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摆烂市长不准备好好干》 1、武器购买限制议案 1 “上个月，哥谭市钻石区36街道地铁站发生了大规模枪击案，我相信站在现场的大家，肯定没有不去关注这件事的，否则你们也不会如此愤怒地站在这里！” “那天晚上市电台也转播了，有谁是和我一样当天转播关注到的？给我些回应，让我看看...这么多人吗，我猜你们肯定也被吓坏了。” “我被画面里的浓烟和混乱吓得一惊，脑袋里顿时有了一个让我不敢想的猜想，在那短短几秒钟里我还在尝试告诉自己，[别总那么悲观，说不定是电影镜头呢]，但是随之响起的报道打破了这个幻想。” “至少29人受伤，其中至少10人中枪。” “知道这让我想到了什么吗？那年9月11日！那年的转播有个同样堪比电影特效的镜头，但也有个声音同时跟着响起，不仔细听还以为是电影解说。但是现实不是电影，现实不是电影，各位，听我说，现实不是电影。” “路边商店里摆在货架上卖的是什么？当初那群恐怖袭击罪犯手里拿着的是什么？这其中有什么区别吗，根本就没有，要我说，任何出售武器的和购买武器的，他们就是不可饶恕的恐怖罪犯，就应该被当场送去见上帝！” “别他妈和我提什么精神问题，什么人权问题，直接送去跟上帝谈吧！” 市长竞选随着‘本次黑马选手’的上场、临时起意的脱稿即兴发挥，愈发地白热化。 这句话引起了现场排山倒海的欢呼，尖叫和赞同声足足维持了一分钟也不见减弱。 就连负责维护现场秩序的哥谭警察都跟着叫好，把安抚现场的工作抛在了脑后。 哥谭群众们的热情高涨。 特梅姆站在发言台上，寻求赞同地对着四面八方的市民转了一圈，摊开双手，点头赞同他们的赞同，给足了他们泄愤的时间。 等到声浪稍许弱下后，她双手撑住放着麦的演讲台，肯定他们的心情：“受够了！所有的哥谭人都受够了，我们的难受已经到了顶峰，我们已经精疲力尽了！” “阿卡姆一次一次地扔进去罪犯，罪犯一次次跑出来，把哥谭弄得一团糟，然后再安然无恙地回阿卡姆享受免费的医疗和食宿...连我们自己去看病都要花好多钱，他们凭什么能有这么好的待遇？” “我在之前的演讲里没少骂蝙蝠侠，但我和你们都一样，我们最讨厌的家伙就是蝙蝠侠，但我们最喜欢的家伙也是蝙蝠侠，对，我们就是这么矛盾。但骂归骂，我们也得反思，人家辛辛苦苦地把罪犯抓过来了，等着哥谭执法给个结果，结果呢？” “结果哥谭市没有死刑，这群小丑因为精神问题被扔进了阿卡姆，连黑门监狱都没进去。人家蝙蝠侠还能怎么办？他连基础工资都领不到，还得天天义务加班。这一波确实是我们不够给力。执法机关还有哥谭法院，你们现在也在，我有个问题想问一问你们。” “你们是把蝙蝠侠他当成永动机吗？” “为什么我们没有死刑？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没有死刑？”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的任何一个城市都可能成为这种大规模伤亡事件的发生地，但是哥谭市，我们的哥谭市，却是最首当其冲的城市，为什么？” “听听社交媒体上其他城市的人是怎么评价我们的吧，犯罪率全球最高，哥谭人排外，对外地人歧视严重，这种刻板影响已经深入人心了，大大影响我们城市的形象、经济和各方面的发展，更可怕的是，我们根本没法反驳它。” “这还是曾经那个辉煌无比的哥谭市吗！” 光是语言上的煽动还不够，特梅姆朝着投资商席位的方向伸出胳膊，现场cue起了哥谭市最大、最有历史的家族的某企业总裁：“韦恩先生，这还是曾经那个辉煌的黄金哥谭吗？” 其实她根本就跟这人没任何交集。 但这并不妨碍她把话筒‘转交’过去。 优质上乘地进行竞选有几大原则：一唱三叹，重复，设问，制造议题，起外号，适当时刻煽动情绪。 能为现场添火的事情，没有不做的道理。 受邀出席的韦恩总裁被现场气氛感染，刚刚特梅姆讲‘小丑受伤了都要去韦恩药店买创可贴’的笑话时，就数他笑得最大声，现在见大家都投来了注视，十分配合地摇摇头。 “我们的城市病了！它病得不轻！它强壮时大家都叫它黄金哥谭，现在呢，现在大家管他叫狗屎兜子。这里变得越来越奇怪了，从来不在正确的地方上下功夫，知道还有哪方面变得极端到离谱吗？” “我刚刚的开场就简单真诚地说了句先生们女士们大家上午好，头几位竞选者呢？” 特梅姆拿起被无视了很久的演讲稿做道具，清了清嗓，学着他们的样子：“嗯，各位先生们，女士们，无性别者，名词意义上两性人，形容词意义上两性人，双性恋，流性人，性别存疑，变体性别...” “我以为那56个致敬已经很离谱了，没想到后面紧跟着的竟然还致敬了97个，你们搁这儿水论文呢？” “各位，要是我也学一遍，就腾不出来让你们像刚刚那样、表达自己情绪的时间了，”眼瞧着观众们又要开始大声欢呼，特梅姆连忙抬起胳膊控制现场，还没说完，“还有环保主义、动保主义、素食主义者...” “叠两个强力buff就可以横着走，要是叠了三个以上的buff，公检法看了都得绕路走。” “过头了，太过头了！他们都鼓吹盛行的多元正确，这东西我眼里就是一坨狗屎，跟狗屎兜子配套！小丑要是也顺着潮流给自己叠几个强力buff，别说死刑了，他是不是今天都能顺利当选市长？” “韦恩先生，你呢，你又是什么性别？你叠了几个？” 熟练地进行callback。 那边的布鲁斯·韦恩已经笑到开始擦眼泪了，面对再次递过来的‘话筒’，他边笑边摆手回避，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特梅姆同样不在乎他究竟什么反应。 竞选演讲拉票环节快进入尾声，又让全场沸腾了半分钟，她收起了刚刚还有几分的嬉皮笑脸，变得严肃诚恳起来：“在上任市长的治理下，哥谭变成了一个衰退的城市。” “但我们的运动将会有拯救哥谭的力量，我们必须要这么做！” “我想对你们说，我会与你们同行，我将为你们发声，我将为你们冲锋战斗，并与你们踏上胜利的征程。” “今天，我要对所有的哥谭人保证，不论你们是在城市还是乡村，我都向你们保证——” “我们能重建起整个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经济，我们能恢复市内的治安、降低犯罪率，我们能给予警察应得的尊重和支持，我们能让全市的社群重拾希望！” “纵使外界再阴冷，现实再残酷，坚信生活的美好，保持乐观的态度，要知道革命总是无往不胜的！” “这场竞选将决定整个哥谭市的命运，我们必须胜利，让我们的城市，让哥谭市，再次安全，再次繁荣，再次伟大，再次光荣！” 特制的竞选应援歌顺势放起。 曲调热情洋溢，积极乐观，和阴天中的哥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一众支持者的欢呼和支持里，特梅姆挥着手和他们暂时说再见，重新回到了市长竞选队伍里去。 排山倒海的应援对比鲜明，还有刚刚竞选内容里的拉踩，让其余的候选人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但特梅姆根本不在乎这群精英西装男的敌意，就把这当全看不见。 她笑着和举着牌子和旗帜的观众们挥手，面色轻松如常，完全不在乎地等待竞选最终结果的宣布。 大度、诚恳、泰然自若、情绪稳定，简直就是候选人里的一股清流。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特梅姆背过手，无所事事地看着他们忙起投票和计数，悠闲得不行。 嗯，刚刚的脱口秀表演，浅打个85分吧。 虽然因为时间限制，有很多都没来得及发挥，但看样子反响也还不错。 不愧是拉到了韦恩集团投资的竞选，一个市长选举搞得跟奥斯卡颁奖一样。 简直就是自带引流效果的大型市级宣传活动。 据部分消息声称，该市级宣传活动的最终赢家已经内定，就算是参加，也肯定是全程陪跑，做无用的投资。 但作为一个专业的“骗子”，特梅姆从中看到了更大的可能。 明人不说暗话，她最近打算开个安保公司，而对于这类急需靠客户拉动的产业来说，想要获得一个顶级的宣传机会，那简直是可遇不可求。 曝光度，超高的曝光度才够用，才能坐地起价，懂吧。 所以，在特梅姆为公司宣传冥思苦想的时候，这个最近举行的市长竞选简直是神来之笔。 反正下一任市长内定好了，她可以把这次的竞选当做露面刷脸的好机会，尽情地放开了瞎扯。 只要能为接下来她新开的安保公司造势引流，什么大胆的话和议案都敢大声往外说。 虽然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哥谭市长竞选，但她可拿了冲击总统竞选的认真架势出来。 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 怕什么，在这个内定好的情况下，在这个哥谭从没有女市长的情况下，在哥谭人都是内向偏执排外的阴暗逼、肯定不喜欢她热情洋溢这款的情况下 公司宣传，稳了。 等着他们数票这段期间，特梅姆有关落选后的感言都已经想得差不多了。 ‘我虽不能成为哥谭市长为大家服务效力，但我不会放弃维护哥谭安全的信念，我时刻关注大家的安全问题，请大家关注我的安保公司，让我们为建设光荣哥谭做努力——’ 而且，反馈社会，特别优惠，首月半价。 6500美元的市长竞选报名费，完美地物尽其用。 很快就会有成百上千的6500美元，从四面八方向她飞来。 她将成为本次市长竞选活动中最大的赢家。 计票结束，本次市长竞选最大投资商布鲁斯·韦恩走上台，手里拿着奥斯卡同款神秘卡片，清清嗓准备发言。 时刻热情、并且无法保持边界感的韦恩总裁朝这个方向眨了个眼。 特梅姆面不改色，内心嗤之以鼻，已经做好了之后安保公司第一单，就可劲薅这位富翁羊毛的准备。 直到镜头锁定这边，对准了特梅姆那张疑惑是不是幻听了、而依旧平静的脸。 直到布鲁斯·韦恩在一片欢呼声中，再次念出了唯一一位女候选人的名字。 ... 哥谭市政府迎来了它的现任市长。 高跟鞋踏地的声音响起，吸引来了市政府繁忙工作人员们的目光。 踏着稳健的步伐、顶着未来同事的打量，甚至无需过多的话语和指引，特梅姆看似平常淡定的进入了几乎全是男人的市政府，目不斜视地朝着市长办公室走去。 至于那些擦肩而过市议员的不屑眼神，根本就不被看在眼里。 这让负责接引她的年轻小秘书不免更加钦佩：“请您先在办公室稍等片刻，您的私人秘书很快就到。” 打量着办公室的特梅姆一顿，转身和他对视，有些疑惑：“你不是我的私人秘书吗？” “我只是个市政府的小职员罢了，主要协助您进行行政办公的是伯纳德·伍列先生，”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盘，他和特梅姆稍作告别，“刚刚有个会议，伍列先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去给您拿有关禁枪的议案。” 眼前这位市长候选人，在刚刚的竞选里着重地强调了禁枪的重要性。 她说不定真的能把这个对哥谭来说很重要的议案通过。 提起这个，他眼里更亮了几分，快步地消失在了门外。 等到屋子里终于只剩下自己后，特梅姆点点头，走到了电脑桌前的椅子上坐下，表面上是在波澜不惊的等待，实际上差点腿软的站不住了。 卸下部分的强装镇定，特梅姆其实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来时路上都遇到了谁。 自从竞选最终结果出炉的那一刻起，被推攘着断线送到市政府的这段期间，她满脑子就一个想法来回转—— 怎么会变成这样？不是说好的已经内定好人选了吗！ 哥谭人怎么会以压倒性的票数把她投上来，那群阴暗逼是脑子也跟小丑一样被神秘的化学物质腐蚀了吗？ 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也都能听出来竞选宣言里压根就每一句能做到，全都是假大空的胡话吧！ 这不太妙啊，她一个诈骗大师哪里知道该怎么治理城市、当好市长啊。 要是玩脱了的话，还怎么树立靠谱形象，开安保公司拉客户挣钱？ 电脑桌遮挡下的脚疯狂抖动，特梅姆皱起了眉，表情越来越垮，恨不得当场就引咎辞职。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出于出色的职业素养，特梅姆在这一瞬间进入营业工作状态，职业的靠谱微笑挂在脸上，她抬头注视走进来的助手，声音格外平稳亲切：“请进，您是？” 这家伙手里捧着摞起来的6个手提箱，一直到他走近办公桌，将箱子放下后才露出那张稍显年轻无害的脸，做了个自我介绍：“您好，我是您的私人秘书伯纳德·伍列。” “首先祝贺您成为哥谭市的新市长。我将为您大致介绍一下市政府涉及的机构和工作，以及这些手提箱里存放着近期哥谭市相关的公文，需要您过目，方便之后进行工作。” 全...全都要看吗？ 摞在一起足足有60厘米高的手提箱们，让特梅姆陷入了沉思。 随后，伯纳德又强调了一下其中部分资料的机密性，然后又说了什么市政府的职责、机构... 大概是吧 毕竟这段单方面的对话禁不起细听，越听越困。 眼皮疯狂打架，对方讲话的内容开始打上了码，嗡嗡嗡的听不清楚。 努力瞪大自己的双眼皮。 为了不让自己上任当天就露馅，特梅姆敷衍地听着，并且掏出了手机，维持着认真的神情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嗯，你说，我在听。” 伯纳德见状，又不免顺嘴提醒了句：“以及，请不要在网络上传播工作文件内容。” “那当然不会了，我还是很有信用的，”注册登陆一套流程做完，特梅姆抬头，对这个问题很是在意，言语真切，“能不能给我的新号一个认证？” “您说什么？” “认证，就是官方标志。” 没有底气归没有底气，但再怎么也是机会难得，她决定先物尽其用，用职位的便利攒点粉丝顾客什么的。 id是哥谭市长特梅姆。 个人介绍就用那句‘让哥谭再次伟大——’ 并且火速关注本州州长、美国总统、以及超人后援会。 “不是很多，大致就ins，推特，脸书，油管四个平台，”特梅姆摸了摸下巴，有在思考要不要顺势成为油管主出道，赚一波流量，“走亲民路线。” 伯纳德一本正经的表情陷入了片刻的卡顿。 特梅姆突然想起他刚刚好像说了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任职活动来着？” “新市长上任的任职活动，您需要发表对哥谭市民的演讲，具体时间定在明天下午2点，地点是哥谭市政府...呃，您在干什么？” 在编辑文案，准备自行在网上宣发任职演讲的时间地点，在四个平台共同发出第一条推文。 走亲民路线，亲自上阵，在网络平台上实时发推，发表自己的市长经历和各种喜怒哀乐。 内容只要一经发出，就会立即传遍全世界，这不比报纸报道和电视做节目快多了，这不比她辛辛苦苦养一个普通的号好赚流量多了？ 哥谭市长难道不配上几个热搜吗。 哦？布鲁斯·韦恩实时冲浪，第一个点击了关注，并发来了私信问要不要互粉。 啧了一声，就当没看见，特梅姆顺手关掉了接收私信功能，摊手解释：“现在这个时代，光是把目光放在线下，实在是过时了。我们应该再同步、或者就直接进行网络live直播。” 主要是还能在视频旁边打广告。 “这是个极具尝试性和创新性的大胆提议。”伯纳德礼貌地给出回复。 “我也这么觉得，加个好友？” “...还是不了。” 这人怎么听不出来反讽。 对于这个超出预期的非内定人选，伯纳德不得不在内心里稍作掂量，留出猜忌的空间。 是真听不出来，还是知道什么市政府和他的底细...故意的？ 2、武器购买限制议案 2 伯纳德大致把哥谭市政府的职责、以及市长的工作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虽然特梅姆全程把注意放在自己的新账号上，但也分神听了会儿，选择性地听见了其中好像还蛮重要的部分。 ——哥谭市政府里，市长由民众投票选举，拥有任命市政府各部门负责人、提出预算草案、否决市议会通过的议案、通过议会限制的议案等权力。 说到这里时，伯纳德特意询问了一番是否有负责人变动的打算。 对此，特梅姆用神秘的微笑掩盖自己不明白的事实，坦然大方、破有深意地摇摇头。 这让伯纳德若有所思地一顿，继续补充说明。 ——市长享有行政权，但相应的受到市议会的限制。部分重大问题由市议会决定，同时市议会还负责制定市法令，规定税率，在不同部门分配资金...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市长虽然看着风光，但实际权力不如市议会，想干点什么的话，流程漫长又麻烦，拖到任期结束也不是不可能。 对此，特梅姆双手交叉抵着下巴，故作老成地嗯了一声，并未多言。 太好啦！ 有替罪羊和借口啦！ 伯纳德对这位市长的反应更为琢磨不透，连下一句话都稍显迟疑和委婉。 ——市长主要负责处理教育、环境、卫生、治安、消防等公共服务，以防市长分身乏术，哥谭市政府雇佣了专门的市长私人秘书，辅助其进行日常行政工作。 所以他隐晦透露出来的深层含义就是，眼前站着的这个、这是个代打的大冤种？ 对此，特梅姆的眼睛里迸发了伯纳德更加读不懂的光芒。 他们之间的对视甚至显得有些令人坐立难安。 还是特梅姆率先开口，但语气却亲近了些许：“伍列先生...不，伯纳德同志。”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似笑非笑，让从政多年的伯纳德感受到了些许危机。 “别这么紧张，伯纳德同志，我的同伴，”特梅姆讲话的速度不是很快，斟酌着语言，尽量让自己的甩锅显得没那么不负责任，“你之前负责什么，就继续负责什么吧。” “我相信在这里工作了多年的你，一定能完美妥善地处理好工作。” “我可以相信你，对吧？” 这是一个伯纳德很难回答、也很难分析其本人问出来是什么初衷的问题。 这和之前陆续几任市长的打法都不一样，他有点看不明白。 而且为什么要喊他同志？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是在暗示些什么吗？ 选择将确切的回复迂回打过去，掩藏在友好的表面微笑之下，伯纳德体贴地为她留出了午休和看公文的时间，去处理其他的事情了。 他离去的背影透露着几分不解。 但这落在特梅姆的眼里就变成了稳重靠谱，让她不免频频感慨摇头，在心里发表着赞赏。 大致明白了。 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她干，她只需要坐在这里，摆出一副思考者的模样就够了。 平常的工作秘书会处理，重大的工作轮不到她。 伯纳德人真善良，工作都这么忙了还跟她讲了这么多话，还任劳任怨地帮上司分担了那么多工作。 要是可以的话，给他涨个工资吧。 所以，这么一来的话，好像这个市长也不是那么让人觉得没法下手？ 拉长线钓大鱼也不是不可以，这样赚流量的机会可太难得了。 如是想着，特梅姆对伯纳德的好感更盛，紧跟着在自己的网络社交账号上发出了第二条 [哥谭市长特梅姆：哥谭市果然是个温暖的城市！我的新秘书人又耐心又善良，说话还好听，哥谭市一定会在我们的努力下越来越美好的，各位，共勉！] [点赞：21][评论：13][转发：14] 才第二条推文，刚发出来就能有这样的成绩。 爆火成全球顶流指日可待啊！ 特梅姆摸摸下巴，准备拿着手机出去解决一下自己的午饭，立下了在任期之间把号养起来的大目标。 哥谭市长竟然还搞了个什么4年任期，也不知道它怎么想的。不过伯纳德刚刚好像说普遍哥谭市长都干不了那么长时间来着，所以说不定她干个一阵子就能去搞别的，专门开公司了。 趁现在，养号！ “说起来，因为什么任期平均时间短来着...？” 回复评论的特梅姆手一停，由于刚刚选择性听的占比太少，对于那段陈述失去了印象。 算了，管他呢。 她选择坦然地将其抛到脑后。 能够忘记的事情都不是重要的事情。 ... 上午的竞选演讲实在是过于轰动。 不止是今天这一次，之前的4个月赛季里，秉持[6500美元报名费绝不白花]的原则，特梅姆就已经满市举着喇叭为自己拉票，办了好几场振奋人心的脱口秀了。 现在顺应民意，成功当选市长，可谓是风光无限。 至少在待遇上，风光程度直接拉满。 市政府里有不少被特梅姆竞选宣言圈粉的同事，他们明里暗里地投来了友善的目光，而市政府外聚集的民众们更是疯狂，聚集起了不小的规模，在外面欢呼庆祝。 说真的，就哥谭人的臭脾气，这副场景、这种待遇，在哥谭谁能享受到？ 他们的热情甚至已经到了特梅姆不得不出面安抚的地步。 被簇拥的感觉过分让人膨胀，特梅姆一时有些飘飘然，摊开双臂，扮演好了一个出彩的、他们想要的市长形象，坚定地保证自己一定不辱使命，完成市民们的期愿。 在一片又一片‘枪支禁售’的口号浪潮中，特梅姆昂首挺胸地重返了办公室。 她表示自己一定会采取行动。 但是在那之前 先发个推特。 字正打了一半，敏锐地听见了靠近的脚步声，特梅姆卡着门被敲响的瞬间，熟练地将手机一扣，摆出了一副努力办公的模样：“请进。” 是上午带着她找办公室的那个小秘书。 作为唯二有过交流的人物，特梅姆对这个小秘书还是有些印象的，主要是他尴尬地带着她找了两圈办公室的经历也很难忽视。 据他解释说，他也才来市政府上班没多久，市长办公室的位置有些绕，平时很少过来。 按照午休前的安排，对方抱着一沓子和禁枪相关的文件和议案走了进来，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其中夹杂不少和外面那些市民们的同款好感。 “哦？禁枪议案吗，辛苦你了。” 特梅姆对于努力工作的年轻人一向很友好，她接过文件，看似认真地从头阅读，实际上并没有走进大脑，主要目的是和他搭话：“对了，怎么称呼？” “迪克·格雷森。” 迪—— 迪... 迪...？ 顶着这个名字，在市政府这种最低也要搞学历歧视的地方，还是新来的小职员。 他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和嘲笑吧。 这个年纪出来工作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有这样的积极进取心是多么让人赞叹！ 她是个成熟的大人，哪怕是个靠诈骗谋生的大人，但再怎么也不能给年轻人带来不良影响，得照顾好对方的心灵。 还好他不姓普西。 “格雷森先生，辛苦你了。” 迪克还没被这么郑重地称呼过，一时有些别扭：“直接叫我迪克就好。” 不，她叫不出来。 这让特梅姆沉默了半晌，用看文件来掩盖住如何接话的沉思。 翻了个页，特梅姆装作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关键的内容，伸手捂起嘴，努力控制情绪不要外露，以免因此伤害到无辜少年的心灵。 成年人，做个好榜样啊成年人。 而她皱起的眉头落在迪克的眼里，就变成了对这份文件的深思熟虑和难办，导致他有稍许的试探和忐忑，也没冒然打断。 过了有好一阵，他才听见特梅姆说了什么。 “呃，您问我的小名...吗？” 迪克开始摸不着头脑了，但特梅姆抬起了头，终于稳定好了面部表情，温和地与他对视：“多谢你把这么重要的文件拿给我，在我看来，我们现在再怎么也算得上是朋友了。” “不，我们是有共同目标、并为此奋斗的同志。而且看着你，就不免让我想到我家里的...弟弟们，”特梅姆尝试给家里那几个无赖住户名分，继续解释，“这样喊名字太生分了，还是说是我有些突兀了？” 喊不出，真的喊不出。 一旦脑子里有了设定，这个大名就真的喊不出。 对不起，成熟的大人不知不觉就被社会带上了黄色的眼镜，导致看什么都是黄的了。 但似乎有哪个点触动了迪克，让他一瞬间找到了共鸣，投来的视线微动，变得更加友好亲近了：“您，您也有弟弟吗？” 都是一群找不到工作、成天在家里烦她的无业游民。 特梅姆咳了一声：“虽然都是我领养回去的弟弟们，但是——” “理查德。” 听到这里，迪克不再迟疑，主动说出了自己的另一个昵称，面对这个好像靠谱姐姐的新市长，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您可以叫我理查德。” 对领养的弟弟们还那么在乎、甚至会在职场上因此格外照顾和弟弟相似手下的人 这不可能是坏蛋。 他愿将其称之为 弟门。 “好的，理查德，真是麻烦你了。” 顺势接受彼此间距离急速拉进的现状，特梅姆打量了迪克几眼，越看这孩子越觉得顺眼，连带着眼神都带上了和蔼和赞许。 多好的孩子啊，看着好像才刚上大学的年纪。 这个年纪就有出来找工作上班的觉悟，看着是如此地热爱生活和工作，根本就不需要家里人提着耳朵催促甚至还摆出一张臭脸继续窝里蹲。 如果她家那群‘弟弟’也都能是这个样子，她做梦都要哭着感谢上帝的恩赐。 唉，别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从新任市长眼中感受到了少见的关怀和赞赏，迪克伸手抵着嘴，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对，就是这种感觉，这才是理想中长辈该有的姿态，布鲁斯能不能学着点。 她人真好。 两人在对视中各怀想法的一笑，气氛竟然奇怪地变得和睦友好起来了。 不过迪克还没忘自己此行目的，他的目光在特梅姆手里的议案上稍作停留，然后瞥见再旁边一点的6个公文箱。 堆起来的公文箱颇有压迫感，给人一种忙碌、根本看不完的感觉。 这个算得上是伯纳德的习惯性操作了。 基本上每一个新上任的市长，都会在当天从伯纳德手里领取到不同数量的公文箱，并被要求[在正式行政之前，为了纵观全局、更好的上手，请您将这些全部过目]。 有的是4箱，有的是5箱。 6箱还是头一次遇见。 但那6箱公文好像压根就没被打开过，甚至都没有被打开的意思，就那么随手地堆在了一边。 迪克欲言又止：“您那几箱公文是...？” 特梅姆点点头，停顿了片刻：“那些公文啊...” 虽说伯纳德确实是有嘱咐过全部看完，但是这得看到什么时候去，就算是看完了也肯定知识进不去脑子啊。 再说了摆弄社交账号也是很需要投入时间的好吗。 但是不能这样和热爱工作的年轻人说。 年轻人才是城市、甚至是国家的未来。 特梅姆自信一笑，语气确凿：“那些公文加起来，都远没有你给我拿来的这个议案一半重要，不是吗？” 在抛出去一个反问的同时，既给自己找好了借口，又给了迪克努力工作的鼓励。 这才是合格成年人该有的模样。 “您，您怎么知道的，”迪克大为惊异，又把她在自己心里的评价提高了几个档次，攥紧了手，是真心地开了口，“这份议案的通过可能确实困难重重...但希望您在看完后认真考虑，做决定。” “那是当然了。” 6箱子的公文，实际上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都是伯纳德拿出来浪费和拖延市长时间的小障碍，看了就和没看没有任何区别。 她竟然发现了，竟然看透了对方的技巧，竟然对市政府内部运行如此熟稔。 如果是这个市长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帮到他和布鲁斯。 “那您继续办公，我去忙其他的工作了，有需要请随时呼唤我，”想到这里，迪克更加有了信心，在退出办公室之前还不忘给出期许，“我会默默关注您的！” 他和布鲁斯都会默默关注市长是如何施政的！ 前方困难重重，但蝙蝠侠、罗宾和戈登警长将会成为支持她的一股力量。 在门后回味了片刻刚刚的交流，捂住胸口，新任市长的形象不知不觉地披上了一层滤镜，落在迪克的回忆里就已经和其真实的本人没什么关系了。 如果禁枪议案能够被批准通过，这将是多么大的魄力。 这份议案从被迫起草开始就争议不断，其中牵扯到的人物及相关后果都格外严峻，要不是之前有任市长铁了心要搞，市议会根本就不会写这东西。 好不容易熬到那个市长下台了才写完草稿，市议会本来做好了把它塞墙角的准备，但又有头铁的市长想实施。 所以市议会就在授意下又往里面加了点料，其实施手段颇为干脆利落，其带来后果格外可怖，让无数市长望而却步，始终不了了之。 虽然他潜入市政府有其他的任务，但迪克还是希望这份议案能够通过。 哥谭市的状况已经越来越糟糕了，必须要采取有力措施。 但伯纳德并不认同这个想法。 “那份议案过于绝对，只要扫一眼，就能看出来根本不可能实施。” 在得知迪克把议案递交给市长后，伯纳德并未指责些什么，又或者说他压根就看到了之后的结果。 “可是，哥谭的状况难道不能通过这个得到抑制吗？” 迪克目前最多算得上是个实习生，初入仕途大染缸，对于市政的操作有些不明白：“而且枪/支控制法案也得到了现任总统的大力支持...” “但它没被正式通过法案，没有通过法案的议案，我们不能做。甚至说哪怕它已经通过了法案，我们也不能立刻就施行，要持续观望和观察。” “但哥谭市不是被全美都广泛关注的中心吗？” “正因如此，对于哥谭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不做选择。” 审批好迪克拿来的公文，伯纳德对这个韦恩集团塞来的实习生还算满意。 与预想的花瓶摆件不同，迪克的工作能力还不错，只是对于政事的敏锐度还有待培养。 “选择代表改变，改变代表未知，未知代表灾难，灾难代表毁灭。任何改变，都有可能让现阶段稳定运行的市政府系统毁于一旦，”这让伯纳德又多说了几句，抬头，耐心地提点起迪克，“我们的工作，是阻止市长做出改变，保持哥谭市现有的运行。” 或许还有许多更为温和、可施行的禁枪议案，但它们对于哥谭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他们保留并拿出了最极端的一版，这版最符合人们和市长的期待，但相应的，它背后的利益牵扯也最大，明眼人都看得出背后带来的‘灾难’。 它绝对不会被通过，而这也是他给市长看这个版本文件的原因。 迪克几天前还只是个善良的普通市民，这个理念依旧让他不太能理解，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管理哥谭市难道不是市长的工作吗？” “不，这是我的工作。” “市长上任，市长下任，哥谭市市长的平均任期甚至少于8个月，他们未经甄选，未经训练，甚至在学历上都没有进行合适的筛选，全凭民众投票随机选取，要如何治理好城市？” “如果每8个月都要任由他们瞎搞一通，市政会被他们搞得一团乱，哥谭市早就不复存在了，市长不该干涉政府各部门的运转。”用钢笔轻敲文件，伯纳德继续说道，“真正负责管理哥谭市的，是市政的公务员系统。” 作为市长秘书的他，有出色的硬学历，有近十年的锻炼和经验，早已将市议会训练得服服帖帖。 “所以，我们不得不为他们代劳。” “但如果真有一位靠谱的市长，说不定会为哥谭市做许多好事——” “格雷森。” “我在，伍列先生。” “政府不关乎善与恶，只关乎治与乱。” 哥谭市政府实际掌权人伯纳德·伍列，温文尔雅，温柔矜贵，绵里藏针。 他们意味不明地对视了几秒，很快，伯纳德结束了这段对话：“闲聊的时间差不多了，你接着去处理其他的工作吧。” 留下迪克暗自回味这次对话的含义，伯纳德拿着一沓文件站起了身，准备去市长的办公室瞧瞧情况。 真正地去管理哥谭市的是公务员系统，这个系统不需要任何创新能力。 它负责平衡，以及遵循守旧原则。 哥谭政府在他们的手里确实依旧问题繁多，但总体来说是在缓慢下降。如果将权力全部交给市长，保不准那群为了选票和利益的家伙做出什么来。 在整体走下坡路时，一个猛踩油门的市长会多么可怕。 作为国家的苏联说没就没，作为城市的哥谭难道会好过到哪里去吗？ 哥谭市政府、哥谭市背后的猫头鹰法庭、哥谭市黑灰色地带势力。 全靠这三方如今达成的微妙平衡，哥谭市才能维持住表面上的平静，而他的任务和工作就是维持原样运作。 绝不能让新来的市长带来什么影响平衡的灾难。 “您好，是我，伯纳德·伍列。” “请进，有什么事情吗？” 单手推开门，伯纳德并未走进去，维持着开门的动作：“我听说禁枪议案已经被送来了，想确认一下您收到了吗。” 伯纳德开门时，特梅姆正严肃地低头瞧着手边的文件，看起来似乎很忙的样子。 “我在看，”听他这么问，特梅姆确定的点了点头，抬头瞥了他一眼，语气温和，“还有什么事情吗？文件有点多，我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读完。” 她桌子上零散地堆着打开的公文箱，各式的文件铺了一片。 这让伯纳德稍许放心地收回了视线，并未过多的说明，只是看似提醒了一句：“禁枪议案目前还只是个草稿，希望您认真考虑。” 捏了捏眉心，特梅姆叹了口气：“我看出来了。” “这其中确实存在很大的问题，不能轻易地就做决定。这对于已经成为市长的我来说，确实是会造成不小的心理打击。这是艰难的抉择，需要深思熟虑，我会认真考虑的。” 她的回答让伯纳德满意地笑笑，顺手再次把门合上，不再打扰了。 伯纳德离开后，特梅姆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拨开桌子上挡着的文件，露出了埋藏在一堆公文里的手机，又按开了个电脑键盘按键，熟练地切换出了隐藏窗口。 背对着大门的电脑屏幕上，黄方块海绵和粉海星正在愉快的玩耍。 她维持着唬人的沉思状态，继续摸起了鱼。 说废话糊弄人算是老本行，张口就能来。 不是她不想看，她也确实是打开公文箱想要试一试的，但是客套繁琐的公文好像是另一种陌生语言，越看越催眠。 所以在随便翻了两页、发现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才能后，抱着那就别瞎添乱的心态，特梅姆选择打开电脑，开始坐班消磨时间。 市长秘书真忙，连这点小事都得亲自来确认。 相比之下市长好像悠闲多了，朝九晚五的坐班，也用不着干什么。 就是一直看屏幕有点眼干涩，明天来上班得带个眼药水来。 又一本正经地刷了几集，在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准时弹到[17:00]时，特梅姆干净利落地关掉了电脑，起身从办公室离开。 无他，下班。 上了一天班，真是辛苦自己了。 为了不让自己这一个下午显得太过摸鱼，她还翻出了市长的印章，批准了那个谁拿来的那个什么议案，也算完成kpi了。 刚提到那个谁，那个谁就出现在了她下班的路上。 “今天工作辛苦了，理查德，我们明天见，”特梅姆没有停顿地往前走，看着跟自己同步、手里还拿着行程表的迪克，有些疑惑，“还有什么事吗，你不下班吗？今天加班？” 迪克试图把行程表展示给她看：“是这样的，您今晚有个富豪宴会的邀请，地点在哥谭酒店，布鲁斯·韦恩想见您一面——” 她怎么走这么快啊。 特梅姆有些意外，她确实是蛮想跟哥谭的富豪圈打好关系，方便之后给公司拉客户的。但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她还是摇摇头，不急着这一时。 “宝贵的时间，应该拿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忙着和资本家趋炎附势、沾亲带故。年轻人，靠自己双手奋斗得来的东西，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走到了市政府的大门前，特梅姆止住脚步，对上迪克惊诧的目光，侧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临行告别：“我还有事要去趟大都会，祝他们玩得开心。” 说完这句话，她打开来接自己的车门，直接俯身坐了进去。 在迪克的眼里，特梅姆的形象愈发拔高，变成了一个“下班时间也要去大都会考察，不慕权贵”的人。 啊，滤镜，好刺眼。 毫不犹豫地开走、并熏了他一脸的尾气也好刺眼。 哥谭市政府越来越远，特梅姆上了车就直接躺在后座，还不知道自己这半天到底给了迪克些什么印象。 这一整天的经历都颠簸意外，明明上午还是肯定会落选的候选人，摇身一变就成了市长，近期的职业规划直接被打乱。 扯过毯子，特梅姆闭上了眼睛，脑袋终于有清净的机会了。 “笑话，谁敢在五点过后、黑了天的哥谭久待，不要命的吗。”她忍不住吐槽，对于哥谭的治安不报任何希望，“但是当市长真的没什么意思，天天坐办公室，一点干劲都没有。” “搞得我的公司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带起来，不过说不定有机会给你们安排点别的工作？既然都是市长了，跟社长没什么差别吧，插几个人进去也是行的吧。” “正好就当给你们提前找个实习工作，积攒积攒经验了，否则省着正式开启公司时把活搞砸...啊，我真是为你们这群无业家里蹲操碎了心。” “给点回应啊，麦克尔，我知道你在听。” 没有任何声响。 特梅姆不禁叹气，脑海里浮现了忙碌工作但时刻热情的迪克身影。 真羡慕他的家长，不用为小孩儿发愁。 就是因为这群赖在家里的无业游民，她才准备去开个安保公司给他们找活干，现在倒好，有了市长的工作在先，计划不得不延后了。 没有她在的话，这群家伙肯定更不会好好配合。 算了，至少这群家伙成天闷在家里，除了多了几张需要喂饭的嘴以外也没什么，现在就当养了一群宠物了。 至少这群宠物家里蹲不会给她惹麻烦。 至少家里蹲里面还有一个社恐没那么严重，甚至考下了驾照，能够承担起上下班接送的责任。 至少这个虽然平时不爱说话对她爱答不理，但还是会开车过来，不至于让她孤身在外。 熟练地安慰自己，特梅姆翻了个身，拿毯子盖住了头，打了个哈欠：“我睡一会儿，到家了再喊我。” 没多一会儿，后座上躺着的人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驾驶位置上的麦克尔还是没有说话。 为了不在路上过多的引人注意，他被强制要求露出整个头，于是手握方向盘的司机除了表情木讷了些以外，看着好像也没太多的特别。 在一个红灯前停车等待，麦克尔沉默地目视前方，空洞的眼神里看不到任何情感。 不能戴面具，这种脸上空荡荡的感觉，他不太喜欢。 虽然说开回家就可以戴了，但现在有很多车挡住了他返回大都会的路，抵达时间于是被无限延后。 这不太行，这导致他现在心情有些糟糕。 没有车牌的黑车足足有七、八辆。 自从得知市长从市政府离开的消息后，他们就一路尾随，终于在这个没有监控、荒无人烟的地方找到了机会，顺势就将这辆车堵住逼停。 扛着枪的杀手和小弟们从车上走下，瞄准了司机与这辆车。 竞选演讲鼓吹的很动听，禁枪议案被通过、立刻就走漏出来的风声也很动听。 这让哥谭黑暗地带最大的头目法尔科内大佬很是不满。 他们此行没其他目的，单纯就是想递交一个晚餐邀请，和这位市长‘好好谈谈’。 哥谭可很久没有出过这么没有眼力见的市长了，刚上任就和黑灰地带的帮派对着干，连出行都是这么一辆车，一点守卫力量都没有，是真的觉得自己命长了是吗？ 还是说，看不起他们法尔科内的势力？ 没关系，吃完饭后就直接沉水泥扔进哥谭海港，换下一个。 麦克尔静静地注视前方，直到很快这群家伙开始烦躁地踹车门，才迟钝缓慢地转过了头，用那呆板的目光看了过去。 车门又被大力地踹了几下，他甚至已经隐约听到原本熟睡中的特梅姆嘟囔了几声，烦躁地翻了个身。 如果再继续下去，她就会被吵醒。 然后接下来的旅途中，他的耳朵里就会塞满各种唠叨声，失去自己的私人空间。 这不行。 1秒后，麦克尔伸手摸向了副驾驶位置上的背包，摸出了一个白色橡胶面具，以及一把小刀。 在把头套戴上的那个瞬间，驾驶座上的人凭空消失，不动声色地出现在了这群人的身后。 在他们疑惑刚刚是不是花眼了的时候，麦克尔遵循内心本能，面无表情地举起了小刀。 ... 地上堆满了杂七杂八的尸体。 握着染血小刀，麦克尔才刚活动了一下，总有种没开始就结束了的感觉。 他杵在原地，盯着尸体投去了死亡凝视，端详了半天，终于确认他们是真的没气、爬不起来了。 有点没劲。 但算了。 想回家。 不过作为一个注重仪式感的男人，干完活之后，还有点收尾工作要处理。今天是把这群尸体的脑袋做成南瓜灯，还是钉在车上，还是挂起来？ 四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弯腰抓起他们的胳膊和腿，麦克尔看着地上散落的枪，侧了侧头，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几个月以来经常从特梅姆口中听见的词，有了灵感。 把现场按照自己的想法布置好，麦克尔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杰作欣赏了一会儿，然后满意地回到了驾驶座，踩下油门悠悠开走了。 尾气熏起一片。 飘散开后，这里就只剩下了悄无声息的惊悚案发现场。 法尔科内的手下们胳膊脑袋腿都被拆开，配合着那些枪一起，在地上拼出了个近期热门的大标语 ——m.g.g.a 让哥谭，再次伟大。 3、武器购买限制议案 3 “各位听众朋友们早上好，欢迎收听今日的哥谭天气预报。” “今日哥谭最高气温24度，最低气温零下4度，阴天，晚间将转暴雨。同时今天有些许阴霾，空气质量不佳，如果可以，建议您尽量减少出门次数...” 就算是这么说了，新上任的打工人还是要大清早就坐上车，赶去工作地点。 哥谭真是个被诅咒的地方，天气预报都报得半死不活、好像下一秒就世界末日城市毁灭似的，和他们刚离开的大都会对比鲜明。 特梅姆在后座那儿听着广播，边打哈欠，边咬了口另一个亲亲室友饱含爱意做的早餐，明显发现随着车子的行驶，天色从明亮的大晴天变成了乌漆嘛黑的阴天。 还有雾霾。 这个破班，是刚第二天就不太想干了。 就不能居家办公吗？在平台上开个直播，还能打广告的那种。 “...今日的天气预报到此完毕，下面进入每日星座占卜环节，让我们来看看今天各位的运势如何吧。” “排在运势第一的是温柔多情、感性浪漫的双鱼座男性，今天会是您的幸运日！即便不去多一点面对现实的勇气，您对世界抱有的浪漫情节或许也可以实现。” “占卜显示您会在下午14点时和心仪的对象相遇，遵循内心，去做出抉择吧。不过也要小心，不要被狡猾的家伙骗哦。” “而今天运势最糟糕的——竟然是此时正坐在车上，着急地吃着早餐，准备到另一个城市、新工作上任的双子座女性。” 特梅姆的动作一顿。 “双子座的你今天霉运加持、会有血光之灾，意外身亡的概率高达99.98%。您今日的幸运物件是红皮筋，用红皮筋扎住头发，以免在死的时候形象太过凌乱吧。” 又咬了一口早餐，掏出舍友炖的汤，特梅姆对此不屑一顾。 这就是什么[哥谭人最爱的天气预报广播节目]，针对性这么强？ 哥谭人的大病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她切了一声。 “玄学这种东西都是骗人的，细往上数，跟我们搞诈骗的都是一个老祖宗，谁还不明白谁啊。” 咽下最后一口，特梅姆擦了擦手，自认骗子这行都彼此彼此，摊手耸肩，发出看不起的狡辩声音：“科学研究不也说了吗，那个叫什么来着，巴纳姆效应...” 充当临时司机的室友麦克尔还是保持沉默。 一直以来也没听他开口说过话，甚至都已经对此习以为常、把他当成聋哑人对待了，特梅姆兀自念叨了几句，也没想要什么回应。 车子离哥谭市政府越来越近。 一群市民和扛着摄像机的记者挤在一起，早早地就等待她的到来。 见状，特梅姆在临下车前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确保是最佳的上镜状态，为接下来的营业做起准备。 但临推开车门下车前，驾驶座的家伙却有了额外的动作。 麦克尔递来了一大把红皮筋。 他空洞的眼神一如既往，让人读不出来背后的真实含义。 但却让特梅姆眼皮不由得一跳，接过的手都有些迟疑：“麦克尔，你小子，你是不是背着我...” 干什么坏事了 麦克尔冷漠地转回了头，继续木讷地看着前方，也不说话，似乎还是一如既往的木然自我。 但他却在接下来的瞬间打开了后面的车门，给了媒体记者们一涌而来、纷纷开口提问的机会，同时刻意回避了特梅姆的问题。 挂上笑容应对他们，特梅姆甚至没有再和麦克尔说下句话的机会。 在铺天盖地的闪光灯和摄像头下，特梅姆不得不笑着从车里出来，摆出一副精英做派，安抚起大家激动的情绪。 然后她前脚才堪堪下了车，余光就瞧见车子连门都不关，毫不犹豫地迅速地开走了。 那混账东西刚刚是不是心虚了？ 很难不多想。 但这群闻到了肉味的媒体记者并没给她多想的机会，一个又一个麦克风推攘着往嘴边递，诸多急切的提问汇聚在一起，一时嗡嗡杂乱，辨认不清。 他们脸上的震惊、意外、还有狂喜，丝毫不作假。 哟，竟然还有媒体在搞直播。 新官上任还可以这么备受瞩目吗，以前这么从没听说过哥谭市长这么受媒体欢迎，这个直播材料之后能不能给她发一份，或者是在网络平台上发出去之后艾特她一下。 各大电视台和报社都迫不及待地获得第一手消息，争先恐后：“特梅姆市长，请问您如何看待昨晚的特大案发现场？请问您和其是否有直接关系？” “据可靠消息称，死者均为法尔科内帮派成员，该帮派是哥谭市内最大的枪/支武器使用与售卖团体，联系到您昨天的竞选宣言，以及通过的第一个政策，所摆出的图案标语是否表示了您禁枪的决心呢？” “作为横空出世、意外上任的黑马，您的手段如此强硬，是因为手中拥有可以和黑灰地带帮派们叫嚣的资本吗？” “昨晚的哥谭富豪聚会您并未出席，导致您和布鲁斯·韦恩的关系一时惹人猜测，请问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吗？您又如何看待以韦恩集团为首、垄断哥谭经济的各大企业？” “禁枪议案的通过，究竟是市议会的松口，还是您逆流而上的决定？市议会将会采取怎么样的措施，它是否会配合进行实施？” “特梅姆市长，请您告诉我们答案。” 不止是一夜没睡、从凌晨开始就蹲守在市政府的媒体，还有数不清的哥谭市民拥堵在这里，他们远远地瞧见特梅姆就爆发出了欢呼喝彩。 来上班的工作人员被他们挤在外面，想进来都万分费力。 在特梅姆的车子抵达之前，媒体们倒是会象征性地和他们打探一下昨天的消息，但当市长到来，目标人物出现，就再顾不上他们了。 市政厅可从来都没这么热闹过。 “早上好，各位，哥谭因为有你们而更美好。” 不过他们迫切地想要特梅姆回答问题，这句问好很快就被忽视到了一边。 好吧，刚成为顶流，还不太适应。 但是特梅姆有一部分问题没太听明白。 “咳，知道吗，我跟高兴你们问了这个问题。” 疑惑不能影响到她的基本发挥，特梅姆迈步朝市政走去，时不时侧身给几个正脸镜头，方便他们拍照，看起来好像在和媒体亲切交谈：“正如我所说，我很高兴你问了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嗯，有很多人都在问。” “那么为什么大家都在问呢？” “因为呢，大家都想知道答案。” 不是，你们在说什么案发现场？什么图案？什么标语？什么法尔科内？ 她也想知道那都是什么啊。 “那我们就不拐弯抹角了，这个问题呢，明摆着的事实就是，”特梅姆一脸的认真，稍作思索，抬腿迈上台阶，“这确实是个很重要的问题，而且大家都想、也都应该有权力知道答案。” “很好，谢谢你们的提问。” 市政府的警察来维护治安了，终于艰难地挤到了公司大门，废话也说的差不多了。 被无数人用敬佩的复杂眼神投来注目礼，特梅姆舒了一口气，在临进入大楼前转过身，双手摊开，摆出自信的手势，用自己的口号进行总结告别：“让我们，让哥谭再次伟大！” 谢谢各位。 你们真的是太热情了！ 所以那个什么案发现场、法尔科内是什么？ 所以麦克尔那混账小子背着她做什么了？ 这两件事情之间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必然联系吧。 总不能是麦克尔也听了广播，在表示他的体贴和关怀吧，他什么时候这么在乎她了？ 越想越觉得反常，感到困惑的同时，特梅姆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轻车熟路地打开电脑，泡了一杯咖啡，坐在转椅上想不明白地摇摇头，顺手拿起了今天的晨报。 刚抖了抖报纸，还没来得及看，门就刷拉一下被拉开，成功让特梅姆的动作停下来，抬头看去。 是年轻气盛、热爱工作、颇有进取心的迪克。 和她家那几个只会背地里惹事的麻烦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了今早麦克尔的奇怪举动在先，特梅姆现在看迪克，越看越喜欢，越觉得感慨和羡慕：“早上好，理查德。” 迪克的脚步匆匆，像是小跑着过来的，很是紧张和急切。 见到特梅姆好好地在办公室里坐着，他才松了口气，脸上还残留着来时的担心。 迪克本来以为哥谭那些帮派们不会下手这么快，他昨晚还忙着处理市政府的加班工作、参加布鲁斯举办的宴会、和布鲁斯交流对新市长的印象和接触... 所以在得知法尔科内帮派的人去找新市长麻烦时，他直接瞳孔地震，心高高悬起，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但是当罗宾和蝙蝠侠赶到时，就只看见了... 嗯，那个案发现场。 他们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那个标语，怎么看好像都和特梅姆脱不了关系，除非或许是什么...狂热的支持粉丝干的？ 不太可能，没听说过哥谭还有那么厉害的人和势力。 这手腕简直是太铁血了！比什么蝙蝠侠罗宾的更震慑人多了！ “怎么了，一脸困倦的，是昨天晚上加班太晚了吗？这可不行啊，虽然说年轻人多点拼搏是好的，但也得照顾好身体。”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吃早餐了吗，”特梅姆看他的眼神很是慈爱，越看越满意，不由得亲近了些许，更加关怀，“我弟弟煲的汤很养胃，下次我给你也带一份过来。” “哦等等，先别走，我包里好像有零食。” 对待敌人手腕铁血就算了，对待同事竟然还如此和煦，如沐春风！ 迪克听见不知道该再如何表达自己的钦佩了。 他感动地深吸一口气，珍视地接过特梅姆从包里拿出来的巧克力棒，为自己的打扰道歉，继续回去工作了。 友好地目送迪克离开，特梅姆感慨着年轻真好，再一次抖了抖报纸，准备看看有什么新闻。 就当是打发时间的早班读物，不枉她特意忍了一早上，专门留到上班读。 但她还没来得及看，门就刷拉一下再次被拉开。 又一个人脚步匆匆地跑了过来，让特梅姆困惑地抬起头。 是她的好秘书，伯纳德。 今天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喜欢往她的办公室跑？ 昨天不是见过了吗，难道今天的她有什么特别的吗？ 特梅姆友好地打起招呼：“早上好，伯纳德同志。” “早上好，市长，”她的不紧不慢让伯纳德更加无法参透，在顺了口气后，明知道自己大概是在做无意义的求证，但还是忍不住万分不解地反问，“您昨天到底干了什么？” “上班啊。” “不是，我是指那个议案。” 那个禁枪议案，那个绝对不可能被通过的禁枪议案，那个绝对是弊大于利的禁枪议案 昨天临下班前，伯纳德惊恐地得知那个发现议案竟然被通过了。 更糟心的是，这个消息还是下属在手机上刷到的。 有下属关注了特梅姆网络社交账号，慌张地跑到了他的办公室，并给他看了那时最新一条、甚至已经冲上了全美热搜前十的博文。 内容很简单，甚至都没有文字说明，只配了一张图片，就引起了整个美国的轰动。 图片正中央是写着[关于哥谭市禁枪禁售、建立文明安全哥谭的指导意见]议案书，一个象征着批准通过并实施的大红章，就那么明晃晃地盖在了上面。 现在互联网上已经传疯了，无数网民激情讨论这将会为哥谭带来的后果，无数专家分析这一波的背后含义、预测哥谭市的变动... 而清晨的[哥谭市m.g.g.a事件报道]更是在火上加了一把油，现在这个热度已经直飞前三了。 流量滚流量，热度不断上升。 社会各界都在积极关注着今日的哥谭，推测哥谭的实业环境大概要有变动，连布鲁斯·韦恩大早上起来，都惊异地发现自家公司股票今日清晨涨幅高达44%，甚至还在持续上涨，狠狠地压了纽约那个史塔克工业一头！ 哥谭糟糕的治安率对经济影响那么大吗，就那么大吗！ 就因为这一个‘要开始整治喽’的虚假讯号，就能引来了这么多的投资吗！ 就一定要他先在网上看到不妙的消息、然后才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面临这种一言不合就先斩后奏的情况吗？ 当伯纳德冲进市长办公室，拿起那份被批准的议案时，市长她已经下班离开了。 更可怕的是 哥谭市政府上上下下都没有特梅姆的联系方式，连家庭住址都没有。 市长不见踪影，没有电话没有住址，唯一的联系途径是社交媒体，但各个平台上的私信也根本发不出去，直接就被拒收。 伯纳德和市议会的cpu烧了一夜，一夜无眠。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她来上班，但情况已经发展的不太好控制了。 议案被通过的风声迅速走漏，离不开市议会里面各个势力的奸细，同时也由于市政府内有一部分激进派的存在，所有人都各怀鬼胎，加之近期哥谭的状况有些奇怪，导致这份议案没能顺利被伯纳德扣下，已经拿去... 实施了。 特梅姆现在还搞不太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啊了一声，好像想起来什么。 她昨天确实是把私信功能关掉了来着。 “我就说吧，加个好友？”特梅姆摇头，明明昨天有主动和伯纳德发出过互粉邀请。 是他拒绝在先的。 “...如果可以，请再给我您的电话号码与家庭住址，”硬着头皮要来了重要的联络方式，伯纳德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不知道该从那里开口，“现在情况很严重，市长。” “是啊，确实很严重。” 特梅姆捧着手机，终于看见了重要的东西，目视着那条推文可怕的数据，嘶了一声。 开局就世界顶流了。 出道即巅峰的话，之后还怎么发展啊。 怎么没有循序渐进的过程啊，这得怎么稳住才不会摊上秒速过气的可怕未来啊。 “不，我不是指这个，从各个角度出发，那个禁枪议案都会引发很可怕的后果，它应该被，”伯纳德试图保持自己的委婉，“深思熟虑。” “我知道。” “您——” “伯纳德同志，”特梅姆双手交叉，眼神沉着，态度一如既往的坚决，给出了一个无法被简单解释的理由，“议案这种东西啊...” “它写出来，不就是为了通过的吗。” 伯纳德的大脑处理器在这一瞬间停滞了。 他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却又说不出来，还是猛地又被推开的门解了围：“伍列先生，紧急会议！” 目送伯纳德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特梅姆再次拿起报纸的动作有些迟疑，看着那扇门，前后试探了两下。 这回应该没了吧。 说起来，市政府开重大的紧急会议，和她这个市长没关系吗？ 为什么就叫伯纳德不叫她？ 不过算啦，她喜欢清闲。 说起来伯纳德刚刚的话又是什么意思来着，议案被通过会带来什么不好的事情？一个都已经写完了的议案而已，集合了这群聪明人智慧的劳动成果，难不成还会有重大错误吗？ 那也太对不起哥谭市的公务员考试了。 抱着没关系他们肯定比自己聪明的心态，新晋顶流特梅姆美滋滋地啧了一声，抖了抖报纸。 但这个报纸还是没读上。 正对面的办公室大门确实没被推开，但却有人突然出现在了背后，给了特梅姆一闷棍，直接就是干净利落的麻袋套头。 等麻袋被摘下来，地点变得陌生。 围着她的一群混混很陌生，对面坐在最中心位置看着就不好惹的大佬也很陌生。 法尔科内的老大吊着雪茄，做派老派得很：“给个解释吧。” 只有被用力扔在地上的报纸是熟悉的。 看着报纸上明显只有自家室友能搞出来的‘艺术展览’，特梅姆的眼前一黑，感觉世界都扭曲了。 麦克尔你—— 那个混账东西—— 他果然没干好事—— 什么有可能良心发现的担心她，什么狗屁星座运势，这不都是有理由的吗！ 她今天会遭遇灭顶之灾，和任何意外都没有关系，都是有人害她啊！ 这种解释说出去会有人信吗，这全是一个行动自主无法被控制的司机干的、压根就没有她的授意、她都不知道，说出去会信吗？ 被一群黑衣大佬团团围住，用冰冷、看死人的目光注视。 特梅姆看似面色平常，但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 肯定不信啊这。 法尔科内率先开了口，好像也没想从特梅姆那儿得到上一个问题的回答，悠悠吐了口烟：“俄罗斯转盘，听说过吗？” “不，太麻烦了，直接沉水泥。” 话音刚落，身边的小弟转身去拿汽油桶。 不过特梅姆的冷静沉着，让法尔科内一顿，再次精简了之后的安排。 “不，”他又抽了一口，知道这人是个硬茬，就不给自己找太多的麻烦了，“直接毙掉，扔进哥谭湾。” 哦？这都还面不改色？ 真是个有骨气的女人。 在候选人内定的情况下还能意外上任，又干掉了他那么多手下，果然有点东西。 法尔科内的眼色沉了沉，对特梅姆更警惕提防了些。 好稳的心态，好挺的脊梁骨。 这要是搁在他们这行，注定会成为一股让他们头疼、但又钦佩不已的势力。 只是可惜了，她走了市长这条路。 手段越是强硬，越是不好说话的市长，在哥谭就越没有存在的必要。 眼看着那边的枪已经架起来了，对着黑漆漆的洞口，特梅姆努力动动脸部肌肉，想露出些讨好的笑容，为自己辩解。 但在紧张和僵硬中，笑容变得有些脱离了初衷。 法尔科内看见了那抹嘲讽的冷笑，大为惊异。 他叼着雪茄，出于对这种人的钦佩和尊重，从手下那儿接过了机关枪，打算亲自动手。 “敌人哦，就此安息吧。” 在这一刻，特梅姆仿佛听见有个无声的同款句式跟着重叠。 是麦克尔冷漠无情的，‘同胞哦，安息吧——’ 特梅姆咬牙切齿地‘哈’了一声。 99.98%的死亡率原来搁这儿等着呢。 她抬手示意法尔科内先等等，从口袋里摸出了麦克尔友情提供的红皮筋，把原本散开了的头发重新绑好。 被她的行为惊到，等待期间，法尔科内甚至敬重地摘下了墨镜。 他准备礼貌地送这位值得被尊重的敌人上路。 把头发绑好，双方视线相对，友好地互相点头，确定可以继续刚刚的业务。 不过这倒是让法尔科内叩着扳机的手有些迟疑，已经有些想要改变主意，把这样的人才挖墙脚过来了。 而这样的想法才刚产生，对面的特梅姆就突然不再等待，有了动作。 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众多注视中 开始了阴暗的爬行。 扭曲的滚动 晃动的痉挛 阴森的低吼 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痛哭流涕：“这不是我想干的啊，这都是被逼的，我都说了不行，但他们还是抢过了印章，还拍了照片，发到了网上去，还派人干掉了您的手下！这不能完全怪我啊，我和您是站在一边的啊！” 阴暗的爬行和审时度势的态度，在关键时刻，是特梅姆苟命的必杀技。 但法尔科内老大明显有些失落。 喊着‘我绝对想办法取消议案’，靠着当墙头草火速投敌，当然其中可能也有很大一部分对面老大的怅然，特梅姆活着被送回了市政府。 再次坐回办公室，特梅姆的表情是有史以来难得的凝重。 总之，暂时把法尔科内帮派糊弄过去了 她的保证铿锵有力，但是... 比对方老大还要痛苦和怅然的抱住脑袋，特梅姆彻底没了开电脑看动画片的心，通过刚刚的绑架事件终于意识到点问题了。 她想起来了，有关于为什么哥谭市长4年制，但平均任期却在8个月以下。 [由于一些不可抗力和突发事件，意外身亡或是引咎辞职。] 凶手是谁，显而易见。 西八 没人在竞选之前说当市长这么危险啊！ “取消...这东西要怎么取消...”特梅姆的表情万分痛苦。 媒体那边要怎么解释，顶流日也是塌房日，彻底失去信誉和挣钱机遇吗。 那比鲨了她还难受。 总，总之先等伯纳德开完会，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然后在这期间不要慌，看个报纸找找办法之类的。 对，先看看报纸，不要给自己立刻施加这么大的压力。 颤抖着拿起报纸，特梅姆将其抖了抖。 ... “这位就是哥谭市的新市长吗？” “年少有为。” “哥谭这座老旧的城市，终于难得地焕发些活力了。” “政策通过的也很是果断，很有魄力。” 被迫坐在椅子上，特梅姆的沉默震耳欲聋。 又是熟悉的后脑勺一疼眼前一黑被套麻袋，又是一个完全不认得的陌生环境，又是一群不认识的...面具人。 为什么后面还有那么大的猫头鹰雕像，为什么中间的人脑袋上顶着个鸡...猫头鹰头套。 猫头鹰帮？ 猫头鹰人？ 猫头鹰侠？ 这群端坐着的面具人语气倒是比法尔科内和善，听起来像是在夸她的样子。 “有关禁枪议案。” 中间的鸡...猫头鹰头发了话，竟然给予了肯定：“做的很好，我们希望它能保证推行下去，明白吗。” “当然，”看人下菜碟的特梅姆收回了阴暗爬行的准备，挺直了腰板，表情坚毅，大公无私，“为您和哥谭服务，是我的职责。” 虽然说，完全不知道您是谁。 等等，她和法尔科内的人说是一股不能说的力量胁迫她通过的议案，所以这是...哥谭市真的有这股神秘力量吗？ 被自己的言出法随惊到，一天之内出入市政厅多次、重返办公室的特梅姆摸了摸下巴。 然后她的余光注意到了什么，瞥了眼桌子，在那个报纸上停留了片刻。 妈的，这报纸不能看。 就没出现过什么好事。 但是报纸上那是什么，一封信吗 指针指向了下午14点，距离伯纳德他们去开会已经很久了，说不定是伯纳德或者迪克在发现她不在办公室后，特意留的？ 坐在转椅上，特梅姆向后一靠，疑惑地把信展开。 一分钟后，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两分钟后，着重地在最后那行字上反复确认。 三分钟后，将这东西迅速合上往旁边一推，就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这是一封，来自蝙蝠侠的信。 四分钟后，疑惑着为什么大门敞开，伯纳德走进了办公室。 还以为她大概会死无全尸，在看见完好无损坐在那里的特梅姆时，伯纳德的眼中确切地出现了诧异。 “我这辈子，最讨厌两种人。”反倒是保持双手交叉、做沉思状的特梅姆意味不明地开了口，“一种是种族歧视的人，还有一种...” “是黑人。” 4、武器购买限制议案 4 就说蝙蝠侠为什么面具要露出半张脸 因为他至少得让美国警察知道他是个白人。 否则指不定就在第一天上班的时候，直接被戈登警长和他的手下毫不留情地当场击毙，也留不到成为哥谭午夜传说级人物的这一天。 就连小丑都知道把自己的脸抹的刷白，最多只在眼窝那里涂点黑。 就连小丑都知道当那个要比当罪犯危险得多。 特梅姆现在合理怀疑蝙蝠侠常年夜间出没，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另有隐情，只露出来的那半张脸肯定是也抹粉、借此掩盖什么事实了。 对，有机会就这样和哥谭警察们说。 没有想到第二天上班就这么多倒霉事，就连午夜传说蝙蝠侠都要来凑一脚。 她是不是还得感谢一下这人手段更委婉一些，没有像之前那两波玩绑架。 特梅姆从那封信里感受到了些许威胁，目前对蝙蝠侠的好感度跌到了最低。 而伯纳德关上门，却走过去打开了窗户，十分配合她刚刚的发言：“谢谢你，市长，有点无法呼吸了，我开窗透透气。” 看看伯纳德，人家多贴心啊。 相比较之下，还是她尽职尽责的秘书更像个好人。 距离上次和伯纳德见面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看样子他的紧急会议终于开完了。 特梅姆欲言又止，很想问问他们会议结果商量出来什么了没，有没有什么可以给她的建议，但又说不准该怎么措辞。 要点子什么建议才好？ 是怎么把通过的议案收回去，还是把议案继续强有力的实施下去？ 继续实施下去吧...法尔科内大佬那边，可能是要在哥谭湾有些新业务了。 收回去的话吧...那群带着猫头鹰面具的神秘组织，总感觉好像很可怕的样子。 还有在信里，明里暗里威胁她针对[匿名举报事件]采取行动的蝙蝠侠。 更别说还有一群见风使舵，背弃时毫不留情的新闻媒体。现在全世界都盯着她的账号看，稍有不慎就身败名裂，彻底社会死亡。 苏卡不列，无论哪一个结局她都不想要。 所以最主要的那三大头之间，谁的势力更强一点，不至于她人生重启？ 首先排除蝙蝠侠，都是飞行系，明显带着白面具的那边更气派一点，她可不想跟蝙蝠侠一起被发配走摘棉花。 还是伯纳德率先开了口，给出了建议：“或许您会想把议案撤回取消。” 经历了刚刚那两波不同势力的威胁，伯纳德觉得，这位新市长再怎么也该明白点现状了。 特梅姆抿起嘴，试探地问道：“...怎么撤？” “很简单，比如说发表官方声明，否定那条信息是您发出来的，也否定那个议案是您通过的，就说那是不法分子进行的网络入侵，有心人士的恶作剧和故意陷害。” 不知道为什么，伯纳德给出的建议有些过分地熟练。 他一顿，紧跟着给出人选：“比如说俄罗斯，或者比如说小丑，都很有说服力。” 不仅熟练，还有点耳熟。 特梅姆总感觉好像找到了些许的微妙感。 突然发现个不得了的秘密。 哥谭的最恶反派，小丑，他...到底背了多少不属于他的黑锅 怎么感觉这么一听，好像小丑罪恶的履历书事迹，有很大一部分不太属于他啊。 “您说小丑啊，”伯纳德嗯了一声，回避了这个问题的确切答案，展现了市政工作人员必备的人文关怀，“您知道的，他本性没那么坏。” 那确实，小丑再坏也没法一年之内干掉4万多人。 而光是过去一年间，全美发生了600多起大规模枪击案，有4万多人没命，其中哥谭占大头。 禁枪是个好事。 沉思片刻，特梅姆在心里掂量了下，想法终于明确了一点：“不，我还是要继续这个议案，禁枪。” “人总要为自己的良心负责，我的良心清清白白，当然要为人民做实事。” 她还是觉得这个议案好处多多，尝试说服伯纳德：“不挺好的吗，哥谭市民都喜欢的不得了，而且不仅能降低犯罪率，还能节省开支。” “毕竟光是每年处理哥谭的枪击事故，光是舆论费、处理费、医疗费、补偿费都要花费财政近1.65亿美元呢。” 由于竞选时做过功课，所以这方面的数据，特梅姆还是有点了解的。 看看人家十一区吧，过去一年只发生了一起枪击事故，那里已经变得快要比这里还安全了！ 伯纳德很不解。 他自然不相信一切为了正义的发言，但不信归到一方面，总不能放任事情这么发展下去。 他们本来的一个解决方案，是静等今天中午市长被沉水泥扔进哥谭港，然后换新市长任职，撤回议案。 但这人不知道有什么手段，竟然活过了两拨势力的绑架。 市长还活着，原定计划没法实施，伯纳德不得不尝试矫正和引导特梅姆的想法。 顺便观察一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这些人活下来，寿终正寝，他们需要的养老金和社会保障金比这些还多，”同时，伯纳德严谨地又做了补充，“所以十一区那边的财政已经快被压垮了，但我们还能挺一挺。” 这个男人的话语，好生冰冷。 “既然我们财政很富，那不更没什么了吗，”特梅姆摊手，这一瞬间，形象有那么些和报道里一样伟大，语气沉痛，“它每年杀死4万人，我们到底得到了什么？” “135亿美元年收益，26.3万个就业岗位，涵盖零售、包装、贸易诸多领域，出口业蓬勃发展，有效平衡了贸易额。” “...” “该产业创造了高昂的税收，以及薪酬不菲的工作，而且由于独特的城市文化，它养活了大半个哥谭。” “如果彻底实施议案中的禁枪政策，很快哥谭就会失去巨额经济来源，宣告破产。”伯纳德回答得很快，并递来了一份文件，继续说道，“当然，在那之前，会有包括法尔科内家族在内的其他帮派，一并打到市政府来...” 他的停顿让特梅姆沉默了几秒，十分在意：“打过来，然后呢？” “也没什么的，您能以美国市长的身份，享受到法国国王的待遇，也算是不可多得件好事了。” 谢谢你，伯纳德。 想到了法尔科内家族的力量，还有那冷漠的猫头鹰法庭，特梅姆嘶了一声，本能告诉她那群猫头鹰绝对不会保她。 “那么多钱啊...咳，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特梅姆试图找个新出路，好让情况得到些补救，大胆发言，“保留制造产业，出口转内销不行吗？” 伯纳德还是头一次如此地审视她，目光带上了难得的敬佩：“那您就会同时得罪所有人，也挺厉害的。” 说的对，那样的话连媒体都糊弄不过去。 特梅姆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她本来还以为自己至少在苟命的同时，还能做一丢丢好事。 向后一摊，特梅姆为自己先前的不敬道歉：“上帝，我为刚刚的有关黑不黑的笑话向您忏悔，请宽恕我的罪行，圣光普照哥谭。” 给她指条明路吧。 “呃，您还信宗教吗？” “我压根不信。” 哦了一声，伯纳德觉得她倒也大可不必为此担心，出言安慰：“上帝进不来美国的，您放心，他做不了什么。” “？” “严格意义来讲，上帝，也就是耶稣，他算是中东的有色人种。” 为了方便她理解，伯纳德在自己身上比划起来：“您知道的，及肩波浪长发，留胡子，朴素的长袍和手工编织的草鞋。” 在那种高温炎热的地方，他总不能皮肤像雪一样白吧。 那他过不了美国的海关。 哪怕像是以前做过的那样平举双臂，接受检查。 中东的有色人种，会被怀疑是别有用心的危险人物或是偷渡客，毕竟那年的9月份格外的热。 “那哪儿哪儿之前6000多度的时候，也没见几个人说热啊，”特梅姆嘶了一声，摇头，“但是他可以坐船啊。” 伯纳德觉得这可行性不太高。 “恕我直言，同旅途的乘客可能会让他觉得不适，半路返回。他们很可能拿他讲述的故事挑刺，比如说[挨3个钉子就不行了？我哥们挨了9枪还好好的]之类的。” 特梅姆欲言又止。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出于同为地狱笑话乐子人的身份，不约而同地抿了抿嘴，还是没忍住嘴角开始疯狂上扬。 现在彼此之间的关系要比一开始拉进多了。 “现在不是讲这种笑话的时候，”明面上职位更高的特梅姆制止了这种行为，握拳抬手，抵住嘴角，“而且，据我所知，上帝不是韩国人吗。” “啊，那也大概率会因为涉嫌偷渡被拒。” 见气氛缓和得差不多了，伯纳德折回正题，有些事情得搞清楚：“现在您可以稍稍向我透露一下，除了想做点好事以外，还要继续施行禁枪议案的原因了吗？” 5、武器购买限制议案 5 “当，当然了，当然最主要还是想做好事，想做好事的心情占了大头，毕竟我可是新上任的哥谭市长啊。” “没错，我也这么认为，最主要的出发点当然是想要做点好事，这一点大家都认同。” “咳，对，虽然说可能这其中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原因，也只是捎带着的而已，本来的出发点绝对是公正无私的。” “没错，您说的对，我们都如此地相信着选举出的市长。” “再加上就算有其他的原因，对于整体决策的影响也没有那么大，只是顺带着而已，”特梅姆义正严词，“就比如说，这个议案，总统不也很想干吗。” 顺便还能响应一下总统号召。 之类的。 伯纳德摸摸下巴，好像从中看出了一点危险的倾向：“您该不会，有和总统一个阵营的想法吧。” 他的语气有点别有深意，搞得特梅姆都没一开始坚定了，试探性开口：“那可是总统啊。” 那不仅是总统，甚至可还是赫赫有名的美国队长。 史蒂夫·罗杰斯，曾经二战的英雄，在被捞出来解冻后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新方向，正铁血地着手推行着各种政策，为真正的梦想做努力。 确实是很铁血，确实是在推行，也确实是一件都没成功的通过。 但这不能妨碍他们看着他们的总统感慨一句[好日子一定会来的！]，并连夜循环播放当初队长拍过的宣传片，使其再生播放在视频网站上破亿。 之类的。 “恕我直言，有件事情我不得不提醒您，”伯纳德顿了顿，这事有必要跟她说明白，“新泽西州的州长，和总统，他们之间的矛盾冲突要远比想象的激烈。” 矛盾激烈，不和已久。 由于哥谭市的特殊性及其严峻的治理问题，总统和哥谭所在州的州长不和已久，这已经快要演变成联邦和州之间的对立冲突了。 史蒂夫·罗杰斯最大力推行的就是[禁枪议案]，并早早就有了哥谭市这个明确的试点。 但州长不同意。 这就好比说是在学校里，一年级3班的班主任，和二年级的教导主任，因为一年级6班学生的事情大打出手针锋相对，各自提出如何管理这个不良班级的意见，互相不满意。 看样子好像教导主任要比班主任的职位更高，也更厉害一点。 但其实在这个学校里，二年级和一年级分开管理，二年级的教导主任就算看一年级的班主任不爽，也没法把他开除。 毕竟一年级3班的班主任，有个名为州自治的校规撑腰。 特梅姆举手提问：“老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作为哥谭市的市长，不应该是一年级6班的班主任吗？而且为什么州长不是一年级的教导主任？” “不，哥谭市的市长最多算一年级6班的小班长，一年级的教导主任才是一年级6班真正的班主任。” 总之，一年级的猫头鹰教导主任和二年级的铁血教导主任互看不顺眼，于是找来了手下6班的班主任当代言人。 这是有编制的管理层之间的对抗。 而作为一个没有编制和任何背景的学生、处于矛盾中心的6班小班长，为了不被他们勒令退学，该如何做站队是个好问题。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但就目前情况来看，二年级那边的日子也不好过，他可能保不您，”伯纳德接着补充，“不仅保不了您，您还会被迫分担二年级那边的伤害，比如说nra。” “什么ntr？” 伯纳德若有所思，但接受程度良好：“原来您还有这样的爱好吗。” 不是ntr，是nra。 nra虽然名义上是非站队、非营利性组织，但实际上却是武器制造商的最大势力机构，是学校的校董，要比教导主任厉害多了。 总统禁枪的大胆想法，就是砸他们的饭碗。 nra想让史蒂夫·罗杰斯下台很久了，也派出去了不少杀手，但无奈毕竟人家是美国队长出身，派出去的杀手都没能完成任务。 开一个合同期内的教导主任有点麻烦，但开一个不起眼的小班长可就简单多了。 在发现她是亲总统派后，nra宰不了总统，但会先来宰她。 在更上一层次的斗争里，哥谭市长是最没有话语权和实力的那个。 所以由于哥谭的特别性，她最好让自己的立场保持中立，别在最浪尖风口的禁枪议案上瞎掺和。 否则不止是nra，还有九头蛇、哥谭本土很多类似于法尔科内的家族、真正的老大猫头鹰法庭、还有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组织都会来找麻烦。 黑夜义警蝙蝠侠看了都要后退一步，说句帮不了，请你节哀。 特梅姆拿咖啡杯的手微微颤抖。 他们就这么讨厌队长吗！就这么讨厌队长吗！ 连一个小小的哥谭市长都会被连累吗！ “毕竟哥谭市的上一任市长就是，不小心站错了队，不小心被退学了，”伯纳德顿了顿，抛出了一个特梅姆很感兴趣的话题，“所以，您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人选内定，但最终却是您上任吗？”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特梅姆有什么别样的能耐。 现在一番交谈下来，他好像有点看明白事情的本质，打消掉自己的阴谋论了。 这人压根就是什么都不懂啊。 “这届市长选举被州长和总统双方关注，都想推内定的人上去。总统想对哥谭下刀整治，但州长不想，他们在背地里掐得起飞，结果两败俱伤，让您...” 捡了便宜。 特梅姆大为震惊。 她突然就不觉得当市长是个好活了：“3班班主任竟然有本事和总统硬钢，一年级的教导主任就那么硬？” “是的，猫头鹰教导主任和哥谭联系紧密，瓜分了城市甚至是这个州的大头利益和权力，自然不想被整治。所以现在您改变想法了吗。” 特梅姆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十分怅然。 从刚刚她就很在意了，那个猫头鹰教导主任，这个外号起得应该是有依据的吧。 比如说脸上都带着猫头鹰面具，身后摆着猫头鹰雕像，还有一个带着猫头鹰头套...之类的。 她的反应不太对劲。 伯纳德的眼皮成功不受控制地开始跳了起来。 办公室的门就在这一刻被推开了。 看似其貌不扬的男人招呼也不打地走了进来，胳膊上则是站着一只小猫头鹰，似乎是专门为特梅姆带来的‘礼物’。 将小猫头鹰放下，他冷冷地扫了一眼伯纳德，随后脸上露出了虚假的笑容：“如有需要，请随时联系。” 说罢，转身离去。 和这只小猫头鹰对视许久，特梅姆若有所思，灵光一现：“哈——” “这个我们没有版权，您不要说。” “哦，”特梅姆不再隐瞒，指着这只猫头鹰，说出了另一个不得不坚持的理由，“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有一群带着猫头鹰面具的人要求我继续议案来着。” 伯纳德认出了那张属于猫头鹰法庭内奸的脸。 那一眼的威胁，再加上特梅姆的话，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好像，现在的情况似乎要远比他设想的更加麻烦？ 为什么猫头鹰法庭一反常态，竟然同意禁枪？ 他们想通过这个议案搞什么，这和他们近期奇怪的举动有什么联系吗。 猫头鹰法庭最近确实是有些奇怪的动作，想插手市政的工作搞些什么，但都他回避和驳回了，但怎么也想不到会和这次的议案扯上关系。 碍于原有的运行系统，伯纳德的职责就是保持哥谭市的平衡。 所以就算他故意不去做出改变，也只是职责范围内的工作。 按照哥谭各方势力当初定下的、彼此心照不宣的习惯法，只要平衡保持现状，他不会招来什么杀身之祸。 但现在由于市长的一个议案，导致事情开了闸，平衡被打破。 这时候他再插手、教唆市长撤回议案，那就是有在故意惹猫头鹰法庭麻烦的意思了。 指不定就要和特梅姆一起被沉水泥。 原本倒霉只一个市长，现在好了，还要多一个市长秘书。 这边的伯纳德在进行着头脑风暴，而那边的特梅姆给他留出了思考的时间。 拿过信，掏出手机，准备拍照。 今天所有乱子的导火索都是特梅姆，伯纳德不得不对她的行动格外上心和警惕：“...您在干什么呢？” 在拍照，准备发推特。 特梅姆叹了口气，其实她还有个不得不坚持通过议案的原因。 这次真的是最后一个了。 就比如说蝙蝠侠留下的这封信。 知情人士aka.蝙蝠侠秘密匿名举报，一年级有个神秘组织背地里出售最新款武器给其他学校的混混，现在已经确定武器的源头指向哥谭，希望她采取行动。 同时，大概是蝙蝠侠也在试探这个市长究竟可不可靠。 信的末尾，蝙蝠侠表示，如果她什么都不干，那可就是违反了竞选诺言，他就会把她曝光给媒体。 直接挂路灯的那种。 身败名裂吧你个骗子。 特梅姆叹了口气，看着信上的蝙蝠侠标记直发愁：“你那边先想着，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处理一下这个问题。先可软柿子捏，正好还可以和我昨晚搞的投票结果配合，也算是给蝙蝠侠一个交代了。” 猫头鹰法庭、法尔科内家族、还有ntr什么的惹不起，一个没有姓名的神秘组织总能拿出来挡一挡吧。 发到网上去，曝光，让媒体他们跟着处理，总不算什么都没做了吧？ 这个消息让伯纳德瞳孔地震，很快就想到了可能是谁干的。 不，求您了，您什么都别做就是做很大的贡献了！ 你怎么还不长记性啊！一定要都惹一遍吗！ 他用力咳了咳，努力朝着那只猫头鹰的方向努嘴示意，可不觉得这是软柿子。 特梅姆有被猫头鹰法庭的双面人生震撼到。 怎么又当又立啊！ 伯纳德摇头：“如果您发出去了，就相当于在往总统手里送教导主任的把柄，就相当于您支持这个议案。” “...然后考虑到车程的远近，我会在5分钟以内变成法国国王。” “但如果您不发出去的话，就会被蝙蝠侠抖搂出去，让他们发现您不打算禁枪...” “...考虑到那只新来的禽兽，我还是会变成法国国王。” 特梅姆放下手机，用力锤了锤桌子，前途和人生一片灰暗，格外痛苦：“好不容易才没有投胎成法国人，我不要在这种时候变成法国国王啊！” 伯纳德觉得她的话也不完全正确：“有可能您不会变成法国国王。” 这让特梅姆投去了希冀的眼神，以为这个看着就很聪明的秘书，或许会有什么不得了的解决方案。 “毕竟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我也难逃倒霉，”一般这种时候，伯纳德说出来的话都和预想有出入，“所以按照性别来看，您对应玛丽·安托内特，而我对应路易十六，跟您一起被按在旁边。” “不过性别就像双子塔，原来只有两个，但现在成了敏感话题，或者根据现在的性别主义浪潮来看，您当路易十六，我换过来也行，我不是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人。” 他一本正经，还有心情作比喻：“我们会变成两个可爱的法式小面包，然后喀嚓一下，变成邦邦硬的法棍。” 说到了只有自己能get到的冷笑话地方，他还没憋住笑，嘿嘿两声了出来。 谢谢你，伯纳德。 经过了伯纳德的科普，事情已经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变得复杂了。 特梅姆的脑子在复杂的问题上得慢慢转，她努力地沉思，尝试捋清楚问题所在。 作为一个大脑结构媲美草履虫的简单生物，原本摆在特梅姆脑子里的是两个选项。 继续对应站队猫头鹰法庭，撤回对应站队法尔科内老大。 这原本是一个各占50%的公平选项，可以由她权衡利弊之后，一咬牙一跺脚，挑一个选。 但有一个名为蝙蝠侠的障碍物，他用一封信，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时刻威胁她，搞得现在哪个选择都不好选了。 他在用无形的手干预市场，违背她的自由选择理念。 有句俗语说的好。 憋屎能行千里，拉稀寸步难行。 若将猫头鹰法庭和法尔科内比作屎，那现在蝙蝠侠就是那个稀。 就是这个稀，才是最影响她现在理性思考的关键。 特梅姆在这一刻有了想法，拿过手机开始给麦克尔发短信，决定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面对伯纳德再一次的警惕询问，她的发言很是认真，不像是演的：“先把蝙蝠侠鲨了，这样就没人在暗处盯着我，就可以再想办法掩饰了。” “...您清白的良心呢。” “你在说什么，蝙蝠侠可是被很大一部分市民认为是罪犯啊，把他干掉也不完全是坏事啊。” 6、信息公开 1 比起一个身份灰暗的罪犯，明显一个市长能为哥谭做更多好事吧！ 但是她得先活着，然后才能去做好事啊！ 蝙蝠侠那个混蛋东西，带着个面具就以为自己无法无天了，就觉得自己的身份谁也猜不到了？ 苏卡不列，这辈子就最烦这种人。 就该想个办法采集全市的信息，让蝙蝠侠掉马甲，被fbi破门而入抓走，直接送进黑门监狱，判他个798年有期徒刑！ 特梅姆按着手机屏幕打字的手愈发用力。 如果没法解决问题，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这样问题就不复存在了。 反正蝙蝠侠也不是什么好人。 哥谭新任市长如是想着。 但伯纳德已经对[有点良心、但不常用的市长们]习以为常。 暂且把她说要干掉蝙蝠侠的话当成玩笑，他还没等到问题的回答：“所以您想好了吗？” “等等，让我先把影响做选择的障碍物干掉的。” “不，我是说你想当国王还是王后，这关系到之后我们的台词分配。” 所谓cos，就是要身心一致的cos。 “谢谢你，伯纳德，我哪个都不想当。你也不要放弃希望啊，只要我们把蝙蝠侠鲨了，就能专心思考问题了。” 特梅姆试图唤醒伯纳德的求生欲，但对方那张脸上好像一直都很平静，就算是瞧见了送来的猫头鹰，最多也是略微惊讶，若有所思。 这位精英秘书看着就很靠谱的样子。 除了爱讲没人听得懂的冷笑话以外。 刚刚他的科普也很开阔眼界。 虽然说现在她也不记得具体内容都有什么了。 但是这不影响特梅姆讲希望放在他的身上：“那你...觉得呢？” “其实也不是很复杂，”伯纳德的经验还算丰富，敏锐度格外高，“大家说禁枪，但其实并不是想禁枪，但过程上还是要禁枪，只是过程上不能禁枪。” 特梅姆很想装作恍然大悟的啊一声。 但还是听不明白。 算了，继续谷歌搜索[哥谭市内，高概率刷出蝙蝠侠的路标地点]。 伯纳德咳了一声：“重点是一切都要把握好一个度，保持住平衡。您知道的，一个议案是否推行、如何推行，都不是直接拍板就能决定的事情，中途肯定要经过无数次的修改。” “甚至根据推行之后的效果，是否继续推行下去，也会变成一个问题。” “你说的对，伯纳德，”特梅姆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那就网络投票吧。” “...等等您说什么？” 很好，他们之间的交流又出现了障碍。 伯纳德突然想起，好像刚刚也听她说了投票什么的：“您又干什么了？” 这人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到底埋下了多少还没被引爆的雷。 作为新上任的哥谭市长，虽然说确实没想到、也不知道上任之后该干什么，但特梅姆还是有点敬业精神的。 她昨天下班回家后，对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竞选宣言挑挑拣拣，趁着那条通过禁枪的博文带来了流量，搞了个投票。 名字就叫——身为哥谭市民的你，现在最想要实施的方案是什么？ 最终其中排名第一位的是[信息与决策公开]，第二位的是[恢复死刑]，第三位的是[市内人工放晴]。 哥谭人都好奇怪。 投票前十的结果里竟然都没有和蝙蝠侠相关的身影。 “他们好像对于哥谭市政府在干什么很好奇。” 归根结底还是哥谭市太烂了。 他们义愤填膺地想知道市政府到底怎么回事，嘴上确实说的好听，但到底有没有为他们做事。 公开什么不是公开。 她本来是想公开蝙蝠侠的信来着，但看样子好像那个带来的后果很严重，所以拿这个是否禁枪凑合一下也行。 发表投票，让他们自己决定继续还是撤回，最终根据票数进行决策。 多好啊。 伯纳德否决了她这个好点子，觉得今天的糟心事就已经是前车之鉴了：“通过昨晚那个照片，您还没有吃到教训吗。” “如果人们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他们就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 要是没有发出去，没在全美乃至全球都闹得那么大，他们也不至于这么难办。 要是哥谭市每要干点什么，都要通知市民一声，那这个哥谭市政府还要不要了，早就被钉在耻辱柱上不复存在了。 哥谭市民，他们只需要每天看布鲁斯·韦恩的约会对象和花边绯闻公开就够了。 难道各大媒体记者，甚至还有布鲁斯·韦恩本人，为了他们的未来还不够努力吗？要知道韦恩药业都已经开始研发肾虚药了啊。 “你的意思也就是说...还有什么是大家不知道的错事吗？” 特梅姆从中听出了另一个信息。 伯纳德提到这个就想乐：“比如说，有人觉得哥谭市的民防没有必要，所以一群市议会委员跑去加州视察的时候，游山玩水，花掉了三年的民防预算。” 特梅姆拿着手机的手蠢蠢欲动：“这个可以发吗。” 当然不可以。 “知识代表着阴谋和罪行，无知倒有一定的尊严。” “这和当初竞选的时候说的可不一样，”特梅姆摇头，可记得当初那个报名市长竞选的海报上写的很清楚，“普通公民完全有能力决定与社区有关的事务，作出良好决策。” 任何人都能竞选，很好地说明了什么叫美国梦，美国梦有什么样的可能。 每个人，无论来自什么地方，都可以充分发挥他们的潜力。 “您做出来了吗。” 谢谢你伯纳德，真是一针见血。 特梅姆别开视线：“不好意思啊，这话宣传得多了，我自己都要信了。” “你不能给他们想要的，你会给一个酒鬼威士忌吗？”紧跟着，伯纳德补充，“而且就算可以发出去，他们也什么都不懂，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英国人公投脱欧的时候，一堆人上网谷歌[什么是欧盟]，换在哥谭说不定他们就是谷歌[什么是禁枪]，您不懂我们城市的文化教育水平。” “不，伯纳德，你不懂网络投票。”特梅姆双手交叉，对这个还是很在行的，“有个东西，叫做假票，很好用。” 只需要挪动一下小鼠标，不出几个小时，结果就会倒向想要的方向。 除了贵，没有任何缺点。 “...请不要再增加不必要的工作量了。” 特梅姆悻悻地放弃了这次投票。 那就只能杀蝙蝠侠了。 伯纳德不太明白到底和蝙蝠侠到底有什么紧急关系，但特梅姆却为暗中监视自己的蝙蝠侠感到棘手，可不想自己的形象被他揭露出来。 骗子最怕的，就是被别人发现她是个骗子。 她可不想在这儿葬送自己未来的职业生涯。 ——指继续当骗子，开安保公司。 与特梅姆的没有头绪不同，伯纳德对现在的局势别有其他看法和方案。 同时他也通过和特梅姆的这段对话，彻底地看明白她的能耐，知道她对工作并不上手了。 这就好办多了。 “这个应该之后再考虑，蝙蝠侠也不会着急这一时。” “现在很明显，是法尔科内等帮派和猫头鹰法庭之间的矛盾更紧迫，”他试图把市长当做挡箭牌拿捏，拿出了一份连夜开会写出的文件，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我们有一个可行的办法。” 文件上写得很清楚。 加税。 “现行的议案过于强硬偏执，直接取消又无法向大众解释，我们可以根据情况进行调整，采取更可行的办法，对武器购买与售卖加税。” 不过具体加多少的税，文件金额的那一栏还空着。 需要由市长来决定。 伯纳德递来一根笔：“市议会对加税百分比争论不休，没有定论，所以这个决策由您来进行。” 意思就是，他们不准备背这个锅。 增加百分比少了，惹猫头鹰法庭和民众不满，增加得多了，触法尔科内他们的霉头。 所以留给可以无限刷新的市长来。 看着这个文件，特梅姆很想立刻就通过，她捏着笔犹豫了一会儿，隐隐有种不对劲的感觉，终于学会了小心行事。 “现在可能已经轮不到我说的算了。” 她拿过一张纸，大致随手写了个数额和几段话，然后绑在在了那只小猫头鹰，目送它展翅飞走，将该想法通过猫头鹰邮寄出去。 很快，小猫头鹰带来了批准的回复。 看着信件上简单随意的一个‘可’，特梅姆心情复杂的按住了猫头鹰的脑袋，仿佛看到了希望，不免感慨：“鹰酱，你真是个好禽兽。” 伯纳德拿过文件，准备拿去实施：“在这个ip里就不要这么说了吧。”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迪克探了个头，本来是想通知市长一个消息的，但在看到伯纳德也在后，反倒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了。 倒是特梅姆热情地把他叫了过去，并将那只小猫头鹰放在了迪克的手里：“市政吉祥物，就归你照顾了。” 迪克看着这个猫头鹰，有些受伤。 哥谭市政吉祥物就不能是蝙蝠或者罗宾鸟吗！ 为什么是猫头鹰。 伯纳德带着文件暂时出了门，临行前特意嘱托特梅姆不要轻举妄动，等他很快回来。 办公室里暂时剩下了她和迪克，提起折中方案，特梅姆叹了口气，有些惆怅：“在这个社会里啊，想做好事真难。” 但迪克却觉得她已经做了很多了，这也是他想来告诉她的。 “就算折中了，那也是在改变，不是吗，”迪克揉了揉猫头鹰的脑袋，看向特梅姆，还是有好消息来分享的，“而且就算只彻底禁枪一天，也有一天的成效。” “就比如说今天全市禁枪，警察们格外有动力，去搞武器的小丑直接因为不当言论而被当场扣下，扭送监狱。” “这还是哥谭警察第一次靠自己的力量抓住小丑啊！” ... “市政府和警察们都烂透了，这种城市需要被灌肠！” 本想搞点武器用用，却被赶走的小丑如是在街道上抱怨着。 结果一群哥谭警察瞬间冲上来，一把将他制服，用警棍和皮靴将他压倒在地，让他好险不能呼吸。 小丑口齿不清，大声辩解到：“我根本没讲是哪个市政府哪个城市，你怎么可以随便就逮捕我？” “你少骗人了，”哥谭警察咆哮着扇了他一巴掌，“我干了这行二十多年，在哥谭生活了快四十年，哪个市政府哪个城市哪个警察差劲，我会不知道吗？” 7、信息公开 2 连蝙蝠侠本人都意外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讲到这里，迪克就格外地兴奋，眼睛都亮了几分。 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有些特别的意义，导致他一个高兴，本来怀里还抱着一堆要送的文件，但在路过市长办公室的时候，腿脚就先一步过来找特梅姆分享了。 在迪克的眼里，他们现在之间的关系很特别。 虽然才是认识的第二天，但就像特梅姆说的那样，他们已经是好朋友了。 不，是好同志。 布鲁斯他怎么就不相信呢，要是像布鲁斯那样怀疑和试探，那这份友谊就不纯粹了。 弟门是不会骗人的。 迪克的喜悦让特梅姆一时有些抓不准，猜测他大概是哥谭反丑协会的一员。 不过毕竟这孩子看着也才成年的岁数，不像是他们这群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老油条。 迪克现在对世界有很多美好的憧憬，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没关系，等他继续再在市政厅干个几年，就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感到情绪高涨了，甚至可能还会因为小丑出现什么意外而紧张，担心失去一个这么好用的背锅侠。 下到欠钱不还小偷小摸，上到通俄连德投敌叛国。 希望到了那时候，可爱的迪克不要成为笑着往小丑身上甩黑锅的人。 一想到面前的纯真少年变成那样的老油条，特梅姆的眼神就不免带上了沉痛，很想感慨一句社会无常。 不过小丑被抓也是个好消息，哥谭警察局可还是头一次有了能和蝙蝠侠肩并肩的成就，给了她跟媒体们吹嘘的案例。 小丑怎么天天搞事，还去那地方溜达口嗨。 那个行走的城市有害垃圾就是闲的。 她现在打不过什么法尔科内、什么猫头鹰法庭，难道还打不过背后无依无靠的小丑吗？ 找个机会给他安排点事情干，把这阵子受过的气好好发泄一下。 特梅姆恶狠狠地啧了一声。 成年人内心的嘴脸十分丑恶，但少年人迪克的眼神格外清澈。 “不管怎样，挡住一次小丑的活动，就相当于保护住了很多人的性命。” 而且今天的哥谭警察过分的给力，这都已经不止是挡住小丑一个人的事迹了。 听说因为街上巡逻人数的暴涨，谜语人本来想搞点小动作，结果刚到地方就发现地方被占，策划提前暴露结束、灰溜溜的走了。 总之就是，被这群恶人迫害多年的仇恨，在今天，借着禁枪议案的理由，一口气的爆发出来。 哥谭警察发泄了一整天，严格地看管和监视起了黒帮的交易活动，他们的活跃在市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市民们倒是对此叹为观止，但黒帮那边可就十分地不满了。 如果再不缓和一下现在对立冲突的局面，很有可能会导致出现可怕的暴力流血事件。 “您需要向媒体宣布提税、交易可正常进行的事情，市政厅刚刚已经联系好媒体，马上就会在市政厅前召开记者会...” 伯纳德很快就折回，帮特梅姆做起了接下来的安排。 然后想到他偶然一瞥到的那个金额，他的话一顿，不得不提醒她：“还有黒帮、尤其是法尔科内那边，您提的税额...如果让他们知道了，可能会...” 出现些很恐怖的下场。 特梅姆并没有注意到伯纳德在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把手机一关，往裤兜一揣，在伯纳德和迪克两人的目光中站起了身。 拿过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潇洒地穿好，一副这就出门的模样。 她潇洒地打了个响指。 “法尔科内那边，我去谈。” 伯纳德和迪克对她的勇气感到十分地意外。 其中，由于迪克的滤镜早就已经叠加好几层了，这并不特别。 但伯纳德还是头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不免诧异、迟疑地反问了一句：“您确定吗？” 明显着是去送死，但这人为什么看着这么有底气，她不就是个大脑结构简单的草履虫吗？ 他不可能再看错了啊。 到底是谁给她的自信。 “你们以为我是谁，区区一个法尔科内，有什么可怕的，可真是年轻人啊。”特梅姆的身上再不复刚刚的慌乱，无所谓地一摊手，仿佛这一次胜利站在了自己身边，“就等我好消息吧。” 不，你可能真的要回不来了。 “如果您执意要去的话，”大概是良心发现，更大可能也是这个挡箭牌还能再用一用，伯纳德咳了咳，“或许您会想听一听市政厅必备的、和他们打交道的五原则。” 特梅姆和迪克站在一起，虚心学习地看了过去。 其中，迪克熟练地掏出了记事本，准备把上司的名言记下来。 “第一，什么都别去思考。” “第二，如果你一定要思考，不要说出来。” “第三，如果你又要思考又要说，那就别在网络世界、媒体和新闻发布会上说。” “第四，如果您又要思考又要说还非要发在网络上，那么别让猫头鹰法庭、总统和黒帮知道。” “第五，如果以上规则你都不遵守，”伯纳德看着特梅姆，觉得这么朴实无华的话，她一定能听明白了，“那你就多给自己配几个保镖。” 是的，他在反讽。 也是在提醒，不要真的闹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毕竟他的工作很忙，是没有空组织搜救队去哥谭港捞水泥桶的。 特梅姆对上伯纳德的眼神，低沉地笑了一声，自信满满地做了保证：“我还没有那么无能，就放心的交给我吧。” 说罢，在迪克的钦佩与伯纳德的迟疑中，她转身离去。 你当她是干什么职业的？ 她可是安保公司总负责人。 她家，最不缺的就是保镖。 而且，她家的保镖，一个抵一群。 伯纳德真贴心，知道和黒帮见面很危险，还特意提醒她找保镖。 今天白天出现的意外，单纯就是她小瞧了市长这个职位的危险，不小心少做准备了而已。 现在她已经汲取了教训，叫来了家里待业的好帮手。 现在装备齐全，暴打蝙蝠侠，脚踹小丑人，不成问题，不在话下。 最好别惹她。 否则什么法尔科内什么猫头鹰法庭，全都轮番沉水泥吧！ 吹着口哨，挂着一脸小人得志的狞笑，特梅姆脚步轻快地走出了市政厅，坐上了自家那辆眼熟的车。 驾驶位置上，麦克尔依旧木讷冷漠。 特梅姆倒是没怎么责怪他干的勾当。 毕竟就算没有那个mgga的标识，黒帮和猫头鹰法庭也会来找麻烦，而且再怎么麦克尔也算是救了她一命，这小子误打误撞还是做了点好事的。 不过mgga也不能随便摆！ 这个口号太容易让她被想到，然后惹祸上身了。 要是真的没有灵感了，就照着哥谭市内流行的那个蝙蝠标志摆，把锅甩在蝙蝠侠身上。 反正他也已经是一半的罪犯了。 口头教育了这家伙几句，特梅姆制止了立刻就开车回大都会的行为，拿着伯纳德友情提供给的地址，让他开向法尔科内的大本营。 车子离目的地越近，特梅姆就越是手痒痒，忍不住冷笑。 就你小子叫法尔科内啊？ 就你小子拿机关枪对着她的脑袋啊？ 今时可非彼时，法尔科内要是不带着他的小弟跪下给她磕几个响头，都别想和她商量事情。 就今天傍晚，她冷哼一声，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大手一挥，直接就让这个帮派在哥谭消失。 车子停下，特梅姆看向麦克尔，为自己当初把这群家伙捡回家的善行感到庆幸。 “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麦克尔，”她反手指了指即将前往的地方，一脸阴险，“待会儿，里面的那群人随便给你搞艺术展览。” 只要跟在她旁边，保护一下她的安全就行。 这对于麦克尔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小菜一碟。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麦克尔瞥了好像会有很多人的地方一眼，没有下车，甚至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无他，社恐症犯了。 “你有个屁社恐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老是背着我偷偷去大商场逛街，还拿手写板跟店员说[你家咖啡太烂了，麻烦给我退钱]，真正的社恐谁会去那么多人的地方？！” 他的眼神还是那么的空洞，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但是肚子却叫了一声。 “确实是该到晚餐的时间了，不过很快的啦，就当饭前运动，一会儿带你去吃大餐好了吧，”特梅姆挠挠头，做了让步，“那这样好吧，你就像之前藏猫猫那样，也不用一定露面，在不远处守着也行。” “一定要守着哦，不是一直守着，发现我遇到麻烦了，或者是我示意你出现的时候也要出现，听见没？” 不说话就当默认了。 对麦克尔还算是相信，特梅姆摇摇头，拍拍手，扭头走向法尔科内的大本营。 大概是今天遇到了很多不顺的事情，法尔科内帮派的气氛格外沉闷和凝重。 就像是一个很快要炸掉的火药桶。 不是一个，是很多个。 还没走到法尔科内在的地方呢，但那群小弟们看过来的视线就足够把人生吞活剥了。 特梅姆的眼皮不由得一跳，感觉气氛好像不是特别对。 怕，怕什么，她可是有麦可尔这个大规模杀伤武器的。 这群人实在天真，以为她孤身一人深入敌军本营，实际上她还带了可怕的帮手。 要么在马路对面、要么在树后面、要么在你家窗户外面。 就那么不动声色、“面无表情”的远远望着你，然后你一晃神他就不见了… 行走瞬移、藏匿入室，体质远超人类极限，安保公司的二把手级别保安队大队长—— 诶等等 真的没有了。 不止是没有，甚至就压根没有出现过。 人呢？那么大一个麦克尔人呢？马路对面，树后面，窗户外面，怎么都没有那个杵着观察的家伙？ 特梅姆前进的脚步停在了半空，冷汗顺着流了下来。 说真的，他还在的，对吧。 那个，说起来，他们来时候的车子，怎么不见了... 麦克尔，你在一旁看着保护她呢对吧！是吧！ 强装镇定，特梅姆掏出手机，拨打了司机的电话。 虽然说麦克尔从来不说话，但他至少会接电话。就算没有声音也没关系，只要能听见手机那头传来的、在这里也能听见的淅淅沥沥的雨声，就足够安心了。 “...” 电话接通了。 刚要舒一口气，特梅姆突然从对面听到了些不该听见的声音。 是韦恩商场的卖场音乐。 隐约还有店员在询问和推销 [先生，您要什么口味的三明治？] [先生，这款牛油果味的不错。] [好的，给您打包，先生是现金吗？] 挂断通话。 特梅姆在诸多黒帮手下的注视中，转过了身，准备原路返回：“我突然想起，下雨了，市政府的衣服还没收——” 一群人早已将路堵住，并同时掏出了枪，对准了她的脑袋。 ... 法尔科内老大吐了口烟圈。 “还有胆子过来，一定是有好事情要说吧，”他叼着雪茄，伸手，暂且拦住了扛着加农炮的一排小弟，“就说是禁枪议案取消了吧。” “话说，是禁枪议案取消了吧，如果不是禁枪议案取消了该怎么办啊，快告诉我是禁枪议案取消了，是禁枪议案取消吧。” 好生冰冷的话语和眼神。 想到来时路上的豪言壮志，特梅姆沉默许久，怅然地长舒一口气。 然后当场跪下向法尔科内和他的小弟们磕了两个响头。 8、信息公开 3 由于白天特梅姆临走前的保证过于声泪俱下，虽然对她这个人失望透顶，但法尔科内还是暂且相信了她的鬼话。 既然你说回去肯定取消议案。 那他可就信了。 作为哥谭市有头有脸的黒帮老大，法尔科内他自诩不是那种粗鲁失礼的人。 他们是有教养的古老黒帮，就算是市政厅做了错事在先，也要保持最基础的教养。 先礼后兵，这是他的行事原则。 所以今天白天那群蹬鼻子上脸不知死活在雷区蹦迪的哥谭警察，他可以稍作忍耐。 勉强就算给哥谭警察个脸面了。 在特梅姆出现的几分钟前，他身边的手下还抱怨着今天所遭遇的破事：“这事来的突然，连企鹅人那个叛徒都没来得及收拾。” 他们今天本来准备要和企鹅人火拼，把那个瘸腿叛徒炸成肉末扔进哥谭湾。 但这个新上任的市长实在是过分显眼，让法尔科内啧了一声，还以为遇到了更有趣的家伙，就顺手把企鹅人放到一边去了。 也不能说是完全地忽视掉，他倒是找了小丑，让那家伙去做有趣的事情时，顺手处理一下。 但小丑可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知道他行事多变不靠谱，但这次怎么不靠谱还没开始，就被捕入狱了？ 晦气。 怪不得蝙蝠侠每天也就跟小丑玩过家家，他俩可真是一个档次的幼儿园好同学。 提及档次问题，这就让法尔科内不免再想起哥谭的新市长了。 谁能想到这家伙比企鹅还没有骨气。 特梅姆双手将提税单奉上，声泪俱下：“法尔科内老大，您看这算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取消了？” 在特梅姆的忐忑之中，法尔科内挑了挑眉，接过纸，顺手抖了抖。 才看第一眼，他就意味不明地低声‘嗯？’了一声。 怎么找也没找到这附近有麦克尔的身影，特梅姆乖巧地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和来时路上判若两人。 麦克尔那个混账东西。 吃，就知道吃，撑死他得了。 怪不得二把手这辈子都是二把手，永远都登不了顶，如果她今天因为这破事被打死了，她的怨气绝对会比麦克尔还重，到时候都别活。 不过她这个税加的还是很合理的，应该不至于那么倒霉...吧？ 特梅姆跪立不安，她本来以为法尔科内会默认，但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脸迅速黑了下去。 旁边的小弟瞄到了内容，立刻就抬起了加农炮：“你们市政厅的别欺人太甚！” “？” 你们好抠啊。 现在哥谭市的黒帮行业这么不景气吗，连这点税金都掏不出来？ 在内心吐槽他们的穷酸，但这话可不敢明面说出来，特梅姆还是审时度势地更改了说辞，满脸的痛心：“我也不想的，我一开始只写了个位数，但是...不同意啊！” “这还是，咳，他们定下的，您看旁边那个批准的字，多吓人啊。” “这不是小的说得算的啊，法尔科内大佬——” 对不起，猫头鹰法庭。 “那个神秘势力，就这么缺钱？”法尔科内怒极反笑，俯视了她一眼，“要这么多钱，是想当抚恤金是吗，要不要把你跟着烧过去呢。” 特梅姆不太明白。 只提了30%的税，这很高吗？ 她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我，我再问问？但是最大的可能，估计也只能再降低15%了。” 削一半还不行吗 法尔科内的脸更黑了。 他把纸团成一团，扔回特梅姆的身边，也没太对着她生气，倒是对那个至今没有姓名的神秘组织很是好奇，语气有种要人命的和蔼。 “我可以留你一命，告诉我那究竟是哪个组织。” 这方面上，特梅姆一向擅长反水，在礼貌地迟疑了1秒后毫不犹豫：“猫头鹰法庭。” 法尔科内了然地哦了一声，随即连说了几个好，之后就不说话了。 他的沉默让特梅姆有些疑惑。 余光落在滚到自己眼前的纸团，特梅姆开始迟疑起自己是不是遗漏掉什么了。 不景气归不景气，30%要是有点高，再怎么15%也能勉强接受吧。 扒来开被团的皱巴巴的纸，特梅姆仔细地通读了一遍，最终目光折回了自己随手写的金额上。 揉了揉眼睛，不确定，再看一遍。 如果按照哥谭市政厅的报告采取的、小数点后二位的格式来，30.00%的税率，这应该是十分公整的。 但是，好像，或许，可能，大概 她，忘写小数点...了？ 特梅姆倒吸一口冷气，这一刻仿佛看见了死去的...也不知道是死去的谁，但反正在朝着她狞笑。 啊西八她没想征3000%啊她就寻思30%怎么忘写小数点了！ 怪不得临行前伯纳德的眼神别有深意。 那是在看死人的眼神啊！ 抖着手再把纸团上，就当从没看见过那样。 趁着法尔科内好像在沉思，特梅姆尝试狗狗祟祟地爬走。 在一个抬头，与他对上视线后，她做作地讪笑，发出了肯定的声音：“猫，猫头鹰法庭真不是东西啊！” ... “隔壁牢房的兄弟，你为什么坐牢？” “我反对市长通过的禁枪议案。” “哦，那隔壁房的另一个兄弟呢，你又为什么坐牢？” “我支持市长通过的禁枪议案。” “啧...那那个新来的，嘿，说你呢，你呢？” “我就是市长。” 原本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因为这句话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从后脑勺的疼痛中醒来，特梅姆从地上坐起身子，看着周遭这个特色的铁窗铁链铁栅栏，一时无言。 她怅然地叹了口气。 说出来隔壁的几个哥们可能不信，她真是市长。 还没跟法尔科内老大一起骂他们共同的敌人几句，她就被一个闷棍敲晕装麻袋，扭送进了阿卡姆疯人院。 这就是法尔科内老大说的留她一命吗。 感恩...不是，怎么她都被一棒子打晕了，麦克尔那家伙还没回来！ 特梅姆盘腿坐在冰冷的地上，这一刻，心要比地还冷。 那小子该不会吃完饭就回去，把她忘在一边了吧。 所以她的好秘书伯纳德会知道她被扔进这里了，带人来赎她吗？ 复盘了一下和伯纳德相处的记忆，现在她终于能从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上，读到了一丝和法尔科内相差不差的冷漠。 那迪克他... 算了，一个刚成年的小屁孩儿能有什么能耐，别再把他自己搭进去。 今天可真是苦难日啊。 正叹着气呢，裤兜里的东西突然硌了她一下。 特梅姆有些诧异地摸了摸，把手机掏了出来，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没被没收。 这就有希望了。 电话嘟嘟了几下，很快就咔哒一声被接通。 特梅姆深吸一口气，大声地质问电话那头的人：“我真是给你脸了！麦克尔，你就不觉得你把什么给忘了吗，我差一点就死了，你个保安队二队长连顶头上司都保不住吗，你——” “等等等等不要挂，麦克尔大人，求求您了，我给你50块零花钱好不好！” “喂，喂，麦克尔，你还在线吗，说句话啊，”又是死一般的沉默，特梅姆咬牙切齿地攥紧了手机，“西八狗东西你迟早遭报应...迈尔斯阁下，迈尔斯同志——” 他挂了。 将手机默默放在地面上。 特梅姆缩回了铁床的角落，双手抱着腿，只觉得人生一片灰暗。 她想静一静，就几分钟就好。 “隔壁的兄弟，”特梅姆失去了生机，觉得还不如把希望寄托在狱友身上，“你知道这里怎么越狱吗，要是越不出去，这儿伙食怎么样，一日三餐都按时送吗？” 已经，不想再当市长了。 虽然中间隔着一堵墙，但通过声音传来的方向，她的狱友好像也和她一样，抱着膝盖缩在铁床的角落。 “有越狱的方法，但是我最近都不想出去了，”是说自己因为反对禁枪而被抓进来的男人，他的声音比特梅姆的还了无生气，“这座城市需要被灌肠，外面都是大粪，我不想出去...” “你说的对，外面的世界实在太黑暗了，我也有同感...” “其实说真的，阿卡姆的伙食还不错，在外面久了就怀念这口，每天还有助眠牛奶，但我建议你不要喝，里面放了安眠药。” “谢谢你，那以后我们就是隔壁寝的狱友了，”特梅姆双眼无神地看着地上爬过去的蚂蚁，“谢谢你和我说这么多，你真是个好人。” “谢谢你，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 “不客气，我啊，突然发现我的安保公司可能要开不下去了，你说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不要放弃希望啊，虽然外面都是粪，但我们不都是从直肠里出生的孩子吗，只要活下去，总会遇到好事的。” “我觉得可能不是从直...算了，有你跟我说话，我感觉好多了。兄弟，出狱之后，要不要跟我干，我觉得就连只是说过几句话的你，都比我之前的员工会办事...” “还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说这种话，谢谢你...” 在这个轰隆雷声劈过，倾盆大雨直下的傍晚。 特梅姆心如死灰，已经有了放弃这群家伙，重新招募员工的想法了。 ...倾盆大雨？ 这个词语让特梅姆突然抬起头，无神的眼睛亮了几分，仿佛抓住了希望：“那个，兄弟，我有事先出去一趟，你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了之后来找你啊。” 连滚带爬地站起身，特梅姆挑了个雨水最多的地方，对着积水的窗口与地面真情呼唤。 “杰森，杰森——” “一把手杰森，天黑啦，下雨啦，快来救救我——” 怪异地开始蔓延的积水，给了特梅姆逃离的希望。 自牢房不远处，缓步挪动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特梅姆的眼泪快要在这一刻掉下来。 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回去后要给杰森100块钱的零花钱上，没听见隔着墙的困惑声音。 “杰森？”这个人名让隔壁的小丑小声嘟囔了一声，搞不太明白，“他不是失踪了吗...？” 9、信息公开 4 “伍列先生，媒体记者们已经在外面等很久了，记者会什么时候开始？” 迪克快步走进市长办公室，但还是只瞧见了伯纳德一个人。 伯纳德正坐在属于市长的办公椅上。 迪克进来时他刚好收笔，看着临时拟出来的稿子，上下顺了一遍：“就现在吧。” “不等市长了吗？” 伯纳德的视线浅浅落下，手里有关[市长不幸身亡，禁枪议案暂且搁置，静等新任市长选举]的发言稿写得就很明确。 过去了这么久，那家伙绝对是回不来了。 可能已经随着大雨的冲刷，流向大西洋了吧。 迪克还不知道自己上司写了什么，不免有些担心特梅姆那边的状况。 不过他对特梅姆有种莫名的信任，觉得既然她能那么自信且不在乎地出去，那就肯定是有可行的计划和底气。 就像布鲁斯一样，没有把握绝的事情对不会去做，既然做了，就一定会成功。 市长肯定也是这样的人。 没错了！ 这份内心的崇敬，在一个转身，和匆匆赶回的特梅姆对视中，得到了肯定。 迪克钦佩地惊呼：“特梅姆市长！” 伯纳德诧异地惊呼：“草..特梅姆市长？” 两个人，两种不同的语气，两个不同的态度。 “您这一趟去得有点久了，市长，”背地里啧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命就这么大，伯纳德有些遗憾地收起了发言稿，“媒体那边还在等您，麻烦您去做个声明吧。” 草？他刚刚是不是脱口而出了一个类似于草的发音？ 什么草，草什么？ 在杰森的帮助下，特梅姆成功地从阿卡姆疯人院那个地方逃离。 也多亏了外面地上积水不浅，有了杰森的神奇转移力量，很快就赶回市政厅了。 说真的，她一直以来都把伯纳德当成个任劳任怨、帮忙分担工作的好人来看。 但现在再一次看到伯纳德，不免就想起她在疯人院上缅怀人生时，有关冷漠无情市长秘书的那段。 特梅姆的思维开始发散，不禁开始思考起来。 仔细回忆一下，他们之间的相处，好像格外的...公事公办，不，比公事公办还要公事公办。 连加上好友也是她主动的，还被拒绝了一次。 一起讲笑话的时候不是挺和谐的吗，他一口一个市长不是喊得挺尊敬的吗！ 不过想到他们这才认识第二天... 所以这人实际上是个内向又慢热、把生活和工作分开很清楚的类型？ 行，这一点能够说服她了。 那为什么这家伙在看到3000的错数后不提醒她，反而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用看着死人的眼神目送她离开，没有任何的阻拦！ 诶等等 特梅姆警觉地眯起了眼睛。 难不成，伯纳德这人也和迪克一样，都以为她就是市长竞选时的那个人设，所以把她的失手当成了[啊，市长好有魄力！]这样的敬佩吗？ 所以才压根就没有怀疑吗？ 要是这么一想的话，心情就好受多了。 特梅姆尚且不知道伯纳德收起来的发言稿写了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眼里的评价，是个连金鱼都比不上的草履虫。 但伯纳德迅速地跳过了刚刚的口误，催促了起来：“有关记者会的事情，还要麻烦您去一趟。” 勉强在心里说服了自己，特梅姆决定暂且继续把伯纳德当成好人看待。 但这个记者会啊，这个记者会... 如果是按照那个30%的税率来，一个记者会开完确实是有皆大欢喜的可能。 但那可是3000啊！ 在记者会上宣布出来，那和直接就在哥谭的黒帮头顶上拉屎、还拿他们老大的皮大衣擦屁股有什么区别！ 出去宣布肯定就是明摆着和黒帮作对，这种必死的结局她可不要。 明晃晃的引战，这是要被举报的啊！ 光是从法尔科内家族那儿回来的这一趟，特梅姆就已经深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习惯性地想要趋利避害。 如此想着，特梅姆试图把锅甩给伯纳德：“咳，我和法尔科内的交流出现了些问题，他老人家对这个税率不是很满意。” 伯纳德一副‘那当然了’的神色。 “为了市内警察与市政厅所有人员的安危，我觉得这个不行。” “您要是不去的话，这件事情就没法解决，”想到那群等待了很久的记者们，伯纳德又补充，“而且光是外面的媒体们，就会先一步把您当成敌人。” “我就算去了也显得不够专业，大家都知道我这人没什么文化。要不你去吧，伯纳德，你可是优秀的名校毕业生，出彩的公务员一把手啊。” ——当快要坠下悬崖的时候，她会迅速抓住岸上幸存同伴的脚踝，寻求帮助。 伯纳德面不改色，说出来的话确实无情：“您放心的去吧，正因为我的出彩和优秀，再加上您的牺牲，哥谭才会越变越好。” ——放开他，不然他们都会栽进深渊，这可是彰显友情、善良、奉献等诸多美好品质的好时候，否则这篇文就彻底失去它正面的立意了，会被举报的，真的会被举报的。 “不不不，我死了我也享受不到！我会好好干的！还是你去吧！” ——不会放手的，这辈子都不会放手的，我们可是同伴啊！ 你闭嘴！她死也要拉一个下水！ 对哥谭市政厅独特的企业文化还是不够了解，迪克在他们俩旁边眨眨眼睛，听着他们互相的推脱，默默地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既然大家那么为难的话，那我去吧。”迪克低头整理了一下西装，确认了一下工作内容，“只需要公布一下加税安排就可以了，对吧。” 先把媒体那边的事情处理好，才能专心去做接下来的工作。 因为这个议案搞得很麻烦，所以今晚大家都要加班，能越快地处理一件就越好。 对自己实习还算上心和敬业，迪克都已经准备迈步出去了，下一秒肩膀就被两只手分别按住，被迫止住了脚步。 他困惑地扭头望去。 特梅姆眼里是十分明确的忧虑与阻拦，语气头一次这么沉痛，且真诚：“...别去，会死的。” 您在说什么。 伯纳德看起来要比特梅姆靠谱得多，同样不赞同，并摇了摇头：“去做你别的工作，你没和媒体打过交道...会死的。” 您又再说什么。 不就是跟媒体通知一下市政的安排吗，为什么都一副这是要去和罪犯拼命的态度。 如果这种事情会死，那他平时和蝙蝠侠的夜间活动又算什么！ 迪克·格雷森，aka蝙蝠侠的好助手，哥谭市的红马甲绿短裤侠，别名罗宾，目前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正在哥谭市政厅进行潜入调查。 一个通知而已，他无所畏惧。 但为了不让可怜的迪克被牵连，特梅姆深吸一口气，仿佛做了极大的心理建设：“我去吧，就我去我去就是了我去可以了吧。” 没人比她更懂如何应对媒体。 特梅姆视死如归地踏上了征程，身后隐约还传来了伯纳德提醒她[回想五原则]的嘱托。 五原则第一，不要思考。 凭借本能行事，遵循混沌的大脑想法。 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么？是黒帮吗，是权贵吗，是总统吗，不，都不是！ 最可怕的群体，他们的名字叫做媒体。 他们可比流氓黒帮没有下限多了。 秉持着‘多讨好一群人，就多少一群敌人’的理念，特梅姆的脸逐渐变得坚毅，谁看了都要称赞一声‘正直到好似美队在世’。 在刺眼的闪光灯与快门声中，特梅姆义正严词的说出了对枪加税3000%的消息，并拍着胸脯，义愤填膺地做出了保证—— “不止如此，今后的相关交易中，交易双方也会被严格进行看管追查，市政厅将对制造商与销售商提出要求，并加大相关的禁枪宣传力度！” 具体一下 就比如说 在最新的包装上写下[枪有害身体健康]的标语。 记者会结束，特梅姆回到了办公室，熟练地打开了电脑，开始p图。 一个探头，迪克好像看到了十分了不得的画面：“我们真的...真的要这么干吗？” 在包装上打下这行标语，究竟能起到什么样的意义啊！ 毕竟某个法尔科内就成天叼着雪茄，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吸烟有害健康。 “烟草公司也是这么做的，这一定有它背后的道理，”特梅姆的鼠标飞快挪动，极速出图，“总之先试一试。” 这真的能比吗。 深夜，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雷声大作。 一道格外响的雷让迪克扭过头，看向窗外：“奇怪，今天晚上雷这么这么大。” 特梅姆倒不觉得稀奇，埋头苦修图：“一定是有谁在扯谎，触怒了老天爷吧。” “现在大家不都在睡觉吗？” “不，我们还在加班。” 现在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世界本身就是由谎言组成的，任何公司在做的事情，本质上也都和骗子没有区别，哥谭市政厅也一样。 被强行要求今晚加班处理烂摊子，等待随时有可能吩咐的工作，处理意外。 才第二天上班，特梅姆就同情起今后要在这干好几年的迪克了：“理查德啊，这份工作太危险了，能换就尽快换吧。” 这里都是被粉饰出来的美好，细究下去是会出人命的啊。 已经不想继续搞什么信息公开了，她准备找个机会辞职。 迪克有些意外她的提醒。 不过他来市政厅实习，目的本就不单纯，倒也没想过久干。 想到他和布鲁斯的计划，用余光瞧了特梅姆几眼，迪克尝试组织语言，想试着跟她提出些委托帮助。 不过就在他即将开口之际，那边低头摸过手机的特梅姆惊呼了一声，迅速招手示意他过去吃瓜。 就在刚刚，社交媒体上出现了一个转发量激增的帖子，其中有无数人因此不断地艾特和私信她。 【法尔科内家族官方账号：现公布猎杀名单[图片]@布鲁斯·韦恩，既然有胆子惹我们，就别想善终。】 点开图片，里面是一众哥谭贵族家族的小孩儿，每一个都是家族费尽心血培养出来的继承人。 别管特梅姆的信息公开了，这边的黒帮先一步在推特上发声明，搞信息公开了啊。 但是一众名门贵族的小孩儿里，布鲁斯·韦恩鹤立鸡群。 特梅姆摸摸下巴：“为啥就他这么特别啊，韦恩家没有别人了吗？” 凑过来看的迪克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问的好。 主要是布鲁斯他确实没亲生小孩儿...所以领养的都不算的吗。 id：阳光小记者：那个，你艾特错了，我帮你一下，@superrichman布鲁斯//id：法尔科内家族官方账号：现公布猎杀名单[图片]@布鲁斯·韦恩，既然有胆子惹我们，就别想善终。 id：法尔科内家族官方账号：感恩（双手合十）//id：阳光小记者：那个，你艾特错了，我帮你一下，@superrichman布鲁斯//id：法尔科内家族官方账号：现公布猎杀名单[图片]@布鲁斯·韦恩，既然有胆子惹我们，就别想善终。 id：superrichman布鲁斯：？管我什么事？//id：法尔科内家族官方账号：感恩（双手合十）//id：阳光小记者：那个，你艾特错了，我帮你一下，@superrichman布鲁斯 id：世界上最好的钢铁侠：为什么还有你，你跟他们借裸贷了？//id：superrichman布鲁斯：？管我什么事？//id：法尔科内家族官方账号：感恩（双手合十）// id：哥谭市长特梅姆：笑得//id：世界上最好的钢铁侠：为什么还有你，你跟他们借裸贷了？//id：superrichman布鲁斯：？管我什么事？//id：法尔科内家族官方账号：感恩（双手合十）// id：法尔科内家族官方账号：别装傻，别的不能确定，但是猫头鹰法庭里指定有你一个吧！//id：哥谭市长特梅姆：笑得//id：世界上最好的钢铁侠：为什么还有你，你跟他们借裸贷了？//id：superrichman布鲁斯：？管我什么事？ 10、公共基础教育建设 1 “加税的议案已经开始推行了，但是据说黒帮那边不太配合，最多也只愿意付出5%的税金...” 怀里抱着那只小猫头鹰，特梅姆表面上强装镇定可靠，站在这个黑漆漆的屋子里，和这群面具人汇报情况。 她表示这一切都是法尔科内的不配合，都是他看不起这个猫头鹰法庭。 话里话外义愤填膺。 但对其他的事情那是闭口不谈。 就比如说，恢复了正常交易后，法尔科内那边大概是看见了紧急印刷出来的、那个格外让人迷惑的包装与标语。 本来就生气，这下更不爽了。 肯交的那一小笔钱，都能算得上是他们良心发现的配合。 而且为了‘讨好’他们，想到法尔科内的爱好，她还特意提醒，在交税之后发放了一盒烟做小奖品。 上面赫然写着吸烟有害健康。 双重叠加，最为致命。 不仅如此，为了鼓励这种积极交税的行为，给予法尔科内帮派应有的尊重，建立双方友好关系，她还安排媒体当场拍了照片。 为的就是一个帮忙宣传对方帮派形象。 就是法尔科内老大夹在两个哥谭警察中间，背后停着一辆警车，看着有点... 嗯，法尔科内和猫头鹰法庭结下的仇，和她没关系。 阴险着盼望他们打起来，最好打到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好让自己苟住的特梅姆，如是想着。 但猫头鹰法庭方面对此好像并不是很在意，他们的语气揶揄，话轻飘飘的。 [哦？他们竟然还肯交钱，这可真是难得。] [5%也不是个小数目了，做得倒还不错。] ？你们都不在乎的吗，那为什么还同意了3000那个荒谬的想法！ [只不过法尔科内那小子似乎并不是太满意啊，可真是条见人就咬的疯狗，哥谭市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整治，好让街道干净点。] [那就要看我们的新市长了，有这么一位手段了得的市长，肯定会将城市治理得很好。] 话聊着聊着又转到了她身上，特梅姆默默挺直了腰板。 “那是自然了，”熟练地自我肯定与阿谀奉承，特梅姆又想起那条闹得不小的推文，试探开口，“至于那份猎杀名单...” 上面各大家族的姓氏眼花缭乱，如果那些都是真的，那是不是也就说明 这群带着面具的神秘人，背后的真实身份就是哥谭市的古旧贵族？ 嘶，听着好像比法尔科内那边有排面多了。 先跟投一下看看再说。 [市内的警务归市政厅管，你们会做的很好，对吧。] 很好，这是一道送命题。 此时某种意义上，她正站在悬崖边上，离坠崖只差一步。 总之，这种时候，先拽住同伴的脚踝。 特梅姆沉默了几秒，这种时候不敢做正面回答：“我相信，伯纳德·伍列会给出配合的。” [那就最好。人老了，最看不得这些打打杀杀，有可能伤害到无辜孩子的事情。] [至于黒帮缴纳的税金，就由你拿去建设城市吧。] 原本只是一群带着白面具的男男女女说着话，他们扯了几句后，中间的鸡...猫头鹰头难得发话：[说起来，名单里，似乎有个年纪算不上孩子的人在。] 这人一看地位就和其他的不一样。 特梅姆集中了十二分的注意力，对这人的话十分重视。 [哥谭市的未来该寄托在孩子身上，那样一个...实在是过分腐朽了。] [哈哈，不如就随着我们这群老家伙入土吧，别去浪费资源了。] “那他是...？”特梅姆尝试辨认对方的真实含义。 [你看着办吧。]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事情要汇报吗。] 他们的加密对话让特梅姆一头雾水。 她站在原地稍作沉思，其实还有件事情想尝试一下。 就比如说揣在怀里的，已经写好了的辞职信。 市长这个行当太危险了，谁愿意当谁来当吧，她宁愿带着家里那群坑货开安保公司。 辞职的想法刚开了个头，众多带着面具的男男女女便不约而同地挪动视线、盯了过来。 也不说话，气氛一时变得开始有些压抑，而那面具后的眼睛显得格外空洞渗人。 ... “鹰酱，为什么你偏偏是鹰酱——” 伯纳德刚进市长办公室，就瞧见她捧着小猫头鹰，发表着一如既往奇怪的感慨。 “没在认真工作的市长，为什么你偏偏没有在认真工作。”他将这个句式活学活用，可还记得特梅姆临行前的计划，“难道您辞职成功了？” 这是不可能的。 搞出了一堆烂摊子、还面临着一堆新烂摊子的家伙，不仅没有资格辞职离开，甚至没有资格在猫头鹰法庭的死亡注视下抬起头。 越想越沉痛，特梅姆别开视线，说不出话。 她礼貌地接过伯纳德拿来的文件，礼貌地扫了一眼，有被上面的金额惊到：“这么多吗？” 哪怕黒帮只愿意多付5%的税，也给了市政厅一小笔不菲的收入。 怪不得要他们3000%就像要他们的命一样。 怪不得猫头鹰法庭对此一点也不在意。 这要是真按3000%交了，只需要三天，就能在填海造田在隔壁新建第二个哥谭啊。 暴利不过如此。 特梅姆啧啧称奇，还记得自己的社交账号快被私信爆了，大家都催促信息公开快点有个进展：“所以这个账务可不可以公开，让市民们乐呵乐呵？” 伯纳德对这个数字有不一样的想法：“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世界上除了做假票以外，还有一种活动，叫做假账。” “...所以哥谭市政的会计到底进去几个了。” 真是太黑心了。 “这笔钱的数量和预想存在一定的出入，”可不会将此归于黒帮的配合，伯纳德捕捉到了她刚刚的发言，“您说，猫头鹰法庭并不在意黒帮交多少税？” “还说这笔钱随便拿来建设城市。” 伯纳德若有所思。 这么一顺，他就彻底明白过来，终于搞清楚猫头鹰法庭到底在干什么了。 和蝙蝠侠的那份检举信脱不开关系。 ——那笔武器售卖的巨额赃款。 猫头鹰法庭联合州长秘密和恐布组织交易，出售非法武器卖了一大笔钱。 而此时总统又在准备大力推行[禁枪议案]，他和州长不和已久，关注这一州很久，就等待一个制裁州长和背后势力的机会，因此这笔钱比往常更加小心地在暗处保存流通。 猫头鹰法庭需要这笔钱，所以一直在寻找一个把它们洗好的机会。 新市长上任、意外通过的议案，高昂的税率，顺势给了他们一个合适的机会。 制裁黒帮根本就不是他的根本目的。 而且现在打过来的这很可能只是其中的一小笔，还有更多在等着他们。 特梅姆一时接收到了太多复杂的信息，有些迟疑：“不，不会吧，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哥谭的贵族不本来就很富吗，会不会是你理解太多了。” “有可能他们要这笔钱，和本地的另一个据说存在的势力对打？” 伯纳德摸摸下巴，其实他一直把这当成个传说听：“据说哥谭市的黒帮实际上是联系在一起的，法尔科内家族只是其中一个，他们的上面还有一个更神秘的组织统领在。” 新势力的出现让特梅姆陷入了沉默。 而猫头鹰法庭这样利用市政厅的举动，也让伯纳德稍稍有些不满。 不过目前倒是有一条很明确了。 现在整个市政厅都被拖下了水，如果猫头鹰法庭提钱的计划失败、或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处于整个市政厅正中央的他和市长，都会死得恨惨。 在他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他们必须得合作了。 但是... 伯纳德的目光在特梅姆的身上打转。 这人能用吗？ 别的不行，倒是命挺硬。 比他的硬多了，这真是让他为自己觉得可悲。 那边还在犹豫猫头鹰法庭的发言到底想表达什么，见状，伯纳德友情地给出了个解释：“这就和[说要就是不要，说不要就是要]，一个规律。” 特梅姆恍然大悟。 而现在，困扰了她有一会儿的问题也因此迎刃而解。 “所以，他们让我不要管布鲁斯·韦恩了，意思就是一定要保护好他，一根头发都不能掉，是吧。” “对，肯定是这个意思。”特梅姆喃喃自语，语气愈发确信，“韦恩家族是哥谭的大户，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他很可能是猫头鹰法庭里的重要成员。” 伯纳德对具体的猫头鹰法庭并不了解，所以他并没有否认。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有他的默认在，特梅姆更加肯定了，她点点头，准备拿起电话：“那这就安排哥谭警察局贴身保护布鲁斯·韦恩。” 这句话得到了伯纳德的否定。 “您确定要交给哥谭警察局吗，”伯纳德对本市的警务力量十分有数，“恕我直言，他们会提供除了实际帮助以外的一切帮助。” 哥谭警方力量从没成功地干成过大事，而且全是内奸。 把活交给他们，指不定会从他们的队伍里跑出来一个杀手，当场就把布鲁斯·韦恩给刀了。 他们交流彼此的意见，并共同排除了哥谭警察局。 想到这里，特梅姆不免放下了电话。 “说的好，”她给出肯定，若有所思，“韦恩家一定富得流油吧，正好我认识一家靠谱的安保公司。” 没想到薅羊毛的机会来得这么快。 不过她家那几个崽种，把事情搞砸的可能性有点大。 她得再雇点更可靠的力量，扩充一下队伍。 ... 按照自己临行前和狱友的嘱托，特梅姆按照约定，又来到了阿卡姆疯人院。 喊着有人探监，阿卡姆的狱警连推带踹地把小丑带了过来。 坐下，隔着探监的大玻璃，小丑抬起无神的眼皮，看了特梅姆一眼：“干什么。” “不是说好的一起去干安保公司吗，”特梅姆顶着一副搞诈骗的嘴脸，对他自信一笑，“最近遇到了个大活，能赚一大笔，就此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不成问题。” 小丑切了一声，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没兴趣，外面太脏了，我不想出去。” “那我们那天的约定算什么！” “算二字成语。” 这人怎么比她还文盲。 “我说，法尔科内的老大骂你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蝙蝠侠那个每天陪他玩过家家不干正事的幼儿园同学]，你就没点不满吗，这正是个报仇的好机会啊。” “切，没兴趣。” 见他实在坚持，特梅姆也没了办法，只好摇摇头，遗憾地收起了雇佣合同：“那就只能祝你好运了，之后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的贞洁啊。” 小丑的疑惑映入眼帘。 特梅姆一顿，随即啊了一声：“哦，你不还不知道呢吧，你旁边那个牢房不是空了吗，有个新的罪犯要来了。” “那个罪犯吧，是你的私生粉，”这个故事解释起来有点复杂，特梅姆摸摸下巴，“所以你知道第四爱吗？” “？” “你那个私生粉有点特殊啊，他是身体男性、性别女性、异性恋、但爱好是第四爱，以及拿手绝活是撬锁越狱。” “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吗，世人都是不停追逐爱情的跟踪狂，就算再冷漠特别的男人，他的o肠也是温暖的。” 看小丑就像看一个倒霉蛋，特梅姆的语气带上些许担忧，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一定要小心，不要被撅啊。” 说罢，她站起身，准备去阿卡姆的病友墙上找找其他的帮手。 但一直拒绝的小丑有了声音。 “等等，”他站了起来，并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签字笔，朝她挥手要合同，“什么活来着？你看人真准，我想报复法尔科内很久了。” 特梅姆笑得眯起眼睛，把合同重新掏出来，推了过去：“也不是什么难办的，就是你在跟法尔科内派过来的杀手厮杀的时候，顺手，就那么顺手一下——” “保护好布鲁斯·韦恩。” 11、公共教育基础建设 2 “特梅姆市长，请问您如何看待今日凌晨时的那条推文？对于法尔科内家族这种挑衅行为，市政厅将如何采取行动？” “正处于危险中的布鲁斯·韦恩与其他孩子们现在状况如何？警方能否保证他们的安全？” “您在昨日的网络投票中，表示会尽快采取相关行动、开展市民们最在意的议题，请问信息公开活动何时正式开始？” “我们至今不知道市政府究竟在做些什么，同时在法尔科内家族的声明发出后至今，市政厅如何应对还尚未有定论，这次案件依旧还是交由哥谭市警察局进行处理吗？” “特梅姆市长，请给我们一个官方回答。” “市长，近期出现了一些有关于您的传言，有人认为您是个伪善的诈骗师，您在竞选中提及的措施都是为了博取流量的幌子，请问您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禁枪议案是否真的在进行下去？3000%的税金是否真的在按照标准征收？后续又将如何进行调整和管控？我们需要市政厅对政务进行公开！” “特梅姆市长——” 前脚刚从阿卡姆疯人院回来，才走到市政厅门前几步，特梅姆就被蹲守的新闻媒体们团团围住。 这群家伙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 “请大家放心，哥谭市政厅会听取各位的意见与想法，哥谭会越变越好的。” “您还没有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 特梅姆几步走上台阶，转过身，面向无数的相机镜头、记者和市民们的眼睛，抬手示意他们稍稍安静：“我其实有千言万语想要和你们讲，但是我转念一下，类似于这样的话，在我之前已经有太多任市长说过了。” 其实她也确实是除了打太极以外，没什么能说的。 “各位，我坚信，说得好听，不如直接去做得好看。我将夜以继日地为我的承诺努力奋斗，而在结果呈现出来之前，我选择不去在乎那些否定的、污蔑的、不信任的声音。” 毕竟你们的否定、污蔑、不信任，其实压根都没做错。 看人真准。 新闻工作者的敏锐性还真蛮高的。 “征来的税会用于进行城市建设，而至于我是不是个骗子，”她稍作停顿，随后潇洒一笑，尽显开阔胸怀，“我不会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进行自证，就把这一切交给时间吧。”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大家自会有定夺。” 然后发现你们猜对了。 但现在能拖一天是一天。 听惯了哥谭市政厅往日官方发言，甚至已经做好了听否认的、长篇大论的准备。 媒体记者们有被这简短的发言意外到。 在他们这个行业里，有句俗话说的好，立刻进行否认的事情多半是真实的，而大大方方表露出来、对此完全不在乎的，往往最能说明真相。 但这句话也有记录在诈骗师的培训手册里，只不过实施起来反着来而已。 把应答说的天衣无缝，在一种快门声中，特梅姆大步踏进市政，背对着那群‘凶恶’的媒体顺了顺胸口，惊险地长舒了口气。 太毒了，这群新闻人实在太毒了。 闻到血腥味的鲨鱼都没他们会找。 那几个问题的提问，让她现在都感到背后一凉。 信息公开，她到底要公开什么，公开哥谭市政厅到底有多少会计做假账进去吗？ 她惆怅地坐下，而伯纳德已经等候多时了：“有关清洗的方案，市议会整理出了其中可行的几份，您来过目一下。” 压根就没心情深思伯纳德拿来的方案，特梅姆还惦记着自己网络投票带来的烂摊子，走起了神：“怎么洗，洗什么...” 伯纳德以为她在等一个总结。 “大致就是，更改银行信息，把钱转入塞浦路斯银行，换成各种外汇，更改信息，转入拉伊特拉什登银行，然后将钱以自然人身份，分成三分存入瑞士银行，就洗好了。” “？” 虽然听不太懂，但总感觉是个和做假账的会计一样，很危险的工作。 特梅姆欲言又止，可不想跟着进去：“那别的方案呢？” “光着一个确实洗不过来，那我觉得长期投资就不错。” 伯纳德啊了一声，信手拈来。 “在哥谭郊外租用2年土地，刨个坑，对外公布房价，每套公寓加个500万美元，对外宣称住宅面积有1600平，施工和材料花个10亿美元，筹集资金，冻结款项，宣布开发商破产，就能净赚13.6亿美元。” “可是...等等，我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特梅姆尝试思考，“可是那么大的楼，也看不见啊。” “没关系，让市民们少在那片地方走动，到时候哥谭日报会发。” “但总会有人发现不对劲吧！总得交代一下吧！” “就说是小丑给炸了。” “6。” 小丑这些年到底背了多少锅。 但听口气，这种事情估计是没少干。 自认为自己搞不明白金融领域那些深奥的事情，特梅姆把方案书合上，把事情都交给专门处理的伯纳德去做。 不过听他说这些也洗不过来，特梅姆摸了摸下巴，倒是有个好点子：“建大学怎么样？” “哥谭已经有一所[哥谭大学了]。” “但是哥谭大学在全美大学排行上没有地位，也没有知名度啊，你看看人家常青藤啊，麻省理工啊，哈佛啊。” 特梅姆为哥谭市的教育感到可惜，啧了一声：“哥谭大学屁都不算啊，难道我记错了，你从哥谭大学毕业吗，伯纳德？” 本科牛津，硕士剑桥，学历金光闪闪的市长秘书一时说不出话。 对此，伯纳德沉默片刻，觉得市长倒也不必这么看不起他的学历。 “你看，连你也看不起哥谭大学，”特梅姆一摊手，豪言壮志，“所以我们可以建个公立大学，哥谭应该有自己的哈佛。”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市长，请问您是哪所大学毕业？” 伯纳德很是好奇是哪所大学能教出这样的奇才。 在得到一个社区大学的答案后，他明白了一切：“...原来您没上过啊。” “？你说什么？” “没什么，您的这个提议，仔细思考过后，确实存在一定的发挥空间。” 伯纳德并未立刻否定，倒是头一次从她嘴里听到些勉强能行的提议。 毕竟光是学费就很大一笔钱了。 “我去安排市议会拟定相关文件，”他准备起身去继续工作，临走前给了特梅姆个答复，“对了，您要我找合适的地址，已经找好了。” 在出发去阿卡姆疯人院之前，特梅姆大致地拟定了一下安保计划。 她找到伯纳德，想让对方帮忙挑一个不扰民的、东西稍微齐全一点、方便立刻投入使用的...幼儿园。 其想法很简单粗暴。 为了准备应对法尔科内他们的猎杀计划，这边先把名单上的倒霉蛋们聚集在一起，省着分散的太开，照顾不过来。 对此伯纳德的感想是：“说真的，这难道不是方便了法尔科内一网打尽吗。” 特梅姆格外深意地摇摇头。 她可是为他们配备了顶级好用的安保，就比如说，哥谭警局业务能力太差了，所以这次换成了每次都把哥谭警局打得落花流水的阿卡姆人才。 以免这群人才力量还不够，她还特意叫来了自家的一个家里蹲。 这可不像麦克尔那混账东西那么自我，而且选择上也别有深意。 那么多小孩子聚在一起，那不得找个不会吓到他们、喜欢小孩子、亲和力高的员工？ 硬要说起来，还是小丑给了她灵感。 “潘尼怀斯的小孩子亲和力超高，而且他也超级喜欢小孩子，一定会顺利的。”说罢，特梅姆打了个响指，“区区一个法尔科内，绝对不在话下。” 甚至不止是给小孩子们配备了两个小丑，需要特别照顾的布鲁斯·韦恩也没被忽略。 她还给那个花花公子安排了合适的保镖。 她可真是太贴心了。 走进来的迪克好像听见了个熟悉的名字，有些意外：“您还认识潘尼沃斯先生？” 原来这位市长还认识阿尔弗雷德吗。 身为英国前军情五处的特工，同时也是布鲁斯和他们的老师，阿尔弗雷德确实是有一定的实力。 但是...让上了年纪的阿尔弗雷德来，是不是有点... “这算什么，我认识的人可不少，”压根不知道他们理解的有误，特梅姆随口回了一句，看向电脑屏幕上的时间，“这个点了，人应该聚集得差不多了。” 法尔科内帮派在推文里写了，今天下午15:00——17:00，对名单上的人物进行猎杀报复。 总时长将持续两个小时，时间一到，无论结果如何，都会就此收手。 对于为什么时间给的这么明确，初次接触互联网领域、和评论亲民对线的官方给出了解答 ——他们黒帮朝九晚五，下午五点之后下班，不加班，不调休。 12、公共教育基础建设 3 “韦恩先生，韦恩先生。” 布鲁斯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有些茫然地睁开了眼睛。 他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后脑勺还隐隐作痛，开始尝试回忆起之前的遭遇。 本来他是对那个猎杀名单感到离谱的。 而且这个推文一发，隔壁的托尼·史塔克就嘲笑了他一整天，在网上散布他借裸贷还不起的谣言。 荒谬。 布鲁斯其实对此不屑一顾，并没放在心上，压根就不怕法尔科内。 但是那群小孩确实有些无辜。 所以他打算以蝙蝠侠的身份去和法尔科内好好谈谈，因此在面对前来协助的哥谭警察局时，他给出了拒绝... 但那群警察竟然趁他不注意，在后面一个闷棍打了过来。 一下没成功，还补了两下。 很好，他开始怀疑那人是不是法尔科内的内应了。 “韦恩先生，你睡醒了？” 刚刚呼唤他的声音还在。 一抬头，是哥谭四大家族之一、埃利奥特家族那位10岁的小女儿正看着他，耐心地解释：“我们的电玩队伍还缺一个人，你看着好像很会操作的样子，要一起吗。” 好像解释了，但又好像没。 语气迟疑上扬地‘啊？’了一声，布鲁斯从地上站起身，观察起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 这里不止他一个，还有许多他能叫得上名、甚至在贵族宴会里见过很多次的小孩子。 他们一一和那份名单对应。 只有他，布鲁斯·韦恩自己，以一个成年人的身份，鹤立鸡群地站在一群小孩子之中，说不出来话。 这里是一处地处偏远的幼儿园。 这家小小的幼儿园里故意放了好多有意思的电动和玩具。 大概是家族里过得太严肃，他们不仅没有任何的不适和慌张，甚至玩得很开心，还邀请布鲁斯一起组队打游戏。 “我...不太会打电玩。” 凯恩家的小少爷瞥了布鲁斯一眼，疑惑道：“那你除了学习之外，平时玩什么？那不就没事干了吗？” 首先，他没有那么繁重的学业和工作 其次，他没事干的时候玩... 小孩子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回避掉一些超纲的问题，布鲁斯看着这群背景了得的孩子们，对现在的情况感到有些难办：“你们为什么会也在这里。” “是市长邀请我们来的，难道你不是吗？” 他是被哥谭本土警察一棍爆头、打晕后绑架到这里来的。 这种差别待遇让布鲁斯逐渐失去了笑容。 他的视线越过屋子里乱七八糟的电玩机器，落在了那扇关着的门上。 布鲁斯打算出去看看情况，最好能留出转换身份的机会，不忘低头和这群小孩儿解释：“你们先玩着，我去个厕所。” 但姓埃利奥特的女孩儿伸手拽住了他。 她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淡，但眼神却因为布鲁斯的行动而多了些不赞同，指正他的问题：“单独出去，要和老师打报告。” 在幼儿园，就要遵守幼儿园的规则。 已经有30多年没上过幼儿园的布鲁斯嘴角抽了抽。 一身幼师打扮、戴着白帽子的女老师正巧推门走了进来，看着那边一大一小站着的两个人，温柔地询问：“怎么了，小朋友们？” 布鲁斯不好意思地表示自己要去个厕所。 并且得到了一个‘好的，我陪你’的回答。 他笑笑，跟着对方走了出去，路上旁敲侧击地打探起他们被聚集在这里的原因。 陌生的女老师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皮肤格外白皙。 而且就好像真的在对待小孩子一样对待布鲁斯，说起话来轻声细语。 她的两鬓垂下了缕淡金色的发丝，发丝的尾端似乎染着一层薄粉，正随着迈步的动作微晃，引得人心痒痒。 在得到了[保护他们]的回答后，布鲁斯啊了一声，已经熟练地挂上了花花公子那张嘴脸。 正事问完了，该到搭讪的环节了。 “该怎么称呼你？说起来，等到事情结束，不如我们去...” 闻言，女老师侧过了头，这下让布鲁斯彻底地看清楚了她的脸。 然后他的声音起了个头，戛然而止。 布鲁斯装作一副被对方的模样意外到说不出话的模样。 但也确实因为对方的模样被意外到说不出来话。 谁来解释一下 为什么小丑女会出现在这里？ “哈莉·奎因，你想怎么喊都行，”哈莉朝这位哥谭市有名的富豪眨了个眼，对自己的新兼职很是热爱，“所以事情结束之后，你想和我去哪里，小饼干~” 哈莉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和小丑类似，她也在阿卡姆遇到了来探监的特梅姆。 特梅姆是在阿卡姆病友墙上挖掘到的这个人才。 她表示这次的兼职不仅可以出去玩、获得自由，同时还是一个和优质高富帅发展关系的好机会。 男人，尤其是布鲁斯·韦恩那样的霸道总裁，一般都没法拒绝这种特别的、危险的、迷人的女人。 小丑正在为没钱买武器而烦恼，你去偷布鲁斯韦恩的钱养小丑，这多感人啊，而且话说你知道第四爱吗？ 哈莉和特梅姆一拍即合，当场就把活接了。 但在布鲁斯这边，这话没法接了。 ...不如我们去阿卡姆叙叙旧？ 他脑子里可还有之前小丑女在街上怒骂蝙蝠侠的回忆。 和现在的轻声细语可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摸摸鼻子掩盖住眼底的警惕，布鲁斯在男厕外停步，一个扭头，看着还要一同跟进去的哈莉欲言又止。 讲真的，这不合适吧。 “快到15点了，这段时间太危险，我得贴身跟着你才行。”哈莉四处瞧了瞧，从墙角那儿捡起一个棒球棍，紧跟着安慰可能害怕的韦恩总裁，“有我在，会很安全的。” 不，他现在觉得这里一点都不安全。 布鲁斯还想再推脱一下，目光忧虑：“那屋里的那群孩子呢，你不需要去保护他们吗？” “他们那边有潘尼怀斯在，我只是你的私人保镖，小饼干，”哈莉哇了一声，真情地感慨，“你原来还这么担心小孩子们，你可真是个善良的人。” 帅气多金，时刻带着一种忧郁的高贵气质，还这么善良，照顾小孩子。 谁不爱呢。 说真的，一直以来和小丑那没有结果的追逐战，有点让哈莉感到疲惫了。 尤其是在跟特梅姆聊过后，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看什么都没有兴趣，连原本疯狂心动的小丑都让她觉得索然无味。 可能真的如同对方所说，她需要找点其他的事情干，重拾一下动力。 比如说去做韦恩总裁的安保，换个口味，换个心情之类的。 目视站在小便池前的布鲁斯的背影，哈莉对这个需要被保护的当事人还算有好感。 见他无声地站着有了一阵子，哈莉探了探身子，偏着头体贴又好奇地开口询问：“你还好吗？” 布鲁斯没有回答。 尿... 尿不出来... 这搁谁谁能成功尿出来啊。 这种尴尬是无声的、有力的、一针见血的。 不过尴尬中也不忘观察情况，布鲁斯的视线默默挪到一边的窗外。 他眯起了眼睛，总感觉透过窗户，好像看到外面立着个眼熟无比的稻草人...？ 他还想再辨认一下。 身后隔壁厕所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三个潜伏起来的杀手快步冲了出来，发动了袭击。 已经有所察觉，布鲁斯刚要走位躲开，但没等他有动作，一个棒球棒已经瞬间飞了过去，将离他最近的那个杀手一棍砸倒。 哈莉两手持枪，干净利落地将另外两个击毙。 她走过去，将枪口对准地上那个还想挣扎着起身的杀手，啪的一声：“离我的当事人远一点，不入流的家伙。” 话音刚落，哈莉倒吸一口冷气，有些懊恼地跺了跺脚。 糟糕，刚刚说话忘记夹了。 布鲁斯·韦恩可还在呢。 她扭过头，想朝着布鲁斯安慰一笑，顺便掩饰一下自己刚刚暴露的声线。 但某个韦恩总裁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声音的问题。 而且说起来，他是不是比刚刚还要弯腰、矮了一截？ 布鲁斯的表情有一瞬的凝固，放在腰边的手，因为疼痛而不自然地抖了抖。 ...刚刚拉裤链拉得太突然，卡到那里了。 几近痛到哑声。 尚且不知道这种只有男人才懂的痛，见他好像提好裤子了，哈莉一把抓住了布鲁斯的手，拽着他朝之前的房间跑去。 “这里太危险了，”廊道上冒出了许多黒帮的杀手，哈莉躲避着攻击的同时，还不忘照顾布鲁斯的情绪，“你先憋住，回去我给你找个瓶子。” 谢谢你，好心人。 那里的痛楚终于渐渐缓和，布鲁斯抬起头，有些意味不明地看向挡在自己身前的哈莉。 他记得这个经常和小丑混在一起的家伙，平时出警的时候倒也没少遇见，而且每次遇到都会挨顿臭骂。 偶尔也会因为阴差阳错地帮了忙而得到些欢呼。 一个很可爱但也很可恨的小姑娘，被小丑害得不轻，但没到罪不可恕。 所以他一般都对她手下留情。 他现在不想暴露自己就是蝙蝠侠的身份。 但是，这种仇家在为了自己拼命的感觉，说真的。 有点奇怪。 哈莉戴着的帽子在打斗中被晃落，露出了那头末端染上了粉蓝色的金发。 这下终于和印象里那个差不多了。 在认清楚是谁之后，那故意夹着声线、努力装作温柔的模样实在有点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不过一边和这群敌人打斗，一边还得分心关注关键人物布鲁斯。 在还带着拖油瓶的情况下，饶是哈莉也不免有些棘手。 眼瞧着哈莉险些躲不开左右夹击的杀手，布鲁斯一个用力，借着还被拽住的手，把她往后方猛地一拉，让他们扑了空。 因为这股向后拉的力量，两人不免向后踉跄着退了几步。 “不好意思，这要怪我，”躲在她身后的布鲁斯叹了口气，“我不该上厕所。” 身体一轻，紧接着被拽着又转了个方向，哈莉配合十分迅速地举枪，射中了原本在视觉死角的杀手。 这两个避开了危险的小插曲，隐约合拍的配合，突然贴近的距离... 哈莉不免眼前一亮，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她眨眨眼睛，好像在这一刹那找到了些新的动力。 总之先谢谢你，特梅姆市长！ 在今后的日子里，她会好好给这家安保公司干活的！ 13、杀手本能 1 哈莉和布鲁斯很快就跑回到了原先的屋子门前。 后方还有不少追击而来的杀手。 护在了布鲁斯的身前，哈莉弯腰从大腿上拿出来藏好的小炸弹，朝着他们不怀好意地一笑。 布鲁斯以为她会在扔出炸弹之后，和自己一并躲进安全屋里。 据哈莉不久前所说，屋子里加了额外的防护，加之又有潘尼怀斯在，危险是进不去的。 他虽然不知道这句话背后到底是什么底气，但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和麻烦，他勉强选择暂且相信。 毕竟屋子里被聚集在一起的那群小孩子，他们真的算是整个哥谭市的未来了。 再怎么也不能拿哥谭各大家族的未来开玩笑吧。 将门开了个小缝，布鲁斯转身提醒，让哈莉跟着一起进来。 哈莉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每每和小丑经历类似的情况时，她总是被扔进危险堆里，被安排着拖延时间的存在。 她下意识地以为这位韦恩总裁也是同样的意思。 于是她朝布鲁斯那边靠近了几步，控制着这群杀手和门的距离，为他留出安全进屋的机会。 然后在瞧见布鲁斯朝自己伸出的那只手后一愣。 布鲁斯只瞧见哈莉在靠近几步后，她的表情很是奇怪地顿了几秒。 再然后便伸手一把将他推了进去，迅速关上了门。 她选择自己在外面处理剩下的杀手。 而这间屋子不知道是哪里做了改装，原本廊道外还有刺耳的打斗与爆炸声，等进了屋子、关上门，哪怕贴着门都听不见任何属于外界的声响。 只有电子游戏的bgm，以及这群小孩子们悠闲着聊天的声音。 知晓屋外状况，布鲁斯在这种情况下不免担心起了哈莉。 换做是平时，见到这家伙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他都会秉持着善良的原则出手帮个忙，就更别说现在对方还是因为自己陷入的麻烦了。 虽然说全程他都是被蒙在鼓里那个。 “哈莉——”声音传不出去，布鲁斯皱了皱眉，这时候也顾不上转身了，“阿福，帮个忙，配合我一下。” 还好这个时候还有阿尔弗雷德在。 他背着身子麻烦阿福盯紧这群‘哥谭的未来’，看住他们。 然后找准时机，一把打开了门，伸手把哈莉拽了进来。 突然被从危险中拉了回去，哈莉看着某个眼疾手快地关上门的当事人，好像能够确定刚刚布鲁斯朝自己伸手的含义了。 她对布鲁斯的印象不多。 除了他是个巨有钱的行走atm机以外，基本上就是广泛流传的‘小白脸、草包、废物’形象，但却没想到他竟然冒着危险救自己。 这是小丑那里享受不到的待遇，让哈莉有些感动：“你...” “咳，”他们之间的相处难得如此和谐，让布鲁斯谨记自己目前的人设，熟练开口解释，“总不能让这么漂亮的女孩儿在我的眼前出意外。” 在哥谭，有句俗话说得好。 大大方方的多半不是爱。 小心翼翼的反而更有些不可说的苗头。 目前还没有过这样的新奇体验，这种感觉有些微妙的不一样。 于是在‘像往常那样直抒胸臆’，还是‘继续按照原计划夹下去’，哈莉迟疑了片刻，最终选择了转移话题：“如果那群杀手进了屋，会伤害到小孩子们。” “啊，不是要埋怨你的意思！” “我知道，”布鲁斯有些意外她竟然会这么在乎小孩子们，觉得这姑娘还有被劝说的希望，不免态度更耐心了些，“我让阿福帮忙配合了。” 哈莉疑惑地侧了侧头：“阿福是谁？” “我的管家，等等，难道不是你们特意把我的管家叫过来了吗？” 解释着解释着，布鲁斯从哈莉的茫然中抓到了些许盲点。 倒是很快，哈莉看向了他的身后，喊了一声潘尼怀斯辛苦你了。 “...潘尼沃斯？” 他的文盲让哈莉噗呲一下笑出声：“你读错字了。” 不，他没有。 就在布鲁斯准备转身看过去之际，一只惨白的手忽地搭住了他的肩膀。 目光落在这明显很不妙的颜色上，布鲁斯沉默了许久。 沉闷的白灰色小丑服装，嗜血的猩红眼妆。 比他死了三天还白的皮肤。 黄色的瞳孔浑浊，浑身覆盖着厚重的油彩，在看到布鲁斯之后，名为潘尼怀斯的高大小丑似乎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舔了舔嘴唇。 布鲁斯觉得他现在需要独自消化一下。 说真的 你谁啊。 屋子里已经不知不觉飘满了鼓囊囊的红气球，被纳入了潘尼怀斯的守护范围。 在闻到这么多小孩子的香味后，它不免咽了咽口水，实在是忍不住想要饱餐一顿的冲动，可却有特梅姆临行前的嘱托在，没法轻举妄动。 但实在是太香了。 趁着哈莉和布鲁斯都出了门，只剩下自己，它贪婪中还是稍作尝试... 只是这群聚集在一起的小孩子们指定有点问题。 以恐惧为食的潘尼怀斯诧异地发现，它竟然无法从他们身上读到任何恐惧相关的回忆。 这群孩子视自己为无物，甚至还在瞧见他探头探脑想靠近时，面无表情地骂了一句‘秃子，离我屏幕远一点，差一点就输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和特梅姆那家伙一样的人存在。 晦气。 潘尼怀斯转着瞳孔看向布鲁斯，倒是从他身上看到了些可能。 但是太老了，不喜欢。 秉持着蝙蝠侠和我布鲁斯·韦恩有什么关系，布鲁斯总裁和这个危险小丑保持了一定距离，十分自然地躲在了哈莉的身后。 大概是眼神在布鲁斯身上停留的时间有点长，见状，哈莉拿棒球棍示威地挥了挥，将布鲁斯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里。 觉得这一切实在没劲，潘尼怀斯的身影默默地消失不见。 气球挡着的屋子里很安谧，传不进来外界的声音。 哈莉本来还有想和布鲁斯搭话的意思，还没等开口，就被缺队友的一众小孩儿抓住，拉着进入了电子战队陪玩。 布鲁斯走到窗边，掀开窗帘，打算观察一下现在外界的情况。 ...他好像看到了个很熟悉的人影。 讲真的，那个和稻草人并排站着的、抛着三个迷你笑气炸弹、看着心情不错、和法尔科内派来的人对打的绿头发，是谁啊？ 小丑有1...2个，算上哈莉奎茵有3个... 还有那个稻草人 起猛了，看见死敌在为自己拼命。 不确定，再看看。 布鲁斯一时无法理解地退后几步。 不过，目前看来，现在好像不需要他的样子。 他收回视线，决定伺机而动，而且觉得比起看那更魔幻的画面，还不如去看小丑女和哥谭市的未来们打成一片... 不行，还是好怪。 哈莉要比预想中还要有亲和力，很快就跟这帮贵族小孩儿混成了一片，直接就盘腿坐在地毯上，热热闹闹地一起打起了电动。 布鲁斯听她提起了自己的近期新打算。 “我受够阿卡姆和小丑了，所以就参加了新市长的[犯罪分子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安保公司计划]，现在感觉这个工作还蛮有意思的！” “哦？所以，你是准备要开始新生活了吗？” 得到了肯定，凯恩家的小少爷点点头，注意到了哈莉频频投向另一边的视线。 不过十多岁的小少爷按着手柄，面不改色地给出了客观评价：“布鲁斯·韦恩，他这个人太花了，是和小丑不一样的另一个极端，玩玩骗钱可以，别走心。” 被当面内涵，布鲁斯投去了无言的注视。 “如果你想挣钱，可以联系凯恩家，我偶尔出行时需要保镖。” 哈莉漂亮的操作打出了出色的伤害，让时刻面无表情的凯恩小少爷一顿，给了新提议：“或者如果你对贵族夫人感兴趣的话，也可以来找我。” “虽然我对爱情没有任何兴趣，但等我把那群老家伙干掉，继承家业后，到时候或许需要一个明面上的妻子。” 布鲁斯被呛得咳了好几声。 “凯恩家族跟军方牵扯过多，今后几年日子不会好过，尤其是又摊上了这个疯子，”埃利奥特家族的小小姐瞥了他一眼，“与其跟那个危险的家伙，还不如来找我。” “反正同性婚姻也是合法的。” 布鲁斯的咳嗽加重了些许。 他可没想到哈莉竟然会这么受欢迎。 同样受欢迎的还有那个新上任没几天，就搞出了不少事情的特梅姆市长。 “这个市长有点意思，我还蛮喜欢她的，希望她能好好干下去。” “但要是能再晚个几年上任就好了，现在她还得不得不和那群老东西打交道，啧，真麻烦。” “如今的哥谭古旧又停滞不前，资源在长辈手里过了一圈，轮到我们的手里时就已经不太行了。那群腐朽的老家伙，他们的那一套放在现在已经过时了，尽快成为历史的灰尘吧。” “希望市长不要像蝙蝠侠那样，找不准问题的根源，怀抱着什么天真的想法。” 布鲁斯试图融入他们的对话：“...蝙蝠侠怎么了？” “像韦恩先生这样，快乐天真地度过每一天，也是件好事。” “不过不是有说法，说亿万富翁大多有成为超级英雄的可能性吗，就像纽约的钢铁侠那样。” “哦？韦恩先生也会背着大家去做超级英雄吗？” “不过说是超级英雄，实际上压根什么都无法改变，不过是成年人的过家家罢了，等等，僵尸吃掉了我的脑子？为什么！” “但至少在其本人看来很帅气，没关系，哥谭是一座包容的城市。” “改变哥谭的根本，在于资本与教育，光靠那样的过家家，简直就是治标不治本...嗯？这关怎么过不去了。” “我们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接受了新时代的教育，因此看得更高，啊，刚刚忘记顶金币盒子了。” 你们到底都学到了什么。 你们是站在马o奥的肩膀上吗。 哥谭市的未来到底... 布鲁斯开始重新思考起了一个问题。 这些家族如此爽快地放人来，是真的有把握，还是说早就看这群后辈不顺眼了。 好问题。 被一群小孩子排挤开外，无法融入的布鲁斯显得有些孤独和可怜。 正垂眸沉思中，他的眼前突然被递来了一个游戏手柄。 哈莉跨过地上堆着的玩具，大大咧咧地坐了过来，见他瞧过来，带着灿烂的笑容，着朝他晃了晃手柄：“你不会打游戏吗？我教你。” 贵族小少爷小小姐们十分体贴，没来打扰。 他们继续起了之前的聊天。 “说起来，怎么你对市长的评价要比我预想的高，我听那群老家伙对她的评价可是很...直白。” “那群家伙受岁月的限制，老眼昏花，只能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但我可还年轻。” 目视电子屏幕中央的获胜标志，凯恩小少爷的余光扫向那边的哈莉·奎茵，一一落在满屋的红气球、窗外的小丑身上。 他眯起眼睛：“只要给她准备好刀，再唤起她的杀心，她还是有杀手本能的。” 杀手本能，就是权斗之时能抓住机会，随机应变，掌握主动，给竞争对手致命一击的能力。 能在任何一个部门坐稳一把手的，任何能在权斗中胜出的，都得有点杀手本能。 这可是个好东西。 14、杀手本能 2 幼儿园吉祥物稻草人在门口待机望风。 幼儿园院长小丑在大门和客人热情会晤。 毒气与笑气纷飞，小丑飞镖与弹药群星轰炸，尽显阿卡姆幼儿园特色。 因为这个神出鬼没、捉摸不透的疯子参与了进来，焦灼的局势渐渐呈现了一边倒，被派来的杀手火力被压制，实在想不明白。 “小丑，你掺和到黒帮的事情来做什么！你去找蝙蝠侠啊！” 面对这群法尔科内家杀手的质问，小丑义正严词地摇摇头，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他现在，可是幼儿园的院长。 守护孩子们的安全、保卫哥谭核平、为哥谭市的教育事业添砖添瓦，这是他应该做的。 孩子才是城市的未来，这个道理连他都明白。 反倒是这群黒帮，一点都不把这句话放在心上，竟然还来组团掐灭哥谭市的希望，真是让丑心寒。 这话一出，对面的杀手们顿时表情一绿，成功被恶心到了。 找到了有趣的事情做，小丑手里悠闲地抛着自己的笑气炸弹，心情十分愉悦。 实在太期待蝙蝠侠知道发生什么之后的表情了。 保护城市的英雄竟然是他们阿卡姆一众的罪犯，而真正声称正义的蝙蝠侠却被忽略、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失去音讯。 何等的讽刺。 而身后幼儿园里，正处在被保护状态中、被哈莉手把手教着打电动、两人意外友好相处、享受空闲的布鲁斯·韦恩不说话。 幼儿园门前轰隆作响，打得难舍难分。 它的不远处则停着一辆不怎么引人注意的车。 驾驶座上沉默的麦克尔，给了后座特梅姆近距离观望的底气。 此时，她正隔窗拿着望远镜观察情况，在这危险的情景里显得格外安逸。 光是自己看还不够，她更是抓住了机会，在旁边架起了手机，在社交平台上开了个直播间。 并且，开了打赏。 直播间标题就叫[哥谭市前线！小丑大战法尔科内，守护城市的真正黑暗骑士原来是他——] ip地址哥谭市，id账号哥谭市长，为这个直播提供了极大的真实性。 一群喊着标题党滚的网民冲了进来，首先被高糊的画质糊了一脸，随后震惊地发现，那个绿头发好像确实不像假的。 起猛了，看见小丑在保护哥谭。 再看会儿。 看着直播间不断刷屏的打赏，特梅姆啧啧称奇：“要不是知道小丑过来的原因，我差一点也要以为他从良上岸了。” 果然不管是疯子还是罪犯，再作恶的男人，也无法承受被撅的烦恼啊。 突然，她一顿，好像抓住了什么，重复了几遍：“嗯？从良？嘶，从良上岸？嗯...？” 摸摸下巴，特梅姆好像通过这句话有了灵感。 ... 小丑保护幼儿园的直播在网络上冲上了热搜第一，大家都觉得离奇。 评论区、媒体、以及紧急增版加印的报社对此各执己见。 网络评论区充斥着大量冲浪的网友。 小丑党、蝙蝠侠党、市长党...他们在互联网上狂欢玩梗，刷着最新的本土段子，实时制作[蝙蝠侠此时拿着手机一脸懵逼.jpg]，[蝙蝠侠在八百平的大床醒来，发现自己起猛了，看到死对头成为善良幼师,jpg]的表情包。 一部分嘲讽[这不过是狗咬狗]的发言，很快就被淹没在了表情包之下。 作为大众传媒中的巨头，属于哥谭市的埃利奥特家族，他们的官方转发配文，给出了一个棱模两可的回应：[请保护好我们的小公主。] 作证了小丑所保护的那群人身份的同时，收割了巨额的流量。 美国经济与美国公共文化联合发表专栏，对近期哥谭大动作、以及这满分营销进行分析，指出[哥谭市的经济在经历前所未有的复苏，其中将以韦恩集团的涨势最为突出]...该条推文得到了美国合众国际社的转发。 本地的哥谭日报对新市长的态度一向很友好，认为[自新市长上任之后，哥谭终于有了新气象！大刀阔斧的改革，会让哥谭再一次伟大！] 但哥谭鹰报的评价一向犀利见血，也是他们挖掘并怀疑新市长不过是个无用的骗子。 在最新刊发的报纸增版头条处，他们指出哥谭禁枪议案[风声大、雨点小]，自征税后再无新变动，推行的议案不过[胎死腹中]。 nra枪.支协会转发了电子版报道，艾特了总统，直白发问：[挺好的，那么告诉我，他们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结合哥谭近期搞得轰动的禁枪议案，一切尽在不言中。 经过各方报社与势力在互联网上的发酵，原本国内的狂欢迅速引发了世界的注意。 直到原苏联、现俄罗斯国际性通讯社转发了直播间链接，并顺手关注哥谭市长特梅姆，将故事拉到了一个不属于它的高度。 网络世界里，彻底乱套了。 而讨论的中央，哥谭依旧还是往日般的平静。 阴着天，空气发闷，似乎在憋雨。 街道上没什么人，路过的行人脚步匆匆，偶尔倒是会驻足，抬头瞧一眼高楼外屏上转播的小丑，然后在看清楚那张脸后呸一声，扭头离开。 更多的媒体和记者，则再一次聚集在了哥谭市政厅的门前。 从幼儿园那边开车回到市中心，特梅姆从后门溜了进来，和已经联系好的伯纳德碰了头。 在去开记者会前，她又跟伯纳德确认了一遍接下来的内容，得到了对方的肯定。 伯纳德有些意外她的灵光一现，难得对她高看一眼：“算得上是剑走偏锋，但不失为一个独特的想法。” 顺手将头发绑起来，特梅姆嘿嘿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说罢，她迈步走了出去，眨眼间就收获了一大片刺眼的闪光灯与快门声。 迪克通过网络直播看到了不得了的画面，不免迟疑布鲁斯该不会也在那个幼儿园里吧，不过有阿福在，应该—— 但是说真的，市长她究竟是怎么说服小丑的啊！ 想不明白。 迪克匆匆赶到时还是晚了一步，只瞧见了特梅姆的一个背影，便暂且站在了伯纳德的身边，和他一并观望。 站队哥谭鹰报、指认市长伪善的声浪，特梅姆也不是没看到。 职业危机自打上任以来，就没减弱过，甚至愈演愈烈了。 人生变得艰难。 还辞不掉啊西八。 好在刚刚的随口一句感慨给了她灵感，也算是个拿来糊弄的好借口。 这次的记者会由特梅姆授意，主动召开，加之直播的事情闹得格外轰动，已经差不多混了脸熟的一群记者也等候多时。 他们拥堵地挤在市政前，终于瞧见了从市政厅中缓缓走出的特梅姆，手里的相机就没有停下过。 市长的形象显得愈发地高大神秘，不可捉摸。 示意大家安全，特梅姆清了清嗓，简单地开了个场：“这次的记者会，主要是向媒体与市民们，宣布一下哥谭市政府近期的相关计划...” “我将主要说明一下大家目前最关注的三点，禁枪议案、信息公开、以及现在刷爆了社交媒体的小丑等阿卡姆病患。” “大家总喜欢向我询问许多问题，这一次，我想试着转换一下身份，转而向大家提出一个疑问——请问在枪发明出来之前，美利坚人知道自己是爱好和平的民族吗？” 一片哗然。 抛出一个重磅疑问镇场子，看着他们呆滞与沉思的模样，特梅姆在这个瞬间逐渐找到了感觉：“首先，有关禁枪议案，我们似乎都走入了一个误区。” “我们都习惯性地认为只要禁枪，进行手段强硬的管控，就能降低犯罪率，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这不是斩断犯罪的根本手段，除了枪以外，想犯罪的人还会用其他的武器犯罪！就拿小丑举例，即便他再搞不到枪了，难道他就不会去犯罪了吗？他会去做机关，去搞笑气，他的手段多得很！” “我们真正要做的，应该是在对其进行一定的管控的同时，加强投入道德文化教育，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并且对罪犯施行感化！” “今天，响应了犯罪分子改造计划，去保护无辜孩童们的小丑与稻草人等人，他们难道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他们是有救的，同理，我们的城市也是有救的！” 眼瞧着下面有人想反驳，特梅姆猛地一拍演讲台，语气沉痛，恨铁不成钢：“如果人自己都不能相信人会改变，那还要谁来相信呢？” “人会因为糟糕的经历变坏，同理，他们也会在受到正确的指引后变好。” “所以从现在开始，市政厅将加大公共教育的建设，建立幼儿园、小学与本土的公立大学，从教育上下功夫，以达成降低犯罪率的目的。如有感兴趣的企业，欢迎加入投资建设！” “同时，由于本城市独特的文化在先，普通民众也应该有权、有必要购买武器保护自己，因此3000%的税率有些过高了。我们之后会根据情况进行调整，对不同群众施行不同税率，具体安排，将会在后续建立交易网站，在网站上进行信息公布。” 15、杀手本能 3 [——为降低哥谭市的犯罪率，市政厅决定对以小丑为首的精神病患进行改造教育，提供合适的再就业岗位，通过劳动反馈社会。如各位所视，该项目已经初步取得了成效。] 哥谭的新政策刚一出口，瞬间就引发了众人的唏嘘和轰动。 其中以在一旁围观，听到不得了内容的迪克表情最为奇特，写满了迷惑。 接收到了大脑处理过载的话题，现在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谁？ 小丑？ 小丑从良了？上岸了？甚至教育已经初步取得成效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蝙蝠侠和罗宾怎么不知道—— 说起来最近身为罗宾的他一直忙着在市政加班，好像有一阵子没跟着布鲁斯夜里出警了。 前几天布鲁斯好像还说因为少了助手，去了个什么人才市场租借帮手，结果...结果怎么来着... 那天伯纳德搬来了3箱工作，他完全记不清布鲁斯说什么，急急忙忙地就给电话挂了。 罗宾上一次着急地现身，好像还是得知市长被暗杀那晚。 然后他就一直出入市政厅，加班多得都没有几次回韦恩庄园的机会。 说真的，迪克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在附近租个房子了。 韦恩庄园离得太远，光是这段车程，就够他写好几个报表文件了。 明明是来做调查的，却不知不觉中沦为了社畜的一员，不是说好的暑假实习吗，难道之后真的要干下去吗？但是伯纳德先生说入这行早点也挺好，但是也不能忘记同步去刷学历... 思考无果，思绪飞到这一点后，迪克有些为自己过早的事业感到怅然。 啊什么，不对，刚刚他在为什么感到震惊来着 小丑？小丑从良了？上岸了？ 是不是加班太多幻听了。 说起来，小丑又应该是谁来着，是什么形状来着，是该怎么个性格来着，说到底小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来着？ 要不扭头再做它八百个表格，冷静冷静再说。 加班加班加班加班工作工作工作工作工作... 那边的迪克遭受精神创伤，陷入了理不清的思绪深渊。 不止是他，还有更多的市民与记者因为这句话满脸问号，好像愈发无法参透这个宇宙难题，已经呆滞地反问自己这句话是什么含义了。 诶，说到底小丑，小丑是什么来着—— 精神攻击很有效，让特梅姆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这是一个很浅显、但又很现实的现象。 始终在做好事的人，一旦做了些与人设不符的坏事，就会被众人群起而攻之，怒骂其伪善，尽情宣泄自己的愤怒，进行道德绑架和指责。 但一直在做坏事的家伙，只是偶然做了一点点善行，就会被人们挑出来，大吹特吹，感慨对方的改变是多么地不易。 通过教育，小丑走在洗白上岸的路上。 绝对没有人能想到，故事要从一个狂热的第四爱私生粉说起。 这将是一个能够压过什么禁枪议案、火速席卷整个哥谭甚至是全美的大新闻。 虽然说小丑他自己都不知道就是了。 没关系，她会在之后立刻和小丑会面，发挥自己的专长，忽悠他加入这个计划。 轻轻嗓，见他们的目光已经随着思考开始涣散了，特梅姆又紧跟着抛出了下一个大雷：“这两点放在一起，已经说完了，那么就还剩下大家在网络投票活动里投出的第一名——” 信息公开。 “我们很欣慰大家有这样的觉悟，我们为哥谭市民们的大公无私深感钦佩。” 这话一出，听着的人们免不得心里咯噔了一声。 不对劲啊，他们要求市政厅政务公开，为什么会扯到市民们大公无私上。 “市政厅格外重视大家的请求，但由于这项议案涉及到的工作众多，一直到现在才终于有了雏形，我们决定立刻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市政厅将会建立市民信息档案资料库，其中将包括教育经历记录、交税记录、犯罪记录、工作记录、指纹、血检等等，涵盖各个方面。” “我们将逐步在全市范围内进行信息采集，并将登记要求规则推广全哥谭，方便对全体市民的日常活动进行记录，收纳进档案。” 这对于爱好自由的哥谭市民来说，简直就是个可怕的暴击。 在这座城市生活，谁还没有点见不得人的小副业和小爱好了。 见这群人的脸绿了，特梅姆顺势夸大其词，给他们带起高帽：“各位，你们实在是太让人敬佩了！这个政策，对于哥谭市来说，简直意义非凡！” “结合公民档案资料库，我们在将市内活动纳入眼底的同时，还能够对全市的罪犯进行实时监管，降低犯罪率指日可待！” “普通市民、外来务工人员、市政厅工作人员等等，所有人均可在数据库内查找到对应的档案，并进行公开。” 不止你们自己能查，别人也能查。 刺激吧。 末了，为了缓和大家的情绪，她还加重了剂量，讲了个笑话：“哈哈，有了这个档案在，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能破解蝙蝠侠的身份了，大家，你们不期待吗？” 不知道你们怎么想，但特梅姆自己是期待的。 这个灵感，源于收到蝙蝠侠举报信那天她的愤恨。 她巴不得立刻就把蝙蝠侠真人拽出来，让他别再背地里监视自己，继续带来什么不幸的麻烦。 冲击之下，人们忘记了该如何说话。 迪克也是。 看着那个正在为哥谭努力的市长背影，他张了张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这个决定挺好的，对于哥谭来说，确实会起到出乎意料的效果。 不亏是特梅姆市长！实在是太有魄力了！ 但是谁都要进行采集，并且信息谁都能看这也太不友好了。 马甲是该这么掉的吗？ 可是对这点进行否定，好像又要违背这个决定制定的本意，小丑他们...啊，小丑他们才不在乎，他们可能巴不得蝙蝠侠的身份被扒出来。 诶，说起来，小丑是谁来着 与他相同，很多民众和记者也对此表示否定，不希望自己的隐私被暴露出来。 甚至终于有人的脑子恢复了运转，发现了不对劲：“这不是我们想要的信息公开！” 特梅姆立刻伸出食指，回指了过去，给出了迅速的、坚定的、语气让人不由得信服的回应：“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们将建立市民信息档案资料库，其中包括...” 应对媒体的法则之一。 对于他们抛出的逼问，先给个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然后在他们再一次反问时，对问题本身进行否定。 然后再把自己那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重复一遍。 然后就可以走了。 不过临解散前，特梅姆还是多给了几句渺茫的希望，给他们画了个大饼。 “各位，市政厅也是在今日做出了尝试，进行了记者会，这难道不也是信息公开吗，我们都在改变和进步啊。” 具体更多政策将会在之后向各位发放调查问卷、进行民意调查，希望各位积极配合。 尤其是进行信息采集的时候。 和善热情地和失去了活力的媒体们道别，记者会到此结束，特梅姆美滋滋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为自己的灵机一动深感钦佩。 妙，太妙了啊。 这样一来，禁枪议案还有信息公开这两个烂摊子，都有了个解释的借口，能顺利点到为止了。 就连伯纳德都难得地夸赞，希望她做好准备：“光是这一个公民档案就够争论很久了，具体实施起来的话，可能将面临重重难关。” “没关系，为了哥谭市的未来，我在所不辞。”特梅姆语气坚定，无畏困难，“至于那个交易网站...？” 那条是伯纳德给加上的。 3000%的税率过高，市政厅这边急需要给黒帮那边一个解释。 具体的应对措施，早就在之前的紧急会议中商讨出结果了，只是差一个合适的契机。 于是借她记者会的台阶，成功做好了铺垫。 伯纳德让她放心：“我们已经连夜赶工开发出交易网站了，之后会在上面发放数额有限的折扣券，还有些其他的比如说团购优惠、大额折扣限时抢之类的。” 特梅姆摸摸下巴：“普通市民能抢到吗？” “当然了，”伯纳德一顿，“就是可能会卡，毕竟是紧急开发，而且我们的系统相较来说比较老旧，出些小bug也难免。” 这就交给他们专业的团队来了，特梅姆不再多问，还在为不知情的小丑感慨：“治标不治本，果然还是要施行教化啊。” 伯纳德附和：“这同样也将是一段漫长的征程。” 特梅姆紧跟补充：“即便如此，我们也在为素质教育而努力，曙光就在地平线的那头。” 不过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全都处理好，有关蝙蝠侠的那封检举信，它到现在还是一个不安定的炸弹。 看出了特梅姆的一些天分，伯纳德稍作沉思，愿意给她些帮助，旁敲侧击道：“我们难免会遇到一些，超出目前系统处理能力的问题。” 为了不让事情由于不匹配的处理能力而恶化，他们往往会将其转交给上级处理。 不过碍于事件的特殊性，以及上级平日工作繁忙、是否能看见是个概率事件。 但这也算是采取了行动。 “这真是太凑巧了，”特梅姆明白了过来，拿过了手机，熟练地打开了推特，“我正好有总统的联系方式。” 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必须要立刻私信给总统。 “碍于这本来就是匿名举报，建议您遵循蝙蝠侠的想法，换用个刚注册没多久、没什么信誉分的新号。” 两人相视一笑。 临走出办公室前，伯纳德对她有了些新看法：“您会成为一个十分优秀的市长，您有与生俱来的天赋，前路一片光明。” 特梅姆感觉自己好像有点了解这个职位了，又还有点模糊：“说到底，市长到底是干什么的？” “很简单，操纵阴谋，推诿扯皮，推卸责任，煽动乌合之众...” “这不就是诈骗师在做的事情吗？” “是的，没有太大的区别。” ... 特梅姆不知道该怎么和蝙蝠侠联系，还是路过的迪克给了本地人的帮助。 他说，只需要把想说的话写进信里，摆在办公室的桌子上。 等到了晚上蝙蝠侠上班，他自己就会来看的。 节能又减排。 于是，接收到了迪克的提醒，打了两个小时电动的蝙蝠侠终于可以来干正事了。 怀抱着对这位市长的各种提防和怀疑，他拆开了对方回复的信件。 信中写到，她对于本地神秘组织这种行为感到十分愤恨，但由于自己力量微薄、怕是无法与其抗衡并取得成效，现已经越级上报，交由总统史蒂夫·罗杰斯处理。 信的末尾，她还提到自己已经有了怀疑的人物，并且在和总统的交流中给出了自己的猜想。 在整个哥谭市，能有这样雄厚的财力、滔天的能力，肆无忌惮地进行非法交易，又因为这事情深陷争斗中央...对方是谁已经很明显了。 这—— 一定和韦恩集团脱不了关系。 他们将对韦恩集团，尤其是布鲁斯·韦恩本人展开调查和管控。 望蝙蝠侠周知。 共勉，让我们一起让哥谭再次伟大。 16、方案外包 1 \"我已经都知道了，韦恩先生，全部。\" “...我有点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何必再和我打谜语呢，韦恩先生，你人真风趣。” “不，我是真的没听懂，你到底在指什么？” “这说出不太好吧，毕竟是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 他的秘密确实是有不少，但你究竟指哪个？ 受邀前来市长办公室，商讨新大学投资建设的事情。 还没等布鲁斯做出什么试探，反倒是对面的特梅姆先开口了。 她的语气之自信，态度之熟稔，眼神之肯定。 都让布鲁斯琢磨不透。 他可没忘那个回信里都写了什么。 这人拿到了蝙蝠侠的举报信，竟然觉得非法向境外售卖武器的是韦恩集团，并且还跟总统这么说了。 所以她是认真的吗。 是认真地如此认为，还是在试探他？难道是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怀疑蝙蝠侠和布鲁斯之间的关系了吗？ 不行，还是看不明白。 他们的对话也读不明白。 怎么这个市长要比谜语人还谜语人。 面上挂着友善附和的笑，布鲁斯眼神微动，对至今没有什么进展的谈话感到棘手。 在早有内定人选的情况下，表现意外突出，当选哥谭市市长。 从手腕强硬地通过禁枪议案，打压黒帮，到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拿捏住了以小丑为首的部分阿卡姆病患，让其协助守卫城市。 再到意识到哥谭犯罪率高的真实原因，立刻毫不犹豫地推行教育改革与投资，同时又大刀阔斧地开展起了公民信息档案运动... 就连他秘密交予的举报信，也迅速地反应了过来，并将消息传递给了总统。 这看上去本应该是个十分正派的人物，就连迪克也对她赞不绝口。 但是，但是为什么 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萦绕在心头？ 不对劲，再捋一遍。 她是传说中猫头鹰法庭一派的吗？ 但是从那群小辈的语气来看，好像他们之前没有什么牵连。 难不成是总统派？ 但是为什么要在信中故意提起韦恩集团？她应该能意识到是猫头鹰法庭干的才对。 现在又在和他说什么谜语呢？难道是在试图他究竟是不是蝙蝠侠吗，是在想要一个回应、确定彼此之间是不是可以信任的同伴吗？ 不，布鲁斯，谨言慎行，再回顾一下最近的细节。 她的靠山是什么，她的手段又是什么，为什么能够让小丑变成那副模样... 从新闻中得知小丑从良，蝙蝠侠第一个不信。 他直接当场就飞去了小丑目前所在地，想要揭穿那家伙的阴谋。 但是失败了。 他到的时候，小丑虽然还是一脸的油彩，但却换了身很干净的工作服，正在给幼儿园收拾庭院，摆弄着花花草草。 小丑甚至还邀请他留下吃烤串，还拿出了冰镇啤酒，想借酒消愁，和过去糟糕的人生说再见。 面对蝙蝠侠不信任的目光，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端来了一盆水，要当面洗掉脸上的油漆，以证决心。 已经，和曾经那个幼稚的自己告别了。 从此之后，他要和蝙蝠侠做知心好友，一起为建设哥谭努力。 以及原本干的这行实在没有前景，蝙蝠侠你要不重新制定一下职业规划，也改造一下、跟着从良吧。 之后还说了什么，布鲁斯不记得了。 小丑那副嘴脸太恶心人，他直接扭头就飞走了。 这一定是小丑的什么阴谋，他是不会上当的。 还需要观望，不可掉以轻心。 这个市长也是一样。 难不成是市长和小丑合起伙来的阴谋？ 但是哥谭市最近的调查结果显示，经过近期的操作，市内的犯罪率确实是大幅地下降了，百分比发到网上去，已经是意外全美的程度。 这才是开始啊。 不对劲，不对劲... “我已经从理查德那边听说了，韦恩先生，”在对方的若有所思中，特梅姆终于推进了对话，双手交叉，抵住了下巴，“有关您...” “最近遭受暗杀的事情。” 尚且不知道对面的布鲁斯离掉马只差一步。 特梅姆摇摇头，感慨有钱人果然有他们自己的烦恼。 终于意识到市政厅的工作没什么能碰的，她在经历了上次的烂摊子之后，已经学聪明了。 就是摸鱼，就是什么也不管，直接让伯纳德他们来干。 但是难免无聊。 所以闲着没事，有机会她就抓着路过的迪克聊天，打发打发时间。 没想到迪克那孩子这么年轻就脱离家庭、自己出来打拼，原来是家里人过的太危险了，以防被牵连啊。 这可是个大客户，她的安保公司可得把握住。 而布鲁斯挑了挑眉，心中的猜忌还没有结束。 实际上，近期因为他对某个事件的调查，真正遭受暗杀危机的，是蝙蝠侠那个身份。 韦恩总裁就只是不小心被法尔科内误伤了这一次罢了。 迪克，他跟这人说了什么？ 而且为什么她会叫理查德那个名字，这个名字也不常用啊，他们俩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了吗？ 说起来，感觉最近和迪克交流的机会也变得越来越少了。 市政厅的工作就那么忙吗？ 以前不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总有些不经意的惆怅，涌上心头。 特梅姆还以为他在忧郁自己的人身安全，抬手潇洒地打了个响指，向他保证：“放心，韦恩先生，正是为了应对这件事情，我们市政府特意为您雇佣了一位贴身保镖。” “呃，其实我倒也——” 话说出了一半，布鲁斯这边还试图摆手回拒，下一秒就眼睁睁瞧见一只手从身后伸了过来，极其自然地挎住了他的胳膊。 他的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哈莉·奎因热情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在市长‘那就不多耽搁您时间了，韦恩总裁’的告别中，她一把将\''''柔弱不能自理\''''的韦恩总裁拽了起来。 并且很是好奇和兴奋地让他带路，准备跟着去韦恩集团以及韦恩庄园逛一逛。 毕竟那是她很长一段时间要生活的地方了。 布鲁斯踉跄了几步，从中听出了些不得了的话外音，猛地甩头看向特梅姆：“等等——” “你们之前有过接触，而且我听说相处得还不错。正好呢，哈莉她积极参与了改造计划，表现十分地出彩，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她现在没有地方去，所以这期间就麻烦您提供一下住宿了，不过正好还能保护你嘛。您刚刚也投资[犯罪分子积极改正相关援助项目]了，要肩负起给他们希望的责任哦。” 布鲁斯·韦恩，哥谭市的大慈善家。 只要是递过去的好项目，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投了。 她明明可以直接管韦恩集团要钱的，却还是给了一个保镖。 太善良了。 当然，投资归市政，雇佣费归个人。 特梅姆低下头，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文件，不给他机会：“感谢您对新大学建设的投资，您的生命安全对于我们来说至关重要，请多为自己、为哥谭着想。” 以及，保镖的雇佣费，她会和韦恩集团联系好，让他们按时打款的。 不过毕竟是贴身保镖，这笔雇佣费不菲。 没关系，韦恩集团富得流油，这点小钱不算什么。 光靠市长这点工资可养活不起她一大家子人，所以能逮住大客户薅一笔，就恶狠狠地薅十笔。 拜托，那可是哈莉·奎因诶。 哪个男人能拒绝哈莉·奎茵？ 更别提本身就是热爱美女、热爱处处留情的韦恩总裁了。 那么一个腿长腰细性格活泼可爱的美女保镖，别说其他人了，连她自己都想要。 要是能换成市长秘书，成天陪她一起刷手机打电动聊八卦就更好了。 没办法，她得鼓励新员工积极生活和工作，年轻人就是得为自己努力一把才行。 目前没有什么合适的发言权，布鲁斯在欲言又止中，被哈莉挽着胳膊，连推带拽地拖出了办公室。 刚从牢里出来接受人生改造、高挑明艳的大美女，以及明显处于弱势、无法对现状说不的柔弱慈善总裁。 这个搭配十分地特别。 但看到韦恩总裁的那一瞬间，就变得能够接受了。 布鲁斯踉跄的步伐，收到了许多市政厅路过工作人员异样的注视。 那大概就是[不亏是布鲁斯·韦恩，竟然玩得这么花，勇气已经可嘉到去勾搭小丑女的程度了]的眼神。 [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显眼包，哥谭市的韦恩总裁义无反顾地走在最前面的路上。] [这下连隔壁纽约的史塔克都得鼓掌说6,就是那个什么吧，世俗总要男人无惧无畏。] [说不定从此韦恩总裁就能从良了，毕竟他要是敢同时再和其他女人拍拖，小丑女第一时间就会把这群狗男女干掉。] [芜湖，何尝不是一种为民除害。] 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特梅姆竖起了个大拇指，表达自己晚来的祝福：“一定要幸福哦。” 拜托，那可是哈莉·奎因诶。 把手里拿来当工具的文件一扔，特梅姆靠在椅背上，满眼写着对布鲁斯的羡慕。 秘书就得是女秘书才好，哥谭市政厅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雇佣了个男的。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我进来的那一刹那，似乎从您的眼神中读到了一丝不满和嫌弃。” 刚有想到他的苗头，市长秘书伯纳德就在下一秒走了进来。 他来时，正好与那一男一女的奇怪组合擦肩而过，余光瞥见布鲁斯·韦恩的瞬间，不由得想起今天自己听到的小道消息。 准确地来说，伯纳德今天在自己的情报网里听说了两个小道消息。 其中一个与韦恩集团息息相关。 近期韦恩集团形势大涨，搭上了哥谭市这几波流量的顺风车。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引人注意了，据说上面确定了对韦恩企业展开的立项调查。 该调查计划由某一不可说的大人物直接下令进行，很可能会立刻强硬出手，对其相关资产进行冻结审查... 不过这个就算告诉了特梅姆市长，她估计也无法理解什么，那就没有多说的必要。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以他是来告知市长第二个小道消息的。 不过特梅姆明显没有要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瞧见他来，立刻就眼前一亮，正想要找他商量事情呢。 “你来得正好，我呢，有个好点子。” 这句话一出口，伯纳德本能地提起了心，带着警惕：“您又想干什么？” 上一个好点子是网络公投，上上个好点子是通过禁枪议案，这家伙嘴里的好点子和死神的镰刀一模一样。 还是敌我不分那种。 事情还没彻底消停下来呢，她怎么还不长记性。 “不是说鹰酱那边的钱太多了，洗不过来了吗，”特梅姆双手抱胸，一副胜券在握的自信模样，频频点头，自我肯定，“造楼已经不能满足需求了，所以我想了个新的好办法。” “建游乐园！” 既能提高哥谭这群阴暗逼的生活质量，提供娱乐服务，还能通过谎报游玩人数，挣一大笔观光费，多好啊。 伯纳德欲言又止。 “提到游乐园会想到什么，小丑！给孩子和大人们带来欢声笑语的又是什么，还是小丑！” 正值阿卡姆病患人格改造与再就业，小丑他们就缺少一个释放天性，与社会接轨的机会啊！ 那不得开个游乐园。 市民们经历了太多灰暗的生活，到时候肯定是都得来享受一把。 一个小丑指定忙活不过来，那不得再多雇一个？ 来个拿红气球的跳舞小丑，已经有过组合经验的潘尼怀斯就刚刚好。 小丑为游客们画游乐园纪念皮肤彩绘，小丑分发售卖红气球，小丑进行马戏团表演，小丑摇着机器做奶油口味爆米花... 哥谭的游乐园将走出世界！ 而且这不就给自家一个室友找到工作了。 她简直是个天才。 “您确——” 再一次打断伯纳德的发言，特梅姆握紧拳头，只觉得这好处多多：“不仅能提高大家的幸福指数，还能拉动哥谭市的对外经济增长。” “...对外？” 在哥谭听到这个词，那可不是个好词。 “如果要打造一个哥谭市的最大游乐园ip，除了基本的施工以外，吉祥物设计、周边产品的打板和产出，肯定是必不可少的吧。放心，这部分的业务，我已经联系好了对接的企业，外包出去了。” 谎报一下外包费用，不就能又洗一笔。 天才。 好在这个想法还没有过于离谱，伯纳德没有立刻拒绝，点点头：“韦恩集团吗，啊，您说对外，那该不会是史塔克集团或者是莱克斯集团吧？” “都不是，是叫什么...布拉金斯基集团。” “您先等等。” 他好像听见了一个明显不属于美国人的姓氏。 对外经济，原来对的不是城市的外，而是是国家的外吗！ 这种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哥谭市来了！ 特梅姆诶呀了一声，也觉得这一切都是命运的指引：“就是那个，之前小丑直播的时候，不是有俄罗斯的官方账号互粉了吗，机缘巧合之下，我们昨晚连麦直了个播。” 当然，一切都是为了宣传哥谭。 他们连麦的时候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时不时再跟看乐子的网友们互个动，话题一拐就拐到哥谭的建设上了。 特梅姆意识到像是禁枪议案这种建设，自己铁定是把握不来。 所以她就故意把话题往更轻松无害的方面引，于是建设游乐园这个想法就油然而生。 哥谭本地的人已经对小丑没有兴趣了，但世界各地的吃瓜群众那可还怀抱一颗好奇的心啊。 哥谭市，哥谭小丑，哥谭蝙蝠侠，那可都是现象级的神秘人物。 他们说要是真的建了相关的游乐园，就算借裸贷冒着人生重启的风险，也要过来体验。 要知道，连油管上千万播放量的荒野求生大师们听说后，都直接私信过来预定了！ 同时，连麦的俄罗斯小哥哥也十分地感兴趣。 而且可能是他们毫无语言障碍的一起用俄语交流，他十分地开心，还友情地递来了合作，表示他们那边可以外包帮做吉祥物和周边，从俄罗斯那边邮递过来的那种。 原话是 ——我们的轻工业嘎嘎好，放心吧！ 就是连麦时，西伯利亚那边喷麦喷得有点严重，让人有些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但是那个叫伊万·布拉金斯基的俄罗斯青年真的很可爱。 奶金色的头发，紫色的眼睛，脸软乎乎的，说话也软乎乎的，之前偶尔还会直播在雪原里和熊搏斗。 他说普通的游乐园没有挑战性，为了增加趣味性，他们俄罗斯的游乐园一般都会修建在悬崖上，为了省事，下面还建了火葬场。 那就建在悬崖上吧？ 那就建在悬崖上吧！ 得到了迅速的回应，他特别开心地表示会邮寄点俄罗斯特产过来，庆祝这场外包合作。 等到游乐园建好了也会来体验一下的。 并且在最后笑眯眯地感慨了一句 “美国人，真可爱。” 这，一定是夸奖。 17、方案外包 2 怎么会有人真的相信西伯利亚那边的轻工业啊。 伯纳德的表情一变再变，写满了委婉的劝诫。 但他的劝诫并不能得到回应，甚至说，讲到了兴奋的地方，某个市长压根就没有关注过他的脸色。 “市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哥谭市中心附近，可能已经没有能够建立一个大型游乐园的空地了，地皮这一块——” “放心，我研究过了。” 特梅姆甩出了一张哥谭地图，已经提前做过研究了。 她的手指顺着市中心向外，一路划到最郊外的位置上。 那里有一大片未被开发的空地，挨着一个巨大的悬崖，而且和阿卡姆疯人院离得也不远。 “就这儿，这个悬崖能利用起来，借助它天然的自然情况，造一个刺激的过山车。” “还有旁边这个阿卡姆疯人院，如果游乐园建的够大，还能借阿卡姆的光，把那一片改造成鬼屋，我看网友们都对这里特别感兴趣。” “这儿，倒是有个拿来开车运送病患的盘山公路，但建了个游乐园之后这条路肯定会挤，所以再多修几条，最好能建一条路过阿卡姆的公交车，这样病患们想去市中心也方便。” “哦对，也方便游客们去参观，到时候在阿卡姆大门前设置个售票处，这就能挣一笔观光费。” 建成之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世界各地的游客前来体验。 这一波哥谭特色走出世界，市内的经济与旅游业铁定会经历一个腾飞。 越说越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特梅姆啧啧称奇，找到了一些市长这个职位的乐趣。 除了顶头上司看着不像什么好人，工作环境偶尔危险了点，这还是有点乐趣的啊。 就像是在手机里下载了一个城市基建游戏，在屏幕上浅浅操作游戏，吧唧一声就能在指定位置造建筑。 就是说，好玩。 现在辞职是做不到了，那不碰那些危险的议案，她建个游乐园总可以吧？这总不至于还被各方威胁狗命吧？ 哥谭，应该有属于自己的超大型迪o尼。 “您——” “伯纳德，相信我，全世界都在期待这个项目，我们稳赚不赔的，”摇摇手指，把一切有可能反对的话打断，特梅姆站起了身，跟他告别，“你们研究着，我出去一趟。” 她准备全身心地扑在建游乐园上。 所以为了攒一攒相关经验，以便想出更加吸引人的项目，她决定立刻就去哥谭的其他娱乐场所学习一下。 “可是——” “嘘，有事短信联系，我去忙工作了，加油上班啊伯纳德！” “我不是这个意思，您——” 您误会了。 伯纳德数次的欲言又止与尝试开口，似乎也让特梅姆误会了什么，可能是以为他不赞成游乐园项目。 所以她加快了脚步，不靠谱的身影已经飞速地消失在了门外。 空荡荡的市长办公室，只有伯纳德一人看着桌子上的地图沉默了片刻。 比起让市长碰那些和禁枪议案不相上下的项目，对于这个不痛不痒的游乐园建设，他还是没什么太大的异议的。 能给她找点没有危害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对谁都好。 而且反正放她在市政厅待着，肯定也只会惹事，出去乱串也算少了个潜在危害。 但他实际上，是想来跟她说自己听说的另一个小道消息的。 迪克疑惑地在市长办公室外停步，探身问向伯纳德：“伍列先生，您找我？呃，不是说和市长一起商量些事情吗，怎么我看她刚刚离开了？” 伯纳德看向这个韦恩集团塞过来的实习生。 “我听你和市长说，布鲁斯·韦恩最近遭遇了接连不断的暗杀。” “差，差不多。是有什么线索吗？” “那倒没有，只是有个差不多的消息，”虽然不知道韦恩家那边由于什么，但伯纳德大概清楚这边的原因，意有所指，“有没有一种可能，经过了最近的事件...” 特梅姆市长也上了那个死亡暗杀名单了呢。 据说，有一神秘组织悬赏了2000万美金，派出杀手处理哥谭市长。 据说，已经有排名靠前的杀手当场接下，现在已经出动、抵达哥谭了。 迪克惊呼出声：“那我们得为市长配备保镖啊！” 伯纳德侧了侧身子，给迪克看身后这空无一人的办公室，觉得可能是来不及了。 与迪克的慌张不同，伯纳德显得意外地平静。 首先，市长没了，还可以无限刷新。 其次，他隐约有这种预感很久了。 市长的命，大概是很硬。 应该用不着他们操心。 ... “老大！我们最近真的是太幸运了吧！” “是啊企鹅老大，简直就是幸运之神的眷顾啊，这也太顺了！” “不仅躲过了法尔科内家族的血拼，甚至还因为前不久他们跟小丑那个疯子对打，势力大伤，吞并了不少他们的产业，现在老大你已经彻底稳住地位了！” “照这个趋势下去，成为黒帮第一、登顶哥谭不是问题啊老大！” 钻石区，企鹅人的势力根据地，冰山俱乐部。 一众小弟围着吧台那儿的奥斯瓦尔德，到现在还为他们最近的经历感到神奇。 总感觉市长上任以来，所走的每一步，都仿佛在故意偏袒他们。 就连奥斯瓦尔德自己都觉得幸运，甚至这都已经快不是幸运的地步了，他开始回想自己曾经是否和新市长有过什么交集，导致对方竟然这么会雪中送炭。 总之，为了感谢这份救命之恩，秉持着就算是黒帮也有属于自己的道义，他相应市长号召，主动上交了... 15%的税。 不好意思，3000%有点太多了，掏不太出来。 有小弟在为之后做打算：“老大，我们要不要趁着这股势头，干几票大的？” 奥斯瓦尔德并未立刻做决定，他摇了摇手里的玻璃酒杯，看着金色的酒液随着冰块晃动，有些拿捏不准：“先别急，这东西还是要看哥谭的政策，而且现在还搞不太明白市长的立场。” 那是一个手腕强硬，颇有力度，雷厉风行的女人。 打击黒帮，对本地的罪犯进行再利用，同时又准备大力推行信息采集，看样子对蝙蝠侠等人并不信赖，甚至还有些敌对的意思。 也是，在之前的竞选活动里，这位市长就曾说过‘某种程度上，蝙蝠侠等同于罪犯’的话。 她所做的一切似乎都真的是如承诺那般，不为己私，只为城市。 光是这句话，就让奥斯瓦尔德对她痛恨不起来，甚至隐约生出好感了。 小丑那群疯子只想把哥谭搞得一团糟，所谓的黑夜义警蝙蝠侠只会让情况变得更加滑稽，他们这样闹下去，无疑在让哥谭雪上加霜。 而他，即便身为黒帮，却也在热爱自身事业的同时，深深地热爱着这座养育了自己的黑暗都市。 哥谭市急需一个重整秩序的人。 奥斯瓦尔德本来是有掺和进之后市长竞选的意愿的。 毕竟每任哥谭市长都不长命，而且现在他手里也有了不错的资本，已经走在做大做强、成为哥谭之王的路上了。 但现在市长还在位，甚至还在大刀阔斧地施行各种政策。 或许他该继续观望，并且找个机会试着...试探一下能不能交好？ “我说——” “先不急，现在我们先稳定住手里的产业，不给其他人趁乱掺和进来的机会。” “那个——” “近期哥谭市浑水越来越浑了，太显眼了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喂——” 奥斯瓦尔德皱了皱眉，从刚刚开始就好像有手下听不进去自己的话了。 “我说的难道还有哪里不清楚吗？”他有些不满地抬起头，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下一秒就露出了和旁边小弟一样的表情，“等等，你不是那个谁...吗。” 长得怎么这么像那个新上任的市长？ 等等，谁？ 俱乐部里的一群人表情有些许的呆滞。 就在他们激情讨论哥谭市长的立场时，没有人注意到市长本人格外悠闲地走了进来，一边打量俱乐部的装潢，一边听着他们说话。 不过他们闹闹哄哄的，也听不太清什么。 而且这大阴天的，怎么屋里不开灯啊，没有热情的白炽灯，那还叫什么娱乐场所？ 这里到底行不行啊。 见他们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特梅姆抬手，自然地打了个招呼，然后指了指屋外：“你们就是负责人吧，怎么不开业啊？” “？” “你们什么表情，这里不是冰山俱乐部的总管办公室吗，外面的服务生就是这么说的啊。” 她还想试玩一下这里的项目，找点灵感来着。 毕竟哥谭市的路人都说冰山俱乐部最火了，这里一定是什么大型的娱乐场所。 面面相觑之中，奥斯瓦尔德说不出话。 还是一个小弟尝试打破现在的沉默：“企鹅老大，这...” 他的开口却让特梅姆眉头一皱，直接打断：“从刚刚开始我就很在意了，你们为什么要管人家喊企鹅，难道人家小伙就没自己的姓名吗？” “啊？不是，我们道上的都这么喊啊！” “依据呢，依据是什么！” “就...” 碍于特梅姆的语气过于严厉和咄咄逼人，现在他们对视的画面也十分地怪异，小弟不敢把话明说出来，余光不自觉地瞥向了自家老大的脚。 因为奥斯瓦尔德天生跛脚，所以人们都嘲笑他，起了个企鹅的外号。 久而久之，企鹅人就成了一个代号了。 这时，特梅姆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 她的气场过于足，导致走来时都没人敢阻拦，后退着几步，主动留出了一条道出来。 奥斯瓦尔德从座位站起来，不自然地踉跄了一下，很快便眼神暗了暗，本能地掩饰起刚刚的意外。 这也让特梅姆明白过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就在一众人以为她要和企鹅人说些什么笑话他的话时。 她五指合拢，迅速转变了身体的朝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那个瞥眼的小弟猛然挥拳。 并且中气十足地大骂：“你这个混账东西——” 拳头无力，不痛不痒，小弟只茫然地侧了个脸。 草，真丢脸。 特梅姆咳了咳，示意了身后人一下。 下一秒，一直在她身后沉默待机的高大男人抬起了胳膊，一拳将其砸出去十米远。 有了杰森的配合，特梅姆维持着出拳的动作，装作什么插曲都没发现，将刚刚的话又怒气冲冲地重复了一遍：“你个混账东西！” “嘲笑别人的身体缺陷是不对的！要是有人成天喊你四眼怪，你得是什么心情！” “可——” 可那不是他们起的啊！ 他们哪敢啊！ 大家不都是这么叫的吗！ 又一个应话的小弟飞了出去，倒在废墟里不知死活。 气愤之中，特梅姆捏了捏眉心，抽了抽鼻子，哽咽道：“我家啊，我家的几个孩子们啊，多多少少也都经历过这样的精神暴力和歧视，要是人人都能善良、有教养一点，他们的人生说不定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群什么也不干的社恐晚期性格孤僻难以管教家里蹲，说到激动的地方，她险些当场落泪。 看着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倒霉蛋，以及那个浑身上下散发着血腥气、带着面具的彪形巨汉。 纵使心中有不约而同的感想，但一众黒帮小弟不敢开口。 不可以嘲笑别人的身体缺陷，难道上来就把人揍到快看见上帝就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