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姐真是白月光》 第1章被掳走的女孩 大夏王朝，江宁城。 天刚蒙蒙亮，巡逻兵发现几袋浸着鲜血的麻袋，就明晃晃的扔在府衙前，且还在蠕动。 一开始以为是偷狗的看见了官兵，扔下赃物跑路。 可打开麻袋，没把巡逻兵吓个半死，当场就傻了。 女孩们扭曲的挤在一起，披头散发，衣不遮体，她们或生或死的发出呜呜呜的叫声…… 贼人对她们做了禽兽的事情，再用绳子将她们的手脚捆绑在背后，嘴里塞满了污浊的东西。 被救下的时候，哭的歇斯底里…… 其中一人，正是江宁府尹何照雄的女儿，何文静。 此事一经发酵，便惊动江宁城，且火速传到神都。 皇帝震怒，命圣院，皇城司，六扇门，联手破案。 若不给姑娘们一个交代，朕就让你们交代。 自那日起，江宁封城，任何人不得进出，人心慌慌的。 同为受害者的江宁府尹何照雄双目猩红，几日内联审相关人员。 忙了几天之后，才查到唯一的一条线索…… 巡逻兵里有个叫周文武的外职，相当于辅警，临时工。 九个女孩出事前天，在满香楼庆生。 而那天，周文武也在满香楼出现过。 庆生当天，满香楼报案，说姑娘们凭空消失，不见了。 周文武当时在现场，就带着满香楼小二跑去衙门报案…… 出事那日清晨，也是周文武率先发现浸着鲜血的麻袋。 三个巧合都指向同一个人，府尹下令，速抓和周文武相关之人，连夜突审。 严刑拷打后，周文武认罪…… 说是见色起意，一时冲动才铸下大错，但这事，和他家人无关。 周家兄妹四人如下： 老大周浩然，是个卖菜的，没什么历史案底。 老贰周文武，是衙门聘请的临时工。 老三周楚词（女），是圣院在读的学生。 家里还有个药罐子叫周景致，排行第四，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是靠哥哥姐姐养活的寄生虫。 此人于三日前被圣院开除，说是把女老师裙子扯碎了走了很多的光，被抓了现行。 案情分析： 周文武认罪，周浩然也逃不了干系。 周楚词虽有圣院担保，又是女生，可也难逃帮凶。 想那周景致敢在教室里扯碎女老师裙子，可以判定周文武是什么人，由此断定，口供可信。 至于人证： 江宁府尹何照雄的女儿何文静，再加还活着两位格格，纷纷指认周文武。 她们永远也忘不了被贼人羞辱的时候，胸口上，那道晃动的胎记。 综上所述，本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且当事人认罪，可以结案。 鉴于周家四郎没有作案能力，由白月玫大人排除嫌疑，亲自担保，当日释放。 周浩然，周文武，周楚词兄妹三人，于明日凌迟处死，以告慰江宁父老。 蒙皇帝圣恩，至此，全案告破。 …… 看完卷宗，周景致倒吸冷气，头都是懵的。 脑海里闪过电石火花，无数记忆像一帧一帧的电影。 曾在地球叱咤风云的顶尖投资人，那是你绑我女儿，我能杀你全家的存在。 被悍匪劫持在异国他乡，索要巨额赎金。 他回头就能带着雇佣军杀回去，举起屠刀，一个不留。 可睁眼醒来，怎么就到了大夏王朝，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让官府主动排除自己的作案能力，置身事外，也不知道是羞耻，还是幸运。 稳了稳心神，自己和原主的情感，记忆，还在融合。 除了身体病病殃殃的，思维和判断力，还在他重生前的巅峰：“这卷宗……” 坐对面的女人抿了口茶，说道：“你在府衙前跪了三天三夜，一直喊冤，直至昏死……如今卷宗也看了，可有死心？” ……原来我跪了三天三夜啊，周景致揉着太阳穴，将卷宗放下：“白大人身为皇城司派来江宁城的特使，身负圣命，是来调查真相，不是来草菅人命的，你们不能查不出真凶，就拿我全家充数，这卷宗洋洋洒洒数万字，写的可真是高大上，我就问一件事，我二哥啥身体，能一晚上整九个？他是绿巨人的亲戚，还是钢铁侠的肾！” 女人叫白月玫，是皇城司白虎部掌事。 她身旁站着一位比周景致大不太多的年轻人，人称血手飞镰叫江洪烈，都不是好惹的主。 原主在府衙前昏死，口口声声喊冤，要看卷宗。 白月玫也是闲着没事，想给年轻人一个死心，就调来卷宗给他。 殊不知此时的原主，已经是另一个周景致，一个来自地球的伤痕累累的灵魂，一个在商战中过关斩将，帮助无数人，实现创始人梦想的投资人…… 白月玫听不懂绿巨人和钢铁侠的梗，说道：“你二哥认罪是事实，且还有人证，至于他一晚上弄九个还是弄九十个，都不在我关心的范围，本大人将你从嫌犯名单里摘出去，已经是法外开恩，回家好好生活，朝廷的事，不是你能揣测的，江洪烈，送客。” “走吧小子，卷宗看了，也该死心了。”江洪烈嘴角一咧…… “让我喝完这碗茶吧。”周景致拿起已经温凉的茶碗，放在嘴边，一点一点顺入舌尖：“茶不错，还能续吗！” “你这人？”江洪烈刚要动手，被白月玫瞧了一眼，随后赶紧给周景致续上：“见好就收，白姐不欠你的。” 过了会，周景致敲了敲面前的卷宗：“事成定局，我全家必死无疑了，可按理说，大人早该启程回神都复命。 但据我所知，六扇门和皇城司的人都还在江宁城逗留，连圣院都介入了，我可不信是为了等明日，看我哥哥姐姐的脑袋，怎么掉的。” “怎么朝廷办事，还要向你解释？”江洪烈呵斥道：“要不是白姐看你可怜……” “小江闭嘴。”白月玫甩了甩手…… “是。”江洪烈抱拳退下，气的直提裤子。 白月玫少有的抬了抬眼皮，没想到这少年……她身子往前顷了顷：“你继续说。” 周景致将茶碗放下，拿起卷宗：“这东西，我仔仔细细看了数遍，九个女孩涉及到的最高的背景，是皇宫的格格，行，就算涉及到皇族尊严，她们也只是两个格格，皇帝不可能为了两个格格，就派皇城司和六扇门联手圣院跑到江宁城查案，怎么江宁府是没人了吗，要搞这么大的阵仗？” 白月玫脸色有些变化，但很快恢复：“肚子里还有多少东西，全说出来。” 周景致呼出浊气，目光收紧：“卷宗不重要，我全家死了也不重要，那九个女孩死不死的更不重要，你们要查的，要找的，从来都不是她们……”见白月玫目光深沉，脸色再有变化，心说大概齐是猜对了，得再加把劲儿：“如今，你们查到我二哥那里，线索就断了，那是因为我全家都被人设局冤枉，你们就是把他们打死，也问不出个究竟，到最后，只有用我全家的命，来堵整个江宁城的嘴。 可事情不解决，永远都不算完。 白大人应该知道，哥哥姐姐是我的命，他们死了，我活不成的。” 白月玫眯着眼睛，仔细揣摩眼前少年：“卷宗我也看了多遍，审理犯人我也在现场，没人做的了手脚，唯一和这件事有关系的是你二哥，这总是铁证吧。” “可这是别人，提前给你们准备好的铁证！”周景致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我的哥哥姐姐会在一早凌迟处死，斩首示众，离天亮，还有不到三个时辰了。” “所以，死了这条心吧，也别再打听与你无关的事。”白月玫让江洪烈送客，她有些累了。 “走吧小子，别让我给你拎出去。”江洪烈过来抓人。 周景致又看了眼卷宗，突然大声道：“我能帮大人，让断掉的线索浮出水面，让真凶绳之于法，作为交换，你们放过我哥哥姐姐，成交吗？我需要天亮前的最高权限……” 白月玫深沉的眼神，静静看着少年：“……” 江洪烈气的直哆嗦：“你也配，滚出去。” 周景致被江洪烈像小鸡仔一样拎出去，可他死把着门框不松手：“没有哥哥姐姐我活不了的，三个时辰，我只要三个时辰的权限，白大人！！！” 白月玫起身道：“这事我说了不算，江洪烈，带他跟我走吧。” 江洪烈张大嘴：“啊这，是，白姐。” 江宁府，内衙。 圣院副院长沈宗堂，六扇门特使张天化，江宁府尹何照熊，都还未曾入睡。 这三人以沈宗堂身份最高，也是圣院武道系的领军人物。 内衙烛火尚亮，有声音不断…… “那东西能在哪里，周家人的嘴，是真的硬啊！” “继续审，下重刑，不信他们不招，周家三姑娘细皮嫩肉，老子就不信，扒不掉她的皮。” “周家人死活我不关心，可再不查出线索，该如何交代？” 三人正发愁的时候，白月玫带人到了。 这里何照雄身份最低，起身道：“白大人您这是？” 白月玫见过三位大人，直言不讳：“这个少年，说能替我们查出线索，条件是换他全家性命，我做不了主，得请示宗堂大人……”见三人愣住，白月玫解释道：“是周家四郎，周景致。” 沈宗堂没明白什么意思，张天化补充道：“周家最小的那个药罐子，被白大人排除的温室花朵，靠哥哥姐姐养的寄生虫，扯碎女老师裙子，被圣院开除的废物。” 沈宗堂明白了，气的喝了口茶：“废物也能查案？” 气氛有些压抑，白月玫朝周景致摇头，我尽力了，让江洪烈带他走。 周景致岂能放过最后的机会，他愤怒道：“废物能不能查案不知道，但查不出案的，连废物都不如。 我用全家做担保，替你们查出线索还不行吗？ 杀我哥哥姐姐的不是敌人，是你们这几个饭桶。”周景致急火攻心，一口血涌上喉咙…… 第2章妹妹身材不错新书求收藏感谢家人们 都是要死的人了，我还怕你这个？ 江洪烈赶紧扶助这小子，等上峰意见…… 白月玫皱眉，上前再努力努力：“宗堂大人，属下认为拿他全家性命做个担保也未尝不可，给他三个时辰的生杀大权，我们又不损失什么……”说完这些，又看了眼江宁府尹何照雄…… 何照雄明白，自己女儿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他点了点头：“我觉得，可以。” “可以吗？”六扇门特使张天化，当场否定：“朝廷大事，岂容他人染指，我觉得不成。” 几位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等沈宗堂意见了。 沈宗堂知道周景致的情况，这个温室花朵见风就倒，懒得跟他一般见识：“白大人代表皇城司，此案又是何大人主审……”说话间朝张天化笑了笑：“张大人？” 张天化不敢忤逆沈宗堂，抱拳道：“我只是提出自己的看法，一切以大人为准。” 毕竟是六扇门特使，不能不问张天化的意见。 此刻，看着喘气都费劲的周家四郎，沈宗堂似笑非笑：“三个时辰孩子，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白月玫没想到沈宗堂真的答应了，立马呵斥道：“周家四郎，还不谢过宗堂大人！” 周景致匍匐在地：“谢大人，天亮之前查不出线索，法场之上，不差我一颗人头。” “好，想不到周家四郎，有如此气节！”沈宗堂略有尴尬，当初这小子来圣院，他是否定过的，想了想说道：“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尽管提来。” 周景致被江洪烈扶起，也不客气：“案子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未避免我意外死亡，被杀人灭口，江哥就留在我身边，别乱走了。 还有，半个时辰内，我要和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人，全部到府衙问话。 江宁府上下差役，为我一人所用，我要生杀大权。” 张天化摇了摇头，嘀嘀咕咕不知道骂了些什么。 眼下又安静两秒…… 沈宗堂知道圣院，六扇门，皇城司，都不是何照雄能得罪的，客气的问了句：“府尹大人？” 何照雄嘴角咧了咧，赶紧道：“这是自然。” …… 午夜子时，江宁衙门大牢，灯火通明。 审讯室不时传来惨叫，皮鞭，和棍棒的殴打声。 周家兄妹三人被绑住手脚，打的皮开肉绽，就是不松口。 狱卒们车轮战，累了换人再打，水浸，火烫，刀剜，十八般手段都用上了…… “哥几个，周家三姑娘皮肤白皙，小模样真让人心疼。” “也是，这么漂亮的娘们死了怪可惜的，不如便宜哥几个。” “我看行。” “周-文-武。”光头狱卒抓住周楚词脑袋，恶狠狠道：“你妹妹身材不错，再不交代，就给你妹妹生吞活剥，你可愿意？” 周文武被打的遍体鳞伤，怒吼不止：“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都说了和我家人没有关系，你们为何，为何不讲信用啊！” 光头狱卒贴着周楚词白皙的脖颈，大胡子乱颤：“那就说出宝贝藏在哪里，我让你全家，好死好托生。” 周文武瞪大眼睛，是恐慌，是不解：“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们要找什么，我已经认下所有的罪，你们答应放过他们，你们答应过我的……” “真特么油盐不进？”光头狱卒将周楚词的头，按到水桶里：“那兄弟们就好好招呼这小娘们了。” “畜生，畜生啊！”周浩然鼻青脸肿，他疯狂晃动铁链：“江宁无青天，苍天不公啊！” “别动我妹妹，你们t别动我妹妹。”周文武疯了般冲击着，可惜没用。 小娘们长得不赖。 周楚词不反抗，也不哭，也不叫：“我告诉你那件东西的下落，过来。” 光头狱卒眼睛放光，凑过去：“快说，说了让你们一家人死个痛快，啊——” 周楚词一口咬掉光头狱卒的耳朵，嘴里含血，狠狠呸在地上。 想着家里还有个弟弟，我们死了，他怎么活…… 周楚词被光头狱卒掐住脖颈，一拳一拳往脸上打，毫无怜香惜玉。 她披头散发的喊着：“大哥，二哥，承志答应过，会替我们照顾景致的，妹妹先走一步了……”说话间，周楚词欲咬舌自尽，她宁死，也不受屈辱。 光头狱卒眼疾手快：“别让她咬舌自尽，快拿木棍顶上……” 任凭两个哥哥如何挣扎，怒吼，都改变不了底层人蝼蚁的命运…… 噗嗤—— 一股温热的液体，贱了周楚词一脸，是血，是红色的血。 她睁大眼睛，看见光头狱卒愣愣的看着自己，脑袋被刀，砍进去一半还多，正龇牙咧嘴。 很快，光头狱卒的脑袋被一只手按住，推开，倒在地上。 然后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周景致看着遍体鳞伤哥哥姐姐，一边哆嗦，一边含泪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 谁能想到在这个夜晚，周家最不起眼的温室花朵，要在江宁府，掀起惊天巨浪。 所有案件关联之人，连夜到此接受询问。 不来的，直接砍了。 江宁府上下通报，周家四郎代替大人们行使生杀大权，望全体知晓。 周景致废话不说，脱下外衣给周楚词披上，再让人给哥哥姐姐撤下铁链，速派医官治伤。 由于身体原因，周景致那一刀没砍死光头狱卒。 光头狱卒知晓情况后，骂骂咧咧，当场威胁：“周家四郎你不用得意，天亮之后，行刑之前，我有是办法搞你，搞你姐姐，你信是不信？” 周景致实在没有力气，搭理这种砸碎了…… 江洪烈扶他坐下，语气还算温和：“要不，喝口茶先。” 毕竟拥有三个时辰的生杀大权，面子还要给的。 周景致坐下喝茶，一边咳嗽，一边对愣愣的狱卒们说：“你们几个去把光头砍了，和周家的仇，我当过了。” 狱卒们有坐着的，有站着的，他们一人一张嘴，告诉周景致光头狱卒是府尹小舅子。 周景致叹了口气：“江哥，杀一个先。” 光头狱卒怒吼：“周家四郎，杀江宁府官差，你几个胆子？小心官府找你后账，天亮砍你全家。” 江洪烈可不管这个，手中红光蔓延，狱卒之一，当场躺平。 周景致低头喝着茶，声音如冰似铁：你们当我三个时辰的生杀大权，是摆设吗？” 这时又一个狱卒站出来，谨慎道：“可他毕竟是府尹小舅子啊，砍了他，我们以后还怎么混，你只有三个时辰的权限，见好就收吧！” 周景致很无语：“江哥。” 江洪烈以手作刀，红光收缩，那人落地成盒。 血手飞镰江洪烈，果然是收割人头的高手。 刑房里连续两个狱卒下线，余下瑟瑟发抖，再没人敢轻视了。 周景致喝完茶，笑眯眯看着剩下的：“我说把光脑袋的砍了，有问题吗？” 狱卒们这回不问了，也没有犹豫了，一个个拎着刀扑上去…… 这一刻，整个刑房都是压抑的，每个人的脸，也都是黑的。 很快这里已经不止周家兄妹三人，府尹女儿何文静也到了。 牵扯到的，皇族的两位格格，夏如花，夏吹雪，也在此列。 周景致连夜问话，当场杀人，其心狠手辣不像是个废物啊。 消息很快传到隔壁旁听的，几位大人那里…… 听闻小舅子被砍的半死不活，何府尹脸色十分难看。 张天化倒是好奇：“我刚才又看了遍卷宗，这里对周家四郎，提及甚少啊！” 白月玫也发现这个问题了，眼睛瞄了瞄：“宗堂大人，您是圣院副院长，武道系的领军人物，敢问以周景致的身体条件和家庭条件，他是怎么入的学？”言下之意，圣院为朝廷选拔人才，总不至于认为周景致，是天赋异禀吧？ 沈宗堂尴尬道：“要说起这事，还真不赖我，收他入学的是院长顾圣贤，我还反对来着，此事说来话长……” 白月玫追问道：“如果是这样，圣院开除周景致的理由是什么？” 沈宗堂摆手：“我一天是没事干了，还要关心一个吊车尾被开除的理由是什么，白大人，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白月玫心有疑问，解释道：“宗堂大人，我们把周家查了个底朝天，为什么唯独对周家四郎一笔略过？整个卷宗根本没有他几笔记录，我提出将周景致排除嫌疑，当场释放，几位大人也没有反对，为什么？” 何照雄眼神微变，尴尬道：“那是因为周家四郎是药罐子，靠着哥哥姐姐才活到今天，他大门不出，被讽刺为温室的花朵，以他的身体条件，没有作案能力啊，理论上，他连帮凶都做不到……”何照雄是案件受害者，连他都这么说了。 见三位大人聊的还挺激烈，张天化插了一嘴：“可他现在狐假虎威，借咱们们的官威，行霸权之事，里面还有两个格格，要万一……” “万一的事情多了，吃饭还万一能噎死呢，你还不吃饭啦？只要能找出线索，就让他折腾去，怎么张大人还想阻止查案？”白月玫给张天化怼的满脸横线，转身对何照雄关心道：“何大人是心疼小舅子，没法回去向夫人交代吧。” 何照雄知道皇城司和六扇门不对付，他又哪敢得罪：“只要能查出线索，小舅子死了，也是为朝廷分忧。” 白月玫笑道：“还是何大人明事理……” 张天化懒得和女人一般见识，他喝了口茶，目光凌厉：“这个周家四郎，行事风格狠辣，连杀带砍，手段可不一般，来人，我要那废物的全部资料，越快越好，本大人倒要看看，这个温室花朵，还藏着何种心机。” 只要是白月玫在意的，都是他张天化讨厌的。 只要是皇城司支持的，都是他六扇门抵制的。 但说实话，白月玫对此也有疑问：“还有，把周家四郎如何入的圣院，因何被圣院开除的前因后果都查清楚，要快。” 皇城司和六扇门的人，连夜，蜂拥而动。 沈宗堂的脑神经，疼的直蹦：“所以说了大半天，咱们把周家查了个底朝天，唯独没查周家四郎？为什么没查他？我们把他忽略了……” 几位大人尴尬的看着彼此，没查周景致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没有作案能力啊…… ------- 江宁府衙，刑房。 周家兄妹三人既惊又怕，他们不知道景致怎么突然蹦出来，要一个一个单审犯人。 周文武知道弟弟破不了案，说他只是被被官府推出来送人头的，是给我们的烟雾弹，障眼法，弟弟是被逼的，他们在演戏，不要上当。 但左右都是一死，当然要翻供…… 周文武供词：官府说交代就能免我全家死罪，可我交代之后，他们又不守信用，让我交出藏匿的东西，我哪知道是什么东西，他们也不说……以后二哥不在，老四你怎么办，怎么活！谁来保护你……苏承志能靠谱不…… 周浩然供词：我去他娘腿，我什么都不知道，文武是被冤枉的，景致你快走，别趟这浑水。 周楚词供词：景致啊，去找你姐夫，他答应过，会帮我照顾你的…… 何文静供词：那人虽带着猪头面具，但胸膛上的胎记我能记住，就是你二哥，就是他，他欺辱我，折磨我，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的……他化成灰我都认得，你全家都不得好死，周景致，你全家都是畜生。” 夏如花供词：他是个疯子，我不想再提起这个人，你再逼我，我就去死。 夏吹雪供词：他虽带着猪头面具，但我知道那是你二哥，绝对是他，我敢保证。 当日清晨，发现女孩的衙役们，供词如下：值了一夜的班，想月底拿了钱，去找娘们。 文武归队的时候很兴奋，说等他妹夫当了大官，就能转正了，这个炫耀啊。 我们细问，才知道那妹夫八字没一撇，净t能吹牛。 当时，是文武第一个发现麻袋的，也是他第一个打开的，就这些了。 周景致挨个问了遍，又综合之前的卷宗，继续问话…… 嫌犯1，周文武。 周景致问：女孩们出事之前，曾在满香楼庆生，你为什么也在满香楼出现？ 周文武答：那天你过生日嘛，大哥让我早点去满香楼要两个好菜，仅此而已。 周景致问：可有人说你去过庆生现场，赶巧姑娘们凭空消失，是你带着小二，去官府报的案吗？ 周文武答：我说我走错房间你能信不？我当时去订菜，小二说生意好，照顾不过来让我担待，其实就是瞧不起我，我也没工夫跟他一般见识，就自己去后厨取。 可到了后厨，那王八蛋厨师说小二已经端出去了，我又去找小二。 小二告诉我说搞错了，送别的包间了，带我去四楼的水云间去找。 这给我气的，但满香楼背景复杂，我也不敢惹啊，就跟着去了水云间。 结果那里面空无一人，小二还问我人呢，我说你问谁呢…… 包间里光有冒着热气的菜，哪有人啊？ 然后我看见小二的脸色白了，他要我陪他去官府报案。 可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景致点了点头：“江哥，满香楼老板，店小二……不，我要满香楼所有员工全部到位，越快越好。” 江洪烈明白：“马上差人去办。” 审讯继续： 嫌犯2，周浩然。 周景致问：周文武为什么会在姑娘们庆生当天，出现在满香楼？ 周浩然答：你生日那天被圣院开除，大哥替你不值，你三姐心疼你，想给你压压惊，说咱家去不起满香楼，要两个好菜还是做的到的，楚词说小苏请客，我才让文武去的。 周景致问：那晚在家里吃饱喝足后，周文武又出去上班了？ 周浩然答：是，他是编外人员，不好请假的，听说满香楼出事了，到处都是官兵，可惜没文武什么事，他跟小苏喝了些酒，说转正的事情就指望他了，高高兴兴走的。 嫌犯3，周楚词。 周景致问：我姐夫是谁？ 周楚词答：你这脑袋怎么糊涂了，武道系的苏承志啊。 周景致问：是三姐要给我在满香楼定的菜，还是苏承志？ 周楚词答：那日你被圣院开除，他们冤枉你扯碎了女老师的裙子，姐想替你打抱不平，又被承志拦住，说马上要毕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周景致问：回答我是谁，提出去满香楼订菜的？ 周楚词想了想：是苏承志，他说不能让小舅子受委屈，又惹不起圣院，所以打算出点血，要点好吃的，给你压惊。 周景致若有所思，看向旁边的江洪烈：“江哥！” 江洪烈明白：“马上安排人，请苏承志过来。” 审讯继续： 证人1，当晚值班所有衙役。 周景致问：看卷宗，是我二哥值的夜班，按照规矩，至少三人一队，为什么你们都不能为我二哥，做在场的证明？我想知道原因…… 衙役甲乙丙丁，回复如下：不是我们不给文武证明，是那天他喝多了，晃晃悠悠的，头就让他找地方眯一觉得了，可等他醒了，天都亮了，就这点事，我们总不能撒谎吧。 周景致明白，可以理解…… 证人2，何文静。 周景致问：你确定欺辱你的，是周文武？ 何文静答：他就是变成鬼，化成灰，我都忘不了他那一身臭肉。 证人3，夏如花。 周景致问：你确定欺辱你的，是周文武？ 夏如花答：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欺辱皇族，你就等着诛九族吧。 证人4，夏吹雪。 周景致问：你确定欺辱你的，是周文武？ 夏吹雪：当然。 “很好！”周景致呼出口浊气，揉了揉太阳穴：“江哥带周文武过来，让她们掌掌眼。” 很快周文武被拖进来，三个女人一看见周文武就生理性恶心，又惊又怕：“是他，就是他。” “我再问一遍是不是他，是他我就砍了他，不是，我就砍了你们。”周景致怒视这三位美女：“看好了，想好了，回答我？” 夏如花，夏吹雪，何文静，彼此对视一眼，齐声道：“就是他。” 啪啪啪—— 周景致拍了拍手，貌似淡然的松了口气：“不妨给你们透个底，几位大人在隔壁旁听，咱们的话，会一字不漏传过去，你我都知道天亮之前查不出线索，我不差周家在多一颗人头，我周景致的命是哥哥姐姐给的，所以他们死了，我也没打算独活，但我已做好赴死的准备，所以也请你们做好赴死的准备，天亮之后，死的不是我们，就是你们。” 周景致说话字字如针，针针带血，他看着三个女证人略有变化的脸，往前探了探身子：“我们之间，必有人在撒谎，会是谁呢？” 第3章那1夜失踪少女 周景致临阵磨刀，得到三个时辰的生杀大权。 江洪烈见这少年强挺着身体，便提醒他寅时已过。 周景致愣了愣，这才注意到，已经半夜三点多了。 此时府衙内外，都有人来人往…-… 满香楼相关人等，圣院的什么姐夫也陆续到了。 那就接着问话吧，周景致必须全部复盘，他信不过卷宗上的文字。 白月玫说整个案情是在圣院，皇城司，和六扇门的监督下进行的。 理论上，不应该有瑕疵…… 但这对经历过复杂人事斗争的周景致来说，只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一概不信。 时间有限，还是先见见“姐夫”吧。 这个在圣院，疯狂追求周楚词（三姐）的高材生，到底是个什么选手？ 审讯室内： 周景致看着叫苏承志的年轻人，比自己大一些，头发跟鸡窝似得，看起来经历过巨大的痛苦，好像还哭过，便问道：“你是我，没过门的姐夫？” 大半夜的，苏承志没想到能在这里和小舅子见面，他这是怎么了，不认识我了：“景致你怎么在这里，你三姐呢？” 周景致喝茶，眯着眼睛：“会让你们见面的，哎我问你，周文武，为什么会去满香楼订菜？” 苏承志懵了，他闻到这里的血腥气了，也看见周景致旁边站着的皇城司的高手，砸了咂嘴：“你那天不是把女老师的裙子给扯碎了吗，我知道他们冤枉你，可姐夫能力有限，我能帮你打架，不能帮你打老师啊！ 然后你不就被开除了吗，这给我气的。 那会你三姐要去找他们评理，我拉住她，让她别犯傻。 事已至此，咱别把自己也搭进去吧，马上毕业了，不要惹事。 就这么地，赶巧那天你生日嘛，我说我出钱，给景致压压惊。 至于为啥是二哥去的满香楼，你应该问大哥啊。 对不起啊景致，姐夫救不了咱全家，但你放心，以后我有我一碗肉，就有你一口汤……” 这姐夫还挺有意思的，我差你那一口汤吗？ 想了想，苏承志是拿钱的。 是周浩然让周文武去满香楼订的菜，才惹下祸端。 整件事天衣无缝，看起来，好像没有漏洞啊。 嗯…… 陆陆续续又问了满香楼上下人等，和卷宗记录，基本出入不大。 这一圈下来，时间就到了卯时。 江洪烈几次想喝茶，被周景致拦下：“你要随时待在我身边，水喝多了容易上厕所，我被人杀了你负责吗？” 身为周景致的临时保镖，江洪烈看他还慢悠悠分析案情，急的裤腰带直掉，完了还不让喝水，打工人真难：“天快亮了大哥……” 周景致嗯了声，起身道：“请所有人到大堂，我要垂死挣扎，做最后一搏。”走了几步又想起些什么：“对了江哥，你先去见周文武，他左胸上有块胎记……”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算服了你了。”就知道周景致瞎鸡白忙，江洪烈让手下通知所有人去大堂，立刻。 他则一路小跑去见周文武，吩咐狱卒严格保密，否则杀无赦。 府衙另一边： 张天化拿到了周景致的相关资料。 据记载，周家这几个孩子，是周浩然在兵荒马乱中捡来的，辛苦养大。 他们竟然不是亲生的，也没有血缘。 周家第四子周景致，体弱多病，无堪大用。 但白月玫更关心的是，周景致因何被开除……他为何要扯碎女老师的裙子……起因是什么……？ 张天化饶有兴致：“这事有点意思，说是暗恋白月光小女神，写情书被同学发现，当众朗读。 周景致去抢，抢不过，就找老师告状。 老师知道后痛斥他不务正业，说要没收情书，拿周景致做典型，以儆效尤。 周景致情急之下扑上去抢情书，不小心把女老师的裙子给扯掉了，走了不少的光，这就是因果。 最后被定性耍流氓，给开除了呗。 如此品行不端之人，有辱圣院啊，我建议，收回特权，让他滚蛋。” 沈宗堂边喝茶，边打着哈欠：“天快亮了张大人，算啦！ 几位觉得那周家四郎，能盘活案情吗？还是在拖延时间？” 何照雄摇头道：“没有新的线索，天亮前一样要问斩，他什么也拖延不了的。 如今人证，物证，卷宗，一笔一笔都记录的清清楚楚的。 本官只想惩治凶手，否则如何面对江宁父老，哪还有脸活着。”作为江宁城的父母官，何照雄，其实挺难的。 这一晚上竟喝茶了，看了看几位大人，白月玫道：“咱就别多想了，周景致让所有人到大堂集合，我看天，也快亮了。” “走吧！”沈宗堂跟着起身：“坐了一宿，喝了一宿，老夫倒要看看那少年还能玩出什么花样，难不成圣院，皇城司，六扇门的精英，还比不过他一颗脑袋？” “正是如此。”张天化骂道：“给他脸了。” …… 府衙大堂，几近人满为患。 官兵将四周封锁的水泄不通，大门紧闭。 周景致这会脸色苍白，内息以乱。 江洪烈给他输送着真气，让他能多挺一会。 几位大人在旁边的位置坐下，耳语了几句。 也不知道这个周家四郎，要玩什么大场面。 如今周家兄妹，圣院高材生苏承志，满香楼所有职员，三位女证人，朝廷官方，系数到场。 周景致闭眼睛眯了会，也听见大人们的脚步声了，缓缓的，抬了抬头。 江洪烈小声道：“人齐了，就等你了。” “好！”周景致深吸气，浑浊的眼眸里闪烁着微弱的光：“天快亮了，我也就不废话了，经过复盘，可以确定有人在撒谎，但我没有证据能指认是谁在撒谎，案件天衣无缝，证人证词，都没有漏洞……” 说话间停顿下，视线扫了一遍。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疑惑，也有嘲讽。 那边四位大人，百无聊赖的看着自己，看他还能怎么翻盘。 周景致捂着嘴，往下压了口茶：“诸位，我们来简单复盘一下吧。 我因为被圣院开除，让家人担心，苏承志怕我想不开，便花钱请客给我压惊。 周浩然让周文武去满香楼要两个好菜，结果小二把菜送错了，送到女孩们庆生的水云间。 赶巧那会在水云间庆生的九个女孩，凭空消失，于是二人报案。 庆生的女孩们都是圣院学生，其中还有两位格格，牵扯到皇族。 府尹大人担不下这么大的责任，便一直没有撤兵，向上级汇报。 官兵将满香楼围堵的水泄不通，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失踪的九个女孩里，还有府尹大人的女儿，何文静。 那日，周文武报案后，就没他什么事了。 但九个白花花的大姑娘就这样凭空消失，人间蒸发？ 周文武回家给弟弟压惊，庆生，期间和苏承志喝了不少，还劝周景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咱啥家庭，人家啥家庭。 那白月光小女神，你就别惦记了。 吃饱喝足后，周文武去府衙值夜班。 然而他喝的有点多，走路还打晃。 当晚值班的头头，就让周文武找地方赶紧眯一觉得了。 醒来之后，天也蒙蒙亮了。 周文武归队的时候，由于睡了一大觉，正精神抖擞。 所以也是他率先发现在府衙前，浸着鲜血的麻袋的。 根据供词，当时女孩们被扭曲的绑在一起，披头散发，衣不遮体。 她们身上污浊不堪，见到人，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 被救下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四个，活着五个。 所以在满香楼失踪的女孩们，就这样神奇的，在府衙前出现了。 而在那时，府衙官兵还守在满香楼那里，未敢离开一步。 这一夜，女孩们被玷污了清白不说，还承受了严刑拷打。 目前从卷宗的尸检结果上看，很多手段，是专业人干的。 手段凌厉，狠辣，阴毒，目的明确。 之后的事情是，被救下送医馆疗伤，苏醒过来的两个女孩，受不了清白被玷污的真相，选择以死明志。 等医官和衙役们冲进去，活着的五个女孩，只剩下三个。 那三人，分别是府尹大人的女儿，何文静。 还有皇族血脉的两位格格，夏如花，夏吹雪。 事关重大，周文武很快被翻出来，连夜突审。 据他交代，那日因为弟弟被圣院开除，他心情不是太好。 好巧不巧的，满香楼庆生的女孩们，有一半是羞辱过他这个老实巴交的弟弟的。 其中以何文静，夏如花，夏吹雪，最为严重。 所以周文武一直暗中跟踪她们，找机会，想为弟弟报仇。 周景致被圣院开除的原因，是在教室里扯碎了女老师的裙子。 而起因是周景致偷偷写给小女神的情书被何文静发现，当众朗读，又被夏如花，夏吹雪拿走到处宣扬。 周文武交代，那日满香楼订餐，他其实去了两次。 第一次是偷偷去的，他从房檐爬进水云间，拿刀胁迫正在庆生的女孩们，强行掳走。 然后又堂而皇之去满香楼订菜，才有了卷宗里和供词里，水云间包房的女孩们，凭空消失的真相。 接到报案之后，府尹何照雄即刻率官兵包围满香楼，任何人不得进出。 周文武则没事人似得回家给弟弟庆生，吃饱喝足后再去衙门当差，故意表现出喝多的样子。 当夜值班的头头看周文武喝的晃晃悠悠，就让他找地方眯一觉去。 借此机会，周文武找到被掳走的女孩们，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对她们做了禽兽的事情。 而后，为给弟弟出气，他还对女孩们，施以重刑。 最后将女孩们装进麻袋扔在府衙前，向官府示威。 做完这一切，他又假装刚刚睡醒，在天亮前及时归队，和巡逻的衙役们发现了被掳走的女孩们……至此全案闭环。 这就是目前能掌握到的，整个案件的全部复盘。“ 周景致说完这些，所有人都在沉默，除了喝茶的声音。 现场有皱眉的，有诧异的，也有观望的，或者嘲讽的。 大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也没有什么，就这？ 周家兄妹知道弟弟强挺着身体，在做垂死挣扎，早哭成泪人。 折腾了一晚上，这就完啦？ 何府尹听完复盘，想起女儿的遭遇，不由得老泪纵横，浑身哆嗦：“周文武犯下重罪，就为了给你出口气吗，可老夫就这一个女儿……他是畜生啊……” 张天化安慰何府尹，跟着帮腔道：“想伸冤是好事，但铁证如山，就别白费功夫了。 我看天色以亮，还是早点行刑，为死去的姑娘们，讨一个公道。” 官兵哗啦啦冲上来，按住周家兄妹，上铁链，下脚铐，刀驾在脖子上，就要拖向法场，凌迟处死。 “弟弟，我们来世见！” “景致，你好好活着！” “景致啊，三姐走啦，别念着我们。苏承志，你答应过我的……” 被拖走的周楚词披头散发，她看向鸟窝少年，用力的，点了点头。 苏承志站起来哆嗦了两下，吞了吞口水，他想拔刀，他想劫法场，可他知道，这刀一旦拔出来，不外乎多一颗人头。 有热血是好事，自不量力就没必要了：“楚词你放心，这辈子有我一口肉吃，就有景致一口汤喝。不管将来娶了谁家的姑娘，我都不会忘了你，啊啊啊——”说话间，苏承志突然哭出声来，抱头撞墙。 现场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冷，有人热。 众生百态，尽入眼底。 周景致扫过每一个人，看清他们每一张脸，敲了敲太阳穴说道：“行刑是在天亮之后，日出之时，我的生杀大权还没超时吧，江哥……” “明白。”江洪烈对周景致多少有些在意了，不管这少年在拼命的，努力些什么，他终究是，没有放弃过啊。 就算为了这份坚持，江洪烈也愿意为他做点什么，更何况，张天化这个b咄咄逼人，他也不爽：“权限尚未解除，我看谁敢行刑。” 府衙大堂，江洪烈左手举过头顶，旋转的，辐射的锯齿红光收缩蔓延，极不稳定。 张天化怒道：“你大胆！”说着手放在腰间，要拔出宝刀…… 白月玫笑了：“你动我人一下试试？” 何照雄张大嘴…… 沈宗堂赶紧拦住这二位：“都是为朝廷办案，别冲动。 我答应给那孩子天亮前的权限，时间还未到，你们都退下。” “是。” “是。” 没人敢忤逆沈宗堂。 官兵们迅速离开，他们看着周家废物，脸上早已写满轻视，嘲讽。 周景致得到天亮前的生杀大权，而现在，就是周家人的生死时速…… 就这，还想翻案？ 所有人都在看周景致，看他如何黔驴技穷，做垂死挣扎，留下一场笑话。 沈宗堂扣了扣耳朵：“周家四郎，你可以开始了。” 第4章那1夜的真相上 谁都不是傻子，一个比一个人精。 刚刚官兵抓人的时候…… 周家人的哭声，何大人的愤怒，白月玫的失望，张天化的嘲讽，还有不少人的嘴脸，都被少年尽收眼底，而这些细节，也被沈宗堂观察到了。 天色渐亮，日出东方弹指间。 沈宗堂问他还有什么手段，赶紧使来。 周景致揉着太阳穴，眼神中疲惫又透着些许凌厉，笔墨纸砚准备好，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画思维导图，演一场大戏：“满香楼，江宁府，圣院女生，和嫌犯周文武，这些形形色色，毫不相干的人，事，地点，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我很期待。 卷宗的记载和我的复盘，几尽一样。 但这里面，有两个魔幻的问题，是无解的。 第一，圣院女生最差的是九品，最强是八品。 也就是说周文武以没有品级的武夫之躯，当着满香楼食客的面，在江宁城的大街小巷，掳走九个活色生香的大姑娘，他可真有本事。” “你这话不对。”张天化抬了一杠：“周文武虽然没有品级，但江湖经验还是有的，姑娘们虽有八品九品，但她们又不知道周文武是普通武夫，这对于没有社会经验的小女孩来说，遇见周文武，就如同小绵羊遇见悍匪，害怕惊恐，情有可原。” 众人点头，正是如此。 周景致发现这是个杠精，典型的键盘侠。 叹了口气，在白纸上将周文武的名字标注，画出箭头指向圣院女孩们的名字：“张大人说的有些道理，堂堂圣院，培养的人才乖巧听话，不跑不叫不报案，周文武也是被绿巨人附体，体能强悍，折腾一夜，还能精神抖擞的回归队伍，引导官兵发现被他扔在衙门前的女孩们，当然这不是重点……”周景致环视一周，稳了稳心神：“那我就按卷宗的来，给你们讲另一个版本的故事，咱们看看，能不能圆的上。” 众人目不转睛，都想知道结果。 少年虚张声势，还是真有本事，一试便知。 此时的周景致，画着这些人没有见过的思维导图，抽丝剥茧，条理清晰：“整件事的核心，其实在满香楼。 如果周文武去订菜的时候，女孩们还在满香楼呢…… 如果圣院女生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满香楼一步呢……” “这不可能。”张天化懒得听了，他必须抬杠：“鸡蛋里面挑骨头，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六扇门好大的本事。”白月玫转过头：“当我皇城司，是摆设的吗？” “都给我安静。”沈宗堂拍了桌子：“让他说。” 周景致谢过宗堂大人，然后敲了敲白纸上的，满香楼这三个字：“我话没说完，张大人先别激动，否则我怀疑你是帮凶，也不是不行。” 张天化气出满脸竖线…… 整个大堂的气氛，实属安静诡异。 周景致狡辩也好，强词夺理也罢，终究是导火索。 案情真正的目的不是杀了谁，砍了谁，而是找到那件消失的东西，才是关键。 众人屏气凝声，看他如何翻盘，还是沦为笑话。 张天化he，tui了一声：“提醒你，天快亮了。” 周景致懒得搭理他，继续推理：“来咱们不和杠精抬杠啊！ 第一，周文武绑架圣院女生全过程，实在魔幻。 第二，满香楼上下证词完整画一，像事先排练好的。 第三，你们身在局中，都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我周家在江宁城的下城区生活，可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 请问周文武他何德何能，能入职江宁府，做个编外衙役。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果然，这个是问题。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府尹何照雄。 何照雄咳嗽两声：“国战之后，大夏入不敷出，朝廷哪有那么多款项往下拨，府衙只能招募编外，来维持全城治安。 一个带编制的俸禄，可以招募十个临时工啊。 周文武年轻力胜，身体健康，为什么不能录用，就算是编外的，他也是编外里的佼佼者吧。 再者说，录用周文武是下面人办的，本官一概不知。 当然现在知道了，我觉得也没有问题。” 何府尹的解释，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众人将目光，再次看向周景致。 周景致点了点头，在巨幅白纸上画线，标注，推理…… 沈宗堂挺喜欢这些画面的，问白月玫：“什么图？” 白月玫想了想：“听他说，好像叫什么思绪好图。” 沈宗堂小声点评：“这个什么脑虫的，可以普及一下。” 白月玫：“……” --------- 日出东方，渐露微光。 张天化已经失去耐心。 周景致看着自己完成的巨幅思维导图，将所有事件，在时间和空间下串联起来，演变成另一个版本。 他干洗把脸，长出一口气：“据周文武供词，他是在光天化日下胁迫圣院女生，离开满香楼，进而实施犯罪的。 如张大人所言，女孩们社会经验少，遇见武夫吓得惊慌失措，让做什么做什么，也情有可原。 那么问题来了，光天化日，满香楼有食客，大街小巷人来人往，纵然周文武可以胁迫…… 但江宁百姓，那么多眼睛那么多人……竟没有一个人证，这，能解释的过去吗？ 谁又来证明周文武，和三个女生供词的可信性？” “这事，我来回答。”张天化喝完茶，继续抬杠：“卷宗里不是没有提及，是确实没有人证，据周文武和受害女孩供词，她们是被周文武胁迫后，乔装打扮离开满香楼的，之所以在卷宗里写跳楼离开，是想给府衙留点颜面，此事几位大人也都知晓，你还有问题？” 还有这一出……周景致揉着太阳穴，看见沈宗堂，白月玫，何照雄，都默默点头。 看的出来，张天化对自己意见很大啊！ 周景致算是服了，他继续说道：“行吧，事情做的天衣无缝，貌似，也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所以强行解释，也说的过去……” 张天化耐心以到极限：“年轻人，别以为自己聪明，其他人都是笨蛋。 当日满香楼出事之时，就已经报案。 何府尹带官兵围住满香楼，包括官兵，食客，街道上的老百姓人山人海，如果不是周文武提前胁迫姑娘们离开，请问这些姑娘怎么能凭空消失，人间蒸发，是见鬼了不成？ 所以没有人证，也等同于所有人，都是证人。 整个江宁城的百姓都可以作证，从报案到天亮之前，九个女孩，绝对没有在满香楼出现过，更别说出去，或者进来。” “嗯，这件事我可以证明。”沈宗堂点了点头：“从当日下午报案，到圣院，皇城司，六扇门官方来人之前，府衙官兵将满香楼围的水泄不通，别说九个大姑娘，就算九个蚊子，都插翅难逃……更别说还有围观的江宁百姓，他们都可以证明，从未见过女孩们从满香楼离开过，所以才推定，从周文武和店小二发现水云间的女孩们不见的时候，她们就已经被胁迫离开了。 周文武被羁押后，便已经认罪，他交代了胁迫姑娘们走的路线，实施侵犯的密室，和杀人的地点……” 沈宗堂的话，十分有份量。 白月玫也必须提醒周景致：“你要知道，没人能做的了手脚，乾坤朗朗，没有人能收买整个江宁城的百姓。” 这是告诉自己，别在女孩们如何消失的问题上，再去纠结了。 她们只能消失在周文武和店小二，去水云间之前。 可如果是这样，周文武再想翻案，便是死局。 可如果女孩们不是消失在周文武和店小二去水云间之前，那便如白月玫所言，没有人能收买整个江宁城的百姓的嘴，光这一点，皇帝也做不到。 如今，所有人都明白周景致在垂死挣扎，也许他为了家人，在拼尽所有。 可在证据和事实面前，没有人能破局。 张天化左右瞧了瞧：“要我看就算了吧，别在一个废物身上浪费时间，日头已经东升，何大人……” 何照雄早就等不及了，老泪纵横道：“纵杀奸人一万遍，也难解本官心头之恨，来人呐！” “在。” “在。” 府衙官兵一拥而上，这一次，看谁能阻拦。 周景致躲在江洪烈身后，蹦高喊：“天虽亮，可日头还没出来，你们急什么？ 宗堂大人，圣院风骨，您得讲信用啊。” 官兵们举着刀，就等府尹下令。 “何大人心情可以理解，张大人就不要在火上浇油了。”沈宗堂咳嗽两声，压了压手：“听他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再杀不迟。” “一晚上都等了，差这会了。”白月玫冷笑：“莫不是张大人想剪断线索，过来搅局的？” 张天化气的直哆嗦：“白大人，你直接说我是凶手得。” 见这二位又要起刺，沈宗堂头都大了：“行了行了，皇城司和六扇门的恩怨，你们回头找个小树林单炼，周景致，把你想说的全说出来，若有点意思，你全家人头可保，若没有意思，连你一块砍了。” “谢宗堂大人。”周景致作揖，让官兵都滚一边去，他剧烈咳嗽，疯狂推理，他要掀翻这铁证，重述证据链条：“整件事最魔幻的地方，便是周文武在光天化日，胁迫九个如花似玉婷大姑娘，乔装打扮离开满香楼……然后姑娘们一条龙配合周文武，完成犯罪…… 所以，如果这条线捋不清楚，那所有的线索都是扭曲的。 我们会在一条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这，便是敌人设下的…… 逻- 辑- 陷- 阱。” 第5章那1夜的真相下 众人面面相觑，啥叫逻辑陷阱？ 周家兄妹都傻了，这世上只有他们知道周景致在拖延时间，虚张声势。 苏承志朝周楚词不断的点头，唇语是相信我，没问题的…… 周浩然则小声道：是承志找了关系，景致在拖延时间吗？ 周文武鼻青脸肿的：“还是妹夫靠谱，苏家有钱，能买通官府。”可这话说完又不信了，苏家有多少钱能买通圣院皇城司和六扇门啊，何照雄能同意？ 一直以来，苏家可是不认周楚词这个媳妇的。 …… “诸位，我来阐述第二个版本，看看和卷宗和案情的走向，是否挨得上。”周景致朝江洪烈作揖：“在这之前，江哥，你得帮我办件事。” 江洪烈明白，他吩咐皇城司的人全部散开往外撤，将江宁府衙给围了。 众人不解，这是何意？ 周景致解释道：“我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也要防患于未然，以免真凶垂死挣扎，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张天化气出三两鲍鱼：“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所有人都是陷害你家的凶手？皇城司算老几，也敢围府衙？” 白月玫眯眼睛看她，再逼次一句，给你变性。 周景致嘘了声：“张大人别激动，我不是怀疑所有人，我就是很单纯的怀疑你。” 张天化又要暴走了，被沈宗堂按住肩膀：“多大的身份，跟他一般见识，来张大人喝茶……” 张天化压着火气，一碗茶下肚，还呛着了。 就在这时，皇城司的人带进来两个验尸官，一男一女。 周景致招呼他们过来，问道：“受害女孩，是你们亲自验尸的，对吗？” 两个验尸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回答：“正是。” “好！”周景致继续问：“那请你们再阐述一便，验尸的结果。” 那二人愣了愣，男的说道：“结果都已经写进卷宗了……” “我要你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验尸的结果再说一遍。”周景致双目如刀锋般看着他们：“想好了，别说错一个字，后果你们自己掂量。” 验尸官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白月玫看乐了：“怎么说个验尸结果，这么为难吗？” 男性验尸官抱了抱拳：“不瞒诸位大人，凶手丧心病狂，在下是含泪，做完尸检的。” “你含不含眼泪我没看见。”周景致呵斥道：“把验尸结果说出来。” 那人看着周景致，看着诸位大人，点了点头：“那行吧，我说。九个女孩遭受了周文武的侵犯，并在侵犯之后对她们严刑拷打，折磨致死，畜生，他就是个畜生。” “我没有，我没有侵犯过任何人，我t没有。”周文武不服。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江洪烈指着周文武，让他闭嘴。 验尸结果众所周知，再说一遍，又能如何？ 周景致看着男性验尸官，挠了挠头：“你确定九个女孩，全部被周文武，欺负了是吧？” 男性验尸官确定道：“天理昭昭，铁证如山。” 周景致说好啊，所幸拍了拍手：“诸位，验尸官说了，女孩们全部被周文武欺负过，然后折磨她们，殴打她们，铁证如山。 那我的问题是，何文静，夏如花，夏吹雪，这三个还活着的人，是谁给她们验的尸？ 是你们俩个验的吗？” 全场一愣，啊这！ 这这这…… 沈宗堂脑袋嗡的一声，这眼皮子底下的事情怎么…… 全场鸦雀无声，却能听见周景致的咆哮：“你们口口声声说九个女孩，全遭受到侵犯和折磨，请问二位验尸官，这三个大活人，也是你们验的身体？” 二人脸色十分难看，女验尸官上前一步：“女孩们遭遇了同样的事情，我们何必要在活人身上再揭伤口，让她们雪上加霜。” “那你可以说给六个女孩验尸，而不是九个，你们可是在卷宗上，签字画押过的……”周景致向大人们抱拳：“事有遗漏，建议补充对三个女证人的鉴定，我要知道她们是否被侵犯过……殴打过，要立刻……” 众人把目光，移向沈宗堂。 沈宗堂问几位大人的意见…… 其中白月玫赞成，何照雄沉默，张天化怒斥：“正如验尸官所言，事已至此，何必在雪上加霜，再揭伤口，小子纯粹在浪费时间，我不同意。” “小女被救下之后，终日以泪洗面，神情恍惚。”何照雄为女儿的事情，心力交瘁，数日来老了许多：“是本官无能，救不了女儿，杀不了凶手。” “这与何大人有什么关系！”张天化急了：“周景致，此事过后，本官亲自取你人头。” “宗堂大人。”周景致不卑不亢，再进一步：“不确定这三人的身体情况，我心难安，九个女孩当晚死了四个，活着的五个被救下之后，又自尽了两个，这事蹊跷吧……” 沈宗堂实在郁闷，想了想道：“卷宗上说，女孩们遭到了侵犯，折磨。 我还一直以为……” 所有人都认为女孩们已经被侵犯……至少目前来看，有三个盲点出现了…… 何文静，夏如花，夏吹雪。 她们都承认当晚受到周文武的侵犯，并在后来，经历了残暴的折磨。 但这些都只是口供，没有验证过。 眼见现场还有些意见冲突，何文静突然站起来：“不必让各位大人为难，我们愿意接受验证……” “静儿！”何照雄哽咽着：“苦了你了。” “爹！”何文静委屈道：“女儿就不信，没有天理的吗。” 周景致歪头看她：“有没有天理，验完再说。” 女验尸官叹了口气：“几位姑娘，请随我到后堂。” 是啊，这种事情，总不能当着大家伙的面前做吧。 “等下。”周景致拦了一步：“事关重大，你们就想把事情办了，请皇城司，六扇门，江宁府衙，各出一名女衙役，再烦请白大人亲自监督，我们，就-在-这-里-等。”说完这些，周景致呼出一口浊气：“其实吧，卷宗里完全可以写周文武体能有限，只欺负了六个女孩。 你们三个是命好，才幸免于难的。 如果猜错了，我陪哥哥姐姐去死。 如果猜对了，那这坛死水，便死灰复燃。 新的线索出来，又可以往下查了……真好玩……” 像冷水里，扔下的石头，溅起了水花。 三个已经起身的女孩，表情复杂的看向周景致…… 第6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评论区走起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何文静叹了口气：“既然到这个份上了，我有话说。” 全场肃静，目光聚集。 三个女证人，果然还藏着秘密吗？ 早不说晚不说，非要逼你才说吗？ “那日被掳走之后，周文武将我们绑在密室里，动惮不得。 他来的时候满嘴酒气，用鞭子抽我们，用木棍打我们，然后欺负我们，做了禽兽的事情，最后将我们像狗一样扔在府衙前……”说着说着，何文静泪如雨下，哽咽起来…… “我来说吧。”夏如花身为格格，也是受害者：“那日周文武将我们亵渎践踏，可能是喝多了，误以为欺负了所有女孩，事实上，我们三个的身子还是干净的，但周文武不知道。” “我们本来想着……”夏吹雪抱着身子，眼中含泪：“反正周家都要死的，录口供的时候我们还处于那日的惊恐中，周文武没能侵犯我们，但也做了肮脏的事情，这总没错吧，毕竟他胸口上的那块胎记，我死都不会忘记。” “录完口供之后，我们三个只希望尽快结案，让这件事，永远都不被提起。”何文静抽了抽鼻子：“对不起，我们说谎了。” 全场哗然，这也行啊。 不是逼到这一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说，这不欺负人吗？ 议论声此起彼伏，周景致问验尸官：“卷宗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九个女孩被侵犯，现在变成六个，你们如何解释？” 三个姑娘说了慌，你们也敢在卷宗上做手脚吗？ 验尸官吓得跪下，女验尸官慌张道：“小的，小的只是以为……” “行啦，别解释了。”张天化气的喝了口茶，又给呛着了：“几位大人，我以为，姑娘们的情绪可以理解，验尸官绝对不敢主动撒谎，他们也没这个胆子，连我们这些大人都没想到……行了这事不提了……”张天化转身对沈宗堂说：“即便如此，也不影响案子的走向吧……” 众人过了过脑子，好像是这么回事。 女孩们只是被吓到了，经历了那样的夜晚，活下来已经是万幸。 周景致苦苦找到的芒点，就这么被消化了。 刚刚还眼睛放亮，差一点翻身的周家，又跌入谷底。 何文静三人也不用验了，人家摆明了，我们还是清白身子。 正如周景致所言，我们就是运气好。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就你会见招拆招？ 事已至此，沈宗堂就问周景致：“你还有何话说？” 周景致双手挠头，哈哈哈的笑着：“行吧，请周文武过来，把上衣脱了。” 全场哑火，又干什么？ 周文武拖着脚镣，在众人面前，被扯去上衣…… 周景致大声道：“请你们三个再仔细看看，那日猪头面具下的胎记，是不是这个……”说完又补充一句：“看好啦，别一会又看错啦！” 女孩们仔细看了看，何文静确定道：“就是这个胎记，手腕上也有。” 周景致推着周文武再往前：“那就再仔细看看，到底是不是这个胎记，看好了，回答我。” 女孩们用力点头：“就是这个，没错。” “好，很好。”周景致终于松了口气：“回禀大人，周文武的胎记，是临时做的假的，此事，江哥可以作证。” 江洪烈抱拳：“不光我，值班的狱卒，都可以作证。” 全场哗然。 女孩们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们一个个将目光看向狱卒们，而狱卒们则低着头，在老远的地方站着。 周景致咬牙道：“几位，解释下吧？” 何文静正视道：“不需要解释，我们经历了那种事情，身心都受到摧残，恍惚间，记错胎记很正常。” “很正常吗？”周景致吼去：“你们td记错胎记，冤枉周文武，害我全家，还很正常？” 何文静点了点头：“你不是我们，我不怪你，周文武胸口和手腕都有胎记，你想诈我们，也做得高明一点。” “那好，你们就再确认一遍，到底是不是这个胎记……”周景致将周文武胸口上的假皮扯下去，露出后面的真实胎记，是这个吗…… 何文静这次十分确定：“没错，就是这块胎记。” 夏如花，夏吹雪，用力点头。 周景致不等她们缓过这口气，接着问：“确定是这块胎记，确定是这边的位置……告诉你们，别冤枉好人……” 何文静确定肯定：“别白费力气了，就是他，就是这块胎记，在左侧的胸口上，死都不会忘记。” “三位，不好意思了。”周景致一把扯去周文武胸口上的假皮：“这一层也是假的，周文武真正的胎记在右边胸口……”说话间，周景致将周文武右边胸口的假皮扯下去，露出“真正”的胎记…… 现场哗然，认个胎记而已，有这么复杂吗？ 可唯一的证据就是这块胎记，否则，如何认定周文武是嫌疑人，认定他就是犯罪凶手？ 三个女孩的脸色几度变化，何文静拦住那二位，上前一步：“你不用故弄玄虚，我们受到惊吓，记错位置很正常，当时灯火浑浊，他又满身酒气……” “一个记错正常，三个都能记错是吧？”周景致也不示弱：“周文武对你们做了那样的事情，当着大人们的面再好好想想，胎记的位置，到底是左边，还是右边？” 何文静吓哭了：“应该，应该是右侧吧。” 夏如花，夏吹雪，纷纷点头：“是右边。” 周景致点嘴角翘了翘，抱拳道：“诸位大人，我让江哥做了三个假皮，左边胸口两块，右边胸口一块，周文武胎记的真正位置，在左边胸口。” 是障眼法？ 这就说明三个女孩，都记错了。 沈宗堂阴沉着老脸，开始皱眉。 白月玫略有些惊喜…… 府尹何照雄闭着眼睛，下意识的抓了抓头发。 张天化则拍了桌子，质问道：“一个胎记的事，弄这么复杂？ 这能证明什么，人在惊慌过后，记错胎记的位置，形状，本官认为合情合理……” 第12章狱下新娘下 目光所及之处，是坐落在江宁城的宏伟建筑，波及整个青云山的圣院。 也是大夏王朝，培养人才的核心枢纽。 亚圣雕像和武神雕像，还日光温和下，熠熠生辉。 所以何照雄说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指的是圣院。 线索在圣院里…… 沈宗堂倒吸冷气：“连圣院，都被渗透了吗？” 张天化知道这事已经不是一般的大了，小声说道：“还是咱们自己人商量商量，外人就……” 也不知道说与谁听……周景致巴不得赶紧躲远点，案子越查越大，事态越来越失控，女孩们被献祭，还牵扯到圣院，风紧扯呼：“老师，白姐，学生就撤了……”故意没提张天化，说完拔腿就跑…… “来你给我回来。”沈宗堂抓住周景致，让他吃完饭再走：“既然线索在圣院，那我们该怎么往下查，你给提点建议。” 想白嫖我没够啊！ “明察暗访，明察是不行了，只能暗访，打击一个势力最好的办法是逐个击破，说到这我想起个事……”周景致不能搏沈宗堂的面子，看着远方的圣院，想起卷宗里的点点滴滴，突然嘶了声：“我给小女神写情书的事情被何文静知道，她用曝光情书的方式引我入局，然后我冲动间把女老师的裙子给扯碎了……这个……我这样一个废物，能把女老师的裙子给扯碎的吗……所以女老师的裙子，到底是怎么碎的……” 真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细思极恐。 沈宗堂满脑仁冬虫夏草：“女老师有问题，抓……” “哎等等！”周景致拦了一句：“抓了线索就断了，不能打草惊蛇啊，学生给您个建议，在圣院设几个暗桩，收集证据，要抓，就一窝端。” “说的好！”沈宗堂越来越喜欢这孩子了，这么多人这么多天被何照雄父女玩的团团转，人家三个时辰就给抽皮扒筋，拨云见日，要不说人才难得呢：“这里没有外人，小张小白，你们觉得如何设暗桩，效果最好？” 张天化进言：“圣院都是老师的门生，找几个靠得住的……” “这不行。”白月玫摆摆手：“一是时间来不及，二是老师怎么判断自己的门生有没有被渗透，再说那些学生经验也不够，随时可能暴露，这么大的案子……” “要不派六扇门的暗桩，直接入圣院？”张天化又生一计，故意把皇城司给刨出去了。 “嗯，暗桩肯定是要派的……”沈宗堂背着手，看圣院方向：“圣院不比府衙，没法大动干戈，再说院长也不会同意的，但光派暗桩解决不了实际问题，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白月玫想了想道：“老师，解铃还需系铃人……” 三人转过头来，周景致呵呵道：“不好意思，我已经被开除了，再说我胆小……” 嫖我脑图就算了，还薅我毛，咋想的都。 白月玫朝沈宗堂作揖：“老师，学生以为，让周景致回圣院，既不会引起怀疑，还能明察暗访，线索说不定会主动找上门来，我们只需要把整件事做的天衣无缝，就没有人会怀疑……” “可怎么让景致，名正言顺的回圣院呢？”沈宗堂略有尴尬，清了清嗓子：“关于景致被开除的事情，我想我有必要解释一下，女老师哭哭啼啼说被人扯碎了裙子，好多学生义愤填膺啊当时，本来这事主任就能批了，但景致来圣院是院长特批的，所以主任找到我，问我的意见。 你们也知道，圣院分武道系和儒道系，我统领武道，院长管理儒道。 景致来圣院读书，是周家人跪在青云山下，一个头一个头磕在地上求来的，院长这个人比较圣母你们也知道，心软就给收下了。 为这事，我还和老东西吵了一架。 所以主任找到我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景致啊，这是我之过，害你全家差点丢了性命，我，我对不起你……” 原来周景致被圣院开除，拍板的是沈宗堂，可真行。 不过沈宗堂这人敢说敢做，不顾身份朝景致行礼认错…… “哎别别别，您这么大的身份，可别折煞我了。”周景致赶紧扶助沈宗堂，诚恳道：“不满老师，我家庙小，扛不起这么大的雷，您三位放我一马，放过我全家，让我走吧。” 沈宗堂愣了愣，他倒是能明白周景致的心思，这孩子已经兑现了承诺，做大人的不应该再…… 张天化哼了声：“说到底，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鸟人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白月玫让他滚一边去，对周景致语重心长：“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景致你觉得，你还能置身事外吗？你还能回家做你的温室花朵吗？没有朝廷的力量给你遮风挡雨，很多事瞒不住的，你觉得那些人知道真相之后会放过你，还是会放过你全家？我倒觉得，留下做朝廷的暗桩，未必是坏事。” 沈宗堂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周景致脑子里还有原主的情感，这让他谨慎的思维，出现了空白。 是啊，有些事一旦介入，就再也回不去了。 这里不是地球，是杀人不眨眼，动不动搞株连的封建王朝…… 张天化脑瓜弧放电，嘿嘿道：“要不给朝廷效力，就打一顿扔出去。” 白月玫让他去厕所蹲一会，别搁这烦人…… 现场安静着，都在等周景致的答案…… 这种事强求不得，沈宗堂自知理亏，又欠这少年一条命：“景致啊，一切以你为主，看你的意思。” 权衡利弊，周景致当然知道白月玫的话，是非常中肯的。 甭管这个势力那个斜叫的，在朝廷机器面前都是纸片子。 况且“红颜血”事件牵扯甚大，恐怕不止一个势力参与。 作为整件事里最渺小的周家人，不是炮灰，就是蝼蚁。 被任何势力踩上一脚，都将万劫不复。 事情还没有结束，看似翻案的周家人危如累卵，如履薄冰。 周景致瞬间就想明白这一点，他不会让哥哥姐姐沦为蝼蚁炮灰，他要拯救他们…… 既然不能退，那就再进一步，用个暗桩就想给我打发了，脑图这么容易白嫖的吗？ 哥地毛，那么容易薅…… 周景致朝三位作揖，非常认真道：“不能退就再进一步，为朝廷效力，我需要正式身份。 你们没听错，我要编制，我要朝廷派暗桩保护我哥哥姐姐，要立刻……” “看你是疯了。”张天化翻着白眼，说绝不可能：“你不能打不能杀的，我六扇门，不要废物。” 周景致谢过张天化，就压根没打算去你那：“白姐，我要进皇城司，我要和江哥一组，我要正式编制。” “正式编制我说了不算……”白月玫头疼，这小子还真会算计…… 周景致见没人能做主，抱拳告辞，转头就走。 张天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说道：“哎那谁，要不你来六扇门做个临时工，我能做主。” 你不是不要我嘛？ 你六扇门家大业大的，我可招惹不起。 谁都不是傻子，张天化知道人才难得，将来这事被大掌事知道了，不扒了自己的皮都是轻的，他赶紧看了眼沈宗堂：“您觉得呢？” 张天化和沈宗堂，似乎有更近一层的关系。 沈宗堂点了点头：“要不景致你……” 沈宗堂想说服周景致，从临时工干起，你还年轻，机会有的是嘛！ 白月玫眼疾手快，赶紧插了句：“虽然做不了主，但以我性命做担保，给你在皇城司弄一个编制不成问题的，景致可愿来我皇城司，加入姐姐的白虎部。” 一看白月玫下狠招了，张天化也不示弱：“景致啊，哥脾气不好，但哥是刀子嘴豆腐心，咱这样，只要你愿意来六扇门……”说着还看了眼沈宗堂，鼓了鼓勇气：“老师你说我，是不是能拍板？” 这下热闹了，开始抢人了。 周景致心说你们这帮老狐狸，还没我白姐真心：“救我性命的是白姐，给我卷宗的是白姐，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加入皇城司的白虎部……不过，我需要朝廷的正式任命，马虎不得……” 言下之意，不要口头承诺，要实打实的编制。 这样纵然战死，也是为国捐躯。 要活，就活的坦坦荡荡。 要死，就死的轰轰烈烈。 白月玫说可以，但现在还有一个摆在明面上的问题，你怎么名正言顺的回圣院上学，严格来说，把你开除的是副院长沈宗堂，但副院长不能自己打自己脸，强行让你回去，逻辑上行不通的。 张天化砸了咂嘴，笑道：“我看够呛，白月玫你白忙了哈哈。” 白月玫懒得理他…… 沈宗堂也没招，急的有点便秘：“就如天化所言，本院长能让你回去，但逻辑上说不通的，难办啊！” “也，不算难办吧。”周景致挠了挠头，说道：“没记错的话，招我入圣院的是院长大人，您签字让我滚蛋的时候，好像院长还在闭关，所以，他老人家，知道这件事吗？” ------- 江宁府衙，刑房大牢。 三四个狱卒拿着沈宗堂批示，过来提人。 周家兄弟知道，这是要提前下刀了。 既然没用，就一砍了之。 周文武平日里吆五喝六的，当个编外衙役在下城区把牛都吹冒烟了，惹来好多人家羡慕，说愿意把女儿交给周文武，成其美事。 眼见着狱卒们提刀过来，周文武当场就软了：“大哥，我不想死。” “怕什么，给我站起来，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周浩然抱住弟弟，让他别软。 周文武无语：“大哥你就会说这一句吗，十八年后，咱骨灰都没影啦！” 周浩然没理他，朝里面喊了声：“大哥给你们拖延时间，楚词，你让承志快点。”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知道了，大哥。” 苏承志嗷嗷嗷的叫着…… 面对狱卒，周浩然无惧无怕，倒也态度温和：“我们兄妹生在一起，死在一起，麻烦几位辛苦些，将我们兄妹，能葬在一起……” 班头看着他：“你是老大，周浩然？” 周浩然点头：“正是。” 班头笑了笑：“周文武和周楚词呢？” 周浩然拍了拍吓软的弟弟：“这我弟弟，周文武，我妹妹她…… “行了出去吧，愿意埋哪自己选地方……”班头环视一圈：“周楚词呢，你们签个字，画个押，就可以走了。” 这是要上路了吗？ 周文武鼻涕眼泪，瘫软如泥。 周浩然也明白时候到了，可他还想给妹妹拖延点时间，不论如何，也得让承志和周楚词把这个房给圆了：“是这样狱卒大哥，我妹妹身体不适，能不能稍等一会……” “啊？”班头都懵了，拆手下拿来文书，打开牢门：“随便吧，这破地方有啥好待的，当大哥的，你带他们在这里签个字，按个手印，就可以走了。” 周文武嚎啕大哭：“大哥，大哥我不走，大哥我害怕。” “怕什么，周家没你这样的孬种，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周浩然咬牙含泪，签字画押……他纵有千般不舍，也难逃厄运…… 班头检查无误，便带着人走了。 周文武吓得啤滚料流，死抱着大哥不松手。 周浩然看着敞开的牢房大门，一时间竟有些恍惚：“敢问几位大哥，我，我们去哪行刑……” “行什么刑，”班头这才明白，可能误会了：“你们被无罪释放了，快赶紧走吧，以后这地方，少来。” 愣了几秒后，周浩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狠狠踢了周浩然一脚，然后冲到里面，将正在衣带渐宽终不悔的周楚词给掳走了…… 留下一个人颤抖，懵逼，无语，委屈，还有些酸爽的苏承志在原地漏风：“不你家啥人啊，我t裤子都……” 第13章汝窑牌-背景调查 周浩然带弟弟妹妹疯狂跑路，他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全家都赦免了，弟弟也一定没事。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外面空气真好…… ------- 周景致从白月玫那里明白一件事，全家被卷入这等重大的事件里，想脱身是不可能的。 不被朝廷弄死，也得被敌人弄死。 他除了选择加入官方，没有第二个选择。 白月玫答应周景致，可以入编进皇城司。 立刻启用朝廷特殊的远程交流工具，千里神音，请示皇城司大掌事，赵豹年。 听完白月玫汇报，考虑人才难得。 大掌事可以同意，但需要周景致查到那件“东西”的下落，拿投名状来，才可入职。 中间还拦了一道…… 周景致提出请朝廷立刻派人，保护我家人。 看在白月玫的面子，皇城司大掌事给与回复，在找到那件“东西”之前，皇城司会派暗桩“保护”你家人的。 也请务必于十日内，找到“东西”的线索。 否则你入职一场空，家人也会失去保护。 圣怒难熄，你我都是打工人。 毕竟白大人，也只有十天的面子。 周景致突然才明白，他好不容易带全家解套，却因为牵扯到朝廷大案，而深陷其中。 作为蝼蚁，就要有蝼蚁的觉悟。 他除了在旋涡中苦苦挣扎，拼出一线生机，没有更好的办法。 从前，他被哥哥姐姐保护着。 以后，他来守住这个家，他来保护哥哥姐姐。 …… “景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都是为朝廷效力！”沈宗堂挺高兴的，也不忘打压一翻：“赵豹年这个老狐狸，还管你要投名状，真是不像话。” 当着白月玫，似乎不好说太多。 周景致能听的明白，沈宗堂想让自己去六扇门：“白姐于我有恩，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皇城司的。再有，这件事弄不清楚，我全家永远都被杀机笼罩，会不明不白的被人杀死，但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沈宗堂点了点头：“小白也是我的学生，你在哪都是为朝廷效力，那什么，让厨房整点硬菜给孩子压压惊，忙了一夜，饭都没吃怎么行。” 很快硬菜上来，有汤有水有糕点。 周景致心说你这吃的再好，也不如我大哥一碗炸酱面香：“哦对了，考虑到我家人安全，暂时不能对外宣布我是皇城司的。” 白月玫特别能理解：“没有问题。” 周景致放心了，拿碗筷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沈宗堂让他慢点：“哎景致，昨天见你还病病殃殃的，我这突然注意到，你气色不错啊！” 周景致鼓着腮帮子，饭粒在跳舞：“江哥昨晚没少给我输真气，今早白姐还给我输了一大波呢……” 原来是这样，明白了。 其他三人蜻蜓点水，主要看周景致吃饭。 你要说这小子体力不行吧，脑力还可以。 不但给全家解套，还想到了回圣院的办法，到时候让副院长和正院长干一架，这事就齐活了。 吃饱喝足，周景致也不客气：“既然是一家人，我也躲不过去，你们总得告诉我朝廷要找的那件东西，宝贝，到底是什么？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三人对视，沈宗堂点了点头，白月玫正视道：“是历代皇族的镇国之宝，玉虚-琉璃灯。” 周景致吃饭的嘴，停了下来。 然后又慢慢咀嚼着：“玉虚琉璃灯，那是什么东西，干什么用的，有什么神奇能力？” 白月玫摇了摇头：“只知道从始祖皇帝开始，这玉虚琉璃灯就如同传家宝般，被历代皇族传颂，也叫镇国神灯。” 周景致恢复了吃饭的动作，还夹了两块肉丸子递给张天化，张天化见这小子还挺懂事的，连忙道：“谢谢谢谢……”然后这丸子就在眼前晃了一圈，送进周景致嘴里…… 真尴尬啊！ 周景致捧起大碗，将莲子百合瘦肉粥吃的干干净净，故意朝张天化打了个饱嗝：“既然那么宝贝，还是镇国神灯，怎么丢的？” 白月玫负责给解释：“严格来说不能算丢，皇城内库的保密级别不用说，神灯是给光明正大拿走的，据值班太监回忆，皇帝身边的小太监那日过来，说是奉了皇帝口谕，要取神灯……” “小太监呢？”周景致擦了擦嘴。 “死了，一共两个小太监，发现的时候，尸体都臭了。” “其他线索呢……” “神灯丢了之后，朝廷的情报部门超速运转，直到江宁城血案爆发……” “所以，被献祭的女孩，和神灯有关？” “是。” “这神灯很邪性啊！”周景致没说太多，伸懒腰打算回家睡个觉先：“那尽快把神灯的资料和这件事相关的所有的卷宗都给我，有多少要多少……再有，被献祭女孩的尸检结果没来得及看，我需要完整报告，还有，女孩们的尸体要严格保存，保密……这一两天找时间，我亲自去看……”说完也吃饱了，朝沈宗堂看了过去：“回圣院的事情，就拜托副院长，老师您了。” 沈宗堂颔首道：“放心，我一定办好。” 白月玫跟着说道：“你交代的事情马上差人去办，另外我会让江洪烈做你的下线，也做你的贴身保镖，还有这个你拿着，皇城司的通讯工具，汝窑牌。 我已经给你做好标记，使用之前用手摩擦，感觉温热之后就可以通讯了。 你这张牌，仅限白虎部内部交流。 但有一整个皇城司，做你的后盾。” 沈宗堂哈哈笑道：“有需要，六扇门也可以帮忙的麻……” 张天化赶紧附和：“那是那是。” 周景致很认真的接过汝窑牌，这东西白白水水的像汉白玉，回家再研究吧，所幸撸起胳膊：“其实我全家这里都有烙印，看看像什么。” 沈宗堂三人看过去…… 张天化：“五指？” 白月玫：“手印？” 沈宗堂：“掌心？” “你们说的都对，但这是一个象征。”周景致回忆往昔，有幸福，也有苦涩，但更多的，是家人的温暖：“大哥辛辛苦苦给我们养大，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白眼，兵荒马乱，朝不保夕，我们一家人还是挨过来了，大哥说过，一根手指，可以轻轻被折断，但五根手指在一起，就能组合成拳头，周家人生在一起，死在一起……”周景致看着三位略有不解的表情，告诉他们：“大家都为朝廷效力，我也不能瞒着，听江哥说，昨晚你们也对我做了背景调查，可调查的还不够深入啊，谁告诉你们周家只有兄妹四个的……回头我会写份详细报告，呈交皇城司入档吧。” 沈宗堂三人面面相觑了，还有点恍惚，谁能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原始废物完美逆袭，还成了自己人。 走到门口，周景致半转着身：“白姐，谢谢你。” “这个臭小子。”白月玫点了点头：“放心回家吧，朝廷会替你隐瞒身份，找时间，你还得跟我回皇城司，给大掌事过过眼。” 周景致嗯了声，回家心切，撒腿就跑。 留下三个大人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回响昨夜惊魂，少年以一己之力见招拆招，跟何文静那些人打的有来有回，可最后，何文静是怎么输的…… 沈宗堂深吸气：“都各自忙去吧，既然线索在圣院，我也得回去坐镇，此事处理不当，圣怒难熄，你说他不能打不能杀的……” 也不知为何，三人都觉得背后冒凉风。 他们忘不了周景致朝何文静吼出的那句话：如果是我在颠倒黑白，你连和我对话的机会都没有。 周景致，玩弄人心的少年啊。 见此刻没有外人，白月玫转身对沈宗堂说：“学生想到一件事，需要老师继续对周景致做背景调查。” 这是发现问题了？ 沈宗堂颔首道：“你说。” 白月玫若有所思：“周景致入圣院，是院长特批的，学生知道院长圣母心泛滥，到处怜悯众生，可圣院儒道系和武道系不同的地方在于，武道系不管有没有天赋，舍得花钱，学院就收，一边为朝廷培养人才，一边收上来大笔财富，也可以理解。 但儒道系不同，儒道系那些读书人一个个二五八万的骂天骂地骂神仙，仗着院长大人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他们就更加肆无忌惮。 老师别忘了，儒道系不收学费的，可大有人在。” “周家没什么背景，也拿不出钱去武道系，再说周景致那缚不了鸡的小身子骨……”张天化脑子转的很快，跟着白月玫思路走：“最初是周浩然带全家在青云山脚下磕头，感动了读书人，感动了院长，才特批周景致入儒道系的，所以，这有什么问题。” 沈宗堂点了点头，看向白月玫…… 白月玫叹了口气：“老师您好好想想，院长圣是母心泛滥，但绝不会收一个不能习武，不能修儒的少年吧…… 换句话说，如果周景致不合适来圣院，院长绝不会让个废物过来混吃等死…… 我的意思是说，院长收周景致入圣院一定另有原因，请老师回圣院再调周景致入学档案，看看院长对此人的批复，到底是什么？” 第14章狂飙 白月玫分析的不无道理，院长虽然圣母心泛滥，但也很注重声誉的。 本来朝廷就偏心眼，重点扶持武道系，将儒道系当后娘养的。 如果再把周景致这种废物折腾进来，那读书人的前途，将充满遗憾。 说到底，昨夜的背景调查也只是流于表面上…… 沈宗堂听明白了：“那我这就回圣院，看看院长对此人的批复到底是什么，另外周家不是兄妹四人，还有第五个吗？不过这个周浩然能将弟弟妹妹在兵荒马乱中养到今天，活到今天，也是个厉害的主。 小张小白，查周浩然。 不，对周家兄妹所有人，做最高级别的背景调查……” 张天化，白月玫，同时作揖：“是。” ------- 白月玫刚回办公区，就碰见江洪烈了。 这小子一肚子不服：“凭什么要我给他当下线啊，我是碎血刀的大高手，给他当小弟，我不服！” 白月玫乐了：“你要能查案，我让他给你当孙子，你能查吗？还是我让你给他当孙子，你愿意吗？ 所以，你到底是当孙子，还是当小弟？” 江洪烈想都不想：“当小弟。” ------- 江宁府衙，街对面的马路牙子。 周浩然兄妹三人坐在这里，吃着小笼包，米粥，咸菜，还有管够的鸡蛋汤，满嘴油花，老过瘾了。 可能是因为被冤枉，又差点给灭了满门，府衙这边过意不去，给了不少赔偿款。 但周景致还在府衙里没有出来，周浩然不放心，就带着弟弟妹妹在这里等。 等的时候，周楚词有些情绪：“大哥，咱遇难之后，人家苏承志可没少帮忙，到处打听情况，找关系，花了不少的钱。 后来他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告诉弟弟就在府衙前跪着，用头撞石狮子。 大喊冤枉，要看卷宗。 咱弟弟就傻不棱的听了话了……这不就……” 周浩然吃了一半的包子愣住，眨了眨眼：“所以朝廷就用景致当炮灰，合伙演戏，他们知道景致的本事？” 周楚词点了点头：“或许朝廷许诺景致，办完事，饶咱全家不死呗……”说到这周楚词还有点脸红，噘了噘嘴：“大哥你刚才过份了啊，突然让我和承志圆房，给我整的生离死别的，哭岔气了都。妹妹我鼓了多大的勇气呀，结果人家承志万事俱备，你把我这东风给抢跑了……” 噗嗤—— 周文武将嚼碎包子馅，喷了周浩然一脸：“妹妹说的没错，人家承志裤子都……大哥你过分了啊！” 周浩然颤抖着半边脸，说教道：“浪费粮食可耻。” 周楚词缩了缩脖子：“二哥，你努力吧。” 周文武将包子馅从大哥脸上弄下来，哆嗦的捧在手里，绝望的吃了下去。 在这个家里，大哥，就是妈。 一天絮絮叨叨缝缝补补挺大个岁数找不到媳妇，成天和下城区的李寡妇有来有去的抛眉弄眼就不干正事，反也为了弟弟妹妹们豁出去半生潦倒，势要将单身进行到底，周浩然说教道：“现在粮食多金贵啊，浪费就是可耻。至于苏承志那小子还没算让我失望，可把妹妹交给他，我真是的放心不下，再说人苏家不嫌弃咱妹妹吗，我为啥要上杆子呢？” 周楚词咬着嘴唇低着头，小口的吃着包子：“那承志怎么办，不管他了吗？” “放心吧！咱都出来了，他也快了。”周浩然知道妹妹这点心思除了家里就是苏承志了，臭小子在圣院疯狂追求周楚词，三百六十度花样泡妞，连跪带甜的，想着又叹了口气：“大哥也不是反对你们这门婚事，主要是苏家的态度，现在别说让苏家明媒正娶，就做个偏方，都瞧不上咱们……” 这倒是事实。 为这点破事，周楚词和苏承志几次分手几次离别几次相拥许下誓言骗他娘…… 往事不堪回首，处处蚊题惊鸟。 兄妹三人坐在府衙远处，左不见弟弟出来，右不见弟弟出来。 眼瞅着都午后了…… 最后实在熬不住，就过去打听。 门口衙役看他们一天了，指了指下城区：“我看你兄妹聊得挺开心啊，接着聊，聊完天就黑了，找周景致啊，那小子午前就走了，跑的可欢实了。” 周文武来劲儿了：“那你为啥不告诉我们？老子也是在府衙上过班……” 衙役乐了：“你个编外的都被除名了，赶紧滚。” 周浩然憋了口老血，踢了周文武一脚，瞪了周楚词一眼：“咱哥三是真行啊，聊天能把弟弟聊没了，赶紧回家。” 兄妹三人拔腿就跑…… 周文武脱去外衣，嗷嗷叫着：“景致，二哥回来啦！” 周楚词也想扯外衣，想想又算了，尖叫着：“景致，三姐回来啦！” 周浩然面带微笑，可他岁数大了，跑不动了：“慢，慢点等会我。” ------- 又回到熟悉的地方，呆呆的站在院子前。 时间像一枚刻章，烙印在他所熟悉的夏天。 太阳的余辉充满温暖，也充满着家的味道。 周景致走的急，没注意府衙远处等他的哥哥姐姐，下城区不少人都对他敬而远之…… 听说周家被灭门了，那这是人，还是鬼啊？ 少年背靠暖阳，收拾着院子。 发现隔壁都已经人去楼空，估计是怕离周家太近，惹上官司。 忙完之后，坐在小板凳上，回忆着美好。 大哥他们是先出来的，没在家里，应该是买肉买菜去了，再等等吧。 不远处，一个女人哭哭啼啼跑过来，看见周景致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哭的更伤心了：“你大哥被抓的时候嘱咐过我，不论如何给你一口饭吃，现在官府把你放了，以后谁养你啊……” “你是？” “我是你李姐，咋记性不好了还？”女人抽了抽鼻子，递给周景致两块烧饼：在里面饿坏了吧，快吃吧。” 客气的接过烧饼，其实一点不饿，李-姐？ 周景致搜索着原主混乱的记忆，渐渐想起这个女人。 下城区出了名的美女，李寡妇，原名李翠云。 据说这女人十六岁被山贼抢走做压寨夫人，男方是下城区这边出了名的大力士，人称大力王。 兵荒马乱落草为寇，看见李翠云的小身条就给迷住了。 骑马抢女人，回山上办了喜事，洞房当晚被官府当叛贼给砍了。 所以李翠云至今还是个姑娘，但没人验证过。 久而久之就喊她李寡妇了，你说上哪说理去。 至于大哥怎么和李寡妇眉来眼去，勾搭连环不干正事的，那些细节他也记不太多了…… 到是个有心的女人…… 李翠云叹了口气：“景致啊，抄家的时候你没看见，官兵像土匪进屋就砸，见人就打，你哥哥姐姐像畜生一样被他们拖走了，你大哥那会撕心裂肺的朝我喊，让我替他照顾你……可我……”说着说着，李翠云噼里啪啦的掉着眼泪：“我这种身份的女人，除了去青楼，没男人愿意娶我的，不管身子干不干净，在土匪窝里走了一圈，也是不干净的……你大哥不娶我，是怕影响弟弟妹妹……我都能理解……只是我一个女人，我养活不了你啊……这烧饼……”李翠云看着人畜无害的周景致，哭成泪人：“反正我也没嫁入周家，凭啥要替你死去的哥哥照顾你啊，你是死是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你看你家隔壁能跑的都跑了，就怕和你家沾亲带故的，我凭啥呀我！ 你大哥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周景致，记得把我和你大哥的骨灰，葬在一起。” 周景致看见阳光下，哥哥姐姐飞奔的身影了，他挥了挥手，被李翠云拦住：“你不用劝了，我意已决，姐今天必须死在这里，活着不能在一起，死了也要给你大哥暖床。” 周景致朝远处指了指：“我大哥回来了。” 李翠云哈哈大笑，眼泪狂飙：“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景致你不必多说，姐去也……” 第15章暗涌求收藏求推荐求1切 李翠云性情中人，就是有点虎。 她是过来见周景致最后一面，计划去沈浩然炕上殉情的。 眼见着大哥他们拎着吃的喝的往家里跑，这虎娘们嗷一声冲进瓦房火炕，要寻短见…… 看见哥哥姐姐的笑脸，周景致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和原主记忆融合，让他曾冰冷的人设多了些许温暖。 止不住的酸了鼻子，泪水涌动，像个孩子似的跑了出去。 兄妹四人做梦般抱在一起，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着…… 就在这时，传来闷响，房梁断了。 周景致这才想起李翠云，说了刚才的情况，之所以没阻止李翠云寻短见，是咱家房梁质量还不如豆腐渣工程呢，所以大哥就给人娶了得了，咱都死过一回了，你还要啥形象，你有啥形象……让一个女人这么等你，说的过去吗…… “至真至性，是个娘们。” “大哥，我觉得行呀。” 面对弟弟妹妹的花言巧语，周浩然义正言辞：“楚词马上要在圣院毕业了，如果因为我娶了翠云，导致楚词分配工作出现问题，我不悔死？ 你们别小看朝廷的背景调查，大哥话不好听，但事就这么个事，行了以后再说吧，快让大哥看看，你有没有伤啊景致……” 兄妹三人对周景致关怀备至，检查入微，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周楚词让周文武烧一锅开水，她要亲自给弟弟洗澡…… 周景致说我已经成年了，我自己能洗。 周文武听完就乐了：“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不喜欢苏承志，你说姐姐嫁人了，就没人给你洗澡了。” 周景致无语：“我有说过这话吗？” 周楚词笑道：“行啦，跟三姐还客气，你身上那点零件，三姐门清。” 咱不带这样的……我还有没有点了…… 厨房： 周浩然让懵逼的李翠云帮忙烧饭：“我们活的好好的，你要给谁暖床去……我看隔壁搬了新人……也是逃荒的吗……” 李翠云点了点头：“周家出事，隔壁能跑的都跑了，房子贱卖，也有不怕死的就给买过来了。” 周浩然明白：“都是穷苦人，没的办法，找时间认识认识，远亲不如近邻，要互相帮衬着些，翠云啊，谢谢你给我弟弟送吃的。” 李翠云心里甜蜜蜜的：“我不是担心景致没饭吃吗，给他拿点烧饼，顺道给你家修修房子……” 原来是修房子啊！ 周浩然劈柴，烧火，擦了擦汗：“等楚词分配工作，一家人稳定下来，咱就定个日子，你嫁过来吧。” 李翠云愣住，眼中含泪：“以前，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再说我这身份？” 周浩然叹了口气：“天不嫌你，地不嫌你，我周浩然有什么资格嫌你，景致说了，你那两块烧饼，我还不起。” 李翠云捂住嘴，蹲在地上，忍不住哭出声来。 ------- 生离死别，劫后余生。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官府还是讲道理的，给了不少赔偿款。 如果每次挨这么一顿打，给这么多钱。 比打工强。 很快饭菜上来，大家有说有笑。 就是文武工作丢了，怪可惜的。 不过新的府尹好像也快上任了。 吃饭的时候，周浩然说咱家这笔赔偿款，还是替文武找找门路，看看能不能“官”复原职在当个临时工，大小也是个衙门的活，总比打零工强。 要不说家里钱归大哥管，准没错。 钱，要花在刀刃上。 另外楚词和承志的婚事吧…… “几位都在呐！” 正说话呢，突然有人拜访。 破衣烂衫的年轻人敲门进来，拎着地瓜大枣：“不好意思，初来乍到想过来认认门，打扰你们一家了，那我改日……” “哎别别别。”周浩然说不必如此，但也劝他一句：“知道我隔壁为什么搬走吗小兄弟？” 年轻人愣了愣：“这地方便宜……” 全家跟着笑了。 周浩然点了点头：“我家摊了官司，隔壁怕被牵连都搬走了，你是哪的人啊？” 小伙将东西放下，略有些感伤：“老家也是江宁的，早些年跟爹妈逃灾去了凉州那边，后来兵荒马乱的，爹妈也死于战火……” 周浩然感同身受：“回来就好，以后有什么需要过来知会一声，对了你叫什么？” 小伙想了想：“我叫江洪烈。” …… 朝廷的速度还是快的，暗桩已经布置下来，但没离周家太近。 周景致的底线是保证家人安全，在这个前提下，我为朝廷效力。 至于江洪烈，那是皇城司派下的全职保镖，要务必保证周景致的人身安全。 昨日在府衙生死离别，谁还能记得威风凛凛的碎血刀大高手江洪烈，就是眼前的小江啊。 关键这化妆技术也不错。 认门结束，也算合情合理。 小江告辞，周家人继续有说有笑…… 当晚霞横亘在天际，许久未有的火烧云，格外绚丽。 周文武说出去走走，见见以前的老同事，看看能不能再找找关系，哪怕花点钱，他对临时工情有独钟。 周楚词想去衙门看看苏承志，被周浩然拦下：“女孩子，要抻一抻的。” 周楚词说行吧，那我给弟弟洗澡，哎人呢？ 吃饱喝足，周景致消化食在院子里溜达，隔着几个栅栏就能看见江洪烈在劈柴烧水做饭，收拾破房烂屋，别说这小子还有点意思，挺能干的：“哎，新来的，你家有好玩的没？” 江洪烈白了周景致一眼，微笑道：“我家就有嘎拉哈，你玩吗？” 两个人说着口号暗语，表现的极为自然。 周景致迈过栅栏，背着手：“你从凉州那边回来，给我讲讲风土人情呗。” “行啊，走进屋咱俩聊。”江洪烈擦了擦汗：“我刚买的破房子，到是便宜，处处漏风，你别介意。” 周景致边走边说：“都是穷苦人家，咱俩家半斤八两。” 说话间两人就进了破房，江洪烈将门窗关紧，拿出几样东西来：“这是你要的关于神灯的资料，这是神都那边的卷宗，这里还有圣院的一些资料，白姐说你应该能用的到。哦对了，这是女孩们的尸检报告……” 皇城司的效率就是快！ 周景致很满意这种工作效率：“江哥，辛苦你啦！” 江洪烈呵呵道：“没啥辛苦的，技不如人我乐意！” 听这语气有点情绪哈！ 周景致翻开关于神灯的卷宗扫了几眼，四平八稳道：“给我介绍一下江哥你的生平履历吧，怎么进的皇城司，碎血刀是什么意思，别这么看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正对我全家做最高级别的背景调查，所以，我也要对你做背景调查，配合一下吧。” 第16章像我这样优秀的人 周景致说完又补了一句：“以后还得仰仗着江哥，我纯粹是个人对江哥感兴趣，想多了解了解嘛！” 江洪烈无语至极：“白姐说了，让我对你言听计从，老子从圣院武道系毕业以碎血刀闻名，你也知道，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是被朝廷各部门抢着要的，不过白姐人好心善长得美，尤其白姐那双笔直修长的双腿，饱满的身材，诱人的大眼睛，我梦里无数次奔向她温暖的怀抱……” “哎停停停，行啦！”周景致让这哥们赶紧打住，咳嗽道：“聊聊碎血刀吧，我见你腰上有刀，可我又见你掌心能散出不规则的红芒，那是碎血刀的本体嘛？” “嗯！”江洪烈点了点头，给他普及普及：“你在圣院都学了什么啊，天下修行分九品，五品以上，可出化身，每个人进入五品都能繁衍出自己的化身，我这化身便是碎血刀，驱动间飞沙走石，最高波及范围七米，不过我听说有些天赋异禀者，能将化身再进一步。 圣院传说中，称那种能力叫血祭。 血祭又分两种，半开或全开。 一旦化身全开，传说可越级杀人。 皇城司朱雀青龙，白虎玄武本部的掌事，都能化身血祭，武力全开。” “怪不得。”周景致听明白了，他让江洪烈坐下：“那保护我哥哥姐姐的暗桩……” “放心吧，都已经安插下来，但不能离你家太近。”江洪烈想起件事：“白姐让我提醒你，暗桩是保护你家人的，也是“保护”你家人的，朝廷要把你全家查个底朝天，在这之前，希望你理解，所以还是尽快找到神灯，打消朝廷对你的疑虑，最后，白姐为了让你进皇城司是拿人头做担保的，如果你敢动别的心思，白姐出事，我绝饶不了你。” “江哥性情中人我能理解，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威胁的话以后少说，办正事吧。”周景致仔细看完关于神灯的些许记录和神都那边的卷宗，基本和白月玫说的大差不差，但有些细节还是需要推敲，只是神都离江宁城也不近，一来一回太耽误时间，自己真要大张旗鼓去神都查案，小媳妇都熬成粥了。 他只有十天时间，来查到神灯的下落。 所以此刻，先从血祭女尸和圣院查起…… 线索既然在这边，就总会有蛛丝马迹…… 翻开女孩们的尸检报告，这一次通篇全读，一字不漏。 那晚被掳走之后，经历了残忍和绝望的姑娘们，被活活献祭。 之前怀疑过向邪神献祭，但现在又牵扯到什么镇国神灯。 而关于镇国神灯的资料，有也等于没有。 估计事关皇族气运，宁可找不到，皇帝也不愿说出神灯的来历和能力。 往下查吧…… 红颜血的尸检报告里，都提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女孩尸体上，被刻印了许许多多的神秘符号，像文字，像语言，像扭曲的蜗牛…… 周景致问江洪烈：“报告上没有记录那些文字，符号，长什么样子啊。 我要看尸体，现在就去。” “去倒是可以，想什么理由呢？” “要什么理由，你送我家一堆大枣土豆，我朝大哥要点钱，咱俩出去吃……” 周景致行事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 和邻居小江一见如故，再见如兄弟，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大哥拿钱，我俩闹特去。 周浩然没想到弟弟和邻居小江，打的火热。 难得有个班对班的朋友，也是好事。 周楚词火急火燎的跑出来：“水都烧好了，三姐给你洗完澡你在去玩，景致，哎景致你上哪去呀……跑什么……” 下城区： 江洪烈乐出屁来：“你三姐真好，还给你洗澡，我就没这待遇。” 周景致白他双眼皮：“想有这待遇，你可以和苏承志竞价啊。” 江洪烈呵呵道：“我有心上人了。” 周景致问：“白姐？” 江洪烈摇头：“小花。” 靠，小花是谁？ 二人一路“打情骂俏”来到江宁府衙，溜溜达达从后门进去。 江洪烈手持皇城司令牌，无人敢挡。 刚到停尸房，就有人来拜见：“听闻二位大人连夜查案，本官略备些茶水点心，还请笑纳。” 江洪烈点了点头：“正好，给你们介绍下。 景致，这位就是新来的府尹，黄太行，黄大人。 黄大人，这位就是我皇城司白虎部的新晋职员，周景致。” 周景致嘴角抽了抽，这么公开的吗？ 黄太行精明油滑，赶紧伸双手握住周景致：“年纪轻轻能入职皇城司，前途不可限量，以后有用得着本官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父母官好善良啊，真好说话。 周景致客气道：“黄大人严重了，都是为朝廷效力。江哥，咱别耽误正事了。” “是是是，二位请，不会有人打扰的。”黄太行作揖退下，身为江宁府尹，职权不小了。 可在皇城司面前，就是个蛋。 二人一路来到停尸房，江洪烈给周景致解释：“皇城司没有公开你的身份，但像黄太行这种级别的官员是瞒不住的，他们都做过背景调查，不会有太大的初入。” “无所谓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周景致边走边说：“从我被何文静入局那天开始，我全家的脑袋，就别在裤腰带上了……”说话之间走进停尸房，看见那些死去的女孩都被蒙上了白布，冰冷的空间也许有孤寂，委屈，或是寒凉…… “怎么了？”江洪烈问。 “江哥，把何文静带过来吧，我要在这里跟她聊聊。”周景致低着头，眼皮狠狠跳动着。 九个女孩，被活活折辱死七个。 好不容易有两个假死活到天亮，又被何文静她们在医馆强杀，其中之绝望，悲凉，再难以言说。 她们都是同窗，是在一个班里的闺蜜。 何文静，你心里究竟藏着怎样的魔鬼，又到底什么人？ 带着疑惑，问题，周景致走到女尸那里，站在她们面前。 女尸被蒙上了白色布单，脚裸上系着些标识名字的卡片…… 左边第一个女尸，卡片上的名字是：赵柔。 “虽然说什么都晚了，我不是救世主，也救不了所有的人，但……”周景致叹了口气，走到女尸身边：“但必须有人，要为这件事负责……请原谅我……” 唰的一声，白布被掀开。 呈现在眼前是，是一具冰凉的，无法描述的身体…… 女孩静静躺在那里，死不瞑目…… 第17章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上 停尸房里只有空气流动的声音…… 眼前是一具冰凉的，且无法描述的身体…… 女孩死不瞑目的躺在那里，安静的，一动不动。 那只是整件事里最微不足道的炮灰，却需要用人命来填。 周景致平静的脸上，不带半点情感。 女孩叫赵柔，她发丝碎乱，皮肤苍白。 从脸庞到脖颈全是凹陷的手印，她曾被掐住脖子，她曾被黑暗吞噬过最盛放的青春，却无力抵挡。 身上到处都是残忍的伤口…… 锁骨处有折痕，肩膀错位。 手脚因为被长时间反向捆绑过，姿势有些怪异。 从头往脚看过去，一寸一寸，全是烙印和狰狞。 所以生前，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死人也是可以说话的，尸体上留下的证据，就是她们最后的语言。 曾经温暖的，娇艳的身体，被践踏的不成样子。 无数划痕乱七八糟的，或许象征些什么…… 朝廷，丢失了玉虚疏离灯—— 女孩们被强行向邪神献祭—— 所以玉虚疏离灯，是邪神本尊吗？ 答案:未知。 如果何文静是“红颜血”事件的始作俑者，或者执行者，那她的目的是…… 猜测1，何文静这边拥有神灯，创造“红颜血”事件，是为了引朝廷关注，江宁封城，以阻止某个力量或势力离开江宁城…… 猜测2，何文静这边没有神灯，创造“红颜血”事件，是为了引朝廷关注，江宁封城，进而让朝廷查到神灯下落，在两方大战时，他们黄雀在后黑吃黑，也不是没有可能。 猜测3，如果猜测2属实，那红颜血事件牵扯到的女孩，就不是向神灯献祭，而是向另一个什么东西去献祭，以此得到神灯的线索，进而引朝廷出面，他们在暗中伺机而动，一举两得。 猜测4，如果猜测1属实……不对，如果猜测1属实，那何文静方应该已经得到她们想要东西了，就没必要创建红颜血事件，所以核心问题是“镇国神灯”……嗯，镇国神灯到底有什么作用，让皇帝，如此重视？ 周景致在脑子里走了一遍，他必须在三天内拿到有力线索，向皇城司大掌事献投名状，再换取另外七天，时间紧迫啊！ 江宁城表面祥和，实际暗流汹涌，随时可能爆发更大的冲突。 蹲下身去，仔细检查女尸身上的混乱，这些狂飙的文字更像草书，也有一些他熟悉的阿拉伯数字，比如1212…12121……121212121…… 周景致做着他的标志性动作，揉太阳穴。 外面也传来拖地的锁链声，何文静到了。 她瘫软在周景致面前，不说话，也不做任何表态。 江洪烈第一次看见死去的女孩的样子，那是何等的触目精心，愤而怒道：“畜生啊！你们，你们怎么下的去手？” “江哥，这种事在任何时代，任何时空……”周景致看了何文静一眼：“都有人干的出来，如果人人都向往和平，就不会有战争了。” 周景致不关心何文静的死活，指着那些女尸：“江哥觉得这些都是什么意思…1212121…代表什么？ 还有这个，这个……这些都是……她们每个人全身都被刻满了文字……她们被献祭给谁……又是谁……将她们大好的青春，拖向绝望……” “我有这本事，坐这的就不是你了。”江洪烈哪认识这些歪歪扭扭的鬼画符咒：“12121我整不明白，但这些，这些都是什么啊……”江洪烈看着女尸身上那些混乱的，布满全身的……混乱组合的w，x，y，z……a，b，c，d……他就彻底懵了，这都什么…… 周景致愣了愣，他想到一个问题，他是来自地球的灵魂啊。 而这里，是大夏王朝。 但这并不能代表大夏王朝，没有演变出类似的文字。 回头还得查查除大夏之外的世界版图，坐井观天，终究是闭门造车。 江洪烈有看着那些字符，突然说道：“我好像，是在哪见过？” 周景致眼前一亮：“你说。” 江洪烈努力回忆，想了想道：“圣院毕业考试的时候，有涉及到西方教皇那边的语言，好像有这些…哎我记得有这个符号…“x”…，对，就是这个“x”。” 亲哥呀，除了认识“x”，你也不认识别的了是吧！ 所以在这个世界里，英文字符代表着西方教皇的语言，文字是吧。 这就说的通了，这个世界也演变出相应的文字来了，包括帝国，语言，文明。 如果这些英文字符，和西方教皇也牵扯到关系…… 周景致只希望红颜血事件，别牵扯到国战就好…… 一旦打仗，倒霉的只能是凡人。 但看这架势，只要自己查到线索，朝廷机器会遇神杀神，见佛杀佛，掀起国战也不是不行。 还是得慎重啊，没有确凿证据前，先别瞎忽悠，容易闪到自己， 周景致麻烦江洪烈将女尸身体上的诡异字符，所有的，一个不漏的抄给自己，他要回去研究，也许能发现些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他跟何文静，两个人的事了。 不过何文静经历了严刑拷打，嘴严的很，宁死不招。 再说周景致也不允许何文静死在牢里，所以狱卒的手段，还是留有余地的。 江洪烈那边仔细覆写着…… 周景致拉了把小凳子，坐在何文静面前：“真是风水轮流转，你也有今天啊。” 见到周景致，就像见到鬼一样。 何文静哆嗦着，不愿相信她祸害的废物，能全身而退？ 但凡她选择另一个人，都能把事情做成死局，为什么？ 难倒在圣院被嘲笑被欺负的少年，还藏着另一幅面孔？ 周景致，你到底是谁？ 两个人看着彼此，都有话说。 这一次周景致气色不错，何文静却成为阶下囚。 她披头散发，衣不遮体，双手双脚都被带上沉重的铁铐，行动不便。 扭了扭身子，下意识的想保留些尊严。 周景致慢悠悠喝茶，很温柔的对她说道：“咱们可以做一个交易，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然后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提，我能答应的马上答应，不能答应的，会想办法让上面答应，总之一定会答应你，咱能往下聊吗？” 何文静摇头：“没用的，待在这里我尚能活，离开，我就得死。” “哦，出去会被杀，谁会杀你呢？” “……” “不想说，不能说，还是不敢说？” “……” “我觉得咱俩应该互通有无，神灯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用那些女孩是给神灯献祭吗？还是通过那些女孩，找到神灯的下落或者线索？ 所以，神灯的作用是什么？ 都是同学，能不能多少透漏一点！”周景致问的很随意，端起府衙这边的好茶…… 何文静黯淡的眼神亮了下，又很快寂灭。 就仿佛对周景致的问话，对她毫无反应。 她已经这样了，她逃不出一个死的…… “没错啊，你逃不出一个死，只不过……”周景致伸出手，将何文静散乱的头发给整理整理，两个人对视着，一个随意，一个陌生，一个是经将少年捉弄嘲笑，一个是在圣院被到处欺负，此刻坐在这里，却仿佛是天地的两端，全都变了。 周景致给她擦了擦脸，双手放在何文静肩膀上，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短，视线纠缠交互：“这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秘密也相当于我的身家性命，然后咱俩做个交换，你觉得行吗，好吧我当你答应了……”没等何文静表态，周景致就江洪烈喊去：“江哥你出去一下，我和她单独聊聊。” 江洪烈跪在地上，撅着啤鼓覆写女尸身上的符文异字：“你说了算。” 很快这里只剩下周景致跟何文静两个人了，安静的空间里只有近距离的呼吸声，一男和一女。 周景致喝了口茶，轻轻放下：“其实，你认识的那个周景致应该已经死了，没错，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废物。” 何文静寂灭的眼神猛的亮了下，她张了张干枯的嘴唇，喉咙里似乎有声音，有疑惑，还有许多的不解…… 周景致点了点头：“当然，严格来说他也还活着，因为我拥有他全部的记忆和情感，他所遭遇的一切就如同我真实的遭遇。 在圣院，你们叫他吊车尾，叫他白痴，废物，大傻子，起了很多很多的外号，你们笑的很开心，但我很不开心。 你一定想知道，我-是-谁？ 我也叫周景致啊！ 如果实在要说我和他的关系……嗯，平行时空能理解不，也可以理解为二重身。 哦对了，这些词汇对你来说，或许很烧脑，你理解不了。 这么说吧，我来自另一个宇宙。 那里有一整片伟大的银河系，太阳系，且孕育着一颗高级文明的蓝色的星球。 我，来自那里。 至于……我是怎么来的…… 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很烧脑的事情啊。 我一直在想，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无所谓了，因为我已经来了。 我来到你们认为的这个废物的身上，又同时继承了这个废物的全部的情感和记忆。 也许他生前唯一的愿望就是拯救家人，哪怕付出任何代价都行，谁知道呢！ 所以啊…… 你们害我，我尚能接受。 可你们害我全家，我就会和你们血战到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何文静瞳孔收缩，眼球晃动着…… 周景致嘴角划过弧线：“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周景致了，可也是你们认识的周景致，我曾经的家园在宇宙里一片蔚蓝。 蓝色，代表着生命，是希望的意思…… 那里，和这里不一样…… 在故乡，我帮助了那么多有理想的年轻人，实现了创始人的梦想。 当然也遭遇过背叛，也承受过苦难，可也一次一次的都熬过来了。 很久以前，我见证了时代的崛起，高楼大厦将城市的记忆给抹去。 钢筋水泥里不知道埋藏了多少的悲欢离合…… 有人告诉我，那些吃人血馒头的，叫做资本。 我那时就发誓，总有一天要干掉资本，我要做屠龙的少年。 可是啊…… 人都是善变的啊！ 我怀揣着那样的梦想一路过关斩将，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直到有一天，我终于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个存在。 当我站在巅峰，享受光芒万丈的时候才恍然明白，我成了吃人血馒头的那个混蛋。 他们说我，不是个人。 他们骂我，狼心狗肺。 我也不明白，我怎么会变成资本。 我知道所有笑脸对我的人，都恨不得我早点死了。 我知道所有骂我混蛋的人，都巴不得我罪有应得。 可他们越恨我，我的生意就做的越大。 从一颗小小的螺丝钉到钢铁帝国，从钢铁帝国到资本巨鳄，到后来我随便一句话，都会掀起金融海啸和影响到全球股市……”看着何文静不断惊愕的表情，周景致却忽然叹了口气：“你觉得，那样的我，算是成功了吗？” 何文静声音不大：“成功？” 周景致点了点头：“每个人对成功的定义都不一样。比如你们，可能想得到神灯，便是成功，对于很多人，能吃饱饭，家人平安，就算成功。 可我的成功算什么啊，我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个人，我成为了他们眼中最害怕的万恶的资本。 我亲手开发了我曾经发誓要保护的那片土地，我亲手将那些爱过我，保护过我的相亲，邻居们，逼到家破人亡，生离死别。 我，还算是个人吗！？” 何文静：“……” 周景致苦笑着：“不知道从什么时间开始，没有人再敢直呼我姓名，老板，周总，周先生，似乎是我听到过的，最多的声音了。后来有一次，我出国行踪被泄露，导致被异国武装份子劫持绑架，他们索要巨额赎金，否则就撕票。 嗯，撕票的意思是，我不能活着离开那个地方。 可你知道吗？ 我的行踪是被严格保密的，能知道我行踪的，并泄露给异国武装的人，只能是我身边的人…… 是的，我不怕被出卖啊。 我也习惯被出卖了。 可被自己相信的人出卖，心是冷的，寒凉的你懂嘛？ 你知道把一个有温度的人，逼到冷血是什么样子吗？ 我不怕死啊！ 可我怕背叛，被最亲爱的人背叛啊！ 那是我的软肋，是能杀死我的武器！ 被绑架以后，我多少是有些慌张的。 那里没有熟悉的人，没有熟悉的土地，只有一个个举着热武器的异国份子，他们欢呼着，雀跃着，仿佛绑架了一个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得到我，就等于得到金矿。 而比活下去更残忍的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没有索要到赎金之前，他们不会杀我。 可是索要到赎金之后，他们就会撕票。 这是一场早就计划好的阴谋，我最亲爱的人设计了整个流程。 而我，就像红颜血事件里那些无辜的女孩一样，早注定结局。 是的没错，我就跪在你现在的位置，模样很惨，待遇很差的。 我还有个随身秘书叫什么鸾的想不起来了，她还是个刚刚毕业不久的女大学生，因为长得像我的初恋，就给破格录用了。 她很能干，也能懂我的心思，可惜了……” 周景致看着何文静不断变化的脸，在江洪烈留下的刑具里找到一把钢铁梳子，拿起来给她梳头，洗脸，擦去嘴角的淤血：“我当时在异国他乡，跪在地上像狗一样被他们呼来喝去…… 想想也挺可笑的，堂堂世界顶尖投资人也会有今天，他们用栓狗的绳子套在我和我小秘书的脖子上，让我们学狗叫，不叫就打…… 他们还当着我的面，踩着我的头，让我亲眼看着…… 他们将我的小秘书给生吞活剥，一寸一寸的践踏…… 然后又当着我的面，将我的小秘书给活活剐了。 她那么年轻……她还有那么多梦想没有去实现。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姑娘临死前的尖叫，哭声，恐惧，绝望…… 她一声一声的喊着老板，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你不是世界上最顶尖的投资人吗，你随便一句话都能掀起全球的金融风暴啊！ 为什么你拯救不了我，为什么，你拯救不了我们！ 可我能做什么啊，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看着她被折磨的生不如死，被践踏到尊严沦陷，被一寸一寸剥夺了情感，身体，包括她所有的一切…… 坏人们没有人性，而我也只能跪在那里，看着我的小秘书被他们欺负，剥夺，吞噬…… 我整个人的大脑都是空白的…… 我不是神，不是救世主，我连我自己都救不了，我怎么救她，怎么救我们两个。 我也只是一个血肉之躯的普通人啊，我没有那么伟大的力量，来拯救我们两个。 我亲眼看着我的小秘书，从一个完整的女孩，被他们剥夺了所有的梦想，直至七零八落。 我那时就知道，我活不了了。 那场绑架是设计很久的，不论能否拿到赎金，我都不可能活着离开那里……我注定要死在异国他乡，连快骨头都留不下的…… 那是我人生当中，最大的劫难。 我穷尽思考，也无法找到出路。 我所有的智慧都被限制在那里，我死定了……” 何文静张大嘴，竟有些感同身受：“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第18章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上 怎么活下来的？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啊！ 周景致跟何文静面对面坐着，距离也就半米。 两个人视线交错，呼吸纠缠，诉说着地球往事。 周景致叹了口气：“那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我被身边最信任的人给出卖了，我注定要死在异国他乡，难回故土。我当时的处境，比你现在要难上千万倍，我看着我的随身秘书，被他们从一个鲜活的小姑娘，践踏成猪狗，又当着我的面给她剐了，他们告诉我，这是雇主的要求，现在，需要我录像，恳求集团，公司，家人，将赎金打给劫匪，这样，我就能活下去，我必须在录像前向狗一样苦苦哀求，祈求集团董事会的怜悯……可我知道，赎金一旦被他们拿到，我的生命也就终结了，所以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就是不让他们拿到赎金，可这条路千难万难啊！ 因为那时，集团公司董事会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对于是否拯救他们这个创始人，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他们索要的赎金，足以将集团公司崩溃瓦解，这牵扯到股东和股民的利益，甚至是身家性命。 保守派绝不同意拿赎金救人，说不能为周先生一个人让集团公司，陷入万劫不复。 激进派则不一样，他们说没有周先生就没有星辰资本的今天，只要周先生在，星辰资本就能盘活，可周先生不在，虎豹豺狼都会盯着这个江山，你我他，谁也守不住。 两派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周景致想起往事，无数记忆翻滚：“可最后他们，还是达成一致，决定拿赎金救人，我最后生还的希望，就这样破灭了……” 何文静不敢置信的问去：“既然两派争论的那么激烈，为什么突然间同意拿赎金救人，他们不知道拿了赎金，你反而会死的吗？” 周景致低沉的笑着，眼泪有泪，有愤怒，也有痛苦：“杀人诛心，不过如此，只要利益能够让各方满足，我死不死的，不重要。 我用了人世间最惨烈的代价，在地狱的油锅里滚了一圈，逃回故土。 三个月后，我亲自带全球最顶尖的雇佣军杀回那个地方…… 异国武装勉强抵抗了一阵，后来见抵抗不住便举了白旗…… 他们的首领跪在地上，说他只是拿钱办事…… 何况他们还受到某国的资金扶持，杀了他们，我将得罪那个大国，得不偿失的。 雇佣军首领也劝我到此为止，没必要赶尽杀绝。 我看着他们，指了指远处污水和粪水混合的地方：“青鸾的尸骨就被他们像吃剩的垃圾一样扔在那里……”我举起斧头，将敌人首领砍成烂肉，扔进臭水沟，然后让雇佣军将这里夷为平地，斩尽杀绝，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沾着鲜血，我要让青鸾的灵魂看着，这世上没有谁可以得罪我周景致，还能全身而退，杀—— 那件事过后，我内心最后的温度都不见了。 我回到故土，重掌星辰资本，收拾残局，揪出幕后真凶……在那不久，我就接到某国高层的威胁，因为我屠了他们支持的整个武装，需要我做出解释……我知道，他们想要钱……可我周景致的钱是那么好要的吗？……对方威胁我，说星辰资本前后虎豹，后有财狼，太多人盯着这块肥肉了，不能成为朋友，那就成为敌人……我回答他们，老子在地狱的油锅里都t滚了一圈，还怕你威胁，甭管是阳谋还是阴招，金融制裁还是股市大战，我都接着，放马过来吧！” 何文静难以置信：“那些国家，是想要趁你病，要你命吗？” 周景致点了点头：“是，公司强盛的时候，虎豹豺狼都只会盯着，伺机而动。公司衰弱的时候，他们就会露出獠牙，吞噬兼并……我回来善后不久，某国就对我星辰资本在全球股市发动金融大战，集团公司股票连续跌停，我创建的星辰资本就要被他们吞噬兼并，董事会跑路，员工辞职，股民撤退，我就像一个孤家寡人，坐在城市最高的办公楼上，俯览众生，等待集团公司被彻底吞噬的那一刻，从高楼，一跃而下。” “你放弃了？” “我是累了！” “你没有从楼上跳下来吧。” “我胆子很小的……” “你熬过去了！” “是。” “是敌国发善心，还是你妥协了？” “他们没发善心，我也没有妥协，但……”周景致回忆往昔，摇了摇头：“敌国三大资本没想到，我也没想到，董事会没想到，股民也没有想到……在集团公司最绝望的那几天，一切都不一样了……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何文静难以理解：“在异国被绑架，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集团公司遭遇到那种困境，没有董事局的帮忙，没有股民的支持，你怎么可能赢？” 周景致很认真的摊了摊手：“所以我才说，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我是怎么从异国武装那里逃出来的，我的集团公司，又是怎么在绝境中反杀的，那些往事，可以说上三天三夜。 但你我，现在，都没有时间了。 找不到神灯的线索，下落，你背后的势力，朝廷的势力，或其他的什么势力，都不会留我全家性命……”周景致讲了许多，沉浸在回忆的温度里，他看着何文静，用力的点了点头：“来到这里，我只想做个普通人，平平安安的活着，其实你应该感激这个世界的周景致，至少他的记忆和情感，让我冷血的灵魂，多了那么一点点的温度，不至于对你做出更残忍的事情，念在你我都曾经深陷囹圄的份上，咱们做个交易，我保你活命，但你要帮我，找到神灯。” 何文静愣了愣，她表情复杂的看着周景致：“我活不了的。” 周景致摇了摇手指头，嘘了声：“朝廷要的是神灯，不是你的脑袋，当然了，你活着的代价是永远抹掉何文静这三个字，只能做个影子或者，对外界来说，你依然是罪大恶极，罪无可恕，具体流程我来操办，同意的话点点头……还有……我不想骗你……就算你同意了，咱俩也只有三天时间，三天内找不到神灯的线索，一切归零。” 何文静目光迟疑，思想斗争…… 周景致再接再厉：“甭管那些人给你许诺了什么好处，什么梦想，都是假的，人只有活在当下才是真的，我不恨你，因为你也是摆在台面上的工具，我们一起找到神灯，我们一起活下去，行吗？” 两个人呼吸着对方的呼吸，纠缠着对方的视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何文静才哆嗦的点了点头：“好——但，你别骗我。” 周景致发誓：“我保证。” 第19章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下 第19章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下) 何文静深吸口气：“他们说，她就要来了，我们谁，都躲不过去。” 周景致皱眉道：“她是谁？” 何文静摇头：“不知道，我连“她”是人是神都不清楚，但加入组织，就能得到庇护。” “就为了这个，你敢犯这么大的案子？” “当然不，他们让我看到了些许的未来，和恍惚的旧世，我看见“她”从天而降，整个世界都被恐怖笼罩，我……” “还许诺你什么好处，这些还不够。” “他们说，加入组织，不但能得到庇佑，还能得到永远的生命，那是连皇帝都求而不得的梦想……”何文静自嘲的笑了笑：“是的，我想永远活着，我要实现，连皇帝都实现不了的愿望。” 明白了，永生的诱惑。 连皇帝都梦寐以求的事情，何况是几个在读的圣院女生。 谁还没有点追求，没有点梦想。 至于“她”，还是个未知。 先不管“她”了，周景致没工夫也没心思关注“她”算老几，紧跟着问道：“然后你发展了夏如花，夏吹雪？” 何文静点头：“嗯，这种事情光说没用，她们看见了我看过的未来，和旧世后决定加入组织，然后策划“红颜血”事件，引你和周文武入局，本来天衣无缝的事情，被你给搅的天翻地覆……” 周景致给何文静喝了口茶，让她慢慢说，我慢慢问：“你们的组织，可有名字？” 何文静想了想：“他们说要我用“红颜血”事件做投名状，才可正式的加入组织，但我记得他们那里有个一个大大的“八”字，或许和组织有关吧。” “八？”周景致揉着太阳穴，心想八是什么意思？ 之前在女尸身上，看见不少的…12121…和一些他熟悉的英文字母，割裂着那些女孩的身体……周景致继续问：“他们让你做“红颜血”事件的策划组，有说过这件事的目的，指向，任何信息都行，最重要的是，镇国神灯，是否在组织里，你有没有见过？” “应该没有吧！”何文静回忆着：“我听他们说过一些零零散散的信息，东西在江宁，但范围太大，时间也来不及，必须吸引朝廷注意牵制住对方，于是计划用年轻女孩向“她”献祭，先得到那件东西的大致线索……他们说的那件东西，应该就是你说的镇国神灯吧，之前听你和我提起过，我就猜到些。” “所以你们通过红颜血事件，从所谓的“她”的那里，确定了神灯的位置，线索就在圣院……” 何文静略有惊讶的看着他，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个意思吧，可你怎么知道线索在圣院的？” 周景致摆摆手：“这不重要，你的组织在什么地方？” 对这个问题，何文静是茫然的：“我不知道，每次去都蒙着眼睛，坐着马车……” 周景致迅速跟进：“出发的时候，是在圣院吗？” 何文静想了想：“是。” 周景致问：“好，现在你仔细回忆，每次从出发，到目的地的大概时间，告诉我。 何文静沉思半晌：“有，半个时辰左右？” “半个时辰……”周景致在心里过了一遍，半个时辰并不一定能证明路途的远近，敌人也完全可以在圣院附近绕圈：“去了几次？” “三次，应该是三次吧。” “谁发展你做下线的，谁发展你，加入那个组织的？” “没谁发展，是我自己想加入的。” “总得有个开始吧，你和那个组织之间，总得有个纽带，中间人之类的？” “那次和如花去圣院外面散心，听说有个说书先生特别有意思，我们就去了……”何文静回忆着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喃喃自语：“说书先生纵论古今，说以前的世界有什么飞机轮船，汽车大炮，人不用修炼就能上天，孙悟空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可有意思了……”话说到这里，何文静突然愣道：“这和你说的世界，好像有点像。” 什么叫有点像，这特么就是我的世界。 当然周景致也不能确定，毕竟地球不是唯一的：“是说书先生，带你入局的？” 何文静想了想：“差不多吧，我对他说的那些故事很感兴趣，经常去找他请教，一来二去的就迷上了，不能自拔，然后他找时间带我去看了一些动态的画面，说是旧世，和未来即将发生的……她来了，没有人，能躲的过去……” 周景致快速将这些文字烙印在脑海里，好像重生前的他记忆并不好，这怎么还过目不忘了，有点意思。 何文静又把她和说书先生的几次会面，简单的描述一遍，至于说书先生在哪里，叫什么，她一概不知。 那是个游走的说书先生，人们称呼他为：计先生。 计先生，我记下你了。 这下得到了不少信息，周景致很满意何文静的配合：“所以后来，你又发展了夏如花，夏吹雪，但，为什么选择她们？” 何文静回忆着：“计先生说，皇族后裔对永生的追求，要比普通人更充满诱惑，发展夏如花，夏吹雪，可事半功倍。” 周景致叹了口气：“何文静啊，那你有没有想过，整件事就是夏如花，夏吹雪跟计先生联手引你入局，而你却傻呵呵的被人家当枪给使了……连你自己，都认为自己是始作俑者，好高明的计策。” 何文静的表情充满了困惑，又仿佛明白些什么。 周景致安慰她：“还有其他能交代的没有……” 何文静摇摇头，默默看着他：“能说的我都说了……” “你放心，我说话算数的。”周景致伸双手拍了拍她：“但你我只有三天时间，三天，找不到神灯确切的线索，咱俩一块下地狱。从现在开始，你想到什么随时联系我，狱卒是皇城司的人，能信得过，但你还要在这里承受严刑拷打，我交代他们的底线是，不弄死你……你我之间的信息交换，不会呈交给任何人，任何组织，包括皇城司。” 何文静能理解：“那你三天能查到线索吗？圣院不比江宁城，那里武道昌盛，儒道崛起，武儒之争，正副院长之争，就是朝廷和读书人之间的斗争，其内部关系错综复杂，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你要小心啊。” 周景致起身笑道：“我只想全家平平安安的活着，在这个底线下，我会拿朝廷机器做后盾，挡-我-着-死。” 何文静第一次在周景致的身上，感受到可怕的形容词。 如果时光重来，她还会选择这样一个“废物”做炮灰吗，不，打死都不会了。 就在这时，停尸间里一阵晃动，地震了吗？ 周景致大声喊去：江哥？” 江洪烈连滚带爬跑进来，激动无比：“快，快出去看，圣院干，干起来啦，哈哈副院长和正院长在青云之巅，儒武交锋，千年难遇啊！ 景致真乃神机妙算，两老灯干一架，你明天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圣院啦！” 说完哥俩撒丫子就跑，这等好事，不看错亿啊！ 外面，整个江宁城的夜空，都亮如白昼。 遥远的青云之巅，正院长顾圣贤和副院长沈宗堂，千年老灯大战，收视率全线飘红…… 第20章0年老灯大pk 江宁城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红颜血”事件展开以来，以至人心慌慌。 随着地震波横扫江宁城，整个夜空亮如白昼。 两位正副院长保持着克制，就算在青云之巅大晚上p个k，也只是惊动了江宁城的百姓，否则他俩随便发动个大招，都能给平推了。 圣院，青云之巅！ 正院长顾圣贤，手持圣贤书，背后圣光笼罩，破口大骂：“沈宗堂，你个副手，也敢开了老夫的学生，谁给你的胆子？” 沈宗堂凌空而站，呵斥道：“圣院唯我武道昌盛，你个正的已经被架空了，自己心里没点“波一比”的碧数吗？再说那周景致扯碎女老师裙子，是为大不敬，我开了他，那是给你面子，替你教学生。” 顾圣贤哈哈大笑：“给我面子，你也配，呸——” 沈宗堂左手朝后一甩，隆隆声四起，一座巨型武神惧像，缓缓升空，屹立在沈宗堂背后，当仁不让。 整个圣院都沸腾了…… 半夜不睡觉搞小动作的男女生们，一个个尖叫着呐喊着：“化身，那是副院长的武神化身，我的天，我的天啊！” 沈宗堂的粉丝在黑夜尖叫，崇拜的看着那座大型化身，武神惧像。 圣院的欢呼声，如潮水纵横。 顾圣贤哼了声：“雕虫小技，不过是魑魅魍魉，你以为，只有你有化身，圣院的学子们都看好了，本院长今日，给你们副院长上一课，圣言大术，天下文章，讲的是道理——” 顷刻间，一束巨光从天而降，笼罩在顾圣贤身上，那是光，那是浩然正气…… 圣院读书人嗷一声又蹦又跳，谁说我儒家势微，谁说我儒家是后娘养的。 正院长就是正院长，就是比副院长牛。 圣院读书人和武道学子，隔空瞭烧，彼此对骂，也有撸胳膊挽袖子要干架的…… 就在此时，正副院长动了。 巨型化身于青云之巅交锋，武神怒吼，圣言教化。 沈宗堂背后有千万刀兵为阵，顾圣贤身后是孺子百家，一个个老头七嘴八舌，口吐文章。 看这架势，不是副院长把正院长砍死，就是正院长把副院长骂成精神病，都挺难的。 两个人当然不能真打，真打江宁城就没了。 但光这架势，就足以载入圣院史册。 顾圣贤吹毛瞪眼，要跟沈宗堂拼命。 沈宗堂见好就收，为了圣院和江宁城百姓，我不能跟你这老匹夫一般见识，周景致的事，我还不管了 顾圣贤哈哈大笑，即刻派读书人骑大鹅去下城区周家，说产房传喜讯，你弟弟生了。 周浩然心说你这水平还不如我呢…… ------- 江宁府衙。 江洪烈现在有点佩服周景致了。 这小子猜中了正院长的暴脾气，只要副院长稍微的挑拨几句，身为读书人统领的顾圣贤就算不记得有他这个人，也咽不下这口气。 沈宗堂按照周景致一早就交代好的，不但要挑衅，还要火上浇油，但要让正院长出头干架，你只是踩了猫尾巴而已，干就得了。 周景致可以名正言顺回圣院读书。 惶惶圣院，人际复杂，高手如云。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至于扯碎女老师裙子那点破事，如果女老师有意见，可以申诉的嘛！ 周景致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是逃学威龙里的周星星，既要卧底，又要和同学老师们打成一片，群众基础好，走哪都有好朋友…… 江洪烈将女尸身上覆写下来的文字，符号，交给周景致：“怎么样，何文静交代没有？” 接过江洪烈的辛苦付出，周景致笑道：“严刑拷打都不说，聊两句她就说啦，吩咐下去，继续严刑拷打，不信她不张嘴，但人要活的，死了我可不答应。” 江洪烈表示明白：“那你回圣院，要多加小心。” 周景致点了点头：“圣院是教书育人，讲道理的地方，放心吧。” 二人离开府衙，回到下城区。 江洪烈累一天了，倒头就睡。 周景致则在房间里研究女尸身上的文字，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告诉大哥明早回家吃饭，我和小江一见如故，今晚就睡这了。 弟弟有朋友是好事，但周浩然却忧心忡忡的。 喝高的周文武和半夜化妆的周楚词就问大哥：“景致有朋友，你忧心个啥？” 周浩然道：“弟弟青春期了，他刚刚写情书被小女神拒绝，我怕他自暴自弃，随便就放弃自己……”说着朝小江那边的破房子看去，屋里还亮着灯，更不放心了：“他俩一见如故，我咋心这么突突？” 周文武真是服了：“不大哥是不是没有你，景致就得饿死？之前他给小女神写情书，你偷摸看见了装不知道，完了找我们商量，我和楚词还以为你会担心景致被小女神拒绝，结果你担心小女神同意让弟弟做倒插门……” 周楚词口红都抹鼻子上了：“咱大哥想法跟咱们都不在一个时空，景致没有朋友，他担心他抑郁，景致有朋友了吧，他又担心景致不喜欢女人，不大哥你赶紧和李翠云凑一张床上得了……” 周浩然呵斥道：“你们懂什么，景致天真善良，胆小怕事，咱们做哥哥姐姐的，不得考虑周全些。 对了楚词，承志出来没有？” 周楚词嗯嗯点头：“出来了，花了不少银子呢。” 周浩然放心道：“出来就好，记得让他在圣院，多关照些景致。” 周楚词哦了声：“知道了，自己小舅子，他能不上心嘛！这次谁敢欺负我弟弟，我就跟他拼命。” 周文武白了周楚词一眼：“你和承志马上毕业，大哥的意思是，照顾景致的前提，是不能影响你们两个的工作分配，至于平常那些同学间的玩笑，嘲弄，就不必上纲上线了，从小到大，他受的欺负还好啦？ 当下，你们两个的工作最要紧，大意不得。” 周浩然指了指周文武：“还是文武深得我心，楚词你也不要上杆子苏承志，女孩子，还是要抻一抻的。” ------ 隔壁，江洪烈砖瓦房。 周景致将画好的，女尸身上的图文，符号，摆满整个火炕。 浑浊烛火下，一张张白纸上是赫然林立的数字，英文，可这些，代表什么呢？ 除了12121，其他所有的英文字母都是打乱的。 但还是能发现一些蹊跷的地方，英文字母并不包含所有，而是其中几组…… 比如“x”，比如“w”，比如“s”，比如“y“…… 何文静并没有参与女孩们具体的“献祭”的过程，她只能听见惨叫，哭声，和撕心裂肺的求饶…… 江洪烈都眯一觉了，见周景致还在查案：“不大哥你身体不要了，该休息得休息。” “我不像你，我没有时间了。”周景致揉了揉太阳穴：“皇城司只给我三天时间，哪怕找不到神灯，也得查到神灯的具体线索，等换来那七天时间，我就能喘一口气了，眼前这些资料我还不明白具体的指向……”伸了伸懒腰，周景致看着圣院方向，忽然想起件事：“江哥，我为什么写情书，小女神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