感染,笑着说道:“目标魔都,出发!不过咱们得先去趟徐部长家。” 秦京茹似有所悟,答应一声不说话了。 南锣鼓巷离冶金机关大院不到三公里,二人路过一家百货商店,进去买了副挽联。 今天是星期天,徐部长却不在家,他昨天说今天就会成立专案组,肯定是忙活这事去了。 杨阿姨看样子还挺喜欢秦京茹的,可能是同为农村人,勾起了她对以往农村的回忆。 徐颖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了,“队长,京茹姐,你们不是要出门吗,怎么来我家了。” 忽然眼睛一亮,兴奋道:“是不是来给我送小说的?” 你想多了。 秦京茹尴尬地笑了笑没言语。 许大茂无语了一会,拿出那副空白挽联:“我是来写挽联的,还要麻烦你帮着送下。” 这话一出口,杨阿姨和徐颖脸上的笑模样都没了。 杨阿姨微微叹了口气:“你有心了。小颖,你带小许去书房写吧;京茹,咱们接着聊。” 二人来到书房,徐颖给砚台里倒了些水,开始磨墨。 许大茂看得真切,她手上拿的就是上次京茹在荣宝斋买的那块曹素功墨,上上次来的时候当礼物送给了徐部长。 “队长,你准备写什么?” “我还没想好,先练几个字再说。” 许大茂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想,可现在情况特殊,挽联也有讲究,什么英灵、忠魂、鬼神之类的字眼不宜出现。 这些字眼要真写的话其实也没人会追究,但挽联都要署名,还要摆出来,让人看到了终究不太好。 先写了十几个字找了下手感,想了半天还是中规中矩地写上: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再在旁边用小字写上:许大茂秦京茹夫妻敬挽。 可以预见的是,用这两句当挽联的人肯定很多。 第 33 章 首都养鸡场 徐颖站在一边看着,啧啧赞道:“队长,没想到你毛笔字写得这么好,比我爷爷都写的好,真是看不出来!” 心里不禁感叹这人到底是怎么培养出来的,好像就没有他不会的。 什么玩弹弓、粤语之类的小道就不说了,不管是厨艺、围棋还是书法都需要大量时间来练习,他才多大年纪啊。 许大茂也挺满意的,好久没写了,这手感还在。 瞟了一眼书桌上的其他字,有一说一,论结构和笔画确实不如自己的。 “人不可貌相嘛,以前练过一阵子。那这幅挽联就麻烦你代我送一下,买花圈的钱我给你。” 说着掏出五块钱递过去。 徐颖也没客气,接过直接揣进兜里。 “你帮我也写一副吧,留个纪念。” 许大茂看看手表,时间还早,“行啊,你想写什么?” “就写咱们小队的名字,雄关漫道那一句,比较有意义。” 《忆秦娥,娄山关》,这个词牌名里头居然包含了自己三个女人的姓,真是巧了。 这句词是慷慨豪迈的感觉,许大茂酝酿了一下,一挥而就。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十四个字写得力透纸背,颇符合这句词的意境。 “再把咱们小队和六个人的名字写在下边,字写小点。” 许大茂依言照做。 “谢了啊,我要把它带回崇庆去。”徐颖拿起字幅比划了几下,拿到旁边放好。 明年三月份会复课,她自然得回去上学。 “走之前告诉我,我再给你做顿好吃的,算是给你践行。” 许大茂其实挺喜欢这丫头,她是典型的川妹子,性格直爽泼辣,嘴巴有点不饶人,心地还是很善良的。 当然了,就像杨阿姨昨天说的,这个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谢了啊,不过到时候你记得把京茹姐也带来。” 许大茂答应一声准备出书房,没成想徐颖冷不丁说道:“队长,你知不知道尤卫东挺喜欢你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盯着许大茂。 不愧是川省小辣椒,真够直爽的。 “自然是看出来了,不过那丫头幼年丧父,对年长的男性有所憧憬,这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小队里是个人就能看出来的事,许大茂还不至于否认。 “没错,那让她和你结拜兄妹,你能同意吗?” 许大茂倒是不吃惊,他之前已经隐隐看出点苗头了,只是没想到会由徐颖提出来。 这种结拜的事是很郑重的,认可了这层关系,举行了仪式,就代表着要承担起兄长的责任,不是嘴上说说而已的。 徐颖见他在沉吟,以为他有所顾虑,便又补充道:“其实也没什么压力,你们还是过各自的生活,只是对于尤卫东多个保障,她家情况你也知道。” “如果你同意,她就多了个哥哥和嫂子,多少安心一些。我明年就要回崇庆,有点不放心她。” 这小姐俩感情还真好,她这也是真心实意为对方着想,不然干嘛要管这闲事。 之前杨阿姨就不愿意搭这个茬,容易得罪人。 这种事涉及到方方面面,也比较敏感,或许人家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得不答应,其实心里不怎么情愿,那就尴尬了。 许大茂又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是尤卫东那丫头让你问的?”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徐颖忙摆手否认。 “她还不知道这事,不过我想她肯定愿意,现在问题是你同不同意。” 许大茂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也不怕担起一份责任,只是具体方案需要调整一下。 骨科就算了,小姨子倒是挺香的,不说了嘛,姐夫有小姨子的那什么。 ........................ 二人转了两趟公交车,渐渐接近了朝阳区的首都机场。 秦京茹兀自看着窗外懵懵懂懂,嘴里还在问:“大茂,我怎么感觉这路线不对啊,街边门店都写着朝阳区,朝阳区有火车站吗?” 这会朝阳区还真没有火车站。 许大茂心中暗笑,“快到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又开了十几分钟,售票员站起来大声说:“终点站首都机场到了,请各位乘客准备下车。” 车上连同他们两口子拢共就只剩四个乘客。 “首都鸡...鸡场?养鸡的?” 秦京茹懵逼了,家里不是有鸡吗,为啥还要巴巴跑到这来买。 随即一本正经地说:“既然都叫首都鸡场了,这鸡场怕是很大,搞不好养了上千只鸡。”。 许大茂见媳妇还在那自以为是,简直乐得不行。 这丫头肯定知道“飞机”,但应该没听说过“机场”这个词。 这玩意离她的生活实在是太遥远了,完全没有交集。 “只是咱们来这干嘛,买鸡带到魔都去吗?”她还想问清楚,但见丈夫已经起身,只得跟着下车。 下了车,秦京茹瞪着眼睛,抻着脖子四处观望一阵,疑惑地说:“没见着哪儿有养鸡场啊?” 许大茂感觉要乐疯了,这丫头真是傻得可爱,那懵懂的样子太逗了。 当下不再逗她,憋着笑道:“是飞机的机,不是老母鸡的鸡,带你来这儿是准备坐飞机去魔都。” “坐...坐飞机?” 秦京茹喃喃自语,重复了两遍,忽然脸色一变,急声问:“大茂,为什么要坐飞机去魔都?” 许大茂解释道:“火车太挤了,时间又久,还没座位;飞机又快又有座位,一眨眼就到了,多好。” 秦京茹脸上表情十分奇怪,有期待又有恐惧,寻思半天才期期艾艾道:“可...可我有点不敢,万一那玩意从天上掉下来......” 第 34 章 善意的谎言 她寻思这么说好像有些不吉利,声音越说越小,脸上也露出了可怜兮兮的模样。 许大茂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所以没有提前告诉她,等到了地方再说,那就是不坐也得坐了。 “咱们边走边说。”他当先朝机场方向走去。 秦京茹愣怔半晌,无奈只得跟上。 公交车的站点离机场中心还有三四百米米,前面几十米走着两个人,也就是刚刚公交车上的另外两个乘客。 “你看,那两个人也是坐飞机的,人家都不怕,你怕什么......” 劝了半天,许大茂又将自己10月底南下的“盛况”给媳妇简单描述了一番。 末了才道:“昨天刚刚检阅完,很多学生要回家,现在南下的火车正是特拥挤的时候,咱们还是别遭那个罪了。” “凡事总有第一次,以后咱们坐飞机的时候还多着呢,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坐吧。” 秦京茹边走边思考,心里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而且她心中也隐隐有些好奇期待。 人多多少少都会向往天空,正因为如此,莱特兄弟才发明了飞机。 “那行吧,反正跟你在一起我就不怕。” “这就对了,咱们赶紧着,不知道是几点的飞机。” 二人来到售票处,购买飞机票介绍信之前就已经填好,并且盖上了冶金工业部的章。 将其和串联介绍信、工作证一同出示。 售票员果然没发现端倪,只是有些奇怪——从没听说过有坐飞机出去串联的。 但这跟她无关,两份介绍信,介绍信上两个名字和两本工作证吻合,手续已经齐全,按规定就得卖人家票。 许大茂之所以要让徐部长以冶金工业部的名义开介绍信,就是因为他找人刻的假章是冶金工业部的,两张介绍信上盖的章必须一致。 华夏对机票管理严格也是为了防止有人搞破坏,那样的话造成的影响就太大了。 “燕京到魔都的机票两张是吗,128元。” 秦京茹全程没言语,直到听到机票的价格才大吃一惊,结结巴巴道:“六...六十四块钱一张票?” 那售票员笑容十分甜美,素质简直一流,她不急不缓道;“同志,您没听错,是64元一张票。” 许大茂已经数好了13张大团结递了过去,那售票员接过钱说了声“请稍等”,就开始埋头填写机票和登机牌。 填好后,售票员将找零、登机牌和机票一起递过来,还给了张行李托运卡。 “同志,您的皮箱不能带上飞机,需要办理行李托运。如果超过了十五公斤,还需要额外付费。” “知道了,谢谢。”许大茂掂量了一下,最多12公斤。 许大茂拿过机票,看了看上面填写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起飞。 秦京茹一直晕晕乎乎的,见丈夫走了忙跟上。 到了航站楼,让秦京茹先找地方坐,许大茂独自去办理行李托运。 搞定后,来到她身边坐下。 秦京茹正在仔细研究机票和登机牌,64块钱一张票对她的冲击实在太大,感觉整个三观都要被颠覆了。 见丈夫过来,她急忙问:“大茂,这个买票的钱能报销吗?” 许大茂正准备说没法报销,但见媳妇一脸肉疼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还是决定来个善意的谎言,不然媳妇怕是要心疼很久了,这趟旅途也毫无乐趣可言。 “当然可以,我回燕京的机票就报了,不过这次只能报两张,回来咱们就坐火车,因为北上的火车已经不挤了。” “太好了!”秦京茹放下心来,脸上又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一想到能薅公家的羊毛,小丫头就乐了。 要是十几块钱也就罢了,那可是一百二十多块钱,完全是一笔巨款,她得上一年的班才能挣那么多。 也不能怪她思想不好,成长环境决定了她的眼界就这么大,实乃人之常情。 许大茂亲昵地捏了捏媳妇的小鼻子,笑道:“瞧把你美的,这可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秦京茹笑容一敛,心虚地四周看了看,发现旁边没人,又露出狡黠的微笑。 “挖就挖呗,反正也就挖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挖了。而且这个钱最后还不是还给国家了,没看机票上打着‘华夏民用航空’嘛!” “你这个小财迷,歪理一套一套的。”许大茂忍俊不禁,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种宏观的经济概念。 “别跟人说咱们是坐飞机去魔都的,你妈也别说,有人问就说是坐火车去的。” “嗯嗯,我听你的。”秦京茹也知道其中利害,怎么说薅公家羊毛这事也不太光彩。 二人又拿出小说看了起来,在这里看书挺安全的,根本没人打扰,那些进步青年可不会来机场。 过了两个多小时,该登机了。 两人跟着稀稀拉拉的人流,穿过停机坪,远远的看见一架小飞机停在那里。 两边的螺旋桨露在外面,机身上印着“华夏东方航空公司”八个蓝字。 华夏东方航空公司是由民航魔都管理局更名而来。 秦京茹臭美,以飞机为背景拍了本次旅途的第一张照片。 这架飞机比上次坐的那架还小,只有两排24个座位,上座率依然只有一半。 秦京茹在座位上坐好,左看看右摸摸,觉得什么都新鲜。 这丫头完全算是“一步登天”,长这么大连火车都没坐过,现在居然直接坐上飞机了,要真说出去不得把人羡慕死。 一直到90年代,坐飞机都是让人非常羡慕的一件事。 起飞前,空姐给乘客分发大白兔奶糖、口香糖和钢笔袋。 因为机舱没有加压,钢笔袋是为了防止钢笔里的墨水被气压挤出来弄脏衣服。 空姐让乘客系好安全带,飞机即将起飞,秦京茹明显十分紧张,不停侧过头看丈夫。 这种小飞机只有左右两排座位,每排12位,两人没法挨着坐。 许大茂摘下解放帽放进挎包,看媳妇实在是害怕得不行,只得柔声安慰:“没事,闭上眼睛,嚼口香糖就行。” 秦京茹只得强忍心中的恐惧,双手抓紧扶手,将眼睛闭上。 这架飞机起飞的噪音非常大,滑行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吵,随着刹车解除,飞机发出‘嘭’的一声巨响,猛得一下窜向天空。 随着起飞的加速度,乘客们都被紧紧地贴到了座椅靠背上,动弹不得。 许大茂心中暗暗叫苦,这架飞机真坑,起飞的时候动静太大,乘坐体验比上次那架差远了。 第 35 章 花钱买罪受 再一看媳妇,果然是小脸煞白,双眼紧闭,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在座椅上瑟瑟发抖。 飞机很快爬升到了足够的高度,空姐开始表演节目,她才放松了一些,可随后又有磨难。 按照空域管理要求,这种小飞机的飞行高度比较低,通常要低于4000米,遇到气流的频率、强度较高。 飞机的个头小也让气流颠簸更加明显,飞行的时候噪音很大,再加上机舱没有加压,气压低导致呼吸有些困难。 秦京茹非常不适应,没多久就开始头昏脑涨,胸闷想吐。 许大茂也有点难受,上次那架客机比较大,飞得要平稳一些,噪音也没这么大。 机舱里呕吐声开始此起彼伏,空姐如同穿梭的蝴蝶一样,忙着给乘客送上呕吐袋。 无愧于东航口口相传的客舱服务“九姐妹”精神,这趟航班的客舱服务比广州到燕京那趟还要热情。 只是服务再热情也无法抵消不适感,看着京茹在那里大吐特吐,许大茂已经有些后悔了。 这让他想起了前世她假怀孕的时候,装模作样孕吐的样子。 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员,她那会演得实在太像了,吐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怕是秦淮茹手把手教出来的吧。 不应该选择坐飞机的,只是为了不拥挤就让媳妇受这份罪,回头弄出心理阴影来就麻烦了。 这得亏是撒了个谎,说是可以报销机票,不然的话就成了花钱买罪受,她心里怕更不是滋味了。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煎熬”,小巧玲珑的客机终于平稳地停在了魔都虹桥机场的跑道上。 这条航线是直达,没有在半路降落。 二人跟着其他乘客走下飞机,穿过停机坪,去航站楼取行李。 魔都和燕京比起来要温暖的多,现在大概是10度左右,气候还算宜人。 “终于到了,这飞机坐着也太难受了,打死我也不坐了,我宁愿挤火车。” 秦京茹神态萎靡,前后吐了三次,航空餐没吃,还把早上吃的那点东西全给吐出来了。 特么的,弄巧成拙了,不会得了飞机恐惧症吧。 许大茂倒是没吐,他体质好,耐受性要强一些,但也感觉脑袋昏昏沉沉,跟喝醉了酒似的。 都下了飞机,还是觉得耳朵嗡嗡的,似乎还能听到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 他带着愧疚说道:“我上次坐的那架飞机比这架大,飞得挺平稳的,也没这么吵,真是苦了你了。” 秦京茹小脸发白,勉强笑道:“这又不是你的错,平安到了就好,我吐得稀里哗啦的,你会不会瞧不起我?” 不管多漂亮的女人,呕吐的样子都不会美观,小丫头心里是有点担心的,这幅丑态被丈夫瞧见了,该不会“失宠”吧! “瞧你说的,你以后吐的时候多了去了,这也算提前预习,哪个爷们会因为这个嫌弃媳妇的,高兴都来不及呢。” 秦京茹开始还不明白,随即反应过来,顿觉又羞又喜。 想到不久后的那副场景,刚刚失重带来的恶心不适感似乎也消退了一些。 她努力保持平淡的语气:“那咱们先选个招待所再去逛吧。” 说完只觉脸上发烧,这话暗示程度太明显了。 许大茂瞟了一眼媳妇,见她垂下了眼帘,小脸由白转红,面带羞意。 刚下飞机就惦记着开房,妖精天赋是越来越高了。 “你现在饿不饿,我挎包里有火烧。” “现在吃不下,咱们赶紧去招待所吧,我看着飞机就心慌。” 许大茂忍不住摸了摸后腰——肾君,这几天要连续作战,辛苦你了。 .............................文学一二 燕京,协和医院。 樊秋云一觉醒来,见闺女居然还在看书,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以示提醒。 尤凤霞正看得入神,闻声才如梦方醒,“妈,您醒了,先喝点水,我再帮您活动活动四肢吧。” 樊秋云轻声道:“中午汤喝多了点,想上一号。” 尤凤霞忙拿来专用的壶,拾掇完让母亲靠床歪着。 “霞啊,你这眼睛跟红眼耗子似的,昨天几点睡的?” 尤凤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11点才睡的,不过我没事,精神着呢。” “你这孩子,打小就爱看书,这是好事,但是也要注意节制,你本来就瘦,身体垮了可怎么弄。” 知女莫若母,见闺女眼珠子往上瞟,就知道她不以为然,根本没听进去。 “霞啊,现在就咱们家剩咱娘俩了,你可得平平安安的,听话,啊?” 尤凤霞小嘴一瘪又要哭,樊秋云忙道:“快别哭了,眼睛本来就红,等会一准还要来人。” 两个单位都有不少人来探望,整个上午络绎不绝,各种礼品太多了,床头柜根本放不下,只能放在地上。 到了吃中饭、午休的时间才消停些。 和探望的人交谈是很费心力的,但也没办法,人家提着东西大老远来了,只让个15岁的小丫头出面接待,说不过去。 尤凤霞怕惹母亲生气,立马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 “妈,要不我读小说给你听吧,免得心里老想着,也不利于恢复。” “这小说可好看了,特精彩,就好像咱们正在经历着那里面的故事。” 樊秋云沉默了一会才道:“说的是,这人哪,还得往前看。对了,你说这小说是你那个队长给你的,昨天那个高个子就是吧。” 说起队长,尤凤霞精神一振,点头道:“是,还有那个穿军大衣的姐姐是他爱人,他们俩人都挺好的。” 心中羡慕至极——他们两口子真像郭靖和黄蓉,那完美的爱情让人心生向往。 许大茂:丫头你错了,不是郭靖和黄蓉,应该是韦小宝和双儿。 樊秋云默默点头,她昨晚其实已经醒了好一会了,只是没作声。 一是手术后,特别是全麻过后,身体状态很差,得缓缓;二是也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从昨天他们在病房里,以及后来在门外说的话来看,这夫妻俩为人的确不错。 男的过来探望还知道把他爱人带来,说明其胸怀坦荡,心无杂念。 再结合之前闺女的各种描述,这人对她来说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长辈。 女的是农村的,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心思单纯,为人老实不做作。 第 36 章 故地重游 樊秋云挤出一丝微笑,温声道:“那你读吧,我听着,你书也看的不少了,从没见你这么痴迷,我倒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小说能让你看入了眼。” 尤凤霞略感欣慰,忙从抽屉里拿出第一本开始从头读起。 她已经看到第二册了。 读了一会,徐颖和王欣一起来了。 徐颖一直惦记着小说,上午就来了一趟,无奈第一册还没看完。 到下午估摸着应该已经看完了,便拉上王欣跑过来过来“探望”,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尤卫东,昨天晚上去我爷爷家了,没听到消息,所以没来陪着你,真是.....” 王欣有点不好意思,朋友遭难,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过来。 “没事,咱们从小玩到大的姐妹还客气什么,快坐下咱们一起看书,不是,一起读书。” 三人你读一段,我读一段,病房里一时有些热闹。 有朋友陪着,闺女似乎开朗了不少,樊秋云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她现在哪有心思听小说,写的再好也听不进去,让读完全是为了让闺女安心。 过度悲痛会伤害心和肺,逝者已矣,生者还得努力活着。 趁着王欣读的时候,徐颖把尤凤霞拉到外边。 “尤卫东,我知道你挺崇拜队长的,上次在遂川县的时候,王欣还说让你和他结个干亲。” 尤凤霞眼睛一亮,露出憧憬之色,这事她一直没表态,但明眼人都知道她肯定愿意。 不过也没说什么,静待徐颖往下说。 “但是王欣说的认干爸完全不现实,她媳妇才19岁,哪能当妈呢!?让她当你干姐姐,你愿意吗?” 徐颖觉得自己太不容易了,跟战国时候的纵横家一样,游说完这个,又得去游说那个。 明明跟自己没一毛钱关系好吧。 尤凤霞想了想,认京茹姐当姐姐,那队长就成了自己的姐夫了。 小丫头现在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完全是想有个人像长辈一样宠着自己,爱护自己。 只要能有个由头接近那个人,享受到他的关心,哥哥、姐夫都无所谓。 但人都是会成长的,心态也会随之改变,以后可就说不准了。 “行不行你倒是说话呀。”徐颖是急性子,见她怔怔出神,忍不住出声催促。 “如果行,我就让我爷爷当见证人,这分量应该足够吧!?” “那...那行吧,我也挺喜欢京茹姐的,觉得她特亲。” 徐颖高兴了:“这才对嘛,回头再问问你妈,没问题那就这么定了。” 我太难了,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 许大茂和秦京茹乘坐大辫子电车,慢慢接近了魔都最繁华、最现代化的地带——外滩地区。 整个华夏目前也只有这一带能勉强和香江媲美。 秦京茹刚开始的时候还不以为然,觉得魔都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心中很有些失望。 到处都是弄堂和平房,还有低矮的楼房,随处可见的大报和标语,戴着袖箍的进步青年,背着行囊的串联者...... 这一切和燕京根本没什么区别,哪里是什么“大都市”了。 可随着电车的行进,远远便能看见一栋巍峨的高楼,仿佛鹤立鸡群一般,矗立于天地之间。 “好高啊,真壮观!”秦京茹赞叹不已。 燕京目前最高的两栋建筑是民航营业大厦和民族饭店,分别是61米和49米,但是它俩都在西城区,许大茂还没带媳妇去过。 如今看到这座接近90米高的大厦,自然让她惊叹。 许大茂曾经来过魔都,笑着说:“那是魔都国际饭店,目前亚洲第一高楼,一会到了南京路再看,搞不好帽子都要掉下来。” 老魔都人都知道一句话:在南京路上看国际饭店,当心帽子掉了。 这也算一个老梗了。 “为什么帽子会掉?”秦京茹不解。 “因为太高了,得仰着头看,帽子可不是掉了嘛。” 秦京茹一想也是,下意识摸了摸头上的解放帽,咯咯笑了起来。文学一二 旁边坐着个大学生模样的人,看两人穿着气派,却没戴袖箍,忍不住道:“同志,现在没有南京路和国际饭店了,只有反帝大街和亚非拉饭店。” 许大茂侧头看了那人一眼,听他口音好像是魔都本地的。 “改了名字吗?可我看公交站牌上的名称还没改呢。” 那人脸上闪过坚定之色,沉声道:“我们只是还没来得及更换,旧站牌以后迟早都要换掉。” 得,又是个积极进步的青年。 那人话锋一转,居然开始抱怨:“你们这些外地人,都快冬天了还不回家,我们魔都的gm事业不需要外人来指手画脚!” 魔都市内现在还滞留着二十多万外地学生,虽然大家目的相同,但他们和本地学生互相看不顺眼。 如今天气变冷,官方正在号召居民捐赠保暖衣物, 这些串联者也会给本地居民的生活带来很多不便,难怪这人不满。 许大茂不想理会这人了,他和媳妇是来游玩的,闹腾得再凶都跟他们无关。 电车到了凤阳路,两人下车,秦京茹看着国际饭店眼睛发亮,不由自主地朝那栋建筑走去。 走了五六分钟就到了黄河路。 “真高啊!”秦京茹站在大楼的下方仰着头往上看,看得直眼晕,“这么高的楼房是怎么盖起来的!” 她还知道把帽子压住,不然一准得掉。 许大茂也抬头看着这栋造型独特、下黑上灰的建筑,顶部层层退进的台阶式轮廓在华夏目前还是独一份。 故地重游,与之有关的记忆不期然地纷至沓来。 有些事一旦亲身经历了,便能记住一生一世,外在力量和时间根本无法磨灭。 前世是六十多岁的时候,和京茹一起来魔都旅游,就曾经来过南京路,还在国际饭店住了一晚上,花了400多块钱。 当时好像是2004年,高铁还未开通,机票又太贵,两人是坐火车来的。 站在同一条街道,眼前是几乎一样的建筑,旁边的人还是那个人,却是年轻又漂亮,颇有人是物非之感。 第 37 章 养成类游戏 燕京,李怀德家。 老婆又去医院看她姐姐了,李怀德独自在家写材料。 材料写的很顺利,只是始终感觉有些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早上起来眼皮子倒是没跳,难道是尤家那事整的? 想到尤家自然想起了那尤凤霞那小丫头,大半年没见越发水灵了,配上那股哀怨劲,真是我见犹怜。 现在还小,身量还没长开,以后长大了绝对是个美人,不知道会便宜哪个王八蛋。 话说那丫头好像是15岁吧,现在成了孤儿寡母,是否有操作的空间呢…… 禽兽不如李怀德忍不住开始浮想联翩起来,想要玩个“养成类游戏”。 事到临头还不自知,不过他刚刚的预感倒是对的,那些照片在厂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有几人发现了照片却没声张,而是偷偷收了起来,准备拿去用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用途。 甚至有人当场去了厕所自娱自乐。 但更多的照片被学生、女工和正直的人发现,掩面唾弃之余,消息疯了一般传播开来。 是个人都有猎奇心理,特别是照片的主角还是在厂里一手遮天的李主任。 一向严肃认真,权势滔天的割尾会主任,背地里却玩的这么花,看这姿势,看这表情,啧啧啧...... 这种“反差萌”强烈冲击着人们的思想和观念,颠覆了人们对李主任的固有印象。 可是很诡异的事发生了,消息只在职工和学生之间传播,居然没人向李怀德透露分毫。 今天是礼拜天,李主任的死党大多没上班,得知消息的人有的鄙夷厌恶;有的破口大骂;有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还有些人觉得李主任这下怕是要玩完,自然要保持距离,不敢去通风报信。 这种作风问题就是一坨翔,谁沾上谁倒霉,一旦被牵连到,搞不好连自己都要凉凉。 至于那些孩子的反应自不必说,个个摩拳擦掌等着大干一场。 或许有些人会觉得不可思议——你们这些孩子吃人家的,住人家的,非但不感恩,反而还要掉过头来对付人家,天理何在? 这么想的人,只能说他太天真了。 轧钢厂暗流涌动,明天就会全面爆发。 自己的美照都被人拿去撸了,李怀德还懵懵懂懂,毫不知情,居然还有心思琢磨怎么掌控尤凤霞。 平心而论,许大茂这一招真是缺德到家了。 利用后世的科技,以雷霆之势摧毁李主任的一切,让他几十年的努力付之东流,真无愧于“许坏水”这个外号。 如果早知道他有这一手,李主任是绝对不敢招惹他的,而是每天晨昏定省,当祖宗一样供着。 哪怕不干活白拿工资都行。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 那些被他骗光了所有家产,导致各种自杀的人们应该可以瞑目了。 或许有些人会说了,哎呀,你说的那些都是前世,这一世你不应该让他为还没发生的事买单呀! 对这种说法,许大茂只会说:你们错了,我这么做他不一定会死,但不这么做他一定会死——死在我的枪口下。 所以我并不是在害他,反而是在救他。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许大茂的逻辑就是这么清新脱俗。 我可是改过自新了,我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 缺德到家许大茂发了会呆,收回思绪,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人:“京茹,你想在这里住吗?” “在...在这儿住?咱们能住吗?而且房钱肯定特贵吧。”秦京茹咋舌不已,心里有点虚。 她在招待所上了快三个月的班了,同样都是住宿的地方,这家饭店和轧钢厂招待所比起来,就像是小汽车和板车。 以她有点爱慕虚荣的性子,自然想在这里住,但这也太奢华了,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能住的。 “以前可能不行,现在应该可以,至于钱方面咱们不用考虑,穷家富路,出门在外就得过得舒坦点。” 酒店建筑体上挂着巨幅标语,大门口仓促换上了“亚非拉饭店”五个大字。 门两边贴着“老子英雄儿好汉”的对联,横批是“基本如此”。 站在这五六分钟,已经看见有好几个学生模样的人进出,以他们的穿着来看,肯定不是在这里消费的。 许大茂曾经看过关于国际饭店的一则趣闻:1968年,一个魔都本地人到国际饭店用餐,看到菜单上熊掌是0.68元,就点了一份尝尝鲜。 结果买单时营业员要收费68元,原来是顾客看错了价格。 他身上根本没这么多钱,结果饭店不让他走,还报警叫来了捕快。 后来捕快来了,和顾客的单位联系,才把这事解决。 国际饭店的餐饮是只要有钱有票,谁都能进去消费,但其客房需要行政十三级以上才能入住,或者由官方调配。 它和神秘的魔都414招待所一样,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奢望的。 但是现在形势有所变化,应该没那些臭规矩了。 你一国营饭店,开门做生意,凭什么不让国民住。 学生住得,我住不得? 本来现在就没什么生意,连名字都被迫改了,再不变通一下,怕是要亏大发了。 “咱们先试试看,万一不行再去外滩的和平饭店,那里只要有介绍信就能住。” 说着当先朝古铜色的旋转门走去。 秦京茹忙跟上,“大茂,我怎么觉着你对魔都很熟悉啊,都是从哪知道的,你又没来过。” “我都是听徐部长说的,他老人家可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 秦京茹一听有理,便不再多想。 一进大厅,眼前就是一排奶黄色的大理石八角柱,每个柱子上面都贴着标语。 大堂正中间是魔都原点的大立柱,原点铜盘现在还没有出现。 左边是华夏人民银行,右边是服务台,一个女服务员正襟危坐,正瞧着他俩。 许大茂也不管旁人,来到立柱前,给秦京茹讲起魔都原点的来历。 第 38 章 国际饭店 1 正说着,凑过来一个服务员,语气略带倨傲:“为人民服务,同志,你们是要用餐吗?” 许大茂点头道:“是,不过我们还要住宿。” 那服务员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会才道:“同志,普通客房都被外地学生住满了,我来查一下。” 许大茂看她脸色,还以为她要说门槛,什么行政级别之类的。 等她说完才知道,这里果然跟轧钢厂招待所一样,被那些串联者给占据了。 这应该是官方布置的政治任务,二十多万串联者,必须找地方安置,不然就得出大乱子。 魔都可没有燕京那么大的接待力度,燕京住宿地紧张,甚至只用了几天的时间,就在公园体育馆建了个28万平米的临时棚房。 服务员拿着个本子翻了一会,为难道:“同志,普通客房确实没有了,外宾房不对外开放,现在只有豪华套间。” 许大茂眼睛一亮,难道是传说中的宋太太住的那种房间? 正准备问,秦京茹当先鼓起勇气开口道:“同志,豪华套间是多少钱一天?” “二十二元一天。” 这是天宫吗?秦京茹眼睛一瞪就要惊呼出声。 许大茂就知道媳妇会是这反应,忙捏了捏她的手。 秦京茹会意,只得闭嘴,心里却好像进了二十五只耗子,百爪挠心。 在这住一天,顶轧钢厂招待所住四十天,太夸张了。 “我们就住豪华套间,麻烦先开七天的票。对了,最好能看到黄浦江。” 秦京茹大惊,22块钱一天,住7天..... 有心想问,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 “豪华套间都能看到江景,不过同志,你真打算住七天吗?” “是,这里是我们的证件。”说着从挎包里掏出两本工作证、串联介绍信和结婚证,出示给服务员。 “串联介绍信?这……”服务员露出畏惧警惕之色,迟疑了一会才说:“同志,我们酒店的豪华套房是要收费的,不像接待站那样可以免费吃住。” “我知道,你直接开票吧。” 什么时候出来串联的人也能住豪华套房了。 但见顾客钱都掏出来了,只得仔细检查证件。 一切无误后,登记信息,收钱开票,并收取了50元的押金。 之前那个服务员恭敬道:“同志,我带你们去客房。” 她的态度明显好了太多,不管是公费还是私人掏腰包,能拿出200块钱住宿的人,肯定不简单。 国际饭店4-13楼是普通客房,14楼是对外营业的餐厅,15-19楼是外宾房和豪华套间。 至于天价的“总统套房”,那是改开后的产物。 三部电梯有一部刚好在一楼,三人进了电梯,许大茂先知先觉,将媳妇托住。 她和秦淮茹一样,都没坐过电梯,第一次肯定会被吓着。 不过秦淮茹第一次坐电梯是下,她是上。 电梯猛的往上一窜,迅速朝空中升去,秦京茹果然身子一抖,腿一软差点跌倒,得亏是许大茂托着。 秦京茹默默看着越来越小的地面建筑和行人,心中复杂莫名。 这电梯的速度是每秒三米,升的特别快,一会就到了19层。 服务员打开房门,真不愧是豪华套房,屋内装修在这个年代堪称顶级奢华。 各种电器设备一应俱全,红色地毯非常柔软,两张大床洁白如新,目光所到之处看不到一点灰尘。 上方是豪华的吊顶,玻璃顶灯晶莹剔透,明显是西洋风格。 服务员带两人在几个房间转了一圈,讲解了电暖炉、水暖、电视机、热水器等设备的使用方法和一些客房注意事项,并告知住宿的客人可以在2楼大餐厅用餐。 “四到十三楼你们最好别去,晚上也尽量不要出酒店,免得被那些小青年看到了。” “你们虽然是夫妻,还是难免会让人误会,解释起来也挺麻烦的。” 许大茂明白她的意思,佟志和文丽在招待所就曾经被认为是“搞破鞋”,让那些小青年抓起来审问。 但那也是因为佟志太老气,文丽太年轻,有反差,咱看起来有佟志那么老吗? 服务员嘱咐一番就离开了。 人一走,秦京茹立马就绷不住了,之前她一直是小心翼翼地跟着,也不敢说话,生怕露怯丢脸。 “大茂,这饭店也太洋气了,刚刚上了电梯,我腿都软了,不知道是怎么走过来的。” “地毯也漂亮,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但是这房钱也太贵了吧,房钱又没法报销,为什么要住这么贵的房间,你以前不是老让我低调些吗?” 秦京茹嘚吧半天都不带停的,这场景对于她来说属实太震撼了。 这丫头虽然有点爱慕虚荣,但眼界见识都有限,下个馆子,买件新衣服什么的,对于她来说都是惊喜。 可一旦过于昂贵,超过了她的理解范围,就不是惊喜了,而是惊吓。 现在住豪华套间对于她完全就是惊吓,眨么眼的功夫,200块钱离了手。 而且这只是住宿,以这个饭店的档次,吃饭什么的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她感觉整个人都要裂开了,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好像是坐在云端,晕乎乎的。 许大茂将她搂在怀里,温声道:“穷家富路,古人这话是有道理的,在家里就得过得低调些,我为什么装个排气扇,不就为了方便咱们天天吃肉嘛。” 秦京茹点点头,笑着说:“我明白,我妈也是人精,回回买了肉都藏篮子底下,从来不露出来,也不跟人说。” 许大茂也觉得好笑,丈母娘真是无师自通,人情世故这一块把握的挺好。 “再说现在,华夏不兴旅游,现如今咱们好不容易趁着这股风出来了,自然要住的舒服些,钱该花的就得花,花了咱们再挣。”んttps:// “而且我之前不是说了嘛,这算是咱们新婚蜜月,这一个星期也是特殊的日子,我自然要给你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让你每次想起来都会觉得很幸福。” 前世亏待了你,今生在感情上也没法对你专一,就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来弥补一二吧。 秦京茹感动至极,只觉一股暖流在心中激荡,心里有千言万语,但又不想说些寡淡无味的情话,想说些特别的。 第 39 章 国际饭店 2 秦京茹感动至极,只觉一股暖流在心中激荡,心里有千言万语,但又不想说些寡淡无味的情话,想说些特别的。 无奈文化程度有限,憋了半天憋不出来,只是痴痴地凝视着丈夫。 她澄澈清莹的眸子里蕴含着海一样的深情,这种目光是她以前不曾有过的,二人的感情似乎又有了升华。 难道果然是“钞能力”吗? 男人为了所爱之人一掷千金,这种诱惑又有多少女人能抵挡呢。 许大茂面带微笑看着她,轻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这么看着我干嘛?也就是出来玩才这么花钱,平时过日子还得有计划,可不许大手大脚。” 秦京茹温柔一笑,轻声道:“我知道。” 随即抱住丈夫,将脑袋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一字一句地说:“我秦京茹这辈子是你的妻子,下辈子也要当你的妻子,生生世世都要当你的妻子。” 许大茂打了个寒颤,汗毛倒竖,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文学一二 真是太肉麻了,相处这么多年,这丫头从来没说过这种话,乍一说还真让人不适应,身体如同被电流过了一遍。 这已经是下辈子了,到底会不会有下下辈子,谁知道呢,这倒霉梦境系统就知道装死,从来不给什么提示。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然得有回应,回应就是叼住她的小嘴。 秦京茹也好不到哪去,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脏砰砰直跳,好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 一阵缠绵,许大茂心中火起,忍不住把手伸进了媳妇的军大衣。 秦京茹是传统的女性,对“白日宣银”这种事很反感,行周公之礼的时候甚至不愿意开灯。 但她现在心中充满了柔情蜜意,完全没有反对,反而开始一粒一粒的解军大衣的纽扣。 居然没有不情愿的意思,有门! 两人一个从上往下解,一个从下往上解,很快就脱掉了大衣。 许大茂将她拦腰抱起,走进卧室。 房间里的温度逐渐升高,正要紧处,忽听“咕——”的一声。 连续呕吐的不适感已经完全消失,某人的肚子发出了强烈抗议:主人,都这么久了,这时候应该赶紧填充我,而不是填充别的地方呀! 秦京茹本来已经意乱情迷,这一声如一盆冷水浇下,顿时羞臊不已,一把抓起被子将脑袋蒙住。 许大茂也反应过来,这丫头早饭没消化完的全吐了,中午的航空餐也没吃,现在都快3点了。 既然旖旎的氛围没了,那就晚上再说呗! “走吧,咱们去二楼餐厅吃饭,你也该饿了。” 秦京茹没言语,正羞得不行,在那装鸵鸟。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肚子叫两声而已,为啥会这么害羞呢,真是搞不懂。 许大茂穿上衣服,将热水器和水暖阀门打开,这样等他们下午回来房间里就暖和了,还可以直接放热水泡澡。 将皮箱里的衣物挂好,看着箱子里的床单和被套,觉得好像有点多余,这种豪华酒店的卫生条件还是值得信赖的。 “大茂。”秦京茹也穿好衣服从卧室出来了,神情依然有些腆涩。 “我说,这床单和被套要换上吗?” 秦京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要换了,看着干净,可上面有很多看不见的细菌,还是换上比较好。” 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眉头也皱了起来。 “反正咱们轧钢厂招待所的被子都没认真洗,特别是那些学生盖过的,特脏。” 看来要扣清洁大妈的工资了。 两人合力将被套和床单铺好,这两幅被套是秦淮茹送的新婚礼物,床单是自己买的,这些都已经洗过了。 大红的被面上面绣着鸳鸯,看着就喜庆,这么多的布料,在这个年代可算是一份大礼。 都收拾好了,秦京茹一脸的满足:“我姐送的被面质量还挺好的,你看这大红的床单和被面,是不是像新婚一样?” “咱们这本来就是新婚蜜月,那咱们走吧?” 秦京茹犹豫了一会道:“我想先去阳台看看。” 之前刚进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这个大阳台了,从这里看魔都肯定很漂亮。 “那就先吃半块火烧,垫吧点。” 许大茂从挎包里拿出油纸包,撕下半块火烧递给媳妇,又去饮水机上接了一杯热水。 在豪华套间吃火烧,也是没谁了。 “对了,我早上吃了药但是后来吐了,还得吃一回。” 秦京茹突然想起这茬,忙拿出叶酸吃了一粒,就水吞了。 “真乖。”许大茂给来了个摸头杀。 秦京茹嘿嘿一笑,拉着丈夫来到阳台。 站在国际饭店19层俯瞰魔都,最显眼的就是几公里外的黄浦江。 宽阔的江面上,三艘远洋巨轮正在航行,船尾插着的各色国旗迎风招展。 许大茂看得真切,有一艘轮船是西德的,还有一艘霓虹的,剩下那艘太远了看不清。 江上还有无数小船,它们在巨轮的周围,就像鸭妈妈和小鸭一样。 黄浦江西畔是著名的外滩,众多哥特式、古希腊式、巴洛克式的建筑汇聚在一起,如同建筑艺术的殿堂。 外白渡桥两侧行人、自行车穿梭如织,中间小汽车和公交车来来往往,桥的下方正有一艘很长的驳船在缓缓通过。 再远一些的陆家嘴则平庸的多,全是平房和低矮的楼房。 三点整,远处海关大楼的自鸣钟开始整点报时,《东方红》悠扬的电子音响彻天际。 这就是六十年代的魔都,不同于燕京的厚重,她显得如此的时尚而生机勃勃,真不愧是以后能和燕京并列的超一线城市。 秦京茹左手拿饼,右手拿着水杯边吃边看,眼中全是向往之色。 对于她一个农村姑娘而言,这种风景真是美不胜收,实乃平生仅见。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大都市啊,真漂亮,我这辈子都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么美的风景。” “你才多大,怎么学起小槐花了。你看,那就是和平饭店,我本来打算住那里的,没想到这里现在没门槛了。” 第 40 章 吃了枪药了 “那座金属桥是外白渡桥,旁边那座高楼是魔都大厦......” 许大茂讲的兴起,秦京茹却是越听越不解,忍不住问:“你怎么会认识这么多建筑,也是徐部长告诉你的?” “是,我在他们家看过很多照片,都是这些著名的建筑。” 秦京茹恍然道:“原来是这样,那这些建筑全是我们国家造的吗?” 许大茂苦笑道:“是,也不是,咱们国家目前还没有能力设计出这么高的建筑,那些高楼全是外国人设计的,咱们只能按人家的法子来建。” “包括之前坐的飞机也是外国人造的,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咱们华夏以后只会越来越好,人家能造的,咱们都能造出来。” 秦京茹点点头,神情向往而微带自豪,“希望能早点看到那一天。” 华夏虽然起步晚,条件差,但现在的国人民族自豪感挺强的。 “走吧,咱们先去吃饭,下午咱们就在周围转转,明天去海边,你这辈子还没见过大海呢。” 秦京茹心中甜蜜至极,哼哼道:“说的就跟你见过大海似的。” 许大茂一时语塞,正准备拿广州说事,因为广州也有一段海岸线。 但又觉得编瞎话特费脑子,索性笑了笑不言语了。 两人来到二层的丰泽楼吃饭,这儿的厨师不像普通的国营餐馆那样下午休息。 菜价还算正常,比燕京的华风宾馆、燕京饭店略高一些,但前提是不要点那些太夸张的。 比如黄焖熊掌,还真是68元一份,看来后世流传的那则趣闻是确有其事。 还有梅花鹿宴,九道菜合计120元,可真够奢侈的。 两人商量一番,点了滑炒虾仁、油淋仔鸡、清蒸鲥鱼,这都是典型的沪菜,主食桂花糯米甜粥,三客生煎馒头,合计12元6毛。 “你可真会点,这几道菜咱们都没吃过,平时经常吃猪肉,换换口味也挺好,这小包子也好吃,底下脆脆的。” 魔都习惯称"包子"为"馒头",生煎馒头其实就是生煎包子。 身处高档餐厅,小丫头也知道矜持了,细嚼慢咽的生怕掉份儿,完全没有平时吃饭的那种“豪迈”。 随即小脸又耷拉下来:“好吃是好吃,就是忒贵了,以后咱们就别跟这吃了。” 媳妇有这觉悟,许大茂还挺欣慰的。 前世刚认识她那会,经常带她去吃喝玩乐,又给她买衣服买皮鞋,她可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从来都没有推辞过。 合着不是花自己的钱就不心疼呗! 都说要追一个女的,若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人间繁华;若她心已沧桑,就带她坐旋转木马。 当时那金钱攻势确实挺成功的,三两下就弄得秦京茹死心塌地了。 咱真不愧是拍婆子的行家,堪称无师自通。 “你说的对,以后咱们就去外头餐馆吃。” 秦京茹放下心来,甜甜一笑,继续埋头干饭,动作依然斯文秀气。 这里吃饭不需要肉票,只交粮票即可。 ........................... 燕京,四合院。 刘海中下班回到家,把包往桌上一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一张胖脸阴沉得要滴出水来,令人望而生畏。 寻思着倒点水喝,一掂量开水瓶是空的,忍不住大声嚷嚷起来:“我说,我这上一天班了,回来连口热水都喝不上是吧!?人呢?” 今天是礼拜天,院里唯独他去了厂里,因为他是接待站的安保组组长。 一想到这茬就来气。 他现在已经知道大串联的性质了,在接待站当个临时的小官,义务劳动不说,特么的连周末休息都没了。 虽然咱喜欢管人,并且很有管理天赋,是天生的领导。 但咱要管的是像绵羊一样温顺的人,而不是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半大小子。 刘光天闻声忙从里屋走了出来,语气中透着讨好。 “爸,您回来了,水刚开了还没灌,我给您倒,用加点茶叶吗?” 说着拿起水壶先给杯子里泡上茶,再去灌暖瓶。 斜着那对大眼泡子瞟了一眼,见他老子一脸的阴沉,心里禁不住打起鼓来。 刘光福出去串联还没回,现如今就剩他一人承担“火力”,简直是苦不堪言。 刘海中搭上了李主任这条线,还放话要撸掉许大茂,在家里的地位立马扶摇直上,又上升到了no.1。 刘海中拿起杯子一看居然是粗茶,又骂道:“有眼力价没,泡的这是什么玩意,我买的那茉莉高沫呢,全让你个小兔崽子霍霍完了?” “瞧您说的,哪能呢,我这就给您换。” 刘光天心中暗暗叫苦,特么的这老东西是吃了枪药了,一回来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过了一会,一大妈回来准备做饭,一进屋就发现屋里气氛明显不对。 刘海中沉着脸,二儿子低着个大圆脑袋,垂手侍立。 她先是关切地问老伴:“怎么了这是,脸耷拉成这样,厂里有不顺心的事儿?” 随即斜睨着刘光天:“光天儿,你又惹你爸生气了?” 刘光天臊眉耷眼不敢作声,心下无语至极,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出去避避风头再说。 光福那小子倒是在外头潇洒快活,压力全让老子一个人承担了。 “得,我走,我走还不成吗?” 儿子出去倒是正好,刘海中长长叹了口气,情绪异常低落。 “李主任要出事,而且是大事,他的政治前途要完蛋,我这政治前途也得泡汤了。” 第 41 章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大妈悚然一惊,她虽然不在轧钢厂上班,但天天耳濡目染,也知道李主任的威名。 轧钢厂离堪称土皇帝的存在,一手遮天,这种人也能说完蛋就完蛋? 忙问起原委,刘海中想着厂里不知道多少人都知道了,这事根本没法保密,便将实情简单说了一遍。 那照片他自然看过,饶是以他这么大的岁数了,看得也是脸红心跳,恨不得立马去找个娘们提枪上马。 虽然年纪大了,但咱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其实说大也不大,咱才五十出头,作为领导来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可不能轻易认老。 我还不老,我还能干! 能干...干.... 这货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老伴,只见她鼓着一对金鱼眼,正呆呆出神,想来是这事太惊世骇俗,一时消化不了。 再看那胖胖的身材,跟照片上的美女一对比,顿时一阵倒胃口。 冷哼一声,起身拂袖而去,“出去转转,一会回来吃饭。” 刘海中走出屋子,长舒一口气,排解出心中莫名冒出来的一团火。 看了看许家,门开着,许大茂的丈母娘正在揉面。 一个农村老女人罢了,土的掉渣,没什么好看的。 哼,这许大茂也是运气好,居然就这么逃过一劫,李主任要完蛋,轧钢厂人人自危,怕是没人会难为他了。 刘海中背着手,迈着四方步慢慢朝院外走去,忽然瞧见于莉在水池子旁边洗菜。 哟,可算有个年轻娘们了,以前没注意,阎老西这儿媳妇还挺漂亮的。 这货小眼睛放光,站定上下打量了半天,才继续往外走。 看得于莉心里直发毛,这老货是怎么了,以前他可是从来都不正眼看女人的,满脑子就俩字“当官”。 刘海中看着院里各种忙活的街坊,心中忍不住一阵沮丧。 难道忙了这么久,到头来还是要跟这些人一样,当个普通老百姓吗? 好不容易搭上李主任这条线,又做了无用功。 实在是不甘心啊! 厂里下一任主任不出意外应该是聂副主任,要不要提前去拜个码头呢...... ……………………… 许大茂带着媳妇在外滩逛了一阵子,五点多就回了饭店。 中午吃的很晚,晚上就吃了些蝴蝶酥。 夜幕早已降临,客房里温暖如春,二人坐在沙发上看小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许大茂放下小说,站起来活动身体。 “媳妇儿,想不想去24楼看看夜景?” 秦京茹看入了迷,此时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也知道看了这么久,应该休息一下眼睛了。 “大茂,那服务员不是让我们晚上尽量不要出门吗?” “没事,咱们是上楼,又不是出去。” 她站起身美美地伸了个懒腰,紧身毛衣瞬间绷紧,曲线毕露,展示着她那完美的身段。 许大茂忽然觉得此时不应该去看什么夜景,而是应该完成下午未竟的“事业”。 可惜迟了,秦京茹已经信步走上了阳台,“我先在这里看看”。 魔都此时已是万家灯火,但高楼不多,始终差点意思。 而且阳台视野有限,还是顶楼更好看。 国际饭店20、21楼是专门储存各种设备的,22楼是火警瞭望台,这三层楼不对外开放。 23楼是室内花园,24楼是顶层,宾客可以在这里观赏夜空,俯瞰魔都。 二人来到顶层,顶楼正中间是巨大的尖顶装饰,挺拔高雅,尽显西方装饰艺术派的华丽。 四周的露台已经有客人在观赏夜景,三三两两的,在那里窃窃私语。 国际饭店是亚洲第一高楼,四周没有任何遮挡建筑,楼顶的风有些大。 秦京茹紧了紧衣服,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凭栏远眺。 站在这里就能明显感觉到魔都的地域差异,明显往东边外滩方向的灯光更密集,各色灯光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十分耀眼。 其他三个方向要逊色得多。 黄浦江隐在夜色里,江面上的船灯星光点点,和天上的繁星交相辉映。 往东南方看,大地的尽头是大海,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秦京茹目光迷醉,喃喃道:“实在是太美了,为什么会这么好看,能看到这种景色,我死也甘心了。” “说什么呢,多不吉利啊。不过我寻思着咱们还是不够高,要能站的更高点就好了。” 许大茂回头打量着身后那座尖顶。 尖顶下宽上窄,顶部是一根尖细的避雷针直插天空,离地面两米多点的地方有个平台,感觉好像可以上去。 虽然没梯子,但这点高度对于他根本不算什么。 再看看天色,肯定是不会打雷的。 再说咱也没做什么缺德事,不至于被雷劈吧。 “来,你踩着我的手,我把你托上去。” 许大茂把京茹拉到尖顶底下,比划一番,示意她踩上去。 楼顶还有十几个客人,秦京茹有点不好意思干这种出格的事,不过丈夫坚持,她也无可奈何。 许大茂十指相扣做成个兜,秦京茹小心翼翼的踩了上去。 “我没踩疼你吧?” “这才哪到哪,站稳了。”等人站好了,双手用力往上一托。 高度已经足够,秦京茹不愧是干惯了农活的人,手足并用,麻溜地爬了上去。 上面的风比楼顶略大,风速怕是有每秒七八米了。 秦京茹刚上来的时候还有点发怵,但这平台面积挺大,整体是个正方形,站稳了就发现其实没什么好怕的。 站在平台上举目四望,四周风景让人目眩神迷,心神动荡。 许大茂仰着头往上看,少女遥望天际,发丝飞舞,背后是西式的尖顶,以满天繁星为背景,这一刻的秦京茹简直是美爆了。 心中不由浮现出那首佳人歌: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不过要说倾国倾城也太夸张了,她颜值虽高,也没到那份上,不过真的挺美的。 “太漂亮了,我给你照几张。”许大茂打开照相机的闪光灯,指挥着秦京茹做出各种动作,连照三张,把这一刻记录了下来。 第 42 章 亚洲第一 许大茂打开照相机的闪光灯,指挥着京茹做出各种动作,连照三张,把这一刻记录了下来。 “大茂,你也上来吧,这里视野更好,要我拉你吗?” “不用。”许大茂助跑两步,跳起来搭上平台,双臂一用力,人已经蹿了上去。 秦京茹看傻了眼,丈夫什么时候这么灵活了,光靠两个膀子把身体拉上来,那得多大的劲。 想起下午他轻轻松松就把自己拦腰抱起,像拿着玩具一样轻松。 再想起一会即将要发生的事,少女的小脸又红了,羞涩又期待。 其他客人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对着两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或许是觉得这两人太大胆了,又或者是羡慕这对“神仙爱侣”,谁知道呢! 许大茂毫不在意,极目远眺,四周景色一览无余,不像刚刚那样只能看到一片。 “这儿风还挺大,有点冷吧?” 许大茂解开军大衣的纽扣,将媳妇包裹在怀里。 秦京茹依偎在丈夫宽厚的胸膛前,心中异常安宁。 在这么高的地方,丈夫就像一座山,牢牢扎在平台上,用一双温暖的大手将她紧紧束缚在怀里。 这双大手给她的感觉是如此的安全可靠,仿佛只要这双手还在腰间,即使天崩地裂也无法伤她分毫。 被拥在他的怀里也是如此的让人安心,他把一切寒冷和风霜都挡在外边,给了她一处温暖安心的港湾。 自己一个默默无闻的农村丫头,没文化没见识,只是长得好点,为什么会这么幸运呢,这真的不是做梦吗? 真想就这样站到天荒地老。 她目光迷离,轻声呢喃着:“大茂,这样真好,你会一直陪着我,对吗?” “当然了,你可是我媳妇。” 许大茂将她在怀里紧了紧,忽然有感而发:“这叫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整个华夏乃至整个亚洲就数咱们站的最高,咱们现在是亚洲第一。” 秦京茹一愣,就登个高而已,这就成了亚洲第一了? 亚洲第一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许大茂看媳妇这样子就知道她不明白,笑着说:“之前不是说过嘛,咱们脚下这栋楼是亚洲第一高楼,我俩都站在最顶端,自然就是亚洲第一了。” “还真是这个理儿!”秦京茹恍然:“那也太有意义了,我一农村丫头居然也能当亚洲第一。” 她兴奋极了,这种体验又有哪个女孩不喜欢呢? 乐了半天,忽然想起一事,“那些飞机上的空姐应该比我们站的要高吧?” 许大茂脸一黑,这位是破坏气氛小能手啊,什么时候学会这本事了。 “那能一样吗?强词夺理是吧,看我家法伺候!” 说着在她的翘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有衣服遮挡,其他客人看不出来。 秦京茹惊呼一声,将头埋进丈夫怀里不敢作声了。 两人说笑一阵,感觉看得差不多了,便打算回房。 许大茂先跳下去,再把媳妇接住。 房间里十分暖和,一进来就好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许大茂将浴缸清洗了两遍,开始放水。 “燕京的澡堂子你去过没?” 秦京茹摇摇头:“没呢,我姐以前邀请我去泡澡,我怕不卫生,就没去。” 她对子嗣非常看重,绝对不允许自己有一丁点被传染妇科病的可能性。 燕京的澡堂子是个休闲消遣的好去处,无数燕京人乐此不疲,甚至引申出了所谓的“澡堂子文化”。 以前生活条件差,人们在家里洗澡十分不便,特别是冬天,一着凉搞不好就得大病一场。 于是公共浴室应运而生,在澡堂子里泡个把钟头,再搓个澡,搓掉半斤死皮,立马变得浑身通透。 再去大堂喝茶下棋侃大山,那叫一个舒坦。 但许大茂对此并不感冒,倒不是说矫情,只是他来自后世,各种传染病比现在多的多。 早已习惯了淋浴,想起那一池子浑浊的泡澡水,不知道多少人泡过了,心里就有点膈应。 真要想去泡也得早上去,那会水是才放的,干净卫生。 放好了水,许大茂毫无意外被媳妇赶了出去。 她的思想还没开放到能当着丈夫的面躺在浴缸里,而且浴室还这么亮堂。 许大茂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已经是第二次被女人赶出浴室了。 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仔细别摔着了,也别泡太久,感觉头有点晕就起来。” 秦京茹答应了一声,紧接着浴室里传来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 都老夫老妻了,搞得好像咱多愿意看似的。 好吧,其实咱还是很想看“美人入浴图”的。 电暖炉早就拿到浴室来了,此刻这小小的空间里非常温暖。 按照丈夫所说的流程,先清洗身体和头发,涂上香喷喷的沐浴露,很快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泡沫人。 冲掉一身的泡泡,小心翼翼地跨进了浴缸。 热水漫过了圆润的香肩,如脂的皮肤温润如玉,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她觉得有点深了,稍微往上坐了一些。 水波荡漾,性感的锁骨形成了两个小池塘,甚至可以在里面养蝌蚪。 洗澡水温度正合适,很快就带走了一天的疲劳,全身的毛孔仿佛都张开了,正热烈地欢迎热水的侵袭。 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 难怪城里人都爱泡澡,澡堂子天天人来人往的,实在是太舒坦了。 这些有钱人挺会享受的,发明出这么个玩意,要是在家里,烧这一大缸子水得费多少煤啊! 以后回了燕京,一个月去泡一次澡,不过大茂说只能早上去泡。 到时候把表姐叫着一起去,但想到在她面前光着身子,又觉得怪难为情的。 不过澡堂子都那样,都说入乡随俗,到了那里应该就习惯了。 想到和表姐一起泡澡的情景,自然而然想起她那傲人的上围。 小丫头脸色微红,不由自主地掂了掂自己的两只粮仓,光凭手感就知道有不小的差距,以后该不会饿着我儿子吧...... 想到马上要发生的事,只觉身体一阵燥热,心里好像长了草,又好像有团火在烧,忙拿起旁边的汽水喝了一口。 冰凉的正广和桔子水滑过喉咙,酸酸甜甜的沁人心脾,心火被中和了一些。 秦京茹闭上眼睛,将脑袋靠在浴缸上,悠闲地享受着静谧的时光,体会着这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这一刻她觉得世上没有人能比自己更幸福了。 看来不止当了亚洲第一,还是世界第一呢! 第 43 章 好汉不吃眼前亏 晚上9点多了,房间的大灯已经关掉,只有床头小灯亮着,散发着暧昧的光。 红色的枕头、被子和床单,仿佛是回到了几个月前的新婚之夜。 不过今晚和以前不一样,不会有那层阻隔。 秦京茹的躯体柔美而丰润,她满心期待,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出乎意料的,她觉得男人的头在渐渐往下,越过了肚脐,又越过了平坦的小腹。 她支撑起上半身,弯起一道玲珑剔透的曲线,惊笑道:“你干嘛呢?” 男人没有回答,也没有停顿,继续做着他想做的事。 他的头发拂在大腿上,痒痒的。 想起以前的亲昵,她忽然明白了丈夫要做什么,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羞涩,新奇,期待,惶恐,受宠若惊。 她的身体因为紧张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一股羞耻感萦绕在心头。 这使得她无比矛盾,想阻止他,却又不想再次破坏气氛。 因为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丈夫不可动摇的决心,和对她浓浓的爱意。 正不知所措,一种奇异的感觉袭来,她的核心被占据了,被覆盖了。 她跌落在枕头上,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螓首极力后仰,露出了天鹅般秀美的脖颈。 她的双手向两侧展开,抓住被单,逐渐攥紧,手背上浮现出淡淡的青筋。 房间里温暖如春,悠扬的音乐声传来,那是海关大楼10点的整点报时。 黄浦江上灯塔闪烁,浪花一波一波冲刷着江岸,周而复始。 .................... 11月28号,星期一。 李怀德如同精准的时钟一样,在7点40准时到了轧钢厂南门口。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每天7点45准时到办公室,前后误差从来不会超过三分钟。 这已经算是他的本能了。 头发虽然不多,却打理的一丝不苟,灰色中山装板板正正,脚蹬皮鞋,一支钢笔别在胸口。 这李怀德的能力、手腕、见识都是一流,如果不是对权、钱、色太过看中,应该会是一个好干部,以后达到正厅级都有可能。 远远就看见轧钢厂南门口聚集着一大帮半大小子,有上百人,男女都有。 看他们的穿着应该都是串联者,在轧钢厂接待站住宿的。 李怀德心中鄙夷,这些穷鬼,没本事没见识,揣着十几块钱就敢到处乱跑。 厂里免费提供吃住,还能洗澡,就这还不满足,还在那闹,早点滚蛋吧! 厂里为了接待这些人可是花了不少钱,虽然大部分都是由国家财政兜底,但轧钢厂多多少少要损失一些。 这还是只算经济账,无形的损失和人工方面的付出根本无法计算。 一群不知道感恩的东西! 只是今天又不检阅,他们为什么都聚集在厂门口呢,难道是准备一起去火车站,坐车回家? 李怀德瞥了那群人一眼,准备骑车过去。 只听那群人中有人指着他说:“那人跟照片很像,是他吗?” “好像是,瞧他那发型,一模一样。” “对对对,脸型、五官都是一样的。” “他就是李主任,抓住他!” 一群人蜂拥而上,迅速包围了自行车,抓龙头、扯后座,生生把自行车逼停了。 如果李怀德知道有人在堵自己,他是绝对不会贸贸然踏入包围圈的,可惜他对昨天的事一无所知。 他压根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这些半大小子,跟一群蝼蚁一样毫无地位可言,也敢冒犯我? 他摆出一副威严的表情,严肃道:“我是红星轧钢厂的副厂长,割尾会主任,你们这些孩子,官方都发布公告了,为什么还不回家?” “你们现在拦着我又是想干什么,是想要更好的生活条件吗?你们还能住几天?有那个必要吗?” 一个大学生模样的人好像是领头的,他大声喊道:“我们当然知道你是主任,拦住你是因为我们发现了一个坏粪子居然就隐藏在我们身边!” 李怀德一愣,疑惑道:“你说的是咱们厂的吗?” “对,说的就是你,呸!你这种败类不配跟我说话,大家把他押到大礼堂去,让他在那里好好交待!!!” “不是,小同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李怀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一群人押着脚不沾地,不由自主地朝厂里移动。 门卫大爷望着他,目光里似乎糅合了怜悯和厌恶。 电光火石之间,李怀德心中涌上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他们是要批评我? 此情此景,有点像啊! 李主任就像阿q被拉到堂上审问一样,一直懵懵懂懂,直到最后一刻才知道自己好像摊上大事了。 其实以他灵敏的嗅觉,不至于这么不堪,只是事发突然,他又一直高高在上惯了,实在是没往那方面想。 而且之前有些人因为吃不惯北方粗糙的面食,也闹过两次,他以为还是那种情况。 此时意识到麻烦大了,他整个人都要裂开,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才惹恼了这群小祖宗。 眼见着进了工厂,周围有很多看热闹的工人,李怀德彻底绷不住了,这下丢脸丢大发了,完全是颜面扫地。 这让我以后还怎么领导工人群众。 当下勃然大怒,王霸之气尽显:“我警告你们,赶紧放开我,我们工厂保卫科可是有武器的,我劝你们不要自误。” 那领头的冷笑一声,神态有些亢奋:“我们千里迢迢来到燕京是为了什么?我们还怕牺牲吗?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周围的人纷纷响应,一时各种背诵、口号、歌声不绝于耳,吵得李怀德耳朵都要炸了。 围观的职工越来越多,李怀德又发了几通脾气,发现那些人完全是油盐不进。 无奈之下开始拼命挣扎,左冲右突,想要逃出去。 他想多了,挨了两下就老实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被上百人围着,叶问来了也得跪。 那些人已经不屑于跟他掰扯了,一人把自行车推着,其他人簇拥着李怀德朝厂里走去。 整个轧钢厂南区都轰动了,上次这种情况还是一群人去找杨厂长的麻烦。 第 44 章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整个轧钢厂南区都轰动了,上次这种情况还是一群人去找杨厂长的麻烦。 明白人都知道那是现在的李主任,当时的李副厂长在背后推波助澜,为的就是抢斑夺权,当轧钢厂的一把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一手遮天的李主任也有这一天,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聂副主任曾经说过“整人太多,早晚被人整”,如今一语成谶。 现在轧钢厂正常上班的也就2000多人,只占全体职工的五分之一,但这也是一股庞大的基数了。 有些人知道情况,更多的人昨天没上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找人打听,工厂南区一时混乱不堪,到处闹哄哄的。 ................... 轧钢厂保卫科。 科长办公室里,国字脸,长相歪瓜裂枣的陈科长正优哉游哉地喝茶看报纸。 表面上在看报纸,其实根本没看进去,只是在想事情。 陈科长作为保卫科的一把手,自然知道昨天的事,如今正在考量。 门被撞开,一个后生风风火火地冲进科长办公室。 陈科长发出“啧”的一声表示不满,放下报纸,“什么事急赤白脸的,被狼撵了?” “科长,李主任被那些半大小子堵住了,正往大礼堂去呢,还有很多人在往礼堂赶,他们是不是要闹事啊?” 陈科长双目一张,摄于李主任的积威,下意识想要起身赶紧去“救驾”。 忽然想起了什么,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皱眉道:“应该是,没想到这事会闹得这么大,那些半大小子还真不拿自个当外人,一个二个战斗力也忒强了。” 那后生一愣,听这口气,科长好像知道知道点内幕消息。 “就是!一群穷孩子,轧钢厂什么时候轮到他们当家做主了?科长,那我们赶紧出动吧,把弟兄们都叫上,带上棍子,手枪应该不用带吧。” 说着转身就准备出门。 按道理这事保卫科应该管,就算没有李主任,这事也扰乱了轧钢厂的秩序,阻碍了生产。 陈科长抓起桌上的钢笔朝那后生扔了过去,打的他一愣。 “给我回来,你说人家倒是挺顺溜,那保卫科什么时候又轮到你当家做主了,你也不拿自个当外人是吧?”陈科长嘴里骂骂咧咧。 “不是,陈科长,您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啊,那可是李主任,咱们的顶头上司!” “废话,这还用得着你提醒?”陈科长又骂了一句,低头沉思了片刻。 “你去跟俩副科长说一声,让把所有的科员全叫回来,今天上午保卫科所有人都跟这栋楼里呆着,哪儿都不许去。” 那后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瞠目结舌道:“您的意思是咱们按兵不动,见死不救?李主任待咱们可不薄啊。” 陈科长长长地叹了口气:“不是不救,是没法救。那些半大小子,个个都是小祖宗,无法无天,打不得骂不得,我可不敢跟他们放对。” “这么一闹,轧钢厂怕是要变天了啊!” 说着心中已经盘算开了,今天晚上就去杨厂长家坐一坐,先打个前站。 此人能当13年的保卫科科长,见风使舵的本事一流,敏感性也强。 “陈科长,这是为什么啊,咱们不是有枪吗?”那后生不知道具体情况,还在那纠结。 陈科长一瞪眼,骂道:“我敢开枪吗我?算了,你算哪根葱,我跟你说不着,按我说的去做就成,滚蛋!” 那后生无奈,看科长真生气了,只得臊眉耷眼地走了。 他只是个最普通的科员,连持枪证都没有,自然不敢抗命。 门关上了,陈科长脸上的怒色瞬间消失不见,往椅子上一靠,眯起了眼睛,翘起二郎腿,一颠一颠的。 两位副科长都按兵不动,也没说什么,想来也是明白其中关节。 这李主任到底惹到了哪位神仙,竟然使出如此雷霆手段,利用作风问题做文章,铁证如山,让人百口莫辩。 一夜之间,十来张照片贴在了显眼处,当真让人胆寒。 莫须有的舆论都足以毁掉一个人,何况这种真枪实弹的相片。 陈科长看过那些照片其中的两张,心中居然有点羡慕李怀德。 丫的还真会玩,女的也漂亮,那表情,那小腰,那上围,那屁股蛋子...... 玩玩就玩玩吧,居然还让人拍照留念,这李怀德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敢情办那事的时候还喜欢让旁人观赏? 还是学古代那些有钱人,办事的时候还要个丫鬟帮着推? 再说了,就算你有这种奇怪的爱好,那你倒是把底片和照片藏好啊,怎么能流传到外头来。 就这智商还能当一把手,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就是不知道那些女的是哪里的窑姐儿,亦或是半掩门? 我老陈也想去体验体验。 燕京以前有八大胡同,在新华夏成立后就被禁绝了,但这种事不管在哪个年代都无法彻底消失。 只可惜这么一闹,李主任自身难保,肯定是问不出来什么,咱也不敢去问啊。 回头那货想找个伴,把自己也拉下水,怕是要哭晕在厕所。 陈科长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照片上的美女在脑中盘旋,久久无法忘怀,小腹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 还是先看看局势如何发展,不行明天晚上再去杨厂长家里吧,今天晚上去潇洒潇洒。 至于李怀德,这人已经毫无前途可言,完全不用搭理。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不能怪他定力不强,只能说后世的图片过于大胆刺激,对这个时代的人冲击太强。 ........................... 李主任被一群人簇拥着,在厂里逛荡了一大圈。 后面跟着的职工越来越多,领头的看差不多了,便呼喊一声,一群人呼啦啦朝大礼堂而去。 大礼堂的灯都打开了,台下全是人,乌泱乌泱的。 李怀德作为一把手,自然是这里的常客,要么坐在最前面,看着台上的人表演;要么衣冠楚楚,站在台上侃侃而谈。 像这样被推搡着来到台上,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李怀德被人猛地推了一把,狼狈地摔倒在台上。 手肘是最先接触到台面的,感觉骨头都要裂开了,钻心的疼。 第 45 章 我算哪根葱啊? 在李怀德被推倒的一瞬间,台下相应地寂静了片刻,一时间偌大的礼堂里鸦雀无声。 鄙夷、同情、憎恨、怜悯、茫然、厌恶、不可思议...... 人们的脸上带着各种情绪望向他,望向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大人物”。 这个人以前是如此的意气风发,所有人包括厂长都要仰其鼻息,现在却直接落入尘埃,狼狈不堪。 李怀德的背部被几只脚踩住了,只能像只乌龟一样趴在地上,四肢伸开,动弹不得。 台上的人开始大声喊话,台下的人群顿时跟炸了锅似的,十分热闹。 他努力抬起头,在人群里发现了杨厂长、发现了刘岚、还有傻柱、刘海中、于海棠,他们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 扫视了一圈,看到了很多熟人,却没有看到保卫科陈科长、韩副科长、刘副科长,甚至没看到哪怕一个保卫科的人。 曾经巴结他的那些副主任,包括聂副主任,还有割尾会的成员,都在那里看热闹。 有些人还在聊天,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句话,求个情。 这些人是打算自己倒台后,他们好趁势上位吗? 一张残缺的照片被扔到了李怀德的面前。 照片上的女人太过不堪入目,已经被撕掉了,但男人的动作一看就知道在干什么。 他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头脑一阵眩晕,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脸。 他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拍过这个角度的相片,还特么没穿衣服。 照片是谁照的,这特么又是谁在陷害我? 关键是离得这么近,怎么照出来的,难道有隐身人吗,像西游记里的孙猴子一样? 李怀德被一股庞大的恐惧感攫取住了,他双目圆睁,脑子一时陷入了混乱。 他感觉自己好像一个落水者,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漩涡之中,身不由己地落入深渊。 又好像一只嗡嗡叫的蚊子不慎落入了蛛网,不管怎么奋力挣扎都无法逃脱。 一时间来不及多想,李怀德奋力挣扎,大声辩解道:“照片上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 然后这并没有什么卵用,踩着自己的人充耳不闻,只是在那里大声喊着什么,耳朵里嗡嗡直响,听不真切。 礼堂里嘈杂的声音好像离自己很远,又好像就在自己耳边。 看着台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李怀德的心里忽然明悟了——有人找了个一模一样的替身,故意来整我! 是谁为了我这么费心费力,有这个必要吗,我算哪根葱啊? 我只是个小小的副厂长而已啊。 刚想辩解,忽然头皮一阵剧痛,有人抓住他一边的头发用力往上拉,紧接着有人在用剪刀剃他另外一边的头发。 他拼命用手去拨剪刀,下一刻他的两只手就被人踩住了,动都动不了。 头发一簇簇的掉落,他望向礼堂顶部,只觉灯光异常刺眼...... ..................... 魔都,国际饭店。 许大茂睁开眼睛,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都快10点了。 侧头一看,秦京茹小脸红润,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睡的正香。 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覆盖着下眼皮,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晚上忙活的有点晚,等清洗完,秦京茹想起马上就要有小宝宝了,兴奋得不行,可能又有点认床,半天睡不着。 索性爬起来看小说,吃宵夜,两人嘀嘀咕咕到了快12点才睡。 这丫头怕是生平第一次睡得这么晚,都这个点了还没醒。 昨天晚上也是太疯了,跟个小母老虎似的,又媚又凶。 许大茂伸了个懒腰,突然想起李主任来,今天可是星期一,不知道厂里现在闹成什么样了。 那种大杀器一出,绝对会在轧钢厂引起滔天巨浪,李主任这艘轮船怕是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不对,他还算不上轮船,顶多是艘木质帆船。 自己一天之内连续下了两步棋,第一步是利用串联者这个“外力”强势介入,他们不属于轧钢厂,行事百无禁忌,根本无人敢惹。 最起码轧钢厂还没人敢惹他们。 万一那些青年人不堪大用,或者李怀德察觉到了,不敢去厂里,那就得靠第二步,也就是徐部长那边发力。 这叫双管齐下,何愁大事不成。 其实李怀德如果不是因为明年开年就要调走,沉不住气的话,许大茂还不会这么早对付他。 有他在前面顶着,做什么事都挺方便的。 说实话,就今年开展的工作而言,李怀德的确算是一个不错的队友,一路开绿灯。 做都做了,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轧钢厂高层可能要换血,等回了燕京,再来重新处理各种关系好了。 反正招待所所长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职位,做好老本行就行。 前些时去了香江,跟谭雅丽、阿湘两人相处了二十多天,每天变着方弄好吃的,感觉厨艺方面又有精进。 不说集谭家菜、潮汕菜两家之长吧,起码有些食材的处理和味道的调配都学会了一些新花样,再用心炒的话,味觉层次应该会更丰富。 正寻思着,忽听身边人的呼吸频率有所改变,不再是无意识的匀速。 二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对她的各种习惯太熟悉了。 侧过头一看,媳妇睫毛微微闪动,应该是醒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在那装,难道是害羞了? 秦京茹确实是害羞了,昨晚缠绵了个把钟头,后来吃东西看书什么的,还没觉着怎么难为情。 一觉醒来,只觉从来没有如此舒适过。 卧室里充斥着淡淡的香水味,软软的床垫和枕头好像要让人完全陷进去。 被子轻柔而保暖,不知道里头装着什么玩意,反正不是棉花。 睁开眼睛就看见丈夫的侧脸,先是觉得温暖又心安,紧接着想起昨晚的癫狂,又羞得不行。 他居然会亲那里,还可以这样吗? 不过自己经常帮他那样,反过来应该也是可以的吧,只是那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就好像自己完全对他敞开了一切...... 不知不觉想入了神,随着回忆,呼吸也急促起来。 许大茂看她的小脸红霞密布,促狭心起,伸手过去捏住了她小巧的鼻翼。 小丫头果然中招,没一会就憋不住了,大声笑了起来。 第 46 章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许大茂钻进另外一个被子,抱住媳妇,“我又不会吃了你,干嘛要装睡?” 秦京茹把头埋进丈夫怀里,瓮声瓮气道:“怪难为情的,像昨晚那样,你不嫌吗?” “当然不嫌了,你都能帮我那样,我又嫌什么,你身上没一地儿是脏的。” 秦京茹感动至极,忽然想到一个点子,咯咯笑道:“那你敢亲我的脚丫子吗,还是上了一天班没洗的那种。” 许大茂脸一黑,破坏气氛小能手又上线了。 真是胆量见长,都敢开这种玩笑了,夫纲何在? 这是真要把我往那个奇怪的方向引导啊…… 不过经过昨晚的事,许大茂觉得媳妇的心态好像变了一些。 事实也的确如此,以前秦京茹总有一种卑微感。 作为一个传统的女性,又处在这个保守的年代,帮丈夫做那种事,多多少少总会有点想法。 只是丈夫对她好,心存感激,才半推半就,勉力为之,到后来慢慢也就习惯了。 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但现实毕竟还是绝对的男权社会,如今丈夫也能那样对她,这让秦京茹感受到了尊重,那是一种夫妻平等的感觉。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两人都没说话,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秦京茹突然问道:“大茂,这部小说你都看完了,杨过后来是不是亲手干掉了尹志平,给小龙女报仇?” 昨天晚上他们刚好看完了第七回,也就是“龙骑士”的剧情。 这种剧情在后来的yy小说界被称为“神雕”,是一种剧毒。 许大茂回忆了一下剧情,摇头道:“没呢,杨过后来确实是知道了这事,但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最后走的时候吼了一嗓子。或许是他的境界太高了吧。” “啊?”秦京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以杨过激烈的性子,居然能忍? 小妮子眼珠一转,有心试探一下:“那如果是我被......” “闭嘴!胡咧咧什么呢?”许大茂一听这话就生出一股怒火直冲胸口,紧接着又冲到了天灵盖,忍不住怒斥了一句。 这妮子是入戏太深,还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蹬鼻子上脸,给点阳光就灿烂,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刚刚说亲脚丫子已经是逾越了,现在更过分,连这种玩笑都开,真是欠收拾。 这种事是能拿出来调侃的吗? 两人挨得近,声音又大,秦京茹身子就是一个激灵。 她没料到丈夫反应居然这么大,被吓了一跳,只觉一股巨大的恐慌感攫住了心房。 心虚地抬头看了一眼,见丈夫脸色阴沉地盯着她,眼神凌厉,只得弱弱地说:“对...对不起,我...我说错话了,你骂我吧。” 她满脸惶恐,面色发白,瘪着小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那副表情既可怜又可爱。 许大茂深吸一口气,将她揽在怀里,感觉她的身体僵硬,还在微微颤抖,显然是害怕极了。 这辈子自打认识她以来,还从来没有这么疾言厉色对她说过话。 “行了没事,有些玩笑是不能乱开的,明白吗?特别是拿这种事开玩笑,太让人恼火了,以后注意。” “知道了,我也只是想看看你会是什么反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别生气啦。” 秦京茹松了口气,惊慌愧疚之余,心中还有些窃喜——丈夫反应越大,说明心里越在乎她,不然干嘛作出这么大的反应。 而且他发火那样子真挺爷们的。 这顿骂挨得值! 讨厌一个人,他连呼吸都是错的:喜欢一个人,挨一顿骂也是好的。 “不过说真的,我一辈子都没见过你发这么大的火。” “那你今天就看到啦!?反正我是俗人一个,没杨过那么高的境界。” 小槐花的口头禅没产生什么效果,秦京茹见丈夫眉头还皱着,便曲意奉承,伏低做小,又钻进被子施展了一番唇舌功夫。 这点不愉快很快就烟消云散。 二人亲昵好一阵子都觉得饿了,起床收拾完,出门吃早点。 找市民问清去海边的路线,坐上公交车,朝着大海的方向而去。 这趟魔都之行对于一个农村丫头来说,堪称梦幻之旅,这也是华夏99%以上的国民都无法实现的旅程。 当然这里指的是改开之前。 许大茂的三个女人之中,秦淮茹和娄晓娥都时不时能去21世纪,在那里享受世间繁华。 只有秦京茹没有享受到这种待遇,而她又是许大茂最爱的人,是他心中的“马冬梅”。 于是便借串联之机,带她出来旅个游,度个蜜月。 秦淮茹上次也说应该带京茹出来见见世面,不然对她太不公平了。 想想也是,丈夫心里藏着另外两个女人,而她还每天懵懵懂懂的毫不知情,连超能力都瞒着她。 这一点上许大茂对秦京茹是心中有所愧疚的,这次也勉强算是补偿一二。 再理想一点,如果能在这几天孕育一个新生命,那就更有意义了。 以后每次看到孩子,就会想起这趟甜蜜的旅程。 表面上好像花了很多钱,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这种不计较得失的付出终将有所回报。 ............................. 昨天虽然是礼拜天,但徐部长同时也是副主任,手上权力不小,很快就成立了一个工作小组,并耳提面命了一番。 其宗旨是速度必须要快,以雷霆之势控制住李怀德并掌握其罪证。 而且取证期间务必要保密,不能对何雨柱、秦淮茹和刘岚的生活造成困扰。 有徐部长亲自跟进监督,还有几十张照片,那都是切实的证据,完全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专案组的积极性非常高。 几乎躺平就能拿到的“政绩”谁不眼馋。 这个案子严格来讲应该属于衙门系统管,但现在是特殊时期,割尾会有处理作风问题的权力,完全不用经过衙门系统,衙门对此也无权干涉。 今天星期一,专案组早早就开始了工作,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第 47 章 声名狼藉 今天星期一,专案组早早就开始了工作,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三人都骑着自行车,到了轧钢厂南大门,正准备去跟门房大爷打招呼。 他们不是轧钢厂的职工,不能随意进出。 其中一人眼尖,看见院墙上面贴着好几张大报,纸张崭新,笔墨浓重,一看就是才贴上去的。 其内容里面好像都有“李怀德”三个字。 那人眼神一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赶忙往那边快走了两步。 等他看清楚上面的内容,瞳孔就是一缩,失声道:“怎么可能!?” 那俩人闻声了走了过来,看着墙上贴的纸面面相觑,半晌无语。 等把几张大报全看完,三人都感觉不可思议——这是什么情况,那些小青年们居然抢咱们的活啊! 组员乙:“敢情这李怀德还有别的作风问题,被人抓了现行。” 组长甲点头道:“看样子是,那些小青年不可能无缘无故找他的麻烦,看这字里行间,言辞这么激烈,他应该犯了非常严重的错误。” 组员丙有点幸灾乐祸:“这李怀德可呲花了,不死也要脱层皮,对待这种道德败坏的人就得这么敢,真尿性。” 说着话心里甚至升起了一股爽快感。 组织不可能使用那些折辱人的招数,也只有那些半大小子才百无禁忌,怎么舒坦解气怎么来。 “别显摆你那东北苞米碴子味儿的口音了,咱们先去问问传达室大爷。” 出示工作证,了解清楚大概情况后,三人都觉得离谱至极。 这是哪位狠人干的事,做的也太绝了,直接让人家社会性死亡,不留一点后路。 这位老兄不知道和李怀德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使出这么狠厉的手段。 这么做固然是解气,能让李怀德身败名裂,但行事未免太过激进,完全不考虑此事造成的恶劣影响。 正确的方法应该是把照片交给组织,让组织来对李怀德进行惩罚。 总而言之,这位仁兄的做法太过伤风败俗,为了报仇不管不顾,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许大茂:我本来就不是正人君子。 再说李怀德,这家伙怕是得了失心疯,办那事还让人照相,还把这么个定时炸弹留在身边。 就算他真有那种癖好,喜欢欣赏自己“纵马扬鞭”的雄姿,可那种绝对私密的照片应该实施最严密的保护,又是怎么流传出去的呢。 实在是无耻至极,荒谬至极,恶劣至极,丢脸至极,这种人也能当副厂长,能当主任? 三人来到大礼堂门口,礼堂里人声鼎沸,十分嘈杂,间或传来口号声,一听就知道里边在干什么。 他们没有贸然进去,而在礼堂门口讨论了老半天。 这种情况他们从未经历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里边正热闹着呢,他们直接去提人,那些半大小子还没过足瘾,怕是不会那么好说话。 一旦问起来,礼堂这么多人,势必会把这事闹的人尽皆知,而徐副主任嘱咐要保密,不能打扰到人家的正常生活。 说实话他们也有点怵那些半大小子,主要是有时候跟他们讲道理根本讲不通。 他们只会认为他们自己是正义的,跟他们搞辩论,有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打不得,骂不得,除了无奈还能怎么办。 组员乙:“要不我们也进去看看,等他们完事了再提人吧。” 组长甲:“那样太浪费时间了,这样,我在这等着,你们去找徐副主任说的那个叫...叫何什么的。” 说着拿出个小本子看了一眼,“那个叫何雨柱的,了解一下当天的情况,先做个记录。但要注意不要让旁人听到。” 组员丙笑道:“这个何雨柱真是个混不吝,连领导都敢揍,也得亏是李怀德做了亏心事,不然还不得开除他。” 组长甲表情严肃:“人家是敢字当头,敢对恶势力说不,要人人都是我字当头,利字当头,那咱们华夏成什么样了?” 组员丙忙自我检讨一番。 组长甲:“行了,你俩赶紧去吧。如果找不到,就说明他可能也在大礼堂看热闹,那咱们就只能进去了。” 两个组员领命,骑着自行车走了,可他们注定要做无用功,这种好事怎么可能少的了傻柱呢。んttps:// 这货正看得津津有味呢,如果手上有把瓜子就更好了。 以往高高在上、站在云端的存在,现在被无情地打入淤泥,看着心里怎么就那么舒坦呢。 比就着猪头肉喝上半斤二锅头还要舒坦。 他已经在想回四合院怎么跟街坊们吹嘘了,当然只限爷们,要对着个老娘们说那就是耍流氓了。 像他这样想的人很多,燕京人都爱侃,这种“桃色新闻”又是如此的劲爆。 虽然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大肆宣扬,但他们可以在私底下说。 ……………………....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就过去了四天。 李怀德这事愈演愈烈,整个轧钢厂职工的生活半径区都传遍了,囊括了东城区、西城区和朝阳区。 甚至连海淀区都有人知道了。 民间传得沸沸扬扬,事情的经过也是越传越玄乎,最开始还是初始版本——那个流氓去找半掩门不说,还特地让人给照了下来,要留着以后慢慢欣赏。 传到最后居然成了那个流氓每次都要夜御十女,还要人在后面帮着推,那个帮忙推的人还得帮忙照相。 什么,你问为什么要推? 多新鲜哪,人家活干得太久,老腰受不了,没力气自个儿动了呗! 星期一那天,李怀德的岳家尚不知道具体情况,以为只是普通的违纪或者是不小心惹到了那群小青年,还在积极奔走。 可到了星期二立马偃旗息鼓,闭门不出——女婿的名字已经变得臭不可闻,自家丢不起这人,也怕被牵连到。 这也代表着樊家已经彻底放弃了李怀德。 短短一个星期之内,外孙女尤凤影牺牲,女婿李怀德声名狼藉,樊家也因此大受打击,颜面扫地,从此一蹶不振。 李怀德的岳父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得夹着尾巴做人,仅剩聂副主任的舅舅孤掌难鸣,成不了气候。 徐部长这次的官场危机也消弭于无形。 第 48 章 我那逝去的青春啊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许大茂的本性其实没怎么变。 前世在全院声讨大会上(电视剧大结局),秦京茹将许大茂骂了一顿,原话如下。 许大茂,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心里只有自己,一点没有别人的人。 只要吃了一点亏,你就立马要把人家便宜占回来,你就是一肚子坏水,我作为你的前妻,我都臊得慌。 作为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枕边人,秦京茹这番话无疑是客观真实的。 打那以后,许大茂下半辈子都把这番话牢牢记在了心里,也改了很多。 如今重生,心态又不一样,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上已经不那么计较,也不怎么自私了,知道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 比如娄半城想要软禁他,他都没怎么生气,毕竟可怜天下父母心嘛。 要按以前的性子,肯定是直接回内陆,招呼都不打一个。 可在记仇这方面,他还是一样小心眼,李怀德不动则已,一动立马就招来了他雷霆般的反击,直接按死。 除此之外,一肚子坏水和喜欢美色方面也没怎么变。 连许大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对自己的女人好,对街坊友善,工作也很认真。 但在这事上又做得如此绝情,一点后路都不留,造成了比较坏的社会影响,红星轧钢厂的形象也因此受到了打击。 所以说人是一种很复杂的动物,很难简单的用好人或者坏人来定义。 ............................ 轧钢厂招待所。 李怀德已经被关了三天了,这房间是专给领导用的,条件还不错,连许大茂都在这种房间睡了好几次。 门插着,门外有工人看着,房间窗户又有铁栏,堪称插翅难飞。 还是那句话,风水轮流转,李怀德也享受了一把杨厂长遭难时的待遇。 李怀德光着脑袋,双目无神,正靠在床头怔怔出神。 这家伙以前的发量虽然不多,但还算黑亮,现在脑袋直接变锃亮。 他之前被那群半大小子剃成了阴阳头,也就是一边有头发,一边没头发,只要想象一下就知道有多丑了。 后来工作组的人觉得太有碍观瞻,索性发了善心,给他剃了个精光。 光头就光头吧,总比阴阳头强吧,那种发型简直是反人类。 李怀德此时神色憔悴,眼圈发黑,两眼通红,里边全是血丝,明显是睡眠很差。 桌子上放着中午打回来的饭菜,却一口都没动,已经凉透了。 没点炉子,房间里很有点冷,不过比起气温来,李怀德的心更加冰冷。 正志得意满,往人生巅峰攀爬的时候,突然脚一滑,直接跌到了第十七层地狱,这种巨大的落差足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不是没想过寻死,可心里总抱有万一的希望,说不定岳家能发发力,官复原职是痴人说梦,争取弄个有期徒刑什么的还是有可能的。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大概是不可能的,作风问题就是一坨翔,谁都不愿意沾。 明知希望很小,可人都是这样,不到实在穷途末路的时候都不愿意接受现实,哪怕有一点盼头呢。 他这种被权、钱、色腐蚀了的人,心志一般都不会坚定,没那么大的决心赴死。 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事到底是谁干的,如此狠毒,简直堪称绝杀。 照片上的脸分明就是自己,可自己明明没有照过这种照片。 到底是哪个对头找了个一模一样的人,居然如此歹毒,一点都不留后路。 自己虽然在厂里算是一把手,在燕京这种地方却根本不算什么,值得为自己如此大费周章吗? 难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或者是敲山震虎,其真实目的是想对付自己的岳家? 整件事透着那么股子古怪,情况扑朔迷离,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沉思,忽听门外有说话的声音,好像就是审问自己的那三个人其中的一个,另外还有个特熟悉的声音。 说什么倒是听不清,但可以肯定的是岳父大人来了! 李怀德眼睛一亮,心中生出几分期待,又有几分畏惧,变得忐忑不安、患得患失起来。 自从当上了割尾会主任,一直是意气风发,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心态了。 这货抖搂精神,从床上一跃而起,对着镜子整理起仪容来。 看到镜子里光秃秃的脑袋,心中就是一痛,眼睛酸涩无比,很想大哭一场——我那逝去的青春啊! 门被推开,李怀德的岳父、尤凤霞的外公樊胜利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看到女婿顶着颗卤蛋头,一脸憔悴的模样,他眼中闪过几分厌恶,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因为外面还有人,樊胜利特地没关门,以表示自己说的话并无不可告人之处。 岳老头的表情李怀德看得清清楚楚,心里虚的要命,在岳老头面前他从未像这样心虚过。 他一直认为:你女儿长相不过是中等,又胖;而我前途无量,又英俊,她能嫁给我完全是高攀了。 不过现在还得仰仗岳家,只能低头,“爸,真是辛苦您了,大老远的跑一趟。” 樊胜利没什么反应,只是盯着女婿,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沉默了一会,他面颊抽搐了几下,沉声道:“你想死还是想活?” 这语气...... 李怀德心里咯噔一下,勉强笑道:“瞧您说的,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那好,既然想活,就老实向专案组交代,那三个女的是哪里的窑姐儿,或者是别的什么女人,你是什么时候照的相,动机又是什么。” 李怀德傻眼了,哪来的窑姐儿,根本不存在的事我上哪知道去! “爸,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根本没有找过什么窑姐儿,是有人找了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冒充......” 樊胜利勃然大怒,厉声喝道:“闭嘴,你当别人是三岁小孩吗?你没找过窑姐儿,还没找过良家妇女吗?你这人以前还算正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了!?” 衛鯹尛说 第 49 章 被离婚 李怀德吓了一跳,这话是什么意思,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 “我问你,轧钢厂第一食堂那个叫刘岚的女工是怎么回事?你别跟我说你不认识她。” “我...我...她...她...”李怀德又惊又惧,一颗心直接沉到谷底,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人家都已经招了,说是你强迫她的,还有很多食堂的职工出面作证。有了你那些恶心的照片打底,你说组织会相信谁?” 樊胜利眼中寒意凛冽,“你真行啊,堂堂国家干部,割尾会主任,都学会用强了!” 李怀德面如死灰,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垂下头无话可说。 专案组的人比较机灵,徐部长嘱咐过,对何雨柱和秦淮茹要格外保密,对刘岚的保密程度可以弱一些。 因为何、秦和许大茂关系比较深,而且本身并无任何过错。 而刘岚虽然是被胁迫的因素居多,但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她本身也有不检点的地方。 而且自从跟了李怀德,她也获得了一些蝇头小利,更何况厂里,特别是第一食堂很多人都知道她和李怀德的关系。 于是专案组便先拿刘岚当主攻点,去年三十发生的那件事暂时没有拿出来,万一罪证力度不够,再做文章也不迟。 不过估计那些照片用不上了,许大茂这一招太狠了,已经足以致命。 樊胜利对自己这个精虫上脑的女婿失望透顶,已经到了极度厌恶的程度。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又从上衣口袋取下钢笔,一起往桌上一扔,淡淡道:“签字吧。” 李怀德按住滚动的钢笔,下意识看了一眼那张纸——居然是离婚介绍信。 离婚介绍信相当于后世的离婚协议,上面是经组织调解无效,准许离婚之类的印刷文字。 下面大片空白处用钢笔写着一些离婚事项,比如孩子归属,家里财产如何分配等等。 只有两个人都认可了这份协议,并在上面签了字,才能在民政局办理离婚。 严格来说离婚必须两人都到场,但鉴于樊胜利的关系和李怀德现在的境地,这份协议只要男方签了字就行。 许大茂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都忘了这茬,想直接和娄晓娥离婚,就是没有这玩意,结果没离成。 “秋霜要和我离婚?”李怀德目光中带着哀求之色,声音颤抖。 “爸,您和秋霜都是这个意思?您就这么绝情吗?” 樊胜利面带冷笑,看向李怀德的目光如刀子一般锋利,“绝情?哪来的情,你对我闺女都没情了,还指望我们对你有情?” “再说了,你以为你做出这种事,还能全身而退?不知廉耻的玩意儿!” “你已经完了,唯一的区别就是会不会死,如果你的认罪态度良好,积极交待,说不定只会坐个十几二十年的牢。” “可我闺女才三十五岁,凭什么要等你二十年?就你这样的败类也值得我闺女等?赶紧签了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打点一二。” 连珠炮似的一堆话喷的李怀德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机械地转动脖子,看向桌上的介绍信,最上面的“离婚”两个大字是如此的刺眼。 …………………………… 魔都,国际饭店。 已经是晚上9点多,秦京茹不堪挞伐,早就睡着了。 最初的新鲜感已经渐渐消退,来魔都头天和当天都睡得特别晚,再加上白天到处跑,晚上还要造人,两人都觉得有点疲惫。 如今已恢复了正常的作息,现在可是特殊时期,身体健康还是很关键的。 许大茂望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之前在香江的时候和娄晓娥约定好,还是按以前的规矩,每月头、月中相见一次。 今天已经是12月1号,就是不知道娄晓娥现在睡了没有,许晓有时候睡前爱闹腾一下。 想起儿子就开心,小小的一个人儿怎么就那么可爱。 想了想还是去泡个澡,不过浴室没有提前升温,现在气温最多零上五度,热水将身体完全包裹的感觉十分舒适。 许大茂长出一口气,神思已经飘回了燕京。 不知道李怀德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已经享受过那些学生的整人套餐,嘿嘿嘿....... 这事一爆出来,李怀德已经毫无政治前途可言,他老婆九成要跟他离婚,来自岳家的支持也没了。 以他的个性,反正都是完蛋,搞不好还会乱咬人,把之前那些个给他行贿的副主任、干部全给抖搂出来。 完蛋...自己也是给过他金条的,特么的不会把老子也给举报了吧。 自己当上招待所所长是娄家出了力,徐部长对此心知肚明,这事是既然他牵头,应该会帮着转圜一二。 其实许大茂挺喜欢这份工作,招待所财务独立,没有派系斗争,俨然是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小王国。 他虽然有见识,但毕竟没什么别的专业技能,只擅长厨艺和放电影,更不愿意天天整这个整那个。 如果就这么被撸了还真有点可惜,烈火烹油,看着一盘盘美味佳肴在自己手上成型,这种成就感也只有厨子才能体会得到。 钢铁行业是国之重器,让他去抓生产,搞技术,他也不是这块料。 思绪纷飞,不知道过了多久,水都变成温头了,才起来穿衣服。 悄悄爬到床上,这种席梦思从这边上去,另外一边会有所察觉,不像家里的木床。 秦京茹闭着眼睛嘟囔一声,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她的身体里已经有千军万马在向前冲,只是不知道那个坚固的球状“城堡”是否已经出现。 算算日子也该出现了。 估摸着娄晓娥应该已经睡了,便默念着她的名字。 一阵恍惚过后,许大茂出现在客厅。 “来啦?”娄晓娥正坐在沙发上摆弄着笔记本电脑,见丈夫出现,只是瞟了他一眼。 两人是一个星期之前见的最后一面,还没什么新鲜感。 许大茂走到妻子身边坐下,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 皮肤依然是白里透红,没有那种睡眠不好的暗沉。 第 50 章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本章要修改一下,明天发) 许大茂来徐部长家,主要是为了归还那台海鸥照相机。 杨阿姨放下电话,“小许,首长马上就回来。” 许大茂点点头,心中觉得有点蹊跷:徐部长嘱咐说一来就给他打电话,是为了什么事呢,难道是李怀德那事? 徐颖正挨着壁炉看书,只叫了声“队长”,然后就不理人了。 杨阿姨无奈道:“这丫头,看书看入了迷,今天怕是得看完。” 凑过去看了看,正看到“郭靖用陷阱抓住欧阳锋却没杀他”的情节,记忆中应该是快到结局了。 “我说徐颖,你这马上看完了,书该还给我了吧。” 徐颖头都不抬:“我爷爷还在看呢,看完还你,除了王欣,没旁人知道,我挺讲信用的吧。” “哟,徐部长也看这种闲书呢?”许大茂是真没想到。 杨阿姨笑着说:“瞧你说的,首长就不能有点娱乐?不过说真的,这书还真挺有意思的......” 解放前杨阿姨也去过魔都,两人聊了一会那边的风土人情,就听门外有汽车的喇叭声。 许大茂正在喝茶,闻声忙道:“应该是徐部长在叫,我出去看看。” 到院子里一看果然是那辆上海牌轿车,徐部长将窗子摇了下来,正朝这边招手,看样子是要自己上车。 汽车里开了暖风,十分舒适。 “徐部长,咱们这是要去哪?”许大茂望着窗外,凭方向感好像是在往西边走。 “去一个老朋友家,真正的‘老’朋友,有些事要讨论一下。”徐部长脸色有点凝重。 过了一会,他冷不丁地问:“那些照片是你贴的?” 这事太伤风败俗了,咱可不能认! 许大茂演技在线,迷糊道:“贴什么照片?照片我不是都给您了吗,我手上已经没了。对了,照相机我交给杨阿姨了。” 徐部长随口答应一声,侧过头凝视了许大茂一会,看不出来什么端倪就收回了目光。 他也只是想诈一下,其实心里也知道不可能,许大茂已经把证据交给了自己,没必要再节外生枝。 这种照片不出意外应该是那些半掩门的丈夫或者掮客照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被留了一手。 可这时间也太赶巧了,自己刚拿到照片,紧接着当天晚上就有人在轧钢厂大肆贴照片,完全是脚前脚后。 想不通就索性不想了,反正结果都一样。 “你给的那些照片没用上,我都烧掉了,反正李怀德肯定要吃花生米,不需要节外生枝,像你说的,何必去打扰人家平静的生活。” “那我代他们谢谢您了。”许大茂心中感叹,这徐部长真的是正直而不迂腐,知道为他人考虑。 能和这种领导交往是一种幸运。 许大茂在心里为李怀德默哀了三秒钟——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老领导,我许大茂对不起你了。 鳄鱼的眼泪还没流完,徐部长语气突然变得冷峻,说的话也有点让人心惊了。 “小许啊,李怀德招出了很多人,其中就有你,你为了当上招待所所长,是不是给他送过金条?” 徐部长目光有些锐利,这种事可不光彩。 许大茂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心道果然如此,李怀德成疯狗了。 “郑师傅没关系,你尽管说便是。” 当下只能拿娄家当幌子,事实上也是娄家出的大头,自己那三根金条是后世买的,根本不算什么。 10块钱的大黑十就算卖10万,三根金条就算他5万,那就相当于5块钱。 但人家可不会这么想。 徐部长听完不置可否,过了一会才语重心长地说:“以娄家的做派来看倒是正常,资本家一向喜欢用钱来解决问题。但你敢说你自己没责任吗?” “王莽谦恭未篡时,很多事只要开了口子,以后的想法会越来越危险。你厨艺练得好,想派上用场是人之常情,想当干部也无可厚非,只是这种事以后不要做了。” 许大茂也有些无奈,自己和李怀德相处多少年了,他那人什么尿性自己难道不清楚? 要不是自己给了金条,后来招待所那些工作会开展的那么顺利吗? 李怀德的信用不错,收了钱就会办事,当时是只要跟招待所有关的一律大开绿灯,要钱给钱,要东西给东西,要职位给职位,一点都没卡着。 不过打铁还得自身硬,也是自己的经营理念正确,还有几个大厨菜炒得好,不然再怎么开绿灯也没用。 徐部长表情有些严肃,“当时你还是娄家的女婿,这事我已经推给娄家了,这是他们的主意,东西都是他们提供的,到时候万一有人问,你就如实回答。”んttps:// “而且李怀德的老婆—现在应该叫前妻了—把他们家的那些不义之财都上交了,其中你给的那三根金条明显是香江那边的工艺,这也证实了这一点。” 许大茂暗呼侥幸,当时买的时候他可没想那么多,只是想买不带logo的,看了几种觉得八骏图好看就选择了那种金条。 没想到那精美的工艺此时反而成了有利证据。 徐部长表情缓和下来,接着说:“幸亏你把招待所经营得不错,第一个月就扭亏为盈,厨艺也好,不然我还不好从中遮掩。” 既然徐部长这么说了,那肯定是花费了一些精力和人情,许大茂有点感动,郑重地说:“您放心,以后不会了。” 嘴上答应的好,心里却在打鼓,以华夏的风气,这种事以后免得了吗? “小许,你知道宋朝有一种钧窑瓷器吗?” 许大茂从这边倒腾了一些古董到梦境世界去卖钱,也曾经专门了解过,“听说过,这种瓷器非常昂贵,如今已经很难见到真品。” 徐部长望向窗外,语气变得幽深:“钧窑经窑火一烧,千变万化,无一雷同。俗话说:人心似铁,官法如炉。” “人在官场和社会的洪炉中经过燃烧锤炼,变化和差异是必然的,不同的人构成了我们的社会,现在如此,将来也一样。你想成为哪种人,完全取决于你自己。” 第 51 章 资讯为王 本打算趁今年11—12月份的卡塔尔世界杯狠狠赚他个几千万,虽然这个虚拟世界的钱并没有太多用处,好歹也可以换成金条不是。 可现在听了娄晓娥这一番话,忽然有些惭愧:难道自己真的是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吗? 仔细想想还真是,自打重生以来,自己只顾着泡妞过小日子,对未来没什么远大的规划,也没有把地震这事放在心上。 3月份的邢台地震群,燕京只有几次震感,并无伤亡;前世那场特大地震倒是让他印象深刻,可是时间太久远了,足足过了70多年。 当时76年地震,一直到80年燕京市区还能看到抗震棚的身影,非常影响市容。 可见人们当时对那场地震实在是心有余悸。 院里刘海中的地震棚也是建了拆,拆了又建,建了又拆,足足搞了两回。 话说那天半夜自己腿发软,躲在桌子底下,还是棒梗把自己搀出去的,地震棚是棒梗搭的,后来阎解成炸刺,也是棒梗出的头。 这小子那会还算有良心,亦或是因为有所求,那段时间自己和秦京茹还真拿他当儿子,处得相当不错。 只是棒梗毕竟不是“真儿子”,一旦学会了手艺,可以单独放下乡电影,就自觉翅膀已经硬了。 于是立马无师自通,学会克扣钱了,殊不知咱还留着一手。 这么多年过去,早就把棒梗看透了,这小子完全是有奶便是娘。 秦京茹曾经说过他是白眼狼,还是有道理的。 这人一老就特别爱追忆,许大茂又想起往事,思维不知不觉发散开来,一时神游天外,站在那里愣愣出神。 娄晓娥见丈夫半天没动静,以为他在思考此事利弊,便起身走了过去,轻轻从背后抱住。 她轻声说:“大茂,我并不是突然发善心,其实也是为了我们考虑,一旦成功,避免了经济损失和民众伤亡,那我们娄家应该算是有功吧,上面应该不会再计较我们出逃的事了。” “那样我就能光明正大地在燕京和香江之间往返,再也不用担心什么,难道你不想见证晓晓的成长吗?” 仿佛是想到了那副场景,娄晓娥满脸憧憬之色,“到那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就能生活在一起...” 刚说到这,娄晓娥突然想到不止一家三口,忍不住在丈夫腰间掐了一下。 “哼,我差点忘了,到时候还不定是一家几口呢,你就自个美吧!” 说罢松开手,去了门口换鞋,看样子是准备出门。 许大茂正思考着这个方案的可能性,娥子说的不无道理,手里有关键信息,就相当于手里有一面“免死金牌”,也相当于手里有了资本。 试想一下,地震有了准确的预报,国家能避免多少经济损失,那些本该遇难的人也会幸免于难。 后世有个词叫资讯为王,一个关键的消息往往价值千金,相比之下,娄家的事还真不算什么了,要解决完全是一句话的事。 不行就只让娄晓娥和许晓俩人回来,母子俩目标要小得多。 只是要怎么操作呢,拥兵自重,以此消息来要挟肯定是不行的...... “咝~~”正想得出神,腰间被突然袭击,疼得他一龇牙。 这掐人的毛病还没改呢!? 许大茂回头一瞧,这是要离家出走的节奏吗。 俩老婆这事不是过去了嘛,怎么又使起性子来了。 不过也没法子,只得追上去陪着笑脸一把抱住,小心开导。 说是开导,可开着开着不知道怎么就开到床上去了。 算下来二人已经有9个月没有亲热,娄晓娥才27岁,算是轻熟,欲望比秦京茹要强烈得多。 可她现在还不能那啥,之所以顺从,也只是追求一种亲密的感觉。 眼看着丈夫已经进入了状态,她却轻笑一声,目光迅速回复清明,按住了那只的作怪的手。 “现在还不行,恶露还没有完全干净,网上说起码要6周后,按香江护理医生的说法最好是五十天后。” 许大茂吐出一口气,这具丰腴的身体现在还不能享用,有些遗憾。 其实他刚刚和秦京茹已经有过一次,此时并不是特别想要,只是很久没有和这位“原配正宫”亲近了。 第 52 章 神仙日子 惊闻噩耗,公众对地震局的“不作为”愤怒到了极点:不是你们说地震可以提前预报吗?为什么不提前打招呼? 地震局也是有口难辩,只能咽下这枚苦果。 地震预报是一件很敏感的事,官方要做大量的准备和善后工作,也承受了巨大的舆论压力,搞不好就会引起恐慌。 事实上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人敢说完全掌握了地震的规律,华夏经过40多年的研究,依然没有太大的进展。 听丈夫这么问,娄晓娥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事这么大,我还没想好呢。” “我...”许大茂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合着你根本没什么打算啊,那你还用风水师的借口?风水师远在香江,是怎么看出内地的事的,还是10年后。” “要真能看出来,那就不是风水师,那是神仙了。华夏崇尚唯物主义,在人们的印象里,这些风水阴阳之类的全是骗人的把戏,你说破天都没人相信的。” 娄晓娥虽然是“项目”的“发起人”,目前却也没什么好办法,空有一腔热血和先见之明,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让人相信。 先知不是那么好当的,神神叨叨的,有可能你觉得你自己是先知,别人却觉得你是神经病。 “反正还早,慢慢想辙呗,我去查点地震的资料,亲爱的老公,今天就麻烦你一个人做饭哈。” 现在梦境里的时间是12点半,刚好吃中饭。 许大茂还从来没被娄晓娥这么称呼过,被这一声叫得眉开眼笑,骨头都酥了,忙不迭地答应着。 他边穿衣服边说:“我说娥子,你既然有所打算,那就跟咱爸好好谈谈,他经验丰富,应该会给你一些建议。” “嗐,甭提了。”娄晓娥不甘心地抿了抿嘴唇,看样子有些泄气。 “我爸为人谨慎,他的方法就是拿风水说事,我觉着不太靠谱,这么大的事,人家能信你吗?” 许大茂无语,搞半天这馊主意是娄半城出的。 香江那边风水之说的确是深入人心,甚至很多有钱人都将其奉为圭臬,深信不疑。 但内陆他不一样啊。 “关键是这事要露馅了怎么办,到时候一查,哪来的什么风水师。” 娄晓娥面露傲然之色,语气却微带轻蔑;“有钱还有什么办不到的,香江社会金钱至上,风水师大部分都是欺世盗名之辈,有钱赚巴不得陪你演戏,随便忽悠几句呗。” 许大茂无语半晌才道:“随便忽悠的你也得人家信啊!反正我觉得这理由太过儿戏,不过咱们也甭急,慢慢想,反正有的是时间,我先去做饭。” 娄晓娥换上睡衣,又坐到电脑前开始查资料。 “吃完饭咱们出去逛逛,我刚坐完月子正憋得慌,总算可以出去透透气了,顺便去王府井买些关于这方面的科普书。” 她是真对这事上心了。 ................................ 时间对于某些人来说过得特别快,比如后世苦逼的上班族,好不容易过个年,感觉还没休息两天呢,假期余额就不足了。 可时间对于有些人来说就过得特别慢了,比如贾张氏,她在天堂河劳教所完全是度日如年。 如今止疼片的瘾已经快要成功戒除了,可因为她年纪大,身宽体胖,又有二十多年没正儿八经干活了,这就导致她的劳动任务经常完不成。 还经常会被“大哥”一类的人欺负。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这就是贾张氏这几个月来的生活写照。 还有两个月就是春节了,看来要在劳教所过年了,儿媳妇应该会送点好吃的过来吧。 开始的时候还经常在心里暗骂,这么久了都不说来看看我老人家,真是没良心,等她来了一定要骂她个狗血淋头。 可现在心态完全变了——只要儿媳妇肯来,咱一定笑脸相迎,好话说尽,只求她来勤点,多送点好吃的。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现在无比怀念在四合院的悠闲时光,每天就纳纳鞋底,那是什么样的神仙日子啊...... 再比如李怀德,这货已经不在轧钢厂招待所了。 他所犯的事不仅仅是单纯的作风问题,还有涉嫌逼迫女性、摊污、索贿、盗取占用公家财物等等,已经被移交给燕京市割尾会。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不用想就知道这都是谁爆出来的。 徐部长正在办公室看着举报信,这些都是从轧钢厂来的,其中有工人写的,有妇联写的,也有干部写的,还有被整得很惨的那些“保守派”写的。 “这李怀德在任十来年,到底干了多少坏事,这么多举报信。” 徐部长看完一张举报信,结果桌上还有一大摞,看得他直皱眉。 组员丙冷笑道:“他可是主管后勤的副厂长,众所周知,后勤油水最足,上万人的大厂,每天得采购多少物资,从手指缝里漏点出来就不少了。” 组长甲道:“是啊,真没想到一个干部居然能坏到这个地步,这下老樊怕是要头痛好一阵子了,没有他兜底,李怀德可不敢这么放肆。” 徐部长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冷笑。 组员乙:“徐副主任,我发现这些举报信里边没有那些副主任的,一张都没有,我怀疑那些副主任跟李怀德都有暗中交易,他们做了亏心事,自然不敢爆出来。” 徐部长有些犹豫,这事是到李怀德为止,还是要深挖到底? 一旦深挖,轧钢厂干部层必然会有所震动,明年就会全面开工,到时候会不会影响生产计划呢。 徐部长首先是冶金工业部的副部长,然后才是副主任。 把这事拿出来讨论一番,三个组员都认为应该深挖。 其一,生产部的干部基本都是保守派,全都靠边站了,应该不会被波及到;其二,和李怀德有来往的基本都是跟后勤有关的,对生产影响不大。 其三,那些副主任都是尸位素餐之辈,天天只知道整人,也只会整人,就像前世的许大茂一样。 按许大茂的原话就是“本人最大的才干就是想让谁倒霉,谁就倒霉”,肆无忌惮到了这个地步。 不处理他们反而会搞的大家人心惶惶,更没有生产积极性。 因为你不知道会不会干得好好的,哪天突然就会霉运上身,大家一起来找茬。 第 53 章 凭什么 徐部长也觉得有理,想到华夏因为停工半年而几乎停滞的重工业,心中的想法变得坚定起来。 “我去找李怀德谈谈,要想拿到证据,还得从他身上入手。” 三人都是一惊,组长甲犹疑道:“您亲自去,那李怀德如果破罐子破摔,对您出言不逊,甚至出手伤人,那...” 徐部长微笑着说:“没事,打人不至于,骂人的话我听着就是了。人家都要吃花生米了,还不让人抱怨两句?” 眼看着徐副主任面上在笑,却是目光冰冷森然,眼中没有一点笑意,三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这徐副主任也是够腹黑的。 ............................. 一间办公室改成的拘留室里,徐部长和李怀德相对而坐,旁边站着两个人。 李怀德面容枯槁,看起来又老了很多,刚刚40岁的人,却像50多岁的模样。 他的声音嘶哑,“照片那事是你干的?”衛鯹尛说 徐部长之前想过了,还是决定把年三十那事给隐瞒下去,就当从未发生过,回头就把照片给烧了。 李怀德这种情况,那些照片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无非是锦上添花罢了。 “不是我,我没那么大的能耐,也不会用那种不光彩的手段。可我就是想不通,你干嘛要留那些照片?” 李怀德悲愤莫名,低吼道:“我特么跟无数人说过照片上面的人不是我,可没一个人相信的。” 说到最后声音突然放大,已经算是怒吼了:“到底是谁在害我!?” 这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现在无比希望有人能读取他的思想或者看到他心中的想法,才知道他真的是被冤枉的。 徐部长心中鄙夷,这人可真够死鸭子嘴硬的,敢做不敢当。 不过也可以理解,这事要是实锤了,那就是遗臭百年,轧钢厂厂志上也会把这事写上去,供后人翻阅。 实在是太丢脸了! 人海茫茫,又没有电脑,照片上的女人自然是找不到的,也没必要找。 可照片上的男主角就是你,铁证如山,你自己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 徐部长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道;“跟你有过交易的那些干部都有哪些,把他们供出来吧,藏着掖着也没什么用。” “哈哈哈...”李怀德神经质地大笑起来,“徐副主任,你当我傻啊,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家没了,老婆孩子也没了。” “就算我把他们供出来,能算立功吗?就算立了功,我还有名声和前途可言吗?要这么看的话,我干嘛要帮你们?” 他居然翘起了二郎腿,得意洋洋地道:“您就别费功夫了,我可不会给你们证据来加重我的罪名,我又不傻。” 这货也算是苦中作乐,越说越开心,二郎腿也开始摇晃起来。 徐部长涵养不错,非但不恼,反而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旁边看守的人示意他读。 那人也不问,直接开始读。 李怀德开始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可听着听着眼睛就睁大了,脸色变得蜡黄,这大冷天的,还有汗珠一粒粒从额头冒出来。 现在读的分明是岳老头和老婆—现在应该叫前妻—写的检举揭发信,信中把他骂的狗血淋头,还义正言辞地要画清界限。 最关键的是信里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都是夫妻俩才知道的。 这下完蛋了,什么帮忙活动一二,全是骗人的! 其实以李怀德的情商不至于猜不出来岳老头的缓兵之计,只是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下意识会牢牢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等那人读完,徐部长才用讥讽的语气道:“连亲人都要拼命跟你撇清关系,你还保着那些人,有用吗?” “你保那些人,他们非但不会记得你的好,以后提起你的时候还要骂你几句,吐上一口口水来表明跟你画清了界限,然后继续心安理得当他们的干部,享受着你提供给他们的便利。” “李怀德,你应该没那么大公无私吧?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好好想想,反正都是死,何必呢?” 徐部长说罢掏出一个笔记本放在桌上,起身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呆若木鸡的李怀德和两个看守。 两个看守对视一眼都是心生寒意,这徐副主任真是杀人诛心,不求不劝,直接利用人性的弱点下手。 以这李怀德的揍性,八成要中招。 果然,李怀德发了一会呆,突然怒吼一声,一把撕下笔记本的前几页,然后拿在手上狂撕。 撕不动了再往天上一撒,纸片如漫天飞舞的蝴蝶一般纷纷落下。 还想再来一次,忽然喘息着停住了,牙齿咬得咯咯响,脸上表情十分狰狞。 这货喃喃自语道:“让老子背黑锅,他们受用,凭什么?以前像条狗一样围着老子转,巴结老子,现在还想看老子的笑话?” 李怀德想到自己要吃花生米,死后连个上香上坟的人都没有;他们那些人却风风光光地继续整人,继续捞钱,心里顿时跟猫抓油煎一样难受。 “聂永清,王攀,刘超......对了,还有许大茂,还有刘...刘海中,哈哈哈,但凡给了好处的,老子一个都不会放过!” 李怀德端正坐好,把笔记本翻了个面,从另一边开始书写,写得那叫一个认真仔细。 他拼命搜刮着脑子里的记忆,不肯放过一个人。 这些人肯定是罪不至死的,只要能让他们被撸下来,甚至只是被找点麻烦,他心里就快意无限。 莫名其妙有了一种掌握他人生死祸福的成就感,好像是把自己受到的苦难又嫁祸到了那些人的头上。 这感觉特爽,特解气。 返腐斗士李怀德开始努力投入“大家来找茬”的工作中,发誓要为轧钢厂创造出一片洁净的天空。 .............................. 12月4号,魔都国际酒店。 晚上10点多,许大茂两口子依偎在床上看书。 他们手上拿的已经是第四册了,而且只剩下薄薄的两页。 “其时明月在天,清风吹叶,树巅乌鸦啊啊而鸣。郭襄再也忍耐不住,泪珠夺眶而出。” “正是:‘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全书完) 第 54 章 杨过难道比封于修还厉害? 在魔都游玩了整整七天,二人也堪堪将这部小说看完了。 秦京茹合上书,只觉怅然若失,好像丢了魂一样,心中既为有情人终成眷属而高兴,又为公孙绿萼、程英、陆无双、郭襄等一众红颜感到难受。 “怎么了这是?”许大茂见媳妇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微笑道:“这是你第一次看这种侠义小说,是不是感觉自己也成了书里的人?” 秦京茹长长地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你说的对,我确实太过认真了,总是不自觉把自己当成小龙女,觉得特真实。” “上次我不懂事,说出那种话来惹你生气,也是这个原因。不过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许大茂点点头,“那样最好,不过你为什么会把自己代入小龙女?” 秦京茹理所当然地说:“这还用说嘛,他们两人感情多好啊,真让人羡慕,杨过又俊,武艺又高,还是宋朝的大英雄。”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显然心中对那个“奇男子”十分向往。 这让许大茂莫名其妙有一种不爽的感觉。 “我觉着没什么好羡慕的,古代生活条件太差,古墓暗无天日,又狭窄......而且咱俩的感情也不比他俩差。”衛鯹尛说 许大茂巴拉巴拉编排了一大堆古代不好的地方。 这也不算编排,本来就是事实嘛。 秦京茹开始不以为然,但丈夫说话她不能打断,只是笑吟吟地听着。 不过对最后一句她倒是非常认同,“咱俩感情是很好,现在的条件也比古代好,但也有比不上书里的地方。” “打比方说你就没有杨过那么高的武功,也没法像杨过一样成为大侠。” 许大茂真有点不爽了,一口一个杨过,你去跟他过呗。 再说这是瞧不起谁呢? “哼,杨过如果跟我隔着10...20米远,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杨过难道比封于修还厉害? 听这口气不对头,秦京茹惊讶地看向丈夫,见他一脸吃味的表情,忽然心中明悟。 敢情他是吃醋了,这还真是稀奇,居然还有人吃虚幻人物的醋。 不过这正说明丈夫在乎自己,这让她有一种被珍视的感觉。 秦京茹特别高兴,一时笑靥如花,把脑袋扎进他的怀里,“行啦,小说里的都是假的,我男人才是真的,而且我相信你比杨过还厉害,也能当大侠。” 听着她哄孩子一样的口气,许大茂一脸无奈。 话说自己明明是正儿八经说的话,为什么她总是不信呢? 挽救20多万人的生命难道还不算大侠?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虽然咱只是动动嘴皮子,但那好歹也算为国为民嘛。 许大茂前几天和娄晓娥学习讨论了一天,心中已然有了眉目,只是需要找一个切入点,或者说契机。 二人又讨论了一会剧情,已经很晚了,关灯睡觉。 黑暗中,秦京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喃喃道:“也不知道小宝宝到底进来没有。” “我敢断定,你百分之百已经有了。” 许大茂将手覆盖在她的小腹上,又感受到了那种血脉相连的奇妙感觉。 上次秦淮茹说可能有了,他就找机会像这样摸了一会,当时就有这种感觉。 只是这种感觉非常淡,必须在很安静的时候静下心才能感知到,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心理暗示或者错觉。 “真的啊?” 秦京茹大喜,丈夫说的话她一直是很相信的,只是有些太离谱的她就不信了,比如活到100岁。 “自然是真的,你也不想想,咱们住了七天,每天晚上都那么努力,刚才你还......” “我信我信,你别说了!”秦京茹还不习惯把这事拿出来讨论,登时大羞,忙打断。 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了。 许大茂明显感觉到媳妇的脸颊在发热,知道她害羞了,笑了笑没继续说下去。 现在的人思想保守,感情内敛,对两性话题一向讳莫如深。 结婚超过半年了,但两人真正相处的时间才4个多月,也难怪她会不好意思。 秦淮茹就不同了,拍一下就知道换个姿势,说起这事也是面不改色。 不过也可能是环境不一样,梦境里是21世纪,而且没有任何心理压力,那娘们一直是放得很开的。 秦京茹幻想着以后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不由得痴了,房间里一时静悄悄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大茂都以为媳妇睡着了,准备把她的脑袋放回枕头。 忽听秦京茹小声说:“大茂,明儿咱们回燕京吧。” 对于她这个农村姑娘来说,这几天的经历是如此的幸福,就像梦幻一般。 有爱人陪着,吃的也好,每天不是到处逛就是窝在被子里看小说,不用上班,什么心都不用操。 她就像闯入了舞会的灰姑娘,拼命接受着各种新鲜事物,汲取着知识,开拓着眼界。 活了快20岁,这几天是她这辈子过的最幸福的日子,代价就是钱花的有点狠。 许大茂有点诧异,出发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咱们之前不是说了要去杭州看看西湖吗,怎么又不去了?” 秦京茹支支吾吾道:“我...我觉得有点累了,也玩够了,咱们回去好不好?” 许大茂心中有数,天天在地里干活,走这几步路累得着嘛,这丫头是看这几天花钱如流水,心疼了。 但他也没说破,沉吟片刻才道:“行吧,你有了身子确实也得好好休息,西湖咱们以后再去,还有的是机会。” “你忘了?咱们可是要活到100岁呢,到时候就是儿孙满堂,咱们还要走遍全华夏。” 秦京茹只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感动得无以复加,嘴唇颤抖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 黑暗中忽然响起了少女的抽泣声,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大茂,谢谢你能这么稀罕我,我也要一辈子对你好。” “哟,还哭上了,不至于吧...”许大茂正准备安慰,忽听脑海中响起了“叮”的一声。 哎哟喂,这可真是稀奇! 这倒霉系统就知道装死,除了每日每月签到,平时根本不会发声。 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声音:检测到有女性对宿主好感度达到满值100,现发放隐藏奖励。 第 55 章 随身空间的改变 获得100枚梦境符,月签获得梦境符数量+3,随身空间容量翻倍,同时开放新功能:可容纳活体动物。 每次放入活体动物需消耗十枚梦境符,活物进入空间后会进入时间静滞状态,离开空间即可恢复正常。 活物在随身空间内受到灵气滋养,身体素质会缓慢提高。 空间内只能存在一个活体动物,并且在两个世界之间只能穿越一次,过程不可逆。 系统说了一大堆话,终于消停下来。 许大茂又惊又喜,没想到这次出游还有意外收获,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空间翻倍倒是无所谓,反正又装不满;100个梦境符可算是雪中送炭,现在正缺这玩意呢。 每次月签多3个倒是聊胜于无,以前是给3个,以后就是给6个。 主要是秦淮茹那边不能再拖下去了,如今肚子越来越大,暴露的风险也随之加大,就算没实锤,来点风言风语也够人受的。 每天雷打不动签到,如果不是今天来这一下,按照最开始的想法,秦淮茹甚至都没法坐完月子。 差不多坐20来天,梦境符就得告罄,还得在家里继续养着。 更重要的是空间居然能放入活体动物,所谓活体动物应该包含所有的动物,人当然也算。 那这么说咱不是无敌了吗,看谁不爽就收进去,直接来个人间蒸发。 惭愧惭愧,怎么能老想着跟别人作对呢,不应该有这种想法,应该往积极的方面想。 至于积极的方面...... 秦京茹没料到丈夫居然开始发呆,她还一直等待着回应呢。 “大茂,你怎么了?” 许大茂如梦方醒,忙解释是太感动了,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都10点多了,刚刚又经历了情绪的剧烈波动,秦京茹没一会就开始犯困,勉力说了几句话,回自己被子沉沉睡去。 许大茂这下有功夫思考了,看着旁边沉睡的女子,心中感慨万千。 这小妮子对自己的感情很深,有可能是感激的因素居多,也可能是很自卑,好感度一直都在90和100之间徘徊,始终没到100的满值。 这次出来旅游带给了她太多的快乐和幸福感——波澜壮阔的大海,千帆竞发的黄浦江,忙忙碌碌的码头和各种外国水手,新奇有趣的魔都西郊公园(动物园),生机勃勃的龙华苗圃...... 白天四处游玩,晚上一起看书认字,灵欲交融,又有孩子的因素,这才借着刚刚说话的契机一举达到峰值。 由此可见,想达到100的好感度是很难的,拿wow的声望系统来打比方,100对应的就是“崇拜”。 90应该是“尊敬”,达成目标倒是不难,娄晓娥是本身就夫妻那么多年,二人之间有感情基础。 至于秦淮茹,她最开始的声望应该是“冷淡”,后来到了“友善”,结果中间又发生两次冲突,可能跌到“中立”了。 那两次冲突也是许大茂故意为之,就是要打消她不现实的奢望,老老实实当个小老婆就行了,只要乖乖的,自然会对她好。 自己是不可能娶她的,京茹和父母那边都过不去,自己内心也无法接受。 不过经过“扶贫”,又给她换工种,后来在招待所朝夕相处,才慢慢“刷”到了“尊敬”。 对小当和小槐花好应该也有加分,如果对棒梗好,好感应该涨得更快, 不过还是算了吧,对那小子始终没什么好感,面子顾到就得了。 尤凤霞应该也有90以上,只是没试过,现在也不是时候。 话说回来,既然空间里能放入活物,那么私生子计划就要改一改了。 一夜无话。 已经住了整整七个晚上,第二天上午就应该退房了。 办完手续,饭店把押金给退了,秦京茹算是有了点安慰。 她还怕这个钱拿不回来呢。 两人没有再耽搁,径直去了火车站,为了舒适特地买了两张卧铺票。 从各地开往燕京的班次全部开始正常售票,列车上并不拥挤。 最热烈的那几个月,连卧铺上面都坐满了人。 这次的车程要顺利得多,路上几乎没有耽搁,列车在京沪线上行驶了30个钟头,于12月6号下午抵达了燕京站。 燕京站是京沪线的起点站,也在东城区,是距离南锣鼓巷最近的一个站,只有五公里。んttps:// 出去一段时间再回故乡,总有一种亲切感,或许是已经习惯了燕京寒冷的气候。 燕京的气温比魔都差不多要低10摄氏度。 秦京茹就是这样,人生中头一次出远门,如今格外激动,上了电车还不消停,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许大茂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心里却在想事情。 刚进四合院,两人说说笑笑的声音引起了于莉的注意,她目前还没工作,天天就待在院子里。 “京茹,许副主任,你们回来啦?” 两人扭头一看,是阎家儿媳妇从家里出来了,便跟她打了个招呼。 于莉满脸的艳羡之色,“京茹,一个多星期不见,怪想的,来我家说说话呗。” 于莉、秦京茹、刘媛媛这三个年轻娘们经常一起说话,院里也只有她们三个年龄相仿。 本来马家也有个闺女,前些时嫁走了,那间屋子租给了吴二丫住。 秦京茹有点犹豫,望向丈夫。 “你去吧,我还得去趟厂里,徐部长家里也得去,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许大茂还有事呢,正好趁此机会出去一趟。 这丫头好感到了100,该不会一天到晚都要粘着人吧,像夏洛对马冬梅那黏糊样,那就啥事都别想做了。 还好秦京茹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答应了一声,就跟着于莉去了她家。 进了屋,于莉忙着添茶倒水,十分殷勤。 “京茹,给我讲讲魔都呗,听说那儿特繁华,特洋气。” 秦京茹微微一笑,从挎包里拿出一盒美加净放在桌子上,“于莉姐,这是给你的礼物。” “哟,这怎么好意思,这一盒得一块多吧。”于莉拿着这个红色的铁皮小盒爱不释手,“我平时都用蛤蜊油来着。” “没事,我给刘媛媛也带了一瓶,不过可不兴往外说啊,全院20多户,都送我可送不起。” 于莉连声答应着,受阎家家风影响,她深知闷声发财的道理。 第 56 章 小礼不收收大礼 于莉连声答应着,受阎家家风影响,她深知闷声发财的道理。 “京茹,你爷们对你可真大方!” 秦京茹看着面前这个脸上尽是讨好之意的女人,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高人一等了——咱可是坐过飞机、去过魔都、住过国际饭店的。 心中优越感顿时爆棚,直冲天际,神态开始拿捏上,说话也摆起谱了。 不过于莉不在乎,贫贱夫妻百事哀,连孩子都不敢要,还说什么呢? 两人聊了老半天,看说的差不多了,于莉突然嘿嘿一笑,脸上露出神秘暧昧之色。 “京茹,你还不知道吧,红星轧钢厂出大事了!” 见秦京茹脸色一紧,于莉算是找回了一点平衡,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不过你不要告诉别人,轧钢厂的李主任......” ............................... 许大茂特地去马家那个偏房看了看,屋里没人。 家门紧锁,这个点不是买菜的时候,那丈母娘就是还在秦家村,之前曾经说过要回去一趟。 本打算出去十来天,她应该是没料到会两人提前回来。 门口的鸡窝还挺干净,也有鸡食,旁边的架子上放着几个鸡蛋,想来是吴二丫托了秦淮茹或者她家孩子帮忙照看。 屋里空无一人,陈设一点都没变。 将箱子放好,等下让京茹回来收拾。 准备从空间里拿燃煤出来生炉子,发现没了,只得去墙边夹了块煤。 来到刘海中家门口,门没关严实,不过还是得敲敲门。 “哟,大茂,你回来了?”一大妈穿着件厚实的蓝色棉袄,胖乎乎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只是这笑容看着十分勉强。 “是,魔都那边忒乱,你方唱罢我登场,见天见的闹腾,我俩怕不安全就提前回来了。” 一大妈连连点头,其实她根本听不明白。 视线下移,看见火钳和蜂窝煤,忙招呼着:“赶紧进来烤烤火,我给你夹煤。” 说着把人让进屋里,又忙着倒水泡茶。 这从魔都回来就是不一样,夫妻俩都享受到了同等待遇。 这年头能去别的城市出趟差就够让人羡慕了,还是去魔都那种地方,更是不得了。文学一二 “谢谢您了。”许大茂接过茶杯一闻,还是茉莉高沫,“您这茶还不错,挺香的。” “不算什么好茶,凑合着喝还成。”一大妈胖脸又露出略带谄媚的笑容,“大茂,厂里那事你知道了吧?” 这高沫还不错,特别是第一次泡最香。 许大茂轻轻吹着细碎的茶叶,漫不经心地说:“知道,我回来之前去过厂里了。” 一大妈表情变得忐忑起来,迟疑了一会才说:“你一大妈也不瞒你,李主任那事被市割尾会接手了,你说会不会牵连到你一大爷?” 许大茂只觉好笑,说的好像你家刘海中是割尾会的骨干成员似的,小虾米一个谁有心思去为难你。 就算是自己想要为难他一下,也只是打算让他去扫厕所,根本没打算真把他怎么着。 前世刘海中也扫过半年的大街,后来明年3月份工厂全面复工,他作为技术骨干就回车间上班了。 瞧您这肚子大的,扫扫厕所,减减肥,根本就不算事好吧。 将心中想法一说,一大妈吭吭哧哧半天才道:“关键...关键是你一大爷还给那李主任送了礼,不知道李主任会不会把这事抖搂出来。” 你丫是有多想当官,人李主任小礼可不收,只收大礼。所谓大礼,那就是行贿了。 “一大爷都送了些什么?如果是太贵重的东西那可就算贿赂了。” 一大妈心中一紧,随即反应过来,顿觉不妥,这不是将把柄送给别人了吗? “嗐,也没什么,就送了一盒饽饽,两瓶二锅头。”她只能编瞎话,心中不由得暗暗后悔。 许大茂见一大妈目光闪烁,知道她没说实话,再说你这点东西李主任根本看不上,只会将你拒之门外。 还饽饽二锅头,您是来搞笑的吧。 “那没事,五块钱左右只能算是普通的走人情,算不上行贿。” “那敢情好,我这心里才算踏实点。”一大妈勉强笑了笑,给换了块燃煤。 许大茂道了声谢,夹着煤走了。 一大妈关上门,心中又是忐忑又是后悔,这事办的太不小心谨慎,不应该授人以柄。 但她见识有限,急于寻求一个心理安慰。 这几天过得真够煎熬的,老伴天天在家长吁短叹,两眼一抹黑,不知道会不会被供出来然后找麻烦。 想找门路问问,可轧钢厂有权力的都是人人自危,谁娶管你这个小虾米。 要依着她想的,就当个普普通通的工人得了,还折腾啥。 七级钳工,每个月80多块钱的工资,徒弟又多,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想过嘴瘾的话,指挥徒弟不就完了,还非要削尖了脑袋往上爬,有什么意义呢? 虽然现在停工,但不可能一直停下去吧,国家还要不要发展了。 平平安安才是福啊! 许大茂回到家,将煤炉子垫上一块废煤,将燃煤放在第二层,最上边放一块新煤,把孔对齐,过不了多久就会着起来。 坐上一壶水,趁着京茹没回来,推上自行车正准备走。 想了想又从箱子里把四册《神雕侠侣》拿出来放进挎包。 因为屋里还烧着水,临出院子隔着窗户跟秦京茹打了个招呼。 出了四合院,朝父母家骑去。 路上找了个照相馆,把胶片给人家洗,过两天再来取。 这一趟魔都之行,一卷胶卷36张相片全用完了,当然有些照片是不能贴在墙上的。 ............................... 许富贵家,许母腾的一下站起来,失声道:“孩子没了?” 许大茂满头黑线,忙道:“不是,只是不需要麻烦您二去密云了,我找了关系,自个儿解决。” “你当孩子是个麻烦呢,还用‘解决’这个词儿。”许母一脸不爽。 但她也知道私生子这事其实算得上“麻烦”,搭上人情不说,还有个把柄落在别人手里。 第 57 章 猪八戒他二姨 乡下的妹妹虽然可靠,但保不齐会被村里其他社员知道,写封举报信或者以此要挟就麻烦了。 这事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如今儿子能自己解决,把事态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自然是好事。 本想见证孩子出生,看来如今无法实现,只能等京茹生了才能得偿所愿。 老两口也希望早点抱上孙子孙女,当然如果又是孙子那就更好了。 虽然娄晓娥那边有一个,但是看不了摸不着,心里不踏实。 自家这儿子越来越能耐,也只有他爹能稍微压制一下,可老许上班还没回。 “京茹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怀上,可急死我了。” 许大茂笑道:“甭急,京茹就这两个月就能见分晓。到时候二娃,不是,老二,嗐,我都给整糊涂了。 “反正眼巴前这孩子出生了我就带他(她)过来看您和我爸,到了明年下半年,您就可以抱俩孙子了。” 许母不知道儿子哪来的自信,不过还是喜滋滋地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一事,忙问:“那孩子的身份怎么办,不得成黑户了?” “我找关系去办,您就甭管了。我就是过来跟您说一声,省的老惦记着。” “唉,你这孩子打小就不让人省心,生两个孩子都是提心吊胆,没一个正常的,这会又趁你爸不在才来,真够鸡贼的。” 眼看老娘一脸无奈,许大茂忙拿出魔都带回来的礼物,一盒美加净,一瓶明星牌花露水。 许母又是欣慰又是埋怨,碎碎念半天,最终只得无奈接受,把儿子送出大杂院。 儿子现如今是越发能耐,管不了,根本管不了。 从大杂院出来,看看时间才3点多,徐部长肯定在单位,那就去看看咱的“小姨子”。 ……………………… 来到病房门口,意外听见里边有哭声。 难道是...... 许大茂心里一紧,敲了敲门。 尤凤霞开的门,一见居然是队长,本来毫无表情的俏脸忽然如丁香花盛开,仿佛从心底漾起了一股欢喜之意。 许大茂暗暗松了口气,小妮子笑得这么甜美,看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队长,你不是说要出去十来天嘛,这么早就回来啦?” “是,火车还是很挤,就没去苏杭。”说着往病房里看了看,“现在不太方便吧,那我过两天再来。” “没事,进来坐坐呗,又...又不是外人。” 小丫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意,打开门示意许大茂进去。 进了病房一看,搞半天哭的是另有其人,看背影是个胖女人。 尤凤霞的母亲靠床坐着,看着精神头还行,只是一脸的愤慨。 听见有人进了病房,那胖女人扭头看过来,胖胖的脸上还有几道泪痕。 原来是李怀德的老婆——樊秋霜。 “你是...你是小许吧,咱们上次才在医院见过面的,你还去过我家里。” 许大茂点头称是,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在离病床较远的地方坐下。 尤凤霞把凳子往这边挪了下,挨着他坐好。 樊秋霜待两人坐定,才道:“小许,你以后别叫我嫂子了,我已经和李怀德离婚了,以后也不是外人,你就叫我霜姨吧。” 许大茂一想也是,叫尤凤霞的母亲樊阿姨,却叫她妹妹嫂子,是有点怪。 只是这“霜姨”是妹妹,那就是二姨,莫非这就是傻柱经常说的“猪八戒他二姨”? 不过他俩离婚倒是在意料之中,李怀德犯了如此严重的作风问题,而且可能还有其他的违法行为,已经不可能继续过下去了。 受大环境影响,人与人之间“gm战友”的关系要高于其他关系,或者说战友关系凌驾于一切关系之上,为了表示自己的态度,两人必须画清界限。 如果樊秋霜是个没什么背景的女人倒还罢了,关键是樊家或者说她老爹很有实力,那就更理所当然了。 嘿嘿,李怀德算是被坑惨了,这家伙的命运是被咱改得最彻底的一位。 许大茂侧头看了眼尤凤霞,小丫头目光低垂,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又看向樊秋云,见她眼神中似乎带着慈祥和欣慰之意,心知她应该是已经知道,并且同意了。 “那行吧,云姨,霜姨。” 两个女人纷纷答应了一声,尤凤霞依然低着头,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这一改口就代表两家都认可了“结干亲”,只等妈妈出院,再选个时间举行结拜仪式。 就像郭靖和老顽童结拜一样......咦?怎么感觉怪怪的。 许大茂本想问问尤凤影的追悼会开了没有,又怕惹人伤心,又将话头咽了回去。 没想到樊秋云主动开口:“小许,谢谢你的花圈,你有心了。” “您客气了,为国捐躯,怎么尊敬都不为过,不知英雄长眠何处?” 许大茂注意观察着她的表情,其脸上已经没有那种悲痛欲绝和厌世的情绪,气色也好了很多。 那天晚上来探望的时候,这女人一脸的灰败憔悴,浑身透着一股子哀怨颓废的气息,好像已经生无所恋。 如果不是为了小女儿,她应该会毫不犹豫选择自我了结。 尤凤霞插嘴道:“万安公墓,在我爸旁边。” 许大茂默默点头无语,心情有些沉重。 气氛变得稍微沉闷,樊秋霜见状站起身道:“行了,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刚刚哭诉的话有点多,你也甭老惦记着。” 樊秋云长长叹了口气,“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也别太难过了,李怀德这种人没什么好可惜的,好好把儿女培养成才就成。霞,去送送你小姨。”” 李怀德有一儿一女,儿子在上高中,女儿在上初中。 尤凤霞答应一声起身欲走,许大茂见状也站了起来;“云姨,那我也不打扰了,您是得好好休息。” “队长,你怎么才来就要走,你再坐会呗。” 樊秋云也道:“是啊,小许,再坐会。” 许大茂不好推辞,又坐了下来,樊秋霜跟二人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 病房里就剩俩人,樊秋云挪动了一下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第 58 章 赶场 “小许,我这几天一直没出去,你们厂的李主任真的那么坏?我都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那么无耻的人。”んttps://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听见霜姨在哭,就是因为这事吧,李主任这人我也不好说,只能说有过之而无不及,罪有应得。” 樊秋云简直无语了,老爹自诩看人准,这是找了个什么样的女婿。 再想想自己,丈夫早早就没了。 本来尤、樊、李三家算是同进退,如今李怀德出事,老爹依靠联姻而形成的政治布局已经是荡然无存。 唉,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都是命。 闺女也快回来了,樊秋云收拾心情,不再谈论这事,“小许,怎么没把你媳妇京茹带来?” “刚从魔都回来有点累,就让她在家歇着了,主要是我没说要上医院来。” 樊秋云微笑着说道:“听小霞说,对了,小霞就是尤卫东......” 将改名字的由来给解释了一遍,又问:“听小霞说京茹是农村的,你是城里的干部,身份差这么多,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嗐,也是巧了......” 正说着,尤凤霞回来了,她就喜欢听许大茂说话。 三人聊了一阵子,樊秋云见女儿心情好了很多,略感欣慰。 前天的追悼会和葬礼她因病无法下床,都是单位帮着主持的,听说闺女都快哭晕了。 她之所以问这些,就是想看看许大茂夫妻俩感情怎么样,现在看来,的确如闺女所说。 这个小许谈起两人过往的时候,嘴角的笑意、眼中的温柔和爱意做不了假,只有夫妻感情非常深厚才会是这种表现。 这样她才能放心让闺女跟他俩结干亲,说起来闺女算是又有了个姐姐,也多一层保障。 看看时间差不多4点半了,许大茂提出告辞。 尤凤霞依依不舍道:“队长,你什么时候再过来?” “过两天吧,我和你京茹姐一起来,不过这几天你可有事做了。” 尤凤霞还听不明白,就见许大茂从挎包里拿出四本书,最上边一本的封面上赫然印着《神雕侠侣》。 “这是...”尤凤霞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期待,眼睛都看直了,根本挪不开。 才看完了射雕,实在是太好看了,如今又来个神雕,莫非是续集。 不过别搞得像红楼梦续写的那样狗尾续貂,水平大降,那就可惜了。 许大茂笑道:“之前那部的续集,比那部还好看。” 果然如此,尤凤霞大喜,忙把书抢过来,跟宝贝似的紧紧抱在怀里。 “瞧这丫头,她打小就爱看书,如今算是看入了眼,不光是她,她那小姐俩都入迷了。”樊秋云笑着说。 “忧思过甚对身体不好,多少舒缓些。还是那句话,注意安全,注意休息。” “知道了,谢谢队长。”尤凤霞迫不及待翻开第一册的扉页,阅读这本小说的各种信息。 “敢情这也是从粤省那边过来的啊,我还以为是从魔都带回来的,徐颖上次还说你没有其他小说了。” 许大茂坏笑着说:“我骗她的,这书我都没看过,怎么可能先给她看。” “得,那她该生你的气了。”尤凤霞心里暖暖的,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 虽然徐颖家世显赫,不过我在队长心目中,要比她重要呢。 至于队长是不是看完了才给她的,这已经被她选择性地遗忘了。 “小丫头片子,我还怕她生气不成?那就这么着,云姨您注意休息。” 樊秋云从这件小事,就能看出这小伙子不巴结权贵,有自己的原则,心里越发满意,微笑点头道:“小许,慢走。” 尤凤霞随手把书放在床头柜上,两人一起出了病房。 门关上了,樊秋云拿起一本随手翻了翻,眉头不由得轻轻蹙起。 这本似乎和上一本一样,有一些情情爱爱的内容,闺女才15岁,过早地接触这些是不是不太好。 随即想起家里那部《红楼梦》,忽然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还是有点放心不下,挑出第四册看了看结尾,似乎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还不错,不是那种一男配多女的。 又往前翻,看到了宋朝抗蒙,杨过干掉蒙哥的情节才心下稍安。 一本书但凡有民族大义,那就不会差到哪里去,不至于教坏孩子。 尤凤霞一直送到协和医院门口,仰着巴掌大的小脸问道:“队长,你什么时候再过来?” 那期盼的眼神让人不忍拒绝。 “刚刚不是问了一遍嘛,怎么了这是。”许大茂面带微笑看着她。 “我怕京茹姐不答应那事,不愿意来。” “没事,既然你妈没什么意见,那我回去就跟我媳妇说,她什么都听我的。” 尤凤霞放下心来,随即又羡慕地说:“你和京茹姐的感情真好,魔都一定很好玩吧。” “确实,下次再给你讲,赶紧回去吧,你妈那没人看着可不行,我还得去趟徐颖家。” 尤凤霞一想也是,又记挂着看小说,招呼了一声扭头就跑,两个小辫子在脑后欢快地跳动着。 许大茂失笑道:“这小丫头...” ............................... 许大茂来徐部长家。 真不容易,一回来就得赶场,这已经是第三个场子了。 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归还那台海鸥照相机。 杨阿姨放下电话,“小许,首长马上就回来。” 许大茂点点头,心中觉得有点蹊跷:徐部长嘱咐说一来就给他打电话,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难道是李怀德那事? 徐颖正挨着壁炉看书,只叫了声“队长”,然后就不理人了。 杨阿姨无奈道:“这丫头,看书看入了迷,今天怕是得看完。” 凑过去看了看,正看到“郭靖用陷阱抓住欧阳锋却没杀他”的情节,记忆中应该是快到结局了。 第 59 章 钧窑 “我说徐颖,你这马上看完了,书该还给我了吧。” 徐颖头都不抬:“我爷爷还在看呢,看完还你,除了王欣,没旁人知道,我挺讲信用的吧。” “哟,徐部长也看这种闲书呢?”许大茂是真没想到。 杨阿姨笑着说:“瞧你说的,首长就不能有点娱乐?不过说真的,这书还真挺有意思的......” 解放前杨阿姨也去过魔都,两人聊了一会那边的风土人情,就听门外有汽车的喇叭声。 许大茂正在喝茶,闻声忙道:“应该是徐部长在叫,我出去看看。” 到院子里一看果然是那辆上海牌轿车,徐部长将窗子摇了下来,正朝这边招手,看样子是要自己上车。 汽车里开了暖风,十分舒适。 “徐部长,咱们这是要去哪?”许大茂望着窗外,凭方向感好像是在往西边走。 “去一个老朋友家,真正的‘老’朋友,有些事要讨论一下。”徐部长脸色有点凝重。 过了一会,他冷不丁地问:“那些照片是你贴的?” 这事太伤风败俗了,咱可不能认! 许大茂演技在线,迷糊道:“贴什么照片?照片我不是都给您了吗,我手上已经没了。对了,照相机我交给杨阿姨了。” 徐部长随口答应一声,侧过头凝视了许大茂一会,看不出来什么端倪就收回了目光。 他也只是想诈一下,其实心里也知道不可能,许大茂已经把证据交给了自己,没必要再节外生枝。 这种照片不出意外应该是那些半掩门的丈夫或者掮客照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被留了一手。 可这时间也太赶巧了,自己刚拿到照片,紧接着当天晚上就有人在轧钢厂大肆贴照片,完全是脚前脚后。 想不通就索性不想了,反正结果都一样。 “你给的那些照片没用上,我都烧掉了,反正李怀德肯定是死刑,不需要节外生枝,像你说的,何必去打扰人家平静的生活。” “那我代他们谢谢您了。”许大茂心中感叹,这徐部长真的是正直而不迂腐,知道为他人考虑。 能和这种领导交往是一种幸运。 李怀德居然是死刑,许大茂在心里为他默哀了三秒钟——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老领导,我许大茂对不起你了。 鳄鱼的眼泪还没流完,徐部长语气突然变得冷峻,说的话也有点让人心惊了。 “小许啊,李怀德招出了很多人,其中就有你,你为了当上招待所所长,是不是给他送过金条?” 徐部长目光有些锐利,这种事可不光彩。 许大茂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心道果然如此,李怀德成疯狗了。 “郑师傅没关系,你尽管说便是。” 当下只能拿娄家当幌子,事实上也是娄家出的大头,自己那三根金条是后世买的,根本不算什么。 10块钱的大黑十就算卖10万,三根金条就算他5万,那就相当于5块钱。 但人家可不会这么想。 徐部长听完不置可否,过了一会才语重心长地说:“以娄家的做派来看倒是正常,资本家一向喜欢用钱来解决问题。但你敢说你自己没责任吗?” “王莽谦恭未篡时,很多事只要开了口子,以后的想法会越来越危险。你厨艺练得好,想派上用场是人之常情,想当干部也无可厚非,只是这种事以后不要做了。” 许大茂也有些无奈,自己和李怀德相处多少年了,他那人什么尿性自己难道不清楚? 要不是自己给了金条,后来招待所那些工作会开展的那么顺利吗? 李怀德的信用不错,收了钱就会办事,当时是只要跟招待所有关的要求一律大开绿灯,要钱给钱,要东西给东西,要职位给职位,一点都没卡着。 不过打铁还得自身硬,也是自己的经营理念正确,还有几个大厨菜炒得好,不然再怎么开绿灯也没用。 徐部长表情有些严肃,“当时你还是娄家的女婿,这事我已经推给娄家了,这是他们的主意,东西都是他们提供的,到时候万一有人问,你就如实回答。” “而且李怀德的爱人——现在应该叫前妻了——把他们家的那些不义之财全都上交了,跟李怀德的供词基本吻合,其中你给的那三根金条明显是香江那边的工艺,这也证实了这一点。” 许大茂暗呼侥幸,当时买的时候他可没想那么多,只是想买不带logo的,看了几种觉得八骏图好看就选择了那种金条。 没想到那精美的工艺此时反而成了有利证据。 徐部长表情缓和下来,接着说:“幸亏你把招待所经营得不错,第一个月就扭亏为盈,厨艺也好,不然我还不好从中遮掩。” 既然徐部长这么说了,那肯定是花费了一些精力和人情,许大茂有点感动,郑重地说:“您放心,以后不会了。” 嘴上答应的好,心里却在打鼓,以华夏的风气,这种事以后免得了吗? “小许,你知道宋朝有一种钧窑瓷器吗?” 许大茂从这边倒腾了一些古董到梦境世界去卖钱,也曾经专门了解过,“听说过,这种瓷器非常昂贵,如今已经很难见到真品。” 徐部长望向窗外,语气变得幽深:“钧窑经窑火一烧,千变万化,无一雷同。俗话说:人心似铁,官法如炉。” “人在官场和社会的洪炉中经过燃烧、锤炼,变化和差异是必然的,不同的人构成了我们的社会,现在如此,将来也一样。你想成为哪种人,完全取决于你自己。” .…………………………… 徐部长完全是把许大茂当成一个子侄晚辈来指点,但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 这番话说完就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问了些魔都的情况。 小汽车开了10来分钟,到了紫竹院附近,这里已经是海淀区了。 许大茂心中纳闷,不知道徐部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 60 章 国士无双 他们两人一向是私交,徐部长知道自己并不热衷于权势,不喜巴结,就从来没有把这份交情往外拓展。 比如介绍一些朋友或领导给自己认识之类的。 除了接待站和出门串联,也没有牵扯到其他工作,总体来说算是公私分明。 但这次似乎不一样,明摆着就是要把自己往别人家里带。 汽车拐上了一条路,路牌上写着“英雄路”,其实就是后来的民族学院南路。 许大茂虽然在燕京生活了一辈子,但海淀区他来的少,时间又久远,一时还想不起来这条路的原名。 没一会,小汽车在一处院落门前停了下来,徐部长上前按门铃,司机自去停车。 燕京上风上水的方向是西北,比如明十三陵就坐落于燕京西北的昌平,而这一块正好处于西北方。 这是根据燕京的中轴线来确定的。 许大茂打量着四周,这一块居民密度比东城区要低得多,堪称闹中取静。 周围树木密布,绿意盎然,空气也十分清新。 这里环境清幽,又安静,要是在这里弄个院子还真不错。 忽听院里房门响动,有位老妇人走了出来,“小徐来啦?还有一位小朋友。” 许大茂忙打招呼,寒暄了几句,三人一起进了屋。 进门右手边是个大客厅,三面墙都靠着书橱,中间是一张长条桌和几把椅子,看着不像个客厅,倒有几分像会议室。 几张旧沙发,对面靠窗一侧的橱柜上放着一些石头。 二人在沙发上坐下,那老妇人边泡茶边道:“我们家老李去了所里一趟,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姓李,难道是...... 还没等许大茂想明白,忽听门外传来笑声,“我大老远就看见有两个人站在我家门口,是小徐吧。” 老妇人正在低头倒水,闻声一抬头,笑着说:“可巧了,老李回来了,前后脚。” 话音刚落,一位老人走进屋子,许大茂一眼看去立马呆住了。 这位老人穿着件棉大衣,满头白发,精神矍铄,相貌清癯,可以想象如果是年轻那会,绝对是个大帅哥。 对这位堪称“国士无双”的老人,许大茂自然是认识的——“大地之子,光耀四方”的李老。 这么看来,那位老妇人应该是李老的结发妻子——许老太太。 这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了,上次娄半城的信里提到了10年后的地震,并模模糊糊提过可能会带走数以万计的生命。 这个消息不管是不是真的,必须有所重视,但徐部长是冶金系统出身,地质地震研究这一块是外行。 李老是地质矿产部部长,徐部长自然认识,于是就把自己带到了这位“超级内行”面前来。 敢情这就是徐部长所谓的“讨论一番”,关键是我特么也不是内行,我只是个半吊子啊! 许大茂感到事态有点不可控了,就是不知道徐部长到底跟多少人透露过,如果只是和李老一人说过,那就问题不大。 旁边徐部长已经站了起来,许大茂来不及多想,忙站起深深鞠了一躬,真诚地说:“李老,您好!敬仰已久,如今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一字一句说的十分郑重,语气不急不缓,语调沉稳有力。 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许大茂前世对此不以为然,这一世倒是做的挺好。 但他的尊敬都在嘴上,只求平时面子过得去罢了,内心其实也没有多尊敬,比如聋老太太和秦京茹的叔爷,比如贾张氏。 因为许大茂本身心理年龄就100多了,这些人在他面前都是晚辈。 可对于眼前这位老人,他是真心实意地敬佩,敬佩得五体投地的那种。 关于这位伟大科学家的事迹就不赘述了。 或许只有那个动荡的年月,才能孕育出这种一心为国,堪称“国士无双”的人物吧。 这徐部长也是,居然不提前打个招呼,着急忙慌就把人弄过来,刚刚在车上也没有透露分毫,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莫不是要来个“突击检查”? 还好不久前才和娄晓娥一起看了一些关于地震方面的书和资料,不然就是狗屁不通,丢人丢到姥姥家。 有了这位地质力学知识无比渊博的老人作为后盾,一些异常行为和结论或许能算得上有理有据、有迹可循了,这应该是一个契机。 心念电转间,许大茂想了很多,脑中已经有了大概的思路。 李老和徐部长均是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来许大茂所说的话和行为都是真心实意而非敷衍,心中都是暗暗点头。 这时老妇人把两杯茶端了过来,许大茂连忙作势虚接,同时道了声谢。 “二位别客气,坐,坐。” 李老在旁边沙发上坐下,看起来似乎很随意,“小徐,你既然不请自来,那这位小朋友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位?” 徐部长平时倒是挺威严,这会在李老面前就成了小辈,神态和语调都以晚辈自居,等李老坐定了,他才敢坐下。 “是,他姓许,您叫他小许就行,那封信就是他前岳父写的,具体经过我也跟您说过,如今他们一家去了香江,也算是造化弄人。” 李老微微点头,将许大茂上下打量了一番。 许大茂此时正襟危坐,鼻观口,口观心,看起来十分守礼,面前的茶动都没动过。 实际这货心里慌得一批,徐部长一出手就是王炸,他根本没来得及做任何准备。 李老看了看手表,才5点过一点,于是站起身道:“小许,跟我去办公室聊聊。淑彬,你陪小徐去院子里逛逛,看看我种的那几盆花。” 徐部长走的时候对许大茂说:“务必实事求是,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在李老面前不用有所顾忌。” ............................... 办公室就在客厅的隔壁,一进去就是一张大办公桌,墙上贴着两张图纸,上面是一些曲线,有些像心电图。 值得注意的是,这两张图纸上的曲线图都有一个地方呈“膝”状,波动非常大。 第 62 章 必须有一名巫妖王 许大茂回忆了一下前几天和娄晓娥一起看的资料,才缓缓开口。 “李老,邢台地震后,曾经开过几次相关会议,您在会议上提出邢台附近再发生7级左右地震的可能性不大,只会发生一系列小的地震。” “您还说过,在华北平原还未平静之前,震源带有向东北方向发展的趋势。” 李老明显有些意外,诧异道:“这虽然不是我的原话,但意思没错,我的确这样说过,是徐弛告诉你的?” 许大茂点点头,又说道:“今年4月10号,在研究地震发展趋势的会上,您曾经明确提出‘深县、沧州、河间这些地区发生地震的可能性是不能忽视的。’” 李老更诧异了,居然连日期都记得这么清楚,看来真如他所说,对此有些研究。衛鯹尛说 但这只是拾人牙慧而已,说明不了什么,也远远达不到能预测的程度。 回忆了片刻,李老轻轻颔首:“这句话的确我亲口说的,不过那次并不是什么保密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好几十人。” 许大茂组织了一下语言:“李老,您是地质力学的创始人,学术泰斗,那些观点都是真知灼见,非常正确。” 李老神情严肃,丝毫没有被捧的愉悦,以他现在的心态早就不会因为夸赞而出现心理波动了。 “河间地区正是在邢台的东北方向,明年3月27号,那里会发生6级以上,7级以下的地震,您可以静待三个多月的时间,到时候自然会见分晓。” 李老瞳孔微缩,震惊地望向许大茂,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事实上直到2022年,还没有哪个国家敢说能准确预报地震,特别是还像这样精准到了具体日期。 后世识别地震谣传的方法,其中之一就是“当有消息称某地,某天要发生某级地震,那么这个消息就是谣言”。 因为现代的科技预报水平还没有达到能提前精确到某一天的程度。 “小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到底是从哪个渠道得到的消息?就算是西方国家也不可能预报的这么准确,何况还提前了三个多月。” 一旦说出了具体时间和地点,李老居然莫名其妙有点相信了,小徐亲自带来的人应该不会是信口雌黄之辈,更不可能是心怀叵测的敌特。 如果是真的便罢,如果是假的,那么这种谎言就毫无意义,至少他看不出来说出这种谎言能起什么作用。 才三个多月而已,时间一到自然见分晓。 许大茂一脸自信:虽然咱是穿越者,造成了不小的蝴蝶效应,但咱还没有那么大的脸,能让地壳活动也改变。 那就不是人了,而是神仙,起码是金丹期以上的。 “李老,消息渠道请容我先保密,反正不是通过科技手段得来的。等这事真的发生了,我再来叨扰。” “不过这事还得麻烦您千万保密,我不是科技工作者,所以只想对您一个人负责,而您也不用担心我会散播消息,这事只有您和我两个人知道。” 李老做了这么多年的研究,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离奇的事,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做学问要从辩证的角度看问题,可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不知道这位年轻人的底气在哪里。 李老一直在思考,神色变幻,默然不语,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 自己的确是地质力学的创始人,可术业有专攻,知识的海洋浩瀚无垠,难道这世上就没有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吗? 皱眉思考良久之后,他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许大茂却还不放心,“李老,我斗胆和您击掌为誓,成吗?” 李老越发疑惑,但还是笑了笑,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更好奇了,也行吧,反正不到四个月就能见分晓。” 说着伸出干瘦的手掌,和许大茂轻轻对击了一下。 ..................... 许老太太邀请两位客人在家里吃饭,但被婉言谢绝了。 小轿车上,徐部长问:“你跟李老谈了些什么,怎么他心事重重的?” 许大茂笑道:“徐部长,请恕我保密,这事我只能对李老一个人负责。” 徐部长明显有些惊愕,还有些好奇,只是人家话都说成这样了,他自然不能强人所难。 “没关系,只是要记得慎言、慎行,不要信口开河。教员教导我们:不打无把握之仗,不做无准备之事,千万要牢记。” 徐部长脸上并没有露出不高兴的神色,也没有刨根问底,可见其心胸宽广。 “您说的是,受教了。”许大茂点头称是。 “小许,如果让你当轧钢厂割尾会主任,你能行吗?” 许大茂刚松口气,又听到个劲爆消息,当即诧异道:“我才是行政级别18级的干部,那位置怎么也轮不到我吧?” “说出来可能会让您失望,但我对gm这事并不热衷,怕是无法胜任。” 徐部长微笑着说:“工厂复工,需要的正是你这种不热衷的,太热衷的反而不行。” “具体情况我也不好说,反正你准备一下,应该是下个月就会有消息,这事组织已经决定了,无法更改。” 许大茂无语,如果是前世,自己能乐得抽过去,可这回...... “您的意思是我以后还是秉承逍遥派的作风,专心生产不折腾,是这意思吗?” 徐部长哈哈大笑,“没错,轧钢厂乱了太久,很多干部纷纷落马,gm事业需要一个约束者,可这个约束者又不能太激进,只能你上了。” 合着就是必须有一名巫妖王呗,请叫我许·伯瓦尔·弗塔根。 没让小汽车进巷子,许大茂在巷子口下了车,腿了几步就到了四合院。 今天秦京茹依然没有在门口等候,因为现在太早了,还不到6点。 之前跟她说过自己不在家吃饭的。 进了前院,一眼就瞧见马大爷和阎老西站在一起,在聊着什么。 “哟,许副主任回来啦!?您可涨行市了。”阎老西小眼睛放光,迎了上来。 涨行市这词一般是用来讽刺的,但看阎老西这幅表情,还翘着大拇指,显然并无讥讽之意。 这年头能去趟魔都可是非常让人羡慕的。 第 63 章 抖包袱 “是,昨儿上午的火车,下午才回。” 许大茂也不摆架子,三人站一块寒暄。 “许副主任,我刚刚跟老马说起这串联的事,你说这也没个音信儿,孩子在外头该不能出啥事吧?” 马家孙子,阎解旷,阎解娣都出去了,院子里共有8人参加了这场活动。 “瞧您说的,您也忒瞧不起咱们华夏人民了,现在各地秩序都好着呢,再说孩子们都是结伴而行,一准没事。” 许大茂可是行家,他都这么说了,两位大爷也放心不少。 “天气越来越冷,我估摸着这个月他们就该回来了。” 马大爷叹息道:“那就好,这些孩子真让人挂心,就知道疯跑,也不说往家里这封信,报个平安。” 儿行千里母担忧,特别是现在连电话都没有,如果不往家写信,那就是几个月杳无音讯,的确很让家长担心。 回到后院,往刘家看了一眼,隐隐约约又传来刘海中训斥刘光天的声音。 许大茂心中好笑,这刘海中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天天惶惶不可终日,何必呢。 家里没人,炉子也不见了,不用想就知道媳妇在秦淮茹家里。 只做一个人的饭挺尴尬的。 隔着窗户叫了一声,京茹果然在秦家。 窗帘被掀开,露出秦京茹那张小巧精致的俏脸。 “大茂,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我没买菜呢。”说着就放下了窗帘。 门打开了,出来的却不是秦京茹。 秦淮茹非常想念许大茂,一听到声音就迫不及待地走了出来,只是手上拿着个盆,并不显得突兀。 只见她面庞饱满,眉目如画,头发乌黑发亮,依旧穿着那件深灰色的棉猴,下身蓝色棉裤,体态显得十分臃肿。 不过这种臃肿正是燕京居民冬天的常态,非常大众化,正好能遮掩住某些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小寡妇的眼中带着无法言喻的神采,嘴角微微翘起,明显是心情特别好。 既然人都回来了,就说明马上能跟这冤家去那边久住了。 以前每次都是只能呆一天,在燕京城里逛逛,现在能住几个月,是不是能去远点的地方呢? 人家这辈子都没出过燕京地界呢。 “就跟京茹在我家吃呗,我正好买了菜,正做着呢。” “是啊,大茂。”秦京茹也出来了,帮腔道;“就跟我姐家吃呗,炉子我都提过来了,免得还得现做。” 许大茂之前看家里炉子都没了,就猜到会是这样,以秦京茹的性子,去趟魔都那还不得吹上半天。 “也行吧,那我家去拿几个鸡蛋过来?” 秦淮茹嗔道:“瞧你这说的什么话,存心寒碜我不是,请你们两口子吃顿饭还得你自带食材?” 秦京茹笑嘻嘻道:“我们家大茂就是心善。” 他心善?他要心善,那老母猪都会上树了,说到底还不是馋人家的身子。 聋老太太怎么没见他善过呢,都住后院,却跟陌生人似的。 秦淮茹暗暗翻了个白眼,径直去水池接水。 许大茂也只是客气一句,根本没打算回去拿,秦淮茹现在可不缺吃的。 正好听见背后有开门声,绝对是傻柱刚才听到了自己喊话的声音,想显摆。 “那行吧,你们做着,我去傻柱家坐会,一会饭好了叫我。” 秦京茹答应了一声,掀开棉门帘回了屋。 回头一看,傻柱那货还穿着那件短款绿棉袄,正一脸嘚瑟地瞧着这边。 “秦姐,洗菜呢。哟,许大茂,多咱回来的?” 这家伙一张老脸上全是幸灾乐祸,整个人透着股子兴奋劲,就好像是才结了婚一样,那叫一个精神焕发。 看来李怀德倒了大霉,可把他给美坏了。 “才回的,你有事?” 信步朝那边走过去,傻柱眼睛一亮——有的吹了,忙殷勤地撩起棉门帘:“来来来,进来坐会。” 傻柱屋子太大,温度根本起不来,好在炉子正在桌子边,许大茂坐下伸手烤火。 “你还没吃吧?” 傻柱忙着在橱柜里拿酒,头也不回地说:“没呢,不急,先喝两盅,有美事。” 说着又像上次一样拿过来一碟蚕豆,一瓶二锅头,两个小酒杯。 如此简陋的酒局,许大茂还真有点不适应,起码得有点花生米吧。 本想去炒俩鸡蛋,不过想着一会还要吃饭,便作罢。 傻柱满面春风,美滋滋地“嗞儿——”喝了一口酒,丢了粒蚕豆到嘴里,嚼得咯嘣响。 “我说,你才回来,怕是还不知道厂里出大事了吧,李主任这下可熬慆了。” 许大茂心里暗笑——啥时候轮到你在我面前显摆了,你这辈子都得被我压一头。 不过他也乐得配合,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怎么回事,说说看?” 傻柱心里这个爽啊,比就着猪头肉喝了半斤二锅头还爽。 一般人无法理解侃爷的爽点。 这货摆开架势,绘声绘色地开始侃:“说起来好像是上个月27号吧,对,就是27号,我早上刚到厂里...” 许大茂直接打断:“不对吧,27号可是礼拜天,你应该不上班啊?” 傻柱眼珠一转,装作不经意地说:“嗐,甭提了,加班呢。那天早上我一到厂里,正准备去扫地呢,抬头瞧见公告栏上面有东西。” “我走过去一瞧,好家伙,差点没把我吓一跟头,你猜怎么着?” 傻柱瞪着小眼睛,巴掌都抬起来了,正准备拍桌子抖包袱,忽听许大茂淡然开口。 “就这事啊,我早就知道了,在厂里一手遮住李主任因为作风问题被那些学生给批评了,现在下台了,跟他老婆离婚了,搞不好还要吃花生米。” 许大茂自然不会给傻柱嘚瑟的机会,一口气快速说出好几句话,直接把话堵死。 “啊?你...你都知道了?”傻柱成了傻眼,一个大包袱没有抖出来,憋在心里把他难受得要命,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许大茂就喜欢看傻柱吃瘪,脸上笑嘻嘻:“多新鲜哪,我下午已经去过厂里了。” “合着你刚刚是在逗我呢?”傻柱的兴奋劲立马减少了90%,变得兴致缺缺。 第 64 章 落架凤凰不如鸡 看来这货还不算太傻。 许大茂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没错啊,这都被你瞧出来了。” 傻柱眼睛一瞪,刚想炸刺,突然想起以前这家伙站在教员思想的制高点指手画脚的样子,那一套套的思想政治工作让人又烦又怵。 再说这人现在可惹不起,去招待所上班还得指着他。 一想到这立马蔫了,只得拿酒撒气,连干了两杯。 许大茂看他前倨后恭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就喜欢看傻柱吃瘪。 看这货还一副气不顺的样子,便问道:“话说你跟冉老师怎么样了?”文学一二 傻柱一听这话果然又高兴起来,小眼睛也变亮了。 “冉老师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好,都快恢复成刚认识那会了,我觉着冉老师对我好像慢慢有点那个意思了。” 许大茂心中有数,一家三口同时吃瓜落儿,她们家这几个月以来的日子完全可以想象。 冉秋叶这是终于彻底想通了,明白了落架凤凰不如鸡的道理。 这会都26岁了吧,老大不小的,还想怎么滴,上哪再去找傻柱这么好条件的对象。 赶紧嫁过来吧,让我那媳妇好好接受一下文化的熏陶,以后再当我儿子闺女的免费家庭教师。 “得,哥们要提前恭喜你了,这次是真靠谱,只要你自个别心急,别作死,一准抱得美人归。” 傻柱脸上表情复杂,好像是欣喜又有点遗憾,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后悔没听你的话,不然一准结了婚,这会没准儿都怀上了,比你可早多了,你到现在还...” 忽觉不对,现在可不能拿孩子这事刺激他,忙改口道:“还…还没吃吧,要不就跟我这儿吃?” 说着作势要起身拾掇。 许大茂察言观色,知道这货要说什么,也懒得计较,过段时间震你一跟头。 推说一会去秦家吃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会,傻柱终于决定说出请求。 他低眉顺眼地说:“我这扫地估计也扫不了多久了,等我被平冤昭雪,我还是去招待所上班,成不成?” “说得好像人家冤枉你似的,你是不是浪费了食物?该不该罚?教员教导我们...” 许大茂对“沉冤昭雪”的说法嗤之以鼻,再怎么有理由,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傻柱一听这话就头大如斗,忙打断道:“行了行了,我知道您做思想政治工作厉害,我听着就脑仁疼,我承认那事是我干差了。” 说着闷了一盅酒,又长叹一声才道:“后来我也经常想起那事儿,当时我太冲动了,一听有人拿秦姐说事就跟骂了我老娘似的。” 你丫的真会打比方! 男人总会对自己的情感启蒙者印象深刻,也会有天然的好感,这倒是正常。 许大茂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也松了口:“行吧,你受的教训也差不多了,轧钢厂要变天,你记得夹着尾巴做人。” “明年复工,招待所也得慢慢忙起来了,只要你能回食堂上班,招待所就算你一个。” 傻柱道了声谢,放下心来。 没有隐性收入,光靠一点死工资太难熬了,什么吃的都没有。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过了十几年吃喝不愁的日子,突然一下什么都要用钱和票去买,还真不适应。 再说过不了多久怕是要结婚了,拿这么点工资,在女的跟前也没面子。 其实37.5的工资也不少了,还是那句话,看跟谁比,这货跟许大茂可一直较着劲呢。 许大茂其实也有事找傻柱,“把何雨水的家庭住址告诉我,我可能有点事要麻烦你那小舅子。” “不过也不一定,有备无患嘛。” 傻柱有点好奇,上次一起吃了饭,后来也没来往啊。 不过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既然许大茂不说,也就作罢,把地址告诉了他。 原来何雨水和李爱国的婚房在禄米仓那一块,许大茂暗暗将楼栋和门牌号记下。 堪堪喝了三盅酒,槐花跑过来叫过去吃饭。 “来,小姨夫给抱着。”许大茂一把将小槐花抱起来。 傻柱突然有点吃味,咱以前对贾家可不错啊,都没像这样抱过小槐花。 “槐花,先让你傻叔抱一下再回去呗。” 槐花认真想了想,摇头道:“槐花明天再让傻叔抱,现在我要小姨夫抱。” 许大茂笑道:“槐花真乖,不愧是咱的外甥女,这姨夫就是比叔亲。” 傻柱撇撇嘴,“行了你俩赶紧走吧,我自个喝还舒坦点。” 槐花穿着棉衣,小小的一个人儿也变得胖乎乎的,抱着特别舒服。 小丫头抱紧许大茂的脖子,口齿不清地说:“小姨夫,你带回来的拍照小熊和打鼓小熊太好玩了,槐花特喜欢,晚上要抱着它睡。。” 许大茂笑道:“是吧,不过那玩意可娇气,仔细别摔了压了。” 一进秦家就闻到满屋香气,姐妹俩做了四个菜,打了个汤,蒸了十几个馒头,席面看着挺不错的。 说起来还真是稀奇,街坊十几年了,这还是许大茂头一次在秦淮茹家里吃饭。 以前她嫁过来的时候倒是摆了席,不过那是在大院里,露天的。 秦淮茹的手艺比京茹要强些,这桌上其他菜味道都不错,那道大白菜炖带鱼做的特别好。 冬季的带鱼体内含有更丰富的油脂,最为肥美,特别是冬至前后20天,今天是12月6号,时间刚好。 这钵白菜炖带鱼汤色清亮,表面飘着一层略带银粉色的油花,香气四溢,带鱼肉质细嫩,味道十分鲜美。 鱼汤的咸鲜附着在软糯的大白菜上,清爽可口。 许大茂吃得赞不绝口:“这道菜绝了,带鱼我从来没这么做过,一向都是红烧糖醋来着,学到了。” 能让大厨表扬可不容易,秦淮茹笑得眉眼弯弯,不过还是谦虚道:“法子挺简单的,还是带鱼好。” 两家人围着桌子其乐融融地吃着,这感觉有些像年夜饭。 许大茂寻思着今年的年夜饭也可以像这样吃,只不过菜得多弄点,而且到那时家里还会多个人。 有孩子在场,就没提起李怀德,只说魔都那边的见闻,听得三个孩子都是无比向往。 秦淮茹倒是对这话题毫无兴趣,因为她见过更繁华的大都市,而且马上可以去那边久住了。 你魔都再洋气也是六十年代的,能比得上21世纪的燕京吗? 第 65 章 梦回盛世 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秦淮茹的心早就飘到那个盛世去了。 看着对面的男人谈笑风生,心里异常柔软——马上就要跟对面这人像两口子一样生活了。 自打做过产检后就再也没去过那里,至今已经有4个月了。 那个梦里的盛世就好像鸦片一样,时时刻刻在诱惑着她。 那颗躁动的心有点不安分了,想提醒一下这冤家,让他早点接人家过去。 秦淮茹刚好坐在许大茂的正对面,忍不住把脚慢慢伸了过去,凭感觉在对面的脚上轻轻踩了一下。 许大茂正和秦京茹说笑,忽然感觉脚背被踩了一下,心中顿觉诧异。 桌上拢共就仨大人,媳妇在自己旁边,凭角度就知道不是她踩的,她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踩人。 抬眼一看,对面那小寡妇正低着头,眼帘低垂,用筷子在挑着一块带鱼的鱼刺,丝毫看不出异样。 话说带鱼有这么多鱼刺吗,这娘们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这是想再扳回一城? 许大茂开始憋着坏,打算她如果再踩,就反踩她一下。 或者她如果更放肆,胆敢把脚抬起来蹭自己的小腿,就一把将她的脚捞住,看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可惜他失望了,秦淮茹似乎不敢太过分,只踩了一次,就再没动静。 饭后又跟孩子们玩了一会,才提着炉子回了家。 一进屋秦京茹就说起李怀德,觉得这人实在是太无耻了。 许大茂是始作俑者,对这事没什么兴趣,也不想媳妇变成八卦婆。 “这事以后你别说了,又不光彩,好说不好听的,说多了整个人的思想都会被污染。” “嗯嗯,我都听你的。”秦京茹点点头,她最听话了,特别是好感度到了100。 “不过我们招待所肯定会有人讨论,到时候如果我不参与的话,会不会显得不合群啊?” 许大茂想了想才道:“你前段时间上班比较累,在魔都玩也累,回来就休息几天吧,现在厂里乱糟糟的,根本没人管你。” “我也过几天再去上班,明天咱们回秦家村一趟,看看咱爸,不是还给他们带了礼物嘛。” 秦京茹连连点头,心里美极了。 洗漱完毕,两人相拥着说了会话,秦京茹没说一会就眼皮打架,很快就睡了过去。 她昨晚在火车上根本没睡好,虽然是卧铺,但火车的震动和噪音依旧存在。 都说旅游是花钱受罪受,从这点上来看的确没错,有得必有失。 许大茂给她把被子掖好,挪回自己的被子。 秦淮茹晚上的举动他多少明白几分,应该是提醒他该履行承诺了。 再想想她晚上的表现,经常逮着机会就朝自己放电。 那双大眼睛含情脉脉,灿若辰星,让人不敢直视——主要是秦京茹在旁边。 等说话的时候又恢复了那副淡然的模样,对自己既不亲密也不疏离,也不知道她怎么能转换得如此流畅。 让人禁不住感慨: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员。 既然系统送了100个梦境符,那就今晚吧,再拖下去一天比一天风险大。 许大茂听耳边秦京茹的呼吸变得平稳,便把头埋进被窝,拿出手机开始看小说。 等到了9点,估计秦淮茹肯定已经睡了,心中默念她的名字,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其实还是晚了,实际上秦淮茹8点不到就把孩子全赶到床上去了。 这也是这段时间的惯例,她怕孩子特别是棒梗看出什么端倪,每次都是把孩子弄踏实了自己才上炕。 也幸亏棒梗是独自在小床上睡。 5个月的身孕,小腹明显隆起,如果脱了棉袄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躺在炕上毫无睡意,双手轻轻抚摸着小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房梁,似乎要把它看出花来。 临出门的时候,那人对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心中有所明悟——应该就是今晚了。 别人怀上了,高兴都来不及,也只有自己才是担惊受怕、心惊胆战的,每天工作也是谨小慎微,生怕露馅。 这几个月她做过好几次噩梦。 在梦里,自己总是被一群人簇拥着,脖子上挂着一双破鞋,那种臭烘烘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特别真实。 一群人指着自己在骂什么,具体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些人脸上狰狞的表情。 每次被吓醒,身上都是一身汗,湿漉漉的。 如果这样的梦境也是真的,那还不如早点自我了断。 自从4个月开始就一直是这样的状态,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真是一种煎熬,好在终于可以结束了。 同样是梦境,在那边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美好,抛弃了一切烦心事,没有生活工作的压力,也没有家庭的羁绊。 哪怕是在大街上也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大声笑就大声笑,根本没人管你,最多看你两眼,完全是自由自在。 饮食服饰之类就更不用说,简直可以用穷奢极欲来形容,跟这个时代天差地别。 等了好久都没有那种熟悉的困顿感,小寡妇只觉时间过得太慢,恨不得冲到后院去大喊一声:老娘已经睡了,赶紧着! 不知道又等了多久,或许是一个小时,或许是两个小时,心里那份忐忑就甭提了。 感受到那种突如其来的困意,心中一直压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秦淮茹将心神彻底放松,闭上了眼睛。 …………………………. 有个歌舞剧名叫《梦回大唐》,表达了对盛唐的赞美和追忆。 秦淮茹觉得自己是梦回华夏,这盛世太让人向往了。 以前经常来还不觉得,这次整整四个月没来过,简直想得不行。 现在梦境里的时间是8月8号,还是夏天。 一出现在客厅就觉得气温很高,看了看身上,依然是上次离开的时候穿的那件t恤和休闲裤。 只是上身特别是肚子感觉有点紧绷,因为形体变了,肚子凸起跟个胖子似的。 迫不及待走到了阳台上,只见外边阳光耀眼,阵阵蝉鸣传来,楼底下小区里人来人往,毫无六十年代那种年代感。 看着高楼林立,远处的车水马龙,她趁着许大茂还没过来,大声喊:“我秦淮茹又回来啦!” 对面阳台上一个女人正在晾衣服,闻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秦淮茹——这发什么癔症呢。 第 66 章 古人诚不欺我 可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那个女人挺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是电影还是电视来着? 还没细想,那女人已经回屋了,可能是隔得远看错了吧。 许大茂一进来就见秦淮茹趴在阳台护栏上,看那样子好像是在观赏风景。 “老婆,快过来让我听听。” “不是说好了不这么称呼嘛!?这几个月呢,叫顺嘴了以后可麻烦了。” 秦淮茹嘴上抱怨着,心里却像喝了蜜,又好像冬天吃了个冻柿子,一直甜到心里。 她顺从地走到男人面前,轻轻抱住他的头。 “口误口误,一时情不自禁。” 许大茂讪笑两声,双手揽住小腰,觉得小腰肉了一点,没以前那么细了,这是怀孕的正常现象。 撩起t恤,将耳朵贴在她凸起的小腹上,凝神听着。 说实话什么都听不到,只是又感受到了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比秦京茹要明显的多。 有可能是五感敏锐导致的,反正这事实锤了,秦京茹应该已经顺利怀上,这下家里可热闹了。 秦淮茹看着男人这副样子,心里简直是柔软得一塌糊涂,手上忍不住开始用力,想抱得更紧一点。 “干嘛呢,这么大劲,仔细压着我闺女了。”许大茂连忙抗议。 秦淮茹来了兴趣,松开手在沙发上坐下,“你怎么知道是闺女?” “当然不知道了,不过我挺希望是闺女的,你也知道,我就喜欢小丫头。” 再怎么喜欢小女娃,也应该希望头胎是男孩吧。 秦淮茹心思机敏,看着男人的表情,再结合这句话,不禁又想起了上次那个猜测。 “许大茂,你跟我说实话,娄晓娥是不是给你生了个儿子?” 许大茂一惊,不过想到她上次已经猜到了,这会再隐瞒也不太好。 再说以后还要生活在一起,一看孩子的年龄就得穿帮,早点交待也好。 索性破罐子破摔,满不在乎地说道:“没错,她是生了个儿子,名叫许晓,如今才刚满月。” 秦淮茹得到了答案,一时心里酸甜苦辣咸,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要计较吧,用这个世界的词语来说,自己也是个小三,哪有什么资格去计较。 可不计较吧,又实在是不甘心,这家伙平时一副道貌岸然、夫妻恩爱的做派,背地里却这么多花花肠子。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看他一副滚刀肉的模样,有恃无恐的,明显是吃准了自己不会对他如何。 哼,我偏不! 秦淮茹恨得牙痒痒,壮着胆子轻轻捏住许大茂的耳朵,也不敢用力,只是关注着他的表情。 这家伙以前是有名的妻管严(傻柱原话),娄晓娥经常这么揪他的耳朵,不知他现在会是什么反应。 许大茂根本没生气,反而心下一松,既然做出这种动作就代表这事过去了。 “哎哟喂——,我说老婆,您老可别跟娄晓娥学啊!” 秦淮茹见这人如此反应,也是暖心不已。 如今是男权社会,以男为尊,北方更甚,他还能伏低做小,说明是真的把自己放在心里了。 “哼,便宜你了。先饶你一回,以后看你的表现。”秦淮茹松开手,小嘴撅起作委屈状。 夫妻之间小吵怡情,大吵伤身,一些拈酸吃醋的小情趣无伤大雅。 这女人能摆正自己的位置,适当吃醋,也知道适可而止,许大茂表示很满意。 其实秦淮茹内心深处还有一丝窃喜。 表妹自己是比不了,谁让人家命好呢,传说中的一见钟情,那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可娄晓娥是什么人,大资本家娄半城的女儿,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特有钱的人,却也跟自己的地位一样,而且也有个私生子。 以后没准也得管京茹叫姐姐呢。 这让她找到了平衡,莫名其妙变得有些开心起来。 娄晓娥:你想多了,我叫秦京茹一声姐姐,她敢答应吗? 或许这就是“别人骑马我骑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又或许是鲁迅先生说阿q的“比美比不过,就跟人家比丑。” 小老百姓的快乐虽然没那么高大上,却很真实,很接地气。 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许大茂抱住她柔声安慰了半天,做足了姿态。 秦淮茹也不敢拿捏太过,于是借坡下驴,脸上多云转晴,嘴角梨窝浅现,笑容十分明媚。 她这一笑,连带着整个客厅都变得明亮起来。 许大茂看得食指大动,上次被娄晓娥那丰腴的身体钩得心里痒痒的,这次怕是可以得偿所愿了。 看怀中这位美女眼波流转,满面红霞,呼吸急促,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知道她也有些动情了。 不过到底行不行啊,咱可没经验,别一会给弄坏了。 以前跟娄晓娥相处的时候,自己已经结婚了,所以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 毕竟是第一个孩子,又是这么多年才有的,自然得小心谨慎。 娄晓娥自诩大家闺秀,姿态一直端着,也没有主动提过。 想到就查,这货立马正襟危坐,打开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并在搜索栏里输入“怀孕五个月可以”。 下边立马弹出来一堆选项。 哎哟,第一项就是,小手一滑,鼠标点开。 看来想知道这个答案的男同胞很多嘛,食色性也,古人诚不欺我。 秦淮茹好奇地凑过来瞧,等看清屏幕上的字,顿时又羞又气,好不容易出现的笑模样又没了。 “你可真行,才和京茹卿卿我我完,回了燕京还想着霍霍我。”说着把手伸到他的腰间想掐。 此风不可长,许大茂直接预判,一手抓住,继续看网页。 “秦姐,网上都说五个月可以,就是不能压着肚子,也不能太激烈,还要注意卫生。我读给你听啊......” 居然真读了起来,这人脸皮比前门楼子的城墙还厚吗? 开始读的还算正常,都是些生理知识,可后面读的就不正常了,居然教你用什么姿势。 什么女上、侧卧之类的...... 秦淮茹要疯了,挣也挣不开,骂也不敢骂,打又打不过,动作大了还怕伤着孩子。 无奈之下只能别过头去,耳朵暗暗却竖了起来。 刚刚被他一撩,又听了网上那些露骨的“教学”,突然也觉得很想要,怎么说也当了五个月的尼姑。 第 67 章 给跪了 网上都这么说,应该没有问题吧。 她站起来大声宣布:“热死了,我要洗澡!” 许大茂将视线从屏幕上挪开,表情严肃道:“行,不过浴室挺滑的,我得照看着些,一会摔了可就麻烦了,我顺便也洗一回。” 虽然心中暗乐,但这种情况千万不能嘚瑟,更不能笑。 秦淮茹心里门清,这家伙一脸的义正言辞,说到底还不是馋人家的身子,下贱! “哼,色胚!”看破不说破,回头瞟了他一眼,袅袅婷婷朝卧室走去。 家里有两个浴室,这娘们往卧室去,再加上刚才那一眼,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许大茂看着她在前边走,因为生理原因而变得更丰满的两瓣在眼前左右晃动,真是赏心悦目。 话说得去买点衣服了,她身上这件t恤明显小了点,而且要在这个世界住五个多月,到时候就是冬天了。 不过出门之前得先办正事。 秦淮茹丝毫没有避讳,轻解罗裳,一具如玉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虽然曲线没有以前那么苗条,却别有一番魅力。 许大茂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秦淮茹,她的母性气息足以浇灭心中的那团火。 秦淮茹解下发卡,把长发抖了抖,“我要先洗个头。” “我帮你洗吧。”许大茂看着她乌黑的长发,回忆起百年润发的广告,想体验一下。 把放衣服的凳子拿过来让她坐下,把头歪着。 看他这动作像是动真格的,秦淮茹有些摸不着头脑,莫非他还真愿意伺候自己洗头? 调好温度,花洒很快将头发打湿,乌油油的头发在灯光下黑得发亮。 涂上洗发露,双手搓揉头发,按摩头皮,动作十分轻柔。 秦淮茹有些感动,这冤家是典型的北方爷们,自从离婚后,从不在女人面前伏低做小,也不会做这种伺候女人的活。 今天两次“破戒”,固然有孩子的因素,但他眼中的爱意是做不了假的。 秦淮茹其实没有体验过爱情。 之前的婚姻完全是包办式的,媒人动动嘴皮子,父母觉得贾家条件还不错,虽然是孤儿寡母,但好歹也是城里人。 父母双全的城里人也看不上咱啊,于是当场就拍板了。 后来嫁人后,相夫教子也只是遵循华夏女性的传统,履行自己的责任。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30多岁的人,拖家带口的,活着都要竭尽全力,爱情什么的纯属扯淡。 直到她碰到了“高配版”的许大茂。 正如许大茂之前猜想的那样,他在秦淮茹那里的“声望”确实是从“冷淡”慢慢到“尊敬”的。 最开始她也是出于感激和想找个依靠的角度,还有生理方面的需求,可自从有了这个意外结晶,两人之间的感情倒是越来越深厚。 一愣神的功夫,头发已经洗完了,许大茂给头发擦得半干,又给她身上涂沐浴露。 秦淮茹呆愣愣地看着男人上下忙活,感受着略带粗糙的手在身上游走,他的表情很认真,没有丝毫的轻浮之色。 跟刚刚急色的那付摸样完全是判若两人。 “许大茂,你怎么突然...”一时还不知道如何开口,怕伤到男人的自尊。 北方爷们在家里那都是爷,一般都不怎么伺候女人,大男子主义特别严重的甚至还会觉得那是一种耻辱。 帮着洗个头还算是加深感情,洗身子可就得蹲下来,显得低人一等。 许大茂动作不停,笑着说:“迟早的事嘛,等你肚子大的跟瑜伽球似的,腰都弯不下来,还不是得我伺候你洗脚洗澡。” “还有坐月子呢,我不伺候,难道找个月嫂?我可不习惯别人住我家里。” 秦淮茹觉得心脏好像被子弹击中了,猛的抽搐了一下。 鼻子忽然有点酸,喃喃道:“不是有月子中心吗,我还以为你会把我送到那里去。” “月子中心哪有家里方便,他们做的饭我还瞧不上呢。行了甭说了,说话就洗完了。” 秦淮茹没再说话,静静地瞧着男人蹲下忙活,眼里满是柔情,好像随时会溢出来。 眼看那只手都快搓到那里了,秦淮茹俏脸一热,忙退后一步,面带羞涩:“我自己来。” 许大茂也不勉强,就站一边看着。 秦淮茹瞥了他一眼,暗自嘀咕,这家伙怎么突然变成正人君子了。 还是觉得人家肚子大了一点,胖...不对,应该是丰满了一点,衣服一脱在他眼里就变得没有魅力了。 心中升起不服输的念头,又有点气不忿——难道男人真是大猪蹄子? 夏天洗澡快,没一会就洗完了,许大茂正准备拿毛巾帮着擦。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秦淮茹后来一直没说话,此时突然微笑着说:“投桃报李,我也帮你打沐浴露呗。” “行啊,完了咱们再一起冲一遍。” 秦淮茹不答,倒了点沐浴露到手上,直接抓住了把柄。 许大茂一个激灵,怎么直奔主题啊,这么不含蓄吗? 略微粗糙的手掌配上滑腻的沐浴露,那种感觉简直了。 秦淮茹冲干净泡沫,突然气势一变,变得强势起来。 将男人往前一推,直接抵在墙上,两只脚丫子轻轻一抖,甩掉拖鞋。 许大茂的背部结结实实撞在瓷砖上,发出“咚”的一声,差点没把他撞岔气。 这娘们不愧是钳工出身,力气真大。 正想说什么,忽见秦淮茹身子一矮,双膝跪在了拖鞋上。 居然给跪了! “秦姐,你...”许大茂意识到了什么,喉咙发干,低头望去,正好对上秦淮茹的双眸。 两人视线相撞,她微微一笑,那股笑容中饱含妩媚魅惑之意,一双眼眸更是水润无比,让人不忍挪开视线。 .................... 最终许大茂还是没能享用到秦淮茹的丰腴。 开始挺想的,可后来身子一抖,突然莫名其妙对此毫无兴趣了,真是奇哉怪也。 两人洗完澡就准备出门。 “就这么出去,不会有人为难咱们吧?”秦淮茹腮帮子现在还酸着呢,说话有点不得劲。 第 68 章 误会 她是真有点害怕,按她的思维模式,小区就是个超级大的四合院,里面的住户都是街坊四邻。 这肚子突然变大了,该不会让人起疑心吧,虽然这年代没有破鞋的说法,但衙门还是存在的,万一有人查呢? 把心中的想法一问,许大茂笑道:“这根本不是事,这小区的住户我一个都不认识,也没人认识我,大家天天忙的要命,谁管谁啊。” “再说你出门从来都是戴着面罩,就更没人注意了。” 秦淮茹一想也对,来这么多次了,除了保安,从来没见许大茂和别人说过话。 大家明明都住一个小区,却跟陌生人似的,他甚至都不知道对门的住户姓什么,邻里关系十分淡漠。 以后大城市的房子就是这样的吗?感觉还是四合院更接地气。 许大茂又打量一阵,“要不你换个发型,直接披肩长发,又黑又亮。” 秦淮茹来了这么久,一直是马尾辫的发型,觉得那样显得年轻。 “我试试。”说着将头上的发卡给拿掉,一头秀发披散下来,带着洗发水的香味,轻柔顺滑,真是美极了。 以前吃的东西又没什么营养,也不知道这头发是怎么养的这么好的。 对着镜子臭美了一会,“走吧。” 一扭头,秀发甩动,带起一阵香风。 二人先去小区旁边的综合体买了套合身的衣服,再打车去医院。 不过这次去的不是上次那个医院。 许大茂心中已有了计较,上次那个医院虽然不错,但时间对不上。 因为这里的时间不是一直在流逝的,而是人进来了,这个世界才开始运转。 现在距离秦淮茹上次6周孕检才两天而已,请问你的肚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了,吹气球吗? 又找了家医院,直接建档,打算就在这生了。 秦淮茹一直默默看着,心里疑惑极了,听大夫这话越说越离谱,怎么牵扯到分娩了。 之前不是说好在农村偷偷生吗?还是说他不想要这个孩子了,打算就把孩子放在这里。 孩子放在这里固然安全省心,可那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莫非是京茹怀上了,他为了照顾京茹的情绪,准备“牺牲”自己的孩子了? 看来自己在他心里终究还是比不上京茹的。 一想到以后没法抱孩子,甚至好几天才能看到一次,而且孩子也长得特别慢,她就异常失落,脑袋也耷拉着,没精打采的。 那大夫问她话,她却心不在焉,根本没听到。 许大茂开始还不明白秦淮茹怎么突然变得情绪如此低落,仔细一想...... 我擦,这种大事居然忘了告诉她。 以秦淮茹那浓烈到极点的母爱,怎么可能忍心让婴儿像雕塑一样,孤零零的留守在这个静止的世界, 我的错! 许大茂坐不住了,忙打断道:“大夫,我老婆有点怕,我和她出去说会话,您先等会。” 那大夫轻咳一声,面色古怪地点点头,心说都第四胎了还怕,怕得着嘛,怕是两口子因为啥事闹别扭了吧。 许大茂可没空管她,拉着秦淮茹来到走廊外,这里没什么人。 秦淮茹一直垂着头,心中惶恐不已,脸色有点发白。 一出来就劈头盖脸地问:“你怎么变卦了?之前都说好的去农村生,你不是喜欢闺女吗,又不想要了?” 之前太想来这里了,一直没反应过来。 按两人之前商量好的计划,先借口去看贾张氏,一大早就搭车去密云,然后肚子里塞点东西假装临盆,许母会在三姨家接应。 等到了三姨家,再借口晕车,找个房间睡一觉,在梦里让肚子变大,到即将生产的时候再出来,一出来立马生孩子。 生完了再睡一觉,先养的差不多可以走路了,两人再一起回城,孩子先由许母带几天。 一切顺利的话,一天的时间就能完事,不过这个计划实在是太麻烦了。 本来都说好了,现在突然说要在这里生,那孩子岂不是只能留在这里吗? 让刚出生的孩子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呆在那间房子里,虽然理智知道会很安全,但她真的无法接受,一想起心就疼的厉害。 许大茂看她情绪有些激动,忙抓起她的手,真诚地说:“是我的错,形势有变化,我忘记告诉你了。” 任何事都不可能做的真正天衣无缝,秦淮茹以为他是怕东窗事发影响家庭和工作,眼神瞬间变得极度失望,脸色灰败,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可听了后面的话,她又燃起了希望。 只听许大茂继续道:“孩子只会和咱们在一个院子里,咱们还要看着他一天天长大,这事不会改变,只不过方式变了,具体你就甭管了。” 秦淮茹的眼眸恢复了一些神采,但还是有点半信半疑。 她知道许大茂在这里就像神仙一样,有空间,那个所谓的“材料”就存在空间里。 但她不知道这里的东西还可以带到那个年代去,许大茂之前没有透露过这一点。 “是吗?你不会是在忽悠我吧,这里的东西,嗐...这里的孩子你怎么带到我们那个时代去?” 秦淮茹眼中依然带着怀疑的神色。 “说了让你甭管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走了,大夫还等着我们呢。” 秦淮茹一想也是,以前就不提了,自从这人变好了以后,信用度一直是满值,从来没说过假话。 不对,还是说过假话的,当时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这家伙为了把自己骗上床,居然撒谎说不认识京茹,真够无耻的。 被这冤家拉着,身不由己朝走廊里走,秦淮茹气不过,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掐着,“哼,让你不提前告诉我。” 许大茂自知理亏,一来就想着那事儿,后来出门就聊别的去了,真没想起来。 “对不住,我是真忘了,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再别甩脸子了啊,乖,听话!” 这番话就跟哄小孩似的,语气轻柔宠溺,听的秦淮茹哭笑不得,那只掐在腰间的手也松开了,顺势还给揉了两下。 “你当我三岁小孩呢,你明明比我还小五岁,居然这么跟我说话!?” 第 69 章 包治百病 许大茂固然对她有真感情,但同时也想故意煽情,想试试看甜言蜜语能不能把好感度冲到满值,不知道到时候又会解锁什么新功能。文学一二 索性停了下来,酝酿一番,将秦淮茹的面罩取掉,双手捧住她的脸,俯下头在她那性感的丰唇上亲了一下。 “年龄不是问题,心态才是关键,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小丫头,这段时间我拿你当亲闺女一样宠着,你愿不愿意?” 秦淮茹万万没想到这人胆子居然这么大,一时间脑子嗡嗡直响,陷入了空白状态,根本不知道躲闪。 看着他那宠溺的眼神,秦淮茹完全没有勇气和他对视,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一时心跳如鼓,口干舌燥。 余光看见两个护士朝走廊外走了过来,刚刚那一幕已经被她们看在眼里。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秦淮茹在心里默念,同时偷偷瞥了一眼,那两个护士真的跟没看到似的,完全把他们当空气,说说笑笑从旁边走了过去。 秦淮茹心里一松,没想到现代人看待亲密举动的态度竟然如此习以为常,还以为在大街上牵牵手、搂搂腰就是极限呢。 被他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就好像一个小宝宝正在被他温柔地呵护着,不用担心任何事,只需要做两件事:吃和睡。 这种感觉是她从未有过的,也从来没人用这种温柔的语气跟她说过话...... 秦淮茹双眼迷离,情难自禁,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环境,忘记了正身处人来人往的医院,她的眉梢眼角风情万种,透着一股成熟女子的韵致。 她揽着男人的腰,痴痴地和他对视着,此刻他的眼睛里没有别的女人,只映着自己的脸,想必他心里现在也没有别的女人吧。 起码现在他是独属于自己的。 对视了足足一分钟,她才微笑着说:“只要你不嫌麻烦,我就愿意。” 许大茂知道她会这么说,但没听到系统的声音让他有点失望。 如今看来,好感度100满值果然没这么好达成的,可能真的像刷声望一样,需要持续不断的努力才行。 对待秦淮茹这种感受过世间沧桑的成熟女人,甜言蜜语可能作用不是太大,难道要带她去坐旋转木马? 如果真的坐一次旋转木马就能满值,那也太容易了,石景山游乐园里就有。 总之慢慢来,反正日子还长着呢。 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柔声道:“现在不生气了吧,那位大夫还等着我们呢。” 秦淮茹此刻心中充满了柔情蜜意,之前那点怨气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顺从地点了点头。 科室里还没来别的患者,那大夫正埋头写着什么,余光瞧见他们又进来了,抬头在两人脸上扫了一眼。 “我说小伙子,你老婆现在是孕妇,孕妇情绪不稳、脾气大是很正常的,你作为丈夫要多担待,孕妇经常生气对胎儿不好。” 许大茂无语,你哪只眼睛看我没担待了,我还道歉了呢。 嘴上却道:“您说的对,非常时期是得顺着些个。” 秦淮茹却不干了,这种情况得维护老公呀,“是我家里的烦心事,跟我老公没关系,您继续。” 那大夫自以为了解真相,笑了笑又道:“你老婆看着年轻又漂亮,又善解人意,还给你生了几个孩子,现在像这样愿意生好几个的女人是越来越少了,你可真是有福。”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许大茂伸手过去抓住秦淮茹的手以示鼓励。 那大夫再没说什么,开了些项目让去交费检查。 这次的项目比上次多一些,还要检查一下胃部。 去外边逛一圈,下午过来拿结果,胎儿发育正常,胎位也正,胃部也没什么问题。 想来是秦淮茹老了以后才得的胃溃疡,现在身体状况是29岁,没什么问题。 既然现在没问题,那以后就更不会有问题了。 秦淮茹还问呢:“许大茂,你怎么突然想起要给我检查胃?” 许大茂掏出手机按了几下给她看:“你瞧,不按时吃饭或者吃的特别少都容易引起这毛病,你们家以前的情况我门清,这不是担心你嘛。” “哟,那我可得谢谢您了。”秦淮茹嘴上笑吟吟地好像没当回事,其实内心十分感动。 只是感动归感动,离100好感度还有不小的距离。 “那咱们现在去哪?” “去给你买手机,办卡,还得买秋装、冬装...一大堆东西要买呢。” 是时候让“钞能力”上场了。 ....................... 傍晚,二人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里。 秦淮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甩掉拖鞋揉脚。 “买东西比上班还累,我这半辈子加起来都没买过这么多衣服,这些衣服多贵啊,花钱花得跟流水似的。” “还有这包,你说这跟我们工厂劳保的帆布包有什么区别,凭什么要几万块?把我卖了也卖不了几万块。说不买你也不听,有钱也经不住这么造啊......” 秦淮茹碎嘴子叨叨个不停,一个劲的抱怨。 下午买东西的时候,这包的价格可把她吓得够呛。 她不知道许大茂的钱是怎么来的,只见他花钱,从没见过他上班赚钱,坐吃山空可不是长久之计。 许大茂也有点郁闷,不是说“包”治百病嘛,到她这儿就不灵了。 上次娄晓娥过来,因为以后可以经常出门,就给她买了个今年最新款的香奈儿单肩包,4万多。 她还挺喜欢的,称得上爱不释手。 香江住惯了,这“范儿”就起来了。 看来秦淮茹和娄晓娥的成长环境不一样,导致她俩的价值观和消费观也不一样,失策了。 本以为她来了这么久,多少习惯了现在的消费观,没想到还是崇尚“节俭”,仿佛这两个字是刻在骨子里,与生俱来的。 既然“买买买”不起作用,那就只能沉下来真正用心了,就不信到不了满值。 许大茂起身去了次卧,准备把娄晓娥那个包包拿过来给她瞧瞧。 女人最喜欢攀比了,特别是地位相当的,你有的我也得有,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第 70 章 是不是矫情 秦淮茹碎碎念了一会,忽见这人直接起身离开了,顿时心里惴惴不安起来。 仔细一想,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 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好心,再说这钱也全是人家挣的,人家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你管得着吗? 想起2月份的时候,自己吃醋管着他不准去找娄晓娥,他阴沉着脸说:秦淮茹,我给你脸了是吧? 那副样子太可怕了。 秦淮茹一想起这事立马坐不住了,慌忙趿上拖鞋,起身朝那边走,迎面正碰见许大茂拿着个粉红色的包包走了出来。 小心翼翼地观察一下,没有生气的迹象,暗暗松了口气。 “许大茂,我知道你是稀罕我才给我买东西,我才从六十年代过来,猛的一下适应不了,不是存心的,你没生气吧。” 许大茂莫名其妙道:“我生哪门子的气,勤俭节约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你一向节俭惯了,突然来这么一出肯定不适应。” 秦淮茹眼睛一亮,又露出甜美的笑容,语气欢快地问:“那这个包又是哪来的?好像也挺贵的吧。” “给娄晓娥买的,她就很喜欢,恨不能抱着它睡觉。” “啊?”秦淮茹傻眼了,没想到居然能看到属于娄晓娥的东西。 虽然早就知道她的存在,但两个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有巨大的差距,完全是两种人。 秦淮茹以前时常受娄晓娥接济,总感觉低她一头,平时也尽量避免提及。 如今两人“地位”相同,都是“小三”,她还真起了点攀比之心。 “香江的人这么洋气吗,这个包包卖的这么贵,到底哪里值钱,我实在是看不出来。” “不过晓娥可是大家闺秀,既然她喜欢,那我也喜欢,明儿出门我就背上。” 许大茂无语,一个包而已,瞧把你为难的,这是不是矫情? “这就对了,买都买了,就要实现它的价值,不然就真成浪费了。” 该做饭了,二人合力很快做出三菜一汤。 吃饭的时候,秦淮茹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提出来。 她这辈子都没出过燕京地界,早就想出去看看,但又怕花钱,现在看她男人好像不怎么在乎钱的样子,应该没问题。 “你上次说娄晓娥现在是在香江吧,他们过得怎么样?” “现在?”许大茂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指的是六十年代。 “是,那边是有钱人的天堂,娄家有钱又有实力,她在那边过得挺自在的。” “香江那边是不是特繁华啊?” 许大茂没多想,随口应道:“是繁华,跟现在的燕京差不多,人口非常密集,市区遍地都是高楼大厦。” 秦淮茹见男人只顾埋头吃饭,似乎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忍不住咬了咬下唇,低声道:“我能不能去香江看看?” “去香江?”许大茂放下筷子,皱眉道:“去那边得办通行证,还得办签注,不过这都无所谓,主要是你这身子能出远门嘛。” 看了一眼秦淮茹,她此时正一脸的期盼之色。 “我来查一下,看你这种情况能不能出去。” 许大茂不忍拒绝,打开手机搜索,“哟,还有孕期旅游这个专门的百科词条,先吃饭,吃完了我读给你听。” 秦淮茹见有门,心中止不住的高兴,娇嗔道:“你当我是睁眼瞎呢,本美女也是识字的,只是生僻字才不认识。” “比如你上次带我去的那个簋街,那个簋字我就不认识。” 许大茂知道她一直在生活中慢慢学习,闻言竖起大拇指,“活到老学到老,不错。” 商量了一会,最终决定明天一早就去办通行证,趁着等通行证的空档先出去一趟,再去香江、墺门。 只是中间十来天的时间到底去哪儿,目前是两个目标,北戴河和魔都。 “北戴河近一些,有海,这天气正适合下海,魔都远一些,但是更繁华。” “如果去北戴河,我明天就去买车,咱们开车去;如果去魔都,就坐高铁。” 许大茂打开电脑,搜出各种风景图片展示给秦淮茹看。 讨论一阵子,还是决定去北戴河,那里空气比较好,有大海,有众多疗养院,也可以自己做饭。 北戴河里燕京不到300公里,肯定是开车更方便,只是买个什么车呢,现在车型太多,眼睛都看花了。 许大茂掏出手机打给赵锐,就是最开始收他邮票和大黑十那个胖经理。 这家伙是他在这个虚幻世界里唯一认识的人,也是唯一的微信好友,一些淘弄来的古董什么的都卖给他了,前前后后总共赚了三百多万。 电话接通,赵胖子的声音传来,“哟,许老板,可是有几天没联系了,您又有什么老物件儿?” “这次不是卖物件,想买辆车,您有没有认识的黄牛,租个京牌。” 赵胖子的声音明显有些惊异,“合着您没车啊?我还以为...倒是有俩靠谱的,我把他们的微信推给您。” 聊了一番,最终约定好一年一万二,先租三年再说,这个价格并不贵。 秦淮茹看着屏幕上一辆辆漂亮的小汽车,看看下面的价格,再加上刚刚说的租牌照的钱,心里感动极了。 为了自己能出去玩,他居然愿意一掷千金,自己除了长得好看一些,好像也没什么地方值得他这么上心。 把心中的想法一问,许大茂理所当然的说;“这是什么话,喜欢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嫁到大院了,我只能默默地关注你......” “唉,往事如风,都随他去吧,反正现在咱们在一起不是吗。如果有下辈子,我肯定第一时间去找你,然后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家,然后生一堆孩子,然后......” 演帝上线,许大茂声情并茂,七分真情三分演,把秦淮茹演得不要不要的,那眼泪就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这个“泪人”一把扑到许大茂的怀里,呜咽着断断续续道:“老公,谢谢你这么爱我,如果真有下辈子,我一定要嫁给你,当你名正言顺的妻子。” 等了一会依然没有听到系统的提示音。 许大茂抱住这团温香软玉,心中有些失望:别下辈子了,有没有都不一定呢,这辈子你给我来个好感度满值就行了。 第 71 章 不提为妙 看怀里的人哭得梨花带雨的,许大茂便岔开话题,谈起明天的安排。 秦淮茹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想起刚刚说的话又羞得不行,把头埋在男人怀里不敢抬起来,只竖起耳朵听着。 忽然想起一事,忙问:“这里开车应该也得驾驶证吧,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前段时间自个学的。对了,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的钱都是哪来的吗?等到了墺门,让你瞧瞧你老公是怎么赚钱的。” 秦淮茹对钱一向特别敏感,闻言立马抬起头,双眼放光:“有这美事?出去旅游还能赚钱,你不会做什么犯法的事吧?” 不管是哪个时代,出门就得花钱,如今出去玩反而能赚钱,这完全颠覆了她的固有观念。 许大茂一脸嘚瑟:“犯法是不可能犯法的,都是正规的劳动所得,去趟墺门不赚个两千万,对不起咱们舟车劳顿。” 一番豪言壮语倒是挺溜,可秦淮茹根本就不信,她已经有了现代金钱的价值概念,只当他在神侃。 什么样的劳动能赚两千万,干一天活得一万块钱,还得5年呢。 但想起这人的一贯做派,后来变了以后还真没说过大话,便暗暗下定决心回头自己查一下,反正已经买了手机。 洗完澡,两人相拥着说话。 秦淮茹素了五个月,上午也只帮了她男人,现在被抱在怀里,又是在如此熟悉的场景,自然而然就想起以前的缠绵。 没一会就心旌摇曳,杂念渐起,说起话来也是心不在焉,前言不搭后语的。 再看看她的脸,只见一双杏眼水光氤氲,手和腿开始挨挨擦擦,语气也变得娇媚软糯,跟母猫似的。 许大茂二话不说,一阵耳鬓厮磨,直到秦淮茹软的如同没了骨头一般,才坐起身子。 “你之前跟京茹出去了七天,上午又有过一次了,现在行不行啊?”秦淮茹斜睨着他,语气妖冶,饱含挑逗之意。 “瞧你这话说的,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许大茂嘿嘿一笑,拿起枕头边的手机,把上面的图片给秦淮茹看了一眼。 睖了男人一眼,小寡妇轻轻“哼”了一声,却还是老老实实翻了个身,双臂前伸,将身子伏低,折成了75度。 只开着小灯,卧室里有些昏暗,却有一轮皎白的满月冉冉升起,美不胜收。 .......................... 第二天,两人按照预定的计划,先去办港墺通行证,又径直去了朝阳区奔驰中心,全款提了辆g级。 许大茂看惯了厂里的嘎斯69,对车的审美也给带偏了。这还是在燕京,不然其他城市还不一定有现车。 弄好牌照,回小区又买了个车位,一套下来许大茂的现金直接少了大半,得去墺门赌场回回血。 第三天早上,二人下到地下车库,准备出发。 “秦姐,咱们这就准备出发了,安全带系好了没?” “哦哦。”秦淮茹忙拉出安全带,回忆着昨天教的流程,在旁边插好。 安全带勒在肚子上,越发显得肚子鼓鼓的。 “肚子不难受吧?” “没什么感觉,走吧。”秦淮茹打量着车里的内饰,虽然昨天已经坐过,今天再坐还是觉得无比震撼。 “那咱们就走了,朝大海的方向出发。”许大茂也有些期待,事实上这也是他第一次开这么好的车,也是第一次去北戴河。 v8发动机输出强劲的动力,大g轻飘飘地地冲上了车库的斜坡。 秦淮茹低呼一声,感受到了和昨天下坡截然相反的体验,被压在椅背上动弹不得。 还没等回过神来,眼前就豁然开朗。 沿着四环一路向东,开了40来分钟,汽车已经在京哈高速上了。 空调吹出来的凉风让车厢里凉爽如秋;前面的屏幕在播放着电影;座椅的按摩功能也打开了,在后背和腰部又刮又顶,特别舒服。 之前许大茂结婚的时候,把招待所是嘎斯69拿去接亲,秦淮茹曾经坐过一次小汽车。 那辆车的内部跟这辆简直没法比,就好像六十年代的燕京对比现在的燕京。んttps:// 回想起昨天去买车的时候,那女营业员虽然笑的很甜美,但秦淮茹人情通透,明显能看出来她其实并不是发自内心的热情。 就算自己挎着几万块钱的包包,在那个虚伪的女人眼里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从接待到试车的整个过程中都是这样,直到后来一说全款提车,那态度立马好了两三个档次,这就是金钱的魅力。 二百万啊,就算现在物价高,除以100,那也相当于六十年代的2万。 一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得多久才能赚到这么多钱。 秦淮茹的内心受到了冲击,思想也开始慢慢蜕变。 她突然觉得当个工人,每个月领点生活费没什么意思,得实现自我价值才行。 “许大茂,你说等改开后,我能干点什么?我不想一辈子当工人。” 看来这两天的花钱如流水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刺激到了她。 其实光靠工人那点死工资也不是不能过,只是经济上会一直紧巴巴的,买个稍贵的东西都要考量权衡半天,哪里都不敢去。 前世仨大爷都是有退休工资的,可到了后来八九十年代,通货膨胀太厉害,他们那点退休工资都不够日常花销了,反倒还要傻柱往里贴钱。 都混成这样了,当个工人还有什么劲儿,更何况将来还要面临下岗的危机。 “秦姐,你也知道未来的趋势,这10年我准备躺平,不参与任何政治活动。” “改开以后我肯定要做生意,至于做什么,餐饮房地产什么的都可以考虑,以后再说吧。反正我不管做什么,都会把你带上的,你别担心。” 秦淮茹“嗯”了一声,又忧心忡忡地说:“可我什么都不会,只会一些钳工技能,还会...还会缝纫和种地。” 许大茂笑道:“做生意这些都用不上,离改开还早着呢,慢慢学就行,先从认字学起,这几个月咱们边玩边学,多看些书。” 秦淮茹本身没见识没文化,也没什么抱负,只想着把孩子拉扯大就万事大吉,算是对得起贾家了。 如果像那样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还真没什么意思,她现在觉得好像人生有了目标,不再是得过且过的态度。 她侧过头望着男人,双眼亮晶晶的——他开车的样子真是帅极了。 “我都听你的,老公,谢谢你。” “谢啥呀,不过这回可是你先叫的啊,你都叫我老公了,我能不管你嘛。” 秦淮茹嘻嘻一笑,姣好的面容上荡漾着幸福满足的神情。 许大茂笑着伸手过去捏了捏她的脸,莫名其妙想起了一个场景:富二代开着一辆豪车,旁边一个美女趴在他的腿上,螓首轻点...... 这货一个激灵,收回手不敢想了,再想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会提出要求。 这种事对于一个六十年代的女人来说,实在是太折辱人了,还是不提为妙。 第 72 章 火药桶 俗话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是古代人对神仙生活的向往,普通人活了一辈子,在神仙那里其实只是短短的几十天而已。 可许大茂这边就不一样了,可以说现实一瞬,梦境一世。 在他和秦淮茹的本体还在四合院沉睡的时候,他们的身外化身却在梦境里度过了整整四个多月。 如果不是有梦境符数量的限制,甚至可以在这里过一辈子。 可惜这种美事是不可能的,两个人在这里每度过24小时都会消耗两枚梦境符,坐吃山空迟早被踢出梦境。 而只有在现实中每天签到才能得到梦境符,每天只有一枚。 这段时光是如此的甜蜜、轻松和愉悦,以至于秦淮茹已经忘了自己正身处虚幻的世界。 她和秦京茹一样,拼命地接收着各种知识和新鲜事物。 二人从北戴河回来,通行证已经办好,随即去南下广州、深圳,而后转道香江、墺门。 现在出行交通发达,根本不用走多少路,秦淮茹又是个干惯了活的,并不觉得辛苦。 许大茂故技重施,在墺门最大的三个赌场转悠一番,还是只玩骰宝,靠着不光彩的手段共计赢了六千多万。 当然还得申报缴税,最终到手只有五千多万。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在秦淮茹7个多月的时候,两人回到了燕京,准备待产。 ……………………... 燕京的秋天特别短,从夏到冬,许秦两人已经在梦境世界里经历了三个季节。 二人的感情也是突飞猛进,只是始终没到100的好感度,明明两人如胶似漆,却总是差着那么一点。 就好像摩洛哥对法国,整场都踢得不错,可就是缺少那临门一脚。 12月中旬,如火如荼的卡塔尔世界杯已经接近尾声,只剩18号阿根廷和法国的决赛,许大茂也憋着坏想割一波韭菜。 第 73 章 如愿以偿 又是一个灵魂三连问。 许大茂笑着打趣:“哟,来了这么久,胆量也见长,这可不是六十年代人能说出来的话。” 秦淮茹转过身来,表情十分认真:“我瞧你对京茹特别好,都宠上天了;以前呢,你对我总是色眯眯的,后来还骂我,不过现在也动了真感情。” “至于娄晓娥,我后来没见过,也说不好,不过你们夫妻那么多年,你又尽心尽力帮她们家,说明你也是很爱她的。” 说着说着腹部又开始了剧烈疼痛,一双黛眉皱了起来,眉角那颗黑痣也跟着微微跳动。 “你真的能同时爱上三个女人吗?如果是的话,三个女人当中,你最爱哪个?” 许大茂看着她那有些期待,又有些危险的眼神,心虚地咽了口唾沫。 这话该怎么回答,是按本心还是从心呢...... 许大茂心神不宁,饭都没心思做了,秦淮茹却是不急不躁,毫不慌张。 她临产经验丰富,又在家里磨磨蹭蹭耗了一天,感觉差不多了才慢条斯理地让许大茂开车送她去医院。 真不愧是继承了秦家“能生”这个优良传统的女人,只在医院呆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推进产房。 她拒绝使用无痛分娩,仍然是顺产,仅耗时五十多分钟就生下一名女婴,重5斤9两,无撕裂无侧切。 这个体重的女婴大小正合适,再大一些搞不好就得有伤口了。 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下来,许大茂对她真是刮目相看,感觉生孩子对于她来说简直太容易了。 看看旁边推过去两个疼得哭爹喊娘的孕妇,再看看秦淮茹气定神闲的模样,完全是“谈笑间,墙橹灰飞烟灭”。 看来以后秦京茹生的时候得让她帮忙照看着,有她在就相当于一根定海神针。 二人之前已经商量过,给她取名许潇,和许晓的“晓”字相呼应。 许大茂早就想好了,娄晓娥的孩子都用日字旁,秦淮茹的用三点水,京茹的则是准备用草字头。 不偏不倚,简直是完美。 话说怎么这三个偏旁全都能联想到那事呢,莫非我真是个色胚? 美中不足的就是许潇的身份,但那也没办法,只能多宠着点了,闺女是爸爸的小棉袄嘛。 …………………………… 秦淮茹习惯了在家里自由自在,不喜欢医院的环境,没住半天就想回家,但还不能一走了之。文学一二 医院必须给孩子打完两种疫苗和维生素k,给母女检查身体状态,开具出生证明,全部流程完成之后才能允许出院。 出院回家刚好看世界杯决赛,简直完美。 孩子肯定是要在六十年代长大的,就没有给她上户口,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许潇是黑户。 秦淮茹在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孩子,便暂时把所有的母爱都倾注到了闺女身上,每天哺育喂养,唱歌说话,抚触按摩,照顾的一丝不苟。 许大茂比秦淮茹还要上心,他本来就喜欢闺女,一辈子的执念如今终于实现,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起码每天换尿不湿之类的清洁工作都由他承包了。 世界杯决赛的结果和前世一模一样,甚至连比赛过程都没什么区别,依然是点球决战,梅西终于如愿以偿。 许大茂顺便赚了点零花钱,另外通过世界杯,他也更加了解了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虽然是虚幻的,却自有它的法则和惯性,运行轨迹完全和现实世界一样。 甚至连足球这种偶然性很大的运动也不例外。 看来少了四合院位面的那些人对这个世界造不成任何影响。 小老百姓就是小老百姓,像文三说的,这世上多你一个少你一个他无所谓。 这可真是一件悲哀的事。 每天伺候大小两个美女的生活忙碌而幸福,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就好像以前在香江和娄晓娥一起的日子。 虽然少了帮忙的佣人,但现代的黑科技多,比如尿不湿。 许大茂表示也想学黑土写本书,名字也叫《伺候月子》。 两人耳鬓厮磨,一起照顾孩子,许大茂又不用上班赚钱,自然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母女俩的身上,任劳任怨,尽心尽力。 有句话叫“若她心已沧桑,就带她去坐旋转木马”,这句话还真没错,秦淮茹在经过生活的磨难后,那颗心或许真的有些沧桑。 有秦京茹“珠玉在前”,许大茂想故技重施,于是先带她买买买,又到处旅游,看遍世间繁华,甚至一天之内豪赚几千万,结果都起没什么作用。 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没用,好感度应该是提高了,但始终没能达到峰值,主要是这玩意没法看具体数字,只能凭感觉。 反而是在生完孩子之后,一家三口那种温馨恬淡的日子才让她突破阈值,好感度一举达到100。 许大茂本来都不做指望了,这一下峰回路转,当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俗话说平平淡淡才是真,全心全意的付出也不是一定有所回报,但许大茂运气还不错。 秦淮茹的好感度达到100后,还是跟上次一样奖励了100枚梦境符,月签获得的梦境符数量+3,也就是每次9枚。 随身空间体积翻倍,并解锁了新功能,空间里的东西可以直接使用,比如笔记本电脑和手机,都可以直接在脑海里看,像放幻灯片一样。 但前提是得有电,许大茂试过,看了一会电量就降了。 空间里的纸质书也可以直接翻看。 这次新功能的用处好像不太大,唯一的好处难道就是无聊的时候能看书追剧吗? 有一种亏了的感觉。 ................................ 时光如梭,转眼又是一个多月过去,梦境世界中已经是元月中旬了,2023年的春节也近在眼前。 今年的春节来的特别早,自1901—2050的150年间,最早的大年初一是66年1月21日。 而23年是1月22日,只比66年晚一天而已。 第 74 章 春晚 不知道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66年的大年初一,四合院的原址又发生过什么故事。 这个世界里可没有傻柱和许大茂,也没有秦淮茹。 21号,也就是除夕晚上,许大茂使出看家的本领做出六道菜,三人一起吃年夜饭。 当然许潇只能躺在旁边干瞪眼。 这是秦淮茹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过年,但不会是最后一次,只是可能要很久以后了,这个世界时间的流逝是断断续续的。 许大茂和秦淮茹碰了一下杯,“秦姐,提前祝你新年快乐,你这辈子也没想到会过一个这么特殊的春节吧。” 秦淮茹抿了一口蓝莓汁,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仿佛是一场梦。 不过现在本来就在梦中,但却能保持清醒的思维,身体也是真正的身体。 “我怕是上辈子积了德,这辈子才有这种福报,不然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承受不住。” 许大茂心说你确实是上辈子积了德,但你的德都是对院里街坊和仨孩子,对娄晓娥和傻柱可没什么德。んttps:// 自己如果不是受了她的大恩,这辈子也不会上赶着帮她。 还是那句话,女人在于怎么调教。 傻柱被套牢那是他自己没本事,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真给咱北方爷们丢人。 正准备出言安慰,许潇半天没人关注,婴儿床上挂着的玩具也玩腻了,有点不耐烦地“啊啊”叫了起来。 秦淮茹忙将她抱起,一手抱着摇晃一手吃饭。 “咱们赶紧吃吧,一会还有春节联欢晚会,你没看过,可不能错过。” “晚会?不会都是轧钢厂表演的那种样板戏吧?” “怎么可能,只是我不记得…不知道今年的春晚好不好看。” 客厅里只开了个油汀,并不温暖,大概只有零上5度左右,这也是有意为之。 婴儿如果习惯了温暖的气候,一旦到了六十年代的燕京,可能会因为无法适应寒冷的天气而着凉,那就麻烦了。 而且现在已经开始母乳、奶粉轮着喂了,也是为以后做打算。 秦淮茹穿着件紧身羊毛衫和瑜伽裤,正在做产后瑜伽。 如今她的形体已经基本恢复,只比没怀孕的时候稍微丰满一些。 瑜伽是许大茂让她练的,至于为什么要练,大家都懂的。 这种运动也并不只是对那方面有好处,它可以舒缓压力与焦虑,加快产后恢复,保持形体身段,总之好处多多。 所以秦淮茹倒是乐此不疲,每天孩子睡着的空闲时间除了看书学习就是练这玩意。 眼前美女一头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一腿前屈,一腿往后伸直。 丰腴笔直的大腿和地面平行,臀部隆起,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弧度。 双臂撑地,上身抬起,因为在哺育的缘故,那饱满的上围似乎无法忍受束缚,拼命想要裂衣而出。 这让许大茂想起了昨天晚上,被两只兔子夹在中间那种异常柔软的感觉。 此时的秦淮茹表情非常认真专注,正不错眼珠地盯着电视机屏幕。 现在已经8点多了,电视里正在播放跨年春节联欢晚会。 “这个讲相声的肚子真大,六十年代可没有这么胖的人。” “这玩杂耍的真厉害!” “这四个唱歌的姑娘真漂亮,歌也唱的好……” 秦淮茹跟个话痨似的,边看边点评,说个没完。 她虽然来了快半年了,却从没看过这种大型舞台表演。 作为华夏最隆重的晚会,服装灯光道具都是花里胡哨的,演员精神,气氛也特喜庆,她自然看得格外起劲。 许大茂抱着闺女靠在沙发上,他对春晚兴趣不大,欣赏一会瑜伽美女,又逗一下会怀里的闺女,惬意至极。 许潇已经满月过了几天,早已不是刚生下来那副红通通、皱巴巴的样子。 宝贝闺女被包裹在襁褓里,眉如弯月,皮肤白皙,吹弹可破,一双眼珠滴溜溜到处看着,十分灵动。 当时医院的护士就说这丫头像她妈妈,不太像爸爸。 这话让许大茂有点虚,以后闺女越长越像她妈妈可怎么办。 随即想到小当和槐花都和秦淮茹长得不太像,许潇应该也不至于吧。 退一步说,就算真长得像,可这种巧合又不是没有,谁爱怀疑谁怀疑去。 谁要拿这个挑事,麻烦用你的狗脑子好好想一想。 人秦淮茹可是一直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呢,天天上班下班的,有机会生孩子吗? 生孩子可不是偷情,一会的功夫就能完事。 此事不足为虑。 许大茂抱着闺女摇摇晃晃,眼里尽是宠爱,感觉这个小人儿能把心都融化掉。 怎么能这么可爱呢,是谁允许你这么可爱的,请出示你的可爱介绍信! 忍不住挨了挨脸,每天刮胡子倒是没扎到,闺女湿润软糯的小嘴唇从脸上划过,让人心里止不住的柔软。 许潇可能觉得老爹脸上的味道比那两座粮仓差远了,眉头紧锁,小嘴努力抿起,喉咙里发出“嗯嗯”的不满声,小手也开始动弹,似乎想把面前的大脸推开。 许大茂看着q弹软萌的闺女,不自觉把她拿来和许晓相比较,突然感觉婴儿都长得差不多,根本分不出男女。 突然来了兴致,拿出许晓的相册摊在沙发上,左手抱着闺女,右手开始翻看。 左看看右看看,还别说,这俩小婴儿脸型、眉眼还真有点像,只是当时许晓照相的时候才不到20天,发育方面明显不如现在的闺女。 算下日子,许晓是11月1号出生的,现实世界的时间是12月6号,那就是36天;梦境中今天是除夕,1月21号...... 许大茂心里默算一下,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大笑着道:“哟,咱们的潇潇和你的晓晓哥哥一边大啦,都是36天!” 说着把闺女举得高高的又放下来,一时乐不可支,只觉世事真是奇妙。 “你明明比他晚出生,等明儿却比他还要大了,所以你俩到底谁大谁小呢?这可真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闺女,你说是不是呀!” 第 75 章 谁大谁小 许潇被突然举起来却也不怵,只是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瞪着眼睛左顾右盼。 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对老爹的话毫无反应。 秦淮茹听到她爷们在那里胡说八道,没好气地回头瞟了他一眼,突然发现沙发上摆着一本相册。 许潇满月的时候,三人去照了两组婴儿艺术照,看那照相馆业务比较全面,顺便又照了一组婚纱照。 没法娶她,照个相也算是弥补安慰了,又把秦淮茹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后来去取了相片,三组相片全都放在一个大相册里。 但看这本的样式明显不是才买的那本,顿觉好奇,莫非是他儿子或者娄晓娥的? 许大茂这才惊觉,下意识想把相册收起来,但秦淮茹已经看到了并朝这边走来,只得作罢。 心中也想看看秦淮茹是什么表情。 “这是你和娄晓娥的儿子?”秦淮茹老早就知道这事,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不悦,心里却是微微泛酸。 许大茂盯着她,认真道:“是,许晓到咱们近来为止应该是36天,跟咱闺女一般大,不过咱闺女马上要超过他了。” 秦淮茹眼睛一亮,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那到了大年初一,我闺女应该就比许晓大了?” 啊这...... “这事不好说吧,许晓是先出生的,先出生的肯定大一些,许晓应该是哥哥。” “可按成长的天数来看闺女又大一些,这大小到底该怎么算呢?” 许大茂也不知道该怎么论了,这种事简直是悖论,从不同的角度来看结果也不同。 都是这个梦境世界的锅。 秦淮茹小手一挥,一锤定音:“甭算了,也甭纠结了,我闺女天数大,那就是老大,许晓以后要管我闺女叫姐姐,就这么定了。” 那神采飞扬,霸气侧漏的样子还真挺飒的。 许大茂无语。 你是有多争强好胜,连这都要争一争,自个比不过娄晓娥,就想在孩子身上找补回来。 上辈子两个娘们就是暗中较劲,这辈子好像又要开始了,莫非以后是修罗场的节奏? 其实谁是姐姐,谁是哥哥都无所谓,反正俩孩子只会相隔十几二十天。 一般生育后42到50天,妈妈要去医院复查,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彻底没事了,所以许大茂打算等秦淮茹复查后就离开梦境。 一旦离开梦境,两个孩子的时间就同步了,从发育情况来看许潇确实要大一些。 都说山中无日月,从进来到如今不知不觉已经足足过了半年,真的非常想念秦京茹。 “你说是就是呗,反正我闺女等出去的时候肯定比许晓大,当姐姐也行。” 秦淮茹心中一喜,长幼之序可是很关键的。 闺女因为身份的原因,生来就要低人一头,有了长女的加持,多少会弥补一些。 秦淮茹眼珠一转,用微带撒娇的语气说道:“我要你向我保证!” 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许大茂心念一转就大概明白了,看来并不完全是争风吃醋。 “都依你。” 许大茂把闺女举起来,用一种神圣的口吻郑重道:“许潇以后就是许家的长公主。” 看着许大茂的表情,秦淮茹心中莫名一动,似乎从“长公主”这三个字里,嗅出了一股野心和抱负。 看来这男人所图甚大,并不只是简单的“做生意”。 如今秦淮茹见了大世面,亲眼见证一天之内盈利几千万,光交税就交了一千多万,心态和见识早已不同往日。 要形成商业帝国,必须有很多的助力,娄晓娥会是他的“贤内助”吗? 看来自己也得加倍努力学习了,起码不能被落下太远。 秦淮茹放下心来,继续翻看着相册,时不时还评头论足一番。 “许晓一看就知道是你的崽儿,不过这孩子跟潇潇长的还挺像。” “不过许晓眼睛不太大,没有咱们潇潇可爱,你看潇潇的眼睛多大,这孩子长大了指定跟我一样漂亮。” “不是我吹,我那颜值当年在十里八乡那可是首屈一指的,用这个时代的话来说,我是全村最靓的妞,是红星公社的颜值担当......” 这娘们说的兴起,一把将许潇抢了过去,打量着她的小脸,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瞧她那嘚瑟样儿。 “是是是,你最漂亮,你的娃儿最可爱,世界第一。” 秦淮茹嘻嘻一笑,正准备说什么,突然眼中露出极度艳羡之色,随即神色变得有些哀伤,长长的睫毛也垂了下来。 低头一看,原来她看到了娄半城和谭雅丽,也就是一家五口的照片。 许大茂知道秦淮茹此时的想法,她看到许晓的父母和爷爷奶奶齐全,触景生情,为许潇的身份感到难过。 之前二人已经商量过,许大茂两口子以弃婴的身份收养许潇,对外人就说是抱养的。 至于弃婴怎么捡,那就得靠许大茂的表演了。 可行是可行,但这样一来,孩子再怎么受宠爱,本质上还是孤儿,大院的人或许也会用有色眼光去看待她。 作为亲生母亲却无法跟孩子相认,平时也无法过多的照顾,这的确是一种悲哀。 许大茂沉吟片刻才道:“秦姐,我知道你的想法,等我办好了领养手续,就让她拜你做干妈,我也不说是弃婴,就说是三姨家的孩子。” “我爸妈也知道这事,他们不也是孩子的爷爷奶奶嘛,咱们潇潇可是有两个妈呢,也不比晓晓差吧。” “啊?”秦淮茹先是略感安慰,随即大惊,失声道:“你爸妈知道这事了?” 许大茂一脸理所当然:“多新鲜哪,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让我妈出面,去密云乡下找亲戚帮忙偷偷生嘛,合着你就给忘了啊!”んttps:// “只不过后来运气不错,突然得了一些材料才能让咱俩住这么久,不然早就得出去了,还能让你坐完月子?” 秦淮茹感觉整个人要裂开,这下可没脸见人了。 第 76 章 沉醉不知归路 许大茂见她像个蒸熟的大虾一样,整个脸都红透了,连脖子都变红了,只觉莫名其妙。 “不是,秦姐,你怎么了?” 秦淮茹哀嚎一声,用许潇的襁褓挡住脸,带着哭腔道:“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你爸妈,我干脆去房管所找人换房得了。” 许大茂无语了,到时候要去乡下生孩子,难道还能不打照面?这会在这矫情啥呢? 想了想还是安慰道:“他们只知道我霍霍了个娘们,马上要生,但不知道是你,我当时也没跟他们说是谁。” “后来我发现咱们能独自解决,既然能解决,何必要多两个人知道,哪怕他们是我爸妈。” 呼,得救了! 心情仿佛一下从天堂跌到地狱,又从地狱升到天堂,这种大起大落的刺激感就别提了。 秦淮茹松了一大口气,可耻的小三在爱人的爸妈面前根本无法自处,老人嘴上肯定是笑脸相对、嘘寒问暖,可心里不定多鄙视呢。 哦,原来就是这个女人勾引了我儿子啊,真是恬不知耻...… 哟,还是老熟人,这不是贾家的儿媳妇——秦淮茹嘛,真没想到啊,这女人在院里一向是好媳妇的标杆,背地里居然也会…… 想想就要发疯好吧! 爱屋及乌,秦淮茹痴恋许大茂,也开始在意他父母的眼光了,要按以前两人的关系,我管你爸妈去死。 “算你聪明!”秦淮茹美了一会,随即恼羞成怒,把许潇轻轻放在沙发上,飞身扑了上来。 “干嘛呀,你个女流氓,你不会打算就在这儿吧,冷都冷死了。” “哼,让你霍霍我,吓唬我,还作践我,想让我在你爸妈面前丢人。” 秦淮茹也知道现在还不能那啥,只是恨得牙痒痒的,想要吓唬吓唬这个坏人。 “这都挨得上吗,你还能瞒一辈子不成?丑媳妇总得想见公婆......” 许大茂奋力“反抗”,却敌不过生猛的小寡妇,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 当然是真是假就说不准了。 虽然现在还不能动真格的,但秦淮茹接受后世资讯,有很多方法可以让她男人舒服。 最基本的两样就不说了,她那丰腴的腹股沟和软萌的兔子都让人为之深深着迷。 这个女人经历了沧桑,又接受了后世的新鲜事物,当她全心全意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对于那个男人来说,她就是天生的尤物。 两个不靠谱的大人打打闹闹,眼看着老爹某处就要失守,机灵的许潇出来救场了。 小囡囡发现居然又没人关注自己了,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沙发上,立马不干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呼,得救了! 秦淮茹脸上红潮未退,闻声忙爬起,抱起闺女哄了一会,但没用。 一看时间就知道闺女是瞌睡来了,便撩起毛衣开始喂养,嘴里也在哼着《摇篮曲》。 只穿着毛衣,许大茂怕她着凉,给披了条毯子,又把油汀挨近了些。 “快安睡,小宝贝,夜幕已低垂......” 秦淮茹现在母爱值爆棚,脸上尽是温柔之色,那副边喂养边哼歌的样子好像在发光。 许潇刚刚就在打哈欠,在妈妈的怀抱里吸着母乳,吃饱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二人相视一笑,只觉温馨无限。 秦淮茹把闺女放到婴儿床上,又趴在护栏上看了一会,才回到沙发上继续看春晚。 许大茂把油汀又挪近了一些,暖暖的十分舒服。 大年初一必须要吃饺子,两人边看电视边包饺子。 其实春晚一点都不好看,可架不住秦淮茹从没看过,依然看得十分认真。 “咱们前天看的《夏洛特烦恼》还记得吗,你瞧,那俩人就是演夏洛和马冬梅的......” 到了周深唱歌那个节目,秦淮茹大吃一惊,失声道:“二大爷怎么能上电视?” 许大茂无语半晌才道:“就许你长得像明星,就不兴阎老西也长得像?” 秦淮茹仔细一看还真是,真正的阎埠贵可比电视上年轻多了,起码人家头发是黑的。 “我还以为这个世界里有他呢。” 她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并不是真正的现实世界,很多人都不一样了。 今年的春晚实在是太无聊了,许大茂眼看着已经包了100多个饺子,就停了手,打开笔记本开始玩wow。 这是tbc怀旧服,平时根本没多少时间玩,到现在才62级,还在地狱火半岛折腾。 这已经是最后的时光了,把今晚过完,还有两天就得停服。んttps:// 别看许大茂是三十年代出生的,这货前世可潮着呢,70多岁照样玩。 秦淮茹侧过头看了一眼,继续包饺子,她对游戏毫无兴趣。 说说笑笑过了零点,跨了年才洗澡睡觉。 许大茂拿出两个红包,一个压在闺女小枕头底下,一个递给秦淮茹。 “秦姐,这个新年可是终身难忘吧,祝你新春快乐,兔年吉祥!” 秦淮茹受宠若惊道:“哟,我也有啊,我都二十多年没收过红包了。” 她微信里其实有好几万块钱,只是这种仪式感很让人景惊喜。 “这么厚,我能打开看看吗?好像说是要压一晚上吧。” “看看呗,哪儿来那么多讲究,再说现在已经是初一了。” “那我可开了啊。”兴冲冲地打开红包,里边是五张百元和20张1元。 来了这么久,还真是很少看到现金,全是电子支付。 秦淮茹摩挲着百元大钞,喃喃自语道:“老人家的头像都印在钱上了啊!” “可这金额为什么是520元?” “这是谐音……”许大茂给解释一番,又收获感动若干。 “别动手动脚的,给我乖乖躺好!” 秦淮茹眼中似乎有两团火焰在跳动,将男人一把推倒,螓首慢慢下移,似乎是要完成刚才未完成的“事业”。 四周一片漆黑寂静,在这新春佳节之际,秦淮河上温暖湿润的气息弥漫在房间里,让人沉醉不知归路。 ............................... 可再怎么不知归路,迟早还是得归的。 除夕过后,回归“本源位面”的日子就一天天近了。 秦淮茹虽然很不舍,却也知道人不可能永远生活在虚幻的世界中,何况已经多住了很多天,应该知足。 等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剩下的日子就得用个位数来计算了。 临走前,二人把家里卫生彻底做了一遍,消除了一切痕迹。 第 77 章 回归本源 秦淮茹心里有数,这么做是怕被娄晓娥知道了. 但她已经接受了许大茂的花心,并不太在意。 要不花心也没她什么事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人就是在得到这种能力后,说话做事的风格才突然大变的,居然还知道跟街坊搞好关系。 以前是色大胆小,后来色大,胆子也大。 先是借离婚之机把娄晓娥一家送走,同时向自己展开攻势,后来又跟秦京茹结婚。 三个女人一个都不耽误,好个一石三鸟之计。 心中不禁感叹:这家伙为了他小兄弟舒坦,真是煞费苦心啊。 秦淮茹把吸尘器归位,边洗手边说:“行了差不多了,只不过娄晓娥再来的时候可就是冬天了,你有没有想好怎么跟她解释?” 许大茂脸色微变,嘴上却不露怯,淡淡道:“爷们做事哪需要跟女人解释,没必要。” 秦淮茹一眼就看出这人有点色厉内荏,不禁好笑。 “你就嘴硬吧你,娄晓娥可厉害着呢,你以前被她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都忘记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的事能说明现在吗?”许大茂还嘴硬呢。 秦淮茹摇摇头不再多说,心中很是羡慕娄晓娥。 作为他的第一任结发妻子,娄晓娥在他心中的地位肯定很高。 收拾完从厨房走了出来,秦淮茹环视着这个温馨的家,面上尽是伤感不舍之色。 “终于要离开了,67年春节不放假,这就算补上了。” 许大茂笑道:“以后又不是不能来了,干嘛要这么伤心。” 秦淮茹摇摇头:“不一样的,以后在这里就看不到我闺女了。对了,回去当天我必须要看到汤圆儿。” “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黑暗里,我心里怪不落忍的。” 元宵节两人吃汤圆的时候,秦淮茹突发奇想,也想像棒梗一样给许潇取个小名,就叫汤圆。 按燕京人的发音习惯,汤圆和棒梗后面都要加儿化音,汤圆读出来就是汤圆儿,显得俏皮可爱。 许大茂看着闺女圆圆的脸蛋,果断同意。 汤圆儿一听就很可爱,棒梗儿听起来像棒槌,傻乎乎的。 “放心吧,我比你还稀罕闺女呢。走了。” 许大茂最后看了一眼卧室,那里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支配秦淮茹,或者被秦淮茹支配。 收回目光,默念一声“退出梦境”。 两人的意识同时陷入混沌。 这个世界连续运行了半年,随着梦境世界主人的离开,时间也随之停滞下来。 一切的一切,包括分子、原子的运行都陷入了绝对静止。 ............................... 1966年,12月7日。 许大茂睁开眼睛,入眼便是家里那陈旧的房梁,往四周一看,还是那些熟悉的摆设和家具。 看了看日历,最外面的一页印着12月大6日,刚醒还没来得及撕,说明今天是12月7号。 在21世纪度过了整整半年的时间,在现实世界只是一晚上,甚至只是一瞬间。 在繁华盛世生活了那么久,重回六十年代,那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比上次从香江回燕京更加明显。 这让他想起了最初刚穿越过来的情景。 也不知是不是系统故意使坏,刚好把自己穿越到那个挨揍的时间节点,真特么恶趣味。 如果当时自己像前世一样还了手,不知道事态又会如何发展。 如果打了娄晓娥,那她的好感度肯定没那么容易到90,可能一切的轨迹都会随之改变。 下意识侧头一看,这次旁边的人不再是娄晓娥。 秦京茹在另一个被窝里躺着,正侧着身子,用后脑勺对着自己,应该还没醒。 凑近闻了闻她头发的气味,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但这么一来肯定会把她弄醒,这几天可够累的,回燕京在火车上也没睡好,只得硬生生给忍住了。 凝神感知随身空间,空间里的一切都出现在脑海里。 几爿生猪、皮划艇、各种饮食调料、笔记本电脑、现金、婴儿床…… 宝贝闺女躺在一个竹篮子里,身上裹着粗布棉花襁褓,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篮子里边还有一张纸条,是许大茂用左手写的。 几十个歪歪扭扭的钢笔字像蚯蚓一样,内容如下:同志您好,家里实在是养不起,孩子非常健康,盼望您这个好心人能收养她。 铭感五内,不胜感激,在此拜谢! 后面是孩子的生辰八字,按天数来算的话是56天,比许晓大整整20天。 汤圆是在睡着的时候被收进空间的,毫无所觉。 之前系统说过穿越不可逆,说明她一旦来了现实世界,就无法再进入梦境世界了。 虽然能收进空间,但一旦进入梦境世界就无法拿出来,想来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其实想想也正常,如果没有这个限制,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往后世带,那好感度就形同虚设了。 自从空间第二次升级,就可以在脑海里观察空间里东西的细节,许大茂闭着眼睛,打量着闺女熟睡的模样。 圆圆的小脸红扑扑的,樱桃小嘴微微撅起,眉如新月,稀稀拉拉的头发在头顶戳着,可爱极了。 此刻的汤圆处于时间静滞状态,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十分娴静,完全不像平时那副精力旺盛的样子。 她在空间里能接受灵气的浸润滋养,身体素质会缓慢提高,这倒是好事。 发了一会呆,起身准备穿衣服。 才出被窝就冻得一哆嗦,现在的燕京比后世明显要冷一些。 燕京气候中心有数据显示,近60年来年燕京的年平均气温呈上升趋势,大约每十年就会升高0.75摄氏度。 不过也可能是家里的炉子已经灭了,而后世全是黑科技。 以前丈母娘在的时候,每天都是轻手轻脚进来把炉子提出去,然后生炉子做饭。 现在人家回秦家村了,还真有点不适应。 明天就去把丈母娘接来,顺便看看岳父,上次从魔都还给带了礼物呢。 第 78 章 人家有那么可啪吗? 至于今天嘛,还有一件大事要办。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麻溜穿上衣服,把炉子提到外头。 正想从空间里拿煤出来,突然发现空间里已经没有燃煤了,上次回来还是跟刘海中家换的一块。 索性懒得笼火了,反正白天还要出去,给京茹留了个条,提溜着保温桶出了门。 一出门就吸进一口寒冷而清新的空气,这个时代燕京的空气质量比21世纪好太多了。 刚出月亮门,就见秦淮茹快步朝后院走来,刚踏上短短的抄手游廊。 见惯了她穿洋气的羽绒服,乍一见这土不拉叽的灰棉袄,还真有点不适应。 一见到心爱的男人信步走来,她的杏眼里就爆发出一团炙热的光彩,看起来十分灼眼,动人心魄。衛鯹尛说 许大茂微笑点头,仔细观察回忆一番,她的脸型和身材和进梦境之前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肚子的凸度稍微小了一点,但不明显,因为棉袄太厚实臃肿了,足以掩盖住那点小小的不同。 许大茂放下心来,这下稳了,完全不会出任何岔子。 大半年的时间过去,却能跟现实中的昨天无缝对接,想想也是挺刺激的。 这事堪称彻头彻尾的瞒天过海,亏自己想的出来。 为了这个闺女也是拼了。 仔细想想,许晓和许潇的降生都挺折腾人的,一切都是因为两个女人见不得光。 “许大茂!”秦淮茹像母猫在撒娇一样呢喃了一声。 最后一个字拉得很长,音调从高到低,声音又轻又柔,又软又糯,跟母猫发情似的,听得人心弦止不住地颤动。 心虚地回头一看,后面没人。 “我说秦姐,你这嗷的一嗓子,有点吓人啊。”许大茂心里也是痒痒的,但脸上却做出义正言辞的表情。 严格来说,产褥期也就是俗称的“月子”应该是6-8周,也就是42-56天。 只是按人们的普遍观念,一般都认为坐月子只需要一个月,妇女在产后休息满三十天就恢复了,就要开始参加体力劳动。 但实际上这种观念是不对的,一个月还不足以让妇女完全恢复。 梦境符足够,自然要让秦淮茹恢复到最佳状态,当时产后42天就去医院复检。 或许是吃了空间里的食物,或许也有瑜伽的作用,她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 但许大茂想起娄晓娥说过要50天之后,以防万一又休息了8天。 也就是整整休息了50天,再加上之前素了9个月,轻熟少妇的怨念可想而知。 以前守寡的时候倒还能熬住,一旦食髓知味,又素了大半年,如今解开封印,完全可以用水漫金山来形容。 整整过了六天没羞没臊的日子,具体怎么个情况就不详细说了,反正许大茂感觉有点虚,到了第六天的晚上就强烈要求回家。 必须得休养生息几天。 “哼,人家有那么可怕吗?”秦淮茹轻咬下唇表示不满,杏眼轻轻一瞟,一股韵致随之荡漾开来。 许大茂真有点虚了,皱眉道:“别来劲啊,收着些个。你有多可啪你自个心里清楚,我买早点去,懒得笼火。” 这娘们被那些隐藏文件夹里的视频完全开发出来了,什么姿势都能用,随便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透着一股子魅惑之意,简直是妖女。 在院里生活,老按这样的状态可不行啊,希望她的演技没有遗忘,演员的自我修养得跟上才行。 秦淮茹终于把那副浪劲儿收了起来,往后面看了看,低声道:“汤圆儿呢,还好吧?” 许大茂自顾自往前走,越过她的时候也压低声音道:“好着呢,这会正睡着,甭担心,今儿下午就把她接来。” 路过的同时塞了一包炒麦芽给她,这玩意是用来回奶的。 秦淮茹接过纸包仍不罢休,还在问:“中午我下班的时候能接回吗,我挺想她的。” 说个话弄得跟特务接头似的,正好瞧见中院马大爷从屋里出来,他们家离抄手游廊很近。 许大茂不便多说,举起手朝后做了个“五”的手势,表示下午五点钟左右回来,不知道她能不能看懂。 还是那家熟悉的油条豆腐脑摊位。 当许大茂听到油条一根四分钱加半两粮票的时候,居然跟刚穿越来的时候一样,出现了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实在是太便宜了,咱这几千万身家的人就吃四分钱的东西,是不是太掉份了。 犹豫了两秒钟,油锅里传出来的油烟发出了真香警告,许大茂果断认怂。 给了钱票,用报纸包着五根油条摊在桌子上,又打了碗豆腐脑,放上酱油,醋和两滴香油,美美地吃了起来。 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用意念操控空间里的辣椒油罐慢慢倾斜,倒出一点辣椒油。 辣椒油在空间里凝结成了一团,呈完美的球状,就像一颗璀璨的红宝石,通体透明,十分美丽。 欣赏了一会,将那团辣椒油直接放进碗里,红油在碗里蔓延开来,这碗豆腐脑立马就变得更好吃了。 这么看来这次空间升级还是挺方便的,比如这次,以前想要用辣椒油就得把整个罐子拿出来倒,现在可以直接在空间里操作,省事又安全。 回到家,秦京茹已经起来了,看样子是洗完脸了,正在搽护肤品。 “回来啦?你没洗脸吧,我刚看暖瓶是满的。” “没呢,回来再洗。媳妇儿,让我先抱抱。” 许大茂把油条和保温桶放在桌上,迫不及待地一把抱住了媳妇。 梦境中度过了半年的时间,虽然每天都有美人在旁,后来又有闺女,可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想起她。 随着时间的推移,思念也越发强烈,终于见到活生生的人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秦京茹猝不及防,刚站起来就被一把抱住,甚至抱得还有点紧,心中微觉诧异。 现在的人感情内敛,她没想到丈夫居然一回来就这么亲热,心里只觉甜蜜,也反手抱住。 第 79 章 我是不是彻底没救了 现在的人感情内敛,她没想到丈夫居然一回来就这么亲热,心里只觉甜蜜,也反手抱住。 随即想起连续七天晚上都有过缠绵,前天晚上在火车上晃荡,昨晚也没有。 他不会是现在想要了吧,这一大早的,光天化日之下...... 不过妈不在...... 秦京茹思虑片刻,下定了决心。 丈夫这么如胶似漆,她唇角泛起一丝自得的微笑,带着些许无奈和羞涩腻声道:“一大早就腻腻歪歪,真拿你没辙。” 说着轻轻挣脱开来,牵着丈夫的手往床那边走。 许大茂一时有点迷糊,不由自主跟着走了两步,突然心里“咯噔”一下——小妮子是不是会错意了。 我只是大半年没见,特别想你,然后单纯想抱抱你而已啊。 不有那么句歌词嘛,爱我你就抱抱我,抱抱是很正常的行为吧,怎么会联想到那方面。 何况油条还热着呢,要完事再吃那可就冷冰冰的了。 还是说小妮子瞧不起人,以为咱只要一分钟就能完事?那咱可不能惯着。 许大茂摸了摸后腰,干咳一声,一本正经道:“那什么,京茹,先吃早点吧,一会还得去秦家村呢。” “???” 秦京茹回头打量一下丈夫的脸色——很正经,没看出什么端倪。 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有些庆幸,又有点失望,挺复杂的。 “也行,那晚上咱们再...” “我给你带了豆腐脑,趁热。”许大茂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忙去给豆腐脑加糖。 秦京茹是甜派的,只喝甜豆腐脑,两口子为了这个还争执过一次,结果谁都没法说服谁。 坐在旁边看媳妇吃早点,看着她拿着根油条塞进嘴里,这手型和口型...... 居然莫名其妙又想污了。 过了几天没羞没臊的日子,我是不是彻底没救了。 正出神呢,酥脆的油条一下被咬断,发出“咔哧”一声。 许大茂猛的打了个寒颤,慌忙起身。 “咳咳,你吃着,我去洗脸。” 秦京茹嚼着油条,觉得丈夫怎么怪怪的。 也没多想,只是提醒道:“洗脸水别倒了,趁热乎把自行车擦擦,一会回秦家村得有面儿。” ………………………… 出了德胜门,又骑了三十多分钟,水泥路早已变成了土路,代表着已经进入了公社的范围。 秦京茹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怀里抱着电手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她特别喜欢跟丈夫一起回娘家,每次只要看到乡亲们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她就虚荣心爆棚,美得不行,这“份儿”都要拔到天上了。 许大茂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开始左顾右盼,寻找“作案地点”。 这个地点有讲究,既不能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又不能藏的太隐蔽,要显得比较自然。 突然眼睛一亮,前面土路右手边有块大石头,就它了。 骑着车过去,大概走了30米,突然捏住了刹车。 秦京茹猝不及防,往前一靠,撞了一下背。 “大茂,怎么了,不会是胎破了吧?”说着跳下后座,挽起军大衣的下摆,蹲下仔细检查。 “那倒不是,你把车扶着,我去后面看看,我好像看到那块石头后边有东西。” 许大茂不由分说,拔腿就往回跑。 “什么东西?”秦京茹不明所以,把车推着也往那边走。 这地方离燕京市区不远,时不时就有人路过,这会刚好没什么人,有个人骑着车在往这边来,但还有五六十米远。 许大茂跑到了那块石头旁,心念一动,将宝贝闺女拿了出来,蹲下仔细观察。 汤圆比许晓多成长了26天,又吸收了空间的灵气,外观方面明显要比许晓强一些,都说刚出生的孩子一天一个样,还真没错。 但许晓也有优势,娄晓娥在香江好吃好喝的,他又是男孩,一出生就是7斤4两。 而秦淮茹害怕被人发现,头几个月克扣了饮食,导致汤圆可能先天有点不足,再加上是女孩,只有5斤9两。 虽然5斤9两也是正常体重,但这么大的差距不是26天能超过的,所以两个孩子目前在个头方面估计差不多,许晓可能要重一点。 正想着,秦京茹推着车过来了,一见这情况就傻眼了。 一个小娃娃躺在竹篮子里睡得正香,身上包着崭新的灰色粗布棉花襁褓,只有一颗圆圆的小脑袋露在外面。 脑袋上顶着一些稀疏的头发,黑黑的根根分明,胖乎乎的小脸蛋白里透红,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皮,小嘴稍微嘟着,看起来特别可爱。 “怎...怎么有个娃娃在这儿,我刚才怎么没看到?” 许大茂拿起竹篮里的纸条,边看边说:“你坐车上脸朝左边,这儿是右手边,你不扭头看不到的。” 因为跨坐姿势不太雅观,女人坐自行车都是侧坐,只有男的才跨坐。 “我刚刚路过的时候看到了,但一时没想到会是个孩子,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就说回来看看。” 秦京茹一想也是,便也蹲了下来,看纸条上的内容。 等看完,两人都是面面相觑,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么可爱的孩子居然也舍得不要。 这种事秦京茹以前听说过,有些穷苦人家生了女孩养不起,给弄死了或者扔了,但亲眼见到弃婴还是第一次。 偷眼瞄向丈夫,他正出神地看着这个小婴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扭头又看看婴儿,见她一脸的恬淡安宁,在简陋的篮子里睡得正香,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抛弃,心中顿时生起了几分恻隐怜惜之情。 “大茂,这应该是个女孩吧?” “一准儿是女孩,男孩谁舍得扔啊。”许大茂把手伸进襁褓,假装在裆里摸了一把。 “确实是女孩,咱们怎么办呢,既然看到了,横是不能当作没看到吧。” “这还真是个麻烦事,怎么就怎么寸呢。”秦京茹也犯了难,站起来四处张望。 周围只有那个骑自行车的人越来越近,道路的另外两头也分别出现了一个人影,远远的还有辆公交车渐行渐远。 第 80 章 收养计划 寻摸半天都没看到这孩子的父母。 一些稍微有一丁点责任心的父母在丢弃了孩子之后,会躲在一边暗戳戳地观察,如果实在没人捡就先抱回去,第二天再扔。 如果有人把孩子捡走那就万事大吉,他们也会心安理得地离开。 至于人家捡走后是怎么处理,是自己养还是送福利院,就跟他们无关了。 说到底也只是寻求一个心理安慰罢了,完全是自欺欺人。 她不由得感叹道:“这孩子也忒可怜了,这么小就没了爸爸妈妈,还把她丢在这荒郊野外,万一没人发现不得冻没了。”衛鯹尛说 许大茂抚摸着汤圆那柔软的头发,眼中尽是宠爱之色:“那倒不会,这条路上人挺多的,孩子一醒了就得哭,肯定有人能发现。” 这时那个骑自行车的男人也到了跟前,好奇地凑过来一看,顿时连连叹气。 “可怜见的,这大冷天的,瞧把孩子脸都冻红了。” 许大茂瞟了那人一眼,心说您老什么眼神啊,我闺女的脸是健康的红润好吧!? 秦京茹虽然对孩子有恻隐之心,却并不想收养,那人面带同情之色,便问:“师傅,您能收养她吗?” 那人唯恐避之不及,连连摆手。 “我家可没余粮,你俩再等会吧,这条路上经常有人走,还有长途车,到时候可以问问。”边说着边跨上车,迅速离开。 许大茂苦笑道:“这年头粮食都有定量,谁愿意家里多张嘴啊,也只有咱们家这种条件好的才没什么压力。” 秦京茹心中一动,仔细观察一下丈夫的神色,见他眼神中尽是温柔,心中不免有了一个猜测。 “大茂,你是不挺喜欢她的?” 许大茂作出追忆状:“你也知道,我22岁结婚,我前妻那会是20岁,正是好年华,可不知道怎么的,这么多年总是怀不上。” “这事我一直耿耿于怀,而且你没发现嘛,我特喜欢女孩。” 秦京茹点点头,丈夫是真喜欢小丫头,小当和槐花都跟他特别亲,只要表姐提出来,让改口叫爸爸,她俩都不会反对。 相比之下棒梗就要差多了,明显只是面子上的功夫。 “你不喜欢男孩?那我要是...”秦京茹有点纠结,她个人当然想生男孩,可万一生下来丈夫不喜欢,那可咋整。 许大茂忙打断:“想什么呢,之前在秦家村不是说过嘛,兹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秦京茹心中温暖,微笑着说:“这么说你有想收养这个孩子的想法?” “有想法,但还没想好,这眼瞅着你也怀上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也算为咱们的孩子积德行善。” “不过我觉着这孩子与我俩有缘,你没发现她长得有点像你表姐吗?” “是吗?”秦京茹横竖看了半天,完全看不出来到底哪里像了,又不好反驳。 长得特别可爱倒是真的。 “一会万一有人起贪念,把篮子和被子拿走了,把孩子一个人丢在这儿,那可作孽了。” 秦京茹悚然一惊,点头道:“你说得对,棉花可是好东西,难保碰不上这种人。” “既然咱们看到了就不能袖手旁观,那就带回城里吧,是送福利院还是自个养,咱们商量一下再说。” “行,那一会你在后面扶着些。”许大茂提起篮子掂了掂,“嗬,这孩子挺沉的,长得真好。” “确实,胖乎乎的。”秦京茹又掏出那张纸条看了看,“大茂,你说这孩子有多大?” “这纸条写得文绉绉的,感觉像是文化人写的,日期就日期呗,还整个生辰八字,也不嫌麻烦。” 许大茂这么写也是为了给秦京茹留下一个好印象——这孩子来自有文化的家庭。 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笃定道:“57天大,快两个月了。” 两人又商量一番,决定先不去秦家村了,不然就很尴尬。 乡亲们会以为你俩四月份结婚,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说明你俩婚前有不检点的行为。 哪怕你俩是恋爱关系,未婚先孕也为世人所不齿,男方还好点,女方就得背负起不自重不自爱的骂名。 不解释吧,就相当于默认;解释吧,人家会认为是你们生不了孩子,所以才捡了一个准备自己养。 在不可描述心理的驱使下,不管怎么说,横竖都是你有问题! 谁让你嫁给了城里人呢? 村里那些八婆传播小道消息的能力太强了,没事也能给你说出事来,到时候弄得岳家脸上不好看。 许大茂跨上自行车,一脚蹬地,眼瞅着秦京茹已经抱着篮子在后座上坐好,便准备朝城里出发。 之前西北方向路上的那个行人也走近了,隔着十几米就嚷嚷道:“哥们,隔着老远就瞧见你俩跟这嘀嘀咕咕的,什么事儿啊?” 许大茂老早就看见这人了,只是没料到他会主动搭话,闻言回头看了一眼。 那人明显是公社的社员,穿着件灰色土布棉袄,虽然很陈旧,看着却还干净。 方脸酒糟鼻,头发乱糟糟的,双手笼在袖子里,正朝这边走着。 秦京茹心中一动,应道:“有人扔了个女娃娃在路边,刚刚发现的。” 说着把篮子微微倾斜,方便那人看。 那人先在秦京茹脸上身上巡梭了两遍,看到两人都穿着军大衣,眼中露出艳羡之色。 随即看了看篮子,当看到汤圆身上的襁褓,脸上贪婪之色一闪而逝。 许大茂微微皱眉,这人不会是对棉花起了贪念吧,刚刚才说起呢,这么巧。 汤圆身上这幅襁褓是许大茂特地去西城区找裁缝做的,棉花用量很足,差不多有三斤,很厚实。 六十年代的冬天太冷,就是怕孩子冻着。 “坐稳了,咱们走。”许大茂隐隐约约感觉这人怕是要截胡,不想跟他多说话。 “等会。”没成想秦京茹却跳下车来,“老乡,你是哪个公社的,几队?” 那人不敢再乱看,老老实实答道:“我是十三陵公社,第十二生产队的。” 第 81 章 截胡 秦京茹眼睛一亮,“我听说过,你们十三陵公社是昌平县最小的公社,只有4000多户人家,有二十二个生产队。” 那人双目一张,有些不敢置信:“没错啊,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难不成你也是农村的?可你这穿的也不像啊。” 看到这美女身后的男人,他才反应过来——敢情是攀上了城里的高枝啊,这姑娘命可真好。 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不过人家有资本,长得这么水灵,要我是城里人我也愿意。 “同志,听你的是口音也是昌平的,你是哪个公社的?” 昌平口音就是燕京话里面稍微带点普通话,让人感觉又像燕京话又像普通话,真正的昌平人一听就能听出来。 吴二丫和秦京茹都是昌平口音。 秦京茹不答,反而把篮子往前递了递,“你瞧这孩子多招人疼,这做父母的也是不靠谱,这么可爱的孩子也舍得扔。” 这倒霉媳妇,搁这拆台呢! 许大茂心中邪火止不住地往外冒,可又不能因此冲她发火,有点憋屈。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意,“京茹,咱们走吧,这老乡看着家里也不富裕,还是别为难人家了。” 那人不乐意了,摆出一副气不忿的样子,道:“哟,爷们,知道您是城里人趁钱,可您也别瞧不起农村人啊,我们家在村里条件不说数一数二,起码也排的上号了。” “您爱人不也是农村人嘛,我家就一个小子才四岁,这孩子我瞧着就喜欢,养着以后给我家小子当媳妇。” 许大茂大怒,脸色阴沉的得好像要滴下水来,可惜秦京茹背对着他,看不到。 那人虽然瞧见了,但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以为这两口子也是路人,倒是根本不在意。 总不至于为了个弃婴打人吧。 这货是真有一个儿子,所以根本没打算收养孩子,就是想昧了这副襁褓。 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把棉花拆出来,再扯点布,就可以做件新棉袄。 至于孩子他打算送给别人家,整个公社4000多户,总能找到愿意收养的。 “真的?你真打算收养这个孩子?” 秦京茹也不知道是脑子秀逗了还是急于摆脱这个包袱,居然有些意动,听那口气明显就是倾向于同意。 第 82 章 该轮到我没脸了 “嗳,你这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秦京茹一听这人居然反悔,忙紧走两步,“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那人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说对了,忙开始诉苦,语气也变得流利了一些。 “嗐,这都年底了,我家今年工分挣得不多,领不了多少粮食......巴拉巴拉。” 许大茂有意识地放慢脚步,那人如蒙大赦,边说边加快脚步,很快就走到前面去了。 “嗳,同志,您真不打算不收养了?十三陵公社十二生产队,我们还想去你家去看看呢。”许大茂大声招呼着。 那人身子一抖,暗悔之前怎么把住址说出来了,都怪那女的太水灵,一不自觉就秃噜出来。 “不养了不养了,我想好了,这事不好崴咕,再见再见!” 说着变走为跑,没一会就跑远了。 “怎么好好的突然改口,这人也忒不靠谱了,浪费时间。” 秦京茹看着那人仓皇离去的背影,心中又纳闷又郁闷。 看来还真要把这孩子带回城去。 许大茂笑道:“他说了没想好,而且这孩子还得吃奶粉,他家又没有奶粉票。” “喝米汤不就行了嘛,如果妈妈没奶,孩子喝米汤一样长得好——算了算了,还是按原计划吧,先回城再说。” 许大茂骑上车往回走,秦京茹坐在后面,把篮子放在腿上,低头仔细打量着这个可怜的孩子。 瞧上去真的是很可爱,胖乎乎的,正在冬日的暖阳下做着香甜的梦呢。 秦京茹心中有了几分触动,抬头看了看太阳,怕闪着孩子,便用手挡在了她眼前。 要说没有能力养,那她父母是怎么把孩子养的这么白白胖胖的。 刚刚本来以为能脱手呢,没想到还是砸在自己手里了。 许大茂骑的比较慢,怕把孩子颠醒了,还时不时回过头去看。 见了媳妇挡阳光的举动,默默在心中给她点了个赞。 许大茂特地趁孩子晚上吃饱了刚睡熟的时候才收进空间,就是怕她在路上闹腾。 按原路进了德胜门,没走一会秦京茹就发现路不对。 “大茂,咱们这是要去哪,不先回大院吗?” 许大茂开始演:“我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收养,先带我妈家,让我妈看看,帮着拿拿主意。”衛鯹尛说 秦京茹一想也是,贸贸然带回大院,那些闲得五脊六兽的老娘们不定背地里怎么编排呢。 又骑了十来分钟,二人来到了索家坟一带,也就是许大茂的爸妈家。 这里已经是海淀区了,离四合院大概5公里。 “媳妇儿你先下来,在外头等一会,我一会出来叫你。” 秦京茹以为丈夫怕街坊碎嘴子丢面子,于是欣然答应,推着车走到街对面去了。 许大茂提着竹篮子快步走进院子。 今天是工作日,大杂院里没什么人,一个大妈在晾衣服,一见许大茂就招呼:“哟,稀客啊,大茂成了副主任,这院可是少来了。” 许大茂笑道:“哪能呢,我昨儿还来了呢,只是没见着您。” 那大妈很快就被那个篮子吸引了注意力,目光变得惊疑:“哟,怎么还有个娃娃,还长得这么好。” 许大茂敷衍道:“三姨家的孙女,带过来给我妈看看,您忙着。” 那大妈心中疑惑,没听过把婴儿带来家长却不跟着的,这心得有多大。 来到家门口敲门,许母一打开门马上就把视线下移,那眼神一下变得十分激动,想说什么却忍住了。 让人赶紧进来,一关上门就箭步走过来。 孩子还没醒,不敢贸然上手触碰,只是轻轻抚了抚那稀疏的头发。 许母仔细端详着许潇,眼中满是慈爱,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孙辈。 虽然以前看过许晓的照片,但孩子在照片里看得见摸不着,哪有眼前的真人来的踏实。 虽然这个孙辈来路不正,是个私生子,但当奶奶的喜悦足以冲淡这点不悦,起码说明儿子身体是真没问题。 这孩子长得胖乎乎的,脸色红润,头发虽然比较稀疏,却很黑,初步判断非常健康。 就是长得不太像儿子,有两三分眼熟,一时还想不起来像谁。 看了一会突然觉得不对劲。 这孩子哪是新生儿,长得这么好,明显已经满月了。 “大茂,一个礼拜之前你说孩子还有半个月才出生,还准备在密云生,怎么一下长这么大了,你不会是弄差了吧?” 许大茂心中咯噔一下,得意忘形还没想起这茬,心念电转间想出个理由。 “嗐,我没经验,都说十月怀胎,我还真当得10个多月呢,结果我还在外地串联的时候孩子就出生了,现在是42天。” “我也是昨儿从魔都回来才知道的,寻思着今儿给您个意外惊喜呢。” “是吗?”许母总感觉哪里不对劲,“那孩子的妈妈到底是谁?” “这您就甭问了,人家愿意给咱生孩子,但不愿意暴露,给人留点脸吧。” 许母心中十分愧疚,忍不住在儿子手臂上狠狠拍了一巴掌:“都是你干的好事,你现在工资高,记得多给些钱票,人家还得坐月子呢。” 许大茂忙陪着笑脸讨好。 “以后可千万别再犯糊涂了。这是男孩还是女孩,名字取了吗?” “女孩,叫许潇,三点水加萧条的萧,跟许晓差不多,小名汤圆儿。” “对了,京茹还在外头呢,您得帮着打打助攻,不是,打打掩护。” 许母大惊失色,这是儿媳妇知道了真相,跑来找婆婆哭诉委屈来了? 那该轮到我没脸了。 第 83 章 甜豆腐脑才是真理 许大茂一看老娘这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忙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她,又从挎包里拿出一张奶粉票和奶瓶,仔细交待一番。 出去把媳妇叫进来,许母忙着端茶倒水,秦京茹也上去帮忙,婆媳关系处的还不错。 “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真是的…” 本来挂在笼头上的猪肉和饽饽是准备带到秦家村的,既然来了公婆家,便顺水推舟了。 许母心中高兴,又觉得有愧于京茹,特别是儿子说儿媳妇很可能已经怀上了,格外显得热情。 三人寒暄一阵,围着炉子坐下,心知该说到孩子的话题了,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许母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许潇,酝酿模拟一番心态,才问:“京茹,这孩子你是怎么个想法,说说看。” 秦京茹望着蜂窝煤孔里燃烧的火焰,轻轻摩挲着手里的搪瓷缸,一时犹豫不决。 按她的本心是不想添这个麻烦的,又不是不能生,按丈夫的说法自己已经有了,那干嘛还要帮别人养孩子。 多个孩子多一大堆事,操不完的心,养大了出嫁还要陪嫁妆。 可说不要吧,又好像显得自己比较冷血,没准会降低自己在婆婆和丈夫心中的形象——你居然这么没有爱心,以后能照顾好自家孩子吗? 进退两难,真的好纠结啊! 瞟了一眼丈夫,他正一脸期盼地看着自己;又看了眼婆婆,她瞪着一双三角眼,正瞧着那孩子愣愣出神。 丈夫跟自己老爹一样,在家里一向是说一不二,根本不容反驳,但都是在为自己考虑,从来没有一意孤行。 而且他的话确实都是对的——除了豆腐脑要放酱油、醋和香油。 甜豆腐脑才是真理。 明明可以一锤定音,自己也无法反对,却还是愿意征求自己的意见,就冲这份心思,是不是应该成全他呢?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随他开心吧,反正家里这么有钱,养一个是养,养两个也是养,以后自家孩子还能有个伴。 将来一起长大,一起喊妈妈,一起上学...... 秦京茹脸上神色变幻,思虑再三才缓缓开口:“我听我爷们的,家里大事一向都是大茂决定。” 说着眼神坚定下来,一咬牙又道:“大茂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许大茂心中一松,他早就看出来媳妇有些不情愿,不然也不会想把孩子“推销”给刚才那个农村人。 如果她强烈反对还真不好办了。 固然可以用身份压服,强行逼迫她同意,但照顾孩子是日久天长的事,总不能让她心中有怨气。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自家孩子的尿不湿没人会觉得恶心,别人家的孩子可就不一样了。 不靠谱的保姆偷偷虐待婴儿的事后世还见少了? 婴儿无法反抗,哭闹只会让施暴者变本加厉,更加暴虐地对待孩子,形成恶性循环。 当然以秦京茹的性格不会这么做,也不敢这么做,但道理是一样的。 既然儿媳妇没什么意见那就好说了,许母装作一副全听儿子的模样,无奈中带着一些对孩子的喜爱,演的像模像样的。 又把京茹拉到房间说了半天悄悄话,出来的时候两人脸色都挺好。 后来又说要去买菜,顺便把老许叫回来。 “让你爸请个假就完了,今儿难得你们来了,还多了个孩子,这是大事,我顺便把奶瓶和奶粉买回来。” 说罢挎上菜篮风风火火地走了。 秦京茹还想跟着一起去,被拒绝了。 开玩笑,儿媳妇跟着就没法暗箱操作了。 许大茂搂着媳妇的腰,真诚地说:“媳妇儿,谢谢你了,我知道你不是特别情愿,只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同意的。” “没事,我想过了,俩孩子一起长大也挺好的。” 好感度100真不是盖的,这么快就接受了。 “不过万一纸条上说的是假话,孩子有问题,那咱们可不能要了,趁早送到福利院去。” 许大茂满头黑线,这是咒谁呢? 秦京茹突然发现了什么,惊疑道:“大茂,这孩子不会是耳朵有点毛病吧,旁边一直有人说话都不带醒的?”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秦京茹也开始慢慢试着去关心孩子,“而且还睡了这么久。” 这才哪到哪,汤圆每次吃饱了至少要睡三个小时。 至于吵会不会被吵到,不管战况多激烈,秦淮茹叫的多么荡气回肠,多么缠绵悱恻,都影响不到她分毫。 第 84 章 卡姿兰大眼睛 而且他可不像老伴那样什么都不懂,跟娄家断了就断了呗,还弄得藕断丝连,多了个儿子固然是好事,可风险也随之增加。 娄家那是什么人,现在这种情况注定无法跟他们家撇清关系,现如今可不比当初,海外关系可是很忌讳的。 以前结婚那么多年都没动静,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出了这么档子事,真让人又喜又愁。 相比娄家的事,又有了个私生子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收拾好首尾,别让女方出来闹,能瞒天过海也是一种本事。 男人的想法和女人就是不一样。 许潇倒是没被吵醒,依然睡得香甜。 许富贵不敢忤逆老伴,把音量降低又骂了几句,才沉着脸走过来看了看。 发现孩子的确是十分可爱,心情倒是好了几分。 但流程还是得走的,二老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许富贵不同意收养,理由是自己能生为什么要养一个非亲非故的孩子。 许母和许大茂据理力争,又不要你带,孩子多可怜啊。 最后许母实行一票否决权,强势压服,许富贵“无奈”,只能捏着鼻子同意。 至此收养许潇的事算是尘埃落定。 秦京茹父母的意见不需要在意,嫁夫从夫,许家是爷们当家。 屋内气氛缓和下来,趁着二老都在,许大茂提出过年的时候让两家的父母见个面,吃顿饭。 自打结婚以来,两家的大人还从没打过照面。 秦家是农村的,自觉闺女能嫁到许家是高攀了,还是七八层楼那么高。 所以岳老头和丈母娘都有些自惭形秽,从没主动提过会面这事,意思就是全凭夫家安排。 而许家二老瞧不起农村人,也没主动提这事。 今年过年是2月份,到那时京茹已经能确定怀上,秦家有了底气,许家也很满意,再趁着过年的喜庆劲,两家大人才能高高兴兴地见面。 不然就自己老爹那尿性,搞得大家都尴尬。 既然城里人对农村人的偏见无法消除,那只能创造有利条件,都是人情世故。 秦京茹也明白其中的道道,许大茂怕她有想法,曾经跟她分析过。 如今马上可以实现了,她脸上的笑容又明媚了几分。 商量的差不多了,又有新情况,汤圆嘴里开始哼哼唧唧,小小的身子也开始动来动去——要睡醒了。 秦京茹有点紧张,这方面的业务她完全不会,“大茂,孩子好像要醒了。” 许大茂完全不慌,看了看时钟,离发现孩子到现在已经快三个小时,差不多是该醒了。 “妈,您把牛奶冲上,半杯水配两勺奶粉,要用温开水,化开了再灌到奶瓶里。” “京茹你也看着点。” 奶粉是刚刚买的红星牌奶粉,工厂在东北,52年在老大哥的援助下建立,后世的“启冠”就是这个厂家推出的品牌。 除了母乳,汤圆一直喝这个奶粉。 许母也有点紧张,这业务有二十多年没做过了,不过她是过来人,倒是不含糊,麻利地兑开水冲奶粉。 正忙着,汤圆彻底醒了,睁开了那双卡姿兰大眼睛。 她的眼睛继承了秦淮茹的特点,大而有神,眼珠像黑宝石一样,睫毛又长又密。 一睁开眼就发现环境不对,没有妈妈,也没有那些挂着的玩具,躺的也不太舒服。 眼巴前还有个陌生人正盯着自己,那面相有点吓人。 汤圆乃性情中人,眼睛一闭,嘴巴一瘪,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众所周知,婴儿的哭声杀伤力还是挺强的,特别是汤圆身体好,中气足,那哭声十分洪亮,很有穿透力。 眼看着老爹和媳妇都站那不知所措,许大茂轻咳一声道:“爸,您这脸耷拉着,怕是吓着孩子了,要不您先回避一下,我来哄着试试。” 说着轻轻抱起汤圆,边哼歌边摇晃着。 第 85 章 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啊 收闺女进空间的时机是专门挑选的,还没到大号的时候,但睡醒了肯定得尿一泡。 许母答应着去找布裁剪,没一会就剪出两块尿布。 小汤圆吃饱喝足,觉得舒坦了,接下来是玩耍时间。 将孩子放在床上,三人一起围观,许富贵又被赶出了卧房。 汤圆倒是不认地方,可能是看到熟悉的爸爸了,在这个陌生的环境居然也没哭闹,只是把那个空奶瓶抱在怀里开始把玩起来。 玩了一会,汤圆突然眼睛发直,动作停顿了一会。 许大茂心中有数,再一摸果然尿了。 把炉子拿到旁边烘着,三人齐动手给孩子换了片尿布。 许大茂无比怀念后世的尿不湿,那玩意在这个年代是堪称黑科技的存在,实在是太方便了。 趁着这功夫,三人商量了一下孩子的身份问题,按照之前想好的,对外宣称是密云三姨家的孙女,不想养了所以自家抱过来养。 婆媳俩做好饭,四人围着桌子一起吃。 汤圆被老爹抱在怀里,瞪着一双大眼睛到处看, “这孩子被调教得挺好,只要吃饱了就不哭不闹。” 许母怕儿媳妇嫌弃孙女,总在旁边吹耳边风。 秦京茹深以为然,她那些哥哥姐姐的孩子她也见过不少,都是动不动就哭。 主要是农村人养孩子太糙了,经常没人管,就让孩子一个人哭,哭累了自然就睡着了。 吃完饭又聊了一会,趁汤圆这会正睡着,就该回四合院了。 还是像刚刚那样,秦京茹坐在后座上,怀里抱着篮子,一手挽着丈夫的腰。 许母千叮咛万嘱咐,依依不舍将人送走。 回到院子,院里站着好几个街坊,都在那好奇呢。 这个院子比较小,刚刚汤圆那富有穿透力的哭声很多人都听见了,个个都是心中纳闷,这院子已经好几年没有新生儿。 “许家嫂子,你们家大茂才结婚八个月不到吧,哪儿冒出来个孩子啊?” 这话一出,几个街坊的眼神都有点不对了。 自家儿子结婚这么多年没孩子,大家都心知肚明,平时也没少背后议论。 许家条件无疑是让人羡慕的:两套房产,一儿两女,父子俩工作都很体面,好不容易有点不如意的地方,那不得找找平衡。 许母对此心知肚明,郁闷但毫无办法,只得道:“嗐,说起来也是可怜.....” 当下按之前商量好的说辞,说三妹家的都仨孙女了,过继一个到自家,以后就当自家孙女云云。 哦,原来是生不出来,所以过继了一个啊。 看着街坊们一副原来如此的眼神,许母又羞又恼,把心一横,做出一副兴奋的模样。 “不瞒你们说,我儿媳妇已经怀上了,到时候请大家伙喝喜酒啊!” “哟,恭喜恭喜……” “一下来俩,大喜事啊!” “……” 许母面上笑得挺欢,心里却直打鼓:大茂,你可得争气啊,我这话都放出去了,到时候京茹肚子没动静我可没脸了。 …………………….. 骑在回家的路上,秦京茹低头看着这个小家伙。 经过刚刚的相处,她觉得这孩子还挺乖的,就开头哭了一会,后来一直在玩,玩了一个多小时又睡着了。 不知道丈夫怎么就这么有亲和力,虽然换尿布有点笨手笨脚的,但很会哄孩子。 把心中所想一问,许大茂笑着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院里那么多孩子呢。” 秦京茹一想也是,在她心目中丈夫可是很聪明的,“那以后我也要学,就当提前给咱们自己的孩子预习。” 许大茂赞道:“说的对,不过你也甭担心,我这段时间不上班,等厂里消停了再说,我也会帮忙的。” 秦京茹答应一声,将脑袋靠在丈夫背上,一时思绪万千。 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小家伙,还来得如此猝不及防,不知道会引起哪些变化,院里的街坊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会认为是丈夫生不出来,所以才抱了一个吗? 之前结婚那么多年都没孩子,但凡是个人就会这么想吧。 还有户口的问题、晚上睡觉的问题、孩子怎么带的问题,这些都得解决。 如果要带孩子,势必无法去上班了,拿带孩子和上班权衡,自己还是更愿意上班。 唉,怎么突然就要当妈妈了,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啊! 如果秦京茹来自后世,她现在的心情可以用一首歌的前几句来形容。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 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带给我惊喜...... 不过顾虑还是有的,不但有,还挺多。 带来也不是惊喜,说不定是惊吓。 一进南锣鼓巷,一些街坊就被这情景给吸引了注意力。 巷子里住的全是半熟脸,虽然有的叫不出名字,可一般谁家什么情况大概都知道,孩子在巷子里玩也不会丢。 比如易中海上次买车轮的时候,那个修自行车的小伙子就知道他家没有自行车。 因为是副主任的缘故,许大茂又是这条巷子的名人,更是引人注目。 “许副主任,这是你亲戚家的孩子?” 许大茂扭头一看,是一大妈,姓吴,也不知道叫什么,好像住93号院还是92号院。 “嗐,我三姨家的孙女,家里都俩孙女了,这个不想要了,我抱过来养。” “哟,那这孩子倒是造化,到你们家可享福了。”那大妈凑过来看了一眼,夸了两句就走了。 秦京茹一直没说话,此时自行车重新向前行驶,才有些忐忑地问:“大茂,你说街坊们会不会怀疑是我生不出来所以才抱了一个啊?” “没事,晚上开全院大会我来说,你到时候就猫家里别出来。” 许大茂打算把这事说清楚,该是谁的问题就是谁的问题。 把秦京茹送到家,许大茂回家拿了些钱和票,又骑着车朝巷子外而去。 名义上是去王府井给孩子买些小棉袄、小棉裤之类的用品,实际上这些东西早就买齐了,说出去买也只是个由头。 秦京茹回到大院,果然引起了轰动,这种事大院里从未有过,一时间那些闲的五脊六兽的大妈大嫂全凑过来了。 第 86 章 莫不是小产了? 易大妈正在屋里歪着,准备过一会就开始准备晚饭,忽听门外喧哗。 开门一看,几个老娘们围着许家媳妇在那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听那动静好像是在说孩子。 莫非那篮子里是个婴儿?易大妈心中一动,也凑了过去。 走近一看果然,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躺在大竹篮里睡得正香,旁边这么多人在说话居然也没被吵醒。 这个大院里小槐花是最晚出生的,也有四年多没有新生儿了。 看着这孩子,易大妈莫名又想起了这辈子的缺憾。 在旁边听了一会,听许家媳妇说这孩子是抱过来养的,那心思顿时活泛起来......んttps:// ……………………… 秦淮茹一整天都是心神不宁,心里老惦记着孩子。 早上一起来就觉得哪哪都特别不适应,两座粮仓涨涨的,衣服又重又厚,穿着特别费劲。 等穿好衣服再上下一打量,这肥大的棉裤真是丑爆了! 早饭做起来也麻烦,幸亏昨天多蒸了很多馒头,可吃的时候甚至感觉食物无法下咽。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不知道汤圆一天没有妈妈的照顾,会不会哭个不停,会不会冻着饿着,能不能及时更换尿布,万一拉了又怎么办。 最担心的就是表妹不接受这个不速之客,毕竟是捡来的孩子。 虽然汤圆长得很可爱,但非亲非故的,多个孩子就意味着要多一堆麻烦事。 自己爷们虽然打包票说没问题,但他对媳妇特别好,如果京茹坚决不同意的话,还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反应。 是把孩子交给他爸妈带,还是直接送到福利院...... 去上班的时候就恍恍惚惚,走路的时候差点被自行车给撞到。 上班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隔两个小时就得去厕所挤,然后换垫布。 早在梦境中就开始喝炒麦芽泡水了,已经连续喝了五天,感觉乳汁已经有所减少。 但毕竟时间尚短,之前量又特别足,一时也是不胜其烦。 不过说真的,这次生完孩子的身体状态跟上次生完槐花后完全不一样。 腰不酸,背也不疼,没有那种身体被掏空,特别虚弱的感觉,可能是吃的好,再加上休息时间足够。 这大半年温馨梦幻的生活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真让人意犹未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久住。 一上午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中午迫不及待地回大院一看,许家大门紧锁,自己家里也没人,应该是棒梗带着俩妹妹出去玩了。 粮仓越发涨得难受,胸前湿漉漉的很不舒服,刚好家里没人,便挤在杯子里一口喝了。 磨磨蹭蹭做好饭,孩子都回来了,许家两人还没回来,只得又去招待所上班。 轧钢厂以李主任为首的激进派大受打击,招待所生意反而要好一些。 激进派自顾不暇,那些工人不怕被人扣帽子找茬,都敢于来招待所买成品菜或者加工了,这就导致下班比较晚。 餐厅的营业额已经恢复到了全盛时期的六成左右。 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早,快到6点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 秦淮茹心急如焚,急匆匆回到大院,一进前院就听见二大妈和杨婶讨论许家抱回来个孩子的事。 既然抱回来了,就说明京茹那边没问题了,最起码暂时是同意了。 秦淮茹心里一松,也凑过去问起具体情况。 “二大妈,杨婶,这是说什么呢?” 如果是原版许大茂,那这俩老娘们肯定是幸灾乐祸;可自打换了“内胆”这一年以来,许大茂可是变化不小。 前世许大茂刚当上副主任的时候,在院里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毫无尊老之心,人人追捧。 这回却没什么反应,如果不是旁人说,大家甚至都不知道他当了副主任。 分香肠之类的就不说了,明明身居高位却能对街坊和和气气的,丝毫不摆架子,也从不挑事,这两点就足以让街坊们对其印象改观。 杨婶一向热心快肠,抢着道:“秦大妈,你还不知道吧,你妹妹和妹夫悄么声干了件大事……” 将事情原委一说,秦淮茹心下大定,暗暗舒了口气——他果然说话算话,把孩子带回来了。 既然回来了就好说,表妹对照顾孩子一窍不通,总能找到机会跟孩子亲近。 只听二大妈道:“淮茹啊,回去劝劝你妹妹妹夫,哪有自个儿不生孩子,跑去抱养别家孩子的,没这理儿啊。” 杨婶心有戚戚,叹道:“唉,这许大茂怕是知道了......才抱养了一个,也是没法子。” 她还知道口下留德,两个老娘们齐齐叹了口气,打个招呼各回各屋。 秦淮茹又好气又好笑,那冤家不知道多厉害,他不能生? 站在他的角度一想,为了安抚京茹,搞不好都已经怀上了,只是时间太短还没法确定。 想起那人的“厉害”和所谓“江户四十八手”那花样百出的姿势,小寡妇两腿直发软,有一种合不拢的错觉,身体好像又出现了某些异样。 收摄心神回到中院,看家里没人,本想换小衣,最终还是记挂着孩子,先去看看再说。 到后院就听许家很热闹,绕到中庭准备从大门进屋,一眼就瞧见聋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许家门口,离着大门有两米远。 看她那样子好像是想进门,但又不太好意思。 秦淮茹心中疑惑:许家两口子和这老太太一向尿不到一个壶里,从来不来往。 平时碰到了也只是点点头,说一声“吃了吗您内”,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聋老太太余光看见有人过来,扭头一看是秦淮茹。 定睛一看,只见她走路步态有所变化,不再是那种保护胎儿的稳步,而是显得绵软柔媚。 再上下打量一番,眼中顿时生出浓浓的疑窦之色。 这丫头以前明明就是怀有身孕,前天还见着了,怎么突然就没了。 这可真是蹊跷,莫不是小产了? 第 87 章 老眼昏花 刚小产完能这么随意走动吗? 真拿自个的身子不当回事了啊。 随即又觉得不对——眼前之人面带春色,双颊如霞,眉腻如水,嘴唇丰润而有光泽。 一双杏眼波光潋滟,整个人显得神完气足,容光焕发,完全没有小产后的虚样。 而且看其面相和神态,明显是近段时间在男女之事上得到了极度的满足。 刚小产了也不能马上干那事吧。 莫非之前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 聋老太太一时陷入了思维混乱,看着秦淮茹呆呆发愣。 看来年纪大了,眼神和记性都不大好了。 秦淮茹平时白天要上班,老太太也基本不去院外,两人打照面的机会确实不多。 正准备打招呼,却见这老太太瞪着一双老眼凝视着自己,那眼神分明是看出了些什么。 秦淮茹心虚的要命,要说院里谁最有可能看出她怀孕,那只能是聋老太太和吴二丫。 吴二丫是至亲之人,只要不是和许大茂有染,就算她知道了也只会当做不知道,平时不主动提这茬就不足为虑。 只要我脸皮够厚,尴尬的就是别人。 可这聋老太太就有点让人琢磨不透,万一她老人家为了大院的声誉跑去街道举报,那就完蛋了。 所以秦淮茹一般不到后院来,一些小事都是让俩丫头代为传话。 一是避嫌,二是怕这老太太看出什么来。 其实她多虑了,这老太太活到了86岁,见多识广,世事通透,那双老眼一扫,一般的事根本瞒不过她。 只是快要入土,平时懒得多管闲事罢了。 比如这次寡妇偷人,在有些人看来那是天大的丑事,不知道则已,一旦知道了非得大作文章不可。 可在老太太眼里这根本不算事,简直不值一提。 看破不说破,人死如灯灭,何必要让世上多个人骂自己呢,在地底下都不得安生。 聋老太太这次想来许家,也是想问问关于抱养孩子的事。 她“干儿子”易中海50多了,因为老伴不能生养,子女无望,目前就指着傻柱养老。 易大妈今天下午得知了许家抱养孩子的事,本来已经熄灭了许久的心思又活动起来。 院里已经有许家打底了,自家再收养个孩子好像也挺正常。 于是下午就找聋老太太商量了一下,也不是说一定要抱养一个,只是商量一下又没什么坏处。 而老太太也想和许家改善一下关系,但又不想进去,于是就站在门口等着人发现她。 秦淮茹走到聋老太太近前,大声道:“老太太,您想去我妹妹家?那我搀您进去。”んttps:// 她经过了最初的心慌,很快就镇定下来——如今孩子瓜熟蒂落,木已成舟,谁也发现不了异常。 聋老太太摇头道:“我就不进了。淮茹啊,你妹妹可是抱回来个大胖闺女,听说有10斤重,长得可招人疼了。” 秦淮茹心中疑惑,这老太太在院里一向只当老祖宗,除了易大爷和傻柱,也从来不关心别人家的事,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急着见闺女,并没有多少耐心和老人家逗闷子,“老太太,您有话就请直说。” 聋老太太睁着一双浑浊的老眼,缓缓道:“淮茹,太太麻烦你个事。” “你呀,回头跟你表妹和妹夫说一声,看还有没有知根知底的孩子,帮着留意些。” 秦淮茹自然知道老太太这话的用意,硬着头皮答应了一声。 他们上哪找孩子去? 这事我可以说,至于能不能找到就不关我事了。 聋老太太点点头,“自打许富贵那小子结了婚,我就没进过这许家了。秦丫头,扶我回屋。” 秦淮茹不敢怠慢,忙搀着老太太朝后院正中间那间屋子走去。 扶着老太太在床上坐下,“老太太,您还有事儿吗?” 聋老太太似乎有点难以开口,沉吟片刻才道:“秦丫头,你帮我给许大茂带个话,就说我老眼昏花,之前没看清。” 这话没头没尾的,饶是秦淮茹机灵,一时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还待开口问,老太太已经挥手赶人了。 进许家一看,自家仨孩子全在,还有于莉、刘媛媛两个女人。 许家自打上次结婚以来,家里还没进过这么多人,屋子里不算婴儿总共容纳了8个人,闹哄哄的。 宝贝闺女似乎挺喜欢热闹,裹着襁褓躺在床上,正“啊啊”叫着,一看就知道很开心。 槐花和小当一人手里拿着个小熊玩具在逗孩子,许大茂和棒梗站一边看着。 几个娘们在客厅里围桌而坐,听那话头是在讨论照顾婴儿的事。 秦淮茹看了眼表妹,看她没有不开心的情绪才放下心来。 看来孩子没怎么被嫌弃,尿布应该也换了,被照顾得还不错。 “哟,家里多了个新成员,这么热闹呐。” 秦淮茹在外头说了会话,就到卧室去看孩子,秦京茹也跟了进来。 许大茂早就看到秦淮茹进了屋。 只是她先进来看了看卧室的情况,又在外头说了一会话,直到这会才进里屋。 看来过了那么久的二人世界,这演技还没退步,挺好。 许大茂悄悄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孩子一切顺利。 秦淮茹微不可查地点点头,望向闺女。 小汤圆穿着一套崭新的红色棉袄棉裤,小脸上的皮肤被衬托得晶莹白嫩。 脚上一双虎头棉鞋,看起来十分可爱。 “嗬,这衣服哪买的,又合身又漂亮,衬得这丫头越发招人稀罕。” 汤圆听到了妈妈的声音,“啊啊”叫着把手往这边伸,眼睛也往这边瞟。 秦京茹奇道:“哟,孩子好像挺喜欢你的,真是奇了怪了。” 秦淮茹抱起孩子,脸上表情有些激动,但随即控制住,没有失态,只是跟闺女挨了挨脸。 汤圆虽然并不是特别认母,但一到了妈妈的怀抱,小脸立马绽放出笑意,小手抓着衣服,脑袋也不自觉地朝胸口蹭。 妈妈能让婴儿产生天生的幸福感,宝宝看到母亲的脸就会笑,这种笑容被生理学家称为“诱发性微笑”。 “姐,汤圆儿怎么跟你这么亲,跟大茂也挺亲的,真是奇怪。” 秦京茹真是想不通,连婴儿也有眼缘一说吗? 第 89 章 茂哥纯爷们 “一大爷,您急着回家也得容我说完不是?”许大茂脸上笑呵呵的,看起来倒是一点都没生气。 刘海中一看他这样子就特别不爽,脸上笑的挺好,心里不定想着怎么算计你呢,完全是一笑面虎。 但要当众跟许大茂炸刺,他还是不敢的,只得扶了扶眼镜来掩饰尴尬,顺势坐了下来。 许大茂正准备说事,忽听有人趁乱小声说:“下蛋没学会,倒学会抱鸡了。” 抱鸡就是母鸡孵化小鸡的俗称,“抱”这个字也可以说是抱养。 这话挺诛心的,透着满满的恶意。 许大茂一听这话就感觉一股怒气直冲胸口。 这事是他的逆鳞,当了一辈子的绝户,被傻柱那狗曰的嘲笑了半辈子。 这辈子虽然不是绝户了吧,可俩孩子都没法说出来,相当于锦衣夜行;秦京茹九成是怀上了,可时间尚早,检查不出来。 如今因为抱养孩子的事又被人嘲讽,还特么不敢当面说,在那偷偷嘀咕。 要不是他耳力异于常人,还真听不到这句话。 许大茂猛的大声喝道:“谁特么偷偷摸摸的嘀咕呢,有这能耐,咱们当面锣对面鼓啊?” 这声音挺大的,许大茂虽然从不掺和院里的事,但没人敢忽视他。 上次刘家俩兄弟叫人过来找傻柱的麻烦,人家三言两语就把人全唬走了,没点底气敢这么干吗? 街坊们下意识都往往那边看,俩大爷和秦淮茹都是面露茫然之色,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许副主任,怎么了?” “啥话?我什么都没听见啊。” “......” 街坊们七嘴八舌问开了,秦淮茹对她爷们非常了解,察言观色,知道他是生气了,还不是一般的生气。 在这种公众场合大怒,再结合此情此景,怕是又有人拿他没孩子说事了,只是自己没听到。 以前是心中有愧,听了这话也只能憋着受着,可人家早就在21世纪就把那病给治好了,现在都俩孩子了。 自己爷们有时候很宽宏大量,像个宽厚的长者;有时候又像个坏人一样睚眦必报,如果这会还有人拿孩子说事,可算是戳了他的肺管子。 下意识看向傻柱——这家伙是最有可能说这种话的,但看他一脸好奇的样子,明显并不知情。 许大茂刚开始也下意识认为是傻柱,这货可谓是“劣迹斑斑”,但他的声音辨识度很高,明显不是。 先大吼一声,把街坊们都给震住,再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寻找“真凶”。 大多数人都是面带好奇茫然之色,只有刘光天脖子微微缩着,一颗大圆脑袋就像是直接安装在身体上,脸上有些不自然,似有悔意。 许大茂脸色阴沉得好像要滴出水来,缓步走到那张八仙桌前头,不偏不倚把刘海中给挡住了。 刘海中一脸郁闷,突然觉得坐在正中间也不全是好事。 许大茂环视了一圈,开口朗声道:“耽误大家伙几分钟的时间,我许大茂先跟各位街坊赔个不是!” “我呢,大家伙都知道,以前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咱可以改,教员教导我们:犯了错误不要紧,只要能改正,还是好同志,改正得越迅速、越彻底,就越好。” 秦淮茹抬头看着这个男人,此情此景,像极了他以前在招待所对职工做思想政治工作时,侃侃而谈的样子。 回想起来,自己好像也是那时候被他俘获的吧,有时一副色色的样子,有时一脸正气,有时又宽厚而会关心人。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可也不能一味的坏,好中带坏,坏中带好,这种男人才是女人无法抵抗的。 许大茂对秦淮茹的心理活动一无所觉,继续装逼:“作为国家干部,自然要坚决遵循老人家的教导,今年咱在这院里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 街坊们都沉默下来静静听着,心中都在想着这番话,仔细一想,觉得这话没毛病。 俗话说日久见人心,从许大茂穿越那天闹离婚到现在刚好11个月,再迟钝的人也该看出来了。 连聋老太太那种祖宗级的人物也说了句软话,虽然没有明说,但那意思就相当于道歉。 许大茂继续大声道:“再就是关于孩子的事,我一大老爷们敢做敢当,也不怕大家伙笑话,以前没孩子是咱自个儿的问题,和娄晓娥离婚也跟孩子没关系。” 傻柱大喜,小眼睛直放光,这瓜又甜又解渴,一向嘚瑟的老对头自曝其丑,这感觉太爽了。 回头我迎娶白富美,生下大胖小子,走上人生巅峰,到时候再看谁压谁一头! 心里实在是太舒坦,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道:“不容易啊,许副主任说话敞亮,纯爷们!” 这话引起大家一阵低笑,但没多少嘲讽的成分。 如果是以前的许大茂,比如审偷鸡案那次,那就是纯属幸灾乐祸的嘲笑了。 许大茂瞟了傻柱一眼,不知道这货到底是真心赞扬还是明赞暗贬,索性不去管他,接着白话。 “咱也不能讳疾忌医,今年我去了大医院,还找了有名的中医,这叫双管齐下,现如今已经好了,我媳妇儿也怀上了。” “明年我家孩子满月,和汤圆儿周岁时间上差不离,到时候一块请大家喝喜酒。” “但现在不准大操大办,所以我还是打算跟前些时结婚一样分点东西,就当跟大家伙一起热闹热闹!” 这番话说的是有里有面,底下的人纷纷叫好,一时前院闹哄哄的。 爷们就是要把事说在明面上,越是这样越容易引起大家的好感。 “您这叫双喜临门,恭喜恭喜!” “这么说咱院连续两次喜事全是许家的。” “许副主任,您这小家是越来越兴旺了……” 街坊们纷纷道喜,唯独傻柱和易中海夫妇笑得比较勉强。 傻柱仿佛一下从天堂跌落到了地狱,才持续了一会的美好心情,又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弄没了。 这孙子怎么处处都快人一步。 我尼玛,终究还是被他压了一头,这辈子难道翻身无望了吗? 第 90 章 掰腕子 易中海则是想起了自家的伤心事,又想起下午老伴和聋老太太说的话,心中还真起了点念想。 本以为话说到这就差不多了,刘海中又准备说“散会”,忽听许大茂又开口了,并且这回音调都不一样。 “俗话说先礼后兵,说完了客气话,该说正事了。” 许大茂脸色凝重,双目如电,“我许大茂今儿把话撂这儿,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但凡有人在我和我媳妇面前拿孩子说事,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我不爱整人,但不代表我不会整人。谁要是不信,可以试试看。” 这话一出,人们都是心中一凛,其实他们之前都有那种“生不了才抱养一个”的想法。 只是看破不说破,这种话太揭人短,当人家面说相当于啪啪打人家的脸,以前也只有傻柱敢这么干。 除了傻柱,没人当面说过,当然背后说的可就多了去了。 可两人早已冰释前嫌,只是暗中较劲,表面看起来挺好的。 特别是傻柱还有求于许大茂,想法是有,但不可能说出来。 几个街坊偷偷瞄向刘光天,刚刚他说的话有好几个人听到了。 许大茂一看这些人的反应就知道刚刚没听错,望着刘光天冷笑道:“刘光天,你说是不是?” 周围的人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两步,形成一小片空地,把刘光天孤立了起来。 刘海中傻眼了,他可没听到二儿子说了些什么。 眼看着本来开的好好的大会,情势急转直下,忙起身道:“许副主任,我什么都没听着啊,你是不是弄错了。” 许大茂没理他,只是用阴沉的目光看着刘光天,缓缓道:“刘光天,你上次带人来大院闹事,本来就是坏了规矩,我可是一直没拾掇你呢。” “怎么着,这回是想学以前的傻柱,跟我掰掰腕子?” 傻柱无语,这是杀鸡给猴看呢? “不是,说事就说事,好好的扯上我干嘛...” 话说了一半,旁边的易大妈扯了扯傻柱的棉袄下摆,让他别说。 傻柱撇撇嘴,不做声了。这也是事实,以前这院敢跟许大茂叫板的,他可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这得是多大的荣耀啊,哥们祖上也曾经阔过。 离得远的街坊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纷纷小声打听,可听到的那些人也不敢说。 起码不敢在现在这个场合说出来,以后私下聊天就没准了。 一时所有的人都望着刘光天,院里寂静无声,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刘光天没想到自己这么小声居然也能被听到,一直在惴惴不安。 这会实锤了,被街坊们围观,这货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缩着个大圆脑袋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让他跟许大茂叫板,他是万万不敢的。 阎老西和秦淮茹忙打圆场,刘海中见了儿子的反应,知道他确实说了损人的话,不由得心里暗骂:“小兔崽子,害你老子跟着丢人。” 虽然憋屈的要命,但还是替儿子说了两句软话。 许大茂充耳不闻,只是盯着刘光天,也不做声。 现在情势摆明了许大茂不肯善罢甘休,刘光天咬咬牙,低着圆脑袋小声道:“许副主任,我晚上喝了点酒,说了句不合适的话,您别见怪。” 自觉关系比较好的,比如傻柱、阎解成、于莉等也都跟着打圆场。 杀鸡儆猴的效果既然已经达到,许大茂也不为己甚,说了句“那没事了,大家伙都散了吧。” 参加大会的人员这才纷纷站起身,拿起凳子准备离场。 刘海中脸色阴沉,感觉自己这一大爷好像名存实亡了。 许大茂一说散场就大家立马就散场,刚才自己说都没人动。 大权旁落,国将不国,吾辈何以为战? 除了刘海中,根本没人关心“大权”的问题,一阵闹哄哄过后,街坊们怀着各样心思作鸟兽散,各回各家。 偌大的院子一时变得空荡荡的。 四合院的住户们对许大茂有了新的认识,这一年的时间他一直和和气气的,只顾着过自家的小日子,从不挑事。 几乎让人们忘了他手上的权力和睚眦必报的性格。 特别是李主任下台之后,形势更是说不准,搞不好人家能更进一步。 ………………………… “啪。” 刘光天把门关上,刚转过身就挨了个大耳贴子,直接被打得转了一圈,一边脸很快微微肿了起来。 其实刘海中这一年已经不怎么打二儿子了,主要是这倒霉儿子是机修厂的割尾会委员,再打不太像话,所以只是嘴上哔哔叨叨。 可今天实在是气不过。 “小兔崽子,什么时候轮到你去嘲讽人家了,你有这个实力吗?就算有人能跟他许大茂叫板,也是你老子,你算哪根葱?” 刘家父子俩都是胖脸通红,刘光天是被打的加臊的,刘海中是气的。 今天这事他们确实不占理,不然他才不会低头替儿子道歉。 “我是被那阵势吓住了,我又没指名道姓,凭什么要我认?”刘光天捂着腮帮子后悔不迭。 丢了脸才想起应该硬刚,可惜如果再让他来一次,他还是不敢。 一大妈心疼儿子,抚摸着儿子的脸问道:“光天儿,开会的时候你到底说什么了?” 刘光天臊眉耷眼地嘟囔:“我就悄么声说了句‘不会下蛋,倒学会抱鸡了’,这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我又没说是谁。” “再说傻柱以前不也说过娄晓娥嘛,也没见许大茂拿傻柱怎么着。” 这还叫“没什么大不了的”? 院里谁不知道许大茂宠他媳妇,跟以前的娄晓娥是一个天一个地。 好家伙才结婚大半年,已经划拉进城两个,再过两年是不是要把一家子全接到城里来啊? 再说以前许大茂是什么身份,现如今又是什么身份,傻柱现在敢炸刺吗? 至于没指名道姓,这种幼稚的话就不用拿出来说了。 刘海中两口子对视一眼,都为儿子的愚蠢感到不可思议。 第 91 章 有病治病 一大妈无奈道:“光天儿,你干嘛要说这句话,平白无故得罪人。” 刘光天把粗短的脖子一梗,“我还不是想为我爸出口气,没成想声儿大了点,没收住,也不知道那姓许的耳朵怎么就这么灵。” 刘海中脸色稍缓,喝了口茶才缓缓道:“今儿你这亏吃得不冤,你别看许大茂今年跟以前判若两人,在院里笑呵呵的,连傻柱都没跟他急过眼。”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人还是一肚子阴狠,没表面上那么好说话。” “现在轧钢厂形势不明,许大茂之前鸡毛飞上天,突然当上招待所所长,其中肯定有猫腻。” “如果他被撸了,咱们再来计较,总不能让他太得意。” 刘光天瞪着一对牛眼,十分诧异:“爸,如果许大茂被撸了,那您也送了礼,照样讨不了好吧,同样被撸,那还怎么跟他叫板?” “你懂个屁,都被撸了,那就是在同一起跑线上。” “在厂里你老子是七级钳工,徒弟一大帮;在院里我是一大爷,两头都占优,还拾掇不了一个许大茂?” 刘光天想想也是,大家都成了光荣的工人阶级,谁怕谁啊,再说自家还有俩兄弟呢。 一大妈有点忧心:“要不算了呗,街里街坊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闹得不可开交。” “妇道人家懂什么,这人要丢了面儿,还不如从前门楼子上跳下去...” 刘光天也发狠道:“妈,你看着吧,这许大茂,我迟早要收拾他。” 一大妈眼珠子鼓得跟金鱼似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你也想收拾许大茂?” 刘光天没言语,摸着头顶短短的头发,眼中闪过阴狠之色。 打定主意等光福回来再说,那小子现在可认识不少顽主呢…… 万一正面弄不过,捞偏门总可 一大妈实在是心里不安,喃喃道:“人家光内部电影就不知道看了多少,” ……………………… 许大茂和秦淮茹一起往后院去,才过月亮门就听见有哭声传来。 “哟,汤圆儿哭了。”秦淮茹心中一跳,加快了步伐,从许家侧门推门而入。 第 92 章 记不住,根本记不住! 秦京茹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但这事既然过去了那就让他过去,没必要追究。 许大茂把一根手指递过去,闺女一把抓住,那劲儿还挺大。 “汤圆儿吃了没?” “吃了,还是跟中午一样的量。” “吃的牛奶?”秦淮茹开始演:“孩子家既然穷,应该吃的母乳,奶粉吃得惯吗?” 秦京茹一脸不可思议,“还有人不爱喝牛奶?我可不信。” 三人讨论了一会,时间已经到了是8点多,按生物钟孩子该睡了。 秦淮茹抱着哄了一会,孩子睡着了。 今天晚上怎么睡呢? 许大茂想了想:“今儿我先带孩子在雨水那屋睡一晚,看看她晚上乖不乖。” “啊?”秦京茹傻眼,疑惑道:“怎么还要分开睡啊?” “孩子晚上得哭,得喝奶换尿布,何必搞得咱俩都睡不好。” “那也应该是我照顾吧,哪有让爷们干这事的。” 两人推让了一番,秦淮茹一直默默听着,突然道:“要不我帮你们照顾,怎么说我也是孩子的干妈。” 今天没买菜,晚饭依然是在秦家吃的,吃饭的时候许大茂就把干妈这事提了出来,秦淮茹自然没意见。 “啊?那…那不太好吧。” 秦京茹有点不好意思,虽然姐妹之间很亲密,但照顾孩子可是个苦差事。 “我们家的事怎么能麻烦你,你仨孩子,明儿还得上班。” “嗐,我也就帮你们带两晚,摸清孩子的品性,再帮着调一调,就好带多了。” 许大茂心中有数,秦淮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孩子被她调教的很乖,什么都是按时的。 她是想多和孩子相处,可能还想顺便解决粮仓胀痛的苦恼。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可以帮忙解决的。 “就让秦姐帮着调理一下呗,她仨孩子呢,有经验。” “那好吧。”秦京茹其实也有点发怵。 这么冷的天,半夜还得起床折腾,再说看孩子她以前也没经验,一会别把孩子弄病了。 刚好表姐提出来,便顺水推舟答应下来。 雨水的屋子烟囱已经装好,检测过不会漏气,把吴二丫的炉子拿到雨水房间给点上。 那屋子小,温度很快就会升起来。 那间房子之前已经收拾好,只需要简单拾掇一下,把牛奶暖瓶之类的全拿了过来。 秦京茹去秦家睡,仨孩子得看着;许大茂回自家睡。 门关上了,秦淮茹把汤圆儿放在旁边,给她盖好被子。 看着孩子跟汤圆一样胖乎乎的的圆脸,心中的母爱简直要溢出来。 没想到回了这个时代,还能跟闺女躺在一起,表妹实在是太单纯了。 不过也正常,谁又能想到这孩子是自己生的呢? 心中生起一丝对表妹的愧疚,但说起来,表妹相当于自己介绍给许大茂的呢。 而且表妹明显不太欢迎这个孩子,想到这,那点愧疚瞬间就消失了。 要不是我把你带来城里,你能吃上肉吗,我只求喝点汤而已,不过分吧。 喝汤…喝…… 鬼使神差的,秦淮茹由这俩字想起了那不可描述的场景。 又想起几天的索求无度和那具强壮匀称的躯体,自己这具敏感的身子好像被电流过了一遍,瞬间热了起来。 欲望顿起,杂念丛生,躺在床上思量半晌,终于下定决心,起身趿上拖鞋,把门栓给拉开了。 这样一来从外面一推,门就能打开。 心里知道那人九成九不会在院里胡来,一是之前连续六天的索求无度,几乎已经将他榨干了。 二是他如果真的那么精虫上脑,别的不说,后世那些会所之类的还少了? 往梦里一钻,什么样的漂亮的女人找不到。 可说一千道一万,可那颗不安分的心还是存着一分侥幸,万一那人真的想来呢? 一旦来了,看门锁了会不会不高兴...... 到底会不会来呢?把个小寡妇纠结的...... 可惜半夜醒了三次,喂了两次孩子,又换了尿布,直到天蒙蒙亮都没等到那只偷腥的猫。 没有等到那人,小寡妇又是失落又是庆幸,幽怨之余,也多了几分轻松。 在院里干那事动静太大,风险也太大。 要忍着不叫出声,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许大茂还不知道秦淮茹给他留了门,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更不会去“赴约”。 本来就打算休养生息几天,如今好不容易如愿以偿,独自一个人睡,还搞七搞八的,疯了吧。 在完全掌握这个大院之前,他绝对不会在院里乱来。 何必呢,提心吊胆的,冷的要命,什么姿势都用不了。 跟秦淮茹那啥如果不用各种花样,那就索然无味了。 第二天一大早还不到7点,秦京茹就过来查看情况。 秦淮茹醒了但还躺着,许潇倒是没醒。 “孩子还挺乖,喝了两次奶,醒了就哭了一会,吃饱了换了尿布就不哭了。” 秦京茹松了口气,要是那种特爱哭闹的孩子还真是个麻烦事。 “那你一宿都没睡好吧,一会上班熬得住吗?” “我没事,反正也就一两天。” 秦淮茹拿胳膊肘撑在床上,侧身抚摸着孩子的脸蛋,嘴角含笑,眼中尽是温柔之色,让人忍不住怀疑这孩子是她自己生的。 但这是不可能的。 恰恰因为不可能,秦淮茹才敢肆无忌惮地释放母爱,别人只会认为她天生喜欢孩子,根本不会往别处想。 堪称赤果果的阳谋,无懈可击。 秦京茹从来没看过她表姐这幅样子,都有点看呆了。 “姐,你这个样子真的特慈祥,我以前被你抱着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吗?” “嗐,你刚出生那会也是冬天,那会我才18,什么都不懂,只觉得你特烦,老爱哭。” “自个养了孩子才知道,其实小孩不会无缘无故哭闹,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让孩子不舒坦。” “比如襁褓扎太紧了,或者哪里漏风,身上痒,饿了尿了之类的,还有就是要定时定量……” 秦淮茹巴拉巴拉讲了一大堆育儿知识,把秦京茹说的头昏脑涨,心里直犯嘀咕。 记不住,根本记不住! 第 93 章 换位 秦京茹抱怨道:“城里看孩子怎么这么多讲究啊!?跟农村完全不一样,也太麻烦了!” “这才哪到哪,看孩子可讲究着呢。” 这娘们蔫坏,其实养孩子完全看家庭条件,穷有穷的养法,富有富的养法,根本没她说的这么麻烦。 要都像后世那么穷讲究,现在的人就甭想干活了。 秦淮茹本身经验丰富,又接受了很多后世先进的育儿理念,说得这么复杂完全是有意而为之。 昨天喂孩子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思考,最终想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但这计划还没跟那人通气,不知道他能不能同意。 之前可不是这么打算的。 见表妹一副发怵的样子,秦淮茹心中暗乐。 干脆趁热打铁,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说:“横竖我是她干妈,你要不想带就给我带着得了。” 秦京茹眼睛一亮,随即反应过来,摇头道:“怎么可能,你还得上班呢,自家还有仨孩子,难不成把孩子带到单位去?” “反正咱俩总得有个人带孩子,另一人上班,你愿意带孩子还是上班?” 秦京茹微微皱眉,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开始仔细思考起这事的可行性。 …………………………… 大半年的时间都挨着秦淮茹睡,临出来前又操劳了好几天,昨晚终于获得了一晚上充足安逸的睡眠。 偶尔一个人睡感觉还挺好的,有一种莫名的轻松感。 许大茂早上6点就起来了,去那家摊点吃了早点,买了15根油条,满满一保温桶的豆腐脑,提溜着晃晃悠悠回到四合院。 阎老西正把那些花花草草一盆一盆往外搬。 冬天半夜气温低,每天晚上他都把这些玩意搬进屋,白天再拿出来接受阳光的照射。 “许副主任,买早点呢?” “我说二大爷,您也忒仔细了,这些花花草草跟着您倒是享福。” “那是,这些花呀,就跟自家孩子一样。”阎老西自得一笑,随即揶揄道:“家里多了个人,晚上没睡好吧?” “看来您挺有经验,也对哈,您家可是四个孩子。” 阎老西感慨道:“看孩子的确是个苦差事,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老佛爷虽然不是个好玩意儿,这句诗倒是在论。” “说的是,您忙着。” 到雨水屋子门口一听,里边俩娘们在嘀嘀咕咕。 敲了敲门,得到许可才推门而入。 秦淮茹已经穿好了衣服,正撑着腮帮子坐在桌旁和秦京茹说话,一副海棠春睡刚醒的慵懒模样。 许潇一个人躺在床上,睡得很安稳,丝毫没有被说话声打扰到。 从碗柜里拿出两个碗,倒上豆腐脑,撒上两把绵白糖,配上香脆的油条,简直绝配。 许大茂虽然是老燕京人,却对豆汁焦圈毫无兴趣,吃不惯那玩意。 “媳妇儿,秦姐,先吃饭吧。” 许大茂拿着剩下的油条和豆腐脑准备去秦家,秦淮茹叫住他。 “大茂,你等等,我和我姐跟你商量个事。”说着朝表姐使了个眼色。 秦京茹当然不会说这是她自己的主意,回头丈夫该觉得她没爱心了。 秦淮茹拿着根油条咬了一大口,油条瞬间短了一截,看得许大茂心尖一抖,莫名打了个寒颤。 好在秦淮茹没往那方面想,只是口齿不清地说:“我跟京茹商量了一下,看孩子我拿手,干脆孩子让我带,京茹去上班,她的工资都给我就得了。” “这法子还真不错,我想想。”许大茂眼前豁然开朗,真是当局者迷,以前居然没想到这个方法。 这样一来,就相当于雇佣秦淮茹当保姆,孩子的成长和安全都不用担心,京茹也能做她喜欢的事。 许大茂心里跟明镜似的,媳妇其实对许潇没什么感情,特别是自个还怀上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更想去上班,招待所的人际关系才是她喜欢的。 要对一个捡来的孩子产生感情,得需要长时间的相处和时间的沉淀,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而秦淮茹上了好几年的班,对那种社交没什么兴趣,以前是要养家没法子,现在根本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因为现在有了帮她兜底的人。 如今她更喜欢那种悠闲的生活,带带孩子看看书,平淡而恬静。 许大茂想了想,点头道:“那行吧,反正我俩今儿要去秦家村接京茹她妈过来,你先受累一晚上,如果觉着不行就算了。” 没想到这么顺利! 秦淮茹大喜,俏脸挂上了灿烂的笑意,“其实我也想再体验一次当妈的感觉呢。” 秦京茹看出她并不是在客套,而是真心高兴,感觉有点疑惑。 表姐是当妈当上瘾了?上赶着帮别人带孩子,要是亲侄女倒也罢了,关键这是个非亲非故的孩子啊。 “姐,我怎么觉着你对汤圆儿特上心,外人看了还以为这是你亲生的。” “胡说什么呢!”秦淮茹心里微微一跳,不过丝毫不慌,做出一副轻嗔薄怒的样子,“那你说我是什么时候生的,两个月之前?” 秦京茹陪笑道:“嗐,我也是随口一说,知道你喜欢孩子,这是母亲的天性,我可比不了。” 许大茂也很高兴,这无疑是最好的局面了。 至于当这个保姆,工资到底是多少两人谁都不在意。 “我把早点给孩子送去,再去招待所给你请个假。” 来到秦家,仨孩子都起来了,棒梗正在帮槐花穿衣服。 冬天的衣服太厚,小孩子一个人不好穿。 槐花耸动两下小鼻子,兴奋道:“小姨夫,你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了?” “油条豆腐脑,怎么样?” 小当居然是咸派,真是看不出来,小姑娘一般都喜欢甜的。 从秦家出来,看见易大妈站在中院中庭,那样子好像是特地在等人。 第 94 章 支招 易大妈一见人出来就打招呼:“大茂,给淮茹的孩子送早点呢?” 许大茂心中一动,结合昨天聋老太太让秦淮茹带的话,怕是易中海老两口有事。 “是,秦姐帮我看了一晚上孩子,都是应该的。您有事儿?” “是有事,来,进屋烤烤火,怪冷的。” 许大茂有点犹豫,易家他从没进过,而且他对易中海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指手画脚挺反感。 前世京茹那天晚上被自己打了一顿,后来又被扫地出门,倒是在易家睡过一晚上。 易中海两口子对京茹还算照顾,那么冷的天,能收留她真可谓是雪中送炭。 想到这,许大茂点头道:“行,反正我今儿不上班。” 进了屋,易中海也在家里,看样子刚刚吃完早点,桌上的碗还没收。 “易大爷,还没去厂里呢?” 易中海微笑道:“现在厂里也没个规矩,早点晚点无所谓。” 易大妈将桌子收拾好,又端了杯茶过来,“给你沏了杯酽茶,就是茶叶不太好。” 许大茂笑道:“您客气了,有什么事您二位直说。” 易中海沉默半晌,终于还是开口道:“大茂,我和我老伴当时是从沦陷区逃难来的燕京…” 许大茂不用想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不就是下不了蛋嘛。 他特别不耐烦院里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哪有心思听他从头讲起,关键这里头的曲折他早就知道了。 当下直接打断:“易大爷,我一会还要去秦家村,您也甭绕圈子了,聋老太太昨儿跟我提起过。” 易中海一愣,他还是第一次和许大茂面对面说话,被打断一时还不知道该说什么。 “易大爷,傻柱这人重情重义,您和易大妈对他好,他以后自然不会不管您二老,可听老太太说您还有别的想法?” 易中海脸色有些难堪,这人也太直接了,完全不像燕京爷们那么爱侃。 不过想到他当了这么久的所长和副主任,直来直去倒也正常。 轻咳一声道:“那我就直说了,俗话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总得做两手准备才能稳妥。” “柱子他爹何大清虽然跑了,但那白寡妇的孩子不可能给他养老,迟早还得回来,到时候人家才是亲爹亲儿子。” 许大茂心说那你可看走了眼,傻柱最后还真给你们二老养老送终了。 两次出殡都是他摔的盆,这就表明他拿这老两口当父母来看。 “那棒梗呢?”说着看了一眼易大妈,“您以前不是经常接济秦家吗?” “你管贾家叫秦家?”易中海有点诧异,随即反应过来。んttps:// “也对,贾张氏就算出来也废了,那个家是秦淮茹当家做主,是得叫秦家。” 易大妈适时接过话头,有些话由爷们说出来不合适,女人说就要好些。 “棒梗那孩子吧,是没什么坏心眼,就是生性有些...我曾经试探过几次,那孩子对他奶奶丝毫不挂念,反而说他奶奶思想不好,应该好好改造。” “你说说看,这说的什么话,孙子怎么能这么说奶奶呢,还说什么都是战友,是同志,是阶级兄弟姐妹,这不是乱…” “咳咳”易中海咳嗽了两声,严厉地看了老伴一眼。 易大妈自知失言,讪笑着道:“对不住,一不留神秃噜出来了,我这思想也得进步。” 许大茂不好说什么,低下头喝茶。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 易大妈见许大茂没有见怪的意思才敢开口:“要知道贾张氏以前最疼棒梗,对他比对俩丫头要好多了,可棒梗还是这么个态度,由此可见这孩子也是个靠不住的。” 许大茂心里点赞,可出于立场,只能替棒梗辩白:“易大妈,也不能这么说,这说明棒梗思想觉悟高,积极上进,应该表扬。” 这话是主旋律,老两口只得附和称是。 不过他俩的想法确实有道理,这没孩子属实让人头疼,自己上辈子的心态也跟他们一样。 那种淡淡的急迫感跟软刀子割肉似的,一天到晚就在你心头磨啊磨的。 按现在华夏人的传统观念,如果百年之后连个上坟烧纸的人都没有,那也太凄凉了。 到了后世,很多人已经不怎么在乎这个,当上了丁克一族。 想到丁克,突然想起朱霖,这段时间还真把那丫头给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她们小队是10月下旬才动身,最起码也得到67年元月份才能回来。 甚至在外头过春节的串联者也是数不胜数。 许大茂收拾心情,赞同道:“说的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燕京不是有福利院嘛,您就没去过?” 易中海脸上又露出难堪之色,难以启齿。 易大妈插嘴道:“福利院没男婴,就算有大点的小子也都是些缺胳膊短腿的,要么就是特别凶狠顽劣,看着就不是好孩子。” 那样的孩子哪敢要啊,要带回来那就不是养孩子了,反倒是养了个爷。” 许大茂无语,合着还想弄个健康的男婴来养,这想什么美事呢? 如果是前几年还有可能,魔都五万孤儿北上,沿途寻找栖身之处,可见一斑。 看了看手表,估摸着姐妹俩早点也吃得差不多了,便不打算再耽搁时间。 “易大爷,您别只把眼光放在四合院或者燕京。”说着往南边指了指,“冀省邢台,到那边去看看。” 易中海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身体前倾急迫道:“大茂,你是说…” “是,8000多名遇难者,50000多名伤者,造成的孤儿或者没法养的肯定不少,您二位在那边转几天,或许会有收获呢。” 易大妈呼啦一下站起身来,神情激动,“那敢情好,大茂,如果真能如愿,我和你易大爷感激你一辈子。” 许大茂笑道:“您客气了,给我拿张纸。” 易中海似乎明白了什么,忙起身拿了纸笔过来。 许大茂将信纸一裁为二,写了两张条子,其中一张是让厂办的小王给易中海开一张出差介绍信;另外一张是帮秦淮茹写的请假条。 “您拿这个去厂办找小王,不过还得先去招待所给秦淮茹请个假。” 易中海满口答应着,接过纸条小心揣进兜里,心中对这趟“寻亲之旅”十分期待。 第 95 章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而且这许大茂居然能直接指挥厂办,这让易中海两口子对这位副主任的能耐又有了新的认识。 “淮茹有经验,孩子让她帮着带带,可省不少心。” 易大妈客套了一句,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忐忑,吭吭哧哧地说:“大茂,这都过了大半年了,怕是好点的孩子都被领走了吧,搞不好剩下的都是些歪瓜裂枣。” 说着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也不顾老伴在旁边一个劲地使眼色,还是问:“万一白跑一趟可怎么办?” “不怎么办,看来您几十年没出过四九城,思想都僵化了。” 许大茂将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来,“要是这么前怕狼后怕虎,连尝试都不愿意尝试,那就用不着二意思思,好好守着傻柱就得了。” 易中海佯骂道:“老娘们家家的,没见识就少说话,咱们家是出不起路费还是怎么滴?” “哟,瞧我这张嘴......”易大妈自知失言,忙自嘲一番。 “这事宜早不宜迟,您二位最好马上出发。” 老两口连连点头,摩拳擦掌,准备踏上“寻亲之旅” 不知他俩能不能脱离真·绝户的命运,成为伪·绝户。 ………………………… 骑着自行车去秦家村的路上,秦京茹问:“大茂,刚才你在易大爷家说什么呢?” “他们老两口看咱俩收养了一个闺女,眼儿热了,也想收养一个。” 秦京茹感慨道:“旱的旱死,涝的涝死,院里多的是三四个孩子的,一大爷二大爷全是三个儿子,到了易大爷那儿连个闺女都没有,是挺熬慆的。” 媳妇啊,你还不知道吧,咱俩也曾经是“旱死”队伍其中的一员啊。 “那咱俩可得加把劲,争取‘涝死’!” 秦京茹哭笑不得,既觉得不吉利,又觉得有趣,在丈夫背上轻轻拍了一下:“说什么呢,哪有这样说自家的。” 说说笑笑很快到了秦家村,还没到村口就迎面碰见个大妈。 “京茹,又回娘家啊,你爷们对你可真好。” 这话倒是没错,许大茂朝她微笑点头。 秦京茹回应了一声,随即神情骄傲地说:“我公公婆婆过年还邀请我爸妈去城里做客呢。” 一进村就引起了关注,乡亲们纷纷热情招呼,把秦京茹给嘚瑟的。 不过这丫头见了世面,倒是有所长进,态度比上次好的多。 知道叫人了,碰到熟点的还停下来聊几句,一路走一路说,脸上也没有不耐烦的神色。 起码面子功夫做的不错。 因为家里只剩一人,秦老三依然在大儿子家搭伙。 到了秦家老大家,院门倒是没锁,一推就开,可主屋的门锁了,说明家里没人。 “我妈肯定又去挣工分了,真是的,回来也不说休息几天,家里又不缺那仨瓜俩枣。” 秦京茹心疼母亲,却也无可奈何。 许大茂打量着猪圈里的猪,如今条件好了,一养就是三头。 不过这三头猪算是两家一起养的,这么看倒也不扎眼。 “咱妈有可能去打猪草了,她是干惯了活的,根本闲不下来,倒不完全是为了钱。” 看看手表,才9点不到,离早中饭还有一个多钟头。 农村人一般都只吃两餐,10点多一次,下午4点多一次,然后早早睡觉。 “咱们分头行动,你去找爸妈,我把秦姐捎的东西拿到她家去。” 秦京茹奇道:“你还去过我姐家?” 许大茂目视那些穿着各色棉袄的小孩子,“接亲那天去坐过一会,不过路线有点忘了,不行我就让那些小孩带路。” 秦京茹觉得有理,朝东边去了。 按记忆里的路线来到秦淮茹的娘家,残破的院墙和那几间土坯茅草顶的屋子,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家里还是没人,主要是来的时间不赶趟。 只得用水果糖收买那些小跟屁虫,让他们去找人。 百无聊赖之际,在这院里四处看了看,又走到猪圈前。 一只瘦猪没精打采地躺在泥巴里,看那体重比秦光力家三头猪差远了,最多130斤。 现在快到年底,猪也快出栏了,这样的猪可卖不了多少钱。 看看院里没人,许大茂手一翻,掏出根黄瓜丢进猪圈。 那头瘦猪身子一抖,跟打了鸡血似的猛的爬起来,冲过来就吃,啃得汁水四溅。 这猪真是饿坏了,平时怕是净吃猪草加刷锅水,不然也不能这么瘦。 约摸过了十几分钟,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 越过低矮的院墙一看,秦淮茹的母亲吴大丫跟在几个小孩后面朝这边跑来,却没见着秦长春。 咱的三丈母娘来了。 心中不禁好笑,看来连这些小孩都知道秦老大家是女人做主,根本没把秦长春叫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没找到。 现在村里都是由生产队长分配生产任务,而任务并不固定,所以农民并不像以后那样只在自家地里干活。 “哟,许同志,真是稀客,快进来坐。”吴大丫跑的气喘吁吁的,一进门就忙着倒水。 许大茂给那几个“功臣”小孩分发了糖果,把他们打发走了。 想了想,丈母娘的亲姐姐应该叫姨妈或者大姨吧。 “大姨,是挺久没见了,秦姐托我和京茹捎点东西回来。” 说着把手里提着的两个布袋放在桌上,里面是一块猪肉和五斤白面。 猪肉是上好的五花,差不多有3斤。 吴大丫倒是没客气,直接打开一看,满是皱纹的脸上顿时露出心疼和欣慰混杂的表情。 “这丫头,自个都吃不上什么好的,从牙缝里省出点东西还巴巴让你们带来,不知道又得受她那婆婆多少气。” “唉,一想起她过的那日子我就心疼得厉害。” 吴大丫是真心疼自家这个大女儿,闺女出嫁,过得好还罢了,要过得不好,最难过的还是老娘。 这个女人才五十多岁,看着却像六十多岁。 “许同志…” 许大茂放下搪瓷缸,打断道:“大姨,又不是什么外人,您叫我大茂就成。” 听他口气透着股子亲热,吴大丫心中一动。 第 96 章 心乱如麻 再看面前这人神态从容平和,明明是城里的干部,在这家徒四壁的屋子里却丝毫没有嫌弃的表情。 这让吴大丫想起了他结婚时来家里小坐的情形。 上次闺女一见他来,立马变得坐立不安,看向他的目光也蕴含着情意,后来看接亲的小汽车走了都差点掉下眼泪。 知女莫若母,闺女的变化岂能瞒过老娘的眼睛。 只是这事实在无法启齿,一旦被发现,如果京茹心宽点,或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那丫头也是心高气傲,一直暗暗跟自家闺女较着劲,会忍气吞声? 以她的性格必然会闹的,到时候自家就是颜面扫地。 到了那地步,自己还有什么面目苟活…… 许大茂见三丈母娘突然发生起了呆,心道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那就换我说呗。 “大姨,您还不知道吧,秦姐的婆婆贾张氏进了炮局,得明年才能出来,秦姐现在日子过得挺自在的。” “啊?”吴大丫失声道:“怎么回事,这好端端的…” 这种事属于家丑,吴二丫虽然知情,却不会外传,这次回来连亲姐姐也没告诉。 “也是那恶婆婆自个作的……” 许大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陈述一番,听得吴大丫直愣神。 在生活简单的农村,坐牢可是件大事。 “您闺女叫我带个话,叫您和大伯都甭担心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这话说的,话里有话啊。 吴大丫有心试探一把,作势叹了口气:“好日子还能有多久,也就只剩半年吧。” “等她那婆婆出来了,没准儿还要变本加厉,长辈毕竟是长辈,到时候我那闺女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文学一二 许大茂漫不经心地嗤笑一声,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什么长辈,她就是出来也甭想在城里住了,立马给她弄回老家去。” 说完忽觉不对劲,再怎么闹都是人家的家事,自己有什么立场帮秦淮茹出头? 抬头一看,果然三丈母娘眼神飘忽,面色有点古怪。 第 97 章 猪头伺候 女婿跟淮茹平时根本没什么异常,只是普通亲戚的来往,再正常不过了。 难道两人背地里真有事儿? 而且女婿一来就往淮茹娘家跑,难道就为了通气? 吴二丫越想越心惊,抓着木柴的手一时青筋暴起,忍不住就想冲出去质问女婿。 但随即想到女婿应该还在姐姐家。 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忽然觉得不对头——时间对不上啊。 自己回秦家村的时候,侄女只是稍微显怀,最多五个月,要不是自己经验丰富,根本看不出来。 可五个月大的婴儿是不可能存活的,最起码也得八个多月,还得是在城里,要是在农村也甭想活了。 “小六,你们捡的孩子有多大?” 秦京茹根本不知道老娘脑补出了一大堆故事情节,或许应该叫真相,只是用手比划着。 “两个月大,大概有这么长,10斤出头,长得胖乎乎的,特别可爱。” 吴二丫长舒一口气,看来自己想错了! 京茹的大嫂边切肉边碎碎念:“小茹,不是大嫂说你,你也太顺着你爷们了。” “你自个都说你肯定怀上了,那既然你有了,干嘛还要收养?没听说过自家有孩子还上赶着帮别人养孩子的。” 秦京茹无言以对,有些难堪,又有些沮丧。 吴二丫忙帮着闺女说话:“许家是爷们当家,小六在家说了不算。” “是啊,我男人心善,又喜欢那孩子,我婆婆也一样。” “我公公开始不同意,跟那事儿事儿的,还被我婆婆削了一顿呢,我哪敢反对。” 大嫂刚想说“你就不知道硬气点吗”,但想到娘家确实毫无底气,全仰仗着夫家,立马闭了嘴。 别的不说,小两口两次回娘家,给自家四个兄弟姐妹都有一份心意,还把老五和老娘都弄到了城里。 一城里干部能为农村媳妇做到这地步,还有什么好说的。 吴二丫也暗暗叹了口气,佯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为妻纲,爷们决定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娘们反对了。” 秦京茹也帮腔:“就是,我们家大事都是我男人决定。” 大嫂呵呵一笑不言语了,再说下去就成了挑拨夫妻感情。 又不是自家的事,管那么多干嘛。 吴二丫往灶里添着柴火,心中有些忐忑,暗自打定主意要尽早去城里打探清楚。 厨房里安静下来,只听得到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切菜声。 大嫂实在憋不住,又道:“小茹,抱养毕竟比不得亲生,你可要留个心眼,别傻了吧唧的,把好东西都给那个野孩子。” 秦京茹本能地就想反驳,转念一想却也觉得不无道理,自己的孩子肯定更重要,这没什么好说的,不接受任何反驳。 “没事,我们家条件好,根本用不着那么斤斤计较的。” 大嫂还在那念叨:“城里粮食布匹都是有定量的,你多吃一口,他就少一口,你多做件衣服,他就少一件。” “亏你都嫁到城里大半年了,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这娘们根本想象不到那种吃喝不愁的生活,关注点还仅仅停留在衣食上。 按常理来看她说的也没错,计划经济就是如此。 只是许大茂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秦京茹和老娘对视一眼都没接这话茬。 城里确实是有定量,可自家不知道哪里搞来那么多票,根本不用发愁。 只是家有黄金外有秤,平时买东西的时候注意避人耳目就行了。 “行了,老大媳妇,你就别拱火了。” 吴二丫也觉得有理,但作为长辈不能附和。 于是一锤定音:“既然已经接受了,就得把她当做自个的孩子,免得大茂不高兴。” 秦京茹答应一声,心里却埋下了一颗种子。 就是亲生的孩子也有亲疏之分,何况抱养的。 许大茂下午还有事,饭后也没打算久待,坐了一会就准备告辞。 没成想吴二丫居然想跟着一起过去。 吃饭的时候她得知了两家父母要见面的消息,郁闷的心情舒缓了很多。 但还是记挂着孩子的事,根本等不到明天,今天就想回四合院看看。 “那就一块进城,还省了车票钱。” “这能成吗?”秦京茹目瞪口呆,“一会该累坏了。” 她倒是见过一个自行车坐三个成年人,但那得多费劲啊,乡下路又不好。 “没事,赶紧着,下午我还有事呢。” 许大茂的自行车当时是买的最好的——永久锰钢二八大杠。 全车最大负重350公斤,带三个人毫无压力,只是骑着累点。 将三人送到村口,秦京茹坐在大杠上,吴二丫坐在后座上,也没带什么东西。 “得嘞,走着!”用力一蹬,自行车晃晃悠悠朝前驶去。 看着三人缓缓离去的背影,身后一些看热闹的村民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只恨自家为什么没有一个漂亮的闺女。 这秦老三家攀上了许干部,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夫妻俩特地上赶着回来,又把丈母娘接到城里去享清福。 看来过不了两年,还得把秦老三也接到城里去享清福。 秦老三却正暗自盘算着跟亲家见面要带什么见面礼。 燕京城里人什么东西没见过,拿些辣椒大蒜鸡蛋什么的也拿不出手啊。 思来想去,还得猪头伺候——诸事顺利,鸿运当头嘛。 回城速度比出城慢些,三人一路聊着倒也不觉得无聊。 吴二丫一路都在问那孩子的事,想知道女婿到底是怎么想的,同时也一直在旁敲侧击,想让女婿打消收养孩子的念头。 许大茂知道丈母娘肯定会有点想法,但也没办法,生都生了,闺女又这么招人疼,哪能不要。 “妈,那孩子挺招人疼的,又可怜,这事我和我老娘已经定了,没得商量。” 吴二丫知道女婿的脾气,不敢再多说,生怕惹他不高兴。 路过汤圆“藏身”的那块石头,还特地把车停下,把当时情景描述了一番。 三个人加起来接近400斤,要是一般人得喘成狗,许大茂却只是微微出汗。 到了南锣鼓巷口,已经是下午1点多,许大茂把两人放下就走了。 “你们捡……抱来的孩子呢?”衛鯹尛说 回到四合院,吴二丫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 “在那屋呢。”秦京茹指了指雨水的屋子,两人一起朝那边走去。 第 98 章 经验主义害死人 门没锁,炉子封着,上面坐着一壶水。 屋里比较温暖,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婴儿气,那是尿臊味和奶味混合的味道。 秦京茹打开奶粉罐看了看,奶粉似乎又少了一点。 罐体上印着“红星婴幼儿奶粉”的字样,吴二丫不识字,看着罐子好奇道:“这就是奶粉吗,牛奶做成的?” “是,没有母乳,孩子就只能吃这个了。”说着舀了一勺。 “我觉着这奶粉比母乳味道好多了,您尝尝。” 吴二丫忙把手摊开接住,小心翼翼舔了一口,一股浓郁奶味在嘴里爆开。 “又香又甜,是比母乳香多了。” “这一罐还是我婆婆买的,喝完了就得咱们自己买了,不过我们也有奶粉票。” 吴二丫感叹道:“现在的孩子可真享福,要搁过去,没奶就只能喝米汤。” 出门一看,对面秦家也没人,应该是抱着孩子出去遛弯了。 这会正是一天之中气温最高的时候,带孩子出去正合适。 两人又回屋说了会话,就听外面传来孩子说话的声音。 吴二丫忙迎了出去,一眼就看见侄女抱着婴儿缓步而来,旁边跟着大中小三个孩子。 侄女走路步态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样子,因为抱着婴儿,体态倒是不大看得出来。 “哟,姨妈来啦。”秦淮茹看姨妈那表情就心中有数,丝毫不慌。 打个招呼直接进了雨水屋,把汤圆放在床上,神色坦然,稳如老狗。 汤圆这会醒着,看起来挺舒坦,见周围有这么多人,又兴奋起来,挥舞着小手发出含糊不清的叫声。 “走热了,敞一会。”秦淮茹故意当着两人的面把棉袄脱了,露出里面的毛线衣。 吴二丫看得真切——侄女双峰怒突,腰部曲线玲珑,小腹平坦,整个身体线条柔和完美,毫无突兀感。 哪里有半分怀孕的样子。 还以为没看清,定睛又看了几眼,才发现之前还真是看错了,经验主义害死人。 前些时侄女走路的姿势变了,可能是腿受伤了或者哪里疼。 至于变得富态了,可能是婆婆被弄去劳教,家里生活条件有所改善。 可能也有心情好的因素——心宽体胖嘛。んttps:// 真是神队友,自己就把理由全找好了。 再看看侄女的脸色,吴二丫只觉一阵羞愧。 自己思想太龌龊了,居然怀疑侄女偷人,真是不配当长辈。 只是随着侄女脱掉棉袄,好像闻到一股淡淡的奶香味,但这味道和牛奶差不多,便不再多想。 心虚愧疚之余,只得去逗孩子。 以她过来人的眼光看,这孩子长得还真像侄女,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就是一对母女。 秦淮茹可没有亲妹妹,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 秦京茹看着表姐的上围一阵眼热,暗暗拿自己的比较一番,忽然有点泄气——这辈子都追不上了吧。 怎么感觉那两只兔子好像又长大了。 秦淮茹看着两女的表情心中暗乐,本美女这身材够火辣吧,这对兔子就少有人及。 之前自己怀孕,很有可能聋老太太和姨妈都有所察觉。 只是看出来归看出来,却顾着自己的面子从未挑明,这次就来个“真相大白”,让你们看个够。 今天一天已经把这孩子的来历传遍了附近的院子,只等她爷们弄好收养手续,上好户口就万事大吉。 …………………………… 许大茂揣着各种证件和户口簿,来到交道口衙门咨询办理收养手续的事宜。 这次只是来问问,真要办理的话,京茹和孩子都得到场。 在这个年代,正规的《收养法》还没有出现,也就说收养孩子这一块无法可依,弹性比较大。 户籍科办公室里,一个年轻的捕快把许大茂的户籍档案翻了出来,又看了看户口簿和工作证。 犹豫了一会,他皱眉说道:“同志,按规定夫妻结婚五年以上没有子女的才符合收养条件,你们虽然没有子女,但今年才结婚,这…” 许大茂故作疑惑道:“是哪里的规定?法律好像没这一条吧。” 那捕快轻咳一声道:“法律是没有,这算是道德规范,总不能你想收养就收养,得符合条件才行,我们也得为孩子负责。” 许大茂忙表示理解,接着又开始诉苦。 “我和我前妻都结婚6年了,一直没孩子,后来才离的婚。” “你这情况是有点复杂。”这捕快看过许大茂的户籍档案,也知道这茬。 他还没碰到过这种情况,这年头离婚的本来就少,离了婚又过来办收养手续的更是少之又少。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算,又跑去找年纪大的人问。 最后要求男方开具没有生育能力的医院证明,才能给办理收养手续。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户口变更的确需要慎重,要没点门槛那不乱套了。 那个什么狗屁证明许大茂绝对不会去开的,看来还是得找关系。 许大茂之前问傻柱要了何雨水的住址,就是为这一刻准备的,有备无患。 李爱国是衙门系统的,便想着找他问问,看他在交道口衙门有没有门路。 收养孩子这事又没有法律明文规定,行不行全靠管理者的主观意识,没有后世那么严格。 如果按后世的《收养法》,许大茂根本没戏,最起码暂时没戏。 因为按其规定,夫妻中必须有一人年龄达到30岁。 交情这玩意就是你帮我我帮你,自己上次帮李爱国立了功,这次看看能不能有所回报。 如果他也没有路子或者不愿意帮忙,那就只能去找保卫科的陈科长。 上次整贾张氏,陈科长曾经帮忙找了战斗队,还给交道口衙门递了话,顺利把那老虔婆弄进了劳教所。 后来自己请他吃了顿饭,本打算送一张自行车票,可他坚持不收,也就作罢。 陈科长聪明着呢,他又不缺钱,一个副主任的人情可比一张自行车票值钱多了。 第 99 章 拜访何雨水 不过这个点去何雨水家肯定没人,他们夫妻俩都有工作,还得临下班再去。 寻思着家里没菜,路上买了些,回到四合院。 逗逗孩子说说话,捱到了下午5点。 骑了20来分钟的车,到了禄米仓附近。 这一块离燕京站很近,前几天两口子回四合院曾经从这里经过。 按照傻柱给的地址,一栋单元楼的三楼,许大茂敲响了房门。 这应该是李爱国单位分的房子,比那种筒子楼环境要好多了,尤凤霞也是住这种单元楼。 听见屋里有脚步声靠近,许大茂心中暗喜,不管李爱国有没有回家,总算是能搭上话,不至于白跑一趟。 主要是李爱国两口子一年到头也就去一两次四合院,总不可能找到人家单位去吧。 门开了,露出何雨水那张俏脸。 两个小辫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挽在脑后的发髻,表明她现在已为人妇。 这姑娘五官是挺漂亮,就是脸型比较干瘪,完全不像秦家姐妹那样饱满,不是那种有福的面相。 也可能是因为太瘦了,目测她身高应该有一米七,这么高挑的身材怕还不到100斤。 许大茂笑嘻嘻地招呼:“何雨水,好久不见啊。” 何雨水完全没想到来人居然是许大茂,面露茫然之色,惊疑道:“许大茂?你来...” 忽然发觉这话不礼貌,如今哥哥和他的关系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水火不容,而且他几个月前还帮丈夫立了功。 何雨水眨眨眼睛,努力挤出微笑,改口道:“还真是好久不见,欢迎,快请进。” 说着把人让进屋里,正准备关门,想了想还是让门就这样敞着。 这间屋子大概50多个平方,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住两个人挺宽松的。 装修的也还不错,起码比四合院那个方方正正的小屋子强多了。 傻柱前些时给妹妹买了台缝纫机和收音机,但没看到,想来是在卧室。 “爱国还没回来?”许大茂见家里没其他人,心中略微失望。 “他那工作性质你也知道,有时没个准点。” 何雨水给倒了杯水才坐下道:“稀客啊,我真没想到你会来我家,我哥告诉你的?” 许大茂笑道:“是,我不请自来,有些唐突了。前些时你出嫁的时候我在外头串联,这次把贺礼补上。” 说着从挎包里拿出一本总政版语录放在桌上。 这种语录相当于后世的限量版,没有关系根本就弄不到,非常珍贵。 当然这里的珍贵是指它的政治价值,而不是简单地用金钱来衡量。 这种总政版金句,但凡有用到的场合,只要一拿出来,立马就会吸引很多人羡慕的目光。 “谢谢你啊。”何雨水有些不好意思,“我结婚都没跟院里的街坊说,现在的形势也不能大操大办,倒是有点失礼了。” 何雨水打小就没了妈,特别是何大清跑了之后,多少受过些院里街坊的帮助。 特别是易中海和秦淮茹对她的帮助最多,一个是物质上的,一个是心理生理上的。 “没辙,大形势就是这样,一切从简嘛,京茹倒是常念叨你......” 寒暄一阵,许大茂说起正事,不过和院里的说法不一样,这次是实话实说。 “......所以我就跟院里人说是我三姨家的孩子,也是怕以后孩子抬不起头来,亲戚家的孩子总比捡来的好听些。” 何雨水虽然还没孩子,可女性对这种事总是有天然的怜悯心理。 “那倒是,我听说收养的孩子在户口本上都会注明是收养,肯定瞒不了一辈子的,孩子迟早会知道。” 许大茂展颜笑道:“说起来这孩子还长得有点像秦姐,所以她挺喜欢的,现在帮我带着呢,你下次回大院可以看看。” 何雨水眼珠一转,出于本能反应,立马就在寻思这孩子该不会是秦姐自个生的吧。 随即想到自己10月初才结婚,那会秦姐还是一切如常,便不再多想。 “那孩子应该在我以前那间屋子住吧,我哥说你把它买下来了。” “是,那个屋子挺好的,面积小,温度起的快。” 何雨水看着对面这个哥哥以前的老对头,心中对很有些怜悯。 以前在院里就隐约听那些大妈扯老婆舌,说没孩子八成不是娄晓娥的原因。 一个男人却生不了孩子,无意中捡个女婴还当个宝,真是可怜。 这个点突然登门必定是有事相求,刚刚又说起弃婴,那来的目的就昭然若揭了。 “那这么说,你是打算让爱国帮忙打个招呼?” 许大茂点头称是,但也不想让何雨水觉得自己是挟恩图报。 “其实我还有条路子,万一爱国那边不方便就算了,问题不大。” 何雨水笑着说:“你也甭客气了,爱国以前就是从交道口衙门调出去的,认识不少人。” “不过他愿不愿意打这个招呼我可不能打包票,一会我问问他。” 这何雨水说话也是滴水不漏。 “没事,行最好,不行我再想别的辙。” 说话间许大茂已经将茶水喝了一大半,李爱国既然不在,也不便多坐,便起身准备告辞。 何雨水看了看时钟,估计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你左右等会,我打个电话,看爱国从单位出来没。” 因为工作的原因,何雨水家安了电话,听她问了几句话。 “他一会就回了,要不就在我家吃?” 这明显是客气话,许大茂忙推辞,并坚持要在楼下等。 何雨水也知道他是为了避嫌,拿起钥匙道:“我陪你一起下去等。” 二人在单元门口站了几分钟,何雨水问起他哥哥的个人问题。んttps:// 虽然前些时傻柱送缝纫机的时候拍着胸脯说这次稳了,但他那人一向不靠谱。 “你哥这回不是玩虚的了,估计明年开年就能搞定。” “真的啊?”何雨水大喜,连哥哥的老对头都这么说,看来这事靠谱。 “还是那个冉秋叶?” 许大茂含笑点头。 “没想到啊,心高气傲的冉老师终究没能敌过现实的磨难,选择了我哥。” 何雨水停顿了一下,看着远处墙上随处可见的大报和标语,喃喃自语道:“也就是现在情况特殊吧,我哥的出身成了决定性的优势,如果不看这个,我哥根本配不上冉老师。” “冉老师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人家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归国华侨,工作又体面,我哥拿什么跟人家比?当上门女婿人家都不带正眼瞧他的。” 这话说的没毛病,许大茂暗暗竖起大拇指。 傻柱这货,居然连亲妹妹都瞧不上他,这做人是不是有点太失败了。 第 1 章 阳历年 元旦可以说是华夏最早引进的一个“洋节”。 1912年华夏实行公历后,规定公历1月1日为“新年”,新华夏成立后有了“元旦”的叫法,也叫“阳历年”。 可惜67年的元旦和礼拜天重合,少休息一天,亏大发了。 一九二九不出手,现在已经是二九,一年中最寒冷的一段日子即将来临。 秦京茹还没开始孕吐,只是精神有些紧张,老在患得患失,导致昨天晚上睡得不太好,这会还睡着。 按惯例先签到。 今天是67年第一天,既然有“日签”,“月签”,不知道有没有所谓的“年签”。 如果有,又会给什么好东西。 许大茂搓了搓手,默念道:“翡翠梦境的守护者伊瑟拉大人,我愿献祭贾张氏一年的寿命,来换我一次手红!” “叮,宿主连续一年签到未间断,年签成功,获得梦境符*50,时光回溯符*1,空间石*1。” 还真有新东西,许大茂侧头看媳妇还在沉睡,便将所谓的“时光回溯符”拿出来仔细端详。 这枚符文和梦境符一样通体透明,材质有些像水晶,又有点像玻璃。 上面有一道道螺纹状的凸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漩涡,让人不自觉地想起时光漩涡和传送门。 集中注意力,一行文字浮现在脑海里:此符文可让时间回到过去的某个节点,时空内所有事物都会随之回溯。 回溯后,宿主的原有记忆不会改变。 此符文是一次性物品,需要和梦境符配合使用。 在梦境中使用,每回溯一天需消耗一枚梦境符;在现实中使用,每回溯一天需消耗1000枚梦境符。 时光回溯最小单位为一天,如梦境符数量不够,则无法回溯。衛鯹尛说 许大茂都看傻了,这东西活脱脱一个月光宝盒啊,还是个耗材大户。 现实中回溯一天就要1000个,也就是差不多三年才能用一次。 吸收三年的“月光能量”才能回溯一天,这也太差劲了。 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是主位面,有时候碰到什么重大损失或者出现什么意外,一天的时间完全足够挽回。 不过梦境里倒是随便用,回溯一天才消耗一枚梦境符,看来回溯之前得事先关注一下彩票。 这玩意有点像dota里蚂蚁的大招“回到过去”,但那个技能只能让施法者本身回到过去,而不能让整个世界回到过去。 严格来说用小叮当的时光机来比喻应该更恰当,用了这个东西就相当于坐了一次时光机。 看着空间里100多枚梦境符,许大茂心中一动,这眼瞅着今天是元旦,该见娄晓娥了。 梦境里的时间一下跨越了好几个月,总得跟她解释,现在突然来了这个道具,倒是可以找个由头了。 话说这66年一过,就又长了一岁,眼瞅着就29,奔三了啊。 这倒霉系统也不说再给个逆龄丸,一年到头就给了一次。 那唯一的一枚已经给秦淮茹吃了,毕竟她年纪最大。 这玩意一看就知道很逆天,出现概率小也是正常的。 不知道婴儿吃了会怎么样,会直接退化成细胞吗? 还有“驻颜丹”也挺稀有的,一年到头就给了两次,一枚给了娄晓娥,另一枚为了解锁秦淮茹小嘴的新功能,给她吃了。 假如让汤圆吃了“驻颜丹”,她会不会在10年内停止生长,一直这么萌萌哒? 未来科技搞不懂,咱也不敢试。 胡思乱想一阵,看看时间已经快7点了,决定起床。 “媳妇儿,该起来了,今儿是67年第一天,不是说要跟你姐一起去泡澡嘛。” 秦京茹睁开朦胧的睡眼,双目无神,过了好一会才聚焦起来。 “7点了啊,那我得赶紧起来,我还没去过澡堂子,今儿算是开洋荤。” 许大茂嘿嘿笑道:“啥时候泡个澡也算开洋荤了,在魔都又不是没泡过,咱俩还一起泡过呢。” 秦京茹一听这话就想起了在国际饭店住的时候,丈夫非要搞些歪门邪道,居然想在浴缸里。 只可惜自己也没抵挡住,半推半就地从了,现在想想,简直是太不知羞耻了。 不过在那种环境下还真是刺激,有一种被爱人全心全意包裹住的感觉,那种感觉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体验。 秦京茹忍不住回忆起来,双眼迷离,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俏脸也慢慢挂上了一团绯红,娇艳不可方物。 没一会身体就变得燥热起来,目光如水,贝齿轻轻咬住下唇,右手不由自主往上移,轻轻抚着前胸。 忽然惊觉不对,往旁边一看,罪魁祸首眼神里带着揶揄促狭之色,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秦京茹又羞又恼,一张小脸变得血红,大叫一声,扯起被子蒙住脑袋。 “看什么呢,一大早就没个正经,明知道不能,还要撩我,烦都烦死了!” “都老夫老妻了还羞啥呢。”许大茂钻进媳妇的被子里,开始动手动脚。 “干嘛呀,漏风!”秦京茹如今“母凭子贵”,可有底气了,居然敢还手,两人嘻嘻哈哈打闹起来。 孕早期是严禁那啥的,许大茂也不敢过于放肆,亲昵了一会也就作罢。 一离开被子就觉寒气袭人,赶紧穿上衣服出门洗漱。 “我先起了,你赶紧起来,既然要泡澡,一会去晚了水该不干净了。” “知道了,我再躺两分钟,得缓缓。” 被这坏人一撩拨,秦京茹只觉欲念如潮,一时难以平静。 已经有20多天没有过了,这种清心寡欲的日子还要过两个月,太难熬了。 “我怎么到现在还没开始吐啊,真奇怪。” 许大茂满不在乎道:“吐不吐的都没个准,看个人体质。” 家里已经有两个星期没做早点了,以前都是吴二丫做,可她现在每天早上都在秦家做饭,一次性做7个人的。 晚上每天就睡秦家,看着三个孩子;秦淮茹得照顾汤圆,一个人睡中院东厢房。 不然孩子半夜一哭,所有人都得被吵醒。 第 2 章 兄妹 现在两家来往越发频繁,财务方面已经没分得那么细。 像以前吴二丫给秦家买的菜和自家都是分开的,每天记账找秦淮茹报销。 从侧门出来,余光正瞧见刘光天缩着脖子往外走,一见许大茂立马转身,消失在墙角。 这怂货还以为咱没看到他呢,连打个照面都不敢,起码说一声“新年好”吧。 唉,现在的年轻人太不尊老爱幼了。 说是新年,院里却毫无过节的气氛。 元旦在燕京人心里完全没有一点地位,撑死了到翻日历的时候念叨一句:明儿阳历年了啊。 洋节日跟传统节日比起来太没牌面了。 前些时一直是阴天,还下了场雪,今天天气倒是不错。 出了抄手游廊,一眼就瞧见易大妈在晾被子。 旁边一个小男孩在那头帮忙扯着,一个小女孩拿着个木棒在卖力拍打着被子。 “哟,易大妈,这俩孩子真勤快,您和易大爷算是如愿以偿了。” 易大妈笑得见牙不见眼,俩孩子受大人教导,这会倒是嘴甜,一起叫了声“许叔叔”。 许大茂答应一声,仔细打量了一番。 这两个孩子都挺瘦的,脸色发黄,明显是营养不良,也没什么精气神,看起来很是自卑。 福利院的伙食条件连以前的贾家都不如,虽然不至于饿死,但想吃的多饱是不可能的。 俩孩子面上虽然在笑,眼神中却带着些许怯懦,就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兽,小心翼翼的,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很乖巧。 不过这应该是暂时的,时间长了应该会慢慢适应。 易中海明面上的工资全院最高,这俩孩子能被易家收养也是造化,直接实现了阶级跨越。 去年12月,易家老两口得了许大茂指点,当天收拾收拾就冲到火车站,搭车去了邢台。 在邢台县和沙河县转悠了两天,终于选中了这对兄妹,男孩7岁,女孩5岁。 这对兄妹的母亲生妹妹的时候死了,就父亲和奶奶带,可两人都已遇难,家里只剩两家亲戚。 这两家都很困难,也不愿意添两张嘴。 倒是有人愿意收养男孩的,但不想要女孩。 而兄妹俩互相都是彼此唯一的亲人,男孩被领走了,剩个女孩不是砸在手里了嘛。 再说俩孩子也不能同意,所以福利院坚决不“单卖”。 弄得跟买袜子似的,要么不领养,要领养就一起领走。 这年头都不容易,谁愿意家里一下多两个吃闲饭的,孩子还得上学,常年累月下来这挑费可不少。 结果俩孩子就在福利院住了大半年,一直到被易家两口子发现。 易中海有钱,每个月工资99块,多养两个孩子绰绰有余。 这俩孩子住了大半年福利院,学得特别听话,本身也不娇气,双方当即一拍即合。 福利院也巴不得早点把这一对兄妹送走,打电话给轧钢厂核实过信息无误后,便派了个工作人员一起到燕京办了收养手续。 按规定在未来的10年内,福利院每年都会派人来回访一次。 易家两口子终于如愿以偿,突然从绝户变成儿女双全。 四合院也变得更热闹了,一下多了三个小孩。 有他们作为陪衬,自家收养许潇就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易中海掀开棉门帘走了出来,笑得很开心:“大茂,这事还得多亏你指点。” “客气了,也是这俩孩子跟易家有缘,专门在那边候着您呢。” 易大妈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笑着说:“再怎么有缘,也得碰的着不是,这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特乖,又听话。” “就是有点忒客气了,谢字儿不离嘴。” 许大茂笑道:“初来乍到多少有点,您也算为国家减轻负担,这叫两全其美,利国利民。” 易大妈一听居然这么高大上,揽着俩孩子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易中海已经到了近前,看了看周围,又走近几步才低声说:“老太太让我转告你,说是她欠你个人情。” 这老太太得有多大架子,但凡丢面儿的话都要别人传,老祖宗当上瘾了是吧。 许大茂心中嗤之以鼻,嘴上却也不推辞:“她老人家说算那就算呗,我可记着了。” 易中海见许大茂态度不是很好,皱皱眉想说什么,又想起聋老太太以前对待他的态度,最终只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您忙着,我去看看我闺女。” 看着许大茂往旁边东厢房去了,易中海暗暗叹了口气,回了屋。 没一会易大妈跟俩孩子也进来了。 这俩孩子就改了个姓,名字还是按之前的名字,男孩叫易晓峰,女孩叫易晓玲。 俩孩子十分乖巧,哥哥一进来就倒水洗手,紧接着就去盛粥。 妹妹也赶紧把晾被子用的木棍放回原位,帮着把盛好的粥往桌上端。 这俩孩子才来十几天,还没太适应这种环境,眼神中都带着明显的讨好之色,想来是害怕被嫌恶以致被送回福利院。 好不容易有了个家,他俩非但不敢惹大人生气,还得尽量多做些家务事。 老两口看在眼里都有点心疼,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说是没用的,只有相处久了才能慢慢改变。 让小峰给聋老太太送了饭过去,四人围着桌子吃饭。 一盘酱豆腐,一盘辣丝儿,一盆白面馒头,易大妈又给孩子一人剥了个鸡蛋。 “谢谢婶儿。” 俩孩子到现在还没改口,老两口也没强迫。 日久见真情,感情到了,总会有改口的一天。 吃完饭,俩孩子抢着把碗给洗了。 易大妈摸摸小玲有些枯黄的头发,笑着说:“你俩出去玩吧,别跑出院子。” 易中海准备明年开年就送小峰上学去,小玲年龄不够,暂时上不了。 小峰点点头,牵着妹妹走了。 把孩子支走,易大妈才道:“唉,这俩孩子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见天儿把‘谢谢’挂在嘴边,可见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易中海默不作声地听着,脸色有些阴郁。 第 3 章 泥塑菩萨 这收养孩子好像也不是那么舒坦的事,感情始终差着一层,相处得有点不自在,还是收养婴儿更好,从小养到大。 这俩孩子大了,想法就多了,而且他俩又过于懂事客气,没有那种一家人的感觉。 但这事已经这样了,只能慢慢培养感情,“甭着急,慢慢来吧,像老太太说的,真心才能换真心” 提起老太太,易大妈又有点搞不懂了:“老太太是个什么意思?我们已经买过谢礼了,怎么还那么说?她老人家的人情可是非同小可。” “以前看不上小许,人家结婚全院都赶了礼,就她老人家啥表示都没有,现在倒是上赶着欠人情了。” 聋老太太跟娄晓娥关系很好,娄晓娥“被离婚”,老太太自然为她打抱不平,再加上平时关系就不好,怎么可能“纡尊降贵”给许大茂赶礼。 易中海清楚其中的曲折,但没细说,只是解释道:“厂里已经有人造势,许大茂马上要担任厂割尾会主任。” “一旦他真的走马上任,那在院里就是一手遮天,老太太也得跟他缓和一下关系。” “不到30就当主任,这小许也是够厉害的,怕是上头有人吧?”易大妈咂舌不已。 易中海微微点头道:“老太太说小许这一年动作不断,看起来似乎很莽撞,可回头再看,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对的。” “比如跟娄晓娥离婚,你想想现在的形势,如果不把娄家弄走,他们家怕是危险了,至不济也得被下放到山村旮旯,连带着许大茂也要受牵连。” “再比如带队出去串联,风餐露宿的看起来好像很辛苦,可人家光荣啊,都上报纸了。” 易大妈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你说这小许是怎么回事,突然开窍了?” 易中海往椅背上一靠,悠悠道:“哪有那么多开窍的,他明显是受高人指点,我估摸着就是...” 随即醒悟过来,闭口不语。 易大妈也不刨根问底,只是感叹道:“看来这大院又要换当家的了,只可惜老刘,屁股没坐热就得下去。” “下去也是好事,有小许在这院,这大爷不好当啊。说起来他前天还找过我,让我重新当一大爷。” “啊?小许这是玩的哪一出啊?”易大妈这下真有点吃惊了,她一直以为许大茂要把刘海中弄下来,然后自己当大爷。 易中海面色古怪地看了老伴一眼,半晌才道:“你以为呢?人家在厂里当割尾会主任,管着上万人,还在乎当这院的大爷?” “这么说你同意了?” 易中海跟刘海中不一样,他其实并不热衷于当这个大爷。 特别是收养了两个孩子之后,养老有了指望,就更加不想多管闲事。 但许大茂非要他上,他也无法拒绝。 “人家马上要走马上任,我敢不同意吗?我要不同意,人家嘴上不会说什么,背地里给我穿小鞋,我能说啥?” “其实无所谓,我就当个泥塑菩萨得了。” ……………………… 东厢房就在易家旁边,门没插上,敲门也没人应。 到了秦家一看,果然都在这。 仨孩子已经起来了,汤圆躺在床上,正抱着个玩具熊玩的起劲。 秦淮茹坐在炕上笑吟吟地望着闺女,“孩子怕是快要学翻身了,我瞧她脖子都能抬好一会了。” 吴二丫在外屋说:“一般都是三个多月才能翻身,这孩子才两个多月,不能够吧?” 许大茂和秦淮茹对视一眼,都是心中有数。 这孩子虽然有点先天不足,但出生以后营养就特别充足,又吸收过空间里的灵气,自然比别的孩子领先一步。 “没事,顺其自然就行,孩子也不会强行做她做不到的动作。” 正说着秦京茹也来了,姐妹俩说好先去泡澡,回来了再去医院化验。 化验是秦京茹要求的,虽然丈夫老说已经怀了,但直到现在还没有开始孕吐,检查一下各项指标还是放心一些。 吃完饭,姐俩拿好衣服毛巾等东西就准备出门。 “我说秦姐,你行不行啊,这可是二八大杠。” 许大茂看着秦淮茹准备骑他的自行车,感觉有点虚,“京茹可是有身子的人,不能摔了吧?” “放心吧,一准不会摔着京茹,当年我...反正我会骑就是了,放心吧。” 嗯,你的确会“骑”,“江户四十八手”中的“流镝马”你可是很精通的。 以前贾家也有自行车,秦淮茹跟着学过。 只是后来贾东旭挂了,生活日渐艰难,自行车又成了摆设,就给卖掉了。 秦淮茹根本没往污的方面想,刚才差点一秃噜口说出“我男人”,随即想到她现在的男人可是旁边这人。 再提那仨字肯定会惹他不高兴,便憋了回去。 想来也是惭愧,逝去的丈夫在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一点影子了,如果不把他的遗像挂出来,甚至根本想不起来有这个人。 今天猛一提这茬,倒是让秦淮茹想起了贾东旭,随即又想到了他那个还在劳教所的婆婆。 刚好今天放假,去看看她好了。文学一二 “赶紧走吧,今儿元旦,人肯定特多,咱们得趁早。”秦京茹一个劲地催促。 去的越早,那水就越干净。 她根本不怕坐自行车,干惯了活的,身手一向灵活,就算要倒了她也能跳下来。 “得嘞,我俩走了。” 秦淮茹往前滑了几步,长腿划出一道弧线,跨上了车,秦京茹小跑几步往车上一跳。 自行车一歪,随即恢复直立,歪歪扭扭地骑远了。 许大茂看着两人的背影,自言自语道:“真够矫情的,二里多地还要骑个自行车。” 她们准备去鼓楼烟袋斜街上的“鑫园澡堂”,离四合院很近。 燕京澡堂子有名的有四家,南边清华池,东边清华园,西边裕华园,北边就是鑫园了。 只因其在燕京名气太大,秦京茹又从来没有在澡堂子泡澡,昨天一提,秦淮茹就非要带她去那儿“见识见识”。 早上才喂过汤圆,清空了粮仓,起码三个小时之内不会漏奶。 眼瞅着两人拐过街角没了踪影,许大茂才往回走,进了院子就看见槐花、小当、刘嘉诚等几个孩子在中院跳皮筋。 第 4 章 完璧归赵 再往前一看,易家收养的俩孩子,小名叫小峰小玲的,站在抄手游廊旁看着这几个孩子玩,满眼艳羡之色。 许大茂朝他俩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俩孩子知道自己能被收养是拜这个叔叔所赐,见状就是一愣,但还是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 “你俩怎么不跟他们一起玩?” 俩孩子相互对视一眼,小峰没做声,小玲怯怯地说:“我说话他们听不懂,他们就不跟我玩。” 小丫头一张嘴就是浓浓的邢台口音。 要说这邢台口音确实有点怪,明明是冀省的,却有点像豫省口音。 大人能听得懂,小孩可能有点困难。 但主要的问题不是口音,而是身份。 这俩孩子属于“外来户”,是孩子们口中的“野孩子”,农村出身,本身因为身份问题又自卑,要融入院里孩子的小圈子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那你想不想跟他们一起玩?” 俩孩子都没作声,只是点了点头,望着那群孩子的目光很是渴望。 “我是他们的大王,我让他们干嘛他们就得干嘛——槐花,小当,过来过来。” 小当和槐花这会刚好空着,一听小姨夫召唤立马跑了过来。 “你俩带着他俩一起玩。” 一听居然是这事,小当和槐花都有点愣神。 槐花不懂事,大大咧咧道:“我哥说他们是野孩子,不让槐花跟他们玩。” 这话一出,俩孩子都低下了头,神情明显更自卑了。 许大茂严肃道:“可不能这么说,那按你哥的意思,汤圆也是野孩子了?” 小当忙道:“小汤圆可不是,她是我们的干妹妹,我们都特喜欢她。” “是啊,以后汤圆长大了,你俩也要带她玩,赶紧着。” 俩丫头不敢忤逆,小当牵着小峰,槐花牵着小玲,朝那几个孩子走去。 那几个孩子明显有些抗拒,但小孩天性纯真,过了一会似乎要好些了。 许大茂笑呵呵地站起,拍拍屁股正准备去后院,吴二丫在家里带着汤圆,准备等女婿回来再去买菜。 忽听身后有人叫:“姐夫,嘛呢?” 这声音如空谷幽兰,清扬悦耳,似乎能让人的心灵也变得清新起来。 哟,咱的小姨子来了。 扭头一看,尤凤霞穿着军大衣,戴着栽绒帽,脚蹬一双高帮棉皮靴,袅袅婷婷朝这边走来。 这幅装扮太潮了,小丫头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孩子的目光,有俩大点的男孩眼睛都看直了。 可惜棒梗一大早就出去找同学了,不然眼睛也得直。 这小丫头,还没跟秦京茹结拜呢,就已经叫上姐夫了。 按冀省一带和燕京的传统,七夕节,也就是乞巧节才是妇女结拜的日子。 许大茂两口子上个月去医院探尤凤霞母亲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好,67年的七夕再让俩丫头结拜。 尤凤霞的母亲樊秋云是地地道道的燕京人,讲老礼儿,对这次结拜比较重视。 “你怎么出来啦,云姨那儿离不了人吧?” 尤凤霞看上去心情还不错,微笑着说:“我妈已经完全康复,前天就出院了。” “好事啊,老在病房呆着,没病也能拘出病来。” 尤凤霞紧走两步,和许大茂肩并肩朝后院走。 “是啊,病房太憋闷了,不过大夫让我妈暂时别上班,等开年了再说。” “这大病一场,可得好好养一段时间,你不在家里陪你妈,跑这来干嘛,有事?” 尤凤霞微微嘟起嘴唇,不满道;“这是我姐家,我没事就不能来啊?” 说着两人已经到了后院,家里吴二丫正抱着汤圆玩,脸上很有些慈爱之色。 当惯了母亲的人就是不一样,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相处久了总会生出感情来。 “哟,尤卫东来啦?” “婶子好,我过来看看我这小侄女,上次听我姐说过,一直没见着呢。” 尤凤霞一进来目光就被汤圆给吸引住了,只觉这小婴儿圆滚滚的真可爱。 小汤圆一看又来了生人,止不住兴奋起来,开始手舞足蹈。 “这孩子倒是一点都不认生。”吴二丫笑呵呵地聊了几句,把孩子交给女婿,挎着篮子说了声“我去买菜”就出了门。 “我这次来就是还书的,另外还得看看我这外甥女。” 说着从随身挎包里掏出四本《神雕侠侣》放在桌上,“行了,两部小说都完璧归赵,我也了却了一桩心事。” “说实话这书借给她们看我这心里还有点慌,生怕被人收走。” 许大茂随手翻了几下,没发现有缺页的。 “你看这本书有没有...”正准备问问读后感,突然想起来这本可不像射雕那么纯洁,里面有少儿不宜的内容,忙闭上嘴。 尤凤霞也不知道听出来没有,也没接茬,只是微微一笑,又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小木头盒子,轻轻打开。 里面是块红色的衬布,上面放着一个银质手镯。 “小汤圆,第一次见面,小姨给你个见面礼儿。” 许大茂看得真切,盒子上面用红色朱砂笔写着“老凤祥”三个字。 老字号,再加上这镯子的体积和做工,估计得20块钱左右。 “太贵重了,买个长命绳、虎头鞋之类就得了,干嘛买这么贵的东西。” 尤凤霞“啧”了一声,避开许大茂推拒的手,直接把银镯子递到汤圆面前,轻轻摇晃着。 “我买给孩子的跟你有啥关系。让孩子自己决定要不要,小汤圆,喜欢吗?” 汤圆不愧是秦淮茹的孩子,继承了老娘以前那种“见钱眼开”的个性。 看见这么亮闪闪的东西,又是完美的圆形,小囡囡立马就开心起来,朝手镯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嘴里也开始发出无意识的叫声。 尤凤霞笑得十分开心,“你瞧,汤圆挺喜欢呢,所以你还得收下。” 许大茂无奈道:“行吧,下不为例,这镯子得20多块钱吧?” “差不多,第一次见外甥女怎么能小气呢,你说是不是啊?”最后一句是对汤圆说的。 汤圆充耳不闻,只是瞪着眼睛朝镯子一个劲地伸手。 尤凤霞也不再逗她,将镯子递了过去。 汤圆一把接过,舞动着几根粗短的手指开始把玩,小脸上也露出了专注的神情。 “姐夫,让我抱抱汤圆呗。” 第 5 章 澡堂子 见这丫头有点跃跃欲试,许大茂便将汤圆递了过去,并指导她应该怎么抱。 这一指导自然又有身体接触,尤凤霞小脸又红了,忍不住又开始胡思乱想。 心中突然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这要是一家三口,那...... 一想到这,那颗心就跟疯了似的在胸腔子里乱跳,一时有点头晕目眩,怕把孩子摔着,忙用力抱紧。 随即又想起杨过和小龙女在古墓成婚,小龙女凤冠霞帔,旁边就是小婴儿郭襄,此时此刻,正如彼时彼刻...... 尤凤霞口干舌燥,不敢多想,故作镇定地岔开话题:“京茹姐呢,今儿不是放假吗?” “跟她表姐去澡堂子了......” 许大茂是老司机,自然看出了尤凤霞面红耳赤的窘态,却不说破,只是若无其事地继续唠着。 尤凤霞看姐夫的样子明显是心无杂念,想到刚刚自己那荒诞的想法,不禁有点羞愧。 汤圆早上6点多醒的,玩了一会就眼皮打架,被尤凤霞抱着也不认生,慢慢睡着了。んttps:// “这孩子真乖,一点都不费心。” “主要是她干妈调理的好,什么都准时准点” 许大茂吩咐尤凤霞将汤圆放在里屋床上,轻轻脱掉小小的棉袄棉裤,再用襁褓将她包裹起来。 襁褓一直挂在炉子上方烘着,十分温暖。 尤凤霞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这人神情专注,动作轻柔,裹襁褓也是一丝不苟,显得十分熟练,忍不住心中柔软。 对待抱养的孩子尚且如此温柔,要是亲生的岂不是要宠上天了...... ........................... 秦家姐妹到了烟袋斜街才不到8点,一看澡堂子门口,果然人不多。 像鑫园这种条件好的澡堂子,到了下午顾客一向是络绎不绝。 特别是今天这种节假日,门口甚至经常排队。 以前澡堂子是男人的专利,根本没有女人的事。 在那些大爷看来,女人就只配在家里擦擦得了,在众人面前赤身果体,成何体统? 哪怕都是女人也不行。 第 7 章 只想当妹妹 当时那个胖胖的李夫人可不就是眼前这位。 只是这位大姐发型变了,上次头发挺长,还盘起来了,现在短了很多。 当时楼道里有点暗,又只匆匆聊了几句,一时没想起来。 “我也想起来了,您是尤卫东的小姨,李主任的爱人。” 这人正是曾经的李夫人,许大茂心中的“猪八戒他二姨”,大名叫樊秋霜,是樊秋云的妹妹。 “李主任的爱人”这六个字可捅了马蜂窝,那樊秋霜突然大怒,猛地抬起手在水面上一拍,溅起无数水花。 “别提那个强间犯,我跟他没关系!” 这位胖大姐粗眉倒竖,咬牙切齿,脸上肥肉直抖的模样还真有点吓人。 姐妹俩都吓了一跳,这人脾气怎么这么火爆,说发怒就发怒。 不过想起李主任的所作所为,她俩又觉得可以理解。 易地而处,如果自己的丈夫被爆出无数丑闻,强间、贪污、受贿、盗取公家财物,甚至逛个窑子还要拍照留念,结果弄得全厂人尽皆知。 那自己一准得跳护城河。 太特么丢人了! 假洋鬼子把辫子剪了,他老婆都跳了三次井呢,何况是这么恶劣的事。 话说如果真想跳,一次就挂了,哪来的后面两次? 樊秋霜人胖气短,“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才慢慢平静下来,感觉头有点晕,摇摇晃晃有一种要倒的感觉。 秦京茹知道这人是尤凤霞的小姨,自己要和尤凤霞结拜姐妹,那也就是自己的小姨。 一看她那摇摇欲坠的样子,忙双手向后划,半游半走的凑过去给扶住,又把她慢慢拉到池壁,让她靠着。 “这人一胖,血压就容易高,老毛病了。”樊秋霜喃喃自语,摇晃了一下脑袋,感觉好点了。 秦京茹讪讪一笑,不知道如何搭腔。 农村人根本不需要考虑什么血压高不高的。 又过了一会,樊秋霜彻底缓了过来,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胖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我这暴脾气惯了,真对不住二位妹妹...嗐,说起来咱们马上就是亲戚了,你是霞丫头的姐姐,那我可不能叫你妹妹,不然就乱套了。” “那李怀德让我们全家蒙羞,把我爸也害惨了,所以我才发那么大的火,可不是冲你们,你俩别见怪。” 这番话倒是让姐妹俩对她的印象好了些,忙客气了两句。 三人就在池子里聊了起来,“李主任”或者“李怀德”这仨字肯定不能提了,只能说些琐事。 据樊秋霜所说,她本来是住在轧钢厂分配给干部的单元楼,但那俩孩子因为爸爸的缘故天天被那些孩子骂“狗崽子”,根本没法再住了。 于是就在房管所的换房处跟人换了房,从原来的单元楼搬到了烟袋斜街一个四合院里。 想着今天元旦,才来泡个澡除除晦气。 秦淮茹也有孩子,很是同情这个胖女人。 她虽然憎恨李主任,可祸不及家人,因为大人的缘故去孩子遭到侮辱,这就有点可怜了。 “那些孩子骂的太难听了,孩子有什么过错!”秦京茹有些义愤填膺。 樊秋霜苦笑道:“他们的父亲成了黑柒类中的‘坏’,那还能有好?不过现在这个四合院还挺好,没人认识我们。” “行了不说这个了,你们家住哪?” 聊了一会,秦京茹只觉这位便宜小姨性格有点像男人,大大咧咧的,还挺好相处。 又泡了二十来分钟就得起来了,这玩意泡时间太长也不行,再说秦京茹上午还要去医院。 樊秋霜准备叫人搓澡,一听姐俩居然准备自己动手,胖手一挥,“搓澡可是体力活,你俩甭自个儿受累了,我请,保证舒坦。” 秦淮茹无语——本想借着肌肤之亲跟京茹加深姐妹感情呢,这是来了个截胡的? .......................... 许大茂带着尤凤霞看了看家里的照片就出了屋。 虽然尤凤霞年纪小,该避嫌的还是得避。 “孩子一个人在家里睡觉,万一醒了看不到人,哭了怎么办?” “没事,汤圆儿睡觉可沉了,在边上放鞭炮都不带醒的。” 尤凤霞咯咯一笑,“她确实挺乖的,能来你们家是她的幸运。” 许大茂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能收养这个闺女也是我们家的幸运,你也一样。” 第 8 章 闲话倚天 只听尤凤霞缓缓道:“按神雕结局来看,南宋过不了多久就会灭亡,这是大势,除非有老人家那样的一代天骄横空出世,不然只靠几个大侠,历史不可能更改。” “宋朝过后是元朝,按作者字里行间的来看,此人推崇华夏正朔,元朝乃蛮夷,所以不大可能写元朝。” 尤凤霞言语不停,脸上表情十分自信,神采飞扬。 “神雕结尾又有张三丰,他是武当的祖师爷,那么最大的可能是描写反元建明那个波澜壮阔的时间段。” 真是个如精灵般七窍玲珑的女孩,猜的虽然不全对,可也大差不差了。 许大茂竖起大拇指,赞叹道:“真聪明,猜的基本是对的,第三部叫倚天屠龙夺艳...不是,就叫《倚天屠龙记》。” 差点把那部yy小说的名字秃噜口说出来了,只因看得太爽,印象太深刻。 尤凤霞没在意,得到了表扬让她开心极了,嘻嘻一笑,“那既然我猜对了,什么时候能给我看?” “这可没准儿,得看我什么时候再出差才行,保不齐就是两三年以后。” 许大茂上次去香江的时候,被“软禁”那间公寓的书房里没有《倚天》,他也懒得特地去买。 所以他根本拿不出来,到后世淘那种七八十年代的旧书,然后把出版信息撕掉倒是可行,就是太麻烦了。 尤凤霞急了,“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拿我逗闷子呢?” 许大茂乐了,笑呵呵道:“刚才还叫姐夫,这会就成了‘你这人’,再说我也没向你保证什么啊!” “......” 尤凤霞一想还真是,顿时语塞,瞪着这坏人气鼓鼓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副嘟着小嘴,鼓着腮帮子的样子还真可爱,有点像仓鼠。 许大茂实在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笑着说:“行了,我保证给你弄到,只是时间问题,好饭不怕晚嘛。” “这还差不多。”尤凤霞嘻嘻一笑,跟妹妹撒娇一样顺势抱住了某人的胳膊,将那柔软的身子紧紧贴住。 “姐夫——你别拿我打镲,仔细我不理你了。” “咳咳。”许大茂没料到这小妮子居然这么大胆,一下被抱了个结实。 说话的声音也是异常娇媚,跟小猫似的。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啊? 许大茂干咳两声,一时不忙将手抽出来,凝神感知了一下。 按常理来说,这种情况应该能感觉到起伏才对,可某色胚表示居然什么都感觉不到。 真可惜,莫非是衣服太厚了? “放心吧,我承诺过的从不放空炮。”不动声色抽出手,往旁边瞧了一眼。 这小丫头正小脸微红,故作镇定地看着那群孩子玩,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那飘忽不定的眼神深深地出卖了她。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许大茂没话找话:“猴皮筋你小时候应该玩的挺多吧?” “我可是行家,要不我跳给你瞧瞧。”说着朝那群小孩走去。 小当和槐花早就看到两人在这站着了,此时见那姐姐过来看,明显是要一起玩,都兴奋起来。 上次还一起跳过皮筋呢,这个姐姐太厉害了。 一番介绍,小孩都觉得这个漂亮又洋气的小姐姐居然愿意跟他们一起玩,都觉得倍儿有面子。 关键是人家皮筋跳的还好,于是尤凤霞顺利融入了“小团体”。 许大茂也没什么事,回家看了看汤圆,小家伙正睡得香,就搬了个椅子到中院。 跟大爷似的两手往袖子里一笼,往椅背上一靠,看着。 上午暖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悠闲又舒坦。 这尤凤霞真是个中高手,在皮筋间辗转腾挪,动作赏心悦目,浑身上下充满了十几岁少女的青春活力。 其实按她的实力往往能升到很高的级别,但她总是故意失误一下,好让给别的孩子玩。 小丫头一边玩,还时不时朝这边看一眼,小脸上洋溢的愉悦的微笑,似乎从姐姐牺牲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关于他们唱的“马兰开花二十一”的歌谣,后世有种说法,其暗指华夏第一颗原子弹在马兰21基地研制成功,“开花”则暗指引爆。 又有一种说法,这首歌谣暗指男女之事,孩子从小学习,到时由大人点破,其实就是二十一岁是女性结婚的最佳年龄, 黄帝内经认为,女性以七年为周期,二七天癸至,三七二十一才完全成熟。 两种说法都有道理,但人们更愿意相信第一种说法。 看了一会,突然想起还有正事要做,便打了个招呼回到家。 之前徐部长说年初,也就是这个月头就会让自己当上“巫妖王”,戴上“统御之盔”,统领轧钢厂一万多名“gm群众”。 随着轧钢厂接待站的撤销,大部分工人们在休息了几个月后,终于陆陆续续重新回到车间上班。 只是各个车间的工作状态都很差,处于一种无序的状态。 主要是因为生产方面的很多中高层干部都倒了霉,导致工人们也无心生产。 对这种现状徐部长自然知晓,也比较着急,但正所谓gm总会有牺牲,这是没办法的事。文学一二 如今盛极一时的大串联终于平复,是时候尽快恢复生产了。 今天已经到了67年,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火虽然不打算烧,上任总要讲个话,得写篇稿子。 讲完话这篇稿子还得在全厂广播。 凭良心说,许大茂是不太愿意当这个主任的,权力越大,责任也越大。 一旦跳得太高,搞不好就会成为“三种人”,成为被清理的对象。 其实按道理就算成了“三种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之前跟秦淮茹讨论过,改开后本来就没打算继续留在体制内。 上辈子从电影院辞职下海,还不是做得风生水起,直接碾压傻柱。 但这玩意名声不好听啊! 许大茂酝酿思考半晌,开始奋笔疾书。 过了一会,吴二丫买菜回来了,她知道尤凤霞这次来肯定是要在家里吃饭的,所以买了不少菜。 第 9 章 科学养猪 秦淮茹有点郁闷,那位又胖又豪爽的“樊姨”非要请两人搓澡,好说歹说都没用,只得从了。 之前想好的“姐妹亲密计划”最终还是流产,只能等着下次泡澡再实施。 那搓澡的老娘们手劲比自己还大,搓得人身上到现在的隐隐生疼。 不过搓得真干净倒是真的,身上的死皮全都给搓下来了,等出来就变成了一位香喷喷的白嫩美女。 不过经过这次一次赤诚相见,姐妹俩的关系倒是又亲密了几分。 二人在澡堂子门口跟樊秋霜道别,取了自行车径直往第六医院而去。 秦淮茹坚持要骑自行车就是想顺道把这事给办了,第六医院她熟得很,仨孩子都是在那里生的。 一般检查结果得2个多小时才能出来,先交样品,中午吃完饭再去拿结果,就不用在那里干等。 回来的时候正瞧见尤凤霞在院子里玩,就是一阵寒暄。 没一会汤圆睡醒了,秦淮茹带孩子,许家三人一起动手做饭。 很快就到了中午,菜也陆陆续续做好了,准备一起在秦家吃。 棒梗也回来了,一看见那个纤瘦窈窕的身影,小眼睛就是一亮:“尤卫东姐姐来啦?” 尤凤霞正帮着端菜,瞥了一眼这个西瓜头的孩子,微笑道:“棒梗,我可不是姐姐,你得叫我小小姨。” 小丫头心思玲珑,前前后后到这四合院也来了四五次,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这个小男孩的心思。 知道是知道,却也没有什么厌恶之情。 年少慕艾罢了,自己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优秀,被人喜欢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好吧。 小妮子也挺有“自知之明”的。 棒梗傻眼了,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再怎么小,那也是姨啊。 “小小姨?你才多大啊,怎么...” 一边的秦京茹用略带调侃的语气道:“怎么了,棒梗,是不觉着多了个长辈心里不得劲?” 她已经从表姐那里知道了这小子的想法——毛都没长齐就学会喜欢女孩子了。 棒梗挠挠头,苦着脸道:“也不是,就是感觉挺纳闷的,你才比我大两岁吧。” 尤凤霞淡淡道:“辈分就是辈分,跟年龄无关,我和你小姨过几个月就要结拜姐妹......” 棒梗听完只觉得目瞪口呆,居然还能这样,不是亲戚也要强行变成亲戚。 自己那朦朦胧胧的感情还未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许大茂看这小子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就这还敢惦记尤凤霞呢,怕是不知道自个几斤几两吧。 唐艳玲才是你的真爱啊! 想想也不对,唐艳玲能看上棒梗,完全是因为他的工作体面。 当时棒梗被自己从电影院赶走后,傻柱给他找了个体面的工作——在冶金工业部给领导开车。 那可是国家部委的正式编制,不然人唐艳玲也不能瞧上他。 因为自己的乱入,棒梗这辈子显然不可能进部委。 ........................... 吃完饭,一群人立马作鸟兽散。 尤凤霞回家,许大茂两口子径直去第六医院拿结果。 医院离南锣鼓巷挺近的,只有差不多三里地。 结果还是来早了点,中午化验的医生吃饭去了,化验单现在还没出来。 在医院的长凳上坐了一会,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和护士来来往往。 这种氛围让秦京茹变得紧张起来,开始坐立不安,握着的手也慢慢变得潮湿滑腻。 “怎么还没来啊,我再去问问护士。” 许大茂哭笑不得:“你都去了三回了,结果出来人家会第一时间送出来的。” “要不咱们先出去逛逛,一会再来拿?” 秦京茹抿了抿薄唇,犹豫了一会才道:“还是不了,我想第一时间知道结果。” 突然多出来个闺女对她刺激有点大,看着汤圆这么乖,又招人疼,心里难免吃味,患得患失的。 许大茂有些愧疚,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 “放心,一准是有了,平时你没事多看看你姐是怎么带汤圆儿的,她特有经验。” 秦京茹心中一动,这段时间她正有些不解,趁此机会刚好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大茂,为什么我妈很多看孩子的观念和我姐不一样呢,她俩到底谁是对的?” 许大茂心中一动,故作好奇地问:“哪些地方不一样?” “比如我妈说几个月的孩子都要把手脚绑起来睡觉,这样才不会乱动,不容易着凉。” “但我姐就非不同意,两人还争了几句呢,不过我妈后来也没说什么。” “还有我妈说牛奶里要加点盐,我姐也不同意,说一岁了才能吃盐......” 秦京茹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新旧观念不同的地方。 在21世纪住了半年,秦淮茹学习了现代的育儿理念,很多方法和解放前的农村差异特别大。 有些观念甚至到了南辕北辙的地步。 吴二丫没事时候也想尽尽力,提了些建议,结果秦淮茹根本没按她的来。 拒绝的语气虽然很委婉,却很坚定。 吴二丫自然有点想法,后来就没多嘴了,只是在秦淮茹不在的时候帮忙看着,或者偶尔带出去遛弯。 吃喝拉撒睡一律不管,就像今天这样。 许大茂知道这事,但没插手。 虽然他是这个时代的人,但内心还是偏向于现代科学的育儿方法。 很多老人都会说以前的孩子都是这么带大的,不也好好的。 但后世连猪都要科学饲养了,何况是人。 手脚绑起来睡觉会让孩子气血不畅,影响发育;吃盐会过早调动肾气,而婴儿此时器官发育还不完善,无法代谢。 有些做法当时看不出来什么,或许伤害已经形成了。 孩子虽然有自愈能力,但能不伤害到孩子还是尽量不伤害。 秦京茹心里十分疑惑,要说老娘不对吧,可自家六个兄弟姐妹都健健康康的,也没人有灾有病,更没人缺胳膊少腿啊。 要说表姐不对吧,棒梗和俩丫头也养的挺好。 她夹在两人中间都被弄糊涂了,不知道到底谁是对的。 第 10 章 第四大错觉 许大茂耐心听完才道:“关于带孩子,城里的方法跟农村确实不一样......” “......反正以后但凡是跟孩子有关的事,你都听你姐的,咱妈的观念已经过时了。” “知道了。”秦京茹也觉得有道理,“城里”就代表着先进和洋气,自然都是对的。 有话题聊,时间就过得特别快,一晃就过了半个小时。 一护士走过来,手上拿着张纸喊了一声。 秦京茹慌忙上前接过,睁大眼睛仔细研究。 许大茂早就知道结果,慢慢悠悠走过去。 最上面是语录——动员起来,讲究卫生,减少疾病。提高健康水平。 下面是一系列指标,看着都在正常范围之内。 单子右上方明晃晃地用钢笔写着“已怀孕”。 送检医师是陈丽娟,跟上辈子那张假化验单一样。 许大茂又是感慨又是哭笑不得,绕来绕去还是碰到那个搞鬼的“陈大夫”了。 这家伙胆子这么大,就不怕东窗事发吗? “太好了,我真的…” 秦京茹正准备大喊,忽然发现周围有不少人,又憋了回去。 只是小脸涨得通红,眉眼弯弯,显然是兴奋极了。 说是有了,可整整一个月了还没反应,看着丈夫对那个捡来的孩子那么上心,她这心里越发跟猫挠似的。 现如今总算踏实了。 许大茂稳如老狗,慢吞吞道:“早就说了,你不信嘛,非得花这冤枉钱。” “这钱我花的愿意,怎么,你舍不得?”秦京茹知道丈夫在开玩笑,笑着顶了一句。 “说什么傻话呢。”许大茂微笑着捏捏她的鼻头,“没准快要开始吐了,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秦京茹把化验单小心折好放进口袋,“难不成还能比上次坐…还吐得厉害?不过就算那样,我也乐意。” 任务完成,打道回府。 自行车后座特地给垫了层棉花垫子,坐着又软又暖和。 大街上倒是挺有过节的气氛,一些店铺门口贴上了崭新的标语,行人和自行车也比往常要多,很多人都带着节礼。 “大茂,今儿下午没什么事吧,咱们把汤圆带着去咱爸妈那看看呗。” 秦京茹看到街上的景象,觉得阳历新年也是新年,于情于理也应该去一趟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把化验单给他们过目审查,就好像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完成了任务,过年两家老人见面的时候,自家才有底气。 怎么说这也是许家长子(女),而且肯定会是个儿子,搁古代那就是正房长子。 人生有三大错觉,到秦京茹这有了第四大错觉:自己怀的是男孩,还是长子。 许大茂明白媳妇的想法,却也不说破。 “行吧,说起来他俩也有一个月没见着孩子了,还有个好消息也得让他俩知道。” 秦京茹会意一笑,已经开始想双方父母会面那天,自己穿什么衣服了。 家里拿的出手的就一件军大衣,过年怎么也得买件新衣服。 回家路上买了两瓶酒和茶叶当节礼。 出门的时候是12点多,回来已经快1点半了。 秦淮茹和汤圆都不在,应该是趁这会气温高,出去遛弯了。 “回来啦,结果怎么样?”吴二丫正在秦家门口坐着晒太阳,见二人回来那眼睛登时就亮了。 秦京茹神采飞扬,握着小拳头做出鼓舞士气的动作,嘚瑟的不行。 “铁板钉钉,我就知道我们秦家人都个顶个的能生。” 吴二丫松了口气,接过化验单仔细观摩。 虽然看不懂,但也知道这事实锤了,乐得嘴巴都咧到耳后根了。 “我出去转转。”当即就想去街坊家里串门。文学一二 说是转转,其实就是想显摆闺女怀上了。 秦京茹大羞,一把抢过化验单,“哪有您这样的,还特地挨家挨户上门去说,丢不丢人啊?” 许大茂笑道:“妈也是太高兴了,您啊,以后跟街坊聊天的时候再把这话题引出来就行,特地去说太刻意了。” 吴二丫也反应过来,自嘲一笑道:“还真是,我也是乐昏头了。” 正说着,秦淮茹抱着汤圆回来了。 就听中院易大妈的声音:“淮茹,又带干闺女遛弯呢,瞧这小圆脸儿,笑得多喜庆!” 秦淮茹也笑着说:“看着是稀罕,带起来可累了,您家现在是如愿以偿,还免去了看孩子受的罪。” 易大妈笑的见牙不见眼,连连附和。 秦京茹忙掀开棉门帘,朝表姐一个劲地招手。 看着表妹脸上那兴奋劲,秦淮茹就知道那事实锤了,忍不住心里微微发酸,但更多的是为她高兴。 天天看着一个非亲非故的孩子这么招人疼,心里不急是不可能的,这下她自己也确定有了,总算是可以安下心来。 ............................. 秦京茹特地用报纸包了一些奶粉,折成个小纸包,下午冲给孩子喝。 这段时间天天跟闺女朝夕相处,秦淮茹还真有点舍不得,在一边略带紧张地看着。 把汤圆放进篮子准备提走,没成想闺女不乐意了,身子扭来扭去,嘴里也开始哼哼唧唧,眉头也皱了起来,倒是没哭出声。 “孩子又长了些,这个篮子本来就有点小,现在更不合适了。” 秦淮茹对闺女的习性非常了解,一看就知道她躺在这个篮子里拘着了,不舒服。 许大茂一想也是,“要不咱们还是搭车去吧。” 孩子才12斤上下,以他的臂力抱着毫不费力。 “闺女,咱们去看你爷爷奶奶去咯。”一出篮子孩子就高兴起来,许大茂笑呵呵地抱着走了。 看着两人并肩出了中院,秦淮茹心里突然觉得空落落的,又要跟孩子分开好几个小时了。 明明旁边还有仨孩子,怎么感觉这个“老四”在自己心里越来越重要了。 或许因为这个孩子才是真正爱情的结晶,又或许是因为这个孩子出生的情景给自己印象过于深刻。 每次看到孩子,都会不自觉想起那些甜蜜的回忆。 第 11 章 天堂河 在梦境里过了元旦和春节,如今这个时代的66年已经过去,又是新的一年。 自己那个远在大兴县的婆婆看来得在劳教所过春节了。 想起自从她被送走,过了这么久都没去看过她,莫名其妙感觉有点心虚。 今天上午已经想好,打算去趟劳教所,现在趁着汤圆被带走,自家仨孩子也在家,时机刚刚好。 “你们仨赶紧收拾收拾,一起去劳教所探望一下你们的奶奶。” 吴二丫一直在站在旁边,闻言一愣:“淮茹,你要去探望贾...你婆婆?” “是,我婆婆一个人在炮局受罪,见天儿的劳动,而且肯定吃不好,我这心里也怪不落忍的。” “趁今儿阳历新年,汤圆也不在,就给她送点吃的过去。棒梗,带妹妹回屋拿帽子围脖。” “我下午还想去什刹海溜冰呢,奶奶那儿有什么好看的,她是在劳动,可不是受罪,劳动人民最光荣。”棒梗还不太愿意。 “三九四九冰上走,这还没到三九呢就去溜冰,留神掉冰窟窿里去。赶紧着!” 棒梗无奈,带着俩丫头回屋了。 吴二丫道:“那我回家拿盒饼干给你带去,也算我们家一点心意。” “哪用得着您家破费。”秦淮茹忙推让,但吴二丫坚持要给,只得随她去了。 突然想起一件事,忙快步走出院子,往西边一看,许大茂两口子还没走多远。 叫住两人将这事一说,许大茂还没说话,秦京茹倒先不乐意了。 “我说姐,有这个必要吗?以你那婆婆的德行,你去了一准得挨骂,何必上赶着找骂呢!?” 上次贾张氏被送去劳教所的时候,也是秦淮茹非要去“送行”,结果没落的好不说,还被骂了一顿。 弄的秦京茹气不忿的厉害,她现在跟表姐可亲了,不愿意表姐受委屈。 秦淮茹无奈道:“没办法,毕竟是婆婆,我要一次都不去,街坊们该怎么看我?孩子们又怎么看我?” “行了行了,毕竟是你家的事,我管不着。”秦京茹有点不高兴,往前走了十几步,那里有个鞋摊,一个大爷正给别人修鞋。 秦淮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苦笑一声,无言以对。 许大茂倒是能理解她,有时候人就是身不由己。 “秦姐,我们许家全是良民,探视劳改犯这事我也没干过。不过现在去哪儿都要介绍信,我估摸着探视这事也一样。” “这么着吧,甭管有用没用,我先给你写一封,免得你什么都拿不出来,白跑一趟。” 秦淮茹喜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将孩子递给秦京茹,两人回到秦家,许大茂用信纸写了封探视介绍信。 写完又从空间里拿出冶金工业部的章,在介绍信上戳了一下。 秦淮茹好奇地看了看那章,眼睛登时看直了,“你哪来工业部的章?” “这是吃饭的家伙,当然要随身携带啦。” “哼,嘴里没一句真话。”孩子都在家里,秦淮茹也不敢造次,将信折好放进口袋。 “不过这事我也不能打包票,万一人家不让进,就问好流程,回头咱们再一起去。” 秦淮茹点点头,自去戴帽子围脖。 收拾停当,五人一起出了门,在院门口的老道口供销社买了三听罐头。 两拨人在巷子口分道扬镳,秦淮茹又特地绕了一圈,去菜市场买了些熟肉。 再加上那盒饼干,这东西可就不少了,一般的人家办年货也就这水平。 像阎老西家,甚至就只买点花生当年货,年三十晚上按粒分。 采买完毕,秦淮茹和棒梗提溜着东西,俩丫头跟着,一起上了去宣武门车站的公交车。 大兴县天堂河劳教所离宣武门30公里出头,路又不好,长途公交车出了车站就一直开的很慢。 半路又经常有人上车下车,晃晃荡荡走了一个小时才到。 六十年代的大兴县和昌平差不多,都是郊区农村。 在司机的指点下,四人在半路下了车,朝西北方走去。 乡间土路,槐花腿短走得又慢,抱一会走一会,三里多地差不多走了半个钟头。 远远就看见一扇简陋的大铁门,旁边有传达室,两边还有两个瞭望塔,上面似乎有持枪的战士。 走近些才知道这块就是一片荒凉的河滩地,越过劳教所再往前就是蜿蜒的天堂河,这个劳教所正是以这条河流为名。 天堂河劳教所在08年扩建,成立了天堂河强制诫毒所。 之所以把贾张氏往这送,就是因为这个劳教所对这方面特别有经验。 越靠近大门,秦淮茹心中越打鼓。 倒不是怕这种国家暴力机器,她现在见了大世面,这些都是小意思。 主要是怕那封介绍信上的章有问题,该不会被人发现端倪吧。 传达室的哨兵老早就瞧见这一大三小了,等走近了才知道是母亲带着仨孩子,应该是来探视丈夫的。 真是人渣,守着这么漂亮的老婆和三个孩子,居然不老老实实过日子,还有心思搞七搞八的。 漂亮是漂亮,职责可不能丢,“同志,你们是来探视的?” 秦淮茹开始秀演技,明媚的俏脸上露出带着些许哀婉的笑容,轻声道:“是,我带孩子来探视我婆婆。” 那哨兵一愣,下意识问:“那你丈夫怎么不跟着一起来?” “唉,我...他因为工伤死了好几年了。” 秦淮茹下意识又想说“我男人”,突然想起可不能咒他,立马改了口。 “对了,这是我的介绍信和工作证。” 华夏士兵绝大部分都是正直善良的人,这哨兵也不例外,不自觉就同情起这孤儿寡母来。 接过介绍信和工作证一看,倒没发现什么问题,就是介绍信和工作证的单位不一样。 不过红星轧钢厂是冶金工业部的直属下级单位,倒也说得过去。 问清楚情况,那哨兵倒是犯了难——按规定只能一个人进去探视,而现在多了仨孩子。 不让进去吧,来都来了,这么冷的天让这仨孩子在门外等,又怪不落忍的。 秦淮茹一扯棒梗的衣服,棒梗会意,又扯了扯小当的衣服。 俩孩子也央求道:“叔叔,就让我们一起进去吧,我们指定乖乖的,不多说一句话。” 秦淮茹的卖惨起了作用,那哨兵的同情心还是占了上风,“你稍等会,我去请示一下。” 第 12 章 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从大铁门旁边的小门进去,等了五六分钟,那哨兵出来了。 “你带孩子一起进去吧,里边有人接待你们,不过这次是特例,可别在外头乱说。” “哟,那真是谢谢您了。这种事我们都觉得丢人,绝不会跟人家说。” ............................ 贾张氏正在捡玉米秸秆,现在的秸秆都干透了,拿来当燃料很好用。 好不容易又收集了一簇,抱到玉米地外头,堆在地上用麻绳捆好。 拾掇完这一捆,才气喘吁吁地往地上一坐,揉着粗腰一脸的苦相。 哎哟,我这老腰啊,等出去了一准是腰肌劳损。 吃的差,干活累,这日子没法过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想看看还差多少捆才完成任务,休息了一会便起身数数,还没数到第十捆呢,突然听见有人叫。 “张翠云,有家属来探视。” 贾张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愣愣地望着队长。 那队长也不太待见这肥婆,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这种艰苦的日子还能吃成这么胖,也是人才。 刚来的时候一天到晚身上没力气,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痛,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儿。 干活也是偷奸耍滑,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总之感觉把这个人收进来,在经济方面劳教所是亏的。 当下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您老人家有家属来探视,你不去我可回绝人家了。” 贾张氏终于反应过来了,“嗷”一嗓子把那队长吓了一跳,紧接着原地一蹦半尺高,以和她身材不相称的速度一溜烟跑了。 那队长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才自言自语道:“这婆婆,平时吃饭也没这么积极啊。” 贾张氏再次化身包租婆,飞快地跑到探视厅,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淮茹,你终于来了。棒梗,奶奶都想死你了,呜呜......” 贾张氏激动得肥躯直抖,直接大声哭了起来,那泪珠子跟断了线似的往下淌。 仿佛要把这几个月受到的苦楚一股脑地释放出去。 秦淮茹和棒梗倒是没哭,小当和槐花却被感染了,都哭了起来。 门外的看守敲了敲门,大声道:“张翠云,小点声,不要影响其他探视的人。” 探视室是两个相对的房间,中间用木板隔开,留了个窗口。 秦淮茹从挎包里往外掏东西,贾张氏哭声顿时变小,三角眼紧紧盯着儿媳妇的动作,喉头开始蠕动,暗暗吞咽着口水。 从窗口将饼干、罐头和猪头肉递了过去,小声道:“妈,您小点声。你俩别哭了。” 三个人同时哭,她心里也不好受,这人但凡相处久了,多多少少总会生出点感情。 要依着以前,她也会掉几滴眼泪,可如果婆婆不被送来劳教,汤圆就不可能降生。 自己如果也哭了,那不成了哭闺女了嘛,太不吉利了。 婆婆只是吃一年的苦而已,却换来一个爱情结晶,这是好事啊。 何况那止疼片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戒了有助于身体健康。 对,就是这样! 哭不出来,根本哭不出来! 定睛看去,自己这婆婆过了几个月的苦日子,头发白了很多,脏兮兮的贴在头皮上。 以前圆圆的胖脸也明显消瘦了,脸上的皱纹自然而然地显现出来,这一哭越发明显,如同一条条沟壑密布。 穿的衣服脏兮兮的,打着补丁的旧棉袄,看着也不太厚,也不知道保不保暖。 这幅样子实在是太落魄了,让人心生怜悯。 “您吃了不少苦吧,之前我劝过您多少次,别吃那玩意了,就算没这事,但凡是药都有三分毒啊。” 庆幸归庆幸,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贾张氏经过了最初的激动,倒是慢慢冷静下来。 之前早就想好了,儿媳妇但凡来,她绝对笑脸相迎,好话说尽,只求以后来勤些。 至于这么久不来看我老人家,这笔账等回去再算。 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文学一二 秦淮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贾张氏却充耳不闻,打开包卤肉的油纸包,狠狠地咬了一口猪头肉,也不嫌冷,更不嫌腻,嚼得满嘴流油。 自打来了这倒霉地方就没闻过肉味了,她打算先把这块最大的猪头肉吃了再说。 其他的留着慢慢吃,反正天这么冷也坏不了。 她这边吃的爽,把俩丫头馋得直流口水,虽然最近条件好了,也不可能逮着这么大一块肉吃。 都是秦淮茹在说,棒梗只是最开始叫了声“奶奶”就一直没做声,只是站在旁边冷眼旁观。 这个年代,个人的荣誉和家庭、集体息息相关,如果一个家庭里有成员进过炮局、看守所、劳教所,那么这个家庭的所有人都会受到影响。 像秦淮茹这样只是上班的倒还罢了,反正单位又不可能开除她。 小当还在上小学,暂时影响也不大。 唯独棒梗,他本来是根正苗红的红伍类,可贾张氏进了看守所,就成了黑柒类之中的“坏”。 家庭成员里有了污点,就等于断了他的进步之路,他还准备明年正式加入绿侍卫呢。 最开始发生灵堂事件的时候,他只是觉得奶奶乱来,思想不好,还没怎么恨她。 后来奶奶居然在整个院的街坊面前被带走,这让棒梗感觉非常丢脸,心中开始忐忑不安。 果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家奶奶进了劳教所的消息被越来越多的同学所知道,这下对他的影响就太大了。 现在还是运动初期,加入绿侍卫的条件很苛刻。 学校组织的团长明确表示棒梗明年不能加入,甚至还准备剥夺他绿外围的身份,还是他苦苦哀求才保住的。 自此棒梗在同学中的地位一落千丈,这小子又好面儿,对贾张氏的态度可想而知。 第 13 章 无凭无据,你咬我啊! 贾张氏狼吞虎咽将那块半斤重的猪头肉吃完,才意犹未尽地打了个饱嗝,随意拿袖口一抹嘴,胖脸上露出惬意的神情。 秦淮茹拿着块手绢正准备递过去,见状皱眉道:“您怎么这么不讲卫生,油乎乎的把袖口都给污了。” 贾张氏毫不在乎,砸吧砸吧几下嘴,随意道:“又不是自家的衣服,公家的怎么折腾都无所谓。” 棒梗突然觉得今天不该来,自己积极向上的有为少年怎么能被这样的人污染呢? 明明犯了错误却毫无悔改之意,这落后的思想简直没救了,吾辈积极青年羞于与之为伍。 棒梗突然对奶奶恨到了极点,哪哪都看不顺眼,想骂几句吧,看她这苍老落魄的模样又觉得可怜。 再说也是被奶奶从小带到大的,毕竟有感情,实在骂不出口。 他还没有“进化”到那种六亲不认的地步。 眼不见心不烦,索性一言不发,转身出了房间。 “嗳,棒梗,棒梗!” 贾张氏吃饱了,接下来就是和宝贝孙子叙叙旧,没成想孙子头也不回地直接出了门,喊也不答应。 秦淮茹自然知道棒梗不待见他奶奶。 这孩子没法进步都是拜奶奶所赐,在家里经常抱怨。 只得尴尬地笑了笑:“棒梗看您吃的太快,怕是去给您找水喝了。” “真是奶奶的好孙子,打小就跟我亲。”贾张氏信以为真,感到十分欣慰。 随即打量起儿媳妇,之前心情激动,又只顾着吃肉,现在仔细一看,顿时疑窦丛生。 秦淮茹早上才洗了澡,此时头发乌黑亮丽,脸颊丰润,散发着健康的淡粉色光泽。 眉宇间已经看不出丝毫幽怨哀戚之色,鲜眉亮眼,丰姿冶丽,一副得了男人滋润的面相。 贾张氏回想起儿媳妇一年之前的模样,再拿来跟眼前一对比,忽然一个激灵。 以前天天见面还没发觉,仔细一想,这一年来儿媳妇变化太大了,要说这里头没点猫腻,狗都不信。文学一二 正所谓居移气养移体,秦淮茹之前在梦境里住了半年,这个月也没上班,天天和闺女一起,不愁吃不愁穿的,心情简直不要太美好。 有些人看来看孩子是个苦差事,可秦淮茹早就做熟了,完全是乐在其中。 贾张氏心中愤怒欲狂,忍不住要大声责问叱骂,忽觉不对。 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发作,便低下头假装看饼干盒。 此时的老虔婆咬牙切齿,面容扭曲至极,双手在桌下箕张成爪,真恨不得一拳将眼前这副明媚的面庞抓的稀巴烂。 脸都毁了,你还能拿什么去勾引野男人,就凭你这对大兔子吗? 对了,兔子...... 虽然有棉袄的遮掩,却也能看出那两只兔子似乎变得更大了。 电光石火之间,脑袋里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莫非她是在哺乳? 贾张氏越发惊怒交加,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但她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已经学会了隐忍和委曲求全。 开玩笑,能不忍嘛,不忍就得挨收拾,在这儿可没人敬她是老人。 当下深呼吸了十几次,费了老大的劲才把心情暂时平复下来。 秦淮茹的眼神越发怜悯,看个饼干都看得痴呆了,可见婆婆这几个月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妈,这边日子挺苦的吧?” 贾张氏听儿媳妇在问这边的情况,便不动声色地抬起头,故作镇定地和儿媳妇说起劳教所的生活。 东扯西拉聊了一会,贾张氏突然冷不丁问道:“槐花,你妈前段时间是不是休息了一个月没上班,是不挨家里带孩子?” 秦淮茹心中咯噔一下,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恶婆婆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小槐花年纪小,根本想不到有什么猫腻,一听奶奶在问,就立马昂起头回答。 “奶奶,我妈是很久没去上班了,也是在家带孩子。” 这话说的太快了,秦淮茹想阻止都没来得及。 此言一出,整个探视室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贾张氏肥躯乱颤,脸色铁青,再也顾不得掩饰怒意,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秦淮茹,你做得真好!连孩子都生下来了,这是完全不要脸了是吧?”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秦淮茹先是一阵慌乱,随即想到闺女那可爱的模样,瞬间就镇定下来。 无凭无据,你咬我啊! “您别误会,那孩子是许大茂三姨的二姑娘生的,那孩子就相当于许大茂的侄女。” “您也知道,这么多年没孩子,其实是他那方面有问题,就提前说跟亲戚好,一满月就给收养了。” 嘴上在编排,心中却暗暗说了声“对不起”。 不过这也是事实嘛,只是一些小细节不一样而已,也不算瞎说。 贾张氏先入为主,哪里肯信,冷笑一声,嘴巴开始蠕动,就想啐儿媳妇一脸。 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秦淮茹哪能不知道婆婆的尿性,慌忙一矮身子往侧面躲避。 那泡粘稠的口水未击中目标,“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秦淮茹迅速靠到墙角,远离这架“口水发射器”,这玩意伤不到人它恶心人。 一看婆婆这样子就知道她对自己“出轨”一事已经“误会”已深,甚至达到了根深蒂固的程度,言语已经无法化解。 只有她亲自到四合院去问街坊,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小当,把妹妹牵过来。” 小当惊呆了,闻言忙把槐花牵着,走到了妈妈身边,离贾张氏远远的。 “秦淮茹,你个臭不要脸的......”贾张氏见儿媳妇居然敢躲,还站在墙角不过来,顿时怒不可遏,眼睛都红了。 这肥婆已经失去了理智,微胖的身子一矮,就想从窗口钻过去撕打。 可那窗口太小了,只有槐花能钻过去,还得把棉袄脱了才行。 贾张氏把隔断的木板弄得哗哗响,发现过不去,便挣扎着退出来,将手从窗口伸出去,指着儿媳妇破口大骂起来。 秦淮茹早已不是以前那个秦淮茹了,她的脸上没有丝毫难堪畏惧之色,只是冷冷盯着婆婆,一言不发。 闹出这么大动静,那些工作人员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果然,才过了十几秒,两边的房门几乎同时被推开。 第 15 章 您家也不在海边啊 秦淮茹默默点头,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去为婆婆开脱。 只是她那话太胆大了,性质十分恶劣,万一自个也搭进去了,那汤圆可怎么办。 正犹豫着,却听棒梗突然开口:“小当槐花,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以后不许叫她奶奶!” “祸乱之源”被带走,棒梗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此时脸上表情很复杂。 本来是最亲的人,在这个大环境之下却变成了敌人,这滋味可不好受。 那老婆婆怕不是得了失心疯吧,敢说出那种大不敬的话。 “妈,咱们回去吧,从今往后我没她这个奶奶。” 棒梗这话声音不大,却很坚决。 他是动真格的。 在现在的大环境下,维系家庭组织的基本人伦价值被解构,亲人之间相互揭发,父子反目,夫妻成仇的事例数不胜数。 贾张氏前段时间的行为让家庭蒙羞,又让孙子没了“前途”,加入组织无望,已经让棒梗对其非常厌恶。 刚刚又说自己的母亲生了个孩子,那不就等于是指着母亲的鼻子骂她搞破鞋吗?哪个儿子能受得了母亲这样被人侮辱。 上辈子因为破鞋的事,棒梗整整八年没跟傻柱说过话,如今这程度也差不多了,哪怕说出这话的人是亲奶奶。 最重要的是奶奶又说出那种蔑视金句的话来,就更足以让棒梗对她反目成仇,打算彻底摒弃那层祖孙关系,甚至将视为敌人。 “棒梗,你...”秦淮茹脑袋里乱糟糟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思来想去,儿子也是为自己出头,倒是不好苛责。 而且他现在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用。 这孩子其实挺犟的,还是回去再慢慢开导。 棒梗从小没了父亲,性格确实有些偏激,认死理,比较容易走极端。 门又被推开,之前那两个工作人员其中的一人走了进来,扫了一眼窗口那边的食物。 第 18 章 火上浇油 秦淮茹见儿子越说越激动,不停朝许大茂使眼色,想让他劝劝棒梗。 许大茂看在眼里,乐在心头,只当没瞧见。 没有比一个看不顺眼的人,被另一个不喜欢的人黑出翔更爽的事了。 再说孙子骂奶奶,这种人伦大剧可不常见,不得多听听? 秦淮茹暗地里白了许大茂一眼,心里一阵无奈。 这家伙一向不着调,刚刚就没松口,只说来坐坐,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棒梗只听他小姨夫的话,如果连这家伙都不愿意帮忙,棒梗就真的要不认他奶奶了。 让婆婆回乡下归回乡下,亲情哪能说断就断。 祖孙反目,传出去自家脸都要丢完了。 棒梗越说越兴起,居然掏出红宝书开始朗读起来。 这一读可就不是一时半会能读完的,许大茂咳嗽一声,“棒梗,你又进步了,思想觉悟很高,小姨夫得表扬表扬你,走去我家说说话。” 说完不由分说,当先出了门。 棒梗有点摸不着头脑,看着晃动的棉门帘直愣神。 他不太想去许家,每次去就不自觉地想起上次偷鸡的事,关键这事小姨夫已经知道了。 说起来也奇怪,如果是傻叔知道自己偷东西,自己一点都不在意;可小姨夫知道了,就感觉特丢面子。 “妈,小姨夫不会要批评我吧。”棒梗有点发怵,有生以来两人还从未单独相处过。 “那不能够,你又没做错什么,小姨夫刚刚还表扬你呢,快去快去。” 架不住母亲一个劲地催促,棒梗无奈,只得磨磨蹭蹭跟着去了。 看着儿子跟了出去,秦淮茹暗暗感激,这爷们的心结还得爷们来解。 可惜她想差了,许大茂根本不是灭火的,而是憋着坏想要火上浇油。 他早就打算把贾张氏赶回老家去,可这是人家的家事,不能由自己提出来,更不能以权相逼。 既然棒梗这么不待见她奶奶,那么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棒梗好了。 房门被关上,一时间三人各有各的心思,屋里安静了几秒钟。 秦京茹突然讪讪一笑,面带歉意:“姐,说起来还是我们家惹的事。” “要不是我们家把汤圆儿给收养了,也就不会发生这档子事。而且你婆婆进劳教所也是因为跟我家大茂吵架。” 秦淮茹摇摇头,起身从隔窗看了一下里屋。 汤圆正躺在炕上,盖着被子睡得很安稳,刚刚棒梗大声说话也没吵醒她。 俩丫头之前在听哥哥演讲,这会也收回了心思,在炕的另一头玩过家家的游戏。 “我婆婆对我一向是横挑鼻子竖挑眼,还打过我,就是没孩子这事,她也得另找由头挑我的刺儿。” 秦淮茹回到桌子旁坐下,习惯性的右手托着腮帮子,语气带着些许愤怒和无奈。 有这么个滚刀肉婆婆也是前世造了孽。 “更何况我作为儿媳妇,婆婆进了局子却这么久都没去探望,她心里怨气大着呢,今天完全是借题发挥。” “再说照顾汤圆儿的要求也是我提出来的,怎么能算在你家头上。” 吴二丫诧异地问闺女:“你大姨还打过淮茹?怎么回事?” 秦京茹像赶苍蝇似的挥舞着手,翻着白眼嫌弃道:“什么大姨,她不是我大姨。以后我就叫她张婆婆,爱应不应。” 秦淮茹无奈地看了一眼表妹,解释道:“说起来也是挺寸的,那天我当上了院里的三大妈,后来出去买冰棍......” 说起那天挨打的事,秦淮茹眼圈都有点红了。 秦京茹和吴二丫对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劝解, 怎么说这都是别人的家事。 吴二丫仗着自己是长辈,斟酌着说道:“淮茹,这事呢你也甭着急,也别去探望了,等你婆婆刑满释放回来再做计较。” “至于棒梗说的不认他奶奶,那肯定不可能,都是骨肉至亲,一句话没说对,怎么能说不认就不认呢?” “你婆婆虽然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可她毕竟是长辈......” 吴二丫比贾张氏要小十岁,同样是旧社会过来的农村妇女,满脑子都是那种三纲五常的封建思想。 第 19 章 磕头赔罪 总之就是这女婿好是好,可一切都透着那么股子古怪,让人捉摸不透。 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要让闺女想尽一切办法来稳固自身的地位。 吴二丫早就想教闺女一些“固宠之道”,只是找不到由头,今晚趁着有了话头,那还不得教育一番。 只是当着秦淮茹的面,这话不能明说,只能说事,希望闺女能记住。 秦京茹不明白老娘的用意,只觉得无语——怎么突然冲我来了。 .............................. 许大茂带着棒梗回到家,拉开灯,打开煤炉的盖子。 看了看煤色,感觉差不多了,便支使棒梗去换块煤。 棒梗倒也听话,拿着火钳子出去了。 夹着块煤回来一看,小姨夫居然在切肉,瞧着应该是卤肉,没什么气味。 再进屋一看,桌上还有一盘花生米,一盘腌萝卜,四瓣咸鸭蛋和半瓶酒。 棒梗惊了,这出去夹块煤的功夫怎么一下弄了这么多菜。 再说晚饭已经吃过了,这是在弄下酒菜啊。 “小姨夫,您这是唱的哪一出,瞧这架势挺眼熟,您不会是要请我喝酒吧?” 许大茂头也不回:“对嘞,你现在是大人了,大人都得会喝酒,瞧瞧你傻叔,哪天不喝点就浑身不舒坦。” “今儿小姨夫带你喝两盅,好好批评批评你奶...不是,张婆婆。” “得嘞!” 棒梗非但没反对“张婆婆”这个称呼,反而眼睛一亮——知音难寻啊,老娘只知道和稀泥,忒没劲了! 别看这小子才十三岁,却一直以大人自居,俩妹妹都叫傻叔或者何叔,他却经常直呼傻柱。 不是不尊重,而是因为院里大人都叫傻柱,他也得跟着有样学样。 以前是穷鬼,现在有零花钱了,跟着学校那些个同学抽烟喝酒都试过,只是没瘾,完全是为了装逼。 跟后世那些抽烟的小学生一个道理。 棒梗边换煤边问:“小姨夫,我家还有猪头肉呢,要不要切点过来?” “用不着,我这够了,你当是正餐呢?” 没一会,煤换好了,肉也切好了。 因为才换了新煤,得把两边的窗户都开着点,让房间里空气流通。 前些时在梦境里过年的时候看到一个新闻,苏省一对母子大年初一在家里围炉煮茶,结果双双中毒身亡,好好的节日变成了忌日,让人叹息。 很多网友都说南方人如何如何,可善泳者溺于水,北方人该是玩炉子的高手吧,照样每年死很多人。 归根到底都是疏忽大意了。 “坐啊,杵那干嘛?” 棒梗一咬牙,吭哧瘪肚地说:“小姨夫,今年元月份,我在您家门口...” 许大茂挥手打断:“我当时也只是想让傻柱吃瘪,傻柱赔了我五块钱,说起来我还赚了点。” “何况你妈已经向我赔礼道歉,偷鸡这事早就翻篇儿了。” 心中暗爽:你妈还是光着身子跪着向我道歉的呢! “草尼玛”对于别人来说是骂人,但对棒梗来说却不是骂人,而是陈述一个事实。 “不过因为你偷了鸡,后来又去工厂食堂偷酱油,害得我挨了傻柱一擀面杖,还摔了一跤......” 将那天的经过一说,棒梗一回忆还真是。 那天自己偷了半瓶酱油就跑,小姨夫跟自己迎面而过,紧接着就听到门帘里有人摔倒,敢情是小姨夫摔了啊。 棒梗臊得满脸通红,嗫嚅道:“这是怎么话说的,我也没想到您那会刚好过来,傻柱丢擀面杖打我,我也不敢多呆。” 许大茂笑道:“一码归一码,就偷酱油这事你给我磕个头赔罪,咱们就两清了。” 要以前棒梗绝对不会答应,可去年过年为了拿压岁钱就已经磕过三个头了,现在赔礼道歉也没什么。 这小子倒是能屈能伸,麻溜地跪下磕了个头,还待再磕,许大茂忙给搀住。 “行了行了,这事就算彻底翻篇儿了。” 棒梗憨笑一声,顺势站了起来,挠挠头发赧然道:“真是对不住您了,不过打那以后,我再也没偷过东西。” 许大茂暗暗冷笑,媳妇都把那天下午棒梗偷冰棍的事告诉他了,就这也叫‘再没偷过东西’? 不过他也懒得揭穿,只是点头道:“既然想要加入组织,这种思想道德败坏的事儿肯定不能干,不然只会丢人现眼。” 棒梗一听“加入组织”这四个字,脸色顿时由羞赧变成了深深的无奈,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靠着炉子坐着,棒梗殷勤地倒上两盅酒,还知道先给小姨夫倒。 见这小子有点迫不及待,许大茂端起酒杯给碰了一下。 “先来一小口,可别全喝了。” “明白。”棒梗小眼睛微眯,“嗞儿”抿了一小口酒,又夹了片酱驴肉塞进嘴里,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了惬意的神情。 许大茂一看就乐了,“行啊你小子,跟你那些同学没少装洋,怕是有二两的量吧。” 棒梗嘿嘿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偶尔喝一点,反正没醉过,也不知道能喝多少。” 许大茂惊了,莫非是天赋异禀,千杯不醉? “那得,反正你又不用上学,今儿干脆醉一回,看看你到底能喝多少。” 棒梗有点受宠若惊,小姨夫那是什么人,万人大厂的割尾会副主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居然肯陪自己喝酒。 之前还以为只是装装样子,可听这话头也不是浅尝辄止,还真准备好好喝一场。 棒梗颇为意动,可又有点犹豫,“我是没问题,可我妈那边...” “你妈那边我担着,横是不能让你挨骂。再说了,爷们儿喝酒,啥时候轮到娘们在一边叨叨了。” 许大茂摆出一副大爷嘴脸,今天必须把贾张氏这事搞定。 “得嘞!”棒梗放下心来,二人开始边喝边聊。 许大茂跟棒梗年龄差距太大,没什么共同语言,只能谈现在的形势。 聊了几句学校的事,便慢慢把话题往加入组织上引。 第 20 章 吐苦水 棒梗果然大吐苦水,说贾张氏可把他坑惨了,不但明年绿侍卫无望,差点连绿外围都没得当。 成功挑起话头,许大茂安慰道:“没事儿,你以后肯定要接你妈的班,到时候在厂里总有你表现的机会。” “那得等多少年啊,我才13,起码得18才能去厂里上班吧。” 棒梗喝了酒,也敢说话了,看这样子居然对此兴致不高。 “我现在就想穿上绿色的制服,系上板儿带,戴上绿袖箍,胸前再挂个像章,那该多威风啊。” 许大茂点头道:“确实,你瞧阎家那俩小子,还有刘光福,天天横着膀子走道,根本没人敢惹。” “连你傻叔碰到他们都含糊,那天下午院里茬架你好像不在吧。” “是不在,不然我肯定得帮傻叔的忙。”棒梗眼中露出悠然神往之色。 “后来听我妈说了,您可真威风,不动刀不动枪,一番话就把他们全吓跑了。” 许大茂嘿嘿一笑,“那是他们自个缺心眼,袖箍破了还不自知,怪的了谁。” “不过说实在的,那天要不是我,你傻叔可就危险了,一旦被那些半大小子给抓住,最起码也要挨顿拾掇......” 两人又聊了一阵,许大茂夹起一根腌萝卜放进嘴里,嚼得咯嘣响,“说说今儿这事吧,真不打算认张婆婆当奶奶了?” “是我妈让您劝我的?”棒梗脸上笑容瞬间消失,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我就知道这酒不是这么好喝的。” 许大茂瞬间变身为火云邪神,连连摆手,一本正经地辩白道:“你可别误会,我没打算劝你,依我看你这种行为完全是政治正确,你忘了我的身份了?” 棒梗一想也是,小姨夫如果觉悟不高,能当上副主任吗? “可我妈非说什么法理不外乎人情,按她的意思,如果亲人犯了法,也应该包庇了?” 许大茂一听有门,暗暗奸笑两声,开始忽悠:“你妈没什么见识,整个华夏所有的国民都是同志,都是阶级兄弟姐妹,在大义面前,没有亲情一说。” 棒梗右手夹着颗花生米正准备往嘴里送,一听这话顿时大为赞同,左手狠狠一拍大腿,把花生米都给震落了,在桌子上滴溜溜往前滚。 “对啊,这话你应该去跟我妈说,省的她老在我耳朵边唠叨,我现在一想到那人就烦。” 许大茂捏住那颗花生米,随手丢到炉子里。んttps:// 花生内部含有丰富的油脂,先是外皮变黑,随即猛烈燃烧起来。 棒梗看着那簇升腾的火苗,好像陷入了回忆。 “小姨夫,你家条件好,可能不知道我们家过的什么日子。” “有一次我妈不知道从哪弄回来五个白面馒头,那人不吃就算了,还没个笑脸,阴阳怪气唠唠叨叨的,后来把我妈都气哭了,跑出去喂兔子。” 许大茂面色古怪,棒梗一提五个馒头他就想起来了。 好像就是自己刚穿越过来的第二天,中午去食堂吃饭,秦淮茹跑来插队,还妄图玩仙人跳,仗着美色想庄闲通吃。 她的本意是把自己骗到库房,然后把这事告诉傻柱,让傻柱收拾自己。 虽然识破了她的阴谋,却还是帮她买了五个馒头加一份白菜,一份土豆,后来贾张氏还找自己证实过这事。 “还有上次,那人在院里撒泼打滚,骂天骂地,第二天又摆灵堂,我爸的遗像被砸了,最后还得让我妈挨家挨户赔礼道歉。” “我妈才刚当上院里的三大妈,那人就被捕快带走,这事一出,我们家的脸都丢尽了!” “这眼瞅的又要过年了,以前过年我们家吃饺子,俩妹妹想夹个饺子还得看那人的脸色。” “......” 棒梗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都是一些对贾张氏的不满和怨愤。 把母亲和奶奶放一起比较,孩子总会跟母亲更亲一些,何况贾张氏实在是太过分了。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棒梗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心里都门清。 许大茂一直没插话,只是静静听着,时不时还点头表示认可。 喜欢一个人,就希望别人多说他的好话;可讨厌一个人,自然喜欢多听他的坏话。 棒梗喝了酒,话也变得特别多,叨逼叨说个没完。 许大茂都有点惊讶了,平时看着关系挺好的,没想到他这心里居然有这么多不满。 一口一个“那人”,这是把这几年心中藏着的想法借着酒劲全说出来了。 不过这些话说的情真意切,好像也都确有其事,并无夸张的成分,甚合我意啊! 看来他们以前就有矛盾,只是有一个共同的目标——生存,这个共同目标将矛盾暂时掩盖住了。 一旦生活条件好了,被掩盖的矛盾立马就会浮出水面。 两人推杯换盏,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大部分都是棒梗在说。 棒梗把杯底的酒一口喝干,似乎准备作出总结结束语。 “这段时间那人不在,我和妹妹都觉着特自在,家里条件好了,我妈也变年轻了,脸上笑容就没断过。” “姨姥姥也是农村的,可她为人和善又勤快,对我们也特别好,我有时候甚至觉着,如果让她照顾我们似乎更好些。” 许大茂心说人家可是领工资的,能不尽心嘛。 因为秦淮茹得带汤圆单独睡,之前就商量过,让吴二丫帮着做一日三餐,晚上还得照顾孩子。 秦淮茹不顾姨妈的客套,硬是给她加了五块钱,也就是每个月给十块钱的工资。 十块钱已经相当不错了,关键是没有任何成本,还包吃包住。 不有那么句话嘛:兽人永不为奴,除非包吃包住,可见包吃包住的魅力有多大。 亲情只会越用越淡薄,只有经济才是恒久的,亲兄弟明算账嘛。 秦淮茹有钱,而且在后世住了半年,她现在对钱也不怎么看重了。 这些经济上的往来都没有告诉孩子们,所以棒梗才会觉得姨姥姥勤快。 第 21 章 我棒梗第一个不同意 许大茂自然也不会透露这个事,只是赞同道:“你姨姥姥是干惯了农活的,肯定勤快。她虽然没什么文化,可为人处世比你奶奶强得多。” 棒梗脸上闪现过一抹难堪之色,又端起杯子,才想起来刚刚已经喝干了。 半瓶二锅头一会的功夫就剩一底儿了,棒梗把最后的一点酒全倒进杯子,又抿了一口。 许大茂看得好笑,前世跟这小子倒是喝过酒,但那也是他20多岁的时候,那会他酒量就不错。 只是没想到小小年纪居然就有这量,半瓶酒怎么也有半斤了,自己只喝了三盅,其余全是棒梗干掉的。 真是借酒浇愁愁更愁。 看样子还挺清醒的,就是满脸通红,不知道是不是假象。 说是要喝醉,总不能真的烂醉如泥,不然秦淮茹那边不好交代。 许大茂试探道:“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 棒梗一听这话,跟条件反射似的把酒杯一放,从吊儿郎当的姿势变成正襟危坐。 只见他脸色严肃,接茬念道:“但是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许大茂眨巴眨巴眼睛,乐了。 竖起大拇指赞道:“酒量还真不错,喝了差不多四两还能这么清醒。” 棒梗嘿嘿一笑,又夹了块腌萝卜吃了。 既然还清醒着,那就能继续探讨了,“所以你说不认这个奶奶,是动真格的?” “我正烦着呢,虽然那人做的不好,可毕竟有血缘关系,就算不认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糗在一块,难不成让她流落街头?” “要真那么干,街道和妇联都不会同意的。” 许大茂惊了,这棒梗跟个大人似的,居然什么都明白。 棒梗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一想到要这种落后份子生活在一间屋子里,我就浑身刺挠,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既然说出这种话,看来已经铺垫得差不多,可以说正题了。 “棒梗,亲人就是亲人,不管怎么嫌弃,怎么画清界限,关系始终是不可能断的。” “假如,我说假如啊,让张婆婆回农村娘家住呢,这是不是一个比较折中的办法?” 贾张氏的娘家在怀柔,跟昌平挨着,但具体在哪个公社哪个大队就不知道了。 棒梗眼睛一亮,紧接着皱起眉头默然不语,显然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 许大茂又道:“当然这是你们家的家事,我也只是提个建议,具体还是你们家自己决定。” 棒梗跟个酒腻子似的,把杯盏拿在手上不住的旋转把玩,目光闪烁不定。 奶奶在家,自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奶奶被抓走了,自家又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两种生活状态的区别太大,似乎已经不需要多考虑了。 农村怎么了,姥姥一家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一样好好的。 思考半晌才犹豫着说道:“如果那样的话确实挺好的,大不了每个月给她些钱,也比她呆在这儿强吧。” “可她指定不能同意,在燕京多舒坦啊,有吃有喝有人伺候,又不用干活。” “那当然了,张婆婆就是个落后份子,落后份子都是好逸恶劳的,她在这里住着只会影响你进步。” “你以后是你们贾家的顶梁柱,是一家之主......” 许大茂精神一振,就要展开三寸不烂之舌来说服这名“gm小将”。 .......................... 从两人进门到现在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许大茂又开了一瓶二锅头,并且干掉了五分之一。 这年头的红星二锅头都是65度,酒精含量很高,不过是纯粮食酿造的,喝了不头疼。 桌上的花生米和酱驴肉都吃完了,只剩些腌萝卜。 棒梗大着舌头,含含糊糊地说:“小姨夫,您是个爷们,有能力有思想有觉悟,我觉着您不止当个副主任,起码得当个正的。” “李主任下去了,您就该当仁不让,要别人当主任,我棒梗第一个不同意。” 三个菜加一个咸鸭蛋,就喝成这样,居然开始指点江山了。 不过英雄所见略同,咱还真马上要“转正”。 许大茂只喝了六盅,其余的全可着棒梗一人造了,算是喝了个痛快。 想来他以前喝酒怕都是跟同学凑钱一起买的,就只能喝一点尝尝味,在家里秦淮茹也不可能让他喝酒。 主要是酒不像吃的,这玩意没法干喇。 如果实在没菜,蘸醋、酱油或者腌咸菜的水都能下酒,不过这是顶级酒腻子才能办到的事。 比如那正红用铁钉蘸酱油下酒,文三用石头蘸醋下酒,都是个中高手。 连傻柱都到不了这种境界。 许大茂笑呵呵地说了句“那就借你吉言”,话音刚落,就听房门被推开。 回头一看,秦淮茹抱着汤圆一马当先走了进来。 一看桌上这种杯盘狼藉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脸上立马挂上了一层薄怒。 棒梗也看到了,却根本不虚,醉眼朦胧地说:“小姨夫拉着我喝的,您...您不乐意就找小姨夫,让他跟您说。” 许大茂无语,虽然事实的确是这样,可你卖队友也卖的太快了吧。 不过他可不虚,秦淮茹要敢炸刺,回头就杀得她哭爹喊娘。 起身看了看闺女,已经睡着了。 汤圆有一项特殊本领,只要睡踏实了,不管旁边怎么吵,轻易醒不了。 秦淮茹果然没敢发火,只是白了她男人一眼。 走到桌子旁坐下,嗔道:“你这当小姨夫的也忒没溜儿了,棒梗才多大啊,你就撺掇他喝酒。” 正说着就瞧到了地上的空瓶子,顿时脸色就变了,失声道:“你俩干完了一瓶酒?” 许大茂忙解释:“只有小半瓶,后来又开了一瓶,就喝了这么点。” 秦淮茹没好气地瞪了这家伙一眼,说是开导,居然在酒桌上开导起来了。 秦京茹跟在表姐后头进的屋,见状什么都没说,只忙着泡茶。 “姐,你也别生气,棒梗是大孩子,喝点酒没事儿。” 许大茂也凑趣道:“对啊,瞧你急的,你儿子都长大了,你以为他没喝过酒?是吧棒梗。” 棒梗憨笑两声,不敢说话,那态度就是默认了。 第 22 章 有多远滚多远 秦淮茹无奈道:“以后别喝了,到时候成了傻柱那样无酒不欢的酒蒙子,看你哪来的钱买酒。” 棒梗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就朝外走,嘴里还念叨着:“没事,我没酒瘾,今儿小姨夫头一回请我喝酒,这是看得起我,我心里高兴......” “留神脚下。”秦淮茹忙把汤圆交给许大茂,扶着棒梗往外走,嘴里还一直埋怨。 其实许大茂请儿子喝酒,她心里高兴要多于生气。 自家儿子去许家偷鸡,虽然傻柱背了黑锅,可苦主门清,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肯定有芥蒂。 虽然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对仨孩子一视同仁,但谁都看得出来他更喜欢俩丫头。 看来那家伙是真在乎自己,爱屋及乌,都开始喜欢棒梗了,不但帮着劝,还请喝酒。 想清楚这一节,秦淮茹顿时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心里美极了。 可惜全都是错觉。 许大茂抱着闺女坐在床沿,怀中的小美女长长的睫毛覆盖着下眼皮,睡得正香,发出细不可闻的呼吸声。 秦京茹收拾完碗筷也坐了过来。 估摸着表姐那边没这么快完事,便小声问道;“今儿哪根筋活动了,怎么突然请棒梗喝酒,你不是一直不待见他嘛。” 许大茂奸笑一声,也小声道:“我跟棒梗密谋呢,等贾张氏刑满释放了,立马把她轰回老家去。” 秦京茹乍一听只觉得吃惊,但想起棒梗晚上那六亲不认的态度,又觉得似乎没什么奇怪的。 贾张氏说那话太过分,棒梗思想又积极,不待见甚至憎恶他奶奶实乃理所当然之事。 “那老虔婆疏懒好吃,就知道欺负我姐,走了才是好事,反正她现在已经劳动惯了,不说了嘛,劳动人民最光荣。” “就喜欢你这种思想觉悟高的。”许大茂竖起大拇指表扬了一句,随即把笑容一收,“不过你姐可能会拦着。” 秦京茹下意识想反驳,但想到表姐一贯的做派和“孝顺好儿媳”的口碑,又泄了气。 “我姐就是顾虑太多,守寡就守寡吧,还非得把婆婆带在身边,但凡厉害一些的,早把婆婆赶回老家去了。” “不过我也能理解她,毕竟这城里户口、工作还有房子全是从我姐夫那里继承的,如果赶人,贾张氏跑到厂里一闹,那就麻烦了。” 许大茂点头赞同:“你说的对,那老虔婆惯会撒泼打滚,战斗力挺强的,一般人拿不住她。” “正因为这样,我才让棒梗出头,棒梗是要加入组织的人,越是大义灭亲,人家对他的印象就越好,到时候我再帮忙说个话,不就妥了吗?” “反正这事你甭掺和,你要做的就是平时在你姐耳边吹吹风,敲敲边鼓。” 秦京茹有些不解,“为啥还要敲边鼓,直接明说不就行了?” “我以前也曾经问过,可你姐太好面儿,不愿意背上‘欺压婆婆,不赡养老人’的骂名,所以这事不能让你姐出面。” 秦京茹皱眉思考了一会,终于明白了,敢情是一石三鸟之计。 表姐保全名声,棒梗加入组织,贾张氏滚蛋...... 想通这些关节,秦京茹不禁无语,自己这丈夫真的是...哎,让人怎么说呢。 说他坏吧,也不是坏;可利用一个小孩子对g 第 23 章 傻娥子 许大茂对李主任的老婆没什么好感,之前李怀德大肆收礼,贪污受贿她全都知道。 当然刘岚那事肯定是瞒着她的。 之前坦然受着,老公一出事立马检举揭发,画清界限,还把不当所得全都上交,显得自个思想觉悟多高似的。 你思想觉悟高,倒是劝着点你老公啊,说到底还不是怕连累自家人。 秦京茹把情况一说,又道:“我觉着吧,她说话有点像咱们招待所那个东北的吴大姐,劲儿劲儿的,她还问了我们家地址,说以后可能有事要找你。” “找我?”许大茂眉头一皱,这事有点怪,如果往深了想,会不会是跟她父亲有关。 李怀德的岳父,那个所谓的“樊老”和徐部长是对头,尤凤霞是樊老的外孙女。 而徐颖张罗着尤凤霞和自家认干亲,徐部长也没有阻止,反而有点乐见其成的样子,还愿意当见证人,这就有点蹊跷了。 莫非徐部长在占尽优势之下,有意借着自己这个桥梁和樊老和解? 想想也不无可能,政治领域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不过这都是大佬之间的事,我只是个小角色,“苟”字当头,见机行事罢了。 “没事,她要来就让她来呗,又不是外人。” 许大茂将手伸进媳妇的秋衣里,没有那层布料的阻隔,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变浓了一些。 “我说媳妇,你这皮肤好像变滑了不少,你搓澡了?” “是,说起来还是那个霜姨请我和我姐搓的呢,一毛五一个人。” “你还真搓了。”许大茂有点惊讶,第一次去大众澡堂子就敢搓澡的人可不多。 顾客光着身子躺在搓澡板上,身体被搓澡师傅一览无余,随着师傅的动作,碰到敏感部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胸部就不提了,连腹股沟那种特别隐私的地方,人家都会给你搓得干干净净,没搓过澡的人一般要去好几次才能慢慢适应。 “开始是有点臊得慌,后来看我姐都能受着,我凭什么就不行。” 平时俩人看着倒是挺好,这丫头居然直到现在还暗暗跟表姐较着劲。 第 30 章 尿不湿 “您是没睡醒还是得了失心疯?亏您还生了六个孩子,怎么跟三岁小孩似的。” “这是侮辱别人的人格,是诽谤,这话要让我姐听到不摔脸子才怪。” 吴二丫笑骂道:“没大没小的,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咱也只是随口一说,怎么就扯到诽谤了。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秦京茹对表姐的感情很深,已经远远超过了那些一母同胞的哥哥和姐姐。 听老娘瞎咧咧,她心里顿时不太高兴。 说表姐生孩子,那不就是明着说表姐不守妇道,在外头偷人嘛。 表姐是那种人吗? 秦淮茹:表妹对不起,我还真就是那种人,你可别怨我。不是我守不住,只怪你男人太狡猾。 秦京茹皱眉道:“您也不想想您说的是什么话,那可是您亲侄女,有您这么编排人的吗?” 被闺女这么一说,吴二丫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在背后嚼舌头一向为人所不齿,何况还是关系很好的近亲。 两家孩子堂表合一,跟亲生的也区别不大了。 只得给自个找个台阶,吴二丫挠了挠头,讪讪道:“我也就随口这么一说,这事太寸了,怎么刚好长得像淮茹呢?” “您甭瞎琢磨了,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就因为那孩子长得像我姐,我姐觉得跟她有缘才稀罕那孩子。” 吴二丫想想也是,要不是侄女在那孩子身上看到了她自己的影子,非亲非故的,能那么喜欢嘛。 秦京茹已经穿好了衣服,俯身想叠被子,吴二丫忙把她拉到一边。 “我来我来,你尽量少弯腰,上班的时候也得注意,别太累了。” 秦京茹也不推辞,坐下梳头发。 “大茂一向喜欢小女娃,没见他特待见小当和槐花嘛。不过等我生了,大茂一准更稀罕我的孩子。” 说着说着就有点吃味了,忍不住摸了摸肚子,“这小家伙到底要多久才能出来啊?我现在都有点后悔这么早怀上了。” “说什么傻话呢,女人嫁人就是为了生孩子的,生孩子也是女人的任务,不生孩子结婚干嘛?” 秦京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要这么说,女人跟母猪好像没什么区别啊。 第 32 章 转正 居然是两个组织的联合声明,看来这事完全是徐部长一手安排的。 割尾会主任就相当于书记+厂长的综合体,就厂里而言,权力大得没边。 为了不显得过于突兀,公告还特地使用了“暂代”两个字,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个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样一来,自己和杨厂长“一文一武”,两人都是徐部长的部下,本身就能和睦相处。 头头不掐架,厂里两个派别也能相安无事,只有这样,才能完全贯彻“专心生产不折腾”的路线方针。 自己依旧担任招待所所长一职,平时摸鱼比较方便,堪称完美。 许大茂打了个招呼就出了人群,留下一群议论纷纷的工友。 虽然眼前这位“二代目”挺好说话,那些工友和干部也不敢多耽误领导的时间。 领导嘛,自然有无数的大事要做。 秦京茹激动得小脸发红,觉得这事跟自己怀上了一样重要,一样让人兴奋莫名。 人生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换老婆,许大茂独占其二,至于老婆,“加”还可以,“换”还是算了吧。 来到自行车旁准备上车,余光瞧见一个胖胖的身影背着手,慢悠悠朝这边走来。 这年头胖子很少,扭头一看正是刘海中。 这家伙因为是七级钳工,属于高级技术工人,带的徒弟又多,所以暂时没吃挂落。 那意思就是让许大茂上任后,再自行处理。 刘海中此时也看见许大茂两口子了。 按道理在厂里他应该先跟许大茂打招呼,可这家伙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只是点点头就朝公告栏走去。 许大茂暗暗冷笑,不知道他看了那张公告会是什么反应,是惊恐万分还是坐立不安。 刘海中听到那些工友的议论就感觉不对劲,再一看公告,顿时目瞪口呆,额头和背上瞬间惊出一层白毛汗。 这许大茂不是通过不光彩的手段当上招待所所长的吗,怎么不降反升。 莫非李怀德嗝屁之前没把他攀咬出来? 那么多干部落马,偏偏许大茂没事,真是奇怪了。 可事已至此,再想这些有的没的都没用,如何缓和关系才是正经,刚刚自己对他可不太客气呢。 想起这段时间对许大茂的态度,刘海中异常惶恐,心中是又嫉又恨,站在原地如丧考妣。 思来想去,当务之急是赶紧做一件事来缓和关系,不然怕是危险了。 以这许大茂深沉的心机,怕是随便就能找个由头整自己。 比如上次他让自己当接待站的安保队长,管人确实是管人了,可管的都是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没法抖威风不说,还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这许大茂实在是太蔫坏了。 想到这也顾不得上班了,反正厂里活也,平时都只加工一些国家急需的特种零部件。 刘海中快步朝四合院的方向走去,心中暗暗后悔今天没骑自行车来上班。 自行车拐过一栋建筑,前面有俩工人在走。 他俩听见后面动静回头一看,慌忙往路边一站,嘴里恭敬地喊:“许主任。” 许大茂朝他俩点点头,从身边掠过。 秦京茹脑袋一直晕乎乎的,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直到离那两人有些远了才兴奋道:“大茂,你怎么这么能耐啊?你上次跟我说搞不好能当厂长,难道是真的?” 沿路那些工友敬畏有加的眼神和动作都让她虚荣心爆棚,感觉好像六月里喝了一瓶冰冻汽水,一直爽到心里。 许大茂却没什么兴奋的感觉,这本就是事先决定好的,除非有重大变故,否则不会更改。 “厂长五年内不大可能,以后看情况吧,不过这割尾会主任也不是什么好差使,看着威风,其实也得小心谨慎。” 秦京茹奇道:“主任应该是全厂最大的官了,你瞧那李主任以前多威风,想收拾谁就收拾谁,还需要这么小心?” 许大茂无语半晌,眼看着前面就是招待所,索性把车子停了下来。 “你记着,不管任何人有什么事求到你头上,或者是要送你什么东西,或者是无缘无故给你涨工资什么的,你都一律拒绝。” “你只管老老实实上班,任何跟工作无关的事你都甭搭茬,有人问你就说不知道,记着没?” 秦京茹见丈夫神色十分严肃,心里有点发憷,但现在也不敢多问,只得点点头。 想了想决定晚上在被窝里再问个清楚。 忽的又想起一事,忙道:“对了,昨儿人事科的科长来招待所加工菜,还特地跟我说了几句话,说是明年开年就把我哥和表姐全转成正式工。” 按照轧钢厂的厂规,学徒工要满三年才能转为正式工,三年期间的工资分别为20、22、24。 比如秦淮茹换了工种,以前的工龄不算数了,所以今年的工资一直是20,额外还有点奖金。 但学徒工做满一年可以提前进行技能考核,如果达标可以提前转正。 想想秦淮茹是66年初来的招待所,到今年3月份也差不多有一年了,只要考核通过,倒也不算违规。 后厨各种技能秦淮茹都是得心应手,随便怎么都能过。 而秦光誉目前是临时工,这个倒是没什么硬性规定,只要有岗位空缺,工作满一年后随时可以转正。衛鯹尛说 而招待所餐厅的采购员就他一个人,平时也只采购精品菜肴的食材。 至于秦京茹则是压根没提,因为她才进厂4个月,这要是转正那就属于明目张胆的以公谋私了。 人事科科长这马屁拍的还挺有水平,既不违纪违规,又卖了个小小的人情。 “这事我知道了,你去上班吧,记得我刚刚说的话,在职工面前也别摆谱拿大,跟平时一样就成。” “一旦你飘了,丢的全是我的脸,明白吗?” 秦京茹郑重地点点头,“知道了,我只当这事压根没发生过,一准不会给你丢脸。” 第 33 章 众生相 看着丈夫骑着自行车渐行渐远,秦京茹慢慢往招待所走去。 突然发现当大官也不全是好事,起码没法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时时刻刻得注意影响。 燕京有句俗语:孩子在街上走,穿着打扮看出娘的手艺;说话办事显出爹的教导。 同理,自己万一做了点丢人的事,人家都会认为这是丈夫没教好。 看着招待所那两栋相邻的建筑,秦京茹突然觉得有点心虚。 她是有点虚荣,可那也是在正常范畴内的虚荣,比如嫁个城里人啥的,比如每次坐丈夫的自行车回去都倍儿有面子。 可这回一下突然玩的这么大,让人无所适从。 人家只是个村姑而已,现在直接当上了万人大厂的割尾会主任的太太,是否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漫步走到招待所门口,里边几个娘们正围在一块说着什么,两个副所长坐在沙发上,一见主任太太来了全围上来道喜。 秦京茹本身干惯了活,又害怕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自己是走后门进来的,所以平时工作比较认真,只是偶尔摆摆所长太太的架子。 但既然有这个身份,摆摆架子也很正常,人家事可没少做。 相处了几个月,大家都知道这农村姑娘没什么心机,跟她关系处的还不错。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把秦京茹弄的头都晕了,不知道该先回应谁,只得先从副所长开始。 听着那些好像很高大上,其实就是拍马屁的恭维话,秦京茹感觉整个人都要飘了。 要不是丈夫刚才的话像一根绳子一样拴着,她怕是要飘到天上去了。 还好有人看出秦京茹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很快就散了开去。 秦京茹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在杂物间换上工作服,去了餐厅。 一到大厅就见秦光誉在蹲着给一辆新三轮车的链条上机油。 好奇地走过去一看,还是永久牌的,钢梁粗壮,车斗面积大了不少,铁皮也厚实,这一辆车怕不得250块往上。 “哥,哪来的新车?” 秦光誉站起身来,表情有些复杂,似乎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唯一的亲妹妹相处。 他住厂宿舍,没看到早上的公告,但一到招待所大家都在讨论这事,听也听耳熟了。 后勤科的昨天临下班就把三轮车骑过来了,不由分说把旧的骑走,说是今天去衙门变更钢印,连本人都不需要到场,直接给你办到位。 昨天还纳闷的不行,今天一听这消息,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这里头的缘由。 “京茹...”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秦京茹皱眉道:“哥,你以前都叫我小茹的,今儿这是怎么了,咱们可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秦光誉憨厚的脸上露出羞愧感动的神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挠挠头发,憋出一句:“小茹,吃了吗您?” 秦京茹噗嗤一笑,心中只觉无奈, 也知道五哥为人老实,又有点认死理,心态不是一下能转变过来的。 “你还没回答我呢,这新三轮儿哪来的?” 秦光誉被笑得有点臊的慌,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但自家亲妹妹一下成了大人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 索性转身过去继续给链条上油,只要不看着妹妹那张光彩照人的脸蛋,就感觉不那么虚了。 “这是后勤部昨儿晚上送来的,说我那辆车太旧了,非要给我换一辆,我说不用他们还不同意,生拉硬拽把我那辆骑走了。” 秦京茹一惊,那辆旧车被哥哥骑着风里来雨里去,还去过好几次乡下,已经破破烂烂了,顶多值100块钱。 而这辆新三轮车太贵重了,里外里就是100多块钱的差价。 想到这,忙追问道:“是招待所出的钱,还是厂里出的钱?” “那我可没问,不过他们说过那辆旧车就拿去给运输科的人用,我琢磨着应该是厂里出的钱吧?” 秦京茹已经明白了,打了个招呼就去往后厨走。 这就是权力带来的好处吗?连你没想到的,都有人帮你想到了。 不但想到了,还给你送货上门,打钢印一条龙服务。 来到后厨,明显感觉气氛不大对,老有人偷偷往这边瞄,也没什么人说话了。 以前诸人可都是边做事边侃的,今天就不一样了,整个后厨气氛变得有点沉闷。 找人说话吧,个个都是一板一眼,规规矩矩的。 想干点活吧,老有人推三阻四,抢着把她应该干的活都干完了。 秦京茹举目四顾,这个熟悉的后厨好像突然变得有点陌生了。 这就是权力带来的坏处吗? 个个跟自己说话都陪着小心,以前的“好朋友”周清雅不敢说话,连亲哥哥都有点小心翼翼的。 感觉好像突然没朋友了。 希望这只是暂时的吧,像这样上班,就跟个废人差不多,都没什么意思了。 .................... 刘海中一路小跑着回到南锣鼓巷。 轧钢厂在东直门外,离四合院有三公里,这家伙人胖,肚子又大,累得气喘吁吁的,一头的白毛汗。 快到四合院了,前边走着个女人,背后两根粗长的辫子结成一绺,好像是秦淮茹。 刘海中没心思搭理,直接越过她,朝前面继续跑。 秦淮茹抱着汤圆出门遛弯,正往回走呢,看见刘海中急赤白脸往前跑,忙给叫住。 “一大爷,这着急忙慌的,东西落下了?” 刘海中无奈,只得停下,胖脸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小秦哪,不是,秦淮茹,你以后甭这么叫了,我这一大爷怕是要当到头了。” 秦淮茹闻言就是一愣。 这家伙最喜欢当官了,厂里当不了就退而求其次,在院里当个一把手,至不济在自家孩子面前抖搂下威风也是好的。 居然舍得卸任院里大爷的“职位”,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正打算问,刘海中已经头前走了,便打定主意回去再问问。 刘海中小跑着回到家里,家里没人,老伴应该是去买菜了。 推着自行车出了门,扫了一眼发现许家的菜窖门开着,门口的架子上放着很多大白菜,便在旁边等着。 第34章 主任办公室 过了一会,吴二丫抱着四颗大白菜从菜窖里出来了。 刘海中忙装作路过,停下来笑道:“大妹子,晾白菜呢?您家这白菜拾掇得真好,一点都没捂着。” 这声“大妹子”叫的吴二丫一个激灵,面露古怪之色,瞧了一眼这位院里的一大爷。 来了这么久,她也知道自家跟这邻居家关系不太好,虽然明面上没撕破脸,可背地里一直不对付。 何况上次开全院大会,自家女婿甩脸子给刘光天,她也是知道的。 这胖子怎么突然露出这种略带讨好的笑意,还叫得这么热络。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吴二丫也笑着说:“是,趁着今儿天好,拿出来晾晾,您还没上班呢?” “这就去了,您女婿心疼您,把您接到城里来享清福,可您总闲不住,天天忙里忙外的,这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吴二丫越听越觉得蹊跷,今儿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这一顿彩虹屁拍的,吴二丫听着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得不打断:“这不早了吧,您不是要上班嘛。” 刘海中这才恋恋不舍地推车走人。 吴二丫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疑惑极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何况是本来就不对付的两家人。 莫非女婿又升官了? 刘海中骑着自行车,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刘光天所在的机修厂。 这个机修厂是轧钢厂的下级单位,设有铆焊车间、加工车间、冶修车间、电修车间等,有一定的机械加工能力。 主要负责对其上级的设备备件加工、备件修复、电机、电器设备维修等,也能维修其他工厂的设备,比如服装厂、食品厂之类的。 今天上午厂里没什么活,刘光天正在跟工友聊天,忽听老爹来找。 心中虽然纳闷,却不敢怠慢,忙走出车间。 “爸,您怎么来了,家里出事了?” 刘光天舒了口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脸上全是艳羡和不甘之色。 “许大茂当上割尾会主任了,你赶紧跟我一起去轧钢厂,去跟人家赔礼道歉。” 这话跟晴天霹雳似的,把刘光天震得外焦里嫩,一时呆住了。 这许大茂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还不到30吧,这就成了厅级干部了? 自己还阴阳怪气地骂人家,还曾经口吐狂言,要跟人家掰掰腕子,这是不是找死。 刘海中看儿子这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就来气,猛的在他后脑勺上来了一下。 “愣着干嘛,赶紧着!” 刘光天被打得一个激灵,老半天才回过神来,哭丧着脸道:“道歉是要道歉的,可也没必要这么急吧,这么多天都过去了,也没怎么滴啊。” “晚上让我妈弄点好菜,请他喝两盅,在酒桌上道歉就得了,上赶着跑厂里去道歉,我丢不起这人。” 这倒霉儿子简直蠢得没救了,刘海中险些被气出脑梗,飞起一脚踢在刘光天的大腿上,把他踢得一个趔趄。 “屁话,许大茂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那小子不定憋着什么坏呢,道歉这事越早越好。” “回头找个由头把我俩都开除出厂,成了无业游民,再把房子一收走,弄得无家可归你就舒坦了。” 刘海中的房子是轧钢厂分配的,刘家只有承租权而没有产权。 “不能吧?”刘光天也有点发憷,思来想去,以许大茂以前那种睚眦必报的做派,还真有可能。 到时候自家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上访一条路了。 可上访岂是闹着玩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这条路。 ........................ 许大茂在半路上就和秦京茹分开了,他得先去主任办公室。 一路上叫着“许主任”的声音此起彼伏,换了心智不坚定的人,如刘海中之流,那尾巴都得翘到天上去了。 不过许大茂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个割尾会主任的级别和书记相同,权力虽然很大,但这个组织说到底只是一个临时机构,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所以自己这个主任也当不得真,像杨厂长那样的才是正儿八经铁打的厅级干部。 第35章 鸠占鹊巢 前世第一次进这个“神圣”的地方,还是因为自己招惹于海棠,后来假怀孕的事被刘海中威胁,然后晚上给李主任送了金条。 第二天李主任立马把自己招来商量对策。 当时利用刘海中对付傻柱的任务已经完成,刘海中就没什么用了,李主任便趁机把他那个组长给撸了。 想当年李主任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颐指气使,让人不自觉地仰望。 现在呢? 怕是天天在炮局里啃窝头,只等着洗干净脖子上路了。 现在看来,自己重活一世,李怀德的命运是被自己改变得最彻底的。 别人都只是生活质量和环境有所改变,他连命都要丢了。 这算是为前世那个开煤气自杀的老爹报了仇吗。 老领导,我许大茂对不起你,不但害你丢了性命,现在还鸠占鹊巢,接手了你的政治地位。 你就放心地去吧,汝妻吾...... 想想还是算了。 目光投到办公室东南角的一个小门上,心中不由得好奇,早就知道这里有个门,可一直没进去过。 打开一看,居然是个小隔间,里面被布置成了休息室,有一架行军床,床上还有被子。 这李怀德真会享受,搞不好曾经把刘岚或者某个不知名的女人叫来,然后两人在里面嘿嘿咻咻。 想想就有点膈应,不过看样子被子、床单和枕头全是崭新的,拿起来闻了闻,果然是新的。 既然是新的,那就可以用了,不过咱也用不上啊...... 正琢磨着,外间电话响了。 是南大门传达室打来的,说是刘海中带他儿子想进厂里见自己。 其实以刘海中几十年老职工的身份,可以直接带儿子进来,门卫也不会为难他。 可他还是先求传达室大爷打个电话,免得唐突了。 许大茂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心里只觉好笑。 前倨而后恭,说的就是刘海中这种墙头草,典型的欺软怕硬。 居然还等不到晚上下班,宁愿被记迟到也要把儿子拉来道歉,这觉悟挺高。 可能是觉得在院里道歉太迟了,在厂里道歉多好啊,又快,又没别人知道。 这刘海中脑子还挺好使,虽然处于不利局面,却很快就找到了损失最小的方法。 “让他们进来吧,直接来主任办公室。” 许大茂回到办公桌,翻看着背后书架上的书。 等了十来分钟,办公室门被敲响。 许大茂憋着坏故意不做声,把他俩晾在那。 刘海中也不敢再敲门,就站那等着。 眼瞅着过了三分钟,才说了声“进”。 门被推开,刘海中带着刘光天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两人都是脸色涨红,神情忐忑不安。 刘光天比他老爹还夸张,一颗大脑袋整个都是红的,连耳朵都不例外。 想来这小子是被刘海中从单位生拉硬拽来的,肯定觉得这是奇耻大辱。 许大茂端坐在椅子上巍然不动,准备看看他俩准备怎么表演。 “许主任,我把这小兔崽子带来...” “咳咳,刘海中同志,一切gm同志都是阶级兄弟,你这么出口伤人不好吧。” 刘海中擦了把头上的冷汗,唯唯诺诺道:“是,是,许主任,我是带刘光天同志过来向您道歉的。” 许大茂摆手道:“刘光天同志又不是我们厂的,跟我道的哪门子歉,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刘光天见这家伙还在那拿捏,把心一横,低头诚恳地说:“许主任,12月7号那天晚上,在全院大会上我说了冒犯的话,还请您不要见怪。” “哦,原来是这事啊。”许大茂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笑着道:“刘光天,我记得那天你在家里还说要收拾我呢。” 此言一出,刘家父子顿时大惊,手足无措,一句话都说不来。 天这么冷,却有滴滴汗珠从他俩额头上滚落。 “还有你,刘海中同志,你不是准备等我被撸下去,跟你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然后你就能在院里拾掇我吗?” 许大茂脸上笑嘻嘻的,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样子,可他越是这幅做派,越是显得心机深沉,刘家父子越害怕。 刘海中恨不得能当场跪下,结结巴巴地说:“许..许主任,我...我有眼不识泰山...” 许大茂又打断道:“这种民间俗语就别在这说了,文化底子太浅就多看些书,好吗?” “是,是,教员教导我们:饭可以一日不吃,书不可一日不看,我确实应该多看书,多学习......” 刘海中作了一番检讨,紧接着刘光天又开始说。 不容易啊,两人加起来愣是说了五分钟不重样的。 “行了行了,这事已经过去了,我也不会因此为难你们。你俩呢,也甭觉得我跟你家门口偷听,其实这事是一大妈告诉我的。” “她还替你们求情呢,让我别为难你俩,说起来你俩大老爷们怎么还没人家老娘们懂事呢?” 刘家父子脑袋都要低到裤裆里了,一声不吭。 “刘光天,你先出去吧,别跟你爸学得成天想着当官,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强。” 刘光天唯唯诺诺,倒退着走到门口,又说了声“许主任,那我先走了”。 看许大茂点头,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死道友不死贫道,自己出言不逊的事已经过去了,剩下全是老爹闯出来的祸,那就让他老人家一力承担吧! 反正我是扛不住了,根本没有勇气跟那个人硬刚。 只是正面扛不住,能不能迂回一番呢。 这口气总是要出的,不求怎么着他,只要能让他出个丑或者受点罪就行。 还是等光福那小子回来再说,利用那些工读学校的学生或者玩儿主不知道是否可行...... 主任办公室里,刘海中一看就剩他一人了,越发紧张起来,不停用袖子擦汗。 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狂风骤雨。 他却想错了,他根本不值得许大茂因为他生气。 就跟一个小孩子拦在路上叫嚣着我要打败你,你会生小孩子的气吗,只会一把拨开然后继续往前走。 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第 37 章 活祖宗 正准备出去打菜,结果刘玉成喊了一声,跟秦京茹说了几句话,就见媳妇端着一保温桶的菜过来了。 “咱们出去吃吧。” 许大茂接过一看菜色就知道是刘玉成亲自掌勺炒的小灶。 目前后厨就数刘玉成的厨艺最好。 有心说几句,但想到既然做都做了,也没必要再说什么,就算要说也是回头再说。 两人去外头拿了5个馒头,坐在餐厅的角落吃饭。 餐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不过都是工友和干部。 招待所的职工都是提前就把饭吃完,不然一忙起来就得忙到下午2点了。 只有秦京茹每次都是等着丈夫来了一起吃,今天也不例外。 虽然升了官,秦京茹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很开心,小口小口地咬着馒头,菜都夹得很少。 今天这小灶炒的相当不错,是红烧带鱼和椒盐鸡块,再就是大锅炒的大白菜。 “怎么了媳妇儿?”许大茂给夹了一块带鱼,关心地问:“没哪里不舒服吧?” “那倒没有,只是...只是...” 秦京茹本身食欲就不太好,此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黛眉微微皱起,犹豫了老半天。 “大茂,虽然你升官了是好事吧,可我觉得好像所有人都变了。” “本来我挺喜欢所里的人际关系,可如果老像这样,我都有点不想来上班了。” 吐槽了几句,又怕丈夫说自己矫情,忙解释道:“我就发发牢骚,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回事,说说呗。”许大茂隐约猜到了媳妇的意思,也想知道她是怎么看的。 “那我就说了啊,你可不能生气。” 秦京茹眼珠往上瞟,露出追忆的神情:“以前吧,大家虽然很照顾我,可态度还算正常,那种感觉挺好的。” “可今儿就太过了,我一来就把我给围上了,这还没什么,我做啥事都有人盯着,端盆水吧,不让;蹲下摘摘菜吧,也不让......” “总之就是他们啥事都抢着做,啥事都不让我做,可偏偏人家是好意,还没法发火,好说歹说都没用,把我憋屈的......” 秦京茹唠唠叨叨说了很多,意思就是所有人突然变得特别重视她,生怕她出点啥问题。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这丫头嘴快,又存着秀恩爱和显摆的心思,把怀孕的事跟周清雅和熊春红说了。 这三个姑娘颜值差距不大,许大茂没上班的时候,她们仨经常一起坐着吃饭。 这事跟她俩说了,就等于跟全招待所的职工说了。 本来后厨和面、掏炉灰之类的重活都不让秦京茹干,诸人也只是带着些讨好奉承的态度,她的工作还算轻松如意。 既能满足虚荣心,又不至于在家里太无聊,能跟同龄人说说话,顺便还能赚点钱养家。 可这下丈夫摇身一变成了割尾会主任,相当于一步登天,成为了厂里至高无上的存在,谁还敢拿以前的态度对待她。 倒不至于不敢支使她,只是老百姓都习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这事别人能做,干嘛还要使唤主任太太。 可能还有一点就是怕她在后厨出什么事,导致子嗣有碍,所以大家都用这种软方法来排挤她,想把这个“活祖宗”送走。 求求您别在后厨呆着了,动不动就吐,弄得人心慌慌的,您要出点什么事,咱们全都脱不了干系。 所以您还是麻溜的走吧,别让我们天天心惊胆战的。 想通此节,许大茂只觉哭笑不得——特么的都是人才啊,也不知道那些家伙是事先商量好的还是不约而同。 秦京茹吐槽完,用期盼的目光瞧着丈夫,“大茂,你能跟他们说说吗,让他们别太热情了,我不喜欢那样,以前啥样就啥样就行了。” 许大茂无奈道:“人家都是一片好心怕你累着,这事我没法开口。” “哎呀,怎么没法开口,直说不就完了,让他们一切如常有那么难吗?” 许大茂又给她夹了一块鸡肉,摇摇头道:“你呀,人情世故还是欠火候,有些事一旦发生就回不到从前了。” 秦京茹根本听不懂,还想说什么,许大茂摆手制止。 “赶紧吃吧,菜都温头了,今儿做完,打后儿开始你就在住宿部打扫卫生,把今年做完,开年就不上班了。” “啊?为什么啊?”秦京茹满脸不可置信,杏核眼瞪得溜圆。 居然被剥夺了上班的权力,不上班就得在家里看书、学习、带孩子,她是一百个不乐意。 先看完《神雕侠侣》,再看完《射雕英雄传》,如今感觉看什么都没意思。 “过完年你都4个月了,再说油烟对孕妇身体健康有很大影响,能不去后厨就尽量别去。” “那...那后厨忙不过来怎么办?今天中午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许大茂眼皮都不抬一下,漫不经心地说:“我把傻柱、马华、刘岚三个人打包调来招待所不就得了。” “......” 秦京茹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这该死的权力! “行了,别纠结了,这事我已经定了,没得商量。” “我知道了。”秦京茹知道丈夫的脾气,不敢再纠缠,只得怏怏地答应了一声。 其实按后厨那些人现在的客套样,去了也没意思,什么都不让干,感觉自己快成了个废物。 “这才乖嘛,赶紧吃......” 吃完饭,许大茂在一片招呼声中飘然而去。 秦京茹拿着保温桶回到后厨,一眼就看到傻柱正左手持锅,右手持铲,炒的热火朝天。 后厨依然忙碌,之前等待的人太多,刚才饭都吃完了,外面还有三十来个工友等着买菜。 想到丈夫刚刚说的话,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提前就把傻柱找来了。 “哟,何师傅来啦,重回老本行,恭喜。” 傻柱一脸舒坦,太想念这厨房这些玩意了。 自己生来就是当厨子的料,让一厨子去扫地,这不是乱弹琴嘛。 正沉浸在久违的快感中无法自拔,闻声扭头一看,顿感吃惊,立马咋呼起来:“秦京茹?你怎么也跟后厨上班呢?” 第 38 章 排挤 秦京茹心中一动,反问道:“我怎么就不能在后厨上班了?” 傻柱根本没想那么多,大大咧咧道:“您是有身子的人,还是哪儿松快哪儿呆着去吧,这儿烟大味重的,可容不下您这尊大菩萨。”衛鯹尛说 旁边灶台的刘玉成感觉曰了狗了,本来心照不宣的事,被这傻柱毫无顾忌的说出来了。 这货的一张嘴真是没救了。 用软手段“排挤”秦京茹,让她“滚蛋”的策略是他提出来的,至于原因刚刚已经分析过。 虽然手段不太光彩,却也是人之常情。 作为一个在在后厨混迹了20多年的老厨师,他有的是方法把一个人体面地送走,关键是还不伤和气。 秦京茹似有所悟:原来是这样啊,自己身份不一样了,刘岚马上就会来接替自己的岗位吧。 暗暗叹了口气,看着傻柱锅里红红的五花肉,突然一阵恶心涌上来,跑到垃圾桶旁一阵呕吐,感觉苦胆都要吐出来了。 好嘛,中午好不容易吃的那点东西全吐出来了。 后厨诸人都是一脸无奈——后厨是做饭的地方,您老人家吐啊吐的,很影响心情好吧。 何必呢,又是烟又是味,您这身娇体贵的,去干点轻松的活不好吗? 吐得差不多了,在水池漱了漱口,才想起保温桶还没洗。 结果一看,不出意外又有人抢着干了。 朱平笑嘻嘻地说:“京茹姐,我帮您洗了,您身体不舒服,还是多歇着些呗。” 秦京茹一阵无奈,只得大声宣布:“我男人让我回住宿部上班,明儿就不来后厨了。” 众人都松了口气,看来许主任还是很体谅大家的,真不愧是一起颠过勺的好同志。 不过场面话还是要说的,众人一阵忽悠成功把这尊“大佛”给送走——秦京茹觉得没意思,提前回家了。 临走前刘玉成又紧急炒了个菜让拎上,秦京茹推辞不过,又想着回家也过了饭点,还是带上了。 下午两点多,后厨忙完了,一群人坐在餐厅里聊天。 刘玉成现在是后厨主管,吩咐道:“光誉,你还得去买点菜,我估摸着一会还得忙,我给你写个单子。” 说着掏出纸笔写了一些菜的种类和份量。 秦光誉答应一声,去角落打开三轮车的链子锁,骑着走了。 把人支走,朱平才叹了口气:“用这种方法把那个单纯的姑娘弄走,我这心里怪不落忍的。” 傻柱也帮腔道:“是啊,不想让秦京茹在后厨干活,直说不就完了,干嘛非要这样?” 刘玉成嘿嘿一笑:“你不懂,许主任非但不会怪罪我们,反而会在心里夸我们懂事呢。” “尽玩些虚头巴脑的,有事说事就得了,非得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真没劲。” 傻柱撇撇嘴,把手一背走了。 工作调动通知还没下来,下午还得去扫地呢。 …………………………… 秦京茹回到家,下意识去找表姐倾诉。 汤圆在炕上睡着,秦淮茹正用布片给孩子缝尿布呢,见表妹居然回来了,脸色还不太好。 “怎么了京茹,没不舒服吧?”秦淮茹连忙走到外屋嘘寒问暖。 她自觉有愧于表妹,总是对她格外照顾。 “没呢,就是吃的中饭全吐了,还有馒头没?” “有,我给你弄。”秦淮茹拿出一个馒头切成两爿,把火钳子擦干净,将馒头架在炉子上烤。 馒头的表面慢慢变得焦脆,秦京茹一口馒头一口菜吃得还挺香。 “什么,你男人真当上割尾会主任了?” 秦淮茹先是大惊,随即又大喜,想起之前他说的话,忍不住自言自语:“敢情他说的是真的呀!我还以为...” “你是说大茂?他跟你说过这事?”秦京茹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 这么大的事,丈夫不告诉自己,却先告诉表姐,这事可有点反常。 “嗐,元旦那天他不是跟棒梗喝酒扯闲篇嘛,提过他可能要当主任,后来棒梗告诉我了,不过我觉着不大可能就没跟你说。” 秦淮茹自知失言,慌忙找了个由头,还不忘找棒梗求证:“是吧棒梗?” 棒梗正跟里屋槐花玩塑料士兵游戏,闻言就是一愣。 那天他只是有些晕晕乎乎,可没喝断片,根本不记得小姨夫说过这句话。 不过小姨夫说过只要他坚持把奶奶送回乡下,就能推荐他加入学校的组织。 能推荐加入组织,那无疑是有很高的地位,不然学校和轧钢厂是两个系统,风马牛不相及,人家凭什么鸟你啊。 这么想好像也没错,原来小姨夫早就知道他能升官了,才夸下这个海口。 看来自己明年加入组织有望了。 棒梗十分兴奋,大声应道:“是说过,小姨夫真厉害,咱们院可出了个大人物。” 秦淮茹暗暗松了一大口气,这要才上任就被爆出有作风问题那就麻烦了。 “这样啊,那难怪。”秦京茹这才释然,随后又嗔道:“姐,这事你应该事先告诉我,我上午一看到这消息就蒙了。” “你就美吧,你男人可给你挣面儿了。” “有面是有面,可太有面了也不见得全是好事......” 秦京茹把上午的事一说,末了才道:“姐,你说他们有必要那么小心翼翼嘛,搞得好像干点活我就要累得小产一样。” 秦淮茹一听就心里有数,这明显是后厨那些人不欢迎表妹了。 想想也是,人家做饭炒菜,你在那动不动就“嗷”一嗓子,然后做出痛苦的表情,确实挺影响人家的情绪。 但你刚当上主任太太,这事没法明说,只能用这种方法让你自己走了。 要换个脸皮厚的,老娘什么都不做,就坐这儿白拿工资,你们敢有意见吗? 秦淮茹见这丫头居然有点难过,便站起身抚了抚她的头发,柔声安慰了几句。 她是过来人,知道孕早期情绪不稳定。 秦京茹被这么一安抚,顺势就将头靠在表姐怀里,突然闻到了一股奶味。 “姐,你衣服怎么有股奶味儿啊?”说着抽动小琼鼻嗅了嗅。 第 39 章 东来顺,聚宝源 秦淮茹心中咯噔一下,不过随即反应过来,“嗐,汤圆上午吐了点奶,弄我衣服上了,没换。”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没一会秦京茹就慢慢想开了。 反正在哪儿都是上班,只要有钱拿就成。 吃完饭,秦京茹把保温桶一洗,迫不及待串门去了。 开玩笑,这么大的事不显摆显摆,那不成了锦衣夜行了嘛!? …………………………… 许大茂下午约谈了厂里大部分中高层干部,主要是认识一下。 很多科长之前只是见过,根本没打过交道,甚至话都没说过。 如设备科、人事科、生产技术科、生产调度科等等。 红星轧钢厂的职工太多了。 等约谈过最后一个老熟人——宣传科周科长后,就到了5点40,该下班了。 周科长倒是挺健谈,并不如其他干部那样拘谨,主要是之前很熟。 临走的时候甚至还感慨道:“谁能想到以前我手下的兵,一年的时间居然到了这么高的位置。” 按道理这种“想当年你怎么怎么样”的话不应该在领导面前说,不过许大茂不在乎,只是呵呵一笑。 “周科长,宣传科是轧钢厂的喉舌,思想工作这块一定要重视,以后每天中午播出的稿件都必须提前给我过目,我签了字才能播出。” 周科长连忙答应,见再没什么事就打个招呼离开了办公室。 自打激进派完全掌控了宣传科,就天天对保守派口诛笔伐,纷争不断。 特别是于海棠,在李主任出事之前,每天都能听到她慷慨激昂念广播稿的声音。 这姑娘和杨为民结婚后,把杨为民也给洗了脑,夫妻俩都是彻彻底底的激进派。 但这段时间没人组织,广播稿也有一段时间没念了,于海棠每天就读读新闻,放放歌啥的。 该下班了,许大茂收拾好挎包,突然寻思这身份变了,是不是得弄个皮挎包。 还用这种帆布包好像有点跌份儿。 正准备出门,居然又有人敲门。 这谁啊,居然不请自到。 喊了声“进”,门开了,一看来人居然是张华,曾经的“大姐夫”。 这张华虽然也是厂里的中层干部,可许大茂挺不待见他的,就没有让他来。 这家伙干的那事虽然迫于形势,属于情有可原,但不待见就是不待见,没有理由。 “哟,这不是‘大姐夫’嘛,啥事啊?” 张华脸上露出羞愧惶恐讨好混杂的表情,站在那吭吭哧哧半天说不出话来。 去年元月份过年的时候,猛灌人家酒;上次他去家里说和,言语间也十分不客气。 一想到这些,心里就发慌。 许大茂知道这位大姐夫的性格,属于那种比较老实的,不会说些讨好的话,不然也不能这么多年还是个中层干部。 “许主任,您怎么还叫我大姐夫,我可不敢当。” 许大茂也懒得废话,直截了当道:“张华,你安心上班就得了,我不会把你怎么着。” “晓娥她大姐那就按现在的方法,一个月把孩子送过去一天,别出什么幺蛾子。”衛鯹尛说 张华明显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应是。 以他40多岁的年纪,还有两个孩子,一旦被开除出厂,真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 “就这么着吧,我要下班了。” 张华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显然这种情景让他很不自在。 骑车回家,却在厂门口瞧见了傻柱。 这货还是穿着那件绿色的短款棉服,双手插在兜里,冻得两脚直蹬地。 看那四处张望的样子明显在等人。 “哟,可算下班了,足足晚了40多分钟,你这主任有这么忙吗?” 许大茂一只脚支着地面,居高临下看着他:“啥事?” 这货居然还知道两边看看,附近没人才神秘道:“杨厂长让我安排个局,想跟你喝两杯,你看多咱方便?” 看来杨厂长也得到了内幕消息,知道明年开年就得重新复出,现在是想 这也是应有之义,许大茂点点头:“行,那就明儿晚上吧,我请客,地方你安排,不能在四合院,也不能在厂里。” 傻柱小眼睛一亮,试探道:“涮羊肉?” 想起那肥美鲜嫩的涮羊肉,顿时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离开了食堂,这段时间日子过得不怎么样,虽然饿不着,可嘴里老没味。 天这么冷,热腾腾的羊肉蘸上酱料,再配上红星二锅头,简直是完美。 这猛的一说,许大茂居然也有点馋了,说起来今年入冬还没吃过呢。 傻柱也挺了解这个曾经的老对头,一看他这表情就明白了,笑嘻嘻道:“那明儿就直奔东安市场?” “那不成,东来顺已经搬到新侨饭店了,那儿人多眼杂,不能去。” “要要吃涮羊肉就去聚宝源吧,西城牛街。” 傻柱嘬着牙花子犹豫道:“那也太远了吧,不得20里地啊,为了吃顿涮羊肉......” “越远越安全,就这么定了,明儿下午五点在院里等着就成。”许大茂丢下一句话,正准备走,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早点回去,晚上有好戏看。” 傻柱似有所悟,嘿嘿坏笑:“是不是刘海中要下台了?” …………………………… 晚上7点,各家各户都吃完了晚饭,该办正事了。 只是今天这局面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阎老西和秦淮茹分别在桌子两边坐着,一人旁边放着个搪瓷缸子,中间该一大爷坐的地方却没人。 再一看,刘海中臊眉耷眼地坐在条凳上,旁边坐着臊眉耷眼的一大妈,后面坐着同样臊眉耷眼的刘光天。 三人表情惊人的一致,全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而且聋老太太居然也到场参加大会,这可真稀奇。 这老太太是院里的老祖宗,只要是晚上开会,她一般不参加。 这一系列情况足以说明今晚有大事要发生。 许大茂让秦京茹坐在最前边,自己一个人跑到一处没人的屋檐下,笼着袖子站着。 第 40 章 山头变换大王旗 傻柱一看这情况也凑了过来,一脸的幸灾乐祸,这院里他最讨厌刘海中,第二讨厌阎老西。 四合院的住户不约而同地想起了66年夏天那场“逼宫”大戏,刘海中作为主攻手把原一大爷易中海掀翻,自己当上了一大爷。 现在想想刘海中自从当上了一大爷,好像啥事都没干,开了两次会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连秦淮茹都曾经告诉过大家今年燕京会缺煤的消息,让提前储煤,不然今年冬天可不好过。 相比之下,这刘海中简直是尸位素餐啊。 这是终于良心发现,要发动自我检讨,自己把自己给贬下去。 又或者是许大茂今天当上了轧钢厂主任,立马就要让刘海中滚蛋。 街坊们一时各有各的猜测,各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看时间差不多了,阎老西敲了敲搪瓷缸,院里一时安静下来。 傻柱坏笑两声,低声道:“这下刘海中丢脸丢大发了,一会是不是阎老西和秦姐都往上走一步,你当三大爷?” 这傻柱简直是毫无政治头脑,也不想想,咱一个主任怎么可能屈居人下去当个三大爷。 许大茂没理这货,往刘海中那边瞧了一眼,果然刘家三人脑袋都要低到裤裆里去了。 阎老西咳嗽两声,朗声道:“都到齐了吧,这个我先说两句啊,咱们院的形势呢,又有一个变化......” 一顿白话,大意就是刘海中自觉对院里没什么贡献,无法胜任“一大爷”这个职位,所以自请卸任。 这事是许大茂上午吩咐刘海中做的,给他留点体面,自请“退位”总比当众“废黜”好看点。 下星期他就得去打扫厕所,这活可比扫地腌臜多了。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向这边,刘海中感觉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一张胖脸跟火烧一样,红得微微发紫。 趁阎老西嘚瑟的时候,一大妈-现在已经叫刘大妈了-小声道:“没让你当众读检讨书就是给你留着面儿呢,一会你麻溜的。” 刘海中心中充满无奈,但事已至此也毫无办法,总算能留一份体面。 阎老西讲完了,刘海中立马站了起来,自我检讨了一番。 话里话外的意思跟阎老西刚刚说的差不多,但最后又加了一个提议,就是让易中海重新担任一大爷。 易中海连忙推辞,刘海中据理力争,三请三让,弄得跟古代皇帝劝进似的。 说了半天,无奈易中海还是咬死不松口,最后秦淮茹提议让大家举手表决。 易中海当了十几年的一大爷,在院里声望和威信都挺高,背后还站着聋老太太。 当时66年夏天被弄下台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心有戚戚焉,只是慑于大势,这些平头老百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不敢多言。 如今人家能重新回到这个位置,大家还是愿意的,因此举手同意的人很多。 傻柱事先没有得到消息,一看这情况,咧着嘴直乐。 这货跟易家老两口比较亲近,上次易中海被罢免,他还打抱不平来着。 后来整整半年他都不承认刘阎两位大爷的地位,不知道叫错过多少回,全特么是故意的。 “我还以为你要上呢,没成想你心胸这么宽广,把这美事让给一大爷了。” 许大茂无语,还以为当院里大爷是美事呢。 “三个人合伙管百把人,划下来一个人管三十多个,在你眼里就成了美事,你这辈子也就这点能耐了。” 傻柱一听就不乐意了,“嘿,合着你现在当了主任是看不上了,你以前可是说过要造二大爷的反,自个当二大爷的。” “我说过这种话吗?”许大茂惊了,咱不至于这么没品吧。 “就上次贾东旭遗像被砸了那天,你不是说要把二大爷弄下来嘛。” 许大茂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说过,只是弄下来归弄下来,不代表非得自己上吧。 “古往今来多少人造反,能当上皇帝的又有几个?而且对待刘海中,能谈得上造反吗?真是夏虫不可语冰。” “夏虫什么玩意儿?你能不能说人听得懂的话?” “听不懂就问冉老师去,就你这样的,大老粗一个,冉老师真瞧得上你?” 第 41 章 双刃剑 “哟,这可了不得啊!” “咱们院从清朝开始还没出过这么大的官呢。” “这下咱们95号院涨份儿了,在这蜈蚣巷可是出了名了!” “许主任不光在咱们院是这个,在咱们整个蜈蚣巷也是这个。”说这话的是李贤英,边说还边竖起大拇指。 “......” 一群人彩虹屁拍个没完,听得秦京茹心花怒放,脸上笑开了花,屁股底下跟长了草似,在椅子上动来动去。 那嘚瑟的表情活脱脱就是个女版“王有胜阅兵”。 秦淮茹虽然见过大世面,却终究无法免俗,也是俏脸放光,笑吟吟地看着那些拍马屁的街坊,时不时隐晦地往那家伙的方向瞟一眼。 院里颂声如潮,许大茂却非常冷静,并没有感觉有多光荣。 换做以前,他肯定是鼻孔朝天,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可现如今却只觉得没什么意思。 只因为这个职位是这个时代的畸形产物,虽然暂时获得了滔天的权力,可这权力终究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并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就好比武侠小说里,借来的内力终究不如自己辛辛苦苦修炼来的。 一个不小心,弄的像令狐冲那样,被外人的内力给整的生活不能自理也是有可能的。 像任我行那样随意吸取挥霍别人的内力,终究遭了内力反噬,命丧黄泉。 总体来说这玩意就是一把双刃剑,不能飘,得脚踏实地才行。 傻柱嘿嘿一笑,调侃道:“得,不想显摆还有人哭着喊着求你显摆。” 许大茂摆摆手,大声道:“既然大家乐意捧场,我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信步走到八仙桌前,俩大爷和秦淮茹忙站起身走到一边。 许大茂也不坐,就站在桌子前,清了清嗓子,“那我就简单说几句......” 众所周知,领导所谓的“简单说几句”往往都不简单。 这家伙倒是把这本领学到位了,引经据典,说了一大堆高大上的话。 关键是他说的话全是对的,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根本没人敢交头接耳,更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一通白话,足足讲了十分钟都不带重样的,听得众街坊一阵无奈。 这许主任不愧是能当主任的人,这思想境界实在是太高了,我等望尘莫及啊! 秦淮茹在一边站着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又蔫坏了,瞧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真让人又爱又恨。 许大茂心中暗爽,不是要我人前显圣吗,那就如你们所愿,让你们听听思想教育,吹吹冷风。 特别是聋老太太也在场,让这老祖宗也换换脑子。 想耍威风,欺负人是最末一等的方法,跌份儿。 让一群人听你一个人侃,还没人敢打断才是上乘。 “行了,这天儿也挺冷的,今儿就说到这,以后有机会再跟大家分享我的gm体会。” 大家这才松了口气,迫不及待地纷纷鼓掌。 好端端的一个全院大会,怎么演变成思想政治大会了。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 晚上9点多,许家两口子窝在被窝里说话。 许大茂抚摸着媳妇平坦的腹部,这里头有个小生命正在孕育,不知道是个儿子还是闺女。 “大茂,今儿晚上你太威风了,街坊们全听你一人白话,我也跟着脸上有光,你怎么那么能说啊?” “瞅着他们那不想听又不能不听的模样,特有意思。” 许大茂嘿嘿笑道:“我讲的全是大道理,谁敢不听?就连聋老太太也得坐那儿乖乖地听。” 秦京茹想起刚才的情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从嫁过来这大半年来看,她知道丈夫为人低调,其实不爱出风头,上午在厂里就提醒过她。 今天他本来也没打算在会上说话,特地跑屋檐下站着,降低存在感。 只是阎老西会错了意,连带着一堆人在那起哄。 “我觉得你也够蔫坏的,跟教书先生似的往那一站,底下全是学生。” 第 42 章 女王登门 槐花从床上爬起来,昂着头道:“小姨夫和小姨真懒,现在还不起床,槐花7点就起来了。” 昨天确实玩的有点晚了,许大茂讪讪一笑,无言以对。 “哼,被小丫头瞧不起,没脸了吧!”秦京茹轻哼一声,白了丈夫一眼。 “你俩先回吧,我们一会就过去。” 俩丫头答应一声走了,秦京茹把汤圆抱在怀里,仔细打量着她胖乎乎的小脸。 眼睛、鼻子、嘴巴哪里都很像。 “大茂,我瞅这丫头越长越像我姐,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啊!” 汤圆闻声转过眼睛,用黑宝石般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假妈妈”,小嘴努力抿着,嘴角濡出了一些泡沫。 或许是觉得眼前这张脸有些像“真妈妈”,汤圆突然一咧嘴,露出了天使般的微笑,小手也抓住了“假妈妈”的毛衣。 这突然绽放的微笑十分治愈,秦京茹有一瞬间的恍惚,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有融化的迹象。 简直是太可爱了,以后自己的孩子肯定也能这么可爱吧。 抓着她的小手,秦京茹突然有点羞愧——前段时间是不是对她太不上心了,每天就看几次,几乎算得上不闻不问了。 自己名义上还是这小家伙的妈妈,可自己这个“妈妈”好像太不靠谱了。 如果以后自己生了宝宝,岂不是要对她更不伤上心了。 许大茂没注意这边,只是边穿裤子边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孩子是你们秦家那些姐姐妹妹其中的一个生的。” “生下来了不敢声张或者干脆养不起,然后扔了,赶巧被我们撞见了。”衛鯹尛说 秦京茹一听就不乐意了,跟护犊子似的把双眉一扬,语气十分不满:“你少瞧不起人,我们秦家虽然穷,家风却很正,不可能做这种事。” “生孩子这种事可瞒不了人,上次回去我已经问了,那些堂亲姊妹们一切正常。” 是是是,你家风正,上辈子还没结婚呢,就被咱三言两语骗上了床。 不过这事也不能全怪京茹,要怪只能怪咱有钞能力+太会撩了。 再加上刚刚在院子里当着全院街坊的面批评了娄晓娥,让她有了一种“他是为了和我结婚才这么做的”的错觉。 “不是就不是呗,我也觉着不大可能,但这事就是这么寸,也是她俩有缘。” 许大茂本来就是逗逗闷子,也不争辩,自去倒水洗漱。 秦京茹抚摸着汤圆圆滚滚的小脸,喃喃道:“这丫头的双眼皮太像我姐了,这大眼睛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大茂你说是不是?” 没人回应,再一看,丈夫好像出去刷牙了。 将汤圆放在旁边,秦京茹也躺了下来,跟她肩并肩。 看着那可爱的小脸,她喃喃道:“你这个小家伙,到底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怎么就这么巧呢?” ............................. 抱着汤圆来到秦家,正好秦淮茹已经洗完了尿布和内衣,便把孩子抱了过去,让两人吃饭。 今天白天没什么事,就是晚上要请杨厂长吃饭,傻柱作为酒局的发起者也得作陪。 晚上这顿饭可不一般,一文一武两位“大佬”此次会晤,标志着轧钢厂的gm事业将会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至于傻柱,顶多算个搭头吧,属于混吃混喝的类型。 上午9点多,两口子正在家里看书,突然又有人在外面叫,听声音是于莉。 秦京茹忙答应着往外走,许大茂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便也跟着。 于莉一看两人出来忙道:“许所长,有个十四五岁的丫头和她妈来院里找你,我刚好碰见了。不过他们人没进来。” 小姑娘和她的母亲,难道是尤凤霞? 可于莉是见过尤凤霞的,徐颖的可能性也很小,莫非是朱霖那丫头回来了。 只是为什么她妈也跟着来了,按道理不至于啊。 秦京茹则是在想怎么又有个女孩跟丈夫扯上关系了,本来就有了徐颖和尤凤霞,这又新鲜出炉了一个。 一转眼见媳妇正不错眼珠地盯着自己,许大茂忙笑道;“一准是朱霖那丫头,上次跟你讲过的,我把她给拉了上了火车,不然可就危险了。” 秦京茹略微回忆了一下便想了起来,恍然道:“就是你说的爸妈都特有文化那个?” “是,他爸是青华大学毕业的,现在是大学教授,跟这种文化人认识一下不跌份儿。” 于莉咋舌道:“我的个乖乖,许所长,你平时都跟这种人交往呢?” 虽然社会地位被人为降低了,可毕竟时间太短,几千年的文化底蕴没那么容易消失,高级知识分子在普罗大众的心中还是非常了不起的。 阎老西就经常在院里之乎者也,显得自个有文化,哪次开会不拽几句。 “嗐,就是串联路上认识,一准是人家讲老礼儿,特地来道谢的。不过这事你别跟外人说。” 最后一句话是对于莉说的。 于莉忙不迭地答应。 秦淮茹正抱着汤圆在中院晒太阳,见三人一起往外走,便问:“嘛去?” 许大茂一本正经道:“串联路上认识了个女中学生,现在人家回来了,特地跑来找我这个前辈交流gm经验。” 秦淮茹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总是满嘴跑火车,没一句真话。 这次她可是冤枉人了,人家朱霖还真就是来交流串联经验的,不过她的父母可就别有目的。 小当带槐花出去玩了,棒梗正在家里百无聊赖地翻看着小人书,几人在中院说话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 看着院子里出去了好几个孩子,棒梗也特别想出去串联。 可无奈年纪实在太小了,学校根本不给他开介绍信,除非有高年级的愿意带着他。 只是他因为奶奶的原因不受组织里那些高年级学生待见,而且就算能去,秦淮茹也断然不会允许。 听着外面的声音,棒梗精神一振:又有人找小姨夫交流经验了,那就代表又有热闹听了。 于莉半路就回家了,两口子来到院门口,果然有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朝门里张望,左手提溜着一个布袋,右手提着一盒京八件。 正是朱霖。 第 43 章 华夏第一美女 看其穿着倒是跟绝大部分燕京人一样,黑色棉袄棉裤加棉鞋,手臂上戴着个袖箍。 头上那顶毛线帽子一看就是家里人织的,挺好看的,上面还织了个红色的五角星。 只是两个多月不见,这丫头明显瘦了点,以前圆润的脸蛋变尖了,也黑了点,不过那双灿若辰星的眼睛倒是显得更大了。 如果当初按这时的样子相见,许大茂肯定没法把她和那个风姿绰约、雍容华贵的女儿国主联系到一起。 朱霖背后站着一名中年女性,看着不到40。 跟朱霖脸型一模一样,长相也有六七分相像,气质文雅,一看就是贤妻良母型的。 朱霖一看两人并肩走来,顿时兴奋起来,笑着把右手的京八件扬了扬。 “许同志,原来你真的住在这啊!” “瞧你这话说的,我有必要骗你嘛。这位是你的母亲?你们好。” 朱妈也点头回应,“许同志你好,这次来的太冒昧,有些失礼了。” “您客气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嘛。这是我爱人,秦京茹......” 几人互相介绍一番,一起朝院里走去。 中院,秦淮茹抱着闺女正准备进东厢房,忽然看见棒梗在屋檐下捣腾了一会,随后往兔栏前一站,手上还拿着些蔫不拉几的白菜叶。 家里的兔子一直是小当和槐花在负责喂养,儿子突然跑去喂兔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秦淮茹看儿子那欲盖弥彰的样子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小子自打上次见了尤卫东,就好像突然打开了某个开关,时不时就爱发呆,有时候还魂不守舍的,老盼着人家来。 人家每次一来,他不在则已,在的话肯定要凑过去说话。 到后来那丫头都有所察觉了,这种事不好明说,也不好叫他别往上凑,只是明显对他冷淡了一些,可他却依然懵懂不知。 昨天知道了那丫头和表妹的关系,立马蔫了,直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这年头辈分如天堑,是不可能逾越的。 果然,没一会就看见表妹两口子和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从前院鱼贯而入。 那丫头跟尤卫东差不多的年纪,个头也差不多,长得甜美可人,特别是那双眼睛十分灵动。 看穿着倒不是家庭条件特别好的那种,比尤卫东要差些,但出手挺大方的,那布袋里应该是两瓶酒。 旁边那个女人一看就是知识分子,身上有冉老师身上那种特有的文气。 再一看棒梗,明显有些意动,想上去打招呼又有点不好意思。 只来个小丫头倒罢了,她的母亲也来了,肯定不适合再去凑热闹的。 打定主意,秦淮茹上前招呼;“哟,京茹家来客人啦,还是个小g 棒梗似乎对朱霖的颜值并不是特别感冒,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秦京茹一看就知道表姐是什么意思,便邀请棒梗也去家里坐坐。 不过这明显是客套话。 秦淮茹推辞道:“下次吧,你们待客要紧。” 许大茂笑了笑没言语,只是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棒梗一眼。 这小子又凑什么热闹呢,不会是看尤凤霞没指望,又换新目标了吧。 那就更甭想了,旁边这位可是曾经被誉为“华夏第一美女”的人物。 朱霖六十多岁的时候住在海淀区小西天附近,当时好像是16年还是17年,年近八十的许大茂去那边见一老朋友,有幸见过她一面。 但当时也只是错身而过,并未打招呼。 主要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后来觉得眼熟,寻思了半天才想起来的。 虽然那会她已经六十多岁了,可颜值依然很高,一头清爽的短发,身材也保持的特别好,丝毫没有发福的迹象。 特别是身上那种知性美让人怦然心动。 事后许大茂自然是拍断大腿——应该要个签名的,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给。 四人回到许家,朱霖把布袋里的东西掏了出来,是两瓶汾酒。 这可是好酒,几乎可以和茅台比肩,这两样东西加起来得10来块钱,相当于秦京茹刚上班那会一个月的工资了。 “您也太客气了,我就是打抱不平,顺手为之,没必要带这么贵的东西。” 朱妈笑着说:“应该的,善不分大小,恩不论多少。” “朱霖这丫头是我们家的独生女,咱们当父母的怎么感谢都不为过。” 秦京茹将东西收好,忙着给添茶倒水,拿出饼干、果脯、糖果等各种零食,又把炉子提到旁边烘着。 她聪明着呢,丈夫有朋友来,还是文化人,作为妻子自然要把各方面做到位,这样丈夫才有面子。 许大茂对媳妇这一点挺满意的,知道给爷们长脸。 只是朱霖母女来得有点突兀,让人猝不及防。 像这种顺手而为的恩情,带了这么贵的礼物也就够了,不至于连大人都到场,除非是有意想结识。 结识归结识,但是这种突然上门道谢的方式还是显得有点孟浪了,莫非是有什么急事。 旁敲侧击地问了问,朱妈还是闭口不谈来意,只是说着感谢的话,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既然问不出什么,那就跟朱霖聊。 第 44 章 燎原之势 一说起来才知道,原来朱霖他们小队徒步仅仅走了700多公里。 从长沙走到韶山仅仅70多公里,然后走到井岗山,再走到南昌。 只是值得关注的就是他们小队在井岗山住了十几天,期间井岗山爆发了脑膜炎。 朱霖刚提到“流脑”两个字,许大茂就是悚然一惊,脑海里那尘封的记忆和数据顿时浮现出来。 50至79年,华夏共报告流脑病人877万人,死亡57万人。 其中66—67年的流脑是爆发得最严重的一次。 当时每个省份都有,总共300多万人中招,死亡16.8万人,直到68年才逐渐控制住。 而燕京作为华夏的中心,各方面都控制得很好,并没有大规模流行,所以许大茂一时没想起来。 直到朱霖提起这仨字,他才回忆起来。 事实上这次的流脑大爆发完全是串联引起的,串联途中卫生条件差,再加上海量的人口无序流动,给流脑的船播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想想许大茂坐火车南下的情况就知道了,车厢里如此高的人口密度,简直是病原体的天堂。 发现情况后,华夏官方或许是没想到这次的情况这么严重,应对动作相当缓慢,迟迟无法拿出有效的应对方案。 再加上当时整个社会上上下下秩序都比较混乱,所以流脑才呈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许大茂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十几万人失去生命。 虽然肯定会有人死,但只要能减少一半甚至一小半,也是功德无量的事。 这事得赶紧向徐部长汇报一下,看他怎么个反应。 虽然他不是医疗系统的,但好歹有那么大的权力,肯定认识一些大佬。 话说眼巴前不就坐着一位医生嘛,好像还是卫生部研究所的。 许大茂一直在皱眉思考,朱妈也没做声,就朱霖和秦京茹在聊。 方祯有些尴尬地喝着茶水,时不时看许大茂一眼,心说这位许同志莫非不欢迎我们,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她的心比较细,又是医生,这位许同志是听了“脑膜炎”三个字才开始发呆,说明他是在考虑这事。 因为职业因素,方祯知道流脑通过呼吸道船播,船染性极强,致死率也很高,莫非这位许同志想到了什么? 许大茂打定了主意,正好听到朱霖说:“我这次出门真是在鬼门关走了两遭,还好都逢凶化吉了。” “第一次得感谢许同志,第二次得感谢华夏,是她给我送来了药物。” 许大茂突然有点虚,这丫头不会还携带着病原体吧。 “朱霖,你现在还有没有感觉头痛,想吐之类的?” 朱霖下意识摇摇头:“没呢,刚得病的时候有这种情况,后来好了就没了,昨天我已经去医院复检过了。” 方祯明白许大茂的意思,忙道:“许同志,你放心,我家丫头确实已经痊愈了,这点我可以担保。” 许大茂点点头,暗暗舒了口气——这丫头应该是彻底“阴”了。 又聊了几句,秦京茹不甘示弱,开始炫耀:“我家大茂回来后,还带我去魔都了...” 小嘴嘚吧嘚的,讲了老半天魔都那边的繁华和黄浦江、大海的美景,听得朱霖啧啧称奇。 但许大茂已经没什么心思扯闲篇了,只是在旁边耐心听着,心里在想事情。 看媳妇凡尔赛个没完,终于忍不住打断:“京茹,你先等会再说。” 秦京茹正说得兴起,突然被打断,很是有点郁闷。 但夫为妻纲,何况有客人在场,就更得听话,便怏怏地“哦”了一声,不言语了。 朱家两人见许大茂表情凝重,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只有方祯隐隐有所猜测。 新华夏成立后,消灭了很多船染病,比如霍乱、人间鼠疫、天花等,唯独流脑一直无法彻底消灭。 49年前后、56年前后都曾经有过流脑爆发,两次加起来也死了几万人,莫非许同志认为这次也会像上两次一样? 想想现在复杂的社会状况和巨大的人口流动性,方祯脸色也变了,心里开始打鼓。 医生的职业道德让她没办法拿这种大规模的船染病不当回事。 “许同志,你怎么了,我刚刚就发现你脸色不太好。” 这话一出口,俩丫头都是一愣,之前聊得挺嗨,一直没注意。 许大茂已经有了腹稿,直截了当道:“方大姐,您这次来,应该是有事相求吧?” 方祯姣好的面容上浮现出惊愕的神情,似乎是没料到这人居然这么直接,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朱霖秀美一蹙,看向母亲。 她其实也觉得有点不对劲,父母之前说两人一起来,上午又突然变卦,说是只让母亲一个人来。 而且看爸妈的表情也透着古怪。 “妈,你和我爸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方祯脸色有点发红,一时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许大茂看她一幅有点难堪,又有点为难的样子,明显是有事相求却又不大说不出口,心中不禁有了些猜测。 冉秋叶的父母是中学教师,都在吃瓜落;朱霖的父亲是大学教授,怕是更严重。 大学是进步青年密度最高的地方。 回忆起以前在网上查的关于朱霖的资料,有些文章语焉不详地提起过他们一家曾经被下放到晋省农村,并在那里生活了三年。 朱霖从小就表现出了艺术天赋,父母就把她送到什刹海体校学习过体操和舞蹈,因此在农村居住的时候偶尔会上台表演歌舞。 也正是那段时间的经历让她萌发了对表演的热情。 后来朱霖于70年回到燕京并考入了某部队通讯兵文工团。 难道他们一家被下放这事即将发生?想想倒是很有可能,按时间来看也就是最近了。 方祯不说话,许大茂也没言语,就静静地看着她。 俗话说上赶着不是买卖,猜测归猜测,这种事终究得你自己提出来。 思虑再三,方祯终于下定了决心,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再不说怕就没机会了。 第 45 章 两全其美 她也知道这事办的太过孟浪,哪有第一次见面就求人帮忙的。 但没办法,时间不等人。 “霖霖,要不你先跟你京茹姐出去走走,我跟许同志说点事。” 此言一出,三人都觉不妥。 许大茂剥了颗大白兔奶糖丢进嘴里,边嚼边说:“方大姐,我觉着您也别老拿朱霖当小孩子看,有些事也应该让她知道。” 方祯看着对面这人,有些惊疑不定,莫非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是啊,妈,有话就直说,我出去一趟回来,已经是合格的g 反正这事他没打算帮忙,徐部长的基本盘还是冶金这一块,教育系统或者朱爸所在的工业学院那边不一定有关系,可能还得去托人。 如果自己贸贸然拿这事去求他,那就显得太不知进退了。 上辈子傻柱求徐部长帮忙,把娄晓娥一家放了出来,结果娄家拍拍屁股就颠了。 娄家去香江倒是舒坦了,却害得衙门系统的陆局长下台,徐部长也受到了不小的牵连。 现在这种大环境,就要“苟”字当头,凡事都要小心谨慎。 想到这,许大茂轻轻端起茶杯,也不知道朱霖母女能不能体会到。 “方大姐,朱霖,对不住了,这事我无能为力。” 朱霖呆呆地看着这位大哥哥,以前觉得他非常有正义感,为人热心快肠的,跟他相处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没想到这次居然回绝得这么干脆,丝毫不讲情面。 难道以前的谈笑风生都是幻觉吗? 方祯也很失望,但很快就调整了心态,人家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现在这种形势人人自危,也很正常。 她站起身来,微笑着说:“许同志,真是不好意思,贸然上门打扰你了......” 嘴里说着客套话,就站起身准备出门,朱霖却仍然坐着似乎不愿意走。 “许大哥,组织你们那个小队的应该是个特大的领导吧,能不能跟他说说,我妈在医学上挺厉害的,还得过科技进步一等奖呢。” “朱霖!”方祯表情突然变得十分严肃,沉声喝道:“你太不知轻重了,你爸以前是怎么教你的? 朱霖被吓了一跳,怯怯地看了一眼母亲,低下头不敢作声,双手无意识地摆弄着衣角。 “许同志,朱霖是我们家的独生女,有点惯着了,您多担待。” 这下许大茂有点坐蜡了,在我家里训闺女,该不会是做给我看的吧。 不过被朱霖这一说,他突然想起来一个法子,或许能两全其美。 只是到底行不行,他心里还没什么底,但可以试一试。 许大茂打定主意,让秦京茹给茶杯添水,又示意方祯重新坐下。 “方大姐,孩子也是一片孝心,您也甭责怪她了。刚才被她一说,我还真有了个辙,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 一听这人松了口,方祯和朱霖同时大喜。 尤其是朱霖,瞪着一双秋水剪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许大茂,表情充满了希冀。 作为双职工家庭的独生女,从小衣食无忧,又有疼爱她的奶奶,一直过着“小公主”一般的日子。 而她们小队徒步了700多公里,一路上见识到了农村的苦日子,有些村子简直是一片赤贫,她自然不愿意去农村。 再说去了农村怎么上学啊,虽然现在停课了,但不可能一直停吧,很多人都说等串联结束,明年就该复课了。 真希望大哥哥能有办法。 许大茂被朱霖看得有点愣神,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女儿国主看着唐僧那含情脉脉的小眼神。 不过小丫头现在还太青涩,和后来拍电影电视剧的时候比不了。 许大茂低头把玩着水杯,再三论证后才道:“方大姐,您是卫生部研究所的医生,对流脑的船染性了解多少,有没有抗役的经验?” 方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只能如实回答。 第 47 章 前倨后恭 说起来香山公园也全是枫树,今年10月份一定要带秦家姐妹俩去看看。 路过一个岔路口,忽听有人叫“京茹姐,姐夫!” 忙停下车扭头看去,尤凤霞穿着棉袄,外边套着蓝色罩衣,朝这边小跑过来,手上还拎着一瓶黄酱。 等跑近一看,那罩衣上面全是油点子,明显是居家穿的。 许大茂看着好笑,这丫头挺臭美的,一向讲究穿戴,哪次见面不是穿得光鲜亮丽的。 尤凤霞隔着几十米就瞧见有个人骑车过去,看那样子就是姐夫,忙大声叫住。 不知为何,这种不期而遇让她十分欢喜,就像小说里一样,无巧不成书。 快步朝那边小跑过去,脸上不自觉荡漾起愉悦的微笑,可等自行车后座上那个女孩侧过身来,才发现根本不是京茹姐。 发型也不一样,只是刚刚眼里只有姐夫,离得又远,一时没注意。 哼,居然敢带别的女孩,就不怕我告诉京茹姐吗? 等近了,两个小丫头互相打量着对方,不约而同在心里暗赞了一句:这女孩真漂亮。 许大茂这货完全没有修罗场的感觉,左看看右看看,乐了。 俩丫头身量差不多,发型差不多,甚至连服装都差不多,都是略显臃肿的棉袄,只是颜色不一样。 “小霞,帮你妈买黄酱呢?” 尤凤霞瞟了那人一眼,没有回答这种显而易见的废话,反而开口问:“姐夫,这位就是你以前提起过的那位同学吧?” 朱霖心中正暗自疑惑,农村人怎么会在城里有个妹妹。 这种情况有,但非常少,比如许母以前到城里讨生活,成了娄家的佣人,后来嫁给了许富贵,而她的弟弟妹妹们都在密云农村。 许大茂点点头,给两人介绍一番,三人自然而然一起走。 看姐夫推着车,尤凤霞眼珠一转,跑到自行车左侧往两人中间一挤,这样就能把姐夫和朱霖隔开。 第 48 章 秘籍 许大茂朝徐颖使个眼色,让她插科打诨。 徐颖会意,拉起徐部长的手道:“爷爷,看来我们提前出发是对的,不然要得了这个病,那可危险了。” 徐部长阴沉的脸色舒缓了一些,也有些庆幸:“是啊,近几年流脑几乎销声匿迹,没想到在这关头卷土重来。”文学一二 “有人怀疑这是敌对势力在搞破坏,但完全找不到证据,局势太混乱了。” 此言一出,三人都是一惊,想想还真有可能。 但就算知道这一点也毫无办法。 徐部长继续缓缓说道:“其实上面早就有所预料,已经连续两次通知停止乘车串联,现在全国铁路都已经开始售票。” “11月份的时候燕京也有病例,但很快就控制住了,但此病已经在全国到处开花,卫生部预测此次流脑的规模,很可能会超过50年和57年那两次。” 这话头不就来了嘛。 许大茂朝朱霖使了个眼色,沉声道:“徐部长,我敢断言,这次的规模要远远超过前两次,如果任其发展,很可能会有十万以上的民众因此丧生。” 徐颖和朱霖都提前知道了,故而并没有太惊讶,只是对这个消息有点不敢相信。 唯独徐部长惊得眼镜都要掉了,腾的一下站起,失声道:“十万以上?” 随即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又重新坐下,眉头皱成了“川”字,脸色变得前所未有地凝重。 徐部长虽然不是医学专家,但流脑的一些常识他还是非常了解。 联想到尚未完全结束的那场“数千万人口大迁徙”,车厢里密集的人群、接待站那糟糕的卫生环境、到处流窜的病原体携带者...... 越想越觉得情况严重。 “小许,不管你是不是危言耸听,我们都要先做好最坏的打算,你这次带这个小朋友来我家,应该不止说这事吧?” 说着看了朱霖一眼——这小丫头跟自家大孙女差不多年纪,长得也漂亮,文文静静的。 许大茂很庆幸徐部长不是“郝主任”一类的干部——这事不归我管,你去找xxx部门。 就算徐部长不是燕京市割尾会的副主任,而只是冶金部的副部长,他也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像这种老牌军人出身的干部从来都是把国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这已经是一种本能了。 而不是像玩足球的某铁一样,恬不知耻地说着些高大上的片汤话,背地里却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脸皮比城墙还厚。 听徐部长终于主动问了出来,许大茂也不瞒着,直接将来意给说了。 “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徐部长来了兴致,笑着自捧了一句。 “既然能得小许你推崇,想必这份资料不一般,不妨先给我看看。” 许大茂忙示意朱霖把那份“防役秘籍”交给徐部长。 此时朱霖已经将那两张信纸掏了出来,却只是拿在手上,似乎心里在犹豫。 干嘛呢这是,莫非想要“敝帚自珍”? 许大茂搞不懂了,来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嘛。 想将信纸抽过来,没成想朱霖捏的还挺紧,居然抽不动。 诧异地看了小丫头一眼,只见她面色纠结,薄唇抿得紧紧的,一副良心备受谴责的模样。 目光下移,下意识扫了一眼小丫头“粮心”的位置。 棉袄太厚,啥都看不出来。 “怎么了这是,舍不得你妈的研究成果?” 这句话跟捅了马蜂窝似的,反而使朱霖下定了决心。 小丫头忽的一下站起身来,在许大茂懵逼的眼神中朝徐部长鞠了一躬。 “徐部长,听许主任说您是老军人,还参加过红军长征,我对您很敬重,所以我不能在您面前撒谎。” “这份资料其实是许主任写的,我妈只是重新抄了一边。” 说着将那两张信纸轻轻放在了茶几上。 想低调,不想装逼,居然还上赶着让自己装逼,许大茂表示很无奈。 徐部长一听这份资料居然是许大茂写的,心中更好奇了。 这个小许虽然年纪不大,却好像对世事看得十分通透,知识面也广,虽然都不精通,但都能说出个大概来。 莫非连医学方面他也了解,还是说从香江那边学来的? 华夏文明虽然悠久,中医文化也是博大精深,但中医对流脑作用不大。 嚼大蒜、含桉树叶、熬中药之类的只能预防缓解。 流脑是烈性船染病。要迅速遏制病情并治疗,还得靠西医。 目前西方的医疗技术比华夏超前很多,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徐部长似笑非笑地看了许大茂一眼,悠悠道:“我说小许,在我面前还用得着藏拙吗?无非是南边那点事,有什么不好说的。” “科学不分国界,好的我们就学习它,不好的我们就摒弃它,就这么简单。” 徐部长自动脑补出这篇“秘籍”的背景,倒是让许大茂稍微松了口气。 有来历就好说了,不然自己又没学过医,上哪儿知道那些医学理论和预防措施。 徐部长看着这两页信纸,越看眼睛越亮。 以他的见识很清楚地知道,如果能把这些方法推广下去并严格执行,民众的损失一定会大大降低。 不过这事归根到底还是卫生部的责任,他也不能越俎代庖,要不晚上去老钱家坐坐。 徐部长在看资料,书房里一时安静下来。 许大茂故意用不友善的目光逼视着朱霖,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说好自己只起个引荐的作用,结果这小丫头出尔反尔,直接把自己给“卖”了,真是岂有此理。 朱霖也挺不好意思的,她只是觉得堂而皇之地把别人的功劳占为己有不太好,再被徐部长那种上位者的气势一逼,脑袋一热就说出了实情。 这下成了两人合伙骗人,情况好像更不妙。 小心翼翼将目光上扬,正瞧见那人用责备的目光看着自己,顿时心如鹿撞,心虚地低下了头。 感觉两只手都没地方放了,只得无意识地摆弄着衣角,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 这可是未来的华夏第一美女,虽然这个“美”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参数,各人有各人的眼光,如果放在后世可能不被广大网友认同。 但朱霖的长相无疑符合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的审美。 前些时许大茂还在网上搜过,一输入“华夏第一美女朱霖”,出来的文章铺天盖地,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页。 第 49 章 登堂入室 未来的华夏第一美女露出这副小女生的表情,真是让人赏心悦目。 但也不能太过,适可而止即可,许大茂收回目光,用手指了指杯子,示意徐颖添水。 徐颖点点头,起身拿了暖瓶过来,给几个杯子都续上了热水。 朱霖偷眼看了眼旁边的人,见他正在喝茶,好像没有生气了,心里才放下一块石头。文学一二 不过等下徐部长肯定要问起这事的原委,应该怎么回答呢。 徐部长看完资料,又靠在沙发上沉思良久,才开口道:“我虽然是外行,但也能看出这份资料很全面,有些观念也很超前,对于防治流脑能起很大的作用。” “只是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说看。” ........................... 谈完流脑的事,许大茂便让徐颖把朱霖给带了出去。 他还有事得单独问问徐部长。 “徐部长,杨厂长昨天说要跟我吃个饭,我已经答应他晚上赴约。” 徐部长现在对这个小许的印象又好了几分,不管其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凡的有利于国家、有利于民众的,都是好事。 他一听就知道小许是想问以后和杨厂长如何相处,忍不住起了点考较的心思。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我现在暂时不发表任何意见,就你个人而言,打算怎么对待杨厂长这个‘走姿派’?” 许大茂一愣,这是要考我?只是咱的天赋点从来就没往政治上点啊! 不过他好歹也看了不少书,在脑海里搜索一番,觉得那个青华风云人物蒯大富写的权术三十六条挺合他的胃口。 参考第四条:当权者必须学会在权力机构中设置反对派,要保护反对派,因为垄断为垮台制造条件。 “我觉得吧,既然杨厂长有帽子戴,这大冷天的就别摘了,该对立还是对立,咱们就咋呼一下,看起来轰轰烈烈,其实全是虚的。” “必要的时候弄几个小虾米出来挡枪,尽量不动高层人员,尽量让工人们平稳有序地生产。” 徐部长哈哈大笑,那笑声十分爽朗。 “小许,用燕京话来说,你小子跟我这抖机灵呢。” “抖机灵归抖机灵,说的还是挺好,按你的想法做就行了,杨厂长那边我会有交待,你不用担心。” 有章程就好办了,许大茂答应一声,放下心来。 突然又想起一茬,但这事有点敏感,不太好问,但不问吧,心里总有点不踏实。 “徐部长,还有个事,那位樊胜利樊老的二女儿......” .............................. 从徐部长家里出来,准备送朱霖回家。 徐部长家里并没有准备,何况本来也没打算在他们家吃中饭。 “你家在哪儿,我记得你上次在火车上说也住东城区来着。” 朱霖讪笑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家在前车胡同,其实严格来讲应该是西城区,不过离你家挺近的,只有三公里。” 许大茂撇撇嘴懒得说什么,当时她肯定是为了迎合自己才那么说的。 “许大哥,你上次不是说把你们小队的成员都叫着,然后你亲自掌勺嘛,什么时候可以啊?” 朱霖心虚着呢,一直在没话找话。 “过年的时候再说吧,怎么,嘴馋了?” “是有点,外头吃的东西你也知道,清汤寡水的,又吃不惯。” “中午你们家一准得做好吃的,我也尝尝你妈的手艺。” 朱霖嘻嘻一笑,突然觉得认识这个大哥哥真好,不但在火车上救了自己,还愿意帮自家这么大的忙。 如果真能像徐爷爷说的那样,能让母亲加入流脑防治小组,那自家的危机肯定会解除。 关键是人家别无所求,想想都有点不可思议。 拿这话问他,他只说跟自己投缘,可人跟人之间真的能这么投缘吗? 这小丫头不知道自己将来会被誉为华夏第一美女,还在百思不得其解呢。 十几分钟后,自行车左拐上了西四北大街,远远就见前车胡同东口站着一男一女,其中就有朱霖的母亲。 “朱霖,那边是你爸妈吧,真够有礼貌的,都迎到胡同口了。” 朱霖把身子后仰一看,喜道:“还真是,你对我们家有大恩,他们在那儿迎接也是应该的。” 这话说的许大茂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有心让她轻轻地叫一声“大茂哥哥”,又觉得过于孟浪,有调戏之嫌。 不过这四个字迟早得让她叫一次,咱也体验一把唐僧那种“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的感觉。 方祯看到许大茂骑着车过来了,拉了一把丈夫,两人一起迎了上去。 朱霖的父亲朱文博看着应该有40了,戴着黑框眼镜,体型消瘦,身上有着闫埠贵那种文气,一看就是个知识分子。 一番略带奉承的客套话过后,许大茂推着车,一起来到了朱霖家。 这是个两进的小四合院,打眼一看差不多只有五六户人家,朱霖家在这里有两处房子。 “许主任坐,先喝点茶,菜全都准备好了,直接炒就成。” 朱文博脸上洋溢着轻松愉悦的笑容,一沓声地让朱霖泡茶,显得非常热情。 之前完全没想到,自家的危机居然就这样解决了大半,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虽然那位大人物没有提及自家到底会不会被下放,但可想而知,有了那层关系,妻子最起码不用跟着,那么母亲和闺女也可以不用跟着自己受罪。 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被下放,只要不连累家里人,随便去哪里都无所谓。 一想到这,朱文博眼圈都有点红了,说话的声音也微微颤抖。 “许主任,您可帮了我们家的大忙了,我吃苦受罪无所谓,就是怕连累老母和妻小。” 第 50 章 四大皆空 “您言重了,还是朱霖提醒了我,不然我都想不起流脑这茬。”许大茂忙客气一句。 其实他很清楚,朱霖一家确实是曾经被下放到晋省,但是后来还是回了燕京。 只是朱霖的奶奶是否因为下放而故去,这一点网上查不到,他也不清楚。 但不管怎么说,从燕京被下放到晋省农村去劳动,肯定得吃不少苦。 一旦被下放,一家人就要和贫农、下中农一起劳动,一起生活。 此举本意是要让那些知识分子抛弃掉那种优越感,放下臭架子,老老实实向贫下中农学习。 作为一个家庭的顶梁柱,作为父亲、丈夫和儿子,这位朱教授确实挺称职的。 “作为华夏人,总不能知道会有灾难发生却无动于衷,不然我这心里就过不去那道坎。” “只是顺手而为,却可以挽救无数人的生命,这种事我可不介意多做点。” 朱文博捧哏道:“有大能力者,自不必亲力亲为,就跟打仗似的,什么时候要司令将军亲自上阵杀敌,就说明这仗已经打输了。” “只要有那份心,都是在为国家做贡献。” 二人闲聊了一阵子,朱霖端着两盘菜进来了,看样子菜都是在另外那间屋子里炒的。 没一会菜都上齐了,桌子四面刚好坐四个人,只是没看见朱霖的奶奶。 问了一句,朱文博推脱说桌子坐不下,便也作罢。 今天这菜做得很丰盛,大白菜猪肉炖粉条、雪里蕻炒黄豆、土豆烧牛肉、红烧带鱼、再加上西红柿酱打出来的西红柿鸡蛋汤。 四菜一汤,全是家常菜,看着却相当不错,分量也足。 除了炖粉条和鸡蛋汤,每盘菜的底下都搁着个搪瓷碗,碗里盛着开水,这是为了让菜不至于凉透。 酒也是汾酒,应该是刚才一起买的。 能看出来朱家为这顿饭花了不少心思。 每人面前都放着两双筷子,明显是公筷,这说明了朱家良好的卫生习惯。 这也太讲究了,真不愧是大学教授+卫生研究员的家庭。 看着桌子边这仨人,许大茂到现在都感觉有点迷糊。 本以为要慢慢和朱霖相处,哪知道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登堂入室,这也发展得太快了。 眼瞧着人都已坐好,菜都没吃一口,朱文博就率先拿起酒盅,俩女的见状也端起了杯子。 不过她俩都用的是玻璃杯,里边是茶水。 朱文博神情有点激动,或许还有些羞愧,酒还没喝呢,一张消瘦的脸就憋得有点红了。 “许主任,我呢是个臭老玖,别的话也不会说,这次真的是感谢您。” “还有您向我们家霖霖伸出援手的事,为表谢意,我先干为敬,您随意。” 说完还真一口闷了,可能是平时喝得少,又喝猛了点,居然剧烈咳嗽起来,脸也变得通红。 方祯无奈地看了丈夫一眼,忙给他舀了一勺汤给压压。 这一盅酒差不多也有40克,许大茂看着对面这个男人,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对面这位可是大学教授,而自己不过是趁着非常时期得到了一点权力,就让这位高级知识分子这样对待。 虽然远远谈不上卑躬屈膝,言语间却也多有追捧之意。 如果只有帮助了他闺女这一件事,可不值得人家这么做。 说到底都是为了这个家啊。 为了家人能放下尊严,放下面子,这让许大茂对这个男人起了几分敬佩之意。 他也不托大,说了句客气话也一口闷了,把杯底展示给他们看。 看他这么做,朱家三人脸上都露出喜色——这人果然没什么架子。 朱霖有样学样,也用公筷给夹了些离得远的菜,轻轻放在许大茂碗里。 “一上来就喝这么猛,好歹先吃两口菜吧。” 许大茂朝她点头致谢,夹起一块牛肉吃了。 这牛肉明显是提前炖了很久,挺软和的,完全没有嚼不烂的感觉。 现在的牛肉不好买,大部分都供给了在京的清真人士,流通到市场上的比较少,一般人还不太会做。 “朱教授,您也太客气了,跟您说实话吧,我也想和卫生部搭上线,认识了方大姐是好事。” “我呀,以后没准儿还有麻烦您家的时候。” 朱家人都以为他是客套话,根本没当真,便再不谈此事,只说些串联路上发生的事。 其实许大茂并不只是说客套话。 昨天上午听秦淮茹提起制造尿不湿的事,经过一晚上的思考,觉得可行。 2013年之前,华夏的高分子吸水树脂主要依赖进口,从霓虹和米国进口产品的市场份额高达80%-90%。 这个领域的前景实在是太广阔,而娄家现在还没有涉及到任何实业,完全可以在这个领域深挖。 在英国申请尿不湿和卫生巾的专利,在香江建厂,独家生产这两款产品。 等以后技术被摸透,无法垄断了,再争取做成这个行业的龙头。 而尿不湿、卫生巾都属于卫生用品,想要进入华夏售卖,那自然得通过卫生部的许可。 关键是这两样划时代的产品对于民众而言实在是太方便了,完全是利国利民的东西。 到时候等娄晓娥回了燕京,可以专门负责这方面的事。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初步的设想,具体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完善。 最起码那个所谓的“高分子吸水聚合物”,也就是高吸水树脂得先发明出来,否则一切免谈。 一顿饭说说笑笑吃了大半个钟头,中间换了次开水,又把粉条和汤给热了一次。 朱霖俏脸含笑,不停用公筷帮着夹菜,把个许大茂美得不行。衛鯹尛说 这小丫头梨涡浅笑的样子很有后来的女儿国主那种风采,清纯而甜美。 特别是那双灿若晨星的眼眸,让人不自觉地沉醉其中。 如果不是旁边有两位家长,许大茂甚至觉得自己成为了唐僧,在苦苦抵挡着身边佳人的魅力。 “你说四大皆空,却紧闭双眼,要是你睁开眼看看我,我不相信你两眼空空。” 菜都吃得差不多了,最后上的主食是红薯窝头,又甜有嚼劲,吃着挺爽口的。 朱文博一看就是平时很少喝酒,除了开始那一杯,后来都不敢怎么喝,每次都是抿一点,生怕喝多了失态。 第 51 章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吃完饭,又坐了一会,喝了杯茶就该走了。 许大茂从怀里“掏”出一本总政版语录。 一家人的目光都被这本高大上的红皮书给吸引住了,仿佛这部书在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朱教授,您在学校该干嘛还是干嘛,只是平时多读语录。” 说着扬了扬手上的书,“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大声朗读,一准儿没坏处。” 朱文博神情激动,重重地点了点头。 手持这本“宝贝”,任谁都得顾忌三分。 “关于你们家的事,刚刚那位大领导跟我交了个底,您这种情况,下放肯定是要下放,但鉴于朱大姐可能还有防役任务,所以家人可以不用跟着。” 朱文博心心念念就是这事,如今终于得到消息,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如果是一个人被下放劳动,不牵连家人的话,他完全没有一点顾忌。 朱霖和妈妈对视一眼,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轻松的笑意。 许大茂继续道:“至于地点,有可能,我只是说有可能,会是燕京的周边公社或者郊区的工厂,也有可能是门头沟的煤矿,但肯定不会太远。” 燕京周边总比外省强多了。 “真是谢谢您了,您真是我们朱家的贵人。” 许大茂一个激灵,有点不好意思,这话说的实在是太夸张了。 因为就算他完全不管,朱家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无非是吃点苦,接受一下贫下中农再教育,也不是什么坏事。 甚至朱霖还在农村生活的日子里爱上了表演。 现在没这档子事了,不知道这丫头的人生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 但这话没法说,许大茂客气两句,就起身告辞。 朱霖的奶奶总算露面了,看着慈眉善目的,一脸的笑相。 朱家人想送出胡同,但被推辞了,最后只让朱霖一个人送。 看着两人走远,朱文博才道:“这位许主任不到30岁就身居高位,按理应该是年轻气盛,可他身上没有一点官僚之气,又见多识广,真不简单。” “是啊,现在国家大力提倡青年干部,就是因为青年干部有闯劲,天不怕地不怕的,可这位许主任身上根本看不出来那股劲儿,反而挺平和的。” “我跟他相处得久一点,感觉他有点像上了年纪的老人,四平八稳的。” 朱文博叹了口气道:“看来人家还有过人之处啊,难怪能当官,这点我根本就羡慕不来,我这性子也只适合搞搞学问了。” 前车胡同里,许大茂推着车,朱霖在旁边亦步亦趋,没口子说着些感谢的话。 许大茂也不言语,只是面上带笑地听着。 感谢的话总有说完的时候,眼瞅着再走二三十米就要走出胡同了。 朱霖受不了了,娇嗔道:“许大哥,你什么意思呀,我说了老半天,就不值得你一理是吧?” “哪能呢,其实我是在回味你妈做的菜,余味绕舌,三日不绝于心啊。” “是吧,我就说我妈做菜好吃。”朱霖十分开心,总算是找到了一点平衡感,不过好心情随即又被打破了。 只听许大茂嘚瑟道:“不过嘛,比我的厨艺还是要差点。” 朱霖又气又笑,现在她也不怎么怕了,只是哼道:“光说不练,算不得真本事。” “到时候让你见识见识,就在我们厂招待所...行了,你回吧,我走了。” 两人已经出了院子,许大茂也不多说,挥挥手就走了。 朱霖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缘分一词还真是奇妙,怎么就突然碰到这么一个热心快肠的人呢。 这许大哥真是个好人。 许大茂:请不要贸然给我发好人卡! ............................. 沿着地安门西大街一路向东,穿过前海和北海之间那座桥,两边的湖面都已经冻结实了,远远的还看见有些人在滑冰。 三九四九冰上走,今天是1月8号,明天就是三九,马上就是一年中最冷的一段时间。 其实这玩意也没有那么准,只是大概率是这样,去年12月底就已经有些小孩子敢踏冰了。 来的时候也从这座桥上走过,当时问了朱霖,她会滑冰,尤凤霞也会。 秦京茹大概率是不会滑冰的,再说她有了身子也不可能滑。 那下次可以带着俩妹妹去滑冰,咱一人带着俩小美女,手牵着手,嘿嘿嘿......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主要是朱霖那个“华夏第一美女”的名头太让人上头了。 回到四合院,到前院就听见中院闹哄哄的,进去一看原来是马大爷的孙子和杜家小子串联回来了,很多人围着问东问西的。 他俩年纪一样大,也在一个学校,干脆就结伴而行。 今天礼拜天,阎老西和二大妈也在,看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应该是看人家的孩子回来了,而自家两个孩子到现在还没音讯。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院里的孩子们应该也快回来了。 许大茂多了个心眼,上前详细问了问路上的情况,主要是要确定一下他俩有没有感染流脑。 这玩意是名副其实的烈性船染病,孩子一旦感染,没有治疗的话甚至一到两天就会死亡。 结果他俩都还好。 东厢房没人,秦家就吴二丫一人在,想来秦淮茹吃完饭又出去遛汤圆了。 回到家,家里居然有客人——刘媛媛。 秦京茹正和她一起看书,看样子好像是香江带回来的侠义小说。 “哟,刘媛媛来了,稀客啊。” 刘媛媛忙站起来打招呼,她还是穿的上次来的时候那套棉袄,两条乌黑的粗辫子垂在脑后。 “京茹,那我先走了,这本书先借我看看,谢谢啊。 秦京茹将人送出门外,一回来就兴奋地说:“刘媛媛跟我哥好像有门。” 许大茂觉得有点荒诞,这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不过当了个割尾会主任,连带着舅边子也跟着沾光。 “她怎么说的?”说着朝媳妇伸出手。 第 52 章 奇技淫巧 秦京茹已经习惯了,脸上毫无羞涩之意,只是把门一关,就直接坐在了丈夫怀里。 “一股子酒味儿,中午喝酒了?” “是,朱霖他爸非要敬我酒,我也没办法,不过我没喝多少...接着说,刘媛媛刚刚怎么说?” 许大茂以前对这门亲事不太看好,农村男人想娶城里女人,总给人一种凤凰男的感觉。 相比之下,城里男人娶农村女人似乎要正常一点。 现在倒突然有了点兴趣,想知道刘媛媛是怎么说的。 这事其实跟他关系不大,但如果秦光誉能娶上媳妇,秦长秋老两口无疑是了却了最后一桩心事,秦京茹脸上也好看。 刘媛媛和刘嘉诚是姐弟,是前院六根的子女。 六根本来叫刘根,只是他在叔伯兄弟中排行老六,她媳妇老叫他六根,大家也都跟着叫了。 这六根为人老实,就是他媳妇,人称刘婶的比较精明。 秦京茹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还能怎么说,拐弯抹角打听我哥的情况呗。” “我就跟她说明年我哥就会转正,你也能给他分间房子,我爸妈也不用靠他养老,刘媛媛嘴上没说什么,我瞧着好像有点动心了。” 其实秦光誉这人看着好像什么都没有,其实还是挺有优势的。 本身知根知底,踏实肯干,又能分到房,如果娶了城里媳妇肯定会对媳妇好。 等转成正式工人,户口就能从公社迁到城里,爸妈也不用他管。 再加上还有这么个有钱有势的妹夫,妥妥的潜力股,现在投资正是最好的时机。 其实秦光誉继承了秦家人颜值高的特点,长得挺帅的。 如果把头发捯饬捯饬,再换身衣服,只要不说话,就压根看不出来是农村人。 这六根家以前倒也进过媒人,只是没成,不知道是眼光高了还是怎么的。 “得,你明年搞不好真要多个嫂子了。” 秦京茹想想这两天厂里和院里人的态度,倒是对这话挺认同的。 “城里人就是现实,以前我也溜过缝儿,可人家根本没搭腔,这会倒上赶着来打听了。” 许大茂嘚瑟道:“人无心思不做事,这也正常,谁让你男人有本事呢?” 秦京茹小脸上露出自豪满足的神情,开心地说:“我哥一旦娶了媳妇,我妈就了了最后一桩心事,就能专心帮咱们了...干嘛呀?” 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棉袄的扣子被解开了一粒——这货又把手伸进媳妇的棉袄里去了。 秦京茹身子一个激灵,跟屁股底下安了弹簧似的,一下蹦到地上。 叉着腰嗔道:“烦死了,明知道人家不能,还老撩我,我去看看我姐回来没。” 一激动又想吐了,干呕了两声,看得许大茂心惊胆战,生怕她一张嘴吐到地板上,那就有点不那么美观了。 轻轻帮着拍了一会背,秦京茹缓了过来,打开门一溜烟跑了。 “都没摸到,激动啥。”许大茂自言自语了一句,找了张信纸,对照着脑海里的图片开始画图。文学一二 三个月的婴儿就可以竖着抱了,他想让秦淮茹给缝个婴儿背带,这样出去遛娃也不用老抱着,可以把汤圆跟个树袋熊似的挂在胸前。 汤圆遛弯的时候更喜欢面朝前方,那样视野更宽广。 这玩意后世母婴店多得是,但工艺都过于精美,材料也不对劲,根本不可能拿出来用,只能自己动手。 布家里也有,上次买的那匹国防绿还剩了一大半,正躺在床底下。 中院的人已经散了,到秦家一看,秦淮茹遛娃还没回来。 一见丈夫又追了过来,秦京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故意没作声。 吴二丫眉头一皱,在桌子下边暗暗踢了闺女一下。 许大茂并不在意,只把信纸给吴二丫,让她一会转交给秦淮茹,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将门关上,吴二丫狠狠瞪了闺女一眼,“你怎么回事,自家爷们来了不站起来也就算了,怎么个招呼都不打,脸上还挂相儿。” 秦京茹知道自己不对,有心辩解,可闺房里这点事实在不好说出口,只得悻悻道:“早知道怀孩子这么麻烦,我真应该晚两年再怀的。” “看我姐天天孩子长孩子短的,一天到晚围着孩子转,我才20就要跟她一样,总感觉有点不得劲。” 吴二丫见闺女言不由衷,目光闪烁不定,明显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高兴的。 她是过来人,脑子一转就明白了个大概。 明白是明白,却没法说,打定主意下次单独找个机会再好好开导。 吴二丫岔开话题,拿着那张信纸问:“小六,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字?” “我看看。”秦京茹好奇地接过来一看,下面是两张图,最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遛娃背带”。 看图有点像背带裤,好像可以把孩子兜在前面,后面两根背带,跟丈夫以前下乡放电影背的设备箱差不多。 仔细体会了一下,像这样兜着孩子好像是比抱着要轻松多了。 “大茂的意思应该是让我姐自个缝一个,方便带娃出去遛弯儿,我们家大茂脑子就是好使。” 吴二丫一脸懵逼,“那两只手是干嘛使的,孩子抱着不就得了,还要什么背带。” “抱着手酸呗,我姐好久没缝衣服了,下午我要跟她一起做,以后我也能用。” 吴二丫对这种“奇技淫巧”不以为然。 在她看来,当妈的抱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哪还需要这些东西。 而且女婿对淮茹也太上心了吧。 看闺女的样子就知道她从来没见过,说明这玩意是女婿自个琢磨出来的,还特地给画出来,这有点不对劲啊。 没安全感的人就爱胡思乱想,吴二丫自从上次误会女婿和侄女有染后,就跟打开了某个开关一样,脑子里老爱胡思乱想。 侄女长得好,看起来又年轻,帮着带孩子导致两人相处的比较多,经常就着孩子的事说说笑笑的.。 闺女现在刚怀上,又不能同房,会不会...... 第 53 章 白日做梦 看着闺女懵懵懂懂的样子,吴二丫暗暗叹了口气,这事没法跟闺女说,只能自己暗中观察。 她却是没想到,就算这事是真的,她能怎么办呢。 再往后看,过两年娄晓娥带着孩子回来了,又该怎么办呢。 ............................... 许大茂一下午没出门,就猫在家里看剧,最近看的剧叫《鼓楼外》,那里边的男主角跟他长得有点像。 现在看剧可爽了,笔记本都不用拿出来,把眼睛一闭,直接在脑海里就能看。 当然不闭眼也行,只是闭着眼睛画面感更清晰。 笔记本里还下了维基百科和大量思想政治方面的理论和文章,查起来简直不要太方便。 虽然他本身不爱装逼,但必要的时候还是要装一装的。 比如今天上午写的防役指南,没见朱霖那个小丫头都崇拜成什么样了。 再就是做一些思想政治工作的时候,突然词穷了,看看笔记本里的文章,这车轱辘话不就又出来了嘛。 昨天晚上的思想政治大会,许大茂就是对着文章读的。 刚开始还觉得这功能没什么用,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能体会到这个新能力的好处。 秦京茹就回来拿了点布,出去了就一下午没回来,想来是在和表姐一起做婴儿背带。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许大茂戴上围脖帽子手套,推上自行车,准备去见杨厂长。 过了月亮门,刚踏上抄手游廊,就见中院几个老娘们围在一块,傻柱居然也在。 定睛一看,顿时乐了。 一下午的时间,秦淮茹还真把那个婴儿背带给捣鼓出来了。 此时汤圆跟个袋鼠宝宝一样被秦京茹挂在肚子前边,正手舞足蹈,兴奋的不行。 几个老娘们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在那瞧稀罕,嘴里都是啧啧称赞。 “这玩意真方便,手上还能提东西,背多久都不累。” “谁说不是呢,咱们那会要有这么个玩意,可轻松多了。” “这谁想出来的......” 秦京茹一脸嘚瑟,自豪的大声说:“这是我爷们琢磨出来的物件儿,我姐亲手做的,您几位觉着好可以去找我姐。” 看得许大茂直想笑,这丫头是抓住一切机会拔份儿。 傻柱也在旁边看着,穿着那件绿色的棉大衣,两手笼在袖子里,一脸的吃味。 似乎想找点面子,这货突然说道:“等我有了孩子,也求秦姐给我做一个。” 刚说完,院里就是一静——这大白天的,怎么就做起梦来了。 一边的马大婶揶揄道:“柱子,你那老师对象打去年过年一直说到现在,这眼瞅着又要过年了,到底能不能成啊?” 这话一出口,几个老娘们都笑了起来,纷纷打趣。 以前院里对本人杀伤力最大的两件事,就是“许大茂没出生的孩子”和“傻柱没过门的媳妇”。 现在许家一下来了俩,而傻柱的媳妇到现在还没影。 傻柱跟爷们能瞪眼,在女人面前可横不起来,只是臊眉耷眼地辩白。 “这回肯定靠谱!等着吧,过完年震你们一跟头。” 易大妈现在又成了一大妈,苦口婆心地劝道:“柱子,你可得抓紧啊,这过了年你就满31进32了,再拖下去只会越来越难,要不我还让老易把那个刘玉华介绍给你?” 傻柱满头黑线:“得了吧,就那胖子,在床上翻个身一不留神能把我压死。” 一时哄堂大笑,几个老娘们又是寒碜又是揶揄,弄得傻柱不胜其烦,约好了五点出发,又不想回屋。 眼珠一转,正好看见许大茂在抄手游廊里看着这边直乐,立马跟看到救星一样,朝这边挥了挥手。 许大茂这才推着车到了中院。 一众娘们纷纷叫着“许主任”,汤圆看到了爸爸,也朝这边伸着手,想让爸爸抱抱。 许大茂朝众人点点头,又捏了捏汤圆的小脸,跟傻柱一起往外走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一时没人说话,过了一会,一大妈突然道:“大茂这孩子的变化真是太大了。” 几个娘们纷纷附和。 秦京茹又找到涨脸的机会了,明知故问:“一大妈,那您说我男人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这话没法回答啊,要说变好了,言外之意岂不是说他以前很坏;说变坏就更不可能了。 这丫头有点缺心眼吧,就没有这么问的。 一大妈笑容一僵,讪笑道:“不是变好变坏,我的意思是大茂和傻柱不像以前那样死磕了。” “哟,瞧这天色该做饭了。” 一群老娘们作鸟兽散,中院瞬间变得空荡荡的。 ………………………… 许大茂骑着自行车,傻柱坐在后边。 “说起来马华真是忠心,你扫大街,他把锅铲一丢,也跑去扫大街。” 傻柱理所当然道:“那还用说,他可是我徒弟,能不向着我嘛。” “明儿我跟后勤部下调令,你、马华、刘岚一起去招待所餐厅上班。” “刘岚?干嘛要她去啊?”马华还行,一听刘岚也要去,傻柱就有点不乐意了,他跟刘岚一向是两看相厌。 后世那么开放,人们都瞧不起小三,何况是这个年代。 “刘岚怎么了,调查组都说了,人家是受害者。” “用人只看能力,不管德行,再说后厨没个女人不行,眼瞅着就要忙起来了。” 傻柱一想也是,招待所所长是割尾会主任,那些职工还不得拍马屁,跟疯了似的往餐厅跑。 其实餐厅产能有限,就四个大灶,食材也有限,来太多人根本就接待不过来。 许大茂停顿了一下,用带着点讥讽的口气道:“我媳妇被你们使心思挤对走了,我不得再弄个女人过去。” 傻柱讪讪一笑,“合着你看出来了啊,这都是老刘他们合计的,我也觉得不太好,不过他们也不是成心。” 许大茂倒是不太在意这事,那帮人把秦京茹挤走也是为她好。 第 54 章 帽子还得戴 本来就吐得厉害,后厨又是油烟又是各种味道,一没法做事,二影响孕妇的身体健康。 傻柱回想起几个月前的时候,遗憾道:“说到底,还是秦姐做得最好,每天把后厨归置得干干净净,刘岚就一张嘴皮子好使,出尖要强的,干起活来压根不如人秦姐。” “主要是秦姐长得漂亮啊,我干起活来也有劲;刘岚往边上一杵,一看到她就想起李主任,我这心里就腻歪。” “可惜秦姐帮你家带孩子呢,连班都不上了,我真是搞不懂了,捡的个孩子还当个宝,还专门搞个人伺候,真够矫情的......” 傻柱坐在车上无聊,一张破嘴叨逼叨的说个没完。 许大茂根本没理他,骑了差不多四公里,从北长街到了南长街,规模庞大的故宫建筑群已经被抛在身后。 听着背后的憨批总算消停了点,才慢悠悠道:“说得好,但这毫无意义。” “我是主任,我想让谁去哪个岗位,谁就得去,你要不乐意跟刘岚共事,可以继续扫大街,没人拦着你。” 傻柱:我特么...... “合着我说了半天全是废话啊,得,你厉害,你说了算,我听喝还不成嘛。” 开玩笑,前些时已经跟冉老师夸下海口了,说过不了多久就要重操旧业。 厨子总比扫大街的好听吧,这要是一直当个扫大街的,哪来的脸上门。 毛脚女婿上门也得有个体面的工作,虽然冉老师现在也在扫地,可爷们总得比女人强才行。 傻柱服软,许大茂心中却毫无波澜。 日常打压傻柱对于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看来是阈值提高了,太可惜了,人生直接少了不少乐趣。 “不过说真的,等开了年我要把餐厅后厨扩建,把那小仓库打通,再支上四个灶台。” 傻柱傻眼了,咋舌道:“别吓着我,八个灶台?哪儿来那么多厨子啊。” “马华应该行吧,再就是后厨的朱平,那小伙子学的不错,也可以上,你再寻摸两个不就齐了。” 傻柱嘬着牙花子:“马华还差点火候,我以前也没怎么教他,也就会炒个大锅菜吧。” 傻柱的性格根本不会教徒弟,从来都是只管自己炒,你愿意看就站在旁边看,学会了多少全凭你自己的悟性。 有点敝帚自珍,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意味。 后来带胖子去于莉的餐馆上班,结果傻柱人一走,餐馆立马玩不转了,就是因为最核心的技术他根本没教给徒弟。 相当于留了一手,就从这点就能看出这货心眼挺多的。 骑了四十多分钟,终于到了地方。 现在的聚宝源位于牛街马路的东侧,寿刘胡同口,但招牌早就被改了,取而代之的是跃进牛羊肉店。 左边是跃进餐厅,右边是卖牛羊肉的,生肉熟肉都卖。 这儿的酱牛肉是燕京一绝,直到后世都非常出名。 隔着十几米远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在马路边来回踱步,戴着黑色雷锋帽,帽子两边的耳朵被放了下来,面目看不真切。 许大茂对杨厂长的体态挺熟悉的,一看就知道是正主儿已经提前来了。 锁好车,上前打招呼,寒暄一阵,三人一起走进餐厅。 还差一会到饭点,餐厅里人不多,只有三四张桌子在冒着热气。 这让许大茂想起了上辈子请于海棠吃涮羊肉的情景,那会都约定好第二天就去领证,结果当天晚上秦淮茹就拿着假化验单杀了出来。 那小寡妇真生猛,演戏演的跟真的一样,今天晚上再让她“演”一遍好了。 为了避嫌,三人行走到最里边的一张桌子坐下,有服务员拿着纸过来记菜。 这里点菜简单,无非是蔬菜、冻豆腐、肉之类的,再就是芝麻饼。 许大茂怕杨厂长偷偷结账,借口上厕所,跑去柜台一问,杨厂长果然事先押了十块钱。 “杨厂长,您岁数比我大,是老前辈了,这次应该由我做东。” 趁着铜锅子还没端上来,许大茂将十块钱放在杨厂长面前, 杨厂长打量着对面这人,表情有些古怪,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对于许大茂,他自然是熟悉,去年这个时候,这许大茂还在宣传科放电影,是自己手下的小兵。 以前这家伙在酒桌上什么“一大三小,二五一十”玩的挺溜的,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样样精通,喝起酒来绝不含糊。 可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娄半城的指点,突然盯上了招待所这个“清水衙门”。 七搞八搞先当所长,又成了副主任,紧接着又成了主任,直接将李怀德取而代之。 现在居然成了厂里的一把手,这简直是妥妥的励志青年干部模板啊。 虽然是借了徐部长的势,但起码人家肯定是有过人之处,不然以徐部长的为人,根本不可能让他上位。 菜做得好充其量只是个好厨子罢了,炒菜能炒上主任吗? 许大茂知道杨厂长是那种比较刻板正派的干部,当时自己弄出个餐桌转盘他都叨叨了一句,现在身份转换得如此彻底,他这心里有点转不过弯来。 “杨厂长,说起来我还要感谢您...” 话还没说完,杨厂长急忙打断。 “许主任,我年纪虽然大,可你是割尾会主任,权力地位比我高,这个‘您’以后就别用了,不管是公开场合还是私下。” 许大茂知道他的顾虑,是怕叫顺嘴了以后在厂里让人听见。 杨厂长毕竟还戴着“走姿派”的帽子,而且一时半会摘不掉。 他现在是属于“戴罪之身”,那顶帽子起码还得戴两三年,在厂里他得听自己的调遣。 燕京人讲礼儿的习惯碰到这种情况也得让步。 许大茂也不谦让,点头道:“行,就按你的意思。杨厂长,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当时要不是你带我去了徐部长家,我也没法认识他老人家。” 话音刚落,服务员就端着铜锅过来了,杨厂长连忙闭嘴。 这铜锅通体金黄色,中间是个高高的直筒子,里面装了木炭,呼呼直冒火苗。 将铜盖子拿掉,露出了清亮的汤水,周围一圈就跟环形泳池似的,飘着些姜片、枸杞、葱段之类的东西。 第 55 章 铜锅涮羊肉 燕京涮羊肉就得用铜锅加木炭,后来的电炉子再怎么方便,总感觉不是那个味儿。 其实味道完全一模一样,谁让燕京人矫情呢,要的就是那份“地道”。 趁着服务员走了,杨厂长才道:“你太客气了,俗话说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能扶摇而上也是你有能力,不然光靠菜炒得好,可到不了这一步。” 说着看了一眼旁边懵懵懂懂的傻柱,心中在想如果当时让傻柱去徐部长家做饭,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以这家伙混不吝的性子,怕是要把徐部长给气个够呛吧。 服务员又来了,推着个木头轮子的双层小车,上面放着羊肉卷、冻豆腐、粉丝、蔬菜等食材,还有一叠芝麻饼。 第二层是几个碗,里面盛着芝麻酱、辣椒油、酱豆腐汁、卤虾油、韭菜花酱、香菜蒜末之类的调味料。 傻柱这几个月日子过得不怎么样,一看居然有这么多肉,顿时馋得不行,忙着拿小碟子帮着调佐料。 许大茂没让傻柱帮忙弄,按自己的口味调了一份蘸料。 锅里的清汤已经在躁动,眼看就要开了,傻柱撸起袖子正准备夹肉,忽听杨厂长发话了。 “小何,去买瓶莲花白过来。”说着掏出五块钱和一张酒票递给傻柱。 “合着您没买酒啊?”傻柱有点不情愿,“干嘛要喝那娘们唧唧的酒,二锅头不好吗?” 成心的吧,提前来了那么久不说买酒,这眼看着就能大快朵颐了,这会要自己去买酒。 杨厂长把脸一板:“让你去你就去,怎么,我这个厂长去扫地了,说话也不好使了是吧?” “瞧您说的,厂长哪怕去掏粪坑那也是厂长,厂长的命令我怎么敢违抗呢。” 杨厂长瞪了他一眼没作声。 傻柱无奈,看着桌上满满当当的食材,狠狠咽了口唾沫,接过钱票起身走了。 许大茂看得暗笑,这货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张嘴简直无敌,吃饭的时候说这个。 第 56 章 生男生女都一样 “哟,您二位已经上手了啊。”傻柱看一盘子肉已经少了一小半,忙夹了一筷子放进锅里。 “有点眼力见没,倒酒!” 傻柱撇撇嘴,“得,您二位都是领导,这倒酒的活是得我来。” 说着在桌沿上磕掉瓶盖,麻利地倒上三杯酒。 “我先敬二位领导一杯,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您二位谁大谁小,干脆一起敬得了。” 傻柱这货还是挺机灵的。 许大茂和杨厂长对视一眼,都有点忍俊不禁,拿起杯子碰了一个。 现在的莲花白口感醇厚,带着点莲花的香味,入口还有点甜,作为一款保健酒,味道甩什么劲酒、鸿茅药酒十几条街。 许大茂以前不太喜欢喝这款酒,觉得太柔,跟娘们似的,现在一喝觉得还不错,挺符合他这种老人家的心境。 三人边吃边聊,最后吃了整整三盘肉,素菜芝麻饼全都一扫而空。 因为只喝了一瓶酒,三人都没醉。 傻柱不用说,杨厂长也是好酒之人。 前世扫大街的时候,因为没有徐部长的照应,杨厂长比这次惨多了,天天被关在棚子里,吃不好睡不好,馋酒馋的不行。 傻柱就经常偷偷摸摸给他送酒送花生米。 结完账发现只吃了5块多,索性多拿了两份羊肉,芝麻酱家里有,又用油纸袋装了些韭花酱,准备带回去给京茹和丈母娘尝尝。 杨厂长也是骑自行车来的,为了避嫌,两人互相道别,分头骑走了。 回到家,夜色已经完全降临,天气十分寒冷。 秦京茹和吴二丫正在家里说话,见丈夫回来了忙帮着泡茶。 “甭泡茶了,我没喝多少,也就三两吧。” 许大茂拿掉帽子手套,又从挎包里拿出羊肉片和调料,教她俩怎么吃。 没想到秦京茹居然咽了咽口水,有些期盼的说:“大茂,我现在能吃吗,这韭菜花酱好香。” 以前许大茂带她吃过一次涮羊肉,那会东来顺还没搬到新侨饭店。 “现在吃?”许大茂一愣,看看钟都快8点了。 吴二丫看着闺女的眼神有些心疼,“小六晚上没吃多少,刚刚又吐了一回,这会要能吃点东西也是好事。” 许大茂叹了口气,这丫头的孕吐反应来的比较晚,却特别强烈。 上辈子没见过她真吐,全是演的,现在吐的居然比那时候演的还要夸张。 “行吧,我来弄,先吃点试试,觉着没问题再多吃点。” 放口锅在炉子上,倒上开水,调好佐料,等水开了先放了几片。 没想到秦京茹还真爱吃这种羊肉,也没有恶心的感觉。 主要是羊肉片薄,蘸了料又一点都不腥膻,挺开胃的。 “这下可方便了,羊肉特有营养,隔几天咱们就吃一次。” 吴二丫也尝了尝,惊叹道:“这羊肉真嫩,嚼着轻松,蘸着佐料吃真香。” 许大茂笑道:“您还没吃过这玩意吧?” “倒是吃过,不过是解放前,也有二十多年了。” 见两人吃的挺开心,许大茂又去菜窖拿了颗大白菜,把中间嫩嫩的菜叶和菜心也给下了到锅里。 好嘛,直接成了第二次晚饭了。 秦京茹吃了几片羊肉,又吃了几片大白菜,似乎是觉得不太过瘾,又提出了新要求。 “大茂,把你熬的辣椒油给加点,我突然想吃辣的。” 这本来是很正常的要求,没想到吴二丫居然紧张起来,身子前倾,急切地小声问:“小六,你真的想吃辣的?” 秦京茹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吴二丫的脸色迅速耷拉下来,失望地说:“酸儿辣女,你突然特想吃辣的,八成就说明了孩子是个女孩。” “我观察好多天了,你之前也没说想吃酸的。” 许大茂正在外屋橱柜里拿辣椒油,里屋丈母娘的话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一时只觉好笑。 所谓的酸儿辣女只是民间的说法,毫无科学依据,孕早期口味发生变化是很正常的。 第 61 章 调休 许大茂还不知道这姑娘居然开了这么大的脑洞,见她眼睛里似乎有些莫名的神采,便咳嗽两声,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另外两份稿件都是战斗队的队员写的,写得很好,很深刻。” “读的时候一定要读出气势来,对待保守派就要冷酷到底,千万不能有任何的怜悯之心!” 于海棠回过神来,一时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只觉脸颊发烫。 “许主任,那我先去熟悉稿件了。” 其实根本不需要熟悉,这些广播稿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车轱辘话,毫无新意可言。 于海棠走了,许大茂笑呵呵地往椅背上一靠。 这姑娘也算是个能人,有文化有头脑,改开后做餐饮,开始一直不温不火,后来傻柱去她那打工,把她那个京食坊带火了。 再后来傻柱辞职重回蜀香轩,她居然把傻柱的弃徒,外号“胖子”的那个反骨仔招去当主厨,生意居然还不错,没有差太多。 总体来说这姑娘算是个长袖善舞的人物,能说会道,脑子也挺活泛的。 以后如果搞餐饮,可以用一用。 轧钢厂是12点整下班,许大茂到招待所的时候还没有工人聚集在门口等着买菜。 现在餐厅已经恢复了最开始的火爆,元月份的营业额甚至超过了去年四五月份。 割尾会主任就是招待所所长,在这里消费不但没事,还可以跟主任混个半熟脸呢。 把傻柱、刘岚、马华三人调过来后,餐厅后厨的运行明显流畅了很多。 餐厅里职工们都在吃饭,他们得提前吃,不然一会忙起来就得忙到下午2点了。 看到许大茂进来,所有人都立马站起来打招呼,“许主任”之声不绝于耳。 这让他有了一种黑社会龙头老大的错觉。 今天中午没有招待,秦京茹已经在角落等着了。 菜一如既往是炒的小灶,关于这事许大茂说过两次,但没什么作用,索性懒得说了。 刚坐下没吃两口就到了12点,全厂一百多个喇叭同时响起了于海棠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最开始读的就是调休公告,这玩意可是个稀罕词,一般都是职工之间互相顶班,全厂大规模的调休还是第一次。 职工们自然是心领神会,以前轧钢厂就挺关心工人的,比如去年小年那天就提前发了工资,让职工们都能开开心心过个小年。 春节不放假是国家决定的,能过的小年也不错了,这许主任上台后,倒是一如既往地照顾咱们啊。 一时间人人传颂。 秦京茹听完了公告,终于明白是什么意思了,顿时喜笑颜开。 “太好了,这样咱们就能名正言顺地回乡下了。” 许大茂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刷好感的机会,虽然好感度已经到100了,可这玩意谁会嫌多呢。 “是,其实我是特地这么安排的,就是为了咱们两家能安安心心过个小年。” “大茂,谢谢你!”小丫头感动极了,丈夫这么重视两家老人见面,无疑也代表了对她的重视。 特别是他还给父母一人买了身新衣服。 “好说好说。”许大茂笑嘻嘻回了一句,“今儿厂里有招待,晚上我就不回去吃饭了。” 秦京茹答应一声,又嘱咐道:“少喝点酒。” 另外一张桌子上,傻柱、刘岚、马华铁三角正一起吃饭。 刘岚这娘们有一颗大心脏,自打李怀德倒了霉,很多人都知道了她那点事,背地里说什么的都有。 她本人却跟没事人似的,该吃吃该睡睡,好像一点都没有受影响。 正应了那句话: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其实也是没办法,老公不着调,她还有俩孩子呢,得挣钱养家。 许大茂也知道这一点,才把她调到招待所餐厅,这边福利比食堂好多了。 前世共事了那么多年,许大茂知道刘岚那点臭毛病,喜欢学傻柱,往家里顺点东西,后来在蜀香轩上班还被大堂经理抓到过现行。 公家的东西嘛,不蹭白不蹭。 但这种事在餐厅是严格禁止的,一旦被发现了就开除,没有任何人情可讲。 这规定早就有了,刘岚和马华来的时候许大茂还特地提醒过,希望他们别犯事,成了第一只“鸡”。 听完公告,傻柱立马乐得直晃脑袋,“天助我也,这下哥们都不用请假了,明正言顺去找我对象。” 马华有点羡慕,但又觉得不靠谱,“我说师傅,自打您第一次提起这位冉老师,都过了整整一年了,合着您连人家门都没进过啊。” 傻柱脸上有点挂不住,脸一沉斥道:“你懂个屁啊,这叫感情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不把基础打牢,能贸贸然见人家父母嘛。” 马华一缩脖子,咬了口馒头不说话了,他自己也没对象呢。 刘岚吃吃笑道:“慌什么,人家一辈子没处过对象,这头一回不得多体验一阵子?” 没有李怀德撑腰,她现在不敢跟傻柱对着干,但这种玩笑她还是敢开的。 事实胜于雄辩,傻柱不想多费口舌,只是撇了撇嘴。 “你俩就挤兑我吧,过段时间让你们看看啥叫书香门第,啥叫国色天香!” 马华一脸的艳羡,刘岚却一百二十个不信,还待说什么,刘玉成已经吃完,起身敲着饭盆嚷嚷开了。 “赶紧着,马上就要来工友了。” 餐厅众人答应一声,纷纷加快了速度。 “铁三角”没人再说话,傻柱吃着饭,已经陷入了憧憬。 在他那缺根筋的脑袋里,冉秋叶这对象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了,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 其实按常理来说也是如此,这货就是年纪大点,再加上名声不太好。 论赚钱能力、居住环境、情感专一等方面都没什么问题,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没有特别大男子主义,能伏低做小。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身份:光荣的工人阶级。 可事情真的会如他想的那样顺利发展吗? …………………………… 西城区鸦儿胡同,冉秋叶家所在的56号院,冉父冉母都在家里看书。 他俩都是归国华侨,后来当了中学教师,这本来是一份挺让人尊敬的职业。 但因为出身不好,现在都被勒令在家写思想检查,学习最新的主流精神,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去学校教书了。 第 62 章 说相声 冉秋叶也因为父母的缘故受了牵连,不允许再教学生,只让她负责打扫卫生。 几个半大小子穿着绿色制服,戴着袖箍,大摇大摆地走进院子,直奔冉家。 院里有两个街坊看到了,但根本不敢过问,麻溜跑回家把门一关,透过窗子往外看。 老两口看书看得好好的,忽听门外一阵喧闹,听声音是朝自家来的。 冉父脸色一变,声音有些惊恐:“昨天才来了一趟,不会又来了吧!?” 能不能消停会,这是要逼死人的节奏吗。 冉母拿掉眼镜,揉着太阳穴无奈道:“随便他们翻吧,反正家里早就没什么不合适的东西了,咱们问心无愧。” 话音刚落,门就被敲响了。 哟,这次来的人还挺文明的,还知道敲门。 打开门,果然是一群半大小子,看他们的表情倒不太凶恶,甚至有两人还笑嘻嘻的。 冉父心下稍安,赔着笑脸道:“各位小将有何贵干啊?” “我们来看看你家有没有什么不合规矩的物件儿,如果有的话就得没收...你看的是什么书?” 冉父和冉母忙把手上书的封面展示给他们看:“我们正在努力学习呢,你们尽管检查。” 那几个半大小子也不废话,装模作样开始四处翻找。 冉母看了半天,这些孩子身上都有一股子痞气,不像是好学生。 但他们的行为并不粗鲁,比昨天来的那些本校学生文明多了,只是到处翻翻找找,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头。 “各位小将,瞧你们的样子好像不是第二十七中学的吧?” 领头的一个半大小子说了声“不是”就不说话了,只是埋头四处翻拣。 “检查”完,领头的道:“行了,挺干净的,走吧。” 这时有个孩子好像发现了什么,指着一本书封面上三个娟秀的字问道:“这位冉秋叶是你们的女儿?” 冉父冉母对视一眼,心中有些疑惑——检查就检查呗,问这干嘛,莫非他们还认识我闺女? 不过他俩也不敢怠慢,点头称是。 那孩子故作思考状:“冉秋叶,这名字挺耳熟的,好像在哪听过,是哪儿来着?” 几人都不说话了,就站那看他表演。 装模作样想了一会,那孩子一拍脑袋,恍然道:“你们闺女是个小学老师吧,是不是有个对象叫何雨柱?” 冉父点头道:“是,她那对象我们听说过名字,但还没见过。” 旁边有人捧哏了:“哎,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认识?” “嗐,说起来也是巧,我哥是红星轧钢厂的工人,那何雨柱以前是厨子,现在是扫地工,外号傻柱,在我们厂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你们二位居然让闺女跟他搞对象,我真是想不通。” 冉父冉母都惊呆了,居然有这么巧的事? 不过想想也正常,听说那轧钢厂有上万职工,碰到一个也不稀奇,但这“傻柱”的外号就有点...... 又有人捧哏:“既然外号叫‘傻柱’,那应该很傻吧?” “那还用说,我跟你们说,这傻柱......” 几人开始表演“相声”,你一言我一语往傻柱身上泼脏水。 打小老爹就跟寡妇跑了,傻了吧唧的,偷拿食堂的饭菜,偷鸡,偷自行车轱辘...... 因为这一年来傻柱和秦家已经没什么来往,院里人都看在眼里,刘光天就没拿这个说事。 何况秦淮茹和许家关系密切,他也有点怕万一此事败露,被许大茂记恨上。 但就算没有和寡妇不清不楚这事,偷这偷那就已经很让人鄙视了。 冉家两口子都出自书香门第,高级知识分子,对家风十分看重。 子不教,父之过,一个偷东西的父亲能教育好孩子吗? 那孩子一顿白话,两口子听着听着,脸色渐渐变得十分难看——闺女找的是个什么样的对象啊,也太差劲了。 如果真是这种品德败坏的人,就算成分好,是光荣的工人阶级,也坚决不能将闺女“推进火坑”。 那几个人见两口子脸色很差,就知道那通“相声”起了作用。 第 63 章 傻柱又歇菜了 应该说找不到叶琴心目中的“合适的”。 这世上哪有那么完美的人,就算有,人家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凭什么非要娶你闺女啊。 在父母心中,自家孩子是最优秀的,这份心是好的,可过犹不及,特别是女孩,这年头不像后世,一耽误可就麻烦了。 可惜叶琴始终看不透这点,冉父劝了很多次,完全没卵用。 到最后媒人、熟人全都退避三舍,一听是冉家就直摇头——谁愿意去找这麻烦事啊,又成不了,全是无用功。 叶琴反应过来,顿时不甘示弱:“你冲我吼什么,有些男的你不也说不成嘛,全怪我?” 冉父胸膛剧烈起伏,做了十几个深呼吸才平复下来,捏着眉心疲惫地说:“就事论事吧,这次小何的事你觉得怎么处理?” “我总觉得刚才来的几个学生有点蹊跷,好像是故意来透露消息的。” 叶琴也不愿意和丈夫吵架,便借坡下驴,“你这一说还真是,我瞧他们有些像街上的小痞子,偏偏又挺规矩。” “甭管是真是假,该问还得问,已经耽误这么多年了,不在于这一时半会的,我宁愿闺女单身一辈子,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一个小偷!” 冉父一阵无奈,但这是最基本的道德品质问题,不能含糊将就,只得默认。 冉秋叶下班回到家,吃饭的时候两口子旁敲侧击问了一下,得知那小何并没有向闺女提起过那些偷窃的事。 看来必须当面锣对面鼓地问清楚。 “妈,您又来了,从来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没毛病也想找点毛病出来。” 冉秋叶没往别处想,谁让她老娘有前科呢。 能不能先搞清楚到底是谁结婚啊? 就因为母亲太挑剔,豆蔻年华的少女硬生生拖成了老姑娘。 叶琴自家人知自家事,也有点害臊,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种性格已经类似于强迫症了,不是嘴上说改就能改的。 冉父打圆场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你妈也是怕你婚后不幸福,想给你找个最可心的,谁知...” 又是老生常谈,这话都说了几百遍了。 冉秋叶心中十分无奈——摊上这么个老娘也是倒霉,心是好的,可好心不一定能办好事。 当即打断道:“人无完人,哪有那么好的事,反正这次的何雨柱我觉得各方面都不错,您二位自个儿掂量着,不然我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如果打着让我在家陪您二位一辈子的主意,就趁早明说,免得劳心劳力。” 这话说的稍显无礼,家里气氛一时有点紧张。 因为父母的原因,搞得自己被流放去扫地,再加上婚事被耽误了这么多年,要说冉秋叶心中一点怨言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只是出身问题不是父母的过错,虽然对男方过于挑剔,归根到底还是为自己好,她也挺无奈的。 这次同意让傻柱登门也是未尝不是一种反抗——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刚刚母亲含沙射影说何雨柱道德品质方面会不会有问题,她立马就不高兴了。 这是又要玩大家来找茬? 叶琴下午和冉父聊了许久,也知道自己有点太吹毛求疵了。 当即笑道:“哪能呢,明天让小何尽管来就是,我们肯定欢迎...对了,我明早就去买些糖和点心。” “对了,说起来燕京的瓜子花生应该上市了吧?”说着一个劲朝冉父使眼色。 “是,昨天就上市了,咱们把家里的份额都买完,反正过年总是要买的。” 葵瓜子和花生都是油料作物,平时副食店根本不供应,只有过年才能凭副食本每人购买半斤带壳花生、二两瓜子。 这还是65年以后才这样,以前都是按户来,不管一家多少人,每户定量半斤花生和二两瓜子。 冉秋叶一看这还差不多,心情顿时好了些...... …………………………… 第二天一早,许家就忙活起来了。 两家老人见面,许大茂本来打算去外面吃的,吴二丫怕花钱惹得亲家不高兴,坚决不同意。 商量一阵子决定在招待所餐厅吃,食材自己准备,油盐酱醋用餐厅的。 其实这样也好,许大茂准备亲自下厨,使出看家本领做上一桌。 在家里吃的话,煤炉子火太小了,炒个菜把人都要急死,根本施展不开。 正是因为这一点,许大茂才很少在家里炒菜,太憋屈。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显得占公家便宜?”秦京茹念念不忘丈夫之前跟她说的话,要低调。 “没事,占点小便宜才显得有烟火气,不然你成了圣人,人家怎么办。” “刚好趁此机会让大家伙看看,现在提倡越穷月光荣,我许大茂觉悟高,岳家全是光荣的贫农。” 吴二丫和秦京茹都是哭笑不得,穷得叮当响的贫农身份也被当成政治资本了。 成分归成分,事实上城里人普遍看不起农村人,他能毫不避讳地在厂里招待自己一家子,还挺让她们娘俩感动的。 没一会车来了,秦淮茹把昨天买的猪肉、桃酥和白面用布袋装好,拿到车上去。 她之前就想好了,今年不回娘家,潜意识里还是怕爹妈知道自己在带孩子。 以自家老娘的眼力,怕是一眼就能看出其中有猫腻,又该胡思乱想了。 许大茂两口子没什么要带的,无非就是一件新的棉大衣,一条棉裤一双棉鞋,都是给秦老三带的。 司机还是上次许大茂结婚时候那个郑师傅,现在去昌平的路上全是雪,得找个路熟的。 一切就绪,吉普车在几个街坊艳羡的目光中绝尘而去。 特地开车去接亲家到城里来吃饭,这是多大的面儿啊! “郑师傅,往东单菜市场绕一下,买点年货。” 许大茂还是想着低调点,不然大包小包往车上搬,麻烦不说,还挺扎眼。 “没问题。”郑师傅答应一声,将室内镜角度调整了一下,避开了后座。 上次接亲的时候他也这样做了,这个细节让许大茂挺满意的。 第 64 章 娶了一大家子 到了菜市场,三人一起下去采购一番,在后备箱里堆了一大堆,继续出发。 出了城,又走了几分钟,慢慢路就不太好走了。 去乡下的道路无人清扫,全是肮脏的泥雪混合物,又湿又滑。 车子开得比较慢,晃晃悠悠地燕京西北方驶去。 许大茂从挎包里拿出一条牡丹烟丢在前面座位上,“郑师傅,今儿耽误你休息了。” “许主任,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厂里那么多司机,您偏偏点我的名儿,说明您信任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郑师傅慌忙推辞,但他也知道给出来的烟不可能再收回去,客气几句就把烟放在了驾驶座底下。 许大茂心中满意,言语间便流露出招揽之意。 郑师傅挺机灵,立马表示以后有什么私事都可以叫他,保证随叫随到。 “中午你也在招待所吃,下午还得麻烦你再跑一趟,把我岳老头送回去。” 郑师傅满口答应。 秦京茹一直没做声,此时才小声说:“大茂,你会不会觉得着我娘家亲戚太多了?” “太多了?”许大茂看了媳妇一眼,见她脸上似有心虚不安之色,脑子一转就明白了几分。 这是看买了这么一大堆东西,有点不好意思了。 后世经常有人说娶了个农村媳妇就等于娶了她一大家子,这话确实有些道理。 上辈子三十多年没跟秦京茹娘家打过交道,也是这个原因,她家亲戚太特么多了。 那么多亲哥哥亲姐姐,总不好厚此薄彼,每家都要带点东西。 再加上秦老三还有三个叔伯兄弟,也得有所表示,至于秦京茹的堂亲就用不着了。 买东西还是小事,就怕那些亲戚不知足,想托关系给孩子找工作之类的,甚至想借此关系到城里安家。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只要自己足够强势,就没人能占便宜。 之前就已经明确跟丈母娘说了,给你们的就安安心心地拿着,不想给的你们也甭惦记,就这么简单。 许大茂瞟了一眼室内镜,将媳妇揽在怀里,轻声道:“不用在意这些,今年是咱们结婚第一年,回娘家勤了点。” “往后咱们就过年回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家又不是买不起那些。” 秦京茹心中阵阵暖流涌动,情不自禁地在丈夫脸上轻轻啄了一口。 双手抱紧丈夫的腰,眼睛也闭上了,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恬淡幸福的笑意。 ................................ 冉秋叶老师家的厨房里,傻柱和正在做饭,冉秋叶给他打下手。 这位师范大学的老师也是人精,一眼就看出两人之间有猫腻,立马主动退出厨房,让他俩自个忙活。 这完全是前世的情景再现,甚至两人穿的衣服都是一模一样。 厨房里比较温暖,两人都把棉袄脱了,傻柱穿着件淡黄色的毛衣,系着围裙,戴着袖套;冉秋叶则是一件灰色的毛衣,显露出窈窕的身段。 听着“笃笃笃”切墩的声音不绝于耳,冉秋叶忍不住侧头看了一会,只见傻柱刀工娴熟,切出来的土豆丝根根分明,十分美观。 “老听你吹自个儿做饭好吃,今儿总算见着了,看你做饭还真是一种享受呢。” “什么叫吹啊。”傻柱一脸嘚瑟:“明明是事实好吧,一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说真的,得亏我们厂主任把我调回后厨,不然这手还真有点生。” 冉秋叶也挺为傻柱高兴的,她可听说了,在招待所上班每个月工资60多块,是扫地工的两倍,何况还是喜欢的工作。 她想起了那天自己扫地的时候,这位何雨柱同志跑去跟自己说的那通话,不禁有些感慨,又有些羞愧。 那天自己刚遭受了人生第一次重大的打击,正是心灰意冷的时候,他跑来大放厥词,自然而然就拿他当出气筒了。 “你重回一线,重新拿起来锅勺,而我还在扫大街,这下咱俩再也不是同病相怜了。” 傻柱呵呵一笑,安慰道:“都是暂时的,你也别灰心丧气,我觉着吧,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接茬当老师。” “真的啊?”冉秋叶先是大喜,随即想到现在的形势和自家的情况,又有点心灰意冷,脸上的兴奋之色瞬间褪去。 “你就用不着宽慰我了,自家人知自家事,我起码几年内没法教书了。” “......”傻柱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刚刚也就是随口一说,他懂个屁啊。 “我们厂割尾会主任是我发小,回头我问问他,看这事有没有什么操作的空间。” 冉秋叶心中一动,倒真是生起了几分希望。 她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相反自从被贬为扫地工人,她就很关心政治,知道一个万人大厂的割尾会主任意味着什么。 事实上这姑娘还是有些功利心的。 前世一直瞧不上傻柱,秦淮茹帮着解释之后也毫无表示,就跟没有这个人似的。 直到被发配,那层知识分子的光环褪去,沦为了社会底层之后,才想起傻柱的好。 可惜那时再主动出击,就已经太晚了。 傻柱也是个怂逼,喜欢就大胆说呗,搁那犹犹豫豫的。 冉秋叶看了他一眼,又试探道:“何雨柱,假如...假如我们全家被下放到农村,你会怎么做?” “下放?全家?”傻柱名副其实,又傻了。 他不关心政治,那点核桃大的脑仁里根本没有“下放”这个概念,也压根没想过这事。 ………………………… 吉普车缓缓开进村子,又被村民们围观。 不过现在生产队已经没什么活了,又下了雪,村民们大部分都窝在家猫冬,倒是没引起轰动。 吉普车绕了一下,先去了秦老大家,把秦淮茹捎的东西给送了过去,又把自家的一份心意奉上。 吴大丫十分想念闺女,得知她今年不回来,又有小汽车接送,倒是起了点别样心思。 又绕了一圈,把节礼给了秦老二和秦老四后才回了自家。 这下动静太大了,全村都知道了这点事,不过许大茂当了主任的事没有向任何人透露。 也没时间多聊,得回去接许家老两口,还得做饭。 给秦京茹哥哥姐姐的节礼让大哥帮着分,又给秦长秋换了身新衣服。 秦老三还没反应过来,跟个牵线木偶似的,迷迷糊糊就被拉上了吉普车。 第 65 章 三岳母登门 “大茂,我这什么都没准备啊,这可怎么整?” 车都开了,秦老三才反应过来,一脸的不安。 上次说好的是过年的时候再见面,他就准备跟上次一样弄个猪头,再弄两只鸡当节礼。 生产队今天要杀猪,可女婿来的太早了,还没开始杀呢,怕是水才刚刚烧上。 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两手空空去见亲家,说不过去吧。 秦京茹道:“没事,咱们已经准备了,一会您把那两样提着就成。” 秦老三没料到女婿连这个都想到了,一时连连道谢。 许大茂笑着摆摆手,忽然道:“郑师傅,前面停一下。” 远远就看到吴大丫居然在村口站着,明显是在等人。 衣服也没换,还是那套灰布棉袄,手上提着个布袋。 车到了近前,许大茂摇下车窗喊道:“大姨,您这是在等咱们?” 秦京茹和秦长秋都坐在后座,之前没看到吴大丫,闻言都是一愣。 秦老三在闺女的指导下摇下玻璃,把头探出窗外,“大嫂,怎么了?” 吴大丫脸上露出讨好的笑意,使得那些皱纹更加明显。 这三岳母和杨阿姨岁数差不多,形象却是一个天一个地。 “老三,大茂,京茹。”吴大丫招呼一声,又朝司机点点头。 “大茂,能不能把我捎到城里,我想去看看淮茹。” 许大茂心道果然如此,三岳母这是放心不下,想去城里看看。 “没问题,反正还有个空位,回头还要送我爸回来,再把您捎回来。” 郑师傅一听主任发话了,忙下车帮着把布袋放进后备箱。 车子重新开动,秦老三和吴大丫都没坐过小汽车,十分拘谨,手脚都没地方放的感觉。 秦京茹坐在两人中间,觉得气氛十分沉闷,便亲热地挽起吴大丫的胳膊,笑着说:“大姨妈...” 许大茂一听这仨字就忍不住想笑,又觉得不合适,只得咳嗽两声。 这个称呼本来是很正常的,就是字面意思,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被赋予了一个新的含义,成了约定俗成的词语。 秦京茹奇怪地看了眼丈夫,见他没什么反应才继续道:“大姨妈,您还不知道吧,我姐如今没上班了,在家帮我们家看孩子呢,天天可舒坦了。” 收养汤圆这事在秦家村只有秦长秋和大哥两家人知道,都没跟别人说,连秦京茹其他几个哥哥姐姐都没透露。 主要是这事有点敏感,只要心存恶意,总可以编出一堆说法。 “看孩子?”吴大丫眉头一皱,下意识看了眼侄女的小腹,“你才出嫁不到...” 说了一半忽然醒悟,看了一眼秦长秋,连忙闭上嘴巴。 心说敢情他俩还没结婚就私下幽会过。 秦京茹一看大姨妈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嗐,您想哪儿去了,那孩子是我们收养的,跟我姐长得特像,您说巧不巧,一会就能见着了。” “是吧,那还真巧。”吴大丫勉强一笑,瞥了一眼前面的侄女婿,一颗心怦怦直跳。 看着侄女一脸天真烂漫的表情,突然有了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 雪地湿滑,二十多里地足足开了快半个小时,许大茂半路就下了车,他得先去餐厅准备。 吉普车在四合院门口停了下来,两个老的脸色都有些晕车,脸色发白。 虽然窗户开了条缝,但还是有些不适应。 吴二丫已经掐着时间在门口等着了。 姐妹说了几句话,吴二丫就上了车,吉普车又开走了。 还得去接许大茂的父母,完事再一起去轧钢厂。 吴大丫提着布袋,打量着这个四合院的大门。 闺女结婚的时候曾经来过一次,打那以后就再也没进过城,几乎已经不记得院子的模样了。 一眨眼就是十几年过去,闺女从一个人见人夸,十里八乡有名的好姑娘变成了一个寡妇,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带着四个拖油瓶。 每每想到这,她这心里就隐隐作痛。 可娘家一没能力二没钱,再心疼又有什么办法呢,嫁到别人家就是别人家的人了,都是命。 吴大丫暗暗叹了口气,迈进门槛。 今天虽然是小年,但并没放假,院里人不多。 前院杨婶看来了个陌生人,过问了一下,知道是吴二丫的姐姐就没理会了。 这么多年了,中院的房屋布局一点都没变,吴大丫一眼就认出了贾家的房子。 上前掀开棉门帘,敲了两下门。 “哟,姥姥,您怎么来啦?”小当又惊又喜,忙把姥姥让进屋里。 “自打我出生您还没来过我们家呢。槐花,帮着拿点心。” 小当给泡了杯茶,槐花把柜子里的桃酥、槽子糕和花生拿出来招待姥姥。衛鯹尛说 “真乖。”吴大丫眉开眼笑,摸了摸槐花的脑袋,又一把抱起来挨了挨脸。 环视着屋里的摆设布置,似乎和刚嫁过来那会没什么变化,就是里屋多了台缝纫机,那是结婚以后才添置的。 放餐具的橱柜上有个簸箕,里面装着些手擀面,旁边有一碗炸酱,还有些大白菜丝。 看样子好像是中午准备吃炸酱面,面条是白面,炸酱看起来肉也挺多。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闺女家的生活水平还不错。 不过今天是小年,吃得好一些也很正常。 跟俩丫头聊了一会,吴大丫问槐花:“怎么没见棒梗和你妈?” “我哥去同学家了,中午就回来;我妈在那屋照顾小汤圆儿。”槐花抬起小短手指了指东边。 小当道:“我去叫我妈过来。”说着起身就要走。 吴大丫一颗心都要蹦出嗓子眼了,慌忙阻止,随即强自镇定道:“你们玩吧,我自个过去。” 小当不疑有他,走到门口指着对面的东厢房:“就是那间屋子。” 吴大丫答应一声朝那边走去,不知道怎么的,越靠近越发慌。 第 66 章 露馅 伦理、道德、亲情几个因素在心里左冲右突,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问出口。 短短的几步路显得特别漫长,好不容易走到东厢房门口,犹豫了半天还是敲了敲门。 秦淮茹根本不知道老娘跑来看她了,还在给孩子哺乳呢。 她懒洋洋地斜靠在被子上,看着心爱的闺女小嘴巴巴吃得这么香,俏脸止不住地微笑。 忽听有人敲门,顿觉奇怪,没事谁来这屋啊。 不过门是栓上的,从外面根本推不开,所以她丝毫不慌,只是扬声道:“是小当吗?” 屋外没动静,过了一会才响起一个声音:“淮茹,是我。” 秦淮茹大惊,母亲怎么突然杀上门来,看来是跟三叔一起坐吉普车进的城,不知道老爹来了没。 下意识赶紧坐直,将闺女放在床上,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 汤圆正吃的开心,突然没得吃了,顿时开始手脚乱动,小嘴也嘟了起来以示抗议。 不过她妈妈现在没工夫管她了。 饶是秦淮茹见过不少大世面,还是一时失了方寸,不知道如何是好。 转念一想,既然来的是至亲之人,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秦淮茹很快就镇定下来,嘴里答应着,迅速拿了两片干垫布垫在粮仓前,用文胸兜住,将衣服整理好。 又往奶瓶里灌了些开水,将奶粉盖子打开,一番动作一气呵成。 全部就绪后,走到门前酝酿两秒钟,挤出一张灿烂的笑脸,拉开门栓。 “妈,您怎么过来了,我爸来了没?” “你...你是淮茹?”吴大丫愣住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没错啊。 眼前这个女人看着才二十七八岁,眉眼如画,丰神绰约,饱满的脸蛋上泛着健康的红润,跟以前回娘家那副衰样区别太大了。 上次两人见面的时候还是四月份,那会秦淮茹还没变年轻,再加上在梦境里养了足足半年。 这么久没见,一下把吴大丫弄懵逼了。 像院里的街坊天天见面的话就不会觉得特别突兀。 “您可真行,连自家闺女都不认识了。” 秦淮茹暗自得意,往老娘身后面一瞅,老爹没来,心里就是一松。 她挺怵老爹的,从小留下的阴影到现在还无法磨灭。 “赶紧进来,外头多冷啊。”秦淮茹知道孩子这事有可能瞒不住了,连忙将老娘拉进屋里,又将门栓上。 “一会我就去做饭,姨妈准备了炸酱面,您一年到头吃不了两次,一会多吃点。” “面也发上了,一会我再剁点肉,包点饺子,小年得吃饺子......” 秦淮茹有点心虚,嘚吧嘚说个没完,试图转移老娘的注意力。 可吴大丫充耳不闻,只是呆呆地看着床上的孩子。 汤圆还没吃饱,还想接茬吸,可是又不会说话,只能朝那个不靠谱的妈妈伸出双手求抱抱。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俗话说知女莫如母,秦淮茹骗得了别人,却很难骗过生养她的母亲。 吴大丫不动声色,只是笑着说:“这就是汤圆吧,长得真可爱,朝你伸手呢,还不赶紧抱着。” 秦淮茹暗暗叫苦又没办法,只得将孩子抱起来。 果然,汤圆一到了妈妈的怀抱里就开始不安分,脑袋拱啊拱的,小嘴也开始蠕动。 吴大丫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孩子这是想吃奶了。 怪不得要把门栓上,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哪敢不栓门啊。 秦淮茹瞟了一眼老娘,对着汤圆道:“别急,干妈这就就给你冲牛奶。” 可惜这种拙劣的表演根本没用,在强烈的主观意识面前,一切辩白都是无用功。 吴大丫眼睛发直,脑子里轰隆隆响成一片,满脑子都是“丢人现眼”、“姐妹反目”、“浸猪笼”、“挂破鞋游街”等恶劣的词眼。 秦淮茹深知“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将孩子轻轻放下,在奶瓶里兑了些凉白开,舀了两勺奶粉摇匀。 汤圆对食物的“口感”和味道并不挑剔,接过奶瓶就熟练地塞进嘴里,开始吸吮。 秦淮茹讪讪一笑,坐在床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汤圆进食。 还好这是亲生母亲,这要是别人的话,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如果是别人敲门,自己也不会开门,哪怕是棒梗小当敲门她也不会立马开。 家里又不是没人,每个月付姨妈10块钱的工资是干嘛的。 吴大丫已经从最初的恐慌和震惊中慢慢恢复过来,开始默默思考。 这孩子看样子已经四个月上下了,也就是闺女四月份回秦家村的时候就已经怀上了,然后10月份生的。 至于孩子的爸爸,那还用问吗? 京茹和妹妹的心可真宽,居然能容得下自家闺女。 想想又觉得不对,再仔细回想一下妹妹和侄女的态度,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她们好像压根就不知道这孩子是淮茹的。 这瞒天过海的本事也太强了,简直不可思议。 难道几个月不上班,院里厂里就没人发觉吗,侄女婿居然这么厉害,能让这么多人都闭嘴? 吴大丫百思不得其解。 房间里寂静良久,汤圆的奶瓶都吸空了。 秦淮茹起身道:“妈,我知道您有很多话想问,我先去煮面条,吃完中饭咱们再说。” 说罢把孩子交给母亲,拿着奶瓶出去清洗了。 吴大丫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抱过婴儿了,很是手忙脚乱了一阵子,不过本能还在,很快就抱稳了。 看着孩子那大大的杏核眼、鲜明的双眼皮和饱满的 妥妥的庄嫂模板。 第 67 章 在线等,挺急的。 回想起这几十年的日子,吴大丫一时百感交集,鼻子酸酸的,差点落下泪来。 汤圆被陌生人抱着也不认生,反而瞪着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姥姥。 看了一会,忽然咧嘴一笑,露出刚刚开始萌发的乳牙。 天使般的笑容突然绽放,吴大丫终于没忍住,潸然泪下。 .................................. 吉普车到了索家坟,接上了许家老两口,朝轧钢厂开去。 车里不算司机总共五个人,秦京茹坐在母亲腿上,许富贵坐在前边。 许母当姑娘的时候也是农村人,跟吴二丫有些共同语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还算投机。 许富贵对这个儿媳挺满意,也觉得心中有愧,多少放下了些城里人的架子,时不时回头跟秦老三说句话,车内气氛还行。 见此情景秦京茹十分高兴,她就怕公公婆婆摆谱甩脸子,弄的大家都尴尬。 招待所餐厅,秦光誉早就等着了,见许大茂来了忙把三轮车上的食材让他过目。 食谱昨天就已经定好,食材也基本到位,只管做就行了。 一听主任的爸妈和岳父岳母要在餐厅碰面吃饭,后厨三个轮班的职工跟打了鸡血似的,那叫一个积极。 有人帮忙处理食材,许大茂也乐得清闲,一会他再亲自掌勺。 朱平过来说人到了,许大茂系上围裙,开始炒菜。 因为食材买的比较足,每样菜都准备做两份,轮班职工和司机刚好坐一桌。 几人进了包间,秦长秋和吴二丫对视一眼,都有点不安。 他俩知道女婿当上了割尾会主任,让主任亲自炒菜...... 吴二丫坐不住了,起身道:“我去后厨帮帮忙。” 秦京茹连忙阻止,笑着说:“您甭觉着不好意思,我们家大茂说了,今儿他不是主任,只是个晚辈,晚辈孝敬长辈是理所应当的。” “我和我哥去看看,您几位先坐会,喝点茶。”说着带着秦光誉走了。衛鯹尛说 许母比吴二丫大,手掌下压示意她坐下:“二丫,坐着就得了,我儿子好久没感受这种烈...烈什么来着?” 许富贵瞟了老伴一眼,接茬道:“烈火烹油。” “对对对,好久没感受这种烈火烹油的感觉了,你就让他安安心心做几个菜。” “得,那我就厚颜吃一回现成的。” 许母笑道:“应该的,你在家帮着操持家务也够辛苦的,今儿好歹歇一歇。” “瞧您这话说的,城里是什么日子,农村又是什么日子,我这便宜可占大发了......” 秦长秋也跟着附和,三人展开了商业互吹模式。 为什么只有三个人呢,因为许富贵不会吹。 媳妇过来通报了最新消息,许大茂松了口气,老爹还算是识大体。 一顿忙活弄出八个菜,转盘摆得满满当当。 为了防止菜凉,每盘菜都搁在一个铁丝笼上,笼子底座用铁丝做了个圆形凹槽,里面插着一小截蜡烛。 蜡烛散发出热量和光芒,使转盘上的菜更加美观。 吴二丫还好,秦老三眼睛都看直了,唾液开始急剧分泌。 他这辈子见过最好的席面就是生产队长儿子的婚宴,那席面跟这个相比啥就都不是。 也太香了吧,都不需要尝,光闻着这香味就知道美味至极。 这肘子这么肥,要能一个人抱着啃,怕是比当皇帝还舒坦...... 丈夫这一失态,吴二丫脸上立马挂不住,悄悄踩了他一脚。 秦老三一个激灵,这才发觉自己失态,顿时又羞又愧,脸都红了。 许大茂笑道:“爸,您刚刚是在琢磨这转盘和铁笼子吧?” 秦老三感激地看了女婿一眼,没口子地说:“对对对,这俩玩意是谁想出来的,太好用了。” 秦光誉一直没做声,此时突然道:“这都是咱们许主任自个琢磨出来,让木工和钳工做的,用过的都说好。” 这做广告呢。 正聊着,周清雅把鸡汤端了上来,放在转盘正中间,又拿着水果刀一阵切割,将肘子分解成小块。 说了声“请慢用”就出了包间,顺手把门带上。 “菜齐了,咱们吃吧。”许大茂拿起杯子说了几句场面话,特别强调了不玩敬酒那一套,安心吃饭。 经常招待兄弟单位和关系户已经够烦的了,自家人吃饭没必要来这个。 还有就是许大茂对自己的厨艺心中有数,吃着咱做的菜,也就没心思敬酒了。 就是这么自信! 秦京茹知道老爹的心思,一开动就帮着夹了一块东坡肘子。 一大块瘦肉带着软糯的猪皮,配上浓稠鲜美的酱汁,秦老三心中涌上一个念头:这几十年白活了...... …………………………… 傻柱和冉秋叶在老师家吃完中饭,一起坐11路公交车去冉家。 两人在后海北沿的甘露胡同站下了车,这条胡同和鸦儿胡同是连着的。 傻柱纯属狗肉上不了席面,越往前走越紧张,一个劲地吞咽口水,脚步也慢了下来。 说起来也是丢人,31岁了还从未进过对象家门,连娘们的手都没牵过。 每次想起来就后悔,上次跟于海棠好歹也谈了几天,怎么就不知道牵牵手呢,那也算开了洋荤不是。 人正在往准岳家走,还有不到400米,一会见了准岳父岳母该怎么说话? 跪求指点,在线等,挺急的。 冉秋叶看在眼里只觉好笑,他说之前从来没有登过女方的门,看来是真的,不然也不能这么紧张。 想想也是,这家伙不怎么会说话,咋咋呼呼的,只有跟他接触久了才能发现他身上的闪光点。 “我爸妈虽然是传统知识分子,可对你的学历和文化没什么要求。” “毕竟你上学那会华夏还没解放,挺乱的,能上完小学就不错了。” 傻柱最担心的就是文化方面,这是他的弱项,顿时来了精神:“那敢情好,我就怕你爸妈跟我们院阎老师似的。” 第 68 章 避不开的社死现场 突然觉得不对,忙又自辩:“当然我不是说跟阎老师那么抠门,是怕他们满嘴之乎者也,那我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说起阎老西,他自然而然就想起了那个自行车轱辘,紧接着又想起了聋老太太昨天嘱咐他的话。 到底要不要提前交代呢? 上次跟于海棠搞对象的时候惨遭阎家人背刺,弄得很被动,还因为要账的事把秦淮茹给彻底得罪了。 不过这次又不是在大院,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在这节骨眼还是先不说,回头冉秋叶肯定要去大院的,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冉秋叶见他半天没言语,以为他还在紧张,便笑着道:“说起来你们院的阎老师抠门归抠门,人还是好人。” 傻柱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好人?他要是好人,那我就是菩萨了。” 昧我那么多土特产,连个话都不带。 冉秋叶认真道:“我说的是真的,我被发配去扫地,别的老师都不敢搭理我,就唯独他愿意跟我说话。” 傻柱惊了,就阎老西那副鸡贼的揍性,居然还能做出这么仗义的事? 400多米的距离没一会就到了。 “我家这个院子可没你们那个大,只有两进。” 傻柱跟着冉秋叶往院里走,觉得这院的住户好像对咱挺有意见,怎么个个都是一副冷面孔,跟欠了他们家多少钱似的。 不过这话不好问,只能放在心里。 冉秋叶的父母一直在家里等着,他们去年过年那会见过傻柱,见他特地穿了身新衣服,心中稍稍满意。 不过这点还远远不够。 桌上放着花生、瓜子、水果糖等零食,冉秋叶还给倒了杯水。 可冉家父母却根本没有招呼傻柱的意思,寒暄了几句就开始直入主题。 这套业务他们熟得很,也不想想他们这些年见过多少男青年了,没有二十五也有二十个了。 只是随着闺女年纪越来越大,介绍对象的也越来越少,已经快两年没有“升堂”。 太怀念这种感觉了。 傻柱一看这阵仗就怯勺,感觉坐在椅子上的是两位捕快,而自己成了犯人。 摇摇头将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驱散,赔笑道:“我那老爹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就离家去了保定,现在我就一妹妹,前些时也出嫁了。” 叶琴一愣,这情况闺女没跟他们说过,追问道:“令尊为什么要抛家弃子去保定?” 傻柱一阵难堪,但这是全院皆知的事情,无法隐瞒,只得低头道:“他看上了一个单身女人,跟着她一起走了。” 子不教父之过,父亲在孩子教育方面是很关键的一个因素,两口子对视一眼,心中对这位小何的印象差了一些。 冉秋叶一看就知道爸妈又开始挑理儿了,刚想开口帮着辩白,叶琴抬手制止。 然后一字一句地问:“小何,据我们所知,你手脚好像不太干净,工厂里就不提了,光在院里就曾经偷过两次东西。” “一次是偷了许家的鸡,一次是偷了阎老师的自行车轮子。” 叶琴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有这事吗?” 强势而挑剔的老女人毫不留情面,板着脸问出这么句话,直接把傻柱给震懵逼了。 偷窃?自行车轮? 冉秋叶满脸惊讶,目光在母亲和傻柱脸上来回巡睃——她可没听何雨柱说过这事啊! 不过说起阎老师的自行车轮,她还真想起来了。 去年小年那天自己去贾梗家收学费,出来的时候曾经说起过买车轮的事,当时阎老师立马激动起来了,想说什么却被一个高个子男人打断了。 看来阎老师那会就已经有所猜测了,想质问他却被他那个所谓的“发小”给打了圆场。 何雨柱没有自行车,突然跑去卖车轮本身就很不符合逻辑,原来是偷了阎老师的车轮,特地去离家远的车铺销赃。 冉秋叶挺聪明的,很快就想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并把那几件事给串了起来,得出了一个不好的结论。 她的目光有些冷冽,认真道:“何雨柱,我上次在东直门大街的修车铺,你刚好在卖车轮,我就找你买了,合着那车轮是你偷阎老师的?” 这话一出口基本就等于实锤了,冉家两口子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巧。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小何是个惯偷,不止偷过一个车轮,只不过其中的一次恰好被闺女撞见了。 这下两口子看向傻柱的目光顿时不一样了,变得鄙夷而厌恶。 就这德行,不愧是没有爹妈教养的孩子。 阎老师不愿意介绍他俩认识果然是对的,就这还想拱我们家的小白菜,麻溜地给劳资有多远滚多远! 傻柱已经进入社死现场,尴尬得恨不得用脚趾抠出一套四合院然后钻进去。 好死不死的这会发作了,还特么“人赃并获”。 这辈子就干了这么两桩子丢人的事,就绕不开了是吧。 莫非又是阎老西告的密? 特么的阎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冉父轻咳一声:“小何啊,男子汉大丈夫,就得敢作敢当。你是光荣的工人阶级,我们是一家子臭老玖。” “可臭老玖也是有道德底线的,怎么也不可能把闺女嫁给一个小偷。” 傻柱感觉这次比于海棠审问那次还要丢人一千倍,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聋老太太人老成精,知道傻柱现在唯一的破绽就是曾经偷过东西,不管起因是什么,偷就是偷。 哪怕你偷了车轱辘藏起来也好啊,还可以解释说是为了出气。 可你干嘛要卖掉,然后把钱揣自己兜里呢? 这是已经实锤的事,没法狡辩。 于是就劝他赶紧消除这个隐患,无奈傻柱三观有点问题,始终没觉得偷东西是多大的事。 结果恰恰是这个“阿喀琉斯之踵”坏了事,真是时也运也命也。 ............................. 四合院,秦家。 吃完中饭,趁着汤圆睡着了,秦淮茹和母亲合力弄好面和馅,准备包饺子。 仨孩子每人得了三毛钱,被打发出去放鞭炮玩。 看得吴大丫直愣神:一人给三毛,加起来都接近一块了。 二十三,糖瓜粘,满满一盘糖瓜粘随便吃,闺女家里现在这么宽裕了? 不知不觉已经包了100多个饺子,娘俩也聊了老半天了。 、 第 69 章 没脸没皮 秦淮茹灵巧的手指一阵捣鼓,又包好了一个饺子,轻轻放在案板上。 白白胖胖的饺子像列队的士兵一样整整齐齐。 “......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今生今世都不会离开他,哪怕一辈子见不得光我也无怨无悔。” “至于孩子是怎么生下来的,在哪儿生的,您都甭问了,我是不会说的。” 秦淮茹在母亲面前根本无所遁形,只能交代了一切,只是隐瞒了孩子出生的过程。 这种事不管怎么说都有破绽,索性不说细节,反正已经是既定事实,您自个猜去吧。 我就这么说了,怎么滴吧,难不成您要去举报我? 跟什么人学什么艺,秦淮茹跟许大茂相处久了,也具备了一些滚刀肉的性格特点,脸皮变厚了不少。 吴大丫自然不会去举报亲闺女,她此时心中各种情感纠结缠绕,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只能沉默以对。 好在之前就有了心理准备,倒不是特别意外,唯一感到意外的就是突然来了个孩子,这俩人简直是胆大包天。 秦淮茹又道:“人生在世不过匆匆百年,何必苦着自个呢?既然走到了这一步,还有了孩子,我就会一直这么过下去。” “要是您想劝我收手,那就趁早甭提...要么您就去举报揭发我。” 吴大丫像不认识闺女似的看着她:“淮茹,你的性子变了好多,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说着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抚摸着,喃喃道:“发生什么事了闺女,也就一年的光景你怎么就变得这么没脸没皮了?” 这话还算客气的,要碰到那种性格比较正派强硬的母亲,比如冉秋叶的老娘,那非得把闺女骂个狗血淋头不可。 本来作为第三者就不光彩,何况还充当了表妹和妹夫之间的第三者。 虽然闺女打包票说绝对不会被人发现,可凡事都有万一,万一东窗事发,秦老三家人多势众,在公社一闹腾,自家都没脸苟活了。 秦淮茹呵呵一笑,自嘲道:“没脸没皮?兴许是吧,这叫跟什么人学什么艺。”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您听得懂这话的意思吗?” 吴大丫一脸懵逼,还待说什么,忽听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 秦老三和京茹一行人回来了。 “反正您自个掂量着,闺女重要还是妹妹重要。”秦淮茹说着站起身,在旁边抽屉里拿出五张大团结,塞进母亲的荷包里。 吴大丫大惊失色,下意识就要往外掏。 秦淮茹一把按住,目视着母亲:“妈,您就安心收着吧,您闺女现在可不缺钱。” 说完就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随后门外传来闺女的声音:“哟,三叔,今儿怕是喝了不少吧,瞧您这脸红的。” 紧接着传来几人的说话声。 吴大丫打量着手上的五张钞票,只觉三观碎了一地,这个在演戏的女人真是自家闺女吗。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淡定自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真的不知道羞耻为何物吗? 这么没羞没臊的,为了过得舒坦连脸都不要了。 想归想,吴大丫却没有任何办法,闺女和妹妹,终究是闺女更亲。 等以后贾张氏回来不知道会怎么闹,只能让闺女自求多福了。 不过侄女婿说过等贾张氏一回来就把她弄回老家,希望不会出什么大事。 哎,管不了,根本管不了! 又听侄女婿在问汤圆,闺女回答说在家里睡着,两人说话丝毫不避讳。 果然城里人是又有钱又会玩。 长长叹了口气,吴大丫将钱小心翼翼地揣进衣服里边的口袋,也走了出去。 许大茂一看吴大丫的脸色就知道秦淮茹交代了,不过他一点都不怵,也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这货的脸皮已经比前门楼子的城墙还厚了。 “大姨,走去我家坐坐,一会就该回了,免得太晚麻烦人司机师傅。” 吴大丫心乱如麻,只得答应一声,跟着几人朝后院走去。 “姐,怎么瞧你脸色不太好?”吴二丫有点奇怪。 吴大丫勉强一笑:“嗐,大半年没见闺女,又说起她婆婆的事,哭了一阵子。” 带两人参观了一下家里,又看了会魔都串联和结婚的照片,差不多就该回了,郑师傅还在院门口等着。 把两人送上车,吉普车鸣了一声喇叭驱赶开车头的小孩,缓缓启动,很快就出了巷子,看不见了。 严格来说按燕京的习俗,外地的亲家如果进京做客,还应该在燕京住一晚,吃够早中晚三餐,这样才算圆满。 但秦老三想着他们明天还得上班,怕麻烦女婿,坚持要当天下午回。 “呼——总算是团团圆圆地把这事给办了。”秦京茹长舒一口气,只觉一阵轻松。 她之前还担心两家人差距太大,会非常尴尬,没想到气氛还不错,公公虽然话不多,可拢共说了也有50句,还不错。 主要是丈夫做的菜好,8菜一汤愣是没剩。 两家的父母见面,说明自己已经彻底得到了公公婆婆的认可,地位稳如泰山,再也无法动摇了。 秦淮茹抱着汤圆笑道:“我跟我妈包了饺子,晚上都在我家吃。” 这小寡妇心情挺好,这事母亲早晚得知道,与其让她心神不宁,猜来猜去的,还不如直接交代。 说来也奇怪,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多了个人知道,反而觉得轻松了很多。 几人进了院子,六根媳妇笑嘻嘻地凑了过来:“许主任,刚刚那是您岳父?” 吴二丫眼睛一亮,她早就听闺女说了六根家有点动心的事,看来自家儿子脱单有望了。 第 70 章 砸玻璃 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保不齐老五能娶个城里媳妇,到时候工作转正,再把户口转到城里,成了彻彻底底的城里人,那得多有面儿啊。 只要老五一娶媳妇,自己老两口的任务就算彻底完成,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 六个儿女真是让人操碎了心,太不容易了。 当下抢着说:“刘婶,走去你家坐坐。” 六根媳妇正有此意,两个娘们嘀嘀咕咕走了。 许大茂笑道:“得,看来用不了多久,秦家村又得摆次席了。” ............................. 今天小年,胡同里到处放鞭炮玩耍的小孩太多,路很不好走。 吉普车小心翼翼地驶出了巷子,眼前终于豁然开朗。 郑师傅心中一松,把室内镜调回了原有的角度,看了一眼后座——许主任的两个亲戚一左一右,面色都不太好,似有拘谨不安之色。 估计是想着让小汽车专门跑一趟送他们回去,有些受宠若惊。 “您二位在燕京有要办的事吗,咱们是直接回红星公社?” 秦老三脑子晕乎乎的还在回味,中午那顿饭怕是要让自己终身难忘了。 以前老是听闺女说女婿做菜好吃,从来没尝过,今天这一餐全是肉菜,又壕又香。 吃了这顿饭,以后估计吃什么都没味道。 吴大丫见小叔子没反应,便道:“师傅,您直接把咱们送回公社就成,真是麻烦您了。” 郑师傅客气一声就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吴大丫眼珠一转,主动跟郑师傅搭起茬来,话里话外都在打听侄女婿和闺女的近况。 郑师傅是厂车队的,对许大茂自然了解,但秦淮茹的情况就不知道了。 他连秦淮茹有快两个月没上班都不清楚,厂里人太多了,又不是一个部门,平时根本没关注。 吴大丫没打听出来什么,反倒放下心来,这是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厂里的职工也不知道侄女婿和闺女私底下的关系。 这无疑是最好的情况了,地位越高,败露的后果也就越严重。 看了一眼旁边懵懵懂懂的秦老三,吴大丫十分愧疚,默默念了十几遍“对不起”。 这事她一点办法都没有,闺女性子本来就是外柔内刚,现在有了依靠更是有了底气,还有点强势,脸皮也厚,根本劝不动。 思量再三,吴大丫下定决心把这事烂在肚子里,谁都不告诉,连丈夫也不例外。 回头往东南方看了一眼,那是四合院的方向。 心道:闺女,妈现在也没什么别的心愿,只求你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 ....................... 晚上都在秦家吃饺子,最常见的大白菜肉馅,菜多肉少。 中午才吃了大鱼大肉,吃点清淡的也挺好。 吃完饺子再喝碗饺子汤,原汤化原食。 看媳妇进了里屋跟秦淮茹说话,便准备回家看看剧。 刚过月亮门就听前院传来“哗啦啦”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许大茂立马想起了前世聋老太太用拐杖砸刘海中家玻璃的情景。 那动静跟现在是一模一样。 这可真稀奇,这院里壮年男人可不少,居然有人敢来这院里砸场子。 许大茂立马转身准备去看热闹,可随后那动静就不对了,前院传来阎老西和二大妈的喝骂声,还有傻柱的嚷嚷声。 加快脚步到前院一看,已经围了好几个街坊,傻柱、阎解放、阎解旷三人居然打起来了。 阎老西和二大妈站在门口,一脸的愤慨,身后的两扇窗户的玻璃都破了个大洞,就剩四周一小部分玻璃顽强地挂在窗框上,地上扔着一根木棍。 傻柱好像喝了酒,满脸通红,嘴里脏话不要钱一样往外冒,只是暂时被控制住了,一时半会还弄不过两个半大小子。 阎家俩兄弟好像打出了真火,阎解放从后面死死抱住傻柱的腰,阎解旷也没拿家伙事,就凭两只手跟傻柱撕打。 傻柱从小不缺营养,身体很壮实,十几岁的时候还学过摔跤,这玩意有个专门的名词——京跤,在民间叫“撂跤”。 撂跤和蒙古摔跤虽然是一脉相承,但发展到现在区别还是挺大的。 傻柱最拿手的一招在京跤里叫“剁带拉腰揣”,也就是俗称的过肩摔,他打李主任、棒梗、许大茂都用过这一招。 现在被抱住了,一身功夫根本施展不开。 这货在院子里甚至整个南锣鼓巷都是出了名的能打,可就因为如此,别人都知道他的弱点,一个人打不过你,两个一起上总可以吧。 阎解成和于莉两口子也从前面过来了,但阎解成为人懦弱,根本不敢上,只是在一边瞎咋呼。 许大茂一时乐不可支,傻柱武力值虽高却颇有侠气,从不恃强凌弱,一般是气得不行了才会动手。 看这架势,怕是阎家哪里得罪他了,还是得罪狠了的那种。 他今天去了冉秋叶的老师家帮着做席,那八成是和冉秋叶有关。 现在正是刚吃完晚饭的当口,人越聚越多,就跟全院大会似的围成一个圈,就看着三人在圈内扭打。 一大爷易中海是从聋老太太那里过来的,来的最晚,一见这情况慌忙上前劝解。 “解成,站着干嘛,快过来把他们拉开!你俩也过来。” 三人这才不情不愿地上前帮着拉架。 阎老西为人鸡贼抠门,傻柱也不是什么好鸟,这两家起了冲突,基本相当于狗咬狗,看这架势是打出了真火,谁敢主动去劝架啊。 傻柱脸红脖子粗,嘴里骂骂咧咧的,一个劲地说阎老西收了礼不办事,还落井下石污蔑他之类的话。 余光看见秦家五人和媳妇也过来了,朝小当和槐花招招手,把俩丫头揽在身前,看着几个人在场中纠缠。 傻柱跟疯了似的,根本拉不住,不停地拳打脚踢,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火气。 第 72 章 各执一词 除了一些小孩,全院的人全到齐了。 一大爷看了眼许大茂,见他没什么反应便顿了顿搪瓷缸,宣告全院大会开始。 因为傍晚的事大家都看到了,一大爷也不废话,也没让二大爷和秦淮茹发言,而是首先让傻柱来陈述具体情况。 谁先说,谁就能占据主动,作为傻柱的“监护人”,他倒是自始至终站在傻柱这边。 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傻柱,大家都非常好奇,这家伙虽然很能打,却从来不欺负人,这次是怎么了。 傻柱有聋老太太撑腰,根本不虚,站起来就开始大声控诉。 “各位街坊,说起今儿这事,坐根儿起是我的不对,说起来也是丢人。” “但我也是事出有因,他是这么档子事......” 傻柱一五一十讲了事情的起因——他求阎老西介绍冉老师给他认识,结果阎老西收了礼却不办事,完全把他当冤大头。 结果他气不过就偷了阎老西的自行车轮子,只是为了打击报复而已,不是道德问题。 阎老西觉得自己这张老脸都要丢尽了,数次想自辩都被傻柱一阵抢白给阻止,一时又羞又气,坐在椅子上打起摆子来。 听傻柱突然说起这陈年旧事,许大茂顿时就明白了。 八成是冉老师或者家人知道了他干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导致他感情受挫。 冉家可是“高高在上”的“清贵之家,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喝过洋墨水的人,怎么可能要个手脚不干净的女婿。 傻柱说的差不多了,趁停顿的功夫,许大茂站了起来。 “各位,这事我门儿清,二大爷之所以不介绍是因为他尊敬爱护冉老师,觉得傻柱配不上人家。但既然没打算帮忙就不应该收礼。” “最后二大爷还是把冉老师的地址给了傻柱,所以这事应该算是过去了,两人都有不对的地方,没必要再纠缠。” 这是事实,傻柱瞪了许大茂一眼但没说话,那意思显然就是默认了。 阎老西朝这边点点头,开口道:“傻柱,有事说事,你横不能因为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砸我家的玻璃吧?” “阎埠贵,亏你还是人民教师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傻柱在冉家被揭穿,自然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于是极力自辩。 可偷东西然后销赃是铁一般的事实,冉秋叶还有些恻隐之心,她爸妈却毫不留情,直接把傻柱赶走了。 想问问是谁透露这个消息的,他们也不说。 出了冉家,傻柱差点想去跳护城河,徘徊良久还是下不了决心,索性去小酒馆买醉,喝的比较次的散装酒,不需要酒票的那种。 喝得晕乎乎的回家,看到阎家立马恶向胆边生,抄起根木棍噼里啪啦一顿砸。 这辈子没干过这事,感觉特解压,心中的郁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傻柱一脸悲愤,可越说阎老西越懵逼——我什么时候把这事告诉冉老师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这家伙虽然会算计,但这点底线还是有的。 事实上这事他连院里街坊都没说,又怎么可能跑去告诉冉老师。 阎老西不承认,傻柱根本不信,认定就是他告了黑状。 因为这院里和冉秋叶有交集的只有阎老西一个人。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人谁都不承认是自己错了。 吵到最后翻来覆去都是些车轱辘话,根本争不出什么来。 院里大部分人还是相信傻柱的,但许大茂却相信阎老西。 这家伙算计归算计,却有着文化人的底线,不可能做出这种小人之事。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创造了有史以来开会时间最长的记录。 一大爷见根本没法下定论,而且聋老太太精神头明显开始不足,便果断宣读总结语,准备散会。 最后让阎老西先用报纸把窗户糊上,明天再让傻柱给他安玻璃。 买玻璃的钱和工业券都由傻柱出。 “不是,凭什么啊?”傻柱一百个不服,我才是受害者好吧。 许大茂朝秦淮茹使了个眼色。 秦淮茹一直挂念着汤圆,早就不耐烦了,见状立马宣布三位大爷一致通过此决定,无法更改。 傻柱一阵憋屈,胸膛剧烈起伏,过了半晌才平静下来,咬着牙冷笑。 “既然您三位已经决定了,我也没辙,只能服从。” 他暗暗下定决心,要用“拖”字诀,拖你个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安玻璃,冻不死你算我输,看谁先玩不起, 一场冗长的闹剧就此落幕。 许大茂适时站了起来,宣布大年初一、初二连续两天晚上将在院里放电影。 众人大喜,一时颂声如潮。 自打去年过年的时候放过一次电影,已经整整一年了,太想念那玩意了。 街坊们作鸟兽散,一大妈过来搀起聋老太太准备回后院。 聋老太太眼里尽是怜悯和惋惜,是拍了拍傻柱的后背。 “我的傻柱子哟,甭灰心丧气,太太瞅这事啊,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傻柱臊眉耷眼地坐在条凳上,垂着头低声道:“都给人家爸妈轰出家门了,还没山穷水尽呢。” 聋老太太没听清,还待再问,傻柱却径直往家走,一大妈在背后叫也没搭理,“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许大茂看在眼里,本以为大会结束后,傻柱会叫自己去他家帮着分析分析呢。 可怜又悲哀的单身狗,应该是想独自在家舔舐伤口吧。 首尾没处理干净怪得了谁,哪怕你提前打个预防针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上次顾头不顾尾,跑了个于海棠,这又来一次,简直是智商堪忧。 两口子先去了秦家,吴二丫一直看着汤圆,见大会结束才回了自己屋子。 秦淮茹给倒了两杯水,坐下叹道:“我觉着傻柱这次可能又没戏了,本以为能成呢,他想找个媳妇怎么就这么难呢!?” 许大茂微微冷笑,语气里带着些讥讽:“都是成年人了,就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第 73 章 以爱之名 “棒梗,看到了吧,偷东西就这下场,丢人现眼,连个对象都找不着。” 里屋的棒梗忙大声应道:“知道了小姨夫,我以后一准不会了。” 秦淮茹感激地看了许大茂一眼,又道:“京茹,你说把艳茹介绍给傻柱怎么样?” 秦京茹一听就瞪大了眼睛:“艳茹?也忒矮了吧。” 秦艳茹是秦老二家的三闺女,今年20岁,长相过得去,性格也挺好。 缺点就是矮了点,才一米5出头,刚好卡在矮小的标准上。 许大茂问清楚情况,仔细回想了一下,去秦家村接亲那天好像确实有个体型娇小的姑娘,混在一堆女人里边跟个孩子似的。 要是那个姑娘怕是够呛,傻柱那货眼光高着呢,虎牙妞张淑琴不要,胖子刘玉华不要,矮子估计也不会要。 “明儿你跟他说说呗,我估摸着八成是看不上。” …………………………… 阎解放和阎解旷正忙着拿报纸贴玻璃,阎老西在一边长吁短叹。 二大妈边扫地上的碎玻璃边埋怨:“我说你干嘛去冉老师那告人黑状,是能给你钱还是怎么的?” 阎老西急了,嚷嚷道:“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傻柱要跟冉老师成了,我还有红包拿呢,你觉着以我的性格,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吗?” “是啊,那冉老师发爸妈是怎么知道的?”二大妈一想也是,那这事就有点奇怪了。 “莫不是冉老师的父母特地托人来院里打听的?” 阎解旷和阎解放对视一眼,其实这事就是他们两个传出去的,但这个锅可不能背,于是默契地选择了不做声。 特别是阎解放,回想起刚刚被傻柱抱起来的情景就后怕,从快两米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也得岔气。 傻柱真是名副其实,傻不拉几的,都不计较后果,先痛快了再说。 愣的怕不要命的,惹不起啊惹不起。 阎解成想起上次跟于海棠说的话,有点心虚,转身想偷偷溜出去。 “老大,上次于海棠来咱们院住了几天,傻柱偷鸡偷车轱辘的事你是不跟她说了?” “好像是吧,我也记不大清了。”阎解成支支吾吾道:“就算说了,于海棠也不认识冉老师吧。” 阎老西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家门不幸啊,居然真是从自家传出去的。 就算傻柱和冉老师成了,自家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了,不但捞不到好处,搞不好还要出玻璃的钱。 “流言流言,什么叫流言懂吗?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下可完了,说好的红包也没了......” 阎老西一阵痛心疾首,感觉错失了好几个亿。 二大妈小心翼翼道:“老阎,要不你去找冉老师说说,帮着求求情?” 阎老西仔细检查着窗户,嘴里嘟囔道:“不能说,既然刚才没承认,咱以后都不能认了,去找冉老师,那不是不打自招嘛。” “这事只能将错就错,早点让傻柱把玻璃安好才是头等的大事......” ................................. 一大妈伺候着聋老太太洗漱,两人又聊起傻柱的事。 之前没亲临打架现场,聋老太太还是这会才知道傻柱干的蠢事,气得连连责骂。 可惜傻柱又不在,全是对着空气说。 一大妈边弄炉子边道:“依我看哪,那老师对象不要也罢,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形势,保不齐哪天全家就被下放了,反倒是连累柱子。” 聋老太太无奈道:“柱子这人跟头犟驴似的,但凡他认准了,谁劝都没用。” “再说了,兹要是那姑娘一嫁过来,就没她什么事了,要下放也是下放她爹妈,柱子还落一轻松。” 这老太太几乎不出门,对当前形势政策却是门清。 一大妈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说是走一步看一步。 其实自打他们家收养了两个地震孤儿,养老有了盼头,对傻柱的事就没那么上心了。 现在过问,完全是过去的情分。 聋老太太琢磨了半晌,直到上了床才缓缓道:“柱子对象这事啊,保不齐还得着落在许大茂身上。” “大茂那孩子虽然是轧钢厂主任,可他也管不到人家教育系统吧,怎么管这事?” 聋老太太摇摇头不说话了。 一大妈心中纳闷,但老太太不说她也不好问,帮着把被子盖好,把灯拉灭就出了屋。 出后院的时候碰见许大茂两口子,一大妈笑道:“大茂,多亏你了,不然就那一下,阎家老二怕是要受重伤,柱子也得吃瓜落儿。” 许大茂客气一句就和秦京茹回了屋,一副不想多说话的样子。 一大妈看着两人的背影,琢磨着这许大茂怎么也不像是愿意管这闲事的人啊。 …………………………… 鸦儿胡同,冉家。 冉秋叶晚饭都没吃,只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 爸妈在外边叫了老半天,却毫无用处。 以前冉秋叶处对象都是听人介绍,然后走马观花,唯独对这次相处投入的感情最多。 何雨柱这人有优点,也有缺点,但在她看来,优点是多于缺点的,这就够了。 认识了整整一年,相处了大半年的“准对象”却是个小偷,这事对她的打击很大。 其实通过这么久的相处,她能看出来何雨柱的性格,根本不是那种偷鸡摸狗的人,偷东西应该是事出有因。 但父母不同意,她也没有办法。 父亲和母亲,特别是母亲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如果许大茂知道冉秋叶的情况,或许会联想到那个名叫杨元元的女研究生,因为人生被母亲掌控,愚孝使得她无法挣脱,最终选择自杀。 父母往往以爱之名管控孩子,对孩子各种事务指手画脚,事实上这种近乎变态的掌控欲让人窒息。 冉秋叶的情况没有杨元元那么严重,父母也只是对她的另一半十分挑剔,特别是母亲,稍微有一点微不足道的缺点就不同意。 仅仅这一点已经让她感到压力很大。 第 74 章 拖字诀 如果是后世,26岁正是大好年华,根本不用太着急;可现在这个时代,26岁已经是大龄剩女了,在外面要忍受无数人异样的眼光。 冉秋叶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能脱离这个家庭就好了。 随即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但仔细想想,嫁人不就相当于脱离这个家庭嘛。 这次不能就这么随波逐流,万事全听父母的安排,得主动做点什么才行。 下午何雨柱被爸妈质问,开始是错愕,后来那张脸立马就红得跟煮熟的螃蟹似的,尴尬羞愧至极。 后来仓惶逃走的模样也做不了假,如果他是个惯偷的话,应该不会是这种表现。 看来得找那个四合院的街坊了解一下,看看何雨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品性,是不是真的手脚不干净。 有时候从旁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才是最真实的。 ................................ 第二天,秦淮茹特地跑到水池边慢吞吞地洗衣服,一看傻柱出来立马上前将秦艳茹的事说了,看他有没有什么想法。 果然如许大茂所料,傻柱连具体情况都没打听,直接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他脑子里只想着冉秋叶,根本瞧不上其他的“庸脂俗粉”。 “要不我去帮你学校找一趟冉老师,跟她说明情况?毕竟偷鸡那事是你帮我们家棒梗背了黑锅。” 傻柱顶着两个黑眼圈,没精打采地说:“用不着,我虽然没偷许大茂家的鸡,可我拿了工厂半只鸡,盗取公物性质更恶劣,你可别坑我了。” 这话一出口,秦淮茹顿时十分尴尬——厨子不偷,五谷不收,厨子拿公家的东西算是灰色收入。 以前傻柱每天上班都是光明正大拿着个饭盒,饭盒是干嘛用的自然不言而喻。 如果这个算偷窃的话,那她们家以前可没少“销赃”。 不过那半只鸡可不是自己要的,那是傻柱特地给何雨水带的。 傻柱为人仗义,倒是丝毫没有迁怒秦淮茹的意思,只是闷闷道:“还有就是偷车轱辘这事,你也知道,我在修车铺被冉老师撞个正着,好巧不巧的把车轮卖给她了。” 说着又激动起来:“你说我干嘛要把车轱辘拿到东直门大街去卖呢,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傻柱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一脸的懊悔。 正说着,阎老西提溜着公文包,急匆匆走进中院,看样子是准备出门上班。 一见着傻柱就问:“傻柱,今儿下午记得给我安玻璃,那窗户直漏风,把我冻得一晚上直吸溜鼻子。” 傻柱暗暗冷笑:那你等着吧,我啥时候跟冉老师结婚,啥时候给你安玻璃。 这货一拍大腿,“元月底发了工资,我本来趁几张工业券,前儿刚给我妹妹了,回头我找人淘换两张。” 工业券跟工资一起发放,按工资比例平均20块钱可以得到一张。 但这个“一张”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一张,而是像钱一样可以找零,一张相当于10个“0.1张”。 购买日用品、化学制品、金属制品等商品都需要这玩意,比如一块一尺见方的窗玻璃需要0.2张,汤圆用的那个玻璃奶瓶用了0.4张。 今天是2月3号,刚发过工资,傻柱这借口找的太好了,就这“没有工业券”的理由就可以拖一个月。 至于下个月怎么办,到时候就说工业券掉了呗,反正就一个字——“拖”。 阎老西有点心虚,看着傻柱一副混不吝的样子也不敢逼迫太过——他也怕挨揍。 只得干巴巴的催促道:“赶紧,我可等着了。” 秦淮茹一直在旁边看着,等人走了才道:“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打算给二大爷安玻璃?” 傻柱冷笑一声,“哪能呢,这可是你们仨大爷定下的,我不遵守吗?” “可您几位也没定时间呐,那得,什么时候换全看我心情。” 秦淮茹见这货一副滚刀肉的样子,明显是对昨天那个“判决”非常不满,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正好院里又有人出来了,便借口孩子饿了,回了屋子。 傻柱看着秦淮茹的背影直发愣,这秦姐带孩子带上瘾了,连班都不上,搞的后厨少了一道风景,真是太可惜了。 不过自己的事还没解决呢,哪有功夫管别人,阎老西就等着吧。 一想到阎家人那冻得瑟瑟发抖的模样,他的心情莫名其妙又好了起来,把手一背,迈着四方步慢悠悠走了。 招待所餐厅严禁往外带食物,以前都是饭盒不离手,现在根本不用拿了。 没一会许大茂两口子过来吃早点,秦淮茹就把情况给说了。 许大茂毫不意外,“这对傻柱来说是正常操作,以他那不肯吃亏的性子,不这么做才奇怪呢。” “这事你也甭过问了,看他俩到底有没有缘分吧。” 秦淮茹答应一声不说话了。 她内心深处还是想帮傻柱早点找到媳妇的,不然心里总像有个事挂念着一样。 因为以前搅和过傻柱数次相亲,导致她心中有愧。 于海棠来的那次,秦淮茹非但没搅和,反而又打助攻又还钱的,给足了面子,谁知傻柱自己不争气,才几天就吹了。 这次又是这种情况,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 吃完早点后,许大茂骑车带着秦京茹去上班了。 吴二丫带着槐花出去买菜,棒梗送小当去上学,家里瞬间变得空空荡荡的。 秦淮茹趁着这个机会来到东厢房拴上门,解开棉袄的扣子,撩起毛衣给孩子哺乳。 这也是她这段时间养成的习惯。 奶完孩子又互动了一会,忽然听见有个女声在院里叫贾梗的名字。 秦淮茹撩起窗帘一看,是个女人,正朝着自家的方向,背影有些眼熟,推着一辆自行车。 仔细一打量,居然是冉老师。 真稀奇,冉老师追傻柱追到四合院来了。 傻柱有这么大魅力吗? 秦淮茹整理一下仪容,打开门喊道:“冉老师。” 第 75 章 钓鱼 涉及终身大事,冉秋叶表现出了少有的坚持和果断,上午就去学校请个假然后跑到四合院来了。 她是掐着时间的,就是算准这会何雨柱肯定上班去了才来,免得见面尴尬。 当了五年棒梗的班主任,这院她来过好几次。 最近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去年小年晚上,那天在贾家,贾梗的妈妈问起她的个人问题,紧接着何雨柱就来了,捯饬得还挺精神。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贾梗妈是想介绍她跟何雨柱认识。 所以这次她打算先问问贾家人,再向其他的街坊打听一下,今天必须要见个分晓。 现在全国中学都在停课,她还以为棒梗在家呢。 听有人叫,冉秋叶回头一看,一个漂亮女人抱着孩子正看着这边。 一时还没认出来,朝那边走了几步:“您好,请问贾梗家...您是贾梗的母亲?” 冉秋叶走近一打量才想起来,顿时有些惊讶。 贾梗妈这模样跟上次见面区别太大,好像年轻了好几岁,特别是那股子精气神完全不一样。 那俏丽的面庞都有点让人自惭形秽,而且还抱着个孩子,这孩子跟她眉眼也像。 可她不是寡妇嘛...... “您看着比以前年轻,又抱着孩子,我打眼一瞧还以为是您哪个妹妹呢。” 秦淮茹得意极了,笑得十分灿烂:“嗐,最近帮我表妹带孩子没上班,天天闲着净瞎捯饬了,您快请进。” 说着将冉秋叶让进屋里,给倒了杯水,又拿出花生瓜子糖瓜粘待客。 “说起来也是巧,上次来也是小年,您家里的布置倒是一点都没变。” 冉秋叶一看这两盘花生瓜子就想起了昨天的事。 人家帮着自己老师家做饭,忙活了一上午,结果去了家里水都没喝一口,花生瓜子也没动,就那么灰溜溜地被赶走。 就算人家私德有亏,自家基本的待客之道还是应该有吧,想想爸妈也是太过分了。 冉秋叶想到这,便决定开门见山:“贾梗妈...” 话刚出口就被打断,秦淮茹笑道:“冉老师,我年纪比您大,您就叫我秦姐吧,我就叫你秋叶,也甭‘您’啊‘您’的,都叫生分了。” 冉秋叶目光微带惊讶,见秦淮茹笑容似有暧昧之意,忽然明白了几分,只觉脸颊微微发热。 “那行吧,秦姐,我这次来主要是想打听一下何雨柱在你们院的口碑。” 秦淮茹眼睛一亮,还真有门! 如果冉秋叶也像父母一样讨厌傻柱的话,绝对不可能上赶着跑来打听情况。 还这么迫不及待,看来两人还真有些感情,那就好操作了。 “我们十几年的老街坊了,何雨柱这人吧,怎么说呢,因为从小没了妈,十几岁的时候爹又跑了,导致他的性格......” 秦淮茹帮傻柱开脱一番,又把昨天开全院大会的经过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冉秋叶默默听完,越发证实了心中的猜测,这种表现说明何雨柱不是惯偷,而是“激情犯罪”,是有理由的。 秦淮茹一看就知道这姑娘听进去了,便又开始帮傻柱解释偷鸡和偷车轱辘的内情。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对阎老师那么大意见呢。” 冉秋叶一听事情的起因居然还是自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肯定会觉得“他居然为了我愿意去偷东西,说明他在乎我”,可冉秋叶思想成熟,完全没有这种想法。 “就算他是为了出口气,那他可以把轮子藏起来呀,为什么要卖呢?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这话没毛病,秦淮茹无言以对,只得拿性格说事。 两人聊了老半天,冉秋叶提及父母对她个人问题的种种干涉,言语间十分无奈。 秦淮茹奉上一盅开胃鸡汤:“我觉着你做得对,幸福得靠自己争取,日子也终究是自己过的,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被别人掌控的人生是很悲哀的,哪怕是亲生父母。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冉秋叶打了个寒颤,奇怪地看了秦淮茹一眼,感觉有点肉麻。 这秦姐话风怎么突然变了,变得文绉绉的,好像特有文化的样子。 关键是这两句古言都用的非常正确,可她不是农村出来的吗? “秦姐,你这段时间是不是看了不少书?” 秦淮茹心中暗笑,立马抖擞精神,想要正儿八经当一次媒人。 汤圆在妈妈怀里听了半天大人说话,此时慢慢睡着了,秦淮茹将她放在炕上,盖好被子,又回到外屋坐下。 “是啊,这不在家帮我妹妹带孩子嘛,就有闲工夫了,你应该也挺喜欢看书的吧?” 冉秋叶的确挺喜欢看书,前世她和傻柱一起做饭的时候就曾经说过,对于不能教书她并不是太在意,因为看书的时间变多了。 许大茂也曾经在书店碰到过她,当时她想买一部苏联小说《静静的顿河》。 两个出身不同,阶级不同的人居然就“读书”聊了起来。 秦淮茹眼珠一转,从抽屉里拿出本书,“秋叶,我这儿有部侠义小说,你要不要看看,换换脑子。” 先给一本吊着你,只要看进去了就不怕你不来。 “侠义小说?”冉秋叶从来没看过这种书,好奇地接过,封面上赫然印着五个字——射雕英雄传。 ……………………… 华夏国民,特别是城镇的居民迎来了67年难忘的春节,一个gm化的春节。 以往的祭灶、挂“福”字、祈福贵、驱邪祟等活动一律取消,对联也只能用老人家的诗词或者金句。 今年年没有腊月廿九,过了廿八就是除夕。 许大茂看了看时钟,收拾好挎包下班。 虽然明天大年初一不放假,但年夜饭还是得吃的,要是连这玩意都取消了,就会有一种“国将不国”的感觉。 来到招待所,后厨正忙得热火朝天,外面排队的工友形成了两条长龙。 不用说,都是想买一两个好菜回去吃年夜饭的。 第 76 章 除夕 1 许大茂的菜中午就提前炒好了,现在这么多人排队,再加塞怕是要引起工友不满。 他是来招呼秦光誉一起去四合院过年的,虽然之前已经说好,但事到临头还得再接一次。 后厨正忙着,秦光誉现在还不能走,一会忙得差不多了,他再骑三轮车过去。 接上秦京茹,回家。 虽然今年不放假,街上过年的气氛却没弱多少,人们提着大包小包的准备回家吃年夜饭。 说是不准放鞭炮,但四处还是传来零星的鞭炮声,都是些小孩子放的,也没人去较真。 沿街店铺看不到一个灯笼或者年画,全都被标语和大报取代了。 秦京茹看着两边的景致有点失望,“去年过年多热闹啊,我还逛了庙会呢,今年估计没了。” 许大茂应道:“确实没了,说起来初二那天我给了你和你哥一人五块钱,让你们去逛庙会,你们到底花了多少钱?” 秦京茹想了想,有些羞赧地说:“我和我哥加起来只用了五毛钱,给棒梗他们仨买了个糖葫芦,又一人吃了个驴打滚。” “不至于吧,是不是省着回去给你爸妈了?” 许大茂有点惊讶,庙会上好吃好玩的那么多,还带着仨孩子,居然能忍住不花钱。 “也不是,主要是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自由支配过五块钱,钱拿在手上都不知道该怎么花了。” 说着好像是觉得没面子,又补充道:“我哥比我还不如呢,钱藏在裤裆里都不敢往外掏。” 许大茂无语,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回到四合院,大门口贴着对联,用的老人家的诗句——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横批:形势大好。 这是许大茂写的,十八个字个个都是慷慨激昂,但凡看过的人都说字写得好。 阎老西瞅了一眼就直摇头,表示今年再也不给街坊写对联了,实在是没脸。 院子里家家户户都在做年夜饭,哪怕平时条件再差,这一餐必须弄点肉。 这就导致一进院就闻到肉香四溢,连阎老西家都在炒肉菜。 瞟了一眼他家的窗户,新玻璃都已经装好,比以前的透亮多了。 冉老师上次来过院里,误会已经解开,傻柱哪敢再拖。 不然的话,“罪状”又得多一条。 这货想结婚是真难,上辈子先是贾张氏作梗,后来棒梗作梗;这辈子好不容易找到个冉秋叶,人家的爸妈又死命拦着。 这货上辈子怕不是华英雄吧,命犯天煞孤星,注定孤独一生。 今天的年夜饭准备在秦家吃,他们家桌子最大。 中午炒了四个好菜,自家再炒四个,炖个汤,煮些饺子。 吴二丫今年在城里过年,正和秦淮茹一起包饺子。 秦京茹一进门加入了群聊,她挺喜欢这种气氛的,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城里过年。 “一会你们弄完了倒半锅油烧上,我弄个压轴菜。” 吴二丫惊道:“半锅油,啥菜要用这么多油?” 虽然家里条件好,节俭的习惯却是根深蒂固,自打吴二丫来,家里就再也没吃过油炸的东西。 “您就甭管了,今儿年夜饭,总得来点不一样的,这菜您保准没吃过。” 汤圆有仨孩子看着,许大茂一时成了闲人,便打算回去看看剧。 炉子被提到秦家去了,屋子里有点阴冷,但入眼到处都非常干净,各种物件摆放得整整齐齐。 昨天刚刚把卫生彻底搞了一遍,这家里有个老人真是省心。 在许大茂看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何况一个月才十几块钱,既省事又能落个照顾岳家的好名声,媳妇脸上也有光。 一举三得。 拿出笔记本看剧,依然是《鼓楼外》,已经快到大结局了。 这尹东义居然真跟摊煎饼的寡妇结婚了,看着那张跟自己有八分像的脸,许大茂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好像变成自己娶了那个小寡妇。 看了差不多一集,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忽然有人推门,发现推不开,才改为敲门。 许大茂将电脑收进空间,扬声道:“谁啊?” 居然是傻柱,这家伙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前世的今天,傻柱是在徐部长家过的,也就是那次他得到了杨阿姨的开导,知道怎么对付贾张氏了。 这回他可不认识什么徐部长,何雨水家也去不了,那姑娘那边肯定是去李爱国家吃年夜饭。 傻柱成了孤家寡人,只能跟一大爷一大妈,聋老太太一起吃年夜饭。衛鯹尛说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后厨都忙完了?” “就剩三十来个菜,刘师兄就让我先走了,我坐你舅边子的三轮车回来的。” “我说你好端端的栓什么门啊,又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许大茂懒得搭理这茬,拿暖壶给倒了杯水,“你有啥事?” 傻柱也不见外,走进里屋巡视了一圈又走了出来。 “你这屋我十几年没进过,都快忘了什么布局了,不过你这卫生间是真方便,特别是冬天和夏天。” 许大茂一想还真是,当了十几年对头,怎么可能让这货进屋。 傻柱开始说梦话,面露神往之色:“以后我跟冉老师结婚了,也把屋子拾掇一下,跟你家一样弄个卫生间。” 许大茂嗤笑一声,讥讽道:“这还没到晚上呢,就开始做梦了?就冉老师爸妈那一关你就过不了吧。” 冉秋叶上次来了院里,和秦淮茹聊了许久,两人不再是老师和学生家长的关系,反而更聊得来。 到最后竟然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冉秋叶挺欣赏秦淮茹努力学习,提高自己的精神;秦淮茹很羡慕冉老师这种有文化的人。 许大茂也从秦淮茹那里知道了冉家的情况。 冉父冉母都留过洋,是归国华侨,这种学历的确很值得骄傲,可那是以前,现如今可没什么好自豪的。 第 77 章 除夕 2 两口子都成这样了还放不下知识分子那点架子和清高,挑女婿恨不得拿放大镜去找人家的缺点。 看不起傻柱的思想道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嫉妒他那光荣的工人身份,找个由头发作一番,找找心理平衡。 本来是我看不起的人,突然一下爬到我头上来了,社会地位比我还高,那肯定心中不爽。 傻柱被说得老脸一红,“这人总得有个盼头不是,我是娶冉老师,又不是娶她爸妈,现在讲究婚恋自由,他们凭什么反对啊。” “你想的太简单了,话是这么说,可冉老师那人挺孝顺的。”许大茂摇摇头,“她爸妈如果坚决反对,我不信她能一意孤行。” 傻柱脸上露出讨好之色,“我刚从聋老太太那过来,她让我找你帮忙,说只有你才能想出招来。” 许大茂一口水差点喷出来,那老太太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那老太太是不是老糊涂了,我能想出什么办法,让我去找冉秋叶的爸妈掰扯说好话?” 这不是扯淡嘛,再说咱凭什么要费心费力啊。 让傻柱娶冉老师,许大茂是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最多给支支招,动动嘴皮子而已。 要让他帮着做点什么,不好意思,没那闲功夫。 傻柱一本正经道:“她说你这人蔫坏,肯定有办法。” “嘿,这老太太...”许大茂满头黑线,这是骂人呢,还是夸人呢。 不过聋老太太人老成精,既然这么说了,不可能无的放矢。 “怎么回事,先说说看。” 许大茂来了点兴趣,又给杯子里添了些开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腊月廿四那天冉秋叶来四合院找街坊了解情况,知道了傻柱并不是真的小偷,就表示她个人同意继续交往。 但如果要谈婚论嫁,就需要傻柱自己去说服父母,她不可能违逆父母的意思。 甚至连户口本都在她母亲手里,根本不知道藏在哪了,说不定压根不在自己家。 傻柱偷了东西是事实,其中的曲折已经跟冉秋叶的爸妈讲过了,可他俩一直不依不饶,坚决不同意女儿和傻柱处对象。 连交往都不同意,更遑论结婚了。 如今冉秋叶夹在中间是两头为难,内心实在不愿意再错过这么一个机会,这么大年纪了,再不嫁就真嫁不出去了。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给支支招呗。” 许大茂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一口拒绝。 “我没辙,你自己想办法,你不是挺能胡搅蛮缠嘛,用这本事去打动人家呗。” 傻柱愁眉苦脸道:“我在冉秋叶爸妈面前话都说不利索,还胡搅蛮缠呢。” 许大茂讥讽道:“合着你丫的就知道捡软柿子捏,以前对付仨大爷那本事呢?” 傻柱讪讪一笑,无言以对。 不过说真的,许大茂对那两个老装逼犯有点不爽,自打看了《鼓楼外》,总有一种冉秋叶是自己妹妹的感觉。 “我倒是有两个法子,保证能成功,就是有点缺德,看你愿不愿意用。” 想起这人以前的做派,傻柱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期期艾艾道:“什么法子,说出来听听?” 许大茂脸上露出狠辣的表情,冷笑道:“其实我完全能想象得到冉老师的家庭环境,爸妈都是海龟,那眼光能低了?” “海龟?什么玩意?”傻柱一脸懵逼。 许大茂没搭理他,继续道:“我可找人吓唬吓唬那两个老顽固,说他们有旧思想,干涉子女婚恋自由,把他们批评一顿,然后强迫他们把户口本交出来,你俩立马去领证。” “一旦领了证,就是生米煮成熟饭,那就...是吧...嘿嘿...”许大茂挤眉弄眼,奸笑起来。 “啊?”傻柱傻眼了,难怪说缺德呢,这法子确实有点缺德啊。 不过以这孙子的性子,相出这种简单粗暴的法子是一点都不奇怪。 只是这么一来跟秋叶的爸妈就成了仇人吧,难道以后都不来往了? “这...这不太好吧,你说说另一个法子。” 许大茂就知道傻柱会这么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另一个法子就是把他俩下放得远远的,那时候就没人妨碍到你们了。” “下放?”傻柱回忆起冉秋叶那天做饭时候说的话。 这无风不起浪,冉秋叶不可能突然说起这个,莫非她们家真要被下放? 当时她问如果全家被下放傻柱会怎么做,傻柱把胸脯拍的咚咚响,大言不惭地说不管她们家被下放到哪里,他都会跟着一起。 现在想来好像不太现实啊,没有介绍信哪里都去不了。 就算能去,难道工厂这边要辞职,那以后喝西北风吗? 傻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倒是没怀疑许大茂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不成不成,这法子更缺德,不能用。” 许大茂哈哈一笑,“那就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没出息。”说着就站了起来,作势欲走。 傻柱无奈,只得跟着站起。 虽然不喜欢冉秋叶的爸妈,但要让人去批评他们,或者把他们流放到山旮旯,他这心里还是怪不落忍的。 他不知道的是他们已经被批评过两三次了,再多一次也没什么。 两人走到屋外,许大茂道:“无毒不丈夫,想要抱得美人归,有时候就得使非常手段,你再想想吧。” 傻柱也不做声,闷着头往聋老太太屋子走。 看来一大爷一家四口,傻柱,聋老太太这六个人要一起吃年夜饭。 回到家里,从空间里拿出2个油纸包。 两个纸包里面都是孜然羊肉串,在超市买的。 好久没吃烧烤味的东西了,挺馋的,刚好给大家尝尝鲜。 不出意外的话,秦家那几个人都没尝过这种味道。 孜然本身不是家常调料,燕京的烤肉也不放孜然,比如烤肉季、烤肉宛、烤肉刘等等,不管哪家都不存在这种吃法。 来到秦家,秦光誉已经来了。 锅里只剩下最后一个菜,汤也炖着了,第三个炉子正在煮饺子。 三个炉子同时开工,好一副烈火烹油的繁盛景象。 槐花正眼巴巴地看着翻动的锅铲,这么多好吃的菜,眼睛都看花了。 第 78 章 除夕 3 看小姨夫拿着两个纸包,便问:“小姨夫,这里边是什么呀?” 许大茂笑道:“好吃的,保管你们都没吃过。” 秦光誉坐在里屋看小人书,把他叫了出来。 将四个红包递过去:“这玩意你一会给仨孩子和我闺女,里边都是两毛钱。” 秦光誉一愣,顿觉不好意思,“这怎么话说的,谢谢许主任了,我还真忘了这茬,这段时间天天都忙昏头了。” 这家伙有点实心眼,也不太会来事,许大茂估计他想不起来,特地给他准备着。 跟他说了很多次让私下不用叫许主任,总是说不通,索性随他了。 不过说实在的,碰到他这种情况也是挺为难的,叫妹夫吧,有点托大;叫大茂吧,又显得太随意,确实不怎么好叫。 许大茂又把油纸包塞了一个给他。 “你把这个拿到刘媛媛他们家,就说是餐厅发的福利,再跟他们聊几句。” “啊?”秦光誉有点傻眼了,“我...我还没去过他们家呢,再说去了我说啥呀?” 说着就往屋里咕涌,一副发憷的模样。 许大茂一阵无语,难怪都26了还没媳妇呢,这也太怂了。 给个菜,说几句吉祥客气话,多简单的事,想当年咱攻略秦淮茹的计划就是从几包剩菜开始的。 “主要是我从来没去过刘媛媛家,一进去我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许大茂无奈道:“行了行了,我让京茹陪你去吧,就你这样还想娶城里媳妇。” 秦光誉憨笑两声,连连点头。 回屋让媳妇带着秦光誉去送菜,正好菜都炒完了。 把锅一洗,倒上半锅油,看油温差不多了便把孜然肉串放了三分之一进去。 随着气泡翻涌,一股异香弥漫开来,很快充斥了整个房间。 秦淮茹狂吸鼻子,“这是什么调料,味道怪怪的,但是好香啊。” “小姨夫,这就是油炸的做菜方法吗,太香了。”小当也跑了过来,看着锅里两眼放光。 槐花看入了迷,脸都快掉到油锅里去了,也不嫌热的慌。 许大茂忙捏着脖领子把她提溜起来,不然的话晚上就得多个菜——油炸槐花糕。 “等着吧,一会吃起来更香。” 炸完肉串,饺子也煮好了,九盘菜,一盆汤,取十全十美之意。 没一会两人回来了,脸上都有喜悦之色,看来情况挺好。 秦京茹边洗手边道:“六根叔和刘婶已经点头了,等五哥房子户口都齐活,立马就定日子。” “太好了!”吴二丫大喜,总算是定下来了,上次两人说了半天,刘婶始终没松口。 或许是今天这包孜然羊肉串促使他们下定了决心。 秦光誉也是一脸的激动,这玩意涨脸啊。 整个红星公社三万多人,嫁到城里的女人有那么十来个,能娶城里媳妇的可就他一人。 秦淮茹笑道:“光誉可算是扬眉吐气了,我说怎么25了还不找媳妇,敢情根本看不上农村的,一直等着这一天呢。” 这话说的众人都笑了起来,纷纷打趣。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人家完全是看在轧钢厂主任的份上,如果仅仅是转正,搞不好六根家还不会同意。 他们家人眼光好像挺高的。 秦家四人,许家三人加一个秦光誉,一桌八人坐定。 仨孩子在人多的场合居然还挺懂礼貌,虽然馋得不行,不让动筷子绝不先动手。 槐花不错眼珠地盯着桌上的菜,不停地用小舌头舔碗,还没开始吃呢,那杯桔子水就喝完了。 因为说好了大人都要喝点酒,就特地买了两瓶莲花白,这种酒比较柔,又有点甜,女同志也可以喝。 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许大茂,慈祥的,爱慕的,崇拜的,明明很爱慕却不敢表现出来的...... 桌上菜肴的香气一个劲地往鼻子里钻,许大茂知道大家都有点迫不及待,便当仁不让地举起杯子。 “片汤话就不说了,我简单来两句啊。今年眼瞅着就要过去了,总体来说都不错。” “明年就更不错了,因为咱们两家都有大事,首先光誉明年就能娶媳妇;棒梗明年能加入组织;我们家呢明年又会多个孩子,咱们三家都有好事。” 说这话的同时心道:贾张氏明年就能滚蛋,以后再也不能跟个苍蝇似的在耳朵边哔哔了,这更是好事。 “祝长辈身体健康,爷们儿工作顺利,娘们儿貌美如花,孩子们学习进步。” 秦京茹没好气地瞥了丈夫一眼,什么“娘们儿”,说得这么粗俗,明明是“女同志”。 “祝咱们几家以后越来越好!”说着举起杯子,众人纷纷响应。 许大茂一挥手:“行了,开吃!” 桌上诸人如蒙大赦,立马开始动手,所有的筷子都不约而同伸向那盘孜然羊肉串。 短短的牙签子穿着三粒肉,油滋滋的泛着暗红色,像微型糖葫芦一样可爱。 嚼在嘴里就是满口孜然的奇香,羊肉鲜嫩不塞牙,味道好极了。 孜然肉串在桌上只坚持了3分钟就没了,秦光誉把空盘子撤了下去。 大家都吃得特别高兴,许大茂问道:“槐花,你觉着是今年的年夜饭好吃,还是去年的年夜饭好吃?” 槐花说今年的好吃,然后又是口头禅“槐花这辈子都没吃过这种味道的肉”,把大家都逗笑了。 秦淮茹想起去年吃年夜饭时的情景,那次是傻柱和雨水、自家、一大爷家和聋老太太,一起十个人。 这次人虽然少了,却全是亲人,除了某个家伙...不过跟他有了肌肤之亲,都成了“老公”,也算亲人吧。 桌上氛围比上次要温馨的多,菜的品质和味道更是不知道好了多少。 这一年真是不平凡的一年,对面这个家伙突然的闯入,好像是在一滩死水的池塘里投下了一颗手雷,把池塘炸得水花四溅。 每个人的命运似乎都因他而改变了,尤其是自己那婆婆,现在还在劳教所呢。 也不知道上次她那么一闹,受到了什么样的处罚,今天除夕夜又会给她吃些什么,会发个鸡蛋吗? 第 79 章 除夕 4 说起来李怀德也在大牢里,他那事就非常蹊跷了——谁好好的逛个窑子会去照那种照片啊,特别还是到了那个地位的干部。 那种缺德带冒烟的方式特别符合许大茂的风格,阴险毒辣,蔫坏蔫坏的。 秦淮茹知道后世有一种技术叫ps,也亲眼见过,当时她就联想起了这事,但没有提起过。 可是他为什么突然要对付李怀德呢,莫非李怀德得罪他了...... 不知不觉想入了神,突然感觉有人在拉她的衣服。 棒梗道:“妈,想什么呢,怎么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 小当也道:“就是,满桌就您一人不动筷子,您没不舒服吧?” 秦淮茹勉强挤出笑容,装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嗐,我是触景生情,想起了去年吃年夜饭的时候。” “当时孩子们的奶奶还在呢,可现如今......” 这话一出,桌上的气氛顿时一变,除了俩丫头,诸人都是一脸的尴尬。 特别是棒梗,那张胖脸立马沉了下来。 要仔细想想也确实挺不落忍的,人家在劳教所过年,最多加个鸡蛋,吃点猪油炒的菜。 而自家这边是九菜一汤,还有汽水喝。 “妈,奶奶是成年人了,成年人犯了错就得受罚,教员教导我们......” 许大茂暗怪秦淮茹不识趣,这会大家正吃得高兴呢,突然提起那个老厌物干嘛。 当下举起杯子道:“今儿高兴,不提贾张氏了,咱们新华夏的劳教所可不是什么渣滓洞之类的地方,那边过年也有好吃的,可饿不着她。” “来吧诸位,再喝一个。” 秦淮茹见状暗暗叹了口气,举起了杯子。 婆婆已经近乎众叛亲离了,刚刚的话桌上没一个人附和的,连小当和槐花都没什么表示。 这俩丫头已经被她们的哥哥给洗脑了。 想想也是,有个人一天到晚在耳朵边编排,谁都会这样,何况俩月丫头年纪又小,根本不明事理。 唉,等她劳教期满释放,看到汤圆那酷似自己的小脸,不知道又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波。 不过只要那个人在,自己就无所畏惧,敢于面对一切风浪。 够着头看了一眼,汤圆还在炕上睡得挺安稳,一会也差不多该把她叫醒了,不然晚上又睡得晚。 秦淮茹收拾心情,抓紧时间干饭。 吃完饭,时间还早,一屋子人坐着聊天。 许大茂突然呵斥道:“棒梗,小当,槐花,跪下!” 棒梗正拿着个糖瓜粘往嘴里放,闻声被吓得一个激灵,糖也掉到了地上。 秦家姐妹不约而同地瞪了他一眼。 “干嘛呀小姨夫,糖瓜儿都掉了,多浪费啊。” 棒梗嘴里埋怨着,捡起糖瓜用袖子擦了擦,丢进嘴里。 “怎么,不想要压岁钱了?你不磕头,我可没压岁钱给你。” “太好了,又有压岁钱拿了。” 槐花两眼放光,一马当先往前助跑两步,一个滑跪,麻溜磕了三个头,说了句吉祥话。 许大茂笑道:“还有舅舅和姨姥姥,一人磕一个就成。” 槐花从善如流,调转方向又磕了两个头,收到红包三个,共计9毛钱。 吴二丫老脸笑成了一朵花:“淮茹这几个孩子真让人稀罕,一个二个都特乖。” 秦光誉也笑道:“是,没看大哥二姐那几个孩子,多调皮。” 棒梗和小当依次拿了红包,个个喜笑颜开。んttps:// 槐花突然把笑容一收,把其中一个小红包给了秦淮茹。 “妈,这个给你当压岁钱。” 秦淮茹哭笑不得,小丫头是怕自己又跟以前一样把压岁钱收走,所以这次提前给个红包封口。 孩子的压岁钱一般都是自家大人给出去的,别人再还礼,所以家长一般会收走。 但聋老太太又没孩子,每年给的压岁钱都收不回来,相当于白给出去的。 这压岁钱本来就是给孩子的,你还把钱没收就有点不好了。 许大茂心里门清,故意不给秦淮茹留面子,把事情原委一说,三人都笑得不行。 秦淮茹本来就没打算再没收他们的压岁钱,一听这人寒碜她,又是羞又是笑。 “行了行了,往后都不收你们的压岁钱,拿去花吧。悠着点啊,再别买鞭炮了。” 仨孩子答应一声,好像怕母亲后悔似的,一溜烟跑了。 秦淮茹无奈道:“这孩子,都说了不会没收了,怎么跟曰本鬼子进村似的。” 说着掏出一个红包放在汤圆面前摇晃着,眼里全是宠溺之色。 “小汤圆,干妈给你压岁钱,让你爸爸帮忙存着,以后多买书,当个科学家。” 汤圆这会已经醒了,看见这鲜艳的红色立马就伸手抓住,拿在手里把玩起来。 吴二丫、秦光誉和秦京茹一人给了一个,也顺着秦淮茹的话说汤圆以后肯定能当科学家。 汤圆倒是来者不拒,只是手上没个把门的,看见又有红包,就伸手去抓,却忘记自己手上还有一个。 结果就是接一个掉一个,跟小熊捡玉米似的,一屋子人都笑得不行。 许大茂将几个红包都塞进汤圆的小棉袄,只留一个在她手上。 “我代我闺女谢谢您几位,现在轮到重头戏了。” 说着又掏出四个红包,看了看背面的字,一人分了一个。 吴二丫顿时受宠若惊,推辞道:“这怎么话说的,没听说大人还拿压岁钱的。” 许大茂笑道:“这叫添岁钱,红包上面有吉祥话的,您不要可就不吉利了。” 吴二丫把红包翻过来一看,果然上面写着“儿孙绕膝,共享天伦。” 她不识字,让秦京茹帮着解释了一通,顿时有些感动,这话可算说到她心坎里了。 她这辈子最自豪的就是生的儿女多。 秦淮茹趁着京茹跟姨妈说话的功夫,飞快地看了一眼红包上面的字——“貌美如花,青春永驻。” 这话已经近乎于调戏了,她一颗心砰砰直跳,装作不经意地将红包揣进怀里,生怕被人看见。 秦京茹献宝似的大声郎读:“大茂写给我的是不离不弃,芳龄永继,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是还是谢谢你啊。” 第 80 章 指纹 吴二丫笑骂道;“说什么呢!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呸呸呸!”秦京茹也醒悟过来,连呸三下,“当然了,我说不可能是指的后面那四个字。” 许大茂无语,吉祥话而已,较什么真啊。 吉祥话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皇帝多如狗,个个都活一万岁。 秦京茹尴尬一笑,把秦光誉的红包抢过来一看,上面是“新婚燕尔,早生贵子”,这是提前祝福他结婚。 “姐,你的红包呢,上边写的啥?” 秦淮茹心念急转,装作无奈道:“嗐,我的最普通,就八个字儿: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就这?”秦京茹感觉有点不对劲,这话太稀松平常了,不符合咱们家大茂的文化水平啊。 许大茂暗赞这小寡妇聪明,按两人之间的关系来看这才是最正常的,既礼貌又不过分亲近,属于那种随大溜儿的吉祥话。 当即打岔道:“到点了,你去把家里的收音机拿过来,咱们听听新闻。” 秦京茹答应一声走了。 秦淮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她生怕表妹非要拿去“观摩”呢,那可没法拒绝。 这家伙真是胆大包天。 一屋人其乐融融,好一个欢乐祥和的除夕。 ................................ 虽然明天不放假,可除夕夜的欢乐并不会减少太多。 朱家的危机解除,朱文博已经得到通知,开年后会被下放到延庆县一个公社,预计会在那里劳动三年,每年可以回来两次,并且家人不需要跟随。 燕京周边的公社条件还是不错的,起码比晋省好多了。 一家四口脸上都带着笑意,围着桌子共同举杯。 朱霖俏皮道:“祝爸爸劳动顺利,早日丢掉知识分子的架子;祝妈妈工作顺利,多救一些人;祝奶奶身体健康,活到一百岁。” 几人都笑了,朱文博笑道:“也祝咱们的霖霖学习进步,早点复课,省的天天在家闲着没事干。” “怎么着,您不待见我啊,想我早点嫁出去?”朱霖佯装不满,“搁奶奶当姑娘那会,我这个年纪就能嫁人了吧。” 方祯没好气道:“说什么胡话呢,现在可是新社会,再说你想嫁给谁呀,谁愿意要你这个假小子?” “依我看就不应该让你去学体操,学得都敢扒火车了,得亏是许同志拉你一把,不然...” 忽觉桌子下面有人踩了她一脚,才想起不吉利,忙闭上嘴。 谈及人生大事,朱霖却一点都不害羞,大大咧咧地说:“嫁给谁到时候再说呗,我就不信没人要我。” 朱霖奶奶打趣道:“那我们家霖霖想嫁个什么样的人?” “要嫁就嫁给...” 说起这话的时候,心底突然升起一个影子,倒是把她吓了一跳,忙把那念头按下去不再多说。 心里却在想着:要嫁就嫁许大哥那样的人,有地位有能力有见识,对媳妇也好。 朱文博见闺女脸上露出羞意,打岔道:“说什么呢,霖霖才多大啊......” ............................ 尤凤霞还是跟往常一样,在樊家和外公一起过年。 只不过今年多了小姨一家,因为前小姨夫李怀德已经蹲大牢了。 其实她最想的还是和干姐姐、姐夫一起过除夕,当然如果就姐夫一个人就更好了...... 小丫头现在暂时还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出于本能想亲近一下而已。 晚上7点,一大家子人吃完了年夜饭,就等着听燕京电视台转播的《新闻简报》。 这玩意是《新闻联播》的前身,燕京电视台也是央妈的前身。 如今的燕京电视台只有一个频道,就是央1。 也就是大家俗称的2频道,每天晚上7点-10点都有电视节目,一般是戏曲、电影和电视剧。 听完新闻,电视屏幕上出现了画面,因为现在情况特殊,戏曲早已消失不见。 今晚播出的是话剧《要多长个心眼》,描写的是村民被骗,因此要对坏蛋地主要多长个心眼,提高阶级警惕性的故事。 看几个孩子看的津津有味,樊胜利对二女儿使了个眼色,两人来到书房。 “我上次让你去接近那个许大茂他们家,你后来去了没。” 樊秋霜摇摇头,脸上肥肉一阵乱抖,“年前太忙,刚搬过到新家,什么都要归置,还没来得及去。” 樊胜利脸色阴沉:“抓紧去一趟,拿个带指纹的东西回来,我总感觉那个许大茂有问题......” 身居高位的人总会想得更复杂,喜欢过分解读,随随便便一件事都能分析出一大堆可能性。 那些“艳照”实在是太过蹊跷,就跟凭空冒出来似的,没有任何后续动作,也没有人借此机会敲诈勒索。 仿佛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把李怀德弄下台。 许大茂和徐部长走得很近,而且李怀德出事之后,他才是最大的受益者,不得不让人怀疑。 谁受益最大,谁就最有动机,这是基本的逻辑。 他倒不是要帮李怀德报仇,只是无法容忍被别人算计到自家头上,还是用这种特别恶毒的方式。 这简直是把自家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完了再踩两脚。 受此打击,樊胜利无心也没有能力再和徐部长对抗,于是刚好趁尤凤霞和秦京茹结拜的由头向徐部长示弱,两人握手言和并表示再也不会跟他对立。 只是言和归言和,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想查个水落石出。 对付不了徐部长,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没什么根基的许大茂吗? 只是在这个没有摄像头的年代,想查出点什么来谈何容易,便让樊秋霜先去接近,看看能不能有点收获。 其实他也知道多半查不出什么来,但总是心存万一之念,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 樊秋霜不解道:“小霞和许家的关系比我可亲密多了,干嘛不让她去试试?” “小霞年纪太小,心里藏不住事,让她去偷东西,怕是转头就把我卖了。” “李怀德这事是我们樊家的奇耻大辱,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可是...可是...”樊秋霜一脸为难,偷东西她不会啊。 樊胜利不耐烦道:“不愿意偷就明着要,不值钱的物件难不成他还不舍得给?” 第 81 章 把城乡结合进行到底 各家都有各家的过法,徐颖第一次独自跟爷爷奶奶过年;阎老西家依然的永恒不变的分花生。 刘家气氛不太好,刘光齐今年没回,搞的刘海中心里也不痛快。 再加上明天还要继续扫厕所,导致他那张胖脸一直耷拉着,可惜俩儿子早就不怕他了。 秦家村,秦老大和秦老三因为闺女城里混得好,年夜饭都丰盛了很多。 聋老太太家也挺热闹的,多了晓峰晓玲两个孩子,六人说说笑笑的,气氛相当不错。 一大爷早就开始攒肉票了,有意把年夜饭弄得豪华些。 材料足,傻柱手艺又好,一顿忙活弄出五菜一汤,取六六大顺之意。 这俩孩子成为孤儿之前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去了福利院就更甭提了,这回可算是开了眼,甩开腮帮子个个吃得肚子溜圆。 收拾完,一大爷两口子还准备守岁,跟以前一样,每年都一起守过12点才去睡觉。 但聋老太太说明天还要上班,今年就不守岁了,让他俩带着晓峰晓玲两个孩子回家。 一大妈给炉子换了块煤,又检查了烟囱,没问题才放心离开,屋里就剩俩人。 傻柱一晚上兴致都不高,聋老太太早就想问,这时候才得空。 “说说吧,那许大茂是怎么说的?” 傻柱也不隐瞒,把许大茂的话重复了一遍。 聋老太太沉吟不语,过了一会才道:“小冉老师的父母要是真被下放也是好事,那俩人眼界太高,难怪闺女都26岁了,连个对象都没正经谈过。” “去农村跟着贫下中农好好学习一番也好,省的一天到晚老摆着那副臭架子。” 在聋老太太眼中,傻柱是个好孩子,无非是脑回路有点不正常,其他的都挺好。 看傻柱落到这步田地,挺为他抱不平的,连带着对冉秋叶爸妈的做法也很不满。 孩子哪里做差了,得给人改正的机会,总不能一棍子把人打死吧。 我们家柱子哪里不好了,您闺女都26了,还想怎么着啊。 傻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道:“啊?合着您也同意许大茂的建议?” 聋老太太抬头瞟了他一眼,知道这孩子心地善良,干不出这种整人的事来,只得摇摇头。 “太太跟你开玩笑呢,行不行还得你自个决定。” “不过你也老大不小了,好不容易碰到个可心的,可别又黄了......” 傻柱嘴上干答应着,以他那善良又带着些正义感的性子,还真干不出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事来。 伺候着聋老太太上了床,从屋子里出来,傻柱在后院徘徊一阵,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估摸着秦家的年夜饭应该散场了,便往中院去,正好瞧见前院刘媛媛在秦家门口和秦光誉说话。 两人说说笑笑的,看起来关系挺好。 傻柱有点懵,这小子啥时候认识了咱们院的人,关系还这么好,好像闷得儿蜜了。 “何师傅,年夜饭吃完了?”刘媛媛看他过来便不再多说,打个招呼就走了。 过去一问才知道秦光誉想娶刘媛媛。 虽然没明说,但明显就是那个意思,看刘媛媛那模样好像也挺乐意,莫非私下已经说好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凡事跟许大茂沾了边,就会变得不正常起来。 先是城里人娶个农村媳妇,这会农村爷们反倒想娶个城里媳妇。 你一农村人,人刘媛媛能看得上你? 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是最新的政策——要把城乡结合进行到底。 傻柱一脸的不可置信:“人刘媛媛愿意跟你挤厂宿舍?” 秦光誉把双手往袖子里一笼,嘿嘿笑道:“何师傅,厂里的事您应该门儿清啊。” “开年4月份我就做满一年了,就能转正,转正了分套房子,再把户口转过来不就齐活了嘛...这事基本已经定了,到时候请您吃喜糖。” 傻柱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突然脸一黑,屁都不放一个,转身就走。 特么的连农村人都能找到城里媳妇,我一城里棒小伙,工资又高,又有房子,到现在还打着光棍,天理何在? 我就还就不信了,这辈子老子非冉秋叶不娶,娶不到她,老子宁愿打光棍。 正所谓好女怕缠郎,缠也要缠死你。 反正已经弄不过许大茂了,迟点就迟点吧,好饭不怕晚。 傻柱倔强性子发作,暗暗发誓非要抱得美人归。 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秦光誉也没坐多久,8点不到就骑着三轮车回了工厂。 现在收音机也不放相声,净是高大上,也没什么好听的,几人聊了一阵子就都散了。 两口子回到家里,秦京茹之前从来没有喝过白酒,最多用筷子蘸着尝了尝,今天喝了差不多有一盅,明显有点不胜酒力。 伺候着媳妇洗漱完毕,又给弄到床上掖好被子。 果然孕妇对酒精的耐受度为0,才一盅酒就有点昏昏沉沉。 秦京茹小脸红扑扑的,勉力说了几句话就眼皮打架,很快就睡熟了,发出了平稳均匀的呼吸声。 怕她半夜想喝水,兑了杯温开水,用保温杯盛着放在了床头柜上。 来到外屋,拿出两个小菜,又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自斟自饮。 晚上怕秦京茹跟着多喝,许大茂都不敢放开,才喝了三两不到,完全不过瘾。 这莲花白才40度,果然如傻柱说的“娘们唧唧”。 笔记本电不多了,得拿出来充着,家里唯一的插座在外屋。 华夏的民用电压从民国起就一直是220伏,没什么问题。 说起来去年的除夕是在娄家过的。 正所谓女婿同住女儿房,不是家败就人亡,当时在自己客房睡,被娄晓娥那个痴女摸进来,然后霸王硬上弓了。 今天就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第 82 章 一孕傻三年 看的这部剧已经到结尾了,说起来也是巧,这《鼓楼外》大结局的时候也是过年。 那个跟自己长得很像的尹东义最后大彻大悟,痛改前非,居然在小寡妇的陪同下跑去自首。文学一二 这情节怎么跟咱的前世有点像,敢情咱这张脸天生就是坏人模板呗。 凭什么以貌取人啊,太不公平了! 许大茂骂骂咧咧合上笔记本电脑。 没新剧看了,索性拿出许晓的相册,慢慢地翻看着。 儿子也不知道现在多重了,该不能被汤圆给超过了吧。 这要是在香江那么好的条件下,又是男孩,要是还没有汤圆重的话,那可说不过去了。 总感觉娄晓娥不太会看孩子,咋咋呼呼、手忙脚乱的,得亏有个阿宁帮着。 这段时间尽顾着汤圆了,看着照片上那小脸,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思念之情,恨不得立马看到许晓,想看看他现在有多长了。 真想再去一次香江。 许大茂走出屋子,来到后院中庭,掏出一根香烟点上。 自打几个老婆陆续怀上,已经很久没抽烟了,连以前的“事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的习惯都给戒了。 现在才9点多,后院几家住户都开着灯,聋老太太屋子也一样。 看着老太太的屋子,突然发现她这屋子还挺好的, 按四合院的建筑布局来看,这一排房子都是后罩房,在四合院的最深处。 老太太现在住的的大房子私密性最好,面积也最大,一般是家里女眷居住,尤其是未出嫁的姑娘。 两边的小房子都是女佣的住所,有时候也用来堆放杂物。 这间房子聋老太太去世之后留给了傻柱,结果他可倒好,让棒梗去住,白糟蹋了这么好的房子。 按前世的轨迹,聋老太太是68年11月份过世的,还能活一年多。 如果能把这间房子搞到手,以后娄晓娥回燕京了可以给她住。 不行还是找傻柱买得了,反正聋老太太的房子最后也归他。 仔细一想好像不太对,那是上辈子的结果,按这辈子来看,这房子的归属还真不一定是傻柱。 上辈子因为他跟秦淮茹一家纠缠不清,秦家孩子多,迫切需要房子,聋老太太才把房子留给了他。 这辈子一大爷收养了俩孩子,往后也需要房子,这房子有可能得留给一大爷。 如果留给一大爷的话,那就不好买了,人家可不缺钱。 一大爷早在十几年前就是八级钳工了,一个月工资99块,按他的工龄再加上他们老两口的生活质量来看,人家银行账户里最起码躺着一万块钱以上。 得找个由头把聋老太太这间房子弄到手才是正理...... .................................. 今年是娄家头一次在香江过年,不知道他们那一大家子晚上有哪些活动,会不会守岁,于是一直等到12点过了才爬上床。 12点半了,四周万籁俱寂,外面断断续续的鞭炮声早已消失,院子里也没了动静。 许大茂躺在床上,默念娄晓娥的名字,随即进入了梦境。 上次就约定好了,除夕晚上两人要一起过。 出现在客厅,一眼就看见娄晓娥又在摆弄笔记本电脑。 凑过去一看,屏幕上是一篇付费学术论文,内容是关于高吸水树脂的。 娄晓娥凝神看着文章,表情十分专注,嘴唇还在微微翕动,似乎在背诵。 “这么认真啊,都过年还学习呢。” “都是一孕傻三年,我觉着我记忆力好像下降了,也可能是这些化学术语太生涩了,老是记不住。” “等会再看,你跟我说说晓晓,怪想他的。” 背诵被打断,娄晓娥有点不高兴,撇撇嘴道:“有什么好说的,三个月的孩子还能干嘛,不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跟小猪似的。” “晓晓现在可沉了,差不多有14斤,我抱着都有点吃力,阿宁说他以后一准是个高个子。” 嘴里说着话,眼睛还盯着屏幕,片刻都不肯挪开,一副学霸的模样。 这可不能惯着,许大茂强行将女学霸的头掰过来,然后叼住她的小嘴。 娄晓娥觉得有点烦,呜呜了几声,双手还不停地推拒。 可许大茂力大如牛,岂是她能挣脱的,只是做无用功罢了。 她的身体慢慢软化下来,抱住丈夫的背婉转相就。 感受到丈夫的手又握住了紧要处,娄晓娥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 两人缠绵一阵子,许大茂双臂一用力,来了个公主抱。 “干嘛呀,我还要学习呢!”娄晓娥惊叫一声,手臂挽住丈夫的脖子。 “等会再学呗,先忙正事。”许大茂抱着她嬉皮笑脸地往卧室走。 娄晓娥回敬了一个卫生眼,薄唇微微抿着,有些遗憾,又有些得意。 娥眉一挑,笑吟吟道:“哟,不赶巧,我来事儿了,等月中再说吧。 “不是吧,这么巧?”许大茂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蔫了。 之前每个月的1号和15号见面,就能完美避开,今天8号刚好撞枪口上了。 既然亲戚来了那也没办法,只得讪笑两声,将她轻轻放在地上。 娄晓娥见丈夫一副吃瘪的样子,心情突然变得特别好。 这家伙不应该属虎,应该属牛,前些时在这里一连住了四天,把自己折腾得够呛。 切了些水果,拿热水泡着端了过来。 “瞧你这样子,又忘了制作流程和材料吧?” 娄晓娥黛眉皱起,似乎十分苦恼。 “是,主要是这玩意各种化学成分太复杂了,我根本记不住,又没办法像你一样可以随时查阅资料,只能靠死记硬背。” “如果有个样品就好了,你在香江那会应该留一张给我的。” 许大茂也有点懊恼,当时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因为纸尿裤是跨时代的产品,怕贸然拿出来会引起娄家人的怀疑,所以照顾许晓的时候就根本就没有用过。 照顾汤圆的时候倒是经常用,秦淮茹用惯了那玩意,那天换尿布的时候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抱怨了一句。 第 83 章 女学霸 跟传统尿布比起来,尿不湿实在是太方便了。 如果有样品的话,就能分析它的化学成分,有足够的理论知识作为基础,再加上充足的研发人员和设备,应该比较容易复制出来。 娄晓娥又道:“不过你也甭着急,这事本身也急不来,起码要等香江地产危机到来,地价跌到最低点。” “到时候我们家先买块地,再建厂,买设备器材,还得招聘研发人员,上下都得打点,各种程序十分繁琐,不是拍拍脑袋就能生产的,最起码得一两年。” “只有一切到位,有了研发生产能力,咱们才能把这个秘密技术拿出来,不然贸贸然把研究成果拿出来,只会便宜了别人。” “我已经报名了香江大学化学系,准备多学些化学知识,等晓晓断奶了,我就去上学。” 许大茂跟不认识似的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古怪。 前世娄晓娥确实是上了香江大学,但学的是工商管理,莫非这次准备投身于化学事业? 其实有了后世的眼光,多看些书,就根本不需要再去学什么工商管理。 娄晓娥得意一笑,眉宇间很有些自信的风采。 “怎么,不相信啊?我已经买了很多书,还把三楼的乒乓球台、桌球台都卖了,用那个大房间当我的实验室。” 许大茂真是对她刮目相看了,前世的霸道女总裁这次准备当化学博士。 “女人也应该有自己的事业,我可不能像以前那样天天无所事事,得实现自我价值才行。” 许大茂表示对这位前妻佩服得五体投地,瞧人家这觉悟,比咱高多了。 跟娄晓娥比起来,自己就跟一条咸鱼似的。 不过也没有办法,后世明明有金山银山却无法拿出来,就拿现在的流脑来说,后世都有四价流脑疫苗了,可你敢拿出来吗? 不说四价的,就连国家免费接种的a群疫苗都不敢拿出来,那种工艺技术不是现在能达到的,哪怕是西方也不行。 真想把时间快进到80年代,那才是一个思想大爆炸的年代,或许是人们的思想被压抑得太久,就如同后世的“报复性消费”一样。 就看那场荒诞至极的“汽功热”就能窥知一二。文学一二 “大学也上四年吧,那你过两年回燕京,岂不是拿不到毕业证?” 娄晓娥满不在乎地说:“买一个就是了,香江金钱至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用钱买不到的。” 这娘们在香江生活了这么久,已经被姿本主义给腐蚀了,再加上后世的一些观念影响,活脱脱一副丑恶的暴发户嘴脸。 这让许大茂多多少少有点担心。 她上辈子回燕京的时候已经是80年代中后期,那会改开已经实行很多年了,华夏人民的思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正是人们思想最保守的时候,各种条条框框特别多,如果回燕京生活,她能适应吗。 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能到时候再说了。 “我去做饭,今儿除夕,一会吃完饭我们一起看春晚。” 当然不是23年的春晚了,许大茂个人感觉23年春晚是史上最差春晚,语言类节目全军覆没,就周深那首《花开忘忧》很出彩,其他没一个能看的。 当然了,秦岚的颜值身材还是在线的。 吃饭的时候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短信,说是有快递放在楼下丰巢里。 应该是上次在孔夫子旧书网上买的旧书到了。 ................................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睁开眼就看见旁边的秦京茹侧躺着望着自己,双眼亮晶晶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情蜜意。 许大茂笑嘻嘻道:“媳妇,新年好啊。” “新年好。”秦京茹微微一笑,主动钻到这边来。 随着被子被掀开,一股子冷风猛地灌进被子里,冻得人一哆嗦。 “今儿太冷了,我给你请个假,你一会和我妈一块拜年去,我就不去了。” 按燕京的习俗,女人要破五之后,也就是初六才能出去拜年。 但现在情况特殊,已经顾不上那些老礼儿了,而且拜年属于旧风俗,现在普遍不提倡。 一般人见了面只是相互说一声过年好,四合院去年曾经举行过一次团拜会,今年也得歇菜。 娘们之间互相走个亲戚没什么问题,但要像以前那样一大家子齐上门,那影响就不太好了,所以只能让京茹走一遭。 其实这样也挺好,许大茂本身不爱走亲戚,跟姐姐妹妹关系并不密切,平时根本没来往。 让媳妇出面弄这些事,也能提升她的交际能力。 秦京茹知道其中的道理,答应了一声。 自打嫁过来,这还是第一次去丈夫的姐姐和妹妹家,以前就是刚结婚那会大姑子和小姑子两家一起来过一次,后来在在外面餐馆吃了一次饭。 “红包就准备4个就行,每个里面放五毛。对了,记得把我从粤省带回来的玩具带上,四个孩子每人一个。” “明天上午再去冶金大院,你先去徐部长家,然后让徐颖带你去尤凤霞家,如果让你留下吃饭你就委婉拒绝......” 交代的差不多了,外屋有了动静。 新年的第一顿饭如果在别人家吃,会显得自家没饭吃,不吉利,所以吴二丫一大早就过来做饭。 大年初一不蒸,不炒,不扫地,不倒水倒垃圾。 那早餐自然是煮饺子,大白菜的吃腻了,之前特地包了些羊肉萝卜馅的,放在外屋冻得硬邦邦的。 热腾腾的羊肉饺子配上醋和辣椒酱,味道不是一般的好。 三人一合计,正月初四那天是星期天,准备那天她们娘俩回秦家村一趟。 许大茂不能回,初四那天应该会有很多轧钢厂的干部上门拜访。 正吃着,忽听小当在门外喊:“小姨夫,前院又吵起来了,您快过去看看。” 许大茂把最后一个饺子塞进嘴里,含糊道:“你们吃着,我去前边看看怎么回事。” 第 84 章 大年三十我不理你 到前院一看,傻柱和阎老西不知道怎么又吵吵起来了,不过阎家的儿子们都没帮忙,只是站在旁边笼着袖子看热闹。 一问才知道,傻柱也不知道是怎么忽悠的,一大早带着易家俩孩子跑到阎老西家门口磕头敲碗要压岁钱。 现场没看到易晓峰和易晓玲,应该是被一大妈带回家去了。 傻柱和阎老西吵得脸红脖子粗,一大爷又当起了和事佬。 原来傻柱因为冉老师的事一直对阎老西怀恨在心,昨天晚上又被秦光誉撒了一波狗粮,都吃撑了。 特么的一农村人都能找到城里20岁的黄花大闺女,关键是那刘媛媛长得还可以,天理何在! 傻柱其实自己也琢磨过娶刘媛媛,也提过,只是一个院住着,六根对他那德行门儿清,压根瞧不上。 再说他年纪也太大了,整整大10岁。 其实许大茂也比秦京茹大9岁,但人家看着不显老啊,傻柱那老模咔哧就甭提了。 这货孤零零躺在床上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憋屈——特么的老子才是受害者好不好,受害者还要给造谣者赔玻璃,凭什么啊。 历史真是惊人的相似,傻柱翻来覆去琢磨半晌,跟前世一样定下了“大年三十我不理你,大年初一我气死你”的“作战方案”。 可贾家仨孩子跟他已经不像前世那么亲密,于是他就打起了晓峰晓玲的主意。 因为易家关系来往密切,他自然而然跟两个收养的孩子混的熟,俩孩子都管他叫“柱子叔”。 傻柱一大早就把晓峰晓玲叫了出来,准备使坏,俩孩子不太懂这里边的弯弯绕,让做啥就做啥。 一大爷两口子以为他要带孩子去他家吃饺子,也没在意,结果就发生了今早的“磕头要钱事件”。 至于不许拜年什么的,在傻柱那里根本就不是事,要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 他要是事事循规蹈矩,那他就不是傻柱了。 想通其中关节,许大茂只觉无语,这货翻来覆去就会这一招,上辈子也是,讹了自家三块钱,又讹了阎老西一块钱。 阎老西那是什么人,一分钱恨不得掰成十瓣花的主儿,平白无故给了一块钱出去,那心气能顺了。 这傻柱这么干,岂不是让一大爷坐蜡。 果然,一大爷老脸臊得通红,已经失去了耐心,大喝一声让傻柱滚蛋。 “二大爷,大年三十我不理你,大年初一我必须气死你!上班去咯——” 傻柱得意洋洋,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留下阎老西在后面连声咒骂。 “大伙说这傻柱办的是人事吗?大年初一就磕头,还敲着碗,跟要饭的似的,我这一年都不吉利!” 一大爷咳嗽两声,尴尬道:“老阎哪,这事是柱子做差了,我那俩孩子也不懂事,我回去好好说他们。” 说着将手上的纸币递过去,“现在本来就不提倡拜年,这一块钱啊,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阎老西颇为意动,盯着一块钱双眼放光,好像那张纸币是个绝世美女。 可这钱都给出去了,就这么收回来也太没面子了,这么多街坊在呢。 “算了算了,你家俩孩子也是可怜见的,我这做长辈的给点压岁钱没什么,我就是气不忿傻柱那方式,好家伙...” 场面话倒是说的挺好,可边说还边看着那张纸币,一脸的肉疼,生怕一大爷顺水推舟,不还了。 一大爷一眼就看出他言不由衷,忙打断:“行了行了,就这么着吧,我得上班去了。” 言罢不由分说将纸币往阎老西荷包里一塞,扭头就走。 心道今天这脸丢大发了,柱子真是缺德到家,这损招亏他想得出来。 回去得教育教育俩孩子,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可不能再做了。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傻柱成功达到了目的,这回真是把阎老西气得够呛,又不吉利又丢人。 这货拿着钱还在那装呢,要是真心想给,您倒是追上去呀,光吆喝不动弹算怎么回事。 众街坊没兴趣再看了,纷纷散场,上班的上班,回家的回家。 许大茂笑呵呵地随着人们一起往回走,这大清早就有瓜吃,够热闹的。 回到家秦京茹已经吃完了,带着她先去许富贵家拜年。 这个院子几乎没什么过年的气氛,有两家连对联都没贴。 许大茂还得上班,把礼物放下跟爸妈打了个照面就匆匆离开,虽然厂里没人会说什么,迟到太久终究是不好。 儿子一走,许富贵跟着也上班去了,秦京茹这才放松下来。 许母给冲了杯热腾腾的红糖水,坐下来轻轻拍了拍儿媳妇的小腹,脸上全是笑意。 “再吐得没那么厉害了吧?” 秦京茹顺势把椅子挪近了些,紧紧挨着婆婆,笑道:“已经适应了,有好几天没吐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不急,先把糖水喝了暖暖身子。”许母眼珠一转,又问:“过年再不回乡下了?” 秦京茹道:“初四是星期天,要回去一趟,主要是我哥的婚事定下来了,跟我爸说一声,得提前安排,找媒人什么的。” “等我哥一转正,户口迁过来了就结婚,以后我哥也能吃商品粮了。” 许母还从来没听说过这事,一问心里就有了数,敢情又是沾自己儿子的光,不然哪来这门亲事。んttps:// 要是许富贵在的话又该吃味了——儿子当了官,自家老两口是一点都没受用,反倒是娘家净沾光。 许母装作不经意地问:“你不是还有个表姐吗,就是你们院的秦淮茹,她不是没上班了嘛,过年也不回?” 秦京茹低着头喝水,没注意婆婆脸上的表情。 “不回了,她得带汤圆呢,再说她娘小年那天已经来过了。” 许母心中一跳,忙问;“她娘是什么反应,就没反对?” “干嘛要反对?”秦京茹奇怪地看了婆婆一眼,“我表姐可不是白帮忙,咱们家每个月都她付20块钱的工资。” 随即好像想起了什么,又道:“不过我回去的时候看我大姨妈脸色不太好,好像哭过,可能是太久没看到闺女了吧。” 第 85 章 许母登门 许母心中越发肯定了之前的猜测,点点头不说话了。 看儿媳妇一杯红糖水差不多喝完了,便起身收拾,准备出发。 按道理做女儿的应该先来娘家,但现在已经乱了套,都希望搞简单点,心意到了就算完事。 ................................ 紧赶慢赶,自行车蹬得飞起,总算只迟到了十几分钟。 才进办公室,就有人送文件来批阅。 今天厂里会很热闹,中午各食堂都要给工人们加餐,每人可以免票打一个肉菜。 后天初三,也就是星期六晚上还要在大礼堂举办新年晚会,当然表演的主要都是些红歌和样板戏,如今天天有人在大礼堂彩排。 不过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新的一年到了,该让杨厂长干活了。 让这种有能力的干部去扫地,简直是浪费人才,浪费是极大的犯罪嘛。 想了想,拿出一张信纸开始奋笔疾书,这新年第一枪就由我来打响好了。 于海棠又被叫了来,将稿件递给她;“你熟悉下这份稿件,中午下班之前播出。” “这是...”于海棠扫了一眼就感觉不对劲。 现在广播稿看多了,她对一些敏感的字眼已经相当熟悉,这稿件一看就知道风向不对,完全是跟咱们激进派对着干嘛。 “许主任,这是谁送来的稿件,您为什么会同意这样一篇稿件在全厂播出,这里边的思想和主题跟咱们背道而驰啊。” 一旦稿件播出,很多人都会这么想,她这话应该代表了很多人的心声。 许大茂表情异常严肃,郑重地说:“于海棠同志,之前咱们厂的g 许大茂心中有数,老娘怕是发现了什么,想证实一下。 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只得给了秦淮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拉着媳妇出了东厢房。 “我跟你说,我发现咱妈还挺慈祥的......”秦京茹十分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看来两人整整相处了一天,老娘还耐心地教她织毛衣,倒是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就是不知道秦淮茹那边会怎么说...... 两人都出去了,许母抚摸着汤圆的小脸半晌不言语,脑子在飞速运转。 主要是还没想好应该怎么说,既能了解到真相又不显得过于突兀,得给人留面儿。 她不是四合院的人,不像院里街坊那样天天看着秦淮茹在眼巴前晃荡。 出于母亲的本能直觉,再加上孩子的长相,她八成能肯定这孩子就是秦淮茹生的。 两人都不说话,这气氛就相当尴尬了。 秦淮茹也不知道自个是怎么了,在自家母亲面前尚能理直气壮,没脸没皮的,怎么在那人的老娘面前就怂了。 第 86 章 下套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道:“那什么,您这水凉了吧,我再给加点热的。” 说着拿起暖瓶,先把杯里的水往痰桶里倒了一半,又往里边加热的。 许母看着这个明媚的女人,印象中以前她好像没这么年轻,这么久不见,整个人里里外外都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思来想去,那话不可能明着问,就算问了她也不能承认,反而失了主动权。 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愧是许大茂的母亲,许母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当下轻咳一声道:“淮茹啊,这孩子跟你非亲非故的,倒是麻烦你了。” 秦淮茹轻轻把水放在许母面前,笑着道:“没事,说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巧,这孩子眉眼跟我有几分像。” “我一看到她呀,就好像看到了我的小时候的模样,街坊们都说我俩就跟亲母女似的。” 小寡妇先把事说在明面,言外之意就是街坊们都没有起疑心,您也甭怀疑什么了。 许母也有点想不通,这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难道还能瞒过所有人? 可小寡妇失算了,许母只想知道结果,对具体细节并不关心。 轻轻啜了一口水,放下杯子道:“我听说你没上班了,天天跟院里帮着带孩子,我儿子每个月给你20块钱?”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老许家人以前是什么德行她门清,又小气又刻薄,可以说这院里没一个人待见他们老两口的。 这是舍不得这一项额外的支出吗。 虽然表面上看带孩子一个月20块钱确实挺贵的,但是自家就自己一个劳动力,交给表妹带又不放心,她本身也不愿意带。 难不成要自己边上班边带孩子? 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没这道理吧。 “嗐,这事吧,也是京茹主动提出来的,我跟她总得有一个人要带孩子,她年纪太小,也愿意上班,就先让我带着。” “等孩子满周岁了,京茹也生了,我就去上班。” 许母装作沉吟了一会,才缓缓道:“这么着吧,带孩子这事就不劳烦你了,我在家也没事做,我来带。” 秦淮茹大惊,呼啦一下站了起来,焦急之色溢于言表:“这怎么行,这孩子晚上好哭,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不得吵到您二位了。” 随即觉得自己有点太激动了,忙又坐下。 “您是不是觉着每个月20块钱太多了,我那还有些积蓄,就是不给也成。” 秦淮茹还真以为许母是在乎钱,心道就算明着不给钱,那家伙也会偷偷给的。 但这话太欲盖弥彰了,以她的情商不应该说出这种话,只是关心则乱。 许母心道这世上哪有这种好人,宁愿自己没有收入都要上赶着帮别人带孩子,还是个非亲非故的孩子。 就算两家是亲戚也不可能。 “不是钱的事,是我和老许也喜欢这孩子,平时也挺孤单的,有个孩子家里也热闹些......” 许母的态度很坚决,任凭秦淮茹怎么央求都不松口,似乎是铁了心要把孩子带到家里去养。 按她的说法,不就是每天喂牛奶换尿布嘛,哪有什么难的,孩子舒坦了自然不会哭了。 怎么说她都是孩子的奶奶,把孩子带走天经地义,你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阻拦呢。 可秦淮茹完全受不了,一想到要跟孩子分离,那颗心就好像手指被缝纫机扎穿了似的,疼得厉害。 见这许母油盐不进,她把心一横,扑通一声跪下了,低声哀求着。 “求求您了,我是真喜欢这孩子,我保证一个月把孩子往您家送两次,您别把她带走,成不成。” 许母只是想试探一下,没料到她居然直接跪了下来,一时有点懵,不过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把熟睡的汤圆轻轻放在床上。 托住腋下将秦淮茹搀了起来,“唉,你这孩子也是够倔的...” 随即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闭嘴,走到门口把门推开,探头出去看了看——没人趴墙根。 等转过身来,只见秦淮茹已经坐在了床上,居然哭了起来。 但只是把汤圆抱在怀里默默流泪,不敢大声哭出来。 都是当母亲的人,都哭成这样子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许母又坐到桌子旁,从口袋里掏出条手帕递了过去,无奈道:“行了行了,别哭了,让人看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地了呢。” 此时几个大人都在秦家,仨孩子也在外头放鞭炮玩,得亏是他们都不在,不然的话真该起疑心了。 秦淮茹心中惶恐至极,生怕许母真的要把孩子带走,又知道自己的行为动作太过反常,九成九已经被瞧出了端倪。 羞愧难当之下,索性装起了鸵鸟,低着头不做声。 顿了一会,许母又道:“我也不想问你们是怎么瞒天过海的,既然一开始就错了,那就将错就错吧,好好照顾孩子。” 起身走到床前,轻轻抚了抚秦淮茹的头发,“你这孩子真是糊涂,我都不知道你图啥。” “这钱你收着,我走了。” 说完掏出五张大团结放在桌上,打开门走了出去。 没一会外面就传来姨妈和表妹挽留许母吃饭的声音,还有许母的推脱声,紧接着又听许大茂道:“我骑车送您回去吧。” 许母连声说用不着,就搭公交车,又说了几句,最后好像是三人一起把人送出去了。 听着外边的声音,看着桌子上的钱,秦淮茹陷入了懵逼状态,这许家老太太是怎么个意思。 拿起那沓钱一数,整整五十块。 愣怔半晌,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样子不妥,慌忙把眼泪一擦,将棉袄脱了躺在床上,闭上眼装出一副小睡的样子。 果然,过了一会门不知道被谁给推开了,来人看一大一小两人都睡着,便退了出去。 秦淮茹松了口气,脑子开始运转。 那许家老太太应该是发现了端倪,特地试探了一把,结果自己没有看出她的小伎俩,一下就给诈出来了。 第 87 章 异想天开 其实如果冷静一些,就应该能想到这事许大茂都没提起过,而且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唉,还是关心则乱啊! 秦淮茹懊恼不已,这许家老太太忒也狡猾了,居然利用母亲对孩子的爱来下套。 那家伙以前一肚子坏水,怕就是从他爹妈那学来的。 不过知道归知道,她却什么都没说,是不是代表承认了自己的“地位”呢? 不知道她回去又会怎么跟许富贵说,真是没脸了...... 秦淮茹胡思乱想了一阵,只觉困意上涌,居然真睡着了。 ………………………… 秦淮茹是被汤圆的哼哼声惊醒的。 房间里一片黑暗,好像被整个世界所遗弃,只有闺女跟自己相依为命。 回过神来伸手一摸,尿了。 忙起来给换了尿布,再一看钟,都快7点了,居然睡了一个多小时。 出了东厢房便听见前院吵吵嚷嚷的,一回忆才想起来今晚要在院里放电影。 家里就吴二丫一人,见她进来便给她端来馒头和菜:“饭菜给你温着了,赶紧吃吧。” 说着就把汤圆接了过去。 秦淮茹答应一声,倒水洗了手,坐下吃饭。 “姨妈,小年那天你们两家见面,许家二老没甩脸子吧?” “为啥要跟我们甩脸子?”吴二丫有些奇怪,不过随即反应过来。 “我来了这么久,也打听过亲家的为人,反正街坊们对他俩印象都不太好。” “不过那天还好,亲家母还挺健谈的,就是大茂他爸话有点少,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说起那天的情景,吴二丫脸上全是笑容,菜好吃还是次要的,得到亲家的点头认可才是最关键的。 这一来二去的,自家闺女的“地位”不就稳了嘛。 秦家三房这一脉以后就要升级成为真正的城里人了。 吴二丫一高兴就滔滔不绝起来,听她说了半天,通过察言观色秦淮茹终于放下心来。 许母刚才走的时候并没有把自己的事给说出来,甚至连提醒都没有,看来是打算将这桩子事给隐瞒下去。 按这样来看,应该还可以继续维持现状,那就够了。 其实这样的生活她就挺满足的,生活条件好了,一个星期能“吃饱”一次,又没有被撞破的危险。 真没想到他们老两口那么小气,居然舍得一下给50块钱。 又多了一个或者两个人知道了这个小秘密,秦淮茹的心情非但没变差,反而变得很好。 很快吃完了饭,背上婴儿背带,把汤圆挂上来到前院,电影已经在放了。 这次还是和上次一样,在前院的影壁上投影,电线从六根家拉出来。 今晚放的电影名叫《乱世儿女》,是一部抗曰剧。 许大茂百无聊赖地看着放映机,电机带动轮盘旋转,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光线将胶片里的画面投放在影壁上。 差不多一年没放电影了,但这种技能就跟骑自行车似的刻在了灵魂里,根本忘不了。 去年香江上映了一部《画皮》,后来79年被引入内地,据说上映的时候还吓死过老太太,随即被禁播,也不知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在这院里放的《画皮》话不知道是什么效果。 但可以肯定的是,你要敢在公众场合放这个,明天就得被请去喝茶。 下意识看了一眼右前方的聋老太太——不知道会不会把她老人家给吓死。 这老太太一般不参与这种集体活动,因为放的是抗曰电影,就特地跑来看。 她曾经亲口跟娄晓娥说过,这辈子她最恨的就是汉奸和小曰本,说起来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秦淮茹举目四顾,入眼之处全是脑袋。 仔细分辨一番,吴二丫和秦京茹坐在一起,自家仨孩子坐一起,都没空位置了。 只得找个背风的地方,往柱子上一靠,打算看一会就回去,这时候外头挺冷的。 其实她根本不想看电影,只是想让孩子见识见识。 还别说,汤圆居然还挺喜欢看,虽然什么都看不懂,可听着那里头动来动去的人和“砰砰”的枪声就挺高兴。 正看着,傻柱偷偷摸摸溜了过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秦淮茹看了看前面许大茂的背影,下意识往旁边走了两步,“干嘛呢?” 傻柱先不忙回答,而是伸手想去捏汤圆的脸,笑道:“这小妮子真招人稀罕。” “你到底想干嘛,麻溜的。”秦淮茹又往旁边挪了两步,避开那只手。 掌勺十几年,手上全是老茧子,又不讲卫生,别把我闺女细嫩的小脸捏坏了。 经过了这一年,两人的关系已经和普通街坊没什么区别,她可不想又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傻柱尴尬地放下手,悻悻道:“冉老师那天来院里,谢谢你帮我说了好话,不过你能不能再帮我个忙?” 一看他那表情,秦淮茹就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以这人的性子,平时根本不会求人,但凡求人必定是和对象有关。 “不会又想让我帮你跟冉老师说好话吧?” “可不是。”傻柱搓着手讪讪道:“冉老师想看那小说的第二册,让我问你借,我就寻思你能不能干脆以我姐的身份去她家一趟,帮我说说好话。” 秦淮茹用古怪的眼光看着他,竟然无言以对。 这人是真异想天开,让一个寡妇去对象家里,跟人家爸妈掰扯。 人家爸妈怕是要对你印象更差了。 无语半晌才道:“亏你想得出来,这是病急乱投医啊。我是绝对不可能去的,你得自己想办法。” “其实你也甭着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你慢慢解释,消除了误会,迟早能成。” 傻柱一阵无奈,上次去人家家里要钱之后,他就一直感觉不好意思,现在也没有办法要求更多了。 “那...那行吧,那第二册...” “让冉老师自个来借,这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 傻柱答应一声,连电影都没兴趣看,悻悻回屋了。 看着他的背影,秦淮茹暗暗叹了口气,这家伙真是没救了,自己在给他创造机会呢,连这都看不出来。 第 88 章 永远不会后悔 初二继续上班,秦京茹去徐部长和尤凤霞家走动一回,自家基本就没什么事了。 只需要静待别人上门即可。 其实按许大茂现在的性格,巴不得年年都这样,特别省事。 跟以往那样,弄一大堆虚头巴脑的仪式,何必呢。 虽然之前就在厂里说了让过年不用来,但那些干部岂会当真,烟酒之类的贵重东西不敢给,带些点心、果脯酱菜之类的小东西还是没问题的。 他们自己要上班,就让他们的老婆来,秦京茹初二初三两天上午净搞接待了。 家里的东西泛滥成堆,阎老西羡慕得眼睛发绿,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初三的新年晚会的节目也有变化,不再是一水的红歌和样板戏,居然还有两个关于生产的节目。 这个情况不能不让人多想,难道许主任之前说的“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不是假大空,是要动真格的? 2月12号,正月初四。 从小年开始,经过了10天的工作,终于迎来了新年的第一个休息日。 秦京茹娘俩吃完早饭就回秦家村了,主要是把秦光誉的婚事告诉秦老三,得找媒人,还得商量下婚事怎么办。 跟六根他们家已经商量好了,等秦光誉转正,分到房子以后就让媒人定日子。 二十六了还没结婚,看起来好像挺悲催的,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人家一步到位,摇身一变成了城里人。 把几个哥哥姐姐眼馋得不行,可人家没结婚,就是趁着这个机缘一飞冲天,根本羡慕不来。 东厢房门开着,厚厚的棉门帘挡住了门口。 表妹和姨妈走了,仨孩子也不在,秦淮茹总算找到机会跟这家伙亲热了。 虽然在每个星期可以梦境里住一天,然后来两发,可在这院里亲热的感觉格外不一样,似乎更加真实。 秦淮茹一直坐在许大茂腿上,此时俏脸通红,都有点缺氧了,趴在他的肩头大口大口喘着气。 尽管未及于乱,却有一种别样的刺激,主要是这种机会太少了,但凡吴二丫或者秦京茹在,都不能这么干。 许大茂嘿嘿笑道:“跟我比肺活量,岂不是班门弄斧。” “你就美吧,万一有人突然闯进来,看你怎么跟人家解释。” 秦淮茹轻轻掐了他一下,觉得三个人在一起温馨至极,忍不住频频亲着男人的侧脸。 “街坊们都知道这是个婴儿房,谁会进来,就算真有事也会在外头嚷嚷。” 许大茂根本不怕,把门开着就是为了避嫌,如果有人往这边走,他很早就能听到,让秦淮茹起来就是了。 汤圆一直被挂在妈妈胸前,两人拥吻的时候把她夹在中间,她居然也没提出抗议。 可能是很少看见爸爸和妈妈呆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小家伙十分兴奋,不停地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咿咿呀呀的。 “汤圆想说话了,估计到了六个月就能发出爸爸或者妈妈的音,要真听到那我可得乐坏了。” 秦淮茹奇道:“六个月?应该没这么早吧?” “我闺女跟一般孩子不一样,你知道的,再说孩子叫归叫,却没有指向性,也就是无意识地叫。” 秦淮茹一想也是,这孩子营养特别充足,比一般的孩子发育好的多。 许大茂忽然又想起大年初一那天的事,忍不住问道:“初一那天我妈在这屋子里跟你叨咕什么呢?” 秦淮茹本来是笑吟吟地望着她男人,一听这话身子就是一抖,脸色由白转粉,由粉转红,没一会就红得跟煮熟的大虾似的。 抬眼一看,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登时羞得不行,把头埋在他肩膀上,就是不说话。 这娘们智商情商都很高,很少见她能尴尬成这样的,唯一的一次就是在梦境里,她误以为自己的爸妈知道了她的事,那会她就是这种表情。 许大茂试探着问道:“你都承认了?” 还是不说话,可这反应差不多就是默认了。 “知道就知道呗,他们知道是你,反倒是放心了,你信不信?” 秦淮茹明白他的意思,与其弄个不清不楚的女人在外边跟个定时炸弹似的,还不如自己这个知根知底的呢。 最起码自己有家庭有孩子,不可能破罐子破摔,去搞什么检举揭发。 想到这,她心里倒是生起一股子喜悦之情,他们没反对,就说明他们认可了,以后见面也不至于太尴尬。 想起那天的场景,忍不住在他的脖子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恨恨道:“你妈真是太过分了,居然给我下套。我也是够傻的,居然没看出来。” 老娘的脾气许大茂门清,登时有点心虚,“怎么回事,说说看。” 把事情经过一说,许大茂就明白了,老娘也没别的意思,无非是图个心安,不然心里真的是七上八下的。 特别是有李怀德“珠玉在前”,老两口生怕自己重蹈覆辙。 “我爸妈就算知道了,以后也会当做不知道,没明着说,就是给你留着面儿呢。这事就算过去了,甭在意了。” “那五十块钱你留着就行了,我爸之前就准备给我钱,我没拿。” 秦淮茹轻叹一声:“我妈知道了,你爸妈也知道了,合着咱俩的至亲之人全知道了,我一张脸都丢尽了。” “不过我觉着我妈不会把这事告诉我爸,不然以我爸那性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许大茂也觉得有道理,知道的人肯定是越少越好,反正不管怎么说,自己爹妈肯定能守口如瓶。 “怎么,你后悔要汤圆了?” 秦淮茹摇摇头,轻轻抚摸着汤圆的小脸,神色坚定,一字一句地说:“这件事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随即神情一变,露出愤愤之色:“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老许家惯会玩阴的,害得我还给你妈下跪。” “搁古代那会,儿媳妇给婆婆下跪天经地义好吧,侮辱我可以,不能侮辱我们老许家!” 第 89 章 机密 许大茂怒上心头,强行将肩上的脑袋掰过来,一口亲上去。 正过瘾呢,忽觉下唇一阵剧痛,这娘们居然咬人。 感受了一下,还好没咬破皮。 “咬错地方了吧,应该咬...”说着眼神下移。 “没脸没皮的家伙!”秦淮茹秒懂,挣扎着就要起身。 许大茂双臂用力将她箍住,一脸的贱笑:“要不换我咬你,就跟上次一样。” 秦淮茹面上红潮本来都快褪去,一听这话登时脸如火烧,挣扎得越发厉害,无奈身子发软,更没法逃脱了。 终于老实下来了,忍不住在她丰臀上用力拍了一下。 可惜棉裤太厚,没什么手感。 “元旦那天你想给京茹搓澡,打的什么主意呢,我可不信是为了省钱。” 秦淮茹表情突然变得冶荡,眉头一挑,吃吃笑道:“怎么,我摸你媳妇,你吃醋了?” 许大茂干笑两声,“搓个澡而已,我吃哪门子醋,就是觉着挺奇怪的。” 秦淮茹轻笑一声,把嘴唇贴在男人耳边,声音异常轻佻妖媚。 “你不是早就想把我俩摆一起然后使坏吗?这可是你亲口说的,我得跟京茹更亲密才能达成你的夙愿呢。” 摆...摆一起? 许大茂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不由自主幻想起那个场景。 两具玉体横陈,一个丰腴,一个苗条,面容还有几分相似,跟两朵并蒂莲花似的,简直是太让人上头了...... 秦淮茹感受到了身下的异样,却丝毫不慌,也没站起来,反而像办事时那样,把那两瓣圆月划着圈磨着。 “咝——”许大茂一个激灵,慌忙托住这娘们的腋下,手膀子一用力,将她架了起来。 再磨下去可受不了,一会真刀真枪弄起来可就危险了。 这简直就是一妖女,在这院里也敢玩的这么嗨,就不怕咱兽性大发吗。 就算没兽性大发,裤衩被顶破一个洞也挺可惜的。 “你怎么这么大劲儿啊,跟头牛似的。” 秦淮茹说着一语双关的话,顺势站了起来,跟打了胜仗似的得意极了。 “怎么,不老实了吧,我就知道你早就有这个心思,不然那天你也不能说出那句话来。” 虽然的确是很想,可那也有点太那啥了,这个锅可不能背,虽然心里的确是很想实现。 许大茂下意识反驳:“我什么时候说过...” 话说一半忽然想起来了。 那会还是去年夏天,当时秦淮茹挨了打,跟京茹一起睡,后来把她拉进梦境,自己确实说过倒是希望两姐妹躺一起。 后来她先是生气,接着来了个逆推,连安全帽都没来得及拿,就在沙发上把事给办了。 结果就是那一次就有了,也就是因为说了那一句话,导致了汤圆的出现? 妥妥的“一句话引发的人命官司”。 许大茂呆愣愣的不做声,秦淮茹越发笑得欢实。 “你们男人不就是这样,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旁边炉子上还炖着一个。” “不过呢,只要你能说服京茹,我没意见,我小时候我还经常抱她呢。” 上次在梦境里长住的时候,两人看过不少隐藏文件夹里的视频,自然有那种一龙二凤的。 所以秦淮茹一点都不怵,只要你敢来,我就敢接着。 这娘们现在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许大茂索性也懒得装,破罐子破摔得了。 “行啊,那就这么说定了,等着吧。” “反正京茹迟早得知道,过两年娄晓娥就要带着孩子回院里住了。” 秦淮茹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人,一时被震得不轻。 这是要光明正大在院里左拥右抱的节奏吗,就不怕人家检举揭发? 这时外面响起了询问许主任是住哪一户的声音——又有轧钢厂的干部登门了。 许大茂扳回了一城,感觉好极了。 “你慢慢消化吧,我出去了。” ………………………...... 今天是周日,人们都趁着这个功夫互相走动。 今天来的都是些双职工的家庭,两口子都得上班,只能趁今天来走一遭。 一上午前前后后来了十几名干部,每来个人都要聊几句,经常是这个人还没走,那个人又来了。 刚把保卫科陈科长送走,回到中院,秦淮茹抱着孩子从东厢房出来了。 “这几天都不消停,你那屋子都放不下了吧,小心犯错误。” 许大茂满不在乎道:“没事,都是普通的人情往来,没什么贵东西。贵的我也不能要啊。” 正说着,忽听背后有人叫“秦姐”,回头一看是何雨水和她丈夫——李爱国。 秦淮茹忙笑着迎上去打招呼:“哟,出嫁这么久,新媳妇总算舍得回门了。” 何雨水笑道:“寒碜我呢,我给你和我哥带了点东西。” 扬了扬手里的帆布袋,突然眼睛一亮,盯着汤圆道:“这就是那个抱养的孩子?” 说着将手上的东西交给李爱国,凑过来仔细观察。 “真招人稀罕,长得胖乎乎的。”何雨水眉开眼笑,伸出一根手指,立马就被抓住,孩子力气还挺大。 逗了一会孩子才想起问傻柱。 “唉,你哥去找冉老师了,他那事搞不好又得歇菜。” “这又怎么了,他们不是挺好吗,上次还说靠谱呢。”何雨水一惊,忙问起原委。 “说来话长,去我家说吧。”秦淮茹把何雨水带回了自己家。 两个女人走了,就剩许大茂和李爱国大眼瞪小眼,“走,去我家坐坐。” 回到家,许大茂给泡了杯茶,两人聊了一阵子。 李爱国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道:“我那大舅哥也忒不靠谱了。” 许大茂不想再说傻柱的事,打岔道:“瞧你这样,怎么好像没休息好似的。” “市割尾会的任务,说起来这事就是你们厂的事,真是丢人现眼。”文学一二 “我们厂?”许大茂来了兴趣,轧钢厂还有啥事还要通过刑侦大队的,为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李爱国奇道:“不能吧,连你都不知道这事?关于那些照片的。” 许大茂一脸懵逼,李怀德的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人都要挂了,还扯什么照片。 想详细问,结果可能涉及到机密,李爱国却不说了。 说话说一半还不如不说呢。 第 90 章 蹊跷 “爱国,我怎么说都是轧钢厂的割尾会主任,这事应该有权力知道吧,你放心,我肯定谁都不说。” 李爱国眉头皱起,似乎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过了半晌才道:“有点蹊跷啊,这事怎么能绕得过你?” 想了一会,还是决定告诉许大茂,只是嘱咐他要保密。 原来市割尾会派人去东城区刑侦大队,还带着三张李怀德的“艳照”,要求刑侦大队投入技术力量,找出三张照片上面共同的指纹。 他们的意图就是根据共同指纹来寻找贴这些照片的人。 逻辑就是如果所有的照片上面都有一个共同的指纹,那么就说明这些照片是那个人贴的。 道理是没错,可也得分具体情况。 他们刑侦大队忙活了一天一夜,然后理所当然的一无所获。 按李爱国的说法,现在看什么都像是一圈圈的指纹。 但这是他们队长下的命令,他们只能遵守。 许大茂无语至极,就现在这落后的科技,连计算机都没有,还想比对指纹。 华夏从50年代开始就已经有了指纹鉴别技术,但在90年代之前,指纹的对照和比较只能依靠人工识别。 直到90年代才开始使用电脑端的指纹识别系统,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指纹破案的成功率才大大提高。 用人工对比指纹,想想就头大,那得比到什么时候去。 当时总共贴了12张照片,有一部分被那些进步青年给烧掉了,应该还有几张被当做私人珍藏了。 这三张照片他们肯定是费了大力气搜刮来的,不知道从多少人手中倒腾过了,上面指纹杂乱繁复,靠人工不可能甄别。 再说当时在照相馆取照片的时候是拿的一叠,只有寥寥几张上面留下了指纹,在轧钢厂粘贴的时候因为天冷,也戴了手套。 退一万步讲,就算自己留下了指纹,从11月底到现在已经是两个多月过去,最初的指纹早特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想通过指纹找到罪魁祸首,亏那些人想得出来,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想出这个法子。 一无所获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这事本身有点不同寻常,搞不好是有人想替李怀德报仇,或者是真的想找出使坏的人。 徐部长不可能干这事,难道是那个姓樊的,或者是李怀德的老爹? 李怀德的老爹六十多岁了,早就已经退休,以前是国家经济委员会的,也就是后来的经贸委,手上也有点权力。 但李怀德这事影响太大,性质太恶劣,他根本保不了。 “这事我不知道,我们轧钢厂可被那姓李的给坑惨了,已经在四九城被传为笑柄,搞的我去市里开会都抬不起头来。” 李爱国叹道:“唉,这事确实丢人,这么恶劣的影响只能靠时间慢慢去淡化。” 这事透着那么股子蹊跷,很可能是有人在陷害李怀德。 刨开那些照片,李怀德强迫刘岚,贪污受贿、盗取国家财物都是事实,也没什么好翻案的。 那市割尾会想找出贴照片的人是意欲何为,难道要公报私仇? 想不通就懒得想了,反正什么都查不出来,这个案子最终肯定得成一桩悬案。 他万万没想到罪魁祸首就在对面坐着呢。 许大茂又想起一件事,本来准备去找人打听一下,现在李爱国来的正好。 当下把玩着手上的保温杯,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对了,那李怀德具体是哪一天被公申?我只知道是四月份。” 现在的死刑犯在行刑之前都得上一次公申大会,确定了罪名才能被执行。 如果一个犯人上了公申大会,那么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可惜许大茂的演技虽然精湛,却骗不过李爱国。 一听“公审”俩字他就知道许大茂想干嘛,无非是想去行刑现场看热闹。 现在的“法场”是允许老百姓围观的,而且在到达“法场”之前还会用卡车载着犯人游街,以达到震慑宵小的目的。 同时这种行为也有一定的教育意义,意在告诫老百姓不要犯法。 比如《人世间》里周秉昆亲眼看着涂志强被枪决,结果当场被吓晕。 华夏老百姓喜欢看热闹,鲁迅先生对此还颇有微词,明嘲暗讽地写了不少关于这方面的文字。 如今鲁迅先生的年代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华夏老百姓这个特点依然没变。 尤其是这个全民皆兵的时代,人们根本就不害怕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每次有人上法场都是一大堆人围观。 “我说许大哥,你干嘛要打听这个,那玩意多不吉利啊。再说我跟炮局又不是一个系统的,我上哪知道去。” 许大茂却根本不在乎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他上辈子一直有个执念,那就是干掉李怀德,还要亲眼看着他死。 本来也想把尤凤霞先那啥再那啥的,结果她阴差阳错成了自己的小姨子,那就只那啥,就不那啥了。 华夏语就是这么博大精深。 “轧钢厂厂报需要这份素材,你不知道就算了,回头我让我们保卫科科长去打听打听。” 李爱国想了想,说道:“这其实不是什么秘密,以李怀德造成的恶劣影响,他行刑之前街上肯定得贴公告,还得游街。” “到时候你们厂还要出人维持秩序的,你迟早会知道。” 按现在华夏的惯例,犯人属于哪个区哪个单位,那一个区和单位就有义务组织一些人,沿着卡车行进的路线一直布置到法场。 那些人的任务就是配合着喊口号,维持沿路和法场的秩序。 这是华夏为了形成良好的社会秩序采取的措施,根本没有那么多的警力,所以只能让民众参与,同时也意在告诫大家要遵纪守法。 许大茂点点头,打定主意那天必须要去现场“观礼”,这种美事可千万不能错过。 过了一会又有轧钢厂的干部上门,李爱国便顺势告辞。 按传统下午不拜年,吃完饭估计不会再来人了。 结果吃完饭,许大茂正打算带闺女出去溜达一圈,朱霖和她妈妈来了。 “许主任过年好,我知道上午肯定有不少人要登门,所以特地下午过来。” 第 91 章 强买强卖 方祯手里提着两盒茶叶,一把京扇。 “您客气了,去家里坐坐。”许大茂知道朱文博为什么没来,也不在意。 三人来到家里,一进屋只见各种礼物到处都是,一副暴发户的模样,看得两人暗暗咋舌。 许大茂有点不好意思,笑道:“上午来人送的东西都没收拾,有点乱。” 朱霖羡慕道:“许主任真受厂职工爱戴,这么多人拜访。” 这话有些孩子气,许大茂笑了笑没说话,给两人泡了杯茶。 “朱大姐,您那边防役工作怎么样了?” 方祯一听这事,脸色立马不太好了。 果然跟历史上一样,随着病原体携带者回到故乡,病情如星火燎原一样在全国弥漫开来,几乎每个城市都有病例。 现在很多地方官方机构都陷入瘫痪状态,应对十分缓慢。 华夏50-80年代的流脑都是a群奈瑟菌引起的,对付这种细菌简单粗暴,直接上盘尼西林即可,也就是俗称的青霉素。 可有些地方现存的青霉素不足,产量也跟不上。 对待这种情况许大茂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青霉素在后世是最廉价的抗生素,几毛钱一瓶,几百块钱就能买一大堆。 华夏也是厉害,本来在40年代价格堪比黄金的青霉素,到了后世硬生生被干到白菜价,占领了全球90%以上的市场。 目前华夏的青霉素只有魔都第三制药、津门3526制药厂等几个工厂有条件生产。 倒是有心帮一把,批个几十万的青霉素无偿支援给华夏,但根本无法说清这些药的来历,想想还是作罢。 聊了一会,母女俩起身告辞。 许大茂本叫朱霖去溜冰,但现在还不是特别熟,特别是她妈妈在场,还是以后再说。 把人送走没一会,尤凤霞又来了,提溜着网兜,里边装着两罐奶粉一样的东西。 关键是还带着一个不速之客——猪八戒他二姨。 哪怕你和你母亲一起来也正常,怎么把小姨带过来了。 三人回到家里,尤凤霞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这才看清是两罐“光明”牌代乳粉。 所谓代乳粉就是用大豆粉、蛋黄粉、米粉、蔗糖之类的材料混合出来的粉末,能满足婴儿营养需求,但肯定比不上奶粉,拿来当辅食挺好的。 樊秋霜带的是一盒最常见的京八件。 许大茂笑道:“霜姨,您太客气了,我是晚辈,没去拜访就过意不去了,怎么还让您破费。” “嗐,这点东西值当什么,以后是亲戚,住的又近,也得多来往不是。” 许大茂自然不会当真,只是拐弯抹角问是不是有事要帮忙。 樊秋霜避而不谈,只是扯着闲篇,没一会就盯上了许大茂喝水的保温杯。 “小许,你这杯子还挺好看的。” 我这杯子? 许大茂只觉莫名其妙,低头看了一眼,杯体上印着昆明石林的水墨画,的确是很好看,但是...... “我儿子昨儿才把保温杯摔坏了,让我给他买个呢,不行把你这个卖我得了,我懒得往商场跑。” 许大茂和尤凤霞都是一脸懵逼,没听说过还有人买别人用过的杯子。 问了一句,但樊秋霜铁了心要买,钱都掏出来了,没办法只能答应。 樊秋霜将杯子装进挎包,神色明显轻松了一些,又说了一会话就借口还得去别人家拜年,匆匆离去。 许大茂翻来覆去打量着手上的大团结,心里直犯嘀咕:这人什么毛病,十块钱买个杯子。 那个杯子只花了7块钱加0.7张工业券。 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自己喝水的被子上面自然是指纹密布,莫名其妙要买这玩意,那肯定是为了提取自己的指纹。 从没听说过有人花钱买别人喝过水的杯子,樊秋霜是樊胜利的二女儿,结合上午李爱国说的话,八成是那位樊老已经有所怀疑了。 想想也正常,根据谁获利最多谁嫌疑最大原则,自己才是这起事件的最大受益者,完全接手了李怀德的政治地位和工作。 怀疑归怀疑,都特么两个多月了,就现在的科技手段,根本不可能有所收获。 知道了是谁在调查那些照片,他心中微微警惕,已经打定主意要谨言慎行,以不变应万变。 任谁知道自己被列入了怀疑对象,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点不得劲。 樊胜利,玩蛋去吧,能查出点什么来就算我输。 尤凤霞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倒不是钱的问题,一般人的私人物件都不太愿意给别人。 “姐夫,我小姨为人一直是大大咧咧的,她可能是真的喜欢你那个杯子,再加上懒得去商场买,你可别见怪。” 许大茂笑嘻嘻地说:“哪能呢,她又不是不给钱,还多给了三块钱,回头我再买一个就是了。” “对了,你俩怎么一起来了?” 小妮子好像挺会掐时间,连续两次来的时候秦京茹都不在。 “小姨去我家找我来着,也是她先提出要过来的。天太冷我就没让我妈来,你别见怪。” “见外了不是,咱们谁跟谁啊。”许大茂见那杯茶她没怎么喝,便倒掉又冲了杯麦乳精端了过来。 香甜的巧克力味热饮,喝上一口似乎把周身的寒冷都驱走了,那双清泉似的眼眸舒服得眯了起来。 “好甜啊...汤圆儿呢?” “在她干妈那儿呢,你妈身体还好吧?” 二人聊了一阵子,许大茂有意把话题往除夕夜上引,果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尤凤霞在她外公家吃的年夜饭。 稍一打听,尤凤霞就把她外公的家庭地址说了出来,丝毫没有起疑心。 许大茂暗暗把这个地址记在心里,有备无患。 有人要对付自己,总不能连人家住哪都不知道。 看尤凤霞已经喝完了,说话有些心不在焉,明显是想问问上次说的那本小说。 第 92 章 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你过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许大茂走进卧室打开抽屉,故意说着有歧义的话,心里暗暗发笑。 不过尤凤霞听不懂里面的含义,快步走了过来,一看抽屉里的旧书,眼睛就是一亮。 拿起来一翻,是竖版繁体文字,旁边居然还有插图。 再一看出版信息,被人为撕掉了。 “真是《倚天屠龙记》啊,你从哪儿淘换到的,这么旧。” “托一朋友找的,出版信息是香江那边的,不太好就给撕了。 尤凤霞眉开眼笑,一时被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居然顺势坐在了床上,一页一页翻看着,一副如获至宝的模样。 武侠小说的魅力恐怖如斯,按道理以尤凤霞的身份应该要批评这玩意的,结果变成了爱不释手,这反差有点大。 许大茂心中暗笑,一屁股坐在尤凤霞身边,侧过头跟她一起看。 竖着排列的字看得太费劲了,不过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下尤凤霞可就有点紧张了,暗暗后悔刚刚太得意忘形,怎么坐到人家床上了。 这时候再起来又有点突兀了,还好人家不见怪。 偷眼往旁边瞟了一眼,姐夫正看着手上的书,表情十分专注。 心下稍安,将注意力转移到书上,看了一会觉得有点疑惑。 “姐夫,这真的是所谓的三部曲吗?看了半天了,怎么一个跟神雕有关联的人都看不到。” 许大茂笑道:“还早呢,这一部时间跨度挺大的,自然没那么快。” “那神雕里面的人全都不在了?” “当然了,就一个张三丰还活着呢,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全作古了。” “郭襄呢,她也不在了?” 许大茂回忆了一下剧情,“不在了,她终身未嫁,创建了峨眉派。不过这是小说里虚构的情节,真正的峨眉派不是她创立的。” 尤凤霞“哦”了一声,莫名觉得有些惆怅。 一段日子不见,时间已是跨越百年,仿佛自己成了一个旁观者,见证了书中人物的生老病死。 一般女的看神雕侠侣都会将自己代入小龙女,比如秦京茹。 但尤凤霞却不一样,她对小龙女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反而在郭襄身上找到了一种共鸣。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郭襄喜欢杨过这个“大哥哥”,却求而不得。 人家两口子恩恩爱爱,双宿双飞,留下郭襄一个人形单影只,一辈子都是云英未嫁之身。 不管是孤独终老的郭襄,还是杨过小龙女那样的神仙眷侣,都敌不过岁月侵袭,只能留下文字以供后人瞻仰。 单相思是一辈子,恩恩爱爱也是一辈子,看来人这一生就要活得精彩一些,纵然故去也能不留遗憾...... 许大茂在一边心道怎么了这是,突然露出一副痴呆的模样,还看不看了。 以为她是觉得在床上坐特别不自在,便起身准备去客厅。 刚站起一半就被拉住了衣服下摆,“姐夫,就在这看呗。” 小丫头俏脸微红,声音也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许大茂不由自主又坐了下来。 “刚刚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就是觉得有点恍惚,咱们这才过几个月,书里就过了好几十年,让我有一种白云苍狗,物是人非的感觉。” 看来这小妮子入戏太深,不过也正常,第一次接触到金庸小说的人都是如此。 尤其是身处在这样一个淳朴的年代,没有来自外界多种多样的刺激。 尤凤霞发表一番感慨就不再说话,只是专心看书。 可看着看着不自觉就把身子往许大茂那边靠,没一会两人就贴的很近,甚至都能闻到小妮子头发上的香味。 明显不是香皂的味道,她们家条件好,估计洗头都用洗发粉。 许大茂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一会吓着她,之前营造出的形象就全毁了。 看了十来页,看时间差不多了,许大茂深深吸了一口小妮子头发的香味,起身道:“咱们该出去了。” 尤凤霞依依不舍地合上书,“姐夫,你下午有事吗,咱们去什刹海溜冰呗?” 哟,东边不亮西边亮啊。 许大茂满口答应,随即眼珠一转,决定给徐颖来个背刺。 “这书的事先别跟徐颖说,她当时还想截胡来着......” 把上次的事一说,尤凤霞顿时有点不满,“徐颖那丫头忒不地道了,我好心好意告诉她,她可倒好。” 小丫头嘴上不饶人,心里却高兴起来——自己在他心里比徐颖重要多了。 许大茂暗笑不已,反而替徐颖辩白:“那丫头快要回崇庆了,怕以后看不着了,那也是人之常情。” “谁让这小说太好看了呢...等她回崇庆的时候我准备把这套书送给她留个纪念。” 尤凤霞想了想,摆摆手道:“也是,那我不怪她了。” 随即回忆起上次在轧钢厂说的话,忙问:“姐夫,你是不是说徐颖回老家之前要给她做一次饭?” 许大茂见这丫头眼睛发亮,一副馋猫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神态十分亲昵。 .............................. 新华夏成立10周年的时候,一部《冰上姐妹》的电影作为献礼片在全国热映,带动了一股“溜冰热”。 本来燕京喜欢溜冰的人就多,这一下更不得了,哪怕是夏天都有人用橡胶带将自己绑在树上,绕着树练习转弯的协调性。 许大茂小时候喜欢溜冰,再加上家庭条件好,结婚后就买了双哈尔滨产的黑龙冰刀,加上冰鞋一双花了30多块钱,相当于放映员一个月的工资,名副其实的奢侈品。 只是这几年没那闲功夫,也没心思,这双冰鞋在柜子里放了好几年,冰刀都生锈了,得磨。 尤凤霞没带冰鞋,只能去租一双。 两人骑车来到前海南沿胡同,找“冰刀王”磨冰刀,顺便租一双鞋。 当然了,这时候的王老爷子还没获得“冰刀王”的“称号”,只是一个笑呵呵的中年人。 今天礼拜天,正是溜冰的时候,店里生意很好,等了差不多半小时才排到。 第 93 章 拍炸了 现在没有电动砂轮机,全靠手工摇。 冰刀王麻溜将冰刀下掉,拿得稳稳的,他儿子摇动手把,皮带带动砂轮旋转,将冰刀磨得滋滋直冒火星。 “爷们儿,你这刀可惜了啊,螺丝都锈了,多久没使了?”冰刀王磨完刀口,又用砂纸除锈。 “放好几年了,没那闲心思...您这有多的冰鞋吗,得给我妹妹拿一双。” 冰场有租鞋的,但那里的鞋一是埋汰,二是很多刀都钝了不好滑,还是这里更专业。 来什刹海冰场搞对象的就跟吃饭一样稀松平常,冰刀王一眼就看出两人不是亲兄妹。 不过他自然不会说什么,只是扫了眼尤凤霞的鞋。 “有啊,一会给她拿双36的。” 旁边的尤凤霞一直没做声,此时听见他说“我妹妹”仨字,顿时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好像自己真的多了一个哥哥,忍不住将小手塞进旁边那只大手里, 这么主动啊,不过等会溜冰也得手拉手,就当提前预习了。 许大茂也不客气,反手就给握紧了,弄得尤凤霞又高兴又害羞。 磨冰刀一毛,租鞋押金20,完事后两人来到冰场入口买票进场。 现在的冰场全用席子围着,在外边就能听到冰场里的欢笑声。 现在的什刹海冰场还算正常,最早接受检阅的一批绿侍卫,也就是后来俗称的“老兵”们还没有自甘堕落。 玩儿主们也没有68年以后那样肆意妄为。 说起来旁边这位小美女就是一名“老兵”,但她身上几乎看不到那种张狂。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这个绿侍卫根本不合格,属于打酱油的那一类。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她是那种打砸抢样样俱全的人,徐部长也不会让她去参加徒步串联,自己也没法认识她。 溜冰票一毛5一张,买票进场,在席子围成的过道里换鞋。 鞋都换好了,旁边的尤凤霞居然不动弹,似乎在等着什么。 “怎么,鞋小了?” 许大茂看着这双鞋,只觉得特别娇小,这么小能穿进去吗。 “那倒不是。”尤凤霞嘟嘟嘴唇,瞟了他一眼,有些撒娇地道:“我想让你帮我穿。 又要摸小丫头的脚了? 许大茂干笑两声,“不太好吧,以前你是脚打泡了我才帮你穿袜子穿鞋,现在你全须全尾的...” 尤凤霞打断道:“你是我哥,帮我穿个冰鞋怎么了?” “那行吧,咱们抓紧时间。” 咦?这话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尤凤霞今天穿的还是黑色的半高帮皮棉靴,十分洋气。 蹲下身来给她解掉鞋带,脱掉靴子,左手拿住小脚,只觉入手纤细温润,足踝不盈一握。 只可惜白色的袜子遮住了美景,让人无法窥见真颜。 抬头看了一眼小丫头,昏暗的光线下,那双眸子却格外亮晶晶的,目光中似乎蕴满笑意。 “给换个鞋而已,瞧把你美的......”许大茂碎碎念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等两只脚都换好,再一看,小丫头居然变脸了,脸颊上挂着几滴泪珠。 “哟,怎么了这是。”许大茂忙坐在她旁边,关心地问:“是不是鞋小了,勒着了?” 尤凤霞摇摇头,低声道:“挺合脚的,我就是想起了我姐姐,小时候她教我溜冰,每次都是她帮我换鞋,就跟你刚刚的动作一样。” “自打她接了我爸的班,就再也没带我来过了。” 说着话,脸上的表情越发悲伤,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刚才还美呢,情绪却突然变得低落,原来是触景生情。 这种情况许大茂也没办法,只能说些:“逝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前行”之类的安慰话。 不说则已,一说反而让尤凤霞想起了四岁时就去世的父亲,越发悲上心头,将头埋在膝盖上小声抽泣起来。 怎么说来就来啊,这换鞋的地方人来人往的,看了这情景还以为咱把你怎么滴了呢。 想什么来什么,几个半大小子呼啦啦走进来,其中一人笑道;“哟,哥们,拍婆子拍炸了?” 几人一听都嘻嘻哈哈起来,一个劲地起哄。 这几个半大小子都穿着军棉服,有点像部队大院的孩子,说话行事十分张扬。 许大茂满头黑线,强笑道:“我妹妹,手被冰刀划破了,搁这哭鼻子呢。” 那几个家伙也不知道信了没,哄笑着地换完冰鞋,在旁边的保管员那存了鞋,一个个踩着冰刀哗啦哗啦鱼贯而出。 被这几人一打岔,尤凤霞倒是好些了,眼泪也没流了,只是一时不好意思抬头。 想起刚刚那些人说的“拍婆子”,又有点害羞。 她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闺中小姐。 如果姐夫真的要“拍”我,那我是拒绝还是欲拒还迎呢...... 想来应该不会吧,姐夫和京茹姐就好像杨过和小龙女,两人中间还容得下其他人吗? 话说杨过如果把郭襄也...... 正想得出神,就感觉后背被轻轻拍了两下。 小丫头身子一抖,立马面红耳赤,头都不敢抬——他居然真拍我了,这是“拍”吧? 许大茂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道:“甭伤心了,你虽然没了姐姐和父亲,但多了你京茹姐和我,咱们也跟一家人一样。” 尤凤霞抬起头来,面颊上犹有泪痕,“姐夫,你会一辈子照顾我吗?” 小丫头真是得寸进尺,非亲非故的,要别人照顾你一辈子。 现在的小屁孩怎么动不动就是“一辈子”,槐花是这样,尤凤霞也是这样,你们知不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啊。 许大茂摇摇头,沉声道:“一辈子太长,未来你和我都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所以这个我没法向你保证。” 尤凤霞有些失望,不过也知道姐夫不是信口开河的人,如果随随便便就能给出承诺,那也不配自己对他这么上心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反正我只知道现在你能照顾我就行了。”说着身子一歪,挽上了许大茂的胳膊,将脑袋枕在他肩膀上。 这个姿势十分亲密,已经超出了兄妹的范畴,倒是更像情侣。 关键是许大茂都快30了,小丫头才刚满16,说是情侣也不对劲啊。 第 94 章 对联 看来下次有逆龄丸得优先自己吃了,先变成24岁再说。 许大茂左手被抱住,便用右手轻轻抚了抚小丫头的头发,入手丝滑,好像还用了头油。 就感觉有点怪,最开始本来是拿她当半个仇人来对待的,故意对她好,想让她沦陷。 可随着相处久了,因为上辈子的原因对她的怨气慢慢消磨殆尽。 特别是李怀德即将吃花生米,使得心里那点芥蒂竟然完全消失了。 现在他对尤凤霞没有一点反感,反而挺怜惜她的,有点养闺女的感觉。 颜值即正义,难道自己真的是一只颜狗? 外边响起了脚步声,又有人来了,尤凤霞忙把脑袋收回去,弯腰紧了紧鞋带。 “咱们走吧,你好几年没滑了,不能摔跤吧?” 许大茂站起身来,伸手将小丫头也给拉了起来,“瞧不起谁呢,一会咱们看看谁溜得好。” “好啊!”尤凤霞灿烂一笑,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都说小女孩的脸就像六月的天一样多变,这话真没错。 将鞋存好,两人一前一后慢慢走进冰场。 高音喇叭里重复播放着《大海航行靠舵手》,一些青年男女兴奋地追逐穿梭着,小孩子也不少。 有些人坐在木制冰椅上往前滑,基本都是些不会溜冰的,靠南边还有些人在打冰球。 沿着冰场一圈有很多水银灯,不过现在还没点亮,一会天黑了灯一亮,照在冰面上那才叫好看。 如此热闹的景象过一两年就该变味了,正经溜冰的人都被挤去别的场子,这里会成为好勇斗狠、嗅蜜拍婆子的所在。 算下来许大茂已经有四十多年没玩过了,刚踏上冰面还有点不适应,打算先走几步找找感觉。 尤凤霞心急,以为他真会划呢,哧溜一下就往前冲去。 手却不舍得松开,一下把许大茂给带得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 “怎么...”尤凤霞一下没反应过来,也被带得重心不稳,两人一起摔倒在冰面上,鞋刀带起一蓬冰屑。 “姐夫,你不是说会嘛。”尤凤霞拍打着手上的冰花,很快就站了起来。 许大茂讪笑道:“好几年没玩冰了,你先自个溜吧,让我找找感觉。” “那行,一会咱们再一起滑,我去看看有没有认识的。”说着加快速度朝冰场中心滑去。 许大茂一时也不忙起来,就坐在冰面上欣赏小丫头那优美的身姿。 她就像一只绿色的燕子,在人群里往来穿梭,速度不慢,转弯也很灵活,技术确实不错。 只可惜那件大衣不太对味,就跟后世的校服似的,完全把小丫头那窈窕优美的身段给遮住了。 这要是穿着后世那种紧身衣,肯定是腰肢纤美,举止轻柔,那该多美啊。 看得差不多了,咱得滑啊,不然干嘛来了。 许大茂站起身来,开始慢慢找感觉,好在本能还在,前后也就五分钟的工夫,就已经能顺畅地滑了。 “姐夫,小心!”尤凤霞弓着腰快速冲了过来,从身边掠过,身子有意无意撞了他一下。 这一下可有点重,撞得许大茂站立不稳,努力平衡了一下身体,总算站住了。 这小丫头真够调皮的,不能惯着,得追。 两人你追我赶,过了一会又变成了手牵手。 冰面像一面洁白的镜子,在镜子上高速滑行本来就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无数北方居民乐此不疲。 如果溜冰的时候身边有另一个人的陪伴,他们的心会变得温暖,在滑行的过程中享受心灵和精神的交融,这份快乐就会加倍。衛鯹尛说 许、尤两人就是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两颗心似乎贴得更近了,似乎已经朦朦胧胧突破了“兄妹”的界限。 .............................. 回到四合院才4点多,吴二丫娘俩还没回来。 不过也快了,之前说好了要回来吃晚饭的。 东厢房没人,到秦家一看,居然是棒梗在和面。 黄黄的应该是棒子面加白面,这是准备做窝头。 虽然现在条件好了,粗粮该吃还得吃,每月定量是粗粮细粮强制性搭配,总不可能把粗粮扔了吧。 秦淮茹在里屋看书,听了动静探头一看,顿时没好气道:“带人家小姑娘去哪了,一下午见不着人。” 许大茂听这话里明显有醋意,就知道这娘们不知道从哪偷偷暗中观察来着,不过那副冰鞋用布袋装着放在了车篓里,她没看见。 “去了她家一趟,总得有来有往不是。” 秦淮茹确实有点酸,凭女人的直觉,她早就看出来那个漂亮的小丫头对这家伙的好感和依恋。 她完全能够理解那个小姑娘的心态,这家伙一旦正经起来,有了后世的见识和经验,再加上那股子成熟男人的魅力,是个女人都会心生好感。 还弄个什么干姐姐干妹妹,这个“干”字怕是要读第四声吧。 有了三个老婆还不满足,也不怕精尽人亡。 这么小的丫头都不放过,简直是禽兽不如。 咦,这两句话怎么感觉可以当对联,回头真写出来贴他家门上。 “仔细着点,人家可是好孩子。”仨孩子都在,话没法明说,只能委婉地提醒一下。 “放心吧,不会怎么滴的。我回来的时候买了点菜,一会我来做饭。” 许大茂是真没打算对尤凤霞怎么着,年纪太小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最起码也得等到18岁。 算下来那会她应该当了知青,上山下乡去了。 要不要提个醒,让她肄业来逃过这一关呢。 下次找个机会问问得了。 回到家把冰鞋从空间里拿出来,抹了点枪油归置好。 看了会书,外边响起了说话声——京茹娘俩回来了。 .................................. 令人难忘的“春节”很快就过去了,除了一些对联,城里没有留下任何过年的痕迹,一切都和平时一样。 随着南方气温的升高,温暖湿润的环境是病原体的最爱,流脑病例开始呈现爆发式增长,大有来势汹汹之意。 不过官方提前很久就开始了宣传,防护措施和治疗手段也相应比较到位,这次的情况比前世要好很多。 第 95 章 忐忑 轧钢厂这边,广播又连续播出了几篇呼吁整顿生产的稿件,紧接着最新一期的厂报也刊登了类似的文章。 似乎杨厂长的复出已经是人心所向,无数人在摇旗呐喊,势已经造的差不多了。 3月5号,华夏官方下发了《致全国厂矿工人的一封信》,号召全国所有厂矿单位全面复工复产。 借着这个由头,许大茂写一纸调令,将杨厂长调离清洁工的岗位,随便找了个车间往里一塞,就在车间办公,还是主抓生产。 杨厂长终于能干回老本行了,至于在哪里办公根本就无所谓,当下抖擞精神,从翻砂车间开始整顿各车间生产秩序。 有些人坐不住了,这杨厂长一回来就搞事,这不是赤果果地夺权吗? 对些告状的人或者举报信,许大茂一概不理,非但不理,他还要暗中提供便利。 想干点正事还得大费周章,拐弯抹角的来,也是挺无语的。 在有心人推波助澜之下,厂里风气焕然一新,生产效率提高了不少,次品率也大幅度降低。 对此许大茂乐见其成,就像农民生来就要种地一样,轧钢厂存在的意义就是生产,其他的都应该放在次要位置。 只可惜多数人都看不清这一点,在他们心里,如何巩固夺来的权力才是重中之重。 许大茂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挂钟。 轧钢厂是五点下班,现在已经是4点50了。 他可不是迫不及待想要下班,而是在等着一件事的来临。 今天是3月27号星期一,也就是他之前“预言”冀省沧州市河间、大城两地交界带将要发生地震的这一天。 按照地震目录的记载,地震将在4点58分17秒发生。 至于为什么不跑,因为河间距离燕京虽然只有160公里,但震中烈度并不大,只有7级。 当时燕京有震感,但无伤亡,轧钢厂也没听说哪里的房子塌了,所以呆在办公室还是挺安全的。 说实话他心里还是略微有点没底,地壳运动既有必然性,也有偶然性。 地壳运动的能量积累到一定程度肯定会爆发,但万一不是今天呢? ................................. 沧州和燕京差不多,3月底的气候已经比较温暖,不再是棉衣离不了身。 李老早在几天前就赶到了河间,按照那位小许所说,地震影响范围这一片全是农村。 既然是农村,那动员工作自然比城市要好做得多,几天的时间这些工作人员已经把附近的大队都跑遍了,要求社员们不要进屋。 许大茂那天没有说具体时间,不然就太玄乎了。 一个生产队的晒麦场上搭了个防风的棚子,李老穿着套笔挺的灰色中山装,正在看着地震仪。 现在的地震仪的内部构造全是半导体,用磁带来记录,外观就像是一台录音机。 周围的村民得到了消息都不敢回屋,一个个都在村里溜达,时不时有人过来问“今天到底震不震啊”、“咱们啥时候能回屋”。 这些村民都知道同省的邢台市去年3月份发生过地震,死了8000多人呢。 现在又是3月份,万一跟去年情况差不多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不就是不进屋吗,咱们吃干粮就是了。 可从早上到下午,已经吃了两餐干粮,这眼瞅着天就要黑了,晚上气温可低,难不成要睡外面。 生产队的社员们心里都没底,气氛有些骚动。 现在地震局还没有成立,只有一些地质研究所的工作人员跟在李老旁边。 一个工作人员实在是受不了,低声问道:“李老,咱们都等了一天了,按邢台的‘小震闹,大震到’的特点来看,到现在还没有前震,会不会...” 这位工作人员指的是邢台主震前有一系列小震,这种叫前震—主震—余震型。 但这次的河间地震是主震—余震型,主震之前没有任何小震。 10年后的塘山也是如此,没有任何前兆,只是天际闪过了几道蓝色的地光。 可惜那会凌晨3点根本没人看得到,就算有人侥幸看到了也不会当回事。 后来华夏还拍了一部相关电影叫《蓝光闪过之后》。 李老盯着仪器,神色凝重地摇摇头:“地震成因的复杂性导致了它不会一成不变,上次的经验不一定适用于现在。” “周围村子动物的一系列异常现象很可能就是前兆。” 近几天他们走访了附近一些生产队,了解到了很多异常。 比如鸽子、麻雀、鸡烦躁不安,乱叫乱扑腾;冬眠的蛇、青蛙出洞乱爬、狗叫猪拱栏、老鼠不怕人到处跑等等。 李老此行并没有大张旗鼓,对外宣称只是来考察的,几乎算是地质研究所私下的行为。 主要是他心里也没谱,不知道那位小许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他很庆幸这次“试验”的地点是在农村,而且是在这么小的范围,比较好动员。 如果那是一则假消息,一天的功夫也造不成太大的损失,无非是让村民不进屋罢了。 要是在大城市,那动员的难度就太大了,疏散涉及到方方面面,还得和当地官方协调,不可能怎么轻易就能办到。 但就算是这样,李老心里还是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特别是烦躁不安的村民老是跑过来问这问那的,还有旁边焦急的工作人员,更是加剧了他心中的不安。 看了看手表,说话就到5点了,还是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动静。 再看看天色,已经在开始慢慢变暗了,这要是到了晚上还不让村民们回屋,怕是要引起怨言。 另一名女工作人员递过来一杯水,“李老喝口水吧,完了再躺下歇会,您都70多了,不比咱们。” 第 96 章 如期而至 李老如今已经是78岁的高龄,只有一个肾脏,还有动脉瘤等病症,身体确实不太好。 “谢谢。”李老勉强笑了笑,接过水喝了一口,忽然感觉不对劲,脚下似乎在微微晃动。 将水杯放在椅子上,凝神观察杯里——水平面泛起了层层涟漪。 李老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说话,耳边突然传来呼呼的声音,似乎地底下有一个大功率鼓风机在工作,紧接着变成了连续不断的轰隆声。 旁边几个工作人员同时失声叫道:“地声!” 大地突然开始剧烈震颤,农村的土坯房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震荡,纷纷倒塌,烟尘扬起老高。 这时所有的人都明白了,惊恐的村民四处乱窜,特别是离着房子近的,纷纷往空旷地带跑,一片狼奔豸突的景象。 简易的防风棚在吱呀晃动,似乎下一秒就要垮掉。 不过只是错觉,这种棚子都是用活动铝管加帆布制成的,非常轻便,根本不可能垮掉。 变故突生,李老不惊反喜。 凭他的经验来判断,这次的地震应该不是很强烈,何况之前小许也说了只有6.3级。 活了这么大年纪,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地震,或者说第一次身处震中。 这让他有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似乎自己正身处大陆板块之中,在感受着大地的痉挛和咆哮,感受着大自然的愤怒。 这简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周围的工作人员一个个目瞪口呆,居然真的震了。 经过了最初的惊慌,他们见李老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也都安静下来,各自开始操作仪器,收集震源数据。 “李老,您真是太神了。” “不愧是地质力学的创始人,您这预测简直太准了。” 耳边颂声如潮,李老却充耳不闻,只是观察着仪器。 他心里很清楚这并不是他的功劳。 虽然之前曾经亲口说过“深县、沧州、河间这些地区发生地震的可能性是不能忽视的”,但这也只是一个大的趋势,是根据地质理论推测出来的。 具体什么时候发生他可预测不出来,总不可能因为一个趋势就让人家一年不进屋吧。 现在小许的预言成了事实,看来那小伙子还真有点东西。 徐弛引荐的人果然不是信口开河之辈。 只是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曾经明确说过不是靠科学手段得来的结论,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神一类的东西吗。 还是说占卜、玄学、神学、风水一类的“歪理邪说”也有其存在的道理? 3月27日,河间、大城交界处发生6.3级地震。 因为事先有过提醒,震中地区无人死亡,受伤仅20人,房屋受损20万余间,其中完全倒塌的有一万五千多间。 这些倒塌的房子绝大多数是土坯房,没有任何抗震能力,但比较安全,就算把人埋里头了,也不一定压得死人。 前世这场地震仅有19人罹难,就是这个原因。 李老亲临。官方反应非常迅速,第二天就组织了国家科委、华夏科学院,地质部、石油部等有关部门人员前往现场考察,力求掌握第一手资料,为以后的预测事业修桥铺路。 ................................. 红星轧钢厂,所有的工人、干部全都感受到了震动。 许大茂盯着时钟,时间刚刚好,看来书上记载的是一点不错,甚至精确到了分。 只是书上记载的是16点58分17秒,但感受到震动已经是58分30多秒了,可能是能量波传过来也要时间。 办公楼里一片嘈杂,人们都感受到了震动,纷纷往外逃窜。 许大茂不慌不忙地收拾好挎包,准备去接秦京茹下班回家。 楼道里的人都在往外跑,一个干部问:“许主任,您没事吧,要不要全厂广播?” “不用理会,小震压根造不成什么损失,该下班下班。” 来到招待所,住宿、买菜的客人和职工都站在门外的空地上议论纷纷,秦京茹看丈夫来了忙迎上来。 “大茂,你没事吧。” 许大茂给了她一个宽慰的微笑,大声道:“小震而已,大家该干嘛干嘛,不用慌。” 因为一大爷收养了地震孤儿的缘故,傻柱对地震感触最深,大声嚷嚷着。 “去年3月份邢台来了两次,这会还是3月份,合着每年3月都得来一次啊,不知道又是哪儿的人遭殃了。” 众人纷纷附和,傻柱得意极了。 这货最喜欢这种场合了,只要能侃,不管是什么主题他都喜欢。 许大茂知道这些人不敢马上进屋,也不催促,带着秦京茹走了。 回家路上明显感觉到了骚动,行人们步履匆匆,一些人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在街上四处张望打听。 这次的最远有感记录约为300公里,燕京距离震中才160公里,感觉很明显。 回到四合院,院里也有几个人在院中空旷地带站着不敢回屋。 “大家伙都安心回屋做饭吧,这次没什么问题。” 许大茂提醒一句,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带着媳妇先回家了。 未来的40年内,也就76年那一次会对四合院的房屋造成损伤,在这期间都没事,根本用不着一惊一乍的。 当时自家房子的屋顶都塌完了。 秦京茹今年2月底过了20岁生日,以后再也不能用“少女”来形容她了。 现在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小腹已经微微隆起,打算让她把三月份做完,领完工资就不上班了。 反正她就是个打酱油的。 在秦家吃完晚饭,许大茂背着手,在后院溜达着想事情。 预料之中的事已经发生了,下一次的6级以上地震将于5月11号发生在新僵乌鲁克恰提西南,下下次就是8月30号的川省炉霍。 接下来两年华夏内陆会进入一段时间的平静期,接下来的四次都发生在蒋家那座岛上,直到69年才会发生渤海7.4级。 经过三次准确的预测,应该能塑造一副不灭金身了吧。 第 97 章 翻译翻译 不知不觉转悠了快半个小时,忽然听见“吱呀”一声,聋老太太的屋门打开了。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倒腾着一双小脚慢慢走了出来。 这么晚了还出来,明显是有事。 许大茂笑着说:“哟,这么冷的天还出来,这是晚饭吃饱了要消消食?” 聋老太太没回答,也可能是没听清,走近了才道:“小许啊,还没睡呢?” 称呼都变成“小许”,不再是“许小子”了,真让人“受宠若惊”,“感恩戴德”。 许大茂稍微提高些音量,“您有事?” 秦京茹听到了屋外的声音,打开屋门问:“大茂,你跟谁说话呢?” “没事,我一会就回来,你自个看会书。” 秦京茹答应一声,将脑袋缩了回去。 “倒是没什么事,今儿不是又有哪儿地震了嘛,没准哪天燕京震一次,咱们可都活不成了。” 许大茂无语,您老能不能说点吉利的,您是活够了,咱们可没活够。 燕京是一个得天独厚的好地方,或许是冥冥之中有先祖庇佑,明明处于华北地震带,却平平安安过了这么多年。 聋老太太抬眼瞧了一下许大茂,又摇头道:“就算不震,老太太我也活不了几年了,可我还想抱抱曾孙子呢。” 这话一出口,许大茂立马就明白了,这老太太不可能找自己扯闲篇,说出这话怕是想绕过傻柱,直接让咱帮忙解决他的个人问题。 “这事不难,您可以亲自去人冉老师家里,跟她爸妈说明情况。” 许大茂语气带着些嘲讽,“您辈分高,是咱们院的老祖宗,她爸妈一准会给您这个面子!” 聋老太太似乎没听出来话里的讽刺之意,一本正经道;“不行啊,那冉家老两口对柱子成见已深,他说什么都没用。” 傻柱是小年那天坏的事,今天都3月27号了,已经过了接近两个月的时间。 当时秦淮茹有心帮傻柱一把,就把金庸小说借给冉秋叶看。 她也有心机,故意每次只给一本,就是要吊着人家。 冉秋叶自然无法抵御小说的魅力,借着借小说的由头来过几次院里,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和傻柱的关系基本是恢复了。 她是没问题了,可父母那边不同意啊,那海龟两口子的脾气是又臭又硬,冉秋叶碰到这么一对父母也是造孽。 “老太太,您有事就请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的。” 聋老太太看了眼后面,慢慢往前走去,许大茂知道她有话要说,便也抬步跟上。 走到月亮门旁边,才道:“你是轧钢厂的大领导,太太想请你出手帮柱子一把,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重谢,具体是怎么个重法? 许大茂眼珠一转,调侃道:“老太太,麻烦您给翻译翻译,什么叫‘重谢’。” 聋老太太却根本听不明白,只是瞪着一双老眼定定地看着他。 “得,那我就直说了。” 许大茂再不磨迹,直截了当道:“老太太,您上次说欠我一个人情,再加上这次,事成之后,您那间屋子归我。” “当然那屋子还是您住,等您百年之后我再用。” 跟后世差不多,现在房屋过户除了常规的“买卖”,还有一种“赠与”,同样要缴纳契税。 聋老太太饶是经过了不少大风大浪,可也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狮子大开口,顿时一愣。 家里后辈抗曰的时候都牺牲了,剩她一人成了五保户,政府保吃、保穿、保医、保住、保葬,只要不奢望太多,根本就不用发愁。 在她看来房子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是最没用的物件。衛鯹尛说 可纵然如此,直接开口索要也太不拿自个当外人了,一间屋子怎么着也得几百块钱。 自己屋子的条件在院里是最好的,门口有葡萄架和常青藤,还有园子可以种点菜,院里也宽敞,综合来看起码值500多块钱。 “小许,他一大爷一大妈那事是得感谢你,要不是你,他们两口子还熬慆着,也不能这么踏实。” “不过一码归一码,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那间屋子可是我老太太的祖产,有房契的,可以一辈辈传下去。” “你帮个小忙就想得一间屋子,有点说不过去吧。” 许大茂就知道这老太太没这么容易答应,正所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慢慢谈呗。 就算老太太见多识广,也不会想到未来的房子有多值钱,能讹就讹,实在讹不了就低价买。 不弄到手的话,搞不好这房子以后就是一大爷的,人家现在有孩子,又不差钱,不一定愿意卖。 想掌握整个四合院,这只是第二步。 既然老太太上次说欠我个人情,那不用白不用啊。 何况您老人家上次讹了我们家娥子一双棉鞋,又讹了我两斤肉票,那咱不得找补回来? 许大茂拿出前世100岁那会的心态,这老太太在他眼里立马就成了晚辈。 双手抱胸往墙上一靠,居高临下地看着聋老太太。 “老太太,这人情可不止一大爷那一个,小年那天我要不出手,就傻柱那没轻没重的,您说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聋老太太沉默半晌才道:“唉,狠练十年拳,不如一年跤啊,傻柱子那事做得太不计后果了,这事的确得承你的情。” 许大茂暗笑不已,接茬道:“去年夏天那会,刘光天刘光福哥俩找傻柱的麻烦,要把他押走,也是我解的围。” “还有傻柱被打发去扫地,是我把他调回招待所的,虽然他厨艺高,但也不是非他不可,您说呢?” 聋老太太无话可说,心里暗暗疑惑——燕京人讲礼儿,许大茂这段时间挺尊老爱幼的,现在怎么突然这么咄咄逼人,好像变回了以前的模样。 不过想归想,老太太也没打算走,毕竟许大茂并没有不尊重她,一口一个“您”的,只是说话的神态和语气不像是晚辈对长辈。 第 98 章 捡漏 许大茂笑道:“您瞧,这就四次了,我如果在冉老师的事上再帮一次忙,可就是五次了,俗话说事不过三,要您那房子可不过分。” “何况之前我也没打算要什么回报,这是刚好说到这儿了,我才提的。不瞒您说,那房子我以后有用。” 聋老太太有点不明白,疑惑道:“马家的小屋你租了五年,又买了雨水的屋,拢共三间房还不够你用的?” 许大茂讪笑道:“我媳妇娘家亲戚多,再过两年把她老爹也接来,他们老两口总得有个屋子吧。” 这事聋老太太也有所耳闻,心道这许大茂对他媳妇简直好的没边了,上赶着给岳父岳母养老。 一番讨价还价,聋老太太终于松了口,只要傻柱和冉秋叶能顺顺当当把婚结了,立马去房管所做产权变更。 不过她还有两个要求,第一就是不能让冉秋叶的父母心生怨怼,那样的话会弄得女方里外不是人,也不能让他们家被下放。 可惜了,本来想给咱的“亲妹妹”出口气,弄一下那两个老海龟。 其实按道理来说,单位领导应该关心职工的个人问题,特别是像傻柱这种情况,都进32了还没结婚。 前世傻柱请李怀德吃饭的时候,谈及贾张氏作梗,李怀德直接放出狠话:“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居然敢反对婚姻自主,告诉我是谁,我让厂里办他。” 用这一招对付那俩老海龟倒是能起作用,但那样一来,无疑会结下仇怨。 第二个要求就是给弄一套两转一响的票,也就是缝纫机、收音机和手表。 冉秋叶有自行车,自行车票不需要,但还要一套家具票。 所谓家具票就是柜票、棕床票、桌子票、凳子票之类的票据,老太太的意思是想把三十六条腿都换成新的。 这些票零零散散加起来差不多也得小二百了。 这要求没什么难度,许大茂缺什么也不会缺票,更何况家具票可以让厂里发。 傻柱作为轧钢厂的老职工,结婚的时候厂工会理应有所表示,这也是职工福利的一种。 商议已定,聋老太太心头总算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头,拄着拐杖慢悠悠地回屋了。 许大茂有没有能力办到,她是一点都不担心。 至于聋老太太会不会信守承诺,许大茂也是一点都不担心。 这老太太世事通透,还不至于反悔,或者说她承受不起反悔的代价。 回到家,秦京茹已经收拾完,正靠在床头看书。 见丈夫回来便要下床帮着倒水,许大茂忙阻止,“你歇着吧,我自个来。” 秦京茹顺势又靠在床头,疑惑道:“我瞧你跟聋老太太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这可真稀奇,丈夫和那老太太一向不来往,还让自己也别搭理她老人家,这次居然能说这么久。 “我先洗,一会跟你说。” 关了灯,两口子窝在被子里说话。 “咱家又能多一间屋?”秦京茹又惊又喜,自然而然就想到会不会是给自家爸妈准备的。 之前许大茂就说过等秦老三年纪再大些,就把他也接到城里。 上次谈秦光誉的时候说爸妈不需要他管,那意思就是由他们两口子负责给秦老三和吴二丫养老。 这事也是许大茂主动提的,目的自然是给秦京茹编织一个精神牢笼,让她们全家都死心塌地。 毕竟左拥右抱这事属实有点过分了,想得到这种待遇总得付出些东西。 “是,而且不需要花钱,只搞点票给老太太,就能白得一间屋子。” 这就相当于燕京600万的房子花600块就买到,简直不要太爽。 钱倒是次要,就跟潘家园捡漏似的,要的就是这种占便宜的感觉。 “这么美的事,怕是还有什么条件吧?” 秦京茹也明白天上不会掉馅饼,一间房子正常都得几百块,明显不正常。 至于是哪些票据她也没问,丈夫神通广大,家里就从没缺过这玩意,相反平时还得低调点。 “那当然了,那老太太有事求我,她想抱曾孙子,如今也是没辙了......” 将聋老太太的诉求一说,秦京茹叹道:“这聋老太太对傻柱真好,愿意花这么大的代价,那三转一响的票,还有家具票应该都是准备给傻柱结婚用的吧。”んttps:// “不过像你说的,房子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聋老太太快入土的人了,其实也无所谓。” 许大茂点头道;“是啊,老太太看得开,不过得先让冉老师的爸妈点头同意他俩的婚事才行。” “就那俩老海龟,固执得要命,生怕自家小白菜被山猪拱。” “海龟,小白菜?什么意思?”秦京茹又不懂了。 许大茂没搭腔,只是想着事情。 安静了一会,秦京茹“由人及己”,带着些期待问:“大茂,如果当时咱爸妈不同意你娶我,你会怎么办?” 许大茂随口道:“当时我去下聘之前压根就没征求他们的意见,也就通知了一声,我管他俩同不同意呢。” “你就是我的,哪儿都跑不了。” 秦京茹之前一直不知道内情,一听这话顿时又感动了,情不自禁嘟起小嘴凑上去。 这一腻歪又不得了,感受到丈夫呼吸变得粗重,秦京茹羞笑一声,手往下伸去。 许大茂心情正好呢,感受到了媳妇的意图,忍不住调笑道:“你个小馋猫,又想要了?” 秦京茹不答,只是稍微加快了动作,小舌头舔得脖子痒痒的。 这丫头现在四个月了,身体也开始变得丰腴,抱在怀里感觉比较明显。 “那咱们小心着点,别压着你肚子了。” 娇媚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这次换我压你。” 耳鬓厮磨一阵,许大茂从床头柜拿出一个杜某超薄,用这个是出于卫生方面的考虑。 这时候的计生用品是很厚的橡胶,那厚度跟压脉带有的一比,可以重复使用。 用完还要洗,洗完还要晾干,想想就腻歪好吧。 秦京茹傻乎乎的,这种事又不可能跟别人交流,所以她一直以为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产品。 第 99 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第二天,许大茂特地起了个早。 昨晚已经说好,让秦京茹自己腿着去上班。 街坊们大多都没起来,院里很安静。 许大茂骑着自行车,早早的就来到西城区鸦儿胡同附近。 这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解决傻柱的问题,还得从冉秋叶那入手。 回忆了一下安定门小学的位置,在必经之路上找了家包子铺吃早点。 长达4个多月的冬天终于过去,现在连半夜的温度都是零上,早点摊上也有人愿意在外头吃了。 五个猪肉大葱包子,用绿豆粥溜缝儿,挺舒坦的。 特地吃得很慢,边吃边注意路边的行人,等了老半天,还剩最后半个包子的时候终于等到了正主。 咱的“亲妹妹尹东梅”来了。 冉秋叶依然是以前那副打扮,两根粗长的黑辫子垂在脑后,脸色阴郁,面容似乎有点憔悴。 可以想象,这段时间他们家的气氛肯定不会很好,搞不好天天吵。 女儿跟爸妈杠上了,两边都觉得己方是对的,再加上现在的大环境和糟糕的工作状态,心情能好才怪了。 许大茂将馅挤进嘴里,把包子皮往碗里一扔,起身迎了上去。 “冉秋叶同志!” 冉秋叶正在想着事情,突然听见有人叫,忙捏住刹车循声望去。 一看这人有点面熟,好像在何雨柱那院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同志您好,您认识我吗?” 许大茂已经将自行车锁打开了,推着车走上前。 “我是何雨柱他们院的,我叫许大茂,是红星轧钢厂的割尾会主任......” 自我介绍一番,冉秋叶立马来了精神,本来还很阴郁的脸色瞬间变得明媚。 “哦,您就是何雨柱说的那个‘发小’啊,您好您好。” 许大茂脸一黑,狗曰的傻柱,谁跟他是发小啊,真会往自个脸上贴金。 “就算是吧,咱们长话短说。”说着两人肩并肩推着车往前走。 “咱们院的老祖宗,何雨柱的奶奶让我帮他的忙......” “......就是这么个情况,这条件应该不错吧,你回头好好劝劝你爸妈,好不容易能找个不嫌弃你们家的女婿,可千万别错过了。” 听着许大茂的分析,冉秋叶也顾不得羞涩难堪了,只是连连点头,面上喜形于色。 现在不让教学生了,她嘴上说着无所谓,心里却非常遗憾,当年她就是喜欢教书才报考的师范大学。 能重返讲台对她的诱惑太大了,最关键的是还可以把爸妈的困境一起解决,上哪去找这么好的事。 “许主任,不瞒您说,我们家可能下个月就要被下放,离开燕京。” “您这个消息出现得太及时了,何雨柱有您这么个有能力的发小真是他的幸运,谢谢您。” 许大茂笑道:“你也甭谢我,主要是我们院的老祖宗给的条件太好了,我没法拒绝,再加上我有这个能力,顺手的事罢了。” 冉秋叶一愣,这种情况一般人都喜欢卖好,还能落下个人情,这位许主任却压根没这么做。 也不知道是为人实诚,还是不屑于要这个人情。 想想也是,自家的困境在人家那根本就不值一提,似乎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要自家的人情又有什么用呢。 权力是个好东西,可惜自家没有。 “不管怎么说都谢谢您,我这就回去跟我爸妈说一声。”冉秋叶抑制不住心里的兴奋之情,当即就要调转车头回去。 “对了,我昨天又想出一辙,麻烦您转告何雨柱一声,就说我妈有偏头痛,看他能不能找到什么中药方子,如果能治好我妈那病,也算加分了。” “我本来准备今天下午就去院里找他的,现在您来了我就不去了。” 说出这话连她自己都感觉不好意思,自家明明沦为了社会底层却还要如此拿捏,简直不当人。 “行,我回头跟他说一声,以他的性子应该是愿意的。” 冉秋叶感激地点点头,再次道谢后正准备走,许大茂又将她叫住。 “冉老师,我想问问令尊令堂是怎么知道何雨柱那两件糗事的。” “嗐,说来也是巧,那天有几个学生跑来抄家......” 冉秋叶回家去了,许大茂看着她慢慢骑远,拐过街角消失不见。 这姑娘着急回去,除了兴奋之外,应该还有避嫌的意思,怕被熟人看见了误会。 先把人给弄到厂里再说,凭傻柱那没脸没皮的德行,搞定那俩海龟应该问题不大。 反正都是傻柱吃亏丢面儿,跟咱一点关系都没有。 帮了那么多次忙,总算看到回报了,压榨傻柱的感觉真好。 只是根据冉秋叶所说,那拨学生有点蹊跷。 骑着车上了东直门大街,眼睛一扫就看见有人在往街边的公告栏上贴公告。 公告栏平时没有公告的时候都被用来贴各种宣传语或者大报,此时就是这样,那工作人员也不敢贸然撕,只是将公告覆盖在大报上。 一般判多少年的普通犯人不会张贴公告,十年二十年的,判了也就判了,不会宣传,也没人知道。 只有犯人被处以极刑的公告才会张贴,如李爱国所说,往往是好几名犯人一起。 这张公告就是如此,每个人的名字上都划了个红“x”,非常醒目。 之前贴的时候就有人驻足旁观,等工作人员走了,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好奇地凑了过去。 这会公告栏前已经围了不少人,许大茂个子高,倒是很轻松就能看清。 定睛一看,总共有6名极刑犯,李怀德的名字居然赫然在列。 许大茂瞳孔微缩,只见李怀德三个字跟其他名字一样,毫无例外地被打了个红叉叉,极具视觉冲击力,相关的判决文字刚好铺满了一整张白纸。 再一看日期,居然是4月2号上午——那可有点不赶巧啊,说好了要给徐颖践行的。 那就只能改到晚上了,李怀德嗝屁的场面咱可不能错过。 第 101 章 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今天叫你来,就是要让你去一趟冉老师所在的安定门小学和她父母所在的第二十七中学,跟他们学校的割尾会联系上。” “我打算把冉老师调到厂子弟小学,她爸妈调来厂里劳动,你先去跟他们领导打个招呼,特别是管章的。” 小李心领神会,他自己只是个办事员,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了不起,但管了公章,那权力就大了。 要办理工作调动,首先要有单位接收,并出具倒调函,再由当事人提交书面申请调离。 原单位如果答应放人,也要出具一个同意调离的函件,再去区里相关部门签字盖章,像这次就是去区教育局。 像这种同城工作调动不需要迁户口,也不用在两地来回奔波,比异地调动的程序简单的多。 “人情方面的花费你先去后勤支,回头让那边过来找我签字就行。” 小李一听就明白了,赞道:“许主任这么关心厂里的同志,真是像春天一样温暖。”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许大茂抽出两张信纸,刷刷写下两篇信函,里面说明了具体情况,签署名字并盖上了轧钢厂割尾会的公章。 小李喜道:“有了这两封信函,我就更好说话了。” 说着起身准备离开,许大茂又嘱咐道:“安定门小学那边,你别上去就说要让冉秋叶教学生,就说让她接茬扫地。” 小李意会,答应一声走了。 许大茂往椅子上一坐,翘着二郎腿焉悠哉悠哉的。 这就是当领导的好处,动动嘴皮子,自然有人去帮你办,根本不需要自己搭进去任何人情。 燕京的小学校长的行政级别为正科级,中学是副处级,而轧钢厂的厂长是正厅级。 割尾会主任和厂长相等,比学校的级别高了很多,那两所学校的领导应该会同意。 …………………………… 中午下班后,去招待所餐厅吃饭。 把事跟傻柱一说,傻柱立马感恩戴德。连连道谢。 这无疑是最好的方案了,既不得罪准岳父岳母,还能解决他们的工作问题,还能让他们摆脱被下放的命运。 而且一旦他们老两口在厂里上班,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更容易培养感情。 等您二位知道我傻柱是个什么样的人,肯定会点头答应,到那时,咱才算是真正脱离单身了。 “这...这让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许大茂不屑道:“用不着,这是人老太太的人情,你赶紧把自个的事做好才是正经。” 傻柱知道许大茂手上的权力有多大,倒也干脆。 “没的说,我以后就拿老太太当我自个儿的亲奶奶就得了。” “就是这偏头痛我上哪找药去,真会为难人,我特么想结个婚比西天取经还难。” 关于偏头痛这事,许大茂还真有办法。 前世刘海中也是有偏头痛,后来一大爷找胡同口惠民药店的老李头开了个专治偏头痛的药方,还开了两副药。 后来刘光福去家里拿药锅罐熬药,不懂规矩非要人递给他,棒梗本来就看他不爽,立马炸刺。 接着就发生了棒梗打刘光福、傻柱打棒梗、开除棒梗等一系列事情。 刘海中后来说那药还挺有用,喝了七八副病情就大为好转。 索性好人做到底,把这消息也告诉了傻柱。 “我再教你一招,你把药熬好用保温桶装着,直接送到冉老师家,不管那老娘们怎么摆脸色,你都别在意。” “往后等他俩过来上班了,就每天早上给那老娘们送一回,连续送半个月,一准好使。” 傻柱刚开始还挺高兴,后来一听这么麻烦,顿时愁得不行。 “我怎么感觉给自个找了个祖宗呢。” 给自己找个爹妈,还得伺候着,确实跟找个祖宗差不多。 既然当了舔狗,那就一路舔到底,舔到最后应有尽有嘛。 “好事多磨,你自个看着办,我吃饭去了。”正好秦京茹叫过去吃饭,便顺势离开。 临近下班的时候,厂办的小李回来了。 那两所学校的领导一听是轧钢厂割尾会主任点名要人,很爽快就答应下来。 学校领导也巴不得把这三个“小资”送走,但第二十七中的领导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冉秋叶的父母需要以下放的名义到轧钢厂来参加劳动,而不是普通的工作调动。 他们得考虑在学校里造成的影响,说白了就是不能让这两个“姿产阶级的后代”太舒坦了。 “下放就下放呗,正好煞煞他们的傲气,让他们明白工人阶级才是领导阶级。” 这种要求简直是理所当然的好吧。 “你赶紧把这事落实,尽快让他们仨入职,这相处久了才好说话。” 小李答应一声,离开了办公室。 许大茂往椅背上一靠,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本以为要费点功夫,没想到这么顺利就给办了。 其实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虽然轧钢厂并不是学校的上级部门,但行政级别在那摆着,冉家又不是什么关键人物,说放就放了。 像《人是铁饭是钢》里边,丁秋楠想去大学进修,因为她是医疗人才,工厂就死活不放人。 正琢磨着,电话响了。 话筒里传来徐部长爽朗的声音:“小许啊,好久没给你打电话,第一次还让接线员接到招待所去了,后来招待所那边一说我才想起来。” 许大茂心中有数,昨天河间地震已经发生,今天徐部长亲自打来电话,估计跟那事有关。 果然,徐部长很快就说起主题:“明天下了班你得来我家,然后一起去李老家一趟。” 许大茂答应一声,想起以前的承诺,问道:“徐颖什么时候回崇庆?我答应临行前给她做一餐饭。” “还有一个多星期,那就4月2号礼拜天吧。” 电话那头响起了说话的声音,徐部长可能是有事,很快就挂了电话。 李老临终前几年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地震预报预测的研究,可谓是一心扑在工作上。 河间和燕京仅仅相隔100多公里,按照这位科学家的一贯作风,他肯定会亲临现场。 第 102 章 知音难觅 也就是说他明天回燕京,然后就要迫不及待地“召见”。 事到临头,许大茂还是有点紧张的,不知道拿出那个荒谬的借口,会不会被李老当成神经病。 但往往最不可能的恰恰又是最有可能的,不然请问该怎么解释呢? 总不可能说咱是诺兹多姆的子嗣,而你们全都是凡人吧。 ................................. 今天厂里没有招待,跟平时一样接了媳妇一起回家。 秦京茹坐在后座上,两只脚一荡一荡的。 “哎,还有几天就没法上班了,说起来还挺舍不得的。” 许大茂想起上次说过的话,半开玩笑半认真道:“等你奶了半年就把孩子给你姐带,你继续上班呗。” 上次说这话的时候秦京茹还有些心动,这次却拒绝得很痛快。 “那可不行,万一我儿子跟我不亲了怎么办,没听说妈妈不带自个的儿子的。” 这么笃定是儿子,万一是个闺女,岂不是很失落。 看来准妈妈当久了,心态也变了。 “那等你不上班了,就多学着些你姐,看看她是怎么带孩子的。” 回到四合院,刚进门秦京茹就被于莉叫去她家了,这娘们似乎一直在等着。 虽然于莉挺抠门,许大茂却并不反对媳妇跟她交往,从她身上学些勤俭持家的习惯也挺好。 反正以秦京茹的性子,除非她愿意给,不然根本没人占得了她的便宜。 回到后院发现家里菜窖门是开的,外面堆了些烂菜叶,再一看是吴二丫在清扫菜窖。 马上就是四月份,各种时令蔬菜都已上市,菜窖完全用不上了。 储存大白菜是没办法,谁不喜欢吃新鲜的菜呢。 上次打扫还是刚结婚那会,自己去找丢失的手镯,秦京茹拖着“残破之躯”把菜窖弄得干干净净。 现在家务活有了指望,这丫头再也不会像刚嫁过来的时候那么勤快了。 不过有得必有失,虽然干活不怎么样了,那方面却更浪,更放的开了,也是好事。 “我帮您把这菜叶子铲走吧?” 吴二丫忙推辞:“你上一天班了,回家歇着吧,一会我还得清一下,好叶子给淮茹拿去喂兔子。” “对了,咱家对面刘大妈来找过你一次,看你没下班就走了。” 许大茂答应一声回了屋。 刚倒了杯水,屋门就被敲响了。 开门一看,果然是刘大妈。 “许主任,下班啦。” 这老娘们一脸谄媚的笑容,一看就是有事相求。 许大茂笑道:“您有事?” “嗐,我就是想问问我们家老刘啥时候能回车间,这国家都号召全面恢复生产了,我们老刘技术那是绝对的过硬。” 就猜到是这事,之前跟刘海中说过罚他扫三个月的厕所,现在是三月底,时间已经快到了。 刘海中天天受煎熬,自己不敢来问,就让他老婆出马,反正一老娘们要啥面子。 许大茂又鄙夷又好笑,“哟,刘大妈,您这是拿国家政策压我呢?” 刘大妈吓了一跳,忙摆手道:“不敢不敢,我哪有那意思,就是想问问...” “您啊,也不用着急,我许大茂说话就从来没有不兑现的,4月初就让老刘回车间。” 刘大妈大喜,没口子地道谢。 “还有一件事,您跟您那俩儿子说一声,别的方面跟傻柱怎么较劲都行,唯独在搞对象这事上别下绊子。” “光天光福?” 刘大妈明显有些惊疑不定,到了许大茂这个位置,自然不可能无的放矢. 更不可能跟傻柱一样咋咋呼呼,嘴巴先痛快了再说。 还待再问,许大茂抬手制止了。 “因为组织上在关心何雨柱同志的个人问题。就这么着,您请回吧。” 刘大妈不敢再问,答应着走了。 上午许大茂问了冉秋叶具体情况,就有点怀疑是刘家兄弟搞的鬼。 因为刘光福在工读学校上学,那里头的学生几乎都是小痞子,再加上现在又停课了,完全有“作案条件”。 但他没证据,也懒得去查,这种事就算揭穿了也没多大意义,毕竟傻柱本身就有问题,人家也不是诬陷造谣。 这种性质就跟秦淮茹第一次带秦京茹来厂里相亲时,自己说傻柱坏话一样,有点缺德,但算不上十恶不赦。 最关键的是这种蔫坏的风格挺合许大茂的胃口,上辈子他最喜欢做这种事了,知音难觅啊! 不过知音归知音,聋老太太的房子他是志在必得,不允许再出现什么意外。 如果刘家两兄弟再弄出什么幺蛾子,那就对不起了。 .................................... 眨眼就到了第二天下午,许大茂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那套《倚天屠龙记》尤凤霞已经看完还回来了,此刻正在挎包里。 来到冶金机关大院,徐部长还没下班。 “徐颖,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从挎包里将书一本一本往外拿,徐颖不错眼珠地盯着,好像被磁铁吸住了似的牢牢粘在书上,根本就挪不开。文学一二 “这是那个什么倚天?” 要不是奶奶在旁边,她都忍不住要上手抢了。 “对,我好不容易淘换来的旧书,你不是快要回崇庆了嘛,送给你留个纪念。” 徐颖大喜,没口子地道谢。 旁边的杨阿姨看得直乐,“小颖,你还有几天才回,这书得先让我和你爷爷看。” “那我只能带回崇庆看了。”徐颖一想也是,立马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变得蔫不拉叽的。 “小许,这些书你都是从哪淘弄来的,前些时首长每天晚上看的时候都读给我听,写得还真挺有意思的。” 许大茂笑道:“是吧,我就是觉得写的好才费功夫弄来的,具体您可以问徐部长,他一准儿清楚。” 华夏自从推广简体字之后,就已经不出版这种繁体字的书籍了,现在只有香江和那座岛依然在用繁体字。 第 103 章 打油诗 徐部长也看过神雕系列的前两部,肯定知道这书是哪里来的,只是懒得说罢了。 由此可见他是个比较开明的人,不然也不会允许孙女看这种“封资修”的书籍。 这种侠义小说要较真的话,里边全是不合理的地方。衛鯹尛说 比如轻功怎么可能让身体变轻,内力又怎么可能做到隔空取物,隔空打人等等,完全不符合科学理论和唯物主义。 杨阿姨挺喜欢看这种小说,当即拿着前四册就去了楼上,只给徐颖留下了第五册。 徐颖非常自律,说不看就不看,并不纠缠,只是把第五册拿在手上随意翻着。 “这书真不错,还有配图呢。” 翻到最后,突然在文章结尾发现了两行娟秀的钢笔字。 徐颖认识尤卫东的笔迹,奇道:“这是尤卫东写的?” 许大茂把头凑过去一看,确实是她写的,是一首诗: 谨将金针约再聚,女儿心思凭谁诉。 别时容易见时难,别人骑马我骑驴。 许大茂看得直乐,这诗前三句挺正常的,也押韵,无非就是说郭襄痴恋杨过,华山一别之后,终其一生也不曾相见。 可最后一句是怎么个意思。 诗的最后一句一般都是点睛之笔,这首诗就因为最后一句风格突变,成了打油诗。 别人骑马我骑驴,出自《增广贤文》,一般都用来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是一种比较豁达的心态。 尤凤霞那小丫头意思难道是说论和自己的感情,她肯定比不上秦京茹,但比徐颖强? 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画面:小丫头看完了小说,一边感慨郭襄的痴情和执着,一边冥思苦想,写出了前面三句。 随即想起徐颖居然想截胡,甚至还想比我跟队长的关系还亲,那我可不能惯着你,于是写下了最后一句来调侃一下。 这小丫头真是古灵精怪,在这暗戳戳地秀优越感呢,可惜只是对牛弹琴。 徐颖看得一头雾水,前三句她能理解,最后一句就看不懂了。 许大茂解释道:“这一句是说郭襄骑着毛驴苦苦寻找杨过二十四年,最终却一无所获,后来顿悟以后就开宗立派了。” “郭襄真是个瓜娃子,人家双宿双飞,怎么可能让你去当电灯泡。” 徐颖对郭襄的做法并没有感同身受,反而嗤之以鼻,“有那寻人的功夫还不如多杀几个蒙古鞑子。” 同样是15岁的女孩,性格不一样,对人物的理解也不一样。 徐颖对尤凤霞的小心思一无所觉,又把诗读了两遍,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字问:“队长,你这书还是先给尤卫东看了?” 许大茂理所当然道:“多新鲜呐,她是我妹妹,我当然要先给她看了。” 徐颖又有点气不顺了,嚷嚷道:“上次我好心好意给你泡茶,就是为了先看小说,你可倒好,居然说话不算数!” 好一个塑料姐妹情,书都拿到手了还在乎这个,难怪尤凤霞要调侃你呢。 不知道怎么回事,徐颖一听尤卫东在他心里比自己重要,她这心里就不太服气。 我爷爷可是你的直属上级呢,居然敢如此怠慢我。 察其言,观其色,许大茂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这小丫头不会是起了点别的心思吧,那可就敬谢不敏了。 尤凤霞那种没落的官三代还行,像徐颖这种如日中天的绝不能招惹,否则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杨阿姨刚好从楼上下来,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佯斥道:“小许是客人,给客人端茶倒水是礼节,啥时候成了讨价还价的资本了?” “再说小许把书都送给你了,还有什么好不依不饶的。” 徐颖低下头不敢顶嘴,其实她也不是因为书的事不高兴,只是气队长居然说话不算数,连续两次骗她。 其实许大茂信用指数非常高,从来都是说到做到,只是不知道怎么的,看见徐颖就想逗她,也不在乎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或许是潜意识里不想跟她产生什么瓜葛,只当朋友就好。 “徐颖,你不是过几天要回崇庆了嘛,给你做顿川菜,怎么样?” 一听这话,徐颖那双小耳朵立马竖了起来。 现在情况特殊,全国上下都在反对“姿产主义享乐思想”,徐部长作为表率压根没请厨子,天天就让杨阿姨做饭。 奶奶厨艺水平相当不咋地,爷爷也不许她去下馆子,徐颖早就有点馋了。 小丫头面露疑色,“你不会又拿我打镲吧?” 许大茂哭笑不得道:“怎么可能,4月2号礼拜天下午,就在我们轧钢厂招待所,我亲自下厨,就当给你践行。” “这还差不多。趁爷爷还没回来,咱们下几盘五子棋。”徐颖总算是露出了笑模样。 杨阿姨在旁边道:“不行就在咱们家里弄吧,何必麻烦厂里的人,再说拿公家的东西当作私人招待,不太好。” 许大茂其实是想用招待所的大灶,又烧煤又有鼓风机,那火力多大啊,在这儿只能用土灶烧柴禾,得把人急死。 自打小年那天在招待所炒了一次菜,就再也不想用这种温火了。 “没事,我自个儿买菜,上次我请我岳父吃饭也是我自己买的食材。主要是我还想请个人,就是上次来的那个叫朱霖的丫头。” 杨阿姨点点头不说话了。 正好徐颖把棋盘拿了过来,两人便开始下棋。 到了五点一刻,徐部长回来了,还是跟上次一样在门外按喇叭。 ................................... 一辆上海牌轿车朝海淀区紫竹院驶去。 许大茂汇报完工作,徐部长点头道:“你做的不错,就是要让人在明面上挑不出毛病来,工厂是生产的地方,不应该掺杂太多其他的东西。” 这话有点那啥啊,许大茂忍不住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 不过作为领导的司机,嘴巴严实是最基本的要素,看来这位郑师傅挺受信赖的。 徐部长心中一直有个疑惑,思来想去,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第 104 章 男人的天性 这也难怪,他已经知道前天下午是沧州市河间与大城交界处发生了地震,他身处燕京也感受到了震动。 前天地震,李老昨天又打电话过来让他知会小许,这两件事之间会不会有所联系。 这个问题他昨天已经想了一晚上了,心里跟猫挠似的。 轻咳一声道:“小许,李老找你是因为前天的冀省的事?” “是,李老等这一天应该等了很久了,这次还不顾危险去了现场,真让人敬佩。” 徐部长一听果然如此,那天他们两人就神神秘秘的,在办公室说了老半天才出来,而且李老明显是心事重重,好像有什么想不通的事。 想到这徐部长更是心痒难耐,试探着问:“不会是你提醒他老人家会在河间发生地震吧?我可是知道这门学科在华夏才刚起步,你哪来那么深的造诣。 许大茂笑道:“这事我上次就说了得保密,请恕我暂时不能告诉您。” 徐部长明显有些无奈,开玩笑道:“你这个小许,嘴巴倒是挺严,你这是过河拆桥啊,要知道可是我带你来李老家的。” 这话就有点孩子气了,没想到徐部长平时这么严肃的领导,居然也会说出这样带点情绪的话来。 “徐部长,您这是跟我叫板呢。” 其实许大茂有心把这事告诉徐部长,因为这位老领导的人品还是值得信赖的,而且为人开明,并不是那种老顽固。 而且这位领导在体制内浸淫十几年,告诉他应该能获得一些建议和提醒。 想到这,许大茂低声道:“一会下了车先跟您去旁边转转。” 徐部长见他面色肃穆,也预感到了些什么,点点头不说话了。 ……………………………… 三月底的树枝已经开始发芽,一片灰色之中有些绿色的点缀,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漫长的冬天已经过去,春天终于来了。 南方的燕子早已踏上归途,再过半个月左右就会在燕京看到它们的身影。 这是两个胡同中间的一小片树林,徐部长和许大茂绕着林子外围遛弯。 这一圈经常有人走动,土质的地面被踩得很平整。 “......就是这么回事,我前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获得了这个能力,说实话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许大茂搁这装呢,他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徐部长,这种事自然是好事,只是有点敏感,又有点荒唐。 徐部长眉头紧皱,一直在消化这个天方夜谭一样的消息。 明明很难让人相信,却好像是事实,李老也非常重视此事,不然为什么要召见小许。 只是几年前大跃进的时候到处都在“放卫星”,动不动就是亩产上万斤、几万斤甚至十几万斤,正所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现在听了这种不符合逻辑的话,难免会让徐部长心中存疑。 真的会有这么神奇的事?不会是在放卫星吧。 许大茂知道徐部长一时难以接受,便笑道:“徐部长,说实话这事我都不相信,但我前妻言之凿凿,还说十年后会来场大的,搞得我心里发慌。” “您想想看,事关那么多人的生命,我能不当回事吗?所以我宁愿自己被当成神棍,也要不能当做不知道。” 这货说的义正辞严,就跟真的似的。 徐部长微微点头,面露欣慰之色,这话非常符合小许一贯的人设。 “所以上次娄弘毅给我写了封信,信的末尾语焉不详地透露了十年后的那场灾难,也是你的授意?” 其实许大茂当时压根没想到这事,这消息是娄晓娥抖搂出来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冒领功劳。 “是,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就把这次地震的消息提前告诉了李老,也是想验证一下预言的真实性,没成想是真的。” “既然这次是真的,那下一次应该也是真的,那么下下次呢?” 徐部长已经完全明白了许大茂的意思,无非就是循序渐进,慢慢取信于人。 猛的一下抛出十年后的那个消息肯定没人信,不但不信,还会说你妖言惑众,在民间制造混乱,居心叵测。 但随着预测准的次数越来越多,自然就会相信了。 徐部长用期盼的目光望着许大茂,“小许,既然这样的话,那下一次六级以上地震会发生在哪里?” 许大茂很光棍地摇摇头,“这个消息恕我不能告诉您,我得先告诉李老。” 徐部长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你吊我胃口呢?” “哟,我可不敢!”许大茂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一脸笑嘻嘻。 “您是外行,就算知道这个消息也没用,您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着?人李老才是这方面的专家。” 徐部长瞪着许大茂半晌无语,过了半天才悻悻道:“说的也是,到时候震了我自然就知道了...走吧,去李老家。” “徐部长,我准备暂时隐瞒我前妻的身份,这事您得替我保密,谁都不能说,您爱人也不行。” 徐部长没好气地说:“这么大的事,我当然知道,你就放心吧。” 他这短短十分钟内失态的次数比去年一年还多。 这个小许简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奇葩,跟他有关的事总会变得奇怪起来。 昨天又不知道打哪儿弄来本书,破皮烂肉的,关键的出版信息也撕掉了,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和香江那边还有联系。 想想也正常,娄家在燕京经营三十多年,没点后手是不可能的。 他那前妻真是个奇女子,居然能从前期的风吹草动猜测到历史的走向,提前让一家人逃往香江。 虽然徐部长是国家干部,一心为国,但他并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嘴上不能明着表扬,却还是忍不住暗暗为娄晓娥点了个赞。 两人朝李老的独门小院走去,徐部长沉默片刻,终于问出了那个敏感的问题。 “小许,你跟我说实话,你前妻抛出这个消息,是不是打算以此为立身之本,回燕京跟你一家三口团聚?” 说完又觉得不对,这哪是一家三口啊,等小秦生了孩子,那就是一家五口,真是太乱了......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徐部长内心深处居然生出一丝羡慕——左拥右抱啊! 莫非这就是男人的天性? 第 105 章 得陇望蜀 徐部长被这个心中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忙摇摇头将这个荒唐的念头抛开。 许大茂早就预料到徐部长会这么问,像他这种大领导,遇事一向会往深处想。 正所谓人无心思不做事,要说娄弘毅的女儿纯粹是为国为民,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徐部长是不信的。 倒不是说不存在这种人,相反在这个时代,这种没有一点私心的人还特别多。 关键还是在于身份,姿本家的女儿会一心为国? 谁信啊,反正徐部长是不信的。 许大茂在徐部长面前本来就没打算隐瞒,“徐部长,根据您的判断,这场运动将会持续多久?” “这个...这个不好说,估计得好几年吧。”徐部长不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支支吾吾的,有点难以启齿。 他何尝不知道这里边的是非,只是在其位谋其政,他也不能妄议什么。 “我儿子才几个月大,一家人总不可能长期分居两地吧,我可等不了那么多年。” 徐部长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得苦笑道:“你这家伙,真是胆大包天,这可有点类似于‘拥兵自重’。” “自不自重的,还得看贡献,只要我前妻对国家的贡献足够,她那个不光荣的身份也就无足轻重了。” 徐部长默默点头,快走到李老那座独门小院了,才道:“你们的诉求千万不要急于表现出来,只牢记一心为国即可,到了合适的时机...” 说着指了指上方,“上面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 依旧是上次那个办公室,李老和许大茂相对而坐。 桌上的茶已经变温了,正微微冒着热气。 许老夫人听房间里面没有说话的声音,便进来加热水。 许大茂忙站起客气一句,用手扶着杯子以示尊敬。 看房间内气氛有些凝重,许老夫人便想着说点别的来活跃气氛。 “小许,说起来你跟我还是本家呢。” “是,不过连我爸都是您的晚辈。” 许老夫人随意问了些许大茂家里的情况就出去了,又带上了门。 等许大茂再次坐下来,李老的表情已经变了,不再是之前那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小许,我的经验和知识告诉我这不可能是真的,但事实又摆在这里,你总不可能是蒙的吧。” 许大茂微微一笑,“是不是蒙的,您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李老本来坐的很直,此时突然往椅背上一靠,整个人有点意兴阑珊。 “小许,咱们先做一个假设,假设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是不是代表着咱们华夏的地震预测研究是在做无用功?” “只要那个人还活在世上,但凡大的地震他都能预测,那还要我们这些科学家有什么用?” “当然我不是说挽救人民的生命不好,只是觉得有点意志消沉,似乎我们这些科学家为之努力了很久的东西突然就没意义了......” 李老的固有观念受到了很大的冲击,絮絮叨叨一连说了两三分钟。 其实许大茂挺能理解的,这种感觉就像是学生时代的考试。 我这边拼了命的学习,你那边天天打游戏,压根不拿考试当回事。 结果考完了分数一出来,你是满分,我不及格。 这种挫败感的确挺伤人,好像自己所有的努力全白费了。 但是有个词叫天道酬勤,考得好的那个人是作弊才得的高分,没什么值得夸赞的。 另一个人虽然一时没考好,但学的知识是实打实的。 自己现在就是在作弊,只是出发点是好的,性质并不恶劣而已。 待李老心绪平静一些了,许大茂才缓缓道:“李老,说句不客气的话,您这格局还是小了点。” “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碰到这种事情,任何人一时都无法接受。” “是吗?”李老知道这位小许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也没必要故意标新立异。 “你不妨详细说说。” 许大茂将刚才拿考试打比方的道理给讲了一遍,李老听完若有所思。 “李老,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知识就是知识,被发掘出来的知识是永远不会消亡的,只会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 “何况人之一生不过区区百年,等那个人不在了,难道就任由地震肆虐吗?” 这番话说的言简意赅,李老身子猛的一震,如醍醐灌顶。 是啊,难道就因为有了指望,国家就不继续研究了吗。 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可以永恒存在下去,但华夏这个新兴的国家最起码能存在好几百年。 就算前几十年有了保驾护航的人,那后面几百年呢? 还是像小许所说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要解决地震预测预报这个世界性的难题,还得加倍努力才行。 李老清癯而布满皱纹的脸上神色不停变幻,对面的许大茂看在眼里,心里有点虚。 眼前这位老人都快80了,身上还有动脉瘤等多种疾病,这突然一下这么激动,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许大茂将杯子在桌面上磕了一下,轻轻唤道:“李老,您先缓缓,喝口水吧。” 李老点点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小许,你居然愿意将这么敏感的事告诉我,要知道成功预报地震可是个大功劳。” “特别是如你所说,十年后会有一场灾难让数十万人失去生命,这天大的功勋你就一点都不动心?” 许大茂笑了笑,低声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说了也没人信,只有您这个学术界的泰山北斗才能最大程度地利用好这个消息。” 李老眼中激赏之色愈浓,随即心中又升起疑问。 “为什么你那位朋友对邢台地震无动于衷?要知道那次那是足有8000多人丧生。” 世人都喜欢得陇望蜀,看来连李老这种德高望重的人也不例外。 第 106 章 妥协 “因为我朋友不知道是真是假,直到连续几次的梦境都得到了证实,她才下定决心让我跟徐部长说起这事。” 这话里其实有漏洞,但许大茂有意使用春秋语法,李老一时也无法抓住什么明显的破绽。 “小许,我姑且相信你,那么请你告诉我接下来的6级以上地震会发生在哪里。” 许大茂在脑海里翻了一下书,语气十分轻松:“也甭下次了,我直接把下面两次都告诉您吧。” “今年5月11号,新僵乌鲁克恰提;8月30号,川省炉霍。” 李老看许大茂说的这么笃定,心中倒是相信了九成。 主要是这次河间之行给他的震撼太大了,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又思考半晌,李老抛出了心中最后的疑问。 “小许,既然你那位朋友是在梦境里看到的未来,那他有没有描述一下那副场景?” “实在太过惊心动魄,她不愿意再去回想,只是写过两个很短的句子。” 许大茂在脑海里打开笔记本上的维基百科,搜出塘山抗震纪念碑的条目念了起来。 “是时,人正酣睡万籁俱寂。突然,地光闪射,地声轰鸣,房倒屋塌,地裂山崩,数秒之内,城市夷为废土。” 后面还有关于罹难和伤残人数,还有绝户数量的描述,但许大茂没继续念下去。 那么巨大的数字,念出来怕吓着这位老人,同时也有危言耸听之嫌。 即便如此,作为一位资深的科学家,李老完全可以从这几十个字里感受到那种惨烈的景象——堪称旷世奇灾,山河倒悬。 特别是最前面一句,明摆着就是在说灾难发生的时候人们都在家里睡觉。 众所周知,半夜发生的灾难才是最恐怖的,从睡梦中惊醒本来就意识不清醒,再加上又没穿衣服...... 想起衣服,忙又问:“小许,那你那位朋友有没有说具体是在哪里,是什么时候,冬天还是夏天?” 还好那次灾难发生的时候是夏天,如果是冬天,以北方那种天气,动不动就零下十几二十度,罹难人数怕是还要激增。 许大茂摇摇头,故作遗憾道:“时间跨度太久远,没法确定,只知道是夏天,或许以后就能知道了。” 李老的脸上突然涌起一团激动的红光,精神突然变得十分振奋。 “有了你那位朋友兜底,我们科学家就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地进行科学研究,咱们国家的预测预报事业就能更蓬勃地发展,幸甚幸甚......” 许大茂明白李老的意思,一旦能提前知道哪里会发生,就可以提前去布置各种仪器,获得第一手数据。 这种在灾难现场获得的经验和资料可谓是千金难求。 他由衷地说:“我相信华夏地震预测预报事业在您的领导下,一定会取得非常高的成就。” 这位李老在71年去世的前一天,曾经遗憾地对医生说:如果能再给我半年时间,地震预报的探索工作就会看到结果的。 只可惜时间不等人,任何人在生命面前都是平等的。 李老已经坐了许久,或许是觉得不舒服了,站起来活动身体。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看看后面两次是否会真的发生,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 ………………………… 跟上次一样,轿车把许大茂放在南锣鼓巷口就离开了。 谈完话,李老非常高兴,说什么也要留两人在家里吃饭,怎么推辞都没用 于是只能恭敬不如从命,司机就只能在外头随便买些东西吃。 因为李老只剩一个肾脏,年纪也大了,许老夫人炒的菜都非常清淡,味道也是马马虎虎。 但能和李老坐一个桌子还是挺让人自豪的。 走在弯弯的胡同里,许大茂的心绪始终难以平静。 终于走出了这一步,是福是祸还真的说不准。 上辈子看了很多重生类的网络小说,主角都是只顾着搞钱泡妞,没见哪一部小说有预报地震这种情节,是不是说明这种行为风险很大呢。 正所谓风险有多大,收益就有多大,想要光明正大地左拥右抱,又不愿意背井离乡逃到香江去,那就只能靠这一招了。 如果李老知道许大茂殚精竭虑的初衷是为了让娄晓娥回燕京跟他一起生活,怕是要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这货就是这么想的,没办法。 要不是娄晓娥先提出来并强烈要求,他甚至都想不起这茬来,更不愿意找这麻烦事。 华夏官方应该不至于这么不智,不说巴结着,最起码不应该对付咱吧,咱可是一心为国啊! 一路寻思着,已经快走到四合院门口了。 跟以前一样,秦京茹依然在门口等着,一看到她,有些忐忑的心情很快就安宁下来。 “等了多久了?你有身子,站久了腰会疼吧。” 秦京茹笑着迎了上来,顺手就挽上丈夫的胳膊,动作熟练至极。 “没什么感觉,我跟你说,冉老师的爸爸来咱们院了。” “冉秋叶的老爹?来咱们院?那他现在在哪?” “在傻柱家里,聋老太太和一大爷陪着说话呢。” 胳膊拧不过大腿,人生在世总得学会妥协,看来那冉家两口子已经妥协,这是派代表前来摸底了。 有门啊,那间房子应该是稳了! ………………………… 冉父是吃了晚饭骑自行车过来的,本想把叶琴带着一起来,无奈女海龟拉不下面子,死活不愿意来。 其实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想见见许大茂,也就是未来工作单位的一把手。 毕竟过两天就得去轧钢厂上班了,那不得拜拜码头。 其次才是证实一下何雨柱的为人和口碑。 之前听闺女说他在院里风闻不错,除了那两次偷东西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劣迹,他自然想亲自来打探一番。 冉父来的时候,傻柱正在满院子找药锅熬药。 治疗偏头痛的药已经找老李头开好了,也不贵,一副药才四毛钱,他直接开了五副打算先试试。 第 107 章 拜见岳父大人 四合院里就只有一个药锅,最早是一大爷买来治疗一大妈不孕不育的。 结果药不知道喝了多少,老是怀不上,后来也死心了,就把药锅贡献出来给大家用。 这药锅平时就在各家各户转,谁要用就自己上门去拿;用完了也不能还给人家,就搁家里再等着别的住户来取。 傻柱从前院李贤英家拿了药锅,刚出门就碰见冉父推着自行车走进院子,车篓里放着一个布袋。 一见来人,傻柱大吃一惊,身子不自觉地一抖,手一松,药锅掉到地上“哗啦”一下摔碎了。 “您...您怎么来了?”傻柱看着冉父略显阴沉的脸,心里直打鼓。 冉父先入为主,看他这么紧张,吓得药锅都摔了,还以为这家伙又在偷别人家东西呢。 好在李贤英听到动静出来查看,这才把误会解开。 傻柱感觉曰了狗了,每次碰到冉秋叶的爸妈准没好事。 让李贤英清理地面,傻柱赔着笑将冉父带进中院。 “冉叔叔,真是不好意思,早知道您要来我就买点好茶了。” 傻柱给倒了杯水就在旁边垂手侍立,此刻他心里紧张的要命——准岳父正在自家坐着,该怎么说话? 跪求指点,在线等挺急的。 家里什么待客的东西都没有,只有下酒的花生米,难道要喝两杯? 通过刚刚的谈话,冉父已经知道了傻柱去借药锅的目的,对他的印象好了一点。 再看他一副紧张兮兮,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的模样,一时有点嫌弃——这么一个粗鄙的超大龄青年,配得上咱家叶子嘛。 “你也坐吧,用不着这么紧张,我们家叶子说你平时有点混不吝,把那劲儿拿出来呗。” 傻柱听这话有点不客气,顿时更紧张了。 突然想到一个点子,讪笑道:“那什么,你先坐会,我去拿点花生瓜子伍的过来。” “用不着...” 话还没说完,傻柱已经快步走了出去。 冉父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间屋子是这个四合院的正房,正房为院里最重要的房间,位于纵、横中轴线的交叉点位置。 在所有的房子中面积最大,最规整,中间还能隔断,两个人甚至三个人生活都完全足够。文学一二 四下打量着这间屋子,不能说乱糟糟的吧,起码也不是特别齐整。 被子胡乱叠成一个歪七扭八的方块放在床上,床垫和枕巾都是皱巴巴的。 床头随意搭着一些衣服,地上丢着好几个烟头,也不怎么干净,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酒味和烟味。 总体来说很符合一个单身汉的做派。 看了半天,冉父收回目光,看着手旁的冒着热气的杯子,微微叹了口气。 说实话他心里是瞧不上这位何雨柱的,没文化仅仅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性格、生活作风等方面的考量。 但现在那位许主任明摆着要给小何站台,这胳膊拧不过大腿,搞不好自家女婿就是这位小何了。 思来想去总有些不甘心,自家鲜嫩的小白菜就要被这头邋里邋遢的山猪给拱了吗? 却说傻柱跑到屋外,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来个突然袭击真是要人老命。 房间也没收拾,也没有待客的东西,连茶叶都没有。 下意识又跑到秦家门口叫了两声,秦淮茹正在家里扫地,一听他叫唤就走了出来。 “秦姐,冉秋叶的老爹来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去帮我招待一下呗。” 秦淮茹无语至极,这是什么样的脑回路才能想到让自己去帮他招待客人。 当下恨铁不成钢地说:“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我去合适吗?你是不是想一辈子找不到媳妇?” 见这货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秦淮茹没好气道:“去找聋老太太或者一大爷...你等会。” 回屋拿了些槽子糕、花生瓜子之类的,用盘子装了两盘,“拿去待客。” “多谢了啊,回头我一准儿还你。”傻柱道了声谢,端着盘子颠颠地去后院找聋老太太了。 将两位长辈都请来,再加上零食点心,这场面总算是过得去了。 聋老太太人老成精,年级虽然很大,却根本不摆谱,姿态放的很低。 一上来也不替傻柱开脱,开口就道歉,把个傻柱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要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替自己道歉,真是没脸了。 以退为进挺好使,这一招一出,冉父也不好意思了。 燕京人都讲礼儿,这么大年纪的人低眉顺眼的,姿态摆的这么低,还能怎么办呢。 只得说些宽慰的话,这一来二去的,气氛慢慢就好了起来。 冉父跟一大爷没什么话说,反而和聋老太太聊得挺好,就是说话得大声说,不然老太太听不清。 聊了一阵子,冉父终于说起此行的主要目的。 一大爷和聋老太太对视一眼,都是暗暗叹了口气——这傻柱不过是搭头,人家主要还是来拜访感谢一下许大茂。 “许主任好像不在家,我去帮您看看。”傻柱早就不自在了,闻言如蒙大赦,麻溜地退出群聊。 .................................... 许大茂和秦京茹走进中院,一眼就瞧见傻柱站在自家门口,朝着前院翘首以盼。 见两口子回来了忙迎上来:“哟,许主任您可算回来了,冉秋叶的父亲等您半天了。” 声音这么大,还用“您”这个敬语,明显是说给别人听的。 说完他又低声道:“还有个事,一会您可千万别提那‘傻’字儿,不然我可没脸了。” 许大茂无语,这货真会自欺欺人,你当他们家人不知道你那绰号呢,早就被那些学生扒出来了。 果然,随后从傻柱屋里钻出来一个中年人,看着差不多有五十多岁,和阎老西年龄差不多大,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体态消瘦。 这冉父刚来的时候姿态放的很高,在傻柱面前挺有范儿的,这会一见了许大茂,那股子精气神好像突然泄掉了,变得卑微起来。 第 108 章 文人风骨 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许主任,您回来了,我是冉秋叶的父亲。” 许大茂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眼前这位和朱霖的父亲境遇差不多,被生活压弯了脊梁。 那点文人风骨也只能在傻柱这种人面前抖搂一下了。 下意识看了傻柱一眼,这货正满面讨好之色望着自己,一个劲地使眼色。 “你好,何师傅说你在等我?那咱们回屋说吧。” 让秦京茹去秦家,许大茂带着冉父朝后院去,结果刚走两步发现傻柱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 这货简直没救了,能不能有点眼力价? 当下没好气道:“你跟着干嘛?” “啊?”傻柱心道你当我愿意跟着呢,这老头太难伺候了。 冉父道:“小何,你先回去吧。走的时候我再跟你说一声。” 傻柱答应一声就往回走,边走边寻思。 这老头对我和对许大茂完全是两个态度,跟咱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在许大茂面前就毕恭毕敬的。 一想到这心中就愤愤不平,这老头真特么会看人下菜碟! 回到家,一大爷已经走了,聋老太太坐在床上,手上拿着张照片在看。 走近一看是自己老娘年轻时候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一张圆脸,学生头,那发型脸型都和娄晓娥有点像。 只听老太太喃喃道:“柱子妈,你们家傻柱子这会啊,总算是十拿九稳啰。” 傻柱一头雾水,纳闷道:“老太太,什么意思啊,怎么就十拿九稳了?”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想站起来,傻柱忙将她搀起。 “走,陪太太遛个弯去。” “我不得等着冉秋叶的老爹出来?” 聋老太太摇头道:“给小冉的老爹留点脸面吧,咱走着。” 两人来到后院,冉父从自行车篓里拿出那个布袋。 “许主任,我和我爱人买了点茶叶,您可别嫌弃。” 客气一句刚想泡茶,冉父忙推辞:“刚刚在小何那边喝了不少,您就别忙活了。” 许大茂也没勉强,坐下道:“冉国华同志,你这次来是不是想打听轧钢厂对你们二位是怎么安排的?” 冉父脸上露出难堪之色,低声道:“您说的没错,主要是小冉的母亲身体不太好,如果从事重体力劳动,我怕...” 就您这小身板,体重怕只有刘海中的一半,还重体力劳动呢。 许大茂笑道:“具体干什么工作,取决于你们二位的态度,何雨柱同志是轧钢厂十几年的老职工了,组织上很关心他的个人问题,今年必须落实、” “如果令媛不同意,组织上会另择他人。其实你心里也清楚,以何雨柱同志的条件,厂里大把女工愿意嫁给他。” 随后将语气放缓。 “父母将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很正常,舐犊之情固然可贵,但过犹不及,我觉着差不离就得了,你说呢?” 冉国华脸色更难堪了,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夫妻俩特别是妻子的那点臭毛病,可这玩意就像强迫症,不是说改立马就能改的。 他明白自己一家人的生活质量完全取决于眼前这人的一念之间,人家想让你干什么工作,你就得干什么工作。 哪怕让你去掏厕所呢,你能反抗吗。 早知道小何有这么一个权势滔天的发小,就不那么坚持了。 闺女也是,这么重要的消息居然也不提前透露,还是昨天早上才知道的。 “我知道了,其实刚刚那位老太太和我说了半天,我也知道小何同志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严格来说还是我们家高攀了。” 这才对嘛,人总要向现实低头不是,老抱着老观念不放手,最终只能是歇菜。 既然他俩识趣,没有再强烈反对傻柱和冉秋叶的事,许大茂也松了口。 “你放心,不让你们去车间干重体力劳动,就扫扫地,或者去厂锅炉房烧烧水,或者去食堂帮忙,具体我明天问问后勤部吧,看哪个岗位轻松点。” “至于冉老师嘛,就去轧钢厂的子弟小学教书,你觉着怎么样?” 冉国华大喜,连声说着“谢谢”。文学一二 “许主任,其实我们两口子还是喜欢教书育人,哪怕是教小学生也成。” 许大茂起身道:“这两年正是最严格的时候,以你们两口子的成分,还是过几年再说吧。” 冉国华不敢再纠缠,答应一声站起身来。 两人走到门外,许大茂将那盒茶叶放进车篓。 “这茶叶你们自个留着喝吧,我平时不喝茶,也就待客用点。” 冉国华唯唯应诺,脸好像有点红,不过天黑看不真切。 将人送出院外,一路上他都没提傻柱的事,估计也是不想看到这个准女婿。 想想也是,这种情形下见面,挺尴尬的。 来到秦家,秦淮茹一见着人就问:“冉老师的老爹让你给送走了?” 许大茂拿起一粒花生剥着,“是,傻柱终于能娶上媳妇了,真不容易。” “只可惜娶的是个姿产阶级的后代,估计会被厂里人说一阵子,不过就傻柱那没脸没皮的,应该也不会在意。” 秦京茹喜滋滋地说:“还是我们家大茂厉害,不插手则已,兹一插手,立马就能成。” “冉老师一家三口的工作关系全被我调到轧钢厂去了,他们都是我手下的小喽啰,我让他们干嘛他们就得干嘛,没得商量。” 将事情经过一讲,秦京茹一脸的兴奋得意,这就是权力带来的好处,表面看起来好像没获得什么利益,但可以白得一间房啊。 正聊着听见傻柱在外头嚷嚷,出门一看,这货正搀着聋老太太。 “没什么问题了,你那中药该熬还得熬,到时候见天儿给冉秋叶他妈送,在厂里多套套近乎。” “我估摸着你们过几个月就能领证了。” 说完也不理傻柱,只是看着聋老太太,意思是您那话还算话不。 聋老太太压根没有反悔的意思,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 109 章 被结束的职业生涯 “恭喜啊,傻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秦淮茹姐俩和仨孩子也出来了,不停说着恭喜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傻柱今天就结婚了呢。 一大爷和一大妈听着动静也出来了,中院一时热闹极了。 傻柱红光满面,脸都笑麻了。 一夜之间,傻柱即将娶到媳妇的流言传遍了全院,街坊们纷纷感叹。 不容易啊,院里的老大难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什么,你不信? 老丈人都亲自上门来“考察”了,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 两天后,4月1号,愚人节。 当然华夏现在没有这个节日,不知道香江那边有没有这个说法。 旁边的秦京茹还在沉睡,许大茂猛搓手掌,将手搓红之后默念签到。 这次没有献祭贾张氏的寿命,直接默念签到。 “叮,宿主连续一个月签到未间断,月签成功,获得梦境符*9,逆龄丹*1,空间石*1。” 真不容易啊,隔了11个月,终于又来了一枚。 只是这一枚是自己吃还是给娄晓娥吃呢。 想了想还是给她得了,咱一个糙老爷们弄得那么细皮嫩肉有啥用,攻略尤凤霞也不急于一时。 下次再来说什么都自己得吃了。 将药丸收进空间,起床洗漱。 一出门就闻到浓浓的中药味,吸溜两下鼻子,四周一打量,发现那味道应该是从傻柱屋里传出来的。 傻柱的屋子是中院正房,背后就是自家屋子,去年家里鸡丢了,在门口闻到他家在炖鸡,就跟现在的情况一样。 许大茂心中好笑,这货是想趁热打铁把冉秋叶的老娘给拿下。 去卫生间把桶里一点水倒掉,提着桶晃晃悠悠来到中院。 推开傻柱家的门一看,炉子上搁着个崭新的药锅,锅里正扑腾着,缕缕白气从锅嘴冒出。 “哎我说,他们两口子今天又不能入职,这会熬着有啥用,难不成你还真打算送到人家家里去?” 傻柱正在捯饬,拿梳子盆蘸着里的水梳头呢。 “没错啊,让他们看看我这心有多诚,不有那么句话嘛,心诚则灵。” 许大茂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还真是舔狗舔到家了。 过了一会秦京茹也起来了,一起去秦家吃早饭。 早饭还没做好,秦家人全都都起来了。 汤圆穿着一套红色的毛线衣,脚蹬虎头小棉鞋,正撒着欢在炕上爬来爬去。 秦家人多,炕也大,拿来作为婴儿活动的地方再合适不过了。 按那张纸上的生辰八字来看,汤圆的出生日期是66年10月10号,如今都快半岁了。 这也是特地掐着时间来的,取十全十美的好兆头。 因为从小营养充足,发育的也比较好,明明还差10天到半岁,她的体重、身长、头围胸围等指标却都略微超过了半岁孩子的标准。 运动机能也很出众,已经能够自己独自坐在床上玩耍,只要有人扶着就能站得很直。 这种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的体验是许大茂从未有过的,感觉特好。 槐花正在跟汤圆玩,“小姨夫,你看汤圆儿妹妹是不是像只小狗,我丢个东西她就会去捡。” 说着扔了个布球到另一头的角落,汤圆果然被吸引,嘴里发出类似“妈妈”的双音节,手脚并用朝布球爬去。 许大茂满头黑线,这是在逗小狗玩呢? 旁边秦淮茹笑的不行,这汤圆人如其名,特别喜欢圆滚滚的东西,看到就想拿在手上把玩。 一旦孩子能自己爬行玩耍了,大人就能少费很多功夫,只是平时要注意别摔着,别让她吃进去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吴二丫在外屋笑着说:“这孩子是我见过的孩子里最能长个儿的,才六个月不到就这么长了,乡下的孩子完全比不了。” 这倒是大实话,也不想想这孩子都经历了些什么。 吃完饭,许大茂推出自行车准备去上班,秦京茹跟以往一样习惯性的跟着一起往外走。 “不是,你跟着我干嘛?” 秦京茹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4月1号,从今天开始自己就不上班了。 第 110 章 摊派 “大茂不让我去厂里了,唉,上了半年的班都习惯了,猛的闲下来就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不知道该干嘛。” “你们说大茂为什么不让我去上班呢,我身子骨又没问题......” 秦京茹有点不满,小嘴叭叭的埋怨了半天。 秦淮茹和吴二丫对视一眼,心说这丫头也太单纯了,居然看不出这里边的一些道道。 “京茹,咱们打个比方,你生了个儿子长到了八岁...” 一听儿子秦京茹眼睛就亮了,连表姐都说是儿子,看来这波稳了。 “姐,你能看出我头胎是儿子?” 秦淮茹无语,这不是重点好吗? “别打岔...你儿子到了八岁,可你们家大茂不许他去上学,非得让他在家里糊火柴盒挣钱,街坊们会怎么想?” 秦京茹顿时惊了,“八岁就让他挣钱?这什么破比方啊,压根就不可能好吧。” 吴二丫咳嗽一声,插嘴道:“京茹,你别老想着你们家,你就当你是农村的,咱们生产队六七岁就干活挣工分的孩子还少了?” 农村小孩没城里这么精贵,在农忙季节或者放了寒暑假,很多孩子都得帮家里挣工分,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比如捉虫、割猪草、搬麦子、捡玉米杆等等,小孩子出一天工是大人的一半工分,4到5分。 还有些小孩专门放牛,为生产队养一头牛,一年可以得几百工分。 这话虽然有道理,但是来了城里这么久,秦京茹实在是没法想象自己家居然会沦落到需要小孩子挣钱的地步。 秦淮茹直接帮她回答:“他们会想你们家穷疯了,居然让小孩天天在家里挣钱,学都不上,以后能有出息嘛。” “倒是这么个理儿,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吴二丫无奈道:“把你自个代入你儿子就知道了...走,跟我买菜去。” “把我代入我儿子?”秦京茹还迷糊着呢,被老娘不由分说拉走了。 秦淮茹微微松了口气,上午都得喂一次奶,表妹要寸步不离的话,还真不方便。 但她也不可能天天都去买菜,按那家伙说的,五月份自己就得去上班,看来是时候给汤圆断奶了。 现在孩子已经半岁,可以吃辅食,平时多吃些代乳粉和牛奶,慢慢减少喂奶的次数,过个十来天也就能完全断了。 .................................... 许大茂来到厂里,第一件事就是问后勤科还有哪些岗位可以往里塞人的。 结果就是杨厂长走了,目前缺一名扫地工人,再就是现在全面恢复生产,各车间都在满负荷运行,供应开水的人略显不足。 其实许大茂这边还有个岗位,刘海中马上也得回车间上班,他那个扫厕所的位置就空出来了。 虽然看冉秋叶的老娘不爽,却也没打算让她去扫厕所,那不是故意寒碜人嘛。 没一会厂办的小李就来了,还带来了接收下放人员的信函。 许大茂签了字并在信函上写下了自己的意见。 等到4月4号星期一,冉家两口子就能正式入职,成为光荣的扫地工和饮用水供应工。 冉秋叶那边是正常的工作调动,走的程序多,要慢一些,差不多6号左右才能入职。 中午吃饭的时候一到餐厅就下意识找秦京茹,只要中午没招待,她从来都是打好了饭坐在角落里等着。 这次看不到那丫头,还真有点不适应。 到了后厨,小灶已经炒好了,拿了三个馒头依然坐在那个角落。 还没开始吃呢,招待所副所长曹明辉拿着张报纸走了过来。 “许主任,今天的报纸您看了吗?有大事!” “没呢,给我瞜瞜。”接过报纸,看向曹明辉指着的那个地方。 这是一份《绿侍卫报》,也就是燕京人俗称的小报。 现在《燕京曰报》、《燕京晚报》、《前进报》等报纸纷纷停刊,两报一刊又太过高大上,一般的老百姓都不爱看。 于是小报这种民间出版的报刊就成了群众获取信息的渠道。 这是一个“豆腐块”,大概五厘米见方,上面刊登了将在4月2号上午对一些罪犯处以极刑的消息。 那些几个罪犯的名字和“都一一被列举出来,其中“李怀德”三个字也在其中。 这则报道看得许大茂直愣神,这报纸也是没谁了,连这种消息都登。 街上贴的公告大家又不是看不到,干嘛要多此一举呢。 他可不是怕李怀德丢脸,而是怕那天去围观法场的人太多,搞的他自己没法看了。 “唉,这李怀德真是,何必呢。” 曹明辉叹了口气,又回头看了一眼,小声道:“那刘岚也不是什么出尖的人物,干嘛要做那种事,这不是自毁前途嘛。” 许大茂出去串联的时候,曹明辉代理所长,李怀德在招待所搞招待都是他张罗的,两人还算是熟悉。 “自作孽不可活啊,管不住自个儿,怪得了谁。” “你一会吃完饭把报纸给宣传科送过去,让于海棠写个批评稿,要加一句‘李怀德自绝于入民’。” 曹明辉答应一声,拿着报纸走了。 下午衙门来了人,是来给轧钢厂摊派指标的,李怀德是厂里的干部,轧钢厂又是大厂,得出人维持秩序。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没法推脱,一番商量,动员人数初步定在500人,至多不能超过800人,人太多也不好管理。 许大茂满口答应,反正这些人都交由保卫科陈科长指挥,那天他准备单独行动。 下午全厂广播,将李怀德又批了一顿,宣布了其即将被执行极刑的消息,并宣布厂里需要出500人去路上和现场维持秩序。 平摊到每个车间就是20-30人,想去的可以找各自的车间主任报名,如果不够数量会强行摊派。 一时厂里人人叫好,纷纷踊跃报名,只是“观礼”名额有限,很快就满员了。 下了班,许大茂骑着自行车朝西城区前车胡同而去。 明天要给徐颖践行,雄关漫道远征队那几个队员都住在冶金机关大院里,可以互相通知,就是朱霖一个人住在西城区,得去说一声。 第 111 章 姐妹情深 经过什刹海的时候,下意识往上次溜冰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一片都是前海。 如今湖水早已解冻,下午五点多的太阳照在湖面上,入眼尽是波光粼粼,十分好看。 小时候他经常来这边买莲子和菱角,当时附近的人都管前海叫大荷地。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水里突然就没有荷花了,大荷地也名不副实,只能叫前海了。 朱家只有朱霖和她奶奶在家,方祯还没下班,朱文博被下放到延庆县劳动去了。 朱霖脸上笑吟吟的,端过来一杯茶,语带调侃道:“您这个大领导正忙着‘抓gm,促生产’,怎么有时间来我家?” 自打上次过年到现在,两人已经有两个月没见面了。 这小丫头可能是很少出门,皮肤养白了不少,小脸也变得圆润起来,倒是差不多恢复了第一次见她那时候的样子。 许大茂笑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还记得上次串联的时候,在长沙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吗?” “长沙站?”小丫头皱着眉头开始回忆,薄薄的嘴唇微微抿着,蹙起的黛眉再加上懵懵懂懂的表情,那样子真够可爱的。 这丫头的嘴唇比较薄,没有秦淮茹那么丰润。 许大茂这边打量了好几秒钟,朱霖似有所觉,微微移开了视线,小脸上似乎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霞。 朱霖的奶奶在一边织着毛线,笑呵呵地说:“霖霖,你不是说许同志把你送到长沙站,然后跟你那些队友汇合的嘛。” “对了,我想起来了。”朱霖一拍脑袋,“你说要介绍你们小队的队员给我认识,还说要请我吃饭来着。” 许大茂笑道:“不容易啊,终于想起来了,徐部长的孙女徐颖过几天就要回崇庆......” 朱霖满口答应,约定好明天下午4点半在四合院见面。 “看来我明儿早点中饭都不能吃了,不然对不住您这大厨的一番心血,希望您别让我失望。” 朱霖的奶奶一脸的哭笑不得,替孙女开脱。 “许主任,我们家霖霖一向大大咧咧惯了,嘴上又不饶人,跟个假小子似的,你别见怪。” 这一点许大茂倒是挺认同的,这丫头后来长大了,发型也是短发居多。 “哪能呢,你就瞧好吧...您就甭送了。” 两人执意将许大茂送出院子,看着他走了。 “这小许同志真是热心,还特地过来通知你去吃饭,明明写封信就行的事。” 朱霖得意道:“那说明许大哥重视我,还信守承诺,那天跟他分别的时候我俩都说好了的,我还以为他忘了呢。” “不过人家那么大一领导,亲自下厨做菜,我怎么觉着不靠谱呢,还不到30岁,做的菜能好吃的起来吗?” 朱霖的奶奶宠溺地拍拍孙女的背,笑着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你可别把人看扁啰。” ................................ 家里多个做事的人还真不一样,许大茂回到家,饭都快做好了。 吃饭的时候把李怀德的事一说,几人都有些唏嘘。 不管人家是好是坏,一个生命即将消逝,多多少少会让人有些感慨。 尤其要挂的那个人还是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大人物。 秦京茹叹道:“姓李的死了倒没事,他是死有余辜,就是可惜了那位樊大姐和她那两个孩子。” “谁说不是呢,摊上这么个爷们,她以后可怎么抬得起头来。”秦淮茹对那个胖胖的女人印象也不错,觉得人家挺局气的。 想起上次在澡堂子里未完成的“事业”,小寡妇又动了心思。 自打上次没达到意图,后来两次去澡堂子都是正正经经地洗澡,没有像上次那样玩暧昧。 许大茂却心中有数,那位“猪八戒他二姨”接近自己家完全是有目的的,就是想调查李怀德被陷害的事。 自打上次初四来了一次,这两个月就再没来过,也没出什么幺蛾子,应该是什么没查出来,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想想就知道,那樊胜利其实心里也没谱,完全是侥幸试试看。 摄像头都没有,想凭指纹来查案,又过了两个多月,还查个鸡毛啊。 如今轧钢厂自己和杨厂长一文一武,表面上对立,其实就是一伙的。 厂子里相当于铁板一块,背后还站着徐部长,想动咱也没那么容易。 秦京茹还想继续讨论,被许大茂阻止了。 仨孩子都在,说些极刑枪决之类的话不太好。 晚上两口子没有亲热,虽然四个多月可以,也得节制。 “我姐刚刚说又到月头了,叫我明儿去泡澡呢。” 孕妇不宜长时间泡澡是常识,秦淮茹知道这一点啊。 许大茂脑子一转,回过味来——合着那小寡妇又想借着给媳妇搓澡来加深感情,力求达到“姐妹情深”的境界。 此举甚合我意啊! “行啊,不过别泡时间长了,最多五分钟。” 聊了一阵子,秦京茹探头过来亲了一下,两人才各自睡去。 今天是4月1号,又到了和娄晓娥见面的日子。 ................................. 梦境里的燕京依然是冬天,卧室里空调和油汀一起开着,就好像是初夏。 娄晓娥娇躯一阵颤抖,气喘吁吁地从丈夫身上滚下来,如玉的肌肤上汗津津的,摸上去十分滑腻。 “你今儿是怎么回事啊,这么久还不来,是要上天啊?” 娄晓娥紧闭双眼,俏脸上潮红未退,胸口微微起伏,还在体会着巅峰期的余韵。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咱们厂李怀德要被枪决,太兴奋了吧。” 许大茂把脚边的毯子给娄晓娥搭上,坐起来靠在床头。文学一二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感觉状态特别好,特别亢奋。 难道真是李怀德明天就要嗝屁的原因? 第 112 章 得偿所愿 应该不至于的吧,不是早就知道他要吃花生米的嘛...... 娄晓娥睁开眼睛,侧过身子问道:“怎么回事,他不是权力挺大吗,我爸还说他是个当官的材料,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她知道李怀德的身份,以前是副厂长,后来当了割尾会主任,但不知道他坐牢了。 要没有许大茂,那家伙一辈子确实会过得相当潇洒,起码比原版许大茂潇洒多了。 “还不是因为钱和色......”许大茂没完全交待,只说了那些正常的“罪行”。 “你老公现在是割尾会主任了,怎么样,厉害吧?” 娄晓娥对许大茂当上割尾会主任并没多大兴趣,反应很平淡。 在她看来,一个临时机构的掌权人没什么好嘚瑟的,这些权力都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许大茂跟她的想法一样,所以一直都没告诉她,这是说到这儿了才提了一嘴。 娄晓娥轻轻掐了一下丈夫的腰,嗔道:“你还得意,你应该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差使啊,搞不好就得挨批评,没准儿以后还得被清算。” “我当然知道,你就放心吧,咱们还得生两三个孩子呢,我怎么舍得出事。” 许大茂笑嘻嘻地调笑几句,又开始动手动脚。 “干嘛呀,我不行了,我得去洗澡,身上黏乎乎的,难受死了。” 娄晓娥眉头蹙起,明显有点不耐烦,拨开那只作怪的手就想下床。 这娘们,居然“拔吊无情”,自己满足了就想开溜。 许大茂忙拉住她,“我说娥子,你不管我啦?” “我反正是不行了,你自个儿解决吧。” 许大茂差点被口水呛死,这是大家闺秀能说出来的话? 咳嗽了好几下才道:“娥子,我给你看个好东西,兹一看,我让你干嘛你就得干嘛。” 娄晓娥眼睛一亮,这家伙经常能得到一些神神秘秘的好东西。 比如上次那个止疼丸,简直不要太神奇,吃下去几秒钟就不疼了,用力掐自己一下,皮肤都青了,一点痛感都没有。 “好东西?是不是能让我瘦到100斤,变成超级美女的那种药?” “什么玩意。”许大茂满头黑线,这娄晓娥对自己的身材还耿耿于怀呢。 再说这娘们是属于那种气质型的,不管怎么瘦都算不上超级美女。 “不是那种,不过也差不多了,能让你在两个月的时间内,变成年轻五岁时候的身体状态,比如你现在27,那就是变成22岁左右。” “这么神奇,真的假的啊?”娄晓娥虽然已经见识过,但这种让人变年轻的药也太夸张了。 “未来科技,你值得拥有。”手一翻,一枚黑乎乎的药丸子出现在掌心。 娄晓娥满脸嫌弃,怀疑道:“就这?这不跟那止疼丸一样吗?” “不信就算,我自个吃得了,正好我也想回到24岁。”许大茂作势把药丸子往嘴里一扔,做出咀嚼的动作,两手一摊。 娄晓娥大惊失色,忙扑过来捏住许大茂的腮帮子,嘴里念叨个没完。 “你一大老爷们,要那么年轻干嘛,给谁看啊,赶紧给我吐出来!” 许大茂笑道:“多新鲜哪,谁不想变年轻...你不是不相信吗?” 娄晓娥陪着笑:“我信,我信还不成嘛。” 她根据说话的声音判断丈夫嘴里并没有东西,便隐隐有了预感。 这家伙应该是借此机会故意拿捏,搞不好又想旧事重提,搞些吹拉弹唱的勾当。 不过知道也没办法,这玩意的诱惑力太大了。 “信就好办了,东西还在呢。”凑过去耳语两句,娄晓娥登时俏脸发红,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果然没猜错,这家伙满脑子都是那些不正经的念头,居然拿这个来要挟自己。 许大茂丝毫不慌,上次那个实质性的奖励还没兑现呢。 娄晓娥瞪了一会,发现自己的目光对这家伙毫无威慑力,突然泄了气。 如果真的能变回五年前的样子,那会自己好像还不到110斤,现在115斤,接近10斤的差距。 光从减肥的角度来看,这买卖都做得,何况还有别的方面...... “行了行了,去年我临去香江之前,孩子的名字你猜对了,我就应该信守承诺,现在就当补上吧。” 终于妥协了——不容易啊,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秦京茹当时没费什么劲就同意了,娄晓娥这边整整说了一年。 许大茂知道她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也不揭穿,更不敢嘚瑟,反而要赔着笑。 麻溜地跑去浴室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往床上一躺。 娄晓娥低下脑袋,长长的头发从两边垂了下来,遮住了脸。 据她所说,自打去了香江她就没理过发,头发已经有点长了,搔在肚子上痒痒的。 因为许大茂曾经说过喜欢长发飘飘的美女。 这货是又激动又期盼,等了一会却没动静,再一看娄晓娥只是低着头,却迟迟不动口。 看来她一时半会还难以做到,似乎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我说娥子,你不是自诩女中君子嘛,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娄晓娥轻轻哼了一声,“你再哔哔一句,我立马调头就走,你自己解决。” 许大茂果断闭嘴。 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无法抵御变年轻的诱惑,认命地张开了嘴...... 娄晓娥技能+1 ................................ “我说娥子,这又不是砒霜,你至于吗?” 洗手间传来娄晓娥含糊不清的声音:“不是砒霜,却比砒霜还毒,都赶上氰化物了。” 许大茂忍俊不禁,笑道:“哟,大学没白上,都知道氰化物了。” “再说你这比喻也不对啊,要是毒药的话,哪儿来的何晓啊,难不成何晓成了毒娃?”衛鯹尛说 “哼!”娄晓娥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继续刷牙。 不就是最后时刻把她的脑袋按着了嘛,搞得跟服了毒药似的,至于这么夸张吗? 第 113 章 前世的因,今世的果 好不容易刷完了牙,又洗了个澡,折腾半天才穿上睡袍。 一爬到床上就恨恨地在丈夫手臂上掐了一下,“这回你可是意得志满了吧,得偿所愿了吧,哼!” 她是真有点气不顺,她可是千金大小姐,用这个时代的话来说就是地地道道的“白富美”,居然在威逼利诱之下,做出这种事来。 越想越气,忍不住又要上手去掐,许大茂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一滴精,十滴血啊,这玩意可是高蛋白,美容养颜的,配上驻颜丹,效果更好。” “真的?”娄晓娥这段时间天天学习化学知识,好像有点魔怔了,第一反应居然不是丈夫在鬼扯,而是下意识思考这话的真实性。 “古人不懂科学,这玩意跟血浆营养价值应该是差不多的,蛋白质含量很低,应该只有千分之三...” 许大茂差点乐疯了,可又不敢笑出声,只得强行憋着,别提多辛苦了。 正说着,娄晓娥忽然觉着不对劲。 斜眼一看丈夫的表情,顿时醒悟过来,又羞又恼,大叫一声扑过来就要撕打。 这有点像动真格的,许大茂有点虚,慌忙躲闪;娄晓娥不依,爬起来就追。 这娘们力气很大,而且下手有点没轻没重的,这一点他是深有体会,刚重生那会用鸡毛掸子抽的痛死了。 两人打打闹闹的,许大茂突然心生一计,你不是觉得吃了亏嘛,那就让你占占便宜好了。 咱就勉为其难当一回“裙下之臣”,省得你老不依不饶的。 于是假装手一滑没撑住,一下跌倒在床上。 刚翻过身想起来,娄晓娥哈哈大笑着将双臂前推,将人推倒在床上,一抬腿跨坐在了丈夫胸口。 胸口传来温润和痒痒的感觉——娄晓娥只穿了一件真丝睡袍,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娄晓娥十分得意,笑得眉眼弯弯,双手掐住丈夫的脖子,好像要谋杀亲夫似的。 “德行,还跑不跑了?” 这娘们平时办事的时候她就喜欢在上边,总想压人一头,可能是骨子里就带着霸道总裁的基因。 许大茂嘿嘿一笑,突然钳住这娘们的髋部往上一举,身体顺势往下一出溜,睡裙已经盖在了他的头上。 一股沐浴露的香气袭来,眼前就是美味,那还客气啥呢。 娄晓娥没想到丈夫力气这么大,只凭双手就能把她举起来,等看清现在的状况,立马惊叫一声,这姿势太羞人了。 刚挣扎着想下来,却感觉一股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奇妙感觉由下而上袭来,一直冲到了天灵盖。 顿时骨酥筋软,悲鸣一声身子就要倒下,好在面前就是床头的真皮靠背,忙双手撑住。 ............................... “你都是哪儿学的这些花样,真是没羞没臊。” 娄晓娥是又羞又恼,这家伙还说什么他吃亏,明明是占便宜好吧。 弄得老娘前前后后总共来了三次,都要脱水了。 许大茂眼珠一转,拿过旁边的笔记本,嘿嘿坏笑着打开隐藏文件夹。 娄晓娥跟被蝎子蛰了一样猛地一弹,用被子遮住脸。 “赶紧关掉,恶心死了!” 这娄晓娥一向自诩大家闺秀,又以“许家大妇”自居,平时那姿态老端着,哪怕是干那事也不例外。 今天算是给她好好上了一课。 但过犹不及,也不能太过火,便依言将播放器关了。 “行了不逗你了,咱们说正事......”文学一二 娄晓娥依然没言语,许大茂自顾自地把前几天跟徐部长还有李老谈话的内容给简单复述了一遍。 “徐部长不是外人,知道没事;李老还不是特别熟,所以我没透露你的身份,不过以他老人家的智慧,搞不好能猜出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得做好被当成神棍的心理准备了。” 娄晓娥掀开被子,因为才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脸蛋显得张娇艳欲滴。 “为了咱们一家人能生活在一起,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再说我才不相信有人敢对我不利,我现在可是国宝啊。” 瞧着她的嘚瑟样,许大茂哼哼两声,懒得反驳。 你这个国宝是虚的,人朱霖才是国宝——女儿国的国宝嘛。 “大茂,你说国家会不会让我当个什么大官?” 想起那天徐部长说的话,许大茂摇摇头。 “据那位大领导所推测的,往后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你改个名字,然后低调地在燕京生活,说白了还是老百姓,不可能当官的。” “官方得注意影响,预知地震这事只有金字塔最上层寥寥几人知道,不可能公之于众,这世上可以容纳无数的平凡人,却不能容忍一个妖孽。” “有道理。”娄晓娥若有所思,“改名字倒是无所谓,我又不喜欢高调,当个平民百姓就挺好,就跟我在香江的时候一样。” “说起来香江现在的局势有些紧张,内陆的风气已经陆陆续续蔓延过去了。” 娄晓娥拿过鼠标,打开以前收藏的网页,边看边说:“从5月开始就得乱起来了,幸亏我们家没有任何实业,不然肯定得受影响。” “地价房价马上就要开始下跌了,我爸一直在密切关注,你那70万港币还好好的,我肯定给你买两栋海景别墅......” 她在这巴拉巴拉说个不停,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 这些都是老生常谈,以前讨论过很多次了,许大茂根本没听进去,脑子里只想着儿子。 每次看到娄晓娥都会想起许晓,也不知道他现在会不会爬。 ..................................... 睁开眼,一看时间才7点不到。 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上辈子坑得咱倾家荡产的李怀德今天就要授首伏诛。 当然这辈子李怀德只是有那个意向,还没开始真正招惹自己。 但谁让你上辈子过得那么快活呢,狂卷几百万,最后屁事没有。 前世的因,今世的果,没毛病。 第 114 章 秦城炮局 想起昨晚在梦境中的情景,内心又有点蠢蠢欲动。 最主要是那种心理上的满足感,真是让人兴奋至极。 谁让娄晓娥的身份在那摆着呢。 穿衣起床,因为礼拜天的缘故,饭一般会做得晚一点,索性去外头吃早点。 秦京茹也醒了,看着丈夫在穿衣服,有些欲言又止。 她知道丈夫准备去干嘛,不知为何,内心深处居然也有点儿想法。 不过这种事想想就可怕,自己还怀着孩子,想想还是作罢。 洗漱完毕,在门外跟吴二丫打了个招呼,正准备走,正房的门开了。 傻柱收拾得挺利落,走下台阶,“把我也带去厂里呗。” 许大茂奇道:“这个礼拜天轮到你上班了?” “是,不过我还想去法场看看,这事哪能少的了我,能看着李怀德蹬腿儿,我得高兴成什么样啊!?” “你和李怀德没什么仇吧,就因为打发你去扫地那点事?” 许大茂纯属明知故问,想看看傻柱会不会把暴揍李怀德那事说出来。 傻柱眼神闪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出那件事。 “这还需要理由吗?壊份子人人得而诛之,哥们这思想觉悟可以吧。” 许大茂乐了,“行,就冲你这句人话,我带你去厂里,一会你听陈科长的安排。” 两人来到厂里,在招待所吃着早点,陈科长就找过来了。 要说这陈科长,上辈子和傻柱是仇人,这会态度却还不错,朝他点了点头。 “许主任,咱们什么时候出发,五百人全都到齐了,还多来了不少,都是想去看热闹的。” 轧钢厂之前没干过这种事,陈科长也有点抓瞎,不知道是怎么个流程。 许大茂看了看手表,还不到8点,之前公告上面写的是上午10点。 “等带队的捕快来了就出发,你们一切都听他的安排,我就不跟你们一起行动了。” 陈科长奇道:“许主任,听这话的意思,您也要去法场?” 观看行刑这事给人的冲击会非常大,他是真没想到许大茂也愿意去。 许大茂随便找了个理由:“我得写一篇稿子,必须去看看。” 陈科长答应一声,和傻柱一起走了。 吃完早点,秦光誉采购回来了,许大茂将食材的明细交给他,让按这个来采购,又给了些钱和票。 今天他准备做一些以前没做过的菜,人家徐颖搞不好几年都没法再来燕京了,总得让她印象深刻点。 ………………………… 李怀德被关押在秦城炮局,位于昌平县,是58年老大哥援建的157个项目其中之一。 官方对外只公布了156个项目名称,没公布的那个就是秦城炮局。 因为是秘密项目,城里老百姓大多都不知道。 秦城炮局一般用来关押比较高级的犯人,比如刘晓庆曾经在那里被关押过一年多。 许大茂倒是想去那里来着,可实在是太远,距离轧钢厂差不多有七十里地,比秦家村还远得多。 想了想干脆去德胜门候着,要从昌平进城,德胜门是必经之路。 被关了接近四个月,李怀德整整瘦了20斤,以前那张带着凛然正气的国字脸也瘦成了鞋拔子脸。 现在还不兴给犯人剃光头,他那头发倒是长出来了,跟以前的长度差不多。 炮局里的日子十分清苦,新人进来头三个月都不能享受放风的待遇,每天只能在牢房里干坐着。 早上七点就吹哨,吹了哨立马就得起床,起晚了早饭就没了。 伙食也差,每天虽然有三餐,油水是甭想了,天天就是棒子粥和窝头咸菜,只有晚上才有新鲜蔬菜。 更过分的是每个礼拜天都只有两餐,下午吃的早,一到晚上就饿肚子,有时候甚至饿得睡不着。 今天是礼拜天,不过李怀德已经不用担心挨饿的问题了。 炮局的捕快一左一右押着李怀德出了牢房,穿过放风的小广场,广场上方有个天桥,上面有哨兵来回巡查。 后面还跟着一串人,那些都是和李怀德作伴的犯人,还有押运的捕快。 门卫打开了炮局的铁门,一行人陆陆续续登上了游街的解放卡车。 出来的时候李怀德的腿都是软的,必须靠两边的人撑着,不然根本就走不动。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的生命应该会在今天结束。 老丈人指望不上了,又寄希望于自己的老爹,可这么多天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说明肯定是斡旋失败了。 现在正是运动最热烈的时候,顶风作案,结果可想而知,悔不当初啊...... 李怀德也就是腿软,心里竟然非常平静,只有浓浓的悔意——这辈子才过了一半,还没享受够呢,居然就要歇菜了。 炮局的铁门外已经围着不少人,本地人几乎没有,绝大多数都是城里人。 基本人手一辆自行车,还有少数人是坐别人自行车过来的。 这些人可不是被人组织到这儿来的,而是看了公告或者报纸,特地一大早“千里迢迢”跑来看热闹的。 一旦卡车开动,他们就将骑行于卡车两侧,然后再一次奔波三十多公里,一直跟到法场。 这么不辞辛劳,为的就是看完整个流程,不错过任何细节。 反正今天是礼拜天,又没什么事,咱别的不趁,就趁工夫。 许大茂做不到他们那个地步,所以只在德胜门侯着。 如果鲁迅先生在此,肯定又会对这些人怒其不争,极尽嘲讽之能。 但现在的大环境跟他那个时代不一样了,现在就是赞成你看,越看说明你思想越积极,越看社会秩序就越好。 燕京市的炮局并不是每次极刑的时候都要把人弄上卡车游街,只是这次犯人里有个李怀德,那就必须游街示众了。 李怀德“艳照门”事件发生的时候,轧钢厂接待站还有几百名串联者尚未离开,他们无一例外都知道了这件事。 这些串联者来自全国各地,他们终究要回家的,这件事经过他们的传播,会造成非常恶劣的社会影响。 可以说丢人丢到全国了。 第 115 章 暗箱操作 相比之下,在燕京市内流传反而成了小意思。 所以其他的五名犯人被游街,完全是沾了李怀德的“光”。 两辆卡车陆续缓缓启动,李怀德站在第一辆车上,身边都是押运的捕快。 扭头四顾,车子两边前后都是些骑着自行车的人,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搀杂了太多的情绪,鄙夷,厌恶,新奇...... 李怀德对这些人的目的门清,心中十分鄙视:哼,群氓! 卡车一路南行,前面一辆吉普车开道,后面一辆吉普车押尾,在后面跟着一大群自行车,浩浩荡荡地开往德胜门。 许大茂一直在德胜门外晒太阳,正百无聊赖呢,忽然看见远方来了一支车队,顿时精神一振。 等车子开近了,定睛往第一辆卡车上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最前面的李怀德。 这货瘦了好多,形容枯槁精神萎靡,头发乱糟糟的,穿着身蓝色亚麻粗布囚服,正呆呆地望着这边。 莫非是被咱这挺拔的身姿所吸引。 其实李怀德是看路边这个人的身形、发型和衣着,再加上那辆锰钢二八大杠,感觉有些像许大茂。 许大茂以前就经常穿这件绿色呢子大衣,难怪他眼熟。 再仔细一看,果然是“许副主任”! 其实两人之前关系一直不错,李怀德从来没有拿许大茂当敌人。 尽管有徐部长的面子在里头,可许大茂会来事,一出手就是三根100克的金条。 后来想使坏也是岳父和聂副主任的舅舅那边的关系,平心而论他是不想对付许大茂的。 现在李怀德心境可不一样了,看谁都是敌人。 这家伙穿得人模狗样的,还特么特地跑这儿候着,就是想瞧你顶头上司的热闹是吧。 李怀德用憎恨的目光看着许大茂,后者也不躲闪,就那么大喇喇地看着他。 两人的目光只交错了片刻,卡车就开到前面去了。 许大茂那个爽劲儿就甭提了,让你嘚瑟,丢人现眼了吧。 看车队已经过去,便麻溜骑上车,汇入了后面的自行车流,成为了鲁迅先生笔下的“闲人”。 车队进入德胜门,沿着德胜门内大街往西城区走,路上已经能看到维持秩序的轧钢厂工人了,许大茂边骑边跟这些工人打着招呼。 他这是有意而为之,就是要制造在场的证据。 路边行人纷纷驻足观看,有些骑着自行车的人一看有热闹瞧,立马调转车头跟上了车队。 在城里转悠了快一个小时,车队出了东直门,进入朝阳区。 看着行进的方向,许大茂心中有数,看这架势,是要在工人体育场开公申大会。 工人体育场离轧钢厂不远,也就两公里多,这一块住着很多轧钢厂的家属,此时车队后面已经跟着好几百了。 进入体育场,捕快们将犯人押下车进行审判,在上千人的围观下宣布了这些人的罪状。 最后在每个犯人的脖子上挂上一个纸牌,上面写着本人的名字,并打上红叉叉。 再次押着这些人上了卡车,前往法场。 法场也在东直门外,就是一片荒地,此时已经是人山人海,叽叽喳喳的非常热闹。 轧钢厂的工人们在捕快的指挥下臂挽着臂形成人墙,把看热闹的人隔开,不让他们进入场地;还有很多工人在维持秩序。 车队来了,等候了许久的人群开始骚乱,后面的人纷纷往前挤,都想走近一些,那样才能看得更真切。 几名捕快斜持着五六式步枪,厉声指着人群喝道:“别挤了,都往后退!” 有人叫苦不迭,“我没挤,我后边的人挤我。” 有人在喊“别挤了,我的鞋都掉了...你别往外踢啊。” 还有人在喊“往旁边稍稍,看不清啊。” 现场一时十分嘈杂。 许大茂来之前已经找了个厕所,换了件很普通的外套,戴上了硅胶面具。 等他锁好自行车,卡车也缓缓停了下来。 李怀德当先被押下卡车,其他几个犯人随后也被押了下来。 但情形好像有点不对,李怀德被押下来后,却没有和其他的犯人一起去正中间的场地,而是被带到了一边。 看到了正主儿,人群都兴奋起来,现场更嘈杂了。 许大茂一直在留意着李怀德,他现在这样子,好像要进行什么暗箱操作。 但是现场众目睽睽之下,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大会都开了,总不可能突然不执行了吧? 其他的犯人都被押往行刑地点了,却见李怀德被两个捕快押着走到一边,那里有两个老人和一名领导模样的中年人在等着。 其中一位老人前世曾经见过两次,是李怀德的父亲;另一位面容阴鸷的老人没见过,按常理来推测,有可能是李怀德的前岳父——樊胜利。 他们现在接触,怕是有话要说。 许大茂一看就明白了七八分,应该是李怀德的父亲想最后和儿子说几句话,送他一程,便找关系争取到了行刑前的这一小段时间。 有心去听听他们到底会说些什么,便快速朝那边接近。 那几人所站的地方是一块平地,在人群之外。 周围一览无余,只有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一辆卡车,两名捕快在李怀德身后二十多米远的地方。 许大茂朝那边慢慢接近,看没人注意自己,便闪到卡车后面,在车子的掩护下进入了空间,朝李怀德的方向走去。 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但所有人都面朝场内,这边又有卡车挡着,根本没人留意。 随身空间本来是10*10*10的见方,因为每次月签都会给一个空间石,年签到也给了一个。 空间石会让空间的长宽高各增加一米,现在的空间已经是26米见方了。 走到空间的最边缘,还想向前走却被空气墙挡住了,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这里离李怀德差不多有十二三米远,以许大茂的耳力,已经勉强能听清他们的对话。 只听那名中年人说:“樊老,李老,我只能给你们三分钟,抓紧时间吧。” 第 116 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李怀德:请你给我一首歌的时间,起码四分钟得有吧。 中年人说完就走到了那两名捕快旁,眼睛却一直看着三人,想来也是怕出什么岔子,万一李怀德昏了头妄想逃跑,他还得担干系。 许大茂知道他们该说正事了,便侧过头,将左耳对着三人,同时将右耳捂住,屏息静气。 现场太嘈杂,那些围观群众就跟五千只鸭子似的,很影响听觉。 只见李怀德扑腾一声跪了下来,给父亲磕了三个头,哽噎道:“爸,儿子不孝,得先走一步了。” “往后只能让大哥给您和我妈尽孝了。” 这货或许对前岳父有怨气,根本没搭理樊胜利,反正劳资都要死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李父面色十分哀伤,这正儿八经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樊胜利却一直没说话,脸上也没有悲哀之色,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李怀德,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妈受不了这场面,我就没让她来。德子啊,都到这份上了,我也不骂你,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未了的心愿?那当然是想再活五百年,五百年不行,五十年也可以啊。 时间紧迫,李怀德也不敢耽误时间,直截了当地问:“爸,现在轧钢厂的割尾会主任是谁?” 这话听得许大茂一愣,难不成李怀德的老爹压根没去探过监?不然李怀德怎么连这个消息都不知道。 李父也是一愣,似乎也没想到儿子都死到临头,居然还有闲心思关心这个。 樊胜利终于开口了:“许大茂同志接替了你的职务,目前是暂代,而且他把杨厂长也弄上去了,你的那些班底就剩一个聂永清了。” 果然是他! 李怀德的牙齿咬得咯嘣响,神色有些狰狞。 “那许大茂和杨厂长穿一条裤子,都是徐弛养的狗,我这次倒台肯定是徐弛使的坏。” 李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些坏事你难道没做过?” “其他的我是做过,我承认,但那些逛窑子的照片我没拍过,那是有人在陷害我。” 见他爹似乎不信,李怀德激动起来:“爸,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承认找过半掩门,可从来没照过相片。” “都这步田地了,我还有必要撒谎吗?” 李父深深叹了口气,无力地说:“是或不是已经没有意义了,就算没有那些照片,你干的其他事也够分量了。” 说着扫了一眼旁边的“亲家公”,儿子肆意妄为,有这位的“功劳”在里头。 要不是他帮着兜底,儿子怎么会做出这么多违法乱纪的事。 樊胜利自然感觉到了李父的目光,老脸有点挂不住,这事和他还有他女儿的确有很大关系。 当即轻咳一声,沉声道:“你落到这步田地,有秋霜的一份罪过,我从小对她疏于管教,使得她太贪图享受,没有对你的行为规劝一二。” 许大茂听得暗暗鄙夷,就您那闺女,这个年代却能吃得比贾张氏还胖的多,也是个人才。 说完这番话,樊胜利竟然朝李怀德鞠了一躬——死者为大嘛,不寒碜。 “妻贤夫祸少,我代她向你赔个不是。” 李怀德嘴唇翕动,想说点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头垂了下去。 “我都这样了,还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只让秋霜好好把俩孩子抚养成人就得了,以后当科学家,不要当官,更不要学他们的爸爸。” 樊胜利轻轻点点头,又看了看手表,“你还有什么心愿,赶紧说。” 许大茂也看了一下手机,时间已经过了一分多钟了。 李怀德沉默了几秒钟,一字一顿地说:“我想让四个人死,许大茂,何雨柱,秦淮茹,刘岚。” 许大茂不用说,最大嫌疑人,不管是不是他干的,抢了我的位置就得死;何雨柱把我暴揍了一顿,腮帮子疼了好几天,必须死。 秦淮茹是引起自己被暴揍的罪魁祸首,没事长那么漂亮干嘛,也必须死。 至于刘岚,被劳资干的时候叫的那么浪,回头就说老子强迫你的,更是必须死。 樊胜利瞳孔一缩,下意识回头看了看两名捕快和那位领导,还好离得远,那三人没什么反应,只是看着这边。 李怀德还想说什么,被樊胜利挥手打断:“你不用多说,我知道你为什么恨他们。” “您知道?”李怀德一愣,领导挨打这事太丢人了,他从来都没跟任何人说。 樊胜利点点头,目视远方不再说话。 李父神色十分复杂,只是在犹豫要不要答应儿子这个请求。 临死前最后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家人一般都会答应。 只是李怀德这要求实在是太荒唐了,这是想拉几个垫背的啊,你凭什么要人家死? “你这是公报私仇,这个要求我办不到,你还有没有别的话说,时间马上要到了。” 李怀德十分执拗,坚持道:“爸,我就只有这一个要求,不然我死都不能瞑目,您就答应我吧。” “除了许大茂,其他三人都是平头老百姓,捏死他们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随便编一个罪名就成。” 李老一听儿子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下意识就要骂,可想起以前跟儿子相处的时光,一时又心如刀绞,根本骂不出口。 最后一次看了看手表,犹豫一番终于下定了决心。文学一二 最疼爱的小儿子临死前唯一的心愿,死者为大,于情于理应该满足。 只是不能那么激进,毕竟以后自家还得在燕京生活,得留有余地,万一事发也好转圜。 “我只能让他们仨坐十几年牢,不可能弄死;至于许大茂,自然会有人收拾他,你安心地去吧。” 话音刚落,那位领导就大声咳嗽了一下,他也一直在掐着表。 李父高声和那位领导打了个招呼,那领导朝两名捕快挥挥手,示意他俩将李怀德押到行刑地点。 最后的时刻即将到来,李怀德突然惊慌起来,哀求着再多说一会话,哪怕多活一分钟也是好的。 但那是不可能的,耽误几分钟让儿子单独出来说话,李父已经费了很大的功夫,投入了不少人情。 现在这么多人等着,那位领导不会再给他时间了。 第 117 章 杀心骤起 李怀德那口气似乎泄掉了,头一垂腰一弓,直接瘫软在地。 那两人将他拉起,他的两条腿已经软得完全站不起来,强行被两人架着朝那几名犯人走去。 脚尖在地面上拖行,带起两串烟尘。 李父满脸泪水,死死地盯着儿子,似乎是想要送他最后一程;樊胜利脸上倒是没什么悲伤的神情,面色一如既往的阴鸷。 这两位搞不好也是从战争年代的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居然一点都不害怕这种场景。 一般的父母都不忍心亲眼看着儿子嗝屁吧。 什么来生、下辈子之类的都不符合唯物主义思想,不能公然说,李父突然大声喊道:“德子,记得往后做个好人!” 李怀德却充耳不闻,已经魂游天外了。 踉跄着被押到属于他的位置,这时所有的犯人都跪下了。 主射手、副射手、法医等人员都带着白色面罩,这是为了缓解他们在执行任务时所经受的巨大心理压力。 随着总指挥的命令,主射手们快速跑到犯人身后两米处,副射手们在主射手身后就位,随时准备补枪。 之前押着犯人的捕快们纷纷离场,一声令下,主射手们将枪口对准犯人的后脑勺。 随着口令过后,一声震耳的枪声传来,犯人们不约而同地扑倒在地,砸起一片烟尘。 因为是六个人同时开枪,枪声似乎就响了一下,那声音简直是震耳欲聋。 李怀德从此成为了过去式,未来也只会存在于文字、照片和记忆里。 枪声过后,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也没人往前挤了,似乎都在凝神听着回声。 轧钢厂的工人们有的见过这幅场景,有的没见过,但他们无一例外都被镇住了。 以往不可一世的大人物跟旁边那些阿猫阿狗没什么区别,枪声一响,立仆。 不知道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可以肯定的是,看了这场景的人,99%都不敢作奸犯科了。 许大茂在空间里默默看着这一幕,看到李怀德倒下的那一刻,以前的恨之入骨和虚与委蛇,似乎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虽然见惯了生死,可这种死法和老人去世区别太大了,跟电影也完全不一样,有一种反胃的感觉。 许大茂深吸一口气,开始把关注力放在俩老头身上,李怀德的父亲眼泪流的更猛了,只是没有哭出声来。 樊胜利倒是挺淡定,依然是面无表情,一看就是经历过生死的人。 旁边领导模样的中年人叹了口气,朝他轻轻点了点头,说了句“子弹钱我已经帮您给了”,就径直朝远处的吉普车走去。 这种人死有余辜,可又不能说死得好,只能说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法医开始检查犯人是否已经死亡,李父生怕看到儿子没死透被补枪的场景,慌忙转身朝那片停自行车的地方走去。 樊胜利也抬步跟上。 看他俩动了,许大茂忙快步跑到卡车旁,脱离了空间。衛鯹尛说 此时人们都看着场地那群忙碌的公职人员议论纷纷,没人注意外围。 这樊胜利有些蹊跷,李怀德说要弄四个人,他没什么特别反应,还说知道原因,看样子他知道其中的隐情。 刘岚倒还罢了,毕竟她是受害人,还指认过李怀德。 可傻柱暴打李怀德的事按道理应该没别人知道才对啊。 当时自己确实给了一套照片给徐部长,但他没用上,都烧掉了。 这是徐部长那天在车上亲口说的,他没有必要说谎。 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难道这事是马华说出去的? 李怀德要嗝屁,傻柱暴打李怀德就不再是污点,反而成了见义勇为。 以燕京爷们爱侃的特点,马华把这事当成炫耀的资本说出去一点都不奇怪。 至于李父刚刚说的“许大茂自然有人对付”,这个“有人”八成指的是樊胜利。 樊胜利上次弄了自己的指纹去对比,到现在一直没什么动静,还以为他没查出什么来,已经放弃了,搞半天人家还憋着坏呢。 最烦这种我在明敌在暗的情况了。 特么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的事还没解决呢,傻柱和秦淮茹又有麻烦。 这姓李的老头真够心狠的,视法律如无物,把老百姓看得命如草芥。 好家伙,一开口就要让人家坐十几年牢,等出来也废了吧。 特别是以秦淮茹的性子,十几年看不到儿女,怕是根本活不成吧。 许大茂的目光变得锐利,杀心骤起——跟我玩阴的,那咱就看看谁比谁更阴。 参考前些时当着全院街坊说的话:我不爱整人,但不代表我不会整人。 本来没想招惹谁,李怀德一死就一笔勾销,你们还要不依不饶的,那咱就奉陪到底。 只见两个老头慢慢走到那一大片自行车旁,找到各自的自行车,推着往外走。 许大茂此时已经取好了自行车,一直等着呢,见状忙推着自行车跟上。 此举正中其下怀,现在看热闹的人群还没散场,一会流程走完人就太多了,乌泱乌泱的,搞不好会跟丢。 现在关于家属收尸的规定和后世一样,不能直接收殓,得等遗体火化之后,才会通知家属前去认领骨灰。 不知道他俩要去哪里,有可能是回家,也有可能是准备去找关系完成李怀德的遗愿。 两人骑着车一前一后,许大茂本来还想探听一些情报,可惜两人全程都没有交流。 自行车进了东直门,又骑了几分钟,二人打了个招呼就此分开,这让人有点犯难,先对付谁呢。 犹豫片刻决定先弄李怀德的父亲,这家伙要把秦淮茹投进大牢,完全是死有余辜。 李老头朝西城区而去,一路上都是神思不属的,压根没发现后面一直吊着一个人。 许大茂跟了十来分钟,路上一直人来人往,没什么机会。 好不容易瞧见李父拐进一条胡同,似乎是准备抄近路,许大茂忙用力蹬着自行车,迅速赶上。 第 118 章 大变活人 等到了李父后边一米处,时机还是不太好,前后都有人。 拐了个弯,许大茂眼睛一亮,前面有个人不过是背对着这边,再往后面一看,也没人。 这年头的胡同也都是平房,不存在那种能从楼上看到巷子里的情况。 机会来了! 往前紧踩两圈,用精神力将李父和自行车一同包裹起来。 心念一动,李父和自行车瞬间消失,被收进随身空间里。 许大茂停下车,一只脚踩在地上,前后看了看,依然安全。 这才放下心来,把意识沉入随身空间。 李父还是跨在自行车上,面带哀戚之色,眼望前方,保持着骑车的姿势静止不动。 空间里虽然有重力,这自行车在静止不动的状态下居然也不会倒,真是神奇。 之所以选择先对付李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知道他住在哪,如果找人打听的话未免会让人生疑。 而樊胜利的住址之前已经从尤凤霞那里套出来了。 端详了一下这个老头,许大茂冷笑一声,调转车头朝轧钢厂骑去。 今天星期天招待所轮休,但上午在餐厅就看到马华了,说明他今天上班。 樊胜利是从哪里知道李怀德挨打的,这件事必须弄清楚。 .................................. 法场在东直门外,离轧钢厂不远,在许大茂还在往厂里来的时候,很多工人就已经回到家里,带去了李怀德伏诛的消息。 招待所餐厅,傻柱眉飞色舞地讲着法场的盛况。 “你们看过枪决现场吗?”傻柱说。 “咳,好看。杀犯人,唉,好看好看,一枪下去,李怀德跟吐血似的,那血柱子飚的老远.....” 他摇头晃脑,大侃特侃,唾沫星子都飞到对面刘岚脸上去了。 有五六个餐厅职工围在那,这一番白话,听的人都凛然了。 傻柱又四面一看,忽然扬起右手作出手枪状,对着伸长脖子听得出神的马华的额头来了一下。 “啪!” 马华惊得一跳,同时电光火石似的赶快缩了头,而听的人又都悚然且欣然了。 “我说师傅,不带您这样的,人吓人吓死人啊!” 马华抱怨道:“冷不丁来这么一下,我这心跳的厉害,都要蹦出嗓子眼了。” 聚精会神的时候突然来一下确实挺吓人的,有时候还真能把人给吓出个好歹来。 傻柱不屑道:“瞧你这点出息,兹当那是六只鸡,杀鸡有什么好怕的,要搁我,一枪一个都不带眨眼的。” “但是对那李怀德,我得多打两枪,听说要一枪没死,还得再补一枪。” 傻柱净臭吹,反正吹牛又不上税,看是一码事,做又是一码事,真给他把枪,拿不拿的稳都是问题,还对着人的脑袋开枪呢。 “只可惜丫的一枪就毙命了,头上出来个大洞,里边红的白的都有,然后法医拿着根铁钎子往他头上的洞里捅......” 刘岚毕竟跟李怀德有过那种关系,内心对他其实也没多恨,一听傻柱的描述,顿时脸色发白。 再想起那个恐怖又恶心的场景,胃里剧烈翻涌,一下涌到了嗓子眼,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一口吐在地上。 旁边几人脸色都不太好,开始讲的还算正常,后来说的也太恶心了。 一看地上脏了,借口拿东西收拾,一个个全跑了,就剩“铁三角”。 “真没劲,这点刺激都受不了,就这还学厨呢...马华倒是随我,胆子大。” 其实马华也不想听了,只是刚刚丢了脸,得找补回来。 傻柱斜眼瞟了一下刘岚,嘿嘿笑道:“我说刘岚,李怀德蹬腿儿了,我瞧你好像挺伤心啊,怎么,心疼了?” 刘岚趴在桌子上虚弱地说:“德行,滚蛋吧你!” 傻柱嬉皮笑脸的毫不在意,此时他心里快意非常。 李怀德死了是一份快乐,侃大山也是一份快乐,把刘岚弄成这样还是一份快乐,加一起就是三份快乐。 许大茂来的时候地板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傻柱依旧在那侃大山。 “许主任。”餐厅几人起身纷纷招呼。 傻柱道:“你跑哪儿去了,到处都没瞧到你,我还当你没去呢。” 许大茂笑道:“法场人太多,瞧不到才是正常的,我可看见你了,你在东边当人墙,左边是一食堂的马师傅,右边是七车间的刘成,对吧?” 傻柱抓抓头发,奇道:“没错,真是奇了,我怎么没看到你。” 刘岚招呼道:“许主任,中午就在餐厅吃吧,让傻柱给您炒俩菜。” 这女人还是一惯的会来事。 许大茂看了刘岚一眼,她的脸色不太好,李怀德伏诛对她应该还是有些心理冲击的。 毕竟是一起拔过萝卜的战友嘛。 “你们忙吧,傻柱马华,你俩跟我出来一下。” 马华闻言一愣,他就是个小透明,啥时候轮得到他跟主任谈话。 傻柱看许大茂表情严肃,也不敢插科打诨,起身就往外头走。 这会11点也差不多该忙活了,刘岚招呼一声,几人都朝后厨走去。 三人来到餐厅外,走了几十步就上了轧钢厂的大路,四周没什么人。 “傻柱,我听说去年三十那天你把李怀德给打了一顿,秦淮茹和马华也在场。” 许大茂也不墨迹,直接开门见山,说完之后紧盯着马华的眼睛。 马华先是一愣,随即有些惊讶,眼睛都睁大了,面色有点惊恐,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露出释然之色。 仅从他这表情来看,他好像没说出去。 傻柱也有点懵逼,迷糊道:“嘿,谁把这事抖搂出去的,反正我是谁都没说,秦姐也不可能说出去,马华,是你说的?” 马华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口否认:“那天我们仨不是达成共识了嘛,这事严格保密,谁都不说。” 傻柱明显很相信他这个徒弟,恨恨道:“一准儿是李怀德,丫的死了还要恶心我一下。” 这事如果是傻柱一个人干的,跟其他人无关,那他肯定得到处吹。 第 119 章 第四位外来者 关键是这里头还有个秦淮茹,要说他俩没有跟别人透露,许大茂还是相信的。 前些时傻柱都被打发去扫地都没说出这事来,包括早上带他来厂里的路上,他也没说。 马华脸皱的跟苦瓜似的,本来脸上就没什么肉,跟小老头似的,这一哭丧着脸就更像了。 “许主任,过了整整一年了,李怀德都已经没了,组织总不能找后账吧?” 许大茂信口胡诌:“没事,有人向我打了小报告,要惩罚你师傅,被我压下来了。” 傻柱忙道:“哟,那多谢了,我又承你个人情。” “行了,你俩去忙吧,我回了。” 三人一起回到餐厅,傻柱和马华径直去了后厨。 骑行在回家的路上,许大茂一直在思考怎么对付李怀德的父亲。 这家伙虽然退了,过去的人脉还在,应该还有很大的能量,从他轻描淡写地说把秦淮茹几人弄进炮局就能看出来。 在这些大人物眼里,平民百姓真跟蝼蚁一样,想怎么拾掇就怎么拾掇。 思来想去,还是一劳永逸的好。 许大茂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看来这位“大人物”今天要折在咱这个小人物手里了。文学一二 .................................. 折腾一上午,回到家已经快12点了。 秦京茹一看丈夫回来,是又想问又有点害怕,在一边坐立不安的。 “怎么了媳妇儿,依我看那种事你还是甭记挂了。” 许大茂一看就知道京茹想问什么,无非是对法场比较好奇,但行刑细节还是不要对她描述的好。 “李怀德已经没了,不过离得太远了我也没看真切...饭好了吗,折腾一上午还真饿了。” “我妈正弄着呢,我去看看。”丈夫既然不说,秦京茹反而安心了些,干脆一门心思不去想这事。 “我先眯一会,一会饭好了叫我。” 秦京茹有点奇怪,不过看丈夫脸色没什么异常,还是答应一声,起身走出了屋子。 该办正事了。 麻溜地脱掉外衣裤子,爬到床上,默念使用梦境符,立马就睡着了。 昨天和娄晓娥离开的时候是上午10点多,许大茂出现在客厅,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向东出了燕京市,两个多小时之后,奔驰大g已经出现在了津门市的沿海地带。 找个地方停车吃了中饭,回到车上看剧。 看了一会就觉得困意上涌,索性将座椅放平,先睡一觉再说。 手机响起闹铃,天已经黑了,可以行动了。 许大茂戴上硅胶面具,下车往海边走去,寻找合适下水地点。 津门的海岸线很长,除了观海楼、东堤公园、东疆湾等景区,一般海边都没什么人。 特别现在梦境里的时间还是三月初,海边的温度特别低,迎面吹来的海风简直能冻死人,根本没人在海边逗留。 到了海边,看左右无人,许大茂进入空间,把李父用自行车上抱下来,用粗尼龙绳绑得结结实实,留了两米多长的绳头。 从空间里拿出电动钓鱼皮划艇,朝海里开去。 开了差不多一公里,在黑暗的天幕下已经看不到海岸线了,只有远处高楼的灯光亮着,就像六十年代天上的繁星。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将李父从空间里放了出来。 梦境世界迎来了第四位外来者。 “这...这...这是哪儿”李父出来的一瞬间就恢复了意识,但思维还是停留在进空间的那一刻。 刚才还在胡同里骑着自行车,寻思着给那三人安个什么样的罪名比较合适。 是现行反gm,还是企图投敌,还是投机倒把,破坏国家统购统销...... 只要关系到位,办法总比困难多。 正是艳阳高照的上午,怎么一瞬间就来到了这黑不溜秋的地方,而且天气好像变冷了不少,这到底是哪儿啊。 李老头一时还搞不清状况,甚至连现在身处海上都不知道,跳跃性太大了,任谁都无法一下接受。 许大茂懒得跟他废话,抓住绳头挽在手腕上,将人用力一推。 “噗通”一声,李父身子一歪,侧着身子掉进了海里。 3月初的海水冰冷刺骨,饶是李父是老燕京人,习惯了寒冷的天气,这乍一碰到冷水也受不了,猛的打了个寒颤,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可双手被绑住了,哪里挣扎得起来,一连喝了好几口海水,又咸又涩。 “救...救命...”六十多岁的老人在冰冷的海水里挣扎,许大茂却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意,只是冷冷看着。 他的女人是他的逆鳞,这李老头准备把秦淮茹投进大牢,在他的心里已经给李父判了极刑了。 通过空间进入梦境世界的过程不可逆,也就是说李父来了就没法回到六十年代。 当然许大茂已经想好了,也没打算让他回去,这里就是他最终的归宿。 现在的海水只有1到2度,人浸泡在这么冷的水里很快就会失温。 过了十几秒,许大茂才用力将李父拉了上来。 皮划艇晃动了一阵,很快恢复了平稳。 李父连连咳嗽,又吐出几口咸涩的海水,已经瘫软成一堆。 许大茂坐在钓鱼小板凳上,踢了李父两脚,“喂,姓李的,醒醒!” “这...这是哪儿...我为什么会突然来到海上。” 李父的声音很虚弱,刚刚那十几秒钟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又冷又累,惊恐交下之下,没昏过去已经很了不起了。 不愧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人。 “李老头,这里是阴曹地府,你儿子的魂儿刚来报道,非要我把你也拉来陪他。” 李父根本不相信,开着个破船,拿着个奇怪的手电筒就当自个是神仙了,开什么国际玩笑。 这货还是个硬茬,轻蔑道:“鬼话连篇,我是彻彻底底的唯物主义者,只要我用马列主义和教员思想来武装...” 话还没说完呢,许大茂又把他掀到海里去了,让你丫的头铁。 第 120 章 再见 来来回回搞了三次,又给他看了手机,展示了超能力,李老头终于老实了。 他开始相信这里不是那个熟悉的世界,但肯定不是什么阴曹地府。 根据古人的那些传说,应该是自己的灵魂被摄取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但肉身还在那个年代。 不然根本就说不通啊。 有心强硬到底,但那种寒冷侵入骨髓的痛苦实在是熬不住,又没法回去。 许大茂冷冷道:“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保证让你的灵魂回去,但是关于这一段经历的记忆你就没有了。” “如果不回答,那你就等着永远被困在海上吧。” 李老头大喜,他就怕自己会迷失在这个奇怪的世界,永远回不去了。 尽管冻得瑟瑟发抖,却还是哆嗦着说:“神仙,您尽管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好,你准备怎么让何雨柱、秦淮茹、刘岚三个人入狱?” 李老头大惊失色,结结巴巴道:“您...您问这干嘛...您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我不光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们三人说了些什么......” 将三人的对话重复一遍,李老头又惊又惧,又觉得不可思议。 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莫非这人真是神仙,儿子作恶多端,灵魂也被他们抓住了? “还不交代,是不是想下海挨冻?”许大茂可没多少耐心,作势欲掀。 “我说我说,他们不都住四合院嘛,平时根本不设防,我打算让人偷偷放些东西在他们的屋子里,然后让人去搜查。” “他们都是平头百姓,只要带走就可以随便拿捏。不过这只是初步想法,具体怎么做还得斟酌一下。” 许大茂听得怒气上涌,好不容易才忍住,又问:“那许大茂呢,是谁要对付他?” “是樊胜利,他认定是许大茂捣的鬼...不是,是认定许大茂揭发的我儿子。” 果然是那个老阴逼,这么久都没动静,真能隐忍。んttps:// 详细一问才知道,原来还是之前给徐部长的照片坏了事。 因为徐部长成立了专案组,专门调查李怀德的事,当时专案组的三名成员都知道傻柱打李怀德的事,还准备调查,只是后来觉得没必要。 樊胜利就是从他们那里得知的。 虽然除了徐部长,没人知道那些照片是哪来的,但当事人何、秦两人和许大茂住一个院子,而许大茂又是最终受益人,那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上次查指纹也是一无所获。 但在上位者的意识里,我主观认为你有问题那你就有问题,有没有证据都无所谓。 知道了事情原委,许大茂真有些懊恼。 早知道就直接用那十二张艳照来搞定李怀德,不应该再节外生枝,把那些照片给徐部长。 当时没打算玩得这么绝,要不是因为尤凤霞,都没打算用那些合成的照片。 还是心不够狠啊! 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只能当机立断了。 “樊胜利打算怎么对付许大茂,有详细计划吗?” 娄家已经潜逃出国,就许大茂和和娄家的关系,只要有心使坏,怎么都能弄出些莫须有的问题来。 而且也怕那樊胜利玩阴的,拿他身边的人下手,比如把汤圆抢走之类的,那就更麻烦了。 “这个我不知道,您跟许大茂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咕嘟咕嘟” 还没说完,许大茂将李老头拉到船边,抓着他的头发把头按进海里,足足十几秒才拉起来。 这是从《疯狂的石头》里获得的灵感,感觉应该挺好使。 又弄了几次,许大茂已经确定这李老头是真不知道樊胜利憋着什么坏,应该是还没开始着手。 毕竟自己背后站着徐部长,不像傻柱那样可以随意拿捏,得有万全的把握才能动手。 “最后一个问题,除了你和樊胜利,还有人想和许大茂过不去吗?” 李老头连连摇头,斩钉截铁道:“这是私仇,我们都没有告诉别人。” “神仙,您的问题我都回答完了,可以让我回家了吗?我可以向红太阳发誓,我说的话全是真的。” 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对面的“人”,随着皮划艇的晃动,那“人”的脸在手电筒的光芒下忽明忽暗,就像地狱的使者,让人不寒而栗。 李老头忍着寒冷,郑重地说:“我还向红太阳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参与对付许大茂,也不会去对付那三个平民,不然您随时可以把我弄到这儿来。” 这手段简直是鬼神莫测,他是真心不敢再使坏了。 “不过神仙,我可以保证,但老樊怎么做我就管不了,我就算跟他说了,他也不会相信,您得把他的魂儿也拘来,亲口跟他说。” “他那个人睚眦必报,但还算识时务,见识了您的手段,肯定不会再起什么歪心思。” 许大茂想了想,从空间里拿出自行车,正是之前收进来的那辆。 “行吧,樊胜利我回去找他的。你可以回去了,这是你的自行车。” 这神奇的一幕刚刚已经展示过了,此时又重演,李老头还是觉得又惊又惧,这到底是什么玩意,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和鬼魂吗? 要说只把灵魂拘来,为什么自行车也跟着来了,自行车也有灵魂吗? 唯物主义难道是错误的吗? 各种荒谬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交缠冲突,一时发起呆来。 许大茂可不管李老头怎么想的,自顾自将绳子系在了自行车的龙头上。 “你可以走了,带上你的自行车,一起回家。” 许大茂面带冷笑,先把李老头掀进海里,紧接着又把自行车扔进海里。 “神仙再见...咕嘟咕嘟...”李老头大喜过望,以为这样真的可以回家,还不忘道别。 来的时候出现在海上,从海底回去,没毛病。 自行车跟秤砣似的飞快下沉,将李老头拉着坠向海底,一层层涟漪向周围荡开,水底冒出一串气泡,不停地在水面上爆裂开来。 也就十几秒的功夫,再也没有气泡出现,水面渐渐恢复了微微起伏的状态,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再见!”许大茂启动皮划艇,开始返航。 第 121 章 后遗症 两世为人,这是第一次亲手取人性命,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有点恐惧,有点内疚,有点沉重,隐隐还有一丝兴奋。 要让他对着人的脑袋开枪,他可能无法做到,用这种看不到死者的方式勉强还可以承受。 不过他一点都不后悔,当他把李老头带到梦境世界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尼龙绳在海里降解需要两三年,等绳子降解了,绑着的人早就被各种海洋生物弄成一具骷髅了。 现代社会科技高度发达,只有海上才没有目击者,没有摄像头,还可以掩盖所有的痕迹。 沉思良久,皮划艇到岸边的时候,已经晚上10点多了。 上岸确定了四周无人,才将皮划艇收进空间,离开了海岸,走到停车的地方,扫码缴费出场。 其实许大茂可以把汽车收进空间,然后直接退出梦境,下次只需要和娄晓娥或者秦淮茹一起进来,就能直接出现在燕京的房子里。 说起来也是怪,一个人的时候,想在哪里“下线”就可以在哪里“下线”,“上线”的时候就会出现在原地。 但如果梦境里有别人的话,就只有两人同时在家里,才能“下线”。 直接退出梦境方便是方便,就是有点不放心,城市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一辆车凭空消失,之前又照了车牌号,万一引起别人的注意就有点麻烦。 还是老老实实开回燕京得了。 ………………………………… “大茂,醒醒,吃饭了。” 正睡得香,耳边传来轻轻的呼唤声。 秦京茹看着熟睡中的丈夫,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不由得微微有些心疼。 本来今天休息,还得去组织工人维持法场秩序,下午还要去招待所给徐颖那丫头饯行,真是太辛苦了。 “大茂,饭好了,你是不是有点不舒服的话,那我端过来喂你吃?” 丈夫是从来不睡午觉的,一回来就往床上躺,肯定是不舒服。 许大茂迷迷瞪瞪睁开眼,感觉肚子特别饿。 梦境里在津门吃了中饭,然后一直睡到晚上,又在海上折腾了个把小时,开回燕京又花了两个小时,相当于十几个小时水米没打牙。 但刚刚亲手夺走了别人的生命,心里很不平静,又感觉吃不下。 “你先去吃吧,完了再给我带点回来,我再眯一会。” 看着丈夫情绪不太对,秦京茹有点担心,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丈夫身体特好,一年到头都没见病过,反倒是自己冬天的时候着过凉,发烧了。 摸了摸额头不烫,才略微放心,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上。 “那行,一会我就过来。” 屋外的脚步渐渐远去,许大茂望着屋顶,忽然从被子里抽出双手翻来覆去地打量。 自言自语道:“这双手也沾上了鲜血啊,我只想干掉李怀德然后好好过日子,为什么你们非要惹我呢?” 这是真心话,许大茂本来就不喜欢怼天怼地,也不想去害人。 三个老婆陪着,还有两个小美女“预备役”,过得简直不要太舒坦。 现如今有人在惦记着自己和秦淮茹,那就只能先下手为强,这叫为民除害。 自我脑补了一会,那种取人性命带来沉重感渐渐消散了不少。 或许是亲眼看了枪决,心肠也变得冷硬起来。 又眯了一会,秦京茹母女都来了,后面跟着秦淮茹和汤圆,还有秦家孩子们,一窝蜂都跑来嘘寒问暖。 他们都以为许大茂病了或是亲眼看人被枪决,受了惊吓。 有这么多人关心自己,许大茂的心情好了些,也不想让她们担心,便收拾心情起来吃饭。 几人看他胃口挺好,都放下心来。 …………………………… 李怀德的父亲没回家,他老伴也没太当回事。 小儿子嗝屁了,心情悲伤,肯定是去哪儿借酒浇愁了。 再说她自己都沉浸在悲伤里无法自拔,哪有心思去想别的。 下午朱霖应约来了,三人一起腿着去轧钢厂。 秦京茹和朱霖一路上都在聊天,她俩唯一的共同需语言就是大串联。 谈到串联,秦京茹自然而然说起在魔都的经历。 朱霖瞟了一眼旁边的许大茂,好奇地问:“京茹姐,你说的那本小说是怎么回事?” 其实朱霖上次和许大茂一起去徐部长家,等待的时候徐颖就谈起过一本叫倚天什么的书。 那位可是高干子女,为了先睹为快居然管许大哥叫“许爷”。 当时她就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书有这么大魅力,只是当时不太好问。 “就是几部侠义小说,回头借你看看,可好看了......” 许大茂听得心里暗笑,看来金庸的小迷妹又要增加一个,以朱霖那种有些跳脱的性子肯定喜欢看。 秦京茹越说越兴奋,朱霖越听越馋,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合计的,趁着还没走多远,干脆回头去四合院拿书,拿了再去轧钢厂。 到了轧钢厂,特地跟门卫打了个招呼,不然一会就怕不让徐颖他们进。 餐厅里秦光誉已经等半天了,见妹夫来了忙上前交接食材。 这次的菜可比上次要丰富多了,现在已经到了春天,如菠菜、青椒、春笋等应季蔬菜都已上市。 许大茂还特地让买了一根牛尾,准备做个新菜——川香牛尾。 这根牛尾的品质很好,色泽红亮,表面附着着一层白色的脂肪,肉也多。 “这牛尾不好买吧?” 秦光誉憨笑道:“是,就牛尾最难买,让菜市场的熟人帮忙弄到的。” 说着掏出剩下的三块多钱和一些肉票要还给许大茂。 “这些你拿着吧,到处寻摸菜也是够辛苦的。” 秦光誉推辞不过,还是收着了。 用三轮车把食材送进后厨,许大茂开始做准备工作,马华和刘岚也凑过来帮忙。 刘岚咋舌不已,“许主任,看您这架势,今儿要大干一场啊。” 第 122 章 戴罪立功 这娘们浸淫后厨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就看食材的规格就知道要招待什么样的客人。 “一大领导的孙女要回老家,给她饯行。” 刘岚心说这个许大茂和李怀德真是不一样。 李怀德要私人请客那从来都是吃公家的,这许大茂以前倒是惯会溜须拍马,当了主任反而正经起来,两次吃饭都是自己掏腰包买食材。 “傻柱一会就过来,可以让他帮着打打下手。” 刘岚又在拍马屁,傻柱的厨技在她那就成了只配打打下手。 许大茂心里暗笑,嘴上却谦虚道:“傻柱的厨技跟我在伯仲之间,他会做很多鲁菜,我不会。” 这刘岚怕是以前跟李怀德久了,溜须拍马玩的特别溜,很自然地说:“不会归不会,您要学会了,肯定比傻柱做得好。” 许大茂不太喜欢这种捧高踩低的说法,你拍马屁就拍马屁呗,把别人拿出来说干嘛。 “我说刘岚,溜须拍马玩的挺溜啊,这是瞧不起谁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傻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刘岚脸色一变,有点讪讪的。 他们两人以前斗惯了,互相寒碜是常态,上辈子傻柱被下放车间,后来李怀德让他回食堂,刘岚还拦着不让。 私底下不管怎么斗嘴都没事,在领导面前贬低对方终究有点不好。 傻柱走进后厨,脸色有点不太好。 咱这辈子已经被许大茂压得动弹不得了,厨技是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早要是连这个都被压一头,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说刘岚,你不就会炒俩家常菜嘛,真正的厨技你连门儿都没摸着,有资格跟这儿瞎咧咧吗?” 这方面刘岚的确没什么发言权,也不敢当着主任的面跟傻柱吵吵,只得避其锋芒,拿了把剁骨刀开始剁牛尾。 刘岚不敢叫板,傻柱却不愿意轻易放过她。 看见案板上的牛尾,这货立马眼珠一转,坏笑道:“刘岚,你这剁的什么玩意,我瞧怎么跟李怀德的脑子有点像呢。” 刘岚傻了,一看这牛尾上面白色的脂肪层和鲜红的肉,立马就想起了白天傻柱描述的那个场景——红的白的都有。 顿时受不了了,扶着案板连连干呕起来。 被这狗曰的这么一说,这牛尾还能吃吗,做起来心里也膈应。 许大茂脸黑的跟炭似的,飞起一脚踹在傻柱的大腿上,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丫的不帮忙就给老子滚远点,老子求着你来了?” 傻柱被踢得一个趔趄,眼睛一瞪刚想炸刺,突然想起现在的形势,顿时不敢哔哔了。 “许主任,您消消气,我师傅也不是成心的,主要是和刘姐斗嘴斗习惯了。”马华忙着打圆场。 许大茂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骂骂咧咧道:“特么的,斗嘴归斗嘴,别拿我买的食材做法啊,这让我还怎么做?” 始作俑者刘岚一见主任发怒,登时噤若寒蝉,此时才小声道:“许主任,您打算拿牛尾做什么菜?” “川香牛尾,怎么了?” 刘岚小心翼翼道:“要不让傻柱做吧,让他做个红烧牛尾。”说着一个劲给傻柱使眼色。 许大茂一想也是,今天给徐颖饯行,总得弄点别的菜,自己只会川菜和粤菜。 本来准备做溜肥肠和川香牛尾,这傻柱来了刚好抓壮丁。 “我这刚好有牛尾和肥肠,你做个红烧牛尾和九转大肠吧,就算你戴罪立功了。” 傻柱一听就来了精神,“你怎么知道我会九转大肠,我爸告诉你的?” 九转大肠是大菜,他来招待所至今从来没做过。 这两道菜都是他在少年时候学会的,其中九转大肠是在丰泽园学的。 当时何大清领着傻柱去学艺,进门就做了道糟溜三白,登时一鸣惊人,傻柱也就顺理成章留在那学艺。 后来何大清跑了,傻柱就去了清真餐饮第一楼——鸿宾楼,在那里干过一年多,红烧牛尾就是在那儿学会的。 “怎么知道的你就甭管了,赶紧把你的手艺拿出来,我这食材品质都特好,你别糟蹋了。” 傻柱打量一番,连连点头,好的食材对于厨子就像千里马对于伯乐,一向是相当感兴趣。 “行啊,李怀德今儿去往了西天极乐世界,咱们做点好菜就当给他送行。” 刘岚本来都好点了,一听这话又不自觉地想起了那副场景,忍不住嗔道:“你能不能再别提那死鬼,再提我就拿刀把你给骟了。” 傻柱完全是故意的,嘿嘿一笑不做声了。 马华道:“许主任,师傅,您二位准备做什么菜,我也好准备。” 许大茂打量着案板上的食材,“你师傅红烧牛尾和九转大肠,我做白切鸡和梅干菜扣肉,再就是粉蒸牛肉、爆炒鳝段、脆皮猪手,素菜酸辣笋片,再来个菠菜鸡蛋汤。 这次的梅干菜是特地从百年老店桂馨斋买的,第一次请朱霖吃饭,务必要做到尽善尽美。 傻柱奇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粤菜,菜谱上学的?” 许大茂看看手表,都5点过8分了。 “时间不早了,我的客人一会就到,六点半必须开席。” 傻柱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问道:“今儿有招待?什么领导还要你亲自下厨?” 许大茂指了指天上,神秘道:“一位大领导的孙女。” 这会傻柱终于回过味来,“合着你卖好,我成帮忙干活的了。” “赶紧着,这可是一个严肃的政治任务,必须...” “行了行了,你是领导你说了算。”傻柱一听这种话就头大,忙拿着肥肠去水池边清洗。 这货倒是自觉,选了个最脏的活。 秦光誉买的肥肠是“原生态”的,根本没有处理过,里边还有猪粪。 正所谓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白切鸡作为一道凉菜,本身不放太多调料,主要是吃鸡肉本身的味道。 现在的鸡基本都是散养,比后世那种流水线上出来的鸡味道好的多。 第 123 章 缺席 水里放入葱姜蒜,煮开后提着鸡脖子在开水里烫三次,使鸡皮表面光滑油亮。 再将鸡整个放入水中煮,大火煮三分钟后关火,让鸡自己在水里烫熟。 马华以前跟着傻柱做过好几次小鸡炖蘑菇,见状奇道:“许主任,就煮这么一小会,这鸡能熟吗?” 许大茂忙着制作味汁,头也不抬地说:“这是粤菜的做法,不是炖鸡汤,一会你就知道了。” “对了,这鸡一会出锅得用冰水泡,你去厂冷库弄一盆冰过来。” 马华傻眼了,没听说过做菜还得用冰的。 鸡得在开水里泡二十五分钟,趁这功夫可以做别的菜。 正忙活着,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秦京茹径直走进后厨。 “进来啊,嘛呢?” 回头一看,朱霖提溜着一个布袋站在后厨门口,正好奇地朝里张望。 那袋子里面肯定是小说。 “京茹姐,没看门上写着呢嘛,后厨重地,闲人免进。” 许大茂忍俊不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刘岚倒先招呼上了。 “哟,好漂亮的小妹妹,快进来,许主任为了你特地亲自下厨呢。” 许大茂无语,这娘们怕是溜须拍马成了本能吧,可惜拍错了对象。 朱霖也不怵,落落大方地笑道:“这位大姐,你搞错了,我不是那位大领导的孙女。” “哟,算我说错话了,可怎么说,许主任也是亲自下厨不是。”刘岚脸皮挺厚,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许大茂也招呼着,朱霖便不再客气,走进后厨四处张望。 只见各种厨具、调料、设备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许大茂在位的一年以来,后厨陆陆续续采购了很多设备,论烹饪条件已经不比八大园、八大居等知名饭店差了。 “这就是大餐厅的后厨啊,我还从来没进过呢,这里头挺暖和的。” 秦京茹在后厨也做了两三个月,对这里头的事挺熟悉的。 “现在是暖和,夏天就热了,热的人受不了的那种。不过再热也就那三四个月,冬天可舒坦了。” 朱霖点点头,好奇地看着许大茂忙活。 正好那只鸡出锅,冷水加冰块已经准备好了,趁热把滚烫的鸡整个浸泡在冰水里。 旁边几人都看傻了,这是什么做法? “这白切鸡本来就是凉菜,热胀冷缩,把鸡过冰水,鸡皮更脆更有嚼劲。” 等鸡凉透了,拿出来用清水一冲,甩干切块摆盘,旁边放上两盘味汁,第一道菜就做好了。 丈夫动作如行云流水,熟练至极,看得秦京茹是又自豪又得意。 她来后厨的干活时候,许大茂在外地串联,回来了也不需要他亲自炒菜,这副场景还真少见。 秦京茹小脸满是骄傲的神色,小声炫耀道:“我们家大茂做菜特好吃,在家他就经常做饭。” 说完又觉得不过瘾,在朱霖耳边悄声道:“他完全是为了我才特地学的。” “是吗?”朱霖朱霖总算是见识到了,心中对旁边这位姐姐羡慕至极。 北方爷们除了厨子,极少有愿意做饭的,这许大哥居然为了妻子专门学做菜,简直是“模范丈夫”啊! “许大哥以前就说他做饭好吃,开始我还不太信,现在我相信了,看这动作和香味就知道。” 她俩这儿嘀嘀咕咕的,傻柱和许大茂已经把所有的前期准备工作都做完了,只等来人就开炒。 秦京茹中午特地没吃多少,就等着晚上这顿呢,看着案板上分门别类码好的食材有点心急。 “徐颖他们怎么还不来啊,冶金大院离这儿也就八里地,5点出发也该到了。” 许大茂看了看手表,都6点过了,“应该在路上腿着呢,咱们再等10分钟就开炒。” 在餐厅大堂坐了两三分钟,徐颖领着一帮子人来了,她之前在轧钢厂接待站住宿的时候来过招待所,知道怎么走。 小队本来应该是五人,但出乎意料的是只有四个人来,尤凤霞没有跟他们一起。 “我爷爷让我把这些给你。”徐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10块钱和几张肉票。 这徐部长也太客气了,就凭两家的私人关系,请吃一顿饭也没什么。 许大茂刚要推辞,徐颖直接把话头堵死:“我爷爷让你必须收下,这是原则问题。” “那行吧,你爷爷也忒讲究了...对了,尤卫东怎么没来?” 王欣插嘴道:“甭提了,我们在大院门口等了半个小时......” 原来是樊胜利的亲家李老头失踪了,今天中午的时候李怀德的母亲还没太在意,以为上哪借酒浇愁去了。 毕竟死了个儿子嘛,还是一向比较宠爱的小儿子。 可到了下午还不见人影,那就有点不正常了,李老头有睡午觉的习惯,每天必睡午觉。 就算在朋友家里睡,睡醒了也该回来了,可一直等到4点还不见人影,该不会一时想不开,跑去跳了护城河吧。 李老夫人有点慌,她家没电话,先跑到大儿子家一问,李老头不在。 因为上午李老头是和樊胜利一起去给儿子送行的,又跑到樊家去问。 两人半路就分开了,樊胜利自然没见到李老头,不过也没当一回事。 这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突然消失,肯定是不知道猫在哪个犄角旮旯喝闷酒呢。 到了下午4点多,李老太太在附近常去的几个饭店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人,又跑到樊家去吵吵。 樊胜利心里不以为然,却实在抹不开面子,便让樊秋云、樊秋霜和她们的子女一起帮着找。 毕竟这事跟他多多少少有点关系。 于是尤凤霞正准备出门就被抓壮丁了。 许大茂皱眉道:“也就是说。尤卫东帮着出去找李怀德的父亲了?” 徐颖道:“是啊,樊姨身体不太好,没出去,就尤卫东一个人骑着车出去找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哪呢。” 许大茂点点头沉吟不语。 这樊胜利也是够了,这事跟尤凤霞有什么关系,居然让她也帮忙找。 人都硬了,还找个毛线。 第 124 章 让子弹飞一会 看来这事得抓紧了,一旦到处找不到人,樊胜利那老家伙搞不好会有所警觉。 傻柱一直在旁边坐着没吱声,这会也听明白了。 “合着李怀德临死前和俩老头叨咕半天,那老头是他爹和岳父啊,那俩老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这货不管是什么场合都能侃,可惜根本没人搭理他,这谁啊。 许大茂道:“京茹,你带他们先去二楼随便找个包房坐着,我跟傻柱现在就开始炒菜。” 秦京茹答应一声,带着几人上楼去了。 傻柱不忿道:“嘿,这帮子小姐少爷,怎么一个二个都不爱搭理人啊,还想不想吃柱爷炒的菜了。” “赶紧着,把你的看家本事拿出来,去年我去过一次丰泽园,就是不知道你的九转大肠和丰泽园比怎么样。” 去年许大茂过生日的时候,确实带秦京茹去丰泽园吃过这个菜,不管是味道还是分量都比后世的九转大肠好的太多。 傻柱的手艺也是在丰泽园学的,闻言心里有点没底,这徒弟能比得过师傅吗? 不过以他的性子是不可能认输的。 两人一起炒菜速度快很多,也就半个钟头,七个热菜全齐了,再加上之前的白切鸡,一起八菜一汤。 因为尤凤霞没来,徐部长又给了钱,便从每样菜里克扣了一点,拿两个保温桶给他俩一人装了一份。 包厢里气氛挺热闹,朱霖和王欣他们虽然不认识,但和徐颖认识,身份、年龄都相仿,又有共同的串联经历。 关键是朱霖和许大茂的小队行进路线不一样,那就有的聊了。 开始上菜了,还是跟上次一样,盘子放在铁笼子上,底下点截蜡烛保温。 徐颖虽然从小生活条件好,却也没见过这种吃法,其他的几个孩子就更别提了。 小丫头总是习惯性地挑刺:“我说许主任,你这可犯错误了,姿产阶级享乐主义不应该在你身上出现啊!” 许大茂翻了个白眼:“来燕京大半年了,别的没学会,扣帽子的本事倒是见长,不乐意吃就甭吃了。” 说着作势要把那盆脆皮猪手拿走。 这猪手是先煮熟,再过油炸,完了再撒上孜然椒盐等调料,色泽金黄,猪皮外脆里糯。 许大茂早就注意到众人的目光大多都停留在这盆脆皮猪手上,主要是那股子孜然的奇香太吸引人了。 “别别,我开玩笑的,我错了,行了吧。” 徐颖大急,忙起身讪笑着按住盆子,也不管旁边人怎么想,自顾自低头吸了一口香气,面露陶醉之色。 “这孜然味太香了,咱们开吃吧,尤卫东肯定来不了。” 许大茂笑道:“你这脸变得倒是够快的,我听说川剧有个绝活叫变脸,你倒是无师自通。” 这话说的大家都笑了。 “行了,咱们先吃吧,尤卫东我已经给她留了一些菜,还有你爷爷的,一会你帮我给他们。” “没问题。”徐颖只顾着看桌上的菜,说话都不带看人的。 “大家开动吧,别客气,敞开了吃,反正今儿这菜钱是徐颖的爷爷给的,咱们就算吃大户了。” 众人哄堂大笑,然后不约而同地把筷子伸向那盆猪脚...... 许大茂又道:“咳咳,我说一下,猪手每人两个,九转大肠每人两块,谁也别多吃多拿啊。” 这顿饭是给徐颖践行,一聊才知道,她已经收拾好行囊,准备明天就回崇庆。 主要是家里催的太厉害,这次出来大半年,连过年都没回去,家里人也挺想念的。 大家都有些离别的情绪,再加上尤凤霞不在,经过了最开始的热闹,气氛渐渐变得有些沉寂。 王欣和徐颖不知道怎么的,说着说着居然搂在了一起,眼圈都有点红了。 旁边毕建国和柳援朝虽然没怎么说话,脸色却也不太好。 朝夕相处了两个月,天天吃住在一起,就跟战友一样,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朱霖坐在许大茂的左手边,一直吃个不停,小丫头这回才真的相信许大哥的厨技厉害了,比母亲不知道高了多少。 看两个女生这个样子,她吐吐舌头小声道:“你们小队的成员感情真深。” 秦京茹道:“主要是徐颖是外地的,如果都在燕京就不会了。” 许大茂笑了笑,大声道:“我说大家就别伤感了,不有那么句话嘛,现在的离别是为了将来更好的重逢。” “这会已经四月份了,南方的燕子陆陆续续回到北方,徐颖这只小燕子也得回到南方了,这叫乳燕归巢。”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咱们下次还有再聚的时候,到时候我还给你们做好吃的。” 一番话说的声情并茂,徐颖眼圈更红了,一瘪嘴居然哭了起来。 众人忙安慰,一番插科打诨才算好点。 吃了一会,朱霖提议合唱李叔同先生填词的那首《送别》,这首歌非常符合离别的意境,大家纷纷赞同。 悠扬的合唱声响起——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这个年代的少年心灵纯净而质朴,在饭桌上合唱这种事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一个个唱的特起劲,包括秦京茹。 关键是你们唱就唱吧,脸上那副特别投入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唱完一遍不过瘾,又从头开始。 反正许大茂觉得有点尴尬,又有点羞耻,有点唱不出口。 又想玩只张嘴不发声的小伎俩,左边朱霖轻轻踩了他一脚,指了指嘴巴,眼神微带嗔怪之意。 这副表情让许大茂想起了南下广州时在火车上和她相处的时光,当时自己玩假唱,小丫头就是这副动作和表情。 他忍不住微笑起来,索性抛开矜持,也加入了合唱。 霓虹有一种文化叫“读懂空气”,咱不能连霓虹人都不如吧。 只是他老有一种感觉——这带着老婆,出了城,吃着饭,唱着歌,看起来好像挺舒坦,外头却有人拿着把枪在瞄着自己。 没准子弹已经出膛了,只是还得飞一会。 第 125 章 马邦德还是汤师爷 马邦德是县长,汤师爷却只能跪着要饭,为了不至于从马邦德变成汤师爷,干脆晚上就行动好了。 把“一壶浊酒尽余欢”唱完,其他人唱的是“今宵别梦寒”,许大茂却唱出了“夕阳山外山”。 这货唱的声音比较大,一时所有的人都看向他,目光古怪。 许大茂一脸懵逼,左看看右看看,难道我唱错了? 《让子弹飞》开头,那马邦德一行人明明是这么唱的啊。 “许大哥,这么脍炙人口的歌你居然都能唱错歌词?”朱霖一脸的不可思议。 徐颖不满道:“哼,还说拿我当亲妹妹呢,看来你对我要远行一点都不上心,连歌词都错了。” 李叔同先生于1915年送别好友许幻园之后,一挥而就,写下了这首非常优美的歌词。 如今50多年过去,这首歌在华夏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秦京茹这种没上过学的都会唱。 这种情况下许大茂还唱错歌词,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只是当妹妹和歌词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饶是许大茂脸皮厚,这会也有点不好意思,忙在脑海里打开维基百科,输入送别歌曲一看,还真唱错了。 特么的马邦德和汤师爷还自诩文化人呢,连歌词都唱错了,怕是故意的吧。 “对不住对不住,一下唱秃噜了。” 许大茂讪笑两声,倒了杯汽水举起来一晃:“我自罚一杯。” 徐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下意识不想这么放过他,嘟着嘴傲娇道:“那你把剩下的歌词念给我听听。” 这可难不倒咱,咱有维基百科啊! “长亭外,古道边......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正所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这最后一句真是点睛之笔。 “这还差不多。”徐颖脸色稍霁,但由歌词想起明天就要别离,脸色又落寞下来。 王欣打岔道:“咱们继续唱吧。” 合唱的声音很大,透过了包厢的门传到了外边。 今天比较清闲,餐厅诸人都在大堂吃饭,都听到了二楼传来的歌声。 刘岚很有些羡慕,感慨道:“哎,年轻真好啊,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 “打住!”傻柱习惯性地反驳:“你年轻那会也跟现在一个德行。” 刘岚气得咬牙切齿又毫不办法,忽然脸色一变,揶揄道:“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你傻柱可也不年轻了,可你的媳妇在哪呢?” 说起媳妇的事,要搁以前傻柱肯定得哑火,这次却不一样,腰杆子立马就挺起来了。 “等着吧,咱的岳父岳母马上要成咱们厂工友了,到时候你们都帮着照应着点。”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你们谁在人爸妈面前提那‘傻’字儿,我就抽谁......” 看他那表情不像是嘴炮,马华和刘岚都惊了。 莫非这次是真的,该不会又是第二个于海棠吧。 .................................. 一首《送别》翻来覆去唱了二十多遍,简直要被唱烂了。 许大茂也因此见识到了这个时代的少年人那真挚的友情,不掺杂任何利益的友情。 几人哭哭笑笑磨蹭到7点多才散场,这还是没让他们喝酒,要喝酒怕是闹的更凶。 因为那首歌里有“一壶浊酒尽余欢”,徐颖就闹着要喝酒,被许大茂果断镇压了。 徐颖跟棒梗可不一样,要让她喝酒,明天徐部长搞不好就要杀上门来。 菜愣是一点不剩,要不是提前预留两份菜,估计也能被干完。 徐颖提着两个保温桶独自走了,本来他们四个人都住冶金机关大院,她非要一个人先走,理由是既然离别了,那就不要再相见。 大家又准备明天一起去送她,也被拒绝了。 按她的说法,今天这场“合唱大会”就已经是最好的送别,没必要再画蛇添足,徒增伤感。 明天一早家里的司机就会送她去车站,然后她再独自搭车回家。 不愧是在川省长大的川妹子,性格爽利,毫不拖泥带水。 进了东直门又走了一阵,两拨人就此分道扬镳,四合院和朱霖家顺路,于是三人一起腿着。 “大茂,你说徐颖今年过年还会来燕京吗?” 秦京茹和徐颖相处过几次,对那个心直口快的小丫头挺有好感,刚刚唱歌聊天更是觉得投缘。 “崇庆和燕京毕竟太远,来一趟得转两趟火车。今年下半年就会复课,人家得上学,再说过年又不放假,我估摸着是不会来了。” 说起来许大茂跟徐颖平时老斗嘴,吵吵闹闹的,突然要分别,心中还真有些不舍之意。 那个典型的川省丫头,相处久了才知道她的可爱,虽然颜值没尤凤霞和朱霖那么高,却让人不自觉地生出喜爱之意。 难怪徐部长扣着孙女不让走,据徐颖说本来过年的时候她爸妈就要她回去的,结果爷爷奶奶不让,非要让她过完年再走。 在燕京住了这么久,今年过年她肯定不会再来,明年,也就是68年年底,波澜壮阔的上山下乡运动就要展开。 最开始实行的政策是一刀切,但凡在校学生,有一个算一个,全得当知青。 徐颖虽然是干部子女却首当其冲,必须做好榜样。 看来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法见到她了。 朱霖似乎也沉浸在离别的情绪中,一直默默无语,此时听了关于“复课”的事,倒是来了精神。 “许大哥,你怎么知道下半年就会复课?” 历史上的67年10月14号,官方发布“复课闹gm”的通告,要求所有学校恢复教学,无所事事了一年多的学生们终于要重返课堂。 “我有内幕消息,下半年就得复课,到时候你得回学校了,还没玩够吧?” 许大茂会错了意,以为朱霖跟后世的学生一样,只想玩,不想上学。 朱霖奇道:“怎么会,我就想上学,在家呆着特没劲...不过我现在可以看小说了。” 说着扬了扬手上的布袋,“我就看了一页就觉得特有意思。” 第 127 章 同人小说 这是一间书房,有书桌和书架,还有一张小床,床上有被子和床单,但没人。 没一会就把房子转了个遍,敢情这套房子只有两个房间,再加一个卫生间和厨房。 这樊胜利的家可真够寒碜的,跟徐部长比起来弱爆了。 深吸一口气,穿过木门进入卧室内,可眼前的景象让他小小吃了一惊。 卧室里有两个人,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和衣靠在床上看书,另外一个人正趴在写字桌上写着什么。 那是个少女,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体态纤瘦苗条。 这个背影太熟悉了,都不需要看正脸就知道是尤凤霞。 这可有些出乎意料,傍晚吃饭没见着小丫头,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 仔细一想也正常,樊胜利可能是外出寻找李老头至今未归,便让外孙女来陪着老伴。 从他俩现在还不睡觉的情形来看,樊胜利晚上应该还是要回来的。 既然要回来那就好办了。 打定主意,准备去门外候着,突然又想看看尤凤霞在写什么东西,这么认真。 慢慢走过去低头一看,纸上的文字娟秀整齐,每个自然段都特别长。 看惯了后世的网络小说,再看这种一大块的文字有些不适应,看着挺费劲的。 小丫头似乎在写小说。 【杨过调息一阵,缓缓睁开眼睛,方才看清是程英和陆无双,忽觉不好意思,赧然道:“程家妹子,媳妇儿,居然是你们,我还当...”】 杨过管陆无双叫媳妇儿,这一点她居然也记住了。 把整页文字看完,许大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敢情这是二次创作的同人小说啊。 这位小美女该不会也是穿越过来的吧,居然写起了同人,文字的风格和金庸也有几分相似。 其实二次创作这种事古代就有,比如《金瓶梅》和《荡寇志》,都属于《水浒传》的同人小说。 晚清时期也有大量的《红楼梦》同人小说出现,比如《红楼梦影》、《红楼梦补》、《新石头记》等等。 《新石头记》里,贾宝玉穿越到1901年,到魔都、燕京、江城等地游历,目睹了大量火车,轮船,电灯等电气化的新事物,思想观念受到了新时代的冲击。 甚至还有贾宝玉魂至阴曹地府,把几个死了的美女全救回来的后宫同人,让人禁不住感叹:yy的想法还真是自古就有。 神雕同人在后世一抓一大把,可偏偏在这个年代出现,不免给人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许大茂暗暗感叹,这尤凤霞也太有才了,脑子也活泛,居然想出了这么个招。 她写小说自然不是为了钱,肯定是想用自己的笔写出自己想要的结局。 只是她想要的结局是什么样的呢,这本小说到底能更新完吗,如果写不完要不要给她寄刀片呢。 是不是还要每天催更投推荐票啊? 看着奋笔疾书的小丫头,时而微笑,时而皱眉,时而点头,许大茂心中泛起阵阵柔情。 这么一个钟灵敏秀的姑娘,最后却被李怀德弄成那副烟视媚行的模样,骗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真是暴殄天物。 别的不谈,就单单从这一点来看,李怀德就该死。 伸出手去想摸摸她的头发,手却从她的脑袋穿了过去,根本触碰不到——许大茂现在身处空间,相当于灵魂状态。 那老太太突然开口道:“你说说看,你那姥爷也是不着调,这么晚还不回来,那老李也是,一个大活人能跑哪儿去,难不成还能跑去跳护城河?” “再说李怀德已经没了,我们家跟李家就没什么关系了,何必这么卖力,把人送走就得了,人家想多陪陪儿子,还要拦着不成。” 听口气这位樊老夫人对李老头颇有怨言,或许是因为李怀德的原因,有些“恨屋及乌”。 这句话里包含了两个信息,一是这老太太知道两人一起去给李怀德送行的事。 二是樊胜利之所以这么晚还不在家,也是去找老李头了。 这就是没有手机的坏处,一旦晚归家人就会着急,根本联系不到人。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人们的生活轨迹非常简单,平时根本不需要那玩意。 尤凤霞写的好好的,思路突然被打断,只能停下笔来。 “姥姥,您也甭着急,姥爷一准是已经找到李爷爷了,正在安慰他呢。” 小丫头转头说着话,许大茂嘿嘿一笑,索性搬把椅子过来,在她旁边一坐,看着她码字。 顺便静待“猎物”回家。 那老太太轻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过了一会突然问:“小霞,你在写啥呢,这么认真。” 尤凤霞忙把本子翻了两面,敷衍道:“随便写篇回忆录,关于串联的。” 老太太“哦”了一声,又道:“听你妈说你准备跟你那个队长结干亲?” 许大茂没料到两人会提及自己,忙凝神听着。 “是,队长姓许,人特好,就像大哥哥一样。” 那老太太不置可否,过了半晌才叹了口气,幽幽道:“我们樊家作了什么孽,两个闺女都成了寡妇。” “依我看,一准是你姥爷锋芒太盛,得罪的人太多,我们家才遭此报应。”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许大茂暗骂不已,连忙看向尤凤霞。 果然,小丫头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就耷拉下来,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那老太太自知失言,忙走过来柔声安慰。 “你写的回忆录呢,给姥姥看看。” 尤凤霞忙按住本子,撒娇道:“等我写完了再给您看,这会您看了我可写不出来啦。”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写的文字不好意思给别人看,有一种淡淡的羞耻感。 那老太太也没强求,说笑几句就回了床上。 这一打岔,尤凤霞倒是恢复了心境,继续码字。 刚刚许大茂仔细观察了老太太的脸色,提及自己的时候,她并没有表现出负面情绪。 这应该能说明樊胜利并没有将他的怀疑告诉这老太太。 又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楼道间有了动静,有人在拾阶而上。 因为四周非常安静,这才能听到外面的声音,老太太和尤凤霞都没什么反应。 楼道没有灯,那人却能熟练地上楼,说明是这里的老住户。 第 128 章 想不开 来人边上楼边掏钥匙,来到302门口准备开门,那就实锤了。 “姥爷回来了。”尤凤霞反应快一些,丢下钢笔起身就往外走。 那老太太脸上露出喜色,忙趿上拖鞋跟了出去。 这樊胜利依然穿着白天那套中山装,黑白混杂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法令纹很深,面容阴鸷沉郁,明显是有心事。 只瞧这张脸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看看人家徐部长,那叫一脸的正气,一看就知道是个正直的人。 “姥爷,您可算回来了,把姥姥急坏了,找到李爷爷了没?” 听外孙女发问,樊胜利脸色稍缓,却仍然有些困惑和疲惫,没精打采地摇摇头。 “那老家伙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该不会是...” 这句话没说完,但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怀疑他会不会因为悲伤过度,一时想不开跑去自尽了。 老太太奇道:“不至于吧,老李天天遛鸟斗蛐蛐儿,过的不知道多舒坦,再说他还有个儿子,何必呢。” “谁说不是呢,我跑了好几个分局,想问问他们有没有接到群众反映说有人跳河卧轨伍的,结果一无所获。” “我又跟马秀兰、李怀道一块在几个有水的地方寻了个遍,边走边嚷嚷,还是没找到。” 此时樊胜利已经脱掉了鞋,从公文包里拿出杯子,兑了些开水一饮而尽。 樊老夫人纳闷道:“会不会是喝醉了,干脆给俩钱就在饭店或者招待所里睡下了。” 尤凤霞在一边听了半天,突然插嘴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借酒消愁愁更愁嘛,我也觉着李爷爷不可能想不开。” “这是最大的可能性了,明儿再看吧,没准明儿一早就回家了呢...挺晚了,你们赶紧睡吧,我自个儿睡小房。” 说完就径直去卫生间洗漱。 两人答应一声,回了卧室并关上了门。 从樊胜利回来一直到现在,许大茂都在旁观,此时不免暗自冷笑。 别说李老头已经嗝屁了,就是没嗝屁,两个时空都不一样,上哪找去。。 睡觉? 许大茂眼睛一亮,莫非能欣赏一番少女的美人春睡图。 裸睡是不可能裸睡的,但哪怕穿着内衣,那也挺美的。 这货立马来了精神,尾随着两人就进了房间。 只听尤凤霞道:“姥姥,您先睡吧,我一般没这么早睡,再写一会。” 说着把写字台和床之间的布帘子给拉上了。 “你也早点睡,你妈就说你经常睡得晚,你现在正长身体,要早睡早起。”樊老夫人边碎碎念边脱衣服。 许大茂都傻了——咱要看的不是老帮菜,而是鲜嫩的小白菜。 太让人失望了,这么晚还码什么字啊,又没钱拿。 这小丫头真有网络写手的风采,回头一定要拜读她的大作。 最后看了一眼认真“码字”的小丫头,见她实在是没有睡觉的意思,只能没精打采地来到小房,坐等樊胜利过来。 约摸十来分钟,樊胜利端着盆冒着热气的洗脚水过来了。 往小床上一坐,把脚丫子放进盆里,先是一阵龇牙咧嘴,表情随后慢慢缓和下来。んttps:/ “这李长新,跑特么哪儿去了,该不会是瞒着我偷偷去给李怀德收尸安葬了吧。” 他这儿小声嘀咕着,听得许大茂心里暗笑——还收尸呢,自个儿都成“尸”了。 本想多获得一些信息,可惜樊胜利再也没有自言自语,只是从床头拿了本毛选翻看着。 泡了差不多五分钟,才把脚一擦,洗脚水也不倒,直接脱了衣服睡觉。 又等了二十多分钟,樊胜利似乎睡着了,屋里也彻底安静下来,才现出身形,将人收进空间。 本身在空间里的时候不能收东西进空间,因为精神力根本没法发散出来,必须在这个世界的位面才行。 戴上手套脱下鞋,轻轻把书房的门关上,打开手机的电筒,开始在书房里翻找。 主要是怕这樊老头留下了什么书面的指示,其中有对自己不利的因素,看看总要放心一些。 书籍之类的没必要看,主要是一些笔记本或者信纸之类的东西。 书架和写字台都翻遍了,书写的文字比较少,主要是毛选的学习心得和一些工作计划,完全没找到任何与自己有关的信息。 将精神力发散开来,还真发现了一点东西,有十一根大黄鱼藏在墙里边。 书房的墙是卫生墙,下面一米五的高度是绿色油漆,再往上一直到屋顶都刷成了白色,那大黄鱼就藏在绿色油漆的墙体里。 藏东西这一块的油漆和旁边的有点色差,但不明显,必须先入为主,非常仔细地打量才能看出来。 这种民国时期的大黄鱼都是310克出头,按现在的金价来看,这11根大黄鱼就值一万多了。 这货果然是个贪官,不过也保不齐是先辈留下来的。 不知道樊老太太知不知道这事,先存在这以后再说。 既然没有发现什么,便再次进入空间,去了卧室。 尤凤霞还在奋笔疾书,看来今晚没法得偿所愿了。 出了屋子,楼道里依然是一片寂静,许大茂脱离随身空间,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照旧穿过院墙来到外头,走了一阵才骑上自行车回家。 路上还碰到一拨联防队,不过许大茂早早就发现了他们,提前从胡同绕开了。 回到四合院已经11点多了,家里一切如常,直到躺下来才松了口气。 秦京茹现在肚子越来越大,随着时间的推移,胎儿会逐渐压迫某个器官,导致她半夜可能会起夜。 这要是半夜醒了发现旁边没人,那得担心成什么样,搞不好还会引起误会,以为自己半夜去偷人了呢。 说起来今天确实是去“偷”人了,不管怎么说,这半夜出去的勾当不能再干了。 以后就算要去鬼市卖票据,也得跟京茹说一声。 第 129 章 人间蒸发 樊胜利虽然被收进了空间,许大茂却没打算立马干掉他。 反正人在空间里,谁都找不到,想弄死随时都可以,要放出来也是顺手的事。 跟古代当官一样你参我一本,我找关系去平事儿,然后我再弹劾你一下,玩些虚头巴脑的政治游戏,没那闲工夫。 和李老头那种退休干部不一样,樊胜利是正儿八经的实权人物,其本身也是市割尾会的副主任,干系比较大。 两人相继失踪,事态十分蹊跷,有可能会引起一场风暴,先看看情况怎么发展,再来决定下一步的方案。 反正其生死都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 尤凤霞依然在码字,对隔壁书房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更不知道某个色胚准备偷看她脱衣服,还在琢磨怎么削弱小龙女在杨过心目中的地位呢。 没了碍眼的小龙女,杨过和郭芙在一起就合情合理吧。 然后再收了郭襄也很合情合理吧。 然后姐妹共侍一夫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吧。 古代嘛,没毛病。 这丫头也是挺无师自通的,居然知道让杨过“专宠”郭襄不符合逻辑。 两人年龄差距太大,人家杨过那么受欢迎,不可能一直单身到郭襄成年。 折中一下,来个“曲线救国”就比较符合逻辑了。 如果许大茂知道她的构思,肯定会大呼:“晋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写得兴起,一时忘了时间,突然笔下开始生涩,突然写不出字来了。 甩两下还是写不出来,扭开笔筒一看,果然是没墨水了。 看着手上的钢笔,她突然想起了牺牲的姐姐。 根据那些工作人员所说,她就是被一只伪装成钢笔的手枪给打死的,一枪毙命。 她有些恨那个工作人员,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个细节。 钢笔是每天都要用到的东西,每次想起姐姐,那颗心都会一阵刺痛,痛得好像无法呼吸。 不过她已经有了经验,一旦碰到这种情况,只需要回忆一下和姐夫的过往就能慢慢缓解。 小丫头想起自己写的那首诗,姐夫肯定看到了,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会赞叹我的文采吗? 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 今天晚上真是太可惜了,本来能见到他的,还可以和队友们聚在一起,还可以吃美食,结果出了这么档子事。 看看手表都11点多了,之前已经洗漱过,便准备出去喝杯水就睡觉。 打开客厅的灯,正准备倒杯水,发现书房的门没关。 怕把姥爷吵醒,便轻轻走过去准备把门带上。 走到门口,下意识往房里看了一眼,却发现床上居然没人,只有一盆洗脚水放在地上。 尤凤霞一愣——没听见有开门关门的声音啊,莫非是写小说太认真了,没听见? 不至于啊,刚刚姥爷回来的时候,一开门自己就听到了。 按下心中的疑惑,在卫生间、厨房各转了一圈,还是没人。 一个大活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尤凤霞打了个寒颤,这事太诡异了,莫不是有鬼? 越想越怕,昏暗的灯光下,好像有鬼从黑洞洞的卫生间和厨房冲出来,要把自己掠走。 小丫头浑身发抖,牙齿已经开始打颤,慌忙闭着眼,小声念起红太阳的名句,试图获得勇气的加持。 “天不要怕,鬼不要怕,死人不要怕,官僚不要怕,军阀不要怕,姿本家不要怕。” 一连念了好几遍,想象着红太阳那藐视一切敌人的“六不怕”精神,慢慢恢复了平静。 仔细想想姥爷应该还是出去了,只不过怕把自己和姥姥吵醒,才故意把动作放的很轻,所以没听到。衛鯹尛说 想通此关节,顿时觉得刚刚自己很可笑,居然以为世界上有鬼,咱可是立志要当一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 自我检讨一阵,又向教员进行了汇报,总结了经验教训,才安心准备睡觉。 没想到躺在床上却思绪翻涌,半天睡不着,侧头看了一下,姥姥倒是睡得挺安稳。 姥爷到底上哪去了呢,莫非又去找李爷爷了? 想了许久,尤凤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老以为姥爷会回来,结果一晚上都没睡踏实。 早上六点就醒了,到书房一看,姥爷依然没回来。 到底是碰到什么事了,居然半夜出去,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尤凤霞非常不安,也顾不得现在还早着,忙把姥姥叫起来。 “你姥爷半夜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樊老太太神色凝重,感觉事情非常蹊跷。 从昨天李老头失踪开始,到老樊半夜出走,整件事透着那么股子诡异。 既然睡觉前洗了脚,那为啥还要出去。 两人一合计,连早点都没吃,赶紧出门打听情况。 出了单元楼,尤凤霞多了个心眼,提出到车棚看看,结果樊胜利的自行车居然好好地停在那里。 再来到大院门卫处一问,得到的结果让她们大吃一惊——昨天晚上10点多樊胜利就回来了,回来后并没有再次离开。 机械工业大院只有一个大门,而两名卫兵也没有换岗,得从昨晚9点执勤到今天上午9点。 尤凤霞愣怔半晌,兀自不死心:“同志,会不会是你俩都睡着了,没注意我姥爷出去了?” 这话十分失礼,那俩门卫顿时不高兴了,明显受到了侮辱。 “小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怀疑我们作为卫兵的警惕性吗?” 另一个门卫也道:“就是,别说一个大活人了,就是一只苍蝇都甭想从我们眼前飞过去!” 尤凤霞撇撇嘴,心道你俩都是孙悟空吗,有火眼金睛? 樊老夫人忙替外孙女开脱:“小王小周,我外孙女也是关心则乱,不是成心的,对不起。” 姥姥都道歉了,尤凤霞只得跟着道歉。 她人长得漂亮,那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再做出一副可怜的模样,那俩卫兵就消了气,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就不再搭理她们。 按他俩的说法,樊胜利只进不出,一个大活人居然离奇地在机械工业大院里失踪了。 第 130 章 塑料姐妹情 因为许大茂收樊胜利进空间的时候,把他脱掉的衣服裤子和门口的皮鞋全都一起收走了,所以她俩一直以为樊胜利是半夜出去了。 但卫兵是不可能说谎的,也没有必要说谎,两人在门口合计半天,樊老太太只觉六神无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尤凤霞冷静分析:“姥姥,既然卫兵说姥爷没出大院,那您就在院里找找,没准儿在谁家里呢。” “咱们分头行动,我一会吃完早点就去姥爷的单位看看。” 樊老太太一想也是,“要是你姥爷在单位,记得给家里打个电话。” 尤凤霞点头答应,去车棚取了自行车,两人就此分开。 希望徐颖还没走,得抓紧时间了。 尤凤霞连早点都没顾得上吃,自行车蹬得跟风火轮似的,一路赶回冶金大院。 她知道徐颖今晚出发,想跟她道个别,完了再去姥爷的单位。 到了徐部长家,一辆轿车停在院子门口,司机郑师傅站在车外抽烟。 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尤凤霞松了口气,一问才知道徐颖还没出来。 本来准备就站在车子旁边等着,眼镜男陈秘书拿着个背包从屋里走了出来,一看见尤凤霞就招呼。 “你来的正是时候,小颖临行之前还想见你一面,让我去你们家找你呢,赶紧跟我进去吧。” 陈秘书把尤凤霞带进餐厅,一家三人正在吃早点。 徐颖一看尤凤霞还是赶来了,眼中闪过欣慰之色。 不愧是我在燕京最好的朋友。 什么,塑料姐妹情? 塑料情再怎么脆弱,毕竟也是情嘛。 “哼,算你有良心,知道来送我。” 尤凤霞勉强一笑,不知道该不该说出那件事。 “小霞这么早就来了,还没吃早点吧,来一起吃。”杨阿姨招呼着,又给她拿餐具。 尤凤霞昨天“码字”到11点多,又起得早,蹬了半天自行车,早就饥肠辘辘了。 闻言也不客气,道了声谢就落落大方地坐下,盛了碗大米粥,拿起一个油饼就吃。 几口食物下肚,饥饿感稍减,决定还是问问。 “徐爷爷,我姥爷昨儿找李爷爷一直找到晚上10点,结果半夜人突然不见了,一夜都没回来。” 老对头也失踪了?要那老家伙真的没了,那可是好事啊。 可惜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徐部长头都懒得抬,压根没当回事。 在他看来,两个大活人还能去哪,老樊肯定是和老李头一块偷着去给李怀德收殓尸体然后下葬了,想给他一个体面。 虽然法律规定家属不能给被行刑者收尸,只能去领骨灰,但有权力的人岂会事事循规蹈矩。 这事不能明着干,自然要偷偷摸摸的,还得挑没人的时候。 什么时候没人呢,那自然是半夜了。 只是李家和樊家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们并没有给李怀德入殓的计划,为个死人投入巨大的人情,实在是不划算。 孙女远行在即,徐部长不愿意说这事,便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没事,老樊肯定和老李在一块呢,不用担心,吃饭吃饭。” 听徐部长这么说,尤凤霞心下安定了不少,便不再说这个话题。 咬了口油饼,又想起昨天的事。 “对了徐颖,昨儿队长做的菜好吃吗?” 一说起这个徐颖就来了精神,砸吧几下嘴巴,似乎还在回味。 “那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一顿饭,那些菜大半都是我没吃过的,你没去真是太可惜了。” 尤凤霞也挺馋的,一听这话就有点羡慕,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轻描淡写地发问。 “是吗,还有你这个小美食家没吃过的啊,都有哪些菜?” 徐颖眼珠一转,嘿嘿笑道:“脆皮猪手,白切鸡,九转大肠,红烧牛尾,爆炒鳝段,粉蒸牛肉,梅菜扣肉,你都吃过吗?” 这么丰盛啊,感觉错过几个亿! 尤凤霞眼睛发直,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只能狠狠咬了一大口油饼,假装这是美食。 杨阿姨没好气道:“人家小霞特地一大早跑来送你,你可倒好,都要回老家了还不好好说话。” 随后转头笑道:“你这丫头也馋了吧,小许特地给你留了一份菜,昨晚已经让小颖送到你家去了,只不过你不在。” 尤凤霞瞪了徐颖一眼,心中十分温暖,喜滋滋地答应了一声,低头吃饭。 喝了一口大米粥,忽然觉得这粥似乎很甜。 他果然很在意我,被人惦记的感觉挺好的。 心里想着,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眼波里的甜蜜之色似乎满得要溢出来。 徐颖把她的神色都看在眼里,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这位朋友貌似是越陷越深了,人家年纪那么大,又有媳妇,媳妇都怀孕了,想想就不可能好吧。 只能给她泼点冷水:“昨晚可不光给你带了,也给爷爷奶奶带了一份呢,是吧奶奶。” 可惜尤凤霞根本不当回事,晚辈孝敬长辈是应该的嘛,同样是菜,那里边的心意是不一样的! 杨阿姨无奈地瞪了孙女一眼,笑着说:“是,弄得我和你徐爷爷没忍住,临睡前还吃东西,那几道菜确实挺好吃的。” “这个小许,在我这还藏拙了,昨天的菜有三道我没吃过。”徐部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看来不能对他太客气。” 徐部长也是喜爱美食之人,在人们的传统观念里,给人做饭终究是伺候人的活计。 所以自从许大茂当了主任,就再也没让他来家里做过饭。 这也是一名正直的干部对别人的尊重。 徐颖道:“对了爷爷,昨天的红烧牛尾和九转大肠是一位姓何的师傅做的,他会做鲁菜和川菜。” “队长还说如果您想换换口味,他可以随时让那位何师傅来给你做饭。” 这也是许大茂事先就想好了的,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比较敏感,频繁出入徐部长的家,于公于私都不太好。 如果让傻柱来就没这顾虑了,因为傻柱本来就是厨子,吃的就是这碗饭。 前世傻柱为了把留声机拿回去听,许诺每个星期给徐部长做两次饭,还经常陪着下棋。 再说那家伙又不关心政治,让他来“伺候”徐部长挺合适的。 第 131 章 他日江湖相逢,再当杯酒言欢 徐部长一听就知道许大茂是怎么个意思,也没说行不行,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吃完饭就到了分别的时候,轿车得先把徐部长送到单位再送徐颖去车站。 杨阿姨眼圈都红了,跟孙女相处了大半年的时间,这一下突然要分开,还真挺舍不得的。 徐颖也十分不舍,强笑道:“奶奶,今年过年我怕是来不了,明年,明年我一定来。” 这丫头还不知道明年会发生的事呢,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她可能都没法来了。 徐颖又张开双臂,对尤凤霞道:“来吧我的朋友,来一个友谊的拥抱吧!” 尤凤霞本来有点伤感,这一下也被逗笑了,上前两步,两人拥抱在一起,十分亲密。 徐颖在朋友耳边悄声道:“你要守住本心,多把目光放在同龄人身上,优秀的男生多得是。” “说什么呢你,一句都听不明白。”尤凤霞心中一颤,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罢,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 说完这番话,徐颖将怀里的人用力拥了一下,毫不留恋的地转身钻进车里,朝外边挥着手。 “今番良晤,豪兴不浅,他日江湖相逢,再当杯酒言欢。咱们就此别过。” 尤凤霞本来又惊讶又失落,一听这丫头居然原封不动地把《神雕侠侣》结尾杨过说的话拿出来说,顿觉好笑。 杨阿姨勉强笑道:“别贫了,到了记得报个平安,记得给爷爷奶奶写信啊!” “再见!”徐颖连连挥手,小轿车慢慢开远,一个右拐消失不见。 尤凤霞呆呆地站在原地,只觉心潮澎湃,各种念头缠杂不清,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 这种离别的情绪把小丫头的文青病给勾出来了,轻声吟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杨阿姨侧头看了她一眼,心说这丫头和小颖感情还挺深,这种少年之间纯真的友谊真是让人羡慕。 “小霞,去我家坐会吧。” 尤凤霞回过神来,推脱道:“谢您款待,我得家去看看,还得去找找姥爷,回见了您。” 回到家里,母亲已经上班去了,客厅没看见菜,但她知道母亲肯定会把那些菜留给自己的。 轻车熟路跑到厨房,那盆菜果然好端端地放在那里,用一个纱罩盖着,旁边放着一个洗干净的保温桶。 现在燕京的气温还比较低,放一晚上不会坏。 早点根本就没吃饱,一是在别人家得矜持些,二就是要留肚子吃这些菜。 将菜热好,第一筷子就夹起一块九转大肠,虽然这道菜不是姐夫亲手做的,但心意到了就行。 隔夜菜肯定没有当出锅的时候好吃,不过那味道也相当不错。 大肠冷的时候很硬,一旦热透了就变得软嫩,吃在嘴里有酸、甜、香、辣、咸五味,正如她此时的心情。 小丫头吃得高兴,眼睛都眯了起来,“太好吃了。” 随即想到徐颖临行前说的话,难道她真看出来了些什么。 还让我多留意别的男生,我留意得着嘛。 都是些咋咋呼呼的小屁孩,老喜欢做些引人注目的动作,或者是装作特别积极上进的样子,哪有姐夫那么成熟坦荡。 话说保温桶还得还给人家呢,又可以借此机会见面了...... ……………………………… 许大茂昨晚做贼去了,早上是被秦京茹叫醒的,又该上班了。 “你先起吧,我再躺一会。” 秦京茹会错了意,以为是昨晚折腾得狠了点,忍不住有点得意,那对柳眉也扬了起来。 “哼,让你逞能,起不来了吧。” “明明怨你好吧,老说没来,那我不得继续努力?” “我让你说!”秦京茹大羞,两片薄薄的红唇微微向上翘,有点像熟透的红樱桃。 把被子一掀,钻进来就开始打闹,这丫头现在母凭子贵,都敢动手了。 “我昨晚明明只说了一次好吧,谁让你动作那么轻的,生怕把孩子顶坏了。” 真是没羞没臊,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调笑一会,秦京茹自去洗漱,许大茂将意识投入随身空间。 樊胜利的身体仍然保持着被收进空间那一瞬间的状态,此时正保持着一副睡觉的姿态,神情十分安详,那副阴鸷的面庞看着也顺眼了一些。 旁边是他的衣服裤子和皮鞋。 先关您一段时间再说,如果风平浪静,那就对不起了,得取您的性命;如果事态不可控了,再把您放出去。 至于这段时间他去哪了,就留给别人去怀疑吧。 今天礼拜一,冉秋叶的父母已经正式被下放到轧钢厂,成为了厂里的工人。 冉国华负责挑着水壶给厂车间的暖瓶灌开水,说白了就是饮用水供应工。 叶琴接替杨厂长的工作,也就是扫大街,这两份工作都属于后勤科。 知识分子下放劳动现在有个说法,叫“一心一意为工人阶级服务”。 如果是到农村,那就是“为贫下中农服务”。 跟准岳父岳母成了一个厂的工友,这下傻柱可不太怕他们了。 一个月工资比他们俩加起来还要多,天然心理上就要压他们一头。 你们不是牛逼吗,再牛逼还不是要巴巴的为我们工人阶级服务。 这货充分发挥脸皮厚的特点,经常制造各种偶遇,一脸笑呵呵的,把姿态摆得很低,碰到了就聊几句。www.wenxue一二.Com 伸手不打笑脸人,叶琴拿这没脸没皮的家伙也没办法,也不敢得罪,只得摆出一副淡淡的模样。 傻柱毫不在意,誓要将舔狗当到底,天天熬药送药,那药有些效果,和“丈母娘”的关系开始转暖。 又过了两天,冉秋叶的工作调动的流程走完,开始在红星小学教书,目前教一年级的学生。 第 133 章 失势 如今正好写到杨过和程英、陆无双结拜兄妹,此情节和原著并无二致。 说起来这个月的8月12号就是七夕,到时候就要跟京茹姐结拜,我又有姐姐了。 时间是治疗创伤最好的良药,现在想起逝去的亲姐姐,已经没有以前那样痛彻心扉了,只有淡淡的哀伤。 就好像那道伤口已经结了痂。 正在斟酌用词,忽听见开门的声音,母亲回来了。 忙起身迎出去:“妈,您回来了,饭我都做好了。” 樊秋云脸色很差,见闺女这么勤快,还是勉强笑着摸了摸闺女的脑袋。 父亲明明已经失踪,那些人却仍然不愿意放过他。 仿佛是为了证明权力得来名正言顺,他们居然把父亲之前做过的一些不太好的事都翻了出来,然后大肆攻击。 这和把尸体从坟里刨出来鞭尸有什么区别。 弄得自己也被牵连,在单位处境日渐艰难,人事处副处长的位置可能即将不保。 尤家是不是风水不好,简直是太倒霉了,流年不利啊! 尤凤霞察言观色,知道母亲心情不好,便道:“您昨儿说想喝绿豆汤,我炖了,正晾着呢。” 闺女这么懂事,倒是让樊秋云心情好了些。 尤凤霞忙着把馒头和炒菜端上桌,又端来绿豆汤。 馒头就菜有点干,喝上一口温温的绿豆汤,这酷暑似乎也没那么热了。 边吃尤凤霞边向母亲汇报今天的开销。 现在家里是她管账,每天买菜买日常用品等一些花钱的事全是经她的手。 “霞,妈妈想换个单位上班,你和徐部长家关系好,回头你去打个招呼吧。” “换个单位?”尤凤霞一愣,有些诧异地望向母亲。 “自打你外公离奇失踪,妈妈在单位就尽遭人挤对奚落。” 樊秋云的语气有些悲愤,“想我们家一门两烈士,却丝毫不能让他们有所顾忌,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凉,不外如是。” 这还是第一次听母亲说起这事,怪不得这段时间母亲心情一直不好呢,还以为只是外公失踪的事,没想到还引起了连锁反应。 母亲本来身体就不好,去年还做了心脏手术,现在却还要如此受气。 “妈,要不您别上班了,就挨家好好休养一阵子,反正咱们家有钱。” 尤家条件很好,两代人的积蓄加上两位烈士的抚恤金,足以让娘俩吃穿不愁。 如果仅仅从钱的角度来看,樊秋云不去上班也行,家里就俩人,根本饿不死。 但不上班就少了很多福利,每个月只有那点定量,生活条件会变得比较差。 一般正经人根本不会想着去黑市倒腾东西,那属于违法行为。 “不上班怎么成,那不成闲人了...你明儿去跟徐部长打个招呼就得了,成不成再说。” 因为樊胜利和徐部长的关系,樊秋云不好自己去,正好闺女跟他们家处的挺好,只能让她去, 看着母亲阴郁的表情,尤凤霞只好答应一声,又问:“那您想去哪个单位?” 这话把樊秋云逗乐了,“傻丫头,组织的安排不是我能选择的,你跟徐部长一说他就明白了。” “这事对于他是举手之劳。” 尤凤霞也觉得有理,便将这事暗暗记下,打算明天就去问问。 …………………………… 轧钢厂主任办公室,许大茂放下电话,心里止不住的高兴。 刚刚是后勤科的电话,说厂职工住宿楼昨天终于腾出来一间房子,现在已经粉刷好了,可以往里搬家具了。 房屋原主要调到外地去,工作关系已经转走,轧钢厂就得收回这间房子。 只是那职工磨磨蹭蹭的,本来7月中旬就应该搬走的,拖拖拉拉一直到前天才把房子腾空。 职工的住宿楼是筒子楼,就是一层楼的住户共用几个水龙头的那种,没有厨房,做饭只能在走廊里做。 论条件肯定没有李主任那种单元楼好,但比厂单身宿舍要强得太多,起码有私密性。 秦光誉早在四月份就转正成为正式的采购员,明面上每月工资27块五,但实际上却不止。 许大茂在厂里几乎是一手遮天,既是主任又是招待所所长,于是去年曾经实施过的“暗箱猪肉计划”又上线了。 也不贪多,每天就二十来斤,放在三轮车里一起带回来,一点都不显眼。 积少成多,每个月也能多两三百块钱的收入,秦光誉作为执行人,自然也能喝点汤。 至于婚事,吴二丫和六根他们家早就定下来了,8月6号,也就是后天。 本以为7月份就能布置新房,搞的现在才腾出来,今天8月2号星期三,还有三天半的时间,也够了。 中午下班,许大茂照例去食堂吃饭。一见着秦光誉就把这消息告诉了他。 秦光誉松了口气,这要是到了日子房子还没搞定,就只能把婚期往后推,那就不太吉利。 “那敢情好,真是劳您费心了。” 这后生在外人面前一向非常懂事,从来不拿自个当大舅子,姿态放得很低。 “甭客气,你一会赶紧去找几个人把房子收拾收拾,完了让你表姐去帮着把房子装点一下。” “哟,这下村里好多姑娘可得伤心了。”秦淮茹拿着两个饭盆,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自打秦光誉进了城,来介绍的媒婆就踏破了门槛,没有四十个也有三十个。 谁都不是傻子,就秦光誉这情况以后一准儿就能当上城里人,自家闺女嫁过去虽然没法也成为城里人,但可以沾人家光啊。 那还不上赶着把闺女往秦老三家送,可惜秦光誉已经放话了,只娶城里姑娘,农村的一概不考虑。 长得特漂亮?再漂亮能有表姐和小茹漂亮吗。 “表姐,你就别寒碜我了,我去打饭。”秦光誉有点害臊,应付一句就溜了。 两人来到“专用”的座位,一起吃饭。 第 134 章 贾张氏回归倒计时 这个角落的位置除了偶尔有些客人会坐,平时根本没人坐,大家都知道是主任的专属座位。 以前是跟秦京茹一起吃饭,现在就是跟秦淮茹一起了。 反正对面始终有一个美女陪吃陪喝陪聊天,简称三陪。 秦淮茹是没有小灶吃的,许大茂将饭盆里的青椒炒猪耳朵夹了一些到她的饭盆里。 对此秦淮茹倒是习以为常了,没什么反应,依然是一副淡淡的样子,黛眉微蹙,明显是有心事。 这小寡妇自打进了8月,就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没发现哪里不对啊。 汤圆很健康,一次病都没生过;家里仨孩子也没出什么事,工作也顺心。 “我瞧你这几天好像不太高兴,怎么了?” 仔细观察着秦淮茹的表情,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是不是因为我上个月推荐棒梗加入组织,你有意见?” 上个月棒梗满14周岁,许大茂写了封推荐信,让棒梗交给给他们学校的团长。 信的内容就是以轧钢厂主任的名义推荐贾梗同学加入学校的绿侍卫组织。 那封信里他使了一招“绝户计”,言明贾梗同学的觉悟很高,为了不被落后份子拖后腿,不惜“大义灭亲”,要坚决和奶奶划清界限。 这么一捧,团里人人都知道棒梗觉悟高,在贾张氏这件事上,棒梗已经没有了退路。 团长也跟他谈话了,等贾张氏刑满释放,如果没有真的跟她画清界限的话,这身份还得收回来。 棒梗自然是满口答应,如今那小子天天袖箍戴着,别提多神气了。 这事没告诉秦淮茹,她只知道棒梗加入了绿侍卫,不清楚细节。 秦淮茹也是到过后世的人,知道绿侍卫的本质是什么,该不会是因为这事吧。 其实大可不必,棒梗虽然有点白眼狼的属性,以前经常偷偷摸摸,却还算本分,不是那种喜欢打砸抢的人。 其本身也并不喜欢惹事生非,根本不会出什么岔子。 秦淮茹摇摇头,低声道:“跟这个没关系,我相信棒梗就算当了绿侍卫也不会去害人。” 说完抬眼飞快地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又轻声道:“这会已经8月份了,我那婆婆9号就会被释放,我得去劳教所接她。” 原来是这事啊! 许大茂脑子里灵光一闪,顿时恍然大悟。 没有贾张氏那只苍蝇在,连四合院里的空气都清新了很多,许秦两家日子也过得非常自在,搞的他都忘了这茬。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一年就过去了,仔细回忆一下,当时好像是8月上旬,多少号来着。 在饭桌的遮掩下偷偷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看了看。 这件事算是大事,当时随手记了一笔,备忘录显示是8月7号得到的劳教通知,8号星期一将贾张氏送走的,如今刚好一年。 那老虔婆口出狂言,居然没有被加刑? “昨儿收到一封挂号信,是天堂河劳教所寄来的,让我9号上午10点左右去接她。” 秦淮茹边说边用希冀的目光看着她男人,明显是有点心虚,希望他能够一起陪着去。 上次老虔婆那副癫狂的样子是真吓着她了,后来绝对受了惩罚,可想而知婆婆心中的怨气怕是要冲破天际。 这要是一见面就撕打起来了,岂不是特别丢脸。 许大茂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这种情况如果自己去了,怕是更会火上浇油吧,到时候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思索片刻问道:“你记得去劳教所的路吗?” “我记得,特好走。”秦淮茹一听似乎有门,眼睛登时亮了。 “这么着吧,我让上次那个郑师傅开车送你去,然后把贾张氏接回来,有他在,那老虔婆一准不敢放肆。” “不太好吧,这毕竟是私事...” 许大茂一挥手打断道:“没事,郑师傅是自己人,让他办私事他还高兴呢。就这么着了,吃饭!” 秦淮茹稍稍放下心来,低头吃饭,心中打定主意把仨孩子全带上,那样总闹不起来了吧。 不对,棒梗不能带,那孩子对他奶奶意见挺大的,一会该吵起来了...... 正寻思着,秦光誉端着盆菜过来了,三人边吃边商量。 婚房那边简单,家具直接买新的,墙粉刷一下,买个教员画像和石膏像,再买几副积极向上的壁画就行。 至于请客就免了,还是每家给点喜糖和香肠之类的,香肠许大茂空间里多得是,全是后世买的散装的那种。 现在不兴大操大办,尤其秦光誉是许大茂的舅边子,傻柱的结婚对象又是个“小资”,那就更得注意影响。 结婚当天秦光誉骑着三轮车过来,把刘媛媛接走就算完事。 商量得差不多,秦光誉去找人拾掇屋子,来消费的工人们也陆陆续续来了,秦淮茹三两口吃完去了后厨。 许大茂倒是不慌,慢条斯理地吃着,心中暗自寻思。 在傻柱的努力下,冉秋叶的爸妈终究是妥协了,不再阻拦两人的婚事。 傻柱的婚期也定下来了,和秦光誉选的同一天。 他的意思是有秦光誉的婚事在这顶着,他们也能低调些,毕竟冉秋叶的出身不太好。 也就是说大院里一天就有两桩喜事,走了个刘媛媛,又来了个冉秋叶。 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8月6号是喜事,8月9号就是“丧事”了,贾张氏的回归百分百会掀起一场风波,到时候搞不好又要开全院大会。 下班回到四合院,一到中院就看见秦京茹挺着个大肚子,迈着八字步,牵着婴儿学步带,正招呼着汤圆学走路。 汤圆已经10个月了,自己扶着椅子或者柜子都可以站稳,就是走路还差火候,得用学步带兜着点。 秦京茹是9月5号左右的预产期,如今也快到了。 按她的说法,带汤圆走路,自己也能运动一下,两全其美。 见爸爸推着“大车车”过来了,汤圆嘴里喊着含糊不清的“爸爸”,小屁股一扭,朝那边挣扎着走去。 第 135 章 不讲情面 “这小丫头说话真早。”一大妈在水池旁边洗菜,见状有些羡慕地说:“才9个多月,爸爸妈妈都会喊了。” 虽然他们家收养了俩孤儿,可把孩子从小养到大的快乐和成就感,一大妈是永远都体会不到了。 “是吧,我闺女就是长得快。”秦京茹十分得意,好像在说她自己的孩子一样。 或许是自己也要当妈妈的原因,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她终于被可爱到爆炸的汤圆给俘获了。 汤圆的妈妈有两位,搞的她经常是乱叫一气,有时候姐妹俩在一起,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叫谁。 许大茂架好自行车,蹲下将双臂往前探。 “京茹,把学步带撤了,让汤圆自己走过来。” “能行吗?”秦京茹有点犹豫,怕把孩子给摔了。 说是这么说,但还是在离丈夫只有三米远的地方取掉了学步带。 汤圆没有了束缚和支撑,倒也毫不含糊,回头望了一眼,就晃晃悠悠就朝许大茂走来。 走到最后几步的时候,明显感觉有点撑不住了,连忙把小短腿使劲捣腾几下,堪堪走到爸爸面前才往前一栽。 许大茂眼疾手快,直接把汤圆兜住,顺势站了起来,将闺女抱在怀里。 突然一下飞得这么高,汤圆却丝毫不怵,咯咯笑了起来,用小脸在爸爸脸上蹭着。 小小的人儿抱在怀里,感觉心都要化了。 许大茂乐得眉开眼笑:“我闺女太能了,10个月还差几天呢,就能走两三米了。”www.wenxue一二.Com 秦京茹笑吟吟地看着,双手也不自觉地抚摸起圆滚滚的肚子。 连非亲非故的都这么稀罕,马上自己就要生了,到时候他肯定会更稀罕自己的孩子。 把孩子抱到秦家玩了一会,秦淮茹也回来了,饭也做好了,两家人照例坐在一起吃饭。 饭桌上,秦淮茹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眼下这种情况,两家已经如此亲密了,姨妈领着每个月10块钱的工资,十分尽心尽力,每天收拾屋子做家务,勤快得不行。 当然这个钱说到底还是许大茂出的,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再怎么都没便宜了外人。 对孩子也好,仨孩子跟姨姥姥比跟亲奶奶还亲,婆婆一旦回来,这个家哪还有她的位置呢。 莫非真要把她赶回农村去? 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开诚布公地商量一下。 “棒梗,再过三天,你奶奶就要被释放回来了。” 棒梗毫无心理准备,本来夹着一片黄瓜,闻声手一抖,黄瓜掉在了桌子上。 另外俩丫头也有点不知所措,她们早就把这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奶奶不在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可舒心了,小丫头耳根子软,棒梗又经常教唆,拿“大义”来说事。 潜移默化之下,她俩早已“叛变”,都不愿意奶奶再跟他们住一起。 可家里又没有别的房产,不住一起那就意味着只能让奶奶回农村老家了。 棒梗环视一圈,用手拈起黄瓜丢进嘴里,意味深长道:“家里的桌子可坐不下了。” 许大茂诧异地看了棒梗一眼,心说这小子长行市了啊,都学会一语双关了。 秦淮茹是人精,自然听得懂儿子的意思。 见他说的这么坚决而果断,只能无奈道:“怎么的也得先接回来,至于下一步的事再说吧。” “小当,槐花,你俩9号跟妈一起去接你们奶奶,妈去学校给你请个假。” 俩丫头还有心理阴影呢,有点怕奶奶,但不敢违逆母亲的话,都答应了一声。 许大茂心中有数——棒梗是未来的贾家之主,他的态度非常重要,秦淮茹内心深处已经开始动摇了。 前世就是因为棒梗死活不同意,结果秦淮茹和傻柱的婚事硬生生拖了八年。 如果在贾张氏这件事上棒梗也坚决不同意的话,那就只能将她送回农村了。 不然的话两人跟仇人似的见天吵,那可怎么过日子,完全是度日如年好吧。 秦淮茹又试探着问:“棒梗,你要不也...” “不去!”棒梗丝毫不讲情面,回答得斩钉截铁。 开玩笑,我还得跟奶奶画清界限呢,怎么能去接她呢。 觉悟真高!许大茂在心里暗暗给棒梗点了32个赞。 吴二丫有点坐蜡了,因为她顶替了贾张氏在家里的位置,要较真的话,仨孩子这个态度有她一份功劳。 谁让她太勤快了呢,对仨孩子都很好,跟亲的差不多了。 没办法啊,咱总得对得起这么高的工资吧,一个月纯落10块,什么开销都没有,一年就是120,在农村累死累活一年才挣多少。 人心都是肉长的,特别是小孩子,你对他好,他就喜欢你,就这么简单。 该不会是自己的原因导致孩子们不愿意贾张氏回大院吧,那可就有点不落忍了。 吴二丫思想比较老旧,很注重“孝顺”,当下轻咳一声就要插话。 许大茂先知先觉,抢着道:“不去就不去,棒梗现如今可不一样了,去那儿不好,再说车子也坐不下。” 说完看了丈母娘一眼,目光中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 这是人家的家事,您插什么嘴,看您闺女多聪明,一句话都不说。 棒梗现在最服的就是小姨夫了,一听这话立马有了底气。 “小姨夫说的对,那种地方不是我应该去的。” 吴二丫这才醒悟过来,顿时不做声了,刚才差点当了恶人。 秦淮茹把一切看在眼里,暗暗叹了口气。 婆婆这次怕是够呛了,有许大茂在,您老人家乖乖地回乡下才是最安全的,不然人家有一百种方法整死您。 只是她老人家会甘心吗? ………………………………… “当然不会甘心了,她会想这是我们贾家的房子,凭什么不让我住。” “再说你秦淮茹的工作还是接我儿子的班,不是我儿子,你哪吃得上商品粮?” 许大茂右手拿着把蒲扇轻轻扇着,左手轻轻抚摸着妻子的大肚子,感受着那种异常强烈的血脉相连感。 第 136 章 取名 天气很热,秦京茹上身什么都没穿,整个人呈“大”字形躺在竹席上,肚皮高高隆起,两只兔子也长大了不少,在为以后的哺乳做准备。 正想说什么,突然一顿,然后惊笑道:“我儿子又踢了我一脚,力气还挺大,他一准是感觉到了你的抚摸。” 有这么神吗? “我再试试。”许大茂继续抚摸,可惜摸了半天都没什么动静。 “接着刚才的说吧,我是赞成贾张氏滚蛋的,那老婆婆就是个祸根,有她在,咱们两家都别想消停。” “汤圆和我姐长得那么像,她一见到那不得疯了,到时候伤着汤圆了可怎么办,伤着我儿子了怎么办。” 许大茂也是这么想的,这天天生活在一起,随便使点坏都让人防不胜防。 所以贾张氏必须滚蛋。 “你的任务就是劝劝咱妈,让她别掺和,保持沉默就行,其他的交给我和棒梗。” 秦京茹答应一声,过了半晌才幽幽道:“大茂,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我...我有点害怕。” “我妈说我骨架偏小,生的时候可能会费劲点,洗澡的时候我也和我姐比了,我这儿...” 说着双手在髋部比划了一下,有点丧气。 “这儿确实没姐的宽,难怪她那么能生呢。” 许大茂回想了一下,那娘们骨架确实是要大一些,应该是先天的因素比较多,秦淮茹是头胎,而秦京茹是老六。 那小寡妇臀部比肩部要宽四厘米左右,细腰丰胸,身体线条匀称而柔美。 正所谓屁股比肩宽,男人似神仙,尤其是在秦淮茹后边的时候,居高临下,那种夸张的腰臀比特别让人上头。 “身材这玩意是天生的,没辙,不过你最近一直在运动,生的那天让你姐去陪着你,我也会在外边候着。” 秦京茹奇道:“产房还能让不相干的人进?” “一般人肯定不行,我可是轧钢厂主任,打个招呼就成,再说你姐在六医院也有熟人,肯定没问题。” “那可太好了,有她在一边照应着,我就不至于太紧张。” 一听表姐能陪着自己,秦京茹就安心了不少。 她俩因为每个月都互相搓澡的原因,对彼此的身体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再加上有共同的孩子,平时相处的时间也很多。 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姐妹之间的感情比以前深厚的多。 这也是秦淮茹的目的,娄晓娥迟早要回大院,一旦看到了汤圆,可能立马就会明白其中的猫腻。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啊。 一旦娄晓娥知道了,其反应犹未可知,告诉表妹也是有可能的。 万一东窗事发,就凭着自己和表妹的关系,总会有些转圜的余地,最起码不会反目成仇。 至于说玩什么一龙二凤的游戏,不过是顺着许大茂的意思罢了,秦淮茹还不至于主动去干这种勾当。 当然如果许大茂强烈要求,表妹也没有意见,她也豁得出去。 对秦淮茹的目的许大茂是心知肚明,这小寡妇也是挺可怜的,努力想要得到“正妻”们的认可。 不过她不光是为了她自己,还有汤圆的因素在里头,她害怕以后孩子一多,汤圆就排不上号了。 毕竟汤圆名义上是收养的。 哪怕是私生子呢,也比收养来的要名正言顺。 生孩子有人陪着,秦京茹彻底放下心来,又开始寻思给孩子取名的问题。 “大茂,咱儿子的名字的想好了没?” 口口声声都是“儿子”,这么短的时间已经说三回了,万一是个闺女,岂不是要特失望。 “我想好了,咱们的孩子都用草字头,如果是儿子就叫许英吧,如果是闺女就叫许莹。” 之前就想好了,娄晓娥的孩子用日字旁,秦京茹的用草字头。 要的就是一个简单明了,孩子以后签各种合同签到手软的时候,一定会感谢他们的爸爸。 那简直是一定的,只要能随时去后世查询以往的经济信息,一头猪都能成亿万富翁。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04年企鹅上市,6毛钱一股,买个6万块钱的,到2021年就成了5000多万。 什么样的通货膨胀能跑得赢它。 秦京茹有点懵,“为什么都用草字头,而且还都是两个字的名字?” “跟你的‘茹’字配套嘛,至于取两个字的名字,自然是为了省事。” “配套,省事?”秦京茹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给孩子取名字这么草率的吗? 许大茂对名字是真无所谓,如果非要取三个字的话,许灵均这个名字就挺好的,看到这三个字就想起了这个时代纯真而美好的爱情。 一顿讲解,成功让秦京茹同意了这两个名字,不过她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第二个孩子得由她来取名。 对此许大茂毫无意见,只可惜现在没办法为了二胎而奋斗。 蒲扇带起凉爽的风,秦京茹终于睡着了。 家里有电风扇,但现在不敢用,7月份有一次吹整晚,结果把秦京茹吹感冒了。 孕妇似乎特别怕热。 轻轻躺下来,习惯性地看了眼随身空间,樊胜利那老家伙依然保持着睡觉的姿势,躺在那一动不动。 特么的真是便宜他了,随身空间会提升人的身体素质,这家伙受用了这么久,身体肯定会变得很好。 再关他几个月,等事态彻底平息了,再将他处理掉。 就是有点对不起尤凤霞和她的母亲。 一个多月没见,也不知道那小丫头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怕是天天在家“码字”吧。 还装模作样地把自己那套《神雕侠侣》借去了,说是要重温一下,神神秘秘的。 以她写钢笔字的速度,又不用上学,每天写个三四千字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样看的话,应该也写了几十万字了。 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想把她的文章发到网上去,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看,反响如何。 没记错的话,2023年那会传统武侠基本没什么人看了,不过神雕同人应该会自带一点流量的。 今年的七夕是8月12号,那一天她和秦京茹要结拜姐妹,到时候问问。 话说8月12号不刚好是秦淮茹的生日嘛,正好一家人出去吃。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第 138 章 吃醋 经过上次的敲打,这小子应该清楚那事已经败露,但自己没追究,也不敢再弄什么幺蛾子了。 听说刘光福和阎解放、阎解旷两兄弟在外头挺凶,抄家抄得跟土匪似的,但只要在院里老实就行。 刘光福进了屋,秦京茹才道:“对了,我妈说这次就不在村里摆席了,就请村干部单独吃个饭。” 这是觉得自家太高调了,想要收敛一二。 在农村大摆宴席有炫耀之意,秦老三家一个闺女嫁到城里来了,一个儿子的户口也迁到城里了,本来就挺招人嫉恨的。 现在又要娶个城里媳妇,这要再大摆宴席,简直是拿刀子往乡亲们的心口上戳。 “你们家自己看着安排吧,缺什么言语一声就行。” 秦京茹答应一声,想到为了五哥结婚,自家前前后后花了好几百块,忽然道:“大茂,谢谢你。” 许大茂一个激灵,有点不适应,还没说话,槐花倒先开口了。 “小姨,槐花从来没听您对小姨夫说过谢谢。” 小丫头快六岁了,说话也流利了很多,不像以前那么费劲。 秦京茹本来还在感动,这一打岔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汤圆一听到“小妈妈”的笑声,立马转身朝那边走过去,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话语。 等走到近前,一把抱住秦京茹的小腿,仰起头喊着“妈妈”。 秦京茹乐得不行,想抱起来却已经弯不下腰,许大茂忙把汤圆抱到她的大腿上坐着。 汤圆喜欢圆滚滚的东西,坐着也不安分,开始用小手拍打眼前的大肚子,边拍还边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十分开心。文学一二 槐花忙跑过来拦住汤圆的手,“汤圆儿,你不能拍小姨的肚子,会把小弟弟拍疼的。” 天天儿子儿子的,连槐花都被耳濡目染了,张口就是小弟弟。 秦京茹一手揽着汤圆,笑着摸了摸槐花的头发。 “我突然觉着生个丫头也挺好的,如果是个小子就不会这么粘人了,长大了还不听话。” 槐花信以为真,拍手道:“好啊,如果是个小妹妹,我们三个小丫头就可以一起玩了。” 许大茂笑道:“到时候你也成姐姐了,得照顾好她们,就跟你姐姐照顾你一样。” 槐花点点头,认真道:“我一准儿会照顾好她们。” “这就对了。”许大茂一把将槐花抱了起来,这小丫头重了不少,以前轻飘飘的,现在都有点沉了,估摸着有三十七八斤。 现在是夏天,衣服没多少重量。 这一抱本来是正常的事,可汤圆不干了——你可是我爸爸,怎么能抱别的女孩呢? 小丫头嘴巴一咧,眉头一皱,发出有点像哭又有点像笑的声音,两只手跟母鸡似的扑腾开了,明显十分不满。 “哟,真稀奇,咱们家的汤圆也知道吃醋了。” 许大茂又惊又笑,这么小的孩子就有这个概念了? 前世他没养过孩子,事实上小婴儿吃醋十分常见。 有心想看看她有没有“分享”的概念,便弯腰一捞,将汤圆也抱了起来,两个小丫头一左一右。 汤圆脸上的表情很奇怪,说不上是高兴还是生气,发了一会呆,忽然双手抱住了爸爸的脖子,小脸也贴了过来。 或许在她小小的心灵里,我跟爸爸挨得近一些,就说明我更“得宠”一些。 正乐着,余光看见聋老太太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这孩子真招人稀罕,老太太我一看着这些孩子就高兴。” 秦京茹招呼道:“吃了吗您?” “他一大妈还没送来...” 老太太将头转向许大茂,“小许,柱子和小冉已经领证了...” 说这话的时候,聋老太太的脸上露出不舍的神情,但还是把后面那句话说了出来。 “既然傻柱子领证了,我那话也该兑现了。” 许大茂对这老太太的想法挺理解的。 一世为人,儿孙皆殁,眼看着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仅剩的最后一点痕迹也要归于他人。 再加上在那间房子里住了几十年,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在农耕民族的传统意识里,土地代表了家庭的尊严和家族的延续,到了现代,土地就变成了房子。 虽然房子对于华夏人有着别样的意义,但毕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老太太又没有后代,能发挥它最后的用处,也算是得其所哉。 这是说好了的事,许大茂也不会跟老太太客气,谁让他需要房子呢。 “那就明儿下午吧,中午我把三轮车骑回来,带您去房管所办手续。” 老太太点点头,开玩笑道:“那房子成了你的,该不能把老太太扫地出门吧?” 许大茂笑道:“瞧您这话说的,拿我逗闷子呢。” 秦京茹也道:“就是!老太太,我们家大茂可不是那么缺德的人。” 正说着,易晓峰端着碗面条慢慢走了过来,这是来给老太太送饭的。 又玩了一会,秦淮茹过来喊吃饭,一见她男人“左拥右抱”心里就高兴,这两天因为婆婆即将刑满释放的糟糕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许大茂抱着俩丫头,秦淮茹把表妹搀起来,一起去秦家吃饭。 吃完饭,正在院子里带汤圆走路,忽听背后有人在叫,是尤凤霞的声音。 这小丫头怎么这会过来了。 尤凤霞穿着件白色t恤,斜背着一个军用挎包,身材苗条婀娜,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 中院不少人在纳凉,几乎所有人都看着她。 不过这丫头倒是丝毫不怵,落落大方地说:“京茹姐,姐夫,我妈让我给你们带了些绿豆汤过来。” “哟,汤圆都走得这么稳了,来让小姨抱抱。” 汤圆仰着头打量一阵,似乎已经忘记这是谁了,小屁股一扭就要逃跑,却被尤凤霞一把抱了起来。 “汤圆儿真乖,京茹姐,我给的银镯子怎么不戴呢?” 现在汤圆的手腕已经可以戴了,不过那玩意太高调了,暂时还不宜招摇。 许大茂笑道:“孩子学走路呢,容易磕着,等走稳了再说,咱们回后院坐。” 这丫头肯定是有事,不然完全可以明天来。 该不会是关于樊胜利的事吧。 第 139 章 “真相” 秦淮茹摇着蒲扇,将来人上下打量一番,不由得暗赞这丫头真是天生丽质,这大半年的工夫,身量眉眼都长开了不少。 棒梗如今14岁,对女生那种朦胧的好感越发强烈,此时见到亭亭玉立的尤凤霞,眼珠子都挪不开了。文学一二 只可惜辈分不一样了,再怎么眼馋也白搭。 真是的,这么漂亮的姐姐偏偏成了长辈,真是暴殄天物。 尤凤霞看都没看棒梗一眼,抱着汤圆和两口子一起来到后院。 许大茂将乘凉用的窄竹床搬了出来,三人摇着蒲扇,喝着绿豆汤,任凭汤圆绕着竹床走来走去,十分舒坦。 察言观色,感觉这次她来不像是为了樊胜利的事,不过该关心还得关心一下。 “小霞,你外公有消息了吗?” 尤凤霞脸上露出失落之色,摇头道:“依然是杳无音讯,有关部门都已经放弃了,只看以后会不会突然从哪冒出来,不过这么久了,估计希望不大。” “但凡我出门买菜,大院里总有人问我,幸灾乐祸似的,不愿意应付他们。” 这事几个月前就在燕京城里传开了,说起来也怪,现在没有网络,不知道消息为啥也能传的这么快。 秦京茹纳闷道:“俩大活人,还能掉进地缝里不成?” 尤凤霞一阵沉默,过了一会才幽幽道:“我姐的同事找过我,分析出了可能性最大的结果,只是我妈不愿意相信,我也不愿意相信。” 可能性最大的结果? 许大茂心中一动,看来有人猜到了他营造出的假象。 所谓的“假象”,就是因为李怀德的事,二人生出了仇怨,同归于尽。 果然如许大茂想的那般,尤凤霞自顾自地说:“我前小姨夫李怀德被枪决,李爷爷对我姥爷怀恨在心,便拉着他一起上路了。” “上路,上什么路?”秦京茹吓了一跳, “可能是跳了护城河,要不就跳了什刹海,不过没证据。” 这么热的天,秦京茹却莫名打了个寒颤,这个结果也太残酷了,难怪她们无法接受呢。 许大茂假模假式分析道:“应该不太可能吧,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你姥爷怎么可能乖乖就范。” “再说跳河的人,过一段时间就会浮起来的,总不至于这么久都没消息。” “万一被人打了这儿...”尤凤霞摸了摸后脑勺,“人就会晕过去,那还不任人摆布。” “至于没浮起来,可能是绑了石头吧。” “真相”虽然残酷,却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不然以现在严格的户籍管理制度,两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突然失踪呢。 逃到外国之类的更是扯淡,也就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小老百姓才信。 有些人就是瞧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弄出个天大的新闻来。 气氛变得沉重,一时间没人再说话。 汤圆似有所觉,抱着爸爸的腿开始叫唤。 许大茂抱起汤圆道:“行了不说这个了,反正也讨论不出个子丑寅卯,找不到也好,起码有个念想。” 尤凤霞展颜笑道:“也对,没准儿哪天突然回来了呢...京茹姐马上就要生了吧?” “是,9月头的预产期......” 又闲聊一阵,许大茂主动提起:“小霞,你今儿来应该有事吧,不妨直说。” 这上门求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不好意思,尤凤霞虽然熟稔却也不例外。 事关母亲,还是决定将实情和盘托出。 樊秋云昨晚抱怨有人整她,她今天就去找了徐部长,看能不能给母亲办理工作调动,换个单位。 徐部长就建议她来找许大茂,只要没问题,就把樊秋云调到轧钢厂来。 许大茂奇道:“云姨在冶金部好像是副处吧,如果调到轧钢厂来,可就没那么高的行政级别了,最多也就是个副科。” 降级调动可不常见,一般出现这种情况要么就是被人针对了,要么就是主动避祸。 “级别无所谓的,主要是现在工作环境太差了,搞不好还得挨整,干脆调走图个清净。 “是吗?”许大茂看着小丫头那灿若辰星的双眸,眼神微微躲闪。 他是始作俑者,樊秋云这种情况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多多少少都有点心虚。 不过没办法,不弄他,他就要弄咱,无毒不丈夫嘛。 为了个死人大费周章,李老头说他睚眦必报,还真没错。 连樊胜利的老伴都说他树敌太多,现在别人找不到正主,而且正主的女儿还有一定的政治地位,不搞你搞谁。 说难听点就是德不配位,又没有庇护,那么被打压就很正常了。 搞不好徐部长也暗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毕竟他和樊胜利以前是政敌。 樊秋云可能心里也有数,不然干嘛让尤凤霞直接去找徐部长,这是舍了面子去求助了。 或许这里头还涉及到一些利益分配的问题。 不过这些官场的勾当和许大茂无关,他也不想掺和。 “那就让云姨写申请吧,有徐部长的关系,应该很容易就通过,我这边出函接收就行了。” 尤凤霞放下心来,喜道:“那就好,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答应的。” “在轧钢厂上班,肯定就没人欺负我妈了。” 看着小丫头那高兴的样子,许大茂有些怜惜,又有些愧疚。 都说富不过三代,放在官场上也差不多。 曾经听徐部长说起过,尤凤霞的爷爷以前也是开国一千多名将军其中的一位,算得上赫赫威名。 只可惜打下江山却无缘享受,这些年来尤家情势急转直下,好好的一个家庭居然只剩下孤女寡母。 再加上樊胜利又被自己弄成了失踪人口,以前的政敌岂能放过,她们家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 现在都要主动避祸了,居然为了一个职称降级的工作调动而高兴。 再往后看,等尤凤霞以后再一嫁人,生孩子也不可能姓尤,尤家一脉就此断绝。 想想也真是可怜。 要不以后和她如果生了个男孩,就让他姓尤,把他们的家谱给续上。 第 140 章 房子到手 天还没黑透呢,这货就做起美梦来,连以后孩子取啥名都想好了。 秦京茹的想法和丈夫差不多,关心地问:“小霞,你们家除了工作,还有什么困难没?” 尤凤霞摇摇头,满不在乎道:“别的倒没什么,我们家还是有些家底儿的。” 这一点从她上次给汤圆的见面礼就能看出来,一个银镯子就是20多块钱,顶秦淮茹以前一个月工资了。 一般家庭哪舍得花这个钱。 三人又聊了一阵子,尤凤霞明显有点心不在焉,却始终不提小说的事,这让许大茂有点诧异。 这丫头一直斜背着一个军用挎包,莫非这里头装的不是写小说的笔记本? 单机写长篇小说,如果没有任何读者的反馈,也没有任何收益的情况下,99%以上的人都写不长,这丫头该不会已经放弃了吧。 那就有点可惜了。 许大茂猜的没错,挎包里确实有一个笔记本,上面写满了字。 尤凤霞已经犹豫很久了,好几次想鼓起勇气说出自己在写小说的事,还想把小说给他们“观摩”一番,却始终羞于启齿。 既想获得反馈,又羞于给别人看,又有点玻璃心,这就是写作新手的普遍状态。 这个年代不像后世那么开放和多元化,写这种小说属于不务正业,相当于写戏剧的剧本,搁以前跟戏子一样,都是下九流的行当。 尤其是这个特殊时期,连新华书店都只有浩然、巴金、鲁迅等作家所著的一些红色小说,这是现在的主流。 侠义+爱情元素的小说有多远就得滚多远。 小丫头不说,许大茂也不能主动问,三人带着汤圆玩了一会,说了会子话,尤凤霞就提出告辞。 许大茂扶着秦京茹慢慢走着,尤凤霞跟在旁边。 快到了巷子口,尤凤霞道:“你们快回去吧,京茹姐也不能走远了。” 秦京茹笑道:“没事,我每天要走6000步呢,今儿任务还没完成。” “6000步?那不得4公里了。”尤凤霞有点怀疑,这么大的肚子每天能走4公里? “医生说的,我也不懂。” 眼看就要分别,秦京茹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小霞,我看你刚才说起你姥爷的时候好像挺坦然的...” 话没说完,但尤凤霞明白是什么意思,苦笑道:“说起来也怪,自打我爸我姐相继牺牲,我感觉我好像对生死已经看淡了,似乎不太在意。” “何况我和姥爷的感情比较淡薄,他老人家一心扑在工作上,对亲情并不怎么看重。” 许大茂看小丫头情绪又有点低落,便道:“行了,小霞没骑车,早点回去吧,不然云姨该担心了。” “下周见。”“下周见。” 两人挥挥手,慢慢折返。 看着两口子那一个高大,一个臃肿的背影,尤凤霞呆呆地站在原地,懊恼不已。 怎么就羞于说出口呢,写作应该是很了不起的事才对,搁古代那就是蔡文姬、谢道韫、李清照那样的才女啊! 没辙,说不出口就是说不出口,人都回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下周见面说什么也要把稿子给他俩看看,没人提意见的话,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写得怎么样。 如果樊秋云知道闺女的想法,肯定会很不爽——居然不给妈妈看,反而要给一个外人看。 可在尤凤霞的心里,这种小说是绝对不能给长辈看的。 .................................. 第二天照常上班,中午许大茂将招待所的采购三轮车骑了回来,准备带聋老太太去房管所办产权变更手续。 一大妈不放心聋老太太一个人坐三轮车,便也跟着。 他们家早就知道这事了,但丝毫没有干涉老太太决定的意思。 在这年代人的心目中,房子并不是特别重要的物件,除非是刚需。 易家又有钱,根本就不太在意。 三人来到蓑衣胡同的交道口房管所,开始办理房屋过户手续。 许大茂办过一次这种业务,倒是轻车熟路,聋老太太的房子是祖产,有房契的。 但因为产权转移方式是“赠予”,而不是“买卖”,6%的契税金额无法确定。 房管所的工作人员需要根据房屋的地段、面积等综合条件来判定房屋的价值,需要现场勘测。 带着工作人员回四合院,勘察一番后,将房屋的价值确定为540元,需缴纳32块4毛的契税。 在房契上按上手印,许大茂长舒一口气——咱在院里又多了一套房子,离“买下整个院子”的目标又进了一步。 聋老太太倒是很平静,或许是早已经想通了。 或许有人不理解,你明明来钱那么容易,干嘛非要跟这个四合院死磕呢。 说到底还是情怀,也有傻柱较劲的意思——你上辈子能办到的事,我也得办到。 ....................................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8月6号,礼拜天。 这是个值得铭记的大日子,何雨柱同志在今天就将彻底脱单。 当然了,一起脱单的还有秦光誉,可秦光誉才26岁,足足比傻柱小6岁。 这俩人站一起,碰到那种眼神不太好的,搞不好还以为傻柱是秦光誉的爹呢。 虽然之前领了证,可在华夏人的传统观念里,只有新媳妇进了门,举行过仪式,那才算正式结婚。 一个是法律意义上的,一个是传统意义上的。 新郎官傻柱穿上新衬衣、新裤子,脚蹬皮鞋,那皮鞋擦得是锃光瓦亮,苍蝇落上去都得栽一跟头。 何雨水一大早就赶了过来,亲哥哥结婚,她自然要帮着张罗。 聋老太太特地换上了新布衫,新裤子,新布鞋,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看上去格外精神。www.wenxue一二.Com 这老太太儿孙皆殁,就把一大爷当成儿子,把傻柱当成孙子,如今孙媳妇终于要进门了,哪能不高兴呢。 上辈子郁郁而终,临走都没看到傻柱娶媳妇,更甭提抱曾孙子了。 这回时间倒是赶趟,就是不知道傻柱运气怎么样,能不能在老太太走之前诞下“龙种”。 没准老太太一高兴,还能多活两个月。 第 141 章 接亲 1 秦京茹身子不方便,便由秦淮茹和刘婶将刘媛媛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浑身上下全是喜庆的红色,就等着秦光誉来接亲了。 现在也不能摆席,两家就跟许大茂结婚那会一样,也不收份子钱,给院里每家分点香肠,再给点喜糖就得了。 傻柱家里已经完全收拾停当,窗明几净,崭新的床柜和桌椅板凳,四处擦得干干净净,那叫一个焕然一新。 靠东边的墙上贴着一张大大的教员画像,柜子上也放着教员的石膏头像,北边墙上挂着教员头像的挂历...... 只要走这间屋子,仿佛就能感受到这屋主人那高尚的思想情操。 这全是何雨水的主意,新嫂子出身不太好,需要在这方面多下点功夫。 “不早了,还在家里磨蹭,赶紧出发。” 何雨水把傻柱赶了出来,把门一关,往门口一坐,颐指气使道:“你们仨,现在去把我新嫂子接回来,要接不到你们也甭回来了。” 马华和朱平已经在院里等半了,可正主儿不挪窝,他俩也没辙,只得干答应着。 他俩完全属于被抓壮丁,按燕京的民俗,接亲讲究去的时候单数,回来的时候双数,比喻成双成对。 所以要么就新郎一个人去接,要么就三五个人一起去接,反正只要是单数就行。 如果不止一人去接,搭伴的还必须是没结过婚的。 马华不用说,朱平一直跟着傻柱学厨技,三人关系比较好。 一大妈搀着聋老太太也过来了,两人脸上都是笑呵呵的。 “我说傻柱子,你这盼星星盼月亮盼了这么久,如今好不容易如愿,怎么一点儿都不积极。” 事到临头,傻柱有些紧张,“就我们仨去接?” 何雨水嗤笑道:“多新鲜呐,难不成你还准备弄个中队一起去?” 傻柱挠挠头,想起去年李爱国来接妹妹的情景。 当时也是来了三个人,三辆自行车就把妹妹接走了,也没摆席,只是两家私下吃了顿饭。 自从运动开始后就提倡一切从简,反对奢靡铺张的风气,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男女结婚都是这样。 马华催促道:“师傅,咱们赶紧走吧!这儿磨磨蹭蹭的,一会师娘家里还当你多不情愿呢。” “那...那我现在去?”傻柱咽了口唾沫,去接亲有一种把人家“珍藏”了多年的闺女抢走的感觉,丈母娘该不会摔脸子吧。 一想起叶琴那张知性中带着几分刻薄的脸,他就莫名有点虚,还好有俩徒弟陪着。 “现在去是不是早了点,一会接回来都不知道该干嘛,白天入洞房也说不过去吧,俩人大眼瞪小眼?” 何雨水简直无语了,这傻哥哥单身太久,脑子都有点问题了。 “你想想人许大茂跟京茹姐结婚的时候是怎么做的?” “许大茂结婚...”傻柱努力回忆起来。 “他俩晚吧晌才举行的婚礼,不过我也没进屋,在外头听着好像说了几句话,唱了首《东方红》就完事了。” “是啊,你就依样画葫芦不就完了,一会你和嫂子还得给聋老太太磕头呢,赶紧着。” 之前都商量好了,傻柱这边的大人就由聋老太太来充当,要依着以前,肯定得让一大爷一大妈当高堂,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正说着,忽听前院热闹起来,虽然没有鞭炮声。却是人声鼎沸,还有小孩子的欢笑声。 傻柱脸色一变,跟火烧屁股似的推着自行车就往外走。 “不会是秦光誉那小子吧,怎么来得这么早,那我得赶紧。” 马华和朱平对视一眼,忙跟上。 到前院一看,果然是秦光誉来接亲了,看样子应该刚刚通过院外的“考验”,还没有磕头改口。 这小子穿得精精神神的,长袖衬衣加皮鞋,哪里像个农村人了, 此时刘婶正满面笑容,和几个街坊正忙着把脸盆、暖壶、塑料桶、被子之类的嫁妆往三轮车上搬。 院里的小孩子跟过年似的,个个喜笑颜开,兜里都是一大把糖果。 许大茂和六根大声谈笑,秦淮茹牵着刘媛媛的手在跟她说着什么。 这刘媛媛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也就是皮肤白点,这把头发一盘,穿上红衣服,还真是那么回事。 居然这么早就跑来接新娘,也不说等一等你柱爷。 .................................... 相比起四合院的热闹,冉秋叶这边就要冷清得多,两边几乎是天壤之别。 本来因为性格、身份、文化等方面的差异,院里街坊就跟冉家尿不到一个壶里。 冉家两口子也瞧不上这些人,也就冉秋叶稍微客气一些,碰到人也打招呼。 后来运动开始,因为冉家身份的问题,就更没人愿意跟他们三人来往了。 导致现在冉秋叶都要出嫁了,却没人帮着张罗,也没人等着闹一闹新郎官。 那些街坊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最大的可能是知道却装作不知道。 冉家也不敢大张旗鼓,院里的一切都跟平时一样。 今天是出嫁的日子,冉秋叶早早就起了床,又到澡堂子洗了个澡,在母亲的帮助下化了个淡妆,盘起了头发。 终于不再是两根长长的辫子了,这姑娘头发也挺长的,跟秦淮茹差不多。 周身上下除了胸前别着的一朵红花之外没有任何装饰,红衬衣红裤子,看着还算喜庆。 她这身衣服的红布料是几年前就准备好的,结果一直没用上,现在看起来就不那么鲜亮了。 当然不是舍不得穿戴,而是要尽量低调。 嫁妆也准备好了,除了常规的盆、桶、暖瓶等东西,还有整整两大箱书。 冉家经历过两次搜查,这些书之前都铺在了房梁上,才逃过了被那些学生毁掉的命运。 第 142 章 接亲 2 3月份的河间地震把书震落了不少,幸亏没外人知道。 叶琴拉着闺女的手,有些伤感道:“时间过得真快,咱们家的小叶子终于要嫁人了。” 冉秋叶暗暗吐槽:您觉得时间过得快,我还觉得慢呢。 第一次见何雨柱的时候是66年元月份,那会自己就是25岁零4个月,如今马上满27了。 这么大年纪还没出嫁,经常被人暗中指指点点,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肯定都觉得自己有什么毛病。 天天活在这种氛围中,搁谁都会觉得度日如年。 后来沦为扫地工更是雪上加霜,好在何雨柱的发小给力,一纸调令让自己重返讲台,爸妈也能真正感受一下劳动人民的生活。 上有许主任压着,下有何雨柱小意奉承,母亲不再阻拦这门亲事,终于可以脱离这个让人窒息的家庭了。 俗话说远香近臭,距离产生美,或许分开了才更利于彼此的关系。 叶琴十分不舍,从闺女小时候说起,唠唠叨叨的说了个把小时,翻来覆去就是些车轱辘话。 “我们家叶子就是漂亮,便宜那个小何了,真是的......” 叶琴又展开了日常吐槽,闺女自然哪哪都好,女婿是哪哪都不好。 冉秋叶和父亲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这是病,得治。 冉国华轻咳一声,打断道:“今儿是闺女大喜的日子,结婚证都已经领了,这些话就甭说了吧。” “就你会做好人。”叶琴有点不满,但终究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说起来她这偏头痛的症状大为缓解,还多亏了傻柱天天给她送药。 每天早上熬好,用保温桶带去,开始她拉不下面子,坚决不喝。 傻柱也有办法,把药给冉国华,让他去劝叶琴。 结果来来回回几次,一些领导和工人再敲敲边鼓,叶琴也就认命了,只是依然没什么好脸色。 一想到准女婿曾经当过小偷,心里就膈应,跟吃了个苍蝇似的,能有好脸色才怪。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那小何确实是个踏实本分的人,最主要是咱们叶子喜欢,那就够了。” 父亲如此开明,冉秋叶终于露出了笑模样,心情好了不少。 “闺女,别嫌妈啰嗦,小何这种燕京大爷,看似大大咧咧,其实耳根子挺软的。” “你要学会拿捏,姿态摆高点,他就会事事都听你的,你这家庭地位不就起来了嘛;再就是家里的财权,这钱袋子也是很重要的......” 好嘛,不吐槽了,改成传授驭夫之道了。 搞不好这就是她的切身体会,没看冉国华在一边脸色都不大好。 听得冉秋叶暗暗着急——他怎么还没来。 正所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冉家已经有点这方面的迹象了。 …………………………………… 三辆自行车排成一字长蛇,朝西城后海鸦儿胡同进发。 傻柱一骑当先,也不说话,只是闷头骑着,脸上也没多少喜色。 要不是三辆自行车龙头上都缠着红花,后座上垫着红布,别人还不知道这仨是去接亲的。 在傻柱看来,领了证就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仪式干嘛,发点喜糖就完了。 都说破四舅,轿子被破得不见踪影了,这接亲仪式是不是也该破一下。 到了鸦儿胡同56号院门口,居然出乎意料地平静。 没有拦路要糖的小孩,也没有闹接亲队伍的街坊,就跟没人知道这事似的。 马华左看看右看看,纳闷道:“师傅,您是不是记错地方了,这儿好像没人要嫁闺女啊,一点热闹气氛都没有。” “不至于吧?”傻柱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四下一打量,没走错啊。 朱平提出建议:“先进去再说,新娘子横不能突然搬家了吧。” “走!”傻柱大手一挥,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空城计咱也得闯一闯,总不能学司马懿当缩头乌龟。 迎面碰上一个大爷走出院门,傻柱忙招呼:“大爷,您好着呢。劳驾问问,冉家没搬家吧。” 那大爷倒比较和善,说了句吉祥话,让直接进去就成。 没搬家就好说。 “谢您了,给您沾点喜气。”说着掏出一把糖果,那大爷笑着接过,摆摆手走了。 到了门口,按规矩姑爷都要说几句吉祥话,还得经过“考验”才能进门,可冉家门口一个刁难新郎官的人都没有。 只有冉国华一直在门口侯着,见人来了忙迎了上来。 傻柱松了口气,其实按他的性格,反而不喜欢闹腾,能简简单单把人接走最好。 接下来的流程就简单了。 登堂入室,先听岳父岳母讲一通大道理,然后叶琴下了三碗鸡蛋面给接亲的人吃。 吃完面,傻柱磕头改口,然后冉家两口子一顿哭天抹泪,终于把闺女送出了家门。 两个装书的大箱子刚好每辆车上放一个,上边还各放着一个洗脸盆。 冉秋叶提着暖壶和水桶,坐在了最前边傻柱的车上。 她默默地看着父母,眼神里带着莫名的神采。 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嫁人的情景和心态,也无数想着如果脱离了这个家庭,以后的生活会是怎样。 可事到临头才知道,以前想的那些全是虚的,真正的心情其实无比复杂。 按燕京习俗闺女出嫁的时候是不能够讲话的,所以她全程都保持沉默。 眼看车队就要出发,叶琴又叫住傻柱:“我们家叶子...嗐,现在应该是你们家叶子,有文化有见识,以后家里的事你多听着她的。” 一般父母都要劝闺女听爷们的话,这叶琴倒是反其道而行之,冉国华在一边听着也没出言反驳。 马华和朱平对视一眼,都觉得有点不对劲,傻柱却觉得理所当然,点头好似鸡啄米。 “您二老放心,以后小冉同志就是我的上级部门,家里全由她说了算。” 叶琴挤出一丝微笑,欣慰地点点头,挥手道,“快去吧,你家大人肯定等急了。” 心里却暗暗吐槽:你家哪来的大人,自幼失恃,少年失怙,不是良配,要不是形势比人强,咱说什么都不能答应。 吐槽归吐槽,事情已成定局,只能一脸失落地看着车队准备启程。 第 143 章 接亲 3 心爱的闺女坐在自行车上,一直扭头望着这边。 她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有不舍,有哀戚,有轻松,还有几分释然。 因为冉秋叶已经坐好了,没法抬腿上车,马华便让师傅先跨上车,他再抓着后座猛推几步,自行车有了初始速度,很快就稳了。 车队拐过街角,终于看不见了,叶琴只觉心好似突然缺失了一块,疼得厉害,鼻子一酸,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冉国华心里也不好受,养了这么多年的闺女,突然就成了别人家的人,不难受才怪。 他毕竟是男人,又开明一些,只得劝慰道:“叶子能找到这么个归宿,也算好事。” “两家离得近,想闺女了还可以经常去看看,总比嫁到外地去好的多。” 不提两口子怎么伤心失落,傻柱这边倒是放下了千钧重担,只觉一身轻松。 之前害怕的那些折腾人的场面一个都没碰到,就当了一会孙子,听了番耳提面命就把媳妇接出来了。 当孙子没事啊,咱以前当的还少了? 没想到岳父岳母大人还挺开明的,压根就没怎么为难。 要不说这货是“傻柱”呢,脑回路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样,今天这情况明显不正常——过于冷清了,或者说过于寒碜了。 嫁闺女本应该是喜事,却被弄得跟偷偷摸摸似的,院里街坊都没什么反应。 没见刚才刘媛媛出嫁的时候,四合院多热闹。 不过傻柱无所谓,在他看来,这还是好事。 马华和朱平知道冉家的身份,自然也明白他们的苦衷,对此倒没什么想法,反正他俩就是陪衬,纯属打酱油的。 或许是觉得气氛有些沉闷,马华凑趣道:“恭喜师傅,贺喜师傅,终于如愿以偿,以后我也是有师娘的人了。” 朱平落在最后,也大声道:“是啊,何师傅,明儿别忘了往招待所多带些糖。” “好说好说。”傻柱志得意满,媳妇已经娶进门了,今晚就努努力,争取早点生个大胖小子。 虽然咱落后了,但没准许大茂头胎是个闺女呢,到时候咱柱爷就又能抖起来了。 一路上有了俩徒弟特意缓解气氛的插科打诨,总算不是太无趣。 车队沿着后海绕了半圈,晃晃悠悠骑进了帽儿胡同。 眼看着就要到了,冉秋叶突然有点患得患失起来——四合院会欢迎我这个资产阶级的后代吗? 出嫁时的冷清她岂能感觉不到,但那是形势所迫,纯属没办法,越低调就越安全。 别的不说,就那两个箱子里边,就有不少“违禁”的书籍。 这些书籍都是她的心肝宝贝,如果被人抢走或者毁坏,那她得心疼死。 好在终于平安到达,想起院里平易近人又知冷知热的秦姐,那位把事儿都说在明面上的“许主任”,还有许主任的爱人秦京茹、阎老师、贾梗、贾当等熟人...... 看来在那个四合院的日子肯定不会难过。 车队从帽儿胡同拐进了南锣鼓巷,街坊们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接亲的,再一看新郎官,乐了——这不是95号院的老大难,傻柱嘛。 一些半熟脸的街坊纷纷打招呼。 没办法,傻柱在这一带太有名了,32岁的小伙子至今没媳妇,但凡南锣鼓巷的住户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路到了四合院门口,一群小孩子正等着呢。 易晓峰眼尖,一眼就看见了车队,忙大喊道:“柱子叔来了!” “自行车把新娘子拉来了!” “快去要糖吃!” 小孩子们在阎解旷的带领下蜂拥而至,直接把自行车给围上了,伸手就要喜糖。 掏的慢了点,还有孩子直接伸进口袋抢的。 “一边去一边去,我这都没了。”傻柱把口袋翻开给孩子们看,心里又无奈又得意——瞧哥们这人缘。 易晓玲倒是没过来,而是跑进院子里报信。 没一会就呼啦啦涌出来一堆人,个个脸上都带着笑,没口子地说着吉祥话。 又有小伙子过来帮着拿嫁妆,抬车抬箱子,几个老娘们夸赞着冉秋叶的长相,一时十分热闹。 这些街坊这么热情,有一部分是看在喜糖和香肠的份上,但好歹面子做得挺好,有那种婚礼气氛。 见此情形,冉秋叶也放下心来,这要是嫁到这儿来了,还是跟娘家一样冷清的话,那就太没意思了。 何雨水跑过来拉着新嫂子的手将她领进屋里,聋老太太正等着呢。 没一会傻柱也进了屋,两人在街坊们的见证下一起给聋老太太磕了头,冉秋叶敬了新媳妇茶,至此这个媳妇才算正式进门了。 冉秋叶给老太太磕头敬茶就等于告诉全院的街坊,他们两口子已经正式认了聋老太太当奶奶。 要不是聋老太太付出了祖产房子的代价,傻柱和冉秋叶还不一定能修成正果。 以前傻柱照顾聋老太太,最开始是受一大爷的指派和影响,耳濡目染之下形成了习惯,两人渐渐处出感情来了,倒像是真祖孙一样。 有句话叫“你想让你的孩子以后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你的老人”,一大爷深谙此道,打傻柱小时候就给他做好榜样。 如今磕了头,就跟以前那种没名没分的帮衬照顾不一样了,有了这层关系,以后傻柱就可以继承老太太的遗产,同时还要给她摔盆送终。 当然遗产也没多少,最值钱的房子已经被许大茂弄走了,剩下的东西都不值一提。 还有一点就是男方家里总得有个老人,不然冉秋叶面子上不太好看。 聋老太太瘪着没牙的嘴,笑得特别开心,总算是在蹬腿儿之前看到这一幕了。 如果能添个曾孙子就更完美了。 闹哄哄一顿吵吵,一大爷才把街坊们都赶了出去,屋子里就剩傻柱两口子跟何雨水。 第 144 章 老家贼 “嫂子,你可算是嫁过来了,你不知道,自打去年过年的时候我哥就开始念叨你,没成想直到今天你俩才走到一起,都快两年了。” 冉秋叶羞笑道:“我早就知道了,去年小年的时候我来家访,你哥就来了,捯饬地还挺精神,我一看就知道他什么意思。” 何雨水还没听傻柱说过这事,顿时来了精神,“怎么回事,说说看。” 傻柱居然也害羞起来,搪塞着道:“嗐,傻事儿,还是甭提了。” “不行,今儿你非说不可,不然我就把新嫂子拐到我家去。”何雨水不依,非要刨根问底。 “这会还早呢,咱们再聊半个小时就做饭,我哥做饭可好吃了。” 冉秋叶笑道:“这个我倒是早就领教过了。” 被妹妹缠得没奈何没奈何,傻柱便说起棒梗以交学费为筹码撮合他俩见面,到后来两人闹掰,再后来他使出厚脸皮死乞白赖地缠着人家...... 何雨水感叹道:“你俩可算是好事多磨,走到一起也忒不容易了,也多亏了许大茂从中撮合。” 这话就让傻柱不知道怎么接了。 你要说许大茂帮了忙吧,他也没怎么帮,全特么是嘴炮,大道理一通一通的,真正的实事一件都没办。 你要说他没帮忙吧,他最后又帮了忙,一顿操作猛如虎,直接拿捏住冉家的命脉,弄得他们不得不低头。 但那是以聋老太太的屋子作为代价的,有代价的帮忙似乎不算帮忙,应该叫“交易”吧。 看样子冉秋叶和何雨水都对许大茂印象挺好,此时在背后说人家未免有点下作,索性沉默不语。 “对了嫂子,许大茂的媳妇你认识吗?” 冉秋叶脸上露出微笑,点头道:“许主任的爱人我见过,我俩还说过两次话呢。” 她的语气里透着股子亲密,其实她和秦家姐妹不止见过一次面了,每次都聊了一阵子,处的挺好。 她这边有些曲意奉承,许大茂也怂恿媳妇多和她交往——“昔孟母,择邻处”嘛。 尽管文化人的社会地位暂时处于低谷期,但知识就是知识,是金子迟早会发光。 何雨水神秘一笑,爆出一个猛料。 “嫂子,你还不知道吧,就那许大茂许主任,认识他媳妇三个多月就结婚了,结婚的时候,他俩相处的时间甚至还不到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冉秋叶失声惊呼,一脸的不可置信,“那不等于是一见钟情吗?” 秦京茹不过是个村姑,又不像林徽因那样才貌双全,居然能让许主任一见倾心。んttps:/ 梁启超的儿子梁思成对才女林徽因一见钟情,两人后来结婚生子,只可惜红颜薄命。 何雨水这种20出头的女生还带着些浪漫因子,冉秋叶是文青,两人都对那种才子佳人一见钟情的戏码特别感兴趣。 “谁说不是呢...” 傻柱在一边听得有点不爽,这明明是我大喜的日子,怎么说起许大茂来了。 而且秦京茹明明是秦姐介绍给我的好吧,莫名其妙成了许大茂的老婆,上哪儿说理去。 其实傻柱对秦京茹还是挺眼馋的,能持家,在餐厅后厨干活又麻利,还能生孩子,长得又漂亮。 这货傻劲儿上来,也不管媳妇在场,直接打断何雨水的话:“那秦京茹本来应该是我媳妇,被许...” 何雨水简直是无语了,也顾不得冉秋叶在旁边,狠狠在傻柱的脚上狠狠踩了一下。 “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脚板被踩得一阵剧痛,傻柱才醒悟过来,心虚地瞟了一眼冉秋叶,讪笑两声不敢说话了。 冉秋叶却毫不在意,因为她自己也是一样,别人给介绍的小伙子多了去了,见了面的也不少,只是一直没成。 “你哥都这么大年纪了,有人介绍对象再正常不过了,我不会在意的,只是一旦成家了,就得恪守本分。” 何雨水忙道:“嫂子,这方面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别说婚后了,就是婚前他也没跟哪个女的打连连,倒是介绍了不少,可没一个成的。” 看着傻柱跟个缩头鹌鹑似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拍了他一下,“哥,你倒是跟嫂子表个态啊!” 第 145 章 学知识嘛,不寒碜 上午秦光誉把刘媛媛接走后,秦淮茹带着仨孩子,许大茂叫了俩平板推车把秦京茹推着,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去了轧钢厂职工楼。 按传统搬了新家得去人燎锅底儿,再加上结婚就顺便闹闹洞房,再跟住那栋筒子楼的工人们打个招呼。 去全聚德吃完中饭,下午把秦老三送走,许大茂才跟着大部队一起回了四合院。 让秦淮茹把打包的烤鸭给六根他们家送去,关于结婚的事才算是彻底完结。 算下来也折腾好几天了,特别是秦光誉这种什么家底都没有的。 几天的功夫要把一间空屋子弄得能让两个人在里面生活,要置办的东西特别多,时间还真挺紧。 不过许大茂没费什么事,只是给钱给票,主要是吴二丫忙活的最多,这位母亲为了最后一个儿子脱单也是拼了。 “妈,您这六个儿女如今都团圆了,您也能好好歇一歇了。” 吴二丫对此颇有感慨,自嘲地笑了笑:“这为人父母的,总想着能帮就尽量帮一把,想想也挺不容易的。”んttps:/ “大茂,光誉能成家还多亏了你,我跟淮茹学了不少新东西,以后就一门心思地帮你们带孩子。” 许大茂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闻言笑道:“您客气了,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您在我和京茹都轻松不少。” 何雨水吃完中饭就回去了,冉秋叶正和傻柱忙着藏那些书,一下就听见了外边说话的声音。 “许主任,京茹,贾梗贾当。” 众人闻声望去,棒梗喜道:“哟,冉老师,恭喜恭喜,以后有不会的题我能请教您吗?” 冉秋叶跟这几人相熟,带着笑意径直走了过来:“当然可以了,贾当你也一样。” “谢谢冉老师。” 许大茂和秦京茹说了句吉祥话,傻柱也出来了,一脸嘚瑟。 “哟,咱们院的老大难终于脱单了,可喜可贺啊!” 傻柱看了一眼抿嘴微笑的媳妇,感慨万千:“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啊,确实不容易。” 几人在院里谈笑,没一会秦淮茹也过来了,气氛更加热闹。 许大茂特地留意了一下秦淮茹的神情,这小寡妇就好像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言笑晏晏,容光焕发,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其实他完全能体会到秦淮茹的心情,因为之前数次搅和傻柱相亲,导致心中有愧。 再加上又受他几年照拂,虽然借的钱是还了,可那些被吃掉的饭菜可没法统计,那种情分也不是用金钱能计算的。 只要傻柱一天不结婚,她就一天不能安心,心里始终在有个事在记挂着。 如今历尽千辛万苦,又是助攻又是舔的,傻柱终于脱单,她总算是如释重负,今后也能更坦然地面对傻柱了。 毕竟冉秋叶能嫁过来,她也是出了力的。 见秦京茹双手撑着腰,许大茂提议:“你们都去秦姐家说话吧,这外头挺晒的。” 于是仨娘们和仨孩子一窝蜂地全涌进了秦家,吴二丫年纪大就没跟着,回屋歇着去了。 院里就剩许大茂和傻柱。 天这么热也不想进屋,许大茂往屋檐阴凉处一蹲,“给聋老太太磕了头吧...” 说着用下巴点了一下斜对面,“给一大爷一大妈磕了没?” 傻柱脸上露出赧然之色,摇头道:“以前倒是想过,可老两口现在有儿有女,咱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吧。” 看来一大爷两口子有了儿女,和傻柱的关系倒是趋于正常化,不再是前世那种不是一家人,却胜似一家人的状态。 许大茂站起身,坏笑着揶揄道:“今晚小登科,你到底会不会啊,要不让刘岚教教你?” 这新婚夫妇一个老处男,一个老处女,如果叶琴没有教闺女的话,该不会得跟佟志文丽新婚夜一样,闹出笑话来吧。 这种事在如今是很常见的,要真是那样,那乐子可就大了去了。 傻柱老脸一红,跟做贼似的左右看看,方才小声道:“别瞎咧咧,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两人斗了几十年,互相都非常了解,一看这表情就知道他八成真向刘岚请教过。 许大茂顿时乐不可支,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你小点声行不行。”傻柱也知道瞒不过这个老对头,老脸越发臊得红了,只能强行转移话题。 “我说,你知道我媳妇的嫁妆里有啥吗?” 冉秋叶的嫁妆? 许大茂眼珠一转,以那姑娘的性子,恐怕书是最多的。 话说那些旧书应该不能算嫁妆吧。 “不就是书嘛,而且还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书,一准儿都藏你床底下呢。” “你...你怎么知道?”傻柱瞪大了眼睛,跟见了鬼似的。 许大茂嗤笑一声,懒得理他。 傻柱讪讪一笑,过了半晌才道:“你是没看见,好家伙,整整两大箱,加起来一百多斤,那得多少书啊,我这辈子别的不干,光看书了。” “我突然发现咱媳妇是不是太有文化过头了,弄得我压力有点大。” 你这么说,怕是赤果果的炫耀吧? 偏过头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傻柱的表情,发现他脸上似乎并无得意之色,反而有点怯勺的模样。 “怎么,下午跟你媳妇说话,对不上牙口了?你俩以前不是处过好多次了嘛。” 傻柱闷闷道:“以前处归处,也没跟我讨论那些深奥的问题啊,今儿下午才说了一会我就跟不上了。” “反正我媳妇让我以后多看书,多学习,可我怎么觉着我有点不是那块料呢。” 前世娄晓娥试图改变傻柱,可那时候他已经快五十岁了,性格早已根深蒂固,根本没法改变。 这一世于海棠也曾经试图改变他,才刚开了个头,两人就吹了。 现在冉秋叶似乎也想改变他,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正所谓活到老学到老,你当她的学生不就得了,她愿意教,你愿意学,学知识嘛,不寒碜。” 许大茂哈哈一笑,回后院去了。 第 147 章 我信你个鬼 贾张氏被送来的时候也是夏天,刚好穿原来那套,但既然家属想要个好兆头,劳教所也不会反对。 那哨兵点点头,接过布袋走进劳教所。 郑师傅此时也从车上下来,打开引擎盖检查车况。 这次依旧是用的招待所的车,他已经很久没开了,就怕天热车子出什么故障。 等了十几分钟人还没出来,看着一个女人牵着两个小丫头翘首以盼的背影,总感觉有点心酸。 “秦师傅,让俩丫头进车里坐吧,外头挺晒的。” 秦淮茹正想说什么,忽听铁门里有动静,顿时心里一跳,莫名有些紧张。 大铁门旁边的小门被推开,一个老婆婆提着刚才那个布袋,在一位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上次元旦的时候,婆婆只是瘦了一点,还不算特别突兀,毕竟在劳动嘛,总比以前天天在家里坐着纳鞋底要辛苦一些。 如今时隔8个月再次见面,秦淮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之人头发花白,黑少白多,以往腮帮子那些肥肉踪迹全无,变得有些凹陷。 脸上皱纹堆累,一双三角眼越发显得凌厉。 换了身新衣服,可这套衬衣和裤子是秦淮茹按之前的尺码做的,如今因为贾张氏瘦了很多,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贾张氏在劳教所整整受了一年的苦,尤其是因为元旦那天的口出不逊,被狠狠拾掇了一番。 先登台被众人指着鼻子批评,又关小黑屋,接着在里头拉稀,元气大伤,整整去了半条命。 虽然怨天尤人却也只能隐忍,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 俗话说相由心生,心中的憎恨和怨气爆棚,简直要冲破天际,自然使她的容貌也发生了改变。 有一说一,这贾张氏以前胖乎乎的,特别是戴上老花镜,如果不生气的话,看着还挺慈眉善目的。 可现在不行了,不管生不生气,那双三角眼里射出的寒光都让人心里发怵。 那位工作人员和秦淮茹交代了情况,又拿着一张劳教期满释放证明让她签了字。 或许是看在吉普车来接人的份上,工作人员还挺客气,说话还带着笑。 “这就算齐活了...张翠云,新衣服都穿上了,往后好好过日子,安分点,可千万别再来了。” 人家这话完全是好心,贾张氏却充耳不闻,只是冷冷地看着儿媳妇。 那工作人员讨了个没趣,扫了一眼吉普车,扭头进了小门。 秦淮茹在心里拼命给自己打气——不要怕,不要虚,我没偷人,更没有生孩子,不信您自个去院里问。 自我催眠完毕,忙换上一副笑脸迎了上去:“妈,您可算出来了,这一年受苦了吧,不过看着更精神了。” 她这意思是人瘦了,就看着精神了,有钱难买老来瘦嘛。 可听在贾张氏耳朵里就成了讽刺,咱以前多富态啊,现在成了跟聋老太太似的瘦不拉几的,也叫精神? 这是拐着弯寒碜人吧!? “小当槐花,叫奶奶啊!” 在秦淮茹的催促下,俩丫头都面带惧色,嗫嚅着喊了声“奶奶”。 她俩想法都是一样一样的——奶奶看起来好可怕,完全不像以前那么慈祥了。 贾张氏理都不理,只把儿媳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阵。 又看了看俩丫头,见她们仨气色明显非常好,槐花长高了,小当脸也圆润了,不由得心中怨气升腾。 老娘在劳教所里吃苦受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吃的比猪差,干的比驴多,你们倒是过得挺快活。 抱怨了一会,突然发现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人,忙左顾右盼,四处寻找。 “我孙子呢,棒梗去哪儿了?为什么没来接我?” 秦淮茹忙解释道:“棒梗加入了绿侍卫,今儿他们学校有活动,就没来...中午吃饭您就能见着他了。” “哼,有什么活动能比来接亲奶奶还重要!?” 这话要被那些小将听到了,又该做文章了——gm事业是重中之重,接你出狱难道比gm还重要? 贾张氏一脸怨愤,丝毫看不出来刑满释放的喜悦和轻松。 这货还记着棒梗上次对她大吼大叫的事呢,孙子怎么能跟奶奶顶嘴。 秦淮茹硬着头皮上前接过贾张氏手中的布袋,里边装的是她被带走时穿的那身衣服。 “咱们回家吧,我姨妈买了不少菜,中午给您做顿好的,去去晦气。” 贾张氏疑惑道:“你姨妈?” “嗐,上次我也没说明白......”秦淮茹边解释边牵着小当槐花往吉普车走。 郑师傅一直留意着这边,如果发现贾张氏有骂人或者暴力的倾向,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出头。 这位秦师傅可是许主任的大姨子,又是他闺女的干妈,她家的事可不能含糊。 贾张氏却也不傻,知道在这种地方不能闹,把劳教所的人惹烦了,回头再把自己关个一年半载的,那还能活嘛。 她见儿媳妇径直往吉普车走,看那司机师傅的眼神明显认识,顿时惊了。 之前她还以为这是劳教所的车呢,没想到是来接自己的。 几人上了车,秦淮茹不想和婆婆一起坐后面,便让她坐在副驾驶座上。 吉普车绕了个圈开始返程,车内气氛一直很沉闷。 “我五月份就开始上班了,您再没有老念着止疼片了吧?” “上次所里把您怎么着了......” 找由头问了几次话,贾张氏都没搭理,秦淮茹索性懒得自讨没趣了,俩丫头更是成了小透明。 望着窗外不断向后掠去的植被和田地,贾张氏心中简直是愤怒欲狂。 儿媳妇就是一个小工人,凭什么能让轧钢厂派个小汽车来接,用十二指肠都能想到肯定又是那许大茂的意思。 轧钢厂的副主任嘛,调个车还不是小意思,可他为什么要这么照顾儿媳妇呢? 那还用得着说嘛,两人肯定连孩子都有了。 儿媳妇几个月不上班,上赶着帮着许家带孩子,还是个收养的孩子,要说这里头没事儿,我信你个鬼。 第 148 章 回归 贾张氏经过了一年的劳教生活,已经学会了忍耐——没办法,不忍着就得挨收拾。 那些狱友可不会尊老爱幼。 所以她这么平静,没吵也没闹,就是准备到了院里憋个大招出来。 如果儿媳妇当真生了个孩子,那就要让她身败名裂,挂破鞋游街,然后净身出户,滚回农村去,孩子一个都不给她。 还要让许大茂家宅不宁,和那个同样姓秦的小蹄子离婚,那个小蹄子也得滚回农村去。 这叫姐妹双双把家还。 如果这些都做到了,下一步就是用作风问题来做文章,直接告到李主任那去,让许大茂从轧钢厂滚蛋。 如果这几件事都能如愿办到,那该是多么痛快啊! 心中对儿媳妇的怨气太重,一时间她都分不清到底是希望儿媳妇出轨还是没出轨了。 想到高兴处,贾张氏的嘴角扯动,露出一丝狰狞的微笑,同时嘴里还发出了夜枭一样渗人的轻笑声。 汽车开动的声音太大,又开着窗户,没人听到她发出的声音。 要论怨愤程度,或许也只有被囚禁了一万年的伊利丹能和这货媲美,连李怀德都不如她。 这老虔婆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却没想过如果把秦淮茹赶走了,谁又来养活他们一家四口呢,就凭她那二百多块的养老钱吗? ………………………………… 麻利地把公务处理完,许大茂掐着时间提前离开办公室,去招待所炒买了俩菜,用保温桶装好,又买了六个馒头。 贾张氏差不多上午11点就能接回来,以那老虔婆的揍性,搞不好会大吵大闹,他得去镇镇场子。 主要是怕秦京茹为表姐出头,和贾张氏杠上。 以她们姐妹俩的亲密关系,还真有可能发生。 如果真扭打撕扯起来,京茹肚子那么大,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把贾张氏杀了也无法弥补。 许大茂自打亲手干掉李老头之后,心肠变硬了许多,感觉杀个人也不过如此,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还不至于说想把贾张氏干掉,那老婆子可恶是可恶,却罪不至死。 他对秦淮茹是有真感情的,不愿意在她心里留下阴霾,两人关系再怎么好,牵涉到了人命,终究不是那么美好的事情。 这贾张氏再怎么讨人嫌,终究是秦淮茹的婆婆,只要秦淮茹一天不改嫁,这个关系便断不了。 让贾张氏人间蒸发,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要依着他以前的想法,只是打算把贾张氏弄回农村去就完了,不需要费什么工夫。 但后来一想,那老虔婆被逼着回了乡下,肯定会在村子里大肆编排秦淮茹如何如何不守妇道。 贾张氏的老家怀柔和昌平挨着,这流言蜚语保不齐就得传过去,要是传到了红星公社,那就有点让人不爽了。 所以得让那老虔婆说不出什么来。 到了院门口,只见一大爷家收养的小丫头易晓玲坐在门槛上,双手托着腮帮子,小脸显得圆嘟嘟的。 这丫头脸上有点肉了,头发长了,面色也好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面黄肌瘦的。 脸一变圆,再加上两个朝天辫,这可爱系数立马就增加了。 “晓玲儿,坐这儿干嘛呢?” 易晓玲忙站起,仰着头道:“大茂叔,是京茹阿姨让我坐这儿等,说小汽车来了就告诉她。” “我还想和槐花玩,可是槐花在小汽车上,还没回呢。” 许大茂有点不明白了,搞得这么隆重,莫非还要对贾张氏出狱举行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 “没错,槐花一会就坐着小汽车回来了。”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发,进了院子。 中院吴二丫正坐在小马扎上,把生炉子用的木条劈成更细的木条往一个瓦盆里扔,弄得一脸的汗。 秦京茹弯不下腰来,就没动手,只是挺着个大肚子坐在一边看着。 “汤圆呢?” “在东厢房睡着呢,我姐说每天上午睡一次,下午睡一次,每次俩钟头。” 许大茂点点头,又问:“妈,您这满头大汗的干嘛呢,打算笼火?” “嗐,你没接触过不知道,这蹲过炮局的人哪,出来以后得跨火盆,除晦气,跨过去了才能进屋。” 仔细回忆一下,好像还真有这个说法。 秦京茹有些不安,担忧地说:“那老婆婆回来了,我姐家指定没好日子过了。” “我上次的话你忘了?”许大茂冷笑一声,“反正她走定了...” 当着丈母娘的面不方便明说,不过秦京茹显然明白这话的意思。 上次丈夫就和棒梗“密谋”来着,说要把贾张氏赶回农村,只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 吴二丫把二人的对话听在耳中,不过没吱声。 她自然听得懂女婿话里的意思,不过她已经被闺女给说服了,打定主意要一直保持沉默,不为贾张氏说话。 至于弄火盆,只是尽一点情分罢了。 许大茂叫了一声棒梗,秦家没人答应。 “棒梗去哪了?” 有些话外人不宜说,得让棒梗亲口说出来,他是贾家未来的一家之主嘛。 吴二丫道:“他去找同学了,一会就回来。” 这节骨眼上跑去找同学?不会是憋着什么坏吧。 只是以棒梗的个性,应该做不出那种让小将们一起批评奶奶的事。 许大茂不动声色,进屋搬了个小马扎过来,帮着丈母娘弄木头。 约摸过了十来分钟,瓦盆的木头早就够了,三人正在闲聊着,忽见易晓玲飞奔进中院,边跑边嚷嚷着。 “京茹阿姨,有辆小汽车停在院门口了。” 吴二丫脸色一变,忙从窗台上拿了盒洋火,把瓦盆里的细木条点着了。 将秦京茹搀扶起来送到东厢房,许大茂也懒得跑到中院挨晒,就在屋檐下看着。 他已经跟郑师傅交代过,把人送到院门口就直接回厂里,剩下的事就不用他管了。 四合院的街坊们都知道贾张氏今天出狱,那些留守的老娘们和小孩都跑出来看热闹,议论纷纷的。 “这还是贾家老嫂子吗?” “怎么变得这么瘦,跟燕嘛虎儿似的...” “我滴个乖乖,劳教所的日子这么苦吗?” 第 149 章 贾张氏也是个人才 以前全院就数她最胖,刘海中的老婆屈居第二,现在老二得升为老大了。 六根媳妇刘婶嗓门最大:“哟,老嫂子,论富态您以前可是院里第一,这会可得让位了。” 这话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这老虔婆害得整个大院跟着丢人,院里就没一个人待见她的。 秦淮茹低着头跟在贾张氏后边,一手牵着一个丫头,虽然街坊们议论的对象不是她,可还是觉得十分丢人。 皇帝不急太监急,秦淮茹觉得丢人,当事人贾张氏却一点都没觉着。 丢人?不存在的,这只是小场面而已。 再丢人,能比老娘被几百个狱友指着鼻子骂更丢人? 这货对街坊们的议论声充耳不闻,提着装衣服的布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快步向中院走去。 贾张氏的背影是如此的义无反顾,就好像是流落在外十几年的沈王爷回到了凤凰城,誓要夺回本就应该属于它的东西。 当然了,她可没有沈王爷那么雄才大略,她脑袋里就俩词——养老钱,棒梗。 养老钱最最重要,自然得排在前边,其次才是棒梗。 来到中院,三角眼一扫,已经院里情况尽数收入眼底。 一大妈揽着一个小丫头站在门口朝这边张望着,奇怪了,他们家哪来的孩子? 旁边东厢房跟前站着个穿短袖衬衣的男人,定睛一看正是许大茂,那家伙双手抱胸,笑吟吟地看着这边。 看着这个疑似给儿子戴绿帽子的家伙,贾张氏眼睛都要红了,不过现在没凭没据,只能暂时隐忍。 再看自家门口,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正和善地笑着,旁边燃烧着一个火盆。 吴二丫没见过贾张氏,以为她本来就是这么瘦呢,见她风风火火地朝这边走过来,忙开口提醒。 “棒梗他奶奶,您可算回来了,从火盆上跨过去才能进屋,得除除晦气。” 贾张氏脸上浮现出轻蔑之色,走过去飞起一脚把瓦盆踢翻,燃烧的木条散落了一地。 这个动作把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这贾张氏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吴二丫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看了看贾张氏身后的侄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妈,您甭管了。”许大茂的声音传来。 咱这热脸贴了人家的凉屁股啊,吴二丫无奈,转身去了她自己那间小屋子。 心里还暗骂:难怪没一个人愿意你回来呢,都蹲过炮局的人了,哪来的脸在这儿拿大,为老不尊的东西! 贾张氏一脚将瓦盆踢飞,只觉特别痛快,想起心头好,忙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屋子。 这老太太被关了太久,精神好像有点不正常了,秦淮茹有些无措,转头看向她男人,寻求帮助。 众目睽睽之下,许大茂也不便多说,只是朝槐花招招手。 槐花如今六岁了,比以前懂事,许大茂交代道;“跟你妈说,以不变应万变,贾张氏要什么就给她什么。” “明白。”槐花跑过去把小姨夫的话转告给母亲。 秦淮茹得了指点,慌乱的心不由得安定了一些,牵着俩丫头也走进屋子。 却说贾张氏走进屋子,看着熟悉的家具和摆设,完全跟自己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突然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 太不容易了,整整一年的吃苦受累,天天遭人欺负,受人挤对,如今终于回家了。 这是贾家的房子,这房子里所有的东西全都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些轻飘飘的小可爱了,贾张氏一个恶狗扑食,扑到柜子旁边,弯腰在柜子底下摸索一阵,掏出来一个小铁盒。 打开一看,那些小可爱还在,看样子也没怎么少。 老虔婆用手指沾了些唾沫,开始数钱。 秦淮茹带着俩丫头走进屋子,一眼就看见贾张氏在数钱,不由得暗暗翻了个白眼。 上次于海棠使心眼,撺掇着傻柱来要账,迫不得已从铁盒子拿了54块钱出来,不过早就补上了。 现在铁盒里的钱不少反多。 “您存的钱我非但没拿过,反而每个月都往里添三块钱。” “三块钱?”贾张氏霍然抬头,三角眼一翻:“怎么是三块,明明是五块!” 去年许大茂开始攻略秦淮茹的时候,给布让她做衣服,每件衣服提10块钱,剩下的不管多少都是她的。 衣服做了那自然得卖出去,而且不能可着一家店卖,不然人家会怀疑你哪儿来的这么多布票。 燕京大大小小总共有30多个信托商店,星罗棋布,城内城外都有。 秦淮茹要上班,就让贾张氏负责卖衣服,还给报销车票。 因为要到处跑,就答应每个月多给两块钱,这个五块钱就是由这儿来的。 秦淮茹突然觉得很可悲,这贾张氏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数钱,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说钱给少了。 就好像这家里的一切都没有那二百来块钱重要。 按下心中的不满,无奈道:“您能不能讲点理,多出来的两块钱是怎么来的,您心里没点数吗?” 本以为贾张氏会立马炸刺,没成想她居然只是冷笑了一声,就再没说什么,依旧埋头数着钱。 好不容易把钱数完,又拿支笔在纸上写写算算,写了一整页纸,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贾张氏起身走了过来,对着秦淮茹把手一伸,理直气壮道:“你还差我24块钱,赶紧给我,不然今儿你甭想消停。” 有这么不讲理的吗?秦淮茹高耸的胸脯一阵起伏,气得脑仁疼。 看着以前慈眉善目的奶奶现在跟只饿狼似的,俩丫头很害怕,啥都不敢说,偷偷倒退着溜了出去。 太可怕了,就像小姨夫讲的故事里的狼外婆一样。 贾张氏看着儿媳妇那艳若桃李的面庞和丰满高耸的胸部,心中嫉恨欲狂,恨不得将她那张明媚的脸抓得稀巴烂。 不过她早已学会了隐忍,打人只能出一时之气,搞不好还会二进宫;撒泼打滚更是下下策,屁用都没有。 只有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高境界。 能自己想通这一节,贾张氏也是个人才。 第 150 章 恶念瞥视 想起许大茂刚刚让槐花传的话,秦淮茹慢慢平静下来,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布钱包,数了二十四块钱放在桌子上。 正准备把钱包放好,余光却瞥见贾张氏直勾勾地盯着钱包,一脸的贪婪,便将布包揣进口袋。 贾张氏撇了撇嘴,一把抢过钱,又数了一遍发现数目是对的,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把钱跟之前的钱放在一起,又将铁盒盖上藏好。 藏钱的时候她倒是没避讳,想来也是料定秦淮茹不敢动她的钱。 头等大事解决了,接下来就是第二件事了,“我孙子呢?怎么到这会还不见人?” “棒梗学校有事,估摸着中午吃饭就回来了。” 贾张氏沉默了一会,又开始颐指气使:“赶紧做饭,我饿了,我中午要吃肉。”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答应一声就准备出门,贾张氏又道:“把门关上,我得睡一觉,棒梗回来了叫我。” 人出去了,门也关上了,贾张氏迅速把门插上,开始翻箱倒柜。 “傍上了许大茂的高枝儿,生活过得不错嘛,没羞没臊的东西......” 一边碎碎念一边把家里翻了个遍,发现了一些零食和钢镚,还有一些婴儿用品,尿布、虎头鞋、围兜之类的。 这特么要不是生了个孩子,家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贾张氏气得呼呼直喘粗气,拼命告诫自己要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 院里根本没什么异样,说明儿媳妇把全院人都蒙在鼓里。 而且到现在还没看到过那个婴儿,得谋定而后动。 想到这,贾张氏把鞋子一脱,臭烘烘的脚丫子直接踩在床单上,留下一串黑印子。 将窗帘掀开一条缝,暗中向外观察。 只见之前那个弄火盆的老女人在做饭,儿媳妇上次说过,这好像是秦京茹的妈,自己蹲炮局的时候她帮着看自家孩子来着。 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在东厢房门口跟许家两口子说话,许大茂一脸的笑,秦京茹双手撑腰,挺着个大肚子。 特么的许大茂不是绝户命,身体有问题嘛,怎么那个小蹄子肚子这么大了,肯定是别人的种! 此时许大茂头上那黑黑的头发在贾张氏眼里全变成了绿色的,一大顶茂盛的帽子,许大“茂”真是名副其实啊。 贾张氏恶毒又无比快意地想着,却全然忘记了如果许大茂是绝户命,那儿媳妇又是跟谁生的孩子呢。 这货的精神已经有点错乱了,基本处于半疯状态。 看了一会,突然听见东厢房里传来婴儿的哭声,儿媳妇跟猫被踩了尾巴似的钻进屋子里,没一会抱出来一个小婴儿。 贾张氏是老花眼,和近视眼相反,老花眼看不清近处的东西,远处的东西反而看得很清楚。 此时她定睛朝那个小婴儿望去,身躯顿时猛的一震,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只见那婴儿长得胖乎乎的,双眼皮下面是一双大大的杏核眼,鼻梁高挺,嘴唇丰润,呈饱满的m型。 总体来看,这个婴儿的眼睛、鼻子、嘴巴哪哪都和儿媳妇很像。 好一对狗男女...... 此时贾张氏终于反应过来,看来秦京茹的肚子应该是许大茂弄大的。 只是看秦京茹对那婴儿也挺喜欢的样子,就很奇怪。 她怎么可能允许自家爷们跟她表姐乱来呢,还先她一步生下孩子,当这是旧社会一妻一妾呢。文学一二 那小蹄子的心胸难道宽广到了如此地步? 还是说秦家家风就是如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想想倒真有可能,亲兄弟娶了亲姐妹,背地里肯定乱得不行,难怪生了那么多呢。 好一个老秦家,啧啧啧..... 贾张氏思维陷入了混乱,开始疯狂脑补,一时间连自个是谁都忘记了。 想了半天,突然抽了自己一巴掌,脑子慢慢变得清醒。 回过神来,大叫一声就往床下出溜,要出去找那不知羞耻的三个人算账。 到了门口突然一惊,还是刚刚想的,现在出去于事无补,院里没有大爷在,根本斗不过许大茂。 这家伙上班时间跑回家,肯定有诈,老娘偏不上当。 我忍!!! 许大茂不着痕迹地往秦家的方向瞟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窗户背后那只眼睛消失了一会,可没过多久又出现了,因为他又感受到了那种充满了恶意的瞥视。 贾张氏应该取个外号叫“干扰者”,这“恶念瞥视”玩的挺溜啊。 他是故意把汤圆展示给贾张氏看的,就是想引得那老虔婆失去理智,然后冲出来大闹一场,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收拾她。 没想到那家伙吃了一年的苦,心机还变得深沉起来,都学会隐忍了。 以贾张氏的揍性,看到汤圆这么像秦淮茹,居然还能忍住,还真让许大茂对她高看一眼。 仔细一寻思,老虔婆可能是想趁晚上几个大爷全下班了,要求召开全院大会,在大会上把这事抖搂出来,让自己两口子和秦淮茹丢人,继而社会性死亡。 想法挺好,就看您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话说棒梗跑哪儿去了,居然还没回来,还等着看一场“祖孙反目”的大戏呢。 直到吃饭的时候棒梗还没回来,有可能是故意躲着贾张氏。 今天肯定没办法去秦家吃饭了,不过许大茂早有准备,带了馒头和菜回来。 把秦家的饭做完,吴二丫就回了许家,三个人一起吃饭。 “妈,您把饭做好了,那贾张氏说什么了没?” 吴二丫轻蔑道:“她哪有空说话,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一个劲儿地往自个碗里扒拉肉,根本不管俩丫头。” 说完又叹了口气:“我总算知道你俩为啥想把她赶走了,这人简直不可理喻,淮茹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啊!?” 秦京茹道:“那张婆婆以前不这样,最开始还挺慈眉善目的,只是后来老和我姐吵架,慢慢就变得面目可憎了。” 吴二丫奇道:“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要跟你姐吵架,你姐又没做差什么。” “嗐,我姐不是又年轻又漂亮嘛,张婆婆见天儿怀疑我姐在外头偷人,她...” 第 151 章 贾张氏VS棒梗 秦京茹本来说的好好的,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愣怔半晌无语。 听着闺女的分析,吴二丫深以为然,淮茹那丫头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居然越活越年轻,哪里像34岁的人了。 如果自己是她的婆婆,搞不好也得疑神疑鬼。 闺女突然不说话了,吴二丫奇道:“怎么突然卡壳了?” 秦京茹一拍桌子,急声道:“这一个院住着,张婆婆总会跟汤圆打照面的吧,这要是看着汤圆长得这么像我姐,肯定会起疑心的。” “那老虔婆早就看到了。”许大茂冷笑一声,“刚才你姐把汤圆抱出来的时候,她就在屋里偷看来着。” “她居然没闹?”秦京茹和吴二丫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以那老太婆的性子,居然这么平淡就过去了?” “没这么简单。”许大茂又倒了一盅莲花白。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喝惯了发现这酒还挺好的,甜丝丝的喝了不上头,酒精含量也低,还有养生的作用。 “那老婆子憋着坏呢,估计想在全院大会上炸庙。” “啊?”秦京茹惊道:“那可怎么办,我这身子不方便,也没办法帮我姐出头啊。” 这丫头对她姐倒是真护着,挺好的,姐妹之间就得相亲相爱才对。www.wenxue一二.Com “没事,院里俩大爷我都打了招呼,让她尽管闹,闹得越凶,她的下场就越惨。” 看着女婿嘴角溢出的冷笑,吴二丫本能地觉得有点不妥,这是赤果果的算计别人啊。 不过想到那贾张氏的蛮横做派,身为长辈却丝毫没有长辈的样子,确实有点不像话。 自己说白了也是客居在此,帮忙带带孩子做做饭什么的,并没有太多的话语权。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当个局外人,什么都别管,什么都不说。 看来丈母娘终于认清了自己的位置,许大茂心中满意,这样才对嘛。 “我下午也不去上班了,就挨家待着,省得那老婆子又出什么幺蛾子。” 秦家,贾张氏打了个饱嗝,把碗往桌上一扔,懒洋洋道:“棒梗呢,怎么还不回来吃饭?” 看着桌上所剩无几的肉菜,秦淮茹一阵无语。 口口声声棒梗,您倒是给您孙子留点菜啊,馒头只吃了半个,那点肚子全装菜了,吃这么多肉也不怕拉肚子。 “收拾完就赶紧出去,今儿我要睡上一整天,这一年把我累的...棒梗回来再叫我。” 又看了一眼缩着头战战兢兢吃饭的俩丫头,秦淮茹一阵心累,自己这婆婆性情大变,已经完全不可理喻了。 说个话要么就是不理你,要么就是夹枪带棒,含沙射影,根本没法正常交流。 看来许大茂说的是对的,农村才是她的归宿。 吃完饭,秦淮茹带着俩丫头去许家躲清闲,刚走出屋子,门就被“啪”的一声关上了。 走过月亮门,槐花突然道:“妈,奶奶是不是被人调包了,弄得槐花都不认识了。” 小当如今已经11岁,比较懂事了,“槐花,奶奶不是被调包了,只是被关了一年,性格变了。” 槐花似懂非懂,想了想又道:“槐花还是喜欢跟姨姥姥还有小姨、小姨夫一起吃饭。” 贾张氏一阵狂搂,她俩都没吃多少,又不敢说什么。 说着已经来到了许家门口,这会正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许家大门敞着。 屋里开着电风扇,吴二丫抱着汤圆,一家人正坐在里屋聊天。 三人走进屋子,许大茂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嘿嘿笑道:“是不是又被那老虔婆赶出来了?” 秦淮茹尴尬一笑,正准备说点什么,槐花却抢着道:“奶奶不让我们在家里玩,说会影响她睡觉。” “没事,让她嘚瑟一阵子...棒梗还没回来?” “没呢,不知道跑哪儿野去了,饭都没回来吃,我估摸着是躲他奶奶呢。” 之前有点高看棒梗了,还以为他会找同学来,把贾张氏批评一顿呢,没想到只是为了躲清闲。 那小子的性格还是偏软,都加入绿侍卫了,却还是支楞不起来。 跟前世似的,被刘光福和阎解旷整了,不敢找正主儿报复,只敢把气撒在傻柱身上,也是够没出息的。 还真有点怀念他跟着自己学放电影的时候,身上那股子狠劲儿。 抄起半截砖头就要给阎解成开瓢,骑在刘光福身上就是一顿暴揍,甚至敢跟傻柱叫板,尽管打不过,但起码敢于“亮剑”啊! “小姨夫下午不上班,走,带你俩买冰棍去。” 槐花拍手道:“好啊好啊,槐花要吃巧克力的。” .................................... 棒梗中午在要好的同学家吃了一顿饭,下午5点多的时候回来了。 老躲着也不是个办法,终究要面对的。 贾张氏想孙子想得厉害,一直在院门口翘首以盼,一见孙子来了急忙扑了上去。 “棒梗,你可算回来了,奶奶想死你了。” “你谁啊?”棒梗正低头想着事情,被这突然冲上了的人影吓了一跳。 “棒梗,你连奶奶都不认识了,奶奶以前最疼你了。”贾张氏顿时接受不了,瞪大了眼睛。 仔细打量一阵,还真是。 只是怎么变得这么瘦了,比聋老太太强不了多少,倒跟一大妈差不多。 愣了几秒钟,棒梗突然把脸一板,指着左臂上的袖箍,一脸的严肃:“离我远点,我现在是光荣的绿侍卫,得跟你这种壊份子保持距离。” “棒梗,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可是你奶奶啊!"贾张氏如遭雷击,,做梦都没想到最疼爱的孙子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莫非还在因为上次探视发生的事生气? 眼瞧着棒梗要进院子,慌忙拉住,赔着笑道:“奶奶上次是做差了,不应该那么说你妈。” 棒梗轻蔑道:“说什么都没用,从你说出那句大不敬的话开始,你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我要跟你划清界限。” 贾张氏勃然大怒,最疼爱的孙子对她反目成仇,这种心理落差足以摧毁她的理智。 心中那股子暴戾情绪猛地涌上来,抡圆了胳膊狠狠地抽了棒梗一个大耳贴子,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第 152 章 四面树敌 这一巴掌势大力沉,棒梗没想到居然会挨打,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贾张氏。 用槐花的口头禅来说就是:“棒梗一辈子都没挨过奶奶的打。” 贾张氏也愣住了,心里涌起一股悔意。 不知道怎么,自从被关了几天的小黑屋,脾气老是控制不住。 从被释放到现在,秦淮茹一直顺着她,这才有火没处撒,没成想棒梗两句话就让她破了防。 院门口对面那个修车铺的肖师傅看不过眼了,疾步走过来,将棒梗拉到身后。 这位肖师傅在95号院门口摆了十来年的摊了,跟院里的人都熟得很,说是一个院的街坊也不为过,自然不能坐视贾张氏打人。 “瞧您也是一大半把年纪了,孩子不管说错了什么,都不能打人。” 贾张氏正暗自后悔,正好来了个出气筒,便指着肖师傅嚷嚷道:“我打我孙子,你管得着吗?” “你孙子?”肖师傅有点疑惑,这棒梗的奶奶不是个胖子吗,已经很久没见到了,据说是坐牢了。 “你不是我奶奶,梗眼泪跟泄洪似的猛地流了出来,呐喊着狂奔进了院子。 “棒梗儿!”贾张氏拔腿就追。 肖师傅怕这老太婆又要追上去殴打孩子,忙将她拉住,“你这婆婆犯癔症了吧,人孩子都说了不认识你了。” 贾张氏大怒,两人就在院门口拉拉扯扯起来。 傻柱骑着自行车接冉秋叶下了班,正自我感觉良好呢,就见院门口围着几个人。 放了三天婚假,今天还是两人婚后第一天上班,刚好看见这么一出好戏。文学一二 “真稀奇嘿,肖师傅跟一婆婆打起来了。” 冉秋叶敏捷地跳下自行车,催促道:“你别瞧热闹不嫌事大,赶紧去把他俩拉开。” 媳妇的话那就是圣旨,傻柱忙凑过去,往中间一插,把两人给分开。 打眼一瞅,这老婆婆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傻柱,用得着你多管闲事?一边去!” 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傻柱顿时恍然大悟——恶婆婆贾张氏又跑回来祸害大院了。 特么的,劳教所不是劳动教养的地方嘛,怎么没把她这身臭毛病给教养好。 “哟,这不是张婆婆嘛,您瞧着可没以前富态了,劳教所的皇粮是不特难吃啊,弄得您天天没吃饱?” 傻柱如今新婚燕尔,正是意得志满的时候,再加上又是平时一直讨厌的贾张氏,说出那话就有点气人了。 “滚蛋,你傻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老光棍,天天躺在床上一柱擎天,怕都是在想着我儿媳妇吧,你当我不知道呢?” 生猛的贾张氏张牙舞爪,火力全开,直接把傻柱搞蒙了。 “你...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周围这么多人,老子的媳妇还在后头呢,这尼玛的。 心虚地回头一看,冉秋叶满面寒霜,径直走了过来。 “这位婆婆,何雨柱同志现在不是光棍了,我就是他的爱人,说起来前年小年晚上我来您家收学费,还是您儿媳妇把我介绍给他的。” “只不过当时您不想给孙子出学费,躲出去遛弯了。都这么大岁数了,我劝您嘴下积积德。” 说完再不搭理贾张氏,拉着傻柱就往院里走。 被疯狗咬了一口,难不成还要咬回去? 旁边看热闹的街坊们纷纷竖起大拇指交口称赞。 瞧人家这水平,说起话来不急不躁,不卑不亢,三两句话就让谣言不攻自破。 贾张氏一口气憋着半天出不来,狗曰的傻柱居然找了冉老师当老婆,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冉老师是眼瞎了还是缺心眼啊,选这么个老光棍。 不过她自个年纪好像也不小了,老姑娘一个,这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啊。 旁边街坊纷纷议论嘲讽,贾张氏羞刀难入鞘,拿出舌战群儒的气势,一个人跟一群人吵了起来,居然还不落下风。 “什么人啊,这老虔婆怎么没死在劳教所里呢。”傻柱推着自行车,嘴里骂骂咧咧的。 冉秋叶眉头一皱,“柱子,这话可过分了。” “我听你的,不说了。”傻柱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这媳妇好是好,就是爱端着,跟她在一块这嘴巴老痛快不起来,稍微说点过分的话就要阻止。 有点憋得慌。 还在夹道里就听见有孩子的哭声,到了中院一看,原来是棒梗正在嚎啕大哭。 秦淮茹摸着儿子的腮帮子,一脸的心疼。 “哟,怎么了这是。” 棒梗打小就被捧着,从来没挨过耳贴子,这一下是又疼又羞,都14岁了居然跟小孩子似的哭,满脸的鼻涕眼泪。 此时看见一向尊敬的冉老师来了,忽觉有点丢脸,慌忙硬憋着。 抽抽搭搭把事一说,饶是冉秋叶涵养好,脸上也不免挂上了寒霜。 “这张婆婆也是太过分了,这会还在外头跟街坊们骂街呢。” 傻柱嘚瑟道:“是啊,我刚刚就是舒坦舒坦嘴,你还说我。” “那你也不能咒人家死啊。” “挺热闹啊,棒梗这是怎么了?”许大茂抱着汤圆,施施然走了过来,旁边跟着小当槐花。 秦淮茹跟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忙走上前控诉,傻柱也在一边阴阳怪气地溜缝儿。 “她舍得打棒梗?”许大茂十分惊讶,这贾张氏是要四面树敌,把全院所有人都得罪完。 院里谁不知道那老虔婆最疼孙子,一碗粥宁愿自己没得吃也要给孙子,居然舍得上手打,还是大耳贴子。 看看棒梗,胖乎乎的脸颊左边有一个清晰的红色巴掌印,跟朱砂掌似的。 这贾张氏是真狠得下心啊。 揉了揉棒梗的西瓜头,笑道:“行了棒梗,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瞧瞧你小姨夫,以前可没少挨傻柱揍,我啥时候哭过啊。” 这话一出,把大家都逗乐了,连棒梗都破涕为笑,脸上表情怪异至极。 冉秋叶似乎知道傻柱的“光辉史”,笑着打趣:“看不出来啊,柱子还有这本事呢,敢打轧钢厂主任。” 傻柱臊眉耷眼道:“关键那会他也不是主任啊。” 许大茂哼哼道:“那是,搁现在你试试,借你仨胆儿。” 第 153 章 你得支棱起来 几人说笑一阵,冉秋叶看着汤圆眼热,又存心想跟许家搞好关系。 “许主任,这孩子太招人疼了,能给我抱一会吗?” 看了眼秦淮茹,见她没什么反应便将孩子递了过去,坏笑道:“行啊,只要不怕滋你一身尿。” 天热就没给孩子包尿布,平时都是靠嘘嘘的。 冉秋叶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是在开玩笑,忙小心翼翼地接过。 入手只觉十分沉重,惊笑道:“这孩子才10个月就这么重了,真能长个儿。” 汤圆被院里各个大妈抱惯了的,既不认生,也不哭闹,只是没做出什么亲昵动作,神态十分淡定。 又过了一会,舌战群儒的贾张氏似乎没占着什么便宜,阴沉着脸回来了。 棒梗本来有些笑模样,见状那脸立马耷拉下来了,冷着脸转过身去。 冉秋叶不想跟这种没素质的人打照面,把汤圆还给许大茂,拉着傻柱回了屋。 “走,棒梗,到后院去坐坐。”许大茂招呼一声,带着仨孩子迅速撤离。 贾张氏这货自带清场功能,她一来,人立马走得干干净净。 “棒梗。”这货还有点不死心,叫了一声,可惜棒梗只顾着往后院,头也不回。文学一二 儿子挨了打,秦淮茹再也无法忍耐,大声质问:“您为什么要打棒梗?” 贾张氏脸上闪过一抹悔意,但还是嘴硬道:“哪有晚辈训斥长辈的,还要跟我划清界限,甭管他是不是我孙子,说出这话来就得挨打。” “以后我也得学学刘海中,对小辈就不能太客气,一个个跟我这儿尥蹶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账东西。” 这一通指桑骂槐,把秦淮茹也骂进去了。 这一副滚刀肉的模样把秦淮茹气得肝疼,已然下定了决心要把婆婆赶走。 这老婆婆怕是受了很大刺激,精神都有点不正常了,从她一天的所作所为来看,完全是个祸害,根本无法与之正常相处。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就没必要生气了。 跟个要滚蛋的人置什么气,那不是犯贱嘛。 咱可是见过大世面的时尚现代女性,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顾忌这顾忌那了。 后院秦京茹坐在门口看书,让俩丫头着汤圆玩,许大茂把棒梗带进屋里。 “小姨夫,怎么了?”棒梗也不傻,知道肯定是有话要私下说,不然干嘛要进屋。 许大茂一脸严肃,沉声道:“棒梗,检验你觉悟的时刻到了!” 挨了打都没什么反应,只知道哭几声,这性子太软了,得支棱起来啊。 棒梗一愣,忙问道:“小姨夫,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棒梗,如果你只是一个晚辈,挨长辈打是天经地义的事,可你现在不一样了,你现在的身份是光荣的绿侍卫,能这么软弱吗?” “这哪是打你的脸啊,这分明是打了绿侍卫的脸,如果你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话,那就当我白说,只是你们团长那儿...” 棒梗神色一阵变幻,本来还咬牙切齿的,突然又泄了气,只是讪讪道:“您这道理是一点儿没错,可我还是...” 许大茂无语——这棒梗,绿侍卫最擅长的技能是一点都没学到啊。 跟尤凤霞一样,这小子也是个打酱油的吧。 “你等会,我把刘光福叫进来,让他教教你。” 许大茂心中暗暗发笑,去对门把刘光福给喊了过来。 “许主任,您有事儿?”刘光福都有些受宠若惊了,许大茂亲自上门来找,这是多大的面儿啊! 将事情一说,刘光福秒懂,呵呵冷笑道:“张婆婆胆子不小,敢打gm小将,看来得给她来个下马威才是。” ................................... 年前开会,大事开会历来是四合院的传统,今天是贾张氏刑满释放的日子,自然是大事。 贾张氏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白天一直没发作,就等着这一刻呢。 当然了,就一大爷没打算开全院大会,许大茂也跟他打了招呼,必须开。 他还想学黄四郎,好好耍耍这只猴呢,不开大会怎么耍。 晚上7点左右,天还没黑透,家家户户都吃完了晚饭,正慢慢往前院汇集。 前院的灯已经提前打开,一些飞蛾和虫子被灯光吸引,绕着灯泡上下飞舞。 人慢慢到齐了,街坊们几乎人手一把蒲扇,如果从空中往下看,就是一片的蒲扇的海洋,在有规律地律动。 摇蒲扇不光是为了凉爽,还有驱赶蚊子的功效。 俩大爷和秦淮茹依然坐在八仙桌前,人手一个搪瓷缸。 贾张氏恨恨地盯着儿媳妇,心道这个不要脸的居然没下台,还在这儿人模狗样的,不用说,肯定是借了许大茂的势。 怎么不见许大茂?看来是心虚了,哈哈,那正好。 又看了眼秦京茹,这小蹄子正跟她妈坐在一块,那么大的肚子,一会把条凳坐断了,摔出个小产来才好玩呢。 贾张氏激动得浑身发抖,似乎已经看到了许大茂身败名裂的场景。 冉秋叶参加过一次全院大会,但上次只是做了一番自我介绍,接受了大家的恭喜而已,不算正儿八经开会。 傻柱低声问:“你们院像这样开过会吗?” “开是开过,一年难得开一次,我家那个院子挺小的,才30多口人。” 傻柱看了看面带怨恨的贾张氏,又够着头寻摸一圈,发现院里没有许大茂的踪影,顿时心里明白了几分。 “我看今儿这会不一般,可能要出事儿。” 冉秋叶听不明白,正想问,一大爷顿了顿搪瓷缸,开始讲话了。 照旧先是开场白,然后说起今天的主题,就是欢迎贾张氏归来,希望她在接受劳动教养之后,能改过自新,重新融入这个大院云云。 看起来倒是挺正常的,一大爷说完后,阎老西清了清嗓子要拽词儿,贾张氏忽的站起,扯着嗓子开始嚷嚷。 “二位大爷,各位街坊,我想问问许家那个小婴儿是哪儿来的。” 一听这话,秦淮茹不由得暗叹一声,看来终究是要分道扬镳了。 相互妥协,相互扶持,这么多年都一起过来了,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心里一旦有了裂痕,这关系就根本无法修补。 不过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倒是看不出来什么异常。 脸色也依旧平淡,一言不发,就好像这事跟她没关系一样。 第 154 章 收买全院 按常理来说也应该如此,这本来是许家的事,此时她置身事外才是最正常的反应。 贾张氏问话的时候死死地盯着儿媳妇,想看看她是否会有惊慌的情绪,可惜没瞧出什么端倪。 街坊们都交头接耳起来,不知道贾张氏这话是什么意思。 人家家里收养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大爷扫了一眼底下坐着的秦京茹,开口道:“这孩子是许主任三姨家的孩子,家里养不起,许主任就抱过来养,也是全院皆知的事情。” “一大爷说的没错,那孩子抱过来当天还开了全院大会的。”阎老西多精的人啊,从那种质问的语气中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果然,贾张氏猛地一挥手,大声道:“你们都被骗了,那个孩子就是我儿媳妇偷偷生下来的,眉眼跟我儿媳妇一模一样,我不信你们看不出来!” “至于那个野种的爹是谁,我不说你们也知道,谁养就是谁的,哈哈哈.....” 贾张氏十分得意, 滚滚天雷从大院上方划过,把街坊们震了个七荤八素,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 汤圆长的很像秦淮茹,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早在刚出生的时候护士就说她长得像妈妈。 刚出生还不大看得出来,随着月份越来越大,面部特征也越来越明显,吴大丫当时一眼就看出来了。 但像归像,没人当回事,这也只是巧合罢了,华夏几亿人呢,难道就没有长得像的。 万万没想到这贾张氏居然拿这个说事,真是把大家都惊着了。 秦淮茹一听到“野种”这俩字,顿时勃然大怒,这个孩子对于她的意义非同一般,岂能容别人侮辱。 不过她并未发作,只是冷冷看了眼贾张氏。 前院陷入了一片寂静,似乎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众街坊还没反应过来,倒座房的院子里传来一声怒吼,一个半大小子像条脱了缰的野狗一样冲进前院。 这孩子顶着个西瓜头,因为跑得太快,头上的“瓜皮”都不成型了,一荡一荡的。 正是棒梗。 许大茂让刘光福“教导”棒梗怎么当一个合格的绿侍卫,结果刘光福果然十分“专业”,三两句就把棒梗说得动了心。 再加上许大茂一怂恿,趁着时间还早,棒梗立马跑去叫人了。 刘光福也没闲着,把院里几个绿侍卫如阎解放、阎解旷、马家孙子之流都说动了,等棒梗回来就一块行动。 这叫联合作战。 上次去探视的时候,奶奶就因为母亲的事作妖,这次被释放回来,也就打了自己一耳光,没出别的幺蛾子。 还以为她老人家问了院里街坊,知道那是子虚乌有的事儿,不会再提了呢,没想到居然憋了个大的。 棒梗一阵风似的冲到前院,趁着没人反应过来,一头撞向贾张氏,将她撞倒在地。 “哎哟喂!”贾张氏疼得大叫,原来是棒梗撞倒了人还不解气,拿脚在她身上狂踩。 “棒梗,你不能跟你奶奶动手!” 一大爷脸都绿了,忙指挥和贾张氏挨得比较近的刘光天和李贤英把棒梗拦住。 两人回过神来,慌忙把棒梗抱住。 “她特么不是我奶奶,我没有她这个奶奶!” 棒梗跟疯了似的大喊大叫,拼命挣扎,可面对两个成年人还是没辙,被拉到了一边。 街坊们这才反应过来,顿时跟热油里倒进了冷水一样,一时人声鼎沸。 “说汤圆儿是秦师傅生的,这贾张氏发癔症了?” “我上午就觉着她精神不正常,人吴二丫好心好意弄个火盆除除晦气,她可倒好,一脚踢翻了。” “她是不是得了精神病啊,我听说西城有个安定医院,以前在清朝那会就是‘疯人院’,专门治精神病的......” “坐了一年牢,搁你你也得疯......” 街坊们议论纷纷,不约而同得出一个结论:贾张氏可能是疯了。 就算没全疯,精神方面也有问题。 哪有刚刑满释放就往自家儿媳妇头上扣屎盆子的,关键还特么是这么大一盆,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一大爷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喝一声:“安静!你俩赶紧把老嫂子扶起来。” 街坊们都停下了交谈,贾张氏瘦了很多,刘光天和六根没费什么劲就将她扶了起来。 “老嫂子,你才从劳教所出来,难不成又想再进去?”一大爷表情异常严肃,“你这是彻头彻尾的诬蔑,是诽谤,犯法的。” 贾张氏不干了,怒道;“我怎么就诬蔑了,她秦淮茹做得,我说不得?”衛鯹尛说 众街坊看贾张氏的目光更古怪了,完全拿她当笑话看。 阎老西轻咳一声,慢条斯理道:“老嫂子,事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可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 贾张氏不耐烦道;“厕所里摔盘子——臭瓷(词)儿不少,有事说事,我没工夫听你拽词儿。” 阎老西被噎得直翻白眼,半天才缓过来。 “贾张氏,你也是有过孩子的人,人秦淮茹见天儿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晃悠,哪来的时间生孩子。” 一众街坊深以为然,纷纷指着贾张氏开始指责。 “是啊,贾张氏你是不是犯癔症了?” “好不容易出来了,您能不能安分着点?” 自打刘海中重新回到车间,也没有受到什么额外的惩罚,后院刘家就对许大茂彻底服了气,再也不敢动什么歪心思。 非但不敢动歪心思,平时还经常哈着,按刘海中的想法,没准以后还能赏个车间组长当当呢。 贾张氏出言不逊,虽然只是将枪口对准了秦淮茹,没有指名道姓说许大茂,但那意思大家岂能听不出来。 所以此时就数刘海中的老伴叫得最欢,就差指着鼻子骂了。 贾张氏又陷入了被一群人指责的境地,顿时不甘示弱,跟街坊们吵了起来。 她完全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都要帮儿媳妇说话。 事情的真相难道你们就视而不见吗?难道你们所有人都被许大茂给收买了? “ 第 155 章 喷气式 皇帝不气太监气,秦淮茹还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秦京茹反而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贾张氏说不出话来。 吴二丫怕闺女气出个好歹来,忙揽了一下她那水桶一样的粗腰。 “忘了大茂之前跟你说的了?甭生气,不值当的...咱们先回去吧,留神动了胎气。” “那行,再跟这儿待着我怕会气死。” 秦京茹在母亲的帮助下站了起来,扶着腰,两人一起往后头去了。 要依着以前,棒梗打架傻柱肯定会拦着,不过现在他可没这想法了,只是瞟了一眼秦淮茹。 秦淮茹演技在线,装出一副失望、痛心、羞恼和被冤枉了的表情,站在桌子后面一言不发。 此时棒梗已经平静下来,只是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傻柱起身将他拉了过来,侧过头小声道:“甭骂了,你奶奶这儿...”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儿好像有点不正常了,你没发现吗?” 棒梗悚然一惊,仔细回想一下还真是,要是精神没问题怎么会给自己一个大耳贴子。 “精神有问题?那我还叫了...” 话没说完,五个穿着制服的半大小子咋咋呼呼地走进前院,胳膊上都戴着袖箍,一个个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傻柱一看就知道之前的猜测果然是真的,他去年夏天被这些半大小子堵在院子里过,印象十分深刻。 再加上冉秋叶给他讲了不少家里被那些孩子霍霍的事情,导致他对这些人很反感,但又惹不起,只能井水不犯河水,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那些小将是你叫来的?让外人来院里闹事,这可不太地道啊!” 棒梗脸上闪过一丝忐忑,但还是梗着脖子道:“这会可不能讲什么地道不地道了,这是原则问题。” 还想说什么,冉秋叶却用力拉了拉他的衣服,傻柱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了条凳上。 自打去年红八月开始,绿侍卫四处出击,冉家就深受其扰,避之唯恐不及,哪敢再露头。 “拉我干嘛,这院里就得有院里的规矩,要人人都这么弄,不是乱套了嘛!?” 冉秋叶严肃道:“别瞎掺和,许主任都没来,你就没发现这事儿里头有吗?” “你的意思是...”傻柱忽然醒悟过来,之前还以为许大茂没来,只是不愿意跟贾张氏掰扯。 一个轧钢厂主任跟一个老劳改犯当面锣对面鼓,就是赢了也跌份儿。 现在看来,搞不好这事就是许大茂在背后默许的,这倒是很符合那家伙的性格。 此时那些半大小子已经走进了前院,领头的一个高个子男生睥睨四顾,棒梗忙凑上去,面带讨好地小声说了几句话。 那高个子男生指着贾张氏,大声道:“老规矩,喷气式。” 所谓喷气式,就是两个人将被批评对象的双手反扭到背后,身体前倾与地面呈90度,再揪着头发把头往上抬,就像喷气式飞机一样,故此得名。 这些小孩的脑子里压根就没有什么尊老爱幼的想法,立马一拥而上,想把贾张氏控制住。 贾张氏老早就知道不对劲,已经在往后缩,此时一看果然是来对付自己的,立马大叫一声就往中院跑,却在夹道里被几个本院的孩子给堵住了。 两边人一夹,贾张氏就是插了翅膀也跑不了。 阎解放和刘光福领着院里的几个绿侍卫,把贾张氏抓住,两边的人一合并,就在这前院开始了批评大会。 街坊们目瞪口呆,这情势变化实在太快,一切都跟计划好了似的。 下意识寻找许大茂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这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搞不好这局就是许大茂弄的。 去年汤圆刚来的时候,他就曾经在大会上说过:谁再拿孩子说事,就别怪我不客气,我不爱整人,但不代表我不会整人。 这可是人家的原话,如今这贾张氏大放厥词,莫非就是在报复? 一群人看着被弄得哇哇大叫的贾张氏,都是心有戚戚焉。 一大爷脸都绿了,连场面话都没说,沉着脸拿起杯子就回了后院。 这种情况他也是束手无策,就算发号施令了,人家能听他的吗? 老伴都走了,一大妈也没有继续留在这儿的必要,起身走了。 紧接着就是阎老西、秦淮茹,还有几个不喜欢这种场面的街坊也走了,但还有大部分人留了下来。 闲着也是闲着,这种场面可不常见。 这些学生也只是指着贾张氏骂,并没有动手打人。 过了十几分钟,许大茂出现在前院门口,“哟,挺热闹啊!小将们辛苦了,都散了吧。” 那些学生早就明白这里边的道道,放开贾张氏鱼贯而出,没一会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许大茂施施然走到八仙桌前,缓缓道:“去年我就说过,谁再拿孩子说事,就别怪我不客气,我不爱整人,但不代表我不会整人。” “贾张氏,你以为你含沙射影地胡咧咧一番就没事了,美得你!” 贾张氏活动着酸痛的手臂,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被批评倒是无所谓,反正又没挨揍,她只当这些崽子们都在放屁。 可许大茂这话就让她有点虚了,之所以刚才不指名道姓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就是忌惮许大茂的权势。 在她看来,许大茂为了避嫌,肯定不敢公然为儿媳妇出头,不然就坐实了“奸情”。 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反应,难道真的肆无忌惮到这种地步,连这么严重的作风问题都不怕吗。 “许大茂,你能拿我怎么的?我可没指名道姓,莫非你不打自招,承认你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许大茂冷笑道:“我懒得跟你逗牙签子,一会你自个儿跟工厂保卫科的人说吧。” “保卫科?”贾张氏跟猫被踩了尾巴似的,猛的跳起来就想跑,却被刘光天一把拉住。 “许大茂,这是大院的事,你叫外人来就是坏了规矩,你...” “闭嘴!”许大茂大喝一声:“要连你都拾掇不了,我这主任也就白当了。”衛鯹尛说 说话间保卫科的韩副科长已经带着四个科员径直走进前院,什么都没说,只把贾张氏两个膀子一扭,两边一夹,立马就留将人控制住。 韩副科长说了声“许主任,人我们带走了”,一挥手,贾张氏脚不沾地,被四人带了出去,只留下一路的哀嚎叫骂声。 出了大院,把人往挎斗里一放,两辆三轮摩托突突突地开走了。 第 156 章 请求书 这会街坊们才反应过来,敢情许主任说的“不客气”是动真格的啊,这人要被带到了保卫科,那还不随意拿捏。 不过也不能怪许主任发怒,这贾张氏太不是东西了,把屎盆子往自家儿媳妇脑袋上扣,还牵扯到了人家许主任。 在如今这个严肃的社会环境之下,这个罪名足以要了一个女人的性命。 她老人家去劳教所可不是秦淮茹害的,而是她自己作出来的,居然拿这事来攻击儿媳妇,何止是用心歹毒,简直是丧心病狂。 许大茂大声道:“各位街坊,那贾张氏如果是精神方面有问题,就得送她去安定医院;如果是故意污人清白,那就要受到惩罚。” “这场闹剧呢,大家也别在外头宣扬,反正大家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就这么着吧,大家散了吧!” 街坊们纷纷答应着,不过很多人还不舍得回去,依然留在前院讨论着。 傻柱一脸的幸灾乐祸,简直要乐疯了,下午才发生了冲突,晚上就遭了殃,简直太舒坦了。 “许主任这事办得利落,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贾张氏完全不把老人家的话放在眼里嘛,对付这种不调查就乱发言的人就应该这么办...” “别多嘴,回家吧。”冉秋叶谨言慎行惯了,不愿意看傻柱张嘴就来,大肆评论。 傻柱撇撇嘴,这种热闹的场合就应该多侃一会。 这媳妇什么都好,就是太正经了,这也不行,那也要阻止,这人长个嘴巴就是为了痛快的好吧。 不过没辙,媳妇就是家里的领导,只能遵命。 中院易家,一大妈扒着窗户看了一会才放下窗帘。 “老易,你是不早就知道贾张氏会被带走,才故意避开的?” 一大爷脸色十分阴郁,实在是太丢人了。 刚从劳教所回来不到一天,先挨批评,紧接着又被轧钢厂保卫科带走了,再往后又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命运。 是进精神病院,还是二进宫。 “许大茂要办的事我没法拦着,那就只能退避三舍,不然怎么着啊,我站在那看着老嫂子挨批评?” 一大妈深以为然,叹道:“唉,这院里才有了两桩子喜事,没过两天,又出了丑事了!” “那老嫂子就是咱们院的祸害,这次许大茂已经跟她撕破脸了,一准不会再让她跟这院住了。” “是啊!”一大爷有些不爽,这大爷制度名存实亡,平时只能管管院里边的小事,但凡跟许大茂有关的事都管不了。文学一二 “说实话,老嫂子不在也好,你瞧过去一年,这院里多清净。” “所以说啊,走了也是好事,反正我管不了,我也不能多嘴,可着他许大茂折腾吧。” ...................................... 回到后院,秦京茹已经切好了西瓜,让吴二丫给秦家送了几块过去。 三人边吃边聊,秦京茹道:“大茂,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安排,什么时候能彻底解决?” 许大茂自然知道媳妇问的什么,也知道她挺关心这事的。 如果贾张氏一直赖在这儿不走,以她现在的状态,会一直闹得鸡飞狗跳,烦都烦死了。 “一会我去保卫科看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疯了。” 吴二丫道:“大茂,问问话就得了,千万不要打她,会损阴德的。” 看了眼丈母娘,许大茂心说如果打老人会损阴德,那我救了那么多人的性命,是不是该给咱涨点阴德啊。 7月底的时候朱霖来了一次,是来借书的,只可惜那四本《神雕侠侣》都被尤凤霞借去了。 当时问了一下国内流脑疾病的现状,据方祯所说,国内的病情基本已经控制住了,因为这个病治疗起来很简单,青霉素就是特效药。 这年头老百姓基本都没什么抗药性,只要药物产量跟得上,情况就很容易控制住。 因为很早就开始了宣传防护,这次病情造成的损失比前世要小很多,现在病情虽然还没有完全扑灭,但据专家预估国内死亡人数应该不会超过8万人。 要知道前世可是死了16.8万人的,现在直接少了一半,这难道还不算功德? 许大茂把手上的一片西瓜三两口吃完,接过秦京茹递来的毛巾擦了擦嘴。 “您放心吧,我可不会打人,就是跟她好好说道说道,都快被人指着鼻子骂搞破鞋了,我再不表示表示,人家还当我没脾气呢。”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走了,吴二丫才小声道:“我发现大茂心也挺狠的,明明说几句话可以解释清楚的事,干嘛非要把人弄到保卫科去。” 自打她来的一年多,女婿从来都是笑呵呵的,也没跟人发生过冲突,这猛的一怒,还真挺吓人的。 “解释?那老虔婆是能听解释的?”秦京茹对这话嗤之以鼻,贾张氏要能跟你讲道理,那她就不是贾张氏了。 “再说了,我男人凭什么跟她解释啊,给她脸了?反正那老虔婆必须滚蛋。” “她要跟这院住着,我还得担惊受怕的,等我生了儿子,万一她使点坏,咱们可是防不胜防!” “不至于的吧,都是小老百姓...”吴二丫吓了一跳,拿孩子作伐,应该没人会缺德到这份上吧。 秦京茹现在对贾张氏是深恶痛绝,仗着怀了孩子,脾气也见长,蛮横地一挥手将母亲的话打断。 “反正您甭多嘴了,这院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您要看不惯,就跟我五哥一块过去。” 这话说的是半真半假,语调也有点高,吴二丫还真有点被吓着了。 笑骂道:“没大没小的,怎么跟你妈说话呢,逗逗闷子都不行啊?” 秦京茹语重心长道:“知道您心地善良,也比较注重孝道伦理,可贾张氏的事没得商量,但凡关于她的事,您别发表意见就成。” ....................................... 推着自行车到了中院,下意识看了看秦家,里边有灯光,但门关着。 今天晚上的这场闹剧一出,秦淮茹和仨孩子就跟贾张氏完全成了对立面,再也没有和解的可能。 走到易家门口敲门,开门的是一大妈,她明显有些惊讶,不过也没问什么,只招呼着坐下泡了茶,就借口出去借点针线,避了出去。 一大爷心里有点打鼓,这许大茂晚上到访,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八成是为了贾张氏。 许大茂也不墨迹,直接开门见山道:“一大爷,我要您写个请求书交给街道,不允许贾张氏在院里居住,让院里所有16岁以上的街坊都签个名。” “这...”一听居然是这个要求,一大爷的国字脸立马成了苦瓜脸。 第 157 章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许主任,这个要求倒是好办,可用什么借口呢?而且这样一来,咱们大院不是又得丢人了嘛!?” 本来院里出了个贾张氏被带走,当时就传遍了整个南锣鼓巷和周边的胡同,好不容易一年过去,这事的“热度”慢慢降下来了,又要来一出? 这年头人们的集体荣誉感很强,可许大茂来自后世,根本不在意这个。 要不然他也不会去到处张贴李怀德的艳照,那种事归根到底都是丢红星轧钢厂的脸,丢轧钢厂的脸就等于丢他的脸。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许大茂差不多已经达到这个境界了。 “借口好办,贾张氏接受了劳教却没有丝毫悔改,居然丧心病狂地用子虚乌有的作风问题来诬蔑秦淮茹,破坏了大院的稳定,在院里造成了极坏的影响。” “这是中心思想,您看着润色就行了,弄好了给我过目。” 一大爷暗暗叫苦,这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啊。 其实这易中海是那种老好人的性格,办事四平八稳,不愿意得罪人,特别是养老有了指望,就更不愿意掺和院里的事。 如今赶鸭子上架,果然没什么好事。 “街道办毕竟不是执法部门,他们不可能动用强制手段把贾张氏赶走,您这请求书...” “没让街道出面,咱们只是求个名正言顺,贾张氏如果聪明的话,她会同意的。” “就这么着吧,您抓紧着办,我还得去保卫科看看。” 许大茂不由分说,撂下几句话就起身离开,茶是一口没喝。 将人送出门外,一大爷呆坐半晌,有点屈辱,有点无奈,还有些释然。 这官大一级压死人,如果自己不答应,许大茂也没辙,更不可能把自己开除出厂。 但作为主任,他起码可以找出十几种尺码的小鞋,然后让自己一双一双轮番着试。 其实凭心而论,他也倾向于让贾张氏离开大院,那老婆婆刑满释放之后,体型大变不说,性格也大变,脑子都有点不正常了。 贾张氏被挎斗摩托带走后,没有进轧钢厂,而是被带到了轧钢厂外的一个仓库。 这个仓库以前是堆放废料的,然后由炼钢厂派车来拉走,进行二次熔炼。 自打运动开始后,这儿就用来当做“牛棚”了,专门关押“不听话”的人。 前世傻柱被工人缉查队带走后,秦淮茹去工厂找人没找到,其实就是被带到这儿来了。 也就是因为傻柱被带走,才导致秦京茹又一次倒戈,这次是彻底倒向许大茂那边,再也瞧不起傻柱了。 这些往事许大茂门清,之前就交代过韩副科长,让把人带到这儿来。 仓库门口的两个科员看见许大茂骑着车慢悠悠地过来,忙迎上前去。 “许主任,您来了。” 还没到门口就能听见贾张氏的叫骂声,这老虔婆中气还挺足,声音都传到门外了。 许大茂用下巴点了点仓库门,“从进来一直嚷嚷到现在?” 一科员无奈道:“可不是,这老婆婆精神头真足,骂了快一个小时了都。” “骂的忒难听了,要不是您有交待,我们非教训她不可。” 背地里骂倒是无所谓,又不会掉块肉,他前世还被人骂少了? “你俩跟我一起进去,要是她敢当面骂,你们就抽她,拿皮带抽脸。” 那科员嘿嘿一笑,麻溜儿地把皮带解了下来。 仓库里,贾张氏似乎骂累了,正在中场休息,此时一头的热汗,被捆在一张椅子上。 见三人一起进来,立马来了精神,望着许大茂呼呼喘着粗气。 许大茂站在贾张氏的面前,望着她微微冷笑。 “看你娘...” “啪!”刚说出三个字,一个科员立马拿着皮带在她脸上来了一下,发出了一声脆响。 贾张氏感觉自己的脸好像被钢刷子刷秃噜皮了,又撒上了辣椒面儿和盐粒,火烧火燎的疼。 下意识要去捂脸,却发现手被绑着了,完全动不了。 第 158 章 小目标 今天这件事是大事,两人应该要商量一下。 因为许大茂进来会晚三十秒,所以几乎每次来的时候,小寡妇都是在脱衣服准备洗澡,这次却没有。 梦境里的时间已经到了三月底,秦淮茹穿着离开时的风衣,正坐在沙发上等着呢,见人来了忙问起晚上的事。 将经过一说,秦淮茹才微微安心。 她就怕许大茂真的发怒了,一不做二不休,把贾张氏弄成了“失踪人口”,那就等于宣告了她的死亡。 一个凡人怎么玩的过有超能力的人,关键是这个人还很有权势。 因为他的空间可以收活体生物进空间,汤圆就是这么被带到六十年代的,简直不要太神奇。 这家伙脸上笑呵呵的,背地里却是一肚子的阴狠,他打定主意要对付谁,那个人根本就跑不了。 前些时闹得沸沸扬扬的“失踪案”,她就曾经怀疑过是不是许大茂搞的鬼。 但话说回来,怀疑归怀疑,她却连提都没提过,就跟不知道这事似的。 这也是秦淮茹聪明的地方。 她从来不想着改变谁,而是像柔软而坚韧的爬山虎一样依附着强者,根据强者的形状来决定自己的走势。 连傻柱都点评说“秦淮茹就是我的一双手,我怎么着,她就怎么着。” 跟这娘们在一起特轻松,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会默默地站在你身后。 看不过眼的她或许会劝,但如果你不听,她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许大茂现在有些理解傻柱当时为什么宁愿放着富婆不要,也不愿意离开秦淮茹了。 这种女人就是为燕京大爷量身定做的啊! “贾张氏已经被我吓唬住了,我再让一大爷写一张请求书,让所有街坊都签字,然后送到街道办去。” “到时候街道办派人来一说,棒梗再一闹,各种因素围追堵截,她不同意也得同意。” 秦淮茹为难道:“可我婆婆就算走,也不会心甘情愿的,肯定要提要求拿些好处,她那个人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们商量着来呗,给也不能一次性给,反正她肯定会来城里看孩子,每季度给一次或者半年给一次。” 毫无疑问,这个钱和票又还得是许大茂出。 不然就凭秦淮茹每个月27块5的工资再加几块钱的奖金,交完伙食费就剩十几块钱,家里还有很多其他方面的开销,肯定是出不起的。 “老公,谢谢你为我付出这么多。”秦淮茹感动了,嘟起嘴唇主动凑了上去。 按道理这是自家的事,跟人家没关系。 虽然许大茂有钱,来钱也特容易,可情义不分多少,他愿意帮自家摆脱那个负担和累赘,就得承这个情。 许大茂嬉皮笑脸道:“没事,那老虔婆不在,整个院里都清静了不少,我这也是为了我自个儿...你忘了我的小目标了?” 秦淮茹回忆了一会,有些不确定地说:“买下整个四合院,改名为许家大院,然后过上没羞没臊的日子?” 许大茂满头黑线,来了个战术后仰:“最后一句是你脑补的吧,我啥时候说过这话。” “我还不知道你?” 秦淮茹用调侃的语气说:“你没这么说,但心里保准是这么想的,不然你买四合院干嘛,就咱们几个人也不嫌空得慌。” 知我者秦姐啊,许大茂还真就是这么想的,不过目前只能偷偷摸摸,要想真称得上“没羞没臊”,那起码得等到80年代之后才行。 “怎么会空得慌,孩子都有一大堆,倒座房做成车库,前院弄个儿童乐园,中院后院做成园林景观。” “有山有水,弄俩水泵让水循环起来,再养些猫狗鱼鸟之类的,到时候就是神仙一样的日子。” 秦淮茹听得悠然神往,面带憧憬之色感叹道:“要能过上那样的日子,这辈子也没白活了。” “不过那可是个大工程吧,得花多少钱啊!” 许大茂不屑道:“钱是什么王八蛋,到了80年代一放开,咱们就能放开手脚了,先从我的老本行餐饮干起,这玩意是最保险的,又低调。” “咱们”这俩字听在耳朵里特别舒坦,有种夫妻一体的感觉。 秦淮茹不由得想起了前些时去北戴河的时候,他在车上说的话——不管我做什么生意,都会带上你的。 立马喜滋滋地答应了一声。 “你准备做哪方面的餐饮,川菜吗?我就觉着过年那盘羊肉串特好吃,孜然味的,燕京根本没有这种做法,你可以考虑一下。”www.wenxue一二.Com 说着话,小寡妇还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那股子奇香。 现代的燕京多得是烧烤,只不过许大茂自打重生过后,就从来没有去吃过,也没有带秦淮茹或者娄晓娥去。 因为肉类在烤炉那种高温环境下可能会产生两类致癌物质——杂环胺和多环芳烃。 事实上只要把握好频率,别天天吃这玩意,比如一个星期一次,那点儿有害物质很快就会被代谢掉,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危害。 许大茂不吃烧烤纯属个人习惯问题。 不过说起烧烤,现在正有一个现象级的城市正特别火爆。 之前谁都不会想到,一个默默无闻的城市居然会因为烧烤而闻名全国,简直是逆天。 前世淄博火了之后,很多城市眼热这种现象级的热度,纷纷模仿,可是没有哪个城市能达到淄博那个地步。 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日期是3月30号星期四,这会淄博已经开始火了,但还没有四五月份那么火。 前世年纪大了,哪有那个心思去掺和,要不现在去一趟? 淄博离燕京不远,400多公里,开车也就四五个小时的事。 前几天晚上尤凤霞来大院说过樊胜利的事,根据那丫头的说法,樊、李两人失踪一事应该已经尘埃落定,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 既然没什么问题了,就不需要再把樊胜利留在空间里了,不然天天看着有点膈应。 淄博离海也很近,好像才100多公里,可以去海上把这家伙给处理掉...... 第 159 章 启航 见许大茂低头沉思,秦淮茹不知道是怎么了,轻轻呼唤道;“许大茂,你想什么呢?” 真是的,刚刚还是老公呢,现在又成了许大茂。 “我在想你既然喜欢那个味儿,干脆我带你去淄博吃烧烤,让你吃个够。” 许大茂看着抖音上搜索出来关于淄博的视频,漫不经心道;“顺便去趟海边。” 秦淮茹惊笑道:“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这天气去海边干嘛?难不成你又想......” 最后一句没说完,小寡妇微微低下了头,轻咬下唇,眼波流转,双颊晕上了两片红霞,似有羞涩之意。 一说起海边,她不由自主想起了上次在北戴河发生的事。 许大茂去年10月底去了香江,在海上“漂流”的时候,曾经在手机备忘录记下了要以天为被,以船为席,然后胡天胡地一番。 去北戴河的时候正是夏天,然后这货就打定主意要实现那个愿望。 趁着半夜海边没人,便拉着秦淮茹上了皮划艇,然后在海上来了两发。 北戴河的空气质量比燕京好的多,头顶上是繁星,身下是微微起伏的波浪,那种滋味真是让人永生难忘。 作为一个六十年代的女性,秦淮茹根本无法接受在这种广阔的空间里做那种事,但架不住许大茂的“威逼利诱”,还是半推半就地从了。 在大海的怀抱中和爱人融为一体,这种新奇的体验给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简直是刻骨铭心。 所以一提海边,秦淮茹立马就想岔了。 许大茂是老司机,一听那语调就感觉不对劲,再侧过头看看小寡妇的表情,立马秒懂,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轻轻揽过旁边的玉人,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去洗澡呗,我完事再洗。” 她的身体似乎变得更热了,小巧的耳垂也泛着淡淡的红色。 都老夫老妻了,有必要这么害羞吗? “嗯!”秦淮茹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起身去了卧室。 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一个大衣柜,放在客厅的角落,这里边全是秦淮茹的衣服、鞋子和包包。 每次等秦淮茹来的时候才拿出来,不然被娄晓娥发现了可就糟了。 让她穿什么衣服呢... 想了想,拿出一条香奈儿露肩小碎花长裙。 印象中秦淮茹穿这条裙子很仙,能完美展示出她的窄肩和细腰。 但那是去年她刚进来的时候的状态,之前生活一直比较清苦,再加上生完槐花已经4年多了,腰才显得比较细。 现在就不行了,因为才生育不久,再加上营养比较充足,腰肢圆润了一些,再穿这条裙子效果可能没以前那么好了。 将长裙放在浴室门口,招呼一声,便坐在卧室的椅子上静静等待。 时间似乎格外漫长,终于洗完了,浴室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条雪白的手臂伸出,将长裙拿了进去。 又过了几分钟,浴室的门开了,秦淮茹穿着小碎花长裙,缓缓走了出来。 时隔一年再看,这身着装显得格外惊艳,秀美的脖颈下是一对圆润的香肩,束腰特地松了一些,看上去依旧窈窕。 圆润结实的大腿被裙摆完全遮住,只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小腿。 秦淮茹赤着脚,像一只猫似的无声的慢慢走了过来,途中顺手关上了灯,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啥都看不见,只觉得黑暗中有人靠近了,带着甜美的沐浴露香气坐了自己的腿上,嘟起两片饱满的嘴唇凑了过来。 卧室里开着空调,黑暗中气温似乎越来越高了,许大茂伸手一捞,果然没胖次,要紧之处已经有些泥泞。 英雄所见略同啊! 气氛已经烘托得差不多了,秦淮茹低头捣鼓一阵,已做好了安全措施,然后站起来背转身去,缓缓坐了下来。 两人同时吸了口气,长长的裙摆将一切都覆盖了,就算开着灯,从外面也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秦淮茹转过头,凑到男人耳边轻声呢喃,她的语调微微颤抖,带着温柔和魅惑:“这次由我来主导,你只管放松就可以了。” “行啊,让我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许大茂微笑着说了一句,便再无动作。 秦淮茹稍微将腰提起来一点,让臀部并不坐实,这样就有了一些活动空间,这就够了。 感受着那异常的充实,她甚至感到腿一阵发软,身体也有些虚弱无力。衛鯹尛说 但如果就这样静止不动,那就更让人煎熬了。 秦淮茹集中精神,纤腰轻摆,开始缓慢地扭动。 常年劳作和练瑜伽,再加上空间食物对体质的改善,这让她的体力变得很好,用这种类似于蹲马步的形式居然也不是太吃力。 不同于以往的激烈,这次就像上次在海上一样,一切都是在安静中无声无息地进行的,房间里只有空调发出的微弱嗡嗡声。 双手前伸,扶着秦淮茹的髋部,让她能够借力,不至于体力下降得太快。 许大茂感到自己的灵魂都随着那阵阵强烈的紧缩而动摇,这娘们似乎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想将他挤干榨尽。 那种轻柔的扭转和蠕动就像是卷动船锚的绞盘一样,虽然看似缓慢,却拥有着让人无法制止的强劲动力。 船锚已经被收好,轮船启航了。 海上荡漾着愉悦的波涛,那些波涛越来越汹涌,似乎要将轮船完全淹没。 .................................. 一个小时之后,一辆方头方脑的越野车驶出小区,按照导航的指引朝东南方驶去。 秦淮茹眉目泛春,脸颊上还带着一层淡淡的粉色。 “真搞不懂你,跑400多公里就为了吃几顿烧烤,跟哪儿不能吃啊,还非要跨省。” 许大茂表示不服,讲了一大堆道理,说的倒是头头是道。 秦淮茹有些不解:“依着你说的,热情好客我能理解,可明码实价,不缺斤短两应该是商家最基本的诚信吧,为什么连这个都成了卖点了?” 呃......许大茂张张嘴,发现竟然无言以对。 第 160 章 灵魂三件套 想想也没错,六十年代的国营商店、供销社等地方都是明码实价,根本就不会出现缺斤短两的情况。 这本来就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属于卖家的分内之事,不管是国营商店还是公私合营的铺子,都会严格遵守。 可到了现代,这却成了商家,尤其是热门景点商家的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 酒店猛涨价,天价大虾天价鱼,每次临近假期,仿佛都能听到那种“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声音。 难道区别就在于国营和个体,还是说人心被污染了,一切向钱看。 华夏人民出去旅游,“不被宰”居然成了一种奢望,还有很多人因为不想挨宰,宁愿选择出国旅游也不愿意在国内旅游。 在这样的旅游大环境下,淄博的红火也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许大茂随口笑道:“去看看呗,上辈子听说...” 忽觉失言,忙改口道:“上星期听说那里政通人和,商家也特实诚,整个城市都弥漫着‘淄博欢迎你’的气氛,干脆去体验一下得了。” 这时候路上车比较多,许大茂心思大部分都在开车上,说话难免不走心,一不小心说秃噜嘴了。 这边改口虽然快,秦淮茹却已经听清楚了。 但许大茂明显不愿意说,她便不勉强,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只是她不知道许大茂为什么要瞒着她,这里头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其实她早就有些怀疑了,年三十晚上,许大茂听那首《花开忘忧》的时候流泪,这事一直埋在她的心里。 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这家伙哭呢。 那种老人追忆往事的歌曲把人听哭,只有两个可能:一是那人情感特别丰富;二是那人对那种岁月流逝有特别深的感触。 坐在旁边这家伙平时一贯没心没肺的,怎么都不像悲春伤秋的人。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也曾经变成过老人,还是很老的那种。 结合刚刚那个“上辈子”这三个字,再加上他这一年半以来的各种举动...... 莫非他的妻子本来就是秦京茹,所以才会对那丫头一见钟情? 可是他为什么又要招惹我呢,莫非上辈子我也被他弄到手了? 秦淮茹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汽车和行人,一时想出了神。 许大茂心中有数,这个聪明的小寡妇可能已经有所怀疑了,毕竟去年自己行为太反常了。 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更不会把前世的实情说出去。 只是不想膈应而已,更不想让秦淮茹知道她上辈子的“逆袭人生”。 虽然是逆袭,却忒不地道了,可着傻柱一人坑,您倒是做好人了,人傻柱可就绝户了。 还有一点就是前世的过往已经跟娄晓娥说了一部分,当然是瞎编的。 汤圆的身份肯定瞒不过娄晓娥,得编造一个合理的“情节”出来。 至于怎么圆这个谎,目前还没想好。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秦淮茹如梦方醒,忙道:“你刚刚问什么?” “问你想听什么歌,我来放。” “就听上次春晚那首《花开忘忧》吧,我觉得挺好听的。” 嗯,看来这娘们是真有所怀疑了,这是想让咱又哭一回吗。 喇叭里传出悠扬轻柔的钢琴曲,紧接着就是周深那干净的嗓音,秦淮茹不停斜着眼睛偷瞄,想看看这家伙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失态。 许大茂暗暗好笑,上次是因为好久没听那首歌了,现在再听怎么可能有反应。 一首听完,秦淮茹没有任何发现,不由得微微有些失望,便不再想这事。 反正只要对我好就够了。 在方向盘上按了两下,音响里传出《平凡之路》的前奏。 这首歌挺适合在开车远行的时候听,随着朴树那纯净而朴素的嗓音响起,汽车行进的速度越发快了。 ………………………………… 五个多小时后,两人已经来到了淄博市中心,把车停在酒店,两人腿着来到八大局便民市场。 3月底淄博的热度还没有后来那么高,再加上今天不是周末,这会又是下午4点多,八大局市场还不算太火爆。 随便找了家大点的烧烤店,在大厅里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着,秦淮茹移了移椅子,背对着外边。 因为长得像明星,等会吃东西的时候肯定得把口罩拿掉,所以一般都得避讳着点。 点了90多块钱的东西,不知道吃不吃的完,这儿一向以“实惠”著称。 小饼加烤肉,放根大葱一卷,再蘸点酱料,这味道确实不错。 再加两片黄瓜味道更好。 秦淮茹吃得连连点头,“这味儿太好了,这卷饼我觉着不比全聚德的烤鸭卷饼差...” 随即凑过头来低声道:“我说的是六十年代的全聚德。” 许大茂深以为然,现在的全聚德比六十年代的差远了,死贵不说吧,还不好吃。 “秦姐,如果按照你上午说的,到八十年代我开个烧烤店,你觉着燕京人会好这一口吗?” 燕京人喜欢认死理,讲究的就是一个“地道”,传统的炙子烤肉在燕京已经流传了一百多年,这种孜然味的烤肉刚开始还不一定能打开局面。 年轻人可能会喜欢,但年轻人毕竟是少数,又没什么钱,要赚钱还得靠普罗大众。 虽然许大茂来钱容易,完全可以拿梦境里的黄金去卖,但还是那句话——家有黄金外有秤,总得在明面儿上有一些合理的收入来源。 不然找街坊们买房,可能还要买小汽车,你哪来的钱。 秦淮茹却没回答,反而仰头咕嘟咕嘟灌进去几口啤酒,把空罐子往桌上一墩,打了个酒嗝,十分豪放。 “你不觉得烧烤配啤酒是绝配吗?只要你价格实惠,来个买烧烤送啤酒之类的活动,一准儿能火。” “反正你的肉又不用花钱,可劲儿造都没事,就是注意掩人耳目就行了。” 她指的是把梦境世界里的猪牛羊肉拿到现实世界去当原材料,这种事可是可以,就是得悠着点,太过头的话会让人起疑心。 第 161 章 无缝对接 “但是这个...”秦淮茹指了指桌子中间的小烤炉。 “不能一味模仿,烟熏火燎的,燕京多的是爷,爷可不会亲自动手,可以先弄几张带烤炉的桌子试试...再给我来罐啤酒。” 许大茂眨巴眨巴眼睛,乐了,没想到这小寡妇对市场把握挺精准的,还对啤酒这么感兴趣。 从来没看过她这副豪爽的模样,喝酒的架势跟个爷们似的。 不过燕京的炙子烤肉本来就是顾客自己上手弄的,让顾客自己动手烤或许也可以。 “行啊,那到时候烧烤的生意就交给你做,反正你家人多,如果你家孩子读不进去书,就让他们去烧烤店上班,当工人没前途的。” 秦淮茹自信道;“放心吧,我肯定不能给你搞砸,店面装修、烤炉什么的,本钱你估摸着得多少钱?” 八十年代前期的物价比六十年代高一点,但也有限,到了86年之后,才慢慢开始通货膨胀。 许大茂环顾着四周,在心里估算了一下,“看多大面积吧,跟这家差不多大的话,有个三四百应该就差不多了。” 旁边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三个男人,有俩男的老是侧过头打量秦淮茹,不过这种情况两人早就见怪不怪了,也没在意。 平时秦淮茹出门都戴口罩,但吃饭的时候就没法戴了,时不时就会有人认错。 有搭讪的,有要签名的,还有拿着手机求合影的,一般说清楚就没事了。 华夏十几亿人呢,就不兴有两个长得像的? 听到许大茂说话,有个人不知道是闲的没事还是想引起美女的注意,嗤笑一声大声道:“搁这儿吹牛逼呢,三四百万开个烧烤店,咋不上天呢?” 听着口音有点像东北那疙瘩的,不是鲁省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好笑。 这种事有什么好争辩的,难道要说我们指的是三四百块,而不是三四百万? 还别说,如果做那种流动摊位,只需要弄个三轮车和烤炉就行,如果能借到一辆三轮车的话,三四百块钱搞不好还真够。 那家伙看两人不接茬,也觉得没什么意思,索性撇撇嘴不言语了。 出门在外,总不可能因为人家不搭理你就撸胳膊挽袖子吧。 两人吃了差不多八成饱,桌上还有一大堆东西,肯定是吃不完了,只能打包带走。 这价格确实便宜,味道好,量又足,难怪人家能火。 走在去酒店的路上,秦淮茹突然问:“你是不是还要带娄晓娥来吃一次烧烤?” 得,又开始攀比了,总喜欢较劲儿。 许大茂心中暗笑,不过还是答道:“没这个打算,我过段时间要带她去土耳其吃烤肉。” “出国吃烤肉?”秦淮茹都傻了,本来以为驱车400公里,跨省来吃烤肉已经很夸张了,居然还要为此专门出趟国。 娄晓娥在他心里就那么重要吗。 许大茂一看就知道她想歪了,土耳其烤肉虽然是全球最具盛名之一的美食,但想来也就那样,怎么可能专门去吃。 “你想差了,不是专为烤肉去的,还有别的事。” “在这个时空你没什么熟人,又不上班,能有什么事啊?”秦淮茹十分不解。 “以后再告诉你,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以娄晓娥的身份,为什么敢回燕京生活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神神叨叨的...”秦淮茹只能按下心中的好奇,岔开了话题。 越来越觉得这家伙神神秘秘的,好像在做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 在淄博玩了两天,二人去爬泰山看了日出,再转道去海边。 秦淮茹不知道许大茂为什么执着于去海边,这时候的天气也不适合玩那种调调吧。 离燕京400多公里的羊口镇,半夜12点的时候,许大茂悄悄爬起来出了门。 这个小酒店离海边很近,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小清河入海口附近的海滩。 这一块的风景相当不错,只是天太黑,啥都看不到。 现在半夜12点多正是涨潮期,海水比白天的时候推进了很多,要到凌晨1点多才开始落潮。 一个小时的时候足够了。 电动皮划艇的电瓶已经充满了电,十几分钟后,皮划艇来到了离海岸线差不多一公里的地方。 樊胜利早就被绑的结结实实了,将人从空间里放了出来。 这家伙居然还睡着,心可够大的。 随即就感觉身上特别不舒服,尼龙绳绑的太紧了,樊胜利挣扎了几下,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一醒来就发现一个强光手电正对着自己的脸,照得他眼睛都睁不开,想用手遮住却发觉身体都被绑的特别紧,根本动不了。 饶是樊胜利一生经历过很多的大风大浪,眼下这种情况却还是把他震懵逼了,一时不知身处何处。 过了半天才沉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把我绑到这儿来?” 收樊胜利进空间的时候是4月初,梦境世界现在的时间也是4月初,又都是在北方,在气候上没有任何异常。 时间也是在黑夜,完全是无缝对接。 或许是感觉到了身下轻微的摇晃,再加上那股子海风的腥味,樊胜利失声道:“我是在海上?” “不错嘛,挺聪明的。”许大茂暗赞这老头不简单,比上次那个李老头镇定多了。 不过也可能是一开始就把李老头掀到海里,扰乱了心神。んttps:/ 一听许大茂说话的声音,樊胜利的瞳孔猛地缩到了针尖大小,却抵不住刺眼的手电筒光,只得闭上眼睛。 突然间他想通了一切,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只可惜虽然在空间里呆了很久,身体素质提高了很多,但毕竟还是凡人的范畴,不可能变成绿巨人。 挣扎半天毫无作用,樊胜利失声叫道:“你...你是许大茂,李长新也是被你弄走的!” 声音颤抖,透着无比的憎恨和恐惧,或许他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离燕京最近的海也有100多公里,既然敢明目张胆地把人绑到海上来,那就肯定不会给自己活路。 虽然被认了出来,许大茂却根本不慌,笑嘻嘻道:“脑子转的够快的啊,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第 162 章 秘密宝藏 樊胜利咬牙切齿道:“前年过年的时候,你去我女婿家放电影,你们说话我听见了。” 原来是那次,许大茂想了起来,就是66年元月份的时候,当时宣传科周科长说李怀德的岳父来了,让自己去他家放场《地道战》。 结果到了李怀德家里,他压根就没提放电影,只谈了任职招待所所长的事。 这老家伙真不简单,隔了这么久了,居然一下就能分辨出来。 “你这记性真好,都一年半了,还记得我的声音,那天你女婿就是让我去送钱的,放电影只是个幌子。” 樊胜利苦笑道:“这就是李怀德的取死之道了,太贪财,贪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花的出去吗?最终还是只能充公。” 大哥别说二哥,你老人家也好不到哪去,要不是你兜底,李怀德能那么胆大妄为吗。 “李长新在哪,还有我老伴和外孙女呢?你是不是把她们都干掉了?” “我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只会把你和李老头干掉,其他的人只要别招惹我,我就不会对付他,小霞可是我爱人的干妹妹,我更不可能杀她。” “至于李老头,他也在这渤海的海底,现在早就被海洋生物弄成一具骷髅了。” 外国曾经有人做过实验,一只猪放在海底四天就成了骨架,这已经有一个月了。 樊胜利却根本不信,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能成骷髅? 不过此时追究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光线太耀眼,他只能死死地盯着许大茂的脚。 用一句被用烂了的话来说,那就是“如果目光能杀人,那许大茂肯定已经死了几百遍了。” 看了几十秒钟,这老头突然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下来,脸上那副仇视憎恨的表情也消失不见。 樊胜利很干脆地说:“你的手段真是鬼神莫测,我向红太阳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对付你,我还可以把我的秘密财产全给你,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看看手机,离下海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了,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得退潮,到时候岸边就成了滩涂泥泞,特别难走。 秦淮茹还睡在酒店里,万一醒了看不到人肯定会担心,然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打电话。 从空间里拿出一根实心铁棍,开始往棍上一圈一圈地绑绳子。 “你太天真了,你觉得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会放过你吗?还让你那胖闺女假模假式去我家买杯子。” “真新鲜嘿,还有人买人家用过了的杯子,你不就是想找指纹吗?” 听着那平淡无情的话语,再看着缠绕绳子的动作,樊胜利一时只觉肝胆俱裂,但还是努力保持着冷静。 “看来李怀德那些照片真是你弄的,你的手段实在是太高明,我甘拜下风。”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选择跟你作对,为了一个道德败坏的李怀德,反倒搭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何必呢。” 既然有这觉悟,早干嘛去了,非要不依不饶的。 “是啊,何必呢。我本来就打算只干掉李怀德就完事的,谁知你们一个个都上赶着往里凑,还要把我老婆投进大牢,那就别怪我了。” 樊胜利奇道:“你老婆?是指那个秦...秦淮茹吗?” 许大茂不答,只是专心绑绳子,这玩意得绑结实了,要保证短时间之内不会脱落。 原来如此,樊胜利已经完全明白了李怀德的取死之道,忍不住长叹一声,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 在法场上,李怀德的遗愿本来是把何雨柱、刘岚和秦淮茹都弄死,特么的死了还要拉三个垫背的,那死鬼搞不好是想让那俩娘们能在阴间陪他。 当时自己也在旁边,一听就觉得有点不妥,但人家是对他老爹提要求,又是临死前的遗愿,就默认了。 没想到就因为这事招来了祸端。 引起这一切的起源就是李怀德,丫的简直是祸乱之源啊,一个人害得三个家庭家破人亡。 想通了这一切,樊胜利一阵咬牙切齿,对李怀德的恨意达到了顶峰,就是倾尽四海三江之水都没法洗干净。 只是再恨又有什么用,许大茂这种有天大本事的人,岂是这么容易改变主意的。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老伴和外孙女都安然无恙,那他到底是怎么在不惊动家里人情况下,把自己绑架到海上来的? 真是想破脑壳都想不通。 这樊胜利当真是枭雄一类的人物,拿得起放得下,见事不可为,便开始交代后事。 “我老伴什么都不知道,我那二闺女也只是按我的要求去你家收集指纹,她只是一个售货员,没有任何能力对付你,希望你到此为止,不要再为难她们。”www.wenxue一二.Com “还有小霞,那孩子太可怜了,从小就没了父亲,后来姐姐也牺牲了,她母亲身体也不好,我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爱护她......” 一番遗言絮絮叨叨说了四五分钟,许大茂一直耐心听着。 主要是因为这老头涵养不错,没开口骂人,也没有像李老头那样头铁。 人都要嗝屁了,总不能话都不让说吧,极刑犯临死前还能吃顿好的呢。 说话声停了下来,樊胜利目光闪烁,实在有点不甘心就这么输掉一切。 “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你能不能想个方法给我老伴报个平安,就说...就说我参加了某个秘密项目,让她好好活着,不要担心。” “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可以把我的秘密宝藏送给你,毕竟我一死,那些东西就没人知道了,以后也不知道会便宜谁。” 华夏有一些重大研究项目需要严格保密,参与项目的核心人员类似于失踪。 比如今年6月17号,华夏研制出的第一颗氢弹引爆成功,从此华夏有了更为强大的核威慑。 他这是想留下一个新线索,万一能靠这个把许大茂给挖出来呢,那样就可以为自己报仇了。 想法很好,如果是一般人肯定会上钩,毕竟报个平安就能获得一大笔钱,这个消息可以让别人转告或者写封信啥的。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许大茂只想尽快了结此事,完全不想再节外生枝。 “对不起,我对钱没兴趣...像你刚刚说的,现在是计划经济,再有钱又能怎么样,花的出去吗?” “你说的秘密宝藏,应该就是你家墙里藏着的11根金条吧。” 第 163 章 横看成岭侧成峰 “你...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樊胜利惊骇欲绝,双眼圆睁,腮帮子剧烈颤抖起来。 家里的金条是偷偷藏的,墙上的油漆也是他自己刷的,这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连老伴都不知情。 这许大茂到底是个什么人,神仙吗? 许大茂讥讽道:“你可真行,想让我去你家挖墙拿金条,然后被抓是吧,死到临头还有这份心机,我还真有些佩服你了。” 樊胜利万念俱灰,沉默一会才喃喃道:“最后一件事,如果你对小霞有什么别的想法,也请你尽量不要伤害她,让她能无忧无虑地生活。” 他心思缜密,从许大茂管秦淮茹叫“老婆”就看出来这家伙肯定比较喜欢美色,而外孙女长得那么漂亮,保不齐以后就会下手。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要跟我说这个,那我可就来精神了。 “尤凤霞以后会是我的女人,我以后和她生的男孩,会匀一个给尤家,续上他们的族谱,只可惜你们樊家就没这个待遇了。” “时间不早了,该上路了,我还得回去睡觉呢。” 说完就站起身来,无视樊胜利那惊恐至极的表情,也不管他在不停地哀求,只是自顾自将他一把掀进海里,又把实心铁棍扔进海里。 最后一刻来临,樊胜利图突然变得格外冷静。 本来早就应该死在战场上的,这辈子能多活几十年,也值了。 眼前浮现出年轻时候的战火硝烟和枪林弹雨,浮现出那些战友们清晰的面庞。 “悔不当初啊,走在我前头的战友们,我樊胜利来找你...” 沉重的铁棍拉着他迅速下沉,咸涩的海水涌进嘴里,连话都没说完就咕嘟咕嘟地沉向海底。 不或许是身体素质经过加强,这次坚持的时间比李老头长多了,足足30多秒后,才没有气泡冒出水面。 强大的水压会让人在溺亡之前就迅速死亡,整个过程很快。 不愧是唯物主义者,到死都没说出那种“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之类的废话。 用船浆将皮划艇调了个头,启动引擎开始返航。 有过一次经历之后,再次做同样的事似乎轻松了很多,几乎没有上次那种沉重感、负疚感和罪恶感。 “再见了,我也不想再去害人,就到此为止吧!” 还没到退潮的时候,岸边水位没什么变化,收起皮划艇快步朝酒店方向走去。 路过一个垃圾桶,把樊胜利的衣裤和皮鞋丢在旁边,如果有拾荒者看到了还能用得上。 回到酒店,房间里依然是一片寂静,轻轻将门关好,这才松了口气。 今天早上为了去泰山看日出,凌晨1点就开始爬山了,下午又去了海边捡牡蛎,所以秦淮茹现在睡得特别沉。 刚一躺下,秦淮茹似有所觉,翻了个身,无意识地往许大茂的怀里拱了几下。 没一会呼吸就变得平稳,又进入了熟睡状态。 鼻端传来洗发水的香味,许大茂微笑着抚了抚她的长发,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吃完早点就该返程了,秦淮茹一直到上了车还在犯迷糊。 在泰山山顶看日出的确很美好,可开车200多公里,来趟海边就为了捡点牡蛎和贝壳? 自家爷们的想法是越来越天马行空了。 汽车在等红灯,秦淮茹百无聊赖地刷着关于淄博的视频,那个城市留给她的印象挺好的。 突然刷到一条视频,淄博一个103岁的老奶奶,小跑着去看望83岁的闺女。 看着那皱纹堆垒的笑脸,忽然觉得很羡慕——等我103岁,还能不能去看望80岁的小当呢。 眼珠一转,又想出一招,便故意发出一声惊呼:“103岁还能小跑,这老太太可真行!” 说着把手机放在挡风玻璃前面,方便许大茂看,同时留神着他的表情。 “这么厉害?”许大茂有点惊讶,他自己103岁的时候只能慢慢走,跑就甭想了。 看完小视频,再看看发布日期,这是22年的老视频了,那老奶奶满头银发,腿脚利索,跟70多岁似的。 瞧她老人家这身体状态,搞不好能比自己前世活得还久呢。 “确实挺厉害的,主要是心态好,要想长寿,心态是第一要素...” 正说着,忽然发觉秦淮茹看着他的眼光似乎别有意味。 这娘们,一不小心又着了她的道。 看来不透露点什么,她这心里老得惦记着。 “秦姐,你也甭试探了,以后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秦淮茹一愣,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白。 好像玩脱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种行为算是耍心眼了,搞不好前几天听歌的时候就被看出来了。 想通这一节,秦淮茹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张口就要道歉。んttps:/ 许大茂摆摆手,打断道:“好奇心谁都有,很正常,我不会有什么想法的。” 偷眼一瞧,见他脸上没有不悦之色才放下心来。 “我给你放歌听吧。”秦淮茹在屏幕上点着,一些简单的操作她基本都会了。 这才乖嘛。 侧头瞟了一眼,随着她身体前倾,黑色的安全带勒进深深的沟壑,使得那两座山峰更加挺拔。 正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知道什么地方有连续减速带,能让咱再欣赏一次那种“地动山摇”的美景。 高速入口应该会有吧...... ......................................... 这眼睛一闭,一睁,几天就过去了。 当然了,这里指的是梦境里的时间。 贾张氏的事还没解决完,早点是在自家吃的。 正吃的时候一大爷在门外叫了一声,出门一看,他手里拿着一张信纸,正面是十几排文字,背面密密麻麻签满了人名。 效率真高,这是昨天晚上就开始办了。 “许主任,按你的意思,这院里除了小孩和你们家,所有街坊都签了字。” 顿了顿,又低声道:“棒梗也签了,还写了两句批评的话。” 说这话的时候一大爷脸色十分阴郁,显然棒梗这种做法让他很不满意。 这位大爷一向秉承着“天下没有老人的不是,只有做儿女的不周全”的“理念”,特别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指手画脚。 第 164 章 街道办 在他看来,长辈就是长辈,长辈永远不会错。 哪怕真做错了也那是对的,得敬着才是,怎么能因为长辈是壊份子就要和她划清界限呢。 只可惜许大茂对他的情绪毫不在意,只是认真看着那封请求书。 论公我是你的顶头上司;论私你那俩孩子还是靠我出的主意才来的,你有反对的资格吗? “不错,动作挺快的,街坊们没什么意见吧?” 一大爷十分难堪,但也不可能说瞎话,只得悻悻道:“没意见,相反大家都很赞同。” 这是大实话,不管从集体荣誉还是院里的秩序来看,街坊们都不希望贾张氏继续住在四合院。 谁也不愿意跟一条疯狗住在一个院子里。 贾张氏已经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只有乖乖地离开才是出路。 “行吧,一会咱们四个人一块去街道办,从去年贾张氏摆灵堂开始,把这事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人跟我住一个院子,不然我宁愿把贾家的房子收回去,你掂量着办。” 易中海只觉老脸一阵发烧,这脸都要丢尽了,为什么偏偏我是院里的一大爷。 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能闷闷地答应了一声。 看着一大爷那阴沉无比的脸色,许大茂心中暗笑,打个招呼就回了屋。 你以为我为什么非要你上位,不就是为了让你管这些破事的嘛。 进了屋,秦京茹关切地问:“一大爷叫你,是不是为了张婆婆的事?” “没错,我一会去先去趟街道,再去把贾张氏放出来,这下她非走不可了。” 看着信纸背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却发现一大爷刚刚说的话还是不尽不实,因为聋老太太没签字。 也不知道是一大爷没告诉她这事,还是她自个不愿意签。 那可不行啊,您老人家可是院里的老祖宗,怎么能不签呢。 让秦京茹在请愿书上签了名,拿着信纸来到聋老太太家。 作为院里的老军属、五保户,聋老太太的意见很重要,街道派来调查的工作人员会征求她的意见。 老太太刚吃完饭,正拄着拐杖,倒腾着一对小脚在门口来回踱步。 87岁在这个年代算长寿的,可是跟那位103岁还能小跑的老奶奶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老太太,遛早呢。” 聋老太太抬起头,看着许大茂手上拿着的信纸,老脸上露出心痛不忍之色。 还不等许大茂说话,便当先道:“小许啊,张丫头也是这院的老街坊了,一住就是三十多年,非要闹到这一步吗?” 管贾张氏叫张丫头,也就这老太太能这么叫了。 前世贾张氏撒泼打滚,老太太拿拐杖打她的时候也是骂她“小死丫头子”。 作为长辈,肯定是不忍心晚辈就这么被赶走,不过这事没得商量。 “老太太,那张婆婆是非走不可,秦淮茹也不能亏待她,每个月都会给钱的。” “您自个说,那老婆婆一回来把咱们院祸祸成什么样了,满嘴喷粪,院里街坊都给她得罪干净了,就这您还护犊子呢?” 聋老太太一个激灵,慌忙摆手:“你甭抬举我,张丫头跟老太太我没什么关系,可算不上护犊子。” “对啊,要的就是您这句话!” 许大茂嬉皮笑脸道:“这么说吧,这字您签也好,不签也罢,结果都无法改变。您这是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 聋老太太愣怔几秒,想起易中海昨晚跟她说的话,最终只得无奈开口。 “行了行了,我签就是了...真是的,老太太我已经十年没写自个的名字了,都不记得怎么写了。” 许大茂笑道:“几个月前在房管所,您老不是写得挺溜的嘛。” 跟在老太太后面进了屋,四下一看,这间屋子只比傻柱的屋子小一点点,隔成了两间房,条件确实不错。 把口袋里别着的钢笔递了过去,谁知聋老太太却摆摆手:“用不惯这玩意。” 慢吞吞地拿出毛笔,又在砚台里倒点水,磨了一会,才在信纸的最上面写下了三个字:汪怀莲。 “要不说您是院里的老祖宗呢,连字都比别人的大。” 聋老太太没好气道:“别寒碜我了,拿走拿走。” “得嘞,您忙着。” 来到秦家,吴二丫本来也坐在桌上吃饭,一见女婿进来便说了句“我去看看小六”,就端着碗走了。 她知道女婿要说的是什么,只能回避。 “棒梗,一会你、我、一大爷还有你妈,咱们四个人一块去街道办,你要坚定立场,表现出那种不被亲情蒙蔽双眼,与壊份子划清界限的气势来,” 棒梗一个劲地拍着胸脯:“您就放心吧,我这觉悟可不是盖的。” 儿子说出这种话来,秦淮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这是早就说好了的事,也没办法。 吃完饭,一大爷已经在院里等着了,于是四人一起来到交道口街道办。 街道办在雨儿胡同,和菊儿胡同、帽儿胡同一样,这条胡同也是“蜈蚣巷”的一条“腿”,离四合院很近。 接待四人的还是那位姓苏的工作人员,去年贾张氏因为摆灵堂被抓的时候,就是他和那位叫李枫的捕快一起去的四合院。 “哟,许主任来了,还有95号院的易大爷。” 说着话,眼睛在秦淮茹和棒梗身上扫过,心道这对母子怎么也一起来了,一准儿是有事。 这位苏办事员认识许大茂也很正常,辖区出了个正厅级的干部,街道办想不知道都难。 许大茂也不摆架子,客气了两句就示意易中海出马。 易中海真不愿意当这个恶人,但实在是没办法,只得掏出请求书,将来意给说了。 一说起这事,苏办事员立马就想起来了,恍然道:“就是那位搭灵堂的恶婆婆吧,怎么,她老人家又出幺蛾子了?” 好家伙,这贾张氏是恶名远扬啊。 “嗐,说起来也是丢咱们大院的脸......”易中海臊眉耷眼地将昨天贾张氏的所作所为都给抖搂出来。 旁人还没怎么,棒梗的脸先气红了,想插话却被许大茂阻止了。 苏办事员听易中海说完,再看看秦淮茹和棒梗的表情,心里顿时信了九成。 第 165 章 忧思成疾 那老太太搞不好是真疯了,男女作风问题是十分敏感而严肃的问题,哪有拿这事当作儿戏,不经调查就在院里大肆宣扬的。 还不是私下造谣,而是在开大会的时候广而告之,这造成的影响太恶劣了。 “这是咱们大院所有街坊都签了字的请求书,希望街道办能重视我们的请求。” 苏办事员一看连这种东西都有了,神色立马变得郑重起来。 这种连名请愿的东西是非常敏感的,关系到社会的稳定,但凡这玩意一出现,就没人敢不重视。 “你们把张翠云的各种情况详细说说看。” 这下棒梗有机会说话了,立马引经据典,开始控诉奶奶的各种恶行,听得苏办事员一阵无语。 连亲孙子都对您有这么大意见,您做人未免也太失败了。 听四人说得差不多了,也了解了具体情况,苏办事员有些为难。 “既然张翠云的户口还在公社,城里没有粮食关系,那就方便多了,一会我们主任来了,我们再一起研究一下。” “只是街道办不是执法机构,我们也只能以劝说为主,万一她老人家不配合...” 许大茂知道他在为难什么,华夏在民生方面一向是“稳”字当头,不愿意弄出什么大动静来。 万一贾张氏炸了庙,来个上访什么的,那街道办就该坐蜡了。 “这个没事,不需要你们采取什么强制措施,我们大院也只需要街道办的一个态度而已。” 只需要一个态度? 苏办事员若有所思,再想想许大茂的地位,顿时了然,看来私下已经差不多搞定了。 “行,一会我们就研究一下,尽快派人去你们大院。” 目的已经达到,四人便不再多待。 出院子的时候正好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推着自行车往里走,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就是街道办主任。 许大茂心中一动,让三人先走,他自己则留了下来。 .......................................... 在几方势力共同作用之下,再加上秦淮茹承诺翻倍的养老钱,贾张氏终于服了软,答应回怀柔老家。 不服软也没办法,院里所有人的横眉冷对、棒梗的威胁、俩丫头不理不睬的态度、街道办派来“劝退”的工作人员、许大茂那滔天的权势...... 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她赶紧滚蛋。 先回老家住一段时间再说,没准儿棒梗过段时间就想通了,又允许自己在院里住了呢。 贾张氏自我感觉十分良好:这家里只有我老人家对棒梗最好,时间长了棒梗自然就明白了,到时候他肯定会想他奶奶的。 只可惜她这算盘是打错了,棒梗的性格敏感而记仇,又带着一些白眼狼的特性,只会将奶奶对他的不好牢牢记住。 至于好,奶奶对孙子好是理所应当的,不需要放在心里。 自打跟着老贾一起进了城,贾张氏就再没在老家住过了,虽然每年过年都会回老家看看,但都没过夜,当天去当天回。 她爹娘都还健在,如今都快80了,还有俩弟弟,住的地方还是有的。 不过走归走,该有的条件却不能含糊。 每个月除了10块钱的养老钱之外,还提出要一斤的肉票。 燕京每人每月定量只有半斤猪肉,秦家总共四个城市户口,每个月就是两斤的肉票,她这一下就要了一半走了。 按道理肉票在农村根本就花不出去,供销社也不卖肉,但按照她的说法,她时不时要来城里看孙子,可以在城里消费。 肉票是小意思,因为每天都有暗箱操作的猪肉,相当于无本买卖,工人们买菜给的肉票全被截留下来了。 这些肉票许大茂也没私吞,都散给厂里的亲信了,还有作为先进车间、先进工作者的奖励啥的,这也是一种福利。 民以食为天,就因为这项福利,许大茂在厂里非常得人心。 不就是一个月一斤肉票嘛,给就是了。 既然得了实惠,贾张氏便不再纠缠,痛快地答应回老家住。 开玩笑,一个月纯落10块钱,上哪儿找这种好事去。 在金钱的驱使下,贾张氏动作变得十分麻利,11号下午就回了老家。 不过还没有正式搬走,衣服、被褥之类的都还没收拾,这次回老家只是去通知家里人。 ..................................... 8月12号,农历七月初七。 今天是七夕,别称乞巧节,也就是后世所谓的“华夏情人节”,相传牛郎织女会在这一天相会。 相会了自然不能大眼瞪小眼吧,那自然得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今天是礼拜六,樊秋云却没有去上班。 两天前,她就向冶金工业部组织部门提交了调职申请,在徐部长的操纵之下,很快就被通过。 其工作关系已经被调到了红星轧钢厂,下周一就得去轧钢厂上班了。 职称也从副处降为普通科员,基本相当于被流放。 不过流放不流放的,樊秋云并不在意,只想安安静静地过点轻松的日子。 这两年来,尤、樊两家都遭到了重大打击。 先是尤凤影殉职,接着李怀德爆出污点被枪毙,再后来李长新和樊胜利同时失踪,到现在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估计回来的可能性非常渺茫,接近于无穷小。 屋门被推开,尤凤霞将保温桶放在凳子上,低头换鞋。 “回来啦,你姥姥怎么样了,吃了没?” “唉,还是吃不下东西,说把汤就搁那儿,她非不要,没辙,我就拿回来了。” “我瞧她整个人都瘦了好多。”尤凤霞轻叹一声,又道:“要有个确切的结果就好了,哪怕是坏消息呢,也好过这么不上不下的。” 这话倒是没错,只不过樊胜利在前几天已经成了名副其实“坏消息”,永远都回不来了。 樊秋云面上忧虑之色更甚,沉默半晌才道:“明儿礼拜天,我过去给你姥姥做顿饭吧,看能不能多吃点。” 说是这么说,她心里清楚,老娘这是忧思成疾,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缓过来。 第 166 章 谈婚论嫁 前世2014年 樊秋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点头道:“行啊,那中午咱们就吃面条,省事。” 尤凤霞答应一声,去厨房忙活了。 看着蜂窝煤炉上咕嘟咕嘟煮着的面条,想起母亲刚刚那副强颜欢笑的样子,心头涌上一阵酸楚。 这老天爷为啥老可着咱们这三家坑。 两人刚失踪那会,李家老太太仗着有儿子,天天跑到外婆家闹,非要说是姥爷害了李爷爷,甚至跑到姥姥家门口打铺盖睡觉堵门。 简直是恶人先告状好吧,我还认为是你们家李爷爷连累了我姥爷呢。 两家因此成了仇人,彼此间争吵不休,弄得一地鸡毛。 姥姥也因此心力交瘁,一病不起,现在单位就给安排了一个保育员天天照顾着。 莫非真像她老人家说的,姥爷得罪人太多,都是报应吗? 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白汽,面条已经煮好了,捞起来把浓稠的鸡汤往上一浇,就成了鸡汤面。 想了想,又小心地把自己碗里的肉挑了一些出来,放进母亲的碗里。 面条端上桌,樊秋云打眼一看,闺女的碗里土豆多肉少,自己这碗肉多土豆少,不禁有些感动。 不由分说夹了两块肉过去,尤凤霞还待说什么,樊秋云佯怒道:“别扯,一会弄洒了。” “听您的。”尤凤霞无奈地撅撅嘴,低头吸溜面条。 看着乖巧又懂事的闺女,樊秋云心里是又是欣慰又是失落。 这丫头现在已经快17岁了,皮肤白皙,眉眼清丽,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健康的活力,跟自己这种病恹恹的状态简直是天壤之别。 看来去年出去徒步一千多公里还是还有好处的,闺女身子骨明显比以前健壮。 只可惜闺女再好,终究不可能陪自己一辈子,以后总要嫁人的。 到时候自己就成了孤家寡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生活该是多么的无趣。 这一年以来晚上经常失眠,父亲失踪之后更是经常胸闷气短,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闺女结婚那一天呢。 “妈,您怎么不吃啊,面都坨了。” 见母亲直直地盯着自己,尤凤霞还以为身上哪里不对劲,检查一番又没发现什么。 “是不是鸡汤不合胃口,加了面条是稍微淡了点,我拿点腌萝卜过来。” 樊秋云忙伸手阻止,微笑着说:“恰恰相反,这鸡汤炖的特别香。妈刚才就在想啊,以后谁能娶了我们家小霞,那可是有福气了。” “您说什么呢!”尤凤霞心中一跳,出于姑娘家的本能开始娇嗔起来,“我还不到17呢,怎么,嫌我管您管的太多了?” “就您这身子骨,我可不放心您一个人挨家里,我要一辈子陪着妈。” 樊秋云十分欣慰,不管这话是真是假,闺女有这份心就够了。 “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我们家小霞这么水灵,不嫁人就太可惜了...你说咱们家以后招个上门女婿怎么样?” 尤凤霞刚才的娇嗔只有两成的不高兴,一听这话,两成的不高兴顿时成了八成。 但母亲的想法也没错,女儿家长大了就要嫁人,乃是天经地义的事,她也不能强烈反对。 只能不软不硬地顶了一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您有工夫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快点让身子好起来。” 知女莫如母,一看闺女这样子,就知道她心生抵触。 这个话题自打大女儿过世之后就提过两次,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说起来,闺女就是这幅不耐烦的样子。 丈夫因公牺牲,在弥留之际曾经跟同事交待过,一定要让尤家的血脉延续下去。 可自家只有两个丫头,已经没了一个,现在就只剩一个了。 这种情况下,要延续血脉就只能招上门女婿了。 以自家的经济条件,招上门女婿倒是说得过去。 只是这孤儿寡母的,自己身体又不好,万一以后被女婿家欺负,自己娘家势力凋零,已经没有任何倚靠了。 在这种情况下,闺女那门干亲就显得非常有必要了。 徐颖当时是在病房里把这事提出来的,樊秋云之所以答应,完全是依着闺女的意思,没想到现在反而成了一手好棋。 虽然是干亲,总算是有个依仗,而且那对夫妻人品也挺不错的,应该比较靠得住。 “你这丫头,16岁搁古代都能嫁人了,平时你也没少看那些情情爱爱的书,怎么轮到自个头上就害羞起来。” 眼瞅着闺女的小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只得无奈道:“行了行了,妈不催你,只是从现在开始就得着手准备了,最好是到了18岁立马就结婚,你说呢?” “我吃完了,您自个儿慢慢吃吧。”尤凤霞避而不答,端着碗溜了。 嫁人?对不起,本小姐没兴趣。 或许以后会改变,但现在的尤凤霞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总不可能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当一个可耻的第三者吧。 明知道不可能,心里却总是有一点那种荒唐的想法,于是每天就活在自我否定中。 只可惜感情不是否定和压抑就能消失的,有时候压抑反而会适得其反。 郭襄骑着毛驴游历天下二十四年,直到四十岁才大彻大悟,削发为尼,创立了峨眉派。 连徐颖都轻蔑地说郭襄是个瓜娃子,杨过和小龙女双宿双飞,怎么可能容得下她。 难道郭襄自己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明知不可能而执意为之,或许就是为了心中那个执念吧。 尤凤霞不见得比郭襄更高明。 第 167 章 再创作 吃完饭,樊秋云进卧室睡午觉,尤凤霞又猫在书房写小说。 今天下午要去姐夫家里,和京茹姐结拜,到时候一定要把小说的稿子给他们看看。 一直没有读者反馈,都不知道到底写得怎么样。 反正小丫头自我感觉十分良好,觉得自己的文字特有金庸大师的风采。 正在构思对话,忽听有人在轻轻敲门。 这时候会有谁来呢,要不就是王欣,要不就是朱霖。 开门一看,一张甜美明丽的面庞映入眼帘,鼻梁高挺,杏眼明亮而有神,正微带讨好地笑着。 正是朱霖。 尤凤霞翻了个娇俏的白眼,无奈道:“你又来了,我妈还在睡午觉呢。” “嘿嘿,我不说话不就完了。”朱霖毫不在意,涎着脸嬉笑道:“刚看完第二册,我这心里怪痒痒的。” 去年四月初,也就是李怀德被枪毙的那一天,许大茂给徐颖饯行,当时秦京茹把《射雕英雄传》借给朱霖看,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看完射雕,自然想看神雕,可尤凤霞要写小说,需要时时翻阅寻找素材和灵感,就一直把书霸着不还。 于是朱霖只能问秦京茹要了门楼号,亲自上门来借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尤凤霞对这个漂亮的小丫头微微有些敌意,或许是上次看到她坐在姐夫自行车的后座上? 反正一听她想借书,就不太乐意,便借口说自己还没看完。 朱霖比尤凤霞小一岁,性格跳脱,有点像男孩,被拒绝了也不在意,就说能不能就在家里看。 既然人家找到家里来了,那肯定是问了京茹姐,实在是抹不开面子,只能捏着鼻子同意了。 毕竟是同龄人,有许多共同话题,朱霖有求于人,便放低姿态,这一来二去,两人关系熟稔了许多。 但还是达不到闺蜜那种地步,最多算普通朋友。 这两位都是漂亮女生,美女嘛,注定很难成为真正的知心朋友。 为什么尤凤霞能和徐颖成为朋友呢? 因为徐颖长得不是很漂亮,按许大茂的眼光来看,也就7分。 徐颖: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进来吧,也没必要拘着,说话小点声就成。” 朱霖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嘻嘻一笑,蹑手蹑脚走进屋子。 刚要脱鞋,尤凤霞道:“甭费事了,我一会要拖地的。” 冶金工业部财大气粗,单元楼里的房子都不是粗糙的水泥地,而是刷了油漆的那种光滑地板,比较好做卫生。 朱霖却没听她的话,还是把鞋脱了,又脱掉袜子塞进鞋里,裸露着两只白皙的小脚丫子。 “一路走来热死了,我要打赤脚,你们家的地板特舒服,冰冰凉凉的,比我们家的水泥地舒服多了。” 这丫头也太不拘小节了,哪有姑娘家家在别人家做客不穿鞋,光着脚丫子到处跑的。 可见朱霖那舒爽的表情,一双杏眼都眯起来了,尤凤霞无奈道:“随你吧,记得小点声,我给你倒杯水。” 拿起玻璃水壶给倒了杯凉白开,一转身却发现人不见了。 糟了,写小说的笔记本还摊在桌子上呢,以那丫头自来熟的性子,肯定会“偷看”。 慌忙冲进书房,果然,朱霖用手肘撑在书桌上,正在看本子上的文章,眼睛瞪得大大的,明显十分吃惊。 轰的一声,尤凤霞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脑门,又惊又羞又怒,一时居然忘了做出什么动作. 朱霖压根不知道这里边的道道,还在认真阅读,却越看越迷糊。 【只见杨过大声道:“我杨过便要趁这英雄大宴之时娶芙妹!”这句话整个大厅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群豪均愕然不语。郭芙却是大怒,霍然起身道:“爹爹,不要答应他!我才不要嫁给那个无礼的家伙!”】 她的文化底蕴没有尤凤霞那么深厚,压根就不知道还有“二次创作”这个概念,只以为这是在抄书。 可情节却完全没印象,莫非是自己还没看到后面? 杨过不是喜欢小龙女嘛,啥时候又要娶郭芙了? 朱霖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经过了片刻的惊慌,尤凤霞已经缓了过来,心念急转,立马想出了一个说辞。 自己写的小说还没有任何人看过,母亲想看都没给。 本来准备先让京茹姐和姐夫鉴赏的,不过朱霖既然看到了,倒是可以先让她点评一下。 眼珠一转,尤凤霞索性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走过去合上笔记本,仔细留意着朱霖脸上的表情。 朱霖愣愣地抬起头来,忽然一把抓住尤凤霞的小手,急切地问:“这是谁写的小说,人物是神雕里的,但又不是神雕,真是稀奇。” 她压根就没想到这是尤凤霞亲笔写的,这个时代一些成名的女作家如林徽因、丁玲、冰心等,哪个不是成年后才开始创作的。 不过张爱玲是个例外,人家7岁开始写小说,12岁就开始在校刊上发表文章了。 现在的学校又教不了什么真东西,想写作全靠自学。 再一个是身份问题,朱霖没想到尤凤霞这个根正苗红的绿侍卫居然会创作这种违禁文学作品。 “是我小姨写着玩的,也没写完。”尤凤霞努力摆出矜持的姿态,一本正经问道:“你觉着写得怎么样?” “挺好的,文字朴实简练,只看那一页就有几分原著的风格,不过你小姨既然有这种才华,为什么不写一部新小说,而是要套用神雕里的人物?” “再创作嘛,你没听说过吗?” 一听自己的作品被肯定,尤凤霞心花怒放,不由自主就想大笑出声。 不过现在笑岂不是很奇怪,所以只能拼命忍住。 忍住笑似乎比忍住哭还困难,嘴角想上扬却要故意往下耷拉,导致她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 朱霖奇道:“什么是再创作...尤姐姐你怎么了,身上痒吗?要不要我帮你挠挠。”衛鯹尛说 尤凤霞差点被口水给呛到——你是从哪里判断出来我身上痒的。 第 168 章 小常宝 “所谓再创作就是根据原著的世界观和人物设计来进行的文学创作,你看看这个。” 说着伸出青葱般的手指,在书柜最上面的一排书里从左往右点,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你看看这个。” 朱霖好奇地接过书,只见上面写着三个行书字体——荡寇志,翻开一看,文字依然是从上往下的排列。 “这本书就是《水浒传》的再创作小说,作者鄙视梁山好汉,索性全部推倒重写,把那些所谓的好汉全干掉了。” 朱霖表情古怪,随手翻了几页,再结合尤凤霞刚刚的话,得出了一个结论。 “尤姐姐,你居然看这个?污蔑农民起义,妄图挽救封建王朝,从根上就坏了,这是一棵大毒草,我们应该批评它!” “你...我...这个...这个...” 尤凤霞一时面红耳赤,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被一个比自己小的丫头教训了,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之前太兴奋,居然忘了这本书的中心思想十分反冻,跟现在的社会理念背道而驰,不应该拿出来的。 但原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一丘之貉。 “宋江是投降派、投机主义者、修正主义者、功利主义者,看他倒霉我就舒坦,我也只是给你打个比方,这书我已经很多年没看了。” 好嘛,一下给宋江那厮扣了四顶大帽子。 抢过书随手往抽屉里一塞,偷眼看了眼朱霖,见她只是撇了撇嘴,脸上也没有慷慨激昂之色,心下才松了一口气。 朱霖要是上纲上线,非要把这套书销毁,她根本就无法反对。 “尤姐姐,这种毒草最好别看,不然思想都会被污染,被别人知道了也不好。” “知道啦!”尤凤霞下意识答应了一声,忽觉不对劲,忍不住在朱霖那圆圆的鹅蛋脸上轻轻掐了一下。 “你个小丫头片子,啥时候轮到你教育我了?” 朱霖嘻嘻一笑,顺势就揽上了尤凤霞的肩膀,故作豪爽道:“你才比我大一岁多而已啦...放心吧,我是不会去举报你的,谁让咱俩是朋友呢。” 生平第一次被人勾肩搭背,这种新奇的举动让尤凤霞有点奇怪,这不是爷们之间才会做的动作嘛。 这种感觉跟上次拥抱徐颖不一样,那是两人特熟,是友情的体现,现在却感觉有点别扭。www.wenxue一二.Com 往旁边平移两步想脱离,没成想朱霖也跟着移了两步,手并不松开。 尤凤霞无语了,咱俩有这么熟吗? 你可是我的“竞争对象”,我才是姐夫唯一的妹妹好吧。 只可惜这话没法说出来。 尤凤霞眉头一挑,辩白道:“历史先不谈,咱们就书论书,宋江那伙人如果按水浒原著来看的话,压根就是座山雕一类的强盗土匪,连那些王英孙二娘那种滥杀无辜的人也算好汉? “反正我觉着《荡寇志》写的也没错,你可以有你的意见,但我仍然保留我的态度!” 见尤姐姐似乎突然有点恼羞成怒了,朱霖舔了舔嘴唇,莫名紧张起来。 就算这本书是毒草,朋友之间说出“举报”这个词好像也是有点过分了,有上纲上线之嫌。 小丫头脑子活泛,眼珠一转,从刚刚提起的座山雕想到一个转移话题的方法。 “我开玩笑的啦,小妹给您唱个曲儿,就当给您赔个不是。” 把书房门关上,小酝酿三秒钟,眼一瞪手一摊,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吊着嗓子开腔唱道:“八年前——” 音量不大,音准却很高,唱道“年”字的时候,声线忽高忽低又拉得很长。 尤凤霞本来暗自有点后悔,感觉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了点,有点不给人家留面子。 但京剧那特有的嗓音响起,立马一个激灵,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朱霖。 她是真没想到这丫头才15岁就有这么一副好嗓子,气息悠长,唱功也不错,那颤音居然唱的有模有样的。 打今年五一劳动节开始,八部华夏最脍炙人口的京剧和芭蕾剧在燕京集中演出了一个多月,先后有三十多万市民前去观看。 当时那火爆度就甭提了,很多人天没亮就跑去大栅栏买票,两报一刊也明确提出了“八个样板戏”的说法。 从此这几部艺术作品就一发不可收拾,广播电台除了政治节目,成天介就播这些。 样板戏在燕京的普及简直达到了空前绝后的程度,随便一个后生都能来两句“穿林海,跨雪原”之类的词儿。 姑娘们则更喜欢《红灯记》——“我家的表叔数不清”。 尤凤霞自己也会唱,可那都是业余唱着玩的,朱霖这唱腔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准了。 “风雪夜大祸从天降!座山雕杀我祖母掳走爹娘。” 这是八大样板戏之一《智取威虎山》的第三场“深山问苦”的一句台词,是小常宝刚出场的时候唱的,二十多个字整整唱了一分多钟。 “尤姐姐,你说我唱的怎么样?” 尤凤霞这才如梦方醒,伸出大拇指由衷赞道:“唱的真不赖,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呢,平时不得天天练吊嗓子啊。” “那还用说,我上个月就当上了我们学校的红艺兵,国庆要表演节目,现在正在排练,我演小常宝。” “你演女扮男装的小常宝?”尤凤霞上上下下打量着朱霖,惊讶极了。 “你们学校还能演威虎山?第九场的动作可挺难的啊。” 《智取威虎山》是五部京剧里最难的,其中有很多武术动作,大跳、后空翻,原地连续翻之类的,一般的初中生根本就做不到。 “练呗,连我都能翻跟头呢。”朱霖得意洋洋地说:“我上过体校,练过。” 尤凤霞疑惑道:“可跟头应该都是男兵翻啊,小常宝不翻跟头的。” “学校演出哪有那么讲究,咱们去客厅,我翻给你看。” 朱霖十分得意,拉着尤凤霞就出了书房,却正好碰到樊秋云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哟,朱霖来啦,我刚才迷迷糊糊怎么听见有人在唱深山问苦。” 得知是朱霖唱的,樊秋云十分感兴趣,便让她唱一段“小常宝请战”。 第 169 章 太像了 不愧是血液里流淌着表演基因的女孩,朱霖丝毫不怵,拿起角落里的扫帚当枪,开始大声唱了起来。 那股子不屈和激愤的神态拿捏得挺好,看得樊秋云一愣,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牺牲的大女儿,心中突然开始隐隐作痛。 像,真是太像了,倒不是说长相,只是那股子气质特别像。 “......坚决要求上战场,誓把那顽匪消灭光——”边唱边做出各种动作,左右旋转腾挪,犹如一只白色的蝴蝶。 白衣赤足,又唱又跳,如果许大茂在的话,或许会联想到《大唐双龙传》里的婠婠。 唱到这一句的最后,朱霖斜持扫帚,45度抬头望向天花板,脸上表情严肃又慷慨激昂,整个人显得特别英姿飒爽。 就好像真是一名盼望着上战场的女兵。 就是那双小脚丫子有点不应景,哪有女兵不穿鞋的,哪怕条件再差,也得编双草鞋穿。 又唱又跳其实挺累人的,唱完这一段,朱霖微微气喘,饱满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点点汗珠,秀美的鹅蛋脸也红扑扑的。 赶紧夸我呀,你们赶紧夸我呀! 尤凤霞十分捧场,当先鼓掌,笑着说:“唱的真好,是吧,妈...您怎么了?” 只见樊秋云双眼迷离,痴痴地看着朱霖,双腮已经挂上了泪珠。 “樊阿姨,您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唱的太差了?” 朱霖有点心虚,自己唱的有这么感人吗? 莫非我真的特有表演天赋,唱个戏都能把人唱哭。 “丫头,过来让阿姨好好看看。”樊秋云满面泪痕,朝前伸出双手,似乎在渴求着什么。 母亲表现有点奇怪,尤凤霞开始不太明白,但随即反应过来:看着朱霖那飒爽的英姿,母亲应该是想起了自己的姐姐。 本来已经接近愈合的伤口似乎又有裂开的迹象,尤凤霞轻轻呼出一口气,借口去厨房倒水,避开了眼前的一幕。 朱霖有点莫名其妙,虽然和樊阿姨也见过几次面,但以前也没这么亲密吧。 还要好好看看自己,难道站在两米开外就看不清吗? 不过长辈的要求还是应该尽量满足,朱霖把扫帚放好,缓缓走了过来。 “阿姨你怎么了?” “没什么,阿姨看着你唱戏的模样啊,就想起了我大闺女。” 樊秋云摇摇头,左手揽住朱霖,右手掏出手帕轻轻擦掉她额头上的汗水,微笑道:“唱的真好,练了多久了?” 除了家人,朱霖还没有被人这么亲密地揽着,顿时有点害羞。 她倒是知道尤家的事,对此也深表同情,只得柔声道:“请您节哀,我以后也会经常来您家里玩的。” 倒是没说什么“您就拿我当女儿”之类狗血的话,这种事是很严肃的,不可能张口就来。 “至于京剧,我已经练了两年了,之前学过钢琴,可现在不能弹了,我就练这个。” 尤凤霞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朱霖用手帕给母亲擦眼泪,顿时有点吃味了——你这丫头跟我抢姐夫,又要跟我抢妈妈? 得想个办法让她离开妈妈,不然真成闺女了。 “朱霖还会翻跟头呢,能翻给我们看看吗?” “您二位擎好!”朱霖顺势离开,走到客厅正中间,深吸一口气,身体后仰,在原地翻起了跟头。 她的身体如蝴蝶一般轻盈,一口气翻了10个,停下来的时候也只是微微喘气。 两人都鼓起掌来,樊秋云笑道:“朱霖太厉害了,我觉得你以后可以考虑往文艺方面发展。” 朱霖整理着乱掉的头发和衣服,笑得十分开心:“我特喜欢表演,以后要不要入行,我还没想好呢。” “其实我更喜欢当医生,跟我妈一样,治病救人。” 樊秋云对朱霖的家庭情况并不了解,便顺势问了一下,得知她的母亲在流脑防控小组里工作,顿感钦佩。 两报一刊经常刊登关于流脑的新闻消息,呼吁国民注意个人和环境卫生,有头疼脑热的尽快去医院检查,如今全国上下都知道这场来势汹汹的疾病。 谈及母亲,朱霖十分自豪,小嘴嘚吧嘚说个没完。 三人聊了一阵子,尤凤霞又来了个“彩衣娱亲”,和朱霖搭伴表演了《红灯记》其中的一场。 樊秋云先悲后喜,说了一会话就觉得有些疲惫,又回屋躺着了。 “尤姐姐,把你小姨写的小说给我看看呗,我想看看有哪些不一样的故事。” 俩丫头又钻进书房,朱霖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二次创作的小说,对此特别好奇。 “原著都没看完呢,也不怕看串了戏。”尤凤霞虽有此意,却不能表现出来,不然该露馅了。 朱霖嬉皮笑脸道:“不会不会,我就只看看开头,不会串的。”衛鯹尛说 犹豫一番才故作迟疑道:“那...那行吧,可别跟别人说,你也知道,这玩意见不得光儿的。” “放心吧,咱们看的小说不都是四舅嘛,我自个都怕呢。”朱霖满口答应。 尤凤霞这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封面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壹”字。 “这是第一册,你看看。”强忍着羞臊,故作淡定地将本子递给朱霖。 朱霖迫不及待地打开,正襟危坐,开始阅读。 看着自己的作品被别人仔细阅读,这种感觉简直是太奇怪了,又是兴奋又是忐忑,看书都看不进去。 在旁边坐立不安的,好不容易等朱霖看了三章,忙问:“你觉得这开头怎么样?” 金庸的小说喜欢云山雾罩扯上半天才慢慢引出主角,尤凤霞却别出心裁,一开始主角就出现了。 开头是幼年的杨过和穆念慈相处的情节,这样一来,后面杨过性格和原著不同就不会那么突兀了。 后来杨过11岁的时候母亲去世,杨过开始独自流浪,时常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再就是原著开头李莫愁和陆家、武家的冲突,之后就跟着郭家去了桃花岛。 朱霖斟酌了一会,缓缓道:“既然是再创作,肯定要不落巢窠,有所改变是对的,不然别人干嘛要看这种小说,看原著不就得了。” 第 170 章 结拜 “嗯嗯,你说得对,要的就是一种新鲜感。”尤凤霞猛点头,她就是这么想的。 “不过这样有个坏处,那就是只有看过原著才能看懂这部小说。” 朱霖道:“也不一定,只是看过原著后,会更容易理解剧情,人物也更立体,我是这么认为的。” 两个丫头边看边讨论,关系又拉近了不少。 “对了尤姐姐,你小姨写完以后,一定要给我看,我先把原著看完,不然真得串戏了。” 光从朱霖的神情就能看出她很想看,那自然是说明写的好了,不然哪来的吸引力。 不知道姐夫会怎么看这种作品,会觉得我不务正业吗,还是觉得我思想有问题,居然让杨过娶郭家姐妹。 二女共侍一夫,娥皇女英啊...... 想象着那副场景,尤凤霞突然有点害羞,俏脸也微微发红,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变成了郭襄一样。 没等到回答,朱霖偏过头看了一眼,忽然灵机一动,模仿座山雕的口吻,质问道:“脸红什么?” 尤凤霞反应也不慢,特意把声音放粗:“精神焕发!” “怎么又黄啦?” 尤凤霞把乌黑的眼珠子左右晃动两次,故作豪爽地大笑几声,朗声道:“防冷涂的蜡!” “哈哈哈,尤姐姐你太逗了。”朱霖一愣,突然大笑起来。 这么娇美柔弱的女孩,却刻意模仿杨子荣那种慷慨豪迈,这种反差太大,特别搞笑。 尤凤霞也在笑,叉着腰道:“你就说我这杨子荣演得像不像吧。” “就是因为像才特逗,哎哟,我不行了...” 朱霖捧着肚子,笑得直打跌。 对了两场戏,二人均觉得彼此关系亲密了很多,以前那种距离感似乎消失了。 今天是七夕,也就是乞巧节,按燕京和冀省一带的民俗,今天是妇女结拜姐妹的日子。 不过光有日子还不行,要结拜,还得需要一条“香炉腿儿”。 这“香炉腿儿”可不是一个物件儿,而是一个大活人,是结拜的见证人。 这见证人也有讲究,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的,必须是两边都熟悉的、有一定威望并且年长的人。 说白了就是要能镇住场子,以防止有一边不认账了,做出什么背信弃义的事来。 万一以后要断绝关系,也必须在见证人面前绝交。 徐颖当时游说尤凤霞的时候说是让爷爷当见证人,但徐部长位高权重,贸贸然去四合院未免有些突兀。 而杨阿姨一向深居简出,认识的人不多,便决定让她去当见证人。 下午四点多,尤凤霞带着母亲,朱霖带着杨阿姨,两车四人来到了南锣鼓巷。 本来这里头没有朱霖的事儿,但她非要来凑热闹,一想还可以让她带个人,便同意了。 .................................. 中午两家人一起去了烤肉季,离上次和尤凤霞一起磨冰刀的地方很近,那是前海南沿,这里是前海东沿。 借口是庆祝贾张氏滚蛋,其实是给秦淮茹庆生。 来的人多,就只能分成两帮,几人围着铁盘炙子,自己取料,自己腌肉,再把腌好的肉放在炙子上翻动直至熟透。 想吃嫩的或者老的,都由食客自己掌握火候,这种烹制方式和铁板炒饭很相似。 秦淮茹听说过炙子烤肉,以他们家的经济条件却从来没吃过,此时看着大堂里的食客,心里开始默默盘算。 把肉直接放在炉火上烤容易烤焦,火候不好把握,能不能也弄个铁板呢。 像红星轧钢厂这种生产技术严重落后的工厂,未来注定会被淘汰,大批工人面临下岗的命运。 秦淮茹早就想好了,到时候直接辞职开烧烤店,买断工龄那点钱也不要了。 吃完饭回家,许大茂下午也没去上班,家里各种东西都已经准备好,就等人来了。 见面寒暄一阵,待到一切就绪,就开始举行仪式。 众人站成一圈,连棒梗都过来了,面色复杂地看着——这么漂亮的姐姐,终究要成长辈了。 尤凤霞扶着秦京茹费力地跪了下来,两人向“香炉腿儿”磕了头,郑重地说:“我秦京茹(尤卫东)和尤卫东(秦京茹)今天结拜为异姓姐妹,今后两家互相扶持,请您作为见证。” 杨阿姨给两人分别递上一杯茶,喝一半再彼此交换,最后饮尽,最后互相交换一件信物,这就算礼成了。 将秦京茹搀扶起来,尤凤霞此时再看秦京茹又和以前不一样了,似乎举行了仪式之后,两人的关系更亲近了。 樊秋云看着两人互相扶持的样子,不由得微笑点头,心中微微安定了一些。 就算是自己身体不好,以后早早撒手人寰,闺女也不至于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在世上无依无靠。 按道理她还有个妹妹樊秋霜,可自从李怀德和樊胜利相继出事,樊秋霜的处境跟她一样,也是日益艰难。 再加上她自己还有两个孩子顾不过来,哪有精力再去照顾自家闺女。 而且说实话,她这个妹妹的人品不怎么样,纵容丈夫违法乱纪,贪图享受,性格又强势,她们两家平时来往的就很少。 秦京茹微笑道:“还从来没人叫我姐姐呢,我以后也是有妹妹的人了。” 她在秦老三家排行老六,在整个家族这一代里年龄最小,连那位身高一米五的秦艳茹都比她大好几个月。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秦艳茹才是最小的一个。 “恭喜恭喜,你们两家以后就是亲戚了,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那我这就走了。”杨阿姨交代了两句,起身要走。 两口子一个劲地挽留,但她得回去给首长做饭,只得作罢。 朱霖是外人,也不便久留,带着杨阿姨一起走了。 说实话刚刚看两人结拜的时候,这丫头也有点想一起加入,到时候就是三姐妹了。 只不过这年头结拜是很严肃的事情,不可能不告诉家长,擅自决定。 还想跟许大哥说说自己表演的事,但总不能喧宾夺主,只能下次再说了。 今天是个喜庆日子,许大茂也没打算用蜂窝煤炉做饭,而是准备去招待所食堂买几个好菜回来。 把这事一提出来,樊秋云立马道:“小许,我明儿也得去你们厂报到,劳烦你带我去转转?” 第 171 章 倒插门 “您客气了,那咱们走着。”许大茂推上自行车,和樊秋云一起出了院子。 吴二丫和棒梗等人见状也纷纷散场,一时间屋子里就剩小姐俩。 这时候尤凤霞才能和干姐姐亲近,她挽起秦京茹的手臂,娇笑着道;“真好,我又有一个姐姐了。” “只可惜咱们两家没法住在一起,不然就更完美了。” 秦京茹亲昵地弹掉尤凤霞头发上因为磕头染上的灰尘,笑着说:“以后多来往也是一样的,你们住惯了楼房的,这种平房还不一定住的惯呢,连卫生间都没有。” “可是你们家就有啊?” “嗐,我们家是特例,当时大茂为了让我住得舒坦,特地弄的。” 秦京茹说话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神采。 “这还是因为我们家在后院,离主管道近,我们院还有一户也想弄一个,结果工程量太大,没法弄。” 她说的是傻柱家,去年过年那会傻柱看了许家的卫生间,十分眼热,也想弄一个,师傅倒是叫来了,可惜人家一看就直摇头。 “姐夫对你可真好!”尤凤霞眼睛也在放光,不过放出来的是绿光,心下羡慕至极,恨不能以身代之。 如果我是京茹姐的话,肯定会幸福得睡不着觉的,搞不好还要一天二十四小时黏着他,去哪都得跟着。 秦京茹嘿嘿傻笑两声,十分得意,转头一看小丫头面露憧憬之色,立马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咱们小霞啊,以后肯定也能找到一个跟你姐夫一样好的爷们,天天宠着你。” 本以为这是句好话,没成想小丫头脸上的向往之色突然消失了,面色瞬间寡淡下来。 也不知道怎么的,那句话让尤凤霞心头涌起一股烦躁之意,本能地想要回避这个话题。 “我还不到17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起身看看外屋没人,尤凤霞把手探进挎包,却不拿出来,过了半晌才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开了口。 下午朱霖对小说的高度肯定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姐,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写文章来着......” .................................. 许大茂和樊秋云骑着自行车往轧钢厂去,路上两人一直在说话。 既然成了亲戚,总得多了解一下彼此家庭的情况,可这一聊起来自然没法避开尤凤霞的外公。 许大茂叹道:“这情况我上次也跟小霞说过,没有消息往往是最好的消息,说明樊老有可能还活着,只是没法回来。” “唉,希望如此吧,说实话,我们家遭受连番打击,我这身子骨又不好,有时候我真想一了百了,省的留在世上受煎熬。” 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还有厌世心理,不免让人有些同情。 其实许大茂也知道自己的做法不符合游戏规则,哪有别人要对付你,你二话不说,直接把人家干掉的。 后世那些从商从政的大人物谁没有一两个敌人,要个个都买凶杀人,那不是乱套了嘛,到时候就成了人人自危,谁都没有安心日子过。 但那是在所有人实力对等的前提下,有句话叫“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许大茂就是这种心态。 既然能一了百了,又没人能发现,那何必要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既然不想麻烦,只那就依靠自身的能力来解决问题,没毛病。 只是这种破坏游戏规则的方式以后能不用还是尽量不用的好,夜路走多了,保不齐哪天就得遇见鬼。 “云姨,您可千万要想开些,以您家的经济条件,吃喝不愁的,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说句不合时宜的话,阳间富,阴间富;阳间穷,阴间也得跟着穷。” “就算是为了地下的先人,您也得好好的,更何况您还有个懂事的闺女,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樊秋云被逗乐了,佯斥道:“小许,没想到你这个主任也会说出这种话来,可犯错误了啊,这世上哪来什么阳间阴间的。” 要依着以前,许大茂也会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可是经历过这场重生,他还真有点拿不准。 对于前世来讲,现在应该算是下辈子了。 “有也罢,没有也罢,咱们都只求个心安理得,求个无愧于心。” “说的是,只求无愧于心。”樊秋云深以为然,“当时小霞的父亲临走的时候亲口说过,一定不能让尤家断了香火。” 许大茂顿时了然,怪不得尤凤影那么强势,合着是想招个倒插门女婿,女强男弱。 倒插门对于爷们说起来有点丢脸,其实想通了也还好——男女平等嘛。 比如刘光福上辈子就是个倒插门,人家后来也过得挺好的。 傻柱去学校给阎老西送礼,求介绍冉秋叶的时候,也曾经亲口说过他可以当倒插门女婿。 后来跟娄晓娥好的时候,娄晓娥要求傻柱去她家住,那意思其实就相当于当上门女婿,傻柱也同意了。 连傻柱这种人都能接受,可见这种事还是挺普遍的。 樊秋云继续道:“如今我就剩一个闺女了...” 虽然没说完,可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想要自己帮着留意着些,以后也照顾着些。 不如咱亲自下场吧,完全可以满足您的要求。 眼见着已经到了工厂,许大茂便没有再接这茬,只是向樊秋云介绍着轧钢厂的一些情况。 “刚刚咱们进的那个门是工厂南大门,后勤科在东边,我先带您去看看......” .................................... 吃完晚饭,尤家母女坐了一会就提出告辞。 两口子将她俩送到巷子口,尤凤霞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小丫头骑车带着樊秋云走了,许大茂敏锐地发现她的背包好像空了很多,挂在身前都发飘。 记得刚来的时候她的挎包好像有些份量。 果然,人一走秦京茹就兴奋地说:“大茂,你猜小霞留下了什么东西?” 许大茂装傻道:“不就是给了你一张手帕当信物嘛,还有别的?” 第 172 章 新的女主人 “真看不出来,她小小年纪居然还是个作家!”秦京茹眼里全是小星星,一副五体投地的样子。 “她写了一本小说,回去我拿给你看,我觉着写得特好。” 秦京茹自小在农村长大,特别羡慕那些有文化的人,在院里跟冉秋叶关系比较好也是这个原因。 正所谓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羡慕是羡慕,可让她沉下心去学习,她还是没法做到。 对此许大茂也并不强求,京茹年纪还小,马上要带孩子也没心思,以后可以让她跟孩子一起学。 “她才多大啊,就能写小说了?”许大茂故作惊讶,“那我得好好拜读一下。” 说实话他是真的非常好奇。 上次惊鸿一瞥,感觉写得不错,禁不住想一窥全貌,看看这个年代的人写出的同人小说会是什么样的。 秦京茹左右看看,神秘道:“小霞嘱咐我了,这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因为这种小说是...你知道的...” 许大茂点点头,对此深以为然。 连创作都得偷偷摸摸的,弄得跟机密的商业计划似的,也是没谁了。 稍稍加快脚步回到家,小当和槐花正带着汤圆在中院玩,秦京茹步数没达到,还得在院子里走一会。 独自回到家里,打开里屋的抽屉就见一叠笔记本整整齐齐放在角落,最上面一本的黄色封面上有个“壹”字,拿起来一数有四本。 翻开第一册,入眼就是密密麻麻的汉字。 俗话说字如其人,人亦如字,尤凤霞的字清秀整齐,每个字之间的间隔都差不多,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除了每个自然段都是一大堆,看起来比较费劲之外,没有其他的缺点。 这种笔记本一面差不多400字,一个笔记本大概100页,也就是说一个笔记本差不多能写八万字左右。 不知道能写出多少字来,该不会弄得跟后世的网络小说一样,动辄就是几百万字吧,神雕原著也才一百万字出头。 半个小时后,许大茂放下笔记本,长长地舒了口气。 确实写的不错,开头不墨迹,直接引出杨过,有几分网络小说“黄金三章”的意思。 网络小说如果像金庸小说那样开头,肯定会死的很惨。 遣词造句颇有古代白话文的风格,文字质朴,不追求华丽的词藻,对武功、场景的描写也能看出金庸作品的影子。 这种风格的书,如果在西红柿上发布肯定是扑街,红袖、潇湘或者晋江倒是可以试试。 小丫头还是害羞,之前吃饭、送别的时候都没有提起此事,不然跟她要个授权,然后发到网上去,看看广大书友们反响如何。 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拍了一下脑袋——脑子秀逗了吧,怎么跟她说这事呢,完全没法开口。 当然了,就算不跟尤凤霞说,直接往网上发的话她也不会知道,但那样不就成了剽窃嘛。 不知道那丫头对自己的好感度有多少,要不拉到梦境里,然后征求她的同意。 越想越觉得可行,系统判定异性可以被拉入梦境的标准是好感度必须达到90,到不了就会失败,梦境符的数量不会减少。 到了90就代表异性不会背叛自己,比如把梦境的事到处乱说之类的。 当然了,就算跟别人说了也没人信,搞不好还以为你精神有问题。 以尤凤霞那丫头平时的表现来看,应该已经达到了阈值。 好感是一种情绪,根本无法量化,只有游戏才会把各种虚无的东西用数据来表示,也不知道是系统如何判定这个数值的。 梦境世界里似乎又要多一名女主人了。 .................................... 尤家母女回到家已经7点多了。 尤凤霞边开门边道:“妈,您往后可有口福了,轧钢厂招待所的菜做的真好吃。” “再好吃也不能天天吃啊,哪来的那么多肉票,我看小许买的那四个菜也给钱给票的。” “啊?”尤凤霞惊了,鞋都忘了脱:“我姐夫不是轧钢厂主任、招待所所长嘛,打几个菜还要付钱?” 樊秋云有些疲惫,但还是被逗乐了:“多新鲜哪,所长又不是以前的饭庄老板,怎么就不用给钱了。” “我看那收钱的姑娘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说明以前也没少给,这小许真是自律,其实他就算不给,也没人会说什么。” “嗯嗯!”尤凤霞抿着小嘴一个劲地点头,她就喜欢听别人夸姐夫。 下午朱霖在的时候,因为两人关系变得熟稔了很多,她便提起了朱霖上次坐在姐夫后座上的事。 这件事一直梗在心头,不吐不快。 朱霖也不隐瞒,把那天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她,言语之间十分崇拜。 一篇预防流脑指南,区区两页信纸,既改变了自己家被下放的命运,又救了无数老百姓,关键是原作者却甘愿籍籍无名。 除了有数的几个人,根本没人知道这里的内容是许大茂提供的,包括卫生部部长钱老都以为原作者是朱霖的母亲。 方祯说过,如果不是国家提前开始大力宣传预防,死的人最起码在10万以上,在这种情况下,朱霖怎么可能不崇拜。 连带着尤凤霞也是心旌摇曳,对姐夫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大截。 不过朱霖让她保密,她也答应了,打算把这事埋在心里,谁也不说。 既然姐夫不愿意暴露,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樊秋云一看闺女兴奋的样子就觉得有点奇怪——我夸小许呢,你高兴什么? 这神思不属的,该不会是...... 随即又觉得不可能,闺女再怎么不识大体,也不会有那种心思,应该还是小女孩对年长哥哥的仰慕。 这孩子自幼丧父,有这种心理是一点都不奇怪,看来以后的女婿可以找个比闺女大几岁的,显得成熟。 “赶紧烧水吧,洗洗准备睡觉了,今儿也是够累的。” 尤凤霞还在发呆呢,这时才如梦方醒,连忙去烧水。 樊秋云擦了个澡就躺下了,尤凤霞看热水还剩了一些,便打算用澡盆子洗个澡。 母亲身体不好,怕水凉,她可不怕。 第 173 章 魔幻主义 解开辫子,坐在澡盆里,水滴顺着柔软的头发往下滑落,滑过肩头,又顺着那纤瘦苗条的曲线流入澡盆。 花季少女的身体如同象牙一般洁白,在黑暗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想起京茹姐因为怀孕而变得鼓鼓囊囊的粮仓,尤凤霞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鬼使神差地摸上了自己的胸部。 掂量一番,又捏了捏,突然有些泄气。 这差距有点大啊,莫非是因为自己太瘦了?还是说年龄太小了。 小丫头自言自语道:“唉,真想快点长大啊!” 这个“大”具体是指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或许和椰奶的“我从小喝到大”有异曲同工之妙。 洗完澡,打算跟平时一样坐在书桌前写一会小说,小床就在旁边,困了就直接上床睡觉,特方便。 可今天很奇怪,以往那种每到晚上就文思泉涌的状态没有了,有些心神不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仔细一想可能是因为把自己的作品给姐夫看了,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看法,心中不免忐忑。 也可能是今天第一次有人阅读自己的作品,有些兴奋。 这心里一有了杂念,笔下就有些生涩,试了一会还是静不下心来,索性懒得写了。 坐在床上看了会书,关灯睡觉。 睡前思绪纷飞,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不知道困顿了多久,尤凤霞恢复了意识,突然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广袤的大地之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奇怪地方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进来的。 举目四顾,只见平坦的地面就像串联时走过的陕西黄土高坡一样,呈现出苍凉的黄色。 周围空无一物,只有前面不远处矗立着一个奇怪的圆形建筑,建筑的样式自己从来没见过。 不是中式的,也不像东交民巷那些洋人的建筑,不知道林徽因和梁思成这两位建筑大师是否有所了解。 抬头往上看,天上没有一片云彩,灰蒙蒙的天空像穹顶一样盖在大地上。 尤凤霞呆呆地看了一会,蹲下来摸了摸地面,再看看手指,已经沾上了灰尘。 这个梦也太奇怪了,怎么会突然做这个梦,这种建筑完全没见过,哪来的。 而且这个梦也特清晰,自己的思维、动作和五感都和平时没什么区别,身上的衣服也和白天穿的一模一样。 许大茂按照惯例晚来了一会,一进来就瞧见尤凤霞正蹲着在地上捣腾着什么。 很少看她没扎辫子的模样,此时乌黑的半长发披在脑后,给人的观感格外不一样,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妩媚。 这货促狭心起,也不做声,就站在那看着。 想看看小丫头会不会像娄晓娥一样扇自己一巴掌,又或者是像秦淮茹一样嚎啕大哭。 不愧是解放后才出生的新时代青年,尤凤霞十分镇定,不哭不闹,发了一会呆,便起身朝那座奇怪的建筑走去。 反正在做梦,又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个传送门正中间的空的,要等许大茂到近前才会显现出21世纪的高楼大厦,就像wow里法师开的传送门一样。 看小丫头要走远,许大茂忙叫了一声“小霞”。 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尤凤霞倏地转过身来,果然见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高大身影。 “姐夫!”小丫头飞奔起来,俏丽的瓜子脸上带着欢快的笑容,乳燕投林一般跑了过来。 她打算实现平时没法实现的愿望,好好享受一下姐夫的怀抱。 在她想来,反正是做梦,又不是真的,自己的梦里自己就是主宰,有什么好顾忌的。 许大茂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大胆,居然直接冲过来了,还跑的这么快。 秀发飞舞,发梢飞扬,显得异常清丽。 小丫头已经跑到了近前,许大茂下意识张开双臂,下一秒便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 这种情况下,又是个这么清纯漂亮的小美女,任谁都不忍心拒绝吧。 除非他是个gay。 现在回想起来,从最开始的娄晓娥到到后来的秦淮茹,再到现在的尤凤霞,每个女人都是直接扑上来。 这个动作似乎成了好感度90的“标配”。 其实许大茂也能理解,娘们嘛,难免胆小,从六十年代的突然来到了这种充满了魔幻主义的地方,难免心生恐惧。 眼瞅着好不容易来了个熟人,还是挺有好感的熟人,那不得紧紧抱着不撒手,以此来寻求安全感。 此时的尤凤霞只觉得安全感爆棚,被仰慕的人拥在怀里,小脸紧贴着宽阔的胸膛,鼻端传来独属于他的味道,那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如果能一直这样抱着,直到梦醒就好了。 她这边倒是舒坦,许大茂就有点煎熬了。 夏天衣服穿得薄,小丫头只有一件胸围和t恤,此时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胸前的弧度。 比京茹刚来燕京的时候还要小一号,也不知道往后还能不能发育。 回想了一下上辈子跟她相处的情景,她在30多岁的时候这方面也并不出众,只是身材特别窈窕,再加上时尚靓丽的发型、服饰,还有那股子烟视媚行的做派,钩得人心里痒痒的。 看来小丫头这辈子就这样了,还真有点遗憾。 如果以后多多按摩,能不能二次发育呢...... 这色坯想着想着思想就放飞了,不可避免地有了些许反应。 尤凤霞的小腹立马感觉到了那种异样,开始还觉得奇怪——什么玩意儿这是。 突然想起了妈妈曾经教过她的东西,再一想现在的姿势,顿时心如鹿撞,慌忙往后一退,离开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这梦也太奇怪了,一切都跟真的似的,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不是白天跟朱霖说的太多了。 梦里的一切都是做梦者自己幻想出来的,是大脑活跃的表现,难道在自己内心深处,姐夫就是这种人吗?んttps:/ 梦境就像一面镜子,从镜子里映射出来的都是自己的想法。 瞟了一眼,那家伙正一脸无辜地望着这边,呆呆的。 尤凤霞轻轻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一言不发,主要是没想好怎么和他相处。 第 174 章 这是瞧不起谁呢 同时也为自己感到羞耻,居然把姐夫想象成这种人。 许大茂:妹子对不起,我恰恰就是这种人。 过了半晌,感觉心情平复一些了,脸上的燥热也渐渐消散,身后却一直没动静。 尤凤霞扭头瞟了一眼,姐夫瞪着眼睛,跟个电线杆子似的杵在那,一动也不动。 她心里微微失望:看来终究是大脑潜意识构造出来的虚幻人物,还是和真正的姐夫不一样。 转过身,试探着问:“姐夫,是你吗?” 终于开口了,许大茂松了口气,刚刚一不小心就yy过了头,也抬了“头”,让小丫头受惊了。 不过他也不虚,按常理来看,小丫头肯定会归咎于她自己,因为这是她的梦境嘛,都是她的锅。 “是我,小霞,你这个发型特好看,比平时留俩小辫儿漂亮多了。” “真的吗?”尤凤霞十分高兴,下意识把双手伸到脑后,摸了摸头发,又把头发掸了掸。 随着双手后伸的动作,前胸衣服被拉紧,显现出青涩优美的弧度,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许大茂从空间里拿出一面小镜子,“给你镜子,自个儿照一下呗。” “哪儿来的镜子啊?”尤凤霞随口说着,接过镜子照了一下。 只见镜中少女唇角微扬,笑靥明媚,乌黑的半长发分成两侧,自然地垂在肩头,和平时扎辫子不一样,这种发型显得更妩媚。 “好看是好看,可咱们女同志只有结了婚才能把头发打散,当姑娘的时候都得留辫子。” “那好吧,反正你不管留什么发型都好看,我都很喜欢。” 尤凤霞心里一跳,他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老在夸我漂亮,还说喜欢我。 随即想到这都是自己的潜意识作怪,看来自己也够矫情的。 “姐夫,你知不知道这是哪儿,我从来没来过这样的地方。” 许大茂环顾着四周,“我也不知道,这片大地苍凉而辽阔,根本看不到边际,好像是咱们串联去延安的时候,走过的黄土高坡的地形。”www.wenxue一二.Com “你也是这么想的?”尤凤霞眼睛一亮,看来这位被自己的潜意识“创造”出来的“姐夫”还是知道一些事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就怕姐夫一问三不知,只有相同的外形,却毫无灵魂可言,那就太没意思了。 “姐夫,你居然记得我们一起去串联的事?” 许大茂哭笑不得,这是把咱当成白痴了。 “当然记得,串联途中所有的事我都记得。” “那你给我讲讲,就从...就从丰台火车站讲起呗。” 许大茂暗赞这小丫头聪明,在这种奇怪的环境下,谈论两人共同的过往能缓解心中的不安,两人也能很自然地相处。 “那咱们边走边说,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玄虚。” 上前两步,握住尤凤霞的小手,牵着她朝传送门走去。 许大茂并没有打算现在就把尤凤霞带到21世纪,然后做点不可描述的事,要想那样做,起码得等她到18岁。 而且过早地接触那种繁华,可能会改变她现在这种单纯质朴的性格,这也是许大茂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就来个“黄土高坡一日游”就好。 被姐夫牵着,尤凤霞倒是不怎么害羞,过年的时候溜冰两人也牵过手。 哥哥牵着妹妹嘛,没毛病。 “姐夫,那座建筑好奇怪,华夏的建筑门口都放狮子,他这个居然放着两盆火,” 顺着手指看去,传送门的斜坡下面确实有两盆火,这种火很奇怪,类似于冷焰,完全没有温度。 走到近前,发现这火的奥秘之后,尤凤霞也敢把手放进火里了。 她将小化妆镜丢进火里,马上又捞出来,玩得不亦乐乎,嘴里还在啧啧称奇。 “果然是梦,连这种奇怪的火都有。” 许大茂嘿嘿笑道:“小霞,你知道你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了什么吗?” 尤凤霞没搭茬,只是瞟了他一眼。 眼前的姐夫和平时不一样,看着他那促狭的表情就知道可能不是什么好话。 许大茂脸皮多厚啊,也不尴尬,只是自顾自说道:“我想起了一个成语——火中取栗。” “好啊,你居然拐弯抹角骂我是猴儿!”尤凤霞绷不住了,娇嗔起来。 “非也非也,我是夸你呢。” “是吗?猴子怎么就成了夸人的话了,你说说看。” 许大茂一本正经道:“西游记你应该看过吧,那里边有个美猴王,我这是夸你美呢。” 又来了,这么频繁地夸我,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尤凤霞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拐着弯来夸人,还说的这么直白,顿时有些害羞,低下头不言语了。 怎么搞的,我寻思我平时也没这么自恋啊。 这丫头知道自己长得漂亮,但如今的大环境对女性的容貌并不是特别看重,会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也不会有同龄人当面夸奖一个女孩长得漂亮,这种行为几乎等于耍流氓了。 当然这是对于正经女孩而言,对于那些混混、玩儿主、圈子来说,这些都不存在。 见小丫头面露羞意,许大茂也不再口花花,牵着她朝坡上走去。 走到近前,传送门突然发生了变化,几个光点开始往中心聚集,门里面渐渐浮现出了21世纪燕京大都市的景象。 尤凤霞看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怎...怎么回事,难道这里边是...” 听这口气,小丫头莫非知道些什么? 许大茂忙问:“小霞,你知道这里边的城市是哪里?” 尤凤霞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语气里带着些许不甘和轻蔑,还有些羡慕。 “不出意外的话,这里边应该是美国纽约、华盛顿,或者英国伦敦之类的西方发达国家的城市。” “我......” 许大茂差点被口水呛到,这是瞧不起谁呢,这里头明明是我大华夏首都燕京的景象好吧。 那座最高的建筑就是燕京第一高楼——中信大厦,旁边就是央妈电视台,还能看到三星大厦、安邦大厦、众秀大厦等建筑。 “我姥爷曾经给我讲过西方国家的一些情况,我敢肯定这里边绝对是西方国家的城市,姐夫你放心,绝对错不了。” 尤凤霞侃侃而谈,一脸的自信。 第 175 章 授权 丫头,这是谁给你的自信。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梦是大脑的潜意识在作祟,没见过没听说过的东西是不可能出现在梦里的。 正因为她听说过西方国家的情况,才会这么想。 “那咱们要进去看看吗?说不定进去就到了美国纽约呢,咱俩也开次洋荤,演一出《燕京人在纽约》。” 尤凤霞有些意动,目光闪烁不定,显然繁华的大都市对她还是有吸引力的。 犹豫半晌,她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面容一肃,小嘴一张,居然唱起歌来。 “美帝你这个大流氓,强盗的手臂伸的长,间谍特务到处窜,暗里偷来明里抢......” 许大茂满头黑线,尴尬癌都要犯了,现在的少年怎么这么中二,个个都是张嘴就来。 这首歌名叫《美帝你这个大流氓》,是五十年代末创作出来的红色歌曲。 小丫头唱的起劲,许大茂在旁边听着却有一种听唐僧唱《onlyyou》的煎熬感。 这首歌的节奏很慢,好不容易唱完一个段落,眼看下面是快节奏的“世界人民已觉醒...”,许大茂忙阻止道:“行了别唱了,我们家小霞觉悟就是高。” 尤凤霞有点不高兴,瞪了这家伙一眼才道:“我才不会去那些侵略过我们的国家呢,它再发达我也不稀罕,咱们走。” 说罢牵着许大茂的手就往坡下走。 啧啧,不愧是生在新华夏,长在红旗下的新时代青年。 正好,她要是想进去,反而还得想个理由阻止了。 至于以后怎么进,再瞎扯呗,比如“师夷长技以制夷”,或者“只有了解敌人,才能更好地打败敌人”之类的。 两人又绕着这座巨大的传送门走了一圈,没什么新的发现,便手牵着手朝远方走去。 作为梦境世界的主宰者,许大茂自己也有些好奇,这个类似于黑暗之门和诅咒之地的场景究竟有多辽阔。 这里没有太阳,也就没有时间的概念,两人边走边聊,朝着一个方向足足走了两个小时。 背后的传送门已经成了一个小点,前方却仍然看不到边界,一路走来没有任何植物或者动物,也没有水源、丘陵等地貌变化。 在这里走路简直枯燥到爆,要不是有人聊天,这种类似于沙漠千篇一律的地形可能会让人发疯。 “咱们歇会吧。”许大茂是真不想走了,太没意思了,要聊天坐着也可以聊。 或者也可以躺在帐篷里聊嘛,帐篷咱有啊,上次和秦淮茹去海边的时候买的。 尤凤霞精神头却很足,或许这让她想起了去年徒步串联的时光,还是单独和姐夫一起。 梦的内容是不可控的,下次就不一定能梦到现在的场景了,所以不能白白浪费。 “咱们怎么歇啊,坐地上吗,这可有点埋汰。” 话音刚落,就见许大茂跟变魔术似的掏出两把奇怪的椅子,并排放在一起,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脸上露出惬意之色。 “真舒坦,小霞你也坐啊。” 尤凤霞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结结巴巴道:“你...你是从哪儿拿椅子出来的,变戏法吗?” 许大茂嘿嘿一笑,手一挥,又拿出来一张折叠桌子,支开后再把手一挥,桌子上面出现了一些水果、饮料等。 “你不是看过西游记嘛,里边有个镇元大仙,他的乾坤袖可装万物,我就会这一招。” “哦,这样啊。”尤凤霞弱弱地说了一声,然后开始自我催眠:我是在做梦,我是在做梦...... 只是这梦真奇怪,居然把神仙和姐夫组合到一起了,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嘛。 自我催眠完毕,觉得已经可以接受了,便走过来坐下,只觉得这椅子真舒服,软软的。 “啪”的一声,许大茂打开一瓶红牛递了过来,“来,尝尝这个,你可以把它理解为琼浆玉露。” “哦。”尤凤霞呆呆地接过,对着那个小孔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还不错。 只是不错而已,也称不上琼浆玉露吧。 喝了两口,尤凤霞把目光投在桌子上,问道:“那这么说,桌上这些荔枝草莓就是蟠桃之类的仙界水果了?” 许大茂乐了,年轻人脑子就是活泛,这么快就学会了举一反三。 体贴地给剥了一个荔枝,送到小丫头嘴边,“张嘴,啊...” 这种亲昵的动作让尤凤霞有些害羞,但东西都递到嘴边来了,只能轻启朱唇,小舌头一卷就把荔枝含进嘴里。 紧接着腮帮子就鼓起来了,像仓鼠一样可爱。 “好吃吗?” “嗯嗯,特甜,汁水也多。” “正所谓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依我看这杨贵妃也是徒有虚名,还没我们家小霞漂亮。” 第四次了,尤凤霞在心里哀嚎一声,难道我真的有这么自恋,这全是我的潜意识里的想法? 幸亏这不是真正的姐夫,不然要像这样变着法儿夸自己,岂不是要羞死。 尤凤霞脸皮也厚了一些,只是嗔了一句“我哪有那么漂亮”就不说话了。 不过手上却没停下,也剥了一颗荔枝,送到了许大茂嘴边,也不说话,就那么瞪着他。 小丫头脸皮薄,许大茂也不在意,直接把荔枝吃了,嘴唇还有意无意地碰了一下那根秀气的手指。 尤凤霞俏脸一红,低着头继续剥荔枝。 两人你喂我我喂你,没一会就吃饱了。 也不是特别饱,主要是水果太甜了,有点腻。 和小丫头培养感情是第一件事,该说第二件事了。 许大茂从空间里拿出那个上面写了“壹”的笔记本,在尤凤霞面前晃了晃。 尤凤霞对这种神奇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她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说道:“我在京茹姐那放了五本,你看到哪了?” “看了两章,写得真不赖,小霞,你的作品你愿意给别人看吗?我的意思是很多很多人,几百人甚至几千人。” 一听是这事,尤凤霞立马从椅子上一弹,变成正襟危坐,表情也严肃起来。 “姐夫,这种小说不能给别人看的,这是四舅,要让人知道这是我写的,影响就太坏了。” 随即反应过来,哭笑不得道:“嗐,这事我跟你说不着,你又不是真正的姐夫,而且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你能给谁看啊。” 第 176 章 活不成了 “假如,我是说假如,如果能给很多人看,很多人都会给你提意见。” “当然意见有好有坏,说不定还能赚个几百上千块钱,也不会引起任何麻烦,你愿意吗?” “还有这种美事儿?”尤凤霞惊了,这种随手写出来的东西能赚几百上千块? 那可是一笔巨款啊,够家里开销好几年了。 “我可没有曹雪芹那种境界,能赚钱我当然乐意了,小说既然写出来肯定是希望读者越多越好,只可惜...” 尤凤霞抿了抿嘴唇,表情有些失落。 “只可惜这玩意现在是见不得光的,还是以后再说吧,等到共产主义实现的那一天,唐诗、宋词、明清小说之类的传统艺术应该会重新焕发出生机。” 理想很饱满,现实很骨感,那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反正咱们这一代人是看不到了。 但各种传统艺术用不了多久就会重现生机。 “有你这句话就成,那我可给别人看了啊。” 尤凤霞以为许大茂只是在逗闷子,压根儿没当真,只是拍了拍肚子道:“随你吧...真是的,这梦怎么越来越真实了,肚子都饱饱的。” 许大茂心中暗笑,挥手将桌子和上面的饮料罐、果壳之类的一股脑收进空间。 “小霞,咱们该回去了。” 尤凤霞诧异地看了许大茂一眼,失落道:“这就要回去了吗?可我还想...还想在这儿多玩一会呢。”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不对,是连鸟都没有的地方,有啥好玩的。 但看着小丫头那不舍的神情,许大茂还是不免心软。 “我是说回那个奇怪的建筑那里,不能再走远了,一会没有参照物了,迷路了怎么办。” 尤凤霞极目远眺,那个传送门已经成了一个小点点,再往前走个十来分钟肯定就看不到了。 “对对对,这儿没有方向感,确实不能再走远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要是回不去才好呢。 眼瞅着姐夫已经开始往回走了,尤凤霞无奈,只得跟上。 休息了一阵子,又补充了糖分,小丫头越发来劲了,嘚吧嘚个没完。 再聊起来可不只是串联这个话题了,尤凤霞以为许大茂只是个虚幻的人,便拿他当做倾诉的对象,说了不少小时候的事。 这丫头从小就生活在姐姐的阴影里,学习成绩比不上,索性自暴自弃,把大部分精力拿来看各种杂书。 难怪这丫头文采那么出众呢,这一点在以往的相处中就能看出很多端倪。 “小霞,能问一下你写小说的初衷是什么吗?” 许大茂一直搞不懂,为什么尤凤霞会突然兴起这个念头,明明知道这玩意见不得光,却还是写了这么多。 还是在单机状态下,没有任何正向反馈。 她自己也说了没有曹公那种境界,人家曹公写《红楼梦》可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情。 尤凤霞有些难以启齿,但想到一切皆是虚幻,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索性说出了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 “很简单,为了心中的郭襄,我想给她一个好的结局,而不是出家为尼。” 没想到这丫头的目的这么简单,之前还以为她只是单纯喜欢这部作品,想练练笔呢。 对于郭襄来说,好的结局是什么呢? 沉默了一会,尤凤霞又幽幽道:“也为了我自己,我注定无法实现我的愿望,就只能让郭襄代替我实现。” 这句话说的很含蓄,如果单独拿出来都让人看不懂,但却在许大茂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的内心居然埋藏着如此浓烈又真挚的情感,让人感动莫名。 这样的女孩怎么能错过呢,世俗的法律法规真的重要吗? 许大茂拼命抑制住想将她拥进怀里的冲动,装作不经意地说:“可惜我只看了两章,不知道后面是什么内容,回头一定继续拜读。” 尤凤霞吐露心迹,旁边的姐夫却不接茬,明知会是这样,却还是忍不住心中失落。 真正的杨过心里只有小龙女,姐夫心里也只有京茹姐。 两个小时后,二人又走回了传送门旁边。 看看高大的建筑,再看看旁边的人,尤凤霞似乎预感到这次的梦要结束了。 说起来很扯,一个人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梦何时结束呢,但她就是有一种即将结束的感觉。 “姐夫,虽然你是我的大脑想象出来的,不过还是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我真的特别开心。” 许大茂有点无语,至于说的这么残酷直白嘛,假的,假的你还说的这么起劲儿。 “我也是,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家小霞肯定更漂亮,而且事在人为,没有什么愿望是一定不可能达成的。” 说着上前两步,趁着小丫头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拥在怀里,用力抱了一下,又在她的头顶轻轻一吻。 “再见!” 情圣许大茂装完逼立马默念退出,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一觉睡得特别香,早上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透过窗帘,在地上投下了两道光痕。 外面有锅碗瓢盆的声音,今天是礼拜天,妈妈不用上班,这会应该在做早饭。 尤凤霞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回忆着梦境里的情景,只觉得异常清晰。 和平时梦里那种模模糊糊的印象不同,这次的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嘴里似乎还残留着荔枝和草莓的香甜气息,以往醒了几分钟后肚子就开始饿,从无例外,这次居然毫无饥饿感。 难道是大脑误以为自己吃了很多含糖的东西,所以发出了信号,血糖自动升高了吗? 血糖也不可能无中生有啊,真是奇怪。 说下次见面我会更漂亮,难道真会有下次吗,还是说其实是自己的内心期待着下次的见面。 想起自己居然大胆地扑到姐夫怀里,还有那些夸赞自己漂亮的肉麻话,各种亲昵的动作,那深情的拥抱,最后在头顶的一吻...... 小丫头越想越羞臊,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热得发烫,好像放个鸡蛋都能烫熟。 突然大叫一声,用毯子将脑袋包得严严实实,在床上打起滚来。 实在是太羞耻了!活不成了! 第 177 章 难题 许大茂是被汤圆的动静弄醒的,这几个月来都是他们两口子带着孩子睡。 小囡囡已经能睡整晚了,而且秦淮茹白天要上班,自然不能再让她带。 汤圆精力十分旺盛,醒了以后也不哭闹,躺着玩了一会就自己坐了起来,但随即看到爸爸还闭着眼睛,便将小脑袋凑过去仔细观察。 许大茂将眼睛微微打开一条缝,已经看到了闺女的动态,只见她懵懵懂懂地四处看了一会,就把小脸凑了过来。 忙把眼睛闭上,脸上已经能感受到婴儿那股子带着奶香味的气息,还有细微的呼吸声。 本以为汤圆看了一会就会失去兴趣,没想到居然看个没完,许大茂绷不住了,突然把眼睛睁开。 汤圆被吓了一跳,小嘴一咧就想哭,却被爸爸一把抱住举了起来,立马转嗔为喜,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这一闹腾把秦京茹也弄醒了,于是一家人都起了床。 许大茂在卫生间刷牙,回想着梦里的情景。 那是和尤凤霞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她以为自己是虚幻的人,言语动作都十分大胆,还吐露了心迹。 既然小丫头自比郭襄,那咱就不能学杨过啊,不然对程英、陆无双、公孙绿萼等一众红颜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正所谓一见杨过误终身,雨露均沾才是喜闻乐见的局面嘛。 中午,贾张氏回到了四合院,还带来了两个中年男人。 这俩人是她在老家务农的弟弟,说是帮着收拾东西,实际是示威——咱娘家也是有人的。 许大茂可不惯着他们,去巷子口打了个电话,让接线员把电话接到保卫科。 就算是周末,保卫科也有人值班,一听这还了得,立马叫了几个人来,其中一个资历老的科员还有持枪证。 衣服一撩,那俩货立马就老实了,屁都不敢放一个,乖乖地站在院子里挨晒。 贾张氏再也不敢出什么幺蛾子,麻溜儿收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衣服、被褥之类的,叫了辆三轮车把东西都拉上,去东直门车站搭车。 今天是礼拜天,街坊们基本都在院里,可贾张氏走的时候却没一个街坊相送,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 燕京人都讲礼儿,这老虔婆在四合院住了30多年,算是这院的老人了,能做到走的时候没一个人相送,也是人才。 论做人失败程度,或许只有前世的许大茂能跟她相比。 大名鼎鼎的通灵法师贾张氏终于滚蛋了。 只可惜并不是永别,那老虔婆说了,每年至少要来看四次孙子。 当然了,看孙子得排在第二位,最重要的还是拿钱拿票,然后在城里美美地吃一餐。 能这样也不错了,秦淮茹毕竟做不出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事,也不可能不准奶奶看孙子。 棒梗是贾张氏的孙子这是事实,血缘关系无法斩断。 当然棒梗愿不愿意见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贾张氏走后,秦淮茹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起来,整个人越发显得精神焕发。 可以理解,一直觉得愧对的傻柱娶了媳妇、贾张氏也走了,心里的负担全都卸下了,能不轻松嘛。 再加上学校马上要复课,棒梗也不用天天在家里无所事事。 时光流逝,很快就到了8月底。 尤凤霞这段时间一直没来过,上次那个“梦”弄得她十分羞臊,有一种无法面对许大茂的感觉。 8月30号中午12点22分,川省甘孜州炉霍县西北,一场6.8级的地震如期而至。 燕京离炉霍足足两千多公里,路途实在太过遥远,李老就没有亲自去现场,只是让地质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提前一个星期前去考察。 经过5月3号十三位名医会诊后,发现李老的动脉瘤随时可能发生破裂或栓塞,建议其避免过于繁重的工作和过多的体力劳动。 虽未亲临,却一直和当地保持电话联系,对那边的情况比较了解。 这次地震发生在甘孜自治州的县城,动员比上次冀省河间要困难得多。 川省民风彪悍,在古代是最喜欢揭竿而起的地方,一言不合就“起义”,就算事先得到了警告,很多人却根本就不相信有地震,依然是我行我素。 我就是要在屋子里吃中饭,你能拿我怎么的! 结果饭吃得好好的,突然地动屋摇,很多人当场就被埋里边了。 不过头铁的毕竟是少数,此次造成的伤亡比前世还是要少得多。 当天晚上7点08分,一次6.0级的余震袭来,又造成了一些人员伤亡。 许大茂的预言再一次应验了,但他并没有提及当天会发生两次6级以上地震。 .................................. 8月31号中午,一辆上海牌轿车朝海淀区紫竹院驶去。 车内只有两个人,徐部长面色沉静,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他是知情人之一,昨天李老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立马就猜到了是什么事。 给崇庆、城都的两个儿子也打过电话了,两地都有震感,但比较轻微,没有人员伤亡。 这次李老召唤,却没有让自己把小许带上,很可能会有些比较敏感的事情。 凭借敏锐的政治嗅觉,徐部长感觉这次见面非同小可。 依然让司机在外边等候,徐部长信步走到小院子门前,按响门铃。 这次开门的却不是许老夫人,而是一位中年妇女,这是李老的独生女。 “哟,李琳来啦,过来看你爸妈的吧。” “是的,我父亲已经在书房等着您了。”李琳把徐部长带到书房,给泡了杯茶就带上了门。 “李老,这次您叫我来...”徐部长话没说完,但其中的意思是显而易见的。 李老神情有些凝重,一字一句地说:“第一次河间,第二次乌恰,第三次炉霍,我下午要去汇报工作。”文学一二 “可是关于这几次地震预测,我并没有足够的理论支撑,也没有足够的科学依据,所以我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汇报,总不能向首长撒谎吧。” “小徐,你也是也是知情人之一,帮我参考参考。” 第 178 章 固所愿,不敢请耳 徐部长心道果然如此,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随着一次又一次地预报准确,肯定会有别的专家产生强烈的好奇——地震预测是世界性难题,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而你又拿不出足够的科学理论依据来论证这个事情,用震前动物异常的借口只能哄一哄平民百姓,那些专家可不会相信这个。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他上次跟许大茂说过,等到合适的时机,上面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或许现在就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看着杯子里因为被泡开而缓缓下沉的茶叶,徐部长脑子飞速转动,不停地推演模拟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还有各种可能会导致的后果。 李老知道徐部长在思考,也不催促,只是翻开一本书看了起来,但明显心不在焉。 之前任职地质矿产部部长的时候,两人就经常往来,十分相熟,徐部长是李老的晚辈。 现在李老已经卸任,不再担任地质矿产部部长。 经过十几分钟的思考,徐部长终于下定了决心。 既然小许有那方面的诉求,这种小事对于人民的生命安全来说简直不值一提,索性帮他一把。 “李老,这件事虽然诡秘,但我觉得还是照实说的好,一个谎言往往要用十个谎言来掩盖,说出实情,让首长自己判断。” 李老合上书,清癯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可是我和小许已经击掌为誓,不把这事告诉任何人,如果我单方面毁约...” “您过虑了。” 徐部长笑道:“小许这个人特立独行,喜欢韬光养晦,不可以常理度之,上半年流脑爆发之前,卫健委曾经发过一本叫《传染病预防指南》的小册子,不知道您是否有所耳闻......” 在流脑大范围蔓延之前,那部小册子就在全国发行了,薄薄的看起来毫不起眼,里面的内容却十分全面而超前。 如今流脑的蔓延之势已经被控制住了,正在逐步收复失地,这本不起眼的小册子在抗击流脑的过程中起了非常积极的作用。 后世甚至有人把这本小册子和《民兵军事训练手册》、《赤脚医生手册》相提并论,并列为六十年代三大神书。 当然这是后话了。 小册子里90%左右的内容都是许大茂提供的,却要把功劳让给朱霖的母亲,自己甘愿隐藏在幕后,这让徐部长对他的印象非常好。 但同时也给他打上了“特立独行”和“韬光养晦”的标签。 李老听得啧啧称奇:“这倒是符合那小伙子的风格,明明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大功劳,却总不愿意暴露在人前,好像在顾忌着什么一样。” “您忘记了?他前妻和儿子可是在香江,他写的那些理论也是西方发达国家的研究成果,如果由他这个外行提出来,未免太过反常。” “而方祯本来就是卫生研究所的研究员,借她的名头再合适不过了。” 李老微微点头,“西方对这种流行性疾病的预防的确很重视,一场鼠疫夺走了2500万人的生命,占整个欧洲人口的三分之一。” “这个小许,思维还挺缜密的,可这次地震的消息应该怎么圆呢?” 徐部长刚好趁此机会提起娄晓娥想带许晓回燕京生活的事。 李老脸上露出恍然之色,哈哈大笑道:“我明白了,看来这小伙子真是个情种,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就为了这点事。” “既然他的要求这么简单,那的确应该实话实说。” 李老皱眉思索一阵,又道:“这事太过离奇诡秘,首长可能不会轻易相信,为了增加说服力,你不妨和我一起去。但得委屈你先在车里坐一会,有了召见才能进去。” 徐部长欣然道:“固所愿,不敢请耳。” ...................................... 第二天,9月1号。 睁开眼一看,6点10分,夏季天亮的早,窗外已经很亮了。 屋外传来了母鸡咯咯的叫声,应该是吴二丫正在给它俩喂食并“收缴”鸡蛋。 这俩老母鸡也算是功臣,来了一年多,加起来起码下了400多个鸡蛋。 今天月头,又到了“开奖”的日子。 许大茂把手搓红,照例献祭了贾张氏一年的寿命,默念签到。 也不知道拿这玩意献祭到底有没有作用,就当求个心理安慰。 “叮,宿主连续一个月签到未间断,月签成功,获得梦境符*9,逆龄丹*1,空间石*1。” 时隔半年,终于又来了逆龄丹,第一枚给了秦淮茹,第二枚给了娄晓娥,这次总该轮到咱了吧。 现在29岁,吃了这玩意就成了24岁,自己本来就不显老,好像没什么太大的效果。 不管怎么样,先吃了再说。 旁边的秦京茹挺着个大肚子仰躺着,还没有醒,许大茂起身先倒水漱了漱口,才把丹药放进嘴里。 说起来也是挺搞笑的,为了小兄弟舒坦,都可着自己的女人了,自己是一粒都没吃上,连什么味儿都不知道。 丹药看起来毫不起眼,黑乎乎的,入口却如娄晓娥说的那样十分清甜,没一会就融化了,变成液体流进了胃里。 然后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不过许大茂对这药的功效是一点都不怀疑,自去洗漱。 说起来8月30号炉霍地震应该已经发生了,只不过燕京离得太远,并没有震感。 上次只说了两次地震的日期,不出意外的话,李老应该会再次召见自己,询问下一次地震的消息。 毕竟每次成功的预报都会挽救一些人民的生命,由不得李老不重视。 未来两年,华夏内陆会进入一段时间的平静期,接下来的四次6级以上的地震都发生在对面那座小岛上,直到69年才是渤海7.4级。 按照徐部长的说法,娄晓娥的事应该快有眉目了。 吃完饭,许大茂回家推上自行车,先一步去上班。 第 179 章 直达天听 秦京茹因为怀孕的缘故不能那啥,而孕妇最喜欢疑神疑鬼了。 为了防止媳妇多想,许大茂每次都是先去上班,秦淮茹晚点再去,反正也不需要她做早餐。 刚出门,就见一辆自行车骑到了门口,后座两边坠着两个绿色的信件袋。 一位邮递员拿出封信,见许大茂就问:“同志,劳驾您回院里跟许大茂同志说一声,拿戳过来取信。” “巧了,我就是许大茂,您帮我看着车子,我家去拿戳。” 秦京茹正在中院绕着圈遛弯,见丈夫往回走忙问怎么了。 “有封信,我拿个戳。” 谁会给咱家写信,不会是丈夫的前妻吧,秦京茹顿时起了疑心。 盖了章,只见信封上寄件人的地址是崇庆市渝中区幸福路56号。 徐颖的家就在那里,串联的时候小队在她家住过两天。 原来这封信是徐颖那丫头寄过来的。 秦京茹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出来了,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封信,但也没开口问。 这小模样看得许大茂暗暗好笑,“想看就看呗,随便看。” 随手把信递给媳妇,打个招呼就骑车走了。 依着徐颖的性子,她不可能在信里写些不该写的内容。 到了主任办公室,刚拿起一份文件准备看,电话就响了。 话筒里又传来徐部长那爽朗的声音,“小许,今天可迟到了啊。” 许大茂一愣,看了看时钟,确实是晚了两分钟。 他上班一般都是7点半准时到,今天因为回去拿私章取信,耽搁了一会。 徐部长居然这么急,掐着点打电话来,怕是有大事。 想到这,一颗心已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开个玩笑,小许,有两件事。一是经市割尾会研究决定,你这个暂代的主任马上就要转正,你做好各项准备。”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许大茂早就听徐部长说过。 本来早就能转正的,只是樊胜利一直在暗中作梗,他才一直挂着个“暂代”的头衔。 如今樊胜利成为了过去式,他也就顺理成章摘掉了帽子。 许大茂说了两句场面话,就凝神等着听第二件事,这才是大事。 “昨天我和李老见了一面,说起了你和你前妻的事......” “今天晚上来我家吃饭吧,咱们见面再说。” 答应一声挂掉了电话,许大茂只觉心跳得更厉害了。 没想到李老把自己的事“直达天听”,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娄晓娥还没有去土耳其身临其境呢。 不过这种事看看电影也能体会,而且梦境里的时间好不容易到了春天,一回溯就又回到冬天了。 今天刚好是9月1号,是和娄晓娥见面的日子,晚上跟她商量一下再说。 经过了几个月,那枚逆龄丹已经被完全吸收,每次看到她那年轻了五岁的容颜,就仿佛回到了新婚的时候。 看来晚上的“商量”得附加上另外一层含义。 中午去招待所餐厅吃饭,秦光誉和秦淮茹都凑了过来。 自打秦淮茹回到餐厅,三个人就一直在一起吃饭。 “许主任,这进了九月,小茹快生了吧?” 看了一眼秦淮茹,许大茂点头道:“是,医生说是9月5号左右,也就这几天了,到时候我让秦姐一直陪着京茹。” “秦姐,打明儿开始我就帮你请个假,等月子坐完了你再上班。” 一听妹夫早有安排,秦光誉顿时面露喜色,有表姐陪着,小茹肯定能万无一失。 没办法,秦京茹身份太“尊贵”了,就跟古代的皇后似的,由不得秦家人不上心。 这些都是早就说好了的,秦淮茹并不意外,只是对秦京茹的身体状态有点担心。 “京茹的骨架纤细,肚子又特别大,我就怕到时候怕生不下来,搞不好得剖腹产。” 对此许大茂倒是无所谓,现在的剖腹产技术已经基本成熟了,不会出什么岔子。 六十年代的剖宫产还未普及,燕京是华夏首都,其实施比例每年都在5%左右,更别提农村了。 果然,秦光誉一听就傻了,结结巴巴道:“剖...剖腹?” “就是这样。”许大茂模仿着汤师爷的动作,以手作刀在肚子上来回切割。 “咕嘟...”秦光誉咽了口唾沫,两眼发直,脸色都开始发白了——生不出来就切肚子,有这么可怕吗。 肚子都切开了,人不是没命了嘛。 秦淮茹没好气地白了许大茂一眼,“有点正形吧你,吓唬光誉干嘛。” 许大茂嘿嘿一笑,低头吃饭。 “以京茹的运动量我觉得没问题,不过具体还得听医生的,就算是剖也得打麻药,医生也会止血,挺安全的。” 秦光誉讪笑两声,又问:“表姐,你说小茹有没有可能是双胞胎,我怎么觉着她那肚子大得有点邪乎。” 许大茂无语,要真是双胞胎,那咱得乐成什么样啊。 可惜那是不可能的,咱没那个好命,还是得一个个的来。 秦淮茹哭笑不得,低声斥道:“别瞎咧咧,人家医生能听胎心的,哪来的双胞胎,说到底还是营养充足,胎儿发育的好。” 秦光誉登时恍然:“难怪呢,我在生产队可从没见过她那么大的肚子。” “我说,你得抓紧啊,别让傻柱那孙子跑你前边了。”说着往傻柱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家伙还是跟马华、刘岚坐在一块吃饭,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 秦光誉顿时老脸一红,吭吭哧哧说不出话来。 “秦姐,下班你跟京茹说一声,我晚上去一领导家,不回去吃饭了。” .......................... 下班后,许大茂应邀来到徐部长家。 自打徐颖离开燕京后,徐家就冷清了不少,那段时间杨阿姨脸上一直带着笑,现在也没了。 徐部长倒是心情不错,满面红光的,精神十分亢奋,那种从内心深处透出来的喜悦感根本遮掩不住。 想来是见到了心目中第二尊敬的人,才让这位年近60的老干部喜形于色。 第 180 章 涨棋 这次来并不是特地来做饭的,但许大茂还是钻进厨房,利用现有的食材用心做出了四菜一汤。 吃饭的时候,徐部长的胃口明显比较好,吃完一碗饭,居然又让杨阿姨盛了半碗。 明显是有些日子没吃到正宗的川菜了。 不让傻柱来做饭,难道还不能下馆子了。 许大茂忍不住问道:“徐部长,我之前让徐颖带话,说让我们厂何师傅一个星期给您做个一两回饭,但是您好像一次都没提过。” 徐部长微微一笑,放下碗,将筷子对齐放在筷子托上。 “好意心领了,现在是非常时期,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能艰苦还是艰苦点的好。 前世徐部长是已经靠边站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经常让傻柱过来下棋做饭。 现在这地位是高了,想满足点口舌之欲却还要顾忌重重,真是有得必有失。 吃完饭,两人来到二楼书房。 说起来已经有大半年没有来这儿了,更没有下围棋,上次还是跟朱霖一起“献策”来的。 以前放留声机的地方空空如也,以前墙上挂着的一些字画不见了踪影,书架也空了一些。 看来徐部长在有意识地自洁,不想被人抓到什么把柄。 “来来来,咱们手谈一局,好久没跟你下棋了。” 徐部长把沙发的坐垫掀开,摸出两个罐子来,又拿出一张纸棋盘。 许大茂看得心中暗笑,这放个围棋还得躲躲藏藏的。 “是,自打去年串联回来之后,就没跟您下过了,说起来手还挺痒。” 一听“串联”这两个字,徐部长的手就是一顿,脸上也浮现出追忆之色,肯定又想起了孙女住在这里的那段快乐时光。 “说起来你们就是去年的这个时候离开燕京的吧,” “差着三天,今天是9月1号,去年是9月4号上午出发去丰台火车站的。” 徐部长微微点头,怀念道:“真希望小颖能再来住个一年半载的。” 那小丫头伶牙俐齿,能说会道,个性十分鲜明,确实挺招人喜欢的,只是这个愿望可能近几年是没法实现了。 摆好棋盘,徐部长执黑当先落下一子,两人你一手我一手厮杀起来。 下了一会才发现徐部长的棋力见长,用的是以前从来没用过的定式。 脑子一转就知道了缘由,忍不住笑道:“徐部长,看来我送您的那本棋谱没白买啊!” 徐部长笑而不语,只是加紧进攻,许大茂抱着固有观念,一开始轻敌了,渐渐应付得有点吃力。 一盘棋下完,许大茂输了两子。 “哈哈哈...”徐部长仰天长笑,十分得意。 忍着大半年没切磋,一直在潜心研究,如今果然一鸣惊人,成功干掉了小许。 “说句托大的话,您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许大茂竖起大拇指。 天地良心,这次他是真没让棋,主要是一开始就落入了下风,再想扳回来就很难了,最终无力回天。 “那本霓虹棋谱确实有点意思,我潜心研究一年,终于有了些成效。” 许大茂笑道:“您这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其实我推荐给您的那位何师傅也会下围棋,棋力还不弱。” “是吗,一个厨子还会下围棋?”徐部长眼睛一亮,很有些意动,不过想了想还是推脱道:“还是过段时间,时局稳定了再说吧。” 67年的夏天,燕京局势波谲云诡,让人看不懂。 “还有个事,去年你带来的那个小丫头,她母亲方祯过几天就会被调到卫生部本部工作,级别是正科。” “你抽个时间去一趟她家,让她不要急着站队,专心工作就行。有我的关系在,应该没人会为难她。” 许大茂答应一声,心道徐部长这手伸得可挺长的,连卫生部都掺和进去了。 方祯以前就是个研究员,经徐部长举荐给卫生部部长钱老之后,倒是打上了徐部长的烙印。 徐部长现在如日中天,这对朱霖家也算是好事了。 “说正事吧,我昨天见到二号首长了...” 许大茂心中一凛,忙正襟危坐。 可惜话说到一半,楼下传来了汽车鸣笛声,这声音怎么这么像徐家那辆上海牌轿车呢。んttps:/ 徐部长脸色一变,丢下旗子,大笑着站起身:“李老来了,咱们下去迎接他老人家。” 本来许大茂还在纳闷,为什么李老没有让自己去他家。 上次只透露了8月30号炉霍地震的消息,难道他老人家就不想知道下面两次六级以上地震会发生在哪里吗?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李老怎么不早点来,我也能做几个好菜略表尊敬之意。” 徐部长边下楼边道:“李老的女儿女婿来了。” 言下之意就是人家一家人要共进晚餐。 许大茂点点头,李老的独生女儿和女婿他也有所了解,一门三院士,堪称传奇。 出了大门,只见李老穿着一件短袖衬衣,正在陈秘书的陪同下,站在庭院中央四处张望。 徐部长的个子比较高,此时将腰微微弓着,大笑着走上前去。 “李老亲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许大茂也招呼了一声“李老”。 李老跟两人握了手,望着面前的三层小楼,笑容中似乎带着几分揶揄。 “这可不是寒舍,你这院子可比我那小院大多了,小楼也气派。” “真是汗颜,以您的身份地位,想住什么样的房子都行,只是您老高风亮节,对身外之物不在意罢了。” 寒暄一阵,几人来到二楼书房,陈秘书给泡了杯茶,又给许大茂的杯子里添了水就退了出去。 随着门被带上,书房里的气氛似乎有些凝重了。 徐部长看看时钟,直截了当道:“李老,您说吧。” 李老点点头,面色凝重地说:“小许,果然如你所说的,8月30号,川省炉霍县发生了6.8级地震,遇难人数还没有完全确定,但应该不会超过100人。”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许大茂现在对那本地震目录已经完全相信了。 至于为什么有预报还会有遇难者,只能说有很多人头铁。 第 181 章 是时候出趟差了 前世75年辽宁海城遭遇7.3级地震,明明发出了预报,官方做了大量宣传动员工作,却还是有1328名遇难者。 地震覆盖区域人口800多万,如果没有那次预报的话,据估计遇难人数将超过20万。 那次地震给燕京人的印象太深刻,以至于后来塘山的时候,很多人都以为是海城那边又震了。 当时在四合院里,傻柱穿着雨衣跑出去打听消息,一大爷问有没有打听到震中在哪,傻柱就说“有人说好像是营口、海城那边吧。” 这次也是一样,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头铁不信邪的人什么时候都少不了。 李老仔细观察着许大茂的神色,见他面色淡然,只是点了点头便再无反应,心中愈发惊骇。 这种神奇的事果然是真的! “小许,我想问问下一次六级以上的地震会在哪里发生。” 许大茂很光棍地一摊手:“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李老霍然站起。 旁边徐部长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了,这个小许,关键时刻掉链子,不是丢我的脸嘛。 许大茂目光一扫,把两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这难道就是升米恩斗米仇吗,都养成依赖性了。 当然用这个作为比喻不太恰当,李老也是为了华夏人民的生命安全,并不是为了私利。 “因为我跟我前妻距离上次见面已经快一年了,我也不知道最新的消息。” 这是许大茂有意为之,目的就是想去香江一趟,实在是太想念许晓了。 跟娄晓娥倒是经常能见面,可儿子却见不着,时隔大半年,也不知道那小子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还有个原因就是娄晓娥现在急需纸尿裤里的材料,也就是所谓的高吸水树脂的样品来进行化验,同时还需要高吸水树脂的制备方法。 随着科技的发展,高吸水树脂的制备方法早已不是秘密,后世有五种主流方法。 分别是水溶液聚合法、反相悬浮聚合法、反相乳液聚合法、本体聚合法以及辐射交联聚合法。 以六十年代的科技水平,能实现的只有水溶液聚合法和本体聚合法,这两种方法都是纯化学的方式,不需要什么高科技设备。 纸尿裤好说,随时可以买,几种制备方法的参考文献也早就打印出来了,厚厚一大摞,可就是没法送到娄晓娥手里。 用邮政包裹寄到宝安县,然后娄家派人去拿,这种方法也和娄晓娥讨论过。 理论上是可行,但这玩意是跨时代的产物,就怕路上出什么岔子。 而且用邮政包裹往那边寄东西会留下痕迹,如果被有心人知道了,多少会起疑心。 还是亲自送过去比较安全。 “原来如此。”李老一听觉得有理,心中失落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缓缓坐下。 徐部长对许大茂非常了解,心念一转就知道这小子在故意拿捏,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上次那套《倚天屠龙记》的出现,已经说明他和香江那边有联系,不然书是哪来的? 总不可能是在内陆买的吧。 现在做出这种姿态,无非是想去香江看儿子罢了。 看来为了华夏人民的生命安全,是时候让小许出趟差了。 ....................................... 回到四合院已经7点多了,大部分街坊都摇着蒲扇在外头乘凉聊天。 “许主任,今儿回来的挺晚的啊。” 一走进院子,街坊们就纷纷打招呼。 自打上次在院子里发飙之后,街坊们看他的眼神就有点不一样了,基本都是又敬又畏。 一言不合就叫保卫科来抓人,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把贾张氏赶走了。 后来一次更夸张,保卫科的人都露枪了,这些平头百姓怎么可能不畏惧。 但许大茂不在乎,各过各的日子,咱以前是什么态度,以后就是什么态度,咱不欺负人,你们也别招惹咱。 中院是四合院的正院,面积最大,秦京茹挺着肚子扶着腰在院里转着圈走路,秦淮茹和冉秋叶坐在秦家门口聊天。 汤圆走路比8月上旬稳了一些,此时正被槐花带着玩。 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总会让人的心情变得很好。んttps:/ 回到家,从抽屉里拿出徐颖那封信,字数还不少呢,整整两页。 这还是徐颖回家之后,寄来的第一封信,里边果然没有说什么不该出现的内容。 无非就是说说在崇庆的生活,怀念一下串联途中的过往,并恭喜自家多了一个妹妹,最后还说了一点崇庆本地流脑防治的情况。 按信里的说法,她现在天天出门都戴口罩,是那种棉布的,可以清洗,三个口罩换着戴。 现在她可成了名人,五个队员的合影还上过报纸,搞得学校里个个都知道她是燕京第一只徒步远征队的队员,这可算是衣锦还乡了。 看着信里时不时出现的“川话”,特别是把“父亲”写成“老汉”,许大茂忍不住微笑起来,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个小丫头的身影。 很多人都说男女之间不存在有纯友谊,对此许大茂表示不认同,他对徐颖压根就没有那方面的心思,这应该算是纯友谊吧。 笔走龙蛇,刷刷刷写完回信,准备放进信封,想了想还是放在外边。 得让秦京茹看一遍,不然怕得起疑心了。 想了想又拿出一张信纸和邮票,同城寄信只要四分钱的邮票,给朱霖写封信得了,免得单独跑一趟。 看到邮票,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大名鼎鼎的《祖国山河一片红》,明年11月25号就会发行,到时候得买一些。 毕竟一枚就值几百上千万的邮票,错过就太可惜了。 据网上的说法,这枚邮票发行后很快就被收回了,流落到社会上的大概只有500枚左右。 但那也只是网上流传的说法,实际情况谁又能说得准呢。 掏出手机,将这件事记在了备忘录上。 第 182 章 冰糖葫芦 又开始给朱霖写信,在信中将徐部长的话一一注明,想来那小丫头看到这封信肯定会高兴。 本来一家人都会被下放到晋省,现在只有朱父一个人被下放,母亲因为抗击流脑有功,反而要升职称,上哪儿说理去。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改变别人的命运总会让他有一种成就感,特别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那种。 眼瞅着马上要写完了,槐花过来叫,说有事要商量。 看看手表都8点多了,许大茂微觉奇怪,这大晚上的会有啥事。 来到中院,秦家姐妹、傻柱两口子还有于莉正坐在一块,人手一个蒲扇,十分悠闲。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秦京茹想给孩子取个乳名,像汤圆一样。 乳名确实应该在孩子出生之前就取好,汤圆那是属于特例,属于秦淮茹灵机一动的产物。 其实按燕京的传统,应该是叫元宵,而不是汤圆。 元宵跟煤球差不多,是用簸箕摇出来的,汤圆是用手揉出来的,比元宵圆。 但当时吃的是盒装的汤圆,再加上偏旁和名字对应,叫起来也可爱,许大茂立马就同意了。 如今未出生的孩子要取小名,偏旁自然也得对应。 把这要求一说,秦京茹奇道:“为什么一定要带草字头?” 许大茂自然不能说自己有点强迫症,想追求完美,只是讪笑道:“和你的名字配套嘛。” 冉秋叶恍然道:“许主任的意思是京茹的茹字是草字头,乳名也得用草字头。” 秦京茹无语,大名也就罢了,没听说过连小名都要配套的。 但第一个孩子说好了都听丈夫的,于是几人就你一言我一语地出主意。 于莉笑道:“哟,我这名字刚好是草字头,小时候爸妈都叫我小莉,我是茉莉,我妹妹就是海棠。” 傻柱一听“海棠”俩字就缩了缩脖子,有点心虚,因为自家妹妹把自己和于海棠搞过几天对象的事告诉了冉秋叶。 好在冉秋叶非常大度,表示既往不咎。 秦京茹没接茬,莉莉一听就是女孩名字,她可不愿意相信自己怀的是女孩。 草字头的字很多,但似乎都不怎么适合拿来作为小名。 看着媳妇热心地帮许大茂想名字,傻柱有点不爽,再加上他肚子里没几滴墨水,碰到这种情况是一句嘴都插不上。 秦淮茹想了半晌,突然想起一个名字好像比较可爱,这个字后世用的特别多。 “要不叫萌萌吧,草字头下面一个明天的明。” “萌萌?”秦京茹脸色一下就有点不好看了。 取这个娘们唧唧的小名,是笃定我肚子里是个女孩吗,这是瞧不起谁呢。 “姐,这个小名跟莉莉一样,只适合闺女吧,男孩好像不太合适。” 傻柱眨巴眨巴小眼睛,乐了,但不敢笑出来,只能低下头去。 是闺女最好,回头咱立马添个大胖小子,到时候就又能压许大茂一头了。 不过想归想,这货还是有一定的求生欲望的,并没有把心里所想说出来。 这种话忒得罪人了。 冉秋叶道:“京茹,萌这个字代表植物发芽然后茁壮成长,并不是只有女孩才能用。” “话是这么说,可这个字一看就是女孩用的。” 许大茂也觉得男孩用这个不好,太娘炮。 “要不把这个当备选吧,咱们再想一个。” 正主儿都发话了,几人又开始七嘴八舌讨论开了。 还得是语文老师,词汇量就是大,冉秋叶突然想到一个词,在脑子里转了转,发现还挺好。 “许主任,京茹,我想到了一个词,看看你们觉得怎么样。” 咱的“亲妹妹尹冬梅”发话了,那定然是极好的。 “葫芦,谐音福禄,同时葫芦籽多,代表多子多福;再就是古人多用此物寓意长寿,是个特别吉祥的物件。” 秦京茹眼睛一亮,顿时忙不迭道:“这个好,这个好,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陆游有诗云:葫芦虽小藏天地,伴我云云万里身,这词确实不错,男孩女孩都能用。” 许大茂觉得这名字挺好,主要是寓意好,也吉祥。 以前就曾经想过把自己的孩子比作葫芦娃,本打算生7个,娄晓娥和秦京茹一人三个,秦淮茹一个。 不过那是以前的想法,现在看来,7个名额好像不够。 秦淮茹默默咀嚼几遍,展颜笑道:“还得是老师,这知识面就是广。” 冉秋叶笑道:“嗐,主要是家里有个酒葫芦,是柱子以前打散酒用的,我一下就想起来了。” “汤圆寓意幸福团圆,阖家美满;葫芦寓意福禄绵长,儿孙满堂,您家的日子以后肯定会越过越好。” “借你吉言了,傻柱,你得多看书多学习啊,瞧瞧你媳妇这水平,还押韵...” 真不愧是语文老师,这马屁拍的人心里简直舒坦极了。 没见秦京茹的圆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嘛。 傻柱一听看书学习就头大,只得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两声。 “不过冉老师刚刚说的幸福团圆,我倒是想起一首歌,里边刚好有这俩词儿,还有葫芦这个词。” 秦京茹眼睛一亮,这种吉祥话谁也不嫌多啊,“不如你唱来听听。” 这么多人在场,许大茂有点不好意思,他可没尤凤霞那种张嘴就来的本事。 为了媳妇高兴,也只能勉为其难,“那我就哼哼几句,这是我以前听一卖糖葫芦的大爷唱的。” “都说冰糖葫芦儿酸,可酸里面它裹着甜...” 歌词简洁明了,曲调欢快,秦京茹眼睛倏地一亮,竖起了耳朵,其他人也听得很认真。 只有秦淮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这首歌她听过,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许大茂把后世的文化作品拿到这里来用。 以前也曾经问过,要不要把后来出的那些红歌拿来唱,比如《东风吹战鼓擂》、《美国兵是废货》之类的,那样岂不是名利双收。 结果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理由是太反常,不符合他的人设。 头一次引用后世的文化作品却只是为了给孩子取小名,看来“低调”这两个字已经深入这家伙的骨髓了。 第 183 章 由俭入奢易 “糖葫芦好看它竹签儿穿,象征幸福和团圆,把幸福和团圆连成串,没有愁来没有烦。” 秦京茹听的眼睛发亮,反手一把握住丈夫的手,激动道:“太好了,我决定了,就按冉老师的来。” 已经快9点了,几人说笑一阵就散了场。 两口子一回到家,傻柱就问:“我说叶子,这么好的名字应该给咱们家孩子留着才对,怎么...” 这货刚才就有点不爽,按冉秋叶那个说法,好事都被许大茂占全了。 “咱们的孩子以后得取个积极的名字,福禄什么的都是四舅,也就许主任不怕,再说汉字不多的是嘛。” 冉秋叶丝毫不以为意,反而觉得傻柱有点小心眼。 “让你多看书多看书,看得多了自然就懂得多了,以后孩子的名字由你来取,不过最后还得我来拍板。” 傻柱一阵头大,怎么又扯到看书上来了。 回到家,秦京茹一脸的喜滋滋。 “以后我儿子就叫葫芦了,还真挺可爱的。” “咱家孩子全成吃食了,不过也挺好,丰衣足食嘛,搁最困难那会,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都能吃饱,吃什么无所谓,能吃饱就成。” 许大茂笑道:“那你的愿望也忒简单了点。” “对于你是简单,可对于我来说,一点儿都不简单。”秦京茹的眼睛亮晶晶的,表情异常严肃。 “你没经历过最困难的那几年,根本想象不到的,我什么都吃过,蝗虫、老鼠、棒子梗、红薯藤、麦麸......” 农民们刚刚习惯吃大锅饭,敞开肚子随便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结果好日子没过多久,最困难的时期就来了。 那种从天堂一下掉进地狱的落差足以把人逼疯。 “我家人多,有点吃的我妈总是可着我几个哥哥,每次给他们吃东西的时候,总是让我出去玩。” 秦京茹说着眼睛都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哭腔:“所以能过上现在的日子,我真的很感激你。” “都过去了,咱们夫妻之间说这些干嘛。”看媳妇似乎有点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许大茂很心疼,把她拥在怀里。 肚子太大都没法抱实了。 “我去接水帮你擦澡,一会再按按腿,都有点肿了。” ..................................... 许大茂将手上提着的袋子全扔到沙发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仔细着点,别把我的东西弄坏了。” 娄晓娥不轻不重地斥责了一句,开始把衣服往小房里收。 那小房完全成了她的衣帽间了。 “我说娥子,你这姿本主义大小姐的做派是不是应该改一改了,光春装就买这么多,你穿的过来吗?” 这娄晓娥自打变得年轻了,就好像打开了某个开关,变得特别臭美,每次来就是买买买。 化妆品,衣服,包包加起来花了快二十万了,相当于余额宝两个月的收益。 由俭入奢易,纸醉金迷的香江和繁华的现代都市很轻易就能改变一个人的思想。 上次去香江,衣柜里她的衣服就特别多,全是才买的新衣服,明明怀孕了却还要专门找裁缝做特制旗袍。 此时的娄晓娥长发披肩,身穿白色衬衣加浅绿色小香风外套,下身烟管裤,显得双腿修长,妥妥一都市白领丽人。 相比较而言,秦淮茹对服饰倒是没有什么要求,买什么她穿什么,就算是穿着臃肿的棉服也一样安之若素。 娄晓娥眉头一挑:“怎么,你舍不得啊,你不是靠着不光彩的手段赢了几千万嘛,我就花了点利息而已。” “钱是不多,主要是这种心态。”许大茂斟酌着用词,“我感觉这一年多的时间你变了很多。” “由奢入俭难,倒不是别的,我主要是怕你回到了内陆会不适应。” 想回内陆生活是娄晓娥主动提出来的,为此许大茂操了很多心,甚至不惜透露地震的消息。 如果到时候她自己反而无法适应,那就有点搞笑了。 娄晓娥根本没意识到问题所在,满不在乎道:“放心吧,你也不想想我嫁给你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到了大院又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很会适应环境的,只要咱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一起,粗茶淡饭我都乐意。” 这话也对也不对,娄晓娥嫁到大院之后经常发脾气,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其实归根到底就是在宣泄心中的不满。 当时自己和娄晓娥并没有什么感情,这段婚姻是娄半城拍的板,主要是看中了自己这个贫民的出身和工人的身份。 娄晓娥其实是不太愿意的,一方面瞧不起自己这个放映员,另一方面也瞧不起四合院的生活环境。 毕竟她们家以前的生活条件太好了,到了大院别的不谈,连个厕所都没有。 刚结婚那会她就死活不愿意去倒痰桶,最后还是自己去倒的,结果被傻柱嘲笑了好几天。 只是发泄归发泄,时不时还来点家庭暴力,却并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除了不会做饭,家务活也做,也不朝三暮四,总体来说还算是不错。 现在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许大茂也就不再提这事。 “说正事吧,我可能是十五到二十号左右去香江,到时候提前告诉你。” 因为香江大学9月初就会开学,娄晓娥要去上课,每天中午、晚上才回家。 其实许大茂对她所谓的上课表示怀疑,化学不像文学,不懂就是不懂。 之前都没接触过,就凭这段时间自学的内容,能听得懂嘛。 娄晓娥神色变得郑重,正色道:“现在香江局势不稳,自打五月六号开始的各种活动正如火如荼,时不时街上就会有炸弹,你一定要当心。” 这一点许大茂也清楚,后来人们管香江这场乱象叫“六七暴动”,据说还死了不少人呢。 第 164 章 住院 “没事,我又不搭车,就腿着上你们家,看见举旗游荡的人群我避开就得了。” 娄晓娥点点头,“对了,让大姐也写封信一起带过来,我爸这两天念叨好几次了。”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许大茂满口答应,“只是你搞出这么大动作,弄实验室什么的,你爸妈不会怀疑吗?” “我爸对我深信不疑,我的决定他都是无条件支持的,搞的我那俩哥哥对我还有点意见,主要是他们都不相信我能发明出来高吸水树脂,都以为我在瞎胡闹。” “他们眼馋李超人的玩具生意,也想分一杯羹,可我们这点家底,怎么竞争得过人家李超人。” 这倒是实话,李超人的长江塑胶厂从57年开始,每年的营业额都超过了两千万港币。 64年推出塑胶玩具,单单64年一年塑胶厂的销售额就超过了五千万港币,堪称巨无霸了。 上次许大茂买的塑料玩具士兵和线控赛车都是长江塑胶厂生产的。 娄家总资产满打满算才不过四百多万,要跟这种巨头竞争,确实得掂量掂量。 许大茂沉吟道:“确实,想要迅速发展,就得做人家没做过的东西,玩具这一块就算咱们有新点子,也不一定能占多少份额。” “做纸尿裤和卫生巾绝对是一本万利,光卖专利就能赚个盆满钵满,再加上华夏这个庞大的市场,未来的前途不可估量。” “嗯嗯!”娄晓娥眼睛放光,连连点头。 “我已经研究过了,哪怕到了现在,以华夏女人的思想都接受不了卫生棉条那种奇怪的东西,以后华夏还是卫生巾的天下。” 道理是没错,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前世娄晓娥刚到香江的时候并没有获得什么机会,主要是什么都不会,所以只能去上大学。 直到后来毕业了才慢慢获得了一点资源。尽管如此,娄晓娥后来回内陆的时候,所能支配的产业也只有整个家族的五分之一左右。 娄半城还是那种华夏老传统思想——儿子才是继承人,如今能给娄晓娥这么大的信任,还真是出乎意料。 “我过段时间要去趟香江,到时候把高吸水树脂的样品给你带去。” 娄晓娥大喜,一个劲地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有了样品,我的进度就快得多。” “反正我要69年才回燕京,这两年的时间我得利用好,一定要把卫生巾和纸尿裤生产出来。” 娄晓娥双目炯炯有神,因为年轻的俏脸上全是憧憬之色。 香江经济在六十年代末期复苏,七十年代开始腾飞,马上就要迎来最好的时代。 只是看着神采飞扬的娄晓娥,许大茂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要是回燕京生活,那香江的事业自然就得放弃,在院里住着一天到晚就是家长里短,她能安于现状吗。 莫非她境界特别高,现在的摩拳擦掌,未来的大展宏图只是为了实现自我价值? 但不管娄晓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不会反对。 ............................... 临近9月5号,许家人明显紧张起来,秦京茹的预产期马上就要到了。 去年娄晓娥的预产期是11月3号,结果提前三天就见了红;秦京茹却相反,整整推迟了三天才有了分娩的迹象。 秦淮茹在家里坐镇,丝毫不慌,让棒梗去街上叫了辆平板三轮停在院门口。 毯子之类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全部弄上车,三轮车直接奔六医院去了。 下了班,许大茂从招待所餐厅出来,提溜着两个保温桶,骑上自行车往六医院去。 秦京茹今天已经住院了,丈母娘在家里照顾孩子没法陪护,便提前给秦淮茹请了一个月的假。 生孩子这一块秦淮茹特有经验,姐俩关系又好,有她在能极大地缓解秦京茹的紧张和不安。 连麻药都不打,就硬扛着,进医院两个多小时就生下了汤圆,生猛的小寡妇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 很快就到了大二条胡同,这条胡同65年改名交道口北二条,运动开始后又被改成红日北路三条。 两年之内换了两次名字,弄的附近的居民无所适从,大家按习惯还是管这条胡同叫大二条。 燕京市第六医院就位于大二条,其前身是美国基督教长老会于1885年创办的“妇婴专科医院”,在妇科和产科这一块特别擅长。 秦京茹在这儿生孩子还是很安全的。 对这里许大茂已经很熟了,前世也曾经因为秦京茹假装小产而来过几次。 他到现在都想不通,这里的医生怎么就怎么大胆,连这种假都敢造,万一被揭穿,那是要挨批评的,搞不好还会被开除。 一旦被开除就有了污点,这饭辙再去哪里找呢。 只能说秦淮茹的关系太硬了。 轻车熟路地来到三楼干部病房,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边有说话声。 推开门,房中三个女人同时抬起头来。 秦家姐妹俩不用说,还有个五官秀美的小丫头,俩小辫垂在脑后,穿着件蓝白条纹的海魂t恤。 她一看见许大茂进来,马上像看见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东西一样,瞬间低下了头,手脚也有一种无处安放的感觉。 正是尤凤霞。 都快一个月没见到她了,这个小辫子的发型没有披肩发好看,那次的惊鸿一瞥是唯一的一次。 哪怕是在串联路上居住条件再差,那三个丫头也是把头发弄得整整齐齐才肯出门。 “哟,小霞来啦,你怎么知道你姐住院了?” “我妈中午去招待所餐厅买菜的时候听说的。” 尤凤霞抬起了头,但眼神依旧躲闪,说话的时候都不敢正眼看人。 看到姐夫就想起了梦里的情景,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不是说梦一般过几天就不记得了嘛。 我那次是在做梦,我那次是在做梦... 自我催眠完毕,总算感觉坦然一点了,但还是有些不自在,心中已经萌生了去意。 看见姐夫提着两个保温桶,便顺势起身告辞:“我就过来看看我姐,这就回去了,我妈饭都快做好了。” 这回轮到许大茂不好意思了,讪笑道:“事先不知道你来了,不然我就多带一份饭菜了。” 尤凤霞毫不在意,地说了几句“安心待产,回头再来看你”之类的话,就起身告辞。 第 165 章 拉郎配 “我送送你吧。”许大茂将保温桶给秦家姐妹一人一个,跟在后面就出了病房。 看着被带上的病房门,秦淮茹在心中暗叹一声,那小丫头怕是要一门心思往那家伙身上贴了。 之前一直好端端的,那家伙一进来就开始紧张,手足无措的,这要是没点事,谁信啊。 真是的,要说缺乏父爱,认个哥哥不就行了嘛,也不至于把自个也搭进去吧。 好好的一个姑娘,又漂亮又有才华,都能写小说了,却想给个大十几岁的男人当傍家儿,也不嫌丢人。 秦淮茹酸溜溜地想着。 她知道像许大茂这样有钱又会撩的男人,以后身边的女人肯定少不了,但肯定不希望他身边的女人太多。 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准备找多少个,回头得问问...... 秦京茹对表姐的想法一无所知,只是擦了擦手,打开保温桶一看就乐了。 “今儿菜真好,还有辣子带鱼,我正好想吃辣的。” “想吃你就多吃点。”秦淮茹收拾心情,笑呵呵地夹了两块带鱼给表妹。 “你得多吃点,不然明儿哪来的力气挣命。” “挣...挣命?”秦京茹眼睛睁大,有点被这个词吓着了,有这么夸张吗? 秦淮茹自知失言,这不是制造紧张气氛嘛。 “嗐,这个挣是挣钱的挣,命就是孩子的命,所以叫挣命。” “原来是这个挣命啊!”秦京茹松了口气,生孩子而已嘛,家家都是三四个,哪有那么可怕。 随即又想起一件事来,忙问:“姐,我最近老想吃辣的,会不会是个丫头啊。” “都啥时候了还在乎这个,你们家许大茂是什么样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小子丫头他都特喜欢,甭担心。” 秦京茹自然知道这一点,只是作为母亲,出于本能就会对胎儿性别产生好奇,就跟开盲盒似的。 “盲盒”里的东西马上就要揭晓了,心中也越发忐忑期待。 许大茂把尤凤霞送到了医院的院子外边,路上小丫头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 “那什么,你赶紧回去吃饭吧。” “我已经在厂里吃过了...对了,那书有没有带过来,完全不够看啊。”说着眨巴了两下眼睛。 医院门口站着好几个人,说话不太方便。 不过尤凤霞秒懂,自己的作品被人肯定特别让人兴奋,但还是努力装出淡然的样子,不能破功。 “我又带了两本过来了,在我姐那呢。” 实在是忍不住,又微带得意道:“淮茹姐一听我在写小说,立马就拿过去看,还一个劲地打量我,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可乐死我了!” 是美死你才对吧,写个小说而已,有这么凡尔赛嘛。 好吧,我承认以16岁的年纪,能写出这样的文章确实挺了不起。 后世的中学生也有在西红柿等免费平台上发布作品赚零花钱的,但后世网络发达,各种资料应有尽有,创作门槛非常低。 许大茂朝小丫头竖起大拇指,“加油,希望能早日看到你的大结局。” “行,我一定努力写。”尤凤霞微笑点头,只是笑容里带着几分勉强之意。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之后,突然觉得写小说没多大意思。 创作的目的是想写出自己想要的结局,然后把自己代入,可姐夫说那个愿望不是不可能实现,那干嘛还要借小说来完成。 而且有了读者就要顾忌别人的看法,不能像以前那样放飞自我了。 还背负上了“被催更”的压力,找不到以前那种想写就写,不想写就不写的放松状态,有时候越急越写不出来。 这丫头毕竟是新手,新手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顾虑。 笑容里的那股子勉强许大茂并没有发觉,还以为她还在害羞呢。 尤凤霞犹豫一会,还是问出了那个想了很久的问题。 “姐夫,你为什么要把那个预防传染病的功劳让给朱霖的妈妈?” 这个朱霖,什么时候和尤凤霞关系这么好了,连这种事都说,上次明明让她保密来着。 许大茂反问道:“这事你有没有跟别人说?” “没呢,朱霖嘱咐我了,我连我妈都没告诉。” “这就对了,这事你知道就行,具体原因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说起这事就得扯上香江的幌子,许大茂打算以后再坦白,得让她心甘情愿才行。 总不可能借着做梦的由头稀里糊涂把人家骗上床吧,那样就太不地道了。 现在的姑娘对名节无比看重,搞不好就得出人命。 “哦,那好吧!”尤凤霞有点失望,但许大茂信用度一直很高,她也没怀疑。 两人道别后就回到了病房。 秦淮茹已经吃完了饭,正在低头看着一个笔记本。 “秦姐,刚刚小霞管你叫淮茹姐呢。” 想想也挺有意思的,秦淮茹的年纪是尤凤霞的两倍还多,居然成了“姐”。 “辈分不能乱嘛,不过说真的,那丫头真是有才华,小小年纪都能搞创作了,关键是写的还不赖。” 秦京茹边吃饭边随手翻着笔记本,“我觉着还是原著好看,这写的太乱,我接受不了。” 她受原著影响,代入小龙女太深,对这种“歪门邪道”并不是特别感兴趣。 在她的观念里,杨过的妻子就应该是小龙女,别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他。 郭芙这个女人,武功低微,粗鄙鲁莽,把杨过的膀子都给卸了。 你犯了错误就好好弥补呗,结果那女人却毫无悔意,跟没事人似的来上一句“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就这种女人却还要搞个什么“过芙”,那不成了拉郎配,乱了套嘛。 现在郭襄还没有出生,秦京茹不知道尤凤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还以为她只是因为喜欢郭芙,才把大量的笔墨花在她身上。 真是搞不懂,郭芙那种无知浅薄的女人也会有人喜欢吗,这眼光真是独特。 第 166 章 护犊子 秦京茹大谈特谈,把郭芙说的一无是处,听得许大茂直想笑。 这丫头点评别人倒是挺溜,却没想到她自己其实也是那种“无知浅薄”的女人,不照样有人喜欢。 “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原著人物塑造得太深入人心,这种以原著为背景的小说注定会有很多人不喜欢的,不喜欢看就不看,就这么简单。” 许大茂看过后世很多网络小说,对这种同人倒是能接受,任何角色都有成为主角的潜质。 贾环那种小透明都能当主角,甚至连武大郎那个矮冬瓜都能成为主角,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秦淮茹插话道:“其实杨过在遇到小龙女之前,对郭芙是非常倾慕的,小说里有很多地方都有体现。” “只是他性格自卑而敏感,又是孤儿,郭芙是名门之后,父母双全,他不敢把这份感情说出来。” 许大茂诧异地看了一眼秦淮茹,这娘们心思真细腻,连这都看出来了。 杨过的确喜欢过郭芙,不过那只是一种年少慕艾,算不得真正的感情。 郭靖还想把郭芙许配给杨过呢,如果没有小龙女的话,或许能修成正果。 但也没那么容易,黄蓉一向厌恶杨康,连带着不待见杨过,她那一关可不好过。 小说就是要有冲突矛盾,而郭靖一向搞不定黄蓉,这就导致了可以写的地方很多。 尤凤霞的小说就是以杨过和郭芙的感情为主线,情节和原著已经大不相同了。 好好的一个侠义小说,却被写成了言情为主,武侠为辅。 许大茂把手上的存稿全看完了,已经决定把它当做女频小说来上传,今天晚上就行动。 将目光转移到秦京茹那鼓鼓的肚子上,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起来。 如果只有夫妻俩,这种亲昵的动作不会让秦京茹害羞,可表姐还坐在旁边呢。 偷偷瞟了一眼,表姐只是专心看着笔记本,并未察觉。 “现在肚子多久疼一次?” 一提这个,秦京茹的圆脸就皱成了一团,“差不多一个钟头一次吧,疼起来可要人命了,生孩子真是个苦差事。” 秦淮茹安慰道:“女人都有这一遭,应该快了,估摸着明儿,最迟后儿就该生了。” “唉,咱们女人真是太痛苦了,不但每个月要...” “疯丫头,胡咧咧什么呢!?”秦淮茹见表妹居然口不择言,慌忙阻止。 这种女人家的隐私事是能这么大喇喇说出来的吗? 秦京茹却压根不在乎,大大咧咧道:“这有什么,大茂又不是没见过。” “那什么,我去刷碗。” 许大茂有点尴尬,正好秦京茹也吃完了,便提溜着两个保温桶出了病房。 想起千里之外的娄晓娥,不知道她的工厂什么时候能正式生产,连秦京茹都抱怨不方便了。 在水池边刷完保温桶,刚回到走廊上就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东张西望。 正是自家爹妈,老娘还提着一袋苹果。 中午让棒梗搭车去传个话,没想到二老这么早就来了。 .............................. 第二天,秦京茹的宫缩渐渐由一个小时一次变成了十几分钟一次,最后变成了几分钟一次。 第一次生孩子,这把秦京茹给熬慆的,都给疼哭了。 到了下午4点多,医生觉得差不多了,终于不用再受煎熬。 因为秦淮茹在六医院有熟人,再加上许大茂的身份,医院方面破例同意让秦淮茹陪着一起进产房。 但只能在床头坐着,不能大声说话,不能干扰医生的工作。 四名护士抬着担架,秦京茹躺在上“哎哟哎哟”地叫唤着被送进产房,秦淮茹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 临进门的时候,她回头望了一眼,做出一个ok的手势并轻轻点了点头。 许母看不懂,纳闷道:“淮茹丫头那手势是啥意思?” 还“淮茹丫头”,真是母凭子贵,这给许家生了孩子,地位立马就提高了,连称呼都变得亲热起来。 许大茂往椅背上一靠,懒洋洋地说:“那是洋手势,意思就是让咱们别担心。” 今天是9月9号礼拜六,按道理得上班的,他给自己请了一下午的假,反正厂里没人敢说他。 木头条子的椅背,硌的人背疼。 许母轻轻拍了一下儿子,斥道:“你还真一点都不担心啊?京茹屁股没淮茹那么大,肚子又特圆,可能会有点艰难。” “没事儿,我跟医生说了,尽量顺产,实在不行就剖。” 许大茂也不是完全不担心,只是经历过两次这种过程,心态比以前好多了。 后世华夏剖腹产比例在45%左右,都接近一半了,和难产给母子带来的危险相比,肯定宁愿剖了。 看左右无人,许母又在儿子大腿上拍了一下,低声问道:“晓娥和淮茹丫头都是怎么生的?” “娥子是顺产,秦淮茹就不用说了吧。” “难怪你要让淮茹去陪着京茹呢,过来人了嘛。”许母恍然。 许大茂笑道:“瞧您说的,现在谁不是过来人,家家都是三四个,农村七八个都是常事。主要是她们姐俩关系好。”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许母气就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在儿子大腿上狠狠拍了一下。 “你还真想左拥右抱啊,往后万一她们姐俩反目,都是你造的孽!我把话说头喽,我和你爸是绝对不会同意你和京茹离婚的。” “瞧您这话说的,我又不是陈世美,人娄晓娥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许大茂满头黑线。 都开始护犊子了,这态度和前世是天壤之别,主要是秦京茹会哈着,嘴巴又甜,如今又能生孩子。 以娄晓娥的个性,就算来燕京住了,也不会跟老爹老娘来往。 本来还准备跟老娘说说去香江看许晓的事呢,看她这横眉冷目的表情,还是算了吧,省的又挨骂。 等溜了她再怎么骂咱也听不到了。 ................................. 产房内,秦京茹满头大汗,叫得撕心裂肺的,听得旁边的秦淮茹一阵不忍。 但又毫无办法,这种事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和体力。 秦京茹感觉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时间过得特别漫长,似乎已经生了五六个小时了。 事实上才过了不到三个小时而已。 “姐,还有多久啊?我受不了了,不行就让医生剖了吧。” 第 187 章 京茹产子 秦淮茹温柔地替她擦掉额头和脸上的汗水,微笑道:“快了快了,你身体好,肯定没问题的。” 旁边的护士也帮腔道:“是啊,同志,你中气这么足,胎儿也没有缺氧的迹象,能顺产还是顺产的好。” 许家生活条件好,又养了鸡,鸡蛋就没断过。 平时又经常炖鸡汤鱼汤之类的,导致营养充足,胎儿体型偏大。 而且经过检查,发现胎位也有点不正,得调整。 接生的女医生经验十分丰富,此时正用一种奇特的手法在秦京茹的肚子上按压、推搡,试图调整胎位。 在后世会这种手法的医生已经用的越来越少了,大部分医院为了降低风险,提高收入,稍微不顺利就直接剖。 世卫组织提议国家整体剖腹产的比例不应该超过15%,但在华夏却占到了45%左右。 当然生活条件太好,导致胎儿过大也是因素之一,动不动就8斤多,怎么顺产。 “这才哪到哪啊,搁以往那会,生一天一夜的都有呢。” 见这医生表情轻松,秦京茹也稍稍安下心来,想起那个心心念念的事,忙问:“大夫,我这是男孩还是女孩?” 现在重男轻女是常态,那医生都见怪不怪了,也没搭腔,只是在肚子上来回摸索按压,凝神感知着胎位。 过了一会才道:“一会头出来了才知道...我这儿说话就好了,你先积攒一些体力,一会把吃奶的劲儿使出来,一准儿能行。” 秦淮茹忙用勺子给喂了些红糖水,让她闭上眼睛休息。 约摸过了四五分钟,又一阵剧痛来临,秦京茹攥紧床把手,在医生的指导下吸气、用力、呼气。 没一会脸上又重新布满了汗水,头发也被打湿了,湿哒哒地贴在脸上。 她简直无法想象老娘是怎么熬过来的,生了六个孩子,那就意味着受六茬罪,到最后怕是都麻木了吧。 此时回忆起来,以前有时候是不是对老爹老娘说话语气太冲了,不够尊敬。 主要是小时候他们总可着哥哥姐姐,一有吃的就让自己出去玩,把人当傻子呢? 有些女孩等到自己当了母亲才变得懂事孝顺,原因就是体会到了母亲受到的苦难,对此感同身受。 抓着护栏的手上青筋凸起,秦淮茹十分心疼,把手覆了上去,秦京茹反手一把握住,捏的生疼。 秦京茹吐出嘴里叼着的毛巾,哀求道:“姐,你帮帮我,我感觉我要死了。” 我还能怎么帮,难道要学那个印度人,用吸尘器把孩子吸出来吗? 这年头也没有那种高科技产品啊。 秦淮茹忍着痛暗暗吐槽,不过看表妹的样子实在是可怜,倒是心生一计。 俯首在她耳边轻声道:“京茹,你就把现在想象成洞房那天,一样很疼,只不过一个是进去,一个是出来。” 说完轻轻咬住秦京茹的耳垂,伸出小舌头舐了一下。 秦京茹本来精神都有点恍惚了,突然听到这种虎狼之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自家表姐能说出来的话?也太污了吧。 随即敏感处被袭,身子就是一激灵,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用力一挣。 “加油!胎儿的头已经出来三分之一了!” “已经出来一半了!”护士欢呼着不停给秦京茹打气。 秦淮茹松了口气,头能出一半,就代表着成功了一大半。 这陪着表妹生孩子,比自己生还要紧张,还得用点非常手段。 “京茹,快使劲儿,咱们看看小葫芦是男孩还是女孩。” 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秦京茹咬着毛巾又是一阵用力,这下孩子的头完全出来了。 虽然头被挤扁了,五官还是能看的分明,那医生只瞄了一眼就笃定道:“八成是个男孩。” 秦京茹大喜,四肢百骸似乎一下就充满了力量,医生稍微一拉,一鼓作气将孩子完全生了出来。 这婴儿双眼紧闭,甚至都不需要拍屁股,自个就哭起来了,声音十分嘹亮。 “恭喜恭喜,真是个男孩。”医生熟练地剪断脐带,开始做善后工作。 不愧是继承了秦家“头胎生男孩”的优良基因,52%的概率,居然真让她给蒙对了。 秦京茹没什么力气了,但这个消息太好了,此时正眉开眼笑:“姐,果然是个男孩,我真是太高兴了!” 这下可以在公婆和街坊面前拔份儿了,有儿子撑腰,看谁还有话说! 丈夫其实看起来和傻柱关系挺好,其实两人一起暗中较着劲,这下有了儿子,算是彻底扬眉吐气。 秦淮茹虽然也高兴,可心里还是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自己这肚子怎么不争气呢,后面连续三个都是女孩。 但她也清楚正因为是女孩,表妹才会同意收养。 如果是个男孩,那可就困难多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世上没有哪个女的会这么大度。 而且男孩人家也不可能舍得扔啊,太反常了。 两股念头纠缠,弄得她都分不清到底是庆幸还是遗憾了。 转念又想到了远在香江的娄晓娥,她可是有个儿子的,到时候把许晓带回来,俩人不得掐架啊...... 产房外,秦光誉从餐厅打了饭菜送过来了,刘媛媛来了,吴二丫也抱着汤圆,带着仨孩子一起来了。 报信的护士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心道这许主任家人丁也太兴旺了,一个人生孩子,十个人陪着,外加个小婴儿。 “恭喜许主任,是个男孩,顺产,母子平安。” 一时间所有人都面露喜色,许大茂自不必说,许母想的是许家终于有个名正言顺的嫡子了;秦家那边的人想的是京茹母凭子贵,地位更稳固了。 槐花道:“小姨老说怀的是个小弟弟,原来是真的啊。” 许母在儿子背上拍了一巴掌,“乐傻了吧,还不进去看看,淮茹还没出来呢。” 许大茂高兴是高兴,却没到“乐傻了”的地步,相反他现在思绪翻涌,内心五味杂陈。 进了产房,看到秦京茹脸上欣慰而带着母性的笑容,竟然觉得十分陌生。 这样的表情从没在她脸上出现过,虽然也带过汤圆,可毕竟不是亲生的,始终没有出现过这种完全发自内心的笑容。 第 188 章 移情别恋 一时有些恍惚,眼前仿佛浮现出无数次因为生不了孩子而产生的家暴场景和她那哭泣的面庞。 还有她一脸憎恨,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许大茂,你就是一个只会打鸣不会下蛋的老公鸡”,随后狠狠一个大耳刮子抽在自己脸上。 那用尽全力的一巴掌似乎把她十几年的辛酸、苦楚和怨气全都发泄出来了。 好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最起码咱学会了下蛋不是。 看了眼秦淮茹,她正一脸微笑地望着自己。 以旁观者的角度来参与这种人类繁衍的过程,对她似乎也有很大的触动。 哭声由远及近,在三人的翘首以盼中,护士终于把小葫芦清洗干净,用棉巾包着送过来了。 秦京茹都看傻了,眼前这孩子简直丑到爆,脑袋又扁又长,跟个外星人似的。 红色的皮肤皱皱巴巴,双眼紧闭,正在哇哇大哭,哭声吵得人心里发慌。 如今许大茂也能被称为“过来人”了,一看就知道这孩子头是被挤压导致扁长的,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 如果是剖腹产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从护士手里熟练地接过孩子,许大茂笑着说:“咱们汤圆多了个葫芦弟弟啦!既然大名叫许英,这孩子以后肯定特英俊。” “那肯定啊!”秦京茹笑容有些勉强,心里直打鼓——这孩子丑成这样,他该不能嫌弃吧。 偷眼看了看丈夫,见他没有丝毫不悦厌恶之色,才稍稍放下心来。 那护士见得多了,一看秦京茹的表情就知道她什么都不懂,便笑着安慰道:“同志,胎儿刚出生都挺丑的,过几天头就会变圆,身上的皱纹也会消失,就越来越可爱了。” 秦京茹正想说话,忽听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吴二丫和许母一起走进产房。 “我孙子呢?给我瞧瞧”许母比吴二丫急切多了,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许大茂忙将孩子递了过去。 “好好好,京茹是我们许家的大功臣,真是辛苦了,回头我们家得好好奖励你,重重有奖。”许母老脸笑开了花,都有点口不择言了。 吴二丫也是脸上有光,老一辈人的思想里,生儿子都是女人决定的,能生儿子就女人是有本事。 “嗐,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奖励不奖励的。” ..................................... 经过三个小时的努力“求生”,秦京茹顺利生下一名男孩,重7斤2两。 作为男婴来说这种体型不算太大,还属于正常范围,以秦京茹的骨架来看,再大了想顺产就困难了。 按之前说好的,孩子取名为“许英”,小名叫葫芦。 秦京茹成了许家的功臣,许家二老对这个儿媳妇越发满意,直接奖励现金100元,各种票若干。 大院街坊纷纷道喜,不容易啊,盼了多少年了,年近30总算来了个宝贝疙瘩,那不得捧到天上去。 许大茂也不吝啬,现在不提倡办大操大办,便大手一挥,每家发两斤香肠,奶糖20颗,水果硬糖若干。 香肠依然是在后世批发的那种便宜货色,可街坊们不知道啊,这种广式香肠比肉还香,油多味足,一时人人称颂。 只有一个人特别不爽,那自然是傻柱了。 按他的想法,秦京茹本来应该是我媳妇才对,如果是那样的话,不就变成我有了儿子嘛。 不行,咱得抓紧啊。 厂里也是贺声如潮,但没法发糖,一万多名职工,根本发不过来,只能给招待所和割尾会的人意思一下。 因为是顺产,秦京茹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回了四合院,开始坐月子。 有秦淮茹帮忙,照顾孩子也不会太费心费力,就是晚上得辛苦点。 好在现在是9月中旬,比冬天还是要方便多了,起码大人半夜起来不冷,孩子也不用担心会冻着。 一个星期后,冶金工业部给红星轧钢厂下达了一份文件,意味着许大茂得出差了。 傍晚,秦京茹左手抱着小葫芦喂奶,右手摇着蒲扇,看着丈夫往手提箱里装衣服。 “冶金部也是,连这种事都要管?韶关钢铁厂要学习咱们招待所先进的经营方式,自个儿派人来就行了,干嘛还要你亲自跑一趟。”www.wenxue一二.Com “上次一钢、二钢不就派人来参观学习嘛,人家大厂都能派人来,韶关那种小地方怎么就那么矫情呢?” 语气十分埋怨,虽然孩子不需要丈夫帮忙照顾,但也不愿意他出差。 韶关她知道,丈夫以前跟她讲过,串联的时候他们小队就在那里下的火车,还在那个钢铁厂的招待所住过一晚上。 离燕京足足4000里地呢,绿皮火车都要坐两天两夜,去年从魔都坐到燕京才一天一夜就够难受的。 “没事儿,一个礼拜就回来了,回头买卧铺票,躺着躺着就到了。” 本来打算说买飞机票的,想了想还是别说了,免得媳妇心疼钱。 吴二丫帮腔道:“爷们注定得干大事的,上级发的指令怎么能不遵守呢,大茂,家里的事甭担心,有我和淮茹呢。” “那是,把汤圆养得这么好,我能不放心嘛。” 汤圆正坐在床上玩之前香江带回来的玩具士兵,听到爸爸的话里有她的名字,便抬头叫了一声“爸爸”。 如今汤圆已经满了11个月,喊“爸爸妈妈”已经比较清楚了,秦淮茹正在教她喊“弟弟”。 不过目前还没学会发这两个音节。 随即看到“妈妈”又抱着那个新来的小弟弟,汤圆忍不住“啊啊”叫了两声以示抗议。 当时刚把儿子带回来的时候,这小丫头就不高兴,因为她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不再是这个家唯一的焦点。 太过分了,你们居然“移情别恋”了! 第 189 章 二次启程 有时候抱着小葫芦坐着,汤圆走过来拉着弟弟的衣服就往下拽,还经常发脾气闹别扭,还不吃奶以示抗议。 本来两家人都围着自己转,现在却多了个“争宠对象”,出于占有欲自然就会抗拒。 婴儿1-3岁是占有欲发展的高峰期,许大茂看过不少有关文章,这种趋势不能惯着,得学会分享。 所以秦淮茹心疼想哄,都被他阻止了,任凭她哭闹,等哭完了过一会再安抚。 得让孩子知道“哭泣”解决不了问题,“停止哭泣”才能得到奖励。 要闹绝食就让她饿着,饿了自然会吃。 如今一个星期过去,汤圆也渐渐接受了弟弟的存在,已经不那么抗拒了,只是偶尔还是会表示不满。 比如现在,嚷嚷的那两声就是在抗议,可惜抗议无效。 汤圆见没人搭理她,便翻了个身,往后倒爬两下,从床上出溜下来。 摇摇晃晃走到秦京茹面前,指着那座粮仓,嘴里一直叫着“妈妈”,那意思是也想吃奶。 只可惜秦京茹有了儿子,对汤圆就不那么上心了,只说了一句“汤圆是大孩子了,一会喝牛奶”就不再理会她。 按她的想法,汤圆本来就是喝牛奶长大的,万一上瘾了老要吃,我儿子就没得吃了。 吴二丫看不过眼,想把汤圆抱起来安抚,被许大茂阻止了。 他想看看闺女会怎么处理这种冷落。 等了一会没有得到回应,汤圆只能妥协,知道哭闹没用,便叫着“妈妈”开始往外屋走,意思就是想去找另外一个妈妈。 毕竟母女连心,她们两人感情还是要深厚得多,小孩子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懂,其实心里都明白。 秦京茹抬头看了一眼却也没说什么,依旧低头看着儿子。 都说刚出生的婴儿一天一个样,还真没错,这孩子跟前几天完全变了个人,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许大茂在一边看得心中好笑,小汤圆这么小就学会自个给自个找台阶儿了。 这京茹有了亲儿子,闺女立马就排不上号了。 “视若己出”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真要做到可没那么容易。 “走,爸爸带你找干妈去,再看看哥哥姐姐都在干嘛。” 把汤圆抱过门槛,到了外屋就让她自己走,一大一小两个人慢慢走出了屋子。 吴二丫把闺女的神态都看在眼里,觉得有点不好。 自打有了小葫芦,闺女的眼里就完全没有汤圆了,前后态度变化十分明显。 “小六,虽然汤圆儿不是亲生的,你也得多上点心,平时有空就陪她玩玩。” 可惜秦京茹平时已经睡眠不足了,有点工夫就得补觉,哪来的心思再去管汤圆。 “让槐花带她玩吧,我是没那个精力了,这养孩子真够累的。” 秦家也吃完了晚饭,秦淮茹正坐在屋门口摇着蒲扇乘凉,槐花和易晓玲在中院玩。 一看到妈妈,汤圆立马快步走过去抱着秦淮茹的腿,求抱抱。 知女莫如母,一看闺女的表情就知道孩子又受委屈了。 不过这种事也没办法,就是同样亲生的还有区别对待的呢,何况还是收养的。 许大茂解释道:“汤圆也想吃奶,京茹没给。” “不给是对的,一会养成习惯就不好了。”秦淮茹不以为意,把汤圆放在膝盖上开始念儿歌。 这是汤圆最喜欢的活动,没一会就开始“咯咯”笑了起来。 一首儿歌唱完,秦淮茹突然道:“路上小心着些,这么多人等着你呢,别迷路了。” 这话里有话啊! 许大茂低头看了一眼,秦淮茹低着头,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仅从语气也听不出来什么。 以她的机灵劲儿,搞不好已经猜出了什么,只是没说破罢了。 “放心吧,路我熟着呢...我出差的这几天,你们怎么睡?” 自打许英出生,许大茂就带着汤圆在东厢房睡,秦淮茹和表妹一起在许家睡。 因为半夜秦京茹一个人搞不过来。 “让汤圆跟我们一起睡把,她睡得沉,就算小葫芦半夜闹腾也不会被吵醒。” 许大茂意味深长道:“确实没错,对此我是深有体会,去年那会,不管怎么折腾她都醒不了。” 只要汤圆睡熟了,不管旁边战况多激烈,妈妈叫的多么荡气回肠,多么缠绵悱恻,都影响不到她分毫。 就仿佛进入了随身空间这种结界。 秦淮茹秒懂,身子就是一颤,却不敢说话,头埋得越发低了。 “妈妈!”汤圆不干了,在妈妈脸上轻轻拍了一下,示意自己还想听。 “晚上还是挨干妈睡好不好?”秦淮茹只得抬头,横了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一眼。 汤圆似乎能听懂,立马变得更高兴了。 不如咱们一家三口一起睡吧。 只可惜院里这么多人在,许大茂也不能再口花花,打个招呼就回家去了,行李还没收拾完呢。 .......................................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点就该出发了。 吃饭的时候,秦淮茹偶尔会用幽怨的目光瞟许大茂一眼。 这家伙,昨晚说那种话,把人家勾起了“性致”却又不灭火,简直是可恶至极。 许大茂自然有所察觉,却是毫不在意,抻得越久,到时候就越尽兴。 他昨晚一直和娄晓娥在一块,现在用常规手段无法和香江那边联系上,出发总得通知她一声。 吃完饭,给葫芦和汤圆小脸上分别啵了一下,许大茂提上行李箱,在几人“一路顺风”的祝福声中出发了。 在胡同里七拐八拐,看没人就将行李箱收进空间,这玩意是为了掩人耳目的,他打算到了韶关再拿出来。 第 190 章 水警 先来到中新街317号。 娄晓娥交代过,让来之前去找一趟娄华仪,捎封信过来,娄半城挺挂念这个大闺女,想了解一下近况。 徐叔上班去了,就两个女人在家,许大茂来的时候,娄华仪正在房里看书。 俗话说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这娄华仪经过了一年多的半隐居生活,气质跟以往有些不同,变得沉静而从容。 或许是一天到晚只能看书的缘故,身上竟透出一丝恬淡知性的美感。 徐婶端过来一杯茶,坐下仔细打量一番:“大茂,这大半年没见,你怎么好像变年轻了点。” 娄华仪也附和道:“是啊,看起来更精神了。” 逆龄丹的改造效果会在两到三个月之内完成,才吃了半个月,差不多也就年轻了一岁的样子,这也能看出来? 许大茂笑道:“可能是昨儿才理了发的缘故吧,要去趟香江,不得捯饬精神点?” “你又要去香江?”娄华仪一听就十分激动,距离上次听到家人的消息已经快一年了。 把事一说,娄华仪也不敢耽误,马上和徐婶一起写了封信,许大茂接过往兜里一揣,告辞离开。 坐公交车来到首都机场,照例用上次打印的介绍信买了到广州的机票。 这次可不是许大茂不愿意坐火车,而是得挤出一个时间差来。 京广线是目前华夏最长的一条铁路干线,全长两千三百多公里,从燕京坐火车到韶关得两天两夜,而坐飞机到广州只要几个小时。 省出的时间他得去香江一趟,完事再坐火车去韶关钢铁厂。 如今可不比大串联那会了,那时候到处都是人,一千多万人满华夏乱窜,许大茂去了哪里根本没人查得到。 现在大串联早已结束,各地秩序都已恢复正常,再也不可能瞒天过海了。 在徐部长的运作之下,他得去韶关钢铁厂的招待所去指导工作,等回来就能转正,不再是“暂代”主任。 能想出这么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徐部长也是个人才。 厂里高层自然也得到了通知,但没人觉得不对,因为轧钢厂招待所餐厅的改革本来就是许大茂一手操作的。 既可以帮忙加工食材,也能让广大工人能买到美味的菜肴,关键是价格比外面餐馆便宜,量也足。 非但不拖厂里财政的后腿,反而还能创造收入,堪称一举多得。 要不一钢、二钢为什么要派人来参观学习。 不过这种模式只适合几千上万职工的国有大厂,韶关钢铁厂有八千多名职工,还有数以万计的家属,完全可以采取这种模式。 记得串联的时候,第一晚就住在韶钢的招待所,接待的那位马副主任带大家在镇子里的餐馆里吃的晚饭,而不是在招待所。 这从侧面说明招待所的饭菜压根就拿不出手。 下午1点多,飞机在广州白云国际机场平稳降落,许大茂跟着稀稀拉拉的乘客一起走出机舱。 他的脸色不太好,不加压的飞机坐起来真有些难受,只能跟上次一样,靠喝酒来分散注意力。 时隔一年再来广州,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变化,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那些背着包袱,在街头游荡的学生了。 坐客车到了宝安县,手上没有介绍信,哪儿都去不了,只能找个茶楼,点了些吃食一直坐到7点。 天色已暗,许大茂故技重施,骑上自行车来到深圳镇,想依照上次的路线来到海边。 上次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串联上,沿海的防务十分疏忽,如同无人之境。www.wenxue一二.Com 这次的情况就不太对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香江受内陆影响,爆发了红色浪潮的原因,有很多民兵、联防队在这一带巡逻。 现在已经是9月中旬,马上就是国庆,官方应该是在防范香江那边可能会到来的威胁,也为了防止有人逃港。 连大鹏湾这一块都这么多巡逻的人,想来梧桐山、沙头角、深圳河那边防范应该会更加严密。 许大茂不敢往前走了,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进入了空间,准备在里头猫着,一直到半夜再行动。 他身上的服装和气质不像逃港者,也没有携带任何游泳的东西,再加上说的是白话,暂时没有遭到盘查,但再往海边去就太可疑了。 一旦遭到巡逻者盘查,必然要拿出工作证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但又说不出来深圳镇的目的,也没有相关介绍信,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就算很轻易就能脱身,毕竟也是个麻烦事。 在空间里睡了一觉,半夜一点才脱离空间,四周万籁俱寂,只有四处传来的虫鸣声。 靠着指北针来到海边,这里明显不是上次下海的地方,但今晚没有月亮,到处黑漆漆的,根本没法找。 好在只要在大鹏湾这一带,只要一直往南就肯定能到达香江,绕不过去的。 皮划艇在海上行进了快一个小时,海上没什么风,也没有遇到香江警方的巡逻艇。 想想自己运气真是不错,每次在海上办事的时候都没有碰到那种大风大浪,不然就凭这种小皮艇,肯定扛不过去。 刚低下头准备看看手机,忽然听见东南方似乎有微弱的马达声传来,循声望去,远处有两个白点在晃来晃去。 过了十几秒,白点微微变大了一些,看样子就是往这边来的。 想什么来什么,才想着没碰见水警,这就来了。 许大茂心中暗骂:特么的,真是晦气,这么宽阔的海面,居然也能碰上。 没办法,只得先把指北针、手机等小物品收进空间,再关掉引擎,将皮划艇也收了进去。 皮划艇被收进空间的一瞬间,许大茂就变得无所依托,立马直直地栽进海里。 纵然有了准备,却还是因为肌肉密度高,相对浮力不足,一下沉了下去,不由自主喝了一口又咸又苦的海水。 这又让他想起了在北戴河的经历,只不过秦淮茹当时死活不愿意穿泳衣下水,可能是害怕,也可能是觉得露出大腿太过羞耻。 当时买的已经是最保守的泳衣了。 第 191 章 偷渡者 许大茂丝毫不慌,屏住呼吸,手脚一撑,人就蹿到了水面,随后进入了随身空间。 周围全是海水,空间却是干燥的,只有身上在不停地滴水。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仿佛身处海洋馆一样,连脚下也是黑黝黝的海水。 许大茂吐掉嘴里的海水,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见那艘巡逻艇越来越近了,白惨惨的大功率探照手电像激光剑一样在海面上来回挥舞扫荡,寻找着一切船只或者偷渡者。 同时他们也秉承着人道主义精神,会对那些无法继续前行的人实施救助,看到漂浮的尸体也会打捞上来,运回香江埋葬。 那些偷渡者就算被水警抓到了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会被带到香江,然后强制遣返回内陆。 当洇渡者还有体力的时候,自然不希望这些人出现;可当他们无以为继的时候,却又非常盼望他们出现。 对于那些逃港失败者而言,这些人完全是救星,只可惜大部分人的运气都不好,碰不到这些水警。 巡逻艇几乎是擦着空间的边开了过去,手电的灯光把四周的海水射的透亮。 船上并没有灯光,看不见那两个水警的脸,但从他们聊天用的白话,应该是香江本地人。 只听其中一人道:“冇看清,但我想应该是死人。” 另外一人道:“死人也好,活人也好,既然收声就不关我们事。” “冇错,死人活人都捻烦,早些完成任务回去睡觉才好。” 马达的隆隆声也越来越小,最后听不见了。 许大茂屏住气脱离了空间,双手一划脚一蹬,蹿到了海面上。 再将皮划艇放出来,扒着圆圆的船舷,费力地爬了上去。 还好现在是夏天,这要是冬天,衣服太重了还不一定上得来。 一阵海风吹来,许大茂微微打了个寒颤,先把船底擦干,又换了套干衣服。 突然有点懊恼,应该先把身上的衣服全收进空间,然后赤条条地掉进海里,这样衣服就不会打湿了。 刚刚有点慌,居然没想起这茬。 想起刚刚那两个玩忽职守的家伙说的话,该不会这一片有别的偷渡者吧。 从空间里拿出以前买的大疆无人机,打开开关,开启夜间模式。 无人机的螺旋桨开始转动,发出嗡嗡的声音,从皮划艇上腾空而起,朝那个巡逻艇来的方向飞去。 这是大疆御2行业进阶版,3万多,自带热成像,算是中高档的机型,当时和秦淮茹出去旅游的时候买来航拍的。 专营店里还有五六万甚至几十万的机型,但完全没有必要。 无人机上闪烁着led灯,在海面上空急速掠过,许大茂一直盯着屏幕,来回搜寻之下很快就有了收获。 热成像摄像头传来了画面,只见两个黄色的人影正在海里划着,看样子非常艰难。 许大茂惊了,居然真有人,这两名逃港者胆子够大的。 既然看到了就不能见死不救,许大茂让无人机悬停在空中,调整船头朝那个方向驶去。 约摸五六分钟后,皮划艇离无人机已经很近了,只是依旧听不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让无人机返航收进空间,拿出手电筒四下一照,果然20多米开外有两个人头露在海面上,正奋力朝对岸游着。 连个有浮力的东西都没有,两人随着波涛起起伏伏,仿佛随时会沉下去。衛鯹尛说 真是作死,没有任何防护,也敢闯这茫茫大海。 那两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抬头,所以一直没发现悬停在上方的无人机,此时看见手电筒的光,顿时大喜。 忙大声喊着“求求你帮帮我们”之类的,说的是白话,听声音是一男一女。 好家伙,这是硬生生游了一半的路程啊,一女的也能有这个体力,真不简单。 将皮划艇划到离两人五六米远的地方,关掉了引擎。 离得近了才知道,原来他俩用绳子将彼此系在了一起,这是为了防止被海浪冲散,也有同生共死之意,不知道是兄妹还是情侣。 两人看着都不到二十岁,穿着深色t恤,在黑夜里很不显眼,身侧飘着两个军用水壶。 男的还好点,那女的脸色惨白惨白的,半长的头发湿答答地搭在脑袋上,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 长相似乎有中上之姿,但在这种情况下怎么也好看不起来。 “喂,你们是偷渡的?” 那男的道:“是,刚刚来了巡逻船,我们为了潜水躲避,把猪尿泡划破了,现在感觉游不动了。” “同志,你也是准备去香江的吗,这船好拉风。” 橡胶皮艇在1843年就被发明出来并在英国申请了专利,内陆也有这玩意,所以只要不靠的太近,许大茂并不担心被看出来什么。 那女的语气讨好地说:“同志,你能把我们捎到对岸去吗,我们还有几十块钱,都给你。” 许大茂没有立即答应,假装弯腰,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拿出备用的游泳圈,朝那边扔了过去。 两人如获至宝,朝着游泳圈扑腾几下,趴在上面大口喘气,脸上露出轻松释然之色。 这玩意在这里是管制物品,没点关系根本就弄不到,有了这个,命就算保住了。 之前憋气潜水,又没了猪尿泡的浮力,要保证不沉下去,还得在水里保持体温,肯定也没吃什么有营养的东西。 种种因素加起来,他们的体力下降的很快,已经快游不动了,而这里离海岸还有至少五公里。 刚刚巡逻的人已经走了,那也就不用慌,许大茂问了一些他俩的情况。 这两人是情侣,都是宝安县龙岗镇的,出身很差,是狗崽子一类的底层人物,家里遭了难,便商量着一起逃港。 “你俩就这么逃了,你们家里人怎么办,逃港可是投敌叛国罪。” 那男的面露苦涩,喃喃道:“我们都留了遗书,他们只会认为我们受不了批评,扑海了。” 这是完全斩断了后路,不成功便成仁,怪不得这么拼命呢,为了不被遣返,居然把猪尿泡划破。 要不是自己在附近,他俩一旦体力耗尽,百分百就成了一对同命鸳鸯。 这两个人已经没有了退路,如果能施以援手的话,忠诚应该是可以保证的,而娄晓娥还没有直属于她的手下,倒是可以问问她需不需要人手。 如果不需要,再让他俩自己想办法过活,只要肯干,香江是不会饿死人的。 第 192 章 另一个世界 打定主意,许大茂从空间里拿出一段尼龙绳,让他俩绑在游泳圈上,启动引擎,拖着两人朝香江驶去。 “大哥,真是太谢谢你了。” “大哥,你这船好拉风,发动机声音这么小,太神了。” “大哥,刚刚那个巡逻艇没看到你吗?” 那男的叫吴哲,现在不用游泳,便有空说话了,一个劲儿地套近乎,明显是想抱大腿。 这大哥人高马大的,身体健壮,再加上这拉风的橡皮艇,想想就不简单。 刚刚巡逻艇明显从那个方向过去了,却没为难他,要说他是普通的逃港者,谁信啊。 搞不好就是在香江和内陆之间充当纽带的大官之类的。 许大茂自然不会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他们,只是跟他们说了一些香江的情况。 又开了一个多小时,皮划艇终于到了岸边,还有二十多米就能上岸了。 那女的叫杜亦,出于女性的矜持一直没怎么说话,此时看到近在咫尺的海岸,忍不住激动地嚷嚷起来。 这夜深人静的,突然来这么一下有点吓人,许大茂忙回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好在这漫长的海岸线几乎没什么警卫力量,入耳只有海浪冲上海滩的刷刷声。 那对情侣自己游上了岸,把缠在腰上的鞋子穿好后,就坐在海边等着,跟许大茂始终保持着十米的距离。 这个动作让许大茂对他们印象好了一些,之前听那吴哲的口气,明显对自己的皮划艇很推崇,却能忍住不过来细看。 许大茂指着黑漆漆的前方:“你们先往南边走,我随后就过来。” 黑暗中看不到他俩的表情,想来肯定会有点害怕。 “好,大哥,我们先走一步。”吴哲强忍着心中的不安,拉着杜亦没入了黑暗中。 人就是这样,如果没有许大茂的出现,他俩就只能依靠自己,现在有了指望,自然想往上靠。 脚步声都听不到了,许大茂才把游泳圈、皮划艇和身上的衣服收入空间。 又拿出上次来的时候穿的那套短袖衬衣、高档西服和皮鞋,打开手电筒跟了上去。 两人也不敢走远,忐忑不安地等了十来分钟,直到看到后面手电筒的灯光才松了口气。 “阿亦,我们撞大运了,碰到这个大哥,如果能在他手下做事就更好了。” 杜亦却有点担心,“我感觉这个人好劲,有可能是暴力团体话事人一类的人物。” “怕什么,我们到香江来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只要过上好日子,就算让我犯法我也愿意。” 杜亦没有再说话,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 这对情侣也是过去和未来无数逃港者的缩影,只不过他们是最“低端”的一类。 不敢走陆路,不敢跨河,也没钱找蛇头,只能凭一腔血勇跨越茫茫大海,要不是碰到了许大茂,未来深圳可能就要多两座衣冠冢。 没一会,许大茂就从后面追了上来,手里拿着两个白面火烧。 走近了才知道这位大佬换了身行头,也不知道衣服是放在船上还是有人专门送到海边的。 以前内陆和香江自由通行的时候,他俩都见过这种衣服,知道这叫西服,是洋人的玩意儿。 “大佬,你这套西服好靓,与你好合衬!” 许大茂没搭茬,只是把火烧分别递给两人:“你们吃点东西,完了我们就出发。” 在海里游泳哪能带吃的,两人早就饥肠辘辘了,道了谢拿过火烧就啃。 杜亦要矜持一些,背过了身去,双肩抖动,黑暗中传来了大口咀嚼的声音。 待他们吃完了,许大茂又将军用水壶递了过去。 他们俩都有水壶,便倒在自己的壶里,分着喝了。 水壶这玩意对于洇渡挺有用的,可以装淡水,而空壶把盖子拧紧,也可以提供一点浮力,算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保障。 吃饱喝足,三人一起上路。 “大哥,你的船就那样放在海边,不怕人偷吗?” 许大茂满不在乎道:“没事,已经有人帮我收拾了。” 一听这话,两人对许大茂更恭敬了,“大佬”“大佬”叫个不停,但还是不敢打听许大茂的身份。 许大茂趁机提起招揽的事:“你们在香江有亲戚朋友吗?” 香江300多万人中,有超过一半的人和内陆沾亲带故,如果有亲戚可以投奔的话,会更容易站稳脚跟。 杜亦低声道:“没有,我们只是听人说香江日子好过,对我们这些狗崽子也是一视同仁,我们才来的。” 旁边的吴哲一听许大茂的话,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忙道:“大佬,你能帮我们介绍一个工作吗,只要能吃饱肚子,我们干什么都行。” ...................................... 上午8点多,三人已经到了九龙最繁华的地带。 气温开始上升,西服穿不住了,许大茂便脱掉上衣搭在手上,把军用水壶给盖住。 这玩意一看就是内陆的东西,和香江格格不入。 从五月开始,香江社会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华夏政府决定武力收回香江。 这个说法就像地震谣言一样,在香江社会引起了动荡,造成了二战以后的第一次大移民潮。 大量富商逃离,低价抛售产业地皮,香江房地产业迎来严冬,地价房价都跌至谷底,娄家乘机购买了一些住房、地皮和产业。 香江的李超人也在做着同样的事,可人家手笔就大多了,娄家完全没法比。 现在时间尚早,一路走来倒是没碰到什么异常,只是街上的气氛明显紧张了很多,没有上次来的时候那么悠闲。 看着两边的繁华景象,吴哲和杜亦的眼睛都不够用了,看惯了华夏落后的县城,如今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原来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吴哲喃喃自语。 经常听人说香江十分繁华,遍地都是高楼大厦,可刚刚从海边一路走来,那些农村和棚户区的条件还比不上宝安县呢。 第 193 章 归心似箭 之前还以为香江不过如此,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压根没进入中心地带,看来这里就相当于华夏的首都,条件是最好的。 出于女人的天性,杜亦的关注点却更多的放在同性身上。 看着那些漂亮女人穿着新颖靓丽的服饰,还有各种漂亮的发型,再看看自己这深蓝色的衣裤和解放鞋,简直是丑爆了。 关键是头发和衣服都在海水里浸泡过,散发着淡淡的咸腥味,上面全是白乎乎的盐渍,特别显眼,拍都拍不掉。 再加上挎着的军绿色水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人是偷渡来的,一些人的眼神里不可避免地带上了鄙视之色。 杜亦感觉自卑极了,只是低着头走着,也不问要去哪。 许大茂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这两位少年就跟刚进入梦境世界的娄晓娥、秦淮茹一样,固有观念正在被剧烈地侵蚀。 华夏人民的见识实在是太闭塞了,强烈的民族自豪感也只是政治宣传的结果罢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果没有强大的宣传,国民没有这种自豪自强的信念,在强敌环伺之下,新兴的华夏就有夭折的可能。www.wenxue一二.Com “我先带你们吃早饭,一会再给你们找个招待所,如果到了明天退房的时候还没有人来找你们的话,你们就自寻活路吧。” 许大茂只是跟他们说了可能有人愿意招揽他们,但没有跟娄晓娥联系过,不知道她到底愿不愿意要这两个人,话自然不能说死。 现在的华夏民风淳朴,国民大多知恩图报,十分善良。他俩都上了高中,有文化,又没有了退路,一旦收为己用,应该会是两个不错的手下。 不过这两人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华夏学校教的那一套在这里根本没用,具体看娄晓娥怎么安排吧。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担忧之色,但也无话可说,人家已经仁至义尽了。 随便进了一家“成瑞茶楼”,这里的布局和广州的茶楼差不多,三三两两的食客正悠闲地喝着早茶,看着报纸。 也没点那些虚头巴脑的,一人一份煲仔饭,一份叉烧。 有饭有肉有鸡蛋,两位少年吃得津津有味,杜亦还把自己的饭分了一些给吴哲,还把煎鸡蛋也夹了过去,又被夹了回来。 许大茂默默看着这一幕,这对情侣曾经共患难,堪称情比金坚了。 吃完饭继续出发,眼看着前面就是梳士巴利道,刚好看见路边一座唐楼的楼梯口挂了个“金豪宾馆”的牌子。 开了个双人间,走过狭窄逼仄的通道,小小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多余的设备,只有两张床和一个床头柜。 这不禁让许大茂想起了国产凌凌漆里的丽晶大宾馆,不过房间还是挺干净的,也没有那个肮脏恶心的洗脸池子。 “明天中午12点之前退房,否则就算两天,托列在那边。”前台的小妹指了指厕所的位置就下楼去了。 “你们先好好休息一天,如果明天退房之前没人来,你们就自己找工作吧,再见。” 许大茂依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交待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离娄家小别墅只有两公里的路程了,他已经归心似箭,迫不及待想看到儿子。 “大佬,您先等一下。”吴哲用普通话喊了一声,同时朝杜亦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开始拆裤兜的线。 许大茂也用普通话回道:“都是华夏人,几十块钱不算什么,如果有人来找,希望你们能忠心做事;如果没消息,也希望你们也能好好活下去。” “香江遍地都是机会,只要肯干,饿不死人的。” 这话让两人十分感激,杜亦突然膝盖一弯,扑通一声跪下了。 吴哲一愣,也跟了跪了下来,两人一起磕了个头。 “大恩不言谢,如果有幸能在您朋友手下做事,我们向红太阳发誓,往后一定会忠心于他(她)。” 许大茂无语,你们已经背弃你们的祖国了,还向老人家发誓,这样好吗? 将两人扶起来,吴哲又赧颜道:“您能不能给我们换点港币,我们近几十年肯定回不了内陆,钱也就没用了。” 杜亦已经拆开了裤兜的线,从里头拿出一卷潮湿的纸币。 数了一下是35块5毛,许大茂也不占他们便宜,按官方汇率还多给了几块钱,给换了80块钱的港币。 “遇到就是有缘,希望下次见面,你俩能混出个人样儿来,我走了。” 杜亦急声道:“大佬,能告诉我们您的名字吗?” 许大茂头也不回,只是朝后摆摆手,很快消失在楼梯口。 两人呆立半晌,突然不约而同地瘫倒在床上。 他们在海上游了几个小时,又走了几个小时,体力都已经到了极限。 “阿哲,你说那位大佬的朋友能收留我们吗,我什么都不会,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活。” “不过我希望能给我们一个报恩的机会,只可惜不知道大佬的名字。” 别提名字了,他俩连“大佬”姓什么都不知道。 想想也是,在内陆和香江之间来回穿梭,身份肯定比较敏感,不说才是对的。 “慢慢学,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大佬人那么好,我想他的朋友也不会是坏人。” ..................................... 没一会就来到了尖沙咀天星码头,环顾四周,码头背后是星光行,楼体上居然挂上了红色标语条幅,大门上方也贴了好几张五星红旗。 坐上天星小轮,十几分钟后,许大茂已经站在了太原街口,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娄家别墅。 这栋建筑和去年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三楼露台上多了几盆花花草草。 许大茂舔了舔嘴唇,踟蹰半晌,莫名有点紧张。 倒不是别的,主要是秦京茹生了孩子的事得告诉娄晓娥,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 正准备按门铃,忽听别墅里传来说话声,声音到了门口,紧接着门就开了。 许大茂装作路人从旁边走过,走远了再回头看,原来出来的是娄晓娥大哥的老婆——梅姝。 也就是那个被自己怂恿着说出大不敬的话,被老公打了一巴掌的女人。 第 194 章 把吃货进行到底 上次许大茂是秘密来的香江,没跟娄家的一大帮亲戚打过照面,他和娄晓娥早已离婚,从法律上看他和那帮亲戚都没什么关系了。 他走了以后,那些亲戚或许会知道,但只要他们装作不知道就行,这节骨眼上他也不想跟他们见面。 这梅姝打扮得十分妖娆,波浪头,粉红色的连衣裙加上白色高跟鞋,举着伞袅袅婷婷地走了。 真特么矫情,上午8点就打伞,跟什么人学什么艺,搞不好娄晓娥就是跟着这些女人才变得那么臭美的。 走路的时候屁股还特么一扭一扭的,跟姣婆似的,学足了香江那些贵妇人的做派。 看着那婀娜靓丽的背影,许大茂忍不住吟出一句词:“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按响门铃,女佣阿宁还没进门,回头一看,脸上先是露出茫然之色,随即变成惊喜。 “姑爷你来了,欢迎!我真没有想到你会来!” 阿宁快步走过来打开院门,心道这姑爷本事真大,都偷偷跑来两次香江了。 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知道从内陆到香江得冒多大风险。 “姑爷,一年没看到你,你好像变年轻了一些。” 这是那枚“逆龄丹”的作用,院里街坊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碰到阿宁这种长时间不见的就比较明显了。 “阿宁,你以前都叫我许生的,怎么突然叫起了姑爷,这是华夏北方的叫法。” 阿宁笑道:“是你上次离开之后小姐吩咐的,她让我们都这么叫。” “你们太太、小姐和小少爷都在家吗?” “小姐和小少爷在,太太去茶楼监工了。” 说着两人已经走进了别墅,一进大门就听到了那种婴儿特有的笑声。 许大茂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右手边娄晓娥的房间。 只见娄晓娥穿着一套白色的丝绸睡衣,正盘腿坐在床上,手上拿着一个拨浪鼓。 对面是个小婴儿,黑发浓密,看个头和汤圆差不多,正背对着许大茂坐着。 看起来粉雕玉琢,小小的一团特别可爱。 “娥子,儿子,我来了!”许大茂一颗心欢喜得好像要炸开,直接嚷嚷开了。 突然觉得有点怪,两个称呼听起来都像在叫“儿子”。 娄晓娥被这突然响起的男声吓得一个激灵,抬头一看是丈夫来了,俏脸立马露出了欢快的笑容。 “旺仔,你爸爸来啦!” 娄晓娥一骨碌爬了起来,也不下床,就那么往许大茂这边奋力一跃。 许大茂正感到疑惑,许晓怎么成了旺仔,就见娄晓娥纵身扑了过来,来不及多想,忙往前赶两步,将她抱在怀里。 得亏是100平米的小别墅,房间挺小的,如果是大房间他都赶不上,这虎妞就得摔个四仰八叉。 娄晓娥跟个八爪鱼似的将丈夫紧紧抱住,在他的脸颊上连连亲吻。 “你可算来了,我还怕你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呢,又联系不到你。” 虽然在梦境里经常能见面,可那种感觉毕竟虚幻,连整个世界都是虚幻出来的,哪有眼前这么踏实。 许大茂却没那么激动,反而有点心虚。 儿子已经转过头来,终于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孔。 他的眉眼和二十多天的时候只有五分相似,淡淡的眉毛下面是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鼻子小巧,粉嫩的小嘴微微嘟着,看起来特别可爱。 只可惜这幅面孔的表情好像不太友善,这是吃醋了。 “我说娥子,你是不是应该照顾一下咱们儿子的情绪,没见孩子都吃醋了。” 许大茂现在对婴儿的各种情绪十分了解,朝夕相处的母亲对一个“陌生人”做出这种亲密的动作,不吃醋才叫怪事。 果然,许晓扶着床头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透过开裆裤能清晰地看到那个小茶壶嘴儿。 他那胖嘟嘟的小脸上全是气愤的表情,在床上蹦跶了两下,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说是哭,其实就是光干嚎不掉眼泪,纯属发泄不满。 阿宁本来就是专门请来照顾孩子的,类似于月嫂的性质,进来后她一直留意着屋里的动静,一听小少爷哭了,连忙走了过来。 到门口却看见两人抱在一起,顿时脸一热,慌忙转身去了厨房。 心道既然姑爷这么喜欢小姐,为啥不干脆留在香江呢,这里生活条件多好啊,吃肉能吃到吐。想不通啊想不通。 娄晓娥听见哭声,又看到门口阿宁的身影一闪而过,连忙从丈夫身上跳了下来,回头安抚儿子。 都说一孕傻三年,这傻娥子,直接给咱来了一个背刺啊! 还打算亲近亲近呢,这一来就给儿子带来了不好的印象,还怎么培养感情。 堪称地狱难度开局。 “咱儿子挺不错嘛,10个多月就能扶着床站起来了。”许大茂尴尬地咳嗽两声,走到床边坐下。 捏了捏儿子的小腿,感觉腿部肌肉发育的还不错,明显是平时经常运动。 许晓果然对老爹印象不好,一见这个家伙居然摸自己,便把腿一收,把身子扭了过去,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这小子脾气还挺大,”许大茂哭笑不得,但也知道这是婴儿的本能反应。 当时自己离开的时候许晓才20多天,压根不记事,又这么久没见,完全就是陌生人。 不用急,分分钟让这小子“反草”。 “旺仔,这是爸爸,爸爸和妈妈亲密是很正常的。”傻娥子试图给儿子讲道理。 许大茂无语了,跟10个多月的婴儿说这些,岂不是对牛弹琴。 “娥子,咱儿子怎么成了旺仔,这是你给取的小名?” “是,后世不是有个旺仔牛奶嘛,我觉得那个小孩形象也挺可爱的,又是日字旁,就取了这个小名。” “这是我们娄家在香江的第一个孩子,取‘旺’字,寓意家族兴旺,蒸蒸日上。” 粤省一带喜欢叫男孩“x仔”,最出名的就是那位“星仔”了,人家以后就混成了“星爷”。 本来家里就有两个小吃货,又来了一个,仨孩子全是吃货,这是要把吃货进行到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