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和爹系前夫上恋综爆红了》 1、第 1 章 今日各大知名社交平台上,被一条新闻霸榜—— #网传,歌手徐沂南参加活动期间殴打某乔姓男星,该男星被送进医院,据悉二人已达成和解,双方称是误会。# 配图是乔姓男星捂着脸的摆拍图,网上哗然一片,全是对徐沂南的责骂和造谣。 ——这人怎么还在娱乐圈混? ——以前靠他前夫,现在不做点出格事儿没人知道他,正常。 ——糊咖一个,赶紧送进局子里,蹲大牢吧! ——双方和解了不会进局子,只不过乔唐怎么这么轻易放过他?不科学。 徐沂南的经纪人秦梦在办公室满地乱转,怒声斥责没事儿人般叼着棒棒糖的徐沂南,“你这个脾气就不能收一下?!你为什么要打乔唐?!他出了名地为流量不要命,你打了他,他能罢休!?” 徐沂南坐在转椅中,他头发染成扎眼的奶白灰五官更显锐利,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被秦梦按在办公室教训了半个小时,愣是一句话也不吐为什么平白无故殴打乔唐的原因。 被逼烦了,冷酷地吐出三个字,“看不爽。”气得秦梦扔过去一沓文件。 “少给我玩虚的,你什么脾气我不清楚?那乔唐到底怎么你了!” 全公司上下秦梦是最了解徐沂南的人,也是她一手带到现在最操心最用心的艺人。 徐沂南和其他人艺人不太一样,在他小时候他爸不管他丢给他奶奶,自小跟着奶奶混生活,后来奶奶在他高中那年去世,交不起学费只能辍学在社会上打工。 刚入圈时18岁正值青春年少,由于音乐天赋高,小小年纪创作出一首单曲走红网络,性格乖张肆意,本性不坏。 某次秦梦和资方应酬,同桌坐着一猥琐老头,对她动手动脚。 秦梦咬牙忍耐许久,即将爆发时,19岁的徐沂南揪着对方的衣领胖揍,扬言要报警,吓得那桌的人屁滚尿流。 徐沂南虽脾气暴,但也不是见人就打,他揍人有他的理由,一定是乔唐触及徐沂南的底线,实在忍不下揍了对方。 “你有没有在听?” 办公室里吊儿郎当的白毛男生,嘴里的棒棒糖抵着脸颊鼓出一块小包,不屑地吹着额前头发,依旧拽酷十足地重复,“看不爽。” 秦梦掐着人中,快被徐沂南气背过去,“我不是非要你说出原因,我知道你的为人,但网上那帮孙子不知道!他们在网上造谣你侮辱你,你把事实告诉我,我再让策划包装帮你洗冤,你懂不懂?” 徐沂南嘴里的棒棒糖被他咬碎了,只剩下一根白色的塑料棍,他叼在嘴里,配上一脸不屑的神情,活脱脱是个桀骜小帅哥,“又不是没被骂过。” 徐沂南自从活跃在娱乐圈内,没少被诸多网友攻击过。 刚走红时,大部分人听着他的洗脑rap,凭着一张帅脸迅速出圈,被人扒出他高中就辍学文化程度低,骂他是混混,不务正业。 进军娱乐圈时,还是拿他学业说事,说他没有经过专业的音乐训练,随便组个音符卖弄文采。 再后来被爆出同性恋,和没有一点绯闻的新晋影帝恋爱,更是被攻击到微博评论区全是问他“你配吗”。 现如今,和影帝结婚后再离婚,骂到秦梦为他雇水军都倦了,黑子也逐渐骂不动。 但现在爆出这件事,问题比以往严重。 “你很喜欢被骂?这事和你以前能一样?” 以前是黑子无脑瞎黑,越骂徐沂南越是有流量,不怕接不到工作,这次是道德问题,徐沂南手里唯二的代言怕是要不保。 “哦。” 徐沂南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秦梦解开手机屏把诋毁他的评论读给他听,“你看看,他们怎么说你的!说你这种人到底是怎么出名的,就那几首破歌,拽成二百五的样。” 徐沂南“切”了声,“嫉妒爹呢,有种他也写几首破歌给老子听听。” 秦梦瞪他一眼,又换了条:“他们说你是混混,还没点进去新闻就知道一定是你在打人,让你去自首蹲个百八十年。” 徐沂南打了个呵欠,“他有种就去告。” 秦梦气笑了,又读了一条:“真不知道鹤大影帝看上他哪里,好在两人离婚了,八成是认清楚了这煞笔的是什么样的德性,所以才离了。” 徐沂南嗤笑一声,倒是不说话了,拿下咬着的棍子,闷声扔进垃圾桶里。 秦梦扬着眉问他,“怎么不回嘴了,刚才不是很能的?一提到前夫话都不会说了?” 徐沂南扫了她一眼,没理。 要说谁能治治这位不可一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小子,唯有鹤潇。 秦梦带过鹤潇一阵子,后来因发展不同换公司。 换公司没多久,鹤潇领着徐沂南找上她,请求秦梦带带徐沂南。 她见徐沂南有星相,答应了。 刚签约一个月,徐沂南非常不配合,不喜欢化大浓妆,不喜欢在粉丝面前说些甜蜜的好话,甚至不乐意出席一些站台活动半路逃跑。 秦梦从没遇到过这种皮猴,整天提心吊胆地头疼,找不到徐沂南她只能给鹤潇打电话。 鹤潇的私人电话除了父母朋友,工作内的人也只有秦梦知道。 每次徐沂南跑路,回回都是鹤潇把人给抓回来。 在鹤潇面前,徐沂南乖得不行,老老实实地坐在车子上向她道歉。 她以为这两人能走到永远,但可惜两人结婚的第二年正式离婚,现在是他们离婚的第三个年头,双方已经不再联系。 秦梦叹声气,“成,你不跟我说到底为什么揍人,我自己去了解总行吧?”秦梦收拾东西提着包,临走前嘀嘀咕咕地抱怨,“要是你们俩没离婚,你这熊猴一定有人能收拾!”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关上,徐沂南转着椅子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楼发呆,小声地说了句:“没离他也收拾不了。” 傍晚徐沂南准备回去,他刚出公司大楼发生了意外。 公司外头全是蹲点的记者,冲破安保防线,迅速把他给围住,言辞不善。 “有报道称,这不是你第一次打人,所以你经常打人?还有人透露你早年经常因打人进局子蹲着,差点要去坐牢,是事实?” “现有两个品牌方代言透露要和你解约,你怎么看?” “网友说你人品极差有暴力倾向,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话筒直直地怼在徐沂南的下巴处,摄像头快要架在徐沂南身上了,公司门口的道路寸步难行,安保根本无法维持秩序。 徐沂南是一个人出来,他孤身一人被挤得烦躁,忍耐力即将告罄。 某个周报记者点燃了火焰,“有小道消息称,鹤潇是忍受不了你的家庭暴力,才提出离婚,有这回事?” 徐沂南凝睇着记者,扯出一抹不明所以地笑,“你能扛揍?” 周报记者愣住,“什么?” “你问我他是忍受不了我殴打他才提出离婚,所以你要不要试一试我的拳头,”徐沂南手掌握拳往前比划,眼中有着戾气,“求证是不是。” 那模样像是真的要揍人,周报记者惊得退了一步。 而后离徐沂南近的人,也都恐慌地退了一步。 徐沂南看着高高瘦瘦的,能把体型壮实的乔唐打进医院,拳头不是一般地坚硬,为了这点八卦受工伤还不一定能够获得专访报道,媒体们不至于冒死往前冲。 徐沂南的回答很快被人贴在了微博上。 ——好家伙,现在连媒体都敢揍? ——这群记者就是怂逼,所有人一块儿上,还能制服不了他一个? ——前面的大兄弟,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替记者抗揍去。 ——还是不能理解这种蠢逼也能配得到鹤潇的喜欢,不理解! ——虽然但是,记者也太过分了,说鹤宵被家暴,这不纯纯找抽吗,用脑子想也知道不可能…… 鹤潇是近几年口碑与实力双双在线的实力派演员,他自小是童星,学习成绩佳,毕业于国内顶尖的电影学院,走的是学院派路线,21岁获得影帝称号,22岁获得视帝,24岁获得含金量满分的国际亚洲电影节影帝称号,被选为当代杰出演员。 从出道至现在零绯闻,擦边新闻都没有,唯一的黑点是前夫徐沂南,每次徐沂南出点什么事,都得拉上鹤潇。 鹤潇的粉丝开始下场维护,非常不情愿地帮徐沂南洗地,网上喷子这才四散。 到了第二日,徐沂南事件再次升级,所有和徐沂南合作、即将参与的工作以及两个代言,宣布换人。 秦梦已经没空管徐沂南在媒体面前说了什么,一直试图挽救徐沂南被解约的两个代言,又辗转多个地方,终于了解到乔唐被揍的真实情况。 那乔唐偷拍同公司女爱豆换衣服,被徐沂南当场抓住揍了一顿。 女爱豆哭着求徐沂南别说出去,乔唐手里还有她的一些隐私照片没有删干净,又不能报警,要是发出去,事业尽毁,名誉和清白都没了,徐沂南这才忍气吞声到现在。 秦梦很头疼这事不好处理,徐沂南显然是要替女爱豆扛下所有,偏乔唐那头胡搅蛮缠趁机要价五千万才肯在媒体面前帮徐沂南说句话,真不要脸。 她气了一天,再次把徐沂南叫到公司训斥,“你以为你是英雄?你帮了她,她会感激你?” 徐沂南戴着棒球帽,后边露出点白毛,还是那副能把人气成心脏病的无畏姿态,“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乔唐纯粹找抽,我挨骂习惯了,她是女生,名声比我重要。” 秦梦吞了一颗降压药,深呼吸一口气,“你从现在开始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直到我想到办法救你。” 徐沂南想回嘴,被秦梦瞪住,“你住嘴!你还想在圈子里混?你前几天问我能不能提前支付工资,还想不想要钱?想就给我老实呆着!” 徐沂南不爽地闭上嘴,他这阵子的确缺钱。 “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你一条命,这辈子得还。”秦梦揉着太阳穴打电话。 办公室内很安静,徐沂南拆了根棒棒糖塞进嘴里咬着,听见电话接通后那头传出的声音,声音非常地熟悉。 秦梦凶恶地语气立刻变成和风细雨,“鹤潇是吗,哎,我,秦梦,是这样——” 周身刮过一阵疾风,秦梦握在手里的电话被徐沂南一把夺走按断。 “你又干什么!” 徐沂南的帽子被他此刻的大动静斜到一边,神情急躁又狼狈,声音不自觉加大:“你给他打什么电话?” “废话,你看看现在谁还能救你!” 徐沂南绷着一张脸,“不许给他打电话!” 秦梦气笑了,“这时候才觉得丢脸?” 徐沂南一言不发坐回转椅上,半晌才道:“我的事我负责和其他人无关,我和他已经离婚了。” 秦梦气得骂人,“我再管你,我是傻子!” 她开门出去,冷静了一会儿后才回来。 办公室里很安静,谁也没说话。 秦梦按着额头逛微博,网友开扒徐沂南和鹤潇的过往。 她看了会儿叹口气,用力拍着闷在转椅上的白毛小子,问了个憋了三年的问题,“喂,你和他到底为什么离婚?” 2、第 2 章 秦梦跟着鹤潇的时候,鹤潇已经在圈内很出名,原以为鹤潇和她接触过的所有顶流明星一样私生活混乱,但鹤潇的私生活特别简单。 每天早晨六点起床锻炼,晚上十点睡,平常在片场总是拿着一本书看,团队犯了失误鹤潇不仅不生气,还能提出指导性意见帮助解决困难,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圈里有许多人暗恋或者明恋鹤潇,为颜值也为人品。 鹤潇在圈内是少有的轮廓线条硬朗,五官却极致清淡的长相,三庭五眼黄金比例,他小时候因外貌出色一眼被导演相中,其他人越长越歪,唯独鹤潇越长越冷峻。 不熟悉他的人会觉得他高高在上十分高冷,而他实际上礼貌又绅士,是所有女孩梦寐以求清心寡欲的男神。 在圈内,鹤潇是为数不多特别积极参加公益活动的艺人,为所有弱势群体发声,非常乐意提携后辈,零绯闻,敬业尊重前辈与合作对象,业内口碑极好。 鹤潇在秦梦的印象里,即便鹤潇坐稳内娱第一实力与人气的演员,名利双收,但他一直对任何事没什么欲/望,从不生气的人,直到徐沂南的出现。 鹤潇找上她推荐徐沂南时,秦梦以为鹤潇又做提携后辈的善事,她当时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直到某次徐沂南在录制现场发高烧,因高烧不退胃部不适引起呕吐,吐得昏天暗地的,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徐沂南早前的经历养出逞能的性子,每次遇到事硬生生往肚子里扛,录制好几个小时的拍摄工作,愣是没让秦梦发现不对劲,直到受不住吐了出来。 秦梦头一次见鹤潇急得满头是汗赶到现场,指责她没有及时给他打电话,抱着徐沂南送去医院。 那天天不怕地不怕拽得二五八万的徐沂南,窝在鹤潇怀里像个可怜无助的小孩,紧紧揪着徐沂南胸前的衣角,吸着鼻子问:“我会死吗?” 鹤潇绷着一张脸,难得口气不好地道:“你胡说什么。” 徐沂南缩进鹤潇怀里,嘴里不停抱怨鹤潇一点都不好,总是凶他。 这两个人性格完全相反,徐沂南爱热闹脾气暴躁,鹤潇爱安静性子沉稳,组合在一起莫名和谐。 秦梦认定他们能永远在一起,但两人离婚了,离得突然离得莫名,以至于秦梦想不出原因,到底是什么让他们两个就此分开。 感叹地回神,发现徐沂南也在发呆,秦梦狠狠拍着他的脑袋,“跟你说话呢,为什么你们俩要离婚。” 徐沂南还是那副拽得二五八万的臭脸,“感情淡了,就离了。” 秦梦不信他的鬼话,两人分手必有内情。 “得了,我也不同你废话,这件事你后续听安排,不允许你拒绝。”秦梦丢下话挥手赶徐沂南出去,头疼地去想解决方案。 秦梦想了许多,现在只能试图联系那位女爱豆。 她多次前往那位女爱豆的公司找人,那家公司每每拦住她,以各种借口推脱,根本找不上人。 四处无果时,秦梦一朋友找到她,递给她一策划案,内容是邀请徐沂南参加感情类恋综的通告。 秦梦翻看了两页,颇为满意,这部综艺对于徐沂南现状来说是很好的避难所。 艺人最怕的是没有一定的曝光度,上这类综艺再添置一些好的人设,走红是分分钟的事,但…… “你的意思是想邀请徐沂南和鹤潇一起上?他们俩离婚了,鹤潇那边不可能会同意吧?” 秦梦非常了解鹤潇的工作习惯,抗拒参加综艺节目,讨厌在私下面对镜头,也导致大部分观众对私下的鹤潇很陌生,一小部分人觉得鹤潇太过高高在上,限制了戏路。 朋友点头,“鹤潇的首档综艺节目,谁不想要!我们新策划的综艺是邀请几位离婚夫妻上节目,讨论婚后问题。鹤潇对外的人设一直是端着的,借此机会修正。” “再说了只要不是婚后有道德问题,对鹤潇的口碑没任何影响。” 这类的综艺并非其他类型的恋综,一般恋综看的是双方cp感带动其他观众磕cp,而离婚类的恋综更加看重双方相处中遇到的矛盾探讨夫妻间的生活,是否能有重归于好的可能,足够引起话题度。 “你们家徐沂南不省心,一有情况鹤潇会被拉出来说,网络上那帮人不就想知道两人为什么要分开,怀疑并不是好聚好散。上了综艺随便澄清一下,往后再也不用怕被牵扯出来。你们家徐沂南在综艺好好立个人设,重新定位形象,对未来事业必定有所帮助。三赢局面!” 朋友喝了一大口水,说明了见秦梦的来意,“我们联系了鹤潇方面,他那头的经纪人被我说服了,奈何鹤潇听到综艺根本没看是什么类型的直接拒绝,所以我才想请你帮忙说一说。” 秦梦黑线,“你要我当这个恶人?你又怎么敢肯定我一定会帮你这个忙?” “秦姐,利好的事你会放过?” 的确,这档综艺算是目前的救命稻草,秦梦一定会答应帮忙。 “我只能帮你试试,至于能不能成功,不好说,他们俩一个比一个犟。” “好嘞,谢了秦姐。” 秦梦回到公司,盯着面前的恋综策划想了许久,最终拨通了鹤潇经纪人的电话。 另一头,鹤潇新戏杀青正收拾着东西。 导演喊住他邀请他晚上吃杀青宴。 这部戏鹤潇是客串角色,帮他的恩师一个忙,没必要参加无所谓的应酬。 礼貌谢绝了导演的安排,上了他的房车。 导演还要往前凑,制片方派来督查的人忙拦住他,“鹤潇担任主角的戏他都未必会参加杀青宴,更何况是配角,你呀别惹人嫌了。” “这么不给面子的?” “他那人就那样,每天过得三点一线,修仙似的,不喜欢这类应酬。” 鹤潇回到房车里,匆匆洗个澡,顶着一头湿发,仔细擦了擦,靠在座位中疲倦地按着太阳穴,翻看他的书。 浑身散着未散去的热气,湿发往上梳露出轮廓优秀的额骨,身上披着黑色浴袍,浴袍的领头开得很大,隐隐约约能看见胸肌。 明明是一副诱人的装扮,偏长着一张禁欲系的脸。 跟着他的男助理小怀趁机偷拍了一张,准备当作粉丝福利时,收到经纪人虞飞的信息。 小怀组织了下语言,对鹤潇道:“虞哥说上回的综艺还是要鹤哥你参考一下。” 鹤潇头也没抬地拒绝,“我不参加综艺。” 小怀一早料到鹤潇会这么说,他按照虞飞的话,复述给他听:“是秦姐那头力邀你参加。” 说起秦梦,鹤潇有了动静,他从书中抬头看向小怀。 小怀知道有戏,立即道:“因为是工作的原因,秦姐没有直接给鹤哥打电话,她说接那档综艺不需要花费多长时间,她分析过了,对鹤哥利大于弊。” 前边铺垫了许多,小怀才说出那个名字,“沂南哥那头最近出事了,他——” 鹤潇神情一顿,冷淡地问:“他出什么事了?” 鹤潇平常工作后的娱乐项目很少,一般是挑个电影研究或者健身看书,很少上网冲浪,网上的消息他一概不知。 小怀观察着鹤潇的神色,道:“他打人上热搜了,听说工作全停了。” 鹤潇表情未变,眼帘稍稍往下,“嗯,你继续。” “秦姐的意思是邀你上节目,和沂南哥一起。” 房车内一阵寂静。 小怀忙补上话:“秦姐说了,的确是我们这边吃亏,但她会在后续帮鹤哥你拿下一高奢代言作为补偿。” “不去。”鹤潇回答得非常果断,收回神色,继续看他的书。 小怀深深叹息。 他是见证过他们恋爱、结婚再到离婚的,徐沂南比他小一岁,但经常以哥自称照顾他,小怀习惯地叫徐沂南为“沂南哥”,他很惋惜他们离婚了。 不清楚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总觉得鹤潇对徐沂南还有感情,想帮一帮。 见鹤潇油盐不进,小怀遗憾地回去处理工作。 小怀走后,鹤潇坐得端正一直盯着书的一页出神,再也没翻页过。 …… 秦梦把徐沂南叫到公司里,提了要他参加综艺的事情。 徐沂南叼着棒棒糖,大爷似的坐在靠椅上,“什么综艺?” “感情类的综艺,和你前夫一起参加。” 当即徐沂南脸色一变,含在嘴里的棒棒糖拿了出来,装模作样地问:“鹤大明星肯去?” “当然……”秦梦见徐沂南好像很紧张的模样,故意拖长声调补下剩余的话:“当然不肯去。” 一瞬间,徐沂南像泄了气的皮球,脸拉得老长,“哦,也正常,我们都离婚了,我也不想被人说我还在靠他。” 徐沂南起身拉着后面的帽子套在头上,吊儿郎当地没个正形样儿走到门口,朝后面挥挥手,“秦姐,走了。” 秦梦丢过去一包抽纸,“滚吧!” 办公室剩下秦梦一人,她烦躁地把面前的草稿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许久后,拿着笔敲着桌面,暗自定了个计划。 3、第 3 章 某高奢手表新品发布会,商场内外被堵得水泄不通。 此次新品手表价格在五百万左右,一般人买不起,能聚集那么多人大多是来看鹤潇的。 鹤潇为了搭配新品,一袭金边白色套装,衣服上镶边的金线纹路,称得他整个人温润如玉更显高不可攀。 商城出动了好几百名保安人员维持秩序,还是不够,人满为患,差点发生踩踏事件。 发布会进行了一小时后结束,鹤潇从商场特殊通道离开,上了他的车。 他的经纪人虞飞手里拿着一台ipad,另一只手握着手机正在打电话,见到鹤潇来了后,才挂断电话。 “一会儿得去机场,有个画报外景在别的市拍。” “嗯。”鹤潇靠在车内,双手不停地按太阳穴,脸色苍白。 虞飞瞧他一眼,问:“怎么还偏头疼?” 鹤潇没有答话,现在他不仅头疼,胃也疼,是多年的职业病。 虞飞颇有心情打趣他,“要是你那谁还在,现在该心疼了。”说着丢给他一瓶风油精。 这风油精还是两人没离婚时,徐沂南特地给鹤潇准备的,两人离婚三年了,风油精也用到头。 不仅是风油精,平常大大咧咧随性自在的徐沂南,会因为鹤潇胃不好,在车的后备箱塞满了各种药。 鹤潇瞥了他一眼,坐得远了些,那态度像是根本不想听。 “徐沂南”这个名字,小怀提起时都得小心谨慎,虞飞却不怕。 收到警告的虞飞不仅不怕,还一个劲儿地要提,“当初你们结婚要公开时,我死活不同意,你们离婚要公开,我也死活不同意。怎么,我任劳任怨那么久,还不允许我提一下?” 鹤潇抹着最后一点风油精,闭着眼休息,虞飞如何拿眼神调侃他,权当看不见。 “哟,风油精用完了,那可没人再给你买了,你得自己去买。” 虞飞的电话响了,接电话前,他神神秘秘地道:“机场我不陪你去了,到地方自然有人接你。赶紧去机场吧,有惊喜。” 抵达机场,小怀顺便把垃圾给清理出去,发现桌子上的风油精不见了。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小怀下了车就忘了这件事。 机场外有一条马路,车子过不去,鹤潇下车步行走过去。 他头上戴着顶黑色帽子,衣服换了身轻便的装备,匆匆进机场。 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粉丝们,默默拍照,离得有一段距离。 进了候车厅,小怀小跑上前,“虞哥让我跟你说,他最近赚大钱了,给你买了一次vip通道。” 鹤潇蹙眉。 早年由于机场粉丝接机的太多,被堵得根本走不出去,为了防止占用公共资源,vip通道走过两回。 后来他特地发微博呼吁粉丝不要来接机,情况好了很多,再也没走过。 现在粉丝并不会上前来打搅,鹤潇不觉得有要进vip通达的必要。 小怀:“虞哥说他买了,也和机场那边联系了,你不走,就是浪费钱。” 无奈之下,鹤潇只能折身去了vip厅。 机场的vip厅有两个路口,一个在机场外,进去后有特殊通道,另一个是在机场里,可以直接安排登机。 鹤潇进的是机场里面的通道,外部有一小块玻璃能隐约看见里头的布置,vip通道里还有一个乘客正在等待登机。 鹤潇抬手压着帽子,想想又从口袋里拿出黑色口罩,他不想惊动其他乘客。 vip厅的礼仪小姐在确认他的信息后,为他打开门。 一进去,鹤潇明显脚步停顿。 小怀从他身后探出头,想叫人,被鹤潇一记眼神给堵了回去。 徐沂南正歪斜地坐在沙发上打游戏,他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帽子反着戴,露出几根呆呆的白毛,他今天穿的上衣非常酷,撞色夹克加铆钉,下身是夸张的破洞牛仔裤。 他玩到激动时破口大骂:“靠,队友真菜!” 退出游戏界面,徐沂南伸展手臂张着大大的嘴巴打哈欠,扫了前方一眼,差点把嘴里的棒棒糖连糖带塑料棍吞进去。 徐沂南直愣愣地注视着忽然坐在他正对面的鹤潇。 他怎么在这儿!? 大脑当机一秒后,强行转移视线,侧着身往别处看,脸上重新挂着拽里拽起的表情。 他和鹤潇已经有三年没见过面,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决定离婚的当天晚上。 徐沂南红着眼睛对他说“我们离婚吧”,鹤潇很快地同意了,快到徐沂南以为自己听错了。 vip候车室里很安静,入座的乘客只有他们三个人。 小怀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戴着耳机听着歌。 鹤潇除了进候车厅瞥了徐沂南一眼外,并没有多余的眼神,他随手拿起附近折叠好的当日时报在看。 徐沂南装作无意间打量了眼鹤潇,感叹这男人什么都没变,还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他当年就是被这样的人深深吸引住。 连续十分钟,整个vip厅安静得只有附近工作人员的脚步声。 小怀忍受不住这样的安静,不顾身旁的鹤潇,跑到徐沂南身边说话。 “沂南哥,好久不见!”小怀开心地抱住他,委屈地抱怨,“就算你们离婚了你也可以联系我啊,我好久没同你出去玩了,好想你呀!” 两人没离婚时,小怀最喜欢和徐沂南处在一起。 徐沂南按住他扑过来的脑袋,久违的朋友间亲昵,嘴上嫌弃道:“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这一阵子都在忙,等忙过了我再约你,我们一起去新开的酒吧,怎么样?” 徐沂南喜欢热闹,早年混社会,社会上的那帮兄弟带他去喝酒泡吧抽烟,能学的都学会了,在遇见鹤潇后,全被禁止。 小怀偷瞄了眼端正坐着看报纸的鹤潇,见对方没有任何表示,高兴点头:“好啊好啊!自从沂南哥离开后,我都没有逛过酒吧!我们什么时候约!”迫不及待要和徐沂南出去玩。 徐沂南重新点开手机翻看时间,接下去他的空闲恐怕很多,等新闻热度下去,秦梦不再抓着他训斥,倒是有大把时间。 两人挨得特别近,徐沂南觉得热摘了帽子放在一边,满头奶奶灰的头发非常醒目。 聊到忘我时,一直不说话的鹤潇开口,“小怀。” “哎!”小怀抬起头。 鹤潇收起报纸把它放回原位再起身,他个子很高,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没什么感情地道:“走了。” “哦……”小怀满是遗憾地和徐沂南说着,“沂南哥,我前阵子手机被盗了,换新手机的时候通讯录没了,手机号也换了新的,没你的号码。” “那么不小心?你这粗心的毛病,也就鹤——” 徐沂南本想说“你这粗心的毛病,也就鹤潇能忍”,硬生生掐断话。 他俩的现状不适合提起对方。 徐沂南咳嗽一声,点开扫码,“我重新加你吧。” 鹤潇一直看着他们,视线从小怀转移到徐沂南,注视着徐沂南满头的白毛。 徐沂南正备注名字,脑袋顶上的目光无法忽视,被盯得极其不自在。 换作是别人大概当作没看见或者善意提醒,偏徐沂南不是别人。 他仰着那张拽脸,迎上鹤潇的目光:“看什么看。”十足挑衅。 “头发颜色,很丑。”鹤潇评价着。 徐沂南被气着了,三年没见,鹤潇说的第一句话说他丑,这怎么能忍? 他像只炸毛的猫,从沙发上起身,狠狠瞪着鹤潇。 但由于徐沂南的个子比鹤潇矮了一截,士气明显减退。 “你再说一句!” 鹤潇:“很丑。” 小怀连忙拖住徐沂南,“鹤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讨厌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不是说你丑。” 徐沂南怒气丝毫未减,依旧瞪着鹤潇,“那是他眼光问题,凭什么说我头发丑?” “不丑不丑!一点都不丑!”小怀安抚着徐沂南。 鹤潇收回视线,把他刚脱下来的衣服,丢在沙发里,“奇装异服像唱戏,披这个出去。” 徐沂南更加生气,脸色涨得通红,要不是小怀拦着,怕是要冲过去揍人。 “鹤哥!我们登机时间到了,赶紧走吧,别耽误了!”小怀死命安抚着徐沂南,急忙转移话题。 鹤潇点头,现在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纯色的短t血衫,重新戴好帽子和口罩,临走时扫了眼徐沂南,“头发,染回去。”大步流星地离开。 “你以为你是谁!我就不染!”徐沂南朝着鹤潇离去的方向怒斥着。 害他烦闷的人走了,徐沂南坐回位置上,把头发抓得乱七八糟。 待了有五分钟给秦梦打电话。 “你开个车开到河里去了?” 秦梦跟他说有个通告要飞别的城市,特地为他买了vip通道,他等了一个小时了人还没到。 “你还在机场?我们被放鸽子了,你出来吧,我接你回去。” “……”徐沂南有种被耍了的错觉。 出机场,天骤变狂风呼啸划过,吹得徐沂南冷飕飕的。 他这一身酷是酷,不保暖。 徐沂南臭着脸穿上鹤潇给的衣服,匆匆上了秦梦的车。 一上车他就拿车里反光镜照自己的头发。 秦梦:“怎么了?” 徐沂南绷着脸:“我染的颜色很丑?” 秦梦:“挺好的啊。” 徐沂南:“把我放在前面的理发店。” 秦梦:“又怎么了?” 徐沂南怏怏地道:“要染回黑的。” “麻烦!” 秦梦唠叨了句,电话响了,她戴上耳机按了接通,“您好,秦梦。” 一分钟后挂断电话,徐沂南还在看他的白毛。 “别看了。”秦梦打着方向盘说着,嘴角抑制不住地笑,“你小子魅力不减啊!和鹤潇相处才多久,他就改主意了。” 徐沂南身上披着鹤潇的外套,摸到口袋里空着的风油精,随意问:“你在说什么。” “我说,鹤潇刚才来电话,说愿意参加综艺。” 4、第 4 章 今日娱乐圈头条又是有关徐沂南的内容。 【网传情感类综艺邀请嘉宾拟定影帝鹤潇,以及他的前夫徐沂南,所以鹤潇这波极限救前夫?】 ——日常怀疑徐沂南手里有鹤潇的重要把柄,否则我不懂,鹤潇凭什么要和徐沂南参加综艺! ——不是吧……鹤潇的综艺首秀为什么要和前夫一起啊!可怜鹤潇和他的粉丝。 ——作为鹤潇的粉丝我赌经纪公司和他本人是想和前夫彻底解绑,他们离婚的时候说得不明不白惹人联想,想上综艺借此与观众说开? ——路人大胆开声!鹤潇对前夫还有感情,借此机会复合! ——他俩能复合我吃屎! 网上的路人众说纷纭,猜测议论声不断,鹤潇的粉丝团一股脑冲进工作室的微博。 ——工作室是死了吗,敢接这种综艺[微笑],想害死他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微笑]。 ——结婚的时候我就怀疑你们是徐那边的卧底,这么大的事情直接放出来,当时掉了多少粉你知道吗?! ——强烈拒绝鹤潇参加综艺!强烈拒绝鹤潇参加综艺!强烈拒绝鹤潇参加综艺! ——一个吸血的前夫到底是怎么敢恬不知耻继续靠着鹤潇的? 当年鹤潇毫无征兆地宣布结婚时,徐沂南就被鹤潇的粉丝骂了了好几回,把徐沂南喷得一无是处,祖宗十八代都被他们挖出来了。 粉丝反感徐沂南没文化脾气暴,他们心中的鹤嫂应该是温柔懂事,会帮助鹤潇排忧解难的,一直觉得徐沂南在靠鹤潇走红。 实际上,那年的徐沂南原本要获得最佳新人歌手奖,因为突如其来宣布结婚,主办方和评委多重考量换了人,徐沂南也因为结婚限制了不少的曝光度,公司给予的资源也收敛许多。 其他明星选择配偶大多数是一加一大于三的效果,他俩是一加一小于一。 这次被爆出合体上综艺,上综艺的节点又那么的微妙,粉丝自然心存不满。 ——我们河粉需要工作室一个交代! ——对!需要工作室一个说服我们的理由,否则我们将拒绝收看综艺,以及为综艺增加热度的行为! 河粉是鹤潇粉丝的名字。 闹了一天下来,工作室完全不予回应,任由粉丝闹腾。 鹤潇并不是一个依靠粉丝打榜刷数据的流量明星,他本身知名度颇大,所以不会由粉丝牵着鼻子走。 但由于鹤潇粉丝量之多,自然而然地,鹤潇粉丝质问自家工作室上了热搜hot。 相比起鹤潇的粉丝,徐沂南家的粉丝,显得清闲自在得多。 ——刚赶完作业一摸手机看,又再吵吵什么啊…… ——哦,咱徐屌和他前夫要上综艺了,前夫粉急了。 徐屌,粉丝对徐沂南的爱称。 ——我也很不理解,徐屌已经有三年没有发歌了,和前夫离婚这件事对他打击太大,近日我看他重新揍人,还以为他要重振雄风,结果要和前夫参加综艺?!我还想他当上国内第一唱跳歌手带我飞…… ——咱徐屌恋爱脑不是头一回了,事业巅峰期下嫁,让那鹤潇当我们徐夫人我勉强认同,靠,当人家的夫人! ——徐屌因为下嫁给姓鹤的那小子,被骂了五年啊,整整五年啊!他家里所有人都被扒出来p成乱七八糟的图片,那群傻逼脑残粉太过分了! ——都别说了,人家正在骂我们呢! ——??有毛病吧,徐屌之前打人,确实是他不对,挨骂就挨骂,怎么前夫他自己要和徐屌参加综艺,这都能被骂? ——别废话了,干他丫的! 徐沂南的粉丝没有鹤潇的粉丝多,双方交战了会儿,很快被鹤潇的河粉打趴下,微博广场内全是各种辱骂徐沂南的内容。 网上混乱之际,唯有一小部分群体操碎了心,他们是两人为数不多的cp粉,总够不到一百人。 ——呜呜,唯粉们又吵起来了,他们不觉得很好磕吗? ——咱说话小声点,别被人截图了,我也觉得好好磕啊!!乔唐人品很差劲的,八成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徐可爱揍了,我们徐可爱遭到了历史上严重的工作危机,然后鹤鹤想借此机会复合! ——楼上+1,我也这么觉得,我们徐可爱到现在还对鹤鹤念念不忘,我还因此被虐了好一阵子,觉得鹤鹤对徐可爱太无情了,果然我们鹤鹤还是舍不得啊!! ——题外话,你们是怎么看出来徐可爱对鹤鹤念念不忘的? ——很多啊!去年他们结婚纪念日,徐可爱难得发了一条微博视频,视频上是徐可爱自弹自唱的歌,那首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写给鹤鹤的! ——还有还有鹤鹤摘了婚戒那天,徐可爱刚好参加活动,被人拍到眼睛肿了,就是哭了,呜呜。 徐沂南躺在自己租的出租屋里,两双腿架在茶几上嚼着口香糖,翻着各家评论区的评论,在看到cp粉说他对鹤潇念念不忘时,冷不丁“哼”出一声。 他才没有。 头上的白毛并没有染回黑色,还是非常扎眼的奶白灰。 那天下了秦梦的车,他原本是要进理发店,猛然惊觉他为什么要那么听鹤潇的话,毅然决然离开了理发店,难得上微博发了好几张自拍照片问他帅不帅。 他的微博评论区评论和赞不成正比。 评论大多是骂他出了这种事还有心情耍酷,点赞的基本是他的粉丝,比例极其夸张。 后来觉得无趣,发这种微博倒像是在暗示什么,又删了。 一来一回引起不小的猜测。 逛了会儿转战到鹤潇粉丝超话。 超话里大部分粉丝言论比较和谐,全是晒着鹤潇最新的活动照。 徐沂南点进去看,看到满意的照片会顺便点个赞,当然他用的是他的小号,偶尔也有在超话骂他的,全被他无视。 “我这不是在乎,而是纯粹欣赏帅哥。”徐沂南碎碎念自己给自己解释,装模作样又去了别的明星帅哥的超话点了几个赞,返回到鹤潇超话继续看着。 刷了快一个小时,超话里有人爆料。 【好激动!我刚才去一家新开的西餐厅吃饭,发现了我们鹤鹤!鹤鹤跟我打了招呼,还帮我签了名!啊啊啊啊!![图片][图片][图片],ps:经过他本人的同意,发上了微博~】 博主发了三张图片,一张签名照,一张合影,还有一张鹤潇和另外一位男人吃饭的照片。 ——好羡慕你啊!不过对面的男人是谁啊? ——是不是有新的恋情了?!!我忽然明白了鹤鹤为什么要参加综艺了,肯定是有新恋情了,为了彻底让所有人闭嘴才接的综艺! ——和鹤鹤吃饭的男人好眼熟,有哪位姐妹解码一下? 徐沂南拧着眉反复放大照片观看,在脑子里回忆一番,记起这男人是谁了。 对面坐着的男人叫裴洲,是鹤潇大学时期的同班同学追过鹤潇。 当年他和鹤潇还没在一起时,这男人经常来找鹤潇,徐沂南吃醋了很久。 现在两人离婚了,裴洲倒是可以光明正大追求鹤潇了。 从照片上看,两人关系亲密,或许是在一起了? 徐沂南吐掉口香糖,拿起桌面上的苹果,咬得“咔嚓咔嚓”响,仿佛要把牙给咬碎了。 ——他是裴洲,鹤鹤的同学,两人关系很亲密,说不定他们真的有可能在一起了哦,毕竟在学校里关系很不错! ——反正总比那个二逼强,他当我们鹤嫂,我没话说。 ——多般配啊~ ——般配加一。 徐沂南按着手指关节,霹雳吧啦打字: ——般配给屁!鹤潇那高贵冷漠的模样,裴洲能受得了?成天老干部只会看书看电影,聊天聊到一半聊死了,管东管西,也就他那个前夫能受得住! 这条评论一经发出,徐沂南瞬间被攻击,他也不管,他说他的,粉丝骂他们的。 退出微博,徐沂南捏着拳对着空气中乱划一气,发泄着心中的不忿,随后摊在沙发上,郁闷地翻了个身。 这时间秦梦给他打电话,“综艺的事情合同商量得差不多了,你现在过来把合同签了,过几天进组拍摄。” 徐沂南不满:“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我要去?” 当时秦梦告诉他鹤潇同意上综艺后,徐沂南的确没有接她的话,秦梦默认他同意了。 “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去?” 徐沂南被堵住嘴。 他的确没资格,鹤潇是越混越好,反而他好几年发不出新歌,越过越差劲,现如今自己产生危机还得鹤潇帮忙。 但徐沂南不想欠人情,鹤潇可能真的要有新恋情了,他这个前夫跑到鹤潇和他新男友面前丢人现眼,算是怎么回事? 他要脸。 猜到徐沂南要说什么,秦梦先一步道:“丑话先说前头,你还想在圈里混,你必须给我上,鹤潇的人情以后再还也可以。” 徐沂南撇着嘴支支吾吾地,不肯答应。 此时,手机进了一条信息,是催债的。 徐沂南扫了眼脸色蓦地变冷。 秦梦还在催促,“你听见没有?过几天拍摄海报,给我准时到!” 几秒后,徐沂南恢复脸色,拖拖拉拉地道:“知~道~啦~” 5、第 5 章 周三,徐沂南一大早接到秦梦的催命电话,要他前往某个摄影棚去拍摄上综艺的海报。 第四通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徐沂南还窝在被子里艰难起身接电话。 “我只给你五分钟,你再不下来,我让鹤潇亲自打电话请你下来。” 徐沂南有起床障碍症,他这毛病是小时候睡不饱,大了死命睡留下的后遗症,早晨四五个闹钟未必能起得来。 秦梦是自从他和鹤潇离婚后才知道他这毛病,以前鹤潇在用不着她催促,现在鹤潇不在了,一有急事秦梦习惯性给徐沂南连环call电话,偏爱用鹤潇炸他。 果不其然,听到“鹤潇”的名字徐沂南猛然惊醒,用半分钟套上衣服,三分钟洗漱,提着一袋子,剩下的时间冲下楼。 等到他坐上秦梦的副驾驶时,才恍惚醒悟,他俩离婚了鹤潇怎么可能会给他打电话。 “你又提他。”徐沂南瞪着秦梦,他额前发梢沾着水珠还未干透,后脑勺翘着几根白色呆毛。 那股盛气凌人的架势被迫减退,显得些许可爱。 “不提他,你能起得来?鹤潇到底对你实施了什么魔法,早上只要提他的名字,你就一副打了鸡血的模样。” 徐沂南扭过头,别扭地望着窗外,拒绝回答。 秦梦没忍住,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拽下徐沂南的头,强行撸了他的白毛。 于是,徐沂南进摄影棚的时候,脸色是臭的。 秦梦把他带去见这次综艺的执行导演陈导。 陈导倒是对他们两人客客气气的,毕竟鹤潇能来,多亏了他们。 “久等二位了,综艺的名称定了叫《第二次心动》,过几天官宣。” 秦梦咯噔一下,“确定了名称?” 陈导:“和投资方以及节目组讨论过了,有什么问题吗?” 秦梦看了眼徐沂南,最终摇头。 综艺标题取得太招人骂了,《第二次心动》这不明摆着撮合分手后的情侣和好吗? 换作其他分手/离婚的情侣倒还好,偏徐沂南本身自带招骂buff,综艺官宣时,秦梦已经能想象有多么的腥风血雨了…… 然而改综艺名这样的大事,秦梦没权利,只能硬生生吞下话。 《第二次心动》综艺制作班底邀请到的三对分手后情侣。 除去鹤潇和徐沂南,另外两对在圈内小有名气。 秦梦领着徐沂南简单介绍。 “那边拍摄的那对从高中学生时代就在一起,到大学才分开,他们分手有五年了吧,分手原因是女方家里出事了,具体的也没说,两人曾经是人人羡慕的金童玉女,挺可惜的。” “另外一对是同性情侣,一方是在圈内小有名字的爱豆,另一方是很闻名的上市公司总裁。” 秦梦小声地道:“听说这对同性情侣曾经是金主和情人的关系。” 徐沂南打哈欠,“哦。”一脸不感兴趣。 “总之,正式拍摄的时候,给我好好相处。” “哦…” 目前两对cp都到场进行拍摄,唯独鹤潇迟迟不来。 徐沂南已经在休息室里画好了妆,吃了顿早饭,睡了个回笼觉起来吃午饭,鹤潇还没来。 他找上秦梦。 秦梦:“和对方经纪人联系过了,说是路上堵车,还有一会儿。” 徐沂南不满值已经拉到头,“他到底愿不愿意录?不愿意直说,像是谁死活求他来。” 秦梦知道他不耐烦了,丢了几句话,“说到底本身是我们求着他,他可以不来。你不想等,我直接和陈导说不拍了。” 徐沂南愤怒的眼神顿时收敛,装作无事发生,老实地坐了回去。 他们从上午九点半,等到了下午四点,另两位情侣快收工了,他们还没开始。 徐沂南坐到屁股快冒烟,猛地起身走出休息室。 秦梦抬头,“你干什么去!” 徐沂南:“拉屎。” “……”秦梦扔过去一包纸,“你文明点。” 从厕所出来,徐沂南拧开水龙头洗手,他想冲把脸记起脸上带着妆,顿时把接水的手收回去。 擦干净手,无聊地掏出手机戳着屏幕,听见拐角处一男一女说着有关他的八卦。 女人道:“发现了吗,鹤潇到现在也不来,看来是对徐沂南真没感情了。” 男人表示肯定:“这两人无论是地位学历相差都过大,鹤潇能和他结婚属于徐沂南祖坟冒青烟,身为男人,看不出徐沂南身上有什么值得鹤潇留念并且为此公开恋情。” 女人接话:“或许两个人结婚另有隐情,圈子里那些明星为利益结婚的不在少数。” 男人:“说来徐沂南真够可笑的,他在休息室巴巴坐了很久鹤潇就是不来,那望眼欲穿的模样,怎么,还想和鹤潇复合?” 女人嘲笑着:“就他那样还想复合?恐怕鹤潇跟条狗好,都不乐意跟他好。” 那对男女躲在无人角落,说话声并不避讳,全被徐沂南听了进去。 徐沂南回去又洗了把手,整个手心手背沾满了滴滴答答的水,明目张胆地路过那对男女面前,用力甩着手。 那对男女被甩得身上沾了点水珠,用手挡住正要发难,恍然察觉面前站着的徐沂南,脸上全是尴尬的神情,相互看了眼挪开视线。 徐沂南顿住步伐,那头白毛被造型师吹得蓬松,张牙舞爪地示威:“嗯?我以为路过了两条狗,甩得过了点。”毫无诚意地补上两个字,“抱歉。” 那对男女算是有自知之明,脸上露着难堪的神情,仓皇而走。 “切。”徐沂南吹着额前的头发,回了休息室。 他推开门,没精打采地反向坐在椅子上。 那两人有几句话说得没错,就连徐沂南自己也这么认为,能和鹤潇结婚是他这辈子捡到的最大的馅饼。 他和鹤潇能在一起,完全是因为醉酒后的成果。 和鹤潇认识是在徐沂南去对方大学打工,机缘巧合下相识。 那天徐沂南冒着大雨送外卖,摔了个狗吃屎被老板骂当场辞退他,鹤潇看他可怜心好地接他回宿舍洗漱。 两个人渐渐熟识后,徐沂南喜欢去找鹤潇玩儿。 某次徐沂南照常来找鹤潇,鹤潇正写教授布置的作业。 徐沂南歪头瞥着鹤潇的字,刚劲有力,比他那狗爬的字好太多了。 他等到困得打盹终于等鹤潇完成作业,强拉着鹤潇去酒吧,号称他请客。 鹤潇是个安静的人,头一次进酒吧吵得耳鸣,坐在沙发上许久才缓过劲儿。 徐沂南在舞池疯了一把,抱着一箱酒找鹤潇喝酒。 起初鹤潇是拒绝喝酒,徐沂南趴在他膝头醉醺醺说着他父亲来找他要钱,破口大骂自己的父亲不是个东西是畜生,问鹤潇为什么不喝酒,是不是看不起他。 当时徐沂南的模样又蠢又可怜,鹤潇是个容易心软的人,陪着徐沂南喝了几口。 几杯过后,鹤潇醉了。 两人虚浮着脚步开了房,第二天徐沂南光着身子和鹤潇躺在一起。 徐沂南下巴搁在靠背椅上,心口闷得慌。 鹤潇是他机缘巧合下得到的男友,他这男友责任心爆棚,爆棚到为了那一夜和他谈婚论嫁的地步,结局自然惨不忍睹,轻易地一拍而散。 秦梦忙完手机里公司的事,一抬头见平日酷拽的男生,没精神地歪在椅子上,伸手用力拍他的脑门,“又怎么了,死气沉沉的。” 徐沂南捂着脑袋瞪着她好一会儿,才收回凶恶的眼神,慢吞吞地道:“秦姐,他大概是不来了,别为难他了,我的事另想办法,我们不录了,走吧。” 瓮声瓮气的模样,非常像一只炸了毛,又不敢做什么的幼崽猫。 秦梦把他当成半个儿子在养非常熟悉他,自然明白徐沂南好面子现在这副姿态姿态是在向她示弱。 他等了鹤潇那么久,按照平常的脾性早发火了无数次,忍到现在不光没发火,一副被抛弃的可怜模样求她,到底余心不忍。 看来他俩是真的走到头了,秦梦心里叹气,鹤潇一向守时信守承诺,到现在也不来,也许是真觉得和前夫上综艺太勉强。 “算了,我去和陈导说一声,这个点了鹤潇可能不会来了,现在解约也来得及。” 秦梦又拍着徐沂南的脑袋,被徐沂南瞪眼,走前吩咐他,“收拾好东西,我们撤了。” 徐沂南一股脑把秦梦的东西塞进她的大包包里,提着包和他带来的袋子,准备去楼下等秦梦。 刚出休息室撞见一大群人进摄影棚,其中就有迟迟不来的鹤潇。 陈导赶忙出来迎接,鹤潇的经纪人虞飞解释迟到许久的原因,“路上遇上大型车祸,我们被困在高速路很久,为表歉意我们鹤潇请节目组所有人吃晚餐,想吃什么随便点。” “太客气了,鹤潇能来,是我们的福气。” 节目组的人和虞飞客气来客去的,把徐沂南准备出去的路给堵住了,徐沂南回去也不是,不回去也不是,立在中间,脸肉眼可见的又臭了。 秦梦听闻消息走了过去,瞥见徐沂南脸上的表情,闷声笑着,用胳膊推了推徐沂南:“喏,你一直想等的人来了,还走不走了?” 徐沂南扫了鹤潇一眼。 鹤潇正环顾四周发现徐沂南在他侧手边时,视线不动望着他。 徐沂南挪开目光,哼气道:“走!谁知道他是来谈解约的,还是看我笑话。” 他说着酸溜溜的话,朝着那堆堵着他路的人喊“借过”。 附近的人被他这声凶狠地“借过”惊了一把,倒是让开。 秦梦就等着徐沂南自己打自己脸,站着不动,她看着徐沂南路过鹤潇时,被鹤潇拦下。 “你怎么了?”鹤潇问。 徐沂南吊儿郎当地回他,“你挡着爹的路了。” 鹤潇蹙眉,一动不动盯着他。 下一秒,徐沂南收起了流氓脸,老实站直了规规矩矩地重新说了一遍,“没怎么……你挡了我的路,我饿了去买东西吃。” 他最怕鹤潇这副神情,鹤潇也最讨厌他这副模样。 身后的秦梦笑得特别大声。 徐沂南耳朵外轮廓微微泛着红,不耐烦地搓手揉了两把。 鹤潇还挡着他。 他看见鹤潇从他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包装袋塞进他嘴里。 “一会儿我叫小怀替你去买吃的,先拍照。” 徐沂南把嘴里的棒棒糖转了个圈“哦”了声,看着特别的乖巧。 6、第 6 章 半小时后,徐沂南吃饱喝足跷着二郎腿和小怀嘻嘻哈哈的,这时候鹤潇的妆容和衣服也准备完毕。 化妆室的门开了,鹤潇里头走出来,着实惊艳了众人。 鹤潇的外貌气质属于清冷一挂的,造型师给他挑了件与他外形不符的深v领内衬。 内衬薄纱质地,隐约透着胸膛的肌肤,若隐若现,禁欲又勾人。 徐沂南听着众人猛吸一口气接着是吞咽口水的声音,一张脸逐渐臭了。 秦梦推着他,“徐沂南,快去补妆,马上拍照了。” “哦。” 徐沂南吊儿郎当地走到鹤潇面前,把鹤潇从头看到尾,抬步往前走。 鹤潇问小怀,“他又怎么了?” 小怀耸着肩膀,抿着嘴闷闷地笑,“可能还需要鹤哥的一根棒棒糖才能哄好。” 徐沂南补妆只需五分钟,他属于胡吃海喝皮肤状态依旧在线的好皮肤,瑕疵少。 化妆师满意地完成他的新作,收起化妆工具。 坐在他面前,年龄与长相不相符的拽酷男生问:“有劲爆一点的衣服吗?” 化妆师:“???” 于是又一个五分钟,徐沂南脸颊泛着一丝可疑的粉红,穿着背带裤出来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从鹤潇转移到徐沂南身上,再次吸溜口水。 徐沂南身上这件背带裤颜色丰富图案夸张,但他内里什么都没穿,一做大动作,上半身什么都能看得到,的确够“劲爆”。 小怀当场对着徐沂南的方向吹着口哨表示惊艳,无意中发现鹤潇往他的位置看过去,眼神不明。 小怀缩着脖子,他被人眼神警告了。 陈导不明所以,倒是不反对徐沂南换衣服,问秦梦,“他们这是怎么了?” 秦梦按着手机头也不抬蹦出两个字:“情趣。” 正式拍摄时,摄影师要求两人有简单的互动,可以是眼神对视或是搭着对方肩膀,徐沂南全程远距离,总也不肯看鹤潇,偶尔对视也是一脸凶恶的模样。 摄影师忍不住问:“二位分手的时候是杀了对方亲人吗?” 徐沂南神情一顿,偷瞥着鹤潇。 不凑巧,撞上了鹤潇的视线。 鹤潇不是情绪外露的人,徐沂南从第一次见到他时起,清楚鹤潇是怎样的人。 他心地很好,收留了当时受伤没地方可去的徐沂南,责任心强,因那场意外和他结婚,非常的孝顺他妈妈,同时也是个十分讲究原则的人,两人分手后就真的没有再联系过。 有时候徐沂南很想问鹤潇,责任真的可以大到忍受和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 “我们休息一下。”鹤潇挪开视线与摄影师道。 “好,休息半小时,大家抓紧时间吃饭。” 周围工作人员四散,徐沂南取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狂灌,一瓶水瞬间见了底。 他把空瓶子丢进垃圾桶,毫无形象打了个水嗝,目光飘忽着一直跟着鹤潇游移。 从前也是这样,鹤潇对他的吸引力永远是最高的。 徐沂南的烦躁感又冒了上去,拧开一瓶水继续喝着。 连续灌了两瓶,他打算去一趟厕所再回来。 双手插兜,酷帅十足地迈着步伐去厕所,面上仍然是酷哥表情,内心一片凄凉。 他们离婚三年了,他喜欢盯鹤潇的臭毛病还是改不掉,他得克制,被鹤潇知道了又该丢人现眼。 把鹤潇当成敌人,仇人,拍完综艺散伙! 徐沂南振作精神,在心里反复做建设,撒尿去。 他站在池子边,手伸向裤兜,发现裤兜竟然没有拉链,顿时晴天霹雳。 化妆师给他的背带裤是xl女款的,他身材瘦,个子因为年少时吃不饱饭生生矮了高个子男生一头,也就一米七五的样子,穿xl女款都稍大。 这都不算事,为什么女款的背带裤没有拉链?!难道要他光着裤衩撒尿?! 尿意逐渐上头,徐沂南在厕所内外看了一圈,确定无人,关上厕所门。 厕所门上不了锁,为了避免被当成变态,他只能速战速决。 解开背带裤的背带,裸/露着上半身,把两节背带绑上个结防止拖到地面,正要脱裤子时,厕所门开了。 徐沂南听见动静整个人僵住。 换成是其他人,徐沂南一定转过身怒目而视先一步责问对方“看什么看,没见过裸男?!”,偏偏来的人是鹤潇。 他在心里疯狂骂了一顿,脸上一片平静,默默地走到距离鹤潇最远的池子里,直愣愣站着。 这是他们两个离婚后头一次单独相处,是徐沂南社死的场面…… 真特么丢人。 徐沂南内心狂嚎。 徐沂南站着不动,他打算等鹤潇上完,再来摆弄。 所以他现在的姿势是,双手插兜,神色冷酷,裸/露着上半身的“裸男”。 这天不算热也不算冷,厕所阴凉。 徐沂南等到皮肤上起了一层因冷而泛起的疙瘩,鹤潇还没走。 装作不经意间往鹤潇那头看去,撞上鹤潇的目光。 “……”徐沂南面上浮着薄薄一层粉色,最终说了那句话,“看什么看,没见过裸男?” 比想象中蛮狠嚣张的语气,减弱了不知道多少。 “没见过。”鹤潇道。 徐沂南怀疑鹤潇是故意的,故意看他出丑,但他没证据。 双方僵持着,鹤潇没动依旧在看他,徐沂南恼羞成怒地问:“尿完你还在这里等什么!” 鹤潇:“看你上厕所。” 徐沂南骂:“变态!” 鹤潇:“你光着身子站着,谁更变态?” “……” 好吧,还是他更变态一点。 实在憋不住了,徐沂南豁出去了,视死如归地准备脱掉背带裤上厕所,这种反人类的背带裤他再也不穿了! 正要扒下去时,他的内裤边缘扯出一根线,勾住了背带裤的金属纽扣,怎么解都解不开。 徐沂南急得满头是汗,忽而他面前出现一双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搭在他裤头上。 鹤潇的手和他的脸一样干净,指甲修剪得圆润饱满,有意无意碰触他腹部的肌肤,引起一阵战栗。 徐沂南呼吸都轻了,心脏以不正常的速度跳动着,非常没出息地暗骂,时隔三年了,他还是会对鹤潇的碰触心脏加速。 裤头缠绕在金属纽扣的线绕成一个死结,解不开就得用蛮力。 鹤潇的手指扯动着,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徐沂南不可避免地闻到鹤潇身上散发着熟悉的香气,是沉香。 鹤潇每周会抽出一天时间陪伴他的母亲上香,祭奠早逝的父亲。 徐沂南很讨厌这种香气,每次闻莫名心口堵闷,却因为鹤潇喜欢上。 “好了。” 鹤潇松开手,往后退,沉香的味道随之散去。 而那片被鹤潇有意无意碰触的肌肤像是被烫着了,炽燃感迟迟不退。 徐沂南背对着鹤潇放水,脸颊已经红透了。 穿上衣服洗完手,徐沂南脸上的红晕褪去,一出门,鹤潇在外头等着他。 他挂着拽拽的表情,“有事?” “纹身洗了?”鹤潇凝视着他的眼睛。 徐沂南怔愣,不承想鹤潇会问这件事。 他曾经胡搅蛮缠求着鹤潇陪他一块儿纹情侣纹身,鹤潇真就答应了,后来鹤潇母亲发现,被斥责了一通。 鹤潇出生在书香世家,父亲去世后他母亲为了给鹤潇更好的生活环境开创公司做到上市,他母亲教育鹤潇严格,纹身在她眼中是非常出格的事。 但徐沂南不同。 徐沂南离经叛道,活得自在,他喜欢一个人付出百分之百的真心,想在自己和对方身上留下痕迹。 早年的徐沂南敏感幼稚没有安全感,鹤潇能陪他一起纹,他高兴了很久,以为这是鹤潇对他倾心的证明。 可他们还是分开了。 即使他们分开了,纹身并没有洗,仍然在左腿根部往下的位置,是一只飞翔的鹤鸟,颜色未曾褪去。 “早洗了,不洗留着干嘛?平白无故膈应我?”徐沂南嘴硬地道,“你的呢?也洗了吧。” “嗯。”鹤潇垂着眼帘回答。 徐沂南捏着忽然酸胀的鼻头,使劲搓揉一番,“你找我就问我纹身?” 鹤潇再次抬头看他时神色自然,“他们让我来看你是不是掉厕所了。” “……” 二人回到摄影棚,小怀搓着手臂和秦梦道:“秦姐,为什么我觉得这两人从厕所出来后,反而更冷了?你有没有觉得刮过一股妖风?” 秦梦拿笔敲着小怀的脑袋,“别整天瞎捉摸有的没的,工作去!” “哦……” 摄影师架着摄像机,也察觉了不对劲,“这两人是吵架了?” 两人的拍照姿势仿佛是两个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明明是合照,双方之间却能塞下一个半的人。 摄影师愁得很,成片始终达不到好效果,工作一直停滞不前。 一分钟后,鹤潇主动往徐沂南的方向靠拢,徐沂南要挪到另一边去被鹤潇拽回来。 “你干嘛!” 鹤潇冷淡地道:“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一直避着我。” 徐沂南:“我哪有?” 鹤潇盯着他,咬字用力地道:“你有。” 徐沂南被盯得一直摸着鼻子,眼神飘着,最后嚷嚷地道:“还不是怕你新男友不高兴!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再破坏你和你男友的感情,不道德。” 说完这番话,徐沂南抓了抓耳朵,瞪着鹤潇,“你笑什么笑!” “我没新男友。” 徐沂南抿着唇,嘴里不饶人,“你有没有新男友,关我屁事!” 鹤潇心头那股燥闷被他的一番话吹散了,不禁伸出手捏着徐沂南的脸颊,“给我老实拍照。” 徐沂南极其讨厌被人捏脸碰头,秦梦碰了都被徐沂南瞪成灯泡眼,谁要敢捏他的脸,一定被他揍得满地找牙。 鹤潇是例外。 “撒手!”徐沂南回视着鹤潇。 摄影棚内开着大号电风扇,吹得徐沂南额前的白毛挡住他一点视线,透着些许柔软,瞪着面前的人:“鹤潇,你撒手!” 鹤潇的手松开往上抬揉着徐沂南的脑袋,那双清淡的眸子透着淡淡的温柔,“好好拍照。” 徐沂南表情顿了一秒,耳框边发烫,语气降了下去,“别乱碰。” “咔嚓”一声,摄影师终于记录下他今天最满意的照片。 7、第 7 章 拍摄结束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现场的人准备收工,徐沂南换好衣服后跟在秦梦身后。 两人要走时,徐沂南把提过来的袋子交给等鹤潇下班的小怀。 小怀:“这是……” “上次在飞机场上的衣服,你替我还给他。”徐沂南拽酷拽酷地说着,“走了。” 小怀:“沂南哥再见。” 鹤潇这边简单卸了妆,和其他人一起上了他的房车。 小怀把袋子递给鹤潇,简单地说了下袋子的来历。 鹤潇什么也没说,他打开袋子把衣服拿了出来。 衣服应该是被送去干洗店洗过,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小怀见鹤潇在袋子里翻找着什么,最后什么也没翻到。 把衣服放在一边,鹤潇按着太阳穴,头开始疼。 到了鹤潇的住所,小怀一边飞速下车去附近药店帮鹤潇买风油精。 电话内虞飞问他怎么了,虞飞还有别的事一早就走了,现在正和小怀对接工作。 电话挂断,小怀拿着风油精出去,撞见鹤潇按着额头,披上徐沂南还给他的衣服走在前面。 等到小怀急匆匆走过去时,发现鹤潇手里已经多了一瓶崭新的风油精。 小怀好奇地问:“鹤哥,你什么时候买的?” 鹤潇盯着从衣服口袋中摸到的风油精,唇边露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笑,“刚刚。” “刚刚?” 鹤潇拧开盖子涂在太阳穴简易的“嗯”声,放进了口袋里。 《第二次心动》综艺正式官宣,节目组安排每天公布一对嘉宾,公布前依次在官博上放出预告剪影。 前两天观众期待度一般,不算特别的高,微博热度在榜单二十名左右,直到今天公布新的预告照,瞬间冲进热一。 ——哦豁,仿佛看见了某家粉丝要大破防了。 ——这算是变相官宣了吧,鹤潇要帮衬他的前夫度过事业危机,鹤潇中国好前夫! ——我不懂,真的不懂!那样的二逼为什么值得鹤潇这么帮他?! ——说不定是彻底解绑,你们粉丝别吵了,大不了单独剪辑鹤潇的镜头就行了,一天天为了明星这点家长里短的破事上热搜,烦不烦! 河粉再次冲进鹤潇工作室微博,各种辱骂工作室不作为,制作成红底白字头像要求鹤潇退出综艺,但工作室一概不理仍由粉丝闹腾。 第二天,《第二次心动》节目组正式官宣鹤潇、徐沂南加入节目组,成为第三对分手情侣嘉宾。 鹤潇的超话一片鬼哭狼嚎,仿佛徐沂南是吸人血的妖怪,把他们钟爱的偶像吸食得渣都不剩。 秦梦打电话催促徐沂南转发节目组的官宣微博。 接电话时,徐沂南正刷着鹤潇的超话收图,因为看得认真手机铃声响的时候,手抖了一下。 “没干坏事吧?”秦梦查岗。 徐沂南:“……我能干什么?” 秦梦:“转发节目组官宣文案,不许写出格的话,不许写脏话骂人的话,不许写带节奏的话,不许……” 终于说完了一连串的不许,秦梦道:“其他的你可以随意发挥。” “……”这么多不许,让他怎么随意发挥? 挂断电话,徐沂南登着他的大号微博,点了快转,什么话也没说。 一秒钟后,大片河粉涌入全是骂人的脏话。 徐沂南把骂他奶奶的人通通拉黑后,切小号继续逛。 另外两对嘉宾官宣转发节目组官宣微博,大多会和另外一位有互动,积极@对方。 徐沂南这边转发无文字也没有@鹤潇,而鹤潇迟迟未上线转发官宣,引起不小的争议。 ——果不其然,鹤潇的不情愿已经很明显了,粉丝们大可放心,你们偶像是被逼无奈上的综艺,徐沂南手段了得! ——@徐沂南你尴不尴尬?鹤潇没转发,你倒是干巴巴转发,你在期待什么?鹤潇都懒得理你! ——我已经能想象到他们上综艺的样子了,鹤潇一定是不耐烦的,甚至不愿意和徐沂南多说一个字,可怜哟哈哈哈。 一天一夜,鹤潇的微博半点动静也没有,倒像是证实了网上的流言蜚语,鹤潇非常不愿意上综艺。 徐沂南躺在床上刷着鹤潇的微博,他抓着被他睡得一团乱的白毛,冷冷地盯着微博。 过了一会儿,切换大号把转发的官宣文案给删了。 他这一删,外界嘲讽声更大了。 ——哟哟哟,怎么删了?嫌丢人了吧,知道鹤潇对你已经完全没意思了,脸皮架不住删了是吧! ——@徐沂南你该不会还指望着鹤潇能和你复合吧?能复合我直播吃屎! ——鹤潇和狗在一起都不会和你在一起,死了这条心吧! 删微博没多久,秦梦又亲自打电话问他,“你删微博了?” 徐沂南嘴里没味儿心情烦闷,棒棒糖已经被他吃得差不多了,拉开床头柜里边放着一包烟。 他琢磨了会儿,抽出一根去阳台抽,“误删。” “我信你个鬼!”秦梦骂道:“因为鹤潇没转发你心情郁闷了?你幼不幼稚!” 徐沂南抽了一口,吞云吐雾地,他也觉得自己幼稚,但他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去想,鹤潇是不是真的想和他撇清关系,真的很反感和他一起上节目。 抽完最后一口烟,徐沂南掐灭了烟,一团闷气闷在心里。 他的烟白戒了,一直以来计划放弃关注鹤潇也白计划了。 “算了,你删了就删了,影响不是很大,节目组那边也没有要求一定要转发。明天的综艺发布会给我老老实实参加,不惹事,我就放过你这回。” “哦。” 第二天的综艺发布会,秦梦早早把徐沂南送进了现场就走了,其他嘉宾还没来,记者和节目组的人倒是比他还早到。 陈导找上徐沂南,“我发现你和鹤潇微博还没有互关,现在关注吧。” 徐沂南登上大号,当着陈导的面点了关注。 陈导满意离去。 半小时后嘉宾们到期了,鹤潇由于没有档期缺席发布会。 发布会开了一个小时,内容枯燥乏味。 结束后,徐沂南不需要参与记者访问,他和陈导打了个招呼潇洒离去,一群记者在他屁股后头拍摄。 “这性子不做采访,也不和记者打招呼,他以前是怎么红的?就靠鹤潇?” “鹤潇现在完全不想搭理他,刚结婚的时候鹤潇微博也没关注过他,现在离婚一起上综艺也没有关注他,综艺宣传也不发,换作是我,一定觉得丢脸丢大了。” “没办法,打人事件影响太大了,再不上点有热度的通告,徐沂南得被封杀,不得不靠着鹤潇。” 晚上,徐沂南窝在家里啃苹果,照旧登着小号刷微博,微博全是在嘲讽他单方面关注鹤潇,鹤潇没有回关的留言评论。 他看了很久,久到苹果都忘了吃早就氧化发黄了。 在他微博留言最新评论下,有几条最新的发言,是他粉丝和疑似cp粉的评论。 ——徐屌,我知道你还忘不了那个小白脸,你要支棱起来!男人事业为先!等你超越了小白脸,小白脸自然回头舔着你的脚求复合! ——呜呜呜,这次我站徐可爱,我要退出cp粉的行列加入徐可爱的唯粉行列了。鹤鹤太过分了,节目官宣不发,微博关注也不回关,哪有爱情是这样的,这两人肯定是分得彻底了。 ——男人而已,徐屌咱随便录个综艺恢复事业重新冲! ——你们离婚了,别等了,你这样看得我好难过。 对啊,他们离婚了,他还对鹤潇的一切念念不忘,真特么贱。 徐沂南几口气吃掉苹果准备把小号给注销掉。 他的小号全是有关鹤潇的内容,记录着他这三年来的念念不忘。 有什么难以忘怀的,不就是个男人,他徐沂南还找不到新的男人? 页面一直停留在注销账号,点击确定这个账号的一切记录将被抹除。 徐沂南的手指停留在“确定”键,迟迟不肯按下。 微博有了新的动静,刚好推送在徐沂南的手机上。 鹤潇上线了微博,第一件事是关注徐沂南的微博,再转发综艺的官宣文案:【好久没登微博,找回账号密码花了很长时间,@徐沂南很高兴和你一起上综艺。】 评论瞬间涌入。 ——来自唯粉的呐喊:哥哥如果你要是被绑架了,请你眨眨眼! ——我刚翻了下,鹤潇的微博关注就关注了五个,其中四个全是某浪的官方账号,徐沂南是他第一个关注的活人!! ——唯粉又要大破防了,不止是这样,鹤潇的微博基本不发东西,就连他自己拍摄的宣传电影都不曾上线转发,全是工作室的微博转发,只能说哥哥别太爱。 ——放屁!第一次上综艺的宣传而已,说了他们两个不可能复合! 吵吵闹闹中,徐沂南退出了他的小号,登录了他的大号,毫不犹豫取关了鹤潇。 粉丝/黑粉/路人一头雾水。 河粉:@徐沂南给你脸了?! 唯粉:对对对,就要这么杠! cp粉:闹情绪了。 路人:???? 做完了这一切,徐沂南哼哼两声,下了微博点开微信。 秦梦:【你又发什么癫,好好的又取关鹤潇!】 秦梦:【算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秦梦:【你和鹤潇还没加上微信?我把他的微信号推给你。】 他们两个离婚后,徐沂南为了防止一天二十四小时反复观看鹤潇的微信,单方面把人给删了。 盯着秦梦发来的微信名片,徐沂南不想加又不想离开聊天界面。 隔了一分钟,他收到了好友申请,来自鹤潇。 徐沂南拒绝。 鹤潇再次申请并留言:? 徐沂南再次拒绝。 鹤潇重新申请并且留言:徐沂南。 文字没有语气,但徐沂南后脊背莫名发凉,宛如鹤潇在他面前盯着他,轻飘飘警告地念着他的名字。 这一回,徐沂南老实地通过鹤潇的好友申请,加上去后盯着鹤潇的聊天界面看,也不打字。 又过了两分钟,鹤潇发给他一张截图,是他最新发的微博。 徐沂南点进去看。 鹤潇再次登上微博重新发了一条内容:【非常荣幸和@徐沂南先生一起加入《第二次心动》综艺,头一次上综艺多多指教。】 给足了徐沂南面子。 顺带附加了一张,上回徐沂南在微博自拍问他帅不帅,又被他删了的照片,在文案末尾处留下一句与综艺宣传无关紧要的话。 【人是帅的,除了头发。】 徐沂南登上小号点了个赞。 8、第 8 章 鹤潇工作室内。 小怀擦着汗终于是把微博账号密码给找回来了。 他们的账号只有鹤潇的微博是私人账号,并不是通用密码,而鹤潇很久没有上线微博,找回密码费了好一番工夫。 和网上说得一样,鹤潇很少用这类的社交软件,距离上一次发博是在他们两个公布离婚的时候,再往上一次是宣布结婚的时候。 通篇下来,鹤潇发博相关的内容都少不了徐沂南。 他不常上微博,所以并不清楚徐沂南发了些什么,也从不过问自己工作范围外的事,比如宣传。 今天除外。 鹤潇今天的行程很满,满到整天的休息时间只有一个小时,明天凌晨所有通告才顺利跑完。 他从不过问网上的事,今天不知怎么想起《第二次心动》节目组今天官宣,在化妆间隙询问徐沂南有没有转发。 小怀向他如实汇报。 鹤潇:“手机。” 接着小怀见鹤潇登录微博但一直失败,再后来整个工作室都因为这件事临时放下手中的事情给微博官方那边打电话交涉。 重新登录微博那刻,工作室的人内心都有种欢呼激动,好比拿下国际顶奢代言的激动。 鹤潇当场下单本市最贵的甜点,给工作室的所有人加餐。 鹤潇常年不怎么上网,并不清楚网上的流言蜚语,登上微博后点进了徐沂南的账号,整整五分钟一言不发,脸色越来越差。 鹤潇问小怀:“网上都是这么说他的?” 小怀心想,才知道啊,从你们官宣结婚那天起,沂南哥没有一天不遭骂的,要不是沂南哥是个酷哥根本不鸟这些人,心态肯定崩了。 内心活动说了一长串,小怀回答鹤潇却很简单:“对,很久了。” 于是小怀眼睁睁瞥见鹤潇转发,切回微信,再发微博。 关于鹤潇发在微博的徐沂南自拍照还是通过小怀了解到。 那天小怀看见了徐沂南的微博,转头发给了鹤潇。 鹤潇当时并没有表示,却在今天以微博互动的方式回复了徐沂南,并且仍旧对徐沂南的白毛表示不满。 小怀偷偷瞥着端正坐在椅子上发信息的鹤潇,嘀咕着:“还是很在乎的嘛,大半夜不去休息还在哄人,为什么要分开呢?” 哄完了人,鹤潇切回了微博,非常难得的,很不鹤潇的,在剩下的二十分钟休息时间里,前往徐沂南的评论区,在线回复恶评。 网友1:徐沂南你个傻逼艹m的@#¥% 鹤潇:中文不是这么用。 网友2:徐沂南你给鹤潇下了什么迷魂药!还是你威胁他了?你真够卑鄙无耻的! 鹤潇:他没有,注意用词文明。 网友3:又想吸血我们家哥哥,你恶不恶心? 鹤潇:喝人血犯法,他不恶心,你的留言反倒恶心了我。 笨拙的,又挺有礼貌地回复各种抨击徐沂南的评论。 休息时间到了,鹤潇得去工作,临走前还念念不忘叮嘱小怀,“骂人的全部回复。” 小怀:“好的。” 他心想,回复了也没有用,被那群粉丝知道骂徐沂南能够得到鹤潇的回复,骂得更带劲。 没等小怀挑些温和的评论试图带动其他正常人评论时,小怀发现徐沂南把微博的评论全关了,谁也没法评论。 事情发酵了一晚上加一个上午,在某个论坛里,某网友对此次事件发表帖子。 【理性讨论鹤潇在徐沂南评论区回复恶评,以及徐沂南忽然把评论区关闭的看法。】 1l:没看法,下一个。 2l:并不是谁的粉丝,依照我多年经验,这俩对对方还有情。 3l:楼上笑死人了,两人离婚后0互动,有什么情? 4l:虽然但是,你们河粉骂人太过分了,人家只是和你们的哥哥结了个婚,又不是犯法,至于追着人家好几年不松口吗?狗都没你们那么能叫! 5l:谁让徐沂南自己打架,还要我们哥哥替他擦屁股! 6l:你们哥哥自愿的,为了徐沂南第一次接综艺,为了徐沂南特地单独发微博,为了徐沂南跑去评论区和你们在线对话。 7l:还是那句话,他们能复合,我吃屎! 吵吵嚷嚷地过去了一天,综艺即将正式开拍。 开拍前的一个晚上,徐沂南准备入睡,照例躺在床上刷着他的小号逛着鹤潇的微博。 看了一圈,存了不少的图,切回微信继续点进鹤潇的聊天界面。 两个人的对话停留在鹤潇最后一次给他发的信息:【工作了。】 徐沂南不打算在大晚上和他的前夫聊天,三年来戒掉的恶习在今天又犯了瘾,习惯性点进头像看他前夫的朋友圈。 鹤潇的朋友圈只有两条内容,一条是结婚了,另外一条是离婚了,和微博一样。 朋友圈相册封面还是当初徐沂南嫌他太呆板,自己给他换上的,是他们俩握手的图片。 徐沂南无聊地反复刷新页面,他退出朋友圈上拉又下滑好几次,终于手滑误点了鹤潇的头像,还点了两下。 【我拍了拍鹤潇】 徐沂南手机“嘭咚”掉在地上,石化地盯着地上的手机。 他窥屏要被发现了??! 鹤潇会怎么想我?!! 自己的前夫一直盯着自己的聊天界面,还是在大晚上!! 火速捡起手机,在对话框反复打字。 【想找别人误点了你的聊天界面,又误点了两下头像】 删掉。 【老子就想警告你明天别迟到,迟到打爆你的狗头!】 不行不行,删掉! 【点错勿扰。】 阿西,也不行,删掉! 打上几个字又被他删掉,又打了几个字,再次被他删掉。 折腾好几次后,徐沂南惊恐地发现顶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鹤潇:【怎么了?】 徐沂南瞬间冷静,他面无表情地回复:【点错,有何贵干。】 隔了半分钟,鹤潇回复:【没有。】 徐沂南不再回复,眼神紧紧盯着聊天界面上持续的“对方正在输入中…”。 许久后鹤潇回复他两个字:【晚安。】 “晚安”两个字需要打那么久? 徐沂南手动了动,也回复了一句:【晚安。】 晚安后他并没有睡,而是直接点进鹤潇的朋友圈继续看。 恍然发现鹤潇朋友圈展示页的相册已经换了,换成系统为他推荐的摄影师作品风景图的其中一个。 那张两人双手紧握的图片,变成了一片静谧的大海。 切回聊天界面,徐沂南把他回复的这句“晚安”撤销。 关掉手机,注视着天花板。 第二天,徐沂南睡过头了,秦梦上门到他家里,把躺在床上的徐沂南揪起来,才算彻底弄醒了徐沂南。 “你昨晚打架去了?困成这样?” 徐沂南坐上秦梦的车,打了个哈欠,他头没梳脸没洗,只刷了个牙,跟着秦梦走。 随便应付着秦梦道:“嗯。” “……” “早餐没时间给你买,你现在还可以睡一会儿,到了地方先化妆找几块饼干充饥,我得去忙公司另外的事情,实在饿了,自己叫外卖。” “这次拍摄共两周得住在节目组,每天穿的衣服以及其他的东西我都备好了,注意谨言慎行,一周结束后,我来接你。” “哦。” 秦梦把他送到目的地,临走时嘱咐了一大堆,托孤似的唠叨半天,才撵着徐沂南进去。 徐沂南是最后一个到的,好在他并没有迟到。 他没睡好,脸色很差,外表上看是个高冷酷帅极度不好惹的小男生,其他人倒是不敢跟他打招呼,自己乐得清闲,坐在化妆桌上,仰着脸闭着眼睛,配合化妆师工作。 化妆师的手法很轻,徐沂南趁机睡觉,等到睡醒时发现周围的人全都走了。 “你没吃饭?”化妆师姐姐问他。 徐沂南的年纪已经二十四了,外貌却像个刚出茅庐的大学生,以至于化妆师姐姐对待他特别的怜爱,像是家里头叛逆的小弟。 “我帮你点东西?你刚才睡着的时候嘴里支支吾吾喊着饿,这附近挺多人听见了。”化妆师姐姐顿了几秒,还是说出了口,“鹤老师也看到了。” 娱乐圈见谁都称一句老师,不管咖位大小。 徐沂南:“……” 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徐沂南谢过了化妆师姐姐去外头转了一圈没找到吃的,被其他人叫去换衣服。 路过走廊时,碰上鹤潇。 鹤潇手里提着袋子,徐沂南看了眼,判断是早餐。 鹤潇每天早晨雷打不动六点起锻炼,七点钟准时吃早餐,这都九点了还没吃? 又扫了眼袋子,想起昨晚鹤潇更换的相册封面。 鹤潇是个念旧的人,好几年穿的大衣跑了棉依旧穿着,手机用到实在用不了才换。 这样的人换了常年不换的封面,早餐的固定时间点也改变了,三年什么都变了。 徐沂南不再关注鹤潇的动静,目光直视前方,他们擦肩而过。 换好衣服出来后,发现在他化妆桌上摆着早餐袋子,正是鹤潇提过来的袋子。 问身旁的人鹤潇去哪儿了。 “拍照吧,鹤潇的宣传照是节目组的重点看护对象。” 徐沂南上划手机点进微信,他刚才一直在睡觉没注意到微信的最新消息,是鹤潇发来的,徐沂南并没有点进去看。 他切到百度页面打字提问:一个长期不换封面的男人忽然换了代表什么? 【我有个朋友就是很长时间不换头像,我去问他什么时候换。他答,有心动的人会换,想引起对方注意。】 【这还用问?有新欢了…】 【告别过去。】 【放下了。】 化妆室的姐姐瞧着刚才死气沉沉睡得昏天暗地的帅酷男生,这会儿看着特别的伤感和失落。 没一会儿,她又见着男生忽然像是打满了血条,在手机上按来按去的。 隔壁拍摄结束,鹤潇从小怀手中取了手机,解开锁边问:“他吃了吗?”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徐沂南。 小怀:“没吃,我看他一直在玩手机。” 鹤潇蹙眉,低头看手机往徐沂南的方向走去。 走至一半,他停了下来。 小怀:“鹤哥,怎么了?” 徐沂南的头像全换成竖起中指的图片。 而此时的徐沂南准备把他刚拍好的竖中指图片发朋友圈,环顾四周见没人,又偷偷地点进鹤潇的朋友圈看。 发现鹤潇的相册换回了他们双手紧握的图片。 “???” 徐沂南切到自己朋友圈,有人发了新的说说控诉微信:【微信有病吧,把老子的相册变成风景图片,搞得老子的女友怀疑我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老子特么的跪了一晚上的搓衣板!!】 “……”徐沂南默默给他点了个赞。 一抬头,鹤潇站在他面前。 徐沂南下意识把手机藏在身后。 鹤潇今天的打扮略带休闲,却仍旧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男神范。 而男神向来不会管合作对象这种有没有吃早餐,为什么要换头像的琐事。 当然某人是例外。 “早餐为什么没有吃?” “头像换什么不好,换这个。” 徐沂南尴尬地咳嗽一声,语气很拽:“你管我。” 鹤潇凝视着他。 下一秒,徐沂南灰溜溜地把所有头像全都换了回来。 他的唯粉刚还在微博大放厥词,以为徐沂南要正式对河粉开战,现在换了回来,简直啪啪打他们的脸,此刻正骂着正主。 鹤潇眼神不明地盯着他:“早饭全吃了,过来采访。” “哦……” 徐沂南在心里狂骂自己,为毛每次鹤潇用这副神色,他就手抖心慌! 好没出息…… 9、第 9 章 拍摄海报完毕,导演组那头进行小型采访。 其他两对已经采访完毕,徐沂南和鹤潇分别进了两个房间单独进行采访。 徐沂南走进小屋子时,采访区四面全是黑布,灯光集中照在采访区域。 他坐在凳子上,化妆师上前帮他细致补妆。 陈导道:“一会儿会有些比较尖锐的问题,实在不想回答可以跳过。” 徐沂南用手势比了个“ok”意思是知道了。 采访开始。 导演组提问:“我们邀请徐老师的时候,那段时间刚好是徐老师舆论方面压力很大的时候,您会在意舆论方面的导向吗?” 徐沂南拽拽地反问:“为什么要在意?” 导演组的人相互看着,佩服徐沂南的态度。 导演组继续问:“有些网友说有徐老师在的综艺,他们拒绝收看,会给你施压吗?” 徐沂南:“施压?他们试试。综艺收视率的压力,不在我吧。” 收视率的压力确实不在徐沂南身上,而是整个节目组承担。 导演组笑着道:“感谢徐老师回答以上问题,接下来是感情方面,毕竟我们是做感情类的综艺。徐老师和鹤老师在一起结婚多少年了?” 徐沂南:“两年。” 导演组:“离婚大概有三年?” 徐沂南:“嗯。” 导演组:“在一起愉快吗?” 徐沂南沉默,再次回答的时候难得不再拽酷,面部稍稍柔和,“愉快。” 导演组:“鹤老师是个怎样的人?” “责任感强,古板守旧,有原则,对人很好。”徐沂南挑了几个重点,要他说鹤潇有多好能说上好几天。 在他心里鹤潇是天上仙,纯净洁白,没有瑕疵。 导演组也很认可徐沂南的点评,“说实话,我们到现在也没和鹤老师签订合同,但他答应的事,除非特别特殊的原因,否则都会允诺,人品没话说。” 话锋一转,“所以能问一个私人的问题吗?你们为什么要离婚?” 徐沂南勾起的一点笑逐渐放平。 为什么要离婚? 这问题这三年来身边的人总是有意无意地问他。 “鹤潇那样的人结了婚不会对其他人动心了,他对待你也很好,为什么要离婚?” 曾经和他有过短暂共事的助理实在好奇问他。 徐沂南不记得当时是怎么回答那位助理了,是敷衍过去还是扯了个谎话。 他们离婚的原因非常简单,鹤潇并不喜欢他,对他的好是同情、可怜和责任。 那天晚上躺在鹤潇身边的如果是另外一个人,鹤潇也一定毫不犹豫娶了对方,无关情爱。 所以他才会在离婚前夕与鹤潇吵架,才会口不择言又心灰地提出离婚,鹤潇没有挽留地答应了。 强扭的瓜不甜,很苦。 采访室里,一向敢直面各种恶评的徐沂南,提出了第一个拒绝回答的问题。 导演组略表遗憾但理解。 导演组又问:“再问一个私人的问题,保证是最后一个,和鹤老师还有复合的可能吗?” 徐沂南眼神注视着前方,从他进采访室,眼睛里一直有着神采,随着问题的深入一点点失去了光芒。 他摇着头,像是告诉导演组这个问题他不想回答,又像是在回答“不知道”或者“不可能”。 徐沂南最先结束访问,他出来的时候隔壁房间门口围满了人,全是鹤潇的粉丝激动得很。 他有点好奇导演组会安排什么样的问题问鹤潇,想了想没有走,贴在附近的墙面听着里头人的对话。 采访室里是中场休息时间,导演组的一圈人很激动:“门口聚集了很多粉丝,他们知道鹤老师上我们家的综艺,兴奋得好几天睡不着觉。” 鹤潇在镜头前淡然随和,他坐在椅子上面对众人微鞠躬,“感谢。我没有给节目组造成什么麻烦吧?” 导演组:“没有没有,您来是我们的荣幸。” “接下来是个人私密话题的环节,如果鹤老师不想回答,完全可以不回答。” “好。” 接着导演组问了同样的问题:“徐老师是个怎样的人?” 徐沂南忍不住探头,他想看鹤潇提起他时,是怎么样的表情。 鹤潇的表情没有变,是他面对媒体一贯的温和谦逊,唯一不同的是,提起徐沂南时脸上带着一点笑意。 徐沂南分不清鹤潇地笑,是想起他时发自内心地笑,还是摆出来给大众看地笑。 “很好的人。” 意料之中的回答。 鹤潇算得上是中国好前任,分开后从没有说过徐沂南一句不好,每次有媒体访问在他面前恶意曲解徐沂南,鹤潇回回严肃又认真地解释。 现在他出事,也愿意帮忙。 徐沂南忽然不想看了,他把整个身子重新藏在回墙面。 虽不想看,但依旧想听有关他的其他回答。 导演组:“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愉快吗?” 鹤潇:“是。” 导演组:“我相信很多人都好奇,你们为什么离婚。” 鹤潇有过一分钟不算太长的停顿,对于偷听墙角的徐沂南来说,这一分钟足够漫长。 “性格不合适。” 非常笼统的回答。 如果换作成其他人,一定会有人大声斥责:“结婚前不就知道彼此的性格,既然不合适为什么要在婚后才发现?因为不爱才找到那么烂俗的借口!” 可那人是鹤潇,所有人对他的态度理所当然地变成: “对啊,性格不合适真的很难相处很久。” “他们两个,一个很安静,一个看着就活泼,走不长远太正常了。” “我那表哥和他老婆完全相反的性格,结婚后实在相处不下去导致分手,我非常能理解。” 徐沂南一直听着,眼眸低垂,来往的人全被鹤潇吸引住,没有人注意到他。 导演组继续问:“感谢鹤老师的回答,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和徐老师有复合的可能性吗?” 采访室再度沉默,又是一阵窒息的等待,只不过这一次,徐沂南等不下去提前离了场,因为他知道答案。 他回到化妆室,化妆室没有人,桌面上摆着一盒保温良好的外卖,大概是节目组发的。 徐沂南掀开保温盖,接了一杯水,静静地吃着。 他刚遇见鹤潇的时候就对他无法自拔地陷进去。 鹤潇很温柔,知道他家境困难帮他去学校申请补助卡,让他能够在他们学校吃上便宜好吃的饭菜,每次在下雨天提醒他别因为着急送外卖而摔跤,会认真思考他的未来帮他走出困境。 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陷进去。 那时候的徐沂南很瘦,因送外卖风吹日晒,皮肤有些黑,像个猴子。 他喜欢鹤潇,知道自己配不上,想申请成人高考,努力跟着对方的步伐。 学鹤潇看难以读懂的名著,听鹤潇每天上的课,知道鹤潇在考英语,他费劲巴力地从“abcd”简单的英文字母重新背起。 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是遥不可及的高山。 他家里一堆的破烂事,父亲的欠债,奶奶去世后各家亲戚争论不休的地产,来自生活方方面面的压力。 而他喜欢的人,在学校是万众瞩目的高材生,在公众眼中是万丈光芒的明星。 越是靠近鹤潇,无形之中的压力越大,压得他喘不过气想要放手,上天却给了他巨大的馅饼,阴差阳错的一夜情。 徐沂南吃完了最后一口饭,里头的鸡腿被他啃得干干净净,丢进了外面蓝色的垃圾桶里。 他吐出一口气,忽而犯了烟瘾,躲在楼道里抽烟。 烟燃至尽头时,他才喃喃地道:“的确不合适。” 访问结束,陈导为了让嘉宾们相互熟悉,组了局。 其他人成双成对的,唯独徐沂南懒散地跟在后面,显得不太合群。 落座的时候,位置不够分,陈导道:“他们家店味道好,就是桌子不够大,大家见谅挤一挤。” 徐沂南懒得和别人挤,主动提出,“我去那边小桌子坐。”不等陈导开口,大咧咧地拉开附近小桌子的椅子坐下。 陈导尴尬,想着摘出去几个人陪着徐沂南。 鹤潇却道:“不用管他。” 陈导:“啊?”内心想着,这俩人还没正式开拍,只是个前期互动采访,气氛已经那么地僵持了? 而后他想错了,鹤潇说完这句“不用管他”后,自己挪着椅子到小桌子边,坐在了徐沂南身边。 10、第 10 章 一张小桌子坐了两个人,陈导觉得他们俩该是有旁人不能听的话,需要独自说,大手一挥让服务员先去那边给他们点单。 徐沂南正刷着手机,旁边的椅子冷不丁被人拉开,他脸顿时臭了,扬脸一看来人,神色顿住。 他那张张牙舞爪的表情被鹤潇看在眼里,是一只警惕十足的小白猫。 “我不能坐?” “……能。”徐沂南士气减弱。 身旁的服务员等他们俩很久了,见两人忙完立即递出菜单。 菜上得倒是很快,半小时内上了一大半。 隔壁桌挺热闹,陈导招呼着众人,时不时发出欢笑。 徐沂南瞥见他们两个点的菜,鹤潇不喜欢重口味全是清淡菜色,而他偏爱重辣重油。 想起鹤潇说的“不合适”,他们连饭都吃不到一块去。 忽而没了胃口。 “不用陪我呆着,我一个人很自在。”徐沂南剥着虾壳说着。 鹤潇的老毛病,把他当成小朋友照顾着,没有别的情愫在。 习惯性过一遍清水递给鹤潇,做到一半生生忍住,自个儿吞了进去。 他们俩现在的关系不适合做这些。 鹤潇看着他吃得龇牙咧嘴的,嘴角沾着点红油,无端地抿嘴笑。 取了一只塑料手套,从盘子中挑了一只肥肥的虾,剥好放进徐沂南的盘子里。 节目组安排所有嘉宾在附近酒店住一晚,明天一早乘坐飞机前往临市某地爬山。 第二天进机场的时候,徐沂南没睡醒,半眯着眼戴着一顶帽子,帽子压着他乱飞的白毛。 身后的摄影师举着摄像机一直拍着,提醒他整理好头发。 徐沂南听得恍惚,伸出手取下帽子,随便摆弄再戴回去。 摄影师:……得了,更乱了。 徐沂南一直以来走的路线并不是什么偶像爱豆,有通告的时候偶尔在镜头面前露个脸,没有通告帮人作曲写点歌。 给别人作曲和自己编曲难度系数不一样,他这三年来没通告时靠给人作曲赚钱,窝在家里一待就是好几天,习惯了没形象,偶尔上通告时长不会超过一天,全程化妆师帮他盯着。 现在这类综艺不可能全天候地配备化妆师,他又回到了毫无形象的直男样。 一行人坐在飞机候机厅里等待,其他几个嘉宾去拍机场路透照,徐沂南不需要拍那东西,歪在座椅上困得打呵欠。 帽子被人拿开,徐沂南最厌恶别人乱碰他的东西。 回头怒目而视,嘴里的“艹”还没发音,生生吞回去。 “你拿我帽子干嘛!” 鹤潇今天的造型很普通,蓝白渐变长袖,袖口和衣摆都是宽大的,裤子是材质厚重的淡蓝色喇叭休闲裤,很适合坐飞机的一身造型。 换成别的明星,一定会被吐槽怎么穿个睡衣就出来,鹤潇这一穿,明天一定有很多粉丝/路人问同款。 即使他穿得再休闲随意,总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贵气。 “头,过来。” “你要干什么?”徐沂南虽是这样问,但身体却老实靠过去。 下一秒鹤潇的手伸进徐沂南的发丝中,替徐沂南这直男摆弄他睡得翘起的头发。 鹤潇的手指温热,手法轻柔,碰触头皮时,像是一股潮热的水流拍击着头部神经。 徐沂南莫名缩着脖子,头部传来的酥麻感影响了他全身,很痒,控制不住地绷直身体。 “好了。”鹤潇收回手,指腹不经意搓揉,目光淡淡地泛着柔和,“还是得化妆师帮你梳理。” 他折过身,喊着还没走的他的专属化妆师过来,而后被陈导拉去说话。 徐沂南耳框外一圈热热的,他烦躁地抓了抓,伸手举到头顶,想把鹤潇带给他的酥麻彻底清出去。 伸直的手慢慢弯了,最后放了下去。 他舍不得。 化妆师提着工具箱过来了,准备找出梳子大干一场。 徐沂南盯着对方,“我不用。” 化妆师:“啊?” 徐沂南扣着帽子,压着脸,身子微微下滑,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冷声道:“不用。” 化妆师不知该如何是好,很无措。 过了一分钟,化妆师听见面前酷酷的男生低声说了句,“谢谢,真不用。” 最后化妆师灰头土脸地回来向鹤潇汇报,鹤潇听着,眼神始终落在徐沂南身上。 说到最后,化妆师好像听见鹤潇很轻地说了一句“小坏仔”,太轻了,轻得化妆师认为是他听岔了。 登机找座位,节目组算大方,给他们几个嘉宾升了头等舱。 徐沂南的座位靠着窗户,他挺满意的,邻座的是这次来的嘉宾,是个女生叫蓟彩。 蓟彩找到座位后迟迟不愿坐下,一直观察着徐沂南的神色,对徐沂南有点害怕。 她深呼吸简简单单地与徐沂南打了声招呼,离徐沂南远了点坐下。 徐沂南一上飞机开始睡,睡到落地才醒。 醒了后下机被导演组发配坐上车,路行2小时到达一座山底才渐渐醒过神。 刚下车,导演组丢给他一包登山包,拿着大喇叭道:“很高兴各位嘉宾来到《第二次心动》节目组,我们目前是开拍状态哦,节目的第一个任务是爬上山顶,今晚我们将在山顶住一晚~第一个到的有奖励~” 徐沂南:“……” 其他嘉宾陆续到达山脚下,听见导演组的话一片哀嚎抱怨。 事已至此,无可奈何,纷纷领了几瓶水爬上山。 徐沂南一个人走在最前面,身后的几对嘉宾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 鹤潇身边总是围满了人,他性格好,在圈里是顶级明星却一点架子也没有,人也随和。 与蓟彩是分手情侣的郑江套近乎地对鹤潇道:“难怪你和他离婚。” 鹤潇拧开一瓶水,目光望着走在前面的徐沂南,听到这话步伐稍顿,看向郑江。 郑江不明白鹤潇看他是什么意思,琢磨了会儿:“你不好说?” 他们爬了半个小时,都有些倦色,郑江的额头全是汗,头发一缕一缕沾着汗渍,瞧着油腻腻的。 鹤潇却不同,一身清爽。 郑江看向四周,嘿嘿笑着:“没关系,我把麦都关了,你也关了,我们说小声一点。” 鹤潇停下喝了一口水,回视郑江,“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郑江:“他性格差,大家都看得出来,不合群,这样的人处不久。” 徐沂南的不合群很明显,人人都怕和他起冲突。 郑江想在节目组拉个同盟,误以为鹤潇是那个同盟。 说完这番话后,突然地,郑江隐隐察觉鹤潇浑身的气场渐冷,不再是和气的舒适。 “他性格不差,他特别好。”鹤潇瞥他一眼,眼神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冷漠。 甩开郑江,跟上徐沂南的步伐。 11、第 11 章 节目组挑选的山峰陡峭,全程道路只有石头做成的阶梯,爬山很费力。 全节目组体力最好的两个人一个是爬得像猴儿一样快的徐沂南,另一个是鹤潇。 鹤潇比不上徐沂南那样轻松自在,甩开一切往上爬,他需要照顾节目组其他人。 蓟彩是嘉宾里头唯一的女生,爬到一半已经体力不支。 陈导提前向郑江交待过照顾他的前女友,郑江刚开始答应好好的,后来体力越来越差,顾不上管其他人。 鹤潇是全节目组状况最好的,不得不扶着蓟彩上山。 蓟彩是个头很小的女生,体重也轻,非常不好意思地对鹤潇道歉:“太麻烦你了鹤老师,你把我放在前面休息,我一会儿就好。” 鹤潇没说什么,他们在过路的庭院里休息片刻。 山腰处有一座寺庙,就在他们休息的庭院不远处,修建的年份看着很久远,所有一道爬山的旅客都是为了去寺庙拜佛求神的。 蓟彩探出头,和身边同样休息的副导央求,“副导,我们可以去寺庙里参观吗?我也有事想要求神仙。” 副导挥着手,“可以,在节目组行程之列,你们别耽误太久。” 蓟彩兴高采烈地去了。 她的前男友郑江才上来,累得气喘吁吁,一听也跟着去了。 陈导和团队吩咐了一声,见鹤潇没动。 他走至鹤潇身边问:“鹤老师,你为什么不去?” 鹤潇对这类的活动不感兴趣,他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 陈导闻着不远处飘来的香火味道,不经意说了句:“徐老师爬得真够快的,他刚在庙里待了有十几分钟,鹤老师,他也喜欢拜佛求神?” 鹤潇端坐在椅子上的姿势动了动,眼神还是清冷的,“他去了?” “对,身边的摄像——鹤老师,你去哪儿?” 这片地方全是草木,还能去哪儿,能逛的地盘只有寺庙。 被节目组邀请的另外两对嘉宾,一个两个聚集在一块。 同性那对的分手cp鹤潇并不熟,那两人凑在一起似乎商量着怎么为各自的父母保佑健康,蓟彩和郑江在拌嘴。 分手的情侣因节目组相聚在一块儿,虽分开,看着和睦。 陈导安排几个摄像跟进去拍,拍几段唯美的镜头。 他和旁人嘀咕着:“鹤潇和他前夫就算分开的时候闹得极其不愉快,也不至于关系那么僵硬吧……其他对好歹是能说上几句话,一起爬山走走,他们像是相互不认识。” “鹤潇来这档综艺就是不情愿,现在的相处已经是够给面子了。” 同性的那对分手cp,一个外貌冷峻,一个奶油小生,分手了相处间自然和谐,光看着就很好磕。 陈导抓紧安排人去同性那对多拍点素材,蓟彩那边也派去一两个跟拍,反倒忽略了鹤潇。 鹤潇在附近看了一圈,来到人最多的祈愿树下。 游客大多年纪较大不常看娱乐圈内的消息,两三个阿姨大叔一直盯着鹤潇,嘴里念叨着“眼熟”。 鹤潇礼貌朝他们点头,阿姨大叔一直夸鹤潇有礼貌。 走至祈愿树下时,一僧人抱着一堆红结路过,在鹤潇面前停下行礼:“施主是在等红结?” 鹤潇望着面前这棵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大树,问:“有一白色头发戴着帽子的男生许过愿吗?” 僧人回忆一番,“有。”徐沂南的头发太扎眼,想不被记住都难。 不等僧人说话,跑来休息的摄影小哥摘了帽子,扇着风:“他刚才在红结上写字,缠着这位僧人问挂在哪里许愿能灵验,僧人说挂上去诚意到了就能灵验,他觉得很扯,但又挑了个好爬树的角度,一窜爬上去,找了个高度挂着。” “我是没见过爬树那么快的人,吓得我直冒冷汗。” 鹤潇嘴边溢出笑,看得摄影小哥忙举着摄像机猛拍。 鹤潇在镜头前的笑容永远是淡淡的,很少有笑容连带着眼睛里沾着愉快。 “他写了什么愿望?” “他不让看。” 鹤潇要了一红结,写上几个字晾干,在树下转了转,折着袖子,在众人惊呼声中,爬上了树。 摄像小哥都呆了,鹤潇爬树的速度没有徐沂南的快,但更加不紧不慢,颇有种游刃有余的意思。 很快到达最高的树干,鹤潇停了下来,眼睛四处看着,瞥见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盯了有一会儿,鹤潇伸出手去抓,注视着上面几个字后,眼里笑意更甚。 他把自己的红结挂在徐沂南的旁边,轻松下地。 陈导过来的时候,鹤潇已经整理衣服准备要走,从外表上看都能看出鹤潇此刻的好心情。 摄影小哥向他汇报了情况。 陈导:“赶紧上去看看写的是什么啊!” 万一是写“希望我这辈子都不要遇见徐沂南/鹤潇”那他们综艺第一个矛盾话题就有了,想不爆都难! 摄影小哥为难地道:“我爬不上去。” 后来他们借住了梯子,依旧够不着也拍不着这俩人写的是什么。 无果后,陈导选择拍其他嘉宾的红结。 同性cp的相互写着各自父母身体健康。 蓟彩写着“遇到真心人”,郑江写着“祝愿发大财”。 再后来,综艺录制已经结束,陈导寻找素材的时候猛然记起,再次返回寺庙利用航拍机寻找,终于揭秘。 两个红结相互靠在一起,字迹又大又潦草地写着——“祝鹤潇,平安喜乐事事顺心”。 而它附近字迹工整漂亮地写着——“祝徐沂南,所得皆所期,所失皆无碍”。 12、第 12 章 徐沂南是第一个抵达最高峰的,越往上,山顶越是陡峭。 他迎着风,坐在山顶的大石头上,身后是累得半死的摄像大叔。 为了赶上徐沂南的速度,节目组中途换了三四个摄像,这位大叔体型略胖,爬上来的时候“嘿咻嘿咻”地喘着粗气。 “徐、徐老师,”大叔吞咽一口唾液,再说话时声音变得清亮,“你这体力,不去当国家运动员,可、可惜了。” 还喘着气,说话吞吞吐吐的。 徐沂南晃荡着腿,拧开矿泉水瓶一口气全喝了,“是你们太菜。” 帽子塞进背包里,一窝头发在快要日落的晚霞里,照耀得光彩夺目,泛着金灿的白光。 他根本没感觉到累,反而一身舒畅,很久没有拼过体力了,身体告诉他,很怀念。 摄影大叔没觉得徐沂南的话有多不好听,的确是事实,他们常年在外跑勤,早就锻炼得比一般人更加强健的体格,还是比不上徐沂南这细胳膊细腿的男生。 “他们还要多久?”徐沂南无聊拔了根叶子,扒着玩。 “估计全部人到,得日落后了。”摄像大叔举着手机,发现山顶没信号。 徐沂南余光扫了眼摄影大叔,装得非常自然地问:“第二个上来的,你觉着会是谁?” 摄像大叔调整摄像参数,不曾察觉有什么不对的,随口道:“鹤老师吧,他体力很好,为了照顾女嘉宾和其他人,跟着大部队在走。” 意料之中的回答。 鹤潇总是这样,照顾着身边任何一个人,对谁都很好。 徐沂南没了想说话的欲/望,掰着手里的叶子看风景。 摄像大叔嘀咕了一句:“刚才那边的人说鹤老师也去庙里求了心愿,特地问了你的,还爬上树把他的心愿红结挂在最高的地方。” 徐沂南掰叶子的手停住,挪了个身位正对着摄像大叔,“他看到我写的东西了?” “应该吧,他们说见到鹤老师翻红结了,应该是想看你有没有写他的坏话。” “……” 徐沂南舌头抵着脸颊,目光如炬地瞪着摄像大叔,“我没写。” 摄像大叔干笑两声,被瞪得退后两步,“所以你写了什么?”又好奇地补了一句:“不知道鹤老师写了什么。” 徐沂南换了个姿势,背对着摄像大叔,大叔自然以为他不想说话,专心致志调整摄影参数擦拭镜头,没听见徐沂南的自言自语。 “鹤潇应该也会同样写一个给我。” 山腰处的寺庙比他见到过的任何一座寺庙都要破旧古老。 徐沂南走到寺庙门前,第一反应是想为鹤潇祈愿。 小时候奶奶常在初一或十五时带着他去庙里拜佛,祈愿孙子平安喜乐事事顺心。 后来奶奶病重,他学着奶奶的模样跪在佛祖面前祈祷。 奶奶已经离开他很久了,寺庙他也很久没去,遇到了习惯性跑进去祈祷,只不过被他祈愿的人换成了鹤潇。 曾经他把这件事很难为情地告诉鹤潇。 鹤潇牵着他的手,眼眸闪动着润泽的光,“我不信这些,如果以后祈祷,我会写下你的名字。” 徐沂南手里的叶子被他掰扯一截一截的。 他想,倘若鹤潇还记得,他写的祈祷中会有“徐沂南”的名字。 山顶的风大,风景却美。 重峦叠嶂的山峰,迎着夕阳的霞光,隐入逐渐昏暗夕阳。 等太久了,徐沂南的烟瘾犯了,口袋里没了棒棒糖,只有一包剩下两根的烟和打火机。 徐沂南抽出一根,放在鼻尖闻着,一会儿鹤潇上来发现他抽烟,又得多管闲事,闻着过过瘾。 嘟着嘴,烟挂在嘴巴上,无聊地拽着一根树枝把玩,脑子里在抱怨鹤潇怎么还不上来。 在傍晚最后一丝余光中,鹤潇登上了山顶。 徐沂南快速收起烟,头没回,耳朵细细听着身后的动静。 他听着鹤潇和摄像大叔打招呼,听着鹤潇放下东西好像朝他走过去。 一声声熟悉的脚步声,踩在他心头,怦怦跳动。 “到了多久?”鹤潇自然地落座在旁边,这块大石头倏尔拥挤。 徐沂南闻到了一点鹤潇身上发出的沉香,大概是在寺庙里沾染的。 他脑子里想着沉香的味道能存在衣服上那么久的吗,嘴巴回答着鹤潇的话:“很久,你们慢死了。”悄无声息挪远了点。 “所以很无聊?” “闲出鸟。” 鹤潇眼神看向他。 徐沂南摸着鼻子改正了发言:“无聊透了。” 身边的这人,立志于纠正他的一切不良发言。 “没给自己找别的事?” “在看日落。” “日落好看?” 鹤潇身上飘散的沉香吸入鼻,徐沂南因鹤潇的靠近而产生的紧张感逐步放松。 “还成,听说山顶的日出风景不错。”他这一放松,嘴里没个把门,记起了之前的事,“以前咱俩约定看日出,总被各种事搁置。” 说完徐沂南后悔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他们都离婚了揪着过去那点子陈年旧事不松口,倒显得他多在意似的。 为了藏住自个儿慌乱的心绪,徐沂南倒豆子般,一股脑敞开话匣子。 “嗐,我随口一说,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刚看日落忽然记起,你别往心里头去。我知道,你事情很多忙不过来,那会儿又是许多重头戏怕耽误进度,你知道的,风景这玩意儿,也就这样,我从来不是个喜欢小资情调的人。” 徐沂南的确不是热衷追求氛围的人,他不是,鹤潇是。 鹤潇在家看书喜欢放轻松的古典乐,点着他母亲送给他的沉香静心凝神。 那时候的徐沂南想制造点浪漫惊喜,可他这人完全不懂“浪漫”二字怎么写,搜刮了许多信息,找了个能敞开心扉说话的活动,看日出。 他曾在网上搜“和喜欢的人做什么才比较浪漫记忆深刻”,最高的回答率是日出。 【如果看到好看的日出,即便分开了,每次抬头望着日光,或许会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时光。】 这句话一下子戳进了徐沂南的心窝里。 于是他约鹤潇看日出,但他每次约的时间总是不凑巧,鹤潇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例如整个剧组上下都在等他拍戏,例如投资了好几个亿的项目必须要他出席。 和众多好几千万好几亿相比,一个小小的观看日出的邀请太廉价,徐沂南每每听到,抢先一步说自己有事。 浪漫从被搁置,到被扼杀,时间并没有消耗多久,徐沂南也不提及,但他心里时常惦念。 鹤潇静静注视着他,语气很轻的,像是怕惊动他,“我没乱想。” “哦,我就是随口一说。”徐沂南站起身,替自己解围般自顾自说话,“饿了,我去拿面包,你要不要?” 他离去的路途遇到阻碍,鹤潇锢着他的手腕。 徐沂南顿住侧身抬头撞上鹤潇的视线。 鹤潇的眼眸深了一度,徐沂南细微的情绪到底被他捕捉到,“我们现在没有任何事,我能邀请你在明天的清晨陪我看日出吗?” 13、第 13 章 “我能邀请你在明天的清晨陪我看日出吗?” 鹤潇的眼神始终落在徐沂南的身上。 目光没有重量,徐沂南却感到压力。 错开鹤潇的视线,徐沂南僵硬地转移话题:“陈导他们快上来了,我去看看。” 好在鹤潇并没有多为难,松了手放徐沂南离开。 徐沂南往前走几步和摄影大叔说话,余光一直盯着鹤潇。 鹤潇出神地望着前方。 天色渐暗,徐沂南看不清鹤潇是什么神情,可他太熟悉鹤潇了,察觉到对方的不快。 看日出是相爱的人一起看的,他和鹤潇并不是,所以看日出的浪漫失去了意义。 天完全黑了,节目组所有人才到达山顶。 他们集体拍了张合照,陈导宣布他们今晚在山腰附近露营。 嘉宾们一片哀嚎。 徐沂南率先背起背包,拎着节目组不知道怎么运上来的帐篷,下山。 他还是那么快,不等任何人,一溜烟没了影子。 在山上,夜晚比起白天更危险。 鹤潇取了自己的东西,翻找出手电筒,脚步急促地往徐沂南的方向赶。 陈导怕他们出事,也没休息,跟着鹤潇一起走。 两人追着徐沂南的步伐走在后面,陈导跟得吃力。 “他体力为什么这么好?看他细胳膊细腿的。” 鹤潇一直注视着前方徐沂南的影子,隔了会儿道:“他小时候放暑假会被他奶奶带去老家务农,是山里的野孩子。” 徐沂南曾经同他说过,那段日子是他过得最快活的时光,没有写不完的作业,没有生活的压力。 “难怪。”陈导扯出一张湿纸巾给自个儿擦汗,“对了,刚摄影师跟我说,你们在谈日出的事,你们以前经常看日出?” 鹤潇唇边笑意减淡,“没有。” 陈导不明白鹤潇的“没有”是指谈论日出,还是经常看日出,但他明显察觉到鹤潇说话的兴致减退,识时务地转移换题,“要是所有嘉宾都有他的体力,那我省了不少事。” 鹤潇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陈导身上,他思绪飘远。 徐沂南曾经邀请过他看日出,那段时间,他行程忙碌,真要抽出空闲也不是不行。 每每他推掉工作空余出时间,总有虞飞在徐沂南面前唠叨他推掉的工作有多重要,以至于约会被搁置。 他一直在等徐沂南新的邀请,始终不曾等到过。 现在主动提出邀请,被无声地拒绝。 山顶距离山腰露营的地方不太远,十五分钟左右能到。 节目组的人陆续下来后,组织人员置办烧烤摊。 蓟彩瞥见节目组把移动冰箱也给带过来了,激动得“哇哇”叫,“这些你们怎么弄上来的?” 陈导神秘地道:“保密。” “去洗菜吧,借寺庙的井水,得快点,要不然你们晚饭要等很晚。” 嘉宾们忙活着,各自被安排了事。 没人管徐沂南,他乐得清闲,想先把帐篷搭建好进去睡觉,被鹤潇指使去帮蓟彩洗菜。 菜放进一大箱子里,蓟彩一个人提不起来,徐沂南接过,扛着箱子步伐轻快地走到井水旁边。 蓟彩没那么怕他了,蹭过去夸赞他,“你力气好大啊!比我前男友的力气还要大!” 徐沂南:“……”他不是很想和她前男友比较。 洗菜的活儿不重,但无聊。 徐沂南负责打井水,蓟彩负责洗菜择菜。 渐渐地,蓟彩话开始多了。 蓟彩控诉前男友不懂得心疼她,总是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还问徐沂南分手后男生真的很快就能移情别恋吗。 徐沂南嫌她烦,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蓟彩问:“你和鹤老师为什么离婚?他人挺好的,你人也蛮好的。” 没进节目组之前,蓟彩看了网上的舆论,全是对徐沂南的负/面评价,真正接触后才发现,网上的舆论全是假的,徐沂南根本不是网上说的那种人。 没有回答,蓟彩穷追不舍:“你不好意思说?还是真有什么内情?难道是因为家庭原因或者社会压力,让你觉得你配不上他而选择离婚?” 徐沂南闭上眼,深呼吸口气,睁开眼盯着她,“性格不合。” 蓟彩被徐沂南的眼神凶到了,顿了下,才小声道:“好嘛,我知道了,别那么凶嘛。” 隔了一分钟,又问:“那你们想过复合吗?” 徐沂南头一次觉得蓟彩比催曲子的甲方还要烦人。 “没有。”徐沂南瞪着她,“洗你的菜。” “好凶……” 蓟彩抱怨一句起身把洗好的菜放进盆子里,察觉附近有人,抬头一看:“鹤老师,你是来拿菜的?” 鹤潇举着手电筒,淡淡地望着他们。 寺庙的僧人给他们提供了灯,挂在一棵树的树干上。 灯光偏黄,照得徐沂南脸色泛着黄。 他手指僵硬地去拉水井的绳子,内心突突。 鹤潇刚才都听到了?他刚才说什么了?好像是说他们性格不合,说他们不可能复合…… 不敢抬头看鹤潇是什么表情,怕鹤潇有表情,更怕鹤潇没有表情。 徐沂南机械地拽动绳子打水。 鹤潇没有多余的话,取了菜便走了。 徐沂南松了口气,同时有着一点点失落。 烧烤开烤,徐沂南见节目组的一群人坐在摊子附近等待分食,他琢磨会儿,决定吃泡面对付。 以前他在烧烤摊打工,炭烤的味道他闻了好几个月,现在闻到炭烤油烟味就想吐。 随便吃了点,徐沂南用最快的速度安装好帐篷,躺在里面睡大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帐篷外有人喊他的名字。 徐沂南迷迷糊糊睁眼,拉开帐篷的拉链。 鹤潇端着一盘烤好的烧烤站在他帐篷外,“吃点?” 徐沂南垂下眼,点头。 其他人要么在喝啤酒聊天划拳,要么在搭帐篷。 他们两人坐在帐篷口,鹤潇看着徐沂南啃鸡翅。 “好吃吗?” “还可以,你要吗?” “吃过了。” 徐沂南刚睡醒并不饿,吃了两串放下,开了一听可乐喝着。 汽水很冲,他挪开脸打了个嗝。 两人没有说话,附近的昆虫在叫,夜空挂着一两颗星星,鼻子偶尔能闻到不知名的花香。 徐沂南很喜欢这样的夜晚,远离了城市的喧闹,回归了原本祥和自在的环境。 “你来找我有事?”徐沂南先开口问。 “是有。”鹤潇看着他睡得翘起的白毛,“为什么要染发?很伤发质。” 徐沂南拔下一根狗尾巴草,把玩在手里晃来晃去,掩盖住心头的情绪。 “想染就染了,你现在还管我做什么……我们都分开那么久了。”徐沂南越说越小声。 他听见鹤潇轻叹了一声,“所以,我已经失去了过问你一切事的资格了吗?” 徐沂南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捏在手掌心,禁锢得他喘不上气。 鹤潇抬着手似乎想轻揉徐沂南的头发,最后只拍着他的肩膀,“早点睡吧。” 鹤潇起身,把徐沂南吃剩的盘子端走。 徐沂南丢了狗尾巴草:“你等一下。”一头钻进了帐篷里翻找着东西。 鹤潇望了眼徐沂南搭建的帐篷,试了试结实度,紧接着一盒胃药和一捆面举在他面前。 被鹤潇盯着看,徐沂南不敢看他的眼睛:“你吃烧烤容易胃痛,以后和陈导说别让他们准备这些了。我看那边有锅也有酱料,下点面多少吃一点晚上睡觉容易饿。” 他前夫的胃脆弱得很,得精心养着。 徐沂南偷偷抬起头,鹤潇的唇角勾着,目光如水,看得人心间发烫。 脸颊烧红,徐沂南躲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底气不足地问:“你真的很想看日出?” “为什么这么问?” 徐沂南却说不出话,别开脸。 鹤潇在他面前蹲下身子,伸着手最终落在他的发顶轻揉着,声音在夜色下轻柔又深沉,“谢谢你愿意陪我看日出。” 14、第 14 章 因为鹤潇的话,徐沂南得到了一整晚的好心情。 他重新躺在帐篷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点开手机看消息。 山腰处的信号比山顶好很多,徐沂南收到了秦梦的问候。 秦梦:【在节目组怎么样?】 徐沂南回复:【还行。】 秦梦又发来一大堆的唠叨,徐沂南并不认真看,他切出画面点开鹤潇的超话逛着。 逛到深夜,徐沂南听见外头有动静,好几个人举着手电筒小声又急促地说话。 他拉开帐篷拉链,陈导和其他一些人围在一帐篷外,商量着什么。 徐沂南穿上鞋子走过去问:“怎么了?” 鹤潇出现在附近,他皱着眉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徐沂南,“穿上,回去睡觉。” 徐沂南顿住,乖乖穿上,但没有走。 过了会儿徐沂南才了解到情况。 同性分手的那对cp,其中一位突然胃部不适,全身冒汗,节目组的人商量着怎么把人运下山送去就医。 “在吃饭的时候柳汀已经有些不对劲,我提醒身边的人注意,好在及时发现。”陈导焦虑得额头全是汗,“这附近哪里有正规的医院?我刚导航,从这里到大型医院需要开车好几个小时,下山就得很久,他撑不住那么久!怎么办?” 刚开播就遇上嘉宾胃部不适,确实头疼。 “小医院也行。” “我看是急性肠胃炎,还是得去大医院看。” “他刚才都吐了,你让他再撑好几个小时,人都得熬没。” “现在打120急救电话,一时半会儿也上不来,一群人还得爬山。” 节目组的人商量来商量去,没个主意。 一筹莫展之际,鹤潇建议道:“我认识一位消化内科的医生,他现在回老家住在这附近,你们先打急救电话,我去山下接他上来,他从这儿上山的速度比急救车过来的速度应该要快。” 陈导一时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握着鹤潇的手激动地道:“好好,可以可以,麻烦你了鹤老师。” 鹤潇说了句“不用”,从帐篷里拿来两个手电筒,他怕走到一半电量不够用。 徐沂南大步跑到鹤潇身边问:“要我陪你一起吗?” 鹤潇停下步伐,把徐沂南半拉在胸膛的拉链完全拉上去,“不用,回去睡觉。” “哦。”徐沂南递给他一瓶水,怕他路上走得急渴了没水喝,安静地退到一边看着他离开。 日出又看不成了,总有更重要的事摆在面前,徐沂南心里念着,他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不吵不闹。 陈导安排一个人跟在鹤潇身边,两人准备一起出发,鹤潇折回身。 陈导想着上去询问鹤潇怎么回来了,见鹤潇直直朝着徐沂南走去。 徐沂南正踢着脚下的石子,忽而面前多了一双鞋子。 他怔怔地抬头。 “天亮前,我会回来。” 鹤潇看徐沂南的目光温柔又坚定,捏了捏徐沂南的手,匆匆离开。 这句话很好地抚慰了徐沂南惶惶不安的情绪,安抚了曾经很多次的遗憾。 之后的时间里,徐沂南没有走,他站在鹤潇消失的路口等着鹤潇平安回来。 期间陈导一边照顾着柳汀,一边命人找把椅子给徐沂南坐。 山里的气温越来越低,众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柳汀身上,时不时呼喊柳汀生怕他就此昏过去,天也快亮了。 在距离天亮前五十分钟里,山间骤然下雨。 这场雨下得措不及防,好在帐篷是防水的,其他人全躲进帐篷里避雨,徐沂南固执地站在原地等鹤潇回来。 陈导没法子,举着伞给徐沂南挡雨,“刚才急救电话联系了我,他们正在往山上赶,鹤老师那边可能要耽误了,下雨了,他们又没有伞路上滑,爬山上得天大亮后了。” 徐沂南握着拳头问,“有感冒药吗?” “你感冒了?” “不是。” “你的意思是想给鹤潇他们吃?放心吧,一会儿我去问寺庙那边借锅子,给他们煮姜汤喝,他们的锅煮得快。” 陈导望了眼天,“今天怕是没日出可以看了,全被乌云遮挡,我还想着一会儿叫摄影师拍一段漂亮的风景。” 徐沂南握紧的拳头松了,喃喃自语地道:“的确看不成了,我们没那个缘分。” “进去吧,你在这里等也帮不了什么忙。” 陈导劝动了徐沂南,回了自己的帐篷。 脱掉被雨打湿的外套放在一边,静静地注视天空上聚集在一块的乌云,直到前方出现响动。 节目组的人都往那个方向看,有的人猜测是鹤潇回来了,也有的人猜是急救的人毕竟他们更加专业。 徐沂南手里握着陈导刚才为他倒好的热水,纸杯被他捏扁,热水沿着杯口流至他手掌心,直到痛感蔓延,徐沂南才放进垃圾袋里。 第一个赶到的是鹤潇。 鹤潇他们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下雨天路上滑,他们脚程比下山慢很多,随后赶来的还有急救的人。 众人心里的大石头减轻了一半,一群人聚集在一块商量着怎么把柳汀弄下山去。 山间的雨渐渐停了。 鹤潇上来后退到一旁喘着气,他鞋子裤脚全是泥点,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喝了一口水,视线巡视一圈锁定徐沂南。 徐沂南坐在他帐篷里,眼睛一直望着他。 两人视线交汇,不知谁先起的身,他们相互靠近。 徐沂南舔着发干的嘴唇,心脏跳动得厉害,怕站在他面前的人听见,只好干巴巴地问鹤潇,“累吗?” 鹤潇逗小孩儿似的点着他的鼻子,“脸冻得那么红,等我很久了?” 徐沂南撇开眼,耳朵烧红地狡辩:“我根本没等,我刚才睡了,现在刚起。” 他们挡住了过路人,鹤潇把他拉到帐篷旁边。 “好,是我打扰你睡觉了。”鹤潇从上衣兜里翻出用纸巾包裹住的小山菊,“等我那么久辛苦了,这个送你,喜欢吗?” 山菊被压扁了,拢拢花瓣才力挺着。 白色的花瓣嫩黄色的花蕊,一点也不适合徐沂南他这样的酷男孩。 “不喜欢。”徐沂南说是这么说,唇角抑制不住的笑遮掩不住他此刻的好心情。 乌云散开,天要亮了,鹤潇这一次没有失约。 15、第 15 章 心心念念的日出看到了,徐沂南连拍了好几张照片,鹤潇一直看着他。 徐沂南不是爱拍照的性子,鹤潇眼中明显地打趣,他清着嗓子嘴上振振有词:“秦姐要看。” 鹤潇眼睛里全是浓浓的笑意,顺着他的话道:“好。” 徐沂南揉着发烫的面颊,拍了好几张日出的景色,又偷摸地拍了好几张鹤潇的侧影。 他的前夫和网上说得一样,无论什么角度拍照都赏心悦目。 陈导准备安排下山。 柳汀已经被送进救护车前往医院,鹤潇请来的医生初步诊断柳汀没有太大的问题,过几天可以返回节目组继续参加拍摄。 嘉宾们陆续起床,昨晚他们睡得死,导演组并没有叫醒他们,才收到了柳汀的消息表达了关怀。 柳汀的前男友想去医院看望柳汀被陈导拦下。 “现在没多余的车子送你过去,不如等柳汀在医院给你打电话。” 柳汀前男友被陈导顺利劝下,不再提。 徐沂南看在眼里,嘴里“啧”了声,拆了个鹤潇给的棒棒糖扔进嘴里。 蓟彩离他最近,吐槽道:“陈导跟我说他们在一起很久了,虽然现在分开了,但对方生病进医院他就只着急了一会儿?” “果然男人分手后才见人品!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徐沂南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顿。 下山后,节目组把他们送进本市有名的度假山庄休息,宣布嘉宾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一天,山庄内自由活动。 嘉宾们分了两栋别墅住宿,蓟彩不想和他前男友待在一个屋子里,和徐沂南他们一起住。 入住后,徐沂南吃了点东西躺在床上睡觉,睡到下午三点才醒。 下午三点多,徐沂南去了趟厕所后,他点开手机上微博。 《第二次心动》节目组放出先导花絮,花絮是他们拍摄海报时的场景。 其他嘉宾的弹幕都是正常的,说柳汀很帅,柳汀的圈外前男友也很帅,说蓟彩漂亮,郑江对蓟彩很照顾,感叹可惜。 到了徐沂南这儿,态度截然不同。 ——家人们看到了吗,鹤潇的不耐烦已经很明显了! ——据说鹤潇参与拍摄的时候迟到了很久,鹤潇很少迟到,为什么迟到,大家明白了吧。 ——可怜哥哥还要为他糟心的前夫卖命,心疼呜呜呜…… 徐沂南哼了一声,下拉页面,是节目组公布的一段采访,也是他们那次进山前的采访。 盯着视频上方的文案看了很久,文案上写了什么他并没有关心,想起了进山前采访时,陈导问过他们两人会不会有复合的可能。 徐沂南吐出一口气点进去,他想看看鹤潇最后的回答,他还是想知道。 视频开头是粉丝互动环节,内容大多是粉丝想问鹤潇的问题。 他把进度条拉到最后。 视频弹出字幕:和徐老师有复合的可能性吗? 鹤潇面对镜头前无懈可击的神情有了松动,他张着嘴,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字幕上写着“鹤老师有长达一分钟的沉默,没人知道最后的回答是什么”。 徐沂南关掉了视频,他的脸没什么表情,眼中是淡淡的失落。 果然…… 很快,网上就这一则采访,有关徐沂南新一轮的嘲讽来临。 ——爽了,果然我想得没错,他们两个不可能复合! ——节目组会不会说话?鹤潇脸上明晃晃写着四个大字“不会复合”。 ——我从鹤潇沉默的一分钟时间里,品味出了不耐烦、烦躁、不想回答诸如此类的词汇。 ——姐妹们,我忽然想看徐沂南在节目上疯狂吃瘪,鹤潇对徐沂南明确厌恶的表情了! 微博全是有关徐沂南的嘲讽,做了各种徐沂南黑脸视频的表情包,嘲笑着徐沂南的痴心妄想。 嘲讽得太过厉害,几乎徐沂南逛到哪一处,哪一处都有他的表情包。 秦梦气坏了,发了一堆信息给徐沂南:【我看节目组那帮孙子是故意的,明知道放这种内容你一定会被嘲笑!】 【你别气,我已经和陈导那边交涉,让他多发你们在节目组之间的互动。】 【交涉失败……陈导拒绝了,说节目正片花絮只能在节目播出后公布,你也别着急。】 徐沂南从床上爬起,抓着睡乱的头发,戴着一顶帽子出了房间。 他关掉微信,直接登录了他大号微博账号,开直播。 至于为什么要开播,他心情不爽想和黑子对线骂人,没那么多为什么。 直播开得突然又毫无预兆,徐沂南的那些潜在小粉丝大大吃惊了一把。 ——??? ——徐屌被刺激到了? ——根据我的经验来看,他准备骂人了。 徐沂南翻着节目组准备的冰箱,瞥见了冰箱上方放着的几包投资方提供的泡面,拆了一包煮着吃,等着黑子上门。 没过一会儿,黑子陆续前来,尤其是鹤潇的几个粉丝,上来辱骂徐沂南全家。 徐沂南边煮着面边刷着弹幕回怼:“就这样?” 对方发了长达三十个字的弹幕,全是含盖“妈”的各种侮辱性词汇,挑衅徐沂南。 徐沂南臭着一张脸,拽拽地道:“你这骂人不行,跟我比,差远了。” 于是在长达十五分钟里,徐沂南不用一点脏字回敬了这位鹤潇的粉丝,把人骂到连发好几条“甘拜下风”火速退出直播间。 “切。”徐沂南端着自己的碗,坐到餐厅里,脸上挂着一个大字“拽”:“还有谁来比试比试?” 他刚说完,弹幕疯狂刷屏全是“不服,来战”的字眼,徐沂南正准备随机挑选一个进行对线,他斜对面的门开了。 鹤潇穿着一件黑色睡袍出现在客厅。 徐沂南顿时浑身紧绷,鹤潇最讨厌他骂人,被他逮着了指不定被训。 弹幕正叫嚣着,而他们的主播注意力全集中在慢慢走过来的鹤潇身上。 下一秒,徐沂南闻到了鹤潇身上薄荷香。 “你就吃这点?” 徐沂南低头不敢看他,瓮声瓮气地“嗯”。 “在直播?” “嗯……”徐沂南筷子捏得很紧,他偷偷瞥见鹤潇的视线已经放在刷爆屏幕的弹幕上,快速吞下一口面,在弹幕告状前抢先道:“他们骂我,我、我…”慌乱中,手足无措地脱口而出,“我说不过。” 弹幕:??? 满屏的鹤潇粉丝怒刷问号表达强烈鄙视。 ——你以为鹤潇会吃你这套小计俩?呵呵。 ——没想到你还挺茶的,我们哥哥最会识破你这种绿茶男! 而他们的偶像鹤潇淡淡地瞥了眼弹幕,满是警告意味地道:“哦,是吗?” 河粉:……? 16、第 16 章 之后的半小时里,主播的位置变成了鹤潇,一直盯着弹幕发的内容。 于是弹幕从全是骂人的内容,变为“哥哥好帅”、“mua!一口哥哥”、“给哥哥送火箭送飞机”。 鹤潇不吃这套往上一点点翻阅弹幕留言,“你们刚才在骂人?” 鹤潇的大粉们迅速下场,东拉西扯转移着鹤潇的视线。 上回他们在徐沂南评论区辱骂后,后援会会长灰头土脸地告知各位粉丝:【和经纪公司那边联系了,那边表示鹤哥很生气,他都决定要解散后援会了,所以今天在徐沂南评论区挑衅的各位,乖乖写一份检讨拍照上传,否则开除粉籍。】 河粉们强词夺理说没有骂人,又心虚地删掉了所有骂徐沂南的评论,消停了一段时间。 今天徐沂南开播和他们正式宣战,河粉当然忍不了开干,半路却杀出个鹤潇,始料未及。 鹤潇的大粉开始带动小粉丝,挽回局面。 ——没有呢~我们在和南南友好问好。 ——是的呢~只是南南刚才转变的速度太快,我们一时口快,说了什么绿茶,我们只是在品鉴哪款绿茶好喝~ 也有一些不听管教的,还想着在鹤潇面前告状骂人的小粉丝,火速被大粉捂嘴。 他们紧张兮兮地观察着鹤潇。 同样紧张的还有徐沂南。 他刚才就应该说别的,脑子一抽告状又撒谎,被鹤潇发现了,少不了教育,心里敲锣打鼓伸长脖子期盼蒙混过关。 鹤潇翻到手机发烫依旧没翻到实质内容,他不太会用直播软件,索性点开了自己的微博找答案。 而此时的微博已经把河粉大战徐沂南、徐沂南喷河粉、河粉投降的事件描绘得绘声绘色的,只要登微博,必定能够看到。 徐沂南脸上全是慌张的表情,撒谎和骂人这两项罪名加在一起,鹤潇能教育他最少半小时。 “那个……我下播了,我很饿,要吃饭。”徐沂南摸着鼻子心虚地说着。 弹幕非常和谐。 ——好的呢,主播早点休息~ ——亲亲主播,主播拜拜~ 闻讯赶来的各位路人一头雾水:谁能告诉我什么情况,说好的双边大战呢! 鹤潇眼尖正好看到,回头问徐沂南,“他们骂你什么了?” 刚还口若悬河不带脏字语气不喘骂人的人,现在面对鹤潇支支吾吾地,手指一直扣着裤子,脸颊憋得通红。 他倒是想好好告一通状,但只要他告诉了,河粉必定也会揭发他,谁都逃不了。 鹤潇看了他半天,无奈起身站在徐沂南面前,想伸出手捏着徐沂南的脸颊缓解对方奇怪的紧张,半路改揉着他的头发,“到底说了什么那么委屈?” 河粉们气坏了,咬着手绢心里痛骂徐沂南是妖精、绿茶男,装委屈讨好他们哥哥。 徐沂南半低垂眼帘不看鹤潇,被鹤潇抬起下巴。 两人身高差一个头的距离,平日张牙舞爪天不怕地不怕的徐沂南,被鹤潇称得像个乖巧傲娇的小花猫。 “别怕。” 声线落在河粉耳朵里,说不出的性感。 集体嘶吼:臭不要脸的徐沂南! 徐沂南视线撞上鹤潇耳朵微红,鹤潇眼中的情绪他读不出,只觉得羞臊,挣扎着摆脱鹤潇的控制急吼吼地道:“我饿了。” “所以?” “我要吃饭。” 鹤潇笑出声,眼睛弯成弯月,“好,我给你做,你想吃什么?” 十五分钟后,徐沂南把泡面彻底抛弃,吃上了鹤潇煮的鸡蛋面,味道特别的好。 他吃面时微博上三家粉丝全疯了。 河粉痛骂徐沂南:我终于知道哥哥为什么要跟他结婚了,徐沂南就是个绿茶男,勾引我哥哥!为什么为什么那么明显的事情,我哥哥察觉不到?!!! 徐沂南的唯粉:……为什么徐屌那么娘了?我那拽得很的徐屌屌在那小子面前成了娘炮!不行,我得缓过气,气死我了! 二人为数不多的cp粉:过年了!过年了!过年了!!他们对视了!!对视就等于和好了,等于接吻了,等于上了!!!我疯了我已经疯了!! 讨论度从微博转战到了某瓣:【如何评价徐沂南开播后的反差。】 ——你们一天到晚开八百条徐沂南的东西,烦不烦? ——徐沂南现在有热度,不开这种话题怎么能上hot帖? ——保持炒作观点,都是为节目组未播先热制造效果,你们别忘了,鹤潇是知名演员获得过影帝。 ——切,他们能复合,我吃屎。 ——说句题外话,他们两个还有cp粉? ——楼上,因为直播cp粉已经变多了……这波营销666。 徐沂南吃饱喝足,把汤喝光,鹤潇的厨艺还是很好,他很久没尝到过了。 端起桌上的水杯喝水,眼神打量着鹤潇。 鹤潇刚起时喝了一杯茶,并不饿,陪着徐沂南坐在餐桌上喝茶翻报纸。 这栋度假山庄在这时候有了点人气,外头偶尔有小孩子的吵闹声,窗台的白色纱窗随风飘荡。 鹤潇看报纸的目光专注,睫毛细长遮住眼眸,灯光洒在他身上静谧又温柔,仿佛不被一切俗世打扰的美好。 没离婚时,每天早晨他们都是这样度过的,各自做着各自的事,他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徐沂南一口气喝完水,拿纸猛地抹着嘴巴,似乎想把心底泛出的酸涩一同抹去。 环顾四周寻找手机,发现他的手机放在鹤潇茶杯旁边。 手机在这时候响起,徐沂南猜测是秦梦找他,正要够着时,鹤潇拿起手机。 鹤潇大概以为是他的手机输入密码点进去,手机开锁。 他的手机型号和密码,与鹤潇的一样,离婚后没有换过。 此时手机正播放着《第二次心动》节目组采访鹤潇的画面,刚好问到“和徐老师有复合的可能性吗”继续往下播。 徐沂南等面时闲来无事,上网冲浪又看了一遍,现在被当事人抓着,他有点尴尬。 鹤潇停顿了几秒反应过来这不是他的手机,但没有还给徐沂南。 他凝视着视频眼神变得晦涩,“你在看我的采访?” “嗯……”徐沂南不情愿地承认,他不想让面前的人知道自己有多关注对方。 鹤潇关掉手机,视线转移到徐沂南身上,他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事,手中的报纸被他抓得有点皱,“陈导和我说过,我们两个的采访有类似,我想他也问了你同样的问题。” 徐沂南忽而感到紧张,喉结不安地滚动。 “和我复合的可能性,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17、第 17 章 餐桌上很安静,别墅外小孩的吵闹声似乎走远了,偶尔能听见纱窗摩擦窗户边缘细微的声响。 徐沂南心脏比平常跳动得更为厉害,明明只是一句普通的问题,他想了很多。 为什么鹤潇会想知道他的回答?鹤潇很在乎他的答案吗?他要不要告诉他?告诉了他们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 徐沂南不想解读鹤潇的内心,他没这么细致的观察能力,他想知道答案,在他张口询问鹤潇为什么要问时,别墅的门开了。 陈导带着一堆人进来安装摄像头,“都醒了?那正好,不怕打扰你们。” 徐沂南:“……” 后面的工作人员搬着梯子安装,陈导继续道:“一会儿有个新嘉宾作为临时嘉宾进节目组进行拍摄,提前和你们说一声。” 徐沂南把碗、筷子和水杯放进水池里冲洗干净,扫了陈导一眼进房间。 陈导拦住他,“哎,你房间也要安装两个摄像头!” 回答陈导的是徐沂南关门声。 “他怎么了?”陈导不解地问。 鹤潇瞥了他一眼,也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陈导说的新嘉宾来到了节目组。 新嘉宾进来时,蓟彩在和徐沂南他们吃早饭。 “hello~我是宋诏你们的新嘉宾,第一次来节目组请多多指教~” 宋诏是个男生,凭借偶像男团出道,男团解散后单飞,在娱乐圈混得还不错。 蓟彩表示强烈欢迎,“你好啊,我叫蓟彩,我听过你以前团体的歌,很好听!” 宋诏笑起来很阳光朝气,“谢谢。” 餐厅上另外两个人,徐沂南盯着他的脸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臭了,而鹤潇正问徐沂南怎么了,询问无果后才站起身和宋诏握手问好。 “哇,我第一次见到我偶像,好开心啊,鹤老师一会儿能给我个签名吗?” 鹤潇礼貌道:“可以。” 蓟彩邀请宋诏和他们一起坐着吃早餐,被安排在徐沂南左手边。 “你好啊,我知道你,你是徐沂南。”宋诏伸出手打算和徐沂南握手。 徐沂南看他一眼,没理。 鹤潇蹙着眉,脚踢着徐沂南,徐沂南完全没有理会。 “好像被讨厌了。”宋诏沮丧地说。 蓟彩劝他:“哎呀,他今天起来脾气就很奇怪,可能是我早上叫醒他,他没睡够有起床气。” 今早导演组一大早喊他们起来进行拍摄。 她和鹤潇都起了,唯独徐沂南死活也敲不醒他的门。 蓟彩在门口喊了八分钟,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她见着鹤潇问节目组要了房间钥匙,开锁进去。 鹤潇进去后,先是扫了一圈,把徐沂南睡觉前丢在沙发上的一些男性内裤给收起,接着坐在床边拍着对方的脸颊。 徐沂南烦躁地缩进被子里被鹤潇拽上去,他打掉鹤潇的手臂,那力道很重,鹤潇却一点也没介意。 接着蓟彩见鹤潇凑在徐沂南耳边,轻声说了两个字,声音太小她没听见。 床上死活起不来的徐沂南猛地惊醒,半是恍惚半是羞恼地瞪着鹤潇。 等她坐在餐桌上吃东西都在想,鹤潇到底说了什么能让徐沂南那么激动。 宋诏见蓟彩说着话开始走神,笑着道:“看来你和他们关系都很好,我好羡慕。” 蓟彩忙道:“你性格也很好,也能够很好地融入的,徐沂南很好相处。” 吃完早饭,陈导领着宋诏去见别的嘉宾,鹤潇进房间接电话,徐沂南在调电视机想投屏打游戏。 蓟彩蹭过来坐在徐沂南身侧说话:“早上鹤老师和你说了什么,你那么激动。” 这么一说,蓟彩发现徐沂南的耳朵红了,惹得她更加好奇。 可无论蓟彩怎么说,徐沂南守口如瓶,死也不说。 剩下的时间里,蓟彩观察着徐沂南,徐沂南一心二用地玩着游戏,想起来过去那点事。 徐沂南是起床专业户,这点在他们结婚后鹤潇才发现。 鹤潇为了改正徐沂南的坏毛病费了不少工夫,最后发现叫徐沂南小名能轻松解决。 徐沂南的小名叫“南仔”,是他妈妈还没出走时取的。 长大后的徐沂南对这个名字深恶痛绝,恨不得死后带进土里谁也不知道,偏被鹤潇知道了,成了控制徐沂南最重要的法宝。 无论在床上多闹腾,还是起床时多赖皮的徐沂南,只要听到这两个字一准乖乖听话。 尤其鹤潇念着“南仔”时,低沉暗哑带着一丝宠溺,谁也招架不住。 徐沂南揉着发烫的耳朵,任由蓟彩怎么引诱就是不张口。 早饭过后是参观山庄风景,徐沂南最不乐意逛,走在最前面完成任务似的配合节目组。 而和他同龄的宋诏,刚来节目组就受到大家的欢迎,一路上和其他人有说有笑的,很快打成一片。 转眼到了饭点,徐沂南第一个先到,他等了会儿节目组的人陆续都来了,鹤潇还没来。 他问蓟彩。 “鹤老师?宋诏说他鞋子出问题了,鹤老师陪他回去换。” 徐沂南皱眉,为什么要鹤潇陪他去换。 等菜期间,蓟彩逛着微博自言自语地说着:“宋诏进节目组的事这么快就被他粉丝拍到了!鹤老师陪他回去的照片也被他粉丝拍到了!粉丝都是干侦探的吗?!” “他粉丝也太能磕了吧,只是个路透照片,竟然说这两个人很般配。” 徐沂南臭着脸登上微博,逛了一会儿找到了蓟彩说的那条微博。 ——高冷男神vs纯情男高,好配好配! ——两人身高差真的很绝~不过大家还是理智一点,我们在这里说一说就可以了,不要对外宣传出去。 ——我河粉,表示如果宋诏当我们嫂子我绝对不反对! ——河粉+1,我也不反对,宋诏不抽烟不喝酒不乱来,其他人和他说黄/段子他都能害羞得说不出话,人品没的说。 ——总比某个前夫强。 蓟彩道:“圈子里不抽烟不喝酒的男明星很少,我只见过鹤老师不会抽烟喝酒,他都没交过女友?看来宋诏真的蛮纯情。” 徐沂南冷着张脸,讽刺地哼了声,宋诏这人他多少熟悉,和“纯情”两个字完全毫无关系。 他们在餐厅等饭,另外一边宋诏换好了鞋子,很是乖巧地感谢鹤潇。 鹤潇说了句“不用”,带着他回去了。 两人一路没话,宋诏到了吃饭的餐馆借口上厕所。 厕所里没有人,宋诏点了根烟夹在食指和中指间打电话:“见到了,乔唐你就放心吧,我能让徐沂南从节目组到节目组外,都能彻底翻不了身。” “鹤潇?鹤潇没理过他,你怕什么。” 电话打了五分钟,宋诏掐掉了烟,从嘴巴里掏出一颗口香糖嚼着,随后吐在了水池里。 他吊儿郎当的模样,和镜头里乖巧听话的样子完全相反,和“纯情”的确毫不相关。 18、第 18 章 餐厅里,陈导大概听说了些什么,亲自跑来问徐沂南,“你和宋诏有过节?” 徐沂南叼着一根棒棒糖,冷酷地“嗯”。 陈导沉思。 节目组有嘉宾不和太常见,陈导的第一反应是徐沂南这人不好相处才产生的摩擦。 况且相比起徐沂南,宋诏看面相是一副好相处的面容,陈导不自觉偏心宋诏。 “我不管你们什么问题,装和睦会吗?”陈导提醒徐沂南。 徐沂南“哦”了声,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蓟彩就坐在他旁边,等到陈导走了,才问:“宋诏以前招你仇恨了?” 她接触徐沂南比较多,知道徐沂南不会平白无故不给人面子,她可不是陈导,不带偏见看人。 徐沂南四两拨千斤地道:“你猜。” “……” 徐沂南余光扫到鹤潇进餐厅入座了,他扒拉碗里的米饭,微微出神。 他和宋诏的过节要追溯到他打乔唐那会儿。 那天他赶通告路过某大楼女更衣间时,发现门开了一条缝隙。 徐沂南并没有多在意,抬脚要走时,听见女生的哭泣和男人说话的声音。 皱着眉从缝隙看过去,乔唐正举着手机拍着一名用衣服遮住身体的女生。 女生肩膀裸露,看样子只穿着一件内衣,而乔唐笑着逗她:“哭什么,你在观众面前穿得那么丁点跳热舞的时候,很享受,怎么到我这儿就哭了?” 女生抽泣不止哀求乔唐放过她别再拍了。 这幅画面,换作任何正常人不忍直视十分不耻,徐沂南更是火气上涌,推开门二话不说脱下衣服丢给女生,狠狠揍着乔唐。 他的拳头是小时候被人欺负练出来的,揍人快准狠,乔唐毫无还手之力,最后是冲进来的宋诏把他拦住。 宋诏这人徐沂南以前走通告时碰见过几次,没说过话,多少知道他性格热情,被粉丝称作阳光大男孩,纯白无瑕。 但那天,这位大男孩阴冷着一张脸对徐沂南道:“你快要把人打死了,他犯了什么错?不就拍了几张照片,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们打人说话时,受害的女生跪坐在角落里哭泣着穿衣服,她连裤子都不敢去拿,哆哆嗦嗦爬着出去紧紧关上门才穿裤子。 徐沂南看不下去了,狠戾地拎起宋诏胸膛前的衣服,“你他妈的在说什么鬼话?信不信我报警!” 宋诏轻笑着,丝毫不惧:“你报啊,她照片很多,你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乔唐立即散布到全网。” 宋诏和乔唐是旧识,两人的勾当很早前已经发生,是惯犯。 他们二人通过欺凌自家公司的女爱豆获得资源,所以乔唐出事宋诏是最先赶来的。 女生听了,哭着爬着跑到徐沂南的裤腿边,抱住他的腿跪着求他别说出去,她告诉徐沂南受害者不止她一个,很多女生的照片全在他们手上。 后来的发展的确报了警,不是徐沂南报的而是乔唐,为了警告徐沂南。 最终徐沂南一人扛下了所有压力。 宋诏从厕所出来后回到餐厅,陈导把宋诏安排在徐沂南旁边入座,走时特地叮嘱徐沂南好好对人家。 徐沂南根本不想理会。 刚开始两人相安无事,但宋诏先犯了贱。 这次进节目宋诏费了不少工夫,他的目的很简单,他想让圈内所有人对徐沂南彻底失望,彻底封杀徐沂南。 徐沂南是第一个知道他们背后事情的人,乔唐和他都害怕徐沂南虽是透露给媒体,虽说所有证据都在他们手中,但难免会有疏漏,为了绝对的安全,只能进节目组制造矛盾。 餐桌上众人有说有笑热聊着,宋诏仰着笑脸给徐沂南夹菜:“沂南哥,别生我气,我向你赔不是,这道菜好吃,你尝尝。” 徐沂南厌恶地丢回宋诏的碗里,警告地盯着他:“别犯贱。” 宋诏的脸顿时垮了,眼睛泛红地看徐沂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那么讨厌我。” 徐沂南眉目瞬时隆起,手中捏着的筷子重重落在桌面上,“老子就是讨厌你了,怎么着了。”不打招呼走出了餐厅。 餐桌上剩余的其他人面面相觑。 陈导忍不住道:“脾气这么大……莫名其妙。”心里已经在考量徐沂南后续镜头,甚至想要压缩徐沂南的节目组通告时间。 他不喜欢身边放一个阴晴不定的艺人在节目组,容易踩雷影响节目组未来的口碑和收视率。 宋诏的脸用来撒谎实在太无懈可击了,少年感的脸沮丧委屈时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是我太差劲了吗?我回想了很久,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得罪了他,如果我做错了,我向他道歉。” 一向站在徐沂南这边的蓟彩也恍惚了,想着两人是不是有误会,还是徐沂南天然地讨厌宋诏这样性格的男生。 陈导打算不管缺席徐沂南,直接安排接下去的活动。 他转过身,发现一直坐在角落里的鹤潇不知所踪。 “鹤老师去哪儿了?” “不知道啊。” 宋诏思量一秒,道:“我去找鹤老师吧。” “行,麻烦你了。” 徐沂南出餐厅后并没有回去,他在附近散步,心里一头烦绪。 宋诏进节目组的目的不单纯,他们手里握着那么多女生的照片,自己不能贸然做事,如此一来整个局面处于被动中。 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天他下定决心帮那些女生就一定会尽全力。 他什么都不怕,被圈内封杀便封吧,专心做他的音乐人,来钱慢些就慢些,他只怕鹤潇会觉得三年不见,他变了,变成阴晴不定欺凌霸主的人,不想鹤潇误解他。 踢着路边的石子,徐沂南瞥见前方站着的两人,宋诏拦下鹤潇正说着什么。 徐沂南心里的不痛快到了顶点,走近时听见宋诏问鹤潇:“鹤老师,你也觉得沂南哥对我太过分了吗?” 19、第 19 章 “鹤老师,你也觉得沂南哥对我太过分了吗?” 徐沂南捏紧拳头停住步伐,不清楚他们之前的对话,心头一阵烦绪,想亲耳听到鹤潇的回答。 “过分?”鹤潇眉目蹙起,反问:“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宋诏哽住不妙地退后一步,这句话有明显的不对劲,像是藏着一个陷阱。 “不握手是过分?不和你打招呼就是过分还是不吃你夹的菜过分?” 鹤潇步步紧逼,“如果这些能够称得上过分,那么你太敏感脆弱,从自己找原因,别把过多的精力放在其他人身上。” 鹤潇教育着宋诏,偏心得分外明显。 宋诏憋着一股气,最终委屈地道:“原来在鹤老师心里我是这样的人,对不起,被鹤老师讨厌了。” 鹤潇顺着他的话点头,“如果你这样想,的确是,你被我讨厌了。” 宋诏意识到在鹤潇面前他讨不到半点好处,胸膛深呼吸一口气,硬生生挤出一两滴泪花,捂着脸装作委屈至极的模样逃走了。 徐沂南平白无故欣赏了一场顶级演员对阵顶级演员的大戏,心情顿好,正往前走过去时,鹤潇已经发现了他,脸色不怎么好。 徐沂南心头升起了不妙的预感。 之后徐沂南和鹤潇一起回了别墅,鹤潇领着徐沂南进书房,把书房安装的两个摄像头的插头拔了,坐在书房小沙发上。 而徐沂南站在他对面,有种小朋友犯错被家长提进书房教育的错觉。 “秦梦没教过你镜头礼仪?” 徐沂南辩解,“教过,但那人不值得我——” “值不值得另说,他和你有没有过节我不清楚,你也没有告诉过我。”鹤潇面容严肃,板起脸训人的模样和平常温文尔雅的形象大相径庭,严厉得很,“镜头前说‘老子’这是你的镜头礼仪?” 徐沂南摸着鼻子,“看他不爽惯了,忘记了还在录节目。” “这不是借口。你这句话不仅甩了全的节目组面子,也甩了陈导的面子,更不顾惜你的面子。” 鹤潇的脸色越来越沉,语气又温润又冷冽,“节目组如果把你这两个字剪辑进去,你未来要面临什么你知道?” 徐沂南撇嘴,“知道。” 又立刻补充一句:“对不起,但我不会向宋诏道歉。” 鹤潇不动声色地松一口气,才端起面前的茶壶倒进杯子里,喝一口水,“没让你道歉。” 徐沂南知道鹤潇气消了,逐渐没个站相,“那没事我就——” “写检讨。” “……” “不愿意?” “愿意……” 于是一整个下午,徐沂南都在写检讨。 检讨要求三千字,写三份。 一份给陈导,一份压在节目组,另一份放在鹤潇手里。 蓟彩回来时就见着徐沂南抓着他的满头白毛,脸上像是便秘一般狂躁地在沙发上乱动。 “你在干嘛?你为什么要在白纸上乱涂乱画?” 徐沂南阴着一张脸瞪着蓟彩,“我在写检…我在写稿子。” 蓟彩:“你这是在打草稿?这字……够草书的。” “……” 徐沂南能够在一小时里即兴创作出一首曲子,却死活写不出三千字的检讨。 最后愁到太阳落山了检讨还剩下一千字。 他一犯愁就想抽烟,倘若被鹤潇抓到了,检讨还得加上好几千个字,可他实在忍不住。 偷偷问蓟彩,蓟彩从她前男友那儿拿了两根递给他。 晚上十一点,徐沂南躲在别墅最偏僻的阳台上,猛地吸了一大口烟,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他拿着检讨写着,嘴里叼着根烟,非常倒霉地被楼下刚巧经过的鹤潇抓个正着。 检讨从三千字增加到五千,明天早晨之内必须交,不交字数翻倍。 徐沂南无语望天。 早晨七点,徐沂南难得没有犯懒癌症早早靠着墙等在鹤潇房间门口。 门开了,鹤潇身上混杂着薄荷水的味道,发梢沾着一点水珠,看样子是晨起锻炼完洗了澡。 鹤潇喜欢用薄荷味的沐浴露,他们结婚后每次亲密完洗漱时,徐沂南都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属于自己,冷热交替,非常刺激。 “进来吧。”鹤潇开门后返身去了浴室。 徐沂南踏进房间环顾一周,鹤潇的房间还是那么的整洁干净,房间内飘散的味道是久违的亲昵,过去的点滴回忆侵入徐沂南的脑海,鬼迷心窍地问:“我可以靠在你床上吗?” 浴室有一瞬间的安静。 徐沂南想扇自己一个耳光他说错话了。 不自觉卷着手里的检讨,给自己找补地道:“昨晚没有睡好,你没有那么快的话,我去外面在沙发靠靠。” “可以。”浴室传来声音。 听到回答徐沂南并没有多高兴,他觉得鹤潇是给他台阶下。 思索一阵把放在一边的地毯拖了过来,才坐在地上靠在床沿,“好了叫我。” 徐沂南听着浴室的动静合上眼慢慢睡着了。 鹤潇打开浴室门,脚步停住。 他正对面的徐沂南以一种奇怪的打坐姿势坐在地毯上,背板靠在床沿,眼角下有乌青,像是睡熟了。 阳台上凉风吹着房间,薄荷香气散布在整个房间,徐沂南舒适地动了动。 鹤潇轻轻叹息,他走过去蹲在徐沂南面前,手温柔地碰触着徐沂南的面颊,眼神复杂又压抑。 这种姿势睡觉不可能睡得安稳,徐沂南很快醒了。 他睁眼的瞬间,鹤潇非常自然地收回了手。 “你脸上有脏东西。” 徐沂南乱摸一把脸“哦”了声。 “检讨。” 徐沂南递上去,掐了把胳膊醒神,紧张地看着鹤潇。 鹤潇阅览了三分钟,“可以,下次字写漂亮点。” 徐沂南呼出一大口气,颇有种感谢上苍放他一马意思。 检讨被鹤潇折叠好放进上衣口袋,视线重新落回徐沂南身上,“有床不睡为什么睡在这里?” 徐沂南顿住抓耳挠腮说不出一个字,他怕鹤潇嫌弃他,他们离婚了,床是私人又敏感的物品,他不想鹤潇误会什么,更不想鹤潇为自己妥协。 鹤潇却不管他,盯着他道:“徐沂南,你是嫌我的床脏,所以宁愿靠着床沿也不愿意睡在床上?” “我、我没有。” 鹤潇眼帘下垂,寒心地道:“你有。” 20、第 20 章 阳台的风一阵一阵地吹进房间,徐沂南鼻腔满是薄荷的香气,他没空理会薄荷吸入鼻腔的刺激,一直强调着,“我没有!” 他没有嫌弃鹤潇。 “你有。”鹤潇语气平常,仔细听还是能听出一点逗他的意味。 徐沂南顿时觉得他比七月天下雪还要冤枉,他嫌弃谁也不可能嫌弃鹤潇。 再想要解释,被鹤潇接下来的话堵住嘴。 “好了,既然没有那去床上休息,一会儿节目组那边有新任务的时候,我叫你起床。” 徐沂南躁动的心一下子被抚平,乖乖点头。 他拖了鞋子上床抱着被子,脸颊轻轻蹭着被子,被子上有鹤潇的味道,他怀念很久。 门被关上,鹤潇出去了,徐沂南却舍不得睡着。 鹤潇把徐沂南的检讨交给陈导。 陈导随意看了眼没说什么放在一边。 鹤潇眉目皱了皱。 午饭后陈导宣布新任务,他们需要在别墅准备晚餐招待特别的客人,一群十岁左右有心理疾病的小朋友。 拍摄前鹤潇从床上拽徐沂南起来。 徐沂南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白天睡觉容易恍惚,加上和鹤潇相处久了,徐沂南醒来时不知身处哪片时空,以为回到了两人没离婚的时候。 他依然是那个无法无天却甘愿被鹤潇管教的毛头小子,非常自然地张开手臂抱住鹤潇的腰。 十分钟后,徐沂南坐在马桶上扇了自己一巴掌,他睡糊涂就算了,眼巴巴地抱着鹤潇还、还撒娇了,脸全被丢光了…… 心情沉重地刷牙洗漱,出来后撞上鹤潇,耳朵红了一大圈。 鹤潇做好了午饭向徐沂南招手,“吃了去拍摄。” “哦。” 吃饭期间,鹤潇开始唠叨:“你不愿告诉我你和宋诏的过节,也就罢了,我也没有立场过问,但在拍摄期间能保证和他和平共处?” 徐沂南微微点头,看着有点呆傻,“能。” 鹤潇轻快地笑了。 饭后,他们去陈导那边领任务,鹤潇分配到的任务是开车接小朋友过来,徐沂南是去超市购买东西。 每个任务会指定两个人共同完成,徐沂南很不走运抽到了宋诏。 蓟彩被抽到和前男友留在场地打扫,哀嚎一声拉着徐沂南躲在一边说话。 “帮我买个东西呗,回头我给你钱。” 徐沂南打着哈欠,“说。” 蓟彩红着脸道:“帮我买几包卫生巾和干净的内裤。” “……”徐沂南挑着眉,“你还真是不把我当成外人。” 这么私密的事情放心交给他来做…… “你是我的gay蜜嘛~” “……” 所有嘉宾出发做任务。 从山庄到大型超市有很远的路,节目组不给他们安排车,徐沂南决定骑共享电动车过去。 宋诏不愿意,他嫌电动车太掉价又慢。 徐沂南不管他,解锁电动车,准备把人撇下时想起鹤潇的话,学着宋诏的语气假模假样地道:“你不会怪我骑电动车吧,你那么体贴一个人肯定不会怪我。” 说完他被自己恶心到了。 宋诏被堵住话柄,不愿意骑电动车也只能配合骑了。 徐沂南早早到达超市,他等了宋诏很久,对方才慢悠悠地骑过来。 节目组安排需要购买的东西很多,徐沂南建议分开购买,宋诏不同意。 徐沂南懒得和他撕扯,根本不管宋诏,先去了一趟女士专用区帮蓟彩购买东西。 蓟彩提到有合适的运动裤也可以帮她买,大概是怕弄脏了裤子没别的裤子换洗。 徐沂南是个男人且是个直男,看到什么拿什么,所有的都拿了一遍,内裤和裤子所有款式也都丢进去,再去买节目组吩咐的物品,十分钟内全买齐。 反观宋诏磨磨唧唧选个半天,徐沂南实在不想和他共处一个环境里,先一步走人。 回了别墅,他先找到蓟彩,把东西全交给蓟彩。 “你疯了……你把超市全买下来了?” “别废话,要用赶紧用。” “买那么多,我可不报销。” 徐沂南挥着手,“不用。” 蓟彩和徐沂南吵吵闹闹地进别墅,徐沂南坐在客厅等她,蓟彩上了二楼去换东西。 上楼时,蓟彩自言自语地道:“房间门坏了,得叫人修了。” 宋诏在蓟彩上楼时返回了别墅。 他脸色极差,买好的东西丢在徐沂南脚旁边,阴阳怪气地控诉徐沂南不等他。 瞧见桌子上摆着的一些女性用品,环顾一周望着楼上,“这屋子里就你们两个?” 徐沂南看他就烦,正打着游戏不想理他,念着鹤潇的叮嘱“嗯”着声,很敷衍。 宋诏心中闪过一念头,他边拔掉摄像头的插座,边观察着正玩到兴头上的徐沂南,笑容阴森地道:“徐沂南,你会后悔今天丢下我。”转身上了楼。 刚开始徐沂南丝毫没注意,只是心中觉得有异,直到楼上门有动静接着是蓟彩惊恐的叫声。 他顿了一秒想到什么脸色刷白,手机被他丢在地上冲了上去。 徐沂南赶到时,宋诏已经举着手机对着换衣服换到一半遮住自己的蓟彩笑吟吟地道:“别叫哦也别动,我的手可不听使唤,一不小心发上网,那可不能怪我。” 徐沂南脑子瞬间空白,他根本没有料想到宋诏胆子那么大,在他眼皮子底下能做出这种勾当。 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抢着手机发现宋诏根本没有录像。 宋诏笑得更加欢畅,他知道徐沂南这人冲动莽撞,激起他的情绪非常容易。 “徐沂南,就凭你能保护得了谁?这次是你走运,下次呢?你连我什么时候上去你都不知道,以后在你身边任何一位女性都将是我下一个目标。” 徐沂南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他的整个脑子充斥着忏悔和对宋诏的愤怒,身体失去了控制,拳头继续砸在宋诏身上,他快要把宋诏给打死了,节目组赶来的人谁也拦不住他。 最后是鹤潇的声音唤醒了他。 “徐沂南,住手!” 徐沂南呼吸急促,一点点松开宋诏的衣领,他抬眸望着鹤潇,目光里有着无助。 21、第 21 章 打架在任何节目上都是很严峻的事件,被传出去节目组的名声全毁。 陈导发了很大的火气,命人打电话给秦梦要把徐沂南请出节目组。 但秦梦那头一直没有接通,气得陈导把手机给摔了。 鹤潇在陈导波及徐沂南之前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外一团乱,宋诏被送去医院,陈导本想跟着去,奈何人太多唯恐媒体拍到只能作罢。 屋外再乱鹤潇也没有理会只丢给徐沂南一根棒棒糖:“从现在开始你别出这间屋子,所有问题,我来处理。” 徐沂南捏着手中的棒棒糖,想开口阻止被鹤潇一个眼神给唬住,他只能瓮声瓮气地道:“你不问原因吗?” “解决事情最重要。” 门再次被关上,听着门外的动静徐沂南坐在沙发上垂着头,他想着又给鹤潇添麻烦了。 外头的声音闹得很久几乎全是陈导的怒吼声。 陈导几乎听不进鹤潇的话。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能证明什么?有证据证明宋诏先招惹徐沂南的?我看到的是徐沂南把我请来的嘉宾打了,后续我要怎么拍摄?宋诏粉丝已经把路透照发在微博,换人我跟谁交代?后续谁敢来我们节目组成为新嘉宾?节目组所有的损失谁负责?” 宋诏似乎就等着徐沂南在他设下的陷阱里往里头跳。 节目组排查现场时发现监控被人拔了,身为“受害者”的宋诏声称徐沂南在打人之前威胁他把监控给拔了,说徐沂南早看不惯他,他只是去找蓟彩说几句话被徐沂南莫名其妙揍了一顿。 语句里漏洞百出,但宋诏脸上的伤抵过一切漏洞。 另一位当事人蓟彩从发生事件起到现在一字不吭,一直发着抖呆坐在房间里,似乎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吓住了,被节目组的人默认为是第二受害者。 所有的证据指明徐沂南,门外节目组的人也纷纷劝鹤潇。 “事情发生的时候节目组内外根本没有封锁人员,万一走漏了风声,鹤老师您也会受到牵连。” “徐沂南在进节目组的时候已经闯了祸打了人,现在又莫名其妙再次打人,鹤老师就算您是他的前夫,万一他哪天心情不好也会把您给揍了,不至于替他说好话。” “他这样的人阴晴不定性情古怪,难怪鹤老师要跟他分手离婚。” 鹤潇料想到节目组的人会怎么说,他调整情绪反问:“还有个当事人蓟彩没有出声,就代表事情有足够的不确定性,而你们并没有听取徐沂南的解释,一竿子定论,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事实真相?” “宋诏已经被揍得去医院躺着了,被媒体拍到节目组全完了,我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封住宋诏的嘴。”陈导烦躁地抓着他的秃头,“人们只相信第一眼看到的,这件事放在网络上,你觉得观众同情谁?如果我错怪他了我道歉,可有证据吗?” 和乔唐事件一样,只要拿不出相对应的证据,加之徐沂南本身的舆论风向差,那么必定遭到更加严重的舆论反噬,节目组也必定要抛弃他,甚至再也无法在镜头前露面。 鹤潇深呼吸一口气,“蓟彩呢?她怎么说。” “她还是没有再出来过。” 陈导一边拨打秦梦的电话,一边对鹤潇道:“我知道你的为人清楚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别再插手,徐沂南那边我会尽量缩短他的拍摄时长和镜头,降低节目组的风险。” 陈导是这个节目组的总导演,他需要为所有节目组的人员负责,宋诏是在他节目组出事的,在没有准确的定论前,无论如何他也得护着宋诏。 秦梦没有接到陈导的电话,但她通过别的方式了解到了内情特地赶了过来,两人在节目组里大吵一架。 秦梦维护徐沂南认定了是宋诏犯贱招惹徐沂南,骂陈导维护自己人,说陈导利用完人把人丢在一边不管。 陈导说徐沂南控制不了情绪别跑出来工作祸害人,害其他人替他擦屁股。 后续事情处理的结果是,徐沂南必须向宋诏道歉承担所有的医疗费用,并且保证再也不打人,徐沂南的节目录制到后天结束,草草结束通告。 变相告知徐沂南,他已经被节目组赶出去了。 秦梦坚决不同意,双方骂得整栋房子都能听见他们的叫骂声。 事情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陈导烦躁地抽着烟,“说我不讲人情也好,说我是个商人也罢,徐沂南绝对不能留在综艺里。” 秦梦骂累了,坐在凳子上也是一副不退让的局面:“你难做,我们也难做,到底发生了什么都没有盖棺定论,你反倒先自乱阵脚!” 鹤潇思索许久道:“既然如此,我的综艺搭档不在了,我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节目组拍摄,我和他,共进退。” 这句话从鹤潇嘴里说出去,惊得陈导把烟给灭了,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模样,“鹤潇你在圈子里多久了?你应该知道你为了你那个前夫名声折损了多少,你继续帮着他,外头会怎么说?说你们是一丘之貉,夫唱夫随,你苦心经营的形象被他毁于一旦,别以为事情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鹤潇根本不在乎,他还要说话时,徐沂南忽而拧开门从鹤潇房间里出来。 徐沂南出现得太意外,刚还喧闹的别墅此时一阵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徐沂南。 徐沂南没什么表情依旧是那张无所畏惧的脸。 鹤潇预感到什么眉目已经蹙起,命令徐沂南回去。 但徐沂南并没有听,他看着陈导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宋诏的医疗费用我会出,节目组我会离开,但向宋诏道歉,绝不可能。” 众人面面相觑,鹤潇的警告已然没了用,秦梦板着一张脸看向徐沂南。 别墅内再次陷入死寂,而死寂并没有维持多久周围窃窃私语的声响四起。 “天呐,这种时候了,不道歉他还想干嘛?拖所有人下水吗?”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乔唐事件也是!” “我还是不明白,鹤老师当初为什么能够看上他。” 那些声音传进徐沂南的耳朵里,被他自动屏蔽,他谁也没有看,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 徐沂南关上门的那一刻,周围的声音无所顾忌说得更加大声。 鹤潇手握着拳隐忍着,直到再也控制不住第一次阴冷地望着角落里人,“说够了?” 众人一顿,相互看着默默退后一步,心里全是一惊。 “舌根嚼够了,就给我闭上嘴。” 22、第 22 章 节目组内一团乱麻,陈导没心思再扯别的火急火燎赶去医院那边安抚宋诏,节目组的名声他必须维护。 医院内宋诏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 陈导要求宋诏签署保密协议不对外透露节目组的事。 宋诏答应得倒是很好,当陈导列了合同要求宋诏签署时,宋诏却以陈导不信任他为由拒绝签署。 “陈导,你还是不相信我,以合同来威胁我。”宋诏的脸肿成了猪头,眼泪要掉不掉的。 面对宋诏,陈导不能硬来只能再多番劝慰,安抚宋诏。 当晚节目组在网上放出消息,暗示徐沂南要离开。 吃瓜群众闻讯赶来。 ——是被节目组赶出去的吧……要不然哪里有邀请到的嘉宾通告不提前排好,直接宣告后续不参加的? ——虽然是离婚类的综艺,但和其他综艺相比还是需要有搭档,节目组放鹤潇一个人拍节目?也好,哥哥独美~ ——小道消息,是徐沂南犯了大错,导演组忍不下去了,请他出去。 ——楼上真的假的? 网上的猜测很多,而此刻的徐沂南在房间开始收拾行李。 大约过了五分钟,他房间有人敲门。 “是我。” 鹤潇的声音。 徐沂南收拾的动作停下,过了会儿才开门。 鹤潇眉眼间有着淡淡的疲倦,“谈谈?” 徐沂南低垂着头挪开身位放鹤潇进来。 房间里有些乱,徐沂南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鹤潇不动声色地捏紧拳头,他像是隐忍心中的愤怒,隔了几分钟后才松开。 巡视一圈,鹤潇坐在沙发上,徐沂南乖乖地站在他面前,脸崩得很紧。 像是感受到徐沂南的紧张,鹤潇略过了一些有的没的话,“先来谈怎么解决当下问题。” 换做是从前,鹤潇一定先教育他一顿,或许是考虑到事态紧张直接略过。 徐沂南低着头手里把玩着刚没来得及放下的手机,手机被他拿在手机转来转去,瓮声瓮气地道:“不用了。” 鹤潇一顿,紧紧盯着徐沂南的脸,语气变得严厉,“你在说什么?” 因为鹤潇的话徐沂南的手一松,手机应声而落,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徐沂南紧紧握着拳,闭上眼睛再睁开,鼓足了勇气道:“我在娱乐圈待了很多年,可能不适应圈里的环境,所以我想……” “你想什么?” “我想退圈。” 徐沂南不敢看鹤潇,他尝试着为这句话找到充足借口,“你看我没有做出过什么成绩,整天挨骂,整天打架惹是生非,我退圈大概能还大家一片安静。” 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秦梦不用再为他的惹是生非操心,宋诏也能就此收手,鹤潇也不用为他擦屁股,所有人皆大欢喜,而他进圈也没得到过什么好声誉,退了也不可惜。 鹤潇沉默许久,久到徐沂南觉得时间难捱,他才开口:“退圈这件事你考虑了多久。” 他很了解徐沂南,徐沂南退圈的念头并不是一时兴起,一定思索了许久。 徐沂南垂头小声地道:“参加节目之前。” 其实是在他打乔唐面临巨大的舆论时,他已经有过退圈的念头。 鹤潇手中的拳头越握越紧,他遮掩着藏在身后,一同藏住自己的情绪,“还记得当初你为什么要进圈吗?” 徐沂南自然是记得的,当初他想进娱乐圈最大的理由是他不想鹤潇和其他人关系亲密当什么cp,他想和鹤潇肩并肩一起闯荡娱乐圈,人人都羡慕他们。 那段时间鹤潇和另外一位很有潜力的新人拍戏,网络上磕他们的cp很多,徐沂南吃醋嫉妒,才硬是要和鹤潇一起进圈。 他本来有个地下乐团,平常在酒吧唱唱歌收入不错,鹤潇不喜欢他在酒吧里泡着,加上他吃醋所以跟着鹤潇进了圈里。 面对鹤潇,徐沂南说不出这么丢人的事情,况且他们离婚了,只是艰涩地道:“我记得,那时年幼无知说的玩笑话,我比不过你,你是拿过好几个奖项的影帝,而我只是个臭名昭著拖人下水的糊咖,我比不了你。” “没人要拿我们相比,你年纪比我小机会很多,我们可以慢慢来。” “可是鹤潇,我不想连累你。” 徐沂南承认当初动了进节目组的心思完全是因为鹤潇,三年来他们没有联系,徐沂南很想鹤潇,哪怕只是静静地在远处看一看都好。 但他不想因为他揍宋诏的事情,拖鹤潇下水,他知道鹤潇信任他了解他不会干看着,他也不想因为他的事鹤潇和所有人闹得不愉快。 宋诏和乔唐明显是想对他下手,不达目的不罢休,他不想再牵连无辜,起码他变成素人后,可以放开手脚给予回击,不连累任何人。 “我在圈里也没赚到什么钱,我退圈也能活得很好。”徐沂南说得干巴巴的。 房间内又是一阵安静,这种安静对于徐沂南来说一次比一次煎熬。 鹤潇站起身,不顾徐沂南的反对拽着徐沂南的手腕,拉着他出门,“我不管你和蓟彩,和宋诏之间发生了什么,在事情还可以挽回前,我陪你去和陈导说清楚。” 徐沂南挣扎着,急切地道:“我已经决定了,并且告诉了秦姐,她没有意见。” 鹤潇的脚步顿住,回过头,神色终于不是淡定,温文的语气变得尖锐,“这件事多半和蓟彩有关系,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可以为蓟彩出头,可以允许她拖累你,我为什么不行?” 徐沂南的手腕被鹤潇扯得通红,他努力抽回手,望着面前的男人,“我和她是朋友。鹤潇,我们离婚了,你不能像以前对待小孩子一样护着我。” 鹤潇笑了,笑得满是嘲讽,“朋友?为什么她不把事实说出去,为什么所有事要你去扛?” “她有想过你未来要面对什么?你护了她,谁护着你?” 徐沂南哽咽着,这是他最讨厌鹤潇的地方,一语戳破徐沂南所有的伪装。 从乔唐那件事开始,所有面临的问题都是他在扛,他像个孤独的勇士扛下所有尖刀利刃,很傻很莽撞。 而鹤潇明白他的所有,想替他去扛。 但徐沂南不忍心。 23、第 23 章 他们的谈话自然不欢而散,徐沂南到底没有去陈导那儿,鹤潇没有再强求。 徐沂南已经重新返回房间里大门紧闭,而鹤潇坐在客厅双手按着太阳穴。 深夜寂静,鹤潇的头一阵阵抽疼,风油精的作用已经不大了,他闭着眼等待着头疼缓解。 楼上有动静,鹤潇睁开眼看了眼客厅上方的时钟,凌晨两点多,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一天。 鹤潇盯着时钟思索着,而后起身上了楼。 这层楼只住着蓟彩一个人,门外缝隙处透着一点灯光,鹤潇猜测蓟彩还没有睡,敲着她的门。 等了有三分钟,蓟彩的房门才打开。 房间内郑江也在像是在安慰眼睛哭肿了的蓟彩。 鹤潇朝着郑江点了下头,问蓟彩,“有空聊聊?” 蓟彩抽泣着鼻子,在郑江的鼓励之下,答应了。 他们两人找了个阳台,鹤潇从他卧房里拿出一盒茶具,一副要畅谈的模样。 “我想你今晚也睡不着,不介意喝些茶安神,或者换果汁,上次给徐沂南做的材料还剩着。” 蓟彩摇着头咬着唇头低得很下,慢慢道:“是因为徐沂南的事,鹤老师你才找我的吗?”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显然是哭了很久。 鹤潇却没有回答,他慢条斯理地煮茶清理茶具,再浸泡茶包,一切进行得缓慢。 “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一个人。”鹤潇问蓟彩。 蓟彩被她的问话问得有些懵,缓过神道:“他们说你人很好,做什么不急不躁不生气很有底气,也从无功利心。” 他们在山上柳汀半夜肠胃不适,所有人慌乱失措,陈导都慌了,只有鹤潇淡定地提供解决方案。 鹤潇抿了口茶,茶水的苦涩味蔓延着他整个口腔,“我会嫉妒。” 蓟彩直愣愣地看着鹤潇。 鹤潇面上平静如水,为蓟彩倒一小杯茶,“很多时候我都会嫉妒,嫉妒他把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嫉妒他对别人的好,我不仅会嫉妒占有欲也强。” “但我擅长压抑从不透露分毫。” 蓟彩一直盯着鹤潇看,猜测着这个“她是谁”直到恍然发现盯着人不礼貌,尴尬地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吹一口喝下。 茶味太过苦涩平常喝惯了水果茶的甜味,再喝这类的苦茶,苦到吞咽进去仍然觉得不适。 “我会嫉妒,会吃醋,会生气,所有负面的情绪我都有过,我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云淡风轻什么都掌握其中,我也曾害怕过,无力挽回局面过。” “一旦控制不住,心烦意乱时,只能喝又苦又涩的茶压抑住所有情绪。” 蓟彩好像是听懂了,她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吞咽着。 “我和徐沂南认识许多年,我了解他,他脾气臭却不会毫无理由对一个人动粗,但其他人并不了解,正如你对我的了解知之甚少。” 蓟彩第一次接触徐沂南时,对徐沂南也是心存害怕,网上的言论一面倒全是对徐沂南的负面影响,而几次三番接触下来蓟彩才逐渐改观。 她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的人。 “昨天下午发生的事,只有你们知道,我信徐沂南不需要他过多解释,其他人并不信,他应该是帮了你,为你出头,但谁又能为他出头?” “所有人误解他批判他指责他,你想他后悔吗,后悔认识你,帮了你。” 蓟彩低垂着头,一杯杯倒着茶水,她喝了很多。 鹤潇的茶是很苦,苦茶醒神,她害怕了一下午,郑江都不甚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这一刻终于全都吐露了出去。 蓟彩张着嘴,发出一个音节时哭腔连同她的嗓音一齐崩溃地出声,“对不起,当时的情况,我、我很害怕,我怕宋诏说的是假话,他真的拍到了什么,我根本没办法思考,后来等我想解释的时候,宋诏抢过我所有的话占领了高地,是我无能,我躲了起来。” 她说得断断续续,鹤潇大概明白是什么情况。 宋诏一口咬定来找蓟彩才被揍,蓟彩当时在换衣服,整栋别墅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果蓟彩说了宋诏拍了她换衣服的画面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会被宋诏说成,他们两个在房间里偷鸡摸狗被我撞见了,徐沂南慌不择路才打了人。 “我到底该怎么做?”蓟彩的泪一颗颗滚落脸颊,她的双眸开始红肿,泪划过她脸颊被她擦掉,磨得皮肤火辣辣地疼,“我现在还能挽回局面吗?”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阳台,鹤潇桌上的茶烧了一壶又一壶,坐在他对面的蓟彩早已没了踪影。 鹤潇望着天边泛起的霞光,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他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待。 蓟彩回到房间,她先洗了个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去找陈导。 陈导住在他们隔壁单元别墅,路途十分钟。 这十分钟里,蓟彩给自己加油鼓劲,这是她能纠正错误最好的机会。 她想着陈导一定能够站在她这边,这件事也是怪她,明知道门坏了非要在房间里换,太过信任周围的环境。 宋诏也说了并没有拍到什么,就算拍到了又怎么样,她打死不承认就好,明明是宋诏的错,她又有什么错呢? 如果导演要她在公众面前说出真相,公众一定会同情她,不会责怪她当时的逃避。 十分钟的路途,她走了十五分钟,站在导演门,深呼吸一口气准备敲门。 在她敲门的那一刻,手机有新消息,是宋诏发来的。 【我猜你现在准备告诉陈导了是吧。】 【徐沂南太可怜了,他帮了你,却没得到你的鼎力相助。】 【我想你一定想把事情真相告诉所有人,所有人会同情你可怜你换衣服不关门,但你换衣服不关门不就是给所有人看的?好好一个女生换衣服会不关门,这谁信呢?】 【至于视频,我骗徐沂南,我拍到了一闪而过的画面,我把它存在另外一个相册中,加了密,他没有发现。】 【我会发给你的公司,你的上司,你的合作商,只要你把这件事告诉第四个人。】 24、第 24 章 蓟彩的手在发抖,她不知道宋诏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开始厌恶当时没有去别的地方换衣服的自己,厌恶为什么偏偏要在那个时候来经期。 她崩溃地蹲在门口,眼泪开始聚集在她眼眶中,犹豫不决。 如果她敲了门进去了,宋诏会不会真的这么做? 如果她放弃了,徐沂南该怎么办,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宋诏得逞? 不甘与害怕充斥着她整个大脑,蓟彩很无助她需要有个人告诉她下一步该怎么做。 她哆嗦着拨通电话给她的妈妈。 电话很快被接通,蓟彩妈妈一直起得很早。 “怎么了小彩?” 蓟彩在听到妈妈开口的第一声已经泪如雨下,她无声地哭了会儿,清着嗓子道:“没别的事,我就想问您,我在自己房间内换衣服没有锁门有没有错?” 电话那头是清早大爷大妈跳广场舞的声音,隔了两秒才有人声,“小彩你说什么呢,在自己房间换衣服为什么会有错?你在家也不锁门,每次你爸爸也怕你在换衣服回回进去敲门。” “妈,再问您一个幼稚的问题,正义是不是终将战胜邪恶。” “小彩你又看电视剧了?不要沉迷电视剧了,看多了对眼睛不好。” 蓟彩小声地吸着鼻子,“知道了妈。还有妈,您会一直以我为傲吗,无论我遭受到了什么?” “妈从你出生那刻开始,就觉得我家闺女是最漂亮的宝贝,妈一直都觉得你很棒。” 电话挂断,勇气重新降临在蓟彩身上,她擦干眼泪坚定地敲响了陈导的门。 陈导昨天忙到凌晨两点钟,蓟彩在门外边敲边喊了有十分钟才彻底惊醒陈导。 陈导裹着浴巾打开门,见到来人心里知道蓟彩要谈什么事情,敞开门放蓟彩进来。 进来后,陈导安排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去房间换了一身便装,开始在沙发上煮茶。 老年人的习惯,谈事前会喜欢喝点茶,碰上气氛尴尬的时候茶可以缓解。 蓟彩早在鹤潇那儿喝饱了,看到茶有些怵然,配合陈导抿了一口,“陈导,昨天的事,我要向你交代实情。” 陈导的茶具没有鹤潇的品位高,但茶没有鹤潇的苦,他自己喝了一大口,吐掉了泡开的茶叶,润了润嗓子道:“你说吧。” 他心下想着无非是徐沂南那档子的事,徐沂南再怎么样也不能打人。 蓟彩复述了一遍昨天下午发生的事,再给陈导看宋诏给她发的信息。 她从昨天哭到今天早上,嗓子早就失去了以往的悦耳显得成熟,有了亲人的鼓励,她的情绪也稳定住了,说出的事实足以令人信服。 “徐沂南打人是不对,但宋诏就对了?宋诏他不是人,是人渣!” 陈导听后许久沉默不语,他和蓟彩站在完全不同的立场。 在蓟彩眼里这件事上宋诏是最十恶不赦的坏人,最该受到惩罚,可在陈导眼里,宋诏是比徐沂南更加危险的定时炸/弹,不能以一锅端了的方式踢出局,他不得不慎重。 猛地喝了一大口水,陈导才缓解听完蓟彩的话后逐渐加快的心率,“所以现在宋诏威胁你,你真的被拍到了?” 蓟彩细长的指甲深陷皮质沙发中,这是她下意识紧张的动作,“我不知道。” “所以你并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被拍到。” “导演,你什么意思?” 陈导对这方面法律知识面不够广泛,只凭着经验道:“宋诏到底有没有拍到我们都不知道,他拍到了但因为我们报了警删了,他可以说谎根本没有拍,而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说了谎,警方也因为事件影响并不大,不会追踪数据。 如果我们把事情做绝他完全可以告诉媒体,谎称节目组受到某种胁迫报警冤枉他,整个节目组通通都要陪葬。” 蓟彩全身都在发抖,“陈导在这种时候你为什么只想着节目组?宋诏说他的,我们说我们的,难道我不无辜,徐沂南不无辜?他凭什么要被冤枉?” “况且你敢保证宋诏在这时候不会先把整件事情告诉媒体,在媒体面前卖惨,罔顾事实乱说一通?我们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为什么不先发制人?” 前半截话,陈导根本没听进去,后半截听得陈导冷汗直冒,他恍惚记起宋诏拒绝了签署保密合同,是不是在做别的打算? 陈导心都凉了,慌乱地走到门口穿鞋。 “导演,你去哪儿!”蓟彩疾步往前走,拦住要穿鞋的陈导。 “你别拦着我,我得去医院看着宋诏,一定要死死看牢他。你成功了,成功说服了我,徐沂南的事,我会力挺,节目组和他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宋诏的举动就是奔着毁掉徐沂南去的,节目组注定要被牵连,蓟彩说得在理,与其被动跟着宋诏走,不如主动出击。 蓟彩懵懂地松开抓住陈导的手,她瞧着陈导把鞋子穿反了,打开门没一秒又回来在卧房里翻箱倒柜寻找着什么,再返回门口,叫刚踏出去又收回。 “哦,对了,拜托你回头告诉我的助理,节目组停拍一天,不,两天,徐沂南不用走,死活都要给我拖住摁在节目组里,我去去就回。”说完狂奔出去。 陈导去地下室取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医院,中间还闯了红绿灯吃了好几个罚款,但还是来迟了。 陈导万万没有料想到宋诏在节目组有眼线,很快知道了她已经进导演房间里的消息,并且速度非常之快地进行了下一步动作。 在十五分钟前,宋诏发了微博告诉粉丝要开播想和粉丝聊聊,陈导赶来的时候宋诏已经开播了十几分钟,他躺在医院病床上,哭着对粉丝说着他在节目组上遭受的“非人”待遇。 25、第 25 章 宋诏的粉丝几乎是他的颜粉,他本人很懂粉丝心态,在屏幕前装一装委屈,足够引起大面积的怒火。 “为什么在医院?脸上为什么有伤?” 宋诏低垂着眼帘,这个角度他没有受伤的一面脸颊很是好看,更引人怜爱,“我是不是很不招人喜欢?” 低低的声线,非常自然地哽咽,继续往下说:“我、我自己摔的。” ——自己摔的?!谁信!!妈的,是不是徐沂南打你了,节目组要你隐忍所以才不敢说! ——唉,我当初就说别参加这档综艺,节目组迟迟不官宣就算了,里面还有个惯犯徐沂南,现在肯定是被人打了!看我们宋诏好欺负。 ——徐沂南为什么那么嚣张?气死我了,我一定要节目组给我个说法! 宋诏的这段直播被人截取放置微博,一瞬间涌入大量的负面言论。 ——完全不意外,徐沂南那种素质低下的人,太正常不过。 ——很同情宋诏,另外,徐沂南什么死? ——@国家广电这种艺人为什么还能拍节目? ——严查节目组,我怀疑节目组和徐沂南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宋诏报警啊!为什么不报警啊! 宋诏只是说了几句诱导大众的话,大众风向严重往他这边偏移,没一会儿#徐沂南再次打人#登顶热搜,热搜上对徐沂南的指控已经到了斩首示众的地步。 ——徐沂南真的很刑,希望他能够刑一辈子。 ——合理怀疑徐沂南和鹤潇是合伙上节目组套钱的,宋诏被打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冰清玉洁的鹤潇为什么不为此发声装什么都不知道? ——楼上有病?关鹤潇什么事?万一鹤潇那天根本不在现场? ——据传,徐沂南打人的时候,鹤潇亲口告诉导演,徐沂南在他在,徐沂南离开他离开,所以你家哥哥真的很无辜呢~ ——徐沂南有前科,乔唐那会儿被打进医院,这才没多久宋诏就进去了,下一个进去的是谁? 事件闹到只要辱骂徐沂南就能够得到流量的地步,有许多博主为此次发声,从徐沂南个人家庭经历分析徐沂南为什么会变成这种人。 更有大部分博眼球的博主只发一段简短视频,通篇是诅咒徐沂南,点赞量高达好几万。 “徐沂南”这个名字彻底成为过街老鼠,节目组也受到牵连。 陈导已经从医院赶了回来。 他临走前宋诏还在开直播装委屈,眼泪要掉不掉的,陈导当着好几万人的面,痛骂了一顿宋诏才离开。 回到节目组第一件事就是商量着和宋诏解约事宜。 他的下属犹豫着对他道:“导演,我们现在和宋诏提出解约无疑是在公众面前火上浇油。” 陈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节目组现在都黄了,那群傻逼网友也跟着来黑我,日后我想拍别的节目组还是会被骂,管这么多做什么?” “提解约,并且要他赔偿,高额赔偿!” 徐沂南被攻击,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也遭受到攻击,节目组里所有嘉宾无一幸免,一向风评很好的鹤潇,口碑也遭到下滑。 “我下个通告被通知延期,八成是受影响换掉了我。” “我现在都不敢走出去,就怕哪天飞来一个臭鸡蛋砸在我脑门上。” “你们说这叫什么事,宋诏再作恶徐沂南也不该打人,这一打人有理也会变成没理。” “就是。还有蓟彩,去另外一个房间换衣服会死?” 要下楼倒水的蓟彩硬生生停在阶梯上,沉默地听着客厅里其他人聊天。 “女人最麻烦,拍就拍了,又不碰你。” 鹤潇从阳台上打完电话回来,扫了沙发上的人一眼,道:“刀子砸得不是你,你自然不会觉得疼。你觉得女人麻烦,去对生你养你的妈说去。” 众人互看一眼闭上了嘴。 在沙发旁一直默默切水果给他们打扫的阿姨,忍不住发言:“我文化程度不高,但我也得说几句公道话。这件事明显是那个姓宋的不对,进别人房间首先要敲门这是礼貌是基本的素质,我家四岁的娃娃都会敲门。” “还有明明是姓宋的这个人渣先拍的别人,那个叫徐什么的小伙子帮忙,你们该责怪的是姓宋的,为什么不骂姓宋的?你们文化人的脑袋奇奇怪怪的。” 阿姨说的话带有乡音,身上的衣服花花绿绿的一看就知是地摊货,很质朴。 鹤潇给那位阿姨倒了一杯水,“您的文化程度比他们高,您过谦了。” 说得沙发上那几个人面红耳赤。 阶梯上的蓟彩回了房间,她的社交软件上有父母给她的最新留言:【小彩啊,那个《第二次心动》节目你有在参加吗?听说里面有个男的无缘无故打人,你没有受伤吧。】 蓟彩见到这条留言,久久不曾转移视线。 舆论能把一个正直的人扭曲成恶魔。 她许久不看娱乐新闻的父母确信了流言,更何况其他人? 当日晚上,蓟彩敲着鹤潇的门,她的语气比当初找陈导告诉事实时还要坚决,“鹤老师,我想请你帮帮我,帮帮徐沂南。” 鹤潇眼里有淡淡的倦色,他没怎么休息好,像是终于等到了蓟彩来找他,唇边露着点笑,“好。” 进了鹤潇的房间,蓟彩才发现房间里不止有鹤潇一个人,徐沂南的经纪人秦梦也在。 秦梦对蓟彩吩咐了下一步需要怎么做,“现在能做的只有尽量帮他发声,但对你日后的工作和生活都受到影响,你可以吗?” 蓟彩登上微博把编辑好的文案复制到微博,果断按下了发送键。 微博的内容是还原当时徐沂南打人事情的所有经过,发完那一刻她如负释重地看向鹤潇。 鹤潇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笑,“从现在开始卸载微博,所有舆论都别看,剩下的我来办。” 26、第 26 章 蓟彩的那条微博并没有什么作用,她尽力还原事情真相,奈何得不到与之相对应的证据,网友自然不信。 ——姐姐,多少岁了,你换衣服不锁门的? ——说偷拍……笑死人了,你长什么模样还需要别人偷拍你? ——这种女的,脱光衣服敞开门给我看,我都不看。 秦梦逛着蓟彩的评论区,心凉到半截,她不安地问鹤潇,“我们这样真的对吗?情况会不会越来越糟糕?” 鹤潇从徐沂南出事到现在完全没合过眼,他拿着风油精涂抹在头疼发作的地方,“不急,安心。” 两人忙活着徐沂南的事,而徐沂南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期间秦梦来给他送饭,表情凶神恶煞的。 “一天天的,我让你好好待在节目组非要给我惹是生非!”秦梦把徐沂南从床上给提起,点着他的额头,“装英雄逞能,结果把事情越弄越差!” 徐沂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挑着肉吃,吃到一半问:“鹤潇没受什么影响吧?” “吃你的饭,你现在还有心情想这些?”秦梦瞟了他一眼,道:“整个节目组都被骂了一顿,你那前夫也遭罪了。” 徐沂南一听筷子都放下了,急慌地问:“他怎么了?” “掉粉呗,他为你说了几句话,其中一个站姐气坏了,宣布关站脱粉,其他小粉丝有样学样。” 徐沂南心情低落,他重新拿起筷子,反复戳着饭盒,嘴里不服气:“他们小学生?没点判断力?” 秦梦敲着徐沂南的脑袋,徐沂南的头发因为漂白了摸上去手感还不错,她顺势偷摸了一把,“还是担心你自个儿吧,鹤潇就算掉粉了还能涨回来,你呢,从结婚到现在被他粉丝攻击了那么多次,也不告诉鹤潇,闷声扛着。” 鹤潇从不看网络上的信息,徐沂南被他粉丝攻击这件事的确是近段时间才知道,而身边的人多半是因为徐沂南的警告瞒着鹤潇。 “前几年你们官宣结婚后,舆论闹得那么大,你偏要死死瞒住鹤潇,鹤潇那老人习惯,就被你这么糊弄过去了。昨天他揪住我,从头问到尾,这才理解他那群粉丝为什么骂你。” 徐沂南不自觉扒拉着饭,心思早就飘到别的地方,被秦梦拧着耳朵,“到底有没有在听?!” 耳朵上的那只手力道不算大,徐沂南皱着眉拍开,隔了几分钟,他才慢吞吞道:“因为我不自信。” “所有人都知道,鹤潇和我结婚是我占了便宜,知道我是孤儿,知道我没文化没学历,赚的钱比鹤潇少,鹤潇是不介意,万一呢?” 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一个是影帝,一个是不入流的艺人,鹤潇有个非常好的家室,而他是个没人管的孤儿,鹤潇的事业蒸蒸日上,而他停滞不前。 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差劲,天天挑剔他的毛病,他怕鹤潇看多了某一天真的嫌弃他,要和他分开。 虽然还是分开了。 秦梦挺理解徐沂南的心态,当初她做鹤潇经纪人时,压力比她带过的任何一位艺人都要大,因为鹤潇很优秀,她怕带不好鹤潇。 “行了,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我看这破节目组不太安全,过几天安排你从节目组出去避一段时间。” 徐沂南“哦”了句,摆着张脸,“退圈的事——” “退圈的事以后再谈。”秦梦打断他,“吃不吃了?不吃我收走了。” 徐沂南挪开位置,帮着秦梦收拾桌面。 秦梦出房间门的时候撞上鹤潇路过的背影,她略微尴尬了会儿,回头扫了眼徐沂南,默默把刚才看到鹤潇的事咽进肚子里。 徐沂南要是知道他刚才那些话被鹤潇听进去了,得恼羞成怒。 之后的几天里,节目组的其他工作人员和嘉宾陆续从节目组离开赶去别的节目组工作,鹤潇也不见踪影。 陈导等待着上头的通知,还要处理一堆棘手的问题,没空管,节目组的人成了一盘散沙。 秦梦早早为徐沂南买了好了飞机票,准备带着徐沂南走,她发现徐沂南无聊上微博看乔唐的视频,一把抢了过去。 “好端端地看那种人,小心长针眼!” 徐沂南打人事件热度不曾消下去,宋诏事业风生水起,连带着乔唐也获得了新一波流量开始在网络上卖惨。 秦梦骂着:“小人得志的模样,看着就气!” 徐沂南把行李箱拖了出来,思量着:“你说打人打到什么地步既可以把人弄成残废,又可以不用负法律责任?” 秦梦狠狠敲着徐沂南的脑袋瓜子,“想什么不好想这些,放心我们已经加快速度处理了,那两头牲畜会得到报应。” “哦。”徐沂南一脸不信的点头,“辛苦了。” “……” 两人一起出门,秦梦把徐沂南遮掩得非常严实,从节目组出去到机场一路还算是顺畅,在下车时出了点意外。 今天机场外的风刮得很大,徐沂南下车时帽子没戴好,风一挂帽子全吹跑了,他那一头白亮的奶奶灰很是惹眼,一下子吸引到附近蹲守的狗仔。 眨眼工夫,徐沂南被紧紧围住。 “徐先生能请你说一下为什么在打了乔唐之后又打了宋诏吗?是家族基因吗?” “请问是有暴力倾向吗?根据有人爆料,你在节目组打了不止一个人,节目组许多人重伤住院。” “请问谁是你的下一个目标?” 闻讯而来的狗仔很多,更多媒体正在往这边赶,附近听闻徐沂南在机场的各家粉丝也迅速向徐沂南这边靠拢。 徐沂南被堵得水泄不通根本走不动道,还有些激动的粉丝往徐沂南的方向泼水。 “徐沂南你不得好死!!” “徐沂南你打人算什么东西,有种你宰了我!” 现场失去控制时,飞机广场正门的广告屏幕前播放着一段直播采访,采访的主人公是鹤潇。 镜头前主持人端正坐姿露着职业笑询问鹤潇,“感谢鹤老师接受我的采访,我还有个问题想问您,请问您方便回答吗?” 鹤潇在镜头前的状态很好,丝毫看不出许久没睡的模样,依旧是温文有礼,“可以。” “近期网络风波不断,您的前夫徐沂南先生因打人事件再次引发关注,您有什么看法?或者说您对这件事对他的为人有什么看法?” 这则采访是实时播出,所有采访的细节都提前确认好,也就是说鹤潇是知道主持人会问这个问题。 镜头拉近,鹤潇的脸被屏幕拉得很大,五官仍然完美。 他眼中没有太大的波澜,只是想起什么,眼眸一闪而过的亮光,郑重地对主持人道:“我以我的人格、我的事业担保,徐沂南从乔唐事件起他没有做错过什么。” 人潮拥挤喧闹的飞机场,徐沂南被挤得无法呼吸,他隔着热潮与大屏幕上的鹤潇对视,听着对方温柔的话语: “他很傻很莽撞,也很优秀,优秀到连我都自愧不如。” 27、第 27 章 鹤潇公开发言力挺徐沂南的新闻顶上了热搜top,一度导致微博系统瘫痪,直到一小时后,系统才恢复正常。 ——鹤潇疯了? ——我看他的确是疯了,辛苦打拼下来的事业说不要就不要。 ——气炸了!我粉了他好几年,立志要成为他一样的人,现在……脱粉!! ——我不懂我不懂啊!为什么要这么护着他?!他有什么好的?!还优秀,优秀你妹! ——有没有粉丝解释一下,鹤潇是什么意思? ——粉丝来回应: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已脱粉。 #鹤潇力挺徐沂南#、#鹤潇大面积脱粉#、#徐沂南凭什么#等热搜词条占据着榜单,有了鹤潇热度的加持,宋诏在直播间里哭,乔唐卖惨都没热度了。 鹤潇的微博留言第一条热评是:呵呵,您要护着就护着吧,拜拜了您嘞。 也有一些理智粉开始怀疑徐沂南打人事件是不是真的有内情。 ——有啥内情,乔唐那件事隔了这么许久有什么反转吗?没有! ——洗脚婢站起来,别跪着! ——说真的粉丝别洗了,别让人看不起。 ——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信鹤潇,等着吧,一定狠狠打你们的脸! 粉丝不理解鹤潇,众多圈内朋友也都纷纷劝告鹤潇别再插手这件事。 “你们当初结婚的时候我就不太赞同你和他在一起,你那会儿新婚我不方便说什么,现在离婚了就得远离,错了一次就够了,还要再错一次?” “鹤潇,作为你的老师我得说几句话,你是我最得意的门生,应该知道趋利避害,明知道前方个大坑为什么不躲过去反而往里头跳?” “他到底哪里优秀哪里好了,值得你这么为他说话?家室、事业、社会地位、人品有哪一点比得上你?” 鹤潇的电话从他下直播开始没有断过,一个接着一个,鹤潇没有解释默默听着。 原来周围的人都是这么看待徐沂南的,原来结婚的这么多年徐沂南一直承受着他带来的压力。 最后一通电话是秦梦打给他的,“你太大胆了,也太冒险了,万一被反噬了,得不偿失,太亏了。” 鹤潇坐在休息室里,门外敲门拥挤声不绝于耳,全是想尽办法混进来试图采访他的记者。 鹤潇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拉开门,手里还握着手机对秦梦道:“如果有机会帮我问问他,这么多年了,和我结婚会不会觉得亏?” 一整天,全网站各大平台的热度从徐沂南变成鹤潇,鹤潇迎接了新一轮的网络风暴,他的口碑肉眼可见的下滑。 ——我早就看出来了,从他和徐沂南结婚那年起就不正常。 ——我怎么觉得鹤潇的人设全都是装的,你们听说了没,他的影帝称号是买的,靠着他那张脸睡出来的。 ——鹤潇哪里有什么演技,都是他粉丝吹出来的。 ——只能说一张床睡不出两种人。 热度一直持续到晚上,鹤潇的经纪人虞飞气得搭乘最早的一趟飞机赶过来。 “鹤潇你是不是有病?你想要救徐沂南可以,能不能先跟我商量,我可以想办法!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准备律师告宋诏告乔唐,总有法子!” 鹤潇下午接受了十几家媒体的专访,他很累,脸色苍白地坐在休息室里,“我知道你有办法,但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发生律师函上法院举证太过漫长,况且他们证据不足,所有流程走下来起码一年起步,一年后热度早已下降,被人遗忘。 “所以呢?你帮徐沂南能帮出什么?那件事我多少有了解,被乔唐偷拍的那些女人根本不会出面帮徐沂南说话,她们身上背负着高额的违约金,怎么,你还想帮她们还?” 徐沂南到底为什么打乔唐,宋诏为什么执意针对徐沂南,鹤潇从秦梦那里逼问出来了。 至于虞飞为什么清楚,他人脉很广圈里的许多事稍微一打听多少能听到一些风声。 鹤潇抬起眼直视着虞飞,“如果我说,我能呢。” 虞飞震惊,他像个无头苍蝇在休息室到处乱晃消解他紧张的情绪,“你能帮她们还,她们能面对众多流言蜚语?你看看蓟彩的评论区,那群人有多恶心,现在已经开始在她评论区下问多少钱能够获得照片。蓟彩尚且如此,那些被拍到更多画面的女性,她们怎么能够承担这份沉重的负担?” “但她们没有做错。” “是没有,其他人不会这么认为!就像你说再多遍,徐沂南打了乔唐打了宋诏是另有原因,是出于英雄主义,公众会这么认为吗?” 鹤潇缄默着,的确如此,但仍想一试。 他任由虞飞暴走劝慰,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晚上十一点时,鹤潇的微博粉丝已经掉了有八百万,最新一条的评论区全是各种路人、粉丝脱粉回踩的留言,许多代言商通过工作室表示代言续约合约期另改,也许得掉好几个代言。 而鹤潇确定下来的新电影,投资方那边也有换人的意思。 虞飞焦头烂额的处理这些问题,代言合同一个都不能丢,丢了一个,后面那群代言商寻着味儿效仿,代言解约可就不止一个。 鹤潇给他倒了一杯水,虞飞气得一口气喝光,“怎么着十一点了,你还不睡?” 他是清楚鹤潇的作息,一般这个点鹤潇早早睡了。 鹤潇靠在沙发上闭眼养神,“快了。” 距离十二点还有十分钟时,一则惊天的微博横空出世。 这则微博账号是最新开通的,发了一条长长的博文并且录制一段露脸视频。 视频中的人,是前段时间徐沂南殴打乔唐时另外一名女性当事人,她哽咽地诉说当时的情况。 “各位网友,我是雅文娱乐的艺人ann,中文名安颖。在xx月xx日xx时,那天我照常去赶通告,我的经纪人递给我上节目的衣服,吩咐我赶紧换好去彩排。我记得当时我进了女士更衣间,换到一半发现周围环境不对劲,紧接着我看见了令我惊恐的一幕。” “我的同公司前辈乔唐举着手机偷拍我,那其实不叫偷拍是光明正大偷拍我,威胁我,而他这样的举动不止一次,也不止我一个受害者。当时我无助害怕,帮我的只有徐沂南先生…” 28、第 28 章 整段视频并不长,共十五分钟,叫安颖的女生期间多次哽咽一度说不出话,调整了片刻状态断断续续说出了实情。 “更衣室外有监控录像,清楚地记录了当天我和乔唐一前一后进入了更衣室,后来徐沂南路过时应该发现了我躲在里面哭,也走进了更衣室。但还有第四个人,是宋诏。” 安颖发视频前后才不过十五分钟,已经有许多敏感的营销号陆续前来转发。 “宋诏并不是来帮我,而是帮乔唐,他和乔唐手里拥有的照片很多,不同女艺人及个别男艺人,全是不堪入目的内容,他们同流合污威胁我和同公司的其他艺人,只要报警就公开照片。我向公司哭诉寻求帮助,但公司威胁我,报警立即解约,天价的解约费我付不起。” 安颖说到这儿早已泣不成声,“无数个夜晚我失眠难挨,唯一给予我帮助的徐沂南先生替我们遭受了这么多,对不起。” 安颖面对镜头深深鞠躬,下一秒屏幕黑了,视频结束。 因为是新号,从发酵到引起巨大关注需要一段时间。 虞飞受鹤潇所托,立即吩咐人安排营销号转发传播,为安颖助力。 “所以你整天不睡觉为的就是这件事?” 前几天虞飞给小怀打电话问鹤潇的情况,小怀说鹤潇天天往外头跑不知道去了哪里,每天早出晚归。 鹤潇揉着太阳穴,拍着虞飞的肩膀,“剩下的事交给你,我得去睡一会儿。”出了休息室。 直到后来虞飞才了解到,鹤潇为了说服安颖,在他家门口守了好几个晚上,又出钱又出力帮安颖联系律师,安颖才下定决心抗争到底。 他就不明白了,鹤潇对徐沂南明明很在乎,为什么当初两个人要离婚呢? 凌晨上网的人少,但不乏许多夜猫子,安颖的视频点击率逐渐飙升,留言的人越来越多。 ——女更衣室是随便就能进去的?你不锁门吗?又是第二个蓟彩? ——大姐你这个罪名可就大了,偷拍也要讲究证据,张口就来,我也会。 ——一个女生敢公开肯定是鼓足了勇气,证据之类的应该有你们着什么急? ——哦,她是女的,在大众面前装委屈就信她,那我们男的是不是也要在镜头前哭哭啼啼的,说几句你们就信了? ——安颖那个组合拍下三滥的mv视频,说不定是她勾引乔唐,乔唐有什么错! 深夜三点,安颖再次发送了十几张信息截图,全是乔唐威胁她的话。 【宝贝,你下面真好看,乖乖听话,要不然我给别人看了呢。】 【你同事也很漂亮,今晚一起吃饭吗?亲亲】 【安颖不听话,就要打屁屁,脱光了打屁屁。】 与此同时,安颖的经纪公司连夜发博澄清:【我系公司艺人安颖与我系公司乔唐近日来存在感情纠纷,很抱歉各位对两人的喜爱,我司会着重管教旗下艺人。】 安颖的公司出了名的为利益不择手段,乔唐和宋诏做的那点子勾当事早被公司知晓,公司为了更加方便控制旗下艺人狼狈为奸。 而目前的状况公司早已设想明显有备而来,把这则事件列入感情纠纷,那么聊天的信息再多暧昧的话语都能成为分手后小情侣闹别扭的佐证。 ——果然是小两口闹别扭吵架。 ——你们俩别玩得太开了…… ——徐沂南和你是什么关系,你这么帮他? 安颖手里的证据只有这么多,不再继续发文。 ——拿不出来了?就这么点? ——果然,我就知道。 就在大众以为是一场闹剧时,上午九点乔唐事件中另外五名受害者匿名举报乔唐职场性骚扰以及偷拍隐私照威胁同公司艺人。 五名受害者的受害时间、地点各不相同,经历却极其相似,众多网友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啊这……我怎么瞧着越来越奇怪了? ——随便找几个女人说自己委屈,我也可以。 ——我从昨天晚上忍你们这群傻逼男忍很久了,你们男的帮乔唐、宋诏说话,说安颖没证据,她拿出了证据被扣成情侣关系,那当事人乔唐怎么屁都没有一个,只会躲在公司背后当缩头乌龟喊妈妈? 紧接着,又有六名受害者举报宋诏以恋爱为由拍摄视频,分手后被威胁。 ——恋爱就算了,自己答应拍的。 ——楼上说的是什么狗屁话!恋爱是恋爱,但拿出来威胁人就是人渣,是不道德,是犯罪知不知道法盲! ——假的吧,为什么没有男的没被威胁,反而都是女的?女的自己找找问题吧。 ——你们男的爱看这种玩意有脸说女生?再说了,谁愿意看你们那点子又短又小恶心的脏东西! ——我好怕怕,都是女拳,人家怕死了~ 从上午九点开始直至晚上十点,共有三十多位女性以各种方式举控乔唐和他的好兄弟宋诏的罪行,有的甚至附带更为具体的证据,有的崩溃着说受不了压力已经自杀了好几回。 但无一例外地都在结尾表达对徐沂南的感谢。 “当我看到新闻,看到了徐沂南打了乔唐把他打进医院的时候,我内心都在颤抖,我为他欢呼,他明明可以置身事外,他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用理会,但他还是做了义无反顾,可我什么都帮不了他。” “我几乎每一天都被宋诏威胁着,所有人看不穿他的真面目,他隐藏得很好,感谢徐沂南,他一定很懂我,他一定清楚知道宋诏面具下的脸有多么的丑陋。” “很抱歉现在才站出来面对这一切,直至现在我也不敢以真正的身份告诉大众这两个人的罪行,就像鹤老师所说的那样,徐沂南先生很优秀,多少人避之害怕碰触的事,只有他站了出来,从头到尾保护受害女性。” 巨大的舆论浪潮波及了无数的人。 ——我也经历过……很痛苦,那时候没人帮助我。 ——正在经历,看到报道,决定报警。 ——姐妹们是我们错怪了人,我们被误导了,真正的恶人不是徐沂南,他是勇士是英雄!坏人必当绳之以法! ——那群贱男呢?来对线啊,老娘不喷得你满地找牙!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热搜上所有有关徐沂南的词条都变成#徐沂南是真的勇士#、#徐沂南的确优秀#、#坏人必当绳之以法#。 29、第 29 章 网上出现巨大风波时,徐沂南正被秦梦拽去机场附近的酒店。 手机被秦梦给没收了,徐沂南自然非常不情愿,秦梦叫了跑腿帮他买游戏机这才作罢。 他玩了一整天的游戏,凌晨四五点才睡,第二天睡到下午三四点慢悠悠起床吃饭找秦梦要手机,被秦梦烦得骂人:“一天天的,只知道玩手机!” “……”徐沂南忍了下去。 酒店的电视频道只有中央一套,徐沂南被迫看了好几个小时的新闻终于忍不下去了,偷偷溜到秦梦的房间试图把手机给拿回来。 秦梦没收初心是为他好,网上的言论非常难听,眼不见为净,但徐沂南也是真的太无聊了。 秦梦是除了鹤潇外,徐沂南比较害怕的人,因为秦梦非常会唠叨,没完没了,是个人大抵都遭不住。 房间里秦梦正专心工作,徐沂南悄咪咪猫着身子试图拿走床头柜旁边的手机。 距离拿回手机还剩下最关键的半米时,坐在床上的秦梦忽然尖叫了一声吓得徐沂南六神无主,先一步把手机抢了下来。 时间巧逢安颖发博澄清视频的节点,秦梦亲眼见证网上的风评是如何往徐沂南这边靠拢,她猜测着过不了多久,事情必定能水落石出还徐沂南清白,为此感到高兴和激动。 当她回过神瞥见房间里出现的徐沂南时,顺势拎着他的衣领一把把徐沂南给抱住。 “太棒了!” 徐沂南被抱得快要窒息,手机被收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一概不知,装模作样拍着秦梦的背板,“嗯嗯,很棒很棒。” 敷衍了一两句,再以极其自然的速度走到门口时,还是被秦梦一眼发现了不对劲。 “回来!”秦梦眯着眼,“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徐沂南飞快狂奔。 后果是徐沂南大半夜什么都干不成听着秦梦唠叨教育着他。 虽然网上的风波已经大面积倒向了徐沂南,但尚且有顽固分子,为了不受影响手机还是不能给徐沂南。 秦梦觉得自己当爹又当妈的,教育着徐沂南这破小孩,“明天我得飞外地。” 徐沂南点头,一脸巴不得,“明天我能拿到手机了吧,你都走了。” 秦梦见他难得被自己训斥的说话看她脸色,手发痒摸了把徐沂南的白毛,“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第二天下午,秦梦把徐沂南从床上扒了下来,拎着昏昏欲睡的白头炸毛男前往机场。 “你出差为什么要带上我?”徐沂南全副武装出门臭着一张脸,这一次全副武装并不是秦梦要求的而是他自己的要求。 前几天去机场被狗仔拦住的画面记忆深刻,饶是徐沂南也有了后怕。 秦梦今天的心情却非常的好,她拍着徐沂南的肩膀,提醒他,“你确定不好好照照镜子打扮打扮?” 徐沂南把帽檐压得很低,帽子边缘露出的白发都被他强行塞了塞,没什么底气地道:“老子不打扮照样帅气,你快回答我,为什么你出差要把我拉上!” 秦梦神秘莫测地笑了笑,车子开到了机场。 今天并不是休息日也不是节假日,机场外的人特别的多,尤其是女性。 徐沂南老早瞥见机场外的动静,头上戴着的帽子压得特别低。 他从进圈开始争议没有停止过,钱赚得是比一般人多些,但受到的攻击也很大。 圈子里有着极其强的歧视链,他这类连高中都不曾读完,拿得出手的东西只是入圈前做的一些网红歌曲,早被圈内圈外人诟病。 自他打了乔唐后,这类的攻击没有停止过,心态再好也难免会出现点情绪波动。 他一直很羡慕鹤潇,所有人都崇拜着他,赞扬着他,就连自己也是。 车子停稳在路边,他们今天搭乘的是一辆秦梦叫来的奔驰车,车型是最新款式,奢华低调,徐沂南馋了很久没钱买的造型。 要是在平常,徐沂南早下车再看一圈,今天屁股黏在车座上一动不动,“登机你会吧,不用我陪吧?” 秦梦憋着笑,先一步下车,而后在徐沂南来不及反应时,猛地拉开他这边的车门,朝着人群大声喊:“哇,快看这是谁?!徐沂南啊!” 徐沂南下意识地捂住脸,慌忙要关上车门,咬牙切齿地道:“秦梦,我昨天没得罪过你吧?!” 人潮之中很快有人发现了在奔驰车上张牙舞爪戴帽子的男生,大片人群奔向徐沂南。 徐沂南见状,一把拉起秦梦,重重关上了门。 想象之中丢鸡蛋丢菜叶子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大部分出现在机场外的人全是女生,她们手里举着粉丝之中常常看到的应援灯牌,上面写着“徐沂南对不起”、“徐沂南加油”、“徐沂南你是最棒的”、“徐沂南你很优秀”。 不同的字体不同的颜色花样,不再是前几天怒斥喊着“徐沂南不得好死”的愤慨。 他愣住了,紧紧抓着秦梦的手也渐渐松开。 秦梦从身后用胳膊绕着他的脖子,开玩笑地道:“你小子发什么呆,被这种场面给吓唬住了?” 徐沂南推开秦梦,他的确是被吓唬住了,心虚地摸着鼻子,“谁、谁被吓住了,你不要胡说。” “行行行,现在大家都知道冤枉你了,你是不是有所表示?” 说完这句话秦梦忽而重新开门下车,她绕了一圈再次把徐沂南这边的车门打开。 一瞬间,车外的呐喊尖叫在这一刻到达高潮,全在呼喊着“徐沂南”。 徐沂南僵硬地下车,他忽而想起曾经跟在鹤潇身后时见过的场面。 那年鹤潇还是个大学生,徐沂南像往常一样找各种借口和鹤潇见面。 巧逢大学举行庆典,鹤潇担任主持,鹤潇出场的那一刻晚会的灯光照耀在他身上,尖叫声欢呼声和他今天见到的一样热烈。 他那时总在想,未来的某一天他也会得到如此的欢呼,他可以和鹤潇比肩,可以大胆告白。 后来时间长了,欢呼声离他愈来愈远,伴随他的是无尽的嘲讽消磨了他的意志,直到今天梦想中的欢呼声终于迎来,可早已物是人非,鹤潇与他早在岁月长河之中画上了休止符。 徐沂南伫立在奔驰车前,身后的秦梦推着他打断了他的回忆,“给他们打个招呼啊,他们等了你很久!” 徐沂南有些不知所措,他僵硬地挤出了个笑脸。 机场的另外一头停着一辆低调的迈巴赫,鹤潇坐在后座捂着不舒适的胃部遥遥望着人群中尴尬站着的徐沂南。 驾驶室上的虞飞“啧”了声,“你忙活了这么许久也不在他面前邀功?” 鹤潇的脸苍白,他最后看了眼徐沂南后,对虞飞道:“先去趟医院。” 虞飞轻轻叹口气,踩着油门。 30、第 30 章 乔唐和宋诏对网上新一轮事态尚且不知情,在家里大摆派对庆祝。 安颖发文的前一天,乔唐请了圈内大部分有头有脸的明星,在他的豪宅里举办,热闹了整整两天。 宋诏作为乔唐派对上最重要的座上宾,着实风光了一把。 前来的人全是二线以上的明星,个个在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拍着他们二人的马屁。 “恭喜宋诏乔唐了,能踩着徐沂南那样的人上位,还得是你。” “说真的,你们最近蛮红的,我都羡慕。” “徐沂南看来是要倒了,我听他们公司说,明天要把徐沂南转移到别的地方去避难。” 宋诏挑着眉,显然来了兴趣,“避难?我可不想就这么放过他,趁此机会去看他出丑怎么样?” 乔唐给自己灌了一杯红酒道:“这主意好,我真想目睹徐沂南被粉丝唾骂的模样,他当初打我的那几拳,真特么疼。” 于是第三日下午,乔唐结伴着圈里几位明星,和宋诏在机场附近等候徐沂南的到来。 他们昨夜宿醉了一宿,下午起来时一个个没睡醒的模样。 “我后悔答应你来了,我才睡了没几个小时,手机也没带!” “乔唐你那栋别墅怎么回事,是在山沟沟里?信号那么差,想上网页面好几分钟了都刷不出来。” “机场这鬼地方信号也差,我发微信发不出去。” 乔唐跷着二郎腿坐在他刚贷款拿下的豪车里,“抱歉啊各位兄弟,最近电路维修,我那儿的电路被剪了,明天才来修。” “昨天确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今天晚上我们换个地方再组个局如何?现在咱们来看戏,徐沂南出丑的大好戏。” “你看吧,我在这里等着,我和他没什么仇怨。” “他也算是命好,进圈靠鹤潇,现在鹤潇也救不了他了。” 机场越来越多人聚集在一块,宋诏瞥见有些不对劲,“这些是某个人的粉丝吧?我看到灯牌了,上面的字看不清。” 乔唐不以为意,“是就是吧,前天我特地交代经纪人放出风声告诉大众徐沂南今天去机场,说不定是来骂徐沂南顺便接他们家爱豆的。” 越说乔唐越是兴奋,“等会儿我得多拍几张照片,发在微博上。” 宋诏还是觉得奇怪,按亮手机。 手机网络只有一格,周围人太多网页刷新缓慢。 他们等了十分钟,一辆车驶进机场,乔唐眼睛都亮了,“那辆应该是徐沂南的车。” 车子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乔唐注视一会儿不满地道:“顶配的奔驰最新款?这车里坐着的人肯定不是徐沂南,他可坐不上这种车。” 这辆车的车型造型别致,他一眼看中,可惜店主说早被人定下,国内卖断了没有货源,乔唐急着用,实在等不及才作罢。 他身旁的宋诏远远瞧着,脸色越来越凝重。 两人见那辆车停在距离人群很近的地方,隔了会儿下来一位女人,车内隐隐有徐沂南的身影。 乔唐当场骂街:“艹,就这货也能坐上那辆车?那群粉丝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扔鸡蛋砸死他!” 更让乔唐崩溃的是,徐沂南隔了有好几分钟才下车,那大片的人群像是发了疯般朝着徐沂南奔去,举着手里赞美徐沂南的牌子,妥妥的粉丝遇见喜欢的偶像应援加油的。 “那些女的是脑残吗?徐沂南臭名昭著了还粉?”乔唐眼里的嫉妒十分明显。 他在圈子里是有点名气,但大部分都是因为徐沂南,从没有享受过粉丝的线下拥护。 宋诏让他稍安勿躁,不停地刷新着手机。 这两天他们玩得很开,叫了不少模特来,以至于忽略了网上的信息。 不停刷新了几分钟后,网页才迟迟显示内容#徐沂南是真的勇士#、#徐沂南的确优秀#、#坏人必当绳之以法#等诸多词汇出现在宋诏手机里时,宋诏心脏停顿一秒。 “乔唐……” 乔唐不耐地回应:“说!” “我们好像要完了……” 宋诏说完这句话后,乔唐正准备问他们完什么,车窗玻璃被人敲响。 乔唐不耐地拉下,抬眼一看,脸色变了。 几名公安举着手中的证件道:“公安,请配合调查。” 而身后乔唐宋诏的朋友们立马开车门下去,慌张地撇清关系。 “警察叔叔,我和他们没有关系。” “我们路过的,路过的。” “你们想问什么问我,我一定全部告诉你们,没有一句假话!” …… 今天的娱乐板块的新闻很有意思,和前阵子截然相反。 头条依旧是徐沂南,热点进去第一条是徐沂南凌乱地站在奔驰车前无措的模样。 ——人是帅的,但怎么那么滑稽?没人告诉他今天来看他的粉丝有多少吗? ——笑死了,听说他以为是有人来打他,拽着他经纪人就上车,死活不肯下车,还琢磨着怎么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逃出去。 ——虽然但是,有点好笑又有点可怜。 ——俺们徐大屌终于被人关注了不容易,通常上热搜都是挨骂的,但最近徐大屌有点怂,快给我凶起来! 第二条是乔唐和宋诏被警察带走的新闻,原本是没有图片,架不住热心网友贴图,图片中宋诏和乔唐狼狈不堪,手遮住脸。 【有人爆料在机场外遇见乔唐和宋诏,乔唐正发大火,发到一半警察来了说是接到报案,带走调查了~】 ——活该。 ——辣眼睛,怎么不打马赛克!太辣眼睛了! ——乔唐是做错了,宋诏做错了什么?宋诏只是和她们谈恋爱顺便拍了照片,他做错了什么? ——楼上是有病吧,宋诏就错了,你要是觉得他没错,你替他进去蹲局子? ——别理,卖货吸流量的。 整件事到此算是落下了序幕,徐沂南的微博评论下再也不是各家粉丝的辱骂,全是赞美。 秦梦乐疯了,她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高兴得想放鞭炮庆祝,见谁都说:“哎呀,你怎么知道我们家沂南又得了好几个代言了?” 而《第二次心动》节目组被迫整顿了两周后终于恢复了节目录制。 徐沂南重新进节目组的当天,陈导特地买了爆竹亲自迎接徐沂南的到来,节目组上上下下的人开始对徐沂南毕恭毕敬的,当天返回节目组的鹤潇反而遭到了冷落。 一切看似正常又都处处透着点不寻常。 蓟彩没有以前活泼了,他的前男友郑江一反常态开始拍徐沂南的马屁,另一对嘉宾说话变得小心谨慎,只有鹤潇还是那副模样,眉宇间透露着疲惫。 但其他人如何改变徐沂南依旧我行我素,该不合群还是不合群,该臭脸还是臭着脸,谁得讨好也没理会。 节目组恢复第一天的拍摄,陈导为了赶进度一天行程拍得非常满,一向体力很好的徐沂南都有些吃不消。 他注意到鹤潇越来越差的脸色,去找蓟彩问鹤潇怎么了。 蓟彩只知道鹤潇让她发微博其余的并不知情。 她也不清楚,鹤潇为了忙徐沂南的事遭了多少罪。 劝慰被害女性难度很大,有些女性情绪起伏很大,精神状态面临崩溃。 鹤潇单独找她们谈话,倾听她们的遭遇,宽慰即将失控的情绪,有时常常一待待到天亮,精神和体力消耗非常大,身体状态也跟着受挫。 蓟彩猜测:“可能工作压力大吧。” 徐沂南思考片刻换了个话题问:“你会煮汤吗,滋补的汤。” 蓟彩:“怎么了?我会一点点。” 晚上收工,徐沂南和蓟彩前往附近超市购买材料。 夜晚徐风轻吹,蓟彩瞥见超市外的大屏上报道着最近事件,她终于有勇气对徐沂南道:“沂南,我还没和你说声谢谢,谢谢你那天帮了我,还有对不起,我那天没有站出来帮你说话。” 徐沂南挥着手丝毫不在意,“都过去了我是男人帮你应该的。”他岔开话题心心念念都是给鹤潇煮汤,“我们先买东西,晚了第二天该起不来了。” “好。”蓟彩揪着手里的纱裙,点头跟上。 从超市出来回别墅已经十二点多了,他们回来时意外发现节目组附近有几个徐沂南的支持者,见到徐沂南热烈呐喊着,看起来是专门来给徐沂南加油的。 蓟彩替徐沂南高兴,“你现在人气涨幅很快,总算是因祸得福了。” 徐沂南无所谓地道:“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我靠实力说话。” 他依旧酷拽着一张脸和粉丝打招呼,给粉丝签名他丑不拉几的名字,赶他们回家。 蓟彩站在一边等着徐沂南签好了一起进山庄。 “现在好多人盯着你看,你得穿点品牌的衣服提升你的时尚资源。”蓟彩忽而想到前阵子鹤潇特地找她吐露的心声,话脱口而出,“我今天逛微博好多小女生喜欢你这款的男生,鹤老师怕是又要吃味了,上回你帮了我,我看他在意了很久。” 徐沂南正欣赏着粉丝送给他的小礼物,步伐猛地停住,直直盯着蓟彩看,由于太过专注眼眸里透着点锋利,看得蓟彩连连后退。 “怎、怎么了?” 徐沂南一字一句地道:“你说什么?” 31、第 31 章 “你刚才说了什么?” 蓟彩被看得有些紧张,重复着刚才的话:“怎、怎么了?” “不是,上一句。” 蓟彩:“穿点品牌的衣服提升你的时尚资源?” 徐沂南似乎被她气着了,鼓着腮帮子,胡乱提醒她,“你说吃味!谁吃味?!” 蓟彩了然地道:“鹤老师啊,他那天特地找我聊天,劝我。”说到这,蓟彩羞愧得不好细说,“那天我看他挺担心你的,而且对我也有点敌意,可能是你帮我的架势太不管不顾了,说他会嫉妒会吃醋,我猜他吃醋的对象是你。” 她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郑江只是口头上关心,反观鹤潇对徐沂南亲自帮忙操心,截然相反的两种态度,很难不联想起鹤潇曾经说过的“他会嫉妒会吃醋”。 徐沂南从恍惚中回过神,好半晌才低声道:“他不会的。” “不会什么?” 徐沂南不再答话,径直进了别墅的厨房。 蓟彩奇怪地看着他也跟了进去。 后来蓟彩教他煮汤,奈何徐沂南实在没有做饭天赋,把汤煮到烧锅底根本不能喝,只好倒了。 清洗餐具后洗了个澡,徐沂南躺在床上时接近凌晨四点多。 他睡不着,抬头看着天花板喃喃地道:“鹤潇他……不会嫉妒也不会吃醋。” 在徐沂南的印象中鹤潇不会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工作上遇到了大问题耐心解决,刚获影帝时遭到朋友的背叛也只是一笔带过。 就连他们离婚时,鹤潇比平常语气严肃些,全是徐沂南单方面的争执。 鹤潇被培养成这样的性格来源于他母亲。 他母亲信佛,从小教养鹤潇静心凝神,她认为成大器者先学会自我控制,嫉妒和吃醋只会影响事态顺畅发展。 而在这个世界上鹤潇最在意的,是他母亲。 所以蓟彩应该是误会了。 上午十点,徐沂南被鹤潇喊起,他呆怔地坐在床上,慢吞吞地去浴室洗漱。 镜子里徐沂南黑圆圈明显,后脑勺总是翘着一根呆毛,他压下去,头发又翘起,再压下去,又翘起,索性不管了出门吃饭。 鹤潇的精神状态稍微好了些,正坐在餐厅看着今天的报纸。 餐桌上吃饭的人只有蓟彩和徐沂南,鹤潇起得早,比他们先几个小时吃完。 蓟彩喝着粥按手机聊天,徐沂南偷偷观察着鹤潇。 鹤潇翻完了报纸,从房间里拿出一本厚重的书,继续坐在餐厅看着。 徐沂南瞥了眼是本英文书他看不懂,收回视线嚼着嘴里的包子。 “我看厨房像是有人动过,你们昨晚谁晚上饿了煮夜宵吃?”鹤潇忽而问。 蓟彩没心眼地道:“哦,沂南,他昨天用来煮汤。” 徐沂南呛着了,硬生生咳了好几声,咳得满面通红。 鹤潇的视线从蓟彩转移到徐沂南身上,“你……煮汤?” 徐沂南一饮而尽手里的豆浆,酷酷地道:“嗯,对,怎么,我不能用?” 他的面颊通红,想用这法子吓唬人,效果甚微,餐桌上另两人都不怕。 “你会煮汤?”鹤潇明显意外。 徐沂南摸着鼻子,气势软下来,“不会……” 蓟彩:“确实不会,我刚去看了垃圾桶,全糊了。” 徐沂南瞪着蓟彩想要狡辩,鹤潇却问:“你想喝汤?” “额……我……” 鹤潇合上了书起身挽起袖子,边走边道:“想喝什么?” 徐沂南抿着唇强行遮住笑容,开心地跟在鹤潇身后,“当归羊肉汤。” 他昨晚特地查的,大补,恢复元气的利好汤药。 鹤潇一顿,“你要补肾?” 徐沂南羞得燥红,“不是!!” “不用害羞。” “……” 鹤潇的厨艺比徐沂南好太多了,没多久煮好了一锅。 汤味道很好,徐沂南不知不觉喝多了,后果是当天晚上徐沂南鼻血横流,很是狼狈。 他冲进厕所洗脸时手机掉在地上,鹤潇帮着捡起跟着去了厕所外等着。 “明天给你煮下火的?”鹤潇敲着门抿唇笑着问。 “不、不用了……”徐沂南捂着鼻子,红着脸。 几分钟后门开了,徐沂南脸上挂着水珠,一颗颗滴在他领口,眼睛因为羞臊像是被水雾浸润一般,亮亮的。 鹤潇抬起手又放下,他挪开眼眸不去看面前的人,递给他一张纸巾。 徐沂南接过胡乱擦着,偷瞄着鹤潇。 鹤潇昨晚应该休息得不错,气色好了许多,唇色恢复了正常的光泽。 徐沂南目光盯着,从鹤潇的嘴唇徘徊往上游移。 鹤潇的鼻梁很挺,他们没结婚的时候徐沂南盯着鹤潇的鼻梁回回都在思考,和鹤潇接吻难度系数一定很高,正对着会戳鼻子。 婚后他们亲吻的确是他想的那样,鼻梁在打架。 胡思乱想间,鹤潇的视线扫过来,徐沂南立马收回。 “昨天没睡好?” 徐沂南点头。 鹤潇问:“有心事?” 徐沂南垂着眼眸,说了别的事:“宋诏的事,秦梦告诉我已经解决了,你不用担心,陈导那边也向我道歉不过我没接受。我没其他的事,是睡得太晚,才熬夜上火。” 鹤潇并不看网上的风波,他以为鹤潇担心他在节目组里过得不好,解释几句,最后几句着重强调引发流鼻血的原因,强行找借口。 鹤潇没有拆穿,静静地注视着徐沂南。 眼前的徐沂南因洗了把脸,额前的白毛乱飞,炸呼呼的,耳框边的红蔓延至整个耳朵轮廓,可爱又张扬。 鹤潇眼眸里不禁泛着淡淡的温柔,声音也不自觉轻了,“所以为什么睡不着?因为太饿了?” 徐沂南揉着耳朵又挠着脸,鹤潇的语气太轻柔了,仿佛回到了他们结婚时鹤潇总是宠溺他的相处时光。 徐沂南鼓起勇气问:“蓟彩告诉我,你找过她谈话。” 鹤潇承认:“对。” “她跟我说,你对她说什么嫉妒。”徐沂南问得谨慎生怕泄露自己的心思,一直偷偷观察着鹤潇的神情。 但鹤潇眼帘下垂遮住眼瞳,同时遮住了徐沂南打探的目光。 转眼之间,两人流畅种古怪挥之不散的气氛。 “哈哈,我肯定听岔了。”徐沂南有些暗恼,他这张嘴就该打几巴掌。 想转移话题时,鹤潇抬眸与他目光对视,深沉难懂。 “是,我的确说了,我的嫉妒。” 徐沂南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敲击着,他忘了周围一切世界,只感受到眼前人的存在。 心脏怦怦而动紧张着,他张着嘴想问鹤潇为什么会嫉妒,因为什么而嫉妒,是从什么时候起才有的嫉妒,有没有一点点是因为他? 所有思绪集中在一块,堆积的话语占满徐沂南的整个腔口,他用力握住拳头深吸一口气,“我……” 手机铃声硬生生打断。 鹤潇注视着他,等了会儿才道:“电话?” 徐沂南的拳头松了,心底的一股气再也凝聚不起来,厌弃自己的怯懦。 不怎么高兴地接过,瞥到名字时,徐沂南的心情忽而激动,“景秋?你怎么打电话,你不是没空吗?” “你要回国了?” 景秋是徐沂南的发小,徐沂南母亲还没离开家和别人跑时认识的玩伴,后来景秋大学后被送去国外,最近两年他们都没怎么联系。 徐沂南聊了有五分钟才挂断电话,他折回身时发现鹤潇早就离开了。 …… 这天节目早早收工,天气清爽惬意,蓟彩邀请徐沂南去别墅外赏月,但被他拒绝了。 徐沂南握着电话和那头的人聊天,打着手势告诉蓟彩他不太方便。 蓟彩只好邀请鹤潇和郑江。 她找了个很好的位置,搬了张小圆桌,桌上摆着些小零食,请他们两人入座。 郑江问:“徐沂南不来?你不是和他关系很好?” 蓟彩:“他在打电话,说是有个很久不见的朋友,没空和我们闲情雅致。” “朋友?圈内的还是圈外的?”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郑江现在非常好奇有关徐沂南的一切,按照目前的势头,徐沂南很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流量,他必须得抓住人脉。 “鹤老师知道吗?”郑江问。 鹤潇坐的位置距离光线最远,他没有参与他们的聊天一杯杯喝着面前苦涩的茶水,声音并没有被茶水泡得清亮,而是有些低沉:“知道。” “郑江你问那么明白想干什么?你很无聊啊!” “我问问怎么了,关心一下同事不行?” 他们坐了有一会儿,蓟彩拿了瓶酒,她这段时间过得太闷了,想喝酒放肆一回,举着酒杯示意另两位男士。 鹤潇推拒了,郑江陪她喝。 晚上过九点,蓟彩喝得面颊两坨红晕,郑江也差不多。 这会儿蓟彩胆子大了,问一直闷声喝茶的人,“鹤老师,我很好奇一件事,这事压在我心里很久了非常想知道。你当初说的嫉妒,除了我,你有没有特别嫉妒恨不得让他消失的人?” 郑江插话:“什么叫除了你,鹤老师哪里会嫉妒你?还有鹤老师需要嫉妒谁?” “你别插嘴!烦死了!”蓟彩继续问着鹤潇:“你说,我一定不会告诉徐沂南,郑江你也别说!” 郑江拍着蓟彩的头,“鹤老师别理她,她喝醉了。” 鹤潇半张脸隐没在暗处,没人能看得清他此刻的神情。 捏着手里的茶杯有一会儿,鹤潇才在蓟彩的期待下缓缓开口,“有。” 郑江以为听茬了,“什么?” 鹤潇为自己再倒了一杯茶,他带来的茶叶气味浓郁,只是味道太苦,没几个人受得住,他却能一杯杯不眨眼地品尝着。 “有嫉妒的人。”鹤潇顿了顿,低喃地道:“很嫉妒。” “谁啊?” 鹤潇没有往下说。 郑江来了兴趣,他觉得今天的鹤潇很好说话,凑到旁边问:“我也有个问题想要问鹤老师,你们离婚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性格不合?另外有喜欢的人了?还是父母?” 鹤潇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 郑江打着哈哈,猜测鹤潇不会回答,想说什么话挽救自己的尴尬。 蓟彩白了郑江一眼,两人继续喝酒。 鹤潇扫了眼天上的明月,谁也没听见他低低地开口,“因为他对我没有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