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嫁疯批太子爷,旗袍美人艳翻京圈》 第2章:离婚 酒吧的音乐震耳欲聋,烟味和酒味弥漫在糜乱昏暗的空间中。 宋青柚一身黛绿旗袍站在包厢门口,领口镶金色刺绣,身姿摇曳。大抵是怕冷,她披了一件纯白披肩,衬的人更加透亮,像是雪山上不染尘埃的仙女。 与这纸醉金迷,龙蛇混杂的酒吧格格不入。 细长的指节微微曲起,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侍应生微微弯腰,恭敬道:“宋小姐。” 宋青柚状似不经意般朝里扫了一眼:“他呢?” 侍应生:“小傅总喝多了,在里面休息。” 宋青柚忍住喉咙深处的痒意,从珍珠包包里取出五张红色纸币递给一旁的侍应生,“麻烦了。” 随即转身走了进去,身后的侍应生贴心的关上了厢门。 傅闻州坐在最里边的位置,那张过分英俊的脸隐在暗处,听到声音才懒散地抬了抬眸,看清来人后,哂笑了声:“哟,那股风把您宋大小姐吹到我这了啊。” 宋青柚见他明知故问,加之靠近了难免闻到刺鼻的酒味,不悦地蹙了蹙眉:“你怎么又喝这么多。” 女孩嗓音清冽婉转,偏生又掺了些久病的娇弱,听着格外好听。 傅闻州神色黯了黯,望向她的眼神幽邃湿热,语气却是冷地:“怎么,管不住我小叔,开始管我了?小~婶~婶~” 男人眯着眼故意将最后那句称呼咬的分外用力。 宋青柚红唇微阖:“不是你让服务员给我打的电话吗?装醉把我叫过来,再言语羞辱我一番,好满足你那奇怪的报复欲。傅闻州,这种幼稚的把戏你玩了三年了,玩不腻的吗。” 自己那点心思被人当面戳破,傅闻州脸一下子阴沉下来。 他和宋青柚离得不远不近,女人一如从前那般一副高高在上不染世俗的姿态,傅闻州回回见到她这模样都恨不得把人拉下泥潭,最好和自己一样,浑身沾满泥腥才好。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宋青柚细瘦的腰身被不安分的大掌一把捞过,重心不稳直接跌入了男人坚硬而温热的怀里,她被吓得低呼一声。 苍白细嫩的脸蛋染上一层绯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傅闻州!” “我听着呢。”傅闻州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脸,手指轻佻地抚过她耳垂:“小婶婶想说什么?” 被男人桎梏在怀中动弹不得,宋青柚又气又急,抬手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别耍酒疯!” 这一巴掌用了宋青柚七成的力气,但她久病不愈,身子骨天生弱,打在傅闻州脸上跟挠痒痒一样。 男人舌尖抵着腮帮,眼底危机四伏,他探过身,湿热的唇贴了上去,唇齿碾磨,不给怀里的人一丁点呼吸空间。 宋青柚没料到他会跟狗一样上来就啃,慌乱中推搡不开,只能用牙关死死抵住,不让对方继续攻城略地。 傅闻州终于松开了她,但并不是大发慈悲地放过,而是转移阵地,一路滑到她后颈,宋青柚呼吸一沉,挣扎的动作变大,却无济于事,后颈肉被叼着,一阵刺痛传来,不必想也知道那里留下了痕迹。 “柚柚,离婚好不好?”男人声音颤抖,带着几分执拗。 宋青柚骤然从意乱中清醒过来,她猛地推开傅闻州,踉跄着起身:“小傅总,请自重。” 傅闻州被那一声客套的小傅总激得失去理智,压抑了三年的情绪在这一刻波涛汹涌,他像是质问,又像是在自嘲:“傅庭深就那么好?能让你在傅家受尽欺辱甘愿戴绿帽子也不肯跟他离婚?你就那么爱他吗!” 宋青柚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傅闻州深吸一口气,孤注一掷般再次重复:“柚柚,跟他离婚好不好。” 宋青柚脑仁疼的厉害:“傅闻州,你幼不幼稚?我就算跟你小叔离婚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死了这条心吧 ,既然你没喝醉我就走了。” 她说完就想走,手腕却被人握住,傅闻州知道她娇气,不敢用力怕弄疼她。 眼圈却通红:“你就这么心狠?” 宋青柚叹了声气,心道自己要是真的心狠今晚就不会过来了。 她将自己一直握在掌心里的药丸放在桌上:“记得把药吃了。” 没再过多纠缠,确认他没事,宋青挣脱他的手掌,拢了拢身上的白色披肩,转身离去。 酒吧外面宋家的司机等在门口,见她出来,连忙过来搀扶,宋青柚摆摆手,说道:“不用了,常叔。” 宋常之前是宋青柚母亲的司机,后来宋青柚母亲生下宋青柚后大出血而死,等宋青柚长大就理所应当成了宋青柚的司机,也是宋青柚在宋家唯一信得过的人。 车上,宋常问:“不等小傅总了?” 提起傅闻州,宋青柚心里升起一股烦躁:“耍酒疯呢,别管他。” 傅闻州酒精轻度过敏,简而言之就是喝多了没事,喝醉了就会出事,每次想要见宋青柚的时候,就会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这种情况三年来几乎隔一段时间就要上演一遍。 宋常都屡见不鲜了。 宋常看了一眼后视镜,犹豫片刻后试探地说:“现在宋傅两家股市稳定,小姐如果这个时候提离婚……” 宋青柚摇摇头:“我爸不会同意的。” 这个婚除非是傅庭深主动提,否则宋傅两家都不会同意。 宋常握着方向盘的手用了用力,宋青柚是他看着长大的,没人比他知道她在宋家的艰辛,能在那样的家庭全须全尾的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很不容易,更别提能随着自己的心做事。 “唉。”宋常说:“如果小傅总能早生几年,说不定和小姐结婚的就是他了,哪儿还轮得着那个傅庭深啊,要是您以后有机会离婚,会考虑小傅总吗?” 毕竟傅闻州真是世间难得的恋爱脑痴情种了。 宋青柚失笑:“他不懂事,您也不懂事吗?先不说我跟他差了三岁,名义上我还是他的小婶婶。就算真离婚了,我跟他在一起外界会怎么说?说他挖墙脚挖到了自己的叔叔头上,悖伦违德,不知廉耻。” “那都是舆论。”宋常急道。 宋青柚偏头看向车窗外走马观花一样的风景,轻声说:“舆论才是最可怕的。” 宋常心里突然可怜起那小傅总了,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自己的小婶婶。 他忍不住问:“那您就打算这么在傅家耗下去了吗,您爱傅庭深吗?” 宋青柚爱傅庭深吗? 答案当然是不爱。 她和傅庭深的婚姻本就是商业联姻,利益为上。宋傅两家的婚约在宋青柚还是个娃娃时就定下了,三年前傅家资金链断裂,想要提前联姻获得宋家资助,宋父顾念旧情答应下来,便把打娘胎出来就带着病根不受宠的小女儿嫁了过去。 豪门之家,宋青柚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家族利益高于一切,她又一向性子淡薄,嫁给谁对她来说都一样。一开始她也想过和傅庭深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谁曾想这个男人新婚之夜就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抛弃新婚妻子出去跟自己的白月光私会,第二天就带着白月光上门挑衅。此后三年,更是不知收敛,越发过分。 第3章:礼物 入夜,傅家宅院。 宋青柚一进门就听到前厅里传来的嬉笑声,饭桌上围着的一群人见到她的身影,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仿佛在这种阖家团圆的时刻她的出现是一种晦气一样。 对此宋青柚早就习以为常了,但在饭桌上见到傅庭深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白月光林袅袅就有点意外了。 傅家二老一向注重门第,即便不喜欢宋青柚,但她好歹也是宋家的人。而林袅袅出身普通,没有家世背景,不光是她这公婆,就连傅庭深也只是把人养在外面,偶尔带回来跟自己示威,从来不会堂而皇之的把人领到正厅吃饭。 宋青柚隐约觉得有事发生,但面上仍旧不动声色:“爸、妈,庭深,我回来了。” 傅庭深一身西装衬的人更加挺拔,他面色很冷:“你别给傅闻州当小婶婶了,干脆给他当妈吧。” 屋内暖气很足,宋青柚脱下披肩,露出细白柔嫩的手臂,弯腰换鞋时,曲线尽显。 面对丈夫三年如一日的嘲讽,她没什么反应:“小州酒精过敏,侍应生给你们打电话你们没人接才打到我这里,毕竟我是她小婶婶,总不能不管。” 傅家产业链众多,老爷子一共两个儿子,傅闻州父母早亡,老爷子对这个孙子心中愧疚,总觉得亏欠他的,所以临终前分家产几乎把实业都分给傅闻州了。 而傅庭深家却只能负责一些娱乐性场所,如今傅家实权几乎都在傅闻州那,所以傅庭深这一家子如今才会这么厌恶傅闻州,恨不得这个侄子早点死,他们好顺位继承遗产。 这也是为什么傅闻州能冠冕堂皇的借着这个理由见宋青柚的原因,因为傅家的人一定不会接他的电话。 秦优假惺惺的说:“庭深说你晚上不回来,我就没让张嫂做你的饭了,也不知道你吃过了没。” 大抵是晚上风吹多了,这会后遗症都上来了,宋青柚捂着唇咳了起来,脸颊一片通红:“我不……咳……不饿,爸妈你们吃,我先回屋了。” 傅庭深最烦她这一步三喘病恹恹的模样,他冷冷道:“不能吹风还要出去,自找罪受。” 宋青柚没吱声,有人按奈不住了。 林袅袅受不了一直被无视,她今天可是抱着让宋青柚气病的想法来的,想到自己的筹码,她得意的笑了:“宋青柚,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怀孕了,都快两周了,庭深要升级当爸爸啦!” 宋青柚闻言一怔,只觉得好笑,正妻还在这站着呢,小三就迫不及待登门入室还宣告自己怀孕了,这也太抓马了。 怪不得傅庭深今天把人带回家吃饭,怪不得这一大家子今天这么和谐欢乐,敢情自己才是那个外人。 她眉目淡淡的看向这场戏码的主人公,对方英挺的眉眼微微拧起,脸上看不出即将要当父亲的喜悦。 奇怪……宋青柚想。 林袅袅还在叫嚣:“庭深让我住在这儿好好养胎,我东西都搬过来了,宝宝需要爸爸的陪伴,所以我让人把你的东西从主卧挪走了,以后你就住楼下次卧吧。” 秦优出声讽刺:“娶个不下蛋的母鸡回来有什么用,还是袅袅的肚子争气。” 傅长林沉声道:“你这肚子三年都没个动静,既然袅袅怀孕了,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傅家的长孙,你将就下。” 宋青柚抬脚上楼的动作顿了顿,片刻后收回纤细的小腿,平静的说了声:“好。” 傅长林和秦优冷哼着离开。 林袅袅目送宋青柚进了次卧,眼神得意嚣张,抬头却看到傅庭深一直盯着那扇关紧的房门,她眼底闪过一丝妒意,一瞬即逝,顷刻间泪珠就挂在了脸上,楚楚可怜地说:“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们的孩子?” 傅庭深皱了皱眉。 林袅袅心下一沉,眼泪如决堤一般落下:“好,我就知道你以前跟我说的都是假的,你根本不爱我,其实你早就喜欢上了宋青柚对不 对!” 傅庭深眉头皱得更深,怜惜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别乱想,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 林袅袅哭的更厉害了,声音一抽一抽地:“那你就是不想要孩子,可是庭深,医生说了,我身体不好做手术的风险很大,要是把孩子拿掉我以后可能再也做不了妈妈了,难道你不想跟我一起孕育一个小生命吗?呜呜……” 傅庭深心疼的抱住她,低声说:“你不会做不了妈妈的。” 夜色渐深,宋青柚睡眠一向很浅,几乎是门开的一瞬间她就醒了。 灯光忽然亮起,宋青柚收回开灯的手,恰好对上傅庭深略微错愕的眼神。 她低头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件真丝吊带睡衣,胸前春光乍泄,她蹙眉将被子拉到肩膀处,睡梦中被吵醒换谁都有点不愉快:“有事?” 傅庭深神色晦暗,最终还是将手中的文件扔到床上:“这是离婚协议书,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 宋青柚未施粉黛的小脸白皙透亮,五官精致漂亮,美的动人心魄,即便是傅庭深也难免有时会被这张脸迷惑。 或许是婚姻到了尽头才察觉这三年来自己对她实在过分,知道她在宋家日子并不好过,他难得起了一丝怜悯之心:“宋家我会去说,你不用担心他们为难你,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登门致歉。” 宋青柚像是没听见一般,注意力都在分割财产那项上:“东郊一套别墅,还有五千万。” 傅庭深看向她:“我答应过袅袅,有了孩子就会跟她结婚,我欠她太多了,三年前我负了她,三年后我不能再负她,这房子和钱算是给你的补偿。” 宋青柚点点头:“离婚可以。” 傅庭深:“嗯,既然你答应了就签字……” “但这点钱傅总您打发叫花子呢?” 傅庭深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宋青柚微微一笑,疏离又礼貌:“婚前财产我们之前做过公证,我不会要你一分,但婚后的,必须五五,另外,我还要鼎盛药企百分之十五的股权。” “你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傅庭深怒道:“我给你五千万的补偿还不够?你居然妄想鼎盛的股权,我看你是病昏了头!” 宋青柚连咳了好几声,气若游丝,模样孱弱:“鼎盛药企也有我的心血,我要的都是我应得的,且是你出轨在先,我没让你净身出户已经很对得起你了。” “做梦!” “你这三年每一次和林袅袅开房的记录,林袅袅多次来家里找茬的监控,以及你爸妈屡屡威胁我羞辱我的录音我这里都有。如果你不同意我提出的财产分割,我不介意召开记者发布会。” “还有你给林袅袅在西山别墅园买的房子,这些年给她的转账,买的车,首饰珠宝收藏品,我这儿都留着发票呢。” 宋青柚笑笑:“这些都是婚后财产吧,我有权要回来的。” 傅庭深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一向娇弱逆来顺受乖巧听话的女人,仿佛重新认识她,气得额头爆满青筋:“宋青柚,你够狠!那就别离,这辈子你就耗死在傅家吧!” 宋青柚说:“行啊,那就让她等我死了再嫁进傅家吧,只是我这身体虽然不好,但命还挺硬的,三年五年怕是死不了了。” 傅庭深双眸深不见底,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宋青柚说的对,她耗得起,袅袅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耗不起,这个婚必须离。 沉默许久,傅庭深终是妥协,语气冷的像是冰碴子:“离婚协议书我会让人重新起草一份,下周一10点,民政局门口见。” 说完像是极度嫌弃厌恶宋青柚一般,一秒都不多作停留,大步流星的离开。 第13章:听话 “打人的是傅闻州。” 听筒里传来颜少钦悠哉的声音。 宋青柚“啪”地一下合上书:“你说什么?” “看来他没告诉你。”颜少钦挑高了眉,倒是没想到傅闻州这个名字能让一向清冷寡淡的谪仙情绪起伏这么大:“张易楠被打的下半辈子都当不成男人了,你觉得张松会轻易放过他吗?当然了,这事我也是听说,具体我也不清楚。” 他还以为姓傅的会利用这事来个苦肉计呢,敢情没跟宋青柚说。 颜少钦顿时觉得自己今天这个电话打的真多余,没等他继续开口,电话就已经被挂了,他看着熄灭的手机屏幕,“啧”了一声。 宋青柚把电话打到了顾白那儿,直接了当的问:“傅闻州怎么了。” 昨夜折腾到凌晨,顾白这会刚醒,乍听到宋青柚的声音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反复确认了好几次之后才幽幽开口:“没怎么,也就是因为你被人揍的浑身都是伤躺在床上爬不起来而已。” 顾白心疼兄弟,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宋青柚,还说傅闻州昨夜来找过她。 宋青柚眉眼微凝,嗓音很冷:“是一直跟在张松身边的那个保镖吗?” 顾白说:“应该是,因为张松不可能亲自动手。” “知道了,谢谢。” 怕对面挂断,顾白忙问:“哎我说,你不来看看他?” 宋青柚咳了几声:“不了。” 顾白看着挂断的电话,呐呐地说:“这女人忒狠心了,傅闻州,你说你到底为了什么?” 傅闻州抱着粥粥,眉眼不耐:“谁让你跟她说这些的。” 顾白嘿了一声:“我这不是寻思你这伤不能白捱了嘛。” 傅闻州躺在床上,浑身缠着绷带,看起来有点滑稽,五官却凌厉分明:“话多。” “你丫良心被狗吃了吧。”顾白说:“我大晚上的拉着医生赶到你家里等你回来给你包扎伤口,还要遭你嫌弃。” 傅闻州满脑子都是宋青柚电话里那句“不了。”眼下心烦的很。 他不想让她担心,可看到她真的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傅闻州到底有些失望和不甘。 顾白瞅了一眼他身上的纱布:“这口气你咽的下去?” 傅闻州抚摸着粥粥的毛发,冷笑了声:“我傅闻州从生下来开始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我。” 顾白说:“张松不好对付,你悠着点。” 傅闻州起身,把身上缠好的绷带一圈一圈又解开来。顾白瞧见了,忙伸手阻止:“这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你又解开干嘛?” 傅闻州哼道:“去用苦肉计。” 顾白:“……那你抱着粥粥干什么?” 傅闻州:“双管齐下。” “6” 梧桐公寓。 阳台起了风,宋青柚轻咳了好几声,宋常赶忙过来关了窗户:“小姐,您说您又吹不得风,还非得开着窗户。” 宋青柚将书本搁在身后的书架上,递给宋常一份文件:“常叔,把这个匿名送到张家。” 宋常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宋青柚微微笑了笑:“张易楠和张松的dnA亲子鉴定结果。” 宋常一怔,不解道:“这不是小姐以后打算用来牵制张家的吗?怎么现在就送过去?” 宋青柚摩挲了下手腕上的玉镯,淡声说:“早晚都一样。” 宋常没再问了,道了声:“好。” 宋常走后,宋青柚躺在藤椅上微阖着双眸,白玉一般的脸被阳光照的几近透明,五官精致的像是画一般,美的令人晃神。 客厅传来动静,宋青柚以为是宋常又回来了:“常叔,我有点渴,您帮我倒杯水。” 温热的水递到跟前,宋青柚伸手接过,想要拿开时手背却忽地被一片温热的肌肤贴住,她眼睛倏然睁开,愣愣地看着面前身量高大的 男人。 猫咪唰地一下蹿到宋青柚怀里,喵喵的叫着,用脑袋和她贴贴。 傅闻州挑了挑眉,伸手把粥粥拎了下来。 小猫咪不满地朝他喵了几声,撒丫子跑开了。 宋青柚抬眸,不动声色的在把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最后问:“怎么没去医院?” 傅闻州在她身侧蹲下,脑袋枕在她搭在扶手的手臂上,嗓音低沉:“柚柚,我还以为你真不管我死活了呢。” 答非所问,宋青柚蹙了蹙眉:“起来。” 傅闻州这才说:“你知道我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 宋青柚到底没把手抽开,她懒得和伤患计较:“张易楠真废了?” 傅闻州趁机又蹭了蹭,占够了便宜:“废了。” “哦。”宋青柚应了声。 她终于把手臂抽离,从藤椅上起身:“过来。” 傅闻州听话的跟过去。 宋青柚从杂物间找到医药箱,看向男人:“把衣服脱了。” 傅闻州眉梢挑的老高,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柚柚,这光天化日的,不太合适吧。” 宋青柚瞥他一眼,眼神凉凉地。 傅闻州扯着笑:“我没事,早上顾白已经找人给我上过药了。” “脱了。”宋青柚咳道。 见她开始咳嗽,傅闻州没敢再跟她犟,背对着她单手将衬衫扣解开。 男人背部宽阔厚实,沟壑分明,每一束肌肉都像是雕刻出来的好看,线条流畅,配上他这张脸,完美得无可挑剔。 宋青柚脸色却愈发地冷。 原本傅闻州穿的严实,看不清具体伤口,宋青柚以为张松再怎么样不会下重手,没想到居然把他打的浑身没一块好肉。 “你不知道还手?” 傅闻州狭长的眉眼勾翘着的眼尾扬起来,喉结轻滚了下:“柚柚,你不高兴了。” 宋青柚垂眸,打开医药箱帮他上药:“这药不会留疤。” 傅闻州天生体热,药膏的冰凉触感正好,他一眼不眨地盯住给他上药的人,傅闻州很高,尽管宋青柚有一米六八,但他仍旧比她高上二十公分。 他迈近一步,轻易到她面前,这样贴近时,低着的下颌像随时要吻她额头。 “嘶!” 宋青柚加重的动作恢复原样:“老实一点。” 傅闻州笑了,微微俯身,眼睛盯着她的,嗓音低哑:“柚柚。” 他的声音好似带了密密麻麻的小钩子,故意撩拨。 宋青柚手指一颤,沉默一瞬后,她将药膏扔给他:“自己抹,早晚一次,你可以走了。” 傅闻州身影僵了下。 两秒后,他视线慢慢回拢,眸低情绪被他一点一点压下去。 “你就这么烦我。” 他声音沉哑。 第28章:软了 宋青柚愣了下,看了看四周,转头说:“停在这里做什么,这里不能停车……唔!” 傅闻州又不知道发什么疯,捏着她的下巴碾磨欺凌。 她推也推不开,下巴又被对方捏住,连小嘴也无法合拢,看起来仿佛是纵容对方肆意掠夺一般。 她有些恼火,用力咬下去,男人的动作一顿。 随即放开了她。 流连的在她唇上扫了几下,他眼底带着几分得逞笑意:“柚柚现在学会咬人了。” 宋青柚拍开他的手,眼尾泛着潮红,抿着唇不说话。 傅闻州视线扫过那双被自己欺负的红润饱满的唇,心头泛着痒,可顾及到她的身体,那些乱七八糟的邪念生生被他压下去。 他凑上去,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语气松快,然而眼神无比疯狂偏执:“柚柚,你是我的。” …… “柚柚,你是我的。” “你只能是我的。” 半夜,宋青柚从梦中惊醒! 她起床喝水,手指没来由的抽筋了一下,玻璃杯便脱手而出,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溅起的玻璃碎片在她小腿和脚面上划出不少细细的伤口,传来微微的刺痛。 她只好打扫干净,重新又接了一杯温水。 傅闻州在车里目光灼灼盯着她时的那副模样仿佛在她脑子里生了根,怎么都摆脱不去。 她轻轻叹了口气。 一夜无眠。 天刚蒙蒙亮,宋青柚便出门了。 她离开的时候看了眼对面房门,一想到傅闻州住在这里,两人以后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就一阵头疼。 不过,这也不是最要紧的事。 她昨天答应了阮老夫人今天过去喝茶。 傅闻州大清早便拎着早餐敲响了对门,敲了半天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心头一跳,生怕宋青柚出什么事,顾不上许多,输入密码登堂入室。 整个房子空荡荡的,不见宋青柚的身影。 看情况她很早就出门了。 傅闻州沉着脸,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见垃圾篓里的碎玻璃渣时,眉头紧紧皱起。 第30章:我能护得住你 雨下了两天,宋青柚便两天没有出门。 雨后的城市被水洗过般干净却潮湿。 宋青柚接到颜少钦的电话,一早便出门了。 刚下雨,温度还没有这么快回暖,她穿得比旁人都厚,肩上还搭着一条披肩。 从车里下来的时候,颜少钦丝毫不掩饰眼底的惊艳和欣赏,走过去绅士的伸出手:“几天不见,宋小姐又变美了不少。” 宋青柚不动声色的避开:“谢谢。” 她声音温温软软的,听起来很舒服。 颜少钦笑了笑,带着她走进餐厅。 一开始以为宋青柚说要从宋家手里抢走阮家的项目是她大言不惭,当这件事情当真落到实处后,他对宋青柚的手段有了个重新的认知。 这女人看起来病恹恹的,心思可不简单。 自家妹妹跟她在一起,幸好对方没什么企图,不然就他家那个傻子,估计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吃饭过程中,颜少钦频频往餐厅门口看,宋青柚放下筷子,优雅的擦了擦嘴,似笑非笑道:“颜少这是与人有约?” “那倒不是。”颜少钦说:“我在想,傅闻州什么时候能来。” 宋青柚一愣,听他又说:“他把你看得跟眼珠子似的,防我像防狼一般,我跟你这顿饭都快吃完了他居然还不出现,我有点好奇……” 他一笑,宋青柚就觉得他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好话。 果然,他戏谑的说:“难不成是狗鼻子不灵了?” 宋青柚:“……” 她不乐意听见别人这么说傅闻州,端正神色,认真道:“颜少,玩笑过了。” 颜少钦笑着道歉:“抱歉,就是觉得很有意思。” 宋青柚不觉得自己和傅闻州的事让人看戏是有意思,明确的表示了不快,颜少钦便也不再玩笑。 两人谈完正事,便分开了。 从餐厅出来颜少钦提出要送她,被她拒绝。 从对方那似笑非笑的带着几分揶揄的神色中,她大概能猜到颜少钦在心里想了些什么。 不过无所谓了。 经过傅闻州这一闹,两人的牵扯只会更深。 想到这里,宋青柚便有些发愁。 她一直想和傅闻州保持距离,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牵扯,可如今一切都背道而驰了。 回到住处,她一直强撑着的精神气就垮了。 这个季节出门对她来说实在是痛苦,身上一会儿热一会儿凉的,浑身骨头仿佛也被水汽侵蚀了。 她想着到家后好好睡一觉,哪知道刚出电梯,却看见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宋远站在门口,满身怒火,正在大力拍打她的房门,叫着她的名字。 宋青柚扯了扯嘴角,对宋远的到来没有任何意外。 他宝贝儿子现在在公司掌权,宋家觉得稳拿的项目被她横叉一脚夺走了,宋远不找她才怪。 她打起精神,淡淡开口:“您怎么来了?” 宋远憋着一肚子的火,想要找宋青柚算账,不料身后传来声音,他转头看去,就看见了亭亭玉立站在那儿的宋青柚。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开门!” 宋青柚轻轻笑了声。 看来宋远这次是带着脸来的,还知道要进屋说。 她以为他会直接就在这里给她难堪,找她麻烦呢。 她打开门,宋远走进来后像是找什么一般,当发现只有她一个人生活的痕迹,脸色才缓和几分。 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没有旁人在,他的冷漠和厌烦显露无余:“一个女人,首先要洁身自好,不要自甘堕落……” 宋青柚:“咳咳咳咳咳……” 她捂着嘴,咳完看向宋远,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您刚才说什么?不好意思,犯病了,没注意听。” 她兀自坐下来,刚挨着柔软的沙发,整个人便放松下来。 还是坐着舒服啊。 她全然将宋远当成了空气,心情极好。 宋远被她无视的姿态气得脸色铁青,猛地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起身喝道:“宋青柚!我在跟你说话,你聋了吗?!” 宋青柚单手支额,闭着眼说:“我听着呢。” 她确实冷淡,宋远怒火越是高涨! 那副样子仿佛恨不得掐死她! 眼神更是必看着路边的垃圾还嫌弃。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把阮家的项目还给宋琛,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终于说出此行的目的。 宋青柚好笑地看着他:“还什么?” 宋远怒极:“宋青柚!别给我装傻!” “我没装傻,是你在跟我装傻。”宋青柚的语气平静温和,那眼底的笑意仿佛尖锐的刺,扎在宋远眼里:“还?从来都不是宋家的东西,我为什么要还?” 宋远:“你……” “我凭本身拿来的项目,宋琛如果真想要,让他也凭自己的本事来抢,还是说他已经废物到这点本事都没有了,只会怂恿您来撒泼?” 宋远当即愣住,第一反应是便是愤怒! 他怎么也没想到,宋青柚竟然敢羞辱和忤逆自己! “你说什么?!你这个逆子!看来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他带着满身火气抓起桌上的花瓶便朝宋青柚砸过去,后者仓促狼狈的起身躲过,不小心差了口气,弯腰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伴随着宋远的怒骂声,她抬眼边看见宋远解开皮带,一脸凶狠的大步冲过来:“你个上不了台面的下贱东西,连自己哥哥的东西都要抢,我今天抽就抽死你!” 扬起来的皮带在宋青柚瞳孔里逐渐变大,这一瞬间,小时候许多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 她瞳孔狠狠的缩了几下,在皮带落下的时候,下意识闭上眼,已经做好了被抽的皮开肉绽的准备。 心头悲凉之余,她却也已经冷静地开始分析,如何能让借着这顿打,让宋远付出代价…… 皮带挥来的破空声令她头皮发麻,然而皮带久久没有落下。 反而是宋远惊恐又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傅闻州,你想干什么!我教训我自己的女儿,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第31章:你在藏什么 “你敢动她?” 傅闻州空手接住皮带,眉宇间戾气横生,他高了宋远一个头,疯狗发怒时眼神阴沉骇人,压迫感强烈,宋远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但他很快想到上次被一个小辈当众踹了一脚丢尽颜面的事,再加之宋家如今不比傅家地位低,之前被傅闻州那么对待,他这股火气还没消。 所以宋远很快就挺起胸膛,厉声道:“傅闻州!别忘了我是你的长辈!” 傅闻州声音低了下来,语调渗人:“宋总,奉劝你一句,手不要伸的太长,当心夜黑风高,再摔断了。” 宋远冷冷道:“你威胁我?” 傅闻州扯起唇,看了他一眼,将宋青柚带离了房间,门被砰地一下甩上。 宋远站着不动,傅闻州那个眼神,给宋远一种他刚刚真想拧断他胳膊的感觉。 傅闻州在京城名声一向不好,目无尊长,离经叛道,做事狠绝。能在短短两年时间里在傅氏集团站稳脚跟,把大权握在自己手里,又能是什么善茬。 如果这不是法治社会…… 宋远深吸一口气,表情冷然可怖。 一墙之隔。 宋青柚被傅闻州抱在怀里,双颊苍白毫无血色,她小口小口呼吸着,难受的闭上眼。 傅闻州动作轻柔地把人放在沙发上,与他动作相悖的是他眼睛里近乎充血的瞳孔,天知道他花了多大力气才把体内的戾气压制住。 就差一点他的柚柚就要受伤了。 就差一点。 傅闻州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一边给宋青柚顺着呼吸一边阴暗地琢磨着怎么弄死宋远比较合适。 “他经常这样吗。” 憋了半天,傅闻州眼睛都要憋红了,最后还是忍不住问。 宋青柚好容易缓过来,幅度很轻地摇了摇头。 “不惹他生气就不会。” 年幼她还没学会察言观色时,经常如此。后来她学乖了,在宋家她学会了当一个隐形人,她不招惹哥哥姐姐,连佣人的恶意羞辱她也一并忍下从不声张。 宋远没法儿找她茬,动手的次数自然就少了很多。 其实宋青柚知道宋远为什么看她不顺眼,无非就是她长了一张和宋柠七八分像的脸,这张脸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宋远,曾经的他是多么肮脏卑微,又是如何趋炎附势攀高枝得到的一切。 她的存在,是宋远心中的一根倒刺,时间越长扎的越深。 傅闻州盯着宋青柚苍白的唇,指腹在上面缓慢揉捻:“宋青柚。” “啊?”宋青柚慢半拍的应了声,偏头想躲开他抵在自己双唇的手指。 傅闻州压着她不让她动,目光深沉:“我能护得住你。” 宋青柚没听明白:“什么?” “不管你是想开公司也好,还是想跟宋远斗,柚柚——” 傅闻州压低了嗓音,呼吸微热:“我能护得住你。” 只要她信他。 被傅闻州灼热的眼神烫到,宋青柚指尖蜷了下,她心脏剧烈收缩,耳膜有一瞬间的沉寂。 她长到二十多岁,冷言冷语听了很多,看中她的身世来巴结的也很多,她自认一颗心早就比冰块还硬。 可傅闻州随口的一句话,却轻易叫她磐石一般的心脏裂了一个缝隙,似乎有什么东西从缝隙里钻了进去,这个感觉很陌生,宋青柚抬手捂住了胸口。 傅闻州以为她不舒服,如临大敌地慌了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又痛了?” 宋青柚修长白皙的手掌按住他:“我没事。” 她看向傅闻州,嗓音轻柔:“宋远现在忍着你是因为当年我外公刚去世,宋远才拿下宋氏的股权脚跟还没站稳,求着傅老爷子和宋家签了好几个合作项目,资金动辄几百个亿,公司那些股东们这才同意他接替我外公的位置。” 宋青柚咳了两声继续道:“这些合同算是霸王条款,合 约到期前宋远不敢得罪傅家。” 这也是为什么傅家当年资金链断裂,宋远会愿意把女儿嫁过去通过联姻的方式提高傅氏的股价。 宋青柚:“合约还有两个月就到期了。” 第35章:婚礼 江城。 宋青柚从sy集团大门出来长舒了一口气,原本以为这次的合约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会进行的这么顺利。 对方代表看完策划案立即就签了合同,甚至答应自己签了保密协议。 sy在江城一家独大,集团涉及多个领域,拿下sy等于拿下了江城。 她这趟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 宋青柚打开药瓶吃下一颗小药丸,胸口那股郁结顿时散了许多。 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给宋常。 “常叔,sy的合同签下了,他们答应给青柠注资十八亿,并且协助青柠在海外上市。” 宋常激动道:“太好了!不过sy怎么一下子同意给这么多钱?” 宋青柚顿了顿:“我也不清楚,应该是看中了青柠的潜力吧。” 不论如何,拿到了这笔钱,就可以去投宋家送过来的那些项目,到时候收购宋氏的股票能容易许多。 sy负责人目送宋青柚上车,恭敬地捧着手机说话:“小傅总,都按照您说的做了,其他还有什么吩咐吗?好的,行,我知道了。” 挂完电话,负责人不由唏嘘。 那位宋小姐到底是何许人也,能一句话就让鼎鼎大名的江家外孙亲手送上十八个亿。 不过上流圈子的事也不是他们这些小职员可以随便议论的,他抱着刚签的合同进了电梯。 风过树梢。 宋青柚扶着旁边的银杏树咳了很久,江城比京城冷,她今日穿的多,往常爱穿的旗袍换成了职业装,黑色的丝袜包裹着小腿,笔直匀称,极具美感。 坐在出租车上,宋青柚柔声报了一个地址。 回到酒店,宋青柚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泡了一个热水澡,滚烫的水温席卷而上,紧密的裹挟着细嫩的肌肤,直到身体慢慢回温,她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缓缓松懈下来。 不知不觉间竟起了睡意。 “青柚。” “宋青柚。” 恍惚间宋青柚以为有人叫她。 她眼前一黑,像是坠入到了无边的深渊,有人在底下死命的将她往下拉,宋青柚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她费了很大力气才睁开眼睛,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宋远。 宋远又在骂她。 骂她是个晦气,是个小畜生,骂她为什么还不跟着宋柠一块去死。宋青柚不喜欢别人说宋柠,就和宋远吵,宋远抽出皮带就往她身上打。 痛…… 真的太痛了…… 宋青柚趴在雪地里痛苦的蜷缩身体,宋远命令下人不许给她送饭,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因为她好像看到了宋柠。 谁来救救她…… 谁能救救她…… 宋青柚肿胀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隙,月亮高悬在苍穹,月光温柔的倾泻而下。 有人在大雪中朝她走来。 “柚柚!” 傅闻州一把将宋青柚从水里捞出来,不停地喊她。 宋青柚从睡梦中抽离,眼神有些迷茫,她眨了眨眼,像是看到了她的神明。 “傅闻州?” 傅闻州见她终于清醒,松了口气,紧紧将人抱在怀里,像是失而复得的宝贝。 声线压抑暗哑,夹杂了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宠溺:“别怕,我在。” 宋青柚呼吸一顿,那种濒死恐惧的感觉一瞬间消失不见。 或许是傅闻州的话起到了作用,又或许是因为这个拥抱实在温暖有力。 总之,每次因为噩梦而醒来的宋青柚第一次没那么害怕了。 她指尖微颤,心里开始依恋这个怀抱,竟然舍不得推开。 好在傅闻州见她情绪稳定下来,便主动松开了。 “又做噩梦了吗。”傅闻州低眸看她,漆黑的眼里是止不住的心疼。 宋青柚木讷的点了点头:“嗯。” 像是想起了什么,宋青柚抬起眼:“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季节?” 傅闻州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双眸敛了敛,冰凉的手指停在她眼尾,擦掉了那颗泪。 “冬至。”他说。 宋青柚楞了楞:“不是夏天吗?” 傅闻州心道,你见我是在夏天,但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冬至。 头顶的灯光明亮但不刺眼,落入他漆黑深沉的眼。 像是无奈般叹了声气:“姐姐,你当时躺在院子里,是我背着你回的屋。” 那天是他跟着爷爷第一次去宋家,也是第一次见到被欺负的宋青柚。 他从来没见过有人会像个易碎的破布娃娃一样,就这么毫无生命力地被扔在落满了雪的院子里。 傅闻州求傅老爷子说情,宋远这才松口让人把宋青柚带进屋里。 宋家没人愿意捡一个坏了的娃娃,所以最后傅闻州把人背了回去。 他一直都知道她在宋家过的不好,所以他才会出国,培养自己的势力,夺回傅家的一切。 当初他求她别嫁给傅庭深,只要等他两年,再过两年,他就能在江城站稳脚跟,到时候不管傅家还是宋家,他都能帮她解决。 可她没等。 还是嫁了。 不过没关系,亲她的抱她的和她肌肤相贴的还是他。 也只能是他。 宋青柚心脏跳的厉害,不知是被他那声姐姐羞的,还是被她梦里的月亮竟然真的存在震惊的。 等她放空完才陡然想起来自己正在洗澡,身上未着片缕,就这么把自己完整地暴露在傅闻州的视线里。 宋青柚耳朵腾地一下红了,连忙站起身找浴巾,随着她的动作,姣好的身材曲线毕露,身体的每一寸都展现在男人眼前。 傅闻州喉结滚动,眼神沉的骇人,滚烫的欲望都藏在眼底深处。 但他不敢将自己那点拙劣的心思裸露在空气中炙烤,担心她会被自己吓坏。 宋青柚很快意识到站着更容易被看光,她一时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恼羞成怒地瞪他一眼:“你出去!” “柚柚,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傅闻州轻笑,声音懒倦又低哑,视线顺着她的锁骨往下,眸色深了深:“要我抱着你走吗?” 宋青柚牙都要咬碎了,脸颊红的跟柿子似的,又羞又恼:“我自己会走,你先出去。” 傅闻州沉眸上前,不由分说的把人从池子里抱在身上,大步流星的出了浴室。 第36章:天生一对 宋青柚低呼一声,身体的惯性让她下意识抱紧了他的胳膊,既想从他怀里挣脱,又担心自己掉下来。 傅闻州把人放到床上,宋青柚捡起被子就往身上盖,眼尾因为恼怒沾染了水渍。 傅闻州从她那双勾人的眼尾看到了诱人的双唇。 真想在上面肆意揉捏啊。 虽然这双唇他品尝过很多次,只记得又软又甜,但宋青柚怎么可能只是又软又甜。 他想要汲取更多。 想要把她从头到尾尝一个遍。 宋青柚觉得傅闻州那眼神有点吓人,活脱脱像要把她拆吃入腹一样,她蹙了蹙眉:“你怎么会有我酒店的房卡?” 自己住哪儿他会知道并不奇怪,但酒店也能随意把房卡给其他人吗? 宋青柚在想自己明天要不要投诉这家酒店。 傅闻州嘴角一咧,他当然不会告诉宋青柚这家酒店就是sy旗下的。 他身为sy总裁,一张房卡而已,随手就能拿到。 “我会开锁。”他半开玩笑地说。 “你改行当小偷了?”宋青柚表情诧异。 傅闻州扯唇:“你觉得呢。” 宋青柚不管他改行当什么,眼下只想撵人:“你还不走吗?” 傅闻州眯起眼,危险地逼近,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语调压低:“柚柚,我真的很不喜欢你这幅用完就甩的渣女样。” 渣女? 宋青柚咋舌。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渣女了? 她拍开他勾着自己下巴的手指:“你最好别喜欢我。” 傅闻州被她这番无情的话气到,眸色深暗,嗓音沉哑:“你也就仗着我喜欢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宋青柚看着男人挺括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唇线微抿,伸手将被子拉过头顶,缓缓闭上眼睛。 翌日,天光大亮。 飞机在京城的天空留下一片尾迹。 宋青柚推着行李箱走出机场,宋常站在接机的位置等她。 见她过来忙上去接过行李:“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宋青柚轻笑:“常叔,我这才出去四天。” 宋常说:“四天很久了,以前咱们主仆最多也就分开过三天。” “说明有进步。” 和宋常说说笑笑地上了车。 这次出去办成了一件大事,宋青柚心情愉悦。 宋常看向后视镜:“后天是傅庭深和林袅袅的婚礼,您去吗?” 宋青柚支着下巴,望向窗外:“林袅袅发邀请函了?” “您怎么知道是林袅袅?”宋常惊诧道:“前天一大早亲自送过来的,大概是又想和以前一样在您面前耀武扬威一番,只不过没想到您不在家。” 宋青柚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也就那点出息了。” “那您……去吗?”宋常试探性地问。 宋青柚勾了勾唇:“自然要去的。” 看见她笑,宋常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什么突然很高兴,但是能看到她笑也是很难得的,希望林袅袅和傅庭深的结婚的事情没有影响到她。 傅庭深和林袅袅的婚礼办的很轰动,结婚当天,微博热搜短视频热点迅速攀升第一。 傅家邀请了各界名流前往,无数的媒体记者被请了过来,许多媒体还架着摄影机现场直播这盛大奢华京城名流汇集的婚礼。 整体看上去倒不像婚礼现场,反而像是大型的商业宴会。 但林袅袅不在意这些,大人物来的越多,她的虚荣心越能得到满足。 她此时画着精致的妆容,身着昂贵的婚纱,站在楼上的房间里,透过单向玻璃看着底下来来往往的人,得意的勾起嘴角。 第40章:反击 “宋青柚!” 宋青柚刚从二楼的洗手间出来,便听到了身后声嘶力竭的叫声。 她蹙了蹙眉,没打算搭理,径直往前走。 林袅袅见她就跟没听见自己说话一样,顿时像个疯子般朝宋青柚狂奔,一把拽住她纤细瘦弱的手臂。 眼睛里是极端到疯癫的情绪:“你就是看不得我和庭深好,所以故意在今天毁了我们的婚礼!那些照片就是你放的对不对!” 宋青柚被她捏的生疼,回头看向她的眼神很冷:“松手。” 林袅袅非但没松手,反而拽的更用力:“你毁了我,我也要毁了你!” 宋青柚一只手捂着唇剧烈的咳嗽起来,眼角被逼出生理性泪水。 她耐心告罄,使劲掰开了林袅袅的手指,嗓音清冷:“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况且我帮你搜集了你老公的出轨证据,你应该谢谢我才是。” “你毁了我的婚礼,还要我谢谢你?”林袅袅面容阴狠,忽然笑起来。 宋青柚不打算和林袅袅这种人讲道理,转身便打算走。 林袅袅望着前面纤瘦的背影,背影前方就是楼梯,从这里摔下去她不死也得残吧? 林袅袅漆黑的眼睛里蕴含着这世界最浓稠的恶意与仇恨:“宋青柚,你这种半死不活的废物,早就该下地狱了!” 说完她猛地往宋青柚那边扑了过去,目光凶狠。 身后刮过来一阵厉风,宋青柚脚步微顿,快速往旁边侧了下身。 林袅袅扑了个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楼梯下面摔去,在台阶上滚了一圈,落到地面上时,猩红的血色在她身下绽放开来,染红了一大片。 “啊!”林袅袅痛苦地蜷缩成一团,看见满地的血时骤然尖叫出声。 宋青柚站在转角,神色怔楞。 这边动静太大,几乎所有人都被吸引过来,当看到倒在血泊里的林袅袅时全被吓了一跳,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傅闻州最先过来,没管地上躺着的林袅袅,三两步上楼握住宋青柚的手腕,视线由上而下打量一圈,神色紧张:“你怎么样?那个疯子有没有伤到你?” 宋青柚小幅度摇了摇头,眼神看向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林袅袅。 她刚刚只是本能地躲开,没有想到她会摔下去,更没想到她会因此失去孩子…… 傅闻州将人拉入怀里,宽阔的身躯挡在她面前,低声诱哄:“别看,你生病了不能见血,晦气。” 宋青柚眼睫轻颤,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没有推开傅闻州。 人群中有人拨打了120,秦优眼见自己孙子保不住丢了份遗产,哭的撕心裂肺,傅长林杵在一边黑沉着脸。 傅庭深上前抱住林袅袅,情绪都压在眼底:“别担心,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林袅袅被横抱着,双手拉住他的衣袖,一双眼睛在宋青柚身上扫过,眼中有怨毒的神色一闪而过。 这个孩子本就是个唐氏儿,她一直就没打算留,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装作流产,现在正好借此推给宋青柚! 林袅袅嘴角勾起一抹阴狠恶毒的笑容,转瞬即逝。 一滴眼泪降落未落地啜在她的眼尾,看上去悲愤又可怜:“是宋青柚推的我,是她杀了我们的孩子!” 轻飘飘的一句话,将宋青柚拉入舆论旋涡。 所有人目光都朝她看过去,有怀疑,有鄙视,有愤怒,有不可思议。 但无意外地,大家都把矛头对准了她。 “因为嫉妒就把孕妇推下楼,这也太狠心了。” “没想到宋家的这个幺女心思这么狠毒,居然对孩子下手!” “真是看不出来平常柔柔弱弱的,背地里竟然这么……” “啧啧啧,她还跟老公的侄子抱在一起呢,谁知道两个人是不是婚内就搞在一起了,真不要脸啊。” 傅庭深自然也听见了 ,那句婚内就搞在一起的话刺痛了他的神经。 他愤怒又失望地盯着宋青柚:“袅袅到底做了什么你要这么伤害她!你知不知道她身体不好,以后再也不能怀孕了,你不光害死了我们唯一的孩子,你还夺走了她这辈子当母亲的权力!宋青柚,你心真够狠的!” 林袅袅露出得意的笑,依偎在傅庭深怀里,看向宋青柚的目光满是阴毒的挑衅。 宋青柚眸色极淡,方才因为自己躲避导致林袅袅流产的几分愧疚消失不见,只淡淡说道:“我没有推她。” “做了还不敢承认,我对你真的很失望!”傅庭深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傅闻州冷着脸看他:“你有什么资格对她失望?” 有傅家长辈看不过去出来指责:“闻州,大家都看见了是宋青柚把她推下楼的,你就不要再帮着她了,况且傅庭深才是傅家人,你帮着一个外人做什么。” 傅闻州唇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似笑非笑:“哦?我倒是想知道谁看见了。” 他眼神薄凉地从众人身上扫了过去,一时间没人敢站出来。 傅家长辈见他这幅目中无人的样子,气道:“傅闻州!我们傅家的种没了,你还护着这个女人!” “天王老子来了,我都要护着她。”傅闻州冷笑:“我记得您那个败家子还在傅氏混吃等死吧?” 傅家长辈顿时噤声。 傅闻州轻嗤:“做人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叫您一声叔父您才是我叔父,我不叫您,您就什么都不是。” 傅家长辈气的胡子都竖起来了,却拿他无可奈何。 外面响起救护车的声音,傅庭深抱着林袅袅上了车,这场婚礼彻底成了一场闹剧。 众人该散的也都散了。 傅闻州拦腰抱起宋青柚,掌心拖着她臀部,这姿势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抱小孩儿。 宋青柚吃了一惊,下意识挣脱,男人手掌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别乱蹭。” 她立刻老实了,被傅闻州放在酒店大床上,才轻声说:“不是我推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希望傅闻州误会自己。 傅闻州给她倒了杯热水,蹲在她面前,单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视线和自己平行。 嗓音又沉又哑:“就算是你推的又怎么样?有我在,那帮人不敢拿你怎么样。” 宋青柚呼吸一窒。 他这是不相信自己吗? 第41章:勇气可嘉 傅闻州当然知道不是宋青柚推的,就她那点力气,能推动林袅袅吗? 他这么说无非是觉得这个结果并不重要,不是她推的如何,是她推的又如何?横竖自己能替她兜着,他只在意宋青柚的安危,林袅袅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干系。 可这番话听在宋青柚耳朵里却变了味。 宋青柚抿唇看他一眼,起身就走。 傅闻州一把拉住她:“又怎么了小祖宗?” 她回眸,眼神平静:“没什么,我累了,想回家休息。” 傅闻州总觉得她语气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心不甘情不愿的松了手,“我送你。” “不用,常叔在外面。” “……” 宋青柚出了酒店,径直上车。 宋常见她这会才出来不由急道:“我怎么瞧着救护车都来了,出了什么事?” 宋青柚掀了掀眼皮:“林袅袅摔下楼梯流产了。” “她孩子没了?!” “嗯。” 宋常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差点没笑出声来:“真是自作孽,估计是小婴儿也不想拥有这样的妈妈。” 宋青柚眸色微敛,轻声说:“好歹是一个小生命。” 宋常不以为然:“林袅袅才怀孕多久,连胎心都没有,不算。” 宋青柚怔了怔。 是这样吗? 宋常看出了宋青柚面色不对,宽慰道:“小姐您别多想,这事和您又没关系。” 宋青柚抬眸:“她对别人说是我推的她。” “什么!”宋常猛地一个急刹,扭过头气道:“她怎么这么能找事?这不就是存心污蔑您,故意坏您的名声吗!” 宋青柚没出声。 为什么不明真相的常叔都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傅闻州却不信她? 宋青柚心口有些堵,闷闷地,喘不来气。 吃了一颗药后好了一些,她轻吐出一口气说:“常叔,您去找一下现场有没有监控,或者找找当时在二楼附近的人,我现在的身份不光是宋家的幺女,还是时宇风投的老板,形象不能受损。” 宋常点点头:“现场这么多媒体,这事要是闹上头条,颜少钦估计又要给您打电话了。” 颜少钦还是其次,重要的是她不能平白无故背这么大一口锅。 宋青柚从来都不是什么柔弱大度的人,她向来睚眦必报。 林袅袅失去孩子并不是她的意愿,但对方用这种伤人损己的事来污蔑恶心她,宋青柚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宋常把宋青柚送回家后折回酒店,被告知监控已经被人拿走了。 日落黄昏,凉风吹拂。 空旷漆黑的别墅里,只有电脑屏幕那一点隐隐亮光。 二楼那一块是监控死角,林袅袅显然知道这一点,所以扑人的时候故意往里跑了一点,身形在画面中消失,但她聪明反被聪明误,因为往里,身体平衡不稳,导致对方稍稍一躲她就扑了个空,把自己摔了出去。 傅闻州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鼠标上点了暂停。 男人脸色沉的骇人,眉目阴鸷渗着寒意,原本清冷气质倏然变得阴狠乖戾起来。 原来林袅袅不光想陷害柚柚,甚至还想把他的柚柚推下楼梯。 “勇气可嘉。” 傅闻州冷然嗤笑一声,笑容在黑暗里阴森可怖,声音像是恶魔的低喃。 翌日。 宋青柚一早便被铃声吵醒。 对面是颜秒关切的话语:“青柚,你没事吧?我听我哥说你把那个林袅袅推下楼导致她流产了?我哥怕影响到时宇风投,花钱把报导你的新闻都按下了,不过这事还是在咱们圈子里传开了,大家现在都在议论你,你老实告诉我,这事不是你干的吧?” 宋青柚抿了抿唇:“不是。”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颜秒先是松了口气,继而皱起眉: “那就是她在诬陷你?靠!这个女人可真够歹毒的!” 宋青柚:“我昨晚想了一下,总觉得有些蹊跷。” “蹊跷?什么蹊跷。” “林袅袅把肚子里的孩子当个宝,这个孩子是她在傅家站稳脚跟的筹码,就算当时想推的是我,她也不会疯狂到不顾孩子的安危。” 下意识的反应和举动反而能证明一些事。 颜秒脑子转的很快:“你是说孩子或许有问题?” 宋青柚望向窗外的一株海棠树:“只是猜测。” 颜秒眼珠子转了转,说:“她不是一直在华东医院产检吗?华东医院是我二伯开的,我一会亲自去趟查一下。” “好。”宋青柚真诚地感激:“谢谢你,秒秒。” 颜秒粗神经地说:“咱俩谁跟谁啊,别说谢谢这么客气的话,都是姐妹应该的。” 颜秒是个行动派,不到中午就给宋青柚微信里发了一份林袅袅产检记录。 一秒不是秒:青柚,你猜对了,林袅袅怀的是个唐氏儿,还花钱收买了给她产检的医生做了一份假的产检记录。幸亏我二伯帮了忙,不然这事还真被她给瞒下去了。 宋青柚:谢谢,有空请你吃饭。 一秒不是秒:收到\/可爱jpg 宋青柚收起手机,眸色沉淡。 所以林袅袅知道傅家根本不会接受一个唐氏儿,就花钱收买医生,拿一份假的产检记录去骗傅家,日后找机会装作流产,没想到推她不成,自己摔下楼后就顺水推舟陷害她。 她还真是会算。 宋青柚朝外喊:“常叔,去医院。” 第42章:躲他 华东医院坐落在京城市中心,是一所私人医院。 林袅袅躺在病床上,目露惊恐地看着前方,身体本能的往后缩,每动一下,流产带来的痛就撕扯一分。 看着对方一步步逼近,她恐惧地叫出声:“你来干什么!我警告你,庭深马上就回来了,你……” 傅闻州轻嗤一声,俊美的五官自带一股冷冽的气质,狭长的眼底尽是森冷。 “嘘,别叫,省点力气。” 他搬了个凳子坐在林袅袅病床旁边,双腿交叠,撑着下巴看她,方才阴森的感觉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满眼兴味。 不慌不忙地将一根录音笔递到她面前,按下播放键。 “——我不会要这个孩子!一个唐氏儿怎么可能配做我的孩子!” “——可是林姐,孩子不要了您日后还怎么做傅家的女主人?而且要是被傅大哥知道孩子是个唐氏儿,他肯定会……” “——闭嘴!”林袅袅的声音听起来又急又怒:“等嫁进傅家以后找个机会装作意外流掉就是了,或者哪天陷害给宋青柚,哼!正好一石二鸟!” “——对!反正我们之前陷害她的也不少,不多这一件,我看不如就找个机会赖到她头上,到时候傅大哥一定会恨透她!” “——你去把给我做产检的医生买通,让他千万不要说出去。” “——知道了林姐。” 录音后面还有一段,但林袅袅已经慌乱不堪,她手忙脚乱地把录音笔狠狠摔在地上,抬头怒目圆瞪:“你怎么会有这个!” 傅闻州低声笑了,嗓音深沉而低哑,拖着慵懒的尾音:“你说我把这个录音发给傅庭深和媒体会怎么样?” 林袅袅彻底呆住,发给傅庭深和这媒体,那自己这辈子就全完了! 她根本承受不住这种后果,此刻的傅闻州在她眼里比阎罗还要可怕。 林袅袅不顾身上的伤口,从床上翻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傅闻州面前,眼泪蓄满了眼眶。 “求求你,别发出去,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知道,你喜欢宋青柚,我保证以后老老实实,绝对不会再找她麻烦,闻州,我以后就是傅家的人,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她声嘶力竭的痛哭着,好似真的悔悟。 傅闻州眼神凌厉的刺向她:“做什么都行?” 林袅袅以为有转圜的余地,连忙点头:“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别把录音放出去。” “那就学狗在地上爬一圈吧。”男人低沉阴冷的嗓音幽幽响起。 林袅袅表情有一瞬间的崩裂:“你说什么?” “做不到?”傅闻州佯装起身。 林袅袅一下拉住他裤脚,咬牙哭道:“可以!” 说完她真的像条狗一样四肢伏地,沿着病房一圈慢慢往前爬,屈辱和羞耻让她的脸火辣辣的疼,身下伤口的撕裂差点让她疼晕过去。 傅闻州慢悠悠地拿出手机录像,玩味的声调性感清冽:“别说,学的还挺像。” 林袅袅爬完一圈后早已满头大汗,疼的头晕眼花,扶着床脚艰难地站起身,即便心里恨透了傅闻州面上还要扯出一抹假笑:“小傅总满意了吗?” 傅闻州收起手机:“还行。” “那录音……” “我有答应你?”傅闻州打断她,唇角勾起一抹森冷嗜血的笑意。 林袅袅陡然厉色:“你框我!” “框你又如何,我就是喜欢欣赏一个人被逼到绝境摇尾乞怜的模样。”傅闻州收起嘴角冰冷的弧度:“你敢对柚柚动手,我是该说你不自量力,还是该夸你勇气可嘉。” 他眼底全是冷漠,自始至终都没把林袅袅放在眼里。 门被关上,林袅袅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病房。 柏油马路上。 宋青柚突然叫住宋常:“常叔,停车。” 宋常靠边停下:“小姐,怎 么了?” 宋青柚刷着微博上的头条,淡声说:“不用去了。” “啊?” 宋青柚轻轻吸气:“有人已经曝光了林袅袅的录音。” 她扬了扬眉,是谁,动作居然这么快? 宋常忙打开手机,只见#林袅袅唐氏儿# #林袅袅陷害宋青柚#两个话题占据了热搜第一和第二的位置。 不光如此,点进去发现还有一段林袅袅趴在地上学狗爬的视频。 宋常咋舌:“这下林袅袅是彻底进不去傅家的大门了。” 秋风带着些湿意,撩起女人松软的长发,她嘴角轻扯:“也不知道得罪了谁,下手比我还狠。” 这样尊严尽失的视频曝在人前,只怕她以后在京城再难立足。 不过反正有傅庭深收留她,以前她哭一哭傅庭深不就立马原谅她了吗,估计这次也一样。 宋常干咳一声:“小姐别这么说,您还是挺善良的。” 宋青柚神情温和,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未起波澜。 第43章:粥粥想你了 宋青柚从这之后一直忙于工作,青柠即将在海外上市,宋家送过来的那些项目青柠用股额的方式进行运作,同时她和颜少钦成立的时宇风投也逐渐步入正轨。 她每天睡觉的时间极少,宋常在一旁怎么劝都没用,眼瞅着小姐日渐消瘦,咳血的频率增加许多,他一颗心就忽上忽下的跳的厉害。 总担心哪天一睁眼小姐人就没了。 宋常知道她是想尽快利用青柠把宋氏架空,可再着急身体也得顾着啊。 可他干着急没用,当事人依旧云淡风轻,他只能每天按时按点催促她喝药。 宋青柚不是不想睡,她是睡不着,失眠愈加严重,半夜总是被咳醒,与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索性起来工作。 青柠上市的事迫在眉睫,她必须赶在宋远有所察觉之前把宋家那些项目套牢,让宋远心甘情愿把资金投进来,最后再顺势釜底抽薪。 只有宋氏集团资金链断裂,宋远才会着急变卖股份获取注资。 他当年从她母亲和外公手里抢走的,她要一点一点全部拿回来。 宋青柚疲惫地伏在桌案上,头痛地厉害,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她本就是心脏有问题,现下劳心费力,更加伤神。 微信叮咚一声。 宋青柚揉着眉心抬眸看了一眼,旋即无奈地叹了声气。 自己已经躲了傅闻州快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来她闭门不出,找人换了锁,这次她学聪明了,没装密码锁,傅闻州没有钥匙不可能进得来。 可是手机就遭了殃,这段时间微信电话轰炸个不停。 宋青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傅闻州,那天他不相信自己,她心里是失望的。 第48章:傅闻州,你要不要我 “傅闻州,我想吃饺子。” 那语调软软的,似乎有些撒娇的意味。 这一刻的傅闻州满脑子都是面前这个人。 他想,别说是饺子,就是她要他的命,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给她。 “好。”他的声音沙哑非常,甚至有些狼狈的收回视线。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但是这副样子的她,却无比撩人。 不用别人说,连傅闻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宋青柚奇怪的看着背对着自己,仿佛在掩饰着什么的男人,有些莫名。 她走过去问:“怎么了,饺子很难做吗?” 傅闻州深吸一口气,对她说:“你还想吃饺子的话,现在最好别过来。” 宋青柚不解:“为什么?” 说话间她人已经到了他身边,见他不看自己,她凑过去:“傅闻州,你……” 话没说完,她腰间陡然一紧,被男人掐着腰搂过去,两人的身体顿时紧紧相贴,毫无一丝间隙。 这么近的距离,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变化。 当即红了脸,恼怒的一把将人推开:“你……是禽兽吗?” 傅闻州呼吸有些沉,没有反驳这句话,语气却温柔的要命:“乖柚柚,快别在我眼前晃了,不然我怕你会受不住。” 宋青柚:“……” 她甚至都不敢细问什么受不住,仓皇的逃回房间。 一个小时后,傅闻州端着饺子来到卧室。 宋青柚窝在床边的软沙发里,听见上映看过去,视线不受控制的往下移。 “柚柚。” 她猛地回神,便对上了男人危险的双眸。 “你最好别撩我。” 宋青柚抿了抿唇,有些气弱的反驳:“我没有……” 傅闻州怕她饿太久,没有再在这件事情上掰扯。 他也知道,宋青柚从没主动撩过他,都是他自己被她撩。 哪怕是一个眼神。 又或者,是她先现在张口吃饺子时,红唇一开一合,在他眼里都是撩拨。 他避开视线,掏出手机假装忙碌,注意力却全部都在身边的人身上。 宋青柚胃口小,吃了几个就饱了。 她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他拧着眉盯着手机屏幕,似乎在为什么事情而恼火。 于是她便没有叫他,端着剩下的饺子打算出去。 刚有所动作,男人便放下手机抬眼看过来:“这就吃饱了?” “嗯。” “怎么跟小奶猫一样,胃口这么小。”他接过碗拨了拨,眼见还剩下大半碗,皱眉看着她:“再吃两个。” 宋青柚急忙退回沙发:“吃不下了。” 傅闻州一脸严肃的说:“不行,吃不下我喂你。” 宋青柚刚想说你喂我我也吃不下,男人便咬了一口饺子,忽然贴了上来。 她猛地瞪大眼! 傅闻州!! 傅闻州嘴上说着喂她,但最后却从里到外把她啃了一遍才罢休。 剩下的饺子全部进了他的肚子。 导致这一晚宋青柚一直担心他随时会扑上来,连梦里都是化身小恶魔的傅闻州一直追着她,不管她怎么跑,他都紧紧跟在她身后。 “柚柚,不弄你了,你好好睡吧。” 昏昏沉沉间,傅闻州的声音传来,她不由地松了口气,得到了他的保证,她才终于沉沉的睡去。 宋青柚这一觉似乎睡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隐约间,她感觉有人把她抱了起来。 再然后,又过了许久,她又听见了说话声。 “不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嗯,我有自己的家……你气也没用,以后有她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傅庭深算个屁……” 她意识越来越清晰,睁开眼便看见傅闻州在打电话,声音压得低低的。 而 她此时在车里,车里暖气开得足,她身上也裹着男人的羽绒服,暖烘烘的。 她刚醒,傅闻州便察觉到了,口气不善的对那头的人说了句挂了,看向她时,已是另一幅表情。 “柚柚。” 他目光灼灼的凝望着她,仿佛满心满眼都是她一个人。 宋青柚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急忙移开视线,看向窗外,发现是个陌生的地方,不禁愣住。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这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景色不错,路边的枫叶落了满地。 黄灿灿一片,映着天空的蓝,仿佛一副色彩浓郁的水墨画。 她第一反应就是,傅闻州带她来爬山。 想到这个可能,她自己先笑了。 除非傅闻州脑壳有包。 傅闻州盯着她唇角的弧度,不自觉的也笑了起来。 随即倾身过来,将羽绒服给她裹好,围巾围好,“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越是神秘,宋青柚便越是好奇。 随着他下了车,沿着一条青石台阶往上走。 走了两步,她有些气喘。 下一刻,傅闻州便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来,上来,我背你上去。” 宋青柚看了看旁边的车道,“是要上山吗?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开车上去?” “今天冬至,我想跟你走一走行不行?”傅闻州嘴角噙着笑,“快上来吧。” 宋青柚没弄明白今天冬至和他要和自己走一走有什么联系,就被他拽到了背上。 他起身的时候,她不由地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摔下去。 她从小到大几乎没怎么被人这样背过,有些不适应。 偏偏傅闻州还托着她的臀部掂了掂,语带笑意的说:“你太轻了,要好好养养。” 宋青柚抓紧他衣服,悬着一颗心:“别颠了,你累不累啊。” 对傅闻州来说,她轻的如同一片羽毛,背着她几步便走到了青石台阶的尽头。 宋青柚被放下来后,抬眼远眺,什么都还没看见,就被男人捂住了双眼。 “等等,你先别看。” 眼睛被蒙住,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清楚的察觉到他声音里的紧张。 笑话,傅闻州居然也会紧张? 他越是搞的神神秘秘,本来她没多好奇,现在真的越来越好奇了。 他究竟要带自己来看什么东西? “好。” 但是眼睛被捂住,她只能依稀看见从他指缝间露出来的一点光亮,看不清脚下的路,没什么安全感,便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小心翼翼跟着他。 傅闻州垂眸看了眼揪着自己袖子的手,心脏像是被这只手拽住,这一刻他忽然希望这条路就这样走下去,哪怕一直走不到尽头也没关系。 第49章:翻脸无情 宋青柚扭过头‘看’过来,“到了吗?” “没有。”傅闻州低声道,声线沙哑,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宋青柚轻轻眨了眨眼,睫毛扫在他手心,他的手僵了下,她急忙不眨了。 又走了一阵,再次停了下来。 她正狐疑间,耳边传来傅闻州的笑声:“前面是悬崖,再往前一步,你就要掉下去了。” 这话似真似假,让人难以分辨。 若是旁人,宋青柚听了这话肯定会心慌意乱,可身边是傅闻州。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傅闻州过于信任了些。 若是旁人,她根本不会容许自己被人捂着眼睛带向未知的地方。 可这是傅闻州。 他是傅闻州啊。 她连心跳的频率都没有丝毫变化,微微勾起唇角:“嗯,那我试试。” 她说着,便当真朝前走去。 没有他说的万丈悬崖,她脚踩的地方,是一片柔软的草地。 与此同时,他的手从她眼前松开了。 乍然闯入的天光令她下意识眯起眼,等她再看去,泼天的彩色猝不及防的盈满她整个视线。 触目所及,满世界盛放的蔷薇。 她定在原地,眼睛缓缓睁大…… 鲜少有人知道她对玫瑰过敏,更遑论会有人知道她偏爱蔷薇。 蔷薇花季已过,宋青柚无法想象他是如何把过了花季的蔷薇种满了整座山头。 花了多少时间,又费了多少心思…… 身后,是傅闻州的声音,飘飘渺渺的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宛若一片毫无重量的羽毛,悠悠然坠入她的心间。 “冬至快乐,柚柚。” 这一瞬间,昨天梦里她在窗户上描绘出的小少年和此时的傅闻州逐渐重叠。 她微微测过神,瞬也不瞬的瞧着他。 男人的眉眼间全是宠溺,满身的凌厉都蛰伏不见,展露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眼里只有她的傅闻州。 山风徐徐,吹起她的发,他的衣角,夹杂着几分蔷薇的香气。 面前这个人,站在湛蓝的天空下,背后是层层青山,他像是一株青松,站在这徐徐的风里,双眸灼灼。 那双墨染般的眼底倒映着她的模样,对这满世界的绚烂视若无睹。 颜秒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 她机械的按了接听,那边的顾秒兴冲冲的问:“青柚,你真的不来我家吗?我跟我爸妈说了,他们很欢迎你来,我和司机来接你吧好不?” “不用了。”宋青柚低声道。 颜秒:“怎么不用!你一个人在家过冬至多孤单啊!” 孤单吗? 宋青柚看向面前的傅闻州,无端的想起刚才他在车里和别人说的话。 或许不用猜,她大概也知道他那句‘她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的‘她’指的是自己。 顾秒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宋青柚却第一次对好友感到不耐烦了。 “我很好,有人陪着我。”她匆匆说完,就挂了电话。 傅闻州挑眉。 宋青柚从他似笑非笑的神情里品读出几分揶揄,她忽然莫名的耳根发烫,心头也滚烫。 她有些慌乱的移开视线,生硬又急切的想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这个季节你是怎么做到让它们开花的?” 傅闻州却答非所问:“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正好是冬至。” 宋青柚睫毛颤了颤。 男人牵起她的手,察觉到她指尖的颤抖,轻柔的握住揉了揉,似乎带着安抚的力量,却抚不定她满心的涟漪。 他牵着她往花丛里走去,不疾不徐地说着话,“我那时候就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像小公主一样,眼睛好看,眉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也好看……” 他短促的笑了声,“就是有点可怜巴巴的。” 宋青柚垂眸:“那天我捧着满分的试卷想要获得宋远的夸奖,却没成想撞破了他的恶意。我忤逆了他,所以他开始打我。他折辱因他难产死去的妻子,咒骂他的女儿。” 宋青柚吸了吸气,语气很淡:“傅闻州,我没办法原谅他。” 傅闻州脚步一顿,心疼从眼底蔓延至心脏,他伸手抱住她,低声说:“那就别原谅。” 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蔷薇花香夹杂其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宋青柚抬起眼,目光明亮而清澈:“傅闻州,你想要我吗?” 很轻的一声询问,却叫傅闻州骤然慌了心神。 他嗓音低沉沙哑,声线不可控制地发颤:“柚柚,你再说一遍。” 他怕自己听错了。 宋青柚说:“要还是不要。” “要。” 他要的。 怎么可能不要? 他就像一只忠犬面对主人抛的诱饵,眼底聚着足以燎原的大火,虔诚又热烈。 她嗓音很清,像是高山上融化的雪水,带着微冷:“宋青柚能给你的只有今天。” 只有这一天,她想为自己而活。 活在牢笼里二十四年,就让她放肆一次。 傅闻州才不会管今天还是明天,他就跟野狗嗅到了骨头的香味,疯狂扑咬上去。 他一把抱起宋青柚,速度又急又稳,要不是舍不得她受苦,他真想在这荒郊野外直接办了她。 车子一路疾驰,风驰电掣。 谁也不知道是谁先上了手,外头风声凛冽,枝叶在树梢不停晃动,有露珠流出,顺着脉络滑下化作春水浇灌在了埋入树根的土里。 满树苍翠随着律动摇曳生姿,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雪,花树堆雪,宛若银河落入,被月色笼罩着,树枝被撞的七零八落,被雪花浇湿。 宋青柚被抵在落地窗前,脸上泛着红潮,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 心跳、声音、呼吸,缠绵地交织在耳侧。 宋青柚从没在这一刻这么想要过傅闻州。 她哭了出来。 挡住她眼睛的掌心传来湿濡的触感,傅闻州慌忙将手挪开,被情动染湿的眸正好对上他那双殷红的眼睛。 他坏透了,俯下身来吻住宋青柚。 外面的雪越来越大了,和潮湿的夜涌动在一块,冲刷着将要被冻住的枝叶,簌簌的风声在暗夜中低吟。 宋青柚晕红的眼尾滑落一颗泪。 凌晨四点十五分。 宋青柚,你超时了。 第50章:宋青柚要结婚了 清晨的阳光刺穿薄雾。 男人宽阔的身躯抵着女人纤细的腰肢,傅闻州将人抱在怀里,视若珍宝一般,怜惜地在她翘长的睫毛上落下一个吻。 宋青柚趴在他怀里,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在他胸口,后背如白玉般嫩滑细腻,光是看一眼,就叫人心尖发痒。 她身上还未褪去情潮,就连那对精致的蝴蝶谷都妩媚含情,媚态横生。 傅闻州俯身亲吻她的后脊,怀里的人不安的动了动,他这才亲不够似的松开。 他的柚柚,终于彻底属于他了。 傅闻州心底从未有过的满足,用私人手机拍下女人漂亮的后背,等欣赏够了满意地设置成手机的屏保。 宋青柚醒来时,外面天光大亮,昨晚那场放纵险些要了自己半条命。 她撑着眼皮,累到起不来。 傅闻州端着早餐进来,见她还没起,抱着人从后边开始亲吻,把她吻的都快要断气了。 “别……别亲了。”宋青柚哑着声音,气都喘不匀。 屋内开着窗通气,大雪过后的天气不错,有阳光不算冷。但宋青柚十分畏寒,在毛衣外又加了件厚厚的外套才肯下床。 夜里折腾的太厉害,她脚步虚浮,差点摔在地上,傅闻州从身后接住她,低声说:“昨晚我没经验,以后不会让你疼了。” 宋青柚忍了又忍才没白他一眼。 这是疼的问题吗?这是不知节制! 要不是这些天来身体养的好了些,她都要怀疑自己能被他弄死在床上。 这事说起来傅闻州也挺委屈的,他心里眼里只有宋青柚,别的女人看都懒得看,守身如玉二十一年,一朝开荤犹如吃素的猛兽骤然看到了肉末,可不就忘了克制。 早上醒来看到柚柚身上被自己弄的痕迹,他心疼的不行,痛骂了自己,只是这心疼里还夹杂了几分隐隐的兴奋和满足。 宋青柚洗漱完后坐在那里吃早饭,傅闻州全程盯妻一样的眼神盯着她,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喝着粥,又撩起落下来的一缕碎发,喉间发痒的厉害。 怎么就这么招他呢? 宋青柚擦了擦唇,抬眸看他:“你没忘记我昨天说的话吧。” 傅闻州挑眉,凑近哑声道:“柚柚昨夜说了那么多话,具体是指哪一句?” 宋青柚耳根一下红了,她没想到这人大白天的也这么荒唐。 她轻吸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冷静:“我能给你的只有今天。” 傅闻州脸上那点坏笑收了,忽然有种不详地预感。 宋青柚静静看他:“‘今天’已经过了,傅闻州。”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利刃朝猛兽刺去,锋利无比,直戳要害。傅闻州眼底的柔情蜜意一点一点消散,牙齿恨不得咬碎:“你说什么?” 宋青柚奇怪地看着他,眼里有不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气氛到了自然就睡了,这并不代表什么,过程愉快就好。睡完之后桥归桥路归路彼此不要牵扯太多,这不是我们昨天达成的共识吗?” 神他妈共识! 傅闻州快要被气疯了。 他昨天脑子昏昏沉沉哪里注意过她说了什么,要是知道她打的这个主意,他就是憋死昨晚也不会碰她! 宋青柚见他面色不善,以为是自己这番话说的太直白了,便宽慰道:“你是第一次,我也是第一次,大家都不吃亏的。” 在宋青柚的认知里,自己昨天说的那句话傅闻州是认同并且答应了才会和自己上床。 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觉得睡完就该各奔东西了——起码不是像现在这样,他还赖在自己家里。 “老子他妈亏吃大了!”傅闻州眼底通红,他捏住宋青柚的下巴,控制着力气:“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睡也睡了,你说过去就过去?去他妈的今天明天,老子这辈子就是要跟你在一起!” 宋青柚怔了下,一辈子? 可是她没有一辈子。 她摇摇头,想要掰开傅闻州的手,但又怕他继续发疯,忍了忍:“我觉得你需要冷静冷静。” 傅闻州是真被气到了,粗重地呼吸压在宋青柚脸上:“我冷静个屁!” 第51章:姐姐,我错了 夜色顶层vip包厢。 傅闻州一杯接着一杯地往嘴里灌酒,跟不要命似的。 顾白和徐泽湛对视一眼,不敢劝。 梁沐川轻嗤:“你这每次失恋就跑来虐待自己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顾白小声吐槽:“他恋过吗?” 傅闻州冷不丁地睨他一眼,顾白立马噤声。 傅闻州低眸看着手中的酒,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徐泽湛为兄弟打抱不平:“这宋青柚到底什么意思?你成天拿着名贵药材往她那儿送,把她稀罕地跟个宝贝一样,她倒好,成天到晚把你往外推,依我看这女人就是个薄情寡性的,一点良心都没有,要不然……得得得,我不说了行吗?你丫真是没救了!” 傅闻州这才收回目光,一言不发地继续灌酒。 顾白看不下去:“别喝了,你真想把自己喝死吗!” 梁沐川道:“别管他,医生在外面候着呢,死不了。” 顾白:“……你想的真周到。” 梁沐川冷哼:“这么多年了他这个狗脾气改过吗?无非就是想把自己灌的醉一点,装的可怜一点,然后去宋青柚面前博同情,不是我说你啊傅闻州,这招都用了多少年了,你也不嫌腻。” “腻什么,宋青柚吃这套就行。”徐泽湛点了根烟,啧了一声。 傅闻州一把捞起外套,起身就走。 顾白惊异道:“你不喝了?” 傅闻州嗓音沉哑:“冬天了,她怕冷。” 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男人步伐很快。 顾白奇怪地说:“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明白。” 徐泽湛徐徐吐出一口烟:“急着回去给人暖床。” “……”顾白草了声。 傅闻州脚步匆忙,似乎真的是赶着回去,下楼时,有女人撞了上来。 香味刺鼻。 男人眉心微拧,偏身让开,却还是被蹭到了一块衣角。 傅闻州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傅闻州?”女人抬眸,眼中闪过惊喜:“你怎么在这儿?” 傅闻州看清了脸,皱眉:“我在这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阮茵茵早就习惯了对方冷淡的态度:“一起喝一杯?” 傅闻州:“没空。” 说完他便往下走,阮茵茵眼疾手快地拉住他胳膊。 撇撇嘴像是撒娇:“你干嘛对我总是这么冷漠嘛,今天我生日,你陪我一会儿行不行?” 傅闻州阴沉着脸:“松手。” 阮茵茵脸色变了变,但还是扯出一抹笑:“怎么啦,给我这个寿星一个面子嘛!” 傅闻州低眸看了一眼她拉着自己的手,薄唇掠出一丝凉意:“我再说一遍,松手。” 阮茵茵眼里泛起恼怒,大概是觉得傅闻州太不识趣,索性不装了,松开手道:“傅闻州,上次我跟你表白你就拒绝我,这次我生日你也不陪我,你就这么烦我?” 傅闻州耐心告罄,目光凌厉地扫向她:“对,很烦,麻烦你有多远滚多远,别来沾边。” 他直白的厌恶刺痛了阮茵茵的的自尊心,想她千娇百宠长大,从来都是别人巴着她,唯独在傅闻州这儿,三天两头的碰壁。 她喜欢他,是他的荣幸,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凭什么对自己爱答不理的? 阮茵茵心中气恼,见他要走,哼了声:“你还不知道吧,宋青柚要跟我哥结婚了。” 她这话就像是一颗石子砸中了水面,傅闻州身形一僵,回眸看她,眼神阴鸷可怕:“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阮茵茵被这阴冷的眼神吓到,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嘴上却不饶人:“她一个下堂妇,能被我哥看中是她的荣幸。哼,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把我哥给迷惑了。啧,我看呐,你是没机会了,别惦记……” 她话 还没说完,眼前已经没了身影。 阮茵茵气的跺脚。 夜色渐深,窗外的北风呼啸而过。 宋青柚躺在藤木椅上,喉间痒得厉害,她拿手帕压着忍着没咳出声:“阮先生,关于我们即将结婚的谣言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交代,我记得我并没有答应你,你擅自……” “砰”地一声。 门被猛地踹开。 宋青柚被这巨大的声音震住,楞了下挂断电话,精致的五官在月色下显得有些清冷:“你疯了吗?” 话音刚落,傅闻州便已经三两步走了过来,握住宋青柚的脚踝,掌心的沙砾感,惊的她往后一缩。 没能成功,他握的很紧,牢牢地禁锢住那双白玉足。 “宋青柚。”傅闻州眸色沉沉,视线压着她,手在脚踝上慢慢摩挲,随后伸手拉下她发间的绑带,绕在了她的脚腕上,“昨天还睡在我的床上,今天就要跟别人结婚。” 第52章:把绑带解开 傅闻州被她问的一怔,阴晴不定地看她,半晌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除了酒味别的什么都没闻到:“什么香水味?你别转移话题,阮鸣沉……” “谁的。”宋青柚纤足被绑住,身上有种凌虐感的美,偏偏眼神是冷的。这种极致的矛盾构成了致命的吸引力。 让人移不开眼。 傅闻州喉结滚了滚,妒忌和醋意被冲击的四分五裂,居然真的在回忆:“在夜色被阮茵茵撞了。” 未了,又加一句:“没躲开。” 宋青柚终于抬眸,“所以是阮茵茵跟你说我要跟阮鸣沉结婚?” 傅闻州没否认。 宋青柚唇角轻轻勾了勾,声音清冷:“因为她一句话,你踹坏了我家的门,跑来我这儿兴师问罪,傅闻州,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 傅闻州神色一变,眉目阴鸷,咬牙切齿:“你都要跟阮鸣沉结婚了!难道还要让我笑脸相迎,拍手叫好?” 宋青柚朝他招了招手,“低头。” 傅闻州黑着脸照做。 “啪”地一下。 宋青柚扬手甩了傅闻州一耳光。 傅闻州被打的呆住,眼底情绪不定,漆黑的一双眸如飓风一般刮着漩涡。 宋青柚打完后掌心并未挪开,指腹在他脸上摩挲,柔声问:“疼吗?” 傅闻州舌尖抵着腮帮,保持弯腰的姿势,眼眶发红:“姐姐,你为了阮鸣沉打我。” 宋青柚看向他的眼睛:“我打你是因为你轻易相信其他女人的挑拨,问都不问一声就给我下了定义,今天别人在你面前说我要跟人结婚,你信了。明天别人说我跟别的男人睡觉你也信吗?还是说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随便的人呢?” 傅闻州骤然愣住,眼底的阴霾一扫而空,放低了声音,挨她更近。 喉间发涩:“你没和阮家订婚?” 宋青柚松开手,“上个月阮鸣沉和我提过一次交易,阮老爷子希望他娶姜家的千金,他不想把婚姻当作生意的筹码,所以和我提出合作,想让我暂时帮他挡一下枪,作为条件,他允诺把阮家的Ai项目投给时宇。” 当时她便没有答应,没想到对方居然擅自放消息出去。 宋青柚晚上打电话就是质问阮鸣沉这件事,谁想到话还没说完门就被人踹了。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生气。 傅闻州突然蹲下来,声音都低了:“姐姐,我错了。” 阮茵茵随口说的一句话,他却当成了真,仔细想一下确实没有依据可言。 那一巴掌自己挨的不亏。 傅闻州心里一百个后悔,门坏了不要紧,柚柚生他气了怎么办? 他满脑子都是宋青柚,早就忘了白天她说的那些狠心话把自己气成什么样了。 宋青柚看向他:“傅闻州,你就这么爱我?” 傅闻州低声说:“是。” 他从来都不避讳对她的喜欢。 宋青柚偏过头,眼底思绪很淡。 傅闻州嗓音哑了,凑近:“柚柚,我想亲亲你。” 宋青柚回眸,眼底流露出不可思议。 都这种时候了,两个人才吵完,自己还被他绑着,他居然还想着亲她? 傅闻州厚着脸皮贴过去,那双上挑的眼睛里倒映出宋青柚的脸:“你不要和阮鸣沉结婚,也别和别人结婚,只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宋青柚冷着脸一言不发,没说答应也没拒绝。 傅闻州鼻尖挨着她的,呼吸粗重:“我让顾白去找云方大师了,他医术很高的,只要找到他你的病就能治了。” 宋青柚:“那要是找不到呢。” 傅闻州唇都快要亲上去了,两片唇瓣只隔着一根手指的距离:“一年找不到就两年,两年找不到就三年,三年找不到就五年,总有一天可以找到。” 宋青柚眼神淡淡地,看不出情绪。 她没说自己可能等不到那天。 只是说:“找到云方大师之前都得靠你那些名贵药材吊着命,看来你要花不少钱了。” “给你花多少钱我都乐意。”傅闻州嗓音像是在深潭里滚了一遭,湿冷沉哑:“我会对你好,比谁都对你好,让你舒服,给你当人工火炉,你想怎么样我都行。” 他说:“我知道你烦我,我也不想这样,但我控制不住,我见不到你我就难受,三年前我把你弄丢过一次,我不想再弄丢第二次了。” “听到你要结婚,我心里堵得慌,脑子都停转了,只想着来找你把你锁起来,不让你嫁给阮鸣沉。”傅闻州抱着她亲了一下,“我偏执,占有欲强,还疯,但我愿意为了你去改,只要你不喜欢的我都可以改。” 傅闻州把头埋在她脖颈间,汲取着她身上的气息:“柚柚,别再抛弃我。” 宋青柚楞了楞,听到他用了‘再。’神思恍惚。 所以三年前他跪在雨中求着她别嫁给傅庭深,她转身离开,对他来说是抛弃吗? 就像主人抛弃小狗,小狗好不容易找回主人,深怕主人第二次抛弃他。 宋青柚手臂微抬,细嫩的掌心碰到了柔软的黑发,一两个月的时间,傅闻州的头发好像长了很多,她往下压了压,和想象的一样好摸,一点都不扎手。 心中微动,不知怎地突然解释了三年前的事:“我和傅庭深联姻是因为我要脱离宋家的桎梏,傅庭深有心机但狂妄自大而且头脑不好使,在他眼皮底下做事要比在宋远眼皮底下方便的多。” 顿了顿,她道:“而且那个时候你才18,我还没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宋青柚对于那晚的傅闻州唯一的印象就是,这个少年有点傻。 大雨滂沱跪了几个小时,就为了求她别嫁。 不光傻,还很执着。 傅闻州心里溢出一丝欣喜,知道宋青柚不光不爱自己,而是谁都不爱后,他心情反而舒畅很多。 抵着她脖子啃了啃,又亲了亲她耳垂:“就算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只要你别喜欢别人就行。”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比那些人起点高多了。 人现在都在他怀里亲着抱着,其他人拿什么跟他抢? 傅闻州将人搂的更紧,亲亲咬咬,得寸进尺。 第53章:家宴 宋青柚的双脚被他用绑带绑着,动也动不了,被他亲着含着也不说话。 傅闻州揽着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嗓音很低:“阮鸣沉故意拿你挡枪这事怎么算。” 宋青柚没想到他绕了一圈居然还没忘记阮鸣沉,抿了抿唇说:“之前阮老夫人帮过我的忙。” 傅闻州眉头倏地拧起:“他利用你!” 宋青柚拍了拍他的手背,像是安抚:“我知道,但我欠阮老夫人一个人情。” 傅闻州满脸地不高兴。 “把绑带解开。”宋青柚轻抬了下脚。 傅闻州不愿意,弯腰把人抱起来,从藤木椅转移到了床上,放下她的时候顺势欺身压了过去:“不解。” 宋青柚蹙眉:“你要让我绑着这个东西睡?” 傅闻州当然不会让她整夜绑着双脚睡,他只是突然觉得这红绳系在这双白玉般的脚踝上异常的漂亮,舍不得现在就松开。 亲了亲宋青柚的眼睛,沙哑着嗓音:“柚柚,再绑一会,好不好?” 他掌心慢慢滑落,落在绑带上,又从绑带移到脚踝,嗓子干涩的厉害。 他都想不明白了,为什么有人会每一处都往他心坎里长呢?就连这双脚都生的这么好看。 真想把她藏起来,日日关在房间,眼里只能看到他一个。 这些阴暗肮脏的想法傅闻州是不敢让宋青柚知道的,只敢自己在心里想,他现在还能忍,至于哪天忍不下去了再说。 傅闻州低声哄她:“柚柚,睡吧。” 他声音低沉,宋青柚竟真有了困意,再加之他揉捏按摩的舒服,没一会儿,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 傅闻州眼睛始终盯着那双玉足,他没什么特殊的癖好,但宋青柚浑身上下哪里他都喜欢的很。 修长的指尖挑起绑带的一角,再轻轻一勾,丝滑的带子散落在了床上,那抹红将双腿映衬地更加白皙绮丽。 傅闻州掌心覆在原先绑带的位置,在上面一寸一寸柔碾。 他没怎么用力气,舍不得弄疼她,只能克制着自己心底叫嚣的欲念,瞳色幽深。 屋内暖气开的足,但掌心下的肌肤还是沁着凉意,傅闻州皱了皱眉,掀开被子上床躺在她身侧,小心翼翼地将人往自己怀里挪,直到以完全拥抱的姿势把人整个揽住,他才满意地勾了勾唇。 宋青柚怕冷,对温度极其敏感,身后突然有个火炉贴上来,被烫的瑟缩了下,但很快就贪念起这样滚烫的温度,主动往发热的源头贴了贴。 “嘶~” 傅闻州闷哼一声,心虚地往后退开了点。 有点唾弃自己太不经撩。 宋青柚在他怀里动了动,呼吸清浅。 “阮茵茵喜欢你吗。” 傅闻州一惊,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她眼睛并未睁开。 他一时摸不准她到底睡了没睡,试探性地说:“她跟我告白,我没答应,我不喜欢她,我只喜欢你。” “嗯。”宋青柚声音很轻,像是月亮在夜色中低喃:“她身上的香水味我不喜欢,以后别带进来。” 傅闻州胸腔一震,半晌勾唇笑了笑:“行。” 阳光洒在落地窗前。 宋青柚一夜无梦,她撑着手臂坐起来,身侧冰凉一片。 傅闻州呢? 他走了吗? 她有些怔然,如果不是之后看到厨房里温着的粥,她还以为自己昨夜产生了错觉。 砸碎的门框已经换好了,和她之前那扇门一样,只不过用的密码锁,宋青柚随手试了一下密码,滴答一声,里面传出机械声。 “欢迎回到宋青柚和傅闻州的家。” 宋青柚按着锁的手指一下僵住。 穿堂风吹过,门被关起来。 她站在门外,愣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输入密码。 可爱的机械声再次响起。 “欢迎回到宋青柚 和傅闻州的家。” 宋青柚没进去,而是又输入一遍密码。 “欢迎回到宋青柚和傅闻州的家。” 她就站在门口,顶着寒风,输了十几遍的密码。 “小姐,你怎么站在门外?” 身后传来宋常疑惑担忧的声音:“门坏了吗?我去找人修……” “没坏。”宋青柚转过身,面色清冷:“我要出去一趟,常叔您去挪下车。” 宋常忙道:“我马上去。” 阮鸣沉约的地点很僻静,是一家茶馆,环境幽静,空气很好。 宋青柚跟着侍应生从门口小道穿过去便看到一间茶室,隐在竹林后面,没人进来,很隐蔽。 “阮先生。”宋青柚坐到了阮鸣沉的对面:“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阮鸣沉视线淡漠:“之前我说的交易,现在还生效。” 宋青柚淡声笑道:“我记得我上次就拒绝过你,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散布我要嫁给你的谣言,我还是希望你能亲自澄清这件事,毕竟我不想我的生活受到影响。” 其实也没什么影响,只不过疯狗心眼不大。 另外,她也没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奉献精神。 今天来见阮鸣沉,就是想把这件事说清楚。 阮鸣沉却道:“Ai是近年来炙手可热的项目,阮家在Ai的领域已经引用了先进的技术人才,我把这个项目拱手让给你,而你只是作为我名义上的夫人,婚后我们相敬如宾,互不干扰,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拒绝。” 宋青柚抿了一口茶,笑意未达眼底:“其实我挺好奇的,想要嫁进阮家的女人应该挺多的,阮先生又为什么选我一个刚离了婚的女人呢。” 阮鸣沉淡淡道:“因为你活不长。” 宋青柚:“……” 因为活不长,所以能早死分不了他阮家的财产?以后也不会有很大的麻烦,他只需要熬个几年就能一劳永逸。 这姓阮的算盘珠子打的真够精的。 宋青柚放下茶盏,轻笑出声:“其实我俩某些地方还挺像的。” 阮鸣沉目光朝她看去。 宋青柚道:“比如我活不长,而你站不起来。” 阮鸣沉:“……” 从车祸到现在,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这几个字。 阮鸣沉眸色深冷,周身气息冷冽。 宋青柚并不怵,“谣言终归是谣言,我相信阮先生能处理好,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拒绝我,是因为傅闻州吗。”阮鸣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讥讽:“小婶婶和侄子搞在一起,听起来确实让人很感兴趣。” 第54章:宋氏姓宋不姓洛 “小婶婶和侄子搞在一起,听起来确实让人很感兴趣。” 宋青柚倏然回眸,看向阮鸣沉的眼神很冷,唇角却勾着笑意:“拿这个威胁我?可惜了,我天生就不喜欢受人威胁。” 阮鸣沉面色不改:“我并没有威胁你,只是觉得你们这段关系令人不齿。” 宋青柚声音不轻不重,辨不出喜怒:“关你屁事。” 这是傅闻州常挂在嘴边的话。 阮鸣沉冷下脸,大概没想到这四个字会从宋青柚的嘴里说出来。 宋青柚心中畅快,转身就走。 原来这四个字这么好使,难怪傅闻州成天到晚地说。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阮鸣沉的视野中,他才缓缓收回目光。 报复心这么重。 面如观音心比蛇蝎。 阮鸣沉冷笑。 宋青柚从茶馆出来就朝着车的方向走,宋常见她过来把车门打开:“老爷刚刚来电话了。” 宋青柚上车的动作一顿,“说什么了。” 宋常给她关上车门,自己绕到驾驶位,“大小姐回来了,说是让您回去给她接风洗尘。” 宋青柚轻抬眼帘:“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晚。”路过红绿灯,宋常踩了刹车:“说是f国那边最近发生了暴乱,她一个人待在那里害怕,大少爷就让她回国了。” 宋青柚轻嗤了声:“宋时还真是心疼他这个妹妹。” 宋常道:“他俩是一个妈生的,宋时肯定帮着宋微。” 宋家子女关系最是乱,宋远早年在乡下就和初恋有过一儿一女,之后来了京城认识了宋柠,就抛弃了在老家的初恋。和宋柠结婚之后又在外面养了情人,生了宋琛。 到头来宋柠一个正妻,生下的孩子竟是年纪最小的一个。 宋常讥讽道:“为了这事,宋琛又在宋家闹了一场,他当初费尽心机把宋微送走,这才五年,人就回来了。如今宋时在宋氏集团掌握的权力比他多,宋琛整天跟个蚂蚱一样在宋时面前蹦,到处找麻烦。” 宋青柚淡淡评价:“宋琛没脑子,是斗不过宋时这个小人的。” 宋时和宋微这对兄妹有多阴险,她在小时候就领教过了。 说来还得感谢宋琛,要不是他鼓捣着把宋微送走,这几年宋青柚不会过的这么舒心。 “小姐,到了。” 宋青柚下了车,宋常紧跟在她身后。 宋家的佣人见他们进来连敷衍都不愿意,各个横着眼睛看人。 这帮佣人在李若来之后就被换了大半,只不过无论换了多少批人,都不会有人真诚对待宋青柚。 因为谁都知道她在这个家有多不受待见。 宋青柚刚踏入花园,就察觉到和上一次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满院子的玫瑰只剩下了残枝,花叶凋零,在冬天的萧瑟里,竟有种惨败感。 她眸色动了动,往里走了几步,到了客厅就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 “宋琛,你就是故意的!这些花都是花重金找人从国外运回来的新品种,你拿个推草机就给我铲了,你安的什么心!” 宋琛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小妈,我是看你这玫瑰都快被雪压碎了,这大冬天的又养不活,索性帮你铲了得了,你怎么还怪起我来了呢。” “我日日精心养着它们,你说铲了就给铲了!” 两人吵得激烈,温温柔柔的声音插了进去:“小妈,你别跟二哥计较,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二哥,你也是的,干嘛和那些玫瑰过不去。” 宋琛冷笑:“宋微,你别再装和事佬了,我跟李若吵架你和宋时心里乐坏了吧,就你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宋微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二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想看你和小妈吵架……” 她声音柔柔弱弱地,听起来 就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宋琛听的不耐烦,干脆道:“宋时和老头子什么时候下来,什么事还得背着我谈?怎么,合着我是这家里的外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宋远正好从楼上下来,闻言厉声道:“你给我闭嘴!” 宋琛一看到宋远,原本吊儿郎当的站姿立马就站直了,嘻笑:“爸,我这不是看您这么久没下来,等着急了嘛。” 宋时站在宋远身后,看了宋琛一眼,没掩饰眼里的厌恶。 宋琛瞪了回去。 李若哭着上前和宋远告状,把宋琛一早铲她花的事说了出来。 宋琛把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又解释了一遍,宋远口头上斥责了几句,随后又宽慰李若,才算把这两人的矛盾调息下来。 等这一大家子的戏演完了,宋青柚才不慌不忙地推门进来。 宋微立刻迎了上去,亲切地挽住宋青柚的胳膊:“小妹,我们都五年没见了,你还好吗?听说你结婚又离婚了?好可惜啊,你的婚礼我都没来得及参加呢。” 她一脸地惋惜样,仿佛真的因为没有参加到妹妹的婚礼而感到失落。 如果宋青柚她不曾拿着剪刀剪碎她一头的长发。 或许她真会信了这姐妹情深。 手臂上传来的触感令宋青柚作呕,她不动声色地抽回,笑道:“家族联姻,利益相左,本来就没什么好参加的。” 她笑容温和,话却跟藏了刀子似的,宋远脸色顿时沉下来,冷哼:“你也知道是家族联姻,还敢私自离婚,宋青柚,你有没有把你自己当成宋家人。” 宋琛在旁边添油加醋:“都跟我抢生意了,还能跟咱们一条心吗。我们把她当宋家人,她可不把我们当宋家人啊。” 宋时看向宋青柚:“这事确实是你的不对,你离婚怎么都不跟我们商量一声,再怎么样宋家也是你的后盾,你要真跟傅庭深过不下去了回来说一声再离也行,擅作主张就不太合适了。” 后盾? 宋青柚差点笑出声。 宋微哎呀一声,走过去拉住宋远的手,撒娇道:“爸,小妹离都离了,咱们再说也没什么用了啊,您要真生气,实在不行等会就让小妹站着吃饭,就当是罚她不听话了,不过罚完以后可就不能再提这事了啊。” 宋青柚勾了勾唇,笑意似寒风。 听听,多会为她说话啊。 宋微啊宋微,你还真是十年如一日,一点都没变过。 第55章:她看到了她的人间 饭席上,宋青柚端着碗筷站在一旁,那一大家子坐在饭桌前父慈子孝,佣人朝她投来鄙夷的目光,仿佛她就是这个家里多余的垃圾。 宋青柚兀自勾唇,握着碗的手指往上一扬,“啪”地一声,精致的瓷碗跌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这声响动惊扰了饭桌上的人,宋微像是被吓到了,惊呼了一声。 宋远厉声呵斥:“连个碗都拿不住,你还能干什么!” 宋琛:“你就是来扫兴的吧宋青柚。” 宋时皱眉:“怎么回事?” “抱歉,手不太稳。”宋青柚笑笑,“晓晓,你来打扫下吧。” 晓晓突然被点名,鄙夷的视线还来不及收,“什么?” 宋青柚淡淡说:“你眼睛瞎了?看不到地上的碎片?” 晓晓朝李若看了一眼,后者护道:“你自己打碎的就自己收拾,让别人给你收拾什么。” 晓晓一脸得意地朝宋青柚哼了一声,动都没动。 宋青柚眼眸发冷:“一个佣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宋家的千金,怎么,我叫她来打扫一下您都要护着?” 李若被怼的说不出话,恨恨地瞪了宋青柚一眼。 宋远不耐烦这种小事,冷着脸道:“杵在那干什么,没听到小姐让你去清理吗。” 晓晓咬着唇走过来,蹲在地上收拾那些碎片。 宋青柚居高临下的看她,右腿轻轻抬起,随后不轻不重地从晓晓的手上碾了过去。 “啊!” 晓晓的手压在碎片上面,出了血,她痛的尖叫起来。 宋青柚收回脚,歉意地弯下腰将人扶起来:“不好意思,脚滑。” 晓晓快要恨死宋青柚了,她哭道:“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宋青柚确实是故意的,但控制着力道,并没有真的伤到晓晓。 佣人再坏无非也就是狗仗人势。 其他佣人赶忙过来收拾好地上的碎片,把晓晓拉下去处理手上的伤口。 宋琛轻佻地挑了下眉,他这个妹妹,和外界说的柔弱不能自理根本毫不相干。 明明就是一朵浑身带刺的玫瑰,恨不得把所有人扎出血。 宋微眸色深了深,自己到底是离开的时间太长了,五年,宋青柚已经从软弱可欺,变成现在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小时候她能剪断她的长发,现在也一样可以。 不过就是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板的废物,凭什么跟她争宋家千金的位置? 这些人各怀鬼胎,但目标却又是一样的,巴不得宋青柚能早点死。 她死了,他们才能名正言顺。 宋青柚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想法,波谲云诡下的宋家,这帮蛀虫赖的久了就真把自己当成了主人。 她轻勾唇,竟有些想笑。 不过这次她忍住了。 饭后,宋远把她叫去书房。 “从时宇风投撤资。”宋远直接了当的说。 宋青柚站的远,声音听起来也有点飘忽:“为什么?让我撤资总要有个理由。” 宋远冷声道:“你要还是宋家的人,就给我撤资,不然明天我就会对外界宣布我们断绝父女关系,从今往后我宋远没你这个不孝女,宋家你也别想再踏进来一步。” 宋远如今对这个女儿比以前更加厌恶,时宇风投有颜少钦在中间挡着,他没地方下手,思来想去还是让宋青柚撤资退出更容易。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今天这个家宴他根本不会叫她回来。 宋青柚莞尔一笑,笑意未尽眼底:“爸,您在忌惮什么?”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叫宋远陡然震住,眼底逐渐浮上怒气:“你在胡说什么?!” “如果您是担心时宇对宋家产生威胁,那您大可放心,时宇只是一个小公司,和宋家如同蚍蜉撼树,造不成威胁。我不知道您为什 么会有这样的担忧,是因为——” 宋青柚抬眸看向宋远,眼里没有半点温度:“宋家姓送,而您姓洛吗?” 宋远表情崩裂,眼神阴沉可怖,此刻宋青柚这张脸和记忆里那张脸重合,他往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反应过来她不是宋柠,顿时勃然大怒:“宋青柚!” 宋青柚扬起脸:“爸,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么多年也难为您那些子女了,一个个地改名换姓,跟着您一起把洛姓换成宋姓。可是爸,您别忘了,套了壳的老鼠,它还是老鼠。” 宋远面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他忽而沉沉一笑,“看来我这个当父亲的是太久没给你树立威信了,让你认为现在可以平等的站在我面前放肆。” 宋青柚眼神依旧平静,“是打算像小时候一样,把我关起来暴打一顿吗?” 宋远从腰间抽出皮带,特意将动作放慢,这样狭窄的空间,才会让她想起曾经的恐惧。 宋青柚垂下的手指轻颤,她紧紧握住,不让自己在宋远面前露出怯懦:“宋远,这么多年您对我妈有一丝的愧疚之心吗?” 宋远怒笑着讥讽:“宋柠?她不过就是我爬上高位的垫脚石,一个女人而已,等我当上宋氏集团的总裁,要什么样的没有?她居然妄想我能专一,你妈要是乖乖听话,把那死老头的财产骗过来,或许我还能多装两年。可惜她跟你一样,都是不听劝的废物。” 宋远手中的皮带高高扬起,重重落下。 宋青柚身子弱,被打的跌坐在地上,她死死咬住唇,额头布满细汗,她生来多病,从小就被欺负,早已习惯了忍耐疼痛。 宋远这一抽,暂时还要不了她的命。 等宋远准备打第二下的时候,宋青柚从地上爬了起来,冰冷地视线紧紧锁住宋远。 宋远竟被这眼神看的顿住手。 宋青柚抓住间隙,转身就走。 她还没蠢到自己上杆子找揍的地步,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继续在这里受罪。 她走的很快,生怕宋远从后面追过来。 好在没有,宋琛见她满头是汗地出来,正欲出口嘲讽,却忽地瞥见她胳膊上那道猩红的血印,双眸倏地眯起,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他又打你了?” 宋青柚冷笑:“装的这么惊讶干什么?小时候你不是经常给他递鞭子吗。” 说完便甩开他的手,径直朝门外走去,宋常等在门口,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把人等出来,结果就看到她胳膊上那道长长的红痕。 心中顿时一跳,急忙走过去搀扶,既担忧,又生气:“小姐,您……” 宋青柚笑笑:“没事的常叔,我已经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了,捱一鞭,换来宋远的陨灭,这笔买卖值了。” 宋常满是心疼,连苛责的话都不忍说出口。 来之前,宋常是知道她要做什么的。 因为这个计划很久了,宋微回来了,所以他猜到了会是今天。 宋氏集团太庞大了,想要彻底架空哪有那么容易。公众人物的知信力才最重要,小姐必须让宋远成为一个完美的施虐者侵占者,把宋家的真相剖析在世人眼前。 让包括宋家其他股东的所有人知道她才是真正的宋家人,宋氏集团是她外公一手打造,姓宋,不姓洛。 届时等宋氏易主,宋远倒台,她才能说服那些股东。 小姐走到现在的每一步都不容易,为了对付宋远,她把自己也算了进去,成了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唯独不愿意和傅闻州有瓜葛,宋常之前不明白,现在却明白了。 或许不是不愿意和傅闻州有瓜葛,而是不愿意利用他。 第56章:傅闻州,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回到梧桐公寓,宋常想要给宋青柚上药,宋青柚却说没事,让他办另一件事去了。 宋常再三叮嘱她一定别忘了上药,宋青柚答应下来他才肯走。 宋青柚关上门,常舒一口气,看着桌子上的药膏没动,走到藤木椅上躺下了。 这种程度的伤,依照以往的经验,最多一周左右就愈合了,她得让自己记住这种疼痛,只有这样,才能时刻提醒自己,应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宋青柚换下那件染了血的衣服,躺在藤木椅子上,望向窗外,北风呼呼地刮着,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 宋青柚伸出手,想要接住从窗外飞进来的雪花,可没有一片落在她的掌心。 她呆滞半晌,正打算收回手,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机械声。 “欢迎回到宋青柚和傅闻州的家。” 傅闻州走进来,身上沾满了雪花,耳根冻得通红,声音却是雀跃地。 “柚柚,临海那边的冬枣熟了,你不是喜欢吃吗?我一早开车赶过去摘了一篮,这玩意不好保存,我没敢摘多,怕你吃不完。” 他一边说一边换鞋,眉眼上扬着,怕冬枣落了雪,他藏在怀里。 一到家就跟献宝似的拿出来,往宋青柚那里走。 他逆着光,五官看不真切。 随着步伐的靠近,那张脸逐渐变得清晰。 傅闻州从光里走出来。 宋青柚怔住。 她看到了雪,也看到了她的人间。 “怎么开着窗户?”傅闻州走近才看到外面的雪花都飘进来了,连带着飓风,吹的人脸上发疼,他皱着眉关上窗,“风这么大还开,你怎么总是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语气是责备地,眼神却是关切的。 傅闻州蹲下来把篮子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从里面拿出一颗送到他嘴边:“尝尝,都是新鲜的。” 宋青柚启唇,却没接下那颗冬枣:“临海离这里三百五十公里,你跑这么远就只是为了摘这几颗枣?” 傅闻州挑眉笑:“不是几颗,是一篮。” 宋青柚看着他没说话。 三百五十公里,来回开车将近八个小时,这么远的路程就为了给她摘冬枣。 宋青柚抬手在他的耳根按捏,很冰。 傅闻州把她的手拿下来:“你先吃,我去冲个热水澡。” 他不想把寒气过到她身上。 宋青柚拉住他,慢慢倾身,抱住他的腰。 傅闻州浑身都僵了,脑子都停止转动了,满脑子都是宋青柚主动抱他了!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怕身上凉冰到她,又实在舍不得推开。 宋青柚闭着眼睛,眼尾湿蕴:“傅闻州。” “嗯?”傅闻州口干舌燥的说:“柚柚松手,我身上太凉了,等我我冲完热水澡回来你想怎么抱都行,好不好?乖……” “我今天去宋家了。” 傅闻州哄她的话卡在了喉咙,顿了又顿,才皱眉说:“好端端地回那儿干嘛?是不是又是宋远叫你回去的。” “嗯。”宋青柚轻声说:“宋微回来了,宋远让我回去给她接风洗尘,多可笑啊,我站在那儿看他们一家人鸠占鹊巢,看他们在我的家里颐指气使。” 宋青柚颤着声:“明明那是我外公和我母亲的家,是我的家……” 傅闻州穿的很厚,但他就是能感觉到宋青柚哭了,肩膀像是被她的眼泪烫到,他眸色深了深,耐着性子问:“宋远对你做什么了。” 第58章:像疯狗干出来的事 宋微“啪”地一下把电话甩了出去,清秀的脸上挂着阴毒。 宋青柚为什么会知道double公寓的事! 自己做的那么隐秘,每次都是偷着过去,她怎么会知道的! 宋微尖叫着,失控地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 巨大的声响把外面的人吸引过来,有人在外面敲门。 “宋微,你没事吧?” 宋微立刻整理好仪态,把地上的烟灰踢到了角落,扯出一抹笑:“没事,就是不小心弄倒了东西。” “那你小心点儿微微。” “好的。” 门外脚步声渐远,宋微脸色阴沉下来,心里烧着怒火。 五亿,她从哪儿去弄五亿? 宋青柚可真能狮子大开口! 宋微这几年在国外花钱如流水,身上最多不超过两百万,她没钱只能去找她哥宋时。 宋时听到她想要五个亿的时候直接把电话挂了。 宋微气的要死,只能去找宋远。 她从练舞房开车去了宋氏,在门口看到了辆银色的迈巴赫,车窗半开,男人垂在车窗外的手指夹着一根烟,指节泛出苍白的冷感。 这个角度,宋微只能看到男人半张侧脸,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她没多想,快速朝宋氏大门走去。 宋远和几个合作商从楼里出来,站在路口谈笑风生。 宋微耳边刮过来一阵劲风,没反应过来时,那辆银色迈巴赫就从她身后蹿了过去,笔直的朝着宋远那个方向开。 她顿时吓了一跳:“爸!” 宋微这声惊呼,救了宋远的命。 宋远转头就看到有车朝自己撞过来,吓得往后一跳,迅速躲开,但还是慢了一步,右手被车身擦到,巨大的重力将他甩到了台阶上。 宋远当场就晕了过去。 那些合作商都被吓得不轻,有人慌乱中报了警。 宋微快步跑过去蹲在宋远面前,“爸,你怎么样了,爸!” 银色迈巴赫停在不远处,男人从车上下来。 嘴里叼着那根还未燃尽的烟。 傅闻州踱步走来,冷硬的五官如霜似雪,黑眸深沉。 第59章:从宋家滚出去 宋青柚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时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她反复的确认几遍,才敢确认傅闻州是真被抓了。 宋常见她脸色不对,不由问道:“小姐,怎么了?” 宋青柚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常叔,开车去警局。” 宋常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事了?” 宋青柚蹙眉道:“傅闻州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宋远和宋微打进医院了。” 宋常:“……”这小傅总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车子匀速开到警局,外面飘起了小雪,宋常先下车撑伞,宋青柚裹着毛茸茸的披肩,纤细的身影隐在伞下,一颦一动皆是风情。 她进去的时候,傅闻州就坐在长椅上曲指点烟,双眸习惯性的眯起,打火机萦绕的幽蓝色火焰在他银白色的手铐上跳跃一瞬,火灭时,他漫不经心地把烟从唇口拿下来。 一旁的局长汗流浃背,一边是宋董事长,一边是小傅总,哪个他都得罪不起。 余光瞧见门口的倩影,他眼睛一亮,跟看见救世主似的迎过去:“宋小姐,您来了。” 一声宋小姐,惊的傅闻州条件反射般掐灭了烟,方才闲散懒倦的模样消失的一干二净,眼底浮上少见的慌乱,像个做错事怕被主人烦的大狗。 “柚……”傅闻州出声叫她。 宋青柚朝他轻睨一眼,他立刻噤声了。 警察局长在他们之间来回打量。 这小傅总刚才在警局还一副大爷姿态,怎么见了这位,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这世上竟还有小傅总怕的人,真是活见鬼了! 警察局长心中惊悚,面上却不露分毫,他刚欲开口,就见那抹倩影从身边掠过,径直走想身后的男人。 宋青柚垂眸看向傅闻州。 傅闻州喉结滚了滚,解释:“我没惹事,都是宋远自找的。” 他心里有点烦,不知道为什么警局的人会打电话给宋青柚,这事他自己能解决,根本就没打算告诉她。 怕她生气,又补了一句:“打了就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老子让他打回来。” 宋青柚看到他腕间银白色的手铐,拧了拧眉:“手。” 傅闻州听话的摊开手。 宋青柚葱白的手指在他掌心之间来回检查。 她一直不说话,傅闻州心里没底,试探性地开口:“你不高兴吗?” 宋青柚没理他,仔细地看他手腕,见没有勒出的痕迹才稍稍松了口气。 傅闻州坐如针毡。 他倏地睨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警察局长,语气阴鸷:“谁让你给她打电话的!” 局长顿时额头冒汗,赶忙道:“您手机里联系人就只有宋小姐,我们让您给别人打您也不愿意啊……” 话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不敢反驳。 宋青柚轻飘飘地抬眼:“你打人,你还有理了?” 傅闻州:“……” 他收回气焰,又变成委屈巴巴的大型犬抓着主人的衣角,眼睛湿漉漉地:“柚柚,别生我气……” 宋青柚问:“疼吗?” 傅闻州哼了声:“不疼,我拿铁锤砸的,没亲自动手。” 宋青柚听到铁锤两个字倒吸一口凉气,来之前她只知道傅闻州把宋远两条胳膊打废了,没想到是用铁锤打的。 铁锤……还真是这疯狗能干出来的事。 宋青柚压了压嘴角,想到宋远挨揍,心里莫名觉得畅快。 她伸手摸了摸傅闻州的脸颊,“没有下次了。” 打一顿宋远没什么要紧,宋青柚担心傅闻州伤着自己。 傅闻州勾唇笑了:“好。” 警察局长看着也们,一股怪异的感觉蹿了上来。 怎么这么像他夫人训家里那条藏獒? 宋青柚转过头看向警察局长,微微颔首,“给您添麻烦了。” “ 宋小姐哪里的话,只是小傅总他……”警察局长颇为尴尬的说:“打的是您父亲,要是宋董不和解,我们这夹在中间也不好做人。” 宋青柚道:“我是他女儿,和解书我签字就行。” “这……”警察局长看上去很为难:“万一要是后面宋总说什么的话,我们这不太好交代啊。” 傅闻州冷嗤了声,懒散不羁:“王俊,你现在挺能耐啊。” 警察局长被人直呼大名也不敢生气,在这局里他是老大,在京城,傅家动动手指头他们这小小的警察局就得翻个天。 可宋家也不是好惹的,这位爷把人宋董手臂都给砸烂了,那两条胳膊要是废了,就是故意伤人,宋家真追究起来得坐牢的。 宋青柚嗓子痒,捂唇咳了几声,“宋董那边有我,您不用担心。” 王俊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傅闻州这烫手山芋谁爱要谁要去,他这座小庙可供不起这尊大佛。 “成,您去签个字,我们这边立马放人。” 宋青柚应了声“好。” 刚出警局,傅闻州便黏了上来,“柚柚,我想照顾你。” “怎么照顾。”宋青柚随口一问。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距离贴的很近。 傅闻州喉咙吞咽了下,“搬去你家。” 宋青柚定住脚步,回眸看他,“你不是就住在我家对面?” 傅闻州眸色很暗:“不一样。” 宋青柚看他两眼,重新迈开脚步。 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但在傅闻州眼里,没拒绝就是同意,他眼角眉梢都透着愉悦。 “我要去趟医院,你自己回去吧。”宋青柚道。 傅闻州唇角弧度敛了敛,皱眉道:“你去医院做什么?看望宋远?不许去!” 他刚打完人,宋青柚这个时候去,难保宋远不会对她做什么。 宋青柚说:“和解书的事得跟他说一声,另外我找宋微有事。” 傅闻州阴沉着脸,“不、许、去。” 才一次没看住他,胳膊上就带了伤回来,他怎么敢再让她去见宋远。 宋青柚没搭理他,转身上了车:“常叔,开车。” 宋常车子刚启动,车里就挤进来个人。 他讶然:“小傅总?” 傅闻州黑着脸说:“开车。” 宋常透过后视镜看向宋青柚,后者轻叹了声气,说:“开吧。” 宋常这才踩了油门。 第60章:傅闻州,你能耐了 京城第一人民医院。 宋远刚从手术室推出来,宋微一脸焦急地迎上去:“医生,我爸的胳膊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伤势太重,里头的筋骨都断了,以后恐怕很难……” 他话未说尽,但宋微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这两条胳膊八成是废了。 她顿时大哭出声,趴在宋远床边不停啜泣,表面看上去伤心至极,然而内心却已经盘算起宋家的资产。 宋远手现在不能动了,那大权到时不就落在了她哥宋时身上了吗? 宋微简直快要笑出声来,但碍于宋远随时可能会醒,她这个戏得做全套。 医院楼下,宋常将车停好,宋青柚和傅闻州从车里下来。 傅闻州松了松手腕,想要去牵车里的人。 宋青柚轻抬眼睑,目光在那双指骨分明的手上驻足了两秒,他手很好看,手指的形状格外修长,掌背很大,皮肤之下是脉络分明又带着蓬勃力量感的青筋。 她慢悠悠的收回视线,而后不客气地将其拍开,没让他扶。 她是身体不好,又不是残了。 傅闻州被嫌弃也不在意,和宋常一左一右老老实实跟在她后面。 进了大厅,宋青柚找前台问了宋远的病房后便上了电梯。 宋远住在医院的vip私人楼,有专属直达电梯。 刚出电梯,耳边便传来叮里哐啷的声音,紧随其后的是宋远的怒骂。 “傅闻州呢?!把这个疯子给我找过来!” 傅闻州眉梢一挑,跟没事人似的推开门,脸上挂着痞笑:“哟,宋总,听说你找我?” 宋微就坐在一边,此刻见到傅闻州只觉得这人比魔鬼还要恐怖,怕地连往窗口那边退。 宋远乍一看到他这张脸就想到他拿铁锤往他手臂上砸的残忍嗜血模样,条件反射的想往后挪,可双手废了,他只能用屁股蹭着床一点点蠕动,看上去非常滑稽。 宋远大概意识到了这点,反应过来后怒不可遏:“傅闻州,你还敢来?” 傅闻州斜靠在门框上,玩世不恭的面容上盛满兴味,俨然在欣赏宋远的丑态:“我这不好心来看望一下宋总吗,怎么着,不欢迎我啊。” 宋远五脏六腑都要被怒火烧穿了,欢迎?他欢迎个屁! 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太过强烈,宋远直到现在闭上眼还觉得那把铁锤近在咫尺。 自己的两条胳膊就这么被废了,从此以后他只能当个残疾人,连吃饭喝水都要人喂。 宋远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狠狠道:“傅闻州,你把我打成这样,真以为我能放过你?宋氏能放过你?你下辈子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他绝不会放过傅闻州! 宋青柚刚准备踏进去的脚步顿了下,从傅闻州身旁掠过,看向宋远的眼神冷淡:“爸……”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宋远怒斥着打断:“你这个贱人还有胆子过来!给我滚出去,现在就滚!” 宋远看到宋青柚后情绪更加激动,如果不是因为宋青柚,傅闻州好端端地怎么可能来找他的麻烦? 傅闻州他有所忌惮,所以他把这一切的原因都归咎在宋青柚身上,眼神恨不得现在就把宋青柚弄死。 傅闻州眉心微拧,神色冷了下来,显然不满意宋远对宋青柚的态度,“宋总,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不然我不介意把你嗓子也给弄废。” 他语气不重,但声音里的冷意让宋远脚底发寒。 宋微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颤巍巍的出声:“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被警方带走了吗?” 宋远晕了她没晕,明明她亲眼看到警察把他铐起来带上警车了,怎么才半天时间,人就放出来了? 这可是重伤!傅闻州权力是大,但宋家根基深固,出了这么大的事警方不可能坐视不理。 宋青柚回眸:“你先出去,跟常叔一起 在外面等我,我有些话要跟他们说。” 傅闻州皱眉,“不行。” 宋青柚说:“他手都废了,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傅闻州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身。 病房门重新合上。 看不到傅闻州,宋微顿时就变了脸,转头看向宋青柚:“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宋远经过宋微提醒,陡然反应过来,眼刀子朝宋青柚飞过去,厉声喝道:“宋青柚!” 宋青柚淡声说:“你们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只是签了一个和解书而已。” 而已? 而已! 宋远简直要气疯了:“谁让你签的,谁允许你签的!你这个孽种,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留下来,就应该让你跟你那个死去的妈一起陪葬!” 宋青柚眼底陡然一寒,冷冰冰地看向宋远:“洛远,不要再提我妈。” 她叫的是洛远。 宋远一震,随即勃然大怒,“你真是胆子大了,可惜你忘了谁才是老子,宋青柚,从今天开始,你给我滚出宋家,失去宋氏千金这个身份,你以为你在京城还能待多久?区区一个时宇就想跟宋氏对抗?真是痴人说梦!” 宋微在旁边添油加醋:“傅闻州把爸打成这样,你居然签了和解书,吃里扒外的东西。” 宋青柚云淡风轻的笑笑,“宋微,我记得我们今晚之前好像有个约定?” 宋微脸色顿时一变,咬了咬牙:“我真好奇你给傅闻州到底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他为了你跑去犯罪,开车撞人这种事都做的出来,要是我没喊爸,爸早就被他撞死了!” 宋青柚倏地抬眸:“开车撞人?” 宋微冷笑道:“原来你还不知道啊,你自己去问他啊。” 宋青柚压了压情绪,眼底一片清冷:“我今天过来,是来跟您说两件事。第一,和解书我已经签了,您若是想不开还去找傅闻州的麻烦,您是知道他的,疯起来不管不顾地,保不准这次缺胳膊下次就该缺条腿了。” “宋青柚!”宋远眼睛都快喷火了。 宋青柚面色不改,继续说道:“第二,宋家是我家,那是我母亲的房子,产证在我手里。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滚出去,过时后果自负。” 第61章:听话的小狗 宋远气的脸都白了,“你这个不孝子,孽障!老子当初就该把你捂死在襁褓里!整个宋氏都是我宋远的,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把我赶出去,笑话!” 宋微见宋青柚被骂,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宋青柚如今彻底跟宋家决裂,以后这宋氏千金终于只有她一个了。 至于宋青柚,被赶出去的废物在京城比蝼蚁还不如。 她很想笑,但碍于现在这个气氛,硬是压下嘴角,还做出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 “妹妹,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爸杠呢,你只要抛弃傅闻州,回到宋家,相信爸一定会原谅你的。”她这完全就是风凉话,故意阴阳她。 宋青柚漫不经心地抬眸:“别叫我妹妹,我嫌恶心。” 宋微变了脸,气道:“你!” “别忘了今晚的五亿。”宋青柚凉凉道,说完便出了病房,一秒都不想多留。 这间病房连空气都让她觉得恶心。 宋微恶狠狠的瞪着宋青柚的背影,身后传来宋远质问的声音:“她说什么五亿?” “就是一句玩笑话。”宋微转过头,柔弱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爸,您真要把妹妹赶出家门吗?” 宋远盯着自己的手臂,这口气无论如何他都咽不下去。 傅闻州他对付不了,但捏死一个宋青柚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病房外面。 傅闻州靠在墙上,指尖夹着一根烟,没点。 见她出来,忙把未燃起的烟丢进了垃圾桶,快步朝宋青柚走。 宋常就在他旁边,刚迈出去的脚步默默收回。 “柚……”傅闻州刚一张口,宋青柚径直从他身边掠过,连看他都不曾。 傅闻州心里咯噔一下,唇边的弧度一点一点收敛,他追上去,“是不是宋远对你做什么了?老子就知道不能留你一个人在那!他还真是不长记性,呵,看来这次的教训还是轻了,我……” “你怎么?”宋青柚背影消瘦,却挺得笔直,停住脚步回头看他:“是打算拿铁锤把他腿也废了还是打算开车直接把人撞死然后进去坐牢?” 第62章:挚爱 听到开门声,傅闻州抬起了头,满眼地疲倦,耳朵冻得通红,那双眼睛晦暗死寂,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人看。 指骨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但仍旧触目惊心。 宋青柚楞了又楞,“你、你在这里站了一夜?” 傅闻州的外套上像是结了一层冰霜,连带着发丝都是冰的,他的脸被冻得煞白,一点人的温度都没有。 他动了动唇,嗓音涩的不像话:“柚……” 他只说了一个字就停下了,因为想到了在医院时,她说别叫她柚柚。 她不让他叫,他就不叫。 宋青柚心口酸的难受,伸手把人拉进了屋里,每年冬天,她房间里的暖气就没断过。 屋子里和外面天差地别,傅闻州冻成冰的身体逐渐回温。 宋青柚又心疼又生气,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你是傻子吗,大冬天的在走廊上站一晚上,对面就是你家,不知道回家?” 傅闻州握着水杯,冻僵的手指一点知觉都没,全凭毅力拿着。 “房子卖了。” “……” 他解释:“我想搬来跟你住,怕你不同意,就把房子卖了。” 宋青柚是真有点气急攻心了,“傅闻州,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她骂他,他就听着,也不反驳,只是眼睛始终盯着她。 像条因为犯错被主人惩罚关在门外的小狗一样,在原地等了整整一晚上,被冻的像快冰柱,也不肯离开,毫无怨言,只想第二天主人可以原谅自己。 宋青柚低眸看到他受伤的手,心脏不可抑制的抽痛了下。 傅闻州喉结滚了滚,声音沙哑:“别生气了。” 宋青柚捂住心脏的位置,那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在里面生根发芽。 她抬起眼:“过来。” 傅闻州眼圈有些发红,他很想抱抱她,可身上太冷了,他不敢。 他本身就体热,暖气开的足,等身上的冷气化开,他才把结了霜的外套脱下,缓缓走过去搂住她的腰,用鼻子蹭她温热白皙的脖子,“你不喜欢,我就不做,别生我气,行吗?” 他眼里布满不安和无措,语气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像是深怕她说不行。 宋青柚抬手抚摸傅闻州的下颌,叹了声气,似是妥协:“宋远或者任何人都不值得我们为其犯罪,比起死亡,生不如死才更让人绝望。” 她轻轻顺着他的背:“知道了吗?” “嗯。”傅闻州搂得更紧了,恨不得将宋青柚揉进骨血里。 宋青柚呼吸有些不畅,硬生生忍着没咳出声,等把人安抚下来,才松开他去吃药。 傅闻州跟个大型犬似的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待在这别动。”宋青柚轻声说。 傅闻州脚步一顿,乖乖站在原地,等她拿着药箱出来,他才迎上去。 宋青柚让他坐到沙发上,自己坐在他身侧。 傅闻州眼神一刻都没从她身上离开过,站在门外冻了一夜,这是他惹她生气的惩罚。 好不容易把人哄好,傅闻州无论如何也不敢把人再松开了。 宋青柚拿出碘伏:“手伸出来。” 傅闻州就把手伸了过去。 宋青柚握住他掌心,看清伤口后忍不住蹙了蹙眉。 这人对别人下手狠也就算了,怎么对自己下手也这么狠? 手伤成这样,得用多大力啊。 宋青柚小心仔细地给他消毒,上药,又用纱布缠绕。 她低头认真给他包扎的模样让傅闻州心里跟舔了蜜似的,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低头在脸颊上亲了一口。 宋青柚被他亲的一楞,“你干嘛?” “亲亲你。”傅闻州心里痒得很,想要抱她亲她最好更亲密一点,“柚柚,我好喜欢你。” 宋青柚脸颊一热,似疑问:“就那 么喜欢?” 傅闻州点头:“是,就那么喜欢。” 宋青柚耳垂发烫,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算作他这次听话的奖励。 傅闻州受宠若惊地看她,眼神又湿又热:“柚柚……” 宋青柚以为他不满足,便红着脸又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一触即离。 她活了二十四年,从没做过这样的事,平日里冷情惯了,到底有些不好意思。 傅闻州眼眶通红,显然忍得很痛苦,目光黏人的要命。 宋青柚微红着脸收拾好药箱,“我要去一趟医院。” 傅闻州听到医院两个字顿时紧张起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宋青柚心想自己天天都不舒服,不过她没说,简单道:“半年一次的复检今天到日子了。” “我跟你一起。”傅闻州语气不容拒绝。 “你昨晚一夜没睡,不休息?”宋青柚蹙眉道。 傅闻州毫不在意地口吻:“不用,我陪你。” 宋青柚想了想说:“那开你车吧,正好我让常叔去帮我办件事。” 傅闻州又亲了她一口,才起身去拿车钥匙。 小心翼翼地揽着宋青柚下楼,有邻居奶奶撞见,朝他们笑道:“哟,小伙子这是把老婆哄好啦?” 傅闻州笑容春风得意:“嗯,哄好了。” 老奶奶笑着看了看宋青柚:“这女娃娃长得这么俊,怪不得你那么稀罕呢。” “那是当然。”傅闻州颇为傲娇。 宋青柚听的一脸懵,等邻居阿姨走后,问他:“什么老婆?” 傅闻州摸摸鼻子,清了清嗓子:“昨晚碰到了,问我大冬天的在外面站着做什么,我说我惹老婆生气被赶出家门了。” 宋青柚:…… 谁是他老婆! 这人怎么不害臊的。 她脸又红了,瞪了傅闻州一眼。 傅闻州唇角勾着笑,眼神宠溺的没边,声音低沉而笃定:“柚柚,你早晚都得嫁给我。” 就算不喜欢他也没事,不是都说日久生情吗,日久了自然就生情了。 只要他持之以恒坚持不懈,宋青柚三个字迟早会出现在他的户口本上。 傅闻州照顾起她来比宋常照顾的还要贴心,半个小时的路程而已,他不光连热水都准备好,甚至还洗了水果,放她喜欢的音乐。 车子平稳开到医院,因为是提前预约过的,宋青柚一到就做了全身检查。 结果和前几年一样,她的心疾是娘胎里带的,就算整日拿那些名贵药材养着也好转不了半分,只能让气色变得好点,治标不治本。 第63章:你刚刚亲我了? 宋青柚拿着检查报告,内心波澜不惊。 结果早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回头看向一言不发沉着脸的傅闻州,不由好笑道:“不是还有云方大师吗,等你把他找到我的病就能治好了。” 她这话多半是在哄他,但傅闻州却当了真,咬牙道:“以后我们不来这家医院了,都是庸医。” 一想到刚才医生说他的柚柚是痼疾,很难根治,傅闻州心脏就一抽一抽地疼。 医院这些说辞她已经听了很多年了,早就免疫了,轻笑了声,“好,不来了。” 傅闻州聚在胸口那股郁气这才算散了点,可心底还是担忧,自己必须加快速度找到云方才行。 回到家后,宋青柚便休息了,傅闻州自己把东西全部搬了过来,怕吵到她,没敢现在收拾。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盯着手机屏幕看,眼神像是看什么珍贵的宝物一样。 他从抽屉拿出纹身针,找出镜子,在后颈上仔细下刀,眼神专注。 时间慢慢过去,纹身逐渐成型——赫然就是那日两人第一次欢好之后,宋青柚趴在床上的背影。 背上那一颗红痣栩栩如生,发丝飘逸飞扬,圣洁而妩媚。 这种极致的矛盾感却拥有致命的吸引力,后颈那块皮肉好似活了一般。 傅闻州指腹在后颈上揉搓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收好,佩戴在脖子上。 宋青柚是在两日后知道他雕了这个东西的。 新闻铺天盖地,她想不知道都难。 宋青柚点开颜秒发过来的热搜视频。 附言是:卧槽这是你吧!!!我记得你后背不是就有颗红痣??? 视频里,傅闻州正在接受一个财经直播采访。 主持人问他:“小傅总后颈上这块纹身是有什么意义吗?我看好像是一名女性。” 傅闻州领口很低,稍稍侧身,便能看见纹身全貌。 嗓音低沉而性感:“是我此生挚爱。” 宋青柚呼吸一窒,突然大声咳起来,咳到脸上那股红晕褪去,换成了苍白,喉咙里那股痒意才勉强压下去。 这则采访一经曝出,便占据了热搜第一,不少人都开始猜测权势滔天的京城小傅总口中这位‘此生挚爱’究竟是谁。 之后有人扒出傅闻州深夜买醉和一神秘女子街边拥吻的照片,不过这张照片是在夜里,女人的脸隐于夜色,照片里只能看到她白皙漂亮的脖颈。 关于这位‘挚爱’的身份,一时间众说纷纭。 宋青柚盯着那张照片,指尖隐隐发白。 这是两年以前,傅闻州第一次借醉找她的时候,当时她怕他真的喝多了进医院,只好找过去。 没想到这个疯子凑上来就亲,她想逃也逃不了,男女力量悬殊,自己只能被迫承受。 宋青柚有些庆幸,还好没有拍到脸。 如果拍到了脸…… 宋青柚闭上眼,勾唇苦笑。 那自己和傅闻州就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吧。 小婶婶和侄子在一起,这样的关系怎么听怎么乱。 豪门世家最讲名声,里头再烂外表也得包装的光鲜亮丽,这样不耻的关系一旦曝光,她和傅闻州以后还如何自处。 起码在她夺回宋家之前,这段关系绝不能公之于众。 不然她还怎么在那帮老狐狸面前立信。 深夜,雪越下越大,风雪交加之中,机械声响起,门被轻轻关上。 有人靠近了宋青柚,还未俯身,宋青柚便先开口:“去次卧。” 那人听话的僵在原地,没在上前,但也没转身离开,“我想把你纹在身上,那人问了我就答了,没想那么多,也不知道会闹的这么大。” 宋青柚被他的不要脸惊到,翻过身不理。 月光萦绕在她侧脸上,照着耳垂如莹脂白玉一般,又白又润,让人想在上面咬上一口,蹂躏成红色才好。 傅闻州看了又看,瘾过足了才动作,翻身上床,贴在她背后,手从腰下穿过去将人抱在怀里:“我知道你怕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我没有提你的名字。这样你也要生气吗?” 宋青柚闭着眼睛不说话,听他自言自语。 “和我在一起就是这么丢脸的事?我是傅庭深的侄子又不是你的,你跟他离了婚,我们就没了那层称呼,在一起又怎么了?轮得到那群老家伙说三道四吗?要是你还觉得不好,那我就去跟傅庭深断绝关系。” 他声音放低,嗓音更哑:“柚柚,你不能睡了我又不负责。” 宋青柚忍无可忍地翻过身,伸手在他的胸口处戳了戳:“好赖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尽了,你有完没完?我说我生气了吗?” 傅闻州抱着她,蹭蹭她的唇角,又去蹭她的鼻尖:“你不生气你让我去次卧,我哪儿也不去,就抱着你睡。” 宋青柚挣了下没挣开,“还有,咱俩到底谁睡谁?” 傅闻州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越闻越上瘾,就跟精神养分似的,他伸手摸上宋青柚的耳垂,如愿地在上面肆意揉捏:“姐姐,我伺候你伺候的不舒服吗?” 宋青柚哑然,脸颊发热。 “你、你以后能不能别总是说这些。” 傅闻州低头吮吸指腹刚才把玩的那块软肉,“姐姐,我能亲亲你吗。” 宋青柚脸红的不像话,有些羞恼。 要亲就亲,还非要故意问一句,成心来撩拨她的。 宋青柚伸手推他,想要转过身不理他。 双手却被他反手握住,宋青柚倏地涨红了脸,颤着手想要收回来,却被牢牢禁锢着,她指尖想缩回来,不小心又擦碰上。 傅闻州顿时倒吸一口气,低哑着嗓音:“妖精。” 宋青柚惯听不得他这自己玩过火还要怪她撩拨他的话,抬眸就瞪他一眼。 傅闻州权当没看见,声音放低哄她:“柚柚……” “闭嘴,不行!”宋青柚毫不犹豫的拒绝。 傅闻州呼吸粗重,亲了亲她的眼睛,低声诱哄:“姐姐,好不好?” 宋青柚:“……” 夜色浓稠,雪花飘落。 宋青柚一时分不清耳边交杂的是风声还是喘息。 第65章:等一个奇迹 半夜,傅庭深陪客户喝酒喝得烂醉。 客户拦着他的肩膀,哥俩好的凑上来,唏嘘不已的说:“傅总,还是你们傅家人会玩哈,你老婆让你那疯狗小侄子给睡了,哈哈哈,宋青柚长那样子,你怎么舍得把人拱手相让啊。” 那张照片虽然看不清脸,网友或许不清楚是谁,但京圈里的这一帮人,各个心里门儿清。 这人显然是喝醉了,说话不经大脑,旁边的人见傅庭深脸色黑沉沉的难看至极,不停的阻止,这人依旧毫无所觉。 “嗨呀,也没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哈,反正轮流来去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傅庭深松开对方,那人顿时栽了个狗啃泥。 他装模作样的上前把人扶起来,“陈总,您瞧我这手,喝多了就没力气,实在抱歉。” 陈总这一摔酒醒了不少,连连摆手说没关系,不敢再胡言乱语,带着人匆匆上车离去。 这些香艳八卦平日里他们私下说说,如今捅到正主之一的面前来,得罪傅庭深都没什么,若是传到傅闻州那条疯狗耳中…… 那才是要倒大霉! 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后,傅庭深狠狠一拳砸在墙上。 “傅闻州,宋青柚……” 这两个名字仿佛被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想到刚才那些人暗藏的嘲讽的眼神,他胸口便被滔天的怒火占据! 所有人都在笑话他,扔了西瓜捡了芝麻,放着宋青柚这么个漂亮的千金大小姐不要,娶了林袅袅这个小门小户出来的上不了台面的女人。 自从和宋青柚离婚后,他就成了满京城的笑话! 这中间要是没有宋青柚和傅闻州的煽风点火,打死他都不信! 他眼底划过一丝不甘和阴狠:“宋青柚,没人敢这么耍我……” …… 夜渐深。 宋青柚窝在沙发上翻看助理发来的文件,看着看着便开始犯困。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 她懒懒的不想动,但那门铃一直按。 她只好起身,拢了拢厚厚的披肩,下意识看了眼时间,正好是傅闻州说到家的时间。 她打开门,还没看见人,脸上便已经下意识带上了两份浅淡的笑意:“不是知道密码吗?” 话音未落,傅庭深便出现在视线里。 满身的酒气,裹挟着寒冷的风,朝着宋青柚扑面而去,她冷得打了个哆嗦。 傅庭深此时眼底满是血丝,噙着一丝狞笑死死盯着她,“在等谁?傅闻州那个小杂种吗?” 这个女人和自己结婚三年,每次面对自己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何曾笑得这么好看过? 看来他猜对了,她早就计划跟自己离婚,和傅闻州在一起,还摆了自己一道! 宋青柚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异常,拧了拧眉。 后退回去想关门,傅庭深却大力撞过来! 她一时没有防备,整个人没有站稳,被门拍倒在地。 她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随即听见砰地一声关门声响,还有反锁的声音,心里猛地一沉! “傅庭深,你想干什么?!” 她扶着玄关柜站起来,厉声喝道,但情绪一激动就呛了几口风进去,呛得只咳嗽。 傅庭深一看见她这副病恹恹孱弱漂亮的样子,就想起她和傅闻州鬼混的画面,被酒精侵蚀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傅闻州能碰,他凭什么不能碰? 宋青柚刚站稳,头皮传来剧烈的疼痛,傅庭深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扔到了沙发上! 被她刚才随手放下的手亮起来,傅闻州的消息弹了出来:【柚柚,我可能要晚一点点回家了,爱你】 宋青柚瞪大眼,伸手就要去抓手机,傅庭深虽然喝多了,但早有预料,抓起手机狠狠砸出去! 砰! 手机摔在墙上又落地,摔得支离破碎! “ 你跟傅闻州睡过多少次了?”傅庭深抓起她的头发,扬手便是一耳光:“贱货!” 宋青柚从来没被人这样大力的打过,顿时一阵耳鸣。 然而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看见傅庭深把嘴凑了上来,她心里无比恶心,几乎拼尽全力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傅庭深!你疯了吗?放开我!” 傅庭深被这一巴掌彻底激怒,一把将宋青柚翻过去,撕拉一声,直接撕烂她的棉质睡衣,下流刻薄的话几乎贴在她耳边响起:“跟老子结婚三年,你成天一副贞洁烈女的鬼样子碰都不让我碰,白白养你这么久,现在来行使我做丈夫的权利怎么了?” 第66章:傅总这是,想逃? “这都几天了,小傅总还在病床前守着吗?” “是啊,自从宋小姐从手术室出来,他就一直这么守着,不吃不喝也不睡,我看再这样下去,等不到宋小姐醒过来,他人先出问题了。” “你说宋小姐还能醒来吗?” “希望能醒吧,不然小傅总……” 病房外,小声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两人想到什么,纷纷叹息。 两人是傅闻州的秘书贺琳和助理陈书。 陈书被外派到子公司已经半年了,这次宋青柚临时出事,而傅闻州对公司撒手不管,他才匆匆回来。 这几天陈书已经从贺琳这里了解到傅闻州和宋青柚之间的事情了,但尽管心里早有准备,如今看着自家小傅总这副不吃不喝的模样,还是震惊难当。 “我再进去劝劝。”陈书还是有些担心,“你回公司看着,有什么急需要审核签字的文件先压着,等我回去处理。” 现在傅闻州对公司事务不管不顾,陈书就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贺琳说:“好的,我知道了。” 贺琳走后,陈书下意识放轻脚步,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整个房间明亮无暇,床头柜上的仪器时不时发出滴滴的声响。 雪白的病床上,躺着的人仿佛只是在熟睡般安详。只不过她带着氧气管,脸色苍白的宛若透明,衬得她的眉眼漆黑如墨。 然而她的嘴唇却毫无血色,整个人乍一看去,仿佛一个破碎的娃娃。 傅闻州就坐在病床边,握着她的手,痴痴的看着床上的人,眼底满是血丝,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不知所措的茫然。 陈书走过去,他瞬间转头瞪过来,眼底杀气腾腾。 陈书忙说:“小傅总是我。” 傅闻州收回视线,他一开口,声音沙哑非常:“声音小点,别吵她。” 这一刻陈书连呼吸都放轻了。 满肚子劝慰的话全部堵在喉咙里,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样的傅闻州,大概不需要任何人劝他。 他已经丧失了理智和冷静,陈书甚至觉得,倘若自己敢跟他说宋小姐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让他去休息的话,有可能分分钟被他撕烂。 第68章:天生一对 深夜,阴沉的暮色里没有弯月。 漫无边际黑暗席卷而来,萧瑟的冷风仿佛要贯穿五脏六腑。 这是一间废弃的厂房,很大,没有窗户,只有一道铁门,阴暗逼仄。 傅庭深瑟缩着身体,狼狈地被人按在地上不能动,正冲着对面点烟的男人愤怒叫嚣:“你这个疯子,神经病,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他妈是你小叔,你敢动我一个试试!” 男人指尖夹着一根烟,嘴里很慢地呼出灰蒙的烟雾。 他掸了掸烟灰,立在他身前,垂着眼,把玩着手中的东西,那双眼阴鸷邪谲,隐着无限阴狠和森寒。 仿佛在看一个死物,“小叔。” 男人嗤笑了声。 后而缓缓出声:“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别动宋青柚?嗯?” 他皱着眉,似是不解:“为什么你们一定要付出代价才肯乖乖听话呢?” 傅闻州的眼神就像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可怕至极!傅庭深一个劲的往后爬,可他被架着,徒劳无功:“闻……闻州,我们才是一家人,宋青柚死了就死了,一个女人而已,小叔再给你找一个跟她长得像的,行吗?” 傅闻州陡然笑出声,嗓音低沉暗哑:“小叔啊,宋青柚就是宋青柚,没有谁可以替代她。” 傅庭深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彻底疯了,“傅闻州,宋青柚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婚内勾引老公侄子的女人,就是一个贱货,我看她……啊!” 被傅闻州的保镖一拳招呼到脸上,傅庭深一大口血沫子喷出,连带着门牙都被扇掉了一颗。 “你跟宋青柚不愧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们……” 冰冷坚硬的枪口抵上额头,傅庭深后半句话硬生生吞了下去,身体不自觉开始打颤,声音拔高:“傅闻州,你……你敢,这是犯法的,你这是在犯罪!” 傅闻州居高临下地看他,如同在看一个在阴沟里的蛆虫。 时间仿佛静止住,傅闻州的手慢慢扣动了扳机。 这动作对于傅庭深来说犹如凌迟,他厉声尖叫着瘫软在地,如死狗一般还失禁了。 傅庭深喘息着,再不敢抬头看那双眼睛。 傅闻州慢条斯理地收回手,“直接让你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傅庭深有一种血液都凝滞的惊惧感,他颤颤巍巍地想要开口质问,可嗓子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傅闻州蹲下来,唇边缓缓勾起一抹笑:“不是喜欢嘴贱吗?” 傅庭深内心深处涌起强烈的不安和惊慌,“你想干嘛?你这个疯子,你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傅闻州起身,冷声吩咐:“给我把他的舌头拔了。” 傅庭深骤然剧烈挣扎起来,眼睛里全是恐惧:“傅闻州,你疯了吗!你他妈敢,你他妈敢!!” 傅闻州吸了一口烟,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着。 耳边充斥着傅庭深激烈的惨叫声,他始终如同看死鱼一般看他。 等傅庭深受不住晕过去了,有人捡起地上的半截器官,问:“小傅总,接下来怎么做。” 傅闻州说:“把人送去12号监狱。” 12号监狱是京城最乱的一处监狱,里面关着的都是穷凶极恶的亡命徒,亡命徒什么做不出来?傅庭深往后怕是…… 那人暗中唏嘘,真不愧是心狠手辣小傅总。 这傅庭深估计作为直男的尊严保不住了。 不过也是活该。 傅庭深这种人,不值得怜悯。 “那车上那个女人呢?”手下小心翼翼的问。 一阵风吹来,刮起了地上的几片落叶,傅闻州嗓音沉郁冷漠:“她不是喜欢鸠占鹊巢上赶着伺候人吗,送去精神病院当保洁,找人盯着她,一辈子都别让她出来。” “是,小傅总。” 傅闻州单手掐灭了烟,飓风刮着他的脸,冰冷刺骨,他却无知无觉地朝 前走,神情始终漠然。 身后的保镖想提醒他,这里是荒山,再往前走就该找不着路了,但又不敢,一个个的只能瞧着那抹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第70章:脚疼 宋青柚醒来后的第二天就办了出院,在家里休养了将近半月,身体才恢复的和之前差不多,不至于三步一喘,两步一咳了。 傅闻州整天到处高价购买那些滋养的珍稀药材,每天都得看着宋青柚喝下才能放心。 那药极苦,宋青柚喝一回哭一回。 这个时候,傅闻州就发挥了他极其不要脸的本事,左一句柚柚右一句姐姐的哄着她,骗着她喝。 宋常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面—— 他家小姐被小傅总抱在怀里,坐在腿上,轻言细语的哄着。 宋常有一瞬间觉得小傅总抱着的不是他家小姐,是祖宗。 哪有人把伺候人这种事做的这么驾轻就熟的? 宋常不想打扰他们,但今天的事很重要,必须跟小姐说,干咳一声:“小姐,小傅总。” 宋青柚看到宋常想从傅闻州身上下来,傅闻州牢牢按住不让她挪动一分一毫。 宋青柚气的瞪了他一眼,后者死皮赖脸无所谓的笑。 宋常犹豫着没开口。 宋青柚说:“直接说吧常叔。” 宋常这才开口:“宋琛这段时间一直在滨海那边赌钱,据说是被朋友拉着去的,现在在那边已经输了好几千万了,昨晚又输了之后嚷嚷着要干一票大的把钱一次赢回来。” 傅闻州挑眉,“滨海明晚是不是有个游轮盛宴。” 宋常有些讶异,这小傅总一天到晚待在小姐身边,怎么对外界消息还知道的这么清楚? 他点点头:“对,据说是滨海姜家办的。” 滨海到处都是赌场,且是国内唯一一个可以合法开设赌场的城市,姜家就是靠赌场发的家,在滨海根基深厚。 和京城世家分据不一样,滨海但凡有点权势的人都得给姜家一个面子,可见其在滨海的地位。 宋青柚微微沉思后,抬了抬眼:“明天晚上几点,现在订机票来得及吗。” 宋常说:“来得及,我已经订了。” 宋青柚闻言点头,“好。” 傅闻州皱着眉,一脸不高兴:“你身体刚恢复又要出去?滨海那边风大,吹着了怎么办?” 宋青柚睨他一眼,没理,继续朝宋常道:“常叔,你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激动的打断:“你要把我扔下?” 宋青柚面无表情:“你不是怕吹风。” 傅闻州:“……” 他那是怕吹风?他是怕她吹风! 傅闻州心里有气,又不敢发出来,憋了半天,说:“我也去。” 宋青柚勾了勾唇,转瞬即逝没叫他发现,佯装思考的模样。 傅闻州怕她拒绝,放低姿态:“姐姐……” 宋青柚松口:“行吧。” 傅闻州又高兴起来,在那张瓷白的小脸上亲了口。 宋常眼角跳了跳。 小傅总啊小傅总,您可真是顶级恋爱脑外加傻白甜啊…… 也太容易被小姐拿捏了。 傅闻州像受宠的大型犬翘着尾巴:“常叔,以后柚柚的东西我来收拾,您年纪大了多休息休息。” 宋常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小傅总开心就好。” 宋青柚不知想起了什么,眉心忽然一蹙:“粥粥呢?” 她好像从出院回家后就没见到它。 傅闻州一愣,有些心虚,“在……家呢。” “雅林别苑?” “……对。” 宋青柚“哦”了声,淡声说:“去滨海把粥粥也带上吧。” 傅闻州不悦:“带只猫去那儿干嘛?” “你带不带。” “……带。”傅闻州憋屈地回。 怎么总感觉自己在柚柚心里还不如一只猫? 州州要去还得求,粥粥不去硬要带。 呵。 宋常走后,傅闻州抱着宋青柚 转了个圈,把人放在躺椅上,给那双白玉一般的腿按摩。 他掌心温热,揉捏的力度刚好,宋青柚享受地闭上了眼。 傅闻州眼神隐晦,掌心下面柔嫩滑腻的触感叫他心猿意马,盯着那双玉足眼也不眨的看,眸底浓厚的欲念就快涌出。 他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有人连脚也可以生的这样好看。 傅闻州越盯越专注,暖气开的足,他竟然觉得有些热。 开口时嗓音又涩又哑:“柚柚,把粥粥弄回来我想跟你讨一样东西。” “讨什么?”宋青柚困意来袭,随口一问。 讨什么,傅闻州没说,只是盯着那双雪白粉嫩的足眼神渐深,喉结明显一滚,动作停了下来,低哼了声。 下午,梁蓁蓁正愉快地抱着猫玩耍,虽然猫咪昂着脑袋不愿意搭理她,但她依旧拿着逗猫棒乐此不疲。 梁沐川从楼上下来,看到妹妹在和猫玩,刚欲开口,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梁沐川,老子的猫呢。” 这懒散不羁的语气除了傅闻州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梁沐川抬头就看到门口多了一个不速之客,啧了声:“不在家陪你那心尖上的柚柚,怎么有空跑来我家了。” 面对好友的嫌弃调侃,傅闻州不为所动:“我来拿猫。” 梁沐川好笑道:“傅闻州,你要不要脸?送人的东西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傅闻州:“猫是我的,我属于宋青柚,所以猫是宋青柚的,她又没答应送你。” 梁沐川:“……”逻辑感人。 粥粥鼻子灵得很,闻到主人的味道一下就从梁蓁蓁怀里窜出来,朝傅闻州跑过去,停在他面前呜咽地喵了两声,似乎在控诉主人把它丢弃这件事。 傅闻州弯腰从地上把猫抱在怀里,“谢了,东郊那块地就当你妹照顾了粥粥这么多天的答谢礼,明天拿合同去找陈书签字。” 梁沐川给他竖起大拇指:“小傅总大气。” 梁蓁蓁见猫眼瞅着就要被带走,哇地一声哭了。 傅闻州不会哄小孩,抱着猫在梁蓁蓁面前蹲下来,“你顾白哥家里有条宠物蛇,明天我让他送你玩。” 梁蓁蓁楞了下,哭的更大声了。 傅闻州:“……” 梁沐川抽了抽嘴角,就这种情商,也不知道他是靠什么追到那位小神仙的。 第71章:想让人称呼她一声傅太太 晚上傅闻州急匆匆从外面回来,怀里还抱着猫,进了屋先把猫放在客厅,自己快步朝卧室走。 宋青柚将困不困,听到动静,掀开眼睑,“怎么回来这么晚。” 傅闻州关上门,步履急促:“我把猫弄回来了。” 宋青柚没深想,困乏地闭上眼,从鼻尖溢出一声娇哼。 傅闻州眸底晦暗不明,他脱下外衣,走到窗户前把躺在藤木椅上的宋青柚抱回床上,然后在她身边蹲下,将她的鞋脱下,把那双白玉足搁在自己腿上。 一连串的动作不带停歇,神情中透露着一股急不可耐,宋青柚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 她有些困倦,便道:“傅闻州,我困了。” 傅闻州声音低的吓人:“那就睡。” 宋青柚确实困了,顾不得他抱着自己的脚想干什么,躺在床上慢慢阖上了眼。 迷迷糊糊之间觉得自己的脚好像碰到了什么滚烫的石头,不自觉蹙起眉,想要躲避开这个热源,可脚踝像是被藤蔓锁住,怎么都动弹不了。 宋青柚觉得脚心烧的厉害,石头又硬又烫,她被烫的脚趾蜷缩了下,不知勾到了什么,那块石头竟又变大了,更加灼人。 傅闻州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白玉一般的脚上,呼吸渐重,若有似无地闷哼着。 掌背青筋凸显,汗液黏湿,和他掌心那抹雪白柔嫩形成了极致的反差。 宋青柚实在受不住了,困倦的睁眼,意识并未彻底清醒:“别弄我脚,疼。” 傅闻州嗓音哑的厉害,低声哄着:“柚柚,再忍一忍……” 宋青柚蹙着眉,又闭上眼,半梦半醒的她比平日里反应迟钝,竟真的听话忍着。 第二天宋青柚醒来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脚心疼,还带着点麻。 她垂眸看了一眼,脚心那块颜色红的有些不正常,血丝都要从表皮渗出来,好在皮没破。 傅闻州昨晚上对她的脚做什么了? 宋青柚走路都得把重心放在另外一只脚上,出了卧室就去找傅闻州。 傅闻州正在厨房做早饭,粥粥在他脚边趴着,看到宋青柚,小猫咪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扑腾到她怀里。 宋青柚弯腰接住,奇怪的是,平常最喜欢跟猫咪争宠的男人今天竟然安安静静一声不吭。 察觉出一丝不寻常,宋青柚眯着眼叫他:“傅闻州。” 傅闻州拿着汤勺的手一抖,险些把汤勺掉在地上,转过身时,面上已经镇定:“怎么?” 宋青柚问:“你昨晚对我脚干嘛了,为什么我的脚心疼。” 傅闻州一边盛粥一边低沉着声音:“做了一下运动,活络经血的,我已经帮你擦过药了,过会儿就不疼了。” 宋青柚闻言,一颗心放下:“原来是这样,做这个对身体有好处吗?” 傅闻州喉结一滚,嗓音沙哑:“可以让人感到快乐。” 宋青柚:“?” 傅闻州把粥端过来,“你要是喜欢,可以常做。” 宋青柚摇了摇头:“算了吧,有点疼。” 不知道为什么,宋青柚觉得自己拒绝之后仿佛看到了男人眼底的火苗熄灭了。 犹豫了下,她松口:“偶尔可以。”毕竟对身体有好处。 傅闻州眼睛顿时亮了,在她眼睛上亲了一口,低声笑:“姐姐真乖。” 宋青柚总感觉他说的话听着有点别扭,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坐下来吃早饭了。 晚上,飞机在滨海落地。 刚下飞机,傅闻州就把随身携带的羽绒服给宋青柚穿上,外头冷风吹的厉害,宋青柚穿着厚重的羽绒服还觉得冷。 傅闻州就把人揽在怀里,侧身给她挡风。 姜家的车等在机场,见人出来忙迎上去,恭敬地喊:“小傅总,宋小姐,请跟我来。” 滨海再大,也不及寸土寸金的京城,皇城脚下 的顶级豪门,饶是姜家,也不敢怠慢。 傍晚时分,船身闪烁的霓虹灯五彩缤纷十分耀眼,与两岸的灯光遥相辉映,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迷人。 傅闻州是贵宾,有专门的侍应生领路。 游轮一共六层,咖啡厅,会客厅,俱乐部,休闲区,赌场,几乎每层都有,极尽奢华。 今晚来的人很多,上流圈的玩乐,来的都是各地有名的豪门贵族。 同时每一层也划分好了三六九等。 楼层越高,代表身份越高,赌注越大。 傅闻州揽着宋青柚的腰,上了顶层。 宋青柚其实不喜欢这样招摇过市,她和傅闻州的身份终究是不可逾越的鸿沟,旁人明面上不说,背地里不知道要嚼多少舌根。 更遑论现在傅庭深在京城查无此人,傅长林和秦优整日在傅氏大门哭闹。 谣言逐渐从傅庭深消失演变成傅闻州从自己叔叔手里抢女人,为了她不惜私底下处理了自己小叔,和亲人反目成仇。 两个人如今在京城圈内名声都不大好,外人都觉得他们这样是有违伦理。 舆论从来都不会在意事情的真相,只会人云亦云。 周围异样的眼神压得宋青柚喘不过气。 她轻叹一声。 今天小狗看上去挺高兴的,还是不要扫他的兴致了。 顶层很大,好几个区域划分开来,侍应生将人领进去,一路碰上不少熟人。 梁沐川也在。 他抬眼就看到傅闻州一手抱着猫咪,一手揽着宋青柚步履矜贵地朝这边走来,抬手挥了挥:“闻州,这边。” 梁沐川身旁还站着一位,一身黑色职业套裙,五官十分优越,那张脸很漂亮,但气质却冷淡干练。 如果说宋青柚是冰山上的圣洁雪莲,那梁沐川身边这位就是侵略性极强处处透着危险的罂粟。 罂粟越过梁沐川,朝傅闻州伸手:“小傅总,有失远迎。” 傅闻州眉梢上挑,斜眼看向半空中的掌心,淡淡道:“抱歉,空不出手。” 他又抱着猫又抱着宋青柚的,的确没手。 姜浔面无表情的收回手,并未感到尴尬:“家父听说您来,特意交代我让您明天一定要去姜家见他。” 傅闻州神情倨傲懒倦,不太在意地回:“再说。” 说完他低头看向宋青柚,神情和语气像是变了个人,“柚柚,冷不冷?” 船舱里开着暖气,人又多,宋青柚并不觉得冷,便摇了摇头。 姜浔视线在宋青柚身上扫了一眼,目光没什么波动:“不好意思,这里不允许女伴进来,你的位置在三层。” 第72章:赌注 “她是我傅闻州的爱人。”傅闻州眯起狭长的眼,幽冷的视线落在姜浔脸上,周身气息顷刻之间大变,压迫感十足,“姜浔,你是觉得她不配待在顶层,还是觉得我不配呢。” 姜浔万年不变的冰山脸难得动了动,她再次看向男人怀里孱弱娇柔的美人,这样的女人在姜浔眼里和花瓶没什么区别。 依附男人的菟丝花罢了。 姜浔抬起眼,没什么表情的说:“既然小傅总坚持,她要留便留吧。” 梁沐川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看着,有些好奇这姜浔是真不知道宋青柚的身份还是装不知道。 宋青柚肌肤似雪,双目如一泓清水,顾盼之际,皆是风情。 朝姜浔淡淡笑了笑:“姜小姐……咳……竟如此孤陋寡闻吗。” 女人边说话边咳,病弱可怜,但气质却清雅,哪怕是说着断断续续的话,眼神却是淡漠的。 傅闻州眉心深拧,“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宋青柚拍了拍他的掌背安抚。 姜浔冷漠地说:“宋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梁沐川见她喊出宋小姐,挑了挑眉。 知道是宋家的人却依旧这副态度,这是看不起在宋家不受宠的宋青柚啊。 他倒想看看,傅闻州怀里这位病美人会怎么反击。 宋青柚眉眼清淡,波澜不惊:“姜家早些年来滨海发展时,令尊还亲自来拜访过我外公,听说当时您父亲为了拉取投资准备了一个多月的企划书,我外公被姜伯父的诚意打动,一顿饭的功夫就把合同签了。” 她顿了顿,勾唇笑道:“姜小姐,宋氏企业现在还没改名换姓呢。” 言下之意,你父亲千辛万苦费了一个月的工夫准备投资,而这点钱我们宋家随手就能给。 姜浔僵了片刻,她并没有因为宋青柚这番话生气,反而是对这位外界传言的废物病美人多了几分兴致。 像只小白兔立着耳朵生气,还挺可爱。 她笑笑:“宋小姐,刚才是我失礼,出于歉意,我可以告知你一件事,宋琛在8号赌桌。” 宋青柚看了姜浔一眼,微微颔首,“谢谢。” 梁沐川“啧”了声,这就是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吗? 姜浔并没在这边留太久,她今晚是东家,很忙。 等人走了,梁沐川才过来,“早知道你们要来,就一起了。” 傅闻州目光扫向他:“你很喜欢当电灯泡?” 梁沐川:“……”和恋爱脑没办法沟通。 他凑近,淡淡道:“宋琛今天手气不错,把前几天在滨海输的钱都赢回来了,这会儿换了桌,砝码翻了个倍数,又赢了两局,一共这个数。” 梁沐川比了个手势。 傅闻州挑眉:“七千万?” 梁沐川:“七个亿。” “这宋琛赌的够大的。”傅闻州轻嗤一声,唇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弧度:“柚柚,陪他玩玩?” 宋青柚轻抬眼皮,嗓音温凉冷静:“好。” 梁沐川皱了皱眉:“宋青柚,这可是赌场,一晚上输的倾家荡产的大有人在,你一个女孩子就别凑这么热闹了,你要是想对付宋琛,多的是方法,何必在这上面费功夫。” 未等宋青柚说话,一道散漫不羁的声音便响起。 “别听他的,想玩就玩。” 梁沐川抽了抽嘴角,皮笑肉不笑:“傅闻州,怎么没见你对兄弟这么大方呢?” 傅闻州态度坦荡:“你是我老婆?” “……你大爷。”梁沐川低骂一声。 宋青柚眸色动了动,从傅闻州怀里站直,“走吧,去看看。” 傅闻州抱着猫看向她离开的背影,眸色幽深,方才嘴角的弧度一点一点收敛,唇线紧抿。 梁沐川搭上他肩膀,幸灾乐祸地说:“看这情况,还没转正呢?你说你跟在人家屁股后面都多少年了, 就算是块石头也该焐热了吧,偏偏她宋青柚软硬不吃。” 他这番话虽然是奚落,但也是事实。 傅闻州方才借着玩笑故意试探宋青柚的态度,可对方还是和从前一样,避之不及。 说不难受是假的,傅闻州也是个人,是人就有感情,自己掏心掏肺地对她好,恨不得把命都给她,可她呢?每一次提到未来,就避开话题。 第73章:上钩 宋琛吊儿郎当地看她,神情鄙夷:“就你?省省吧宋青柚,你兜里有几个钱啊,连一场的赌注都不够,还敢坐在我的对面。” 宋青柚现在跟他爸闹掰的事在京城都不算什么秘密了,之前她昏迷不醒宋家人都没过去,脱离宋家的宋青柚,还算个屁。 宋琛视线越过宋青柚,瞧见了她身后的傅闻州和梁沐川,讥道:“我当是哪来的底气呢,原来是勾搭了男人来的,行啊,反正有人给你钱,玩呗。” 傅闻州脸色倏地沉下来,双眸漆黑如夜,似古井无波氤氲的凉薄寒气,叫人脊椎发冷。 宋琛二郎腿不自觉放下来,方才吊儿郎当的模样收敛了些,傅闻州这个疯子前不久才把他爸打成残疾,他可不敢招惹这条疯狗,谁知道他会不会咬上自己。 在场的人不知这其中的缘故,但其中不乏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宋小姐,咱们这顶层可都是男人的地盘,你要想玩啊,不如去三层,那儿想怎么玩怎么玩。” “哈哈哈,就是啊,三层才是你们女人该去的地方。” 宋青柚骤然冷下脸:“没想到滨海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城市思想竟然如此恶陋,这是进化的时候忘记把脑子进化了吗。” 梁沐川一向自诩笑面虎,轻易不动怒,可滨海这帮人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他沉着脸刚欲开口,耳边就传来尖锐刺耳的声音。 是凳角用力拉锯地面的声音。 傅闻州随手搬了个椅子坐在宋青柚旁边,深邃的眼眸浮现出少有的笑意,邪魅深寒,冷得让人恐惧:“女人该去的地方?什么是女人该去的地方,来,说给我听听,今天要是解释不清,那就都别从这个门出去了。” 明明语气冷淡,却叫人不寒而栗。 滨海早年比内陆要乱,这里很多人背景都不干净,由黑洗白的不在少数,即便如今包装的像个上流人士,但骨子里依旧去不了野习。 “这京城来的就是不一样啊,口气狂妄的很,叫什么来着,傅闻州是吧?” “游哥,人家可是生在皇城脚下的,可不得比咱们滨海的嚣张吗,哈哈。” “厉害,今天咱们这牌也不打了,就看看你是怎么让我们不出这道门的。” 傅闻州摸出一根烟点燃,烟雾在指尖徐徐升腾,漫不经心的送进嘴里吞云吐雾。 他从桌子上拿出一张牌,用烟蒂上的火光点燃,慢条斯理的走到刚才那位游哥面前,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要什么时,那张点燃的纸牌便已经塞到了游成嘴里。 游成顿时被烫的惊呼,不停地咒骂着,想要把嘴里那张纸牌掏出来。 姜家赌场上的纸牌都是特制牌,轻易不容易烧毁,只燃不灭。 周围的人唰地一下站起身,一副要冲上去打的模样。 傅闻州一个眼神扫过去,竟是没人敢动,众人都被骇住。 这眼神哪是人有的,这简直就是恶鬼! 傅闻州一手捏住游成下颚,一手夹着烟,目光冰冷如薄刃:“姓游的,你是没妈吗?” 他语气淡淡,嘴角的弧度却骇人:“尊重女性四个字会念吗?” 游成个头又高又壮,可自己面对这个男人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他感觉自己的五官都要被那双手捏变形了,口腔早就被疼的失去了感知,他觉得自己整张嘴都要被烧烂了。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把视线朝抱着猫咪的看似孱弱的女人看去,求饶地挣扎。 “傅闻州,松手。”宋青柚轻声道,虽然她也觉得游成活该,但这是在滨海,别人的地盘,不比在京城。 傅闻州身形一顿,皱着眉松开了手,一脚将游成踹到了地上。 这下周围的人才敢扑上去灭火,游成痛苦的在地上来回翻滚。 宋琛都看傻了,他一直都知道傅闻州是个疯子,可没想到他疯成这样!当众就敢放火烧人,还有什么 是他干不出来的? 他总算理解为什么宋远被砸断了双手也不敢报复回去。 你跟他动嘴,他跟你玩命,这他妈谁敢报复回去啊! 等风波平息后,方才巍然不动的姜家保镖才把游成带下去送医,剩下的人谁也不敢再说什么,一个个老实的坐回桌。 傅闻州将烟蒂掐灭,回身接过宋青柚手里的猫,方才的煞气转眼就消失不见。 梁沐川惊异于这人变脸的速度,半天才回过神:“不是要玩牌?” 宋琛嚣张的气焰小了很多,但看向宋青柚的眼神依旧不屑:“我这桌可是一局一千万打底的玩法,你玩得起吗。” 宋青柚睨了他一眼,在他对面坐下:“我输得起就行了。” 宋琛冷笑了声:“荷官,发牌。” 宋青柚运气并不好,开始便连输三局,不过她下的注小,三局一共输了三千五百万。 宋琛笑的得意忘形:“宋青柚,我直当你什么水平呢,就这?” 宋青柚抿了抿唇,第四局的时候下注的动作有些犹豫。 宋琛看出来她的担忧,眯着眼嘲讽:“没钱就别来玩,乖乖待在你那破公寓不好吗?” 宋青柚没吱声。 傅闻州摸着粥粥的脑袋,淡淡道:“全下了。” 宋青柚扭头,“你确定?” 这些筹码加在一起就是五亿,刚好是宋琛今天一晚上赢的钱。 傅闻州笑得又坏又痞:“姐姐不怕,弟弟给你兜底。” 梁沐川揉了揉眉心,年轻人玩的真花。 他们的对话宋琛听在耳朵里,脸色愈发的阴冷,他冷笑着把面前的筹码全部推上桌:“三十个亿,赌不赌。” 梁沐川顿时皱眉,低声道:“玩得太大了。” 傅闻州贴近:“柚柚,这算你的彩礼,输光了就得嫁给我。” 宋青柚耳根微热,抿唇道:“别闹。” 傅闻州面色一顿,双眸深邃,扯了扯唇不再说话。 宋琛不耐烦地问:“怂了?” 宋青柚看向他:“这样,咱们来局大的,你赢,30亿归你,你输,你手里宋氏企业百分之七的股份给我,如何?” 宋琛忽地笑了,肩膀耸动的厉害:“宋青柚,你还真是自不量力,需要我提醒一下你吗?你都连输散场了。” 宋青柚:“赌不赌。” “赌啊。”宋琛指尖敲着码币,语气满是挑衅:“这样,我赢了傅氏企业给我百分之七的股份。我输了,宋氏企业百分之七的股份给你,同样的,30亿也归你。” 第74章:小狗生气 傅氏企业百分之七的股份,这宋琛还真是敢狮子大开口。 梁沐川皱起眉,宋青柚这样玩下去,到时候输的可是傅闻州的资产。 姜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正靠在不远处的玄柱上事不关己地看好戏,她很想知道,传闻中的疯狗会不会由着这位小神仙玩。 疯狗本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撸着粥粥的脑袋,一副混不吝的姿态,看上去丝毫没把宋琛的话当回事。 宋青柚面色未改,淡淡抬眸:“宋琛,我今天才发现,你挺有勇气的。” 宋琛不屑地说:“宋青柚,我今天才发现,你废话挺多的,赶紧掀牌吧。” 宋青柚缓缓掀开第一张,一个3. 第二张还是一个3. 宋琛直接翻开面前的两张牌,一张是Q一张是A. 他顿时嚣张地笑出声:“怎么办,我这两张牌都比你大哎。两张三你也敢跟我赌,就你这个牌运,回家好好当你的金丝雀不好吗?” 梁沐川身体一瞬间绷直,3是最小的牌面,而宋琛两张牌都是最大的牌面,宋青柚要想靠最后一张牌赢简直比登天都难。 结局几乎已经定了。 姜浔嗤了声。 只有傅闻州始终抱着猫咪,专注地逗猫玩。 荷官开始发第三张牌。 宋琛先揭开,看了一眼,眉眼全是得意和挑衅,把牌举起来:“不好意思啊各位,最后一张是k,小傅总,看来你这傅氏大楼以后得写上我宋琛的名字了。哎呀,我说有些人呢,还是少自不量力比较好,不然这玩脱了……” “宋琛。”宋青柚眉目清冷:“你输了。” “你他妈的放什么屁!老子可是……”宋琛声音陡然顿住,视线停在宋青柚指尖翻开的最后那张牌面上。 还是一个3. 宋青柚莞尔一笑,眸底通透冷静:“有时候想赢不一定要看牌面有多大,你看,即便我拿着最差的牌面连在一起照样可以赢你。” 宋琛整个人都僵住了,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大声叫着:“不可能,绝不可能!你出老千了是不是,宋青柚,你一定出老千了,这局不算,我要重来,我要重新开一局!” 宋青柚唇角勾了勾,“这里是姜家的赌场,没有重来一局的说法,愿赌服输吧宋琛,30亿外加宋氏百分之七的股份,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把股权转让合同签一下。” 第75章:想要个名分 宋琛突然大笑起来,笑容阴毒而狠戾:“宋青柚啊,以前我还真是看错你了,我以为宋家宋时心计最深,没想到你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个。” 宋青柚:“过奖。” 宋琛咽下那口血唾沫,咬牙道:“行啊,关一个月就能换15亿,值了。” 他一把拽过宋青柚递过来的笔,唰唰地在合同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合同狠狠摔在她面前,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宋青柚,你够狠。” 宋青柚漫不经心地捡起文件,回眸道:“姜小姐,还不动手?” 姜浔往常鲜少有情绪波动,也没什么人能入她的眼,可今天这位京城来的病美人,却叫她刮目相看。 看似柔弱无害,实则是沁了毒的白花。 面若观音,心比蛇蝎。 够冷也够狠。 看来这宋家,早晚还得回到她手里。 姜浔忍不住想,如果这女人没有这身病,或许宋氏的成就远不止如今这些…… 算了,想这些做什么。 姜浔摇了摇头,朝身后的保镖比了个手势,那群人立刻这上前架住宋琛,把人带走。 梁沐川愕然道:“所以从一开始,就是你和闻州设计好的?” 宋青柚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傅闻州轻嗤了声,抱起猫往外走。 梁沐川不明所以,“怎么了这是?” 姜浔:“梁少,有的时候沉默是一种美德。” 梁沐川:“?” 宋青柚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她知道傅闻州在生气什么。 姜浔看向宋青柚,问:“宋小姐,我很好奇一点,你怎么就知道宋琛一定会跟你赌呢。” 宋青柚将文件整理好放进包里,嗓音清淡:“当你足够了解一个人时,对方走的每一步都会在你的预测之中。” 她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只是比宋琛还要了解他自己。 而她没有要15亿,是因为宋琛根本支付不起这剩下的15亿。 第76章:她是我的 两人不是没有坦诚相见过,最亲密的事也都做了,但这么直观地看到他的身体,还是头一回。 宋青柚耳根不自觉红了,她匆忙低下头,没了往日里清冷高雅地姿态,欲盖弥彰地抱起地上的粥粥:“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这要换成平时,瞧见她这么羞涩的模样,疯狗早就黏上去了,但偏偏他今天心里不痛快。 忍着克制着不往主人身边凑。 “姜家只开了这一间房吗。” 傅闻州沉着脸,用自以为听起来很冷漠的声音说话,殊不知在宋青柚面前,他压根冷不起来,哪怕是装也装不对味。 宋青柚脸上的潮红慢慢褪去,眉心很轻地蹙起,“你是在赶我走?” 傅闻州:“……” 他哪里是这个意思了? 傅闻州脸色黑的难看,半天憋出一句:“我没这么说。” 宋青柚看了他几秒,然后说:“我让常叔再开一间,你好好休息。” 傅闻州快要被气死了,眼看着她要走,一把上前拦腰将人抱起,控制着力度扔在床上。 宋青柚本来就被他突然而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结果还用扔的。 她顿时也冷了脸:“傅闻州,你神经病吗。” 傅闻州咬着牙,“我神经病?” 宋青柚抬眸看他:“你没病你发什么疯,你要是不高兴就直说,没人让你憋着。” 傅闻州紧抿着唇,双目渐渐赤红,嘴角闪过一丝阴鸷乖戾的笑:“宋青柚,你就是吃准了我喜欢你,所以你才这样肆无忌惮的伤害我。” 宋青柚心口一颤,瞳色闪了闪,“你觉得……我是在伤害你?” 傅闻州弯腰,抬手捏住宋青柚的下巴。 嗓音低哑沉抑,仿佛被尘封多年后才打开的井窖,连喘息声都被蒙上一层厚厚的积尘:“我问你,我们现在算什么?男女朋友?合作伙伴?还是说……见不得光的情人。”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漆黑的眸锁住宋青柚的唇,指尖微颤,深怕从这唇里说出什么他不想听到的话。 宋青柚呼吸声渐快,心口一阵一阵地疼,她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在这种时候咳出声:“你想要什么?” 傅闻州眉心深拧:“什么?” 宋青柚平缓自己的呼吸,眸色清冷:“你想从我身上要什么呢?” 傅闻州楞了楞。 宋青柚一字一句地说:“我要死了,傅闻州,我给不起你要的。而且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好?好个屁!”傅闻州神情骤然狰狞,满目阴鸷:“我说了我会找到云方大师,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他嘶哑着嗓音,掌心缓缓摩挲她的脸颊:“柚柚,别激我。” 粥粥缩在角落里,不敢上前,小声地发出一声喵叫。 宋青柚叹了声气,似是妥协:“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不想你掺和进来。” 宋家就是个大染缸,里面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她一个人应付就够累的了,何必再把他拖进来。 傅闻州眼睛红了起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指腹一点一点描绘着宋青柚的眉眼:“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宋青柚怔住,她的小狗,好像哭了? 她一直以为两人达成了共识,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只要不去深想,随它去也就这么过下去了。 可傅闻州好像不是这么想的。 宋青柚心口酸胀的厉害,忽而想起来那天醒来时他好像也在哭。 她抬起手,指尖停在傅闻州的唇边,眼里闪过犹疑,最终还是落了上去,“傅闻州,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我也喜欢你。” 傅闻州骤然僵住,这一刻独占欲在心中反复翻搅,达到了顶峰,他喉结滚动了两下,睫毛轻颤,贴在她脸颊的指尖蜷缩了一下。 嗓音沉哑中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柚柚,你刚刚说 什么?” 宋青柚茶色的瞳孔泛着微光,仰头凑了上去。 两片唇瓣贴合时,傅闻州心脏狠狠一颤。 闭上眼毫不犹豫地反客为主,唇舌交缠的声响在暗夜中格外暧昧撩人。 宋青柚呼吸急促,喘息着推开他,傅闻州怕她咳,没敢再亲的那么用力,一下一下轻尝。 宋青柚烦他这么个没完没了的亲法,磨人。 别开脸不让他亲:“傅闻州,别亲了……” 一开口,却连声音都是娇媚的。 第83章:别丢下我,姐姐 秦优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收到儿子被三四个大汉凌辱的照片。 傅庭深像一条粘板上的鱼被压在地上,浑身都是瘀青,往常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乱到打结,他穿着囚服,跪在地上痛苦地求饶,亲手把自尊踩碎。 秦优颤抖着手翻开一张又一张照片,翻到最后眼泪都快流干了,她歇斯底里的大喊:“照片是谁送来的!到底是谁!是不是傅闻州?他把我儿子弄哪儿去了?弄哪儿去了!” 佣人缩在一旁怯懦地出声:“不是小傅总,是……是夫……是宋小姐。” 宋青柚虽然在傅家这三年总是被这一家子欺负,如履薄冰。但从来没苛刻过他们这些下人,哪怕身份云泥之别,她也以礼待人。 在他们心里,宋青柚才是真正的少奶奶,林袅袅就是个破坏夫人和少爷的小三。 所以即便宋青柚已经离开宋家,一时也难以改口。 秦优用力把照片揉成一团,眼底全是愤恨,咬牙切齿:“宋!青!柚!” 她就知道这个女人没这么简单,从分走他们家一大半财产时她就应该认清她的! 秦优立即找人备车前往京城臭名昭著的12号监狱。 12号监狱在一座荒山上,这里杂草丛生,没有人烟,方圆百里只有一栋建筑孤零零的立在这里。 高墙竖起,四周都是电网,没人能从这里逃出去。 然而她刚下车,就冲上来两名壮汉将她绑走,秦优厉声尖叫,没有任何人搭理她,随身而来的保镖也被对方架住。 秦优被带到暗处,扑面而来的是湿冷阴暗的气息,她吓的肩膀一个劲的打颤,嘴里却不饶人的大骂:“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傅家的人,你们敢这么对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那几名保镖看了她一眼,退到了一边,秦优终于看到了隐在暗处的女人。 “宋青柚,你这个贱人,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双目圆瞪,挣扎着要冲上去,还没等她起身就被人按住。 宋青柚捂唇轻咳了几声,看向她的眼神很淡:“秦优,好戏快开场了。” 秦优没明白她什么意思,刚想咒骂她,旁边的显示器上忽然响起了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饶了我吧,求求你们放过我,别打我了,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们肯放过我!” 秦优骤然一僵,缓慢地偏过头,去看那道声音的源头。 她看到她一直疼爱的儿子像一条狗一样跪趴在地上,毫无尊严地对一群男人求饶,甚至发出让人感到耻辱不堪的声音。 秦优脑子里有根弦啪地一下断了。 她有一瞬间是听不见任何声音的,耳边除了自己儿子凄厉痛苦的惨叫声,什么也没有了。 她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秦优像是失了魂一般,死死的盯着屏幕里的人,逐渐地,她感觉到了不对劲,声音好像不是从屏幕里发出来的,而是隔着一道墙传过来的。 秦优“啊”的一声尖叫,猛地朝宋青柚看去。 女人的五官在灯光下映照的精致漂亮,瓷白的肌肤透着一点粉嫩,美的动人心魄。 和那张脸不同的是,她眼睛的颜色很淡,透着一股疏离的冷漠。 秦优只觉得面前这个人如同恶魔般可怖,她就像是第一次认识宋青柚一样,从心到眼都透着惧怕。 这个女人用照片把自己引诱过来,再让自己亲眼看到儿子受着惨无人道的折磨,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秦优牙龈都快咬出血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青柚淡淡道:“我只问你一件事,谁把我的航班信息给的你。” 秦优这时候还想装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青柚又咳了两声,这里太潮,空气不好,呼吸并不顺畅:“秦优,我的耐心有限。” 耳边是傅庭深一声比一声悲惨的叫声,秦优痛苦不已,愤怒和心疼交织在一起,终于忍不住求饶:“是宋微,宋微跟我说的,是她让我找的记者去围堵你们,包括这段时间外界有关你和傅闻州的传言,都是她给我出的主意,你要找就去找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儿子?我们傅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头年春三月,你故意拿开水烫我,让我每日在鸡鸣时给你请安,次月,你带着林袅袅上门羞辱,冬至,你把我关在傅家门外淋了一夜的大雪。次年二月,你对外到处宣扬我不能生,占着茅坑不拉屎。次年六月,你言语侮辱我的母亲……” “你儿子傅庭深差点把我害死。”宋青柚轻轻勾唇,嗓音微凉:“你们一家对我做的事每一笔我都给你们记着呢,我不找你们算这笔账不是我仁慈,而是没到时候。” 她看向地上震住的妇女:“而现在,时候到了。” 秦优倏然瘫倒在地上,莫名地,她觉得眼前的人比傅家的那条疯狗有过之无不及。 宋青柚拢了拢外套,声色平淡:“别着急,你们一家很快就团聚了。”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并没有多作停留。 身后响起秦优声嘶力竭的咒骂声,她仿佛全未听见。 监狱长守在外面见她出来,问:“青柚,要把这个女人留在这儿吗?” 宋青柚抬眸,温声说:“不用了,让人把她送回傅家吧,我另有打算。” 第94章:离开傅闻洲 梁沐川斜倚在墙上,见傅闻州转身,淡笑了声:“怎么又回……草!你他妈有病吗?” 梁沐川脸色骤变,目光沉冷的盯着对面的男人。 傅闻州甩了甩手,插在裤兜里,冷漠地望向他:“你一共在饭桌上看了宋青柚十五次,梁沐川,这一拳你挨的亏吗。” 梁沐川唇线紧抿,眸色沉沉,没有说话。 傅闻州声线低冷,狭长的眼尾勾起,凌厉如刀锋:“少他妈打她的主意,看也不行。” 梁沐川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冷笑:“傅闻州,因为一个女人,你就要跟我翻脸?” 傅闻州眼神微眯,嗓音冷冽:“我再说一次,她是老子的命。” 梁沐川脸色难看,却没再反驳。 傅闻州冷眼看他:“兄弟一场,适可而止。” 说完转身上车,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给梁沐川。 梁沐川站在原地,嘴里叼着的烟被傅闻州一拳打落在地上,孤零零地躺在那儿,火光逐渐堙灭。 半晌,低咒了一声。 车里,宋青柚抬眸看向男人阴沉的侧脸,蹙眉道:“怎么了?” 傅闻州回眸看她的那一瞬,眼底的阴鸷尽数消散,伸手牵住宋青柚的手心,低声道:“以后离梁沐川远点。” 宋青柚轻挑眉梢,视线在十指相握的手上停留两秒,“嗯。” 傅闻州神色微惊,“你答应了?” 宋青柚见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有些好笑道:“那我不答应?” “你已经答应了,柚柚,不能反悔。”傅闻州扣着她掌心的力度紧了紧,眼神就像是护食的狼崽子。 宋青柚眼眸微垂,低声笑了。 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和梁氏合作,可选择性还有很多,她在另外找合作的企业就是,只不过可能得费点心思和时间了。 “粥粥什么时候出院?”宋青柚问。 傅闻州:“后天,你要跟我一起去接它吗。” 宋青柚摇摇头:“后天我有个珠宝晚宴要参加。” 傅闻州皱眉:“珠宝晚宴?” “嗯。”宋青柚说:“e.lin珠宝晚宴,我和他们中华区负责人有些旧识,不好拂对方的面子。而且这次会去很多业内人士,说不定能遇到什么合作的商机。” 傅闻州半点没犹豫地说:“我跟你一起。” 宋青柚眼皮微掀:“你不接粥粥了?” “早点去。”傅闻州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低沉:“不以男女朋友的身份。” 宋青柚望向窗外,声音清浅:“嗯。” 长月高挂,夜风萧瑟,傅闻州双目深沉如同这暗不见底的夜色,所有情绪都被他藏在眼底,不敢泄露分毫。 后半夜天空飘起了雪花,隔日一早,大雪纷飞,满目苍白。 临近年关,气温不升反降,一天比一天冷,宋青柚身体耐不住寒,尽管傅闻州出门之前将她裹得厚厚一层,门一开,冷风灌进来,宋青柚眉心深蹙,凉意蹿至四肢百骸。 她捂唇猛地咳了起来,傅闻州眉心压得很低,眼里戾气横生,动作却温柔,站在她面前挡风:“我让常叔把车开进来,别急着出去。” 宋青柚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红了又白,毫无血色。 傅闻州喂她吃药,又让她喝了点梨膏茶,咳嗽声这才渐缓。 他憋了又憋,俊脸黑如锅底:“你就非要去这什么晚宴吗?你想要什么我不能给你?一定要自己费这个心力吗。” 宋青柚用手帕擦了擦唇角,声音因为咳嗽有些颤:“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有我要做的事。” 傅闻州掌心收紧:“你要做的事,我也可以……” “不用。”宋青柚打断他:“走吧。” 傅闻州薄唇紧抿,周身气场阴沉骇人,双手紧握成拳,显然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在宋青柚走出两步时,他沉着脸走在她前面,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走廊蹿过来的凛冽寒风。 宋青柚微微一怔,垂下眼眸,手臂微抬,想要牵住傅闻州宽大的掌心,即将碰触的一瞬,傅闻州往前迈了一步,她握了个空。 宋青柚停在半空的指尖僵了下,慢吞吞地将手收了回来。 宋常的车早在楼下等着,见人出来连忙打开车门,车里暖气早开好了,宋青柚坐进去才觉得身体有了知觉。 傅闻州破天荒地没跟宋青柚坐一起,自己开了副驾驶车门,径直坐了进去。 宋常系安全带的手一顿,眼神充满了疑惑:“小傅总?” “有事?”傅闻州语调懒倦,挑着眼梢,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看。 宋常扭头瞥了一眼后座的宋青柚,朝傅闻州使了个眼色。 傅闻州从鼻尖溢出一声冷哼,半只手臂搭在窗沿,坐姿懒散:“开车啊常叔。” 宋常憋不住了,又确认一遍:“您确定……坐这儿?” “怎么着?这坐垫是镶金了还是镶钻了,不能坐?”傅闻州语气冷了些。 宋常脑子转的再慢这会也看出来两人这是吵架了,他干咳一声:“啥也没镶,您坐。” 车子气氛诡异宁静,宋常如坐针毡,大气都不敢出。 好不容易捱到了宠物医院,把粥粥接到车里,结果刚被割了蛋的小猫咪一看到傅闻州浑身猫毛就炸起来了,冲他直叫唤,死活不要傅闻州抱。 傅闻州冷呵:“养不熟的猫崽子。” 宋青柚:“……”怎么感觉自己被内涵了? 她试图跟狗狗搭话:“你……” “呵。” “……” 第95章:不会腻 e.lin是顶级高奢品牌,旗下主营珠宝,今晚的晚宴不光汇聚了一些业界人士,还有很多明星来走红毯。 晚宴定在琼湾,树叶白帆,水波涟涟,考虑到季节原因,主场并未安排在海边,而是在宿海庄园里,古老庄严,典雅沉静。 不同于院外的寂静,越过长廊,人声鼎沸。 傅闻州动作比宋常还要快,从车上下来,长腿格外显眼,裤管笔直不见皱痕,肩宽窄腰,气场逼人。 男人侧过身,微微弯腰,将后排车门拉开。 宋青柚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一瞬,又落在了那双指骨修长的手上。 月色正浓,皎白清冷,落在院内如满室清霜,女人踏霜而来,清冷中透着疏离,仿佛千山寂雪。一双眼睛很是漂亮,眉目如画,脸部线条清晰而流畅,飘逸的像是东方水墨画勾勒出来的,风韵到了极致。 如此惊艳的一张脸,她身边那人站在一旁也丝毫没有违和感。 两人几乎一出现,众人的目光就不自觉被吸引过去。 宋青柚拢着披肩,乌黑的发丝如墨一般压住黛色旗袍,脚刚沾地,身上就被披上了一件厚厚的羽绒。 她轻抬眼眸,“不生气了?” 傅闻州冷哼:“生。” “……”狼崽子气性怎么这么大? 宋青柚没再吭声,傅闻州先前答应过不会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入场,两人的关系外界多有猜疑,但猜疑和实际定性是两码事。 傅闻州给她穿上衣服之后去了另外一边,没跟她一起。 但尽管如此,两个人从一辆车上下来还是引来不少非议。 “这两个人真在一起了?” “八成是呗,傅闻州亲手把他小叔一家送进去,不就是因为她吗。” “啧,长得真带劲啊,又纯又欲的,怪不得能让疯狗这么咬着不放。” “呵,小婶婶和侄子,说出去也不怕被人耻笑!” 四面八方朝宋青柚投来的目光里鄙夷和不屑占据了多半,还有小部分是看猎物的眼神。 京圈靠权势说话,如今她还是那个宋家不受宠的幺女,以往有傅闻洲这条疯狗帮她挡着,现在傅闻州去了别处,就她一个人在院里,众人自然不会将宋青柚放在眼里。 宋青柚手指拨弄着佛珠,眸色冷淡,淡定自若地往里走。 e.lin大中华区的负责人正在酒会中间和人谈笑风生,余光瞥见宋青柚,连忙放下酒杯,笑意吟吟的过来,走到她面前张开手抱了抱她:“好久不见,宋小姐。” “好久不见。”出于礼节,宋青柚虚虚回拥了下:“好久不见,詹姆斯。” 不远处—— “砰”地一声。 酒杯碎了的声音。 傅闻州掌心紧握成拳,旁边落座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顾白赶紧把他手掌掰开,看到他掌心被碎片嵌入,渗出血迹,看着有些可怖,惊道:“你丫疯了吗!” 徐泽湛也皱起眉,不用想他都知道傅闻州为什么突然发疯:“外国的礼节就是拥抱,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傅闻州眼神阴鸷可怕,语气比古井还沉:“人之常情个屁!” 顾白望向傅闻州那只满是猩红血渍的手,不知怎地,他心里隐隐不安起来,傅闻州对宋青柚的占有欲是不是太强了?几乎已经到了偏执的地步。 如果宋青柚是一朵甘愿被养在室内的小白花也就算了,偏偏她不是。 他视线转向男人比深谭还阴沉的脸,头一回正了脸色:“傅闻州,你跟宋青柚的事兄弟一直没多嘴,但哥们今天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宋青柚不是菟丝花,不会任你摆布,今天她只是跟人礼貌性拥抱一下你就一副恨不得把詹姆斯杀了的模样,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她在宋氏产权争夺中胜出,还会接触更多的人。到那个时候,你要怎么办?把她困在家里吗。” 傅闻州眼尾泛起薄薄的红,墨色的冷眸,散发着如同深渊般的危险。 徐泽湛淡定地吸了一口烟,“放心吧,他不敢。” 在顾白质疑的眼神中,他淡淡道:“宋青柚当年把他扔在大雨里,转头就跟傅庭深结婚了,此后三年时间,你看他做什么了吗。哦,他应该是想做,但宋青柚板起脸,或者咳几声,丫直接就怂了。怕老婆怕成这样,你担心个屁。” 顾白:“……” 徐泽湛掸了掸烟灰,瞥了一眼脸色比木炭还黑的傅闻州,“瞧见他脖子上拴了什么吗。” 顾白端详,疑惑道:“没啊。” “啧。”徐泽湛轻嗤:“狗绳啊,宋青柚给他拴的。” “……”顾白咽了咽口水,悄悄给徐泽湛竖了个大拇指:“哥们是真敢说啊。” 傅闻州凌厉地朝徐泽湛扔过去一个眼神,嘴角冷冷扯了扯,一脚踹了过去。 徐泽湛吃痛的捂住膝盖,嘴里含着烟,说话都不利索:“草!你他妈踹我干嘛。” “你他妈欠踹。”傅闻州冷着脸。 徐泽湛:“戳你心窝子了是吧,恼羞成怒了。” 傅闻州眼神冷冰冰地骇人:“你再多嘴一句。” 徐泽湛深怕又被踹一脚:“得得得,不说了。” 宋青柚虽然一直在和詹姆斯聊着工作上的事,但余光时不时地瞥向另外一处。 詹姆斯挑眉:“宋小姐,今天这晚宴是有你在乎的人?” 宋青柚一楞,淡笑道:“怎么这么问?” 詹姆斯“啧”了一声:“我们之前几次见面谈工作时,你可没有这么心不在焉。” 宋青柚微怔,自己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她只是……有点担心小狗气还没消。 詹姆斯看她这表情立即就能明白了,“宋小姐,看到你有了在意的人我挺为你高兴的。” “嗯?” 詹姆斯解释:“以前的你吧,美则美矣,但就像是天上的月亮,只可远观。这一次见你,身上多了些……用你们这边的话说叫烟火气?总之更像个人了。” 詹姆斯出生在国外,不太会用形容词。 但宋青柚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直到詹姆斯离开,她才慢慢收拢思绪。 身后有人叫她。 “宋青柚,你怎么也在这儿。”阮茵茵冷哼,眼里透着讥诮。 宋青柚淡淡回:“阮小姐,我也收到了邀请函。” 阮茵茵环抱着双手,一脸不屑:“你一个不受宠的幺女也配来这,看来这e.lin要倒闭了。” 宋青柚蹙了蹙眉,念在阮茵茵是阮老夫人孙女的份上,并不想与她计较:“阮小姐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阮茵茵睨了她一眼,眸底闪过一丝嫉妒,为什么一个病秧子身材还这么好?不应该是干巴巴地柴火吗? 阮茵茵语气高傲,仿佛高人一等:“宋青柚,离傅闻州远点,别说我没提醒你。” 宋青柚闻言,脚步一顿,眼眸浮上一层轻描淡写的笑意:“你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句话?” 阮茵茵:“像我们这样的家庭,联姻才是最终的归路,我奶奶已经打算和傅闻州提这件事了,他只不过是一时着了你的道,而最后站在他身边的人一定是我。” 宋青柚面上没什么表情:“是吗?” 阮茵茵见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就忍不住恼火,“宋青柚!你也不拿镜子照照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半条腿都踏进棺材板的人也配跟我争傅闻州?识相一点就自己滚蛋,不然……” “说完了吗?”宋青柚轻咳了几声,抬眸看她:“说完我就走了。” 阮茵茵是阮家的人,先不说阮老夫人帮过自己的忙,时宇目前一大半业务都和阮家有往来。 她没必要去逞一时之快得罪阮家。 宋青柚做事从来都是先权衡利弊,弊大于利的事她从来不做。 第96章:你改了吗 “傅闻州?”一道清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傅闻州眼睛都没抬。 阮茵茵见男人根本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脸色冷了下来,她旁边还有两个姐妹跟她一起,自己拉下脸来找傅闻州,结果人压根就不搭理她,这让阮茵茵觉得自己丢了面子。 顾白打着圆场:“茵茵,你这眼里是只有你闻州哥,看不见我和你湛哥啊。” 阮茵茵脸色稍缓,扯出一抹笑道:“顾二爷,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的朋友,齐月和周青青。” 齐月跟周青青露出羞涩的微笑,“二爷,湛哥,小傅总。” 徐泽湛和顾白点头算作回应,唯独傅闻州沉着一张脸,看也没看旁边的三人。 阮茵茵硬生生把心里那股气憋了回去,在心里安慰自己傅闻州生下来就这狗脾气,不要跟他计较。 “我们能坐这儿吗。” 徐泽湛对美女一向宽容,直接应了:“坐啊,难得能碰上一次面。” 落座时,齐月和周青青坐在另外一边还空着的沙发上,阮茵茵故意走到傅闻州身侧,刚准备坐下,耳边就传来一道低冷毫无感情的嗓音。 “滚一边去。” 屁股还没沾着沙发的阮茵茵:“……” 她在家里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这辈子受到的气几乎都是傅闻州给的,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对自己这么一副态度。 阮茵茵气的不行:“傅闻州!你什么意思!” 傅闻州终于舍得递给对方一个眼神,慢悠悠的转过脸:“你耳朵不好使就去治,别一天到晚的来骚扰我。” 骚扰?阮茵茵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你说我……说我骚扰你?” 傅闻州素来没有怜香惜玉的自觉,加上眼下心里烦躁,说话更不客气:“离我远点,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阮茵茵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青,气到说不出话。 徐泽湛跟顾白面上挂着一抹尴尬,阮茵茵的身份不一般,是阮家唯一的女娃娃,从小到大他们这一帮人都让着她,而她呢,就喜欢跟在傅闻州屁股后面转,傅闻州越不搭理她,她越起劲。 前些年没少缠着傅闻州,后来被傅闻州狠话刺激到了消停了几年,但两个人只要碰到,阮茵茵一定会缠上来。 这事隔在徐泽湛和顾白身上他也烦,只是他们不会跟傅闻州似的,说话不给人留情面。 顾白干咳一声:“那什么,茵茵,你别介意哈,闻州他就是这个脾气。” 齐月和周青青脸都红了,一人拉着阮茵茵的一只胳膊,小声道:“茵茵,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她俩不出声还好,一出声阮茵茵更觉丢了面子,恼羞成怒:“傅闻州,你嫌弃我缠着你,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这么多年你不也像一条狗一样缠着宋青柚吗!” 顾白脸色顿时沉下来,冷声警告:“阮茵茵,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阮茵茵冷笑道:“我说的不对吗?他不就是宋青柚身边的一条狗吗?宋青柚挥挥手他就眼巴巴的跑过去,玩腻了就把他扔了!” “阮茵茵!”徐泽湛皱眉厉声道:“你话说的过分了。” 傅闻州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塞进嘴里,眼皮微掀,视线落在阮茵茵的身上,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眼底却如十二月寒冬:“阮茵茵,你活腻了吗。” 阮茵茵打小就被宠着长大,压根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还在不停地说:“你吓唬谁呢傅闻州?我说你是狗怎么了?你难道不是吗?你……啊!” “啪”地一下,清脆的巴掌声音,在他们这一小范围引起了不少的目光。 阮茵茵整个人呆滞在原地,手心捂着脸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被人给打了。 其他人也愣住了,谁都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么一出。 傅闻州眼眸幽深,盯着面前的倩影,喉结滚了滚:“柚柚……” 阮茵茵楞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怒道:“宋青柚,你敢……” “啪!” 阮茵茵话没说完又挨了一巴掌,这次她眼泪都被打出来了。 宋青柚轻掀眼皮,冷漠的觑了一眼对方,语调平静的如一汪清水:“谁允许你这么说他,嗯?” 阮茵茵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眼角的泪珠缓缓滚落,眼睛死死盯着宋青柚:“宋青柚,你敢打我,阮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说着转身就跑,颜面丢尽,阮茵茵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宋青柚转身走到傅闻州面前,抬手在他黑发上揉了揉。 温声说:“不会腻。” 不会腻,也不会扔了你。 傅闻州瞳色压的极深,喉结向下一滚,眼底情绪翻涌,沉不见底。 徐泽湛和顾白面面相觑。 所以傅闻州在意的不是别人骂他是狗,而是别人说宋青柚玩腻了就会把他扔了? 顾白忍不住骂了一声:“草!” 第97章:分手 两人一坐一站,像是自动把外界屏蔽。 宋青柚垂眸看向傅闻州的手。 那双手极具观赏性,手指修长,掌背很大,骨感又漂亮。 可现在这掌心里却遍布着血痕。 宋青柚眉心一蹙,面若寒冰,“怎么弄的。” 傅闻州抬眸,他的瞳色很深,像一望无际的上弦月,只一眼,就能拉人跌入深沉漩涡。 宋青柚这三年就是因为这双眼睛,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他。 男人嗓音沉哑,“杯子自己碎了。” 宋青柚:“?” 碎发贴在脸上,衬的她皮肤愈加地白,如星河般的眼眸里浮上一层疑惑。 顾白在一旁好心解释(嘲讽):“他刚瞧见你跟詹姆斯拥抱,发疯了呗,不然还能怎么回事。” 徐泽湛把顾白拉过来:“你话少点能死吗。” 顾白:“草!我他妈的又咋了。” 徐泽湛简直佩服自己这个没脑子的兄弟,咬牙低声说:“宋青柚不喜欢别人管她,你看不出来吗?你说出来有什么用。” 顾白:“……那我也不能让傅闻州这伤白捱了啊。” 徐泽湛扯唇:“这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傅闻州自己乐意供个祖宗,你管那么多干嘛?行了,赶紧走吧,还嫌自己杵在这瓦数不够亮吗。” 顾白:“……” 被徐泽湛粗暴的拽走,他有点委屈的摸了摸鼻子,徐泽湛低头瞥他一眼,伸手在他后脑勺搓了搓。 两人走后,周围骤然安静下来。 “解释一下。”宋青柚低眸看他,眉眼清冷。 傅闻州目光一寸寸从宋青柚身上刮过去,缓慢地开口:“就是顾白说的那样,我不喜欢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更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有肢体接触,别人看你一眼,我都想把他眼珠子挖了。” 傅闻州眸色晦暗,他刚刚是真想把詹姆斯碰她的那双手给剁了。 宋青柚看着他没说话。 傅闻州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柚柚,你不高兴了吗。” 宋青柚居高临下地觑他,伸手抬起他下巴,让他和自己对视:“先回家,处理伤口。” 傅闻州心里憋着火,双目阴鸷,但在宋青柚转身离开时,他还是站起来乖乖跟在她后面。 目睹一切的众人唏嘘不已。 宋家幺女打了阮家独女,两家地位没什么差距,但唯一的区别就是阮家的阮茵茵是千娇百宠长大的千金,而宋青柚,只是一个不受宠并且前不久还被宋远公开断绝关系的小女儿。 可傅家这条离经叛道在京城横着走的疯犬却甘愿当她的裙下臣,刚刚这情景,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若是这位孱弱的病美人有疯狗撑腰,只怕阮茵茵今天这两巴掌得白挨了。 人群中有人冷声讥讽:“这宋青柚离开了傅庭深又给自己找了颗大树傍身,啧,还真是命好。” “命好?是脸好吧,哈哈。” “就是,能同时勾引小叔和侄子的女人,估计床上功夫应该不错,可惜了,咱们是尝不到了。” 人群中央,那些人肆无忌惮的嘲笑讥讽。 不远处,男人微低着头,手指夹着半截烟,零星的火光在黑暗中并不起眼,半边脸隐在暗处。 他身旁站着一位和他差不多高的男人,语气轻佻:“少钦,你说这傅闻州到底图什么?为了一个女人,和傅家反目,背上乱德的骂名,旁人当面不敢说什么,私下,圈子里不知道多少人拿他跟宋青柚当茶余饭后的谈资。” 颜少钦深吸一口气后,烟圈被缓缓吐出:“颜沈顾徐,傅梁楚姜的圈子,还是你陈烈的圈子?” 他侧眸,拍了拍陈烈的肩膀,声调淡漠轻蔑:“朋友,圈子和圈子也是有壁的,以后嘴巴放干净点,毕竟,祸从口出。” 看似轻描淡写的警告,却叫陈烈心下震惊恐惧。 颜少钦这意思明显是这几家已经把宋青柚纳入他们这个圈子了,京城谁不知道这九家的权势地位,且九家相互制衡牵制,既是竞争对手,又是世交朋友。 九家联合,能撼动京城的半边天。 如今宋青柚竟然……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往后得罪她宋青柚,就是得罪其他八家。 陈烈一个字都不敢再多嘴,额头冷汗涔涔,他无比懊悔刚刚自己的狂妄自大,傅闻州本来就够疯的了,他们也只敢在背后说,如今九家中有八家都向着宋青柚,谁还敢乱嚼她舌根? 陈烈哭丧着一张脸连声道歉。 颜少钦冷嗤了一声,眼底满是不屑地离开。 外面冷风萧索,宋青柚原本是来这里看看能不能谈点合作,结果合作没来得及谈,反倒是带了一条动不动就自虐的大型犬回来。 坐在车里,她一句话都懒得说。 傅闻州抱着猫坐在副驾,本来还生着气,可等宋青柚不说话了,他心里又没底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傅闻州的气已经彻底消了,心里状态从老婆逃避我们的关系,老婆和别的狗男人贴贴到可是老婆当众维护我还心疼我受伤,是不是我错了的极端转变。 他越想越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傅闻州眉头紧锁,开始反思,反思到最后,坚定地认为全部都是自己的错。 随即开始懊恼,后悔,心虚。 等宋常把车开到梧桐公寓门口,傅闻州早已抱着猫惴惴不安。 车还没停稳,他就迫不及待的下车,殷勤地给宋青柚开车门。 宋青柚瞥他一眼,眼皮跳了跳,不知道他这又是整的哪出。 宋常目送两人进去,同样一头雾水。 小傅总的脾气怎么阴晴不定的?上车时还一副我是大爷谁都别来惹我的姿态,怎么下了车,又变了个人。 穿堂风吹过,宋青柚咳了几声。 傅闻州把猫塞进她怀里,拦腰将人抱起,径直往前走。 宋青柚惊了下,蹙眉道:“你的手……” “不碍事。”傅闻州语气漫不经心,动作却温柔细心。 进了屋,他才把宋青柚放下来。 宋青柚去杂物间拿出医药箱,轻声道:“坐好。” 她让他坐好,他就真的乖乖坐好不动。 “手。” 傅闻州又把手伸了过去。 宋青柚用碘伏给他消毒后,手指沾了药膏轻轻抹在伤口处。 冰冰凉凉的触感隔着柔软的指腹叫傅闻州心脏跳动的频率加快。 他瞳色越来越深,紧紧锁住宋青柚的脸。 “柚柚……”傅闻州哑着嗓音叫她小名。 宋青柚低眸,用纱布将他掌心一圈一圈的包好。 傅闻州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选了个错误的时机,只好闷不做声的等她把纱布包完,然后抿着唇问:“你怎么不说话。” 宋青柚收好东西,凉凉地说:“我还以为您老不想跟我说话。” 傅闻州:“……” “我没这个意思。”他话音到最后逐渐变小。 宋青柚轻叹了声气,问他:“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吗。” 傅闻州抬起眼,没有作声。 宋青柚说:“你说你偏执,占有欲强,还小心眼脾气坏,但这些只要我不喜欢你就会改。” 傅闻州沉着脸还是不说话。 宋青柚慢悠悠地说:“你改了吗。” 第98章:撒娇 傅闻州沉默很久,仰起头,表情诚恳的近乎可怜。他太喜欢宋青柚了,他喜欢她的一切,喜欢她站在树下一身白裙干净的仿佛不落凡尘的仙子,喜欢她小时候站在他面前给他挡住那些恶意的模样,喜欢她只给自己的偏爱,喜欢亲她,抱她,她一颦一动做什么他都喜欢。 他太喜欢了,喜欢到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所以该怎么改呢。 他改不掉的。 宋青柚站在灯光下,那张脸美到不那么真实,叫人看不真切,眼底眸光揉成碎影。 恍惚间,他像是回到了大雨磅礴的深夜,那晚,她站在路灯下,也像现在这样,影影绰绰,仿佛中间跟他隔了一道银河。 明明就在眼前,伸手却怎么都碰不到。 傅闻州心口突然一跳,被铺天盖地的恐慌吞没,眼角染上一层猩红。 所以,你不要我了吗。 可出口时,已将恐慌自动转成怒意:“就因为这个,你就要跟我分手吗?就算我改总要有个时间吧,你连这点时间都不给我,又怎么知道我改不掉?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以后会改的。”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 “柚柚,你不能因为这点事就给我下死刑。” 宋青柚安静地看着傅闻州焦躁的发泄完心里的不安,缓缓抬手,抚上他耳垂:“我有说要跟你分手吗。” 傅闻州满腔的怒火和恐慌一瞬间熄灭,眼神错愕,甚至有些疑惑:“你……不跟我分手?” 宋青柚望向他,终是轻叹了声气,缓缓蹲在他面前,稍仰着头,指尖从耳垂慢慢移向他侧脸。 “傅闻州,我有那么让你感到不安吗?” 傅闻州睫毛轻颤了下,漆黑的眼珠牢牢盯着她的脸。 宋青柚拇指压在他鼻翼上轻轻摩挲:“你不用因为怕我生气或者不高兴就自动放低姿态,无论男女,在感情里都应该是平等的,你有吃醋和发脾气的权利。” 她眉目清绝,睫羽凝着水珠,映照灯光,像黎明初生的晨露。 语调很轻却极有力量,“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移情别恋或者因为别的原因跟你分手,开始一段感情并不是随便的事,我答应了你,就代表我会同时对你忠诚,信任,依赖。” 她一字一句说着:“今天的事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在意我男朋友的情绪,所以你当然有资格生气,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呢?” 傅闻州心口酸胀,紧抿着唇,眸底沁着几分委屈和浓厚的爱意,目光紧紧锁住宋青柚。 宋青柚弯了弯唇,踮起脚在男人薄唇上亲了一下,温声笑道:“请问我的男朋友可以接受我的道歉吗?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和别的男人拥抱。” 傅闻州怔怔地望着她,眼睛里似乎涌动着某种抑制不住的情绪。 心里仿佛有一团火,叫嚣着把他点燃。 呼吸愈发沉重,夹带着粗喘,低头加深了刚才蜻蜓点水般的吻。 男人的吻从唇上落至下颌,而后落在后颈反复啃吮,之后每落一处,都带着轻轻地啃咬,宋青柚白皙的肌肤上绽开如花朵般的红晕。 傅闻州伏在她脖颈,呼吸声渐乱,嗓音沉哑,像是在极力压抑什么:“姐姐,我爱你,我好爱你……” 宋青柚耳垂湿热,闷哼了一声。 傅闻州终于隐忍不住,单手握住修长白嫩的脖颈,弯腰重新吻上她的唇,凶猛而放肆,然后逐渐过分。 一吻结束,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宋青柚险些喘不过气来,傅闻州刚松开手,她就连声咳了起来。 傅闻州顿时被吓得不轻,慌忙就去找药和温水,等宋青柚把药吃了缓过来一些,他懊恼地看着她:“我以后会注意。” 宋青柚又咳了两下,看到男人黑沉沉的一张俊脸,忍俊不禁:“是我身体不好,你自责干什么。” 要自责也是她该自责啊。 这副病弱的身体不仅连长时间亲吻都做不到,就连做那事,都得傅闻州放慢节奏,深怕伤了她。 在这方面,其实他已经做的很好了。 是她自己的身体不争气。 傅闻州沉着脸,默不作声的把人抱去床上,从身后拥抱着她。 一直等到怀里的人呼吸均匀后,他才缓缓起身,走到客厅阳台。 一束月光透过旁边的树影漏进来,描绘着他的面部轮廓,傅闻州摸出一根烟缓缓点燃,细白的烟雾从他两片薄薄的唇瓣间徐徐溢出,抬手拨了个电话。 顾白刚躺下,就接到了傅闻州的电话,语气透着无奈:“祖宗,这大晚上的你扰人清梦缺不缺德啊。” 傅闻州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冷漠:“云方大师找的怎么样了。” 顾白一楞,“没找着,黑市里都没他的消息。” 傅闻州沉着脸:“都什么年代了,找个活人有他妈这么难?” 顾白点了根烟:“你说的容易,世界这么大,上哪儿找去?再说了,云方大师都消失多久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他没敢继续往下说。 顾白连黑市的人脉都用上了,依然找不到云方,这要是个活人,怎么着这么长时间过去也应该有点消息了。 傅闻州一手夹着烟,在阳台的暖灯下,眼前高楼耸立,万家灯火通明。他黑发被冷风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衣服被灌满寒风。 夜幕下,他缓缓掐灭烟蒂,“继续找,找到为止。” 电话挂断,他又在冷风中伫立很久,直到身上的烟味散尽,他才折回屋里,拥着宋青柚缓缓闭上眼睛。 第99章:试一试书桌 翌日一早,宋青柚醒来时,身侧早已空了。 卧室门没关严,厨房里隐隐约约能听见一些刀切菜板的声音。 她唇角不自禁弯了弯,用比平常快一倍的速度洗漱完去找傅闻州。 男人身上围着的粉色围裙还是之前她心血来潮去超市买的,以为可以通过双手自食其力,后来勉强照着食谱做了一顿后实在难以下咽。 自此宋青柚终于认清有些东西就算再努力也不一定能学会。 但傅闻州就不一样,他好像天生什么都会,长得好,做饭也好,除了脾气有点儿坏。 脾气有点坏的某人正弯腰耐心的摆弄果盘,听到动静。 宋青柚走到他身后,伸手抱住男人劲瘦的腰身,脑袋枕在他挺括的背上。 嗓音带着点刚起床时的娇软:“傅闻州,我饿了。” 傅闻州因为她突然的贴近,背脊都颤了下,他暗恼自己定力差,又自暴自弃的想,反正自己在宋青柚这儿压根也没定力。 他转过身,手上还沾着水,没挨到她,只是嘴唇轻轻碰了碰她的唇瓣,很软,傅闻州没忍住用舌尖卷了下。 宋青柚唇瓣湿痒,眼珠子瞪的大了些,“你亲就亲,舔我做什么。” 傅闻州哼了声,低头又重复一遍动作,特嘚瑟的说:“你整个人都是我的,舔一下不行吗。” 宋青柚抿了抿唇,一时竟没想到词反驳他。 见她红着耳垂吃瘪,傅闻州的恶趣味终于满足,声音放低了些,有点像哄:“还有五分钟粥就熬好了,你先去客厅坐好。” 宋青柚小幅度的撇了撇嘴:“哦。”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在傅闻州面前,她和平常是不一样的。 她有一些很难察觉的小脾气和小习惯,像是恋人间的撒娇。 以前顾白说傅闻州有受虐倾向,一天到晚拿热脸去贴宋青柚,一惹她不高兴,还得挨批。 傅闻州当时特骄傲又得意的回他:“你他妈懂个屁,我家柚柚的好你们没机会看到而已。” 宋青柚会在傅庭深带着人欺负他说他没爸没妈的时候,用小身板挡在自己面前。会因为他语文不及格给他认真补课,结果下一次还是不及格时气哭。会在老爷子逼他去当兵,所有人都不顾他的喜好劝他走政治这条路时告诉他热爱比合适重要。 会在磅礴大雨中转身时让佣人给他递伞,会在他喝醉时送药带他回家,也会在他无休止的纠缠中忍让纵容。 从年少时的初见欢喜到经年累月的爱意情浓。 宋青柚的好,顾白他们又能懂什么呢。 傅闻州原谅了18岁那年当他亲手把尊严踩碎,跪地乞求时,她依然转身离去的背影。 或者说,他从来埋怨的都不是她放弃了他。 而是她居然把他忘了。 怎么能忘呢?明明他伤愈出国前跟她说过,他会回来找她的。 才短短几年而已,怎么就能忘了。 得知她要嫁给傅庭深后,他扔下学业,连夜从国外赶回来,跪在地上求她别嫁,给他两年,只要两年他就能把傅庭深从傅氏拉下马,到时候联姻对象就会变成自己。 宋青柚没等。 此后三年,傅闻州像头发狠的孤狼,二十岁便掌权傅氏,手段狠厉,疯名在外,没人敢得罪他。 在这样压倒性的成长下,脾气越来越差,性格越来越乖戾。 他用尽手段逼宋青柚跟傅闻州离婚,又舍不得真的拿她怎么样,去年,他买了一座岛屿,找好了专业的管理团队打理傅氏和sy。 准备把宋青柚绑去那座岛,就这么跟他过一辈子,哪儿也不能去。 最后一刻时,他放弃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看不得宋青柚哭。 就这么亲她一下,都被气哭,又咳又喘的。万一把人强行带去那座岛屿,她天天哭怎么办呢。 岛屿的计划是没实现,但傅闻州领悟了更好的办法。 宋青柚最怕死缠烂打这一套。 傅闻州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成天缠着她,有事没事就来她的房间,亲她抱她,他喜欢看她气得不行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娇死了。 日复一日的纠缠中,他对宋青柚的独占欲越来越严重,她跟傅庭深多说一个字,他都能气个半死。 所以他每天在粥粥面前教唆,导致粥粥一见到傅庭深,就拿爪子挠他。 傅庭深回来的次数从少变成无。 傅闻州对此很满意,变本加厉的靠近宋青柚。 他知道她烦他,那又怎么样。 烈女还怕缠郎呢。 他就不信宋青柚一点都不动容。 傅闻州用命爱宋青柚,如果她不要他,那他也不要自己了。 还好,她要了。 傅闻州盛粥的指尖有些发抖,汤匙撒出来一些,烫到了手背顿时红了一大片,他皱了下眉,用厨房纸巾擦净。 端着粥走到宋青柚身边,用勺子喂她。 宋青柚垂眸看了一眼包着纱布的掌心,伸手将碗接了过来:“我又没断胳膊断手,不用你……你手背怎么了?” 她话音一转,声调厉了一些。 傅闻州斜睨了一眼,没当回事:“盛粥的时候烫到了,你尝尝今天的粥味道怎么样,我放了一点药材在里面。” 宋青柚冷着脸放下粥,去房间找出烫伤膏给他抹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缓解了烫意,其实只是烫红了一块皮肤而已,连泡都没起,傅闻州以前打黑拳浑身都是伤口,像昨天和今天这种小伤他压根不放在眼里。 但看到宋青柚因为担忧而不高兴的模样,他心里没来由的愉悦,嘴角漫不经心的勾着痞笑,就这么定定的盯着她看。 “柚柚。”傅闻州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宋青柚指尖一顿,觑了他一眼,缓慢出声:“忘了。” 傅闻州不悦地皱眉:“你怎么连这个都忘?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之前那些话都是哄骗我的吧。” 宋青柚:“……” 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幼稚。 眼看男人越来越黑的脸,宋青柚只好道:“我没有喜欢过人,但你在我这里是特别的,所以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你的。” 这算什么答案?傅闻州眉心越拧越深,忽而产生一种危机感。 他眸光炯炯,压低声音问:“你给我说清楚,什么是应该。” 第100章:手环 宋青柚收好药膏,转过身体舀了一勺粥,想要避开这个话题。 傅闻州不依不饶:“喜欢就是喜欢,你说应该是什么意思?” 宋青柚有点头大,她的感情并不丰沛,自小在宋家那种薄情重利的环境中长大,她的精力都放在了复仇上面,而如今,傅闻州和复仇的天秤早已倾斜。 傅闻州之于她来说当然重要。 但若是有一天分开,宋青柚也不会像傅闻洲似的活不下去,在她的认知里,这个世界离了谁都照样转。 目前他们还没分手,宋青柚自然会将他放在第一位。 想了想,她又重新看向他,“我之前不是就说过我喜欢你了吗,你为什么又问。” 傅闻州哼了声,他当然得问,这是一件需要反复确认的事,万一哪天她不喜欢自己了怎么办? 他当然得确认她今天和昨天一样喜欢他才能安心。 傅闻州提出要求:“你每天必须都比昨天更喜欢我一点。” 宋青柚:“……” 她懒得再理他,转头喝粥。 傅闻州蹲在她面前,跟条大型犬似的,粥粥趴在他腿边,一人一狗,都盯着自己。 喝了几口,宋青柚终于受不了这么热烈的眼神,闷声回:“知道了。” 傅闻州狭长的眼角慢慢弯起,抱起粥粥坐到她旁边的位置。 过了会,宋青柚说:“傅闻州。” “嗯。”傅闻州懒散地应了声。 宋青柚望向他:“你想让我们之间的爱对等吗。” 傅闻州眼睛一亮,“当然了。” 宋青柚点了点头:“那我每天多爱你一点,你每天少爱我一点,可以吗?” 傅闻州俊脸一下子僵住。 宋青柚试图跟他讲道理:“这样我们的爱就会慢慢对等了。” 傅闻州冷笑了声:“管天管地你还要管人拉屎放屁。” 宋青柚脸黑了黑:“我在吃饭。” 傅闻州气的不想理她,他就不该提这一茬,提了也是给自己找气受。 见他被气走,宋青柚垂眸,喃喃:“笨蛋,每天少爱我一点,以后去我的墓碑前才不会哭。” 饭后,傅闻州好似把刚才的不愉快全忘了,又过来缠着她亲。 宋青柚被迫坐在他腿上处理文件,眼神有些无奈:“别闹了,我还得忙呢。” 傅闻州埋在她颈间,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清香,他很喜欢这个味道,“柚柚,你知道我第一次来这儿,想的是什么吗。” 没等宋青柚回答,傅闻州就接着说:“当我踏进来那一刻,我就知道,有一天,我会在这里,你做饭的厨房,你洗澡的浴室,你的床上,你的书桌,在你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把你……” 男人低笑了声,嗓音沉哑:“做到哭。”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黄腔,宋青柚眸色动了动,突然合上手上的文件,回眸看他:“要试试吗?” “嗯?” “书桌,还没试过。” “……草!” 窗外树影摇曳,风声从缝隙中灌进来,交织着屋内的喘息,宋青柚被换了好几种姿势,眼角濡湿,哭着求饶。 傅闻州哑着嗓音低哄:“柚柚乖,会让你舒服的。” 宋青柚精疲力尽,一觉睡到了半夜,整个人像是重新被组装了一遍,这场情事由她开始,却容不得她喊停。 这人就跟刚开荤的狼狗一样,攀上来就没完没了,又不肯给她个痛快,还要诓哄说怕把她弄坏了。 一想到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词,宋青柚脸就跟煮熟了一样红的厉害。 恼羞成怒,心里憋着气,就想去找傅闻州麻烦。 凭什么每次都是她累的不像样子,他却还能生龙活虎的。 这不公平。 可宋青柚撑着酸痛的身体出去找了一圈却没找到傅闻州。 傅闻州不在家,也没有跟她报备去哪儿的这个认知让她有微微的不悦,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蹙起的眉心,可急剧下降的心情。 她又折回房间找到手机,再次确认手机上也没他发给自己的信息后,宋青柚脸上因为事后羞涩的红彻底消散,愈渐发冷。 她随便套了件外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一直盯着墙上的时钟。 指针指到2时,门锁响了。 “欢迎来到宋青柚和傅闻州的家。” 傅闻州推门而入,裹挟着刺骨的寒风,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东西拿出来,掌心贴在盒子边缘试了试温度。 还是热的。 傅闻州唇角勾了起来,伸手开灯。 灯一亮起,傅闻州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的宋青柚。 他眉心顿时拧起,三两步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怎么起来了?外面冷,回床上。” 宋青柚没动,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傅闻州被她看的瘆得慌,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最近有没有干什么不着五六的疯事,仔细确认没有后,他才开口:“姐姐~” 反正做没做错事惹没惹到人先叫一声姐姐再说。 按照他的经验,关键时刻姐姐比什么都好使。 果然,宋青柚慢慢开口了,语气带着她自己未曾察觉的控诉:“你出去了。” “嗯?” “没有告诉我。”她又出声。 傅闻州一脸莫名:“你在睡觉啊。” 宋青柚吸了口气:“也没有给我发信息。” 傅闻州哑声。 宋青柚停顿了下,像是解释自己的行为又像是在跟他作比较:“以前你会跟我说。” 傅闻州顿了一瞬,眸底逐渐浮上一层惊讶的喜悦:“你因为起床没有看到我所以生气了?” 宋青柚没出声。 傅闻州唰地一下站起身,看上去十分高兴的来回走了两圈,“我就知道!你早就爱我爱的无法自拔了,我就走了那么一下,你就在意成这样。姐姐,承认吧,你就是爱我爱的不行。” 宋青柚眉心蹙了蹙,想提醒他搞错重点了。 但疯狗显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柚柚,你不能现在就这么爱我。” “?” “你现在爱我爱成这样,那以后满了怎么办?说好了每天都会多爱我一点的。” “……” 傅闻州一副很苦恼的样子。他本来就人高马大的,一站到宋青柚面前,整个人能把她眼前的光线全部遮挡住。 宋青柚深吸一口气,深刻的认知到自己在这里跟一条二哈计较这些有多离谱。 她默默穿上拖鞋,伸手把人扒拉到一边,往卧室走。 傅闻州连忙追上去,还不忘拎起饭桌上的袋子:“柚柚,徐泽湛家新来个厨师,很会做粤菜,这个菜系我暂时没学会,就去徐家让人给你做了点带回来。” 宋青柚停住脚步,不可思议道:“你半夜十二点去别人家让厨师起来做饭?” “我给了他五倍的工资。”傅闻州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献宝似地把保温盒拿出来:“我焐了一路,还热着呢。” 第101章:绑架 宋青柚站在楼梯口,她这个位置比傅闻州的要高两三个台阶,正好可以看到男人的眼睛。 傅闻州的眼窝不深,眼皮也薄薄的,眼尾略微上翘,睫毛很密,像一望无际的在海面上倒映的晃动月光,只一眼,就能拉人跌入深沉旋涡。 宋青柚垂眸看向他手里的食盒,眸色微动,心口有些发烫。 半晌,才慢慢出声:“以后不要半夜去打扰别人睡觉。” 傅晋寒不怎么在意地说:“嗯,你晚上没吃饭,饿了没。” 宋青柚一觉睡到现在,确实有点饿,她往下走了一个台阶,伸手牵住傅闻州的掌心,“以后去哪儿要报备。” 傅闻州眼角眉梢都勾着痞气,眼眸一抬:“柚柚,你还记得你之前说什么了吗。” 宋青柚回眸看他,一脸问号。 上次? 上次她说什么了? 傅闻州说:“你说应该给予对方足够的空间。” 宋青柚:“……是吗。” “是。”傅闻州很肯定的点头:“你就是这么说的。” 宋青柚噎了下,过了会说:“我也跟你报备。” 傅闻州终于满意,从怀里拿出一个手环。 宋青柚低头看了眼:“这是什么?” 第117章:玩的够大啊 屋里面顾白已经张罗着摆桌了,全然不拿自己当外人,傅闻州骂了他几句觉得不过瘾,又想拿脚踹他,奈何腿脚不好使,踹了个空。 顾白见状立即大笑嘲讽他,傅闻州眯着眼改用了拐杖,这下顾白被打了个正着,没躲开,嘴里哇哇叫着就往徐泽湛身上蹦跶:“阿湛,他欺负我!” 徐泽湛看手机看的入神,这会身上突然扑过来一个人,他惊的差点把手机摔地上,眼看傅闻州往这边走,徐泽湛眼疾手快的关了手机,把顾白往外一推:“不是要打麻将?” 顾白注意力立马被转移,嚷嚷着要打麻将。 几人坐下后,梁沐川忽然问了一句:“青柚要不要来玩一局。” 宋青柚正和颜秒聊着娱乐圈的八卦,突然被点名还楞了下,“我不会打麻将的,你们玩吧。” 梁沐川:“没事,随便玩玩。” 傅闻州眼皮微掀,冷笑着说:“青柚也是你叫的?” 梁沐川挑着眉:“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 傅闻州脸色一下就沉了,浓黑的眉如两把利剑一样,未等他发作,徐泽湛见情势不对拦在了两人中间:“差不多行了,兄弟一场,大过年的,别闹的不开心。” 顾白打圆场:“就是啊,干嘛啊你们。” 徐泽湛看向梁沐川,压低声音道:“咱们哥几个是看着他一路走过来的,他有多爱宋青柚你不是不知道,他好不容易得偿所愿能跟她在一起了,你就别捣乱了,除非你不想要这个兄弟了。” 梁沐川冷着脸没说话。 他对宋青柚的确有过好感,存了那么点见不得人的心思,但欣赏居多,本来也就没打算怎么样。 他就是看不惯傅闻州一副宋青柚是他所有物的样子,好像全天下的东西只要他想要就一定得是他的。 自己不过就是在饭局里多看了宋青柚两眼,丫直接一拳打过来,当时没觉得什么,回家一看牙他妈少了半颗,最后还花了几万块钱重新补的。 梁沐川纯粹是一想起这事心里就冒火,非得给傅闻州找点不痛快才行。 可徐泽湛说的也没错,傅闻州拿宋青柚当命,自己就摊上了这么个大情种并且还重度恋爱脑的兄弟他能怎么办? 这口气他只能咽下。 梁沐川自我安慰了一番,又坐回椅子上,冷漠地吐出两个字:“发牌。” 傅闻州冷哼了声,坐在他对面,踢了顾白一脚:“还玩不玩了。” 顾白笑嘻嘻地说:“玩啊。” 徐泽湛松了口气,知道这事就算过了。 “哎,你说梁沐川是不是喜欢你啊?”颜秒观察后面半天了,凑过来贴着宋青柚耳朵说道。 宋青柚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波澜不惊地说:“没有,你想多了。” “是吗?”颜秒摸了摸鼻子,又回头看了梁沐川一眼,对方正在摸牌,估计是察觉到视线,抬眸朝颜秒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颜秒:“……看来是我想多了。” 宋青柚放下茶盏,擦了擦唇,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颜秒撑着下巴盯着宋青柚的侧颜看,当初上大学时,她就和宋青柚一个班,颜秒还记得报道那天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宋青柚,惊鸿一瞥,却叫她过目难忘。 颜秒好几次都觉得自己差点就被掰弯了。 因为宋青柚实在太好看了,好看到简直不像凡人。那个时候的宋青柚比现在稍微胖一些,还没这么清瘦,身体也没这么差,精神气色看上去都比现在要好很多。 现在的她如果不笑,给人的感觉就像冰山上的雪莲,可以远观但不能亵玩。 怎么说呢? 如果非要让颜秒找一个形容词去描述,应该就是距离感。 即便是她跟宋青柚做了几年的朋友,隔了很久再见时,依然觉得她身上有股距离感,正常人不敢太靠近。 不过颜秒不是正常人,她虽然怵,但依旧会给宋青柚一个大大表示友好的拥抱。 因为颜秒知道,宋青柚会需要这样的拥抱。 她盯着宋青柚的脸出了神,连对付叫了她两遍名字都没发觉,直到第三遍时,颜秒才“啊”了一声:“你刚刚叫我?” 宋青柚失笑:“发什么呆呢。” 颜秒伸手拿了一颗荔枝剥开,很自然地递给宋青柚:“你说,这个年还能好好过去吗。” “为什么不能?”宋青柚笑着接下荔枝,把颜秒喜欢吃的零食换到了她那边。 颜秒神神秘秘地说:“你今晚去宋家大刀阔斧把他们一家人全给送局里的事已经传出去了,不然你以为顾白跟我哥他们为什么会来。” 宋青柚状似不经意般睨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专心玩手机的颜少钦,傅闻州他们几个打牌,他却没有过去玩的意思,反而是坐在一边玩起了手机。 她指了指颜少钦:“你哥怎么不去玩。” 颜秒道:“他逢赌必输啊,每回都把钱输给你家那位,本来我爷爷就跟傅闻州爷爷互相看不惯,老一辈就结了梁子,老爷子听说我哥每回输钱,尤其还是输给了傅家那重孙之后,严令禁止他过年不许打牌。” “噗。”宋青柚没忍住笑出声:“原来是这样。” 颜秒板正脸色:“我问你正事呢,你别扯其他的。” 宋青柚见她挺认真的,不由失笑:“你问。” 颜秒:“这会儿消息估计都传遍了,那些人肯定得说你闲话,这也就算了,嘴长在别人身上,咱也管不住。但宋氏集团董事会那边你怎么处理?虽然你爸跟你那几个不沾亲的哥哥姐姐都进去了,可股份还握在他们手里呢,你这次故意把动静闹的这么大,应该不止是想让那一家子进去这么简单吧。” 宋青柚有些讶异地盯着颜秒看。 颜秒思想单纯,满脑子装的都是吃喝玩乐,没想到认真看待问题时看的还挺深刻。 她笑了笑:“我打算接手宋氏集团。” “啊?”颜秒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我听我哥说宋氏集团资金链已经断了,这个正月都撑不过去,你这个时候接手,不等于收拾烂摊子吗,而且董事会那帮老狐狸也不是善茬啊。” 宋青柚淡声道:“所以我打算去江城见一见sy的总裁。” 第118章:小狗生气怎么哄 sy财力雄厚,虽然坐落江城,但近些年在京城的业务也不少,但传闻中的总裁却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宋青柚有时候自己开自己的玩笑,都觉得sy这波操作和她弄的青柠没什么两样。 弄垮宋氏集团是架空宋远跟宋时必要的手段,但宋氏集团是她外公的心血,她不会让它就这么倒下。 宋青柚能想到最好的注资并且有能力帮宋氏融资的就是sy。 “sy?”颜秒愣住:“你怎么不找傅闻州啊。” 宋青柚有些好笑地问:“为什么你们都觉得只要碰上什么事就必须要找他呢。” 颜秒说:“因为他肯定心甘情愿地给你出钱啊。” 宋青柚无奈地说:“他是心甘情愿,但傅氏产业领域和宋氏并不重叠,他给我融资对傅氏没有任何好处。sy不一样,他们新开发的领域和我接下来要做的不谋而合。如果我能争取到跟sy合作,这是双赢。” 颜秒不太懂生意场上的事,只是觉得宋青柚舍近求远弄这么麻烦实在没必要,她张了张口,还想再劝,却被宋青柚先一步打断。 “颜秒,女性不是必须要依附于男性,他有他的事业,我也有我的。没必要让他因为我去牺牲没必要牺牲的利益,而我没有他,也可以解决眼前的危机。生意是生意,感情是感情,没必要混为一谈。” 宋青柚轻笑道:“感情是平等的,不是索取。我总不能每次遇到麻烦就要跑过去找傅闻州吧。” 况且sy本身就是她评估很久的后路,把宋时和宋远手上的股份分出去一半,让sy那边以干股进入,然后一起开发新的领域,这才是她想要做的。 傅氏集团一直做的都是房地产和酒店以及旅游百货商场这些传统产业,和她后面打算在宋氏改革的完全不是一个方向。 就算傅闻州给她融资,后续的项目引进全部都要重来,更麻烦。 sy只要同意融资,带来的不光是金钱,还有后面的团队,现成的项目。 现在鼎盛那边药物研发目前做的还算成功,这让宋青柚萌发了自己开发芯片以及Ai这一块的想法。 sy这几年一直都在做Ai以及芯片方面的研究,这和她的理念一致。 只是不知道这sy愿不愿意趟宋氏这趟浑水。 宋青柚思绪飘得远了,身后傅闻州叫她,她才回神:“怎么了?” “柚柚,过来玩牌。”傅闻州眼角挂着痞笑,一看就知道刚才赢了不少。 反观顾白,一脸垂头丧气:“你快来吧,这麻将没法玩,全都被你男人赢走了,我们还是换扑克玩。颜少,你也来啊,干坐着不无聊啊。” 颜少钦终于舍得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目光:“不好意思,刚谈成了几个亿的项目,一点都不无聊。” 顾白:“……” 这天没法聊。 颜少钦慢悠悠地起身,经过宋青柚身边的时候,像是随口一问:“你不知道sy总裁是谁?” 宋青柚楞了下:“我应该知道?” 颜少钦眼神变得意味不明,盯着宋青柚看了几秒,还没开口,衣领就被人往后一扯。 转头就看到傅闻州跟护崽子似的挡住后面的宋青柚:“你瞅啥呢。” “瞅你咋的。”颜少钦冷笑一声,懒得搭理护食的疯狗。 宋青柚头疼地拉了拉傅闻州的袖子:“你还打不打牌了。” 傅闻州目光看向宋青柚的时候,一瞬间变得柔软:“打,你陪我。” “好。”宋青柚答应了,又回头喊颜秒:“秒秒,一起。” 颜秒不会打麻将,但对牌还是会一点的,欣然同意。 梁沐川好心劝了一下顾白:“你确定要让他们夫妻俩一起上?” “当然了。”顾白回答的无比肯定,他要把在傅闻州那儿失去的,全部都在他老婆那儿讨回来! 一想到这,顾白就跟好斗的公鸡一样,摩拳擦掌地等着翻身。 梁沐川和徐泽湛相视一眼,眼里有同情。 宋青柚坐在傅闻州旁边,颜秒和颜少钦坐在一个方向。 顾白见人落座,大言不惭地说:“这样,我们让你跟颜秒三把,三把过后可就别怪你顾白哥心狠了啊。” 宋青柚顿了下,一言难尽地望向顾白:“你确定?要不还是算了吧,正常玩就好。” 顾白眉梢挑高:“不行,必须让,不然等会我赢了你俩的钱传出去别人不得说我欺负你们不会玩啊。” 傅闻州嗤了声,手在桌下捏着宋青柚细软的腰身,嗓音懒倦:“别管这个二货,他愿意让就让,等会输多了哭着回家反正辛苦的是徐泽湛又不是我们。” 宋青柚闻言,没再多说,视线在顾白和徐泽湛身上掠过,前者还在吹牛,后者揉着眉心看上去一脸无奈。 她忽然福至心灵,看向两人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深意。 然而三把没到,顾白又气的不行,跟个炸毛的狮子一样,别说让了,他连输给宋青柚两把,倒霉的是,每次宋青柚要什么牌,自个儿就送什么牌。 简直了。 顾白不服气,越玩越上头,再又输了几把之后,干脆堵上了自己的桃花,“我要是再输,那我今年一个女朋友都不谈了!” 他就不信了,还能一直输。 颜少钦“啧”了一声:“玩的够大啊。” 徐泽湛眯了眯眼:“一个都不谈?” “对!”顾白气道。 “行。”徐泽湛淡淡应了一声。 之后的几把,顾白不光输给宋青柚,徐泽湛也不给他喂牌了,他打的比刚才还要艰难,他暗戳戳踢了徐泽湛好几次,示意自己要什么,结果任他在底下踢得多狠,徐泽湛都稳如泰山,动都不动。 顾白:“……” “草!”再次输牌之后,顾白气的把牌扔了:“不玩了!你们肯定作弊了。” 傅闻州指骨分明的手敲着桌案,漫不经心的挑眉:“玩不过就说人耍赖,出息。” 顾白憋红了脸,更气的是徐泽湛,每年都给他喂牌,就算输也没把把输,今年怎么就不给他喂了! 宋青柚轻咳了声,“我会算牌。” “什么?”顾白楞在原地。 宋青柚只好重复:“我会算牌,你手里有什么牌,我都知道。” “……草!”顾白仰天长啸:“你怎么不早说?” “额,你也没问。”宋青柚眨了眨眼睛,水蕴一般的眸子看上去有点无辜。 顾白自己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没事,还好只有你一个人会算。” 傅闻州懒洋洋地勾唇,“顾白,只有你不会算。” 顾白:“……………………” 第119章:敏感 从雅林别苑出来后,顾白还闷着一张脸,把徐泽湛跟梁沐川他们远远甩在后面,看上去气的不轻。 梁沐川抬眸看了一眼前面的背影,“每年输钱都这副德行。” 徐泽湛笑道:“他是气我没给他喂牌。” “所以你为什么不给他喂牌。”梁沐川指节驱动着火机,风有些大,点了两三下才点着烟,他徐徐吐出一口烟圈:“真怕他谈女朋友?” 徐泽湛脚步一顿,眼角似笑非笑,表情看不出破绽:“年年都给他喂,他倒是理所当然了,那我呢,我活该输啊。” 梁沐川眯了眯眼,他们这一圈儿,要说谁最能稳得住,那非徐泽湛莫属。 他还记得小时候自己和徐泽湛都想争班长的位子,他到处请客拉票,徐泽湛稳如老狗,一点都不着急,等到了投票那天,班里一大部分学生都投给了徐泽湛,包括自己请客的那一批。 至今他都想不通为什么。 如果说傅闻州是条疯狗,徐泽湛就是只狐狸。 还是心黑的不能再黑的那种。 徐泽湛想要什么东西,不会像傅闻州那样直接抢,恨不得昭告天下,这个东西是我的,你们谁都不准碰,谁敢跟他抢谁就得被疯狗咬一口。 徐泽湛是不声不响的,早早设下一个局,就等着人往里跳。 他有点同情顾白:“那有点不公平,今年他得看着你谈了。” 徐泽湛唇角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他不会在意的。” 梁沐川不吭声了,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好。 好在徐泽湛没在这个问题上较真,而是拿出手机:“我给你看个东西。” 梁沐川掸了掸烟灰,声音在夜风里显得有些飘零:“什么?” 徐泽湛打开和沈观南的聊天页面,放大了那张照片给梁沐川看。 梁沐川顿时皱眉:“宋青柚怎么去酒吧了?她不是不喜欢吵闹的地方吗。” 徐泽湛道:“你也觉得这是宋青柚吗。” 梁沐川抬眸,察觉出不对劲:“这张照片什么时候拍的?” 徐泽湛说:“我们刚到傅闻州家时沈观南发来的,他说在酒吧里看到了宋青柚,顺手拍来一张照片发来问我。当时宋青柚就在旁边和颜秒说话,怎么可能出现在酒吧,难不成她还有分身术吗。” 第121章:天降 宋氏集团。 宋青柚站在耸立的大厦前,神色漠然。 她刚一踏进去,前台就迎了上来:“宋小姐,股东们都在32楼。” 前台边说边观察这位宋氏千金的反应,昨夜宋家的变故今天一早都上了当日的热搜头条了,谁都没想到看起来如同菟丝花般柔弱的女人下起手来会那么狠。 直接把自己的兄弟姐妹还有父亲送进了监狱,如今这宋氏怕是真要变天了。 她在心里唏嘘,抬眼便看见宋青柚转身进了直达电梯。 同事走过来小声问:“宋小姐进去了?” “是。”前台低声回答:“以后搞不好就是我们的Boss了。” 同事摇摇头:“没这么简单,你以为咱们集团里董事会里的那些股东是那么好搞定的吗。” “啊?什么意思?”前台刚来集团不久,不太了解公司的情况:“宋总他们不是进去了吗?那宋氏只能交给这位宋小姐了吧。” “想什么呢!”同事道:“要是宋老爷子还在位,那这集团一定是他这个亲孙女的,可老爷子去世都多少年了,咱们宋董早就把集团换了血了,现在八位股东里,只有两位是老爷子之前的亲信,其他六位都是宋董那派,这位宋小姐来集团容易,但想要夺回集团控制权很难。” 顿了顿,她继续道:“何况现在舆论压的厉害,圈子里都说她手段狠毒,忘恩负义,连自己的父亲都能下手,反正风评很差。” 前台惊讶道:“那今天不就是一场鸿门宴吗?” “唉!别管这些豪门的事了,上头风再大也刮不到咱们头上,只要宋氏别倒,咱们还有一份工作够温饱就行。”同事拍了拍前台的肩膀,两个人望了一眼徐徐上升的电梯,转过了身。 电梯“滴”了一声。 宋青柚走出去,朝身后的宋常说:“常叔,音频放出去了吗?” “放出去了。”宋常说道,刚才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联系好媒体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会议室。 宋青柚缓缓推开门,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径直走到主位坐下。 原本横眉冷对的一群人顿时坐不住了。 “宋青柚,那是董事长的位置,是你该坐的地方吗?!” 宋青柚表情丝毫未变,漫不经心地敛眸:“各位说笑了,这集团是我外公辛苦打拼出来的,你们有资格坐在这里,是托了我们宋家的福,我作为宋家的人坐在这里有何不妥。” 张开顿时笑了,言语嘲讽道:“宋小姐,你外公都死了十几二十年了,这宋氏早就不是以前的宋氏了,我们还是直接聊股份吧。” 宋青柚素手轻抬,宋常立即将手里的文件递过去。 她翻开来扔在桌子中间,嗓音淡漠:“想谈股份?可以啊。” 众人面面相觑,张开伸手拿过文件,看完后却突地一笑:“就凭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就想坐在这董事长的位子上?宋小姐,做人啊,还是踏实点好,异想天开不可取。不过你们年轻人嘛,勇于想象还是值得夸赞的,就是有些时候得结合实际,不然呐,容易变成笑话。” 他话音一落,便响起一阵嘲笑声。 李砚和杨复刚两个人相视一眼,眉眼凝重。 他们是宋老爷子生前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宋老爷子去世时,两人手底下各有重要的项目在开发,当时人全在海外,宋远大换血的时候两个人躲了过去。但这么些年,手上的实权也早就被宋远给削弱地差不多了。 他们两个人在宋氏一共不过才占了百分之五的股份,和其他董事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杨复刚开口道:“宋氏集团本就是宋家的,如今宋家就剩下宋小姐一个人,那她来坐这个董事长的位子也是理所应当。” 李砚紧跟着说:“我同意杨总的观点。” 张开冷笑道:“杨总,李总,你们两别逗了,你以为是过家家呢她想坐就坐。她的股份不过才和秦总持平,按照公司规定,董事长不能就任时,代理董事长的选拔要投票进行。既然宋小姐的股份和秦总一样多,那不如我们就投票。” 杨复刚和李砚沉着脸没说话。 谁不知道如果投票,这群人全都会投给秦天。 反观秦天本人,却只是慢悠悠地喝着茶,似乎对宋青柚的到来并没有什么感觉。 “不如宋小姐先把外面那些舆论解决了,再来跟我们谈比较好。”秦天说道。 宋青柚语调平缓,空灵的音色里,有冷玉清霜的质地:“这点不劳秦总费心,已经解决了。” 秦天皱了皱眉,一旁的助理不知道翻到了什么,立即凑近低声说道:“宋小姐上传了一段宋董家暴的录音。” 说着便将那部手机递到秦天面前。 “——是打算像小时候一样,把我关起来暴打一顿吗?” “——宋远,这么多年您对我妈有一丝愧疚之心吗?” 紧接着是宋远的声音。 “——宋柠?她不过就是我爬上高位的垫脚石,一个女人而已,等我当上宋氏集团的总裁,要什么样的没有?她居然妄想能够专一,你妈要是乖乖听话,把那死老头的财产骗过来,或许我还能多装两年,可惜她跟你不一样,都是不听劝的废物。” “啪!” 那是鞭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助理低声道:“秦总,现在舆论已经完全翻转了。不光是网友一边倒的支持宋青柚,就连著名投资商巴菲尔都在个人推特上转发了这段音频。” 秦天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敛眸道:“宋小姐还真不愧是宋家唯一的真千金,一出手,果然不一样,就连如何应对外界的舆论也早早计划好了。” “秦总谬赞了。”宋青柚淡眸扫过众人,微微一笑:“宋氏资金链已经断裂,最多还能撑过一周,一周之后资金不到位,所有工厂都要停产,面临出不了货的风险,随时都有可能破产。各位都是集团董事,就别在这装了。” 她一语挑破宋氏当下的局面。 原先冷嘲热讽的董事们瞬间冷下脸来。 他们在来之前就和秦天商量好了,假意让宋青柚给一个交代,实际是逼她高价收购他们手里的股权,而他们自己好全身而退。 没想到这戏才刚刚开演,就被她叫停了。 这会脸上都很难看。 秦天将茶杯放在一边,看向宋青柚:“你想拿回宋氏的控制权可以啊,拿钱来买,只要你出得起这个钱,我们手里的股权随时都能卖你。宋氏于我们来说当然没有对宋小姐的意义大,这是你外公的公司,宋小姐应该不想自己外公一手创建的产业就这么毁在了自己手上吧。” 宋青柚眼眸微眯,指尖微微泛白。 秦天果然是只老狐狸,精准地抓到了她的痛点。 第122章: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宋青柚可以破釜沉舟,这步棋走到这一步是迫不得已,但显然自己低估了秦天。 他看破了宋青柚的棋局。 宋青柚跟他直截了当,他也和她挑明了说。 两个人你来我往,就看谁能在这场博弈中获得最后的胜利。 但宋青柚是不占优势的,原本打算年后慢慢收网,这样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并拢股权。可宋琛伤了傅闻州,让她生了不想让这一家子过好这个年的念头。 这就导致了现在这个困局。 宋氏还有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在宋远手里,等他判刑后才能将这股份拿回来,而自己手里只有百分之十五。 如果她选择高价收购其他董事的股权,夺回宋氏集团的控制权,那就意味着她要放弃鼎盛和时宇的利益,不然仅靠她手里目前的资金完全不够。 如果她不买这些人的股权,那就没法去跟sy谈融资的事,只能和这帮人鱼死网破,然后眼睁睁看着宋氏破产。 秦天就是拿准了这点,所以才能气定神闲的和自己谈判。 宋青柚缓缓吸了一口气。 她还是着急了。 应该再等一等。 张开见局势利于自己这边,又开始嘲笑道:“宋小姐,您倒是说句话啊,怎么着,要不咱从这位子上挪一挪?” 秦天一脸运筹帷幄的表情,品了口茶笑吟吟地说:“我给宋小姐提个建议,这宋氏毕竟是你外公的产业,不如你就买了我们手里的股权,这样董事的位子是你的,老爷子的产业也是你的,岂不是皆大欢喜。” 宋青柚眉目清冷,冷漠地觑了一眼对方:“那不知道秦总打算多少钱卖了您手里的股份呢。” 秦天比划了一个数字:“宋小姐,我们都是你的长辈,自然不会太为难你,只是这董事长的位子也不是谁想坐就能坐的。这样吧,不如就按照高于市场价百分之五十如何?” “百分之五十?”杨复刚气道:“你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秦天笑道:“哎,杨总话不能这么说啊,这愿买愿卖的事,我只是提个建议。” 杨复刚沉默几秒后开口:“青柚,我和你李伯伯的按照低于市场价百分之二十卖给你,宋氏资金链断裂的消息一旦传出去,这股权也就跟着飘低了。” 宋青柚看向杨复刚和李砚的眼神里露出几分感激:“谢谢杨伯父和李伯伯。” “别跟伯伯客气。”杨复刚叹了口气,他们手里只有百分之五,如今这宋氏也不是他们能做得了主的,能帮老爷子这个嫡孙女的,也就这么多了。 张开讥讽道:“还是杨总和李总大气,不愧是老爷子最忠实的狗。” “你!”杨复刚将近六十,平日里就心脏不好,现下差点被气的心脏病发。 宋青柚抬眸,面无表情地说:“百分之五十,秦总还真好意思开口。” 秦天丝毫不着急,“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宋小姐可以慢慢想。左右不过就是大家同归于尽罢了,只是我们输得起,宋小姐您,可不一定输得起了。” 宋青柚眸色骤冷,目光从秦天那张坑洼的脸掠过。 自始至终她的语气和表情都很淡定,连丝毫的失态都没有,甚至不曾皱一下眉。 半晌,她漠然抬眸,似乎已经做了决定。 “我……” “哟,这么热闹呢。” 宋青柚话未说完便被一道低冷轻佻的声音打断。 她猛地回头,只见傅闻州半倚在门框上,全身透着一股散漫,挑起的眉眼却带着凉薄笑意。 他身后跟过来一个男人,额头沁满了汗:“抱歉,秦总,我……我拦不住。” 秦天看到傅闻州,脸色骤然冷了下来,本来今天没看到这个疯子跟过来,他还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还是逃不掉! 傅闻州跟个没事人似的,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过来,拉开一张凳子直接坐在宋青柚旁边,目光扫过众人,眼神里带着轻狂不屑的痞气:“来,把你们刚才的建议再说一遍。” 在场的人都拉长了脸,显然因为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心情非常不好。 傅闻州那脾性京城谁不清楚。 这人狠起来能把人不动声色的玩死。 这就跟两个人吵架,大家都是动动嘴皮子,他不一样,他跟你玩命。 谁他么敢招惹这个疯子。 秦天知道这时候不能乱了阵脚,沉着气说:“小傅总,这是我们宋氏集团的事,您插手进来不太合适吧。” 傅闻州翘着二郎腿,手臂肆意地搭在宋青柚的椅背上,闻言低低笑了一声,似揶揄又似不满,还带有一丝无法言说的慵懒:“宋青柚是我老婆,我想插手就插手,管得着吗你。” 他说这话还不忘观察一下宋青柚的反应,对方正好侧眸望过来,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了个正着。 傅闻州带着私心,自然有点心虚,但没看到宋青柚有生气的迹象后,他又心满意足了。 宋青柚抿了抿唇,她毫不怀疑,如果傅闻州后面有尾巴地话,现在估计都翘上天了。 她捂唇轻咳了声,嘴角弯了弯。 张开冷声道:“小傅总,宋小姐想要买我们的股份,那这价格当然是我们来开,我们觉得高于市场价百分之五十是正常合理的要求。” “这样啊。”傅闻州嗓音懒倦,嘴角似笑非笑:“你叫什么来着?” 张开皱起眉,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张开,集团的董事。” 傅闻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漫不经心的说:“要不然这样吧,我拿买你手里股份的钱去把你儿子公司搞垮,你看这主意怎么样?” 第123章:像她 偌大的会议室里安静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清楚地听见。 张开瞪着眼珠子,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干笑两声:“小傅总,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傅闻州眉梢一挑,唇角勾着淡笑:“听说您儿子这几年跟朋友合伙开了一家游戏公司,做的好像还不错?你应该往里也投了不少钱吧。” 张开顿时紧张起来,对方这明晃晃地威胁只要不是个智力障碍者都能看出来。他把目光投向秦天,想求助秦天的帮忙。 秦天把茶杯摔在桌上,板起脸道:“傅闻州,凡事都应该讲点道理,宋青柚抽空了宋氏,让我们这些股东损失了多少?他们宋家的内部争斗拖垮了宋氏集团,我们身为股东多要点不是应该的吗!” “讲道理?”傅闻州轻嗤一声,像是觉得很有意思:“抱歉,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讲道理。” 秦天气的脸色铁青,又不敢反驳什么。 傅闻州姿态懒散,“看得出来你们很喜欢百分之五十这个数字,那不如就这样,我家柚柚就勉为其难按照低于市场价百分之五十的价格收购你们手里的股份吧。” 秦天顿时怒了,他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低于市场价百分之五十?!傅闻州,你这么做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宋青柚淡睨着他:“秦总,您刚刚问我要高于市场价百分之五十的时候又和强盗有什么区别呢?您也别在这五十步笑百步了。” 秦天气的不行,指着宋青柚跟傅闻州的方向:“你!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傅闻州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儿,语气轻佻:“奉劝各位一句,宋氏一旦破产,你们手里的股份将一文不值,我只给你们两分钟的时间考虑,过时不候。” 秦天心里真急了,看向宋青柚:“宋小姐,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外公辛苦创建的公司就这么破产?” “这点就不劳秦总费心了,宋氏倒了又如何?再做一个宋氏出来就行了。但你旗下的秦氏百货倒了可就真倒了。”傅闻州冷笑道:“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谈条件,提醒你一句,两分钟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 秦天眼神锁住傅闻州,眼前这个人明明眼角是弯着的,勾着笑意,可秦天却觉得浑身上下都在发冷。 他毫不怀疑傅闻州的能力,这个疯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只怕今天这个合同自己是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张开率先承受不住了,“我签,小傅总,我签。” 他不敢拿自己全部家当跟傅闻州这种疯狗去硬刚,没了宋氏的股权顶多是多亏点钱,要是他儿子的公司没了,那就全完了。 这个疯子太恐怖了,张开打心底里恐惧。 曾经圈内有个人得罪过他,结果第二天在京城就查无此人。 张开满头是汗,哪里敢拿命去赌。 他一张口,剩下的人纷纷开口,仿佛刚才盛气凌人欺负宋青柚的不是他们。 各个堆起笑,求着傅闻州签合同。 秦天眼瞅着所有人临阵倒戈,脸色发青。 傅闻州既然插手,那就不是他们能解决的事了。哪怕今天傅闻州说低于百分之八十,那这个合同他们也得签。 “常叔,去准备合同吧。”傅闻州漫不经心地说。 宋常“哎”了一声,立即出去打印合同,不到十分钟,人就折回来,把合同一一递过去,看着这帮人签字离开。 傅闻州还很有兴致地朝他们挥挥手:“回见啊各位。” 有人在心里怒骂,转头时却堆满笑脸:“回见,小傅总。” 直到人走光,傅闻州才转过脸,眼睛直直盯着宋青柚看,“柚柚,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宋青柚沉吟片刻,说:“我打算去一趟江城。” 傅闻州皱了皱眉:“怎么又去江城?” 宋青柚:“我想去见一下sy的总裁。” 傅闻州眼皮子跳了跳,试探性地问:“你去见sy的总裁干嘛?” 宋青柚瞥他一眼:“和他谈融资。现在宋氏如果没有融资,撑不过一周,我想用干股去跟他做交易。” 没等她说完,傅闻州猛地站起来,语气有些冷:“你为什么要去找别人,而不找我?你男朋友就坐在这里,你却要舍近求远,你是觉得我不够格跟你合作还是觉得我没有能力。” 宋青柚微微蹙眉,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了一眼他的腿,起的这么猛,也不知道有没有事:“你伤好了?” 傅闻州闷声说:“本来就是皮肉伤不碍事,柚柚,你为什么不找我?” 宋青柚给他解释:“我觉得sy的商业理念和我接下来要对宋氏进行改革的理念相近,sy比傅氏更适合当我的合作伙伴。” 她觉得自己这个理由傅闻州应该能够接受,毕竟从商业和长久利益的角度上出发,和sy合作明显要比跟傅氏好,傅闻州应当明白这点才对。 但她显然想错了,傅闻州听她说完,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他盯着宋青柚的眼睛,扯了扯唇:“明明我能够帮你解决的事,你却一定要大费周章的自己去解决,你总是在跟我说理性,说客观,你的理性和客观就是遇到麻烦去找颜少钦,找sy,但就是不找我这个男朋友。” 宋青柚拧了拧眉,没有接话。 傅闻州眼神幽邃,嗓音低沉:“宋氏融资的事我会帮你解决,你要是嫌干股没地儿送就给我,反正我的就是你的,没差。” 他刻意地加上最后那句话,近乎偏执地要把两个人绑在一起。 傅闻州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把感情和事业分的这么开,他很害怕这样过于理性的宋青柚,这种感觉让他惶恐,不安。 宋青柚看了傅闻州几秒,想到他担心自己会受欺负,受着伤还跑来公司,语气不禁放柔了些,试图和傅闻州讲道理:“没有和你分得开,只是我觉得sy更合适……” “傅氏可以开发新产业,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资金,人才,项目,你想要的我都能给。”傅闻州打断她,沉声说道。 宋青柚皱眉道:“傅闻州,你别这么任性。傅氏本身就是做传统工业,你为什么要换?重新开发新领域是短短一两年就可以完成的吗,你想法别这么天真行不行。” “我任性?我天真?”傅闻州险些气笑,“宋青柚,把我作为你的第一选择有这么难吗?你是不是一直都没把我放在心上啊。” 宋青柚指尖微蜷,泛着冷白:“这只是一次合作。” 傅闻州沙哑着嗓音,“我就问你一句,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 第124章:是她吗 宋青柚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他竟然问她自己算什么。 算什么他心里不清楚吗?她连婚都求了,要不是他年纪不够,两人这会结婚证都领回家了,他现在问她算什么。 宋青柚喉咙干涩发痒,她硬生生忍下来,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咳,任由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男人执着地守在那儿等她回答。 宋青柚喉咙一滚,将涌上来的血沫子咽了回去。 半晌,低声开口,发出来的声音晦涩轻哑:“我觉得你现在的情绪不太稳定,你应该冷静一下,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 傅闻州收紧双拳,眼眶酸涩的厉害,连肩膀都在打颤,在她转身的一瞬,他哑声开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宋青柚不想再跟他吵架,宋氏如今就是一盘散沙,她必须尽快把企划案做出来和sy去谈,没有时间浪费在个人感情上。 她回眸道:“傅闻州,这是两家集团,不是在过家家,我是在选择合作伙伴,不是在选老公,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他明白个屁! 傅闻州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在宋青柚出门的一瞬伸手将人一把拉了回来,直接把她抵在门后,唇瓣压了上去。 “唔!” 男人的吻带着浓厚强烈的占有欲,比以往哪一次都要凶狠。 宋青柚嘴角一痛,睁大了眼睛。 他居然咬她! 她挣扎着推开他,傅闻州却不肯就这么放过,在那双唇瓣反复啃咬,像是一定要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气息味道才行。 不知道亲了多久,傅闻州才松开手,指腹帮她擦干嘴角渗出来的一丝血迹,发狠地一笑:“柚柚,你……” “啪!” 宋青柚狠狠甩过去一个巴掌,嗓音发抖:“幼稚!” “砰”地一声,宋青柚甩上门,大步离开。 偌大的会议室里寂静无声,死寂一片。 良久,男人捂着胸口忽然低声笑起来,只是眼神却是极度委屈不甘地。 宋青柚走远了,没听到那一阵阵渗人的冷笑声。 她躲进了茶水间,门一关上,再也抑制不住咳嗽声,她大口的喘息着,洁白的手帕染红了一大片。 宋青柚垂眸看着手帕上猩红的血渍,她最近又开始咳血了,这次连傅闻州那些千金贵的药材都没有用了。 即便每天都在喝药,可病情却没有一点缓解地迹象。 那些医书都要被自己翻遍了,也没有找到一个能够对症治疗的方法。 宋青柚缓缓呼出一口气,靠在桌案上,脸色苍白而疲惫。 她既不能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定要死,也不明白傅闻州到底为什么这么在意找谁合作这件事。 宋氏是集团式公司,底下养着十几万名员工,她做的任何决策都有可能影响到宋氏的存亡。 找sy合作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优解了。 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老师,是我,您最近有时间吗?……嗯,有加重的迹象……是,所以我想找您再看一下……好,等我从江城回来就去您那儿一趟,谢谢老师。” 宋青柚挂完电话,调整好呼吸,才从茶水间走出去。 宋常等在顶楼,见宋青柚出来,走上前:“小傅总回去了?” 宋青柚顿了顿,“嗯”了一声,然后说:“通知所有部门,下午三点开会。” 宋常:“好。” 日落西山,夜里的北风更冷。 宋青柚一忙就忙到了十一点多,从宋氏大楼出来的时候,她翻了一下手机,一条信息和电话都没有。 她面色冷淡,宋常也不敢多问。 一路将车平稳地开回雅林别苑。 宋青柚站在别墅门口,往常灯火通明的别墅今晚却一片黑暗。 她默不作声地推门进去,在别墅里来回绕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傅闻州的身影。 宋青柚手指紧了紧,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十分钟后,她冷着脸给傅闻州拨了一个电话。 最后一声落下,那边也没有人接。 夜色。 vip包厢。 “顾白!你他妈出的什么鬼主意,让我忍一忍,等她打第二个。等你妈呢等!我都说了她不会打第二个的!”傅闻州身体隐在黑暗中,脸色阴沉难看。 顾白尴尬地说:“我前女友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都是狂轰滥炸,谁知道你家宋青柚真就只打一个啊,要不你回一个过去?” 第125章:相遇 酒吧里人声鼎沸,包厢门开着,他们这个位置沿着长廊,正好能看到一楼的全景。 徐泽湛和顾白也随着沈观南的声音看了过去,不远处,一抹白色的身影穿梭在人群里,正弯腰给其中一桌客人上酒。 长发披肩,身形纤瘦,从背影看上去和宋青柚无差。 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宋青柚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也不会为客人倒酒。 两人顿时心中一凛,下意识观察傅闻州的反应。 男人靠在椅背上,微仰着下巴,右手食指点了点烟灰,细白的烟雾从他两瓣薄唇间徐徐溢出,视线裹挟着轻佻的懒倦和不耐。 “什么?” 他目光在沈观南示意的位置随意睨了一眼,又低头去看手机,指尖在微信的页面敲敲打打。 傅闻州:和顾白他们在喝酒,今晚不想回家,你先睡吧。 傅闻州:夜色挺吵的,别给我打电话了。 傅闻州:? 傅闻州:回话! 傅闻州:…… 傅闻州:刚刚手机被顾白拿走了,不是故意不接…… 傅闻州眉头越皱越深,整个人都沉浸在宋青柚为什么还不回信息的烦躁中,冷不丁胳膊被人拐了下,他不耐烦地抬头:“有屁就放。” 徐泽湛这次明指:“那儿,你看不见吗?” 沈观南突然想逗一逗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8号卡座,那个人好像你家宋青柚啊,你看看是不是她。” 听到宋青柚三个字,傅闻州背脊一瞬间僵直,视线随着徐泽湛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仔细搜寻两圈无果后,面色冷了下来:“哪儿有宋青柚,你们有完没完?别烦我成吗。” 他吸了口烟,又低头看手机,微信界面还停在自己发的那一连串信息上面,对面安安静静没有回音。 傅闻州心里更加烦躁起来。 徐泽湛跟沈观南面面相觑,索性直接点明了:“8号卡座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 傅闻州撩起眼皮,视线在西北方向8号卡座边那个白衣女孩身上停留一秒,旋即冷笑了声:“你们该去治治眼睛了。” 沈观南:“……” 徐泽湛:“……” 顾白:“……” 沈观南不死心:“不是,你仔细看那背影,难道不像宋家那幺女?” 他阅人无数,不可能看错,自己和徐泽湛顾白他们都觉得像,那起码说明这人神似七八分了。 昨夜跨年在这里的时候,他还以为真碰到了宋青柚本人,只是大家心里都清楚,宋青柚不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他才给徐泽湛发照片确认,徐泽湛说宋青柚跟他们在一块,他这才知道自己是认错了人。 今晚又碰到,想让傅闻州也看一看世界上居然会有两个如此相似的人,结果人让他们治治眼睛。 沈观南确定自己眼睛没问题。 见傅闻州懒得搭理自己,他朝徐泽湛使了个眼色,徐泽湛点点头,打了一个电话:“把八号卡座那姑娘带进来。” 傅闻州拨弄着手机,闻言抬起眼帘,嗤了一声:“真够无聊的。” 顾白嘿道:“我也觉着挺像的,那背影简直和宋青柚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正脸像不像。” 其实他们都挺好奇的。 匆匆一瞥,并未看到正脸,估计只是背影相似。 然而等经理将人带进来后,顾白顿时懵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这怕不是宋青柚流落在外的姐妹吧! 同样震惊地还有徐泽湛和沈观南。 女孩怯生生的站在门口,相貌白皙精致,一直低着头搅弄手指,看上去十分不安。 她穿着一袭白裙,干净而纯洁,倒真有几分宋青柚十八岁时的姿容。 宋青柚因为身体的原因,常年不晒日光,肌肤白皙似雪,气质孱弱动人,可她骨子里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清冷地如同皎洁莹月。 而面前这位,柔柔弱弱,宛若一朵真真正正的菟丝花,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也怪不得刚才在楼下时,那么多人盯着看了。 顾白从惊讶中回神,“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低着头,怯懦地说:“许清然。” “多大了?” “……十八了。” 顾白:“还在上学?” 许清然楞了下,微微点头。 夜色和其他酒吧不同的就是,所有侍应生统一着装,女生穿白色连衣裙,男生穿黑色制服西装。 因为在夜色里服务的都是权贵,所以对侍应生们相貌学历要求也很高,相对应地,工资自然也很高,而且管理严格,不会有黑色交易。 所以有不少大学生会来这边兼职。 顾白转头去看傅闻州的反应,对方抽着烟,还在看手机。 他顿时无语,抬脚踢了他一下:“这张脸得有六七分像了吧。” 徐泽湛一时看呆,“确实像。” 沈观南:“五官的确相似。” 傅闻州终于舍得抬眼,目光冷冰冰地从许清然脸上掠过,然后冷嗤了声:“哪儿他妈像了。” 沈观南:“?” 徐泽湛:“?” 顾白:“?” 这还不像? 傅闻州手指夹着半截烟,零星的火光在黑暗中并不起眼,安静地燃烧,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语气没什么起伏:“我家柚柚独一无二,麻烦你们不要什么人都往她身上扯。” 傅闻州不耐地皱眉,他这么说确实是因为他觉得不像。 徐泽湛无语。 果然是他妈的恋爱脑。 他离门口最近,视线在许清然身上由上而下打量一圈,骤然看过去确实很像,但细看之下,五官相似又全然不同,重点是两个人的神韵气质完全相反。 宋青柚的脸更像是一副泼墨画,清冷出尘,不染凡俗,美的让人产生距离。 许清然则像只兔子,脸型更加圆润一些,连带着眉眼也是圆圆地,偏软糯可爱。 徐泽湛看了半天,点头:“像又不像。” 怎么说呢,大概就类似于一个妈生的两个性格迥然不同的姐妹。 不过宋青柚母亲早已离世,也生不出这么大个孩子来。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长得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第126章:蛇鼠一窝 许清然为了赚取下学期的学费才在寒假期间来夜色兼职,本来酒卖的好好地,突然被经理叫上来她就够害怕了,现在又听这几个一看就惹不起的人说什么像不像的。 她一头雾水,又不敢说什么。 许清然糊里糊涂的想,该不会是让自己做什么替身吧? 豪门替身文学? 可她是个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啊,既没有卧病在床的父母需要救治,更没有一个身患白血病的弟弟躺在抢救室。 顶多就是有点穷,穷到快交不起学费的地步了。 许清然在几秒的时间内,已经想好自己该如何大义凛然的拒绝这种狗血替身梗了。 可她转念又一想。 谁都知道能来夜色的非富即贵,不是她这种普通的大学生能招惹的,万一来强的,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也没有办法,只能乖乖就范。 此刻站在这里许清然脚底跟针扎一样,巴不得赶紧离开。 包厢一时有些沉寂。 许清然小心翼翼地抬眸打量起沙发上的几人,最后目光停在了半个身体淹没在黑暗中的男人。 他太高了,即便坐在那儿气场也很强大,极具压迫感。 而且他一直在看手机,似乎懒得往自己这儿看一眼。 许清然刚刚从他们的对话中就能猜出来,要找替身的估计就是这位。 长相一看就不好惹。 不过好在这个大佬看上去并没有对自己感兴趣的样子,许清然默默松了口气,提心吊胆地问:“我……我能走了吗?” 沈观南觉得这姑娘有意思的很,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他就没见过把心思都放在脸上的人。 反正坐在这里也无趣,逗逗小孩好像也不错? 沈观南勾着笑:“你在这卖一瓶酒拿多少提成。” 许清然认真回答:“一万块钱大概能有二百块。” 沈观南点点头:“那帮我们来瓶苏格兰迪瓦伏特加和皇家礼炮威士忌。” “什……什么?”许清然呆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两瓶酒售价几百万,自己要是把这两瓶卖出去,那她整个大学的学费都不用愁了! 沈观南笑道:“没听清,不过你得答应我们一件事。” 许清然心道:果然,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 她唯唯诺诺地说:“什么、什么事?” 沈观南指了指坐在角落里的男人:“喏,他失恋了,你跟他女朋友长得挺像的,不如你就陪他一会。” 许清然顿时惊慌失措地摆手:“我、我我卖艺不卖身的!” 傅闻州半边脸被灯光打亮,眉骨深冷,右耳下的深海乱钻流光溢彩,嘴里咬着一根烟。 一张脸称得上万里挑一,表情却冷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戾气。 只稍稍抬了抬眼,许清然就被吓得不轻,她都快哭了。 傅闻州眼尾狭长,看人的时候自带了几分危险。 他冷漠地说:“出去。” 沈观南却还没玩够:“急什么啊,玩玩……” “我他妈没空跟你玩。”傅闻州眉眼染上一层不耐,显然耐心告罄。 徐泽湛嗤笑道:“行了观南,他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观南摇了摇头,觉得傅闻州这人真无趣,懒得再搭理他,朝站着的小姑娘勾了勾手指:“过来,不陪他,陪我。” 许清然小腿打着颤,不敢过去又不敢不过去。 顾白喝了口酒,“去吧,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陪他喝两杯,这一年的业绩都上来了,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顾白长相气质更偏阳光,许清然看着他生出几分莫名地信任感,于是慢吞吞地走到沈观南身侧坐下。 她离得不算近,两人之间几乎还能坐下一个人。 沈观南倒不在意这些,原本也就是逗着小姑娘玩,也没真让她喝酒,问酒保要了一瓶果汁,让她自己在那儿喝了。 许清然眉目清转,知道这几个人不像楼下的纨绔那般拿女人作乐,稍稍放下了心,便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橙汁,时不时再瞥一眼那个一直看手机的男人。 他好像失恋了? 一直看手机应该是在等女朋友消息吧。 想了想,许清然觉得自己这钱不能白赚,斟酌再三,小声开口:“其实女孩子很好哄的。” 沈观南和傅闻州坐在一侧,虽然是两张卡座,但是并排的,许清然坐在两人中间,稍稍侧了侧身,偏向傅闻州那边。 傅闻州眯着眼,嗓音低冷:“比如?” 许清然把果汁放下来,低声说:“你可以跟我说一下你们之间的问题。”末了,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她又道:“我在学校里是情感咨询师,主修心理学的,一定可以解决你跟你女朋友之间的问题。” 傅闻州半掀着眼皮,将信将疑地说:“她遇到了麻烦找别人不找我,我们吵了一架不欢而散。刚刚她给我打了电话我没接,现在我给她发信息她不回。” 许清然思考了几秒,笃定地说:“这是你的问题。” 傅闻州:“?” 许清然说:“她不找你肯定是因为不想给你添麻烦啊。” 傅闻州沉着脸:“我不怕麻烦。” “你是不怕麻烦,但是她肯定是因为心疼你,既然是麻烦那能麻烦别人就麻烦别人,干嘛要麻烦自家人呢?而且你就因为这么点事跟她吵架,换成谁不难过?都这么难过了她还主动给你打电话,她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还不是因为在乎你,担心你,想要哄你,跟你和好。可你呢,你居然不接她的电话。” 见男人表情疑惑,似有松动,她再接再厉道:“你这就是变相地拒绝她的求和,怪不得人不回你信息。你这个举动已经是能被判死刑的地步了。” 傅闻州愕然:“死刑?我们只是吵架!我又不是不爱她了!” “对啊!”许清然激动地说:“你爱她,那你跟她在一起之前就应该熟知对方的性格,为什么之前能忍现在就不能忍了,说到底还是你自己越来越贪心,得到了又想要索取的更多。” 傅闻州:“……是这样吗?” “是的。”许清然喝了一口橙汁润喉:“有些人就是感情和工作分的很开啊,其实你换个角度想一下,她分得开不是因为她不在意你,正是因为她很在意你,在意到希望你们的感情是干净的纯粹的不掺杂一丝杂质的,只有爱,无关利益。” 许清然小声道:“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傅闻州沉默少钦,恍然大悟般点头:“你说的对,柚柚一定是因为太爱我了,所以才不愿意跟我扯上利益,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许清然摆摆手:“没关系,为时不晚,你快回个电话过去吧。” 提起电话,傅闻州猛地吸了口烟,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他真该死啊,居然不接柚柚的电话。 傅闻州连忙打开手机,终于为自己一晚上的郁结烦躁找到了出口。 急不可耐地拨通号码。 下一秒。 包厢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 宋青柚走了进来。 她眉目清绝,月色朦胧般模糊,叫人看不真切。 指尖悄悄一顿,温柔的目光在看到傅闻州和他旁边的女孩时瞬间一寸寸凉下去,只余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寂,穿过重重躯壳,落进傅闻州眼底。 第127章:分开睡 包厢里灯光光怪陆离,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 傅闻州欣喜地起身,在看到宋青柚那一瞬,一整晚的浮躁和气闷霎时消失不见,他个子高,步子也大,三两步就到了宋青柚面前。 “你来接我的?”傅闻州那张出挑地脸上浮现出愉悦的神色:“我就知道你还在意我。” 宋青柚的视线只淡淡在他身上停留一瞬,随即便越过他望向卡座上坐着的女孩。 傅闻州毫无所觉,一手拿过外套放在臂弯,一手牵起她的掌心,“这里烟酒味太浓了,你闻不了,我们回家吧。” 宋青柚冷眸半阖,雪肌于灯光下似是染了一层薄薄的霜,“抽烟,喝酒,你能耐了傅闻州。” 傅闻州楞了楞,看着宋青柚冷淡的眼神,没来由地,心里蹿上一股恐慌,他急忙解释:“我没喝多少,就喝了两杯,烟也刚抽一根,我……我没有不听你的话,你别……” “嗯。”宋青柚打断他。 顾白察觉一丝不妙,赶紧起来解释:“这姑娘是我们叫来的,和闻州没关系,你别误会。” 徐泽湛揉了揉眉心,“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堆上一层笑意:“我跟观南就是觉得她有点像你,所以让经理带她过来玩玩,没别的意思。” 许清然内心打怵,她尴尬地站起来,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许清然忍不住多看了门口那女人两眼,她实在太美了。许清然从来没见过这般好看的人。 美的不像这个凡间的人。 不光是美,还有周身的气质,和那美到虚幻的五官一样清冷,像是山峦之上经年覆盖的积雪。 怪不得能把那个桀骜不驯的男人迷成这样。 许清然看的失了神,等反应过来时,才想起来解释:“你好,我叫……我叫许清然。我是酒吧的服务生,在这里兼职的,我……其实我觉得我们一点都不像。” 对方比自己好看的太多了,两个人顶多五官有些地方神似,可许清然身上没有那种清尘绝艳的气质。 自然不好意思去比。 很奇怪,正常来说她只要解释清楚情况就好,没必要自报家门。 可不知道为什么,许清然就是想要对方记住自己的名字。 出神时,对方说话了,嗓音很清,像是夜空里那抹上弦月。 但却不是对自己说的。 “觉得像,就把她带给傅闻州?”宋青柚目光凉薄:“你们还真是蛇鼠一窝。” 这是她第一次在公共场合下傅闻州这帮朋友的面子。 按道理说,他们该生气。 毕竟蛇鼠一窝这个词听起来实在不大好听。 可偏偏,这会没一个人出声反驳。 沈观南自觉这事因自己而起,语气略为抱歉:“宋小姐,这事的确是我做的欠妥,和闻州确实没关系。” 傅闻州心脏直打突突,他莫名生出来一种如果这个时候不解释清楚,只怕再也抓不住宋青柚了的感觉。 所以该甩锅时一点都不含糊。 “柚柚,真跟我没关系,我没觉得你们像。”傅闻州急道:“刚刚你进来的时候,她正在教我怎么哄你,我们什么都没做。” 傅闻州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人不是他找的,罪还得自己受。 “不重要。”宋青柚忽然说。 傅闻州彻底傻了:“什……什么?” 宋青柚语气平淡:“我说,不重要。” 傅闻州怔在原地,眉头皱的很深:“柚柚,你说清楚,不重要是什么意思?” 宋青柚拢了拢衣袖,“不重要就是不重要,你慢慢玩吧,我先回了。” 她转身的决绝,没给傅闻州再次开口的机会。 傅闻州怔然半晌,直到那抹背影快消失在视野里,他才猛然清醒,快步追了过去。 顾白脑门一黑:“他两要是分了,傅闻州能杀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徐泽湛沉吟片刻:“这事是我们做的过了,换谁来看到自己男朋友身边坐着个跟自己很像的女孩,心里都会介意。” 沈观南咋舌:“我也没想到宋青柚会来。” 许清然插了一句,眼神有些不解:“因为她爱他啊,所以才会在这么冷的天,大半夜的来酒吧找他吧。” 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顾白怔楞了下,随后说:“你一个小屁孩知道什么。” 许清然抿着唇,低头不说话了。 顾白见状也不想为难一个小女孩,更何况今天这事的确是他们自己欠考虑。就跟经理说以后他们点的酒全算在她酒单上。 一场聚会不欢而散。 外面寒风呼啸,宋青柚前脚坐进车里,后脚傅闻州就跟了进去。 宋青柚侧眸望向窗外走马观花一般的街头,一字未提。 傅闻州心里越来越慌,可他又觉得自己压根什么都没做,不懂宋青柚为什么生气。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她不理自己。 傅闻州小心翼翼地开口:“刚刚那个人真的不是我……” “我累了。”宋青柚眉眼染上倦色,“回去再说吧。” 说完便阖上了眼。 傅闻州剩下的话堵在了嗓子眼,只能全部咽回去。 他看着宋青柚疲倦苍白的脸色,心都快要疼死了,这时候他想回到白天去掐死跟她吵架的自己。 傅氏是他的,sy也是他的。 她不愿意找自己就不愿意好了。 为什么要跟她吵架呢。 天寒地冻还半夜过来酒吧找他,明明她一点都不喜欢酒吧这种地方的。 傅闻州心脏一抽一抽地疼,一种难以言状的恐慌感席卷了他整个心窝。 那揪住心口的一点情绪,后来傅闻州才知道那叫后悔。 他不再出声,不敢打扰她休息。 车子到了地方,傅闻州伸手想将人抱起来,掌心刚刚触碰到那片雪白肌肤时,耳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别碰我。” 宋青柚倏地睁开眼,没有管楞在那里的傅闻州,下车径直往家里走。 宋常试探道:“小傅总,你和小姐怎么了?” 傅闻州摇摇头,“没事。” 宋常便没有再问。 傅闻州眼眸微垂,盯着自己抱空的手,神情落寞。 但他没敢耽搁,推开门迅速追上前。 第128章:专属宠物 屋子里灯光全部开着,宛若白昼。 宋青柚换了衣服上楼,傅闻州就紧跟在她身后。 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对方冷漠的态度打断。 宋青柚拿着衣服出了主卧时,傅闻州彻底慌了,一把拉住她。 眼神紧紧盯着她,嗓音晦涩:“你去哪儿。” 宋青柚垂眸看了一眼被他握住的手腕:“我觉得我们需要都需要冷静一下,所以,今天开始分房睡吧。” 她脸色看上去很平淡,但尾音的颤抖却出卖了她此刻伪装出来的冷静。 那声颤抖太短促,短到傅闻洲并没有听出来。 男人睁大了眼,他体会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 印象里,就算那几年他死缠烂打时,她也没有用过这么冰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傅闻州牢牢地抓住她不肯松手,仿佛以为这样就能把人留住:“为什么要冷静?我做什么了?我说了那个女孩不是我找的,你不能把我没有做过的事也给我安插个罪名。” 末了,又颤着声音补充:“柚柚,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对我……” “我知道。”宋青柚说。 “什么?” 宋青柚声音很轻:“我知道你不会把我认错。” 傅闻州急忙追问:“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对我这样?如果是因为白天的事,我可以跟你道歉,你想去找sy就去找,我想通了,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可以分开。” “是那个女孩教你的吗。”宋青柚打断他,嗓音很轻地问。 傅闻州楞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宋青柚笑笑:“我教了你几年都学不会的东西,别人跟你说几分钟你就明白了?” 傅闻州:“我……” 宋青柚拨开他的手,“早点休息,晚安。” 门被轻轻带上,留下傅闻州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眼神茫然而惊惶,像只找不到家的困兽。 天色将明时,傅闻州顶着一宿没睡的黑眼圈,起来给宋青柚做早饭。 他特意做了很多,都是宋青柚平常喜欢吃的。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时,他把碗筷一一摆好,等人出现在楼梯口时,他讪讪地开口:“姐姐,早饭已经好了。” 宋青柚走到玄关处,穿衣换鞋。 傅闻州见她要走,急道:“你不吃早饭吗?” 宋青柚也没打算真不理他,沉默一瞬后说:“你吃吧,最近公司很忙,我让常叔顺路买点就好。” “可我已经做……”好了。 回应他的是冰冷的关门声。 宋青柚是真的有事要忙。 她连夜做了两个企划案,傅闻州没睡,她也没好到哪儿去。 就连坐在车上,她都在不断的检查修改,看有没有哪个地方有问题。 宋常见她脸色有些差,不由关切地道:“您昨晚一夜没睡吗?” “睡了。” 确实睡了,只是两个小时都没到。 宋常低声问:“您……真不打算跟sy合作了?” “嗯。”宋青柚淡淡应道:“我昨晚想了想,傅氏如果扩大产业版图也不是不行,虽然过程比较麻烦,但可行性还是有百分之十左右。” 宋常目光惊诧:“为了这百分之十,您做了一个白天还不行,还熬一整夜?” 宋青柚揉了揉疲倦地眼,勾了勾唇,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从昨天中午开始做到晚上十点多,终于把企划案做出一个雏形。 原本想着如果傅闻州真的不喜欢自己找别人合作,那她就想办法找最快的速度和损失最低获利最稳的方案去和傅氏联合。 想着他要是不能理解也就算了,自己也不是不能迁就。 第129章:道歉 门合上的一瞬,宋青柚像是泄了所有的力气,颓然般蹲在地上,眼角滑过一抹冰凉。 夜里凉意丛生,月光笼罩着她的身影,显得她愈发单薄。 宋青柚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周围人声鼎沸,可是没有一处声音是属于她的。外面万家灯火,而她只是孤零零一个人,像浮在欢声笑语上的尾音。 房内光线昏暗,她蜷缩在冰凉的地板上,整张脸埋在膝盖里,双肩颤动,如同漂泊在海上的独木,没有归属,周围只有汪洋大海,看不见边际在哪里。 她唯一拥有过的,只有傅闻洲而已。 她唯一所求的,也不过只是一个有着傅闻州的家而已。 可她把她的光和家赶走了。 宋青柚心中一阵钝痛,她想咳却咳不出来,卡在胸口,卡在心脏,喘息艰难。 当那股钝痛感即将蔓延全身时。 “啪嗒”一声。 门开了。 有光透进来。 傅闻州沉着脸走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碗面,一边关门,一边语气冷硬的说:“我不是非得进来骚扰你,但是再生气也得吃饭吧,我给你做了面,你吃完我就走,你说的冷静我会考虑,还有……你怎么坐在地上?这地板多凉!” 傅闻州急的连面都来不及放,单手将宋青柚从地上拦腰抱起来放在床上。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你也不能糟践自己的身体啊。”傅闻州看上去气得不行,端着面在原地绕圈,又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把人又惹生气了。 宋青柚缓缓抬起头,看到傅闻州的那一秒,那种浑身冰冷,极强的落寞感一瞬间褪去。 身体逐渐回温,她动了动唇:“你不是摔门走了吗。” 傅闻州气的想笑:“我什么时候摔门了,我不是拿手给挡住了吗。” “哦。”宋青柚冷淡的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事实上两个人半个小时前刚刚吵完,现在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傅闻州咬牙切齿,表情很凶,但说出来的话又很没出息:“我不是因为别人教我才懂,我是因为……” 因为什么,他实在说不出口。 可又怕等会又从宋青柚嘴巴里听到什么赶他走之类的话。 他低吼了一声,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我只是想找你,又找不到借口。” 宋青柚一楞:“什么?” 傅闻州听她问下去,气的又开始控诉:“每一次你遇到什么麻烦从来都不会跟我说,你只想着自己解决,可我是你的男朋友啊,你为什么就不能试着依靠我呢?我又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你如果……” 宋青柚打断他:“你是。” “?” 傅闻州沉默几秒,干脆承认道:“是,我就是蛮不讲理。但今天晚上,只是因为我想找你,又拉不下脸,所以才……” 宋青柚凉凉开口:“你还有拉不下脸的时候。” 傅闻州:“……” 他哽了哽,把面端给她:“先吃面。” 宋青柚不看一眼:“不想吃,你走吧。” 傅闻州狭长的眼尾都瞪出一个圆弧,又生气又无奈,他放下面碗,往前走了一步,蹲下来和宋青柚平视,然后伸手将人揽进怀中。 轻叹了一声气,嗓音有些闷,还有点沉:“以后我只听你的话,姐姐。” 宋青柚后脊微僵,压在双臂的指尖用力收紧。 傅闻州抱着她,像抱着什么珍稀的宝贝。 桀骜不驯的男人再一次放低姿态:“别生气了,以后我只听你一个人的话。” 宋青柚听到他在耳边说:“傅闻州是你的专属宠物,只是你一个人的。” 她心脏仿佛被什么击中了,骤然收缩,疼的厉害。 宋青柚眼角滑落一颗泪珠,头靠在傅闻州肩膀上,嗓音微颤:“对不起,我教你在感情里平等,告诉你谁都不是谁的所有物,但我自己却做不到。” 对不起,我总是对你要求严苛,而自己却懦弱自私。 对不起,我什么都知道,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性子。 对不起,我好像一直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对不起,我只是……太爱你了。 第130章:别晾着我 翌日一早,别墅大门就被敲响。 傅闻州系着粉红小猪佩奇的围裙去开门,见到来人,脸色立马一黑,二话不说就把门关上。 “傅闻州!你什么意思啊!”顾白用力拍门,大喊道:“哥们现在连你家门都不让进了吗!” 喊了半天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人给他开门。 他无奈地朝身后的两人看去:“怎么办?” 徐泽湛白了他一眼,按响门铃,“傅闻州,我们是来给弟媳道歉的。” 一声弟媳果然有效。 门终于开了。 傅闻州冷着脸:“老子他妈昨天差点跟我家柚柚分手!你们还有脸来?” 沈观南干咳一声:“昨天是我们做的过了,酒喝多了神志不清醒,这不今天就来跟弟妹登门道歉了吗。” 徐泽湛:“那什么,让我们先进去?” 傅闻州扫他们一眼:“我去问问柚柚。” 顾白愕然:“你他妈这都做不了主?” 傅闻州表情坦然道:“是,做不了。” 说完再次把门关上,顾白几人在寒风中站了足足十五分钟后,门才施舍一般被人从里面打开。 顾白捂着快被冻僵的手臂,咬牙:“宋青柚就是故意的。” 徐泽湛斜睨他:“你有本事当她面说。” 顾白龇牙:“当着面就当着面,你以为我不敢吗!” 客厅里,宋青柚坐在沙发上,穿着一袭简单素雅的旗袍,容颜却清丽绝伦,身上散发着一股清冷高雅的气质,只淡淡一瞥,就叫顾白几人没来由的心慌。 宋青柚鲜少会用这幅表情看他们,从前她虽然看着高傲清冷,但对傅闻州身边的人态度还算不错。 顾白徐泽湛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宋青柚。 一时间,几人没人先开口。 顾白突然有点明白傅闻州为什么那么听话了。 宋青柚搁下茶盏,用手帕擦了擦唇:“傅闻州说你们是来道歉的?” 顾白连忙捅了捅徐泽湛:“说话啊!” 徐泽湛露出堪称君子的笑容:“昨天的事确实是我们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就别生傅闻州和我们的气了。” 沈观南把手中的文件递过去:“这里是淮海路的一块地皮,聊表心意。” 他们的身份地位不比宋青柚低,搁在之前,这么个小玩笑他们未必会登门道歉,还准备个大礼。 豪门世家的公子哥多少都有点傲气。 可他们作为傅闻州的朋友,深知她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既是朋友的妻子,那他们做错了事自然得来道歉。 宋青柚眉眼清淡,素手结果文件翻开一页,这块地皮如今炙手可热,价值千金,这三人倒真是出了点血。 她抬起眼,“这算赔礼吗?” “当然。”顾白说:“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只要你们俩别因为这事闹的不开心就行。” 宋青柚顿了顿。 看来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和傅闻州已经和好的事。 她唇角微弯:“顾白,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吧。” 这话题转的突然,顾白一时没反应过来:“啥?” 徐泽湛脸色倏然冷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弟妹什么时候改行做媒人了。” 宋青柚笑了笑:“一直都有兼职。” 顾白反射弧终于跟了上来,欣喜道:“谁啊?长得漂亮吗?身材辣吗?” “漂亮,辣。”宋青柚瞥了一眼徐泽湛,笑容更甚:“我把她微信推给你?” 顾白生平最爱的就是美女,闻言忙把手机拿了出来,“弟妹,你人还怪好嘞。” 徐泽湛一把将顾白的手机夺过来:“忘记你打牌输了说今年不谈恋爱的事了?” 顾白“哎哟”一声,想把手机抢回来:“那不就是开玩笑嘛,当不了真的。” 徐泽湛冷着脸揪住顾白的衣领,把人往外拖:“抱歉,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顾白大喊:“我微信还没加呢!” “加你妈!” 沈观南尴尬地笑笑:“那我也先走了。” 宋青柚点点头,等人走后,慢悠悠拿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 “沈伯母,您最近身体还好吗?……嗯,没什么事,就是听说您最近一直都在为沈少的婚事担忧?……啊,对,我这里有几十个人选,您要看看吗?……不多的,选媳妇嘛,多看看是好的……嗯,等会发给您……伯母别这么客气。” 傅闻州从厨房出来,宋青柚刚好挂断电话。 他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客厅:“他们人呢?” 宋青柚掸了掸衣袖:“走了。” “这么快?”傅闻州皱起眉。 这道歉怎么那么没诚意? 宋青柚问:“做了什么?” 傅闻州注意力一瞬间被转移,嘴角咧开:“你最爱吃的鱼香肉丝。” 吃完饭后,宋青柚便去了公司,一直忙到了晚上将近十点。 宋常去开车,她站在门口等。 “宋小姐……你是姓宋对吧?” 有人在不远处叫她,声音随着风声传到宋青柚耳畔。 这个声音是有些熟悉的。 宋青柚想起来了。 是那个在酒吧的女孩。 第131章:养你 雪花纷纷扬扬落下,这个冬季似乎总是下雪。 宋青柚伸手接了一片,未落进掌心便已经融化。 “宋小姐,你还记得我吗?昨晚在酒吧我们见过的。”许清然背着双肩包,走到宋青柚面前,一双小鹿眼睁大了看她。 宋青柚眸色很淡,嗓音也淡:“有事吗。” 许清然略带歉意的说:“是这样的,昨天因为我弄的你们不开心,所以我想来跟你说声对不起,希望你别介意昨晚的事。” “嗯。”宋青柚淡睨她一眼:“还有别的事吗。” 许清然腼腆地笑了:“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说完大概是觉得自己太唐突,许清然又解释:“别人都说我们长得像,我觉得这是一种缘分,所以想认识一下你。” 宋青柚双眸微抬,神色清冷:“抱歉,不可以。” 宋常恰好将车开过来,中间隔了几个台阶和一条一米多宽的小道。 宋常停好车就弯腰拿伞。 “常叔,几步路我走过去就好。” 宋青柚轻抬足尖,往外踏出一步。 预料的寒风和雪花并未袭来,头顶遮起一把伞。 宋青柚眼眸微转,看向努力踮起脚给自己打伞的少女,对方半边身子都露在伞外。 见自己望向她,对方眼睛弯了弯:“我听顾白说你好像身体不太好,吹不了风。” 宋青柚眼神始终淡淡,转过脸上了车。 车子启动的一瞬,宋青柚冷冷出声:“上车吧。” 许清然楞了楞,立刻就上去了。 怕雪水和身上的湿气带给那位娇贵的病美人,她缩成一团坐在最边上:“谢谢,清北大学南门那边下车。” 她坐了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才到这里,原以为要无功而返,没想到对方会让自己上车。 外面雪太大了,公交车多半要停运。 许清然心里觉得这个美人虽然看着很冷,但其实心肠很软。 许清然忍不住多看了美人几眼,对方在车上还在翻阅文件。 她小声提醒:“那个……你这样低着头时间长了会得颈椎病的。” 宋青柚指尖一顿,没抬眼,继续翻看文件。 车内空气沉寂,许清然鼓起勇气再次开口:“真的不能加微信吗?” “你很吵。”宋青柚面无表情的说。 许清然闭上嘴,过了会嘴皮子又动了动:“我从夜色辞职了,那个地方还是不太适合我,而且学费也赚够了,我想……” “啪”地一声。 宋青柚合上文件,冷淡地睨她:“我对你的事没有兴趣。另外,我要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我们见的第二面?你是随便对一个陌生人都能汇报家常吗。” 许清然双手抓着双肩包,眼神像受惊的小鹿,眼圈有点红,“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觉得你很亲切,心里莫名就想要……” 许清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低下了头,仿佛一个做错了的孩子。 宋青柚揉着眉心,朝宋常道:“常叔,速度快点。” 宋常便加快了车速。 许清然之后的一路上安静很多,除了时不时偷看宋青柚的眼神太过明显,让宋青柚难以忽视外,只字未语。 把人送到地方后,宋常掉了个头往雅林别苑的方向开。 透过左视镜看到那孩子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路口,眼神还望着他们这个方向,他不由好奇道:“小姐,您什么时候认识个学生了?” 宋青柚淡淡道:“不认识。” 她说不认识,宋常也没多问,只是隐约感觉有点奇怪。 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傅闻州一直守在门口,听到车声,立马开门,宋青柚刚下车,他就将人抱进怀里。 “怎么回来这么晚,我等你好久,饭菜都凉了。” 傅闻州嗓音低沉,隐隐透着委屈和着急。 宋青柚其实个子不矮,但被他抱着,体型差太大,便显得小小一团。 她伸手推了推他:“我又不是没长腿。” 傅闻州才不管这些,低着声音说:“我一天都没碰你了,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他看上去不像是说说,好似真的很难受,剑眉深拧着。 到了屋里,傅闻州才舍得把人放下来,他跟献宝似的去厨房端出来一堆菜碟,“柚柚,我跟徐泽湛家厨师新学的,你尝尝看。” 宋青柚坐下来,任由傅闻州抬起她的手用消毒纸巾帮她擦拭。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和傅闻州谈恋爱很省心,这个人除了性格幼稚一些,其他地方做的比任何人都要细心。 宋青柚夹起一点送进口中,眼睛亮了亮。 傅闻州在做饭这件事上是真的有天赋。 她点头:“很好吃。” 傅闻州嘴角弧度拉大,尾调上扬:“你喜欢吃就行。” 吃完饭,小狗自觉去厨房刷碗,自从他腿伤能行走后,就遣散了别墅的佣人,只留了几个保镖看守。 坚持家务这些事身体力行。 傅闻州心眼小,就是不乐意别人碰宋青柚的东西,关于她的一切必须都是自己经手。 宋青柚慢悠悠地转到厨房门口,欣赏男人流畅的背脊和手臂线条,忽然说道:“傅闻州,你是不是想把我养废了,这样我就再也离不开你了啊。” 傅闻州后脊一僵,愕然回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他明明隐藏的这么深! 宋青柚忍住笑,淡淡道:“你居心叵测。” 傅闻州察觉宋青柚好像心情不错,问她:“今天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宋青柚想了想:“看到那晚和你畅聊的女孩了,算吗?” 傅闻州:“……” 他把手上的水擦干,走过去抱住宋青柚,脑袋趴在她肩膀上:“姐姐,能不能不提了。” “等等。”傅闻州突然反应过来,站直身体:“她去找你麻烦了?和你说什么了?你别听她的,那天晚上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冤的很。” 宋青柚伸手摸了摸他耳上的方钻:“她说想加我微信。” 傅闻州眯了眯眼,温热的身体靠了过去,清淡的烟草味卷入宋青柚的鼻腔,她微微蹙眉:“你又抽烟了?” “没。”傅闻州声线压低,将她圈在墙和他之间:“姐姐尝一尝不就知道了?” 宋青柚吓了一跳伸手去推,他轻轻松松将她两只手捏住,含住她的唇又轻又咬,那模样,仿佛要把她吞进肚子里。 宋青柚想:嗯,没有烟味。 傅闻州想:妈的!这年头不仅要防男还要防女,自己得多卖点力,不然地位岌岌可危。 夜里,傅闻州从身后抱住宋青柚。 “柚柚。”他叫了一声。 宋青柚习惯性地往他那边靠了靠,“嗯?” “以后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小狗会满足主人的所有要求。”傅闻州嘴唇贴在她后颈的肌肤上,夜色把他的眼睛衬的很深,他语速很慢的说:“别晾着我了。” 宋青柚身体微微一僵,困意全无。 她听到傅闻州在她身后重复:“姐姐,你别晾着我。” 他理直气壮又可怜兮兮,宋青柚没办法不心软。 她喉咙微涩,半天才说:“嗯。” 抱着她的那双手臂用力收紧,耳畔有道很低的声音在说: “我爱你,很爱很爱……” 第132章:闹事 宋青柚新官上任,第一把火烧了宋氏集团董事和总裁,第二把火烧了宋氏的股东,第三把火眼看着就要烧到了宋远原先的旧派身上。 宋氏这段时间人心惶惶,有些人早已坐不住了。 元宵节刚过,宋氏总部便闹了一场。 车里,宋常正在汇报:“现在以陈川为首的两个部门全部罢工,在公司大堂闹事,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帮人过来挂横幅在集团大门口演戏,还找了很多媒体过来报道,说您现在不给他们活路,想要过河拆桥,还说您一上任就在宋氏雷厉风行的改革是在寒老员工的心。” “陈川?”宋青柚皱眉问。 宋常说:“之前是秦天的部下。” 这么一说,宋青柚便明白了。 大概是秦天下位,陈川怕早晚有一天殃及池鱼,所以先下手为强。 她冷笑了声:“过河拆桥?还真敢说。” 宋常也觉得气愤:“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脸说这话。” 宋青柚摇摇头:“阴沟里的老鼠罢了。” 宋常没把车开到门口,而是停在了路边,“小姐,我们从后门进吧,门口人太多了,别回头伤着您。” “嗯。”宋青柚也懒得和这一群人浪费时间,跟着宋常从后门进去。 她让宋常通知十分钟后各部门开会。 陈川在分离人心,尽管目前只有两个部门,但按照这个状态发展下去,媒体再夸大事实,不光外界压力大,难保内部不会被鼓吹。 必须尽快把人心稳住。 会议开了一个小时,宋青柚最后道:“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年假都没休完就让你们来公司。很感谢各位既然能够陪宋氏渡过难关,所以这个月的加班费全部x4.另外等这段时间忙过去了,公司会组织大家公费旅游团建一次,无论职称大小,人人有份,旅游的地点由大家投票决定。” 在座的众人面面相觑,随后纷纷开始鼓掌。 大家每天辛苦上班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钱,为了生计。 这位新总裁不光给足了加班费,还提倡劳逸结合,不把员工当压榨品。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很多人愿意跟着她干了。 总部一万多名员工,人人有份,上到总经理,下到保洁。 这消息一出,那些原先跟在陈川后面闹的人顿时开始不乐意了。 营销一部和二部的员工抱怨声不断。 “陈经理,您当初可是说只要我们罢工威胁宋青柚,她就一定会妥协的,怎么现在人家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还给公司其他员工升职加薪?” “就是啊!咱们现在可怎么办?” “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万一真被辞退了可怎么办!” “陈经理,你该不会是知道自己留不了,所以故意把我们也拉下水的吧,我可是听说当初您跟秦天走的就近,现在他倒了,你也不行了,就想着多弄点人垫背是吧!” 陈川“砰”地一下捶桌,脸色难看道:“她宋青柚就是个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人!你们以为不反抗就能留在公司了吗?从她上任到现在拢共不过半个月,都辞退多少人了?公司人事部来了一批又一批招聘的人,她想把公司都换成自己人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 “可我们总是这么罢工也不是办法啊。” 陈川深吸一口气,眼看这帮人就快动摇,他急道:“这个女人心狠手辣,把自己父亲跟哥哥妹妹都能送进监狱,进宋氏第一天就把那些老股东全部踢出局,你们以为她能善待咱们?别忘了咱们两个部门之前可都是秦总部下的。” 第133章:爱心碎成两半 “扣扣” 敲门声传来,宋青柚按灭屏幕,耳垂还留有一丝潮红:“进来。” 林助理匆匆忙忙走进来,“宋总,陈川带着两个部门的人全部去了顶楼露台,闹着要自杀,说我们宋氏对老员工不管不问,不给他们一条活路,说咱们一点情面都不给他们留,就是在逼他们去死!现在底下聚集了一堆媒体,还有人在实时直播……” 宋青柚微微蹙眉:“报警了吗?” 林助理:“报了,现在怎么办啊?您要去看看吗?” “嗯。” 顶层露台聚集了一大批人,有媒体,有劝导的员工,还有闹着要自杀的由陈川为首的几十名员工。 宋青柚怔了怔。 她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声势浩大的自杀。 陈川见她过来,情绪马上变得激动起来,站在台阶上摇摇欲坠:“宋总,您终于肯来见我们了!” 宋青柚目光薄凉,看向陈川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我不来,你这出戏不是就白导了吗。” 现场有博热度的网红正在直播,这些人都是陈川提前联系好的,为的就是制造舆论压力,此刻他们都把镜头对准了宋青柚。 弹幕开始纷纷刷屏。 【哇,这美女是谁啊?好漂亮我的天啊!】 【惊为天人!娱乐圈那些明星跟她一比逊色好多】 【好美,救命我沦陷了,这样柔弱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逼人自杀啊】 【楼上的这些人有没有搞错,这女的逼这么多人自杀,你们居然在这里讨论她漂不漂亮?果然某些人的眼里看不到人命,真是令人心寒!】 【她居然说他们在演戏,这么多人都要自杀能是演戏吗】 【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了,这些有钱人就是仗着钱多才这样为非作歹,以为只要有钱就能随便践踏别人的命】 陈川演的越发投入,他胸膛剧烈起伏,一字一句的控诉着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宋青柚,怎么说我们都是宋氏集团的老员工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们逼上绝路!你为了金钱和权力把自己的父亲和这哥哥姐姐送进监狱,现在又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想要把我们这群曾经为公司出血卖力的老员工给赶走!” 旁边其他人跟着哭诉:“就是啊宋总,你是资本家,你有钱,我们不一样啊,我们上有老下有小,这工作要是没了,我们可怎么办啊!你这不就是让我们去死吗!” 有媒体问:“那你们的诉求是什么?” 第134章:不知收敛 云霭遮日,暮色成烟,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宋青柚撑着一把油纸伞,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美的不切实际。 白厉有一瞬间看的失了神。 他走上前,想去伸手接她,被宋青柚不动声色的避开:“厉哥哥,我自己可以。” 白厉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好像刚才自己从未伸手一样,沉声开口:“是出了什么事吗?” 进到里屋,宋青柚收了伞搁在门框边沿,雨水打湿了衣摆,她垂眸看了一眼没怎么在意:“嗯,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白厉眸色很深,十年军旅生涯让他连五官都变得硬朗,转身倒了杯热水递给她:“你说。” 宋青柚和白厉自幼相识,交情匪浅,自然不会像跟别人一样搞虚与委蛇那一套,直截了当的说:“傅闻州伤了人,现在对方躺在抢救室生死未卜,警方大概率会判定防卫过当,宋氏的监控我虽然处理了,但如果陈川醒来一定会指认傅闻州二次伤人,所以我想请你……” “请我帮你做掉陈川?”白厉深深地看她一眼:“青柚,我是一名军人。” 宋青柚:“……” 白厉说:“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哪怕是关于那个人的,但唯独这件事不行,抱歉。” 宋青柚揉了揉眉心,失笑道:“厉哥哥,即便我想杀了陈川,也不会借你的手。” 白厉怔了怔:“那?” 宋青柚说:“陈川的弟弟不是在坐牢吗,我想请你帮忙把他转到你们监狱。陈川很心疼这个弟弟,我们握住他弟弟的命脉,他自然不会多嘴。” 白厉皱了皱眉:“他应该想要的是钱,为什么不直接给他?这样应该更省事一点。” 宋青柚眉目清浅,淡淡笑道:“我不想给。” 他伤了傅闻州,她怎么可能还会给他钱让他下半辈子过吃喝不愁的日子。 陈川不是喜欢威胁吗。那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他弟弟的命威胁他,让他永远活在被人拿捏的担惊受怕之中。 白厉只当是最近宋氏危机,她舍不得钱。便点点头应了:“可以,明天我就让人去办。” “谢谢。”宋青柚从包里拿出一沓文件:“这是海东那套房的过户资料,你看一下没问题就找常叔去办过户。” 白厉眉心拧起,只觉手上的东西烫手:“什么意思?” “唔”宋青柚轻声说:“算是谢礼。” 白厉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你和傅闻州也会这样吗。” “什么?”外面风声太大,宋青柚没听清。 白厉收起文件:“没什么,要留下来吃饭吗?” 宋青柚摇摇头:“不了,傅闻州还在警局,我得去接他。” 白厉眸色一沉,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下雨了。” 他记得宋青柚不喜欢雨天。 很久之前,白厉去当兵那天,他是打算和宋青柚见一面的,但那天下了雨。 宋青柚说不喜欢在下雨天出门,于是那天白厉在车站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想等的人。 白厉沉眸看着宋青柚的背影在雨中愈行愈远。 自嘲地勾了勾唇。 他其实想问,你跟傅闻州也会这样吗,会跟他算的这么清楚吗,会这么客气吗。 只是朋友间的帮忙也怕自己欠了别人的,一定要答谢回来,才能安心。 宋青柚对谁都如此,所以白厉很想知道,她是不是对傅闻州也是如此。 可是这个问题注定不会有答案,因为他不会问出口,宋青柚也未必见得能回答他。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下的大了起来,转眼间连成一片轰鸣,天空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 密集的雨点驱散了都市的喧哗嘈杂。 车子一路疾驰,宋常不在,宋青柚只能自己开车。 她拿驾照其实很长时间了,只是平常心疾在身,一直不怎么开。 宋青柚驱车驶入市局,这时候的的雨势已经很大了,油纸伞被风吹得歪斜,雨水打湿了她露在外面的半边肩膀。 警局的人见她过来不敢怠慢,直接撑伞将人领进去。 傅闻州一身黑衣,穿着军靴,眉骨冷硬,浑身透着不羁。 他翘着二郎腿散漫地坐在椅子上,缠着绷带的那只手随意的搁在长腿上,另外一只手夹着还未燃尽的半支烟。 “傅闻州。”宋青柚轻轻喊了一声。 傅闻州指尖一顿,以最快的速度把烟捻灭,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然后站起身,那股放荡不羁,懒散肆意的姿态消失不见,像是突然变了个人,那一身刺都被收进壳里,只露出软软的肚皮给主人抚摸。 他三两步走到宋青柚面前停下,一把将人抱进怀里,略微委屈地声音:“怎么现在才来,我都等了你两个小时了。” 宋青柚唇角微抿,她去了白厉那儿又赶来警局,光是这中间的路程都耽搁了一个多小时了。 “做笔录这么快?”她问。 傅闻州脑袋埋在她颈窝里,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嗯,随便问了几句。” 事实上并不算快,这些警察恨不得给他安个蓄意伤害的罪名,只不过碍于他的身份不好明说,一边恭维一边别有目的的套话。 傅闻州懒得应付,发了一通脾气,那帮人就把他放出来了。 只是后面陈川醒来后如果指认自己,估计这事就没那么好应付过去了。 不过这些一向不在傅闻州考虑范围内,能够让他的思想为此逗留以及值得他花心思的只有宋青柚。 他就像个体型巨大的藏獒一定要挂在主人身上,把人抱得很紧,恨不得两人融进一体。 宋青柚眼皮跳了跳,这里是警局,旁边那么多人都在看,这人就不能收敛点吗?! 傅闻州压根没想收敛,他闻着宋青柚身上的清香味,有些痴醉,指尖碰触到一片湿意时才回神。 看到宋青柚湿了半边的肩袖,傅闻州眉头狠狠一拧,用袖口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上面残留的水渍。 发现擦不干净后,又伸手要把宋青柚的外套脱下,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穿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旁若无人般。 傅闻州把宋青柚脱下来的衣服搭在臂弯,“回家。” 宋青柚点点头,又看了他手一眼:“疼吗?” 傅闻州笑笑:“不疼。” 宋青柚牵起他没受伤的那只手,和他并排往外走。 第135章:玩过火 外面倾盆大雨,宋青柚车停在路口,得走一段距离,手里的油纸伞装不下两个人。 傅闻州索性把外套摊开罩在宋青柚身上,又把伞往她那边挪,才勉强没让人淋湿。 傅闻州是知道宋青柚会开车的,有一次他喝多了半夜给她打电话,那个时候她就是自己开车来的,也是那一次他在路口跟她接吻,被人拍到还上了第二天的头条。 当时宋青柚气的一个月没搭理他。 等红绿灯时,宋青柚侧眸看他,就看到对方勾着唇角一脸痞笑的样子。 她微微挑眉:“陈川还在医院抢救,你还笑的出来。” 傅闻洲闻言冷哼,一副混不吝的姿态:“他死了最好。” 宋青柚太阳穴有些痛,无奈地说:“今年京都在严打,都下台好几位了,我听说梁木川大伯最近也出了点麻烦……” “梁靖康大伯只是被例行调查,应该没什么事。”傅闻州说。 跳到绿灯,宋青柚启动车子,“这才刚过完十五,上面就出台了好几个新政,查了一大波人。这段时间还是不要惹麻烦的好,陈川要是死了,难保你不会被重新提审。” 傅闻州眉眼压下来,嗓音淡淡:“他死不了。” 他捅的人他心里自然有数,刺了第二刀陈川才会当场殒命。 话音刚落,宋青柚手机便响了。 她喊傅闻州:“帮我接。” 傅闻州伸手从她外套里拿出手机,按了免提。 “小姐。” “嗯?” 宋常说:“陈川已经醒了,警察就守在外面,暂时还不知道他醒了的事,傅南跟傅北装扮成医护人员进去了,现在怎么做?” 宋青柚嗓音带着些许冷意:“告诉他,如果还想要陈礼活着,就守住自己的嘴。” 宋常:“好。但他能信吗?” 傅闻州轻嗤一声:“他敢不信吗。” 宋常讶异道:“小傅总?您从警局回来了?” “嗯。”傅闻州懒散地应了声。 宋青柚瞥他一眼,继续道:“他会信的。” 陈礼入狱已经五年多,还有一年就刑满释放,陈川不会在这个时候拿自己弟弟的命开玩笑。 宋常道了声好便把电话挂了。 宋青柚开车直接回了雅林别苑,看着傅闻州缠着绷带的手,心里五味杂陈。 好像他跟她在一起总是受伤。 宋青柚按了密码开门。 “欢迎回到宋青柚和傅闻州的家。” 熟悉的机械声响起,宋青柚一怔:“什么时候弄的?” “今天早上,你去上班之后。”傅闻州语气有些得意。 宋青柚唇角轻勾,其实对于这个开锁声音,她挺喜欢的。 开门进去,宋青柚回房间换衣服,身上脱得只剩下薄薄的衬衣,扣子解到第三颗时,听见了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一只手从背后摸到宋青柚胸前,宋青柚浑身像触电一般,连带着鼻尖闻到的那极浅淡的烟草味都仿佛暧昧起来。 傅闻州在她的后颈乱蹭:“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害怕。” 如果今天他不在怎么办? 那一刀要是刺在她身上,傅闻州不敢去深想。 宋青柚呼吸有些紊乱,第一次主动妥协:“要不你让傅南跟着我吧。” 傅闻州皱眉:“不行。” 宋青柚:“?” 难不成他说了这么多不是这个意思,自己领悟错了? 只听耳边男人嗓音低沉,再度开口。 “我跟着你。” “……” 宋青柚无语道:“你不用去公司了吗?哪有一天24小时都在一起的情侣。” 傅闻州可怜兮兮又理所当然:“我恨不得一天有25个小时。” 宋青柚回身,摸了摸傅闻州的耳钉:“常叔年纪大了,这段时间忙完我想让他好好养老了,他最近经常会看手机,年初八的时候还特意打扮了一下出门,应该是去见刘姨。” “刘姨?”傅闻州眯着眼,非常享受宋青柚摸他的感觉。 宋青柚抬眸瞪了他一眼:“你家的阿姨你自己不知道?” 她都奇了怪了,虽然家里的佣人不跟他们住一起,但白天还是会来打扫,怎么傅闻州连自己家阿姨都不认识。 傅闻州这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有这么个人:“你这都能看出来?” 宋青柚抿唇:“只有你看不出来。” 傅闻州揽着她的腰身,鼻尖在宋青柚耳侧来回耸动,嗓音沉哑:“所以?” “所以提前再培养一个人跟着我,得找信得过的。”宋青柚被他蹭的痒了,伸手推他:“傅南跟傅北不是从小到大都跟着你的吗。” 傅闻州还是不愿意别的男人去保护宋青柚,他的宝贝只能他自己看着,“我……” “傅闻州。”宋青柚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亲,故意在离开时用舌尖舔了下他:“你听不听话。” 她眼角微弯,眼波流转,妩媚勾人。 傅闻州顿时有些心猿意马,感受着细腻的嫩肉在自己身上游移时,他被勾的三魂没了六魄,整个人有些飘飘然,仿佛撩拨他的不是宋青柚的指尖,而是一团烧之不尽的欲火。 “听,我什么都听。”傅闻州嗓音哑的不像话,他觉得此刻的自己俨然就是个昏君,别说这么点要求了,就是宋青柚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愿意摘给她。 宋青柚唇角淡淡勾着,她好像突然找到了能够和傅闻州有效沟通的方法了? 为了试验,宋青柚又刻意勾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在他喉结处落下一个细细密密的吻,她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僵住了动作,呼吸微喘。 随着舌尖卷过那块凸起,傅闻州忍耐到了极限,急躁的抱起宋青柚,声音被烧的低哑:“姐姐,我们试一试,试一试白天说的好吗?” 宋青柚一怔,耳垂攀上热意,白天说了什么,她当然还记得。 男人身体烫的要命,抵着她难耐的低吟。 宋青柚自觉玩过了火,想要撤离却已由不得她,人被傅闻州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 刚想起身退开,身上就压上来一个重物。 第136章:柏拉图 外面倾盆大雨,宋青柚车停在路口,得走一段距离,手里的油纸伞装不下两个人。 傅闻州索性把外套摊开罩在宋青柚身上,又把伞往她那边挪,才勉强没让人淋湿。 傅闻州是知道宋青柚会开车的,有一次他喝多了半夜给她打电话,那个时候她就是自己开车来的,也是那一次他在路口跟她接吻,被人拍到还上了第二天的头条。 当时宋青柚气的一个月没搭理他。 等红绿灯时,宋青柚侧眸看他,就看到对方勾着唇角一脸痞笑的样子。 她微微挑眉:“陈川还在医院抢救,你还笑的出来。” 傅闻洲闻言冷哼,一副混不吝的姿态:“他死了最好。” 宋青柚太阳穴有些痛,无奈地说:“今年京都在严打,都下台好几位了,我听说梁木川大伯最近也出了点麻烦……” “梁靖康大伯只是被例行调查,应该没什么事。”傅闻州说。 跳到绿灯,宋青柚启动车子,“这才刚过完十五,上面就出台了好几个新政,查了一大波人。这段时间还是不要惹麻烦的好,陈川要是死了,难保你不会被重新提审。” 傅闻州眉眼压下来,嗓音淡淡:“他死不了。” 他捅的人他心里自然有数,刺了第二刀陈川才会当场殒命。 话音刚落,宋青柚手机便响了。 她喊傅闻州:“帮我接。” 傅闻州伸手从她外套里拿出手机,按了免提。 “小姐。” “嗯?” 宋常说:“陈川已经醒了,警察就守在外面,暂时还不知道他醒了的事,傅南跟傅北装扮成医护人员进去了,现在怎么做?” 宋青柚嗓音带着些许冷意:“告诉他,如果还想要陈礼活着,就守住自己的嘴。” 宋常:“好。但他能信吗?” 傅闻州轻嗤一声:“他敢不信吗。” 宋常讶异道:“小傅总?您从警局回来了?” “嗯。”傅闻州懒散地应了声。 宋青柚瞥他一眼,继续道:“他会信的。” 陈礼入狱已经五年多,还有一年就刑满释放,陈川不会在这个时候拿自己弟弟的命开玩笑。 宋常道了声好便把电话挂了。 宋青柚开车直接回了雅林别苑,看着傅闻州缠着绷带的手,心里五味杂陈。 好像他跟她在一起总是受伤。 宋青柚按了密码开门。 “欢迎回到宋青柚和傅闻州的家。” 熟悉的机械声响起,宋青柚一怔:“什么时候弄的?” “今天早上,你去上班之后。”傅闻州语气有些得意。 宋青柚唇角轻勾,其实对于这个开锁声音,她挺喜欢的。 开门进去,宋青柚回房间换衣服,身上脱得只剩下薄薄的衬衣,扣子解到第三颗时,听见了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一只手从背后摸到宋青柚胸前,宋青柚浑身像触电一般,连带着鼻尖闻到的那极浅淡的烟草味都仿佛暧昧起来。 傅闻州在她的后颈乱蹭:“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害怕。” 如果今天他不在怎么办? 那一刀要是刺在她身上,傅闻州不敢去深想。 宋青柚呼吸有些紊乱,第一次主动妥协:“要不你让傅南跟着我吧。” 傅闻州皱眉:“不行。” 宋青柚:“?” 难不成他说了这么多不是这个意思,自己领悟错了? 只听耳边男人嗓音低沉,再度开口。 “我跟着你。” “……” 宋青柚无语道:“你不用去公司了吗?哪有一天24小时都在一起的情侣。” 傅闻州可怜兮兮又理所当然:“我恨不得一天有25个小时。” 宋青柚回身,摸了摸傅闻州的耳钉:“常叔年纪大了,这段时间忙完我想让他好好养老了,他最近经常会看手机,年初八的时候还特意打扮了一下出门,应该是去见刘姨。” “刘姨?”傅闻州眯着眼,非常享受宋青柚摸他的感觉。 宋青柚抬眸瞪了他一眼:“你家的阿姨你自己不知道?” 她都奇了怪了,虽然家里的佣人不跟他们住一起,但白天还是会来打扫,怎么傅闻州连自己家阿姨都不认识。 傅闻州这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有这么个人:“你这都能看出来?” 宋青柚抿唇:“只有你看不出来。” 傅闻州揽着她的腰身,鼻尖在宋青柚耳侧来回耸动,嗓音沉哑:“所以?” “所以提前再培养一个人跟着我,得找信得过的。”宋青柚被他蹭的痒了,伸手推他:“傅南跟傅北不是从小到大都跟着你的吗。” 傅闻州还是不愿意别的男人去保护宋青柚,他的宝贝只能他自己看着,“我……” “傅闻州。”宋青柚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亲,故意在离开时用舌尖舔了下他:“你听不听话。” 她眼角微弯,眼波流转,妩媚勾人。 傅闻州顿时有些心猿意马,感受着细腻的嫩肉在自己身上游移时,他被勾的三魂没了六魄,整个人有些飘飘然,仿佛撩拨他的不是宋青柚的指尖,而是一团烧之不尽的欲火。 “听,我什么都听。”傅闻州嗓音哑的不像话,他觉得此刻的自己俨然就是个昏君,别说这么点要求了,就是宋青柚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愿意摘给她。 宋青柚唇角淡淡勾着,她好像突然找到了能够和傅闻州有效沟通的方法了? 为了试验,宋青柚又刻意勾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在他喉结处落下一个细细密密的吻,她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僵住了动作,呼吸微喘。 随着舌尖卷过那块凸起,傅闻州忍耐到了极限,急躁的抱起宋青柚,声音被烧的低哑:“姐姐,我们试一试,试一试白天说的好吗?” 宋青柚一怔,耳垂攀上热意,白天说了什么,她当然还记得。 男人身体烫的要命,抵着她难耐的低吟。 宋青柚自觉玩过了火,想要撤离却已由不得她,人被傅闻州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 刚想起身退开,身上就压上来一个重物。 第137章:牵连 月色沉寂,屋内灯光昏糜。 宋青柚抬脚踩住了傅闻州的小腹,阻止了对方想要继续压过来的冲动。 傅闻州眼里好似有团火在烧,整个人焦躁不安,近乎渴求地说:“姐姐,帮帮我……” 宋青柚伸手勾住了他的衣领,指尖从他唇面往下,落在喉结处似不经意般按捏了下,“傅闻州,给不给傅南。” “为什么一定是他。”傅闻州呼吸骤然变得急促,难耐地说:“我不行吗?” 宋青柚尾音拖长,含着点儿若有似无的暧昧,“你不同意也行,我换个人。” 傅闻州焦躁地厉害,他抓着宋青柚的脚踝,将人拖到自己身前,忍着本能,头脑风暴了一番,最终权衡利弊之后妥协:“那就傅北。” 傅北性格闷,没傅南话多,除非必要他不会轻易开口,两相比较,傅闻州更愿意把傅北安排在宋青柚身边。 傅闻州呼出来的热气都快凝成一团白雾,明明做着低俗的事,偏偏眼神炙热虔诚。 他低哑着嗓音,委屈地呢喃了声:“姐姐,求求你……” 宋青柚后脊攀上一层酥麻,半晌,叹了声气:“不许咬脖子,明天还要上班。” 话音刚落,就被身体滚烫的男人急不可耐的扑倒。 宋青柚见过傅闻州很多面,可依然觉得事后的他最性感。 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性张力和餍足后的懒散劲儿能够让人不自觉沉迷。 当然,如果她身体没有快散架,浑身还有力气的话,她会多欣赏几分钟。 宋青柚别过脑袋,将脸埋在枕头里,几乎动弹不得,根本不想多看床头伫立的男人一眼。 傅闻州端着药过来,眉心微蹙,眼角压的很低:“姐姐,起来喝药。” 宋青柚耳根一热,闷声说:“不喝。” 声音隔着枕芯传来,听在人耳朵里有几分气闷。 傅闻州一手端着药,一手强迫她把身体转过来,他力气大,就算宋青柚再不配合,也能单手将人翻个面。 宋青柚被他这动作吓得不轻,指尖抓着床单,动了下身体,浑身酸痛交加,根本就没力气挣扎折腾,索性由着他去了。 其实傅闻州动作很温柔,也很有耐心,只是他面对的是一个易碎的宋青柚,宋青柚吐血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直到现在,傅闻州脸色仍旧很差。 宋青柚知晓他心里不好受,明明没满足,却果断抽身,慌不择路的起床去给她拿药。 她接过药,仰头喝下,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不是你的错,是我身体不好。” 傅闻州沉默一瞬,眼神珍重而认真:“以后不做了。” 宋青柚楞了楞,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傅闻州嗓音很沉,语气却不像开玩笑:“以后不做了,在你身体好之前都不做了。” 欲望他可以忍受,但他忍受不了心爱的人在他身下吐血。 是他一直忽视了柚柚身体底子差这件事,一直以来两人在这事上面都很和谐,尽管他小心翼翼,动作很慢,可还是避免不了她受到伤害。 宋青柚不由怔住,傅闻州刚开荤,又年轻气盛,该是重欲的年纪,这一点从两人相处,她随便碰一碰对面就把持不住便能看出来。 但他现在却说不做了。 因为自己刚刚吐血。 宋青柚眼睫微颤,抬眸看向他:“我说了和你没关系,以前不也咳血吗。” 傅闻州走过来,紧紧抱住她,低声说:“柚柚,我只想你平安,哪怕我们一辈子柏拉图我也可以接受。” 宋青柚心中微动,“你忍得住?” 傅闻州说:“你不信我?” “不是……” “我明天去医院把小傅闻州切了。” “……” 宋青柚猛地一顿,不可思议地抬眸,听他的口气一点都不像是在说笑,眉眼也是一派认真的神色。 她眼皮跳了跳:“你疯了吗?!” “我没疯。”傅闻州皱眉,固执道:“我说了,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宋青柚抿唇,她深深吸了口气,一巴掌拍在傅闻州脑袋上面:“起开。” 傅闻州突然被打,有点委屈,张了张嘴又不敢问,乖乖站起来,“怎么了?” 怎么了? 他还好意思问自己怎么了。 宋青柚无语至极,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么喜欢做圣人你自己去做,我对柏拉图没兴趣。” 傅闻州:“……” 他摸了摸鼻子,“不是,可你身体不好啊。” 宋青柚闭着眼:“我再说一遍,吐血和这个没关系。” “可……” “你要是不行,我去找别人也不是不可以。” “……” 傅闻州脸色倏地沉下来,目光又凶又狠:“你居然要去找别的男人,别的男人是谁?他有我会侍候你吗?有……” “没有。”宋青柚声音无波无澜。 “啊?”傅闻州表情有一丝傻气。 宋青柚叹了声气,索性开始摆烂:“其实我觉得挺舒服的,很享受……” 傅闻州嘴巴逐渐张大:“原来你是这样的柚柚。” 宋青柚:“……………………” 她忽然伸手,够到手机,在某宝搜索: 有没有能把人毒哑的药。 她真的一秒钟都受不了了。 傅闻州全然不知自己的嗓子快保不住了,转身去把杯子洗干净之后,又黏住宋青柚,从身后把人搂在怀里,低沉着声音说:“虽然姐姐很想要,但还是要顾及身体,要不我们一年一次?” “……” “半年?” “……” “三个月,不能再多了。” “……” “最多一个月一次,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傅闻州狠下心说。 “……”求求你别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