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天命让我当皇帝》 第1章天命在我 “快走!” “她妈的,给老子走快点!” 身穿精甲的步卒用手中的皮鞭狠狠抽打着前面的人。 这些人尽是衣衫褴褛,披枷带锁,看起来很是凄惨可怜。 “军爷,您能不能慢些? “我们这些人都带着枷趟着镣、身上重的很,根本走不快路呀!” 说话的是个看起来在十七八的少女,披头散发的,穿着一件灰色的粗麻衣服,脸上尽是灰尘。 她的脖子上戴着沉重的枷锁,手上的镣铐搭在脖子上,脚上穿着双破草鞋,光着的脚丫被风吹的通红发肿,看起来很是可怜。 “快点,少他妈废话!” “若是误了我家将军回京的时辰,信不信我砍了你丫的。” 说着,士兵粗暴的将鞭子甩在了少女的身上,不止她挨打、还有与她一起前进的囚徒也跟着受了无妄之灾。 这些人都哭哭啼啼的,甚至还有的怒骂少女、抱怨她让自己多受了罪。 士兵们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狗咬狗”,却是没有一丝怜悯之意。 队伍的最前方,一位气宇轩昂的少年将军正骑着一匹黑马,意气风发的欣赏着沿途的苍茫雪景。 这将军看上去很是年轻。 年轻这词也不太适合形容,用“稚嫩”二字反而更体贴。 将军面容清秀、生的极为俊美。 他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唇上连根胡须都没有,若非厚重的盔甲披在身上,怕是说这是一个秀丽的女子都有人相信。 忽然、后面一军官打扮的人匆匆走来:“将军,咱们能否放慢一些速度?” 将军皱眉不解道:“为何?” 这军官苦着脸说道:“这、咱们走的太快了,那些俘虏有点受不了。” 少年将军听此冷笑:“哼,岂能因这区区俘虏而累三军,本将军没让他们坐囚车,杀的就是这些鞑子的锐气与傲气。” “传我号令、全军加速前进!” “午时之前必须赶到神京!有拖拉不前者,斩立绝!” “是。” 军官恭敬的退下。 “神京呀……” 少年将军的眼中出现一丝怀念。 神京城,大雍都城,原是大元国都。 这个世界的历史在唐之后就发生了改变,取代唐的是一个叫做禹的大一统王朝。 然而好久不长,大禹朝很快就灰飞烟灭。 草原狼族铁蹄踏中原,建国大元。 一百年前,太祖起义,收复江南,重新光复汉家河山,定都金陵城。 太祖崩,太祖弟太宗即位,承兄长遗制挥师北上,终收复中原。 后迁都元大都,改名神京,旧都金陵则是作为陪都,另设朝廷于此备用。 眼下这骑着黑马的少年将军姓贾、单名一个琥字,乃开国荣公贾源之后、次代荣公贾代善之孙。 贾琥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六年了。 不知道是不是意外、这个世界线里,贾家发生了一些特殊的变化。 在这个世界上,本来二子一女的贾母忽的又多了一个儿子,名唤贾敛。是贾赦、贾政之地,贾敏之同胞兄长。 十三年前,神京染血。 十一位皇子忽的死了六个,年仅十三岁的八皇子登基称帝,改元彰武。 彰武帝即位不久,贾家宁、荣二府当家主事先后离奇而亡。 贾琥的亲生父母也因那场大变惊吓过度而死,显赫一时的贾家忽的陷入衰败。 直到后来招了皇帝钦点、出身“四世列侯”的探花林如海当了女婿,贾家的褪废方才勉强止住,可再也不复先前风光。 想到红楼梦中贾家在最后的凄惨结局…… 为了家族的未来,同时也是为了自己的小命,贾琥打算拼一把,去军队闯一下来改改命运。 在想好未来章程后,贾琥瞒着老太太,毅然从军,却是要从死人堆里搏一个大好前程。 至于为什么不脱离族谱? 别闹了。 在这个宗族横行的封建时代,自己脱离族谱的后果可不比犯个谋逆大罪轻多少。 更何况就算脱离了族谱又能如何? 他爹是贾代善的嫡子,未来贾家抄家的时候真当九族消消乐是闹着玩的吗? 他这个三房嫡孙的身份,注定了他是无法逃脱最后结局的。 贾琥之所以年纪轻轻就敢去军中讨生活,完全是因为他觉醒的一个金手指。 他的金手指是前世死前最后玩的游戏变成的“皇帝养成系统”。 系统功能很复杂,使用方面来说、目前只能依靠抽卡。 每年新年的时候系统会赠送一个【皇帝小福袋】,打开福袋后会随机获得一张帝王卡和一张朝策卡。 每张帝王卡都会携带若干天命。 华夏史上有无数帝王。 他们的一生或是波澜壮阔、或是平庸无奇,根据帝王一生故事而形成的“技能”,便是天命。 帝王卡可以选择装备,装备后可获得该帝王的所有天命,不过帝王天命有好有坏,除了正面加成的,还有拽后腿的。 就比如说装备帝王卡【项羽】后,在天命【神勇盖世】生效的同时,【无智匹夫】也很生效。 装备帝王卡是需要权衡利弊的。 帝王天命也可以拆卸天命组装,然而一张卡只能拆卸一个天命,且最多装备不能超过三个。 如果装配一个天命超过十年的话,那么该天命便会自动成为自己的天命。 当然了,在切换天命的时候没有那么多限制,突发情况完全可以卸下没用的天命进行新的搭配。 贾琥之所以敢去战场上浪着刷军功,靠的就是自己组装搭配的天命了。 这些年里,贾琥是抽中几张金色帝王卡的,现在他装备的天命主要来源四人。 第一是霸王项羽,所装天命为【神勇盖世】,天命加成就是获得巅峰时期的盖世武力。 第二个是魏明帝曹叡的【煊赫三世】。具体效果就是承接曾祖贾源和祖父贾代善的威望和名气,让所有人都不敢小觑。 第三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天命【秦王破阵】,效果为获得巅峰李世民的统帅。 第四为唐庄宗李存勖的天命【三矢雪恨】,效果是在祠堂发誓,只要不太离谱必然成功,但只能发三回誓,发多了没什么效果。 在参军的时候,贾琥就是跪在祠堂发誓必然“光宗耀祖”。 根据系统提示,他知道这个誓言buff成功获得了,以后只要做和“光宗耀祖”相关的事情必然是有如神助一般。 这也是贾琥获得战功就像是喝水一般的轻松容易的原因。 靠着金手指,贾琥在辽东有如神助。 不过靠着八百士兵、就直接突入到了大元腹地,趁可汗阿布里哥外出狩猎之际,一把火点燃王帐,火烧元都。 这跟在队伍后面的俘虏,尽是大元贵族。 可以说这波贾琥的操作完全不下于当年霍去病初次扬名的勇武。 这也是大雍朝建立以来、第一次取得这么大的胜利。 神京城中的天子在得到消息后大喜,随后就急下诏让贾琥带俘虏回京待赏听封。 第2章风光入京 今日,神京城可是热闹非常。 城中的老百姓都晓得了今日贾琥将带俘虏归京,对于这位一把火点了狼元王帐的少年英雄,可是近些日子里京中最大的谈资。 “骑兵入城,回避,回避。” 一名步卒敲着铜锣大声喊着,随后入眼的就是用来开道的身穿金甲的执金吾。 听此百姓纷纷靠边儿,随后就驻足原地,却是想要看看这位少年将军的英姿。 随后,但见两名重装步卒分裂左右,各持一柄大旗,一旗书“雍”,另一旗书“贾”。 马蹄踏在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只见一身穿银甲的将军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之上,昂首挺胸,威势十足。 他的脸上戴着黑色的玄铁鬼面,看不清真实面貌。 在他身后是一队整齐的骑兵。 四人一列,共有五排。 每名骑兵身上紧接散发着肃杀气息,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真正见过血的精兵。 骑兵之后跟着的是一群俘虏。 男女老幼皆有,尽披枷带锁,哭哭滴滴,看起来很是可怜。 在俘虏后面,则是跟着一队身穿黑色重甲的步兵。 浩浩荡荡的队伍,约有二百多位精兵。 在这支队伍的最后,既有着一对执金吾压阵。 百姓们看着这从身边经过的辽边精锐,议论纷纷。 而一个轿子的帘子则是被微微掀起一脚,轿里的貌美少女忍不住对外面的婆子问道:“老嬷嬷,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而那婆子则是笑呵呵的说道:“好让表姑娘知道、刚刚那路过的少年将军,正是咱府里的琥大爷。按照关系、您还要叫他一声表哥哩!” “表哥!” 姑娘美目中闪过一抹奇异的色彩,母亲活着的时候没少跟自己说这远在关外军中的表哥。 却不曾想、表哥竟和自己在同一日入京,果真是种奇妙的缘分。 然而想到过世的母亲、她的心中就忍不住一阵酸楚,眼圈也红了下来,却是无了打听表哥为何入诚的兴致。 在最前面的一个轿子中,一个虚弱的声音传出。 “琥弟已经进城了,加紧步伐,快些回府,莫要误了时辰。” 与此同时,宁荣街的荣国府、今儿个却是异常热闹。 “这戏台子赶快搭好,要稳稳的牢牢的。” “这要是在老爷们回来前没有搭建好,你们一个个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快点、把那章桌子给我抬到那边去!挡到门了没看到吗?!” 一个貌美的妇人正掐着腰,站在院子里指挥着府内的下人。 丫鬟婆子乱作一团,忙东忙西的看起来好不热闹。 这指挥干活的妇人是贾家大房的儿媳妇王熙凤。 就在她骂骂咧咧的抱怨下人们干活不利索的时,一位俊俏的青年则匆忙向后宅跑去。 这青年正是大房的贾琏,也是王熙凤的夫君。 见贾琏匆忙的样子,王熙凤忍不住喊道:“琏哥,你跑慢点儿!这匆忙的样子就和遇到匪徒似的,你就不怕老太太说你?” 贾琏则是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仪表说:“你这婆娘说的是什么话?” “我走这么急是因为琥弟已经进京了!我得先把这好消息告诉老太太去!” 凤姐儿先是一愣随后跟着一喜。 “琥弟回来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老祖宗心情一好,说不得咱们还能够捞些赏赐出来。” 后宅的荣禧堂之中。 一位体态富贵、看起来和蔼慈祥的老太太正卧在软榻上,笑呵呵的跟两个儿媳妇儿说着话。 这老太太正是贾家现在真正的话事人,已故荣国公贾代善之妻贾史氏。 “老祖宗,大喜、大喜呀!” “琥哥儿进京了。” 人还未进来,王熙凤的声音就先传到了堂内。 听此贾母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也不顾王熙凤无礼,赶忙问道:“琥哥儿什么时候进的京?” 王熙凤将目光看向身旁贾琏。 贾琏则是笑呵呵的说道:“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您没见到、咱家的琥哥昂首挺胸,骑着一匹骏马、那是一个威风!” “那些被俘获的胡人不分男女老少,一个个都跟猪崽子一样被他手下的兵赶着入了城!” “想来现在琥哥已经上了朝堂等侯天子的封赏了!” 贾母听此满面红光的拍着手笑着说:“好、好、好,回来就好呀!” “立下这样的泼天功劳,就算是外放、琥哥儿也能拿到兵权。在这神京城中,只有有兵的才能算的上是世家。” “咱们贾家这次终于能重新起来了!” 说着,贾母突然流起泪来:“咱们贾家威风起来了,可都多亏了琥哥儿呀!” “想想这孩子这些年在辽东为了这个家受的苦,老婆子就心疼!” 王熙凤听此赶忙劝道:“老祖宗、今儿个琥哥被封做大官儿,该是咱们家大喜的日子、您怎么突然哭起来了。 “若您哭伤了身体、或者挂着泪痕面对今儿来的贵客,那岂不惹咱们家里的老亲笑话!” 贾母听此破涕为笑,用手帕擦着泪道:“你这丫头的嘴,连老祖宗都敢絮叨了。老大家的,请帖可都发给各家了?” 刑夫人刚准备开口,王熙凤抢就先道:“都送去了,大老爷亲自送去的。各家老亲都表态在今晚准时赴宴,戏班子和京城的厨子也都请来了。” “流水宴也在街上摆好了,就听老祖宗您定个结束的日期了!” 邢夫人眼中闪过一抹不快,但却没有多说什么。 王夫人则是眉眼低垂,嘴角含笑,轻转着手中佛珠,像个慈悲的活菩萨。 贾母笑着道:“好、好、好,那就摆上三天,让这百姓和咱家共同高乐!老爷们那边呢?” “老爷们都在东府,京城里各房子弟都来了个齐,就等咱家琥哥儿回家后开祠,告诉祖宗这个大喜讯了。” 而后贾琏又开口道:“老祖宗,刚刚珠大哥也遣派小厮来了信儿,说林府表妹也已经进京了,想必上午就能回到府中。” 因为贾琥的原因,贾珠并没有死,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就是身体虚弱,近些年一直在金陵老家专心修养。 前些时日,贾敏病逝,贾珠南下就是奉了贾母之命去接表妹林黛玉入京。 听到贾珠也接人回来了,老太太笑的更开心了:“好、好,都回来了、咱家今晚可要好好热闹热闹!”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声音。 “圣旨到!” 第3章金殿献俘 紫禁城前,贾琥停住脚步翻身下马,身披戎甲,静侯听宣。 而那些被俘虏的大元贵族们,则是和昔年大禹国覆灭时他们要求大禹国王公贵族做的事情一样。 此时这些人不分男女老幼,尽皆着上半身,在脸上抹着各色的彩漆,男人的身上披着猪皮,女人的身上裹着羊皮,看起来很是滑稽。 兵士们尽是一脸戏谑的看着这些人,眼中没有丝毫同情。 不一会,就听宫内的传报响起。 “宣、昭信校尉贾琥进殿!” “宣、昭信校尉贾琥进殿!” “宣、昭信校尉贾琥进殿!” 随后午门大开,一个中年太监亲自迎了上来。 “贾将军、请!陛下有旨,特招您入殿听封。” 这出来迎接的太监乃是当今天子彰武皇帝的贴身太监,大内总管、司礼监大太监戴权。 让戴太监亲自来此迎接贾琥,可见彰武帝对他的重视。 外归之将进京述职听赏可穿戎装入殿,但不许带兵刃头盔。 贾琥对着戴权点了点头,随后先将腰间的军刀解下交给了值守禁军,又将头盔解下交给了另一名禁军。 最后则是微笑着对禁军说:“我这大戟有些沉,你们小心一些。” 这禁军听此只是脸上含笑,心中却不已为然,毕竟他们都是精挑细选出的,岂会连柄武器都握不住? 不料、这大戟入手后却差点儿将他压倒。 幸好有身边同僚及时拉扶,方才没有闹出笑话来。 戴权见这大戟这么沉,啧啧赞叹道:“将军神勇,这棍怕不是有上百斤重吧?” 贾琥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戴权见贾琥不愿回答,也不愿多说,领着他一路穿过广场,直达太和殿。 在大雍,平日里太和殿是不被使用的。 只有在年初大朝会、召见外国使节、征伐出兵、封赏凯旋将士的时候使用。 此次为了迎接贾琥而在太和殿举行封赏,可见皇帝心中的兴奋。 大踏步走进大殿,贾琥躬身道:“臣、贾琥,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还望陛下恕臣铠甲在身,无法行全大礼。” 彰武帝微笑着说:“无妨,爱卿可抬起头来,让朕好生瞧瞧。” 贾琥抬头,在彰武帝看他的时候,他也打量着这位年轻的天子。 今年贾琥刚满十六,看起来虽显稚嫩,但容貌却是无比俊美,皮肤白皙似暖玉。 若是光瞧长相,脱下身上戎装细做打扮,恐说是大家小姐都有人相信。 彰武帝感慨道:“世人都传,兰陵王领兵打仗时常戴铁面威慑敌军,朕原以为是民间传说,这次倒是信了。” 随后皇帝又开玩笑说道:“若非在贾爱卿处得知爱卿确实是男儿身,朕都以为我大雍又出来一个替父从军的花木兰呢!” 听此位列两边的文武纷纷笑了起来。 大雍朝堂气氛和睦,在太祖朝君臣对骂的情况都常有发生。 皇帝开开玩笑,并不伤大雅。 贾琥只是讪讪而笑,不料这一笑,却让满朝鸦雀无声,却是不知迷住多少大臣。 彰武帝愣了一下,随后脸色微微一红,干咳一声掩饰尴尬道:“爱卿火烧狼元王帐,一口气端了狼元老窝,可否让朕好好看看那些俘虏?” 他的语气中有股难掩的兴奋。 大雍立国虽然将狼元赶了出去,但人家只是撤退到了漠北和北方草原老家而已。到现在依然是大雍国边关最大的威胁,随时有再次马踏中原的可能。 自高宗、太上皇两朝,大雍对狼元的战争也没有赢过,贾琥的胜利这可是头一次! 听彰武帝这么说,贾琥当即道:“那就将俘虏押入殿中让陛下好生瞧瞧?” 彰武帝笑着说:“自当如此。” 戴权听此高声道:“押,俘虏进殿。” 不一会,就有禁军用鞭子抽打着这些被俘的狼元贵族走上前。 这些俘虏身上披着兽皮,面上涂抹着彩漆都如牲畜一般用四肢爬行进入殿内。 锁链铐在四肢和脖子上,连在一起,随着他们的走动在身上哗啦啦作响,看起来很是滑稽。 朝堂之上,分站两列的衮衮诸公见到这些蛮子如此则是纷纷大笑起来。 看着这些披着猪皮和狗皮的胡人,彰武帝忍不住拍手道:“好、好!在大禹国灭亡后,那赵家皇族就是被狼元如此羞辱的。” “爱卿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却是重新找回了我汉家儿郎的尊严!” 一个老人瞪着布满血色的眼睛,对着满朝文武怒斥道:“士可杀不可辱!” “妄尔等逆反乱贼自号天朝上国、仪礼之邦,岂能如此羞辱我等,做如此下作之事!” 队伍中的中年男人则是叹息道:“汗父,成王败寇,别说了。” 贾琥则是笑着对隆庆帝说:“这家伙就是阿多纳,是狼元上一任大汗,现在的太上大汗。那个是当今可汗阿不思哥的弟弟左贤王穆特尔。” 这次贾琥可是将狼元所有贵族都给端了。 听此满堂哄笑。 当代衍圣公孔范文捏着胡须笑眯眯的道:“大汗此言差矣,先祖孔子曾曰过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大哉乾元,入主中原,坐守龙庭,万方征远,统御。” “却因不修礼德、行暴政苛税,令天下皆反,不过短短百年就重归化外,可谓失于纵驰、瞬而崩塌,令人唏嘘。” “昔日狼元铁蹄踏入中原侵我汉家河山之际,可是没少用这等下作手段折辱我等先辈。今日我后辈儿孙不过是为先祖讨一个公道回来罢了。” “若尔等有自身先祖的实力,就是我等君臣在尔等汗帐之中如此表演了。” 听此那“太上大汗”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闭上眼睛痛苦的说道:“成王败寇,多说无益,这次孤涂认栽了!” 不认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贾琥则是笑着对彰武帝道:“陛下,臣闻狼元有一舞,名为天祈。” “这舞是专门在重大盛典节日的时候或者是在破灭一个国家部落后,让被抓的俘虏来跳的舞蹈。” “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大雍虽是天朝上邦、仪礼之国,但也非不能接受化外胡人的礼仪。此番太上大汗和左贤王等来我大雍做客,咱们是否也应以其国礼而待之呢?” 听到贾琥“太上大汗”的称呼,又是让朝中群臣一阵大笑。 礼部尚书、当代衍圣公孔范文也是笑眯眯的赞同道:“陛下,贾校尉所言甚是。” 而“太上大汗”、左贤王等人听到贾琥的话后,脸色尽皆一白,那些被俘虏的年轻女子更是嘤嘤哭泣起来,跪在地上求皇帝开恩。 彰武帝则是好奇的坐到龙椅上道:“天祈之舞,那是什么?既然爱卿如此说,就让他们跳跳。” 听此贾琥笑着道:“戴公公……” 大太监戴权则是对着彰武帝点点头,而后道:“将东西抬上来。” 不一会,就见四名禁军抬着一块巨大的铁板走了过来,而后将之放到地上。 这铁板上铺着一层黑灰色的粉末。 而过来的禁军则是获得了皇帝的批示后用引火的工具将之点燃。 不一会就见铺在铁板上的粉末变成了点点的半明半熄的火星。 满朝文武饶有兴趣的看着接下来的一幕。 贾琥则是命禁军将被俘虏的少女从中挑了出来,而后赶到了铁板上。 这些少女被灼热的火星烫的不断跳脚,看起来就是跳舞一般。 铺在铁板上的粉末也并非寻常燃料。 少女们一抬脚就会从中引起一道火柱或者是蜿蜒的火蛇跟着窜起,很是绚丽好看。 等火彻底熄灭,贾琥才命人将她们拉下去。 贾琥遗憾的叹息道:“若是晚上,这舞会跳的更加艳丽。” 彰武帝则是笑着拍手道:“好、好一个祈天之舞。待到年底的时候再让她们去皇陵给列祖列宗好好看看!” 接着彰武帝看着这些被俘的男性贵族鄙夷道:“朕听闻草原的男儿都是大好的汉子。” “看看汝等现在的打扮、再看看汝等这受辱的妻儿,汝等竟还有脸面活在世上!” “啧,果然太阳底下无新鲜事,比起气节还是性命最为重要。” 看着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羞愧的几乎钻进地下的男性贵族们,彰武帝轻蔑一笑。 “狼元封那禹末皇帝为昏德公,朕自然不能小气。”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汝等还厚颜活在世上,朕就封阿多纳为乞活公,封穆尔特做个软骨侯,以后你们爷俩就去城郊的皇庄给朕照料御马吧。” 贾琥则是从后面一脚将父子二人踹倒,让他二人强行跪了下去:“还不赶快领旨,谢上隆恩。” 眼泪流出,二人纷纷磕头道:“臣、臣……谢主隆恩。” 彰武帝笑着问贾琥道:“爱卿想要什么封赏?” 贾琥则是低头抱拳道:“全凭陛下封赏。” 随后,贾琥又补充一句道:“臣更想要些田产、扩充家业。最好再让臣挑选几个被俘获的草原女子,臣对一位姑娘实在是喜欢的紧。” 听此站在文臣中的贾政老脸一红,认为自己侄儿的提议实在太过无礼。 彰武帝则是大笑着对贾琥说道:“哈哈哈,爱卿可真是少年心性呀!” 贾琥则是低头说:“臣本就是少年。” 彰武帝笑着摇头说:“你呀你……既如此,朕就随了你的意。” 第4章封赏 看着站在殿中的少年将军,彰武帝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容。 “自安史之乱后,大唐一蹶不振直到最后覆灭,其后五代十国无比混乱,幸好大禹皇朝横空出世、方才没让神舟支离破碎。” “可惜大禹国崇文鄙武,最后让这些文人空谈误国而灭于草原狼族之手。” “百年后,太祖太宗崛起于民间草莽,不过短短三十载就将昔日横扫天下的狼元铁蹄逐出关外。太宗驾崩之后,我大雍却是再无出过像样的武功。” “而今幸得贾琥爱卿这等人才,自此北方胡患有被平定的希望、先辈们受的耻辱终是由我大雍扫尽!” 听此群臣全部俯身高呼:“陛下神武!大雍万载!” 大雍朝和前朝大禹朝不同。 大雍以武扫乾坤,靠忠义二字得天下。 这武人在大雍朝可是有着十分崇高的地位。 若是在前朝大禹、像是贾琥这样不经报备就私自带兵大破狼元王帐的情况,别说有朝廷奖赏了,不被判个凌迟就是祖上烧高香了。 贾琥被皇帝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也是沾了金手指的光才能取得如此斐然的战绩。 彰武帝笑着摆了摆手,群臣方才安静下来。 而后他面色严肃的对着贾琥道:“昭信校尉贾琥,上前听赏。” 听此贾琥立刻半跪在地上,低着头道:“臣,领上意。” 彰武帝微笑着道:“彰武十年七月,昭信校尉贾琥独率八百突骑深入草原,招降草原部族八千,一战捣毁狼元王帐,生擒狼元王公贵族四百余、缴获珍宝五千余件……” “我大雍以武扫天下,太祖言曰无军功不受勋。鉴于昭信校尉之勇武,特升贾琥从品昭信校尉为从六品固岭关太守。” “武功在身,依照祖训,特封卿为一等子爵,食邑百户,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随后彰武帝笑眯眯的说道:“爱卿既然喜欢钱财,那朕也不能小气了。” “特赐卿,御制绫罗绸缎百匹,云锦五,蜀锦五匹,宋锦五匹。” “赏,金三百两、银五千两,铜钱三万珠,雕花大玉山一尊,金丝绣虎袍一件儿,丈高红玉一枝……” “奖,郊外皇庄一所,良田一千亩。” 对于彰武帝的封赏,贾琥感觉还不错。 这显然是要重用他的打算。 而且这次捞了一个爵位,只要未来贾家不站队不乱跳,那么未来抄家灭族那关就过了。 虽然说上面还有一个太上皇压着彰武帝,但是那位大佛可不是贾琥能够接触到的。 对于跟着今上混,贾琥并没觉得有什么不行的。 虽然太上皇帝看起来很是强势,但他毕竟快八十了,隆庆帝也就比贾琥大十岁,就算熬也能把太上皇给熬死。 天下,终归还是要落在当今天子手中的。 念及此,贾琥当即拜谢道:“臣,领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叮,经检验宿主符合开府条件,幕府系统开启。】 幕府系统开启,宿主解锁【臣卡】,可招揽名臣武将进入麾下。 【叮,经检验宿主达到条件,宝库系统、丹炉系统、募兵系统开启。】 宝库系统可将拥有宝物存入系统之中,每月宝库自动更新三件珍宝。 丹房开启,每月投入资金,随机自动生成3~7枚丹药。 兵府开启,可将私兵训练为特殊病种。 听到这,贾琥一愣,随后就站了起来,他打算回家再详细查看这些功能。 贾琥领封后,今天的朝会也到了尾声。 朝堂上其乐融融,不论是功勋世族还是新的文官集团,都对这个封赏很是满意。 勋贵满意的是再过个十几年,自己这边又能出一个新的顶梁柱。 皇帝下达外放边关的旨意,除了日子稍微苦了点不如神京舒坦,却是再也不用担心被卷入京城这“二日同天”的血腥漩涡之中。 京城中的官僚集团满意的则是贾琥去边关坐镇,即能保证自己利益,又能保持着京城内的微弱平衡,这是一件好事。 就在君臣上演其乐融融之时,一个托着玉如意的太监突然走入太和殿中。 这个太监就是在太极殿一直服侍太上皇的大内总管太监兼御马监大太监夏守忠。 看到夏守忠来此,天子皱紧了眉头。 这老太监抬起眼皮扫视了一圈后当即高声喊道:“昭信校尉贾琥听封。” 刚刚起身谢礼的贾琥再次半跪在地道:“臣、体圣意。” “太上皇口谕:自太祖驱逐胡虏、光复我汉家江山以来,逆廷狼元依旧贼心不死,对我神州仍是虎视眈眈。” “我大雍自太宗崩逝以来屡受其扰,不得解决。” “大雍以武立天下,太祖曾言曰:非军功无以授爵。” “爱卿贾琥、十六武象之年便敢率轻骑直冲虎穴,生擒敌酋,实乃英雄!此勇武之举措不亚希年汉时冠军侯霍去病!” “自太宗朝以后,武将军功无以越卿者,有卿等良才,实乃我大雍之幸!” “汝之悍勇,颇有乃祖荣国公之风范,余心甚慰。” “有功必有赏,君臣站一方!” “故此,迁贾琥昭信校尉为正六品宣威将军、兼兵部右侍郎,提督三千营。” “遵太祖遗诏,封贾琥为一等忠勇伯、食邑三百户,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赐,御制绸缎三百匹,云锦蜀锦、宋锦各三十匹。” “赏金千两银万两,铜钱十万珠。” “赏太上皇手持玉如意一支,无暇大玉壁一尊。” “特奖,忠勇伯爵府一座,皇庄三所,粮田万亩,美婢三。” “念卿年幼,不亦高封厚赏,以后再立大功一并封之。” “余相信、有则一日,爱卿定能达乃祖之不成,贾氏忠勇之名亦当流传千古,钦此。” 贾琥低头不语,额间已经布满冷汗。 显然,他没有料到太上皇竟然搞这一出,这是摆明了要将他往火坑里推。 太上皇这是什么意思? 贾琥想不明白。 见贾琥不语,夏守忠笑了一下,上前两后恭敬的将手中的玉如意递给了贾琥:“忠勇伯,谢恩领旨吧。” “想必太上皇的圣旨已经传到贾家了。” 听此贾琥深吸一口气,随后垂首道:“臣,领圣恩,祝圣躬安。” 夏守忠将玉如意交给贾琥后,轻道一声:“圣安好,爱卿免礼。”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此时彰武帝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 太上皇这一招釜底抽薪玩儿的可真好。 封赏早你来晚不来,偏偏现在来。 这时间卡的,却是故意让自己下不来台! 贾琥看着面色阴沉难看的天子,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这次可能麻烦了。 同时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也袭上心头。 本来要被外放的自己,现在却是不得不成为太上皇手中的一把刀,太上皇想要做什么呢? 朝堂上死一般的寂静,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群臣中,身穿一品武官袍的贾赦面无表情,贾政脸上的忧虑却是怎么都无法掩去。无论他情商再低也知道皇帝和太上皇间的混水不是自家能够沾的。 看着贾琥,彰武帝强自在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道:“既然太上皇想要高封爱卿,那封赏自然按照太上皇的要求来。” “当然,朕给爱卿的赏赐亦是不变!之前朕所赏赐的,朕以私人名义在内帑出。” “另外,再赐爱卿御酒三十坛,御马五匹,名剑三柄,以示嘉勉。” 皇帝的语气听不出变化,但是从他紧紧握着的拳头以及上面迸发的青筋可以看出,彰武帝此时的心情并不和他的语气一样平静。 麻烦了。 心中这么想,贾琥却是装作高兴的样子及时道:“臣、谢陛下隆恩。” 不管如何,现在自己就装作不知道皇帝和太上皇之间斗争的事情吧。 要充分的利用自己的少年心性和样貌优势。 看着此时贾琥的表情,隆庆帝的脸色也是微微缓和下来:“爱卿可有表字?” 贾琥低头道:“禀陛下,臣并未有表字。” 彰武帝则是笑着道:“既然如此,那朕就给爱卿取上一个吧。” “爱卿的琥,是玉旁虎。” “玉乃君子器,君子不群是为孤;虎,乃林之独兽,山之君王也。” “不知孤君这个字,爱卿可喜欢?” 贾琥露出十分欢欣的表情道:“臣、谢陛下赐字!” 这个字,可是有着很深的意外。 又是玉,又是什么君子不群的。 这可以当成要一个警告。 后面的君,可以看作是威胁,也可以看作是种暗示鼓励。 这个字表达了什么意思,要在回去后根据后续发生的事情细细品味一番才能充分领悟。 彰武帝点点头道:“这些胡人异族都是爱卿俘获。” “作为将门世家、理应将此事告知先祖,爱卿就将这些俘虏展示给先人吧。” “今日早朝就到这里吧,退朝!” 随着三生万岁,彰武帝离开。 大臣们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去。 他们都很识相的没有凑上来和贾琥聊天,只有贾赦、贾政、贾珍三人笑着迎了上来。 第5章林黛玉初入荣国府 在贾琥入京的同时,他的表妹林黛玉也同样到了京城。 林黛玉在家时就常听母亲说,外祖母家与别处人家不同。 仅在近几日所见的这几个迎接她的三等仆妇吃穿用度,以及二舅舅家的表哥贾珠平日里的穿着,就能看出母亲娘家的不凡处。 这到了神京城里,生活怕是更加奢华。 从苏州一过来,林黛玉可谓是步步留心,时时在意。 就是平日里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只要别人不问自己她也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怕的就是被外祖母家来接自己的下人所取笑。 自从京城外面上了轿,进入城中后,黛玉便忍不住掀起纱窗向外瞧了一瞧。 知见其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自与别处不同,和故乡之烟雨江南,更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到了贾家东西二府所在的宁荣街后。 但见长街之上张灯结彩,人群涌动。 有人敲锣舞狮,举珠耍龙。 又有整整一长街的流水宴席,不断有人过来端盘子添菜,来往百姓皆可落座饮餐,看起来好不热闹。 黛玉见此,在联想到刚刚风光凯旋的表哥,不禁拉开帘子轻声问道:“今日是街上哪户人家大喜的日子、竟如此热闹?莫不是专门为了迎接琥表哥归家?” 只见随轿的婆子笑眯眯的道:“表姑娘聪慧,可让您给说中了。” “这这街上的流水席,正是应了咱们府内老祖宗的要求置办筹备的。” “琥大爷在战场立了一个泼天大功。” “老祖宗高兴,又是菩萨心肠,便让人在街办上三日流水宴,好让整个宁荣街的百姓都沾沾咱家的福气,一起跟着高乐高乐。” 听此黛玉不语,心里却是暗自感慨母亲本家的不凡。 这三日不断的流水席,却是不知要要烧掉几千两银子,就是江南富户恐怕也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对于刚刚在街上遇到的琥表哥、她却是常听母亲说起。 琥表哥的父亲贾敛是与自己母亲贾敏一胎生下来的亲哥哥,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这关系却是要比另两位舅舅家的姐妹更加近近。 听母亲说琥表哥自幼就没了母亲,舅舅也是去的早。 母亲说未出阁前一直她是一直拿表哥当自己的孩子照顾,在她临终前更是嘱托自己要与之好好亲近,他是自己在这府内唯二能依靠的人。 想到母亲临终前的嘱托、念及贾琥和自己相似的经历,黛玉的眼圈不禁又红了起来。 再联想到那面带玄铁鬼面、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黛玉内心却是大大提高了对这位表哥的好感。 坐在轿子上又行了半日,忽见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 门前站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具都是男子。 定眼看去,在府邸的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敕造宁国府”五个大字。 此时正门大开着,但却无人在此行走,只有东西两角门有人慌忙出入。 另有老少乌压压一片站在门前,有说有笑的,看起来似乎是在等着什么重要的人。 看清牌匾上的字,黛玉暗道:这必是外祖之长房了。 接着轿子又往西行,不多远,照样也是三间大门。 和之前的府邸不同、在这座府邸大门上的牌匾写着的是“敕造荣国府”五个大字。 这荣国府的中门同样大开着,不断有下人从两侧的门中出入。 这个时候,前面的轿子停住,上面则是走出了一个青年。 这青年容貌秀丽,看着在二十多岁,脸色苍白,很是虚弱,有一身穿锦绣的女孩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 青年走到黛玉马车前道:“咳咳…表妹,今日情况实是特殊,为兄没办法陪你入府了,失礼处还望表妹见谅。” 林黛玉听此则是在轿中温声道:“无碍。一路上倒是要多谢珠大哥的照顾了,珠大哥尽管忙便是了。” 见黛玉如此知书达理,贾珠微微点头,寒暄几句后,这位虚弱的珠大少爷就要离开。 忽然间外面有纷杂声传来,随后就是一个兴奋的少年声:“我听说府里今日来了个妹妹、不知在哪儿?我可要好生瞧瞧!” 接着就是贾珠愤怒的颤音:“你个不学无术的孽障!今日为兄和你琥大哥回来,你不站在门前迎接,你这、我打你!” “兄长、我知道错了,且慢动手,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黛玉轻叹一声,却是猜出了那说着要瞧自己的是谁,想来定是母亲说的府内的混世魔王、二舅舅家那个天生抱玉的公子。 母亲常说这位叫宝玉的表哥是绣花枕头草包一个,如今光是听声就知道是个靠不住的人。 一瞬间、黛玉对贾宝玉的好感度大大降低。 一阵鸡飞狗跳在荣国府的门前上演,当然了后面的混乱已经与黛玉无关了。 却说这轿夫赶着马却不进正门,而是直直的进了旁边的角门。 贾府这样的大家庭礼法森严,只有达官贵人和有爵位的人方有资格跨大门而入。 那轿夫抬进去,走了一射之地将转弯时,便歇下退出去了。 后面的婆子们已都下了轿,赶上前来。 另换了三四个衣帽周全十七八岁的小厮上来,复抬起轿子。 在众婆子小厮的簇拥下,黛玉的轿子在一垂花门前落下,而小厮则是尽皆离开,只留而众多婆子上来打起轿帘,扶黛玉下轿。 林黛玉扶着婆子的手,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 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 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 台矶之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一见他们来了,便忙都笑迎上来,说:“刚才老太太还念呢,可巧就来了。” 于是三四人争着打起帘笼,一面听得人回话:“林姑娘到了。” 黛玉方进入房时,只见两个人搀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母迎上来,黛玉便知是他外祖母。 方欲拜见时,早被他外祖母一把搂入怀中:“我的心肝儿肉呀,你可是来了!” “今儿本是咱们一家人团聚欢庆的日子、你母亲却偏要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着,老太太直接搂抱着怀中的外孙女嚎啕大哭起来。 而底下侍立之人见此无不跟着掩面涕泣,黛玉受此影响也是触发心中悲愁,眼泪流个不停。 哭了一会后,当贾母被在场之人慢慢解劝住了,黛玉方才行礼拜见了外祖母。 当下贾母则是将周围的人一一指与黛玉认道:“这是你大舅母、那是你二舅母。” 黛玉赶忙见礼,邢夫人和王夫人则是点头已做回应,王夫人还寒暄了几句。 “这是你珠大哥家的媳妇,你叫她声大嫂子就可以了。” 在这里就不得不说说贾珠了。 贾珠天生聪慧,十岁就中了秀才,奈何身体虚弱,光看气色就知是早夭之相。 幸好这个世界有着贾琥的存在,他在辽东之时,却是在森山老林里弄了不少宝药。 贾珠一条命就是被贾琥从辽东送来的老药给吊住的。 这几年里,贾珠一直在江南的金陵老家调养着自己的身子,准备这几年参加恩科考试。 这不恰逢贾敏出事,贾琥归京。 感觉身子调养的差不多的贾珠,就按照老太太的吩咐,在回京的同时顺道去扬州将无人照顾的表妹林黛玉一起接了回来。 在黛玉又称嫂子好,李纨则是赶忙还礼。 贾母又指着一众妇人说:“这边的是咱东府的亲戚,咱们都是一家人。” 随后贾母指着一艳美妇人道:“这是你珍大哥家的尤大嫂,是咱们贾家的宗妇。” 尤大嫂赶忙摆手说道:“这话可说不得!老祖宗您还在这坐着,我可不敢担宗妇之称!咱贾家最大的还当要属您。” 贾母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什么话呢!你是族长夫人,这贾家你不是宗妇谁来当宗妇?” 接着贾母指着一娇艳若牡丹的绝世美人儿说道:“这是你珍哥的儿媳妇秦可卿,你叫他蓉媳妇便是。” “姑姑好。” 这位在场最有气质风度的漂亮女人微微一礼,若暖风拂面桃花开,让人光是看着就觉得心里很是舒服。 黛玉心想:这东府之人也在此,莫非也是迎接琥表哥凯旋回京的? 老太太继续指着三个小辈说:“这三个丫头尽是你舅舅家的姐妹,别看三个人来疯现儿个安静,不过是碍于人多不敢失礼,平日里你们可要好好相处才是。” 三春姐妹赶忙上前称呼相认,随后围到黛玉身边,为其嘘寒问暖。 见有同龄人上来,倒是让黛玉紧张的心情缓解不少。 再将人认全了后,她便按照指示很是乖巧的坐到了老太太身前。 这时丫鬟们斟上茶来。 然后长辈们不过说些黛玉之母如何得病,如何请医服药,如何送死发丧。 却惹得贾母再次伤感起来:“我这些儿女,所疼者独有你母,今日一旦先舍我而去,连面也不能一见。” “今儿本是咱家大喜的日子,琥哥儿凯旋,这日子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你母亲却这么去了,今见了你,我怎不伤心!” 说着,贾母又搂了黛玉在怀,呜咽哭了起来。 众人忙上前宽慰解释,方略略止住。 第6章祭祖 却说在皇宫领了封,和两位伯父聊了两句后,贾琥也是骑着皇帝新赐的御马直接让来时所领的士兵跟着自己回了府。 本来按规矩,这些被他带来的兵应该是要直接去三千营报道的,但现在贾琥可是直接将这战场上的百战老兵转化为了手中私兵。 有雍一朝,武人勋贵地位极高,凡有爵位者尽可与家中养私兵。 一般男爵五十,子爵二百六,伯爵五百七,侯爵八百,公爵一千四。 太祖爷性格宽厚,十分相信自己厚待这些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们。 他的设想就是若未来神京出现什么变动,这些勋贵家的私军肯定会形成扭转乾坤一锤定音的力量。 最起码是不用担心董卓进城这种惨事。 而且手握私兵的勋贵,也能更好的制衡文官,防止出现前朝文官掌权的事件发生。 每一个朝代都会分析前朝灭完的原因,并在上面打上补丁,以武制文、君权平衡就是太祖太宗皇帝的策略。 少年人年轻气盛,仗着自己年轻,贾琥这种直接带兵游街、耀武扬威的举动是可以理解。 而且贾琥这么做也是别有目的的。 他要把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形象塑造成一个骄奢将军。在凭借着自己傲人的外貌,贾琥有信心能够让彰武帝保持继续拉拢自己的想法。 再说了、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 大雍朝的“雍”字就是取自雍容华贵一次,满朝上下奢靡之风盛行。 而贾琥本就是一个爱好排场的人,自然要借现在这个机会好好在世人面前彰显一下自己的权势,而且他也不是第一个这么干的人。 私军押送着俘虏走向了荣国府。 承蒙皇帝隆恩,允许在贾府列祖列宗前举行献俘仪式,贾琥也想借这个机会来树立自己在家族中的威信。 近乡情更怯,饶是贾琥的心性、重新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也不免有些激动起来。 虽然贾家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那些长辈待自己却是真的不错。 在这个封建时代,既然不能摆脱家族,那就必须要好好掌控家族。 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家族所连累,并且调动家族所有的资源补全自身。 再想到家中那些吃里扒外的奴才,贾琥眼中闪过一抹寒芒。 这贾家,是时候好好整顿一下了! 此时,早就有贾家的小厮回去报信了。 “琥大爷马上就到宁荣街了!” 听此,早就聚集在宁国府的贾家男丁蜂拥而出,立至大门处,尽皆满面红光的期待这位凯旋英雄的到来。 这些除了宁、荣二府的男丁外,剩下的就是神京贾家另外的八房亲戚。 贾琥封爵规家是整个家族的大事,所有人都要过来迎接。 最前面站着的是族长贾珍,旁边左右并立着的就是荣府的二位老爷贾赦和贾政。 因为开祠是大事儿,这三人下了朝后跟贾琥打了个招呼就骑快马先行回来,留待贾琥带着私军慢慢游行。 在三人后面则是贾珠、贾宝玉、贾环等小辈,随后就是各房男丁。 整个神京贾家的所有血脉亲族今日却是来了一个齐全了。 要问贾宝玉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参与这种“俗事”。 一是因为他老子说了不过来迎接就打死他这个孽障,二来就是刚刚亲哥贾珠的逼迫,最后就是他对这位堂兄的恐慕之情不敢得罪了。 贾宝玉面对贾琥,心情是格外复杂的。 羡慕的是他这个人竟然生的比女子更加秀丽,比那水儿还显纯洁;厌恶的则是这么画中仙人竟非要去了边关当什么臭丘八! 不过,贾琥却是从小就让贾宝玉知道了什么叫做畏惧,除了他老子和亲哥外,他最怕的人就是贾琥这个堂兄了。 很快的,贾琥就带着兵到了宁国府门前。 翻身下马,对着堂哥点了点头。 而后贾琥大手一挥,自有十六名身着玄铁重甲的卫兵自觉站到了荣国府和宁国府的大门之间。 随后又有私兵抬着两排枪戟斧钺列在荣国府门口。 门前列戟,象征着钟鸣鼎食的将门世家。 只有手握兵权的武官才能这么显摆。 而荣国府的子弟见此则是一脸如有荣焉的样子,特别是贾赦和贾政二人,更是激动的要流出眼泪了。 自老国公贾代善死后,贾家就没了门前列戟这样的资格。 今日再复往日荣光,可真是祖宗保佑! 两人激动的抓着贾琥的胳膊,贾琥则是淡定道:“大伯、二伯,咱们先进祠堂谢过祖宗,有什么话之后再说。” “好、听琥哥的,咱们就先拜祖宗,再叙旧情!” 接着,一行人在贾琥的带领下从宁国府正门鱼贯而入,直奔贾家宗祠。 进了祠堂,只见祠堂中挂着四幅画。 画中之人尽是身穿紫色麒麟袍,内里披着铠甲的威武将军。 这画上的四位就是宁荣二府的初代荣国公贾贾源、宁国公贾演,及二代荣国公贾代善与贾代化。 在两边墙壁上挂着千盏鲸油灯,香味浓郁,看起来很是壮观。 在供桌上摆着的则是贾家先人的排位,还有一盏用人鱼油熬制的长明灯,这灯自祠堂立下后还没有熄灭过,似是代表了贾家的气运。 供桌前还有一尊大鼎,是放置香火用的。 点了香火,祭拜了祖宗后。 贾琥一招手,顿时有亲兵压着许多狼元胡人走来,有男有女,他们的表情看起来都很是不好。 那个气质最为尊贵的“太上大汗”则是黑着一张老脸怒道:“要杀要剐,皆在汝一念之间,为何要这么羞辱我们?” 贾琥面无表情,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在祖宗面前举办一场盛大的献俘仪式。 狼元俘获了大雍的将领也喜欢这样搞,贾琥这样做就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 看着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狼元大汗狼狈不堪的样子,贾琥嘲讽道:“乞活公,现在如何还需要本将教你该怎么做吗?” “士可杀不可辱!” 贾琥冷笑一声,指着人群中最漂亮的几个女孩道:“这都是陛下赏赐给我的,且拉下去让府中婆子好生调教一番,让她们好好学下咱们中原礼仪。” “至于剩下这批,兄弟们都是辽东出来的老兵,知道这些家伙战败后是怎么羞辱咱们大雍的将士的吧。” 接着,在一群听不懂的呵骂中,这些家伙不分男女再次被强行扒光了衣物,披上了牛羊猪狗的皮,而后被强迫跪立在了祠堂跪下面。 凶狠的兵卒用有着齿锋的鞭子狠狠的抽打着他们,让他们被迫跳起了滑稽的“舞蹈”。 而贾家子弟看的却是津津有味,特别是看着那些狼元贵族女子,更是两眼放出幽幽绿光。 贾赦搓着手上前小声道:“琥哥儿,这女子能否……” 贾琥莞尔一笑道:“大老爷若是喜欢,自可将相中的挑选过去。” 反正最漂亮的已经是我的了。 “好、哈哈哈哈,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而紧接着,贾珍、贾蓉、甚至关系近的宝玉都给他要起了这些靓丽的女俘。 只有贾政在一旁涨红着脸,却是想要又不好意思开口。 贾琥暗自叹息一声,感慨贾府没落的可真快。 虽然知道这些异族女子很是吸引人,但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公然索要这些女人,多少是有些不好。 这样想着,贾琥向着一直没有开口的贾珠问道:“珠大哥不要两个吗?” 贾珠,贾政的长子,贾家的读书种子。 在本来的故事中,他应该是早早离世。 但贾琥却靠着从辽东带来的老药硬生生的把命给他续住了。 贾珠拱手说:“琥弟好意我心领了。现在正是读书的关键时期,不是分心的时候。” 说着贾珠就要跪下:“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琥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就先——” 贾琥慌忙拉住他道:“珠大哥,一笔写不出两个贾!都是一家人,你这是做什么!” “若珠哥想报答我就请好好努力,来年争取一个功名。到时候咱们兄弟俩一文一武位列朝堂相互照应,岂不美哉?!” 贾珠感动的点了点头:“琥弟教训的是,倒是愚兄刚刚显得虚伪了!” 贾琥点点头而后对贾蓉道:“蓉哥儿,这些都是跟着我的老兵。你且安排他们在宅中落个脚,好好招待一番!” 贾蓉拍着胸脯保证道:“您就放心吧,琥叔。这些就都交给小侄安排,保证出不了岔子。” 贾琥点了点头而后看着贾政道:“二老爷,宝玉最近如何?” 贾宝玉听此缩了缩头,而贾政则是怒瞪他一眼说:“别提这个不争气的孽障了!文不成武不就,论机灵又赶不上琏儿和蓉儿。” “整日里跟着那帮纨绔到处厮混,不学无术,就妥妥一草包!” 贾琥笑着摇了摇头:“二老爷言重了,宝玉自有他的缘法。” “想咱贾家一门两国公,哪怕是不从文武也能悠闲得过此生当个富家翁。” 贾政叹息一声拍了拍贾琥的盔甲。 贾琥则是道:“二老爷,这甲脏得很。” 贾政则是笑着说:“无事无事,当年你祖父征战之时……却是好些年不曾见过这样凶的甲了。” “老太太还在西府等咱们呢,莫要让她老人家等急了。” 第7章归府卸甲 荣国府,荣庆堂中。 欢声笑语不断传来。 此时两府女眷尽在,贾母正和黛玉说着话。 “你有母孝在身,按理说不应该参加这次宴席。但今日情况特殊,你且安心坐下陪我说话就是。” 林黛玉乖巧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外面有丫鬟喊道。 “老爷们儿过来了!” 话落,一身戎装的贾琥就在贾郝、贾政等一干东西二府嫡系等簇拥下走了进来。 随着府内男丁到来,刚刚还热闹无比的屋子瞬间变得寂静起来。 此时屋内的人全都将目光放在了一身戎装的贾琥身上。 隔壁东府贾蓉的媳妇秦氏看着贾琥的眼神儿闪烁,美目之中似蕴藏着别样的情绪。 在贾母审判的黛玉则是暗自心惊:好个漂亮的人儿!这样的人、岂能去边关打仗?! 但见这入门的少年身穿一件儿斑驳的鱼鳞银甲,剑眉横挑,目若鸿雁,鼻梁高挺,朱唇白齿,就像是画中走出的谪仙人。 眼下铠甲在身,雌雄莫辨。 若真找一人形容这种美,黛玉就只想到一位兰陵王及那位代父从军的花木兰。 贾琥入门后则是十分干脆的对在塌上的贾母道:“孙儿贾琥,给老祖宗请安。多年未在老祖宗身前尽孝,不知老祖宗可安好?” 说着就要跪下行礼。 贾母当即慌忙下堂,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大声道:“莫跪、莫跪,着甲在身就是将帅。哪有出征的将军跪在后宅妇人前的道理?快快起来!” 贾政则是抚着胡须说:“琥哥儿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不过如母亲所言,你还小不知外面家里的这些礼数。听老太太的话吩咐就好,这大礼就不用行了。” 贾母走上前,仔细端详着身上斑驳的战甲,随后又伸手从上抚摸道:“自从你祖父去了后,我都不晓得有多少年没再见过这样凶的铠甲了。” 而后她转过身去重重的拄了拄自己的龙头拐杖,面色无比严肃的道:“家里姑娘们都上前看看、仔细闻闻这铠甲上的血腥味!” “你们一定要记住,咱们贾家现在的富贵,可都是老爷们儿从沙场上杀出来的!” 随后贾母笑呵呵的向着贾琥问道:“之前太上皇降下了圣旨,赐了老身这龙头拐杖。琥哥儿,你立下这么大的功、不知今上可封了你什么官爵?” 太上皇下旨?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呀。 心中这么想,贾琥口中则是利索答道:“回老祖宗,承蒙皇恩。现在孙儿是一等忠勇伯、正六品的宣威将军,兼领兵部右侍郎,提督三千营。” 听此贾母喜笑颜开,拍手说道:“好、好、好!真是太好了!” “咱们家自你祖父逝去后就丢了兵权。你祖父成立的三千营在外人手里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又回到了咱们贾家手里!” “这可真是列祖列宗保佑!” 随后贾母笑眯眯的对贾琥说道:“琥哥儿,太上皇将咱们府西的前朝郡王府赏赐给了你做忠勇伯府,收拾出来尚需要一些时间。” “现在你就暂时住你祖父的梨花院,都倒是成家立业。等你什么时候成了亲,在从家里搬出去也不迟。” 贾琥低头道:“全凭老祖宗吩咐。” 前朝的郡王府改为忠勇伯府,再加上太上皇之前“达乃祖之不成”的承诺,看来太上皇是打定主意吃定自己了。 若非自己是穿越者,自己受此重封恐怕早就感激的痛哭流涕了。 见贾琥愿意留在家中,贾母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道:“凤姐儿、珠哥儿家的,蓉媳妇儿,你们就暂先到外面去吧。” 在堂内的,除了这几个嫁到贾家的儿媳妇儿外,要么是贾琥的长辈,要么就是有着贾家血脉的人,都不是外人。 屋中人都知道,这是要进行卸甲礼了。 太祖规定:凡将士归家,皆应由府内女眷帮之卸甲,通过观摩男人的盔甲,以此知所享富贵皆来之不易。 有雍一朝,将士无不以护甲斑驳为荣,以上面痕迹来彰显自己的勇武。 等人都出去后,贾母方才开口安排道:“迎春、探春,你们与琥哥儿都姓贾,是府内与虎哥儿最亲近的人,且上前帮琥哥儿将身上的戎甲卸掉。” 听此,迎春和探春兴冲冲的走上前来,要帮贾琥卸掉身上的盔甲。 两个小丫头自然是没这个力气举动铠甲,在他们解开铠甲后,自有粗壮的婆子将铠甲架起。 年幼的惜春则是将一个托盘端上前,里面叠放着一件儿衣服。 而贾母则是亲自上前,将这衣服展开,而后帮贾琥穿套在身上,并认真的为其系好腰间的束带。 此时一身华服在身的贾琥,挺直腰杆站在这,比起将军却更像是一翩翩俏公子,惹得贾母赞叹连连。 接着又听老太太开口道:“你们可都瞧仔细喽!咱们后宅妇人享受的可都是琥哥儿在战场上用命给拼出来的!” “这铠甲上面的擦痕血迹,不光代表人命,更是代表着咱家的富贵命!” “将琥哥儿这幅甲放到后堂里挂着,和老国公的立在一起,也让这甲受受咱们贾家的香火供奉,以后也好作为琥哥儿伯爵府的传家宝流下去。” 在贾母说完后,贾琥看着安静的站在一旁的黛玉问道:“老祖宗,这个妹妹长得就像是敏姑一般、看着好生眼熟。似乎像在哪儿见过一样,不知是?” 但见这女孩看着在十二三岁,皮肤白皙。两抹笼烟眉,面容瘦弱,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起西子捧心之美。 贾母听贾琥发问,双眼瞬间含满泪水,她面色犹豫的说道:“琥哥儿,这是你敏姑家的孩子……” 贾琥心中“咯噔”一声,一种不好预感袭上心头。 “前些日子你敏姑染病,不幸去了,我就想着将你妹妹接过来带在身边抚养。” “什么、敏姑去了?这怎么可能!” 贾琥是真的有些懵了。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贾敏病逝的消息后,贾琥还是忍不住抓着林黛玉的手号啕大哭起来。 贾敏和贾琥的父亲贾敛是一同胎生出来的兄妹,这关系自然要比两个伯伯更近。 且贾琥自幼丧母,姑姑贾敏待他就如同亲子一般,在父亲去世后更是照顾有加。 可以说,贾敏就是贾琥在这个世界上最为亲近的人。 贾敏远嫁江南之前、姑侄两人可是整整说了一夜的话。 就算贾敏出嫁后,二人也经常保持着书信往来。 三年前贾琥在辽东参军之时,贾敏还特地从江南赶过去探望了他一次。 却不曾想那一次竟是姑侄二人最后一面。 贾琥知道自己姑姑未来会病逝,每年可是没少将在辽东找的宝药往江南寄,没想到最后贾敏还是去了。 贾琥一哭,林黛玉也是忍不住跟着轻声抽泣起来。 贾母也跟着放声大哭,边哭边搂着兄妹二人念叨着:“我这两个苦命的孙儿啊,上天为何如此不公、这么早就夺去了他们的至亲?让我这个老太婆白发人送黑发人!” 再听小妹死讯及母亲侄儿痛哭的样子,又想起早亡的幺弟贾敛,就算是贾赦和贾政这两个过了四十的中年汉子,此时也是跟着掩面哭泣起来。 本来喜气洋洋的荣庆堂,顿时充斥起一片悲哭,在贾母身后转着佛珠的王夫人悄悄给站在一边的贾珠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将堂外的人快些喊来。 能够止住这悲伤气氛的,整个贾府也就只有王熙凤有这本事了。 不一会,就听王熙凤的声音在外面传来。 “呀、这谁又惹咱们老祖宗不高兴了?” “什么情况、怎么连咱家琥哥儿也跟着抹起眼泪了?琥哥、这大老爷们儿的,再怎么也不能在这后宅里哭呀。” 贾赦等男丁听的面色微红,而后主动告退离开,很快的,这荣禧堂就剩了贾琥一个男人。 宝玉见这新来的妹妹漂亮,本不想离开和这妹妹说两句话,却被他老子十分粗暴的直接拖出去了。 对于此贾母也没多说什么。 现在因为贾珠还活着、贾琥又立下泼天大功封了爵的原因,贾母也不似原著一般对这好大孙儿这般宠溺。 就算天生抱玉,不过草包一个,不像是贾琥和贾珠一般能给家族带来荣耀。 相反,这抱玉奇闻说不得会给家族惹来祸患!宝玉不成材,对贾家来说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儿。 第8章辽地奇珍 听了王熙凤的安慰,贾琥也是暂时止住了心中的悲伤,对于姑母病逝这套说辞他是不相信的。 自己的姑丈林如海出任扬州巡盐御史,从姑姑贾敏给自己的信中,贾琥也知道林如海这些年应是得罪过不少人。 贾敏的死定然有着蹊跷处,等先从京城安定下来,在详细调查这件事也不迟。 若是贾敏的死真是人为…… 想到这里,贾琥的眼中闪过一丝凶虐。 一瞬之间,他就像是山中噬人的饿虎一般,身上的杀气一闪而逝,屋内的人能够明显感到周身一寒。 在黛玉停止哭泣后,贾琥方才拉着她的手开口问道:“我观妹妹身体似乎不太好,平日里可有吃什么药?” 黛玉这病恹恹的样子,让贾琥看的很是心疼。纵然二人之前没有见过,这血浓于水的关系也是让贾琥不自觉的关心起眼前的少女。 黛玉则是羞答答的低头答道:“这是自出生就落下的老病根儿了,这些年令多少江南名医都束手无策,平日里都靠服用人参养容丸撑着。” 贾琥点头道:“既如此,明日我便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为妹妹好好调理一番身体。这天下名医都在京城,治不好妹妹只能说都是群学艺不精的庸医。” “多谢琥表哥好意。” 又与黛玉聊了几句,贾琥环视一圈儿好奇问道:“老祖宗,今日里姐妹们都在,怎独独不见湘云妹子?” 一提湘云,贾母的脸上就又重新挂起了笑容:“云丫头跟着你史家的二婶儿去大慈恩寺还愿去了。” “因为前些时日暴雨连绵,导致路被大水冲毁,云丫头她们回来的时候因修路被耽误住了,估计要晚上几天来。” 贾琥听此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说今儿个这么热闹怎么单独不见她。” 为了缓和刚刚的气氛,贾琥笑着说:“老祖宗,这次孙儿回来却是从辽东带了不少特产礼物回来,还请各位老祖宗和各位长辈姐妹们挑选。” 贾母则是笑着顺势说道:“礼物?那老婆子我可得好好看看!” “要是拿些寻常的玩意儿来糊弄老太婆就算了,忽悠你这些姐妹们、却是免不得要斥你一顿。” 贾琥微微一笑:“岂敢。” 而后道:“把东西都搬进来吧!” 不一会,就有粗使的婆子们抬着十个漆皮红木大箱子从外面走来,一一摆在堂中。 而后有婢女走到箱子跟前,一边打开一边介绍道。 “这里有长白山的千年老山参一根,紫金灵芝草一株、朱龙果三枚,另有百年以上的野山参十枝,上年份的野山参十二枝……” 而后报单的婢女躬身恭敬道:“第一个箱子中的这些宝药都是琥爷孝敬给老祖宗的,祝老祖宗长命百岁,福寿安康。” 箱子打开,药香弥散。 贾母走上前那箱子药材前思考了片刻。 “药材取两支千年老参给你表妹做那人参丸,朱龙果分一枚给你珠大哥调养身体。剩下的全部封入内库里面,看情况使用。” 贾琥点头,让婆子取了药封了箱子,按照老太太说的去做。 待处理完这一大箱子药材,那婢女又继续说:“这箱子里有虎皮五张,熊皮八张,獐子皮十张,白狐皮二十张,紫貂皮三十张……” “这个箱子中有鹿茸八对,普通东的珠三斛,滚盘东珠一斛…” 随着婢女报出物品明细,贾府的女眷纷纷围了上来看着这些珍宝。 “呦,却是好些年儿没见到过那么好的皮子了!” 王熙凤随手从箱子中拿了一块上好的白狐皮,细细抚摸端详着。 随后她笑眯眯的对一旁的黛玉说:“林妹妹,这就是最上等的雪狐皮。” “这样的胡皮摸起来温润如玉,裹在身上就跟端着火盆儿一样,在民间也被老百姓称为火狐皮,像是这样一张上百两银子都难淘到。” 王夫人也是摸着皮子说:“哎呀,这狐皮,早先我还在南边儿的时候倒是见过。” “自从入了这京城却变得格外稀罕起来,用这狐皮做的衣服、冬日里穿在身上那叫一个暖和啊!” 王熙凤拿着狐皮走到贾母跟前道:“老太太、您瞧。琥弟孝敬给您的可真的是最为极品的白狐皮!” “您看、这皮子上面连一个眼儿都没有。这皮毛儿摸起来滑溜的,就跟抹儿了一层油一般。” “老太太,等到冬季的时候您可不能小气了!在给林妹妹做狐皮坎肩儿的时候,一定要分我一张、不然我可不依您!” 贾母则是开怀大笑调侃说:“咱们府内、缺了谁的,也不能漏了你这凤辣子的。” “呵呵,琥哥儿带来的狐皮不少,丫头们人人有份儿。老大家的、老二家的,你们也各取一张做些想要的东西吧。” 贾琥跟着道:“老祖宗别忘了给史家妹妹留张皮子做衣物。” 贾母笑呵呵的道:“放心、忘不得你云妹子!” 接着,贾母拖出一张虎皮满意的点了点头:“前些时日我还说入冬了要换上一张舒服的垫子,这虎皮送来的正是时候。” “琥哥儿,你表妹体虚,就送一张虎皮给你妹妹做件披风,余下的边料再做个毯子,你看如何?” 贾琥则是恭敬道:“全凭老祖宗安排。” 贾母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这最后一张虎皮就这么直接铺在咱们荣庆堂,等一会也好给老亲们显摆显摆。” “熊皮就都给你们这些老爷们儿制身便捷的皮甲穿吧。” “咱们贾家毕竟是以武起家的勋贵!哪怕家中大部分子弟不从军也要有套像样的着装,这才不失咱们宁荣二府的威严!” “像是咱们这样的人家、丢什么都可以,就是这面子是万万不能丢的。” “这余下的貂皮什么的,就给你的姐妹姑嫂们做些毛领、衣物,若是还有剩余的就全部存入库中,等明年再说。” 在贾母安排完这些毛皮后,就转身重新卧在了榻上。 而邢夫人、王夫人等人这才围着剩下的熊皮、狐皮貂皮等山宝物件,边摸边看,嘴里还惊叹道:“有些日子没见到的皮毛了,这辽东虽偏,但这等人间至贵可真是多哩!” 迎春三姊妹则是围着东珠、珊瑚等物件在看。 女孩子,还是对这样美丽的东西更感兴趣,这柔软的皮毛在他们眼中看起来反倒是有些血腥。 看着东摸西看的姊妹们,贾琥轻轻咳嗽一声,而后就有许多丫鬟抱着一个大匣子走了过来。 而后又有四个丫鬟一人拿着一个小匣子,却是给三春和湘云准备的小礼物。 只是这次湘云没来,却是正好可以送给黛玉,至于湘云、这几天在准备一份儿等她来的时候补上再是。 贾琥拿过一个小匣子,打开后,里面尽是些精致的首饰。 贾琥笑着走到黛玉跟前道:“林妹妹,这些都是为兄送你的,在这府里、平日若有什么困难尽管找为兄就是。” “要是府内有谁敢为难你,尽管告诉为兄,看为兄不扒了他的皮!” “琥表哥,我……” 林黛玉接过小匣子,眼睛一红,却是被感动的不轻。 探春见此则是上前撒娇道:“琥哥哥,你可不能偏心呀!只给林妹妹这些宝贝,就没给我们这些妹妹准备吗?” 在贾家这“元迎探惜”四姐妹里面,除了自幼养在贾母身边跟他一起长大的堂姐元春外,和他关系最要好的就是这机智活泼的三堂妹贾探春了。 在四位姐妹中、贾琥最为宠溺的当要数探春了。 在荣府众多小辈中,也就只有探春敢肆无忌惮的与他开玩笑。 贾琥微微一笑,打开另一个小匣子说:“少谁的都少不了三妹妹你的礼物。” 说罢他从匣子中取出一支紫玉水晶簪道:“这个礼物妹妹可还满意?” 探春则是气呼呼的接过簪子道:“不满意,琥哥哥,改天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聪慧如探春,怎能不知林黛玉手中的小匣子本来是要给她的! 她眼尖、可是看到匣中有好几样东西都是自己给琥哥哥提过的! 对于贾琥将这些礼物送给林黛玉,贾探春也不能说什么。 毕竟人家林黛玉和贾琥的关系确实要比自己更亲近,毕竟贾琥的父亲和黛玉的母亲是同一胎里出来的亲兄妹。 而且林黛玉初来乍到也确实需要关怀,而且自己只是一个庶女。 虽然能想明白这些,但是探春心中还是有些不甘,这才说出刚刚那略显“任性”的话。 贾琥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好好,三妹妹,你就饶了为兄吧,改日肯定补偿给你。剩下的饰品,你们姐妹就自个儿分了吧。” 探春听此方才觉得心情微微好上一些,而后就笑着和众多姐妹一起去瓜分大匣子中剩下的饰品了。 像是贾母这样的人精,自是能够猜到刚刚那给黛玉的小匣子应是给探春准备的。 此时她则是不断的打量着贾琥和林黛玉,却是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接着她又摇摇头,而后闭上眼睛,表情看着很是纠结。 “对了,之前陛下赏赐了不少御制绸缎,我已经吩咐下人去送一些到裁缝那里给老太太您及诸位伯婶姊妹做些衣服。” “此外还有陛下御赐的云锦、蜀锦和宋锦,我让人领了各送五匹完整的锦帛给老太太您送来。” “在回来的路上又差人各取了三匹去了东市的琉毓坊,让那的裁缝给您老做几件得体的衣裳。” 老太太听此开心的说:“哈哈,琥哥儿真是有心了。好了,琥哥,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就帮老爷们一起去迎接来府上的老亲们吧。”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就别先在老婆子这干耗着了!” 第9章贾家的难处 今天的宁荣街可是格外的热闹。 外边流水长席,人流涌动。 府前车水马龙,达官贵人往来不断。 此时,贾母所在的荣庆堂中,东平、南安、西宁、北静四府王妃纷纷聚集在此。 除此外,就是诸多的公侯女眷和有品级的诰命夫人。 而在宁国府那边儿的更是不得了。 大雍顶尖勋贵中的四王八公十二侯,除了外放的赶不回来的三位异姓王和十二衣色侯没有亲身至此,剩下的基本上是到齐了。 除这些人外,来此的什么侯爷、伯爷更是多到数不过来。 这些人连坐上贾琥这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留有长须的中年男子对贾琥道:“此番外甥回京任职,却是帮老夫减轻了不少压力。” “琥哥儿,咱们都是积年老亲、以后应多多走动才是。” 这个中年男人就是贾政的大舅哥,王家现在的话事人王子腾了。 对于贾琥归京,最为高兴的当要属他。 金陵四大家族贾史王薛相互联姻、同气枝连,可谓是一荣共荣一损具损,王子腾目前就是金陵四家在朝堂上的代表人物。 王子腾在之前的身份很是尴尬。 换句话来说就是贾家的身份很尴尬。 自贾家东西二府的老国公死后,贾家就进入了青黄不接的状态。 因为十三年前那件事儿,让贾家精心培养的太子陪读贾赦的仕途直接废掉了,宁府的贾敬也被迫出家去郊外修仙儿。 同时那件事儿也导致了太上皇相当不信任贾家。 贾母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见贾家的接班人出了问题,当即就集中了四大家族的资源将王子腾给推出去。 不管怎么说先让个人把控住该有的资源在说,京营和三千营这可是贾家立足的基本盘、自留地,说什么都不能丢! 所以王子腾就借着贾家的资源和人脉强行占住了京营节度使这个位置。 这步操作是对的,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管手下人服不服,先把位占到再说。 按照贾母的打算,未来只要贾珠和贾琥有一个出息了,贾家的荣华富贵就都保住了。 而且既然太上皇不信任贾家了,把贾家的三代核心都给废了,那贾家站到新皇帝这边儿总可以了吧! 按照贾母最开始的设想、凭着两位老国公在军中留下的人脉关系,怎么也能拉新上位的天子一把。 这可谓是雪中送碳、相当完美! 为了向彰武帝缴纳投名状,贾母甚至将精心培养的大孙女儿元春送进了宫。 尴尬的是,过了好多年,还没听到元春又什么动静。 这表示彰武帝也待见贾家。 而站队彰武帝也让太上皇对贾家很是不满,你们到底打算跟谁混?这满城的勋贵就没有比贾家更跳的了! 这一波跳反不成,弄的贾家里外不是人。 连多年的老亲都跟他们保持距离,非必要不上门。 这波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操作也是让老太太直接摆烂,爱怎么滴怎么滴吧,反正她这辈子看不到大厦将倾就行了。 直到贾琥崛起后,太上皇果断出手直接重赏了贾家,才让贾家再次被勋贵集团接纳。 太上皇横插一脚重封贾琥,就是给勋贵集团一个信号:贾家是自己人、可信的! 这就是今天多年不曾走动的老亲今儿个全都来了的原因。 也正是有了贾琥这个关系,才能让王子腾被勋贵集团所接纳,成为真正的“半个”京营节度使。 权力,对男人来说是最好的春药。 这些年的憋屈生活王子腾已经受够了。 此时他能进入这个房间,参加这场盛宴,就代表了现在勋贵们的态度。 想的虽多,却是一念之间。 贾琥举杯笑着举樽回敬道:“舅舅说的是,咱们两家就该多走动。” 镇国公牛继宗则是突然开口道:“不知道贤侄可对现今的朝政有所了解?” 贾琥眯起了眼睛:“牛世伯这是什么意思?” 北静王水容轻笑一声道,指着黑漆漆的天空道:“京中什么情况,想必世弟也有所耳闻。 “对二日同天这个局势,世弟有什么想法直说就是,这屋里没有外人。” 贾琥呵呵一笑:“小弟久在边关,还请王爷指教。” 水溶是四大异姓王中唯一留在京城的。 因为年龄的原因,他并没有去封地就职。 水容面色淡然的将手中的酒樽放下道:“太上皇终究是年岁太大了。” “和太上皇绑在一起,不论是今上继续执政,或是再换上一位皇帝,我们这些被太上皇所依仗压制天子的勋贵都要跟着倒大霉。” 听此,在场所有人面色都是一变。 这句话说的在理。 以前勋贵效忠的是国家、是朝廷,现在却是直接下场站队,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从太上皇并放任彰武帝进行科举改革就能看出来,这位老皇帝也是有很多想法的。 齐国公陈旭则是冷笑一声道:“现在我等前路可不好说呦。” “五年前今上突然罢了老夫的相位,将内阁的地位强行拔高。” “说来也是那时老夫丢了分寸,唉,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陈旭,三朝老臣,从太宗朝就被太宗皇帝所依仗,在前朝一直被太上皇视为左右手,也是第一个被新任天子撵走的倒霉蛋。 而后齐国公陈旭继续摇头晃脑的说:“如今科举大开,近些年的寒门士子越来越多。陛下身边早就聚集了那么一波别有用心的人。” “现在的局势,复杂哟。” 贾琥低头道:“老相公可有什么指点?” “你的富贵是太上皇赏下的,你要明白这一点。我猜,不久之后,宫中应该就有消息传到你们贾家吧。” 贾琥突然开口道:“通过那些考试出身的士子也并非没有办法,前朝大礼的榜下捉婿可是千古佳话。” 听此在座的不少人眼神一亮。 陈旭更是拍着手道:“好、好,琥哥儿这可真是出了一个好主意。” 贾琥看着这些兴奋的家伙则是冷哼一声。 怪不得最后勋贵被灭了一个干净,就这种多处投资下注的表现,必然是要被清洗的对象。 不论是太上皇还是信任的天子,在抓住机会的时候都不会放过这些家伙的。 立场,一定要坚定。 就算是知道错了,一旦做出选择也得一闭眼硬着头皮走到黑。 大皇宫,养心殿。 彰武帝越想今天朝上的事情越是心气。 好不容易想要当心腹培养的人才,就让太上皇给截胡了! 皇后犹豫了一下后开口问道:“陛下,你脸色不是很好、可是前朝出什么问题了吗?” 太祖有令,后宫内宦不得干政。 若是较真儿的话,彰武帝光凭这一句话就能直觉将她打入冷宫之中。 彰武帝略微犹豫了一下,就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贤内助。 显然二人一起商量国事也不是一两次了。 皇后听了今日的事情皱了皱眉,而后轻笑一声说:“太上皇这一招釜底抽薪虽然巧妙,但陛下并非没有破局之法。” 彰武帝眼神儿一亮:“哦?爱妃有何妙计?” 皇后笑了笑:“臣妾身边有一女官,名唤元春,陛下可还有印象?” 彰武帝眉毛一挑。 皇后则是继续说道:“据臣妾所知,这贾元春自幼就养在贾府的老太君身边,她和贾琥间的关系就像是亲姐弟一般。” 彰武帝眼睛一亮,而后直接将皇后扑在了床上:“爱妃,你可是帮了朕一个大忙,说吧、今日要朕如何赏赐你?” 皇后幽幽说道:“只望陛下不要忘了臣妾便是。” 第10章贾雨村 送走了这些老亲后,贾琥那一张笑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贾政见贾琥表情发生变化,有些紧张的问道:“琥哥儿,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贾琥冷笑一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二老爷、咱们去书房细聊。” 看着身旁一脸慌张不知所措的腐儒妹夫,王子腾不禁叹息一声摇头说道:“去书房再说吧,咱们未来的日子可不太好过喽。” 随后几人就从园中小门离了宁国府,到了荣国府的荟萃园中,又走近道去了南面儿贾政的书房,并着人去喊了大老爷贾赦。 贾赦因为废太子陪读的身份,并没有参加今晚的宴席。 贾政的书房叫做梦坡宅,他为书房取这名字大有羡慕敬仰先贤之意,奢望能与苏东坡梦中相会听学。 此时,梦坡宅中。 一中年男子正在这里小步踌躇着,表情看上去很是焦虑。 但见这男子敝巾旧服,虽是贫窘,然生得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倒是一幅好样貌。 贾琥推门看到他,不禁挑了下眉头:“不知先生是?” 而这中年男子见到贾琥赶忙拱手道:“小人贾化字时飞、原是扬州林府的教习先生。此次是受了林老爷的贴儿拜见政老爷的,还望阁下引荐。” 贾化、贾雨村!原来是这条无耻的白眼狼呀! 贾琥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不过思及此人是个机灵的家伙,若是利用好的话未尝不是一枚顺手的棋子,贾琥也就没有当场给他难堪。 贾琥先是笑着说:“我道是谁、原来是林姑父手下的人。” 话落、本来和颜悦色的贾琥气势猛然一变,瞬间就化作了一位冷面将军:“贾化,本将军问你,我姑母贾敏到底是被人害死的还是突然病逝的?!” 他的话语中夹杂着在战场中培养出的泠冽杀气,让人光听声音就感觉毛骨悚然。 贾雨村听此满头冷汗,受到贾琥气场的压制,被其噬人猛虎一般的眼神儿紧紧盯着,只让他觉得两股打颤,随后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道:“小人、小人……” “琥哥儿,这是怎么了?” 刚进门,贾政就看到了这一幕。 贾琥则是皮笑肉不笑的道:“大老爷,二老爷,你们就不觉得敏姑姑走的蹊跷吗?” “敏姑姑身体向来健康无事,三年前还能来辽东看侄儿。我送来的老药连珠哥儿的命都能吊住,更何况是向来无有疾病的敏姑。” “敏姑姑是突然得了病,不过三月就忽的去了,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听此贾政表情一变:“什么!这?” 而贾赦的表情也是刷的一下冷了下来:“你这家伙可是知道一些隐情?速速招来,若敢隐瞒定没你什么好果子吃。” 贾雨村犹豫了一下颤声说:“其实、小人……小人也只是怀疑,因为夫人之前的身体确实很不错,这几年连风寒都没得过。” “然而就在三个月前林老爷突然提高了盐税后,府里的小少爷就莫名夭折,而夫人的身子也是跟着急转下降,恐怕这事和那些盐商有莫大关系……” 贾赦听此猛然一拍桌子道:“这些混账,焉敢做此等劣事!莫非真当我贾家彻底没落了不成!” 而贾政则是在旁抹着眼泪哭道:“怎至如此,怎至如此呀!” “不过因那些许钱财就害了我可怜的妹妹和外甥的性命!琥哥儿、你可有什么办法为你姑姑讨个公道?” 贾琥看到两位伯伯的反应也是叹息一声。 大伯表现的很是冷静沉着,看起来倒确实有着大将风范。 但他是废太子的陪读,他的政治生涯已经完了,想要进入官场给自己搭把手是不可能的事情。 二伯……这表现不说也罢。 念及此,贾琥冷哼一声坐在太师椅上道:“贾化,你说你是接了林姑夫的贴儿来见政老爷的?” 贾雨村赶忙站起来将林如海的信交给了贾政:“是这样的,我和林老爷是同届中举的同年儿,这是林老爷的信。” 贾政接过信看完后捏着胡子打量着贾雨村道:“琥哥儿,如海说这位贾先生是个可造之材,可以提携一番,你怎么看?” 隐隐的,他已经唯贾琥是堪了。 贾琥扫了贾雨村一眼问道:“贾化,这江南最大的盐商是哪家?” 贾雨村毫不犹豫的道:“白家!” “白家后面靠的又是谁?” “小人不知。” 贾琥猛然拍了一下桌子:“真的不知?” 贾雨村咬牙,随后低头道:“没有确凿证据,小人实在不敢乱雨。” 手指轻敲桌面儿,贾琥冷声道:“半年,我就给你半年的时间。” “调查清楚敏姑到底是被谁害的,抓住铁证、莫要想着糊弄本将军。” “如果你同意,这应天府伊的缺就补给你了。” 应天府尹就是陪都金陵的知府,是正四品的大官。 应天府尹的职责就是专门负责陪都金陵的各种杂务,等同于京城府伊。 这是个肥缺,同时这也是一个相当容易惹来不必要麻烦的职务。 毕竟太宗皇帝迁都的时候,有不少勋贵家族是选择留在旧都的。 听到贾琥的条件儿,贾雨村思量一番后直接开口道:“林老爷待小人恩重如山!就算将军不说、小人也会调查事情的真相,助林老爷报得此仇。” 贾琥冷哼一声:“下去等你的任命书吧。” “是、小人告退。” 在贾雨村就要踏出书房前,贾琥突然道:“站住。” 贾雨村脚步一僵,随后转过身去问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贾琥眯着眼睛说:“你要知道、本将军既然能够把你推上去,也能撸你下来。” “去吧。” “是!” 看着离去的贾雨村,贾赦一脸阴沉的恨声说道:“琥哥儿,小妹的事情绝不能就这么算完!” 一提妹妹,贾政又在一旁抹起了眼泪。 贾琥则是冷声道:“大老爷放心,等我安顿下来,定然要亲下江南血洗所有盐商,为敏姑姑报仇血恨!” 王子腾则是全程不发一言,毕竟这是贾家的家务事,他不适合插口。 贾琥则是将在宴席上发生的事情说给了贾赦。 贾赦听完后冷笑着道:“这是想将咱们贾家当废子丢出去不成?” 贾政则是一脸懵的问道:“大兄,这是何意?陈老相公到底是什么意思?” 贾赦则是寒着一张脸说:“我看是有人盯上了咱们贾家的三千营。” “让琥哥儿不要急着表现。呵,这是想置咱们琥哥儿与死地!” “现在朝上二日同天,太上皇的意思摆明了要将琥哥当心腹培养。” “现在太上皇的杨柳枝已经伸出去了,琥哥实相的话接了还好说,若是没有任何表示的话……” “就今上这薄凉的性格、针尖儿大的心眼儿……如果今上想要对琥哥做什么的话,太上皇一定会跟着落井下石。” “琥哥儿,你可要想清楚了,骑墙是没有任何好下场的。” 贾琥叹息一声道:“大老爷,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终究是离开京城太久。 就算贾琥政治嗅觉过人、政斗天赋点满,在没有足够的有效信息进行分析的情况下,也是不敢轻易站队表态的。 贾赦看向了贾政,贾政一脸茫然,而后看向了自己的大舅哥。 王子腾摇摇头道:“今上最近一段时间可是没少接触我。” 贾琥则是苦恼道:“太上皇伸过来的杨柳枝不能不接,但今上也不能太过得罪。” “毕竟今上还年轻。” 王子腾则是忧虑道:“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贾赦冷笑一下道:“老二家的女儿现在可在宫中呢。琥哥儿、你去了三千营先给太上皇交个投名状。” “至于下一步怎么做,就要看看今上如何处置元春了。” 贾政面色一白,一拍桌子站起来道:“大哥、难道非要牺牲元春吗?” 贾赦则是冷声说:“这就是她的命,一切都是为了贾家。” 贾政瘫坐在座位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就是时代的可悲。 家族二字,即是荣誉与便利,也是牵累与束缚。 第11章夜下初会 从梦坡宅离开,已经到了深夜。 天上乌云密布,看不到星星与月亮。 贾琥独自在元中走着,看着这周围熟悉的景物,一时也是感慨良多。 辽东驻守六年,今日终于回家了! 此时已到四月,院中的两颗大樱桃树已经结满了果子。只是现在尚还不到成熟的时候、果子并不大,还略显青涩。 贾琥顺手从树上摘下一枚樱桃放入嘴中,酸酸的。 这时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凉凉的风吹起了贾琥的头发,也将乌云吹散、露出了明亮的月亮。 贾琥解开自己的发带,任风吹起自己的头发,他抬起头来呆呆的望着天空的圆月。 忽的又有云朵将明月遮蔽,就好似月亮也因少年的美貌而感到羞涩。 “谁在那里?” 话音刚落,黛玉就在老太太所赏赐的侍女紫鹃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林妹妹看到贾琥先是一愣、随后又看着天空中被乌云遮住的月亮:“都倒是闭月羞花,我原只当是称赞古人美貌的夸赞修辞。” “直到今儿个亲眼见到了琥哥哥,方才知道古人所言完全不假。” 贾琥莞尔,随后轻声问道:“这么晚了,妹妹怎还不去休息?” 黛玉轻叹一声,面带伤感的道:“或是初来乍到,在床上多有反侧却迟迟无法入梦,便想着出来走走。” “想来走累了,就能睡着了吧。” 见黛玉哀愁、贾琥很是心疼的解下自己的罩衣为其披上:“眼下虽是四月,但北方和江南不同。所谓乍暖还寒,妹妹莫要被风吹的着了凉。” 通常,大雍的服饰分为三部分。 最里面是内衬,一般为纯色的。 在内衬外套的衣服叫做连衫,通常天气热的时候,达官贵人在正式场合只会穿连衫。如果说出去狩猎什么的,则会换上劲装。 最外面的那层衣服叫做罩衣。 就类似于现代人在西服外搭配的风衣或大衣,大多数人只会将之穿在冬季御寒。 像是贾琥这么讲究的,还真比较稀少。 鹅黄色的罩衣裹在身上,让黛玉俏脸微红。还是第一次有男人对她做这么亲昵的动作,若换平时她早就忍不住拒绝了。 可偏偏、贾琥的样貌,不论男女,都很难拒绝他的主动亲昵。 黛玉看着关心自己的表哥,心中暗暗想道:母亲还活着的时候、经常说表哥容貌倾国,是令女子都会妒忌的。 今天一看、果真不假,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也不过如此了吧。 “妹妹,你这身子可曾感觉有何不适?” “啊!” 黛玉回神,而后摇头道:“说来也是奇怪,自我到了京城、身子倒是觉得好多了。天子脚下百善之地,想来是沾了皇家的运道,方才驱逐了灾病。” 贾琥点头:“那就好,若是感觉旧疾在犯,着人喊我就是。明日里我请太医令亲自来此,在为妹妹好好看看这病、开剂良方,彻底绝了这病根儿!” “谢谢琥表哥关心。” 随后二人无言,却是初次相处,都不知道对彼此说些什么。 想了想,贾琥对紫鹃吩咐道:“平日里要看好你家姑娘。缺什么、直接去库房讨要就是,若那边儿的奴才敢刁难你,尽管报爷的名字就是。” 紫鹃郑重的对贾琥保证道:“琥爷,您放心。有我在、定不会让小姐受人欺负。” 贾琥点头,随后对黛玉笑着说:“林妹妹,既来到了这荣国府,这里就是你的家。老太太连紫鹃都赐给了你,可见是告诉所有人你就是这府里的主子。” “这做主子的,干什么都是理所当然,无需在意那些奴才的意思。但凡有人敢在背后说你的不是,尽管告诉我,看为兄不扒了他们的皮!” 对于荣国府中的下人,贾琥却是从来不惯他们的臭毛病。但凡是敢对主子无礼的,直接乱棍打死丢出去就是。 想到这些吃里扒外的下人,贾琥就感觉一阵火大。 等明儿的时候就找凤姐儿拉个名单儿,却是该抄家的抄家该杀的杀,留着在家过年不够烦人的。 黛玉听此则是“噗呲”一笑道:“琥表哥言重了,我若待人柔和、又岂会有人在后恶语伤人。” 显然,善良的黛玉还不知人心有多险恶。 贾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琥表哥,我也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这罩衣你拿去吧。” 贾琥笑着说:“明日遣下人送来就是。我是武将、些许风寒还不会把我怎样。林妹妹既然困倦了,自去休息就是。” 黛玉点头,随后就在紫鹃的搀扶下离去。 待过了转角处,估摸着贾琥听不到自己说话的声音后,黛玉方才好奇的问道:“紫鹃,你对琥表哥有什么了解吗?” 紫鹃摇头:“我来到府里的时候,琥大爷已经去辽边了。” “听府内别的下人说、琥大爷性傲,比珠大爷更难相与。若姑娘想知道更多的,可以去找鸳鸯姐姐问询。” 听此黛玉不再言语。 而此时,贾琥也回了自己的梨香院。 此时他正在检查自己升级后的金手指。 自己升官后,金手指又解锁了不少功能。 首先就是开启的幕府系统。 顾名思义,就是能够组建自己的班子了。 平日里,每年的时候自己只能在皇帝小礼包中抽取帝王卡。 而现在的话则是每年过节的时候系统都会赠送自己一张【臣卡】。 使用臣卡后会召唤相应的历史大臣出来,并且大臣只会出现宋代及之后的。 另外就是开启的宝库、丹炉和募兵系三个系统了。 宝库系统可将拥有宝物存入系统之中,并且每月的时候宝库自动更新三件珍宝。 这个宝库倒是方便贾琥外出打仗的时候贪墨缴获的战利品了,至于每月刷新的珍宝,很看运气。 宝库系统这个月刷出来的三件宝物相差就很大,分别是【神兵·大夏孔雀】,一匹【汗血宝马】,以及一枚【金币】。 丹房的话,则是每月投入白银,最低一万两,最高五万两。投入银子后丹房会在次月自动生出数枚有着特殊效果的真正丹药。 最后的兵府开启,则是可将麾下掌控的军队训练为特殊兵种。 不过训练特殊兵种也是需要银子的。 就比如训练精锐步兵每一名需要十两银子,而训练玄甲苍云兵一命则需要一百两银子。总之就是烧的钱越多,训练出的兵越强。 想到银子,贾琥就略微感到一些惆怅。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想办法多捞一些了。 之前他在辽东的时候,倒是和薛家联合成立了“天下商会”。 靠着贩卖辽东奇珍,倒是赚了不少,这商会的规模,还需要再扩大才是。 当然了,最重要的就是随着【皇帝养成系统】的版本更新,现在自己可以随意装备一张帝王卡获得该帝王的巅峰属性。 贾琥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装备【唐太宗·李世民】。 李世民的巅峰政治,足以让贾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第12章整顿军营 次日一早,贾琥就穿上戎装骑马去了自己任职的三千营。 枪杆子这东西,握住就要尽快掌握、以免夜长梦多。 三千营和京师十二营自太祖开国以来,一直都是贾家的自留地。 这是勋贵们尽皆默认的。 虽说之前彰武帝成功的提拔了一名寒门出身,拿了武士第一的武状元担任三千营统帅。 但在贾琥这个正儿八经的贾家嫡系归来之后,纵然彰武帝再不甘心,也只能捏着鼻子将三千营重新交还到贾家手中。 与开国勋贵共治天下,是昔日太祖、太宗与一同起义的老兄弟定下的约定,也是大雍朝的祖训。 若是今天皇帝敢把贾家的兵营夺了,那改天就敢把兵部从牛家手里夺走! 只能说此风不可助长、祖宗之法不可变! 就算勋贵之间恩怨再多,涉及到这种关乎集体利益的方面他们还是会抱成一团的。 之前默许彰武帝派人掌控三千营,是因为贾家青黄不接实在找不出合适的人来。 而让别的勋贵拿走的话那可真是吃肚子里吐不出来了。 让这位年轻的天子掌控倒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贾琥重新崛起,那就不能继续让彰武帝在这坏规矩了。 规矩,破坏容易立起来难。 就像是彰武帝刚刚登基不久,因一时之气虚置三省、罢了齐国公陈旭的相位另组内阁。 结果就是直接将勋贵集团彻底惹恼,让他们彻底站在了太上皇一方。 勋贵集团放弃中立直接反水导致的后果就是让彰武帝的命令几乎不出这紫禁城,这些年在太上皇手中几如傀儡。 可想而知勋贵集团的实力是有多恐怖。 虽然太上皇是靠着勋贵的帮助才翻的身。 但这些年里显他也是意识到了勋贵集团的强大,这已经成了尾大不掉的隐患了。继续下去、绝对不利于大雍的发展和稳定。 彰武帝能够推动科举改革,大力提拔任用寒门子弟,太上皇未尝没在背后推波助澜。 当然、这些斗争贾琥暂时还触摸不到。 现在的他只是一枚棋子。要做的就是先把属于贾家的东西给拿回来再说别的。 第一步,就是掌控这三千营。 三千营在西郊城区。 一群身穿黑铁盔甲、站的笔直,身上散发着肃杀之意的士兵站在这。 这些士兵都是贾琥从辽东带来的百战精兵,去除作为私兵拉到荣国府的三百人,现在还剩五百。 就算这些士兵下了战马,身上散发的悍勇气息也足以和重步兵精锐一较高低。 与之相反的,就是在这些老兵对面站的稀稀疏疏、一副无精打采的老爷兵。 这些是贾琥来之前三千营的老兵。 看着这些家伙的样子,贾琥不禁皱起了眉头。 作为拱卫京师的精锐,就这状态别说出去打仗了,不被吓得落荒而逃就对得起天子给的俸禄了。 等贾琥召集士兵集合、过了约莫一刻钟后,被降为副将的原三千营统领才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将军,属下——” 话音未落,一声刀鸣,硕大的头颅直接飞起。 贾琥的刀很好,名为大夏龙雀,是柄传世神器,削铁如泥。他的力气也很大,切人头就像是切黄瓜一样,没有一点迟钝。 贾琥面无表情的将落下的人头一脚踢到了那些老爷兵面前。 这个被杀的副将就是之前三千营统领,他是彰武帝的人,杀他有两个原因。 第一是给太上皇递一份投名状。 第二则是在这些老爷兵面前竖立威信。 想要立威,没比杀人再容易的了。 特别是被杀还是之前的顶头上司。 一刀甩掉刀上的血。 身穿戎装的贾琥扶着刀坐在了点兵台上大声道:“全体都有、先围着营地跑十圈。但凡不跑的、跑不完的、中途累趴下的,军法处置杀无赦!” “三千营是拱卫神京的精锐,不是给大爷兵养老的地方。” 三千营被从贾家手中剥夺后基本上就处于荒废状态了。 来这的大部分都是托关系想到军中领一份丰厚俸禄的富贵子弟。 在战场上杀出来的贾琥,仅凭气质就吓得整个兵营没有一个敢反驳的人,更何况地上那死不瞑目的人头也在无声述说着反抗的下场。 听到命令后,贾琥麾下的老兵就直接带头跑了起来。 而剩下的士兵就算再不情愿,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也全都跟着老兵绕着营地跑起了圈子。 听着铠甲碰撞的声音,看着溅起的漫天灰尘,贾琥方才露出一丝笑容。 虽然这些老爷兵懒了一些,但是好好训练的话还是相当有潜力的。 毕竟都是富贵人家的良家子,这身体素质就不是寻常老百姓能够比的。 稍加整顿就是一支强兵。 贾琥的御下之道很简单。 就是用最粗暴凶残的手段在士兵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之后在展现自己万夫莫敌的实力、让手下的心服口服。 作为少年将军,如春风细雨一般抚平军队的手段只会让帝王心中忌惮。 而这意气用事的心态,则是会让为上者充满欣赏。 骄悍凶猛的武将,是帝王的最爱。 就算贾琥直接砍了彰武帝的心腹,以他的性子也只会对贾琥充满欣赏,而不会对死去的那个可怜鬼有任何的怀念与怜悯。 此时,紫禁城,钟粹宫。 刚刚下了朝的彰武帝正陪着自己新纳的妃子说着话。 这女子看起来约莫在二十左右,肌肤如凝脂,唇红齿白,娇若牡丹,看起来微微有些婴儿肥,平白添两三分骄憨可爱。 这女子正是荣国府二房的嫡长女,贾政的大女儿、贾琥的堂姐贾元春。 现在的贾元春还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原来只是一个皇后身边的女官。 一夜之间突然被皇帝封为昭仪,就像是直接飞到天上一般。 元春知道,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若是皇帝是因自己的相貌而册封的自己,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毕竟天子之前又不是没在皇后身边儿见过她,若垂涎她的美色早就下手了。 既然皇帝对她的册封不是因为“喜欢”,那就是利用了。 聪明的她,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从女官变成妃子。 原因就在自己的堂弟贾琥身上。 十五岁率军突入狼元主帐、生擒狼元大汗的亲爹亲弟等一干贵族,劫掠牛羊人口无数,而后一把火点燃了半个天心大草原,让狼元损失惨重。 之后在回返途中、更是利用俘获的狼元士兵玩儿了一波诈降之计策,一举收复了狼元铁蹄南下的门后固岭关。 这样的英雄人物,纵然她是皇帝也一定会拉拢,而她贾元春本人便是皇帝拉拢贾琥的一枚重要棋子。 想到堂弟贾琥,贾元春眼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柔色。 元春自小就被贾母抱在身边亲自抚养,而幼年丧父丧母的贾琥也同样如此。 因此比起自己的兄长贾珠与弟弟贾宝玉,她倒是要同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弟更亲一些。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而后低头小声道:“陛下,刚刚东厂的藩子来报,说施统领被宣威将军斩了。” 贾元春听此面色一白,刚要开口求情,就被彰武帝止住:“说说具体怎么回事?” 太监听此则是将三千营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彰武帝听后微笑着说:“无妨,这施统领确实该杀。”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贾爱卿身穿戎装就表明军营处于战时,这对不服命令的手下自然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而且小贾将军是个年少气盛的少年郎,为了立威斩杀那么一两个不听军令的家伙很是正常,他要隐忍不发告到朕这儿才是不正常的。” 说到这,彰武帝面色突然一寒:“倒是你这黑了心的奴才、竟敢来此挑拨朕与爱妃和小贾将军的关系,着实该杀!” 听此这太监脸顿时白了下来,赶忙跪在地上哭喊着道:“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啊!这是陛下要奴才关注——” 话音未落,彰武帝就大声喊道:“来人,把这狗奴才给朕拖出去,乱棍打死,让别的奴才好好瞅瞅乱嚼舌头根子的下场。”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看着这猛然翻脸的彰武帝,贾元春只觉得一阵心寒。 这太监她见过,至少贴身伺候身边天子三年时间。 为了安抚她,这太监竟然说杀就杀! 果真是应了“天家无情”这四个字。 以后在这深宫要更小心了。 第13章分析时局 东郊军营,帅帐。 贾琥正观望着一个巨大的沙盘。 细细看去,就是大雍和周边国家地形的“建模”。 这沙盘上面有山有水,天下名山大川大致方位都能从上面找到。 大雍在上面的面积并不大。 只有汉地十八省这一基本盘,远不及当年大禹朝的疆域,就更不要说盛世大唐了。 这里就要说一说这个世界错乱的历史了。 在在这个世界,历史是在大唐之后改变的。 唐朝是在安史之乱后直接被起义军给干翻的,没有经历中兴,在数百年的混乱后,终结乱世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叫做大禹的国家。 大禹国享国一百四十年,而后灭于草原崛起的狼族。 狼族南下攻克禹礼首都金陵,而后取“大哉乾元”之义、立国号为元,定都京师,就是现在的神京城,史称狼元。 大元建立一百年后,本朝太祖屠峰于凤阳起义。 天下苦元久矣,各路豪杰纷纷响应。 大元轰然崩塌,眨眼间就丢了江南。 大雍国武立国,民风彪悍,昔年太祖皇帝凭借一根龙吟枪硬生生打下了江南膏腴之地,定都金陵,建国大雍,为现今江山打下基础。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太祖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随后太宗皇帝继承兄志登基为皇。 历经十余载、挥剑横扫四方,终克大都、将狼元赶回了草原老家。 收复汉地十八省后迁都北上,定鼎神京。 太宗皇帝是个开明的人。 收复中原后立刻开了海禁,遣派人出海做生意。 之后东洋征扶桑、五伐高句骊,讨四方不臣,使诸帮臣服,被外尊为天朝上国。 太宗即位之初,天灾不断。 太宗认为是自身的“屠”姓太过凶戾,只可“征战四方”不可“修生养息”。 眼下即已光复中原,就不应行杀伐之事,便改“屠”为“徒”,天下遂安。 太宗性格宽慈仁厚,建国后依然尊崇兄长遗愿,与一起起义的老兄弟共天下,朝堂公卿莫不是江淮老乡。 更难得可贵的是,太宗之后也没有做出大杀功臣的事情。 而太宗驾崩后诸多大臣也无有不臣之心者,尽皆侍奉新皇帝。 太宗丰熙一朝天下安定、海晏河清、四海平宁,朝堂上君臣和睦。。 太宗在位二十年。 驾崩后,传子康乐帝。 然康乐帝即位一年就因病崩逝,传位太祖子昌平帝。 昌平帝继位不及半年、又崩,传位康乐帝幼子隆庆帝、即太上皇。 因为两年驾崩了三个皇帝的原因,习惯上都将康乐、昌平两朝算在太宗一朝里面,毕竟班字都没换、换的只有皇帝。 不过这也给大雍留了一个传统,那就是兄终弟及、叔亡侄继,皇位应该有太祖、太宗两脉轮留交替。 也因此天下人皆言本朝“以武定天下、以义坐江山”,故民间皆以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为美德。 又因太祖、太宗起于微末草莽,虽二帝仁厚却崇尚奢华。 所谓上行下效,这也导致了大雍一朝自上而下奢靡之风盛行。 除了皇帝的继承,在而中央地方政策上,大雍也有自己的创新特点。 立国之处、太祖、太宗大肆分封同姓藩王,让他们掌握一地重兵。 皇帝驾崩后则由朝廷派遣新任藩王继位,原藩王削去爵位降为庶人,收回皇室姓名且三代不能科举。 若原藩王死在任上,则由朝廷派遣新王去当地即位。 为了防止藩王谋反,朝廷同时设置四位异姓王对他们进行制约,四位异姓王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而八公与十二衣色侯的作用则是负责拱卫京师安全,且负责对地方的异姓王进行监督制约,相当于在各地安插的钉子。 虽然大雍这套方法很好的稳固了天下,但是副作用也不小,那就是“进攻性”不足。 自太宗驾崩后,大雍就成了守成之国,在对外作战上面连连吃亏。 而这些年,被从中原赶走的狼元也是恢复了一点生息,转而又对肥沃的中原虎视眈眈,甚至制定了新的南下计划。 现在的大雍,看着安稳,内忧外患是一点儿都不少。 内里面二日同天,彰武帝和太上皇斗的不可开胶,新晋文官集团和勋贵之间的矛盾就更不用说了。 别看神京不大,驻扎在这的精锐可不少。 除了京师十二营之外,还有着东西两大营牵制着。 在紫禁城中,还有金缕玉衣玉衣侯家世代掌握的禁军、只听命太上皇的羽林军和彰武帝近些年组建的御林军。 加上各大勋贵家养私兵,若是一个不好,神京城就会再次血流成河。 外面的压力更大。 北面的大元虽然被贾琥将锐气全部打光,但却没被彻底干趴下,逮到机会依旧会如饿狼一般狠狠咬大雍一口。 西边则有西域诸国与吐蕃盯着。 南边和山夷也时不时发生小摩擦。 一旦大雍内部爆发什么矛盾,这些邻居肯定会一拥而上将大雍分食。 这也是朝廷不敢轻动九边军镇的原因,因为边疆必须要人防守。 相较于外人、还是徒家皇室自己人比较容易相信。 看着沙盘,贾琥陷入了思考。 大雍的制度,注定了他想要靠掌兵翻盘改变贾府未来命运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除非受到外力打破! 眼下的情况,他去年闯了狼元的王帐(相当于国都),将大可汗的老爹兄弟姐妹掳掠一空。 依照大可汗阿布思哥的性格,这个仇肯定是要报的!这样算的话,最快年底,狼元就要和大雍爆发大规模的冲突,明年北部必有战事发生。 武将想要晋升,要么靠熬资历把比自己大的都给熬死,要么就利军功和坐火箭一样上升,不存在第三种方法。 所以说,自己想要抓住大权,那么参加一场战争是唯一的办法。 这样的话,必须要加紧备战才行。 否则机会到了自己眼前,都不一定能抓住。 贾琥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小目标,就是在狼元开战之前。先把三千营训练成大雍最强大的一支精兵。 他有这个信心,毕竟有系统在。 只要肯烧银子,他能够把麾下士兵练成最为完美的战争机器。 第14章鹦鹉琉璃 神京西城,宁荣街。 却说结束了一天的操练后,贾琥就在亲卫的陪伴下回了贾府。 回到家、卸掉盔甲,贾琥并没有直接更衣,而是先去沐浴。 等清洗完身子后,方才换就了一身常服。 少年将头发编为两条发辫垂在身前,身穿月白金丝印竹衫。 白皙的皮肤胜过霜雪,琥珀色的眼睛无比灵动,身上散发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气,很是惹人醉心。 少年剑眉横挑、嘴角含笑,一双雁目尽显富贵张扬之色。 也幸好他是天生的男儿,否则这让女子看了也要嫉妒几分的容貌、进了宫中绝对是堪比妲己、褒姒的红颜祸水。 换完衣服,在铜镜之前陶醉一番后,贾琥方才去了贾母所在的荣庆堂,却是要给老太太问安。 此时荣庆堂中,贾母正坐在床榻上和一个老婆子在说笑。 听着屋内传来的笑声,贾琥脸上的笑则是变得更加纯粹起来。 入得屋内,贾琥当即行礼道:“孙儿贾琥,给老祖宗请安。” 贾母看到贾琥后很是高兴,连忙道:“快过来、我的孙儿,让我好生看看。” 贾琥听此则是走上前去。 贾母笑呵呵的问道:“琥哥儿,今日去了军营感觉怎么样?” “若是觉得那些兵卒难以掌握的话,大可持着我的帖子去找一些老亲。想来老婆子现今应该还是有些面子的。” 贾琥则是笑着说:“军营得事儿就不劳老祖宗费心了,孙儿已经彻底掌控了三千营。” 贾母听此来了兴趣,不禁好奇问道:“这么快就掌控住了?现在三千营的兵多是一些过去领空饷的公子哥,压服他们可是用了什么手段?” 现在的三千营什么样子她可门清儿,基本上就是朝中大员安排家中子侄辈的地方。 这个烂摊子可不好处理。 贾琥轻笑一声道:“很简单,孙儿刚一入营就直接砍了上一任的统领,那些兵卒自然不敢继续造次。” “之后我又借由头亲手杖毙几个刺儿头后,那些人就全都老实起来了。” 听此屋内的丫鬟都瞪大了眼睛,却是不曾想这么美的人性格竟然如此暴虐。这杀人、在少年口中就像是杀只牲口那么简单。 贾母元听此表情一僵,显然没有想到贾琥的方式竟然这么粗暴。 随后她就笑着拍手道:“很好,琥哥儿。你这倒颇有你祖父当年的风范,是老婆子多管闲事了。” 说到这,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现在贾家武有贾琥、文有贾珠,却是不必担心后继无人的问题了。 而后贾母又开口道:“好了,后宅里咱就不讨论这些事了。军务都是你们这些老爷们操心的,回到家后就尽管享乐便是。” “昨儿个你刚回来,再加上之后宴请老亲们,倒是没有来得及问你的事情。” “琥哥儿,作为咱们贾府的主子,身边岂能没个下人伺候?” 贾琥早年参军、不知何日回来,身边的丫鬟却是赐给了别人。这能够回京完全是意料之外的,这就导致身边还没个照顾的近人。 贾琥笑着说道:“老太太可是想派身边的人伺候孙儿?” 贾母笑骂道:“你这泼孙儿、我还没开口你倒是惦记上我身边儿的人儿了!” “说说吧,你看上谁了?” 听此,屋内的小丫头的脸都不禁一红。 而后又悄悄地打量起了贾琥,她们可不傻,知道这位爷才是贾府现今最具权威的人。 这些丫鬟都希望贾琥能够选自己、若是好运能够混成一个侍妾,那未来也是府内半个主子了。 贾琥打量了一圈笑着问道:“不知老太太可舍得把鸳鸯姐姐给我?” 贾母直接拒绝道:“鸳鸯不行!离了她我可是连觉都睡不安稳。如果你真喜欢的话、等过两年成家后、我再将鸳鸯配你如何?” 鸳鸯听此俏脸微红。 这配字用的可是相当巧妙,言下之意就是许给贾琥未来做个妾室。 当然了、贾琥不同意这件事就算了。 贾母对鸳鸯是相当看重的,不想耽误她的后半生。 贾琥则是点头道:“自听老太太安排。” 对于纳从小玩到大的鸳鸯为妾,贾琥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鸳鸯是贾府的“家生子儿”,机敏聪慧。 她是贾母的左右手、身边最为信赖的身边人。 虽然她是贾母的红人,但她自重自爱,从不以此自傲,仗势欺人。 在贾母死后,鸳鸯亦然殉主而去,凄惨结局让人唏嘘不已。 见贾琥同意自己的安排,贾母脸上也浮现一抹笑意,随后看着周围的丫鬟道:“除了鸳鸯不能给你,周围的你可任挑两人到身边儿。” 之前贾母身边有八大丫鬟。 除了金鸳鸯不能动外,另一个珍珠则是在之前赐给了宝玉,被改名唤做袭人。 剩下的六个人里则是任由贾琥挑选。 贾琥想了想道:“就鹦鹉和玻璃这两个妮子吧,平时玩的也熟,使唤起来倒也方便。” 听此贾母点头:“鹦鹉、玻璃,以后你俩就跟着琥哥儿、好生伺候着,可别因为琥哥脾气好就坏了规矩。” 两个小丫头连忙点头保证。 而贾琥则是笑着对样貌乖巧文静的玻璃说道:“玻璃这名不太好,不若改为琉璃好听。” 琉璃很是乖巧的道:“那就随爷的吩咐。” 而后两个小丫头就跟到了贾琥身旁。 这个时候,那个坐在贾母身旁的老太太方才找到插嘴的机会:“老太太、前不久我那儿媳在前些日子倒是找了个姿色不错的妮子。” “等改明儿里调教好了,就给琥哥儿送到身边伺候着。” 贾琥微笑着道:“那就谢过赖嬷嬷的好意了。” 赖嬷嬷,贾母的陪嫁丫鬟,两个儿子现在是宁、荣二府的管家,是贾家最大的蛀虫。 赖嬷嬷慌忙站起来道:“当不得谢、当不得谢!让主子开心本就是我等该做的事情。况且琥爷作为咱们荣国府最有出息的,身边没个人伺候着岂不让人笑话。” 就在贾母和贾琥说笑的时候,一个一身红的骚包走了进来。 第15章太医到访 “老祖宗、孙儿给您问安了!” 这突然闯进来的,身穿一身红、头上扎着一堆小辫儿的骚包少年,就是贾政的二儿子、贾琥的堂弟,大名鼎鼎的贾宝玉。 贾琥好奇的打量着他,昨天回来后忙了一天,倒是没和他做太多交流。 贾母笑则是呵呵的文道:“你这猴、今儿个不见你,这是去哪疯了?” 贾宝玉刚要回话,冷不丁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盯着他的贾琥。 宝玉见此不由一呆,而后痴痴道:“好生漂亮的姐姐!却是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贾琥先是一愣,随后就黑着脸、直接将手中的折扇敲在了他的头上:“你这呆瓜、胡说八道什么呢!” 听到眼前“美人”熟悉的声音,贾宝玉方才反应过来:“你是、琥大哥?!” 贾琥离京五年,昨儿又没说上几句话。 再加上贾琥本就男生女相、俊美异常,这一变装贾宝玉认不出来倒是正常情况。 在认出贾琥后,贾宝玉直接笑着凑上去说,拉着贾琥的胳膊道:“琥大哥、你这相貌如此清秀,整日在军营陪着那些污浊丘八着实可惜。” “不若就辞官在家,咱们兄弟一度的潇洒过日如何?” 听此周围人脸色尽皆一变,就算是亲兄弟、如此说话也要翻脸,这宝二爷说这样的话是想干什么! 贾琥知道自己这堂弟的话没有什么恶意。 这孩子自幼便被老太太养在身边,整日里厮混在胭脂堆里,单纯任性、却是不堪大用。 说好听点叫赤字心性,说难听话就是略微有些不知好歹,需要敲打一二。 念及此,贾琥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随后用折扇敲了敲他的头:“宝玉,以后切莫再说这样的胡话。若是二老爷听到后收拾你,我可就管不得了。” 听到贾琥提起贾政,吓得贾宝玉脑袋都下意识的一缩,可想而知这个残暴的父亲给他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显然贾琥的话破坏了贾宝玉美妙的心情,他闷闷不乐的道:“好吧好吧、不说这个就是,琥哥你可千万别跟我爹说!” 贾琥则是微笑道:“放心。” 见贾宝玉也来了,坐在一旁的赖嬷嬷也起身道:“老太太,就让两位哥儿陪您继续唠吧,我这外人就先走了。” 贾母笑呵呵的道:“去吧去吧。鸳鸯,帮我送送赖嬷嬷。” 而贾宝玉也是顺势换了个话题,他有些难为情的搓着手,很是不好意思的道:“琥哥、那个,你能不能……我是说……” 贾琥也是头次见宝玉这么客气,忍不住好奇问道:“宝玉,有什么事说就行。若为兄能够办到决不拒绝。” 听此宝玉一喜,也不再扭捏:“琥大哥,那养在马棚中的马、可能送我一匹?” “今儿个我出去的时候,看到马棚中多了好些骏马,我问过下人、他们说是你的马……” 贾宝玉这孩子虽然文不成武不就的,但是吟诗作对、走马打猎这些微末之技却是一个不落样样精通。 这骤然看到贾琥所饲养的宝马,自然是心中欣喜,迫不及待的想要弄上一匹,也好给那些狐朋狗友显摆一番。 贾琥则是笑着说:“我道是什么事儿呢!不过是匹马而已,你若喜欢,就牵匹看顺眼的好生照料。” “丑话可说在前头、这马是天子赏赐给为兄的御马,若是照顾不好,咱们戏兄弟可都得跟着吃瓜落。小心天子震怒下将你当马骑!” 彰武帝不在身边,贾琥还小小的开了他一个玩笑。 不过让彰武帝听到这调侃儿,一定会严肃又认真的说:朕不骑他,朕想骑你! 宝玉嘿嘿一笑道:“放心、琥哥,就算是苦了我也不能苦了这马儿呀!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这御马的。” 贾母则是笑呵呵的说:“宝玉这话说的不错、就算是苦了你们自己都不能苦了这马、不论是不是宫里赐下来的玉马!” 随后老太太拄了拄太上皇赐下的龙头拐杖:“要知道、咱们贾家是将门世家,这马呀就是将军们的命,你们可得细细的照顾好喽。” 贾琥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问道:“对了、老祖宗,史家的大婶子可说了、湘云妹子什么时候回来?” 昨天的宴会上有史家兄弟,按照老太太的性子若是湘云在今天回来、肯定会把史湘云这丫头留下住阵子才对。 怎么今天还没听到她的信儿呢? 老太太没开口,贾宝玉就笑着道:“云妹妹前些日子跟着史二婶子去大慈恩寺了,之前下雨冲毁了路。” “虽然路修好了但是太皇太后又去了,二婶子她们得一起做配,这一下估计要耽误到月底才能回京。” 贾母点了点头,而后郁闷的说:“也是天公不作美,那丫头可是吵着要帮你卸甲呢,没想到竟然耽误在路上了。” “好了、不说湘云丫头了。等她回来我就派人把她接过来住几天,你们兄妹几个在好好的聊聊。” “琥哥儿,你的忠勇伯府下个月就能收拾出来了。啧啧、之前听林之孝家的说,这规模甚至要比咱们荣国府都要大,看来当今天子确实很看重你呀。” 贾琥笑着道:“下个月就能收拾好、却是正好赶上端午节。不若今年的端午,咱们就去我那伯爵府中过如何?” 一听这,贾母就来精神了:“好!那下个月的就去你的伯爵府吧!” “咱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全都过来高兴高兴!也为你的新府添上一些人气儿。” 此时,荣禧堂中。 王夫人正乐滋滋的跟贾政道:“老爷,咱家元春如今突蒙圣宠,老三家的琥哥儿也拜将封爵,以后可谓是前途无量。” “琥哥儿今年已经十六了,按照男人的年岁算可不小了。” “我那兄长有一独女、年方二八,生的甚是美丽,性格落落大方,配琥哥儿正好,您觉得怎么样?” “不如咱们就趁现在圣眷正浓的时候,也把宝玉的婚事给敲定了吧。” 为贾琥说媒是顺带的,王夫人主要还是想借这个机会把贾宝玉的婚事敲定。 贾政则是有些犹豫的说道:“宝玉的婚事好安排、但琥哥儿的婚事老太太说要亲自考量。” “而且长兄如父、就算老太太不管琥哥儿,那他的婚事该有赦大哥操心才对,还轮不到我这个当二伯的操心。” 听此,王夫人忍不住吐槽说:“让大老爷操心?!就他那德行还能张罗出什么好亲来!我看这媒人让谁来都比他靠谱。” “老爷,我大哥现今官居二品,圣眷正浓,若是琥哥儿和我那侄女成亲——” 就在这个时候,周瑞家的慌慌张进来。 “二老爷,二太太!太医院的张太医说受了琥大爷的邀请、来咱府上给林姑娘看病,眼下正在梦坡斋侯着呢!您快去吧。” 贾政则是皱眉道:“人是琥哥儿请的,你怎么不去梨香院找琥哥儿?” 周瑞家的为难道:“小的去了、可是院里没有。小人也不知道琥大爷人在哪儿!” “而且太医令大小也是个官儿、就这么晾在门口也不好看,我家那口子就先将人请至书房,我就来请示您了。” 听此贾政起身开口道:“夫人,你去老太太那通告一声,我先陪着周太医去玉儿那瞧瞧。” 王夫人则是面露慈悲之色,捻着佛珠点头道:“好,我就去通知老太太,想来这个时候琥哥儿应该也在老太太那。” 说罢,王夫人就匆匆向着荣庆堂赶去。 本来欢声笑语的荣庆堂,随着王夫人推门而入,不禁令屋内气氛瞬间一凝。 贾母有些晦气的看着行完礼的王夫人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王夫人表面恭敬道:“母亲,太医院的张太医过来了。” 贾琥则是笑着道:“老祖宗,张太医是孙儿请来的。” “林妹妹体虚,我想请他帮林妹妹瞧瞧,顺便也帮珠大哥调调身体。” “马上就要开秋举了,正好咱家刚存了一批宝药,倒是不怕他开什么刁钻方子。” 贾母欣慰的点了点头:“琥哥儿有心了。” 贾琥起身道:“老祖宗,张太医是我请来的,若不过去却是有些过好,我就先往林妹妹那走一遭了。” 贾宝玉则是赶忙道:“我也去!” 贾母听此也是从榻上下来:“你们都去了,我一个人呆在这也无聊。咱们就一起过去看看吧。” 第16章太医问诊 林黛玉被贾母安排在了荣庆堂西边的翠玉阁之中距离。 这里离贾琥的梨香院很近。 翠玉阁环境幽美。 院前是个小花园,晚间无聊可以来此散步,院后则是一片幽林,有流水环绕。内里的房间则是冬暖夏凉,倒是十分适合调养。 此时,黛玉在床榻上卧着。 而张太医则是一手搭在她的脉搏上,左手捏着胡须,皱着眉、表情看上去不太自然。 大雍朝因为胡人统治百年的原因,所谓男女有别不可相近的陋习全被蛮横打破。 再加上太祖起兵所带尽是身边草莽,却是对男女之间没那么多的说道。 也就那所谓的“书香门第”,方才防男人和防贼一般不让他们与女儿相见。 然而这样的人家放眼全国都没几家几户,就更勿论武勋出身的贾家了。 此时贾政一脸紧张的看着张太医。 这位可是太医院的太医令,整个大雍医术最为超绝之人,若他都对黛玉的病素手无策,那可就真的完了。 而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则是手拉着手站在一旁,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见张太医久久不言,贾政实在是着急:“张太医,我这外甥女怎么样?身体可还能养好?” 太医收回手后捏着胡子道:“贾大人,恕老夫直言,这姑娘能活这么大全是凭借药物强吊着一口气。若换平常人家,恐怕这孩子早就去了。” “她那人参养荣丸的方子我也看了,药效太过温和、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贾大人,有句话叫做是药三分毒、这个道理你应是知道,本来林姑娘的病没那么严重,只需一剂猛药就能完全根治。” “但是那江南烟雨之地,医者却忘了初心。为了一二钱财,竟不断吊着这病,久而久之,林姑娘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听此黛玉脸色一白,而旁边的惜春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贾政则是怒声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天下怎有如此丧尽良心的医者!” 探春则是忧声说道:“二老爷、您先别着急。张太医,您可有什么方子能帮林姐姐将身体调好吗?” 张太医有些犹豫的说:“有倒是有,只是那些药材……” 话音未落,贾琥清澈凛冽的声音就在外面传来:“需要什么张太医尽管说就是了,我就不信这天下有我贾府找不到的药材。” 张太医急忙转身。 只见贾琥和宝玉搀扶着贾母一起走了过来,王夫人则是带着贾珠跟在他们身后。 看到贾母,张太医赶忙上前行礼道:“见过老封君!” 贾母面带忧色的说:“太医不必多礼。刚刚是话老身也听到了,您可有什么方子救我这外孙女儿一命?” 张太医叹息一声道:“这样吧、我先开一个方子。按照方子抓药,每天煎一碗、连续服用五周,三年内却是不虚担心病情加剧。” 太医一边写方子一边说:“想要将姑娘拉回来,必需准备一支百年的老血参。” “此外需要朱果一枚、五色莲三朵……最后还需要金蟾一只以做药引。” 听此贾母脸色略微好了一些:“这些药材虽然珍贵,但宁、荣二府的珍藏能凑齐大半。张太医,不知那血参可能用千年的老参代替?” 这次贾琥在辽东带来不少宝药。 上年数的人参是最多的,但却唯独没有血参。 张太医摇头道:“不可不可!血参属阴,人参却属阳,林姑娘这身子受不了老参那霸道的药力,只能用那血参慢慢滋养。” 贾母点头道:“多谢太医了。” 太医摇摇头,然后对着贾母道:“老太太,还是先煎药给姑娘喝吧。” “林姑娘近些日子舟车劳顿,休息的不是太好,对身子有很大的影响。” “第一次服下药后,吐些血是正常情况。这吐出来的是淤积在体内的污血,之后七天我会让我孙女来府中为林姑娘施展针灸。” “待吐个两三次后,就能将淤血清干净。” 贾母点头:“如此就谢过太医了,这个情我们贾家记下了,张姑娘来府中、我们必会好好招待。” 黛玉也是娇滴滴的道:“太医救命之恩,小女子终生难忘。” 张太医连忙摆手道:“哪里哪里、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等医者的职责。林姑娘这两日需要静养,咱们就先去别处吧。” 听此贾母点了点头,宽慰了黛玉几句后就将人全部赶了出去,只留了几个丫鬟婆子在这里伺候着。 有着贾政在这里镇着,想要自告奋勇留在这里主动陪林妹妹的贾宝玉犹豫了好一阵子。 而后终归没有鼓起勇气站出来,只能灰溜溜的跟着大伙一起离开了这个小院。 其后张太医又是给贾珠开了一个调养身体的身子,又让全家上下一片感激。 在人都走后,贾琥本打算回自己的小院中歇息,却忽的听王熙凤在身后喊道:“琥弟、留步一叙!” 贾琥转过身,笑呵呵的看着王熙凤问道:“二嫂子,你喊我是有什么事吗?” 王熙凤点头道:“当然、琥弟,现在咱全家最出息的就要属你了。” 先是恭维了贾琥一句,随后王熙凤就笑着凑上前拍着贾琥的肩膀说道:“嫂子找你没什么事儿,是想让你帮个忙儿。” 说到这,王熙凤惆怅道:“你琏二哥今年都多大的人了、却一直游手好闲,成日里和东府的蓉儿鬼混。这样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看看能不能在官府中帮他们寻上一个差事,不论是做什么、总比现在成日里游手好闲、花天酒地强的多。” 贾琥点头道:“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二嫂子、放心吧,这件事儿就交给我了!” 凭借贾琥的面子和身份,给这不争气的堂哥和侄儿安排个差事还是很容易的。 听此王熙凤笑着拍手道:“好、够爽快,小时候我可没算白疼你。” “这件事办成后,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给嫂子说一声,我定个儿给你办妥当喽!” 贾琥笑着道:“以后还需二嫂子多多帮助,眼下正有一件事需要二嫂子配合。” 王熙凤听此疑惑道:“什么事你一个爵爷都解决不了、还让我个妇道人家配合?” 贾琥眼中闪过一抹凶光,吓了王熙凤一大跳:“我在辽东的时候去过老国公的封地,发现那些狗娘养的大胆奴才竟然敢私吞咱家的钱!” 听此王熙凤脸色一变而后狠戾道:“什么?这么大胆!” “我说怎么前些年封地的银子年年欠收,今年却是直接一两万白银入账,原来是咱们家的粮仓进了耗子呀!” 贾琥则是冷笑说:“一两万?呵,这硕鼠胆子却是不小呀!庄子那帮黑了心的奴才尽让我抄了一个干净,共抄检出二百万两现银。” “我估计,咱家封地每年产出至少要在三万两白银左右,这新的奴才还是不长教训啊。” 听此王熙凤的脸都青了,她咬着牙恨恨说:“摸个几两银子还是有情可原,但这奴才拿的竟然比主子多,天下还有这样的事情!” “咱们家是积善之家。可府里的这些狗奴才、一个个的全不念咱家的好,尽干这吃里扒外丧良心的事情,着实该杀!” “琥弟放心,这件事交给嫂子办就行了!” 贾琥点点头而后问道:“嫂子对咱城中八房的亲戚可有了解?” 王熙凤点头:“自然,老太太心善,若是有生活不好的亲戚,府里会提供帮助的。” “平常二太太不问这些杂事,接济亲戚们的事儿倒是都交给了我,这各家情况如何、我倒是了解一些。” 贾琥笑着道:“那就劳烦二嫂子问问,可有想去沙场建功立业的。” “眼下这三千营刚刚入得我手,却是急切需要咱们自家人去帮忙。” 王熙凤笑着说:“琥哥儿你就放心吧,我赶明儿就出府,去各家帮你问问。” 第17章整顿军营 城郊,三千营。 贾琥接了这三千营的统领不过刚刚三天的时间,就直接大刀阔斧的改革了一番。 除了砍了前任统领立威之外,他也没有顾忌任何权贵的面子,直接将那些单纯过来混日子的家伙全部开了出去。 另外就是三千营中所有的武官全部被贾琥给撸了一个干净,那些什么十夫长、百夫长的则,全部都交给了贾家的亲戚们担任。 神京贾家除了宁荣二府外的八房弟子,共有三千人之多, 经前天王熙凤那么一说,却是从各家轻易的召集了二百三十多人填入了三千营之中。 贾家本就是以武起家,原来家族这些子弟不从军完全是因为没得路子。 现在贾琥起来了,手下也有了军营,那么自然可以将这些优秀的家族子弟安排起来了。 这个时代,家族观念是很重要的。 个人和家族之间虽不能说是一荣俱荣,但称作一损俱损却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家族兴旺了,那么贾琥才能有足够的能够信任的人手帮自己掌控军队。 在这个年代,关系再铁的外人也不及有血缘关系的人亲近。 这些神京贾家的八房子弟,只要进了三千营,基本上都是由十夫长起步。 另有几个过了贾琥考验的,更是直接提拔一步到位成了千夫长。 三千营的官吏除了这些荣国府的亲戚外,还有就是宁荣二府的家生子了。 这些绝对忠诚的家生子尽是被贾琥当作身边亲卫培养的。 当然了,除了安插亲戚们进军营,贾琥也动用关系给贾琏这个堂哥以及贾蓉这个大侄子各自找了一个差事。 贾琥给贾琏找的是个五城司马的官职,从六品,就相当于后世城管的老大,专门负责神京的治安工作。 而给贾蓉托关系则是将他塞到了秀衣卫里面,弄了一个小旗的职务,手下管着十号人,倒也风光。 彰武帝为了拉拢贾琥,连贾政的官儿都跟着提了一级,将他升成了少府正监,掌管少府分管建设工作。 所谓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的就是眼下这种情况。 一周都没过去,整个三千营在贾琥的操练下可谓是焕然一新。 因为系统的原因,士兵的装备贾琥根本无需担心。 所以每次从兵部申请的铁、木等军事物资尽皆让他换成了银子。 而且贾琥也仗着自己长得好会撒娇,亲自去了宫中见了彰武帝一次,却是一举拉了不少赞助出来。 再加上皇帝也确实想要一支精锐,这让贾琥每月都能从这三千营里弄出来三千多两银子进自己的口袋。 此时,三千营。 “杀!” 众多士兵齐齐将手中的长枪刺出后,左手立刻刹车抽刀斜砍。 “御!” 又是刷的一声。 只见士兵们右手横枪格挡,左手则是持刀将刀柄顶在了枪杆儿上。 “放!” 话落,第一排的人赶忙放下武器,然后后面第二排立刻掏出火铳来,啪的一下进行一轮齐射。 随后蹲下填充弹药,第二排接力射击。 这些训练的士兵尽皆身披黑色的玄铁重甲,一手大枪一手横刀,背上还背着火铳,不论是远攻还是近战,都没有丝毫问题。 贾琥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一摇手中的红色的大旗,这些士兵立刻捉对训练起来。 贾琥训练出的士兵,单对单就算是对上禁军的百战老兵都不怯分毫。 能这么快就练好兵,完全是因为系统的伟力。 “将军!” 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扎着满头小辫,一看就是个典型的狼族人。 他的名字叫做扩廓帖木儿,是被贾琥俘虏的狼元大汗弟弟,之前的左贤王现在的大雍软骨侯之义子。 当然,因为扩廓帖木儿这个名字,贾琥很是恶趣味的给他起了一个汉名,王保保。 就是被朱元璋称为“奇男子”的那个。 去年的时候,贾琥在辽东战场上率军正面硬刚将他击破并且生擒后,这家伙就被贾琥所散发的魅力彻底折服。 再听了贾琥对投降者的优待后,这家伙十分果断的就投了。 贾琥也是十分信任他。 可以说没这小子当“元奸”带路党,贾琥根本就没办法千里奔袭狼元王帐,立下那泼天大功。 就是那次之后,王保保也正式被汉人将领所接纳。 在贾琥提督三千营之后,王保保作为他的副手,常驻军营帮贾琥练兵处理政务。 而此时,荣国府,梦生院。 这是覆里的大老爷贾赦常住的一个小别院。 今日的赦老爷并没和往日一般出去玩乐,而是颇有闲情雅致的在画着一副水墨山水画。 贾赦旁边持墨而立的、是一个极为年轻的女子。 这女子有着健康的小麦色肌肤,身着狼元传统的服饰,露着大量肌肤,看起来很是活泼,有种中原女子没有的特殊气质。 看着贾赦画的山水画,这狼元女子忍不住夸赞道:“大老爷画的可真是好看、我在草原从未见过这样的画,不知能否在成画后将之赐予贱妾?” 她是贾琥俘获的狼元贵族,在回家祭完祖后就被赦老爷挑走当了一侍妾。 听此夸赞贾赦脸带喜色,将毛笔挂在笔架上后很是得意的说:“那就要看你能不能把老爷我给伺候高兴了。” 说罢,他的眼中闪过兴奋之色。 这狼元的女子确实和中原人不同! 听此这女孩眼中一亮,下一秒就主动贴向贾赦。 贾赦则是暗自感慨:都说这狼元的女人热情奔放,很是主动,如今看来所言不虚,早知道就跟琥哥儿多要几个这样的小妖精了。 就在这时,一丫鬟从门外走进来,见此情景赶忙低头说:“大老爷,有个自称贾化的家伙要见您。” 被坏了性质的贾赦冷哼一声摆了摆手:“叫他进来,你们先下去吧。” “是。” 不一会,贾雨村就走了进来。 看着坐在太师椅上的贾赦摆着一张臭脸,正冷冷的看着自己,他赶忙躬身行礼道:“小人贾化,见过大老爷!” 贾赦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气氛就这样尴尬住了。 过了好一会,贾赦才慢悠悠的说:“就别这么客气了。” 听此贾雨村才惶恐的直起腰来。 “你的调令已经从吏部批下来了。” 贾雨村面色一喜,但贾赦却突然闭口,表现出老僧入定的样子不再发一言。 贾雨村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赶忙从袖中取出三张银票递给了贾赦:“却是劳烦大老爷,为小人讨官了!” 不料贾赦直接大怒将银票给丢到了地上,而后开口怒骂道:“你这厮是什么意思?将本老爷当成什么样的人了?” 贾雨村面色一白,慌忙跪在地上磕头:“大老爷息怒、大老爷息怒!” 贾赦冷哼一声踩着地上的银票,而后从袖中掏出一纸文书轻飘飘的丢到了贾雨村的面前。 “念你是初犯,这次就饶了你。” “这是你的任命书。贾雨化,你得记住、你是我们贾家推上去的人。到了金陵要想清楚了,自己要干什么、该干什么、不能干什么。” “一笔写不出两个贾,这天下姓贾的都出自一家,可别背了自己的姓。” 贾赦毕竟是曾经的废太子伴读,这打一大棒扔一甜枣的套路倒是挺熟。 给了这贾雨村一个下马威后,就立刻暗示贾雨村荣获府会在他身后给他站台。 听此贾雨村一喜,而后再次磕头道:“大老爷放心!此去金陵,小人一定将夫人和表少爷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定不会辜负大老爷期盼。” 贾赦这才点头:“嗯,既然你认这个姓,那逢年过节的就要多往府上走动,也显得咱们之间亲近。” 这句话,就是裸的给贾雨村要好处了。 所谓走动、向来是位卑的去位高的家。 这走一趟,空着手是不好的。 而寻常礼品荣国公府可看不上,这没个几千两的银子却是根本入不得门。 贾赦这明摆着是要玩空手套白狼。 就算贾雨村再不情愿,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他心中非但没有不满,反而对这荣国府更加的畏惧。 在贾雨村滚蛋后,贾赦才喜滋滋的将脚下踩着的银票捡起,而后得意道:“哈哈,这冤大头,每年是有着银子花了。” 随后他又吐槽道:“贾政要是能将老爷我这手段学去一半,也不至于到现在都还是一个小官了。” 至于担心贾雨村以后起来会报复这样的事,这根本是不存在的。 在贾赦看来,既然能把这贾雨村拉起来,就能分分钟把他给摁死。 想要报复荣国府,除非他成皇帝老子,不然无异于痴人说梦。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贾雨村这样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就不能给他好脸色看。 这样的人你越是对他客气他就越是不念你的好,只有不拿他当人看,他才会发自内心的对你感到敬畏。 这就是贾赦这样恶言相向却让他诚惶诚恐、而不是和与贾政一起那样敢摆臭架子。 这也是贾琥选择让大伯贾赦给他任命书的原因。 第18章一日之际在于晨 清晨,荣国府,梨香园。 今天休沐,贾琥并没有去军营。 不过长年的军旅生活让他养成了早起的好习惯。 此时贾琥正迎着初升的太阳,一板一眼的打着一套拳,这拳的名字叫做太皇拳。 这拳法就是本朝太祖屠峰所创的战场杀戮拳法。 本朝太祖战力在开朝皇帝中绝对是属于天花板级别的,有着“一根龙吟枪一手太皇拳,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称号。 一套虎虎生风的拳法打完后,贾琥呼出一口气。 这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简单的热身运动。 将长袖挽起缠绕,然后接过鹦鹉递过来的束带扎上袖口。 随手从家丁手中接过递过来的裹着布条的长棍,贾琥挽了数个棍花之后对着几名壮硕的护卫做了一个挑衅的动作。 几名护卫你望我我望你,眼中都闪过一丝无奈,每次和这位爷陪练都得弄一身青,好在事后赏银不少。 他们最后一起嗷嗷叫着,互相壮着胆子冲向了贾琥。 面对围攻,贾琥毫不慌张。 手中长棍猛的一挥,先是一招横扫千军直接将正面冲来的三人抽散。 而后借着巧劲儿将棍立在地上。 贾琥本人则是抓着棍子腾空而起,将身后偷袭的人一脚踹翻,接着又挥动长棍将再次近身的人抽倒。 贾琥力气相当大,一如果被一棍子抽实了,那是半天都别想从地上爬起来。 见贾琥这面对数十人围攻都不落下风的样子,鹦鹉和琉璃两个丫头看的都很兴奋。 都言英雄难过美人关,却不晓得美人儿也同样过不去英雄关。 贾琥这样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可是京中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 据传言王阁老家的千金可是哭闹着非贾琥不嫁呢,这让王阁老相当头疼! 看着倒在地上直“哎哟”的亲卫。 贾琥武了几个棍花后就将棍子交给身边的家丁。 运动一场,只觉得神清气爽。 果然一日之际在于晨呀! 鹦鹉赶忙上去帮贾琥擦汗,琉璃也是端着茶盘上前道:“爷、喝水。” 贾琥微笑着拿起丝帕擦了擦汗,随后抓起茶壶,也没将水倒入杯中,就直接将里面的水顺着壶嘴儿浇到嘴中。 水甜丝丝的,很好喝。 贾琥抓着壶砸吧砸吧嘴,回味道:“这茶味道不错,喝着甜滋滋的,是哪家的茶?” 琉璃听此有些怯懦的说:“爷、这不是茶,是橘水……” 贾琥有些尴尬的将茶壶重新放到托盘上:“咳咳,离家太久,却是连橘水都肠不出来了。只是这水的甜略微淡了些,相对来说、我更喜欢蜜水。” 本是掩饰尴尬找的理由,却被琉璃牢牢记在了心里。 而鹦鹉则是赶忙接话说:“爷这些年在辽东那穷酸地方是遭了大罪了,连橘水的味道都忘记了,眼下回了京是该好好享福了。” 贾琥却是摇了摇头:“享福?现在可还不能享福呀。” 话音刚落,一身穿白色儒服的青年就笑着说道:“一日之计在于晨,琥弟这么早就起来练武,倒是颇有晋时祖逖公的风范。” 青年看着在二十多岁,脸色苍白,看起来很是虚弱的样子,被两个丫鬟搀扶着。 这来人是贾琥的堂哥贾珠。 鹦鹉和琉璃赶忙对这位珠大爷行礼。 贾珠性格古板认真,下人们不敢在他面前有丝毫懈怠的地方。 之前有几个下人偷懒、被大公子抓住后,可是一顿好大直接丢出了贾府。 下人们对都很畏惧于他。 贾琥微笑着对贾珠说道:“在军中却是习惯了早起。珠大哥这么早就起来读书,想必今年秋举一定能够高中。” 贾珠则是苦笑一声道:“哪有这么容易。这秋举还好说、答完题就能交卷儿回家,我愁的是来年儿春的那场。” “我这身子骨虚,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考场里面挺六天。” 春举是进士考试,是最为严格严厉的。 这一考就是七天六夜,身子骨虚的可真的很难从中撑下来。 贾琥听此赶忙宽慰说:“前段时间张太医不是帮忙开了方子吗?珠大哥无需担心身体,只需按照嘱咐好生调养就是。” 贾珠听此则是正色道:“愚兄能够活命,皆为琥弟之恩。若非这些年靠琥弟送来的药吊着,我这命早就没了。” “若非琥弟面子,这国朝第一圣手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到咱们府上,救命之恩、还请琥弟受愚兄一礼。” 贾琥连忙躲避道:“珠大哥你这是干嘛?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兄弟互帮互助本就是应该的。” 贾珠则是羞愧的说:“琥弟这话,倒是显得为兄虚伪了。” 贾琥上前搀扶着贾珠道:“珠大哥,小弟从武、对这科举也不甚了解。” “只是在辽东那边的时候听当地儒生说,当今天子比起经贴更喜策论,这些年的考题大都是天下大事相关的。” “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这些年我在辽东的时候,也是借着假期游览各地,记录收集了不少风土人情、关外事迹,珠大哥有兴趣的话尽可将之搬走观看。” 听此贾珠眼睛一亮:“愚兄就先谢过琥弟好意了,愚兄也有东西送你。” 接着贾珠就看了眼身旁的侍女春桃。 春桃赶忙将手中托盘上的布揭开,而后走上前来。 “珠大哥、这是?” 贾珠微微一笑,抚摸着这薄薄的册子道:“琥弟,先祖宁荣二公随太祖于凤阳起义,立下无数战功。咱家一门两国公,军中不知有多少人承了他们的情。” “国朝以忠、义得天下。只要咱贾家仍有一人活着,这义字当头的、昔日所承接的恩情是必须要还的。” “这薄薄一本军册上写的,就是咱们记下来的帐。谁受过咱家的恩,谁领过咱家的情,都清清楚楚的列着呢!” “非是祖宗小人之心,怕的就是哪天出个不屑弟子导致家业没落了,也好靠着这上面的关系某一条后路。” “只要不是犯下那灭九族的大罪,这一个小本子最少能保子孙过个富家翁生活。” 说到这,贾珠叹息一声:“当然,这是最坏的情况。都言军中关系盘根错节,想来在军中,这小册子能够发挥的作用更大。” “如今咱们贾家只有琥弟一人从军。与你相比,王家舅舅纵是再亲近,那也终究不是一个姓氏的外人,希望这本册子能够帮到你,这也是二老爷的意思。” 本来这军册是在贾赦手中的。 可惜受当年废太子的牵连,这册子只能转承给贾政。 贾琥闻此、郑重的接过册子说:“珠大哥的意思我知道了。只要我还活着,咱们贾家的荣华富贵就会一直保持下去!” 贾珠欣慰的点了点头,拍了拍贾琥的肩膀道:“有琥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这个时候,一朵乌云飘来。 晴朗的天空瞬间变得灰蒙蒙的。 闷雷炸想,电光闪烁,看上去很是压抑。 贾珠看着天空道:“要下雨了。” 贾琥点了点头:“确实,天色很不好。” 贾珠面无表情的道:“我听说、永宁侯就要回京了?” 贾琥皱了下门头:“确实,此外他还带来了五万兵马。永宁侯挑这个时候回来,神京城可是越来越热闹喽。” 贾珠则是冷笑说:“一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琥弟和他相处起来可要多番小心,此人向来与咱家不对付。” 贾琥则是轻笑一声道:“放心,大哥,此人翻不起什么花来。” 现在彰武帝十分看重他,上次入宫让贾琥知道了,只要自己不主动作死、皇帝是绝对不会动他的。 第19章雨夜闲谈论诗书 雨,还在哗啦啦的下着。 从早上一直到晚上,这雨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因为贾琥难得的休沐,小辈们则是聚在一起到老太太那共同吃了晚餐。 因为下雨的原因,贾母今天的性质倒不是太高。待吃了晚饭后、就将贾琥及一众兄弟姐妹给赶了出去,让他们自个儿找地方去玩。 却是年老了,易在雨天犯困。 王熙凤看着哗啦啦的雨无聊道:“今日雨蒙蒙,无趣无趣。” “我就不陪你们哥几个、先回去歇着了。待天气晴朗的时候,咱们在一起聚吧。琥大弟,再待空闲,嫂子请你吃酒。” 说着王熙凤就先一步走了。 贾珠则是背着手,摇头晃脑的道:“夜雨绵绵,如丝竹悦耳,正是我辈读书的好时候。宝玉,你就随为兄一起去父亲的梦坡斋读书吧,顺便在考教一下你的功课!” 听此宝玉脸色一苦:“啊、大哥!我……” 看着贾珠略显不悦的表情,贾宝玉当即怂拉下脑袋,低头小声道:“是。” 贾珠笑了笑,随后转身对着众人道:“琥弟,妹妹们,我就先走一步了。” 说罢贾珠冷哼一声,甩袖道:“走吧。” 贾宝玉不情不愿的跟在贾珠身后,一步三回头,看起来蔫儿巴巴的,期望着能有个人站出来开口让他留下。 可惜,没人有这个心思。 看着被强行带走的贾宝玉,贾琥和黛玉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因为贾珠还活着的原因,这性格顽劣的混世魔王却是被他亲哥哥吃的死死的。 “琥弟,这么晚了,兰儿也困了,我就先走一步了。” 看着哈欠连连的贾兰,贾珠的媳妇儿李纨也表示不再跟着玩了。 “大嫂子尽管去就是,兰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莫要耽误了他的休息。” 贾惜春也跟着打了个哈欠:“琥哥,我也先去歇息了。” 就在这时,一声炸雷响起,惜春被吓了一跳。 而迎春则是上前搂着她说:“琥哥,今晚这雨停不了、估摸一会儿还要打雷,我就陪着四妹妹去她那儿歇息了。” 随着兄弟姐妹都众人都离去后,这看着倒是冷清了不少。 这个时候,探春开口问道:“琥哥也去休息吗?” 贾琥摇摇头:“我还不困,怎的、你也要回去?” 探春连忙摇头道:“我也不累,只是雨大,却是不知干什么。林姐姐呢?” 林黛玉看了一眼贾琥,而后摇头说:“我自到这儿以后,多是在床上躺着居多。好不容易精神了一回、却又偏偏赶上了这阴天雨时,运气可真不好。” 贾琥莞尔道:“此时还未到盛夏,这样的大雨确实稀罕、不若我们就在园中走一走,看看这荣府的雨景如何?” 探春点头,随后犹豫道:“难得哥哥有此雅致,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不知林姐姐这身子可能在外行走?” 林黛玉毫不介意的道:“近些日子,我却觉得身子好了许多。” “一直呆在屋子里反倒是更容易闷出病来,琥表哥难得有时间与我们姐妹嬉闹,就莫要扰了表哥兴致了。” 贾琥听此一笑:“那咱们就随处转转吧。” 跟在三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则是赶忙撑起伞来,护着主子们、不让这大雨沾到身上。 雨落在地上是哗啦啦的,打在叶子上则是嘀嗒嘀嗒,听上去倒是有种别样的韵味。 黛玉感慨说:“我自幼长在南方,却是很少见得这样的雨。南方的雨多是细如牛毫,但却连绵不断,很少有这样急而猛的时候。” 贾琥则是问道:“妹妹可是想家了?” 黛玉叹息一声,想要说什么,却未开口,只是眼中闪烁着泪花。 贾琥则是宽慰说:“表妹若是思念家乡,不妨写封家书寄给林姑父。” 就算黛玉表现的再是聪慧早熟,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骤然离家,想念亲人是很正常的。 听贾琥这么说,黛玉犹豫道:“可是江南据此千里、若只是寄上一封家书……” 却是少女自有心思,怕寄送书信而被府内人嫌弃,虽思念家乡却一直不曾开口。 探春聪慧机敏,自是看出了黛玉心思,她挽着黛玉的胳膊笑着说:“林姐姐、左右不过一封书信而已。遣个下人几很快就能送到,算不得什么麻烦事。” 贾琥同样点头:“贾家的生意遍布全国。林妹妹要是想要将什么带给林姑父,只需招呼一声为兄就好。” 听贾琥这样说,黛玉却是再也忍不住,轻声抽噎起来。 而探春见此开口打趣道:“宝二哥经常说林姐姐是水做的,动不动就掉眼泪。” “人寻常都是听到悲伤的事儿才落泪,怎么林姐姐高兴了也跟着哭?” 黛玉听此则是转涕为笑说:“你这丫头就没听过喜极而泣这个词吗?若平日里少些玩闹多看些书,也不至问出这样的问题。” 却是在暗暗讥讽探春读书读得少。 探春则是不服道:“林姐姐可不要冤枉人!” “我和琏二嫂子不同、我是读书识字哩!只是受女子身份所限,不如你这书香门第家的千金看的书多。” 大雍以武定天下,国风重武轻文,讲究的是女子无才就是得。 出身草莽的太祖爷认为,女人文化多了就容易干扰老爷们儿的判断。 让女人当家,就是取乱之道,故大雍是不推荐女子读书的。 贾府又是将门勋贵起家,两位开府公爷都是典型的“读书无用论”的奉行者。 现在掌家的又是大字不识几个的王夫人和王熙凤,贾母连对孙子的教育都不重视、更遑论孙女了。 故贾家这三个姐儿,能自己主动跟着识字儿就已经是好的了,就更不要说看书了。 探春这个庶出的女儿更是如此了。 就算她想看书也得把这想法埋在肚子中,顶多就是去找宝玉要上两本志怪野谈。 虽然探春聪慧,但她的文化水平也就那样,只能说马马虎虎。 放眼京中能够称的上句“知识分子”,但比之黛玉这种诗书传家的千金要差远了。 贾琥听此则是笑着点了点探春的头:“你这丫头、虽是女子,但还是多看些书好,尤其是史书。” “不通史无以治国,不齐家无以成业。国朝向来是男主外女主内,所以这治国和治家是同等重要的。” “三妹妹爱读书,这是好事!以后想看什么书,尽管找为兄就是。” 黛玉则是目光闪烁道:“琥表哥不反对女子读书?” 贾琥笑呵呵的说:“当然不反对。怎么、林妹妹不喜读书?” 在大雍朝,读书特指百家经典和各朝史书,剩下的志怪小说什么的只能算解闷儿的玩意儿,上不得讨论的台面。 黛玉摇头:“这世道,女子无才就是德,纵是大户人家也对女儿识字没什么要求。就是爹爹子嗣稀少,这才有空指导我读些诗书经典。” 贾琥一番言论,却是大大改善了黛玉的看法。 黛玉听过的那些开国名将的传闻,基本上都是胎教肆业的泥腿子,一辈子都和文化俩字儿没什么缘分。 自己这表哥又是早早的去从了君,料想也不是喜欢读书的人。 当然了,黛玉对于贾琥“粗人”的印象还是来自于贾家,贾家东西两府里都挑不出几个读书人来。 唯一的文化人就一个,贾珠贾秀才。 但贾秀才又不是喜欢找女眷厮混的正经人,平日里也不会和黛玉探讨什么诗书经典。 这段时间,黛玉也就无聊呆在房间里闷着了,却不曾想自己这表哥竟然这么的开明。 这么想着,黛玉觉得贾琥更是亲密了许多。 贾琥则是继续道:“为兄不止爱读书,还会写诗作词哩!” 这个世界没有宋元明清,我随便抄几上几首,也能混个名号出来。 黛玉听此则是颇有兴趣的道:“那、琥哥哥不妨以这暴雨为题,作首诗词何如?” 贾琥在脑中寻思半天都没想到应景的诗词剽窃,只能尴尬的道:“咳咳、今日为兄身体不适,作诗就免了。” “改天史家妹妹来了,咱们成立一个诗书画社,到时再吟诗作对岂不妙哉?” 黛玉听此则是毫不给面子的说:“我看是琥哥哥现在想不出什么好词、只能推脱了不作吧!” “琥表哥要想赢取王阁老家的千金,不好好提高一下自己的文学修养,就等着吃闭门羹吧。” 黛玉这话虽是讥讽,但语气听起来却是酸酸的,心中总会觉得有股不痛快,但又说不清原因在哪。 至于黛玉是怎么知道的、却是这些天张太医的孙女儿来府中给她针灸时说的。 这王阁老家的千金可是逢人就说自己的理想类型是贾琥这样的少年英豪,这可让王阁老头疼不已。 而张太医的孙女儿也好奇,贾琥到底长什么样子,每问黛玉,黛玉都吱唔不言。 贾琥则是黑着一张脸道:“林妹妹可不要乱说!这事八字都还没有一撇,万不可坏了王家姑娘的清白。” 见贾琥表情,林黛玉则是冷哼一声:“某些人嘴上如此说,内心指不定如何期待呢。” 贾琥暗自吐槽:不愧是林怼怼,这话说的真是直白,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兄妹三人又嬉闹一会,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第20章湘云到来 却说昨日暴雨,令得府内众人兴致不高,大家都早早的去歇息了。只有贾琥带着两个妹妹在荣国府中溜达了一圈。 至次日傍晚,这雨方才停歇。 不过这天气灰蒙蒙的,也是让人感觉心情压抑。 此时,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正慵懒的卧在榻上,和鸳鸯说笑。 忽见一风风火火的女子闯了进来。 “姑奶奶!” 见到来人,贾母一下来了精神,连忙起身笑着道:“云丫头,你可算是回来了!” 站在贾母身前的少女肤白貌美,扎着一条单马尾,身着一身黑色劲装,看起来很是活泼,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更是为其平添几分灵动。 和寻常娇滴滴的女孩不同,她的眉宇之间有着一股寻常少女所没有的英气。 这突然闯入的女孩正是贾母的侄孙女、一门两侯的史家嫡系大小姐史湘云。 出自将门侯府的史湘云生性豁达乐观,恣意潇洒。虽然父母早逝,但在叔婶的照顾下也没有受到多少苛刻。 因为史家两侯的排场需要的耗费不少,两位侯爷过的都非常拮据,甚至需要家里的女眷做些女红补贴家用。 心疼侄孙女的贾母就时常将湘云接到身边照顾,自然而然的、少女也就和贾琥熟略起来,称一声青梅竹马却不为过。 贾母看着湘云问道:“这去大慈恩的路早就修好了,你怎的如今方才回来?” 湘云是三月底走的,眼下已经是五月初,却是整整耽误了一个月的时间。若非贾琥这次驻留京城,湘云都不会有和贾琥见面的机会。 史湘云叹息一声又有些郁闷的道:“我也不曾想到竟在那大慈恩寺中耽误了这么久。” “前月随婶娘去寺中还愿,本想着早日赶回来给辅哥哥举卸甲礼。不料天公不作美,多日暴雨竟然冲毁了回京的道路。” “好不容易、等修好了路将要动身回京,又恰巧遇到太皇太后去大慈恩祈福。我们侯府女眷也只能跟着一起,一拖就到了现在方才回来。” 说罢,湘云继续开口问道:“今日怎么不见宝爱哥和姐妹们在这?辅哥哥可是去当职了?” 湘云性格天真烂漫、疏朗豪迈,但却有个小毛病,那就是口齿不清,俗称“咬舌头”。 “宝爱哥”就是“宝二哥”,“辅哥哥”就是“琥哥哥”,这一点却是没少惹人打趣。 贾母笑呵呵的道:“这下雨下的我心烦,就把丫头们赶走让她们自个儿玩去了。你宝二哥的性子你也晓得,莫说是雨、就算天上下刀子也休想阻得他出门耍闹。” “琥哥儿这个点儿应该已经在回到府中了。现在应是在院中沐浴,一会儿就要过来。琥哥儿孝顺、每天都会来我这儿走上一遭。” 贾琥很是讲究,不论去外面做什么、每次回府都会先沐浴梳洗一番再去见人。 听此湘云先是叹息说:“本来是想着于辅哥哥行卸甲礼的。万没料到去寺中还愿祈福竟耽搁一月时间,所幸哥哥得承圣眷、方没再去那塞外苦寒之地。” “若辅哥哥再次外放、却是不知要何时何日才能再见。” 说到这,湘云的语气很是庆幸。 贾母则是笑呵呵的听着,没有说什么。 这丫头喜欢贾琥,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二人自幼便一起玩耍,若非贾琥早早的去参了军、可能二人就要定下娃娃亲了。 就在二人谈论之间,贾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道怎么听这声音那么熟悉,原来是湘云妹子过来了。” 但见屋外走进一黑衣少年,唇红齿白、五官格外精致,虽看上去稍显稚嫩,但眉宇间自有一股独特气质,让人不敢小觑。 两位身穿丝绸的俊俏丫鬟跟在少年两边、反而将他绝美的容貌衬的更加突出。 少年一头长发肆意批落在肩,嘴角含笑。 那种散发自骨子里的魅惑之意,若是女子、必会迷倒众生。假若入得宫中,定会赢得红颜祸水的称呼。 “辅哥哥!” 湘云看到贾琥先是一愣,随后猛的扑到贾琥身上。 贾琥则是笑着抚摸着她的脑袋:“云妹子,好久不见、却是比之前更加水灵了。” 听到贾琥的夸奖,湘云的脸上微微红,她有些娇羞的躲着贾琥的眼神儿:“辅哥哥面前,有哪个女孩敢说自己好看。哥哥就不要嘲笑我了。” 说罢,湘云抱着贾琥,将脑袋埋进他的怀中撒娇道:“辅哥哥、你在辽东回来,可有为我准备什么礼物?” 贾琥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当然带了!这礼物少了谁的都少不了你的。且等饭后去我那小院里,自当为你取了便是。” 湘云听此很是高兴,随后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赶忙将背在身上的小包袱解开。 里面尽是些看起来很是精致的香囊饰品。 此外还有数枚桃符。 一向落落大方的湘云,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扭捏,她红着脸,一边整理着这些东西一边说:“辅哥哥,这是我平日闲暇时做的小东西,希望你能喜欢。” “这符,是我去大慈恩寺时在大和尚那儿求的,本是要保你在战场平安的,眼下却是不需要了……” 说到最后,湘云的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了一抹庆幸。 贾琥看着这些香囊、玉佩,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从这些饰品的做工用料上看,少女是废了大心思的,这让他很是感动,心中也不禁浮现一抹暖意。 “喜欢,只要是云妹子做的,为兄都喜欢。” 见贾琥神态不似做作,湘云不禁松了一口气,随后高兴的说:“辅哥哥,且配上这玉,让我瞧瞧好看嘛!” 就在这时,宝玉也从外面进来了。 “老祖宗,我回来了!琥哥也在啊。” 再看到湘云后,宝玉不禁一愣,随后笑着说:“我倒屋里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云妹妹来了!这桌上的饰品可是给我做的?我就先谢过云妹妹了!” 湘云见此赶忙拍走宝玉伸来的手、猛然兜上包袱,将之系上抱紧,而后无比警惕的说:“宝爱哥,这里面的可不是给你的!是我专做给辅哥哥的!” 贾母见湘云的样子,也忍不住被逗笑了:“宝玉,这是云丫头专门给琥哥儿做的,你就休要打这些饰品的主意!” 宝玉撇了撇嘴,酸溜溜的说道:“云妹妹怎这么小气了?你就是一些小物件儿,值得破坏你我感情嘛。” 随后又开口嘲笑说:“这都好些年、你还辅哥哥长辅哥哥短的,怕是大舌头这个毛病要跟一辈子了!” 湘云听此则是生气的要上前锤他,二人在荣庆堂追逐起来,惹的周围人一阵大笑。 第21章宝玉犯浑 “云妹妹,你就饶了我吧!” 转了两圈,宝玉实在跑不动,直接被湘云一把摁在了桌上,不得不主动开口告饶。 湘云冷哼一声:“宝爱哥,你可要好好锻炼了!将门子弟中像你这样跑两步路都喘大气的可是稀罕的很呢!” 贾琥赞同的说道:“宝二弟,你这马上功夫再好,也需要注意锻炼体力。不然外出打猎拉不开弓箭可是要人笑话的。” 宝玉则是觉得委屈巴巴的,他并非是贾琥口中的酒囊饭袋,不过是今天在外实在是累了提不上劲,方才被湘云直接拿下的。 平日里谁说宝玉他也就当没听见罢了。 但是当贾琥说自己的时候、他却觉得心中莫名的堵的慌,就是很让人生气烦躁。 而史湘云也在一旁跟着劝道:“辅哥哥说的是。先不论武艺如何,宝爱哥若是跟珠大哥一样,但凡愿在经学史料上下些功夫,有这家世在也不愁未来没得出路。” 贾宝玉被贾琥说了一句后本就觉得委屈,现在让湘云这么一激,更是忍不住气从心来。 只见他扯下胸前挂着的通灵宝玉狠狠摔在了地上,随后大声哭闹起来:“你们都看不起我、说这是什么了不起的物件,也不择人而栖,还说什么通灵不通灵的!” 湘云只是抱着肩膀冷冷看他表演。 小时候还会被这样的举动吓上一大跳,这见的多了就没什么感觉了。 贾琥皱了皱眉头,顾忌老太太的在这倒是没有开口呵斥。 贾母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了,如果是原著中的贾母,她定然会上前安慰一番。 但现在不同了,宝玉虽然是携玉而生,但有贾珠贾琥一文一武两个人才在此,老太太对宝玉也不再如原著一般宠溺。 就在这时,一声怒吼从外面传来。 “你这孽障!大老远的就听到你的声儿了、又在老太太这里犯什么混?” 贾宝玉听此一激灵,吓得赶忙将扔掉的宝玉拾了起来。 只见门外径直进来一紫衣青年,约莫在二十多岁。 这青年虽然俊朗,但面色苍白,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药草香味,一看就是身体虚弱常年泡在药罐子中的人。 这突然走来的正是贾宝玉的亲哥哥贾珠。 “大、大哥,您怎么来了?” 平日里贾珠晚上很少来老太太这走动。 所谓长兄如父,他的亲大哥贾珠在对待贾宝玉这个弟弟的态度上,可是一点没有对待外人的谦和,有的只是严厉。 恨铁不成钢这个成语形容他是最好不过的了。 贾珠冷笑一声,夺下他手中的玉后呵斥道:“你这不学无术的孽障,平日里耍闹也就忍了你、现在都敢在老太太面前撒野了!” “为兄平日里教你的谦逊温和都让狗叼了去了?堂堂男子汉,现在这竟冲着后宅的女娃发脾气!” “春桃、秋月,把这孽障给我拿下,拖出去让人用乱棍打死,也免得以后出门败了我贾家的脸面。” 老太太听此也顾不得看热闹,赶忙起身下榻把宝玉护在身后:“珠哥儿,宝玉不懂事呵斥两句就是。哪有这么对自己亲弟弟的?” “你们哥俩闹成这样,也不怕传出去丢了咱们贾家的面子!” 贾琥也跟着求情道:“珠大哥,老太太说的不错。宝玉还小、只是小孩子脾气犯上来了而已,再大一些就懂事了。” 至于湘云、已经被前后一系列的变化吓傻了眼,此时只是躲在贾琥身后,拽着他的袖子不敢说话。 贾琥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贾珠更是怒上心头。 只见贾珠指着躲在贾母身后的宝玉骂道:“老太太、琥弟,这孽障的毛病就是你们给惯的!” “年岁小?我贾珠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读遍四书五经考上了秀才!琥弟十岁的时候更是远赴边关奋勇杀敌,这才让我贾家重新成了神京城中的一等人家!” “这孽障呢?整日不学无术、就一妥妥的顽劣草包。天天混迹后宅,毫无上进之心!顽劣任性,对兄不恭、对妹不护,我今就打死这个孽障!” 说着贾珠一挽袖子就要冲过去揍宝玉。 而他的两个贴身丫鬟春桃、秋月则是联合着贾琥身边的鹦鹉、琉璃一同拉住贾珠:“珠大爷,打不得、打不得啊!” 而老太太一边给鸳鸯使了一个眼色,一边跟护小鸡的老母鸡一样护着宝玉劝说:“珠哥儿、你在说宝玉的时候也得想想自己有没有什么过失。” “人都说是兄友弟恭,你整日里板着张脸骂宝玉,宝玉敢和你说话吗?不如罚宝玉抄两遍书,这事就过去了!” 贾珠则是无奈说:“老太太、常言道慈母多败儿!今孙儿斗胆说一句、再这样惯着宝玉会把他给惯坏的。” “今日说什么我都得揍他一顿,非让这孽障好好涨涨记性不可!” 听贾珠消了火,不再说打死宝玉这样的话后,老太太护的也没刚刚那么紧了。 她知道贾珠体虚,此时怒上心头、若不揍宝玉一顿出了这口恶气,定会憋出毛病的。 谁知,老太太这两句劝解倒是给了贾宝玉一个错误的信号,贾宝玉竟然顶嘴了! 只见宝玉委屈巴巴的辩驳道:“大哥、我本就不想跟你读那什么劳子的圣贤书。人各有志、你又何故对我苦苦相逼?” “这官场浑臭如粪,你们愿意自个儿污了身子做那俗人儿是你们的事!我没嫌弃你们就已经是全了兄弟情谊,为何你还非要拖我下水!” 贾琥听此脸色一黑,这小子确实该打,会不会说人话! 而贾珠则是眼睛发红,脸都涨成了主杆儿色,他怒吼一声颤微微的指着宝玉骂道:“贾家怎么有你这个畜生!” 而后就猛然吐了一口血昏了过去。 “大少爷!” “珠哥!” “我的宝贝儿孙,你可别吓老婆子呀!” 整个荣庆堂一阵鸡飞狗跳。 与此同时,荣禧堂。 “老爷,您考虑的怎么样了?琥哥儿现在该到成家立业的时候了。我那侄女年纪与他相仿,若是错过了,要再去哪寻找那么好的人家!” 贾政则是捏着胡须摇头道:“琥哥儿的事儿我做不了主。这事儿等等再说吧,说不得改日里王阁老会亲自到府中提亲呢。” 对于王子腾这个舅哥,贾政是有些看不上的,他更想让贾琥跟书香世家的女子成婚。 王夫人听此刚要说什么,就见鸳鸯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二老爷、二夫人,不好了!” 贾政皱了下眉头端起茶杯道:“不急,慢慢说。” “珠、珠大爷非要揍宝玉,老太太快拦不住了,要你们过去呢!” 贾政面色一变将茶杯扔在地上摔的粉碎:“这两个混账在老太太那闹腾什么!宝玉混也就算了,怎么连珠儿都成这样了?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而王夫人则是急慌慌的道:“老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还是快点过去吧!按照珠儿的性子、咱们再不去他能把宝玉打死!” 第22章贾政发飙 就在一行人向着荣庆堂杀过去的时候,就见到琥珀带着秋月惊慌的跑了出来。 贾政拦住二人道:“又怎么了?” 琥珀焦急的道:“二老爷,不好了,珠哥儿吐了一口血昏过去了!老太太让我们去表小姐那请太医过来看看呢!” 听此贾政只觉得眼前一黑,头昏沉沉的。 而王夫人则是一边抹着眼泪大声喊着“心肝儿”一边向着荣庆堂冲去。 此时,荣庆堂。 贾母紧张的看着贾琥问道:“琥哥儿,你珠大哥怎么样?” 贾琥道:“还好,应该只是怒急攻心昏过去了。” 贾珠本就体虚,这次被贾宝玉气的怒火中烧,没有当场背过气去就已经算他养气功夫高深了。 想到海域刚刚说的话,贾琥忍不住转头瞪了他一眼,若非这家伙今年只有十二岁,把他可就真要上手打人了。 见自己大哥被气的吐血昏倒,宝玉也被吓傻了。此时又遭贾琥嫌弃,让他双眼噙满了泪花,他自己倒是觉得更委屈了。 老太太听此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张太医的孙女儿应该还在为黛玉针灸。” “鹦鹉,你快去把张姑娘请来、眼下先把珠哥儿的情况稳住再说!” 而后她又转身对湘云道:“云丫头,你快带着宝玉去东府你珍大哥那儿躲躲。要是他老子来了,事情就遭了!” 此时宝玉也是反应过来,听到这句话赶忙道:“对、我们赶快去东府躲——” 话音未落就听到贾政的声音传来:“左右把门给我堵上,莫要跑了这个畜生!把打棍给爷拿来!今儿个老子非得打死他,就当没有过这个儿子!” 听此宝玉吓得脸色苍白,而贾母则是头疼的将龙头拐杖狠狠敲了敲:“你们爷仨儿今天到底在发什么疯!一个个的、想把老婆子气死不成!” 夺门而入的贾政则是黑着一张脸指着贾宝玉道:“把自己的兄长气成这个样子,此乃大不孝也!若是让官府知道可是要杀脑袋的!与其出这个丑不如直接让老子打死这个不孝子!” 贾母则是抹泪道:“如此你就把老婆子先打死了得了!那有做爹的要动不动就要杀自己儿子的!” 贾琥也跟着劝解道:“二老爷息怒。” 这时候,先发后置的王夫人也赶到了现场,赶忙哭着抱住贾政:“老爷、你万不能打死宝玉啊!他怎么也是您的亲儿子啊!” 一想到自己能生出贾宝玉这样的儿子,让自诩为文人的贾政脸色一黑,直接顺手操起一个紫砂壶就向着宝玉砸去:“老子没这个儿子!” 宝玉吓得往旁边儿一躲,壶摔在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见此贾政怒气冲冲的喝骂道:“你这孽障还敢躲!”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直接抓起锁门的门扛,一把将王夫人推在地上就向着宝玉打去:“把这逆子给我看好喽、莫要让他跑了,老子今天打死他!” 宝玉见贾政来真的,也不敢站在这让他打,直接撒丫子就跑。 贾母见此急的直跳脚,要拉贾政却拉不住,王夫人在地上只知道哭。 丫鬟们则是纷纷上前,要拦住贾政,但也不敢真的过去。 现在的贾政已经红了眼,连王夫人都拽不住,这真被打了那就是白打了。这能过去喊几下、就对得起宝二爷平日的关照了。 贾政带来的家丁既不敢放宝玉溜出去,又不敢给他拿家伙,只能在门口堵着。 湘云则是轻声抽泣着,她以为事情的起因都是因她而起。贾琥则是冷眼旁观,宝玉这孩子也确实欠收拾,今天他老子动手,倒是让自己轻松许多。 顺便安慰云妹妹,让她不要害怕。 整个荣庆堂,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你、你给老子站住!” 贾政右手扶着桌子,左手拿着门杠气喘吁吁的。 养尊处优的政老爷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剧烈运动了,宝玉又年轻、这一旦跑起来还真的捉不到他。 宝玉则是带着哭腔说:“我不、我要站住不就被你打死了!” 这让刚刚消了一点儿火气的贾政再次怒上心头:“你这孽障还敢顶嘴!你别跑!” 说着再次提着门杠追了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荣庆堂的门被推开。 贾赦阴沉着脸,带着贾链两口子及一众仆人赶来。 却是混乱的时候,贾母派琥珀出去搬救兵了。 宝玉就像是见到救星一样赶忙跑了过去:“大老爷,我爹要打死我!您快救我!” 现在府里能够拦住贾政的也就只有他亲爹了。 贾赦面无表情,看着扑来的宝玉先是一个兜扇了过去。 让猛然挨揍让宝玉直接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 而后贾赦一把抓住贾政手中的门杠道:“老二,宝玉是你亲儿,你真舍得打死他?” 贾政气的发抖,指着呆愣的宝玉说:“我就当没有过这个儿子!” 贾赦叹息一声摇摇头,先是指着宝玉说:“把这不敬兄长的混账拉出去,先重打二十大板!往狠了揍,给他个教训。拉远点儿再打,省的让人听了心烦!” 听此几名家丁对视一眼,就直接把宝玉给拖了出去。 有大老爷背书、老祖宗也不反对,那这顿板子宝二爷是没办法免得。 随后贾赦拉着贾政做到一张檀木小板凳上,一拍桌子大声道:“这一个个的、成何体统!在老太太这里闹成这样,咱们荣国府的脸还要吗?” 接着贾赦又对着丫鬟们说:“还不把二夫人请出去,这没死人哭什么哭!又不是发丧,尽整这些丧门子戏。等一会张小大夫来了看到屋里的乱象、得怎么说咱们贾家!” 在贾赦这快刀斩乱麻的处理方式下,这一出闹剧方才止住。 贾赦看了唉声叹气的贾母一眼,而后对如淋了水的麻雀一般耸拉着头的贾政说:“宝玉这孩子不愿意读书也就罢了。” “有琥哥儿和珠哥儿两个孩子护着,再给他寻个顾家的贤妻,这辈子做个闲散富家翁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你们爷俩这喊打喊杀的,还让不让咱们府内的姑娘嫁人了?” “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以后谁都不能再提!你们这些下人嘴都严着点儿,莫要把实话泄了出去。” “若是让老爷我听到外面有风语流传,你们这些奴才有一个是一个,全都杖毙了都出去!” 说罢贾赦就拂袖而去,也不再管后续的情况。 贾琥不禁眯了眯眼,这大伯的处理手段倒是不错。不管怎么着先把宝玉揍一顿,让贾政消了气儿、之后贾珠醒了也能够免去追责,倒是把他给保了下来。 大雍朝最为忌讳的就是兄弟反目,像是宝玉这种将亲兄长气的吐血的行为、不光是要被人戳脊梁骨,连贾家的风评都会受很大影响。 而贾母见场子稳下来后,也略微松了一口气,随后她黑着脸用手中御赐的龙头拐杖敲了敲地面:“老二,你这弄的家里鸡飞狗跳的!也出去吧,别耽误了珠哥儿修养。” “一会小张大夫来了,自有老婆子应付。” 贾政张了张嘴,见贾母一脸不爽的样子,也只能叹息从屋里离去。 这一刻,他看起来苍老了很多。 第23章小张大夫 “行了行了、都别在这堆着啦!该干什么去就干什么去,记住大老爷的话、好生将看到的都烂在肚子里!若今天的事儿传了出去,也莫怪府里不念旧情。” 在贾赦和贾政走了之后,王熙凤也开始活跃起来,对下人们连唬带吓得,却是不让他们把这丑事传出。 下人们见此则是纷纷退下,屋内新来的人只余下了贾链、王熙凤及她的丫鬟平儿。 贾链走到榻前,看着双眼紧闭的贾珠叹息一声:“唉,宝玉这次是真的有点儿犯浑了,把珠大哥气成这样。所幸人没什么大事儿,不然就真要出人命了。” 王熙凤白了他一眼道:“瞧你说的什么话,宝玉和珠大哥就是亲兄弟拌嘴儿,珠大哥旧疾复发没有缓过来才昏过去的。” 贾链见老太太阴沉的神色,赶忙扇了一下自己的嘴:“是是是、看我这嘴,多不会说话。” “平儿,你且去表姑娘那看看小张医生是否施完了针,好过来给珠大哥瞧瞧。” 平儿躬身,刚要离去,就见门被推开。 紫鹃搀扶着黛玉入门,旁边儿还跟着一女子。 这女子看着约莫十六,一张鹅蛋脸儿,五官精致细腻,面色淡然、眼眸清澈平静,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她身着一素色衣裙,身上散发有淡淡的药香味。她的气质和黛玉有两份相似,但更多的却是那种脱离世俗的空灵。 这姑娘就是张太医的孙女张灵儿,虽是女子但却习得了其祖父七成的本领,是京中出了名的女医。 少女入得屋后环视一圈儿,见得贾琥微微一愣,随后又将目光看向贾母。 她微微躬身,口称:“小女子张氏,见过老封君。” 此时贾母心急贾珠身体情况,也来不及细问,赶忙起身说:“小张大夫免礼,我这孙儿刚刚说话的时候忽的晕了过去。还望大夫好生瞧瞧,莫要拖久酿成大祸。” 因为经历过百年时间草原民族的统治,大雍的女人身份要比盛唐更高,没有什么未嫁的女人不得见陌生男人这种规定。 也就是很就在大元朝是大户人家的,才保留着不让外人见家中女子的陋习。却是前朝的时候狼元贵族经常强抢民女,而被迫养成的习惯罢了。 贾家在开朝之初倒是附庸风雅的跟着效仿了一阵儿,随着家族没落,现在也没那么多的讲究了。 少女走到贾珠身旁,随后走上前挽起他的袖子,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 约莫五个呼吸,张紫灵忍不住皱起眉头,脸色也略微变寒。 她转头对贾琥说道:“这位姐姐,患者到底是怎么回事?” “据我诊断、患者是急火攻心,一时气血不畅而昏了过去,绝不是什么忽的旧疾发作而昏了过去。” 贾琥眯了眯眼,轻笑一声道:“既诊断出了病情,就请姑娘为我大哥开药吧。” 少女严肃的站了起来:“不行!我必须要知道、病人到底是怎么昏迷的,若是症结之所在都没有判断准的话——” 话音未落,王熙凤就打断了她的话:“妹妹判断的不错,我们这位哥啊,是个正经人儿。刚刚是我这俗人儿说错了、开错了玩笑恼了他,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还望妹妹施以援手,莫要误了病人病情。” 少女见屋内人的表情,知道他们不愿在这件儿事儿上细说 所幸判断出了症结所在,她也懒得再深究这公府内的腌臜事儿了。 “既如此,我就开个方子。每日按时抓药煎了吃,一连五日,在此期间可莫要再让患者动气。” 贾琥点头,这时、取取笔墨纸张的琉璃也小跑过来:“爷、您要的文房四宝来了。” 听到紫鹃对贾琥的称呼,姑娘的脸上发出现一抹诧异,显然没有料到这么好看的人儿,竟然是个男子。 而黛玉则是忍不住轻笑说:“好让姐姐知晓,这就是姐姐一直好奇的府内伯爷,贾琥贾孤君是也。” 听此少女不由得站直身子,面色严肃的鞠躬道歉说:“万不想竟是伯爷当面!我也是头次见到伯爷这么俊美的人、却是不小心将伯爷当成了女子,冒犯之处还望伯爷见谅。” 贾琥则是将笔墨铺在桌上说:“不知者不罪,我倒是还要多谢张姑娘几日里来回在府中奔波,帮舍妹治病呢。” 而后贾琥便亲自研墨说:“就请小张大夫开个方子出来吧。” 而这时,黛玉也是注意到了跟在贾琥身后的湘云:“祖母、这是?” 贾母笑呵呵的介绍道:“这是你史家表舅家的湘云,你们以后可要好好相处。湘云、她是你敏姑姑家的,按年岁你应该叫个姐姐。” “你们两个初次见面,以后自当好好亲近,云丫头、今晚你就住你林姐姐这吧。” 湘云在贾府内没有自己的房间小院,每来这里、都是跟着姐妹们一起睡。 贾母有意将湘云和黛玉安排在一起,就是想借此机会促进二人感情。 她也是从小女儿时期过来的,再生的关系,只要多睡几晚说些心里话、那就是再好不过的姐妹了。 说话间,贾琥也将墨研磨完毕,而张灵儿则是提笔于纸上书写起了药方。 王熙凤是不识字儿的,只觉得这姑娘提笔在书上就像是鬼画符一般、让人头疼。 贾琥和黛玉则是识得、这姑娘为了方便写的是草书,从其书写看,是下了大功夫的。 莫要以为张灵儿用草书写方是刁难人。 在大雍,医者为了省工夫、大都是用狂草开方子的,甚至一些药草的名字都有了特定的符号。 但凡去药铺,那边儿坐台的伙计只需大眼一扫就知道拿什么药。 待书写好方子后,少女方才微微躬身:“患者体虚,这些日子需要静养、却是容不得再次发怒了。” 随后,她就背起自己的木箱说:“天色不早,我就先告退了。” 贾母起身:“鸳鸯,你替我送送张大夫。” 在送走了少女后,屋内的人方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贾珠只是被气倒了,却是不用太过担心了。 贾链拿着药方去开药,王熙凤则安排平儿去叫几个粗壮婆子做个担架、好将贾珠抬到他的屋子里。 黛玉则是担忧的看着昏迷的贾珠问道:“祖母,珠表哥这是怎么回事儿?” 贾琥则是将刚刚屋里的闹剧告诉了黛玉,直让她听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