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华娱圈，有点奇怪》 第1章陌生却又熟悉的华娱圈 看着眼前即将离开的师兄赵明，杨睿有些伤感。 穿越过来才两天而已，武馆里就已经少了三个人。 初来乍到的他谈不上什么离别不舍，只是因为……随着这些人的离开，武馆里剩下的正常人已经越来越少了，闭眼就能预见的将来让他有点发愁。 这家华英馆与其说是武馆，不如说是个民间养济院，名为收徒实则行善，里面的大部分人都是弃婴孤儿残障人士。 那些身体健全的学徒，基本都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武馆也因此越来越像残障院，空气中已经能嗅到淡淡的颓丧味道。 “大好男儿，别作这种女儿态。”赵明拍了拍杨睿的肩膀，“我就是出去讨口饭吃，以后有机会还会回来的。” 杨睿笑了笑，没吭声。 记忆里每个出去的师兄师姐都是这么说的，可真正回来看过一眼的能有几个？ 大概是看出了杨睿的心思，赵明低头叹了口气。 “其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确实没办法，继续赖在武馆大家早晚都得饿死，我们这些能干活的走了，那些老的小的还能多一口吃的。” 杨睿默然，他知道这话是真的。 以前武术还吃香的时候，华英馆的招牌那可是响当当的，大家可以出去给人当保镖，可以出去舞狮卖艺，可以代师传艺赚学费等等。 这些乱七八糟的收入足以维持武馆的养济开销，但是现在……时代不同了。 传武=骗术的思想烙印已经深入人心，武馆的营收来源那是一天不如一天，穷则思变，开始陆续有人出门讨生活。 “师兄，你出去准备做什么？”杨睿问道。 “我没什么文化，估计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暂时打算先去工地找点苦力活试试，听说那里给的工资还挺高的。” 赵明话说一半，忽然挤眉弄眼笑了起来，“我要是有你这一身皮囊就好了，肯定有一堆富婆抢着喂软饭。” 杨睿直接翻了个白眼，“滚！” “哈哈哈——别送了，我走了！”赵明背上行囊，晃了晃新买的二手国产大屏智能机，“哪天要是吃不上饭了，记得打电话找我！” 杨睿挥手告别，心里却有些恍惚。 明明才2003年，可这个世界的智能手机款式，竟然已经和地球那边的2023年没什么区别了。 手机的背盖上，甚至还出现了5g的logo图样…… 这个平行世界，属实有点诡异。 回到武馆后院，一个身穿唐装的老头正在慢悠悠地打着太极，衣衫猎猎白须飘飘，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范儿。 华英馆第三代馆主，闫云明。 不疾不徐走了一套之后，缓缓吐气抱元归一，老头抬眼看向杨睿，双目看似混沌实则暗蕴精芒。 “人走了？” “走了。”杨睿点头，“他说以后会回来看大家的。” 老头嗤笑一声，连连摇头，纵横沟壑的脸上有几分萧索。 “你也走吧。” “啊？”杨睿眼皮一跳，“师父，你说什么？” “走吧，都走吧。”闫元明摆了摆手，“继续呆在这也不会有什么前途，趁着还年轻，出去闯闯吧。” “师父，这……”杨睿脸上纠结，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其实他早就想走了，待在这地方是真没前途啊！ 只不过一来刚刚魂穿还没想好要做什么，二来也多少有些抹不开面。 毕竟原身在这里白吃白住了这么多年，这时候离开多少有点遭白眼。 现在老头子主动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想走就走，收起你那点小心思，骗不了我。”老头似笑非笑哼了一声。 杨睿耳根有点发烫。 “去吧。”老头再次摆手，“我只有三个要求：第一，出门之后堂堂正正做人，别赚那些亏心钱。” “第二，多练功，有机会的话带个徒弟，别让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失传了。” “第三，做人别忘本，赚了钱记得回来看看。” 犹豫片刻，杨睿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他的膝盖并不软，但眼前这个善心侠骨的老头儿，值得这样的大礼。 就当是替原身答谢的养育之恩吧！ 离开后院，杨睿瞬间感觉一身轻松。 只要离开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虽然这个世界也未必容易闯荡，但，他才18岁。 年轻就是本钱！ 在地球上浑浑噩噩当了三十多年的卢瑟，这次说什么也要混出个人样来！ 走出没多远，墙角边忽然走出个五六岁的女孩，穿着一身洗得褪色的衣服，一看就是前几代师姐传下来的古董。 黄瘦的小脸脏兮兮的，明亮的眼睛里似有雾气氤氲。 “杨睿哥哥，你也要走了吗？“ 杨睿点了点头，心里莫名有些发堵。 小女孩也是掌门收养的弃婴，大名苏颖小名二丫，是原身最忠实的跟屁虫，情同兄妹。 “你还会回来吗？”二丫眼神有些忐忑。 “会的。”杨睿很肯定地回道。 二丫顿时咧嘴笑了，两排牙齿白得晃眼。 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她小心翼翼地把双手捧到了杨睿面前，“刚刚烤的，给你吃。” 脏兮兮的手心里，是三枚冒着热气的鸟蛋。 “下次回来的时候，你能给我买个巧克力冰激凌吗？”二丫一脸憧憬道：“听说那东西可好吃了，我只要一个就够了。” “好。”杨睿接过鸟蛋，揉了揉二丫的头顶，“我一定给你买。” 打包行囊，出门远行。 走出好远之后，他隐约又听到了二丫的喊声，听不清喊得什么，但似乎带着点哭腔。 “呼——” 杨睿重重吐了口气，却总感觉心头压着东西，怎么都卸不下来。 “你大爷的，真羡慕那些没心没肺的人……淦！” 华英馆地处僻壤，交通极不便利，通向火车站的唯一途径，是一条颠簸不平的煤渣路，来往全靠几辆没有牌照的破皮卡。 车子一发动，全身叮呤咣啷一通乱响，差点把发动机声音都给淹没了。 得亏习武练了一副好身板，否则这短短几公里路，杨睿能被活活颠散架了！ 即便如此，当他登上火车的时候，还是感觉全身骨头都有点发麻。 因为囊中羞涩，他买的是无座票，可即便站在火车里也比坐那破皮卡舒坦多了。 列车启动，车厢里的电视也随之亮了起来，一张稚气未脱却已仙气飘渺的神颜出现在了电视屏幕上。 “……《天龙》杀青进入后期制作，预告片陆续放出，在剧中饰演王语嫣的新人演员刘奕菲，因其惊艳的造型引发网络热议……” 杨睿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嘴边一句“卧槽”呼之欲出。 03版《天龙》，神仙姐姐！ 这个奇怪的世界，有些东西变得面目全非了，可有些事情和有些人却依旧存在！ 曾经他也在横店跑过几年龙套，机缘巧合下远远见过刘仙子一面。 只是那年她已经不再年轻，微微发福仙气涣散。 没能亲眼见过巅峰的刘仙子，是他留在地球上的遗憾之一。 那么……这一次呢？ 念头一起，冲动就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在横店漂了整整八年没混出个名堂，一是因为没有关系门路，二是因为实在长得太抽象。 那么……现在呢？ 光影闪过，杨睿看到了车窗里的自己。 五官周正线条硬朗，阳刚而又帅气。 虽然比不了阿祖白古那种级别的怪物，但也足以让娱乐圈里九成的男星自惭形秽。 一米八的身高算不上非常出众，但在普遍偏矮的习武群体里，这个身高已经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了。 赵明那句“富婆追着喂软饭”，其实并不全是玩笑。 只论硬件条件……确实很能打！ 那么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华娱圈，是不是可以试着闯一下？ 第2章有组织的感觉真好 转了一列班次，杨睿最后选择在青丰市下了车。 这不是什么大城市，但里面裹着一座声名赫赫的城中城——风云影视城，作为华国三大影视工业中心之一，这里是孵化出无数明星的温床。 身随心动，杨睿决定来这里闯荡试一试。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成功了呢？ 就算失败了又如何？ 年轻，最不怕的就是失败！ 刚出车站，就有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大妈凑了上来，低声道：“大兄弟，要手机不？放心，来路绝对干净！” 杨睿呵呵一笑，我信你个鬼！ 这种黑市手机，来路能干净才怪！ “哎哎哎，大兄弟你别急着走啊。”大妈连拉带拽道：“你看这机器成色多好啊，还是大米牌的，喜欢的话两百块拿走，我赶时间接孙女呢！” 嗯？两百块？ 真香！ 验机确认没什么问题，杨睿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了厚厚一叠零碎钞票，五块十块数了半天才凑够两百。 买了机器，他直奔附近的营业厅办了张卡，然后蹲在大厅角落里开始蹭wifi。 没办法，流量太贵，他太穷。 手机虽然是二手的，可是冲浪速度一点不打折。 注册社交账号、浏览事实新闻、了解这个怪异的平行世界、上热搜吃两口新鲜的娱乐瓜…… 直到太阳落山大厅关门，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经过这一顿恶补，他已经对这个世界有了足够多的了解。 这个平行世界的科技发展似乎按了加速键，几乎领先了地球那边二十年。 2003年的地球正处于互联网产业的萌芽期，而2003年的蓝星，互联网产业早已经席卷全球如火如荼！ 蝴蝶效应，随之而来。 只说娱乐圈这边，因为移动冲浪设备和配套产业的提前普及，文娱产业几乎是跳跃式进入了互联网资本时代，流量造星的概念已经开始大行其道。 让无数文娱工作者念念不忘的煤老板时代，早早就湮灭在了历史河流里。 而那些汇成时代烙印的香江经典电影，也在这蝴蝶翅膀的煽动下化作了尘埃，随风飘散。 行走在逐渐染墨的夕阳下，杨睿肚子很饿，心里却很踏实。 这个华娱圈，有搞头！ 入夜，他本想找个旅馆住一下，可是摸了摸兜里的钱，他打消了这个奢侈的念头。 需要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能省就省吧。 买了瓶最便宜的矿泉水，他钻进了一个偏僻的at机房里，掏出早已冰冷的鸟蛋开始剥壳。 一口蛋一口水，吃完了往墙角一坐，倒头就睡。 三月的地砖很凉，繁花似锦的梦里很暖。 第二天一早，买了两个馒头吞下肚，他坐上一辆无证电摩，迎着绚烂晨曦奔赴风云影视城。 作为华国三大影视工业基地之一，这座城中城聚集着大大小小的影视公司和工作室，多如牛毛。 依托这个庞大的城中城，逐步建立起了强大的配套产业链，如今已经形成了一个人口流动高达二十万的巨型生态圈。 哪怕还是大早上，街上已经出现了观光旅游团的身影，各种商贩店铺也早已进入了营业状态，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看着沿途这繁华的场景，杨睿暗暗咋舌。 这个风云影视城的规模气象，貌似比横店还nb！ 下车后他瞎逛半天找了家小烘焙店，点了杯最便宜的柠檬水，然后又开始蹭wifi上网。 那抠门劲儿惹得女服务员直翻白眼，差点忍不住开口吐槽，可看了眼那线条分明的侧脸后，她又默默帮忙续了一杯蜂蜜水。 礼貌地说了声谢谢，杨睿继续刷新手机屏幕上的招募信息。 风云影视城自建了一个官方论坛，里面设有一个专门招募龙套和职员板块，算是把猎头和群头的一部分工作转移到线上了。 追梦路很长，可吃饭问题却是迫在眉睫，杨睿决定先赚点饱腹钱活下去，然后再寻觅机会。 “抗战片，躺尸群演二十个，一小时完工，报酬60元，拍完结算绝不拖欠……” 一上来就躺尸，晦气！ 下一个。 “谍战剧，女特约一名，档期两天报酬500现结……” 报酬不错，但性别有点偏差。 可惜了。 “网络情景剧，男龙套一位。预计三小时档期，报酬150现结，要求会反串女性发嗲搞怪……” 这个也不行，以后万一上位成名了，这段反串戏妥妥的黑历史！ “邀征青春类电影剧本一份，要求女主戏份出彩。不看资历只看剧本质量，成本有限大片勿扰，有意者电话联系，报酬面谈……” 嗯？！ 杨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竟然还有在这里邀剧本的？ 不看资历？青春片？ 这个可以有！ 写剧本拿稿酬，大概率可以趁机和制片方搭上关系……这不比跑龙套香吗？ 本来想一步一步爬楼梯的，现在竟然冒出个电梯来，不坐那是傻子！ 可刚记下对方的联系方式，他却忽然想起一件事——写剧本可不是一天半天能完成的，就算当文抄公他也是个青铜新手啊。 练级是需要时间的！ 那么这段时间的生活开支，怎么办？ 跑龙套？打零工？ 不行，太影响创作速度了。 这个圈子永远都是僧多肉少，像这种不设门槛的征稿项目，拼的就是速度和质量！ 等他磨磨唧唧拿出剧本的时候，没准这块肉早就被人叼走了！ 要不……借点网贷？ 还是干脆放弃这次机会，先老老实实跑龙套赚点生活费再图后续？ 正犹豫着，手机里忽然传来飞信的消息提示音。 打开一看，系统提醒成功添加好友“赵明”。 昨天注册完飞信后，他习惯性地顺着赵明的电话号码，添加了飞信好友。 很快，赵明就发来了语音消息。 “杨睿，真的是你？你怎么也出来讨生活了？你才几岁啊，好像还没成年吧？” 杨睿很无语回了句：“师兄，我已经十八了。” 半分钟后，飞信系统提示，他被拉进了一个群里——华英馆大家庭。 “呀，还真是杨睿啊？” “小师弟，欢迎欢迎。” “两年没见了吧，小家伙赶紧发个自拍让师姐瞅瞅？” “滚犊子，他还是个孩子啊……” 看着群列表里那些陌生却又熟悉的名字，杨睿不自觉杨起了嘴角。 有组织的感觉，真好。 叮咚。 群里忽然出现了一个红包，来自赵明。 红包封面——祝杨睿师弟诸事顺利大吉大利。 叮咚。 又一个红包出现。 “小家伙，师姐混的不咋样，一点小意思别嫌弃。” 叮咚。 “小师弟，拿去吃顿好的！” 叮咚。 叮咚…… 杨睿感觉手机屏幕好像坏了，看着变得有点模糊。 发了个谢谢老板的拜谢表情包，他逐个收下了红包，然后把这些名字牢牢记在心里。 十几个红包加在一起还不到两千，但……足够了。 离开烘培店后他直奔中介所，挑拣半天，最后在待拆区里临租了一间狭小棚屋，三百块租七天。 然后采购了一些廉价的饼干泡面，以及“创作”所需的纸笔。 入夜时分，昏黄的台灯亮起。 他在纸上写下了剧本的第一笔——《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 第3章你们要的到底是剧本还是病历本 要说起国产的青春题材电影，《那些年》永远是绕不过去的一根标杆。 没有那么多撕逼争吵、n角恋、堕胎的狗血，有的只是酸酸甜甜的青春原味，非常纯正。 若不是那位404男主造孽，往后十几年，这片子的情怀热度估计能拿出来翻炒好几波。 只不过这个时空嘛，那位剧毒术士早被内娱小鲜肉挤到垃圾堆里去了。 剧本改编自2006年的同名小说，提前三年拿出这个剧本，基本不会有撞车风险。 不过为了避嫌，男主名字还是要改一下的，毕竟那可是人家作者的真名。 杨睿曾经跑过龙套，也有过正儿八经的入圈野心，所以对剧本这东西并不陌生，只是从来没动手写过而已。 当年离开横店后，他又在网上做起了解读影视作品的up主，详细盘过不少经典，《那些年》也是其中之一。 所以，对于这部电影的剧情他是如数家珍，复现难度并不大。 唯一让他在意的敌人，只有流逝的时间。 早一分钟拿出剧本，就多一分成功的希望！ 为了早日完工，杨睿进入了近乎疯狂的爆肝状态。 每天留给吃饭睡觉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四个小时，其余时间全部扑在了纸笔摩擦上。 剧本大纲、人设小记、分镜草图……为了确保竞争力，他甚至把那首脍炙人口的经典主题曲也给搬了出来。 他并不会编曲谱曲，所以只能录了段清唱的deo，准备关键时候拿出来当筹码用。 等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 饶是年轻力壮筋骨结实，在完工起身的那一刻，杨睿也清晰感觉到了腰背的抽搐酸痛。 再一照镜子，蓬头垢面、胡渣肆虐、满眼血丝……短短几天时间，仿佛一下老了好几岁似的。 累是累了点，对于成果他还是很满意的。 最后检查确认无误，他用手机的ai识别将剧本转化成了电子文档，然后上传华国文娱版权库，一键申请版权保护。 折腾完一切，杨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赚了钱，一定先买台笔记本电脑，手写实在太折磨人了！ 洗个头抹了把脸，他直接倒头就睡，没一会儿就鼾声如雷。 累。 第二天一早，吃了碗热腾腾的泡面，换了身还算干净的衣服，他便拿着剧本出了门。 出门的时候他还跃跃欲试很是兴奋，可是当他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当场有点傻眼。 星晴文化，听着挺大气的名字，可这公司规模……不去租cbd大楼也就算了，可也没必要设在一套复式公寓里吧？ 太寒碜了！ 一眼看去，里面也是门可罗雀。 别说什么谈项目的顾客了，连员工都没几个，而且一个个的要么在趴着打盹，要么在玩手机摸鱼…… 这公司……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该不会是什么诈骗公司吧？ 可是那个邀剧本的发帖人，确确实实挂着官方认证的标识啊，应该假不了吧？ “您好，请问找谁？”前台妹子笑着迎了上来，目光灼灼盯着杨睿的脸，仿佛看到了唐僧肉。 来都来了，杨睿还是决定试一试，这五天的肝可不能白爆。 “我是来投剧本的，请问我该找谁？” “投剧本？”妹子诧异地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回去打电话请示。 挂了电话，妹子甜甜一笑，“请跟我来。” 来到二楼，杨睿被领进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门上挂着一块水晶牌——监事：丁澜。 办公室里，一位四十来岁的短发女人正在摆弄茶具，茶汤鼎沸清香袅袅。 杨睿不自觉就紧张了起来，他知道，眼前这位应该就是星晴文化的话事人了。 “坐吧。”丁澜头也不抬，只管自己倒了杯茶，“大红袍，喝得惯吗？” 自来水都喝直接喝了，哪有这么矫情？ 杨睿道了声谢，举杯呷了一口，完全喝不出什么特别的味道。 而就在这短短几秒时间里，丁澜已经完成了打量判断，“你这年纪，应该不是专业的编剧吧？” 杨睿也很坦诚，“自己写着玩的，要不是你们强调了不看资历，我也不敢上门来投本子。” 丁澜莞尔一笑，直奔主题：“本子呢，带了吗？” 当杨睿掏出笔记本的时候，丁澜明显愣了一下。 毕竟这年头还用手写剧本的人，属实稀罕了。 “桌上有糕点，你随意，我先看下本子。”丁澜一边说，一边已经翻开了封页。 杨睿笑着应下，可实际上一颗心都已经堵在嗓子眼里了，哪还吃得下东西？ 两世为人，可能也就高考查分那一刻、以及向初恋表白的时候，才有过这样的紧张吧！ 煎熬了足足二十分钟，丁澜忽然合上了笔记本，杨睿立刻挺直了腰板，等待审判来临。 “本子挺好。”丁澜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非专业编剧能拿出这样的本子，让我很吃惊。” 杨睿感觉有股热血在往头顶涌动，嗓子都跟着有些冒烟，“所以丁总您的意思是……” “这本子，我们要了。”丁澜很干脆地回道。 yes！ 杨睿激动地差点喊出声，可很快心头就生出了些许狐疑。 不对劲，很不对劲。 太顺利了。 虽然这剧本质量确实很好，可这也太爽快了吧？ 一个字都没要求改，娱乐圈的甲方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而且，刚才她似乎都没有看完全部的剧本……竟然就这么拍板了？ 太随便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不会真遇到骗子了吧？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有点儿戏？”丁澜似乎看破了一切。 杨睿讪讪一笑，“老实说，顺利地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这几天，我们收到的本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丁澜喝了口茶，不疾不徐道：“筛掉那些连剧本都算不上的命题作文，剩下连三分之一都不到。” “而在剩下的这些本子里，要么是一些矫揉造作的文艺片，要么是撕逼堕胎的流水线产品，相比之下你这本子是最正常的。” 听到这话，杨睿悄悄松了口气。 多谢同行衬托！ “而且你的剧本完成度很高，成本应该也很可控，各方面都符合我们的要求……” 顿了一下，丁澜莞尔笑道：“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是新人，价格肯定便宜。” 这话很讨嫌，但杨睿反而松了口气。 这时候丁澜要是再主动开高价，他准备起身就润，迟了可能腰子就没了！ 丁澜又给杨睿倒了杯茶，“按照现在的行业惯例，剧本一般有两种卖法，一次性买断，或者零稿酬只拿票房分成……” 啥？还能分成？ 意外之喜啊！ “我选分成。”杨睿迫不及待给出了答案。 《那些年》的票房潜力，在地球上可是被实实在在验证过的，一千万的小成本电影，光在内地就揽下了将近八千万的票房。 大赚啊！ 那还只是地球的2012年，放在市场剧烈膨胀过的蓝星2003年，票房数字绝对还能往上翻。 能分成，傻子才选买断！ “可是我建议你选买断。”丁澜微笑说道。 “为什么？”杨睿一脸不解。 “因为，这部片子火不了。” 杨睿更晕了，“那你还买这本子？” “你的剧本很好，但我们拿它拍出来的电影，肯定火不了。”丁澜很耐心地解释道，“所以你要是选分成，可能会血亏。” 要不是这女人之前说话条理还算清楚，杨睿差点以为自己在和一个神经病说话。 还有这样咒自家公司的？ “丁总，我对这本子很有信心的。”杨睿决定再抢救一下，“只要导演不瞎整活，上映以后票房绝对不会差的！” “你还是没听懂。”丁澜笑着摇头，“我再说直白一点，我们公司……不希望这片子火，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杨睿目瞪口呆。 大姐，你们征的到底是剧本还是病历本？ 嘭。 办公室大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一道青春靓丽的身影闯了进来。 “丁姨，听说又有人投剧本？” 来人一边说一边打量了杨睿一眼，“就是你，对吧？” 杨睿张口结舌愣在原地，怔怔看着眼前风风火火稚气未脱的美少女。 可爱的卡通卫衣，似乎已经有点遮不住里面的青春曲线；两颊还残留着些许婴儿肥，但那张雍容明艳的神颜，已经初露锋芒！ “你好，我叫景恬。”少女明媚一笑，一脸期待地问道：“你看过我演的电影吗？” 第4章这该死的见色起意 南艺欢，北景恬，唱不红的庄欣妍。 看着眼前这身负玄学体质的富贵花骨朵，杨睿直接化身黑人问号脸。 没记错的话，这姑娘好像是成年后唱歌出道的吧？ 如果时间线没变动的话，她今年应该才15岁，这就已经拍过电影了？ 而且她签的公司不是叫星光灿烂吗？为此还引出了一连串真真假假混淆不清的传闻…… 现在这个星晴文化又是什么鬼？ “喂！”景恬伸手在杨睿面前晃了晃，稚气未脱的小脸绷出一副生气的表情，“我在问你话呢，傻了吗？” “恬恬，你先出去。”丁澜眉头微皱，“以后我在和别人谈事情的时候，不要随便闯进来。” 景恬还想顶嘴，“我……” “给你五秒钟时间。”丁澜云淡风轻道：“不出去，下个月零花钱减半。” 嗖。 少女立马溜出了办公室，留下一阵花季特有的淡淡体香。 杨睿依旧有点恍惚，“所以……这剧本是为她准备的？” 丁澜淡淡一笑，又看了眼剧本封页上的信息。 “杨睿先生，我不喜欢当冤大头，但也不想坑人，听我一句劝，签买断没错。” 杨睿没吭声。 其实一开始他并没有指望签分成，毕竟在地球华娱圈，只有那些功成名就的顶级编剧才有这待遇。 可现在丁澜已经透露了有分成的可选项，为什么要放弃？ 以这片子的票房潜力，哪怕分成比例再低，最后拿个几十万是完全没问题的！ “公司不希望这部片子火”，这种匪夷所思的奇怪理由，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 “看样子，今天不说清楚你是不会死心了。”丁澜轻笑了一声，拉开了茶几抽屉，“介意我抽根烟吗？” “您请便。” 吧嗒。 幽兰火苗点燃了纤细的女士烟，一股淡淡的水蜜桃味随着烟圈飘散开来。 “刚才的女孩你也看到了，这个公司，其实就是为她一个人开的。” 杨睿点点头，这点倒是和地球那边的原轨迹一样，“可既然如此，不是更应该努力捧红她吗？” “听我说完。”丁澜浅浅吸了一口，吞云吐雾道：“这个公司的出资人，是她父亲，亲生父亲。” 啥？ 杨睿一下有点懵，这好像有点不对吧？ 又是蝴蝶翅膀？ “恬恬喜欢唱歌喜欢演戏，梦想成为明星，可是她的人生道路从出生那一刻就已经被安排好了，明星梦对她来说，注定只是镜花水月。” “可她并不喜欢父母为她规划的生活，从九岁开始她就学会了抗争，至今没放弃过。” “等到了十三四岁，她变得愈发叛逆，抗争手段也日趋激烈，三天两头和父母争吵。” “为了不让她心生怨恨走极端，她父亲才创办了这个公司捧她出道，并且一次性给了六千万的投资额。” “父女俩立下了约定，以两年为期限，如果她能拍出好作品让公司盈利，就支持她继续当艺人。” “如果两年内依旧没法走红赚钱，或者那六千万提前败光，她就得放弃明星梦，老老实实回去读书。” “她之前已经参与投拍了两部电影，连投资带宣传砸下去四千多万，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所以，你明白了吗？” 杨睿听得目瞪口呆。 亲手给了她希望，却又偷偷当灭梦黑手。 这不是耍猴吗？ 六千万啊，这钱拿去干啥不好？ 这草蛋的世界，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心好痛！ “是不是觉得很残酷？”丁澜脸上的笑容，依稀也有几分萧索。 “公司现在账面上能动用的资金只剩下一千万左右了，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她的最后一部电影了。” “我能做的，就是帮她挑一个好本子，拍一部好片子，给她短暂的演艺生涯画个相对完美的句号。” “你这本子干净阳光，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成本预估也很合适，各方面都很附和我的预期，所以我才想要买下来。” “但是很抱歉，我们的计划里就没有票房这个东西，所以我才劝你买断，现在正式给你个报价，一次性三万买断，以新人来说这个价格不算坑你。” “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可以去其他公司碰碰运气。” 丁澜说得很坦诚，但杨睿并不为所动。 一个连饭都快吃不上的穷光蛋，去同情一个实现不了明星梦的豪门公主？ 他自认脑回路正常，当不了这个圣母。 三万买新人的剧本，确实不黑，但……这是《那些年》。 这份剧本的价值，他是很清楚的，不仅能赚钱，而且还是资本最喜欢的“以小博大”类型。 就这么把它贱卖了，然后被那只黑手悄无声息地拍进尘埃里，太浪费了。 就算再缺钱，也不能拿人参当萝卜卖啊。 大不了就去跑龙套糊口，耐心等待下一次机会。 年轻，等得起！ 下了决定后，杨睿一脸歉然站起身，“不好意思，丁总。我可以接受买断，但这个价离我的预期有点远。” “我理解。”丁澜表情很平静，镜片上却有厉芒一闪而过，“不过出了这扇门，你最好忘了刚才我的那些话，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好。” 杨睿点点头，拿回剧本礼貌告辞。 出门的瞬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如果是因为剧本质量不行导致失败，他还不至于郁闷，可偏偏遇上这么个奇葩公司奇葩艺人…… 正想着，胳膊忽然被一只葱白玉手拽住。 “跟我来！” “啊？等一下……” 反对无效，杨睿直接被拽到了盆景葱翠的露台上。 “剧本呢？给我看一下！” 少女伸手一摊，眸光晶亮，直摄人心。 虽然还未完全长开，但那惊鸿绝艳的潜力已经有喷薄欲出的迹象。 失神片刻，杨睿摇头道：“不好意思，我和丁总没谈成，所以这剧本……” “拿来吧你！”景恬直接夺过了杨睿手里的笔记本，“法务那边一直没动静，我就知道你们谈崩了，让我看看总没关系吧？” 一边说着，她已经翻开剧本看了起来。 风吹过脸颊，吹动了她额边的几缕碎发，轻轻撩拨着她低垂的睫毛，清澈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杨睿感觉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几拍。 这该死的见色起意！ 景恬一开始还看得很快，可是到了后面翻页越来越慢，眼眶也渐渐红了起来。 唉。 果然还是小年轻对这种片子有共情啊，那位丁总看完剧本连表情都不带变一下的…… “你怎么这么讨厌啊？”少女抬起头，泪光莹莹一脸幽怨，“就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好吗，非要把人分开！” 杨睿耸耸肩，“青春片，要的不就是那种伤春悲秋的矫情劲吗？看完没，还我。” 景恬擦了擦眼角，把本子递了过来，可没等杨睿接手，她忽然又缩了回去。 “这本子卖我吧。” 杨睿愣了一下，“可是丁总已经……” “我知道，她不肯出高价对吧？”景恬眨了眨眼，“我自己掏钱问你买，这总可以了吧？” 杨睿一脸为难，“这个不太合适……” “五十万。” 嘴边的套话戛然而止，杨睿感觉心跳骤停，“你刚才说什么？” “我出五十万，买这个剧本。”少女一脸认真，“只不过我现在没那么多钱，可以先付二十万，剩下的以后分期还，可以吗？” 可以，太可以了！ 本来他也不是非要分成不可，只是丁澜给的买断价实在太低了，但凡给个十万八万他他可能也就点头了。 这小甜甜竟然一开口就是五十万……啧，这就是公主的豪横吗？ 哪怕拿不回尾款，二十万的首付也可以接受了。 “你认真的？”杨睿尝试确认。 “当然。”景恬点了点头，“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写欠条。” 杨睿笑了，“你就这么喜欢这剧本？” “喜欢，比那些乱七八糟的烂俗剧本好多了。”景恬一脸憧憬道：“拿它作为我的最后一部电影，挺合适的。” “呵呵，你还挺有眼……”杨睿笑容凝固，“你……都知道？” “废话，你看我很像傻子吗？” 少女一脸“少见多怪”的鄙夷，眼底，却有一抹藏不住的忧伤。 第5章这剧还能看吗 离开十五分钟后，景恬才重新回到了露台，手里多了一张支票。 “二十万，我这两年的压岁钱都在里面了。”景恬把支票递给杨睿，“背面有支票密码和我的飞信账号。” “剩下的三十万，等我拿了压岁钱，会在飞信上转给你的。” 杨睿讪讪一笑，有点尴尬。 搞得像是在坑小孩子的零花钱似的，缺德。 可转念一想，人家一年压岁钱就有小十万，你配同情她吗？ 这叫劫富济贫…… 算了，骗自己没意思。 虚妄的泡沫，终究让他有点忐忑。 “我多嘴问一句，你为什么愿意花五十万买这个剧本？说句良心话这个溢价有点高，很多当红编剧都卖不了这个价钱。” “因为我喜欢，这还不够吗？”景恬眨眼反问。 杨睿感觉好心塞。 就不该多嘴，有钱人的世界，吊丝果然理解不了。 “如果我买的只是个五万的剧本，就算我再喜欢，她们也只会随便拍拍敷衍了事。” 少女笑盈盈的眼中，隐约有一丝狡黠。“但如果我放出风声说买了个五十万的剧本……你猜她们还敢不敢敷衍乱拍，让我成为人傻钱多的笑柄？” 杨睿笑不出来了。 这个十五岁的小甜甜，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可怕…… 赶紧溜！ 刚转身，后面就传来了少女清脆的唤声。 “杨睿！” “嗯？” “我还没说完。”风吹乱了少女的头发，遮住了她明媚的半边脸，“那五十万，也包括了我对你的投资。” “哪天你要是成名了，可以给大片写剧本了……能不能设置一个名叫景恬的女主角，要聪明漂亮心地善良的那种？嗯……普通女孩就好，不要白富美。” 杨睿怔怔愣了半晌，认真地点了点头，“好。” 走出星晴文化，杨睿直奔银行，办卡、支票转存一气呵成。 看着手机短信里的余额提醒，他还有那么点恍惚。 他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可从来没有一次性赚过这么多钱…… 也难怪娱乐圈如此黑暗，却永远有人前赴后继往里面扑，来钱真的太快了。 带上银行卡，杨睿开始痛快花钱。 第一件事就是换租了一套80平米的小公寓，宽敞明亮装修舒适，押一付三拎包入住，之前那棚屋他是一天都不想多住了。 然后购置了一辆小电驴，拧着油门到处撒币。 几套经济实惠的衣服、一堆生活用品、一台笔记本电脑，一部新的智能手机、一台消磨时间的掌上游戏机、办理宽带套餐、下馆子吃烤鱼…… 等晚上回家的时候，卡里已经被刷掉了将近三万。 思考片刻，他把五万块划到了理财区里，那是预留给那些师兄师姐、以及师父和二丫她们的。 有仇，加倍奉还。 有恩，涌泉相报。 这是他一贯的处事原则。 两万块钱，稍微省着点应该够用好几个月了。 剩下那十万……该怎么让它膨胀成一百万、一千万？ 杨睿在深思中，酣然入睡。 等到第二天中午，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在这个时空的2003年，十万块真的太少了，放在娱乐圈的滚滚热钱里连根毛都算不上。 那些顶流们一天的收入，已经快有半个爽了！ 一念至此，杨睿心里就有点不平衡。 编剧们熬干心血拿个十万都战战兢兢，那些面瘫电线杆几天一个爽拿得心安理得…… 淦！ 抱怨毫无意义，先找点活儿才是正事，坐吃山空终究不是办法。 拿出新手机，他开始浏览风云官网的招募版块。 像景恬那样的冤大……小天使，要是能再来几个就好了！ 可翻了半天，大多都是些零碎的小活儿，不是躺尸就是小太监小跟班，酬劳低得可怜。 忽然，一个加黑加粗的帖子标题映入他的眼帘——《隋唐英雄传》剧组，招募武替！ 杨睿瞬间来了精神。 2003年，《隋唐英雄传》！ 以后世视角看这部剧有不少雷点，可在当时绝对是一代神剧！ 地球03年那会儿他还是个高中生，对这剧那叫一个痴迷。 全程追完不说，后来租碟又反复看了好几次，还经常为了武将战力值排名问题和同学争得面红耳赤，最中二的时候甚至还拿着拖把模仿罗成…… 回忆起来，全是青春的眼泪。 若是能亲自参与到这个剧的拍摄，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圆梦吧？ 虽然只是个武替，也不错了。 而且还专业对口！ 打开网页，他麻利地开始搜索《隋唐》剧组的相关信息。 原版因为经费制约和sars的影响，是留下了不少缺陷遗憾的，比如服化道简陋，比如大场面戏太寒酸等等。 在这个热钱滚滚的时代，这些缺陷应该不会再…… 都还没yy完，杨睿已经傻了。 江俊饰秦叔宝。 ？？？ 海冰老师，你去哪了？ 许明博饰李世民。 ？？？ 国林哥，你人呢？ 周轩饰罗成。 ？？？ 大猪蹄子，你穿越去当弘历了？ 要不是下面一众配角还是老面孔，杨睿差点以为是哪个同名的山寨剧组呢！ 啧，一众实力戏骨捧流量，这味儿可太熟悉了。 资本，果然是柄双刃剑啊！ 三大人气男主全是电线杆子，这剧还能看吗？ 杨睿已经不敢想下去了，眼睁睁看着情怀之作要被玷污，却无能为力……好气啊！ 上一次有这样的郁闷，还是看到尹道长变身龙骑士的时候。 更气的是……他竟然要去给那些电线杆当武替？ 你大爷！ 郁闷了好半天，他长长吁了口气。 “算了，这个现状也不是我能改变的，等哪天混出个人样了，才有资格去镇压这些妖魔鬼怪……” “先去应聘试试吧，万一进组了，能和那些老戏骨们混个脸熟攀个交情也不错，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黑暗总会过去的，等正本清源的黎明到来，这些人脉交情一定会成为宝贵财富的！” 换了身新买的运动服，骑上心爱的小电驴，导航目标——《隋唐》片场。 时速25码爬了半小时，赶在他睡着之前总算爬到了目的地。 还没见到片场是圆是扁，就先看到了一大群应援的粉丝，一眼看去基本都是些年轻的女孩子，一个个举着牌子海报，踮着脚尖叫连连。 她们在学校里可能是连瓶盖都拧不开的林妹妹，可是在这里，她们那一往无前的狂热劲儿，让保安们怀疑自己随时可能会变成垂杨柳。 “哥哥，哥哥这里，看我一眼！” “啊——哥哥好帅！” “小俊加油，妈妈爱你！” “轩轩，我今天安全期……” 杨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果然，哪个位面的饭圈都一个尿性。 武替和龙套的面试点，被安排在了片场边上一块单独的场地里，外面蹲着一圈群演，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个个都满脸热切地探着脖子，等待里面群头的召唤。 看到这场面，杨睿不自觉就叹了口气。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蹲守大军里的一员，那种热切希望和郁闷失望的无限循环，是真能让人崩溃的。 “等一下，你找谁？”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忽然拦住了杨睿，一脸警惕。 杨睿朝里面看了一眼，故意提高了一点声音：“我来面试武替。” 话音一落，周围目光唰地一下聚集了过来，又惊讶的，有鄙夷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恼怒不满的。 虽然一部分的招募工作放在了官方论坛上，但想进组还是得通过群头的“审核”，这是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 而杨睿直接绕过群头来讨活，等于是正面挑战了这个潜规则。 挑战潜规则的下场，就是被既得利益者联手封杀！ “小子，看你脸挺嫩的，刚出来混不懂行吧？”那拦路的中年人显然也是个群头，叼着烟上下打量起了杨睿，目光不善。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活……可不是什么人想拿就能拿的，回去找人问问规矩，长点记性！” 第6章冷面寒枪 群头，说好听了是个中介人，说难听了就是趴在群演身上的吸血虫，要么贪要么色要么五毒俱全。 眼前这位，明显也不是什么好茬。 在横店被折磨了八年，杨睿对这个群体厌恶到了极点，多说一句话都嫌恶心。 况且他有备而来，根本都懒得搭理，直接就要往面试点走。 “哎哎哎，你小子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群头脸色一下就黑了，直接抬手拦人，“再说一遍，你这是坏规矩知道吗？！” “规矩？什么规矩？”杨睿一脸淡然，“我不懂。” 群头勃然大怒，“你特么……” “吵什么吵！”面试区里走出个大腹便便的胖子，“不知道里面在干活啊？要吵滚远点！” 看到这胖子，群头立马点头哈腰赔笑，“不好意思曾爷，这小子不太懂事，我这就让他走。” “等一下。”胖子忽然盯住了杨睿，眼睛发亮，“刚才听你喊着，是来应聘武替的？” 杨睿嘴角微扬，“是的，曾老师。” 眯着眼打量片刻，胖子招招手道：“你进来。” 全场愕然。 这也行？！ 几个群头更是脸色铁青，一个个都跟生吞了苍蝇似的。 赖以生存的权威性，当众被踩在了脚底下，脸疼。 可偏偏那胖子是《隋唐》的监制曾雷，不好明着忤逆啊…… 不过，明的不行可以来暗的。 反正这事没完，绝对不能让这个苗头扩散，否则这行没法混了！ 几个群头悄悄对视了一眼，露出了心领神会的诡笑。 那边，曾胖子上上下下打量着杨睿，“年轻人，怎么称呼？” “杨睿，您叫我小杨就行。”杨睿恭敬道。 “小杨？”曾雷笑呵呵道：“你可一点都不小，胆子大的很，真就一点不担心得罪群头？” “没打算长做这一行，不想给他们当孙子。”杨睿直接回道。 “所以刚才故意大声吆喝，就是为了引我们出去吧？”曾雷脸本就胖，笑起来眼缝眯得快找不到了，“你这么确定我们会帮你解围？” “是。” “你哪来的自信？” “因为两条腿的武替到处有，可一米八的武替，却并不多见，我有奇货可居的资本。” 曾雷霍然睁眼，目露精光，“可我们不一定非要用体型贴合的武替，通过镜头角度和后期剪辑可以解决。” “那你们就没必要开帖招武替，更没有必要特意标出身高要求。”杨睿心里有底，一点不慌。 “况且，你们一下子找了三个武术指导通力合作，如果没有精抠武戏的打算，你们废这劲干嘛？” 曾雷怔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有股欣慰的畅快感。 “你小子，有点意思。” 《隋唐》从立项之初，就把武戏作为一大卖点，那种吹风扇拉慢动作特写的低级玩法，自然入不了他们的眼。 指望那几位流量咖亲自上阵打戏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法就是用武替了。 可偏偏那位扮演罗成的周轩，身高超过了一米八，想给他找个武替可太难了。 正儿八经手上练过点功夫的，一般个子都不高，这是练功的必然副作用，圈里那几位打星基本都只有165上下，全靠谎报掺水才能硬蹭上一米七。 可要是用那些个儿不高的武替出境替罗成，身高体型差实在太明显。 何况还有施小龙这个半大孩子作为参照物，一旦穿帮，那种落差会造成巨大的违和感，太假。 不到万不得已，他们并不愿意将就。 英雄帖撒出去好几天了，前来报名的人倒是络绎不绝，可要么活儿不行要么体型不合适，始终没遇到合适的，曾雷等人愁得脑壳都快秃了。 眼前这个胆大轻狂的年轻人，别的不说，这体型就相当合适，只要不怼正脸，基本不会有穿帮风险。 一路走进面试场中心，杨睿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人类最安全幼崽”施小龙、肉嘟嘟的胖仔林子葱、“王伯当”卓帆、“杨广”谢军豪等等…… 阵容还挺豪华，也不知道是组团来看戏的，还是被拉来帮忙选人的。 看到曾雷领着人进来，大家都不约而同看了过来。 杨睿莫名有些兴奋和紧张。 眼前这些，可都是中二时期的偶像啊！ “胖子，这谁啊？”须发蓬乱的制片人王春树，惊讶地问向曾雷。 “一个胆大包天的毛头小子。”曾雷哈哈一笑，拍拍杨睿的肩膀道：“只是体型合适没用，还得看看你手上有没有活儿！” 杨睿自信点头，抱手团团行礼，“各位老师好，我是杨睿，想试一试罗成的武替，请诸位指教。” 体型板正、仪态潇洒、说话中气十足。 一个照面，就让在场众人眼前一亮。 施小龙更是直接放下了手里的游戏机，露着虎牙兴致勃勃道：“终于来了个靠谱的，还挺帅！” 王春树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兴奋，大喝一声道：“来杆枪，让他试试手！” 话音一落，道具组的师傅立刻丢来一杆银光闪闪的红缨枪。 杨睿接来随手一掂量，直接摇头。 空心样子货，配重都不对，根本就是玩具，耍不开。 看到这一幕，施小龙更兴奋了，跳出来一踩一勾一踢。 “喂，接住！” 一杆木枪飞袭而来，枪头拂动的红樱如流星赶月。 周围众人下意识倒退了一步，散开一大圈。 杨睿抬手接枪，眼睛顿时一亮，“白蜡杆？不错不错！” 一股陌生的兴奋感从全身细胞喷涌而出，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觉醒燃烧！ 持枪，马步。 嗡！ 起手一枪刺出，尖锐的破空声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白蜡杆一晃，密密麻麻的枪花如寒芒暴雨倾泄而出，快到几乎让人看不清楚。 撤步拦枪、上步拿枪、转身扎枪、头顶云枪接跳步扎枪…… 枪如疾风暴雨，人如出水蛟龙。 行云流水的连套动作，看得众人目不暇接，整个场地里只剩下了长枪割裂空气的呼呼声！ 起身，收枪，白蜡杆枪尾重重顿在地上。 咚！ 烟尘四散。 全场寂静。 几乎所有人都张着嘴愣在那里，仿佛被孙大圣点了定身咒似的。 “卧……卧槽！”施小龙直接爆了句国粹，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哪里来的扫地僧啊，这也太牛了吧？” 一旁的谢军豪，操着港普低声问道：“跟你比怎么样？” “没试过，不清楚。”施小龙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多半是玩不过他，速度爆发力都比我强，这是真练过的，不单纯是花架子。” 哇擦？ 连小龙都甘拜下风？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杨睿的目光陡然异样了起来。 “好好好，很好！”制片人王春树激动地直拍手，“简直太好了，完美！” 这一刻，他甚至有些冲动，想要干脆让这个武替上位演罗成了！ 这身板这脸蛋，不比那个周轩强？ 演技？ 教一下就是，再不开窍还能比那些个面瘫更烂？ 再看看这仪态、这气场、这武术架势……简直就是冷面寒枪的标准模版啊！ 可想了想周轩那边的违约金，他生生摁下了这个冲动。 赔不起，是真赔不起。 抱枪团团施礼一圈，杨睿走到了曾雷面前，“曾老师，还有其他考核项目吗？” “考个屁！”曾雷一把就拽住了他，“赶紧回去准备一下，明天过来签合同入组排练，有问题吗？” 搞定！ 心里激动，杨睿脸上却是波澜不惊，“谢谢曾老师，谢谢王制片，我一定好好表现。” 等杨睿打完一圈招呼离开，王春树还在那盯着自己的便携摄像机，反复评鉴刚才那段枪术表演，嘴里念念有词。 “漂亮，太漂亮了，动作大开大合却又干净利索，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迟滞感，这段表演拿到戏里甚至都不需要剪辑……” “胖子，这家伙的动作美感，有没有让你想起一个人？” 曾雷眯眼想了许久，面露惊讶，“你是说……李莲杰？！” “有点像，对吧？” 王春树点了根烟，“那家伙的打戏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同样的动作别人打出来就是没他好看。” “只可惜他选错了路啊，脑袋发热跑去香江发展，拍了几部烂片就早早退圈，白白荒废了一身天赋。” “他当时要是坚定留在内地发展，成就肯定不可估量，可惜了。” 曾雷听出了一点话外余音，不由倒吸凉气，“有没有那么夸张啊，一个不知名武替而已，你竟然这么看好他？” “武替怎么了，多少巨星都是从龙套起家的？” “那是以前……” “你怎么知道以后不会有？胖子，流量造星这套玩法是个泡沫，早晚会破的。” 王春树喷了口烟圈，“等天亮的时候……你就会明白这种苗子能有多抢手！” 第7章酒剑仙就你了 “不打了，不打了……” 施小龙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脸绝望。 周围顿时哄笑一片。 “哈哈哈，你小子也有今天？” “可算是遇到一个能治你的了，哎呦，舒坦。” “牛啊杨老弟，这通背拳打的，赏心悦目！” 杨睿抱拳一笑，“献丑献丑。” 签了份简单的协议后，他刚入剧组就接到了施小龙的战书。 打就打呗，谁怕谁？ 况且男人之间，打架也是一种建立友谊的方式嘛！ 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场施小龙单方面受虐的惨剧隆重上演。 “哥，我服了。”施小龙倒也爽气，起身掸了掸灰，“你这本事哪儿学的？厉害啊！” 杨睿摇了摇头，“就一老头教的，说出来估计你也不认识。” 施小龙还想再追问，却被助理通知：制片人有请。 杨睿也趁机坐下喝了口水，赢是赢了，但也挺累。 “嘿，靓仔。” 一听这半生不熟的港普，杨睿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谢老师。” “连小龙都被你压得没脾气，厉害啊！”谢军豪挑了个大拇指，“方便说话吗，跟你商量个事？” “有哪里用得上我的，谢老师您直说吧。”杨睿很上道，“只要是能力之内，我绝无二话。” “习武之人，说话做事就是痛快。” 谢军豪笑着压低了嗓门，“我年底可能要接拍一部仙侠剧，里面有不少武戏，制片人说可以的话尽量不用武替，我正琢磨着上哪拜师学点花架子呢。” “本来想找小龙的，结果那小子档期比我还满。这不就找上你了嘛，啥时候你要有空了，指点我一招半式的？放心，我付学费，不让你白教。” “谢老师，你说这话可就没意思了。”杨睿摆摆手道：“你也说了是学点花架子，还谈什么学费？况且仙侠剧的武戏一半靠特效……” 等一下。 2003年底开拍，仙侠剧？ 《仙剑奇侠传》！ 我勒个大草，这可是个核弹啊！ 仙侠剧无可争议的天花板，无数人心中的白月光！ 往后二十年，仙侠题材被翻来覆去各种拍，别说超越了，连接近的都没有！ 甚至连它自己的三弟，都只能勉强嗅到一点尾气！ 别管那些“爆款”营销地多么卖力，终究只是些披着仙侠外衣的工业糖精剧，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小家子气，根本没法和仙剑相提并论。 刘仙子和胡戈那超长的人气血条，起码有一半都是由这部剧所赐。 而眼前这位，不就是御剑乘风来的酒剑仙吗？ 一瞬间，杨睿的大脑就飞速运转起来。 有没有可能，去《仙剑》里面混个角色？ 男主不指望，可这剧的配角也都很出彩啊。 酒剑仙、唐钰小宝、阿七、姜明、剑圣……哪一个不是可以单独拉出来大书特书的经典角色？ 如果能去里面露个脸，绝对血赚！ 顺带着还能见一见巅峰刘仙子，了却前世心愿，一举两得啊！ 问题来了，怎么混进去？ 换别的剧组估计压根没戏，但蔡益侬和唐人对菜鸟很友好，可以试一试。 不过也得先好好运营一下，一个籍籍无名的路人甲，拿什么去要角色？ 第一条路……酒剑仙，就你了！ 强忍着悸动，杨睿故作平静道：“谢老师你什么时候方便了，随时打电话给我就行，只要我没要紧事，随叫随到。” “痛快。”谢军豪直接伸出了手，“占你个便宜，以后叫我豪哥吧，老师老师的听着别扭，不习惯你们这一套。” 杨睿笑着抬手击掌，“豪哥。” “走，一起吃饭！” 刚走到半路，就撞上了去而复返的施小龙。 “哎哎哎，吃饭算我一个啊，谢老师你可不能有了新欢就不要旧爱啊。” “吃吃吃，都发福了还吃！”谢军豪笑骂道：“再这么吃下去，早晚打不动！” “我这不是还长身体嘛。”施小龙嘿嘿直笑。 “这个时间，制片人找你什么事？”杨睿好奇问道。 “别提了，晦气。”施小龙小声嘀咕了一句，满脸不屑，“那帮娘炮自己作妖撕逼，却让我下场吸引火力，这不是欺负人吗？” 谢军豪眉头一皱，“具体怎么回事？” “你们自己看热搜吧。”施小龙有气无力道。 杨睿立刻掏出手机，打开了社交网络。 热搜榜第三：谁才是《隋唐英雄传》第一男主 好家伙，戏都还没正式开拍，撕番位已经撕上热搜了。 啧，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 可这明明是一部群像剧啊，撕这个有意义吗？ 对这部剧的前景，杨睿更加悲观了。 《隋唐》已经快被糟蹋了，那么《仙剑》呢？ 会不会也被资本裹挟着滚进臭水沟里？ 面瘫李逍遥？医美赵灵儿？影楼服化道？小学「生台」词？五毛特效…… 不敢想下去了。 谢军豪最后选了一家湘菜馆，点了一桌子菜，在施小龙和助理的见证下，以茶代酒敬了杨睿一杯，算是把这个“师徒”名分给坐实了。 杨睿客套了几句，也就半推半就接了下来。 毕竟年底，还指望着这位酒剑仙能拉一把呢。 正吃着饭，热搜上就冒出了一条新鲜货——片场霸凌？施小龙疑似假戏真做殴打群演。 啧啧，速度够快的！ 看了眼对面胡吃海喝的施小龙，就跟个局外人似的，杨睿笑着摇了摇头，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当事人都不在乎，他还瞎操什么心？ 这背后肯定有利益交换，谁赚谁亏还不一定呢。 吃完饭，杨睿终于第一次走进了《隋唐》的中心片场。 入眼，是一片紧张忙碌的场面。 搭景的搭景、铺轨道的铺轨道、几位助理正在检查仪器，两位副导演正在讨论交流，一众小配角躲在阴凉处抓紧时间温习剧本…… 只有导演席和那三位主演大爷的位置，还是空空如也。 这年头，准时上下班不叫敬业叫傻，不迟到早退就不配叫腕儿。 歪风邪气！ 签到报备之后，杨睿跟着施小龙一起开始和武指对接，然后试着演练了一下刚刚设计的几场武戏。 虽然都是设定好的套招，可是在练家子手里一样能打出火花来，叮叮当当你来我往，精彩纷呈。 演练结束，三位武指乐得牙花子都出来了。 几乎可以一遍过，不仅效率高而且打得漂亮啊！ 要是所有武替都能这么省心，他们至少能多活十年！ 一旁其他的武师，个个都是面如死灰，颇有些幽怨地看着杨睿。 小老弟，大家都是混口饭吃而已，你这么搞，让大家伙咋整啊？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嚣躁动，满耳都是小姑娘呼喊“哥哥”的声音。 杨睿探头往外面一看，入眼就是乌泱泱一大群人。 人群外围大多都是年轻的女孩，一个个都拿着应援海报和手机疯狂追逐，嘴里还不断尖叫着“轩轩”。 十几个保镖组成的防护圈，好几次都差点被冲溃，场面混乱不已。 外面还有好几个娱记在随行追拍，噼里啪啦的快门声此起彼伏。 在这众星拱月的阵势中间，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 戴着墨镜打着耳钉，头发梳得根根直立油亮可鉴，一身束腰剪裁的小西装，看着都嫌勒得慌。 “你的金主来了。”施小龙努嘴道：“去打个招呼吧，省得被穿小鞋。” 杨睿点点头，调整表情走向了周轩。 “你好，周老师。”杨睿伸手笑道：“我叫杨睿，将会担任你的武替，我是这一行的新人，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哦，你好。” 周轩挤出个营业假笑，正想伸手迎合，却被一旁的经纪人一巴掌拍了回去，然后拉着他就从杨睿身边掠过。 “你是不是傻啊，一个武替跟你握手你也接？掉档次知道不？记住你现在已经是大明星了，别成天干掉身份的事。” “知道了徐姐……” “嘴巴说没用，得脑子记住！赶紧去化妆，尽早拍完走人，晚上还有个通告呢，少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杨睿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睁眼，缓缓吐气。 对不起了。 我，杨睿。 很记仇的！ 第8章这特么……是武替 “暴发户的德性，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施小龙走过来踢了杨睿一脚，小声安慰。 谢军豪也过来拍拍杨睿肩膀，“忍一忍吧，这种人红不了多久的。” “谢谢，我知道怎么做。” 杨睿面色淡然，双眼古井无波。 弱小就要挨打，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低调，隐忍，偷发育，然后才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努力吧，会有那一天的！ 收拾了一下心情，他重新投入工作。 接受武指提点、喂招排练，交流意见，改进套路…… 练了好半天，戴着一顶棒球帽的导演胡凯，才终于姗姗来迟抵达片场。 “胡导！” “导演好！” “胡导，精神不错啊！” “胡导……” 胡凯一路点头致意，到了遮阳伞下把帽子一摘，“胖子，你们找的那个罗成呢？拉来让我看看！” 曾雷一拍肚子，大喊起来：“杨睿，你过来一下！” 跟武指道了个歉，杨睿立马放下武器跑到了胡凯面前。 “胡导，我叫杨睿，刚入行的新人，有什么做得不好的，请多指教。” 胡凯眯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摆摆手：“转两圈，慢点。” 杨睿化身炉上的烤鸭，缓缓转圈。 “不错，体型合适，精气神也很好。”胡凯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颇有些意外，“你这一身皮囊原地出道都够格了，当武替多浪费啊？”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胡导您不也是从片场杂务一点一点做起的吗？” 杨睿不着痕迹拍了记马屁，“没有地基的房子，造得再好看也会塌，没意思。” 胡凯显然很受用，笑着点头，“不急不躁，挺好，去上妆试试镜。” 很快，杨睿就被拉进了化妆室。 一个武替而已，并不需要多复杂的化妆造型，刮净胡子戴上发套，不会造成穿帮事故就行。 可即便妆容如此简单，负责打理的那位女化妆师还是被震得不轻。 剑眉星目丰神俊朗，这个颜值……我的妈呀！ 杨睿甚至能清晰感觉到，游走在他脸上的那双手都有点不规矩了…… 原本半小时就能做完的妆，愣是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完成。 等他穿上寒光凛冽的铠甲服，拿上银闪闪的道具长枪，那位化妆师妹子的眼神已经黏得能拉丝了。 走出化妆室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等在外面的副导助理，第一眼也被狠狠镇住了，“我滴个乖乖……” 绕着杨睿转了一圈，他忽然皱眉嘀咕：“好像还差了点什么……” 杨睿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能借我骑一下吗？” 片场里，胡凯正在狂喷口水。 “表情，表情管理懂吗？冷面寒枪冷面寒枪，冷峻不是面瘫，高傲不是仰脖子，明白吗？！” “还有，注意台词节奏！台词是有情感重音和逻辑重音的，你这台词念的还不如ai语音呢，做点功课好不好？！” “还有仪态，你是少年将军，一直佝偻着腰背算什么回事……” 对面的周轩，被骂得脸都已经黑了。 演个戏而已，哪有这么麻烦？ 圈里同行谁不是这么演的？ 一个香江来的要饭导演而已，事还真特么多！ 眼看情况不对，曾胖子偷偷踹了胡凯一脚，示意他闭嘴。 让后笑着道周轩道：“小周，去喝口水吧，休息会儿再拍。” 周轩黑着脸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胡凯当场就要发作，被曾雷死死摁住。 “什么态度啊！”胡凯怒不可遏道：“这种职业素养，放在我们香江影视圈里可是要被踹屁股的！” “唉，内娱风气就这样了。”曾雷安抚道：“忍忍吧，等你上位当大导演，就不用再受这种窝囊气了。” 一口胖大海过喉，怒火才算是被压下去一半。 “那个谁……那个武替人呢？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 坏了，这是要找倒霉蛋泻火了。 曾雷默默同情了杨睿一秒，“应该快了吧……” 正说着，耳边忽然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众人下意识扭头，寻声看去。 时过五点，天边已经是残阳如血。 一人一马，在夕阳余晖下缓缓踱步而来。 虽然逆着光看不清细节，但……人是威武英挺，马是昂首阔步，一杆长枪斜拖在后。 残阳包裹下的黑色剪影，唯美如画。 仿佛有股电流穿身而过，胡凯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老丁！老丁！！！” 不远处的摄像师心领神会，立刻把镜头怼了过去。 死死盯着那道剪影，胡凯忽然扯开嗓门大喊：“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英挺身影抽缰勒马，轻巧地转了一圈长枪，然后枪头直指胡凯。 一点寒芒，刺破夕阳。 “洛阳一字并肩王，罗成！” 抑扬顿挫，声如洪钟。 一股冷峻肃杀的威压，浩浩荡荡扑面而来！ 这一刻，方圆之内所有人都感觉头皮有点发麻。 这特么……是武替？！ 开什么玩笑啊！ 啪。 胡凯眼睛死死盯着马上的杨睿，手却抓住了曾雷的胳膊，声音里已经带了几分激动的颤抖。 “那个谁，那个周轩的毁约赔偿金是多少？！” 得，又一个魔怔的。 曾雷叹了口气，缓缓伸出五个手指。 胡凯的眼睛，顿时黯了下去。 噗通往椅子上一坐，他端着保温杯骂骂咧咧起来，字里行间国粹含量爆表。 另一边，周轩也被刚才那一幕给震住了。 “这人……有点本事啊？” “故弄玄虚，有个屁用。”身后的小助理满脸不屑，“就算他能上天入地，还不是当武替？轩哥喝茶。” 边上的经纪人却是闭口不语，眼睛余光时不时寻找杨睿的身影，眸底有贪婪之色在闪烁。 仿佛，看到了一株摇钱树的幼苗。 下马交还后，杨睿顶着盔甲回到片场，立马就被人给围了起来。 “牛啊，太牛了！”施小龙一脸兴奋道：“刚才那画面，我都以为是罗成从书里跑出来了！” “你才几岁啊，马术竟然玩的这么溜？”谢军豪脸上有几分惊讶。 杨睿呵呵一笑，我会告诉你，我的原身从八岁开始就喂马骑马了吗？ 要不是因为后来政策调整手续麻烦，加上华英馆确实没钱养马，没准他都能在马背上蹦迪了！ “兄弟兄弟，空了教教我啊。”胖仔葱也凑了过来，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我也有不少马上的武戏，到现在还没入门呢！” 杨睿笑着应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要知道这胖子背后，还有个星爷呢！ 这个时空的香江影史没有那么辉煌，很多有开创性的系列片、以及有厚度的剧情片都被蝴蝶翅膀给扇走了。 然而影坛一直有个奇怪的现象——电影不够，喜剧来凑，香江影坛也不例外。 作为最顶级的喜剧人，这个时空的周星池几乎是香江影坛屈指可数的脸面，地位远超地球那边。 如果能通过胖仔葱搭上线的话，受益多多啊！ 况且，这胖仔还有另一个马甲呢——仙剑3，茂茂！ 相比于一众配角们的恭维，几位武替同行就有点欲哭无泪了。 “兄弟，你下次能收着点不？你这么搞，显得我们很呆啊……” 杨睿咧嘴笑笑，不置可否。 远处，传来了胡凯暴怒的咆哮声。 “怎么回事？夜场的群演呢？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到位？都吃屎去了吗？！” “不好意思胡导，我这就去催……” “赶紧去，告诉他们，不想干就别干，麻利点滚！” “好的好的……” 第9章想拿捏他你配吗 第二天早上并没有杨睿的活，可他还是早早就来到了片场。 当你没有靠山的时候，谦逊努力的姿态，是给剧组成员刷印象分的最好途径之一。 半路他还买了点煎饼、饭团、包子和豆浆啥的，想要来一波早餐大放送。 有时候打关系并不需要大鱼大肉，恰到好处的一个馒头未必比不了刻意的山珍海味。 这些，都是他八年横漂生涯淬炼出来的经验。 结果让他有点意外的是，那些武替同行见了他几乎全都绕道走，别说蹭早饭了，连招呼都不愿意打。 什么情况？ 杨睿有点懵，难道真被孤立了？ 可是……太出色，也不是我的错啊！ “咦，有包子？”施小龙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两眼冒光，直接就把手伸进了袋子里，“哎呦，还是大肉包，谢了啊！” 说完抓起一个就啃了起来，满嘴流油。 一旁的小助理都快哭了，这猪啃食的画面要是被人拍到网上去，她又得被扣工资了！ “还有我还有我。”胖仔葱也屁颠屁颠跑了过来，“煎饼，我要煎饼……哇，就给一个？你看不起谁呢，塞牙缝都不够啊！” 就连饰演单雄信的任杉也凑了过来，“能给我一袋豆浆吗？等会儿又要拍喝酒的戏，想想就胃疼。” 除了那几位矫情的小鲜肉，《隋唐》几乎所有的酒戏都是喝真家伙的，身体不好的还真有点遭不住。 杨睿立刻递上两个包子和一袋豆浆，“任老师你赶紧垫垫胃，空腹喝酒容易伤身。” “谢谢。”任杉接过早饭，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拍了拍杨睿的肩膀，转身离去。 九点出头，导演胡凯打着哈欠来到片场。 一对黑眼圈煞是醒目，也不知道是琢磨戏熬出来的，还是被女妖精给折腾的。 久候多时的场务和助理，赶紧跑上去汇报准备情况。 很快，片场里就响起了胡凯暴跳如雷的怒吼：“你说什么？几十个群演一起闹肚子？把我当傻子忽悠是吧？！” “去，打电话给群头，让他们赶紧送人过来，我只给他们半小时，过时不候！” “马勒戈壁的，几个狗娘养的东西，还给他们脸了？！” 火力凶猛，吓得周围众人作鸟兽散，整个片场都寒蝉若惊。 半小时后，杨睿正在休息区里和施小龙闲聊着，监制曾雷黑着脸走了过来。 “小杨，借一步说话。” 一看曾胖子这脸色，杨睿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施小龙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小圆脸绷得铁青。 并肩走到个无人的角落里，曾雷颓然叹了口气，“对不住了小杨。” 杨睿秒懂，“是因为那些群头？” “你果然聪明。”曾雷赞叹道。 “我只是不傻而已。”杨睿嗤笑一声，“连着两天群演闹幺蛾子，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推动，那些苦哈哈的群演哪有那胆子。” “其实我和导演都挺喜欢你，老王和胡导甚至考虑过让你上位去演罗成，可惜……” 曾雷摇摇头，“如果是其他片子，我们完全可以死保你，但这片子有点特殊，战争场面需要大量的群演，需要很细致的统筹准备，这些都离不开群头。” “但是现在，那些群头自发组织起来要抵制我们剧组，后果你也看见了……我们毕竟是香江来的团队，很难和这些地头蛇斗。” “剧组烧钱啊，人吃马嚼的每一天都开销巨大，我们拖不起。而且那三位流量咖的德性你也知道，万一没法按时杀青的话，估计有的闹腾了……” “我明白，也理解。”杨睿很坦然道：“祸根在我自己身上，怪不到你们。” 曾雷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包，塞进了杨睿手里。 “里面有三万块，算是我们的一点补偿。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正儿八经给你安排个角色。“ 杨睿也跟他不客气，道了声谢就接过了红包。 回片场和大家打了个招呼，他便结束了《隋唐》剧组两日游。 就像做了一场梦。 谢军豪等人对此颇为不忿，施小龙更是直接跳脚骂娘，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只能轮流安慰了杨睿几句，并且约定杀青后再聚。 曾雷亲自送杨睿出了片场，路上还一直不停鼓励。 “小杨，你千万别因此而灰心，我和胡导他们都很看好你，继续努力，会有机会的。” “以你的条件，只要抓住一次机会，就能一飞冲天……” 话说一半，却见杨睿忽然扭头侧目，“曾老师，那个群头，叫什么名字？” 十几米开外，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正在那抽着烟看着这边，嘴角有一丝得意的弧度。 正是之前阻拦杨睿的那个群头。 曾雷愣了一下，如实回答：“张建明。” “张建明……”杨睿点了点头，“我记住他了。” 声音很平静，曾胖子却从中听出了一股刺人的寒意。 这小子……挺会记仇啊！ “曾老师，再见。”杨睿骑上小电驴，挥手告别，“祝你们拍摄顺利，收视大爆。” 等他离开后，张建明掐灭烟头凑了上来。 “曾爷，早上好啊！”张建明一边招呼，一边从衣兜里掏出叠超市购物卡，作势就要往曾雷手里塞。 以面额和厚度估算，起码价值好几万。 “曾爷，这是我们兄弟几个的一点心意，给大家买点零嘴消遣消遣。” 换在平时，曾雷可能半推半就收了，可这一次，他黑着脸没搭理，直接转身就走。 “别介啊，曾爷。”张建明死皮赖脸跟了上去，“我知道您不痛快，可我们也得维护行业规矩不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啊！” “曾爷您划个道，这两天龙套缺位造成的损失，我们兄弟几个给补上，行不？” 曾雷猛地停下脚步，脸色不善道：“姓张的，按说你也在这圈子混了不少年头了，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用你的猪脑好好想想，一个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板有身板、要本事有本事、要情商有情商的十八岁孩子，他可能一辈子当龙套吗？” “我现在就明明白白告诉你，胡导和王制片都相当欣赏他，施小龙见了他一口一个哥，谢军豪要跟着他学武戏把式，肥仔葱也拿他当朋友……” “想拿捏他？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你配吗？！” 每说一句，张建明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这才短短两三天时间，那小子竟然已经混到这个地步了？！ 早知道…… “张建明，你记住了，今天赶尽杀绝不留余地的人是你，回头人家找场子的时候，可千万别哭哭啼啼喊冤！” 看着曾雷气冲冲的背影，张建明感觉脑壳有点疼。 见鬼了啊！ ………… 失业第一天，杨睿表示情绪稳定。 出工两天就入账三万，美滋滋。 他并不后悔得罪群头，因为他太清楚这个群体是什么尿性了。 见面先送礼，没个上万块根本都不看你一眼； 你要是个有点姿色的女群演，估计还得遭点罪。 完了再晾你一段时间，美其名曰磨脾气。 狗屁，纯纯的pua而已。 当时真要指着群头运作，估计现在连剧组什么样都还没见到呢！ 失业第二天，情绪依旧稳定。 他甚至玩起了新买的游戏机，一边玩还一边吐槽。 同样都是二合一形态的游戏机，同样都是某天堂的产品，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看看这机器用料做工，看看这游戏画面…… 亏贼啊！ 事业第三天，他有点躺不住了。 休息两天也差不多了，不能总躺着摆烂吧？ 继续找活！ 刚打开手机，屏幕上忽然弹出飞信消息提示。 点进去一看，是条语音消息，来自……景恬。 “杨睿，我的电影拍不成了。”声音里，似乎带着点哭腔。 你电影拍不成了，找我有什么用啊？ 老人地铁看手机jpg。 想了想，还是给点回应吧，不然太伤少女的心了。 “哦。” “哦你个头啊！杨睿，我没跟你开玩笑，《那些年》真的泡汤了！” 关我啥事？ 卖剧本可没有七天无理由退货的条款。 继续单手打字，“哦。” “杨睿！！！那三十万你还想不想要了？！” 你大爷！ 杨睿终于摁住了语音键。 “大小姐，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第10章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星晴文化，丁澜办公室。 杨睿满头黑线，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冷的笑话。 “你的意思是，你们公司剩下那一千万的资金，被一个小会计挪用了？” 话外余音：你在逗我？ 你们要是个上市大企业，这鬼话或许还有人信，可你星晴文化是啥玩意儿，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 公司就这么点规模，上上下下都围着一个小公主打转，估计花一分钱都得经过你丁澜的亲自批示。 挪用一千万？糊弄鬼呢？ 饶是丁澜向来镇定，此时也不自觉躲开了杨睿的质询目光。 心虚。 “丁总，这项目理论上我也是合作方，我要求知道真相不过分吧？” 丁澜犹豫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坐吧。” “其实，问题还是出在你的剧本上。” “剧本问题？”杨睿表示不理解，“那剧本你也是亲眼看过的，质量绝对在线，能有什么问题？” “问题就是……你的剧本质量太好了。” 杨睿：？？？ 又犯病了？ “确定立项拍摄后，我们发了几份试镜邀请，一来二去，试镜艺人背后的经纪公司立刻发现了你那剧本的潜力。” “青春片，成本低廉但票房下限高，只要剧本不雷基本稳赚，一旦爆了投资收益比会很惊人：而且这类型片子对演技要求也不高，很适合培养新人。” “结果演员人选还没确定，找上门投资的公司和工作室却越来越多，可我们一直是打算独资拍摄的，并没有拉人参与的打算。” “你也知道，资本逐利，一旦他们投资了《那些年》，肯定会砸钱进行宣传营销以求盈利，这和我们的计划背道而驰，所以……” 行了，杨睿算是听明白了。 “所以你们干脆就来了招釜底抽薪，直接派个小会计奉旨挪钱？” 丁澜表情有点尴尬，“不是我。” 还能说啥呢？景爸爸真会玩！ “没有转圜余地了？” 丁澜摇头，“不好意思，你的剧本估计是无缘银幕了。” 杨睿撇了撇嘴，无悲无喜。 不是没情绪，只是明白这种廉价的情绪毫无意义，白白伤神而已。 况且最低底线，至少二十万的买断首付已经落袋了，不亏。 就是可惜了，没法通过《那些年》在圈子里闯出点名声。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我试过帮忙争取，但是很抱歉，他并没有采纳。” 丁澜叹了口气，“最伤心的肯定还是恬恬，可以的话，去劝劝她吧，你们年纪相近，或许代沟能小一点。” 出了办公室，杨睿从饮料贩售机里买了几罐铝皮货，来到了露台。 一身月白连衣裙的景恬，坐在秋千椅上晃悠着。 裙角翻飞，依稀像是朵迎风盛开的水仙。 只是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仿佛失去了焦距，跟丢了魂似的。 呲—— 杨睿拉开一罐北冰洋，递到了景恬面前，“恭喜你啊，终于可以回去继承百亿家产了。” 景恬抬头白了一眼，直接夺过了他手里的易拉罐。 不过不是那罐北冰洋，而是杨睿给自己准备的一罐啤酒。 拉开盖子，吨吨吨一通狂灌，然后…… “噗——” 喷了个干干净净。 “什么啊，这么难喝！”景恬抹了抹嘴，一脸嫌弃，“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喜欢喝这个！” 杨睿抢回啤酒猛灌了一口，浑然没发现秋千椅上的少女吃惊地瞪圆了眼睛，耳根微红。 “嗝——”杨睿擦擦嘴，“我也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放着豪门公主不做，非要跑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游泳。” 景恬皱了皱鼻子，“哼，你不懂！” “我当然不懂。”杨睿耸肩道：“我又没有富豪父母养着，又怎么会懂锦衣玉食的快乐？甚至……我连父母在哪都不知道。” 仿佛一下被戳到了哑穴，景恬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所以你才更应该珍惜，不是吗？”杨睿笑着打断：“至少你父母健全而且生活无忧，只这一点就胜过这世上90的人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少女忽然变得激动起来，“你说我不懂你的苦，可你懂我的苦吗？！” “从有记忆开始，我就在接受各种课程培训，双语启蒙、社交礼仪、钢琴、舞蹈、奥数……” “当同龄的小伙伴们都在快乐玩耍的时候，我不是被关在家里练习，就是在外面补习学习，你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他们总说我长不大，说我十五岁了还像个孩子，可我什么时候真的当过孩子？！” “从小开始，我睡觉需要矫正姿势、吃饭需要走礼仪流程、想笑的时候不能随便笑，想哭的时候不能随便哭，甚至连说句话都要被限制分贝量……” “我买个玩具要担心它会不会有危害、吃点零食还得看清楚配料表里有多少添加剂，和同学聊天完全没有共同话题……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生活吗？”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 杨睿哑口无言，老脸有些发热。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这回旋镖打脸，好尴尬。 “他们永远都说是为我好，可他们从来不在乎我到底想要什么，我像个囚犯，被关在一个金碧辉煌的笼子里苦熬日子。” “你以为我跑进娱乐圈，只是因为想当明星吗？”景恬紧咬着嘴唇，连连摇头，“不是的，其实我更想借这个机会出来喘口气，不然我会疯的！” “可是我明明已经默许了自己的命运，只要让我拍完这部电影，我就会回去的啊，为什么，为什么连这点小小的心愿他都不愿意成全我？！” 杨睿挠挠头，不知道怎么接。 景恬抢回啤酒罐，把剩下的啤酒一股脑全灌进嘴里，然后努力试图咽下去。 咽到一半忽然闷咳了一声，啤酒直接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她抓起纸巾就往脸上擦，结果眼泪鼻涕啤酒混成了一团，越擦越多。 费了半盒纸巾，才算是清理干净。 “你走吧。”景恬低着头闷闷道：“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剩下的三十万我依然会给你的。” 呵呵。 大老远把人喊过来，就为了诉苦？ 要不是早就看透了你这小狐狸，没准我还真信了！ 小小年纪，心思挺花啊！ 只不过……杨睿心里莫名也有些悸动。 不是因为廉价的同情，而是因为确确实实被戳到了某些共情点。 她在向命运抗争，他又何尝不是呢？！ 前世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到死不过还是个一穷二白的社畜。 来到这个世界重获新生，依旧在接受命运的嘲弄和倾轧。 连一个贪婪肮脏的群头，都能轻易摆弄他的命运！ 生气吗？生气！ 甘心吗？不甘心！ 与其继续在黑暗中孤独摸索，为什么不试着凿壁借光呢？ 沉默着思索了许久，杨睿沉沉开口，“你，还想拍电影吗？” “想。”景恬低着头，声音有些嘶哑，“可是没机会了，公司已经没钱了。” “其实……”杨睿抬起头，眯着眼看向远方，“只要脑子好使，没钱，也能拍电影的。” “甚至，我们还能期待一下票房。” 他目光的聚焦处，是百米开外的一栋cbd大楼，楼顶巨大的led液晶屏上正在滚动播放着广告。 “……鸿蒙p90，超感光摄像，为您留住生活每一帧的惊艳……” 第11章空手套白狼 一回生，两回熟。 用了三天时间，杨睿用键盘敲出了一个新的剧本，一个原创的剧本。 他也很想当个快乐的文抄公，可无奈景大小姐这情况有点特殊，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样本，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来了。 反正这次剧本的关键也并不在故事质量，就当练级了！ 写完剧本，他还是觉得不保险，琢磨半晌后又新建了一个文档，噼里啪啦敲了一长串的英文。 保存文档，上传版权库申请保护。 收工，带上笔记本直奔星晴文化。 “才三天而已，这么快？” 手拿着刚刚新打印出来的剧本，景恬一脸惊讶。 杨睿一边点头一边皱眉，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另一边的丁澜，已经翻开剧本看了起来。 一页，两页…… 逐渐，她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有《那些年》打下的良好印象，她原本是对这个剧本怀有不小期待的。 可是……这个新剧本实在有点一般。 唯一值得说的，就是里面含沙射影的针对性非常强，明显是在为景恬鸣不平。 但……这有什么用？ 就这个剧本质量，根本拉不到投资啊。 星晴文化已经是个空壳子了，如果拉不到外面的投资，这电影还怎么拍？ 果然，还是对他期望太高了吗？ 抬头看了眼青涩未尽的杨睿，丁澜摇头笑了笑。 也对，毕竟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半大孩子而已…… 失望中，她翻开了剧本的最后一页。 只看到一半，她的瞳孔猛然一缩，瞬间挺直了腰板！ 等看到最后，她的脸上已经有红晕浮现，呼吸都跟着急促了起来！ 若不是为了维持形象，一句“卧槽”差点就脱口而出！ 再抬头看向杨睿时，目光里赫然多了几分惊骇的感慨。 近乎完美的空手套白狼。 这家伙，脑袋到底怎么长的？！ “啊？！”迟了几分钟看完的景恬，也发出了惊呼声，“这……这也可以？！” 她放下剧本看向杨睿，那双水润润的大眼睛里波光流转，异彩斑斓。 只是对视了一秒钟，杨睿就感觉有点遭不住，赶紧挪开目光看向丁澜，“丁总，怎么样？” 丁澜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沉思，面色来回变幻着。 好半晌后，她才点头道：“你这电影设定的拍摄环境，和鸿蒙p90主打的暗光摄像完美契合，简直像是专门为它定制的宣传广告。” “如果一切顺利，这将会是第一部纯手机拍摄的院线电影，这是个非常好的营销噱头，加上鸿蒙自带的招黑体质，很可能会发生爆炸性的话题效应。” “甚至都不需要什么额外的宣传成本，这种话题热度引发的大众好奇心，很可能会有一部分转化成票房效应。” “如果票房有盈利，就是意外之喜；就算最后亏本，数额也很小，风险可控。” “可无论最后是赚是亏，只要这部电影成功上映，就一定会给p90带来轰动性的广告效应，相信鸿蒙很乐意掏这笔广告费。” “而对我们来说，这片子的拍摄成本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宣发方面甚至都不需要我们自己出手，几乎等于白……咳，几乎等于空手套白狼。” “单从理论上来说，可行性非常高。” 这话听得景恬满心欢喜，眼中满是憧憬异彩。 然而下一秒，一盆冷水劈头盖脸浇了下来。 “虽然计划看似很完美，但有几个现实问题很难解决。” 丁澜竖起一根手指，“第一点，怎么让他们接受这个合作计划？” “如果我们是个大公司，或者恬恬是个功成名就的艺人，我相信鸿蒙一定会毫不犹豫同意合作。” “可事实是，我们只是个不知名的小公司，而且恬恬也是个108线的透明艺人，咖位完全不对等，别人凭什么跟我们合作？” “这点我已经考虑过了。”杨睿回道：“我有相应的预案，不敢说百分百，但应该能帮忙增加不少概率。” 丁澜愣了一下，然后竖起第二根手指，“好，第二个问题，谁来执导？” “正儿八经的导演根本不可能接这种活儿，而新手导演大部分都眼高手低没哔数，这片子到他们手里肯定完蛋。” “这点我也考虑过。”杨睿回道:“电影院校的应届生这么多，总归能找到几个活好又听话的。”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理想人选，只等计划落地就上门联系。 “那好，第三个问题。”丁澜推了推眼镜，“院线排片怎么办？” “噱头归噱头，可院线只认钱，以前从来没有纯手机拍摄的电影在院线上映过，怎么说服他们冒险给我们排片？” 杨睿默默看着丁澜，不说话。 “怎么了？”丁澜一脸不解。 “理论上来说，现在是我作为一个外人在帮你们干活，总不能什么事情都指着我一个人解决吧？” 杨睿没好气道：“你们好歹也是个影视公司，来点作用啊！” 丁澜当场语窒，面露尴尬。 “丁姨~”景恬一把抱住了丁澜的胳膊，用力晃了起来，“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那娇滴滴的声音，听得杨睿头皮发麻，心思却莫名飘远：哪天她要是这样对我撒娇，我顶得住吗？ “行了行了，别晃了，头晕。”丁澜没好气地甩开景恬地纠缠，一指禅直戳小丫头的脑门，“我早晚被你折腾死！” “嘻嘻，我就知道丁姨最好了~”景恬笑靥如花，又甜又艳。 眼前这张十五岁的笑脸，正在和杨睿记忆里的那张浓系神颜慢慢重合…… “我们星晴文化说话不好使，可如果我亲自披着你爸的虎皮大旗去找他们谈，应该还是会有院线卖面子的。” 丁澜顿了一下，面露担忧之色，“只是你要想清楚，事后你可能会受到严厉的责罚。” “我不怕。”景恬一脸决然道：“倒是丁姨你……” “不用担心我，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丁澜转而看向杨睿，面色严峻，“虎皮只有一张，机会只有这一次，你明白吗？” 杨睿点点头，“我明白。” “好。”丁澜起身伸手，“希望这次，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很快，法务部就送来了一叠文件。 草签了合作协议和保密协议后，这笔“空手套白狼”的合作案是定了下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说服鸿蒙接受合作了吗？”丁澜好奇问道。 “额……”杨睿看向了景恬：“我记得你说过，你会钢琴，对吧？” 景恬不明所以，萌萌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杨睿笑了，“这里有琴吗？我教你一首歌。” “啊？”景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好半晌后忽然杏眼圆睁，“你不会告诉我，你还会写歌吧？！” 边上的丁澜，悄然皱起了眉头。 会写剧本不代表会写歌，东一槌子西一锤子的，这小子该不会是飘了吧？ 况且，靠一首歌就想打动鸿蒙？ 呵呵，儿戏。 暗暗摇头，丁澜叹气道：“恬恬，你先带杨睿出去转转吧，我有事情要处理。” “哦。” 等杨睿和景恬出门，丁澜立刻拿起了电话，身上的气质陡然变得凌厉了起来。 “帮我推掉最近的所有行程……对，所有。” “通知各部门，十分钟后开会！” “让人收集鸿蒙p系列手机的团队信息，越详细越好，尽快整理出来发给我！” “另外，试着派人接洽一下鸿蒙华东区的负责人……” 你们做不到的事，我来试试吧！ 小丫头，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命了…… 十分钟后，一场决定星晴文化生死存亡的会议，在客厅里拉开帷幕。 而在楼上的某个房间里，响起了断断续续的钢琴声。 “……噔噔噔噔噔……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旋律，继续！” “……后面那一段有点忘了，你再唱一遍试试……” “……差不多了吧？实在唱不上去了……” “……哎，你唱歌怎么这么难听啊？” “咳咳，别在意这些细节，继续继续……” 第12章1发入魂已签约求收藏可投资 事实证明，当丁澜愿意干活的时候，效率还是很高的。 仅仅第二天，她就带着公司团队飞往明珠市，面见鸿蒙公司的华东区负责人。 只不过这个团队里，混进了一个奇怪的人。 “不是，你们去谈生意，非拉着我干嘛啊？”杨睿一脸郁闷。 “你是这个项目的策划人，带上你有什么问题？”丁澜面无表情道。 杨睿表示呵呵。 说得好听，你倒是给发点工资啊？ 压榨免费劳动力，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同行的其他人，却是暗暗露出了羡慕妒忌恨的表情。 真是不知好歹啊，丁总那是在有意培养你好吗？ 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要，让给我好不好？ 上了飞机后，景恬就一直戴着大耳机听歌，时不时就朝杨睿这边看上一眼，目光隐隐有几分迷离异彩。 杨睿被看得有点头皮发麻，脑袋一歪闭眼装睡觉。 这姑娘确实漂亮，将来长开以后会更加惊艳，富贵花可不是随便喊喊的。 可是吧……这姑娘的背景实在太复杂了，光是她那位心思诡谲的亲爹就足够麻烦了。 招惹不起啊！ 况且这她现在才十五岁，养成是需要时间的。 对杨睿来说，时间很宝贵。 趁着现在的华娱圈还没变得面目全非，他还能吃几口文抄公的红利。 要是把这段黄金期都浪费在儿女情长上……将来肯定后悔莫及。 女人，只会影响我出道的速度！ 飞机落地，入住酒店。 入夜时分，杨睿被带着来到了一家私人菜馆，地段幽秘环境舒适。 就餐的包间顶棚打通了一扇玻璃天窗，一抬头就能看到璀璨星空。 房间角落的小舞台上，还有一位漂亮的女琴师在十指翻飞，悠扬旋律让人心旷神怡。 奢侈是真奢侈，但就餐环境也是真的好。 还能说啥呢，有钱真好！ 等待的过程很漫长，杨睿略微有点紧张。 毕竟今晚上要见的人，可是鸿蒙的高管，货真价实的商场精英。 在地球上活了三十多岁，可还从来没和这种级别的大佬谈过买卖…… 扭头一看，景恬这小丫头倒是悠然自得，美滋滋地吃着甜品，脸上看不到半点紧张。 啧，这就是豪门的底气吗？连个孩子都这么沉得住气！ 正想着，包间的门被服务员推开，一位精神奕奕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位助理走了进来。 杨睿精神一震，立刻跟着丁澜一起站起身。 鸿蒙华东区话事人郭向飞，来了！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郭向飞一脸歉意，“没饿坏你们吧？” “郭总客气了，您能拨冗赴约已经很不容易了，是我们打扰了才对。”丁澜笑着恭维了一句，点头示意服务员上菜。 杨睿正琢磨着要不要自我介绍一下，就听一旁的景恬忽然脆生生喊了一句：“郭叔叔好。” “呦，这不是恬恬吗？”郭向飞一边脱外套，一边笑呵呵道：“上次在慈善晚宴看到你的时候，还是个小丫头呢，一转眼这么大了呀！” 景恬皱了皱鼻子，“哼，我还记得呢，当时就是你向我爸打小报告，害我没吃到冰激凌！” 郭向飞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小家伙还挺记仇啊，那今天你放开了吃，我绝对不告秘了！” 杨睿：………… 难怪一点不慌，原来是认识啊！ 草。 “这位是杨睿。”总算丁澜没有忘记身边还有个人，主动介绍道：“恬恬新认识的朋友，很有意思的一个年轻人。” “郭总，我是鸿蒙的铁粉。”杨睿一脸认真道：“在社交媒体上一人能打一百水军的那种。” 听到这话，郭向飞又是一阵大笑，身边两位助理也俊不禁。 其中一位女助理频繁投来窥视的目光，眼睛里大写的一个“馋”字。 宾主落座，服务员开始陆续上菜。 不到十分钟，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就摆满了桌子。 开吃。 让人有点意外的是，郭向飞非但不摆架子不玩酒桌pua，甚至自己都不喝酒，端着一杯玉米汁喝得美滋滋。 这也让杨睿暗暗松了口气，他就怕被摁着头研习酒桌文化，老讨厌了！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时，郭向飞这才放下筷子切入正题，“丁总，你大老远飞来明珠市，不会只为了请我吃顿饭吧？” 丁澜也放下筷子擦擦嘴，从包里掏出了一叠打印好的文件，递给了郭向飞，“这里有一份合作企划，郭总您给掌掌眼。” 接过文件看了一眼，郭向飞眉头一挑满脸惊讶，“电影剧本？我们公司没有涉足娱乐圈的计划啊。” 丁澜淡淡一笑，“剧本不长，您先看完吧。” 犹豫片刻，郭向飞点了点头，打开了剧本。 杨睿继续吃着东西，可心思却早已经不在筷子上了。 凿壁借光能不能成功，就看这一锤子了！ 一直淡定自若的景恬，这会儿也终于紧张了起来。 那双漂亮的杏眼里颤动着揪心之色，我见犹怜。 哗啦……哗啦…… 郭向飞几乎是一目十行地浏览着剧本，大写的一个敷衍。 这不是他的工作领域，对娱乐圈那点门门道道也毫无兴趣，若不是因为卖丁澜和景恬一个面子，他甚至都不会翻开这个剧本。 呼，总算只剩最后一页了，看完就可以交差…… 嗯？！ 本来还散靠在椅子上的郭向飞，忽然蹭地一下坐直了身子，表情陡然严肃！ 身边两位助理被吓了一跳，筷子都差点没拿住。 “嘶——”看完最后的署名，郭向飞倒吸一口冷气，霍然看向杨睿，“这是你的策划？” 杨睿故作淡定，“雕虫小技，让郭总见笑了。” “胆子够大，眼光够准！”郭向飞似笑非笑道：“丁总说得没错，你这年轻人确实有点意思。” 景恬有点沉不住气了，眼巴巴道：“郭叔叔，那……” “不行。”郭向飞直接摇头，“这块大饼虽然画得很诱人，但实操起来肯定没那么容易，一个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问题——我要怎么相信你们的创作水平？” “这份剧本除了契合p90的产品特性以外，我并没有看出其他什么亮点，这还没包括你们拍摄剪辑时可能产生的不确定性。” “如果你们最后拿出来的是一部大烂片，那么连带着p90的产品形象也会一起受损，我们公司等于是花钱挨骂。” “我是个生意人，做生意无非讲究个风险效益比，而你们这份企划的未知风险很高，能带来的预期收益并不足以打动我。” “只靠这一个画出来的大饼，别说我不会同意，就算我假公济私给你们开绿灯，上报到总公司那边肯定也会被毙。” 连着几盆冷水泼下来，景恬小嘴撅得老高，肉眼可见的不高兴。 对此，杨睿倒是早有心理准备，“郭总，我听说贵公司一直在征集消费终端的品牌曲？” “嗯？”话题跳转太快，郭向飞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是有这么回事。” 杨睿笑笑，朝景恬点了点头。 景恬咬着嘴唇站起身来，“郭叔叔，我给你唱首歌吧。” 看着景恬走上小舞台，替下了那位漂亮琴师，郭向飞和两个助理有点傻眼，这是……要干嘛？ 深吸一口气，景恬抬手敲响了琴键。 悠扬悦耳的旋律，从她指尖流泻而出。 “iwillruniwillclibiwillar i"ued jupgoutofyskpullthechord……” 凭杨睿哼唱赶制出来的旋律，多少还有些生硬和瑕疵，景恬的歌喉，也多少还带着点词不达意的青涩稚嫩。 但这旋律和歌词糅杂出来的穿透力…… 一发入魂！ 第13章3年起步biubiu封顶 共情是个很玄妙的东西，看不见摸不到。 可它撩动你的心弦，只需要电光火石的一刹那。 它可以是一个眼神，它可以是一句话，它也可以是一句歌词。 “……whenyourdreasealiveyou"reunspable takeashotchasethesuiful……” 当激昂励志的副歌响起，郭向飞已经死死攥紧了杯子，用力之大竟然搓出了刺耳的滋滋声。 身边两个助理也是眼冒精光，面露惊喜。 将众人表现尽收眼底，丁澜悄悄看了杨睿一眼，目光极其复杂。 原本以为只是两孩子瞎胡闹，现在看来，她暗中准备的很多后招，估计是用不上了…… 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景恬红着脸吐了吐舌，起身鞠躬致意。 丁澜带头鼓掌，随即，众人的掌声汇成了一片。 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郭向飞身上。 掌声再热烈也没用，最后还得看他怎么抉择。 沉吟片刻，郭向飞忽然拿起杯子，咕咚咕咚喝掉了剩下的所有玉米汁，然后起身。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走出包间的第一时间，他就掏出工作专用的加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于总，是我郭向飞，有件事，我想跟你汇报一下……” 包间里，景恬紧张兮兮地看着丁澜，“丁姨，你说他们会答应合作吗？” “能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丁澜拍了拍少女的头，“尽人事听天命，等着吧。” 说完，她忽然侧目看向杨睿。 “你的外形条件很好，而且还有不俗的创作才华，随便包装运营一下就能出道走红，如果你有意愿的话，我可以帮你牵线介绍个好去处。” 这是她最后的试探。 如果是个急功近利之徒，一切到此为止还来得及。 没有任何犹豫，杨睿直接摇头拒绝，“谢谢丁总，心领了。” “为什么？”丁澜目光灼灼，一脸好奇。 思索片刻，杨睿回答：“因为我想做一个真正的艺人，而不是一把割韭菜的刀。” 丁澜眼皮猛地一跳，眸中有惊异之色。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一个十八岁的孩子，磨砺出这样的心性？！ 看了眼身边少女的灿烂笑靥，一抹忧虑没由来爬上了她的心头。 咔嚓。 去而复返的郭向飞，推门走了进来。 包间里忽然安静了下来，杨睿感觉呼吸都有点停滞了。 “麻烦你们，尽快把刚才那首歌的录制deo发给我。”郭向飞笑得儒雅随和，“明天早上，我亲自去鹏城面见于总。” 成了！ 杨睿重重吁了口气，藏在桌下的双拳用力振奋着！ 景恬更是喜不自禁，那双杏眼中的欣喜仿佛要流溢出来似的。 丁澜强压着喜悦，小心追问道：“有几成把握？” “不敢打百分百的包票，但是问题应该不大。”郭向飞笑得自信飞扬，“就算只是为了这首歌，也值得我们掏钱！” 随即，他端起一杯茶水，“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叮。 饮足饭饱，宾主尽欢，各回各家。 回酒店的车上，丁澜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杨睿，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喜欢这首歌？” 景恬也眨巴眼睛，一脸好奇地盯着杨睿。 听到杨睿要写歌去忽悠鸿蒙的时候，她以为这家伙肯定是疯了。 他甚至连乐理和乐谱都不懂，编曲全靠嘴巴哼哼。 然而……他竟然真的成功了！ 杨睿早就已经想好了说辞，不慌不忙道：“他们征集品牌曲已经有不少时间了，可是一直没定下来，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 “前些天，我上网找到几首被淘汰的作品听了一下，发现了一个共性——它们都是中文歌。” “这些音乐人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写好旋律和歌词，却都忽略了一个关键——他们不明白，鸿蒙的野心根本不在国内，他们想的是……出海，反攻西方市场！” “所以事实上，鸿蒙要的是一首英文的品牌曲，但是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他又不能光明正大地说出来，所以只能靠音乐人自己悟……” 话没说完，却发现丁澜和景恬都在用诡异的目光看着他。 “你……真的只有十八岁？” ………… 等待消息的日子里，杨睿开始弥补前世的另一个遗憾——没能好好游览过明珠市。 明珠塔、迪士尼乐园、外滩步行街、城隍庙、古漪园…… 吃喝玩乐一路打卡扫点，很是尽兴。 唯一让他有点头疼的是，后面总跟着一个小尾巴。 而且这个小尾巴，状态也变得越来越诡异。 走着走着就越靠越近，一笑起来就经常往他身上靠，有事没事找他尬聊，每到一个景点就拉着他合影留念，买零食的时候还会打听他的饮食喜好…… 杨睿有点慌。 小尾巴自己或许不知道这些变化意味着什么，可作为一个灵魂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他太清楚了。 继续这么下去，会出事情的。 他不是和尚，他也一样有七情六欲，如果能找个年轻漂亮的白富美那当然是美滋滋的喜事。 可问题是……这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啊！ 三年起步，biubiu封顶！ 而且这个年纪的少女，感情实在太单纯，根本经不起现实的考验，就像个泡沫，一碰就碎。 最最重要的是，这位大小姐的家庭可太恐怖了，真要发生点什么超友谊的关系，没准哪天一觉睡醒就变成花肥了…… 怎么拒绝？ 这可是个技术活。 就万一要是处理不好，很容易伤害到本就脆弱的少女。 纠结半天，他忽然有种啼笑皆非的荒唐感。 一个曾经只能靠五姑娘打发漫漫长夜的死宅，现在竟然在一本正经地思考怎么拒绝景恬？ 一个字，离谱。 好在当他骑虎难下的时候，郭向飞终于送来了总公司的消息。 “鸿蒙那边，已经正式同意了我们提出的合作案。” 这是杨睿第一看到丁澜笑得这么开心，容光焕发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不俗风采。 随行的星晴员工，更是兴奋地欢呼雀跃，“丁总万岁”、“丁总nb”此起彼伏，场面热烈之极。 公司有了新活，也就意味着他们不用失业了！ 大家又可以愉快地摸鱼领薪水了！ 还有比这更值得高兴的事吗？ 等大家欢呼够了，丁澜抬手压了压，示意安静。 “协议签订完后，他们许诺将会先期提供一笔三百万的拍摄资金，拍摄期间会有一支技术团队全程辅助，确保能完美发挥p90的摄像性能。” “电影拍摄完成后，他们也会展开相应的宣传工作，而我们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把这部片子拍好！” “杨睿，恭喜你，创造了一个奇迹！” 饶是心里已经有所准备，可是当这尘埃落定的时刻真正来临，杨睿还是激动地难以自己。 仿佛有一股热血直冲而上，要掀开天灵盖似的！ 凿壁借光，成功了！ 华娱圈的那道入圈门槛，不再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了！ “杨睿。”景恬脆生生喊了一声，杏眼妙眸里有潋滟水光在闪动，“我们会成功的，对吧？” “对。”杨睿用力点了点头，“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好了，都回去收拾一下吧。”丁澜拍拍手道：“下午，我们就回去开始筹备工作。” 所有员工一哄而散，有说有笑返回自己的房间。 “你等一下。”丁澜喊住了准备回房的杨睿，“第一个问题已经解决了，那么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了？” “导演问题，你到底准备怎么办？” 第14章铁憨憨 燕京，沁兰之夜。 一家文艺范儿十足的小酒馆，来往的顾客，大部分都是燕京那几家艺术学院的学生。 昏黄的灯光下，绵柔的慢摇乐中，一众青年男女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啃嘴的啃嘴…… 吱呀—— 木门被推开，一个方脸熊猫眼的憨实青年，垂头丧气走进了酒馆。 一进门，所有人都看着他笑了起来，有人叫道：“宁皓，你的黑眼圈又变大了！” 他不搭理，只是对酒保说：“一扎啤酒，一叠干果。” 说完便开始扫码付钱。 又有人高声大喊：“你一定又去骗人钱了！” 宁皓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下午亲眼看见你骗狗东朱总的钱，被人指着鼻子骂！” 宁皓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拉投资不能算骗！电影人的事，能算骗么？”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怀才不遇”，什么“生不逢时”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酒馆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咕咚咕咚灌了一杯啤酒，一个酸臭的酒嗝喷涌而出，熏得宁皓直皱眉。 “你大爷的，就想筹点钱拍个毕业作品，怎么就这么难呢？” “一帮人傻钱多的白痴，宁愿去捧那些面瘫木桩子，却不愿意扶持真正的艺术创作，早晚亏死你们！” “今天你们对我爱理不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高攀不起！” 正嘀咕着，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一看是学校导师来电，他立马半捂话筒接了起来。 “小宁，你在哪？赶紧回来一趟，有人找你拍戏。” 嗯？！ 宁皓立刻精神了，大口鲸吞消灭啤酒干果，起身就走。 又有人大喊，“宁皓，这次又要去骗谁的钱了？” “放屁，爷拍电影还需要靠骗？有的是人愿意送钱上门！”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宁皓大笑出门，意气风发。 半小时后，一家四壁熏黄油烟弥漫的苍蝇馆子里。 宁皓愣愣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年轻男子，脑门隐隐有黑线浮现。 “那个……怎么称呼？” 狼吞虎咽吃完炸酱面，杨睿擦擦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睿，暂时就职于星晴文化，一家位于青丰市的小公司。” “这次来，是特意邀请你执导我们公司的一部电影。” 宁皓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面色逐渐凝重。 星晴文化？ 什么鬼，听都没听过！ 而且请电影导演也不是什么小事吧，就让这么个毛头小子孤身一人来接洽，这公司？ 心生警惕，他小心翼翼问道：“为什么找到我？” “我看过你之前拍的那部《星期四，星期三》，很精彩。”杨睿回道。 宁皓有些意外，那只是一部自娱自乐的实验性片子，虽然也拿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奖，但是流传范围很小。 别说圈外人，就算是在同行圈子里真正了解这部片子的人都不多。 看样子，是有备而来啊！ 沉吟片刻，宁皓又问道：“请问一下，你们筹备的是什么类型的片子？” 杨睿想了想，回道：“密室脱困类的悬疑片。” “预算有多少？” “暂时只有三百万，其中一百万是给导演准备的片酬，只要你答应执导，这钱就是你的。” 宁皓嘴角已经有冷笑的弧度。 这年头，只听说过演员片酬吃光预算的，可从来没听过导演拿大头的！ 而且还是给一个没毕业的菜鸟导演？ 呵呵！ “万一我拍砸了呢？” “一样给，一百万一分不少。不过我们相信你的实力，不会搞砸的。” “好，我知道了。”宁皓点了点头，“我去打个电话。” “请便。” 走出饭馆大门，宁皓掏出手机直接拨打了110。 “喂，警察同志，我要举报，这里有人疑似诈骗……” ………… 晚上十一点，杨睿吸着鼻涕走出了警局大门。 来燕京几个小时，他就亲身体会了一下首都警员的出警速度。 就，很有安全感。 如果被抓的不是他就更好了。 走出大门没几步，便有一个短发女孩跑了上来，一脸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杨先生，我们家这位脑袋缺根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说完还回头瞪了一眼，“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道歉！” 宁皓磨磨蹭蹭跟了上来，脸上满是尴尬。 “那什么……老弟，不好意思啊，真的是误会。” 杨睿嘴角一抽，呵呵冷笑。 要不是因为你叫宁皓，锤不死你！ 在短发女孩的圆场张罗下，三人来到了一家环境幽秘的私人咖啡馆。 一来二去聊了几句，杨睿才知道眼前这位短发女孩，就是宁皓将来的妻子辛爱娜。 这姑娘也是个奇女子啊，宁皓能一飞冲天，绝对离不开这姑娘的辅助，后期更是成为了事业上的黄金搭档。 如果能把这一对都笼络过来…… 喝着可口的奶茶，杨睿心思如电运转起来。 没喝几口，辛爱娜果然开始主动出击。 “杨先生，能让我看一下你们电影的剧本吗？” 杨睿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了剧本。 “《生葬》？” 翻开封页，两口子凑在一起看了起来。 很快，宁皓就皱起了眉头。 显然，他对这个剧本剧本质量很不屑。 要不是辛爱娜悄悄踢了他一脚，他都想中途放弃了。 再缺钱，也不能拍这种烂片啊，这不是砸自己的口碑吗？ 等看到最后一页时，他的脸上才露出了一点惊讶之色，“纯手机拍摄？有点意思……” 但也仅此而已，在他眼里这都是噱头，没用。 反倒是一旁的辛爱娜，眼睛悄然亮了起来。 剧本质量确实很一般，但是这个策划很有意思！ 如果操作得当，收获未必会小。 毕竟那可是鸿蒙啊，天生自带流量密码！ 剧本有瑕疵可以改，可这样蹭顺风车的机会要是错过了，再上哪去找？ 只要名气打出去了，还怕将来没有发挥才华的机会？ 仅仅只是犹豫了片刻，辛爱娜就斩钉截铁道：“杨先生，这本子我们接了。” “额？”杨睿下意识看向宁皓，见他脸上同样有错愕之色。 “别管他，榆木疙瘩一块。”辛爱娜强势抢夺了话语权，“等回头他会想明白的，现在我需要和你确认一下合作条款。” 一番争斤夺量的商讨，让杨睿再次见识到了这个女人的聪慧精明。 相比起来，一门心思只会拍电影的宁皓，确实有点憨。 午夜一点，双方草签了一份手写的合作协议，算是彻底敲定了这笔买卖。 剩下正式合同的事情，就不需要杨睿操心了，后面自然有丁澜接手。 确定宁皓入彀后，杨睿悄悄松了口气。 这家伙可是摄影系出来的，一个人能填导演和摄影两个坑，估计还游刃有余。 再加上辛爱娜这个金牌辅助以及鸿蒙支援的技术团队，影片的导演团队基本已经成型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正准备回酒店睡觉，却忽然收到了施小龙的飞信消息。 “哥，看一下热搜。” 杨睿愣了一下，打开了社交媒体。 热搜第二，＃周轩的马戏绝了＃。 点进词条，置顶是一条视屏。 血色夕阳中，英武将军骑着马信步而来，逆着光看不清面容，剪影却如画卷般唯美。 “看湿了，轩轩太厉害了！” “这骑术，碾压内娱九成明星有没有？” “啊啊啊，太帅了！他简直就是罗成本成！” “世界名画！” “某些糊咖好好学学，什么叫做业务能力！” 评论区很沸腾。 杨睿却很郁闷。 这分明就是他那天试镜时的视频片段，现在却被张冠李戴送上了热搜！ 这是红果果的抢劫！ 他下意识就要打电话质问曾雷，可是转念一想他就放弃了这个可笑的想法。 那个视频原件在谁的手里？ 如果没有导演团队和制片方的默许，周轩拿得到这素材？ 既然如此，不痛不痒质问有什么意义吗？ 这个弱肉强食而又虚伪的圈子啊，终究还是要靠实力说话的！ 站在午夜的首都街头，杨睿忽然很想抽烟。 第15章你们这电影……正经不 看到杨睿竟然真的忽悠回来一个青年导演，丁澜是真的服气了。 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可杨睿这小子但凡出手，好像就没有落空过！ 只不过对于宁皓的执导片酬和合作细节，她多少还是有些意见——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导演而已，给得实在太多了，得想办法捞回来一点才行！ 于是，一场艰苦的拉锯谈判，在两个女人之间拉开帷幕。 不过这一切都和杨睿无关了，趁着剧组正式启动之前，他开始了一波近乎疯狂的采购。 在他身边，小跟班又开始了尬聊骚扰，“杨睿，为什么要去你的师门拍摄呢？” “大小姐，我早上不是已经回答过了吗？”杨睿无奈翻了个白眼，“那里有现成的地下室，剧本的背景环境就是以那里为原型设计的！” “我问过了吗？不记得啦。”景恬耳根微热，赶紧转移话题，“那你买这么多粮油米面和预制菜干什么？” “给我师父他们买的。”杨睿一边采购一边回答：“那里生活条件很差，平时吃的饭菜大部分都靠自己种。” “哦……”景恬点点头，继续好奇宝宝模式：“我看你刚才好像还买了不少二手衣服？为什么不给他们买新的？” “你不懂她们。”杨睿摇头叹了口气，“我要是买新的衣服，她们只会藏起来当宝贝，只有朴实无华的二手衣服，她们才可能拿出来穿。” 景恬歪着头，一脸的匪夷所思。 以她贫穷的想象力，真的理解不了这种反常思维。 “对了，你的房车上有冰箱吧？”杨睿忽然问道。 “有啊，怎么了？”景恬不明所以点头。 “有就好。”推着已经严重超载的购物车，杨睿走向了冷冻区。 移开冰柜门，哗啦啦扫了一堆冰激凌塞进购物车。 有个约定，他可一直没忘。 “你师父还喜欢吃这个？”景恬一脸惊讶。 “没有，是我的……算是个小师妹吧。”杨睿回道。 “师妹？！”景恬的声调忽然有几分怪异上扬，杏眼溜圆，“你还有个小师妹？” 习武之人，同门师兄妹？ 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令狐冲看岳灵珊时那深情款款的眼神…… 哼，许箐姐的任盈盈才是最好的！ “不对，好像买太多了。”耳边又响起杨睿的嘀咕声，“她才六岁啊，万一管不住嘴吃太多烂牙怎么办……” 嗯？ 才六岁？ 景恬小脸一舒，眼睛笑得像月牙。 “我来帮你推车吧！” 几乎塞满了整辆pv，杨睿才心满意足地结束了这次大采购。 这么多东西，也够她们吃好久了。 回到星晴文化，两位女将的拉锯战依旧在继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干等着也是无聊，宁皓干脆拉着杨睿开始改剧本。 在杨睿看来自己这个原创剧本还是可以滴，可是在宁皓眼里这就是个辣鸡。 不好好修一下完全没法用！ 两个小时后，杨睿彻底服了。 和他这种挂逼完全不一眼，眼前这位是货真价实的天才。 几乎都没怎么调大框架，仅仅只是一些细节的调整改动，瞬间就让剧本的质量上了一个档次。 厉害，是真的厉害！ 等第二天两人敲定了最后的版本，里面的谈判拉锯也终于落下帷幕。 宁皓的执导片酬最终被抬升到了110万，并且顺利拿到了导演、监制、摄影的署名权，而辛爱娜则拿到了制片人和半个编剧的署名权。 只要这部影片顺利落地，这两口子几乎将会承包片尾字幕，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而他们两口子肩上也多了两个任务：1发动所有关系帮忙宣传影片，并且要运作影片参加大学生电影节。 2宁皓将来为必须和杨睿再合作一次，而且杨睿必须是影片男主。 第一个条件很好理解，对宁皓来说也不难做到，毕竟他已经在大学生电影节上捧过金杯了，多少还是有点人脉的。 可这第二个条件，属实让两口子摸不到头脑。 明明景恬才是这公司的核心，为啥要把杨睿推出来当谈判筹码？ 只有杨睿心里清楚，丁澜这是在安排“后事”了，这部影片拍完，星晴文化多半是要和这个圈子说再见了。 想到丁澜据理力争吵了两天，竟然是为了帮他和宁皓牵线，杨睿心里莫名有些感慨。 这女人精明能干又有人情味，其实是个很好的合伙对象，可惜了…… 丁澜最后从公司里选了一男一女两位助理，加上她自己亲自坐镇，组成了景恬的团队。 随着鸿蒙的六人团队带着一车仪器抵达星晴文化，贫穷的剧组终于成功合流。 整装，出发！ ………… 大概是真的没被自由放飞过，从上车开始，景恬就变身成了喜鹊。 一会儿看着窗外景色大呼小叫，一会儿拉着丁澜和杨睿问东问西，脸上满满都是遮不住的喜悦和兴奋。 然而当车子驶离市区，当车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贫瘠荒凉，她也渐渐变得安静了下来。 这是她从未亲历过的世界。 “杨睿，你就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吗？” “不是。”杨睿摇摇头，一脸唏嘘：“我成长的地方，要比这里还要困难很多。” 景恬歪头思索了三秒钟，决定放弃。 她对贫穷的想象力，实在有限。 行驶三小时后，车队靠路边休息了一下，喝水的喝水，放水的放水。 一刻钟后，继续上路。 如此重复了两次后，太阳已经爬落倒了山边，瑰丽的火烧云再次让景恬兴奋惊叫了起来。 但是很快她的兴奋惊叫就变成了惊恐尖叫，因为……车子开上煤渣路了！ 哪怕几辆车子的底盘都有很好的避震性能，却也遭不住这超鬼的恶劣路况。 癫了没多远，后面就有人停车呕吐。 可怜鸿蒙那几位技术大拿，都是生活优越的职场精英，哪受过这种罪啊？ 等颠到目的地停车的时候，除了杨睿之外，其他人都已经两腿发软了……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啊，跑这种鬼地方拍戏。”宁皓的脸色也有点发白，显得熊猫眼更加醒目，颇有点滑稽。 “你还别说，这地方基建确实烂了点，但坏境真的好。”一旁的辛爱娜赞叹道：“几乎没有工业化的痕迹，纯正原生态风景，太漂亮了。” 杨睿可没空陪这两口子吟风弄月，扛上两袋米、拎上两袋食物就往华英馆走。 作为异界来客，他明明对这里没什么归属感，可身体里却莫名其妙冒出一股归心似箭的兴奋，负重几十斤依旧健步如飞。 距离华英馆还有好远，就看到师父闫元明拿着竹帚清扫前院的身影。 夕阳余晖下，老头子的身影显得有几分孤单。 杨睿颠了颠背上的米，大声呼喊：“师父！” 老头愣了一下，循声看来，惊在当场。 杨睿也顾不上后面的人了，直接小跑了上去，“师父，我回来了！” 老头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随即却陡然拧紧了眉头，沉声低喝。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说，是谁？！” 字里行间，一股凌厉的霸气扑面而来！ 杨睿心中暖流涌过，急忙摆手解释：“师父你误会了，我是带朋友来这里拍一部电影。” “拍……电影？”闫元明两眼呆滞，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拍什么电影？ 正好此时，景恬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胶原蛋白几乎溢出的俏脸，因为剧烈运动热得充血通红，更显俏丽三分。 “说曹操曹操到。”杨睿朝景恬努了努嘴，“就是她要拍电影。” 看了眼清纯惊艳的少女，再看看英俊养眼的徒弟，老头面露忧色，悄悄压低了声音。 “你们这电影……正经不？” 第16章希望和信仰 杨睿正准备解释一下这部电影的前因后果，里面忽然跑出来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 “杨睿哥哥！” 带着一阵风，乳燕投林般撞进了杨睿怀里。 他正感动着，却见小女孩眼巴巴抬起了头，“冰激凌。” 得，自作多情。 捏了捏小二丫的脸，他从冰袋里拿出一个火炬筒。 二丫瞬间两眼冒光，蹦蹦跳跳拍手直乐。 撕开包装纸舔了一口，脏兮兮的小脸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舔了两口后，她小心翼翼复原包装纸，然后撒开小短腿跑了回去，一路大喊：“狗剩、水生，二蛋，出来吃冰激凌啦，巧克力味的……” 景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冲撞得支离破碎。 这时，累得气喘吁吁的丁澜也终于抵达，见面就向闫元明行礼问好：“师傅，这段时间要打扰了。” 闫元明眯眼打量了片刻，终于放下了戒备之色，笑呵呵点了点头，“你们不嫌弃就好。” 直到这时，景恬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赶紧也鞠了一躬。 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一张小脸憋得通红，看得杨睿差点没笑出声。 很快，鸿蒙团队的成员也陆续抵达，一个个都累得说不出话。 拖在最后的，是宁皓和辛爱娜。 两口子拿着免费赞助的p90，一路走走拍拍，乐此不疲。 众人一一向闫元明问好，带着满腹新鲜和好奇走进了华英馆。 毕竟在这个超速发展的时代，传武门派几乎已经是个接近泛黄腐朽的概念了。 原本冷清的武馆一下子涌入了这么多人，立马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若不是那些离开的弟子们空出了不少房间，一下子还真不好安排这么多人。 看着那些身残志坚的武馆弟子忙前忙后，原本还有点嫌弃的众人立马就帮起忙来。 带着几位还有点劳动力的同门，杨睿把一车的粮油米面全都搬进了武馆。 几个半大孩子看到那一袋袋鼓囊囊的大米面粉，馋得直吞口水。 看着库房里堆成小山的粮食，闫元明没说什么客套话，只是严肃地问了一句：“这些钱，干净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他才欣慰地拍了拍杨睿的脸，“好孩子。” 晚饭的时候，整个武馆里都是欢声笑语。 老弱妇孺们扒拉着碗里软弹可口的五常大米，吃着吃着眼睛就红了。 几个半大孩子，几乎是狼吞虎咽争抢着热腾腾的预制菜，恨不得连盘子都舔干净。 在矫情的小资眼里，这是喂猪用的杂烩，可是在这些孩子眼里，这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深夜，万籁俱寂。 武馆里没什么娱乐活动，附近也仅仅只有最基础的通信信号，没法上网冲浪，大家伙只能早早向周公报道。 某个布置整洁的房间里，景恬坐在老旧的床上，看着窗外的夜空怔怔出神。 “怎么还不睡？”洗完脸的丁澜，敷着面膜走了进来，“明天开始会很辛苦的，早点休息吧。” 景恬恍若未闻，转而问道：“丁姨，你说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 一句话，惊得丁澜差点面膜都掉了。 这小姑奶奶，什么时候开始思考哲理了？ “外面人人都羡慕我锦衣玉食生活优渥，可我却过得一点都不开心，总觉得被操控的人生很无趣。” “但是今天看到武馆里的这些人，我又觉得自己其实好幸福。她们甚至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连一件完好的衣服都没有……” “在我看来这样的人生真的太灰暗太无趣了，你说她们这样努力坚持活着，是为了什么？” 丁澜沉吟了许久，笑着摸了摸少女的头。 “每个人生来各不相同，所以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同的希望和信仰。” “你心中的向往是不受约束的自由，而她们心中的曙光却是明天的太阳。” “她们心里或许没有诗和远方的浪漫，但这世界上，总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为之坚持和努力。” 景恬听得似懂非懂，一脸迷糊。 “你觉得杨睿厉害吗？”丁澜忽然问道。 景恬立刻小鸡啄米，眼底有异彩闪过。 丁澜莞尔，“可如果这个武馆里只有他一个活人，你觉得他还能活到现在吗？” “那么有没有可能，杨睿眼里的光、心里的梦，就是那些人如此坚持努力的原因呢？” 双眸剧烈震了一下，景恬哑然无语。 好半晌后，她闷闷地躺倒在床上。 “丁姨，晚安。” “……” 第二天一早，杨睿早早就起床洗刷。 在武馆里睡懒觉，那可是会被老头踢屁股的！ 结果出门一看，宁皓两口子竟然起得比他还早，正蹲在那里拍摄绚丽朝阳。 “早上好啊！”杨睿笑着招呼道：“昨晚睡得怎么样，还习惯吗？” 宁皓抬起头，黑眼圈似乎又深重了几分，“其他都还行，就是蟑螂属实多了点……” 杨睿嘿嘿一笑，小样，一百万是这么好赚的吗？ 吃过早饭，众人在闫元明的带领下，来到了华英馆的地宫，也就是杨睿给这部影片设定的拍摄地。 “这个地下室，是八十多年前挖的，那会儿还是抗战时候……” 闫元明一边带路，一边介绍：“……为了庇护附近的百姓不被鬼子残害，我们才挖了这个地宫，并且设下了几道机关作为保险……” 听到这话，众人肃然起敬。 越往里走，宁皓等人越是吃惊，八十多年过去了，这地宫依旧整洁干净，明显是有人一直在打扫养护。 而且一路上那几个精巧的机关，也让他大开眼界，很多以前只有在书里见过的机巧，都一一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一时间他文思泉涌，有无数个剧本创意在脑海里喷涌而出。 地宫主体是个一百五十多平的大厅，照明全靠壁上的火把。 宁皓四处看了一圈，和剧本里的设定一一对照参详，最后点头道：“基本没什么问题，只要简单布置一下就行。” 紧接着，就是他和鸿蒙团队的对接拉扯。 在这种昏暗的环境里，既要保障电影的镜头效果，又要秀出p90那彪悍的暗光摄影性能，这里面的平衡点可并不好找。 布景、测光、试拍……一次次微调尝试，只为了找到那个双方都能满意的平衡点。 来回折腾了足足三天，才算是敲定了最终方案。 而与此同时，本片的女主、也是唯一的演员景恬，也完成了最后的定妆造型。 一身破烂的碎花大袄，两条土气的麻花辫，俏脸也扑上了蜡黄的粉底。 一位甜美可人的豪门小公主，瞬间变成了山沟里的小村姑。 3月27日，华英馆地宫。 经过光源设计的几个火把，将地宫大厅照得幽幽微亮。 一身碎花大袄的景恬躺在一口深红棺材里，紧张地闭着眼，努力地深呼吸着。 宁皓亲自扛着为p90专门定制的云台，走向了第一个镜头位。 杨睿举起了场记板。 “测光结果，正常。” “录音测试，正常。” “无关人员退场，演员请就位。” “《生葬》第1场、第1镜、第1次，开始！” 啪！ 第17章嗯我信了 “停！” 宁皓掐断了拍摄，一脸绝望。 “休息一会儿。” 杨睿亲自拿瓶水递了上去，“辛苦了。” 宁皓咕咚咕咚喝掉半瓶水，直接拉着杨睿出了地宫。 “老弟，我也不怕跟你直说，累不累的无所谓，可我是真的上火啊，你们这位大小姐的演技……” “三天了，整整三天时间只拍了五个镜头，照这个速度下去，这电影拍完她都可以结婚生孩子了！” 杨睿讪讪一笑，脸上也有几分无奈。 这位大小姐本来也没正儿八经学过表演……能咋办呢？ 天赋种东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像周公子那种半路出家吊打科班生怪胎，毕竟是凤毛麟角。 “别的东西我可以不管，但是这片子的质量不能松。”宁皓一脸严肃道：“接拍这片子本来就有风险，要是质量再不卡严一点，我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说完瞟了杨睿一眼，“你去解决。” ？ “我就是个攒局打酱油的，关我屁事？”杨睿一脸懵逼，“况且我也不懂啊！” “装，你接着装。”宁皓一脸鄙夷，“你真当我傻？这两天我仔细观察过，几次试镜准备时你的预选位基本都很精确，证明你对镜头机位很了解。” “另外，那位大小姐每次表演出现偏差的时候，你的现场反应也都很迅速，证明你对表演的好坏有理解，你敢说你一点都不懂？” 有理有据，杨睿无法反驳。 “去吧。”宁皓没好气道，“你要不搞定这位大小姐，偷师也偷得不痛快，对吧？” 一听这话，杨睿当场老脸发红。 打从一开始，他就打算把这次拍摄过程当作一次偷师机会，想要从宁皓这里学两手。 毕竟，他心里也是有个导演梦的。 况且在这个鱼龙混杂的畸形圈子里，想要保证自己不睬雷不怕烂片，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执导控制变量。 所以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偷偷观察宁皓的选位构图运镜，虽然大部分都是废镜头，但还是让他受益匪浅。 他一直以为自己“偷”地很克制，没想到根本就是掩耳盗铃，那点小心思被宁皓看得清清楚楚。 尴尬啊！ “咳咳……你去外面透透气吧，我去找她聊聊。” 说完，落荒而逃。 地宫里，丁澜正在安慰失落的景恬。 大小姐也不是傻子，宁皓忽然离场意味着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看到杨睿去而复返朝自己走来，她下意识绷紧了身子。 “紧张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杨睿直接席地而坐，“三天ng下来，知道问题出在哪吗？” 景恬有些委屈道：“不就是演技不行嘛，我本来也就这个水平。” “不，并不单纯是演技的问题。”杨睿摇头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不接地气。” “什么意思？”景恬眨眨眼，一脸迷糊。 “我问你，你现在演的是什么人？” “一个可怜的农村女孩。” “好。”杨睿点了点头，“可你走路在控制步距步频，你坐着的时候会直腰挺胸，你看东西的时候会抬下巴，你念台词的时候会刻意控制语速和音量……” “你的所有动作模式都透着刻意培训过的‘高雅’，就差没把‘豪门贵女’的标签贴在脸上了！镜头里的你，表现甚至都不如平时自然。” “那么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 “我……”景恬张了张嘴，最后红着脸低下了头。 一旁的丁澜想要帮忙开脱几句，却被杨睿抬手阻止。 “别低头，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数落你，你不需要为此羞愧。” “人在自己不熟悉的空间领域里，会下意识戴上最自己满意的面具来获取自信，这是本能，无可指责。” “但现在你是个演员，你要做的不是戴着面具躺在舒适区里，而是要尽力代入到角色里去，去模仿一个村姑的行为模式，明白吗？” “我明白。”景恬撅着嘴道：“可我做不到。” 杨睿差点吐血。 难怪砸巨资都捧不起来，天赋不行又不肯努力……无解。 如果继续由着她这么摆烂下去，没准宁皓就要卷铺盖跑路了。 得想办法啊！ 苦思冥想间，地宫入口处忽然传来二丫的喊声：“杨睿哥哥，开饭了！” 一道闪电划过脑海，杨睿眼睛悄然亮起，“这样吧，反正状态不好，干脆休息两天吧。不过休息这几天时间里，你只能和二丫她们一起玩，可以吗？” 景恬小脸一松，疯狂点头。 连着三天的无数次ng，已经快让她崩溃了！ “各位辛苦了！” 起身向大家鞠了一躬，她便忙不迭地跑出了地宫。 “你这么做，有用吗？”丁澜脸色有点凝重。 “试试看吧，否则以她现在的状态，这戏根本没法拍……我这么安排，没问题吧？” 丁澜沉默了一阵，轻轻叹了口气，“都已经这样了，就听你的，试试看吧。” 吃过中饭，景恬就开始了“休假生活”。 原本二丫还有点怕生，可景大小姐只用几包巧克力和奶片，就成功俘获了包括二丫在内的所有孩子，一口一个姐姐那叫一个甜！ 有了熊孩子们的向导，景大小姐开始接触各种乱七八糟的游戏。 跳皮筋、丢沙包、灌蚂蚁窝、捉野雀……童心爆发之下，甚至开始跟着一起爬树掏鸟窝！ 一路拿着手机跟拍的杨睿，愣是被吓出一头冷汗。 让你体验生活，没让你发疯啊！ 这小姑奶奶要是在这出点什么事，华英馆上下估计全都没好果子吃！ 他有点后悔了。 “丁总，要不……到此为止？” “让他疯吧。”丁澜摇头，“没有童年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对她来说，可能只有这几天而已。” 杨睿不再劝说，只是默默加强了跟踪保护。 到了晚上，他就把白天拍下来的所有视频传输到笔记本电脑上，摁着景大小姐一段一段反复看，让她亲眼鉴别自己和真正农村女孩的行为差别。 直到深夜，他才抱着笔记本离开。 第二天早上刚起床，他就被闫元明拽到后院检查练功情况。 随后半小时，后院里惨叫连连。 结束的时候，杨睿几乎是一瘸一拐走出来的，感觉全身筋骨酸痛。 别看老头子年纪一把，身子骨是真的硬，拳如重炮腿似铁鞭，挨上一下可太疼了！ “嘻嘻，让你平时不好好练功，挨揍了吧！” 二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大清早就吃糖，也不怕掉牙！”杨睿没好气道：“又是景恬给你的吧，她人呢？” 二丫舔舔糖球，“在玩木人桩呢！” “她又没练过功，玩什么木人桩？”杨睿一脸惊讶。 “不知道呀。”二丫一脸天真道：“她说电影里有个叫严什么的女武师，打木人桩很厉害，所以她也想玩玩。” 杨睿脸一黑，很是无语。 这姑娘是真的有玩疯的趋势，什么都想试一试，早晚闯祸！ 拍拍二丫的脸，他赶紧跑向演武堂。 刚一进门，就看到景恬气鼓鼓地站在木桩人后面骂骂咧咧，眼睛里亮晶晶的似乎有泪光。 而在她的左脸颊上，有一道被击打留下的红印赫然醒目。 而那红印的形状和高度，似乎恰好是木人桩的高桩手位置…… 看到杨睿和二丫出现，景恬瞬间面如火烧耳根通红。 “我……我发誓，是它先动的手！” 咔嚓。 二丫一口咬碎了棒棒糖，眼神呆滞。 看了眼纹丝不动的木人桩，再看看又羞又急的景大小姐，杨睿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我信了。” 第18章你听他鬼扯 “过！” “还不错，不过还是有点太用力了，可以再自然一点。” “适当的时候要学会放松，表现紧张不一定需要咬牙切齿的。” “先保一条，休息会儿再来！” 听到宁皓这话，全场都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上正轨了，要是继续像前三天那样墨迹下去，天知道要拍到猴年马月！ 释然之余，杨睿心里也小小有些惊讶。 这景大小姐……好像也没有那么菜啊？ 算上被木人桩揍伤以后休养的两天，她一共只跟着那帮熊孩子玩了四天，现在已经能粗浅模仿一个村姑的行为了。 虽然神韵还是有点糙，但至少形上已经差不离了，不然宁皓也不会松口。 这个学习能力，说不上天赋异禀但也绝对不能算渣了。 毕竟，那些大银幕上神形兼具的经典角色，大多都是提前几个月去体验生活代入角色的。 强如巩皇，也是踏踏实实当了一个多月的村姑，才能把秋菊拿捏得如此精准。 不过现在，杨睿的关注重点并不在这里，逮着点休息空隙，他就开始摘录偷师心得。 虽然只是一部用手机拍的小空间片子，没什么调度和复杂技巧可言，但依然还是有很多东西值得学习的。 “啧，还挺用功啊？” 宁皓拿着瓶水，在杨睿身边坐了下来，“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就你这外形条件躺着都能红，干嘛非要当导演？” 杨睿头也不抬，“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跟你说了也没用。” “呸！”宁皓一脸恶心，“不过说真的，你要真想学的话，只靠笔记没用，你还得多看点书扎扎实实打基础。” “我知道……”杨睿愣了一下，惊讶抬头，“怎么的，想收徒？” “收徒就算了，我自己还是个菜鸟呢，不过偶尔指点你一下你这个门外汉还是可以的。” 杨睿越发惊讶，“现在这圈子可是狼多肉少啊，你就不怕我将来欺师灭祖跟你抢资源？” “你不会的。”宁皓一脸淡定道：“只看你这几天做的事情，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这片子并不是非要来这里拍不可的，找个类似的地窖其实花不了多少钱，可你还是带着大家来了，不就是为了回来报恩吗？” “你能记得她们的恩情，将来自然也会记得我的指点之恩。” 杨睿心里暗暗感动，这家伙能处…… 然后就听边上传来了辛爱娜的冷笑，“你听他鬼扯！” “他就是跟你套近乎攀关系，将来找你拍戏的时候好厚着脸皮砍片酬！” 一腔感动瞬间凝固，然后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好你个宁皓啊，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 不对，好像眼睛也不大，算了算了。 “咳咳。”宁皓老脸通红，站起身来，“休息结束！” 杨睿收好笔记，拍拍屁股起身。 那边的景恬也完成了补妆，准备就绪。 “《生葬》第13场、第1镜、第3条，开始！” 啪！ 打板声仿佛开关，瘫坐在地上的景恬立刻进入状态。 手忙脚乱捡起地上的老年手机，哈口气用衣袖擦掉了上面的泥垢。 哆哆嗦嗦摁下开机键，看到屏幕亮起，蜡黄的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 同样扛着云台在二号机位点拍摄的辛爱娜，暗暗吃惊。 相比四天前，这姑娘简直换了一个人！ “喂？爹？爹你听得到吗？”景恬拿着老人机，激动地声音发颤，“是我，春妮儿啊，爹你能听到吗？” “停！” 宁皓放下云台走了过去。 “其他都不错，但是这个台词节奏还是有问题，这里情绪还没有到崩溃边缘，不要去带着哭腔说话……” “好的宁导。” “另外，擦手机这段你还可以再放开一点，哈完气直接往衣服上擦就行了，当时她的心里是很急的，哪有心情去特意捏袖子擦手机？” “好，我会注意的。” “…………” 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两个月的时光一闪而逝，五月末的空气里，已经能感受到些许温柔的热浪。 原本萧瑟的树丫枝头，也早已盛放出了蓬勃生机。 昏暗的地宫入口处，景恬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脸上表情变幻几番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头顶的沙土嗖嗖落在她头上，有不少甚至灌进了嘴里，可她不躲不闪，只是笑。 泪痕斑驳，歇斯底里地笑。 “过！” 一脸胡茬的宁皓放下云台，深吸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大喊一声： “我宣布，《生葬》杀青！” 整个地宫里顿时欢呼一片，鸿蒙那几位技术员更是激动地热泪盈眶。 不容易啊，在这近乎荒山野岭的鬼地方呆了整整两个月，人都快返祖退化了！ 总算是熬到头了！ 两个助理和辛爱娜一起，拼命帮景恬清理着身上的沙土。 杨睿也拿着一瓶水递了上去，“赶紧漱漱口吧，别吃进肚子里了。” “哦。” 景恬应了一声，情绪似乎不怎么好。 沙土翻卷的隆隆声中，头顶石板缓缓移开，刺眼的阳光破空而来。 众人刚走出地宫，热烈的掌声就蜂拥而来。 整个华英馆老老小小残的病的，几乎倾巢而出，列队鼓掌祝贺。 “恭喜杀青！” “祝贺宁导。” “恭喜……” 看到这一幕，宁皓等人全都红了眼，连连鞠躬致谢。 二丫捧着一束五颜六色的花，屁颠屁颠跑到了景恬面前，“姐姐，恭喜你杀青，这些花可是我们几个亲自摘的哦。” 不远处，几个熊孩子揉着鼻子咧着嘴，笑得没心没肺。 “谢谢。” 景恬揉了揉二丫的头，眼睛不知道怎么就红了。 她想忍，可是还没两秒钟就直接破防了，搂着二丫哭了起来。 边上的丁澜暗暗叹气，上去劝了两句，结果越劝她哭得越凶，根本停不下来，几乎有撕心裂肺的趋势。 宁皓等人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杀青时候哭很正常，有些是因为辛苦几个月憋屈的，有些是因为剧组要散了不舍的。 可是没听说有人哭得这么凶啊，什么情况这是？ “诶。”宁皓踢了杨睿一脚，挤眉弄眼道：“你不去劝劝？” “没用的。”杨睿喟然一叹，“让她哭吧。” 对别的演员来说，杀青是个喜事。 接下去就是四处宣传、接受采访、参加路演、院线上映，然后坐等票房大爆名利双收。 可是对景大小姐来说，这更像个噩耗。 她的演艺生涯，在今天正式画上了休止符。 后面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晚上的杀青宴，闫元明没有坏大家的兴致，把武馆的酒戒丢到了一边。 他甚至亲自下场敬了几杯，喝得红光满面。 席间，宁皓自吹海量千杯不醉，拉着杨睿就要拼酒。 最后散席的时候，他是被横着抬回去的。 直到凌晨三点的时候，众人还能听到宁大导演放荡不羁的歌喉，以及辛爱娜哭笑不得的骂声。 一夜鸡犬不宁。 另一个房间里，景恬躺在床上呆呆看着房顶木梁，睡意全无。 一旁的丁澜帮她理了理毛毯，小声劝道：“早点睡吧，明天又要舟车劳顿，会很累的。” 黑暗的沉默持续了许久，房间里才响起了景恬的声音，“丁姨，我想再住两天。” “嗯？” “后天就是六一儿童节了，我想陪二丫她们过完节再回去。” “……好。” 第19章呐是他引诱我的啊 6月2日，晴。 草台班子拍的小片子，当然不会有什么杀青发布会，下了飞机之后大家就各奔东西了。 出门两个多月，杨睿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 虽然只是租的，还是让他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那边丁澜已经马不停蹄开始跑院线关系了，这方面杨睿不懂也帮不上忙。 不过在分道扬镳之前，丁澜主动往他的账号里打了三十万。 名义上是帮景恬垫付那三十万欠款，实际上他心知肚明，就是《生葬》的编剧费加那首《dreaitpossible》的版权使用费。 对于这笔钱，他当初只字未提，根本上就是做好了最坏打算——就算一分钱不拿，换个入圈的曝光机会也是值得的。 没想到丁澜一声不吭就把这笔账记上了，这女人做事确实讲究。 可惜了。 有了这三十万，杨睿的经济危机感陡然消散了很多。 只要不作死挥霍，卡里这四十多万至少能保证两年内温饱无忧，就算入圈发展不顺利，短期内也不用再去硬着头皮跑龙套了。 等宁皓那边开始后期剪辑，他准备继续跑过去偷师。 想要当一个成功导演，剪辑也是一门必修课。 一把金剪刀能把稀烂的素材剪成及格分，一个辣鸡剪辑师能把神片剪成bug集锦。 而宁皓的剪辑功力，看看他的出道作《疯狂的石头》就知道了。 虽说剪辑肯定不是他一人之功，挂名操刀的剪辑师也的确另有其人，但往后十多年，华语影坛都没有几个导演能把非线性叙事玩得如此顺滑，宁皓在其中的作用不言自明。 能从他身上学到点刀法，对以后发展肯定是好处多多的！ 至于现在嘛……放个短假先！ 该吃吃该睡睡，该打游戏的打游戏。 赚钱，不就为了享受生活嘛！ 这天，他正抱着游戏机在海拉尔大陆里遨游，外面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什么鬼，也没跟人透露过住址啊，难道是抄煤气的？ 跑出去开门一看，他顿时有点傻眼。 “咦，原来你还真住这啊？”戴着口罩的施小龙左顾右盼一番，“让一下让一下，别堵着门啊！” “就是啊，我还拎着东西，很累的！”胖仔葱也探出了脑袋。 一旁的谢军豪笑眯眯道：“怎么，不欢迎我们这帮恶客？” “什么话。”杨睿赶紧让开个身子，“我就是有点纳闷，你们怎么知道我住这的？” “当初那个武替的临时合同上，你填的就是这个地址呀！”施小龙直接闯进了客厅，大喇喇往沙发上一坐，“赶紧给瓶快乐水，要冰的啊，这鬼天气热死我了。” 胖仔葱拎着两大袋礼物放到桌上，一边擦汗一边抱怨：“我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帮助我减肥，你们两个就是拿我当搬运工！” 谢军豪哈哈一笑，上下打量了杨睿一番，“看样子状态还不错啊，亏我们还担心你窝在家里想不开呢。” 杨睿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吨吨吨……啊——爽！”胖仔葱猛灌了一口冰镇可乐，擦着嘴说道：“就是你那段试镜视频被顶名冒用的事情啊！” “出了那事以后一直没见你有什么反应，发你飞信也都没回，大家都以为你气坏了呢。” “小龙最离谱，他都担心你会不会想不开寻短见，哈哈哈……” “你放屁！”施小龙急了，“我那就是开玩笑随口一说的，我有那么傻吗？” 两人你一嘴我一语争吵了起来，杨睿看得好笑又感动。 这几个家伙，是真能处！ “对了，你们应该还没杀青吧，怎么有空出来的？”杨睿有点好奇。 谢军豪耸了耸肩，一脸无奈道：“那三位大爷都去参加野鸡颁奖典礼了，一口气请了四天的假，这戏还怎么拍？剧组干脆也给我们放了两天假。” “反倒是你啊，这两个多月你干什么去了，联系你也没动静，不会就窝在家里当死宅吧？” 对这几兄弟也没什么好瞒的，杨睿把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下。 谢军豪不笑了，施小龙和胖仔葱也不吵了。 三个人张口结舌看着杨睿，目光颇有几分惊悚。 “你是说……”胖仔葱古董咽了口唾沫，“你白嫖鸿蒙的钱拍了一部电影，顺手还赚了五十万？！” “什么白嫖，别说得这么难听。”杨睿严肃纠正道：“这叫各取所需，懂不懂啊？” 谢军豪呵呵冷笑不止，一脸鄙夷。 “哥，我真叫你哥了。”施小龙拜服道：“就你这脑子和口才，不去卖保健品真是可惜了。” “滚！” 寒暄一番后，四个男人一起玩起了游戏，一边玩一边聊天，不亦乐乎。 但谢军豪和胖仔葱终究对这玩意儿兴趣不大，新鲜感过后就没什么劲了。 然后这两位就一起喝着茶看起了港剧，虽然已经把事业重心转移到了内地，可是对于原汁原味的家乡片子，终究还是有股难以割舍的情怀。 施小龙也躺在沙发上刷起了短视频，这是他平时消磨碎片时间的最常用工具之一。 没辙，杨睿也只能自己找乐子。 能干啥？ 对短视频他是真没啥兴趣，太吵太疯。 还是听听歌看看小说吧！ 听啥歌呢？ 没怎么犹豫，他就在音乐app的搜索栏里输入了《七里香》，这是他百听不厌的神曲。 “对不起，没有搜到名为《七里香》的音乐。” 什么鬼？ 愣了片刻，杨睿自嘲地一拍脑门。 《七里香》可是出自2004年的同名专辑，这会儿才2003呢！ 那……换一首吧。 《半岛铁盒》。 “对不起，没有搜到名为《半岛铁盒》的音乐。” ？ ？？？ 不是，这02年的歌啊！ 难道是因为没有版权？ 打开网页搜索，依然没有找到《半岛铁盒》的踪影。 杨睿有点傻眼。 这……什么情况？ 耳边，传来了施小龙刷短视频的“噪音”，各种旋律简单的洗脑神曲如魔音灌耳…… 脑中咯噔一下，杨睿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该不会是……因为这种dy风洗脑神曲的提前流行，直接把奶茶仑给摁死了吧？！ 百度搜索，周杰仑。 百科第一词条——著名网络小说作家，笔名腰围38d。 第二词条——宁海科技大学校草，网红up主。 ………… 杨睿人麻了。 华语乐坛，不能没有奶茶仑啊！ 不然以后听什么，喵喵叫？ 小apple？ 想想都觉得脑瓜子疼啊！ 正郁闷着，耳边又传来了施小龙猥琐的笑声。 凑过去一看，倒是没再刷短视频了，而是在那看cg漫画。 女主很眼熟，3d区扛把子蒂法。 就是这位蒂法小姐好像家里有点穷，衣服穿得又破又少，全靠圣光遮体才没被警察蜀黍抓去喝茶。 “你怎么喜欢看这种东西啊？” 杨睿感觉三观有点崩，这家伙好像是俗家弟子吧？ 方丈会很痛心的！ “这是艺术，懂不懂啊？亏你还是玩游戏的！”施小龙丢来一个鄙夷的眼神，“况且，这可是蒂法啊！” “西方可以没有耶路撒冷，3d区不能没有蒂法，这话听过没有？懂不懂艺术的魅力啊！” 杨睿皱眉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那如果哪一天，3d区没有人再愿意画蒂法了，怎么办？” “废话，那就我自己来啊！”施小龙不假思索回道。 “你还会画这个？” “笨啊，我自己虽然不会，可我可以出钱请人画啊，反正精神食粮不能断！” 杨睿一脸痛苦地叹了口气。 呐，你们都看到了啊，是他引诱我的！ 作为一个很知足的人，我本来真的只想当个演员的。 写歌作词什么的，学起来可麻烦了，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 都怪施小龙！ 对，都怪他！ 第20章蹬鼻子上脸 想做就做。 送走施小龙三人后，杨睿立刻就开始上网搜索乐理相关的入门基础教程。 反正这几天闲着也是闲着，正儿八经学点本事总好过玩游戏。 不到半小时，他就一口气买了三套视频教学课，然后又网购了一把吉他，准备边学边练。 零基础入门，并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 一晚上下来，他就感觉有点头昏脑胀。 累啊！ 暂停休息，他习惯性打开了社交平台，准备吃点瓜放松一下。 这两天正举办金龙影视节的相关典礼活动，热搜榜上可以说是各种神仙打架。 这是几家流媒体平台攒出来的颁奖礼，基本就是为那些流量明星们镀金刷简历的舞台，也就是谢军豪所说的“野鸡颁奖礼”。 而在这斗法激烈的热搜榜上，有一个熟悉的名字让杨睿大吃一惊。 杨蜜的腿绝了 17岁小花来袭，杨蜜闪耀红毯 入围三项大奖杨蜜来势汹汹 不愧是你啊杨国足，真就是住在热搜上了呗？ 不过没记错的话，这姑娘好像是靠《神雕》正式出道的吧，那可是2006年的事情！ 转念一想，倒也不奇怪。 这姑娘本就是事业型的，虽说背后有些手段确实上不了台面，但那股一心上位的疯劲不服不行。 像这种满腹野心的女孩，怎么可能会错过流量造星这种捷径？ 在地球那边，她就是第一批吃流量螃蟹的人，在这个时空里自然更是如鱼得水。 也不知道几年后的神雕，还有没有她的戏份？ 正刷着，榜上忽然又空降了一组词条——周轩含泪倾诉武戏的辛苦 只看标题，杨睿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点进去一看，置顶就是一条采访视频。 主持人：“现在很多艺人拍武戏都用替身，你为什么选择亲自上阵？” 周轩一脸严肃地回答：“因为我要对得起我拿的片酬，什么都让替身做，那还要我干什么？” 支持人一脸惊讶：“哇哦，这是我这些年听过最正能量的回答之一了，我得为你鼓掌。” “谢谢，谢谢。”周轩双手合十，一脸不好意思，“这是最基本的职业素养，不值得夸赞，你的掌声让我受之有愧。” “可是我听说你并没有武术的底子，也没有学过骑马？”主持人又问道。 “以前确实没学过，也就是临时抱佛脚练了几天，算是勉强能达到导演的要求吧。” “练这个辛苦吗？” “就……还好吧。”周轩眼睛一红，演技爆发，“不过为了完成导演交代的任务，吃点苦其实不算什么，片场比我辛苦的人还有很多。” “所以归根结底这是个态度问题，对吗？” “对。” 主持人笑了笑，“可是根据我拿到的消息资料，事情好像跟你所说的有点出入。” “听说剧组一开始是给你安排了武替的，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位武替又离开了剧组，然后才由你亲自上阵的？” 听到这话，周轩面色忽然变得有点尴尬，“这事情……可以不谈吗？” “为什么？”主持人追问道：“是有什么说不得的内情吗？还是说你在欺骗我们？” 周轩面色纠结，“其实这事本来不想说的，可是现在你这么问，好像不说也不行了……” “确实，一开始剧组给我安排过一个武替，不过那位武替师傅的职业态度有点小问题，总是迟到早退还耍大牌，动不动就跟武指顶嘴。” “导演劝了几次也没用，只能把他请出了剧组，后面剧组另外找了几个武替都不太合适，最后我提议干脆就我自己来得了。” “不会吧？”主持人一脸惊讶，“一个武替有那么不知轻重吗，连导演都敢顶牛？” 周轩耸了耸肩，“可能是因为年轻不懂事吧，觉得自己有点本事就可以任性妄为。” “我之所以不愿意谈这件事，就是怕曝光以后害了他。我觉得他还年轻，应该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 视频没看完，杨睿已经是咬牙切齿，面寒如霜。 贱人！ 冒名顶替刷热搜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开始瞎编故事了？ 你编故事造人设也算了，拿我当垫脚石算怎么回事？ 真就觉得自己正当红，靠着资本爸爸的黑手庇护就能指鹿为马一手遮天？！ 视频下面的评论区，早已经成了大型的粉丝团建现场。 “厉害了啊，我的轩轩！” “新生代第一小生有没有？” “演技有没有进步不知道，但是轩轩这个职业精神是拉满了啊，建议其他人好好学学！” “《隋唐英雄传》到底杀青没有啊，我都迫不及待想看哥哥演的罗成了！” “练武戏肯定很辛苦的，呜呜呜，心疼哥哥……” “我说《隋唐》的剧组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合适武替都请不到？缺钱就说，我们众筹就是了，为什么要让轩轩冒险啊！” “就是啊，万一轩轩受伤了怎么办？” “该死的，那个耍大牌的武替到底是谁？集美们行动起来，把他给我人肉出来！” “对，我可没有轩轩那么大的格局，那种没职业道德的混蛋，就该让他去搬砖！” 啪嗒。 杨睿关掉屏幕，死死攥住了手机。 用力之大，甚至让机身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哀鸣声。 从来没有一个时刻，让他如此憎恨过自己的无能！ 面对劈头盖脸泼过来的脏水，他竟然毫无抵抗之力！ 怒火熊熊之下，他的脑袋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我要红，我一定要红！ 这些轻视我羞辱我欺辱我、拿我当垫脚石的王八蛋，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叮咚。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自飞信的群消息。 是他和施小龙、胖仔葱和谢军豪，组成的四人小群。 小龙：“哥，那个采访看到了吗？” 杨睿：“刚看完。” 胖仔：“太过分了，光明正大地说瞎话，这是真不把我们当人了啊！” 阿豪：“这就是资本。当你真正把巴掌抽到它脸上之前，它永远都觉得自己能掌控一切。” 小龙：“哥，你打算怎么办，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阿豪：“不但不能算，而且还得尽快处理，万一真的让那些疯狂的粉丝人肉出来，你肯定会遭受一轮网曝。” 胖仔：“而且名声估计也要臭了，以后想洗白估计得花不少力气。” 阿豪：“是啊，造谣张张嘴，辟谣跑断腿。” 小龙：“哥，你想好怎么应对没有？我一个人微言轻的二线武生，让我挑头发声不行，帮你作证还是没问题的。” 胖仔：“算我一个，我也可以帮忙作证！” 阿豪：“+1。” 杨睿：“谢谢你们，不过这是我的事情，没必要连累你们和剧组撕破脸。” 心情不佳，他也没有继续闲聊。 关掉飞信他就开始思索起来。 这次不能再忍了，不然那帮孙子还会继续蹬鼻子上脸，天知道他们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可是……要怎么反抗？ 108线圈外小透明vs一手遮天的华娱圈巨头，这把什么局？ 蚍蜉撼树都没这么难啊！ 越想越是绝望，一股无力感弥漫全身。 这时，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丁澜。 “杨睿，明天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不好意思丁总，这两天我想好好休息。”杨睿低声道。 “呦，架子还挺大啊？拿了钱就翻脸不认人了是吧？” “丁总，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那就给个面子，明天出来一趟吧。” 杨睿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你有事找我？” “不是我有事找你，是有位女菩萨想见见你，所以才托我攒局。” 女菩萨？ 杨睿暗暗一惊，“是谁？” “你来了就知道了，记得好好打扮一下啊，别整得跟难民似的就来了。” 挂了电话，杨睿眉头慢慢拧紧。 好好打扮一下？ 什么意思，丁澜这是要当妈妈桑？ 第21章夸得很好下次别夸了 理了个干净的寸头，刮干净了胡茬。 看着镜子里剑眉星目的脸，杨睿自己都忍不住啧啧惊叹。 是真特么帅！ 只要他愿意，就凭这张脸，做个网红不要太轻松！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走这一步的。 一旦上了的贼船，红如李梓柒也免不了被敲骨吸髓，最后白白为人作嫁衣。 就算去吃软饭，都强过给当血包。 换上一身平价的衬衫牛仔裤，出门赴约。 虽然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并没有做什么精心的造型处理，可是出门之后还是引来了不少窥视的目光。 有几个胆大的女孩直接拿手机偷拍起来，要不是他溜得快，十有还会凑上来要飞信号。 唉，长得太帅也挺累。 丁澜选的地点也是一家私房菜馆，房子看着斑驳老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待拆老房。 可是门口那几辆均价上百万的豪车，不动声色地证明着这家菜馆的逼格。 骑着小电驴停在这些豪车边上，杨睿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误入龙穴的只因，弱小又搞笑。 好在门口的服务员很敬业，没有因为载具寒酸而有所轻视，依旧礼貌地为他引路。 刚一进门，就有一股奢华贵气扑面而来。 门里门外，仿佛像是两个世界。 到了“牡丹厅”门口，服务员礼貌地敲门示警，然后甜甜一笑弯腰行礼：“祝您用餐愉快。” 杨睿道了声谢，推门入内。 进门扫了眼，他当即大吃一惊。 偌大的芙蓉厅里，只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老熟人丁澜，而另一位…… 珠圆玉润的鹅蛋脸，秋水盈盈的桃花眼，长发高挽朱唇点绛，浅笑间梨涡隐现，美得近乎勾魂摄魄。 丁澜口中的女菩萨，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京圈公主许啨？！ 这什么鬼？ 巨大的意外冲击，让杨睿有点懵了。 “咳咳！”丁澜板着脸咳嗽了两声，“这么这么晚才来，等你好久了！” “我一接到你发的定位就赶过来了啊，可我的小毛驴跑不快能怎么办？” 杨睿摊了摊手，转而对许啨讪讪一笑：“不好意思许老师，让您久等了。” “没关系，坐吧。” 许啨一边回应，一边暗暗打量着杨睿，眸中异彩连连。 这本就是个越熟越有味道的妖精，34岁的她正处于一个女人的黄金年龄，一颦一笑都是风情。 她就像一只熟透的蜜桃，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皮破汁流。 那双桃花眼里的莹莹润泽，能淹死九成九取向正常的男人。 被她这么直勾勾盯着，杨睿感觉有点头皮发麻。 难道说，这位公主喜好集邮小鲜肉的传闻……是真的？ 好在许啨也没有太过分，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开始和丁澜一菜。 轮到杨睿的时候，他有些心不在焉地随便点了两个素菜，脑袋里全都是两个问号在打转：许啨怎么会知道我的？她找我干嘛？ 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丁总，许老师，你们今天特意找我，是有事吩咐？” 许啨捂着嘴咯咯一笑，眼波流转道：“我以为你能再坚持憋一会儿呢，没想到这么快就不行了。” 杨睿额头暗暗冒汗，是我太龌龊吗？ 这话为什么听着怪怪的？ 丁澜似乎也听出点猫腻，没好气地白了许啨一眼。 用毛巾擦了擦嘴，她开口解释道：“这几天我在跑院线的事情，刚好她在这方面的人脉关系非常硬，所以就想让她帮忙抬一手。” 杨睿听着暗暗吃惊。 能和京圈公主攀上关系，这丁澜也很不简单啊。 以她和景恬的亲密程度来看，应该不会是什么保姆助理之类的角色，反而更像是监护人。 这女人……到底什么背景？ “剩下的我自己来说吧。”许啨点了根水果烟，吁着烟圈接过了话头，“澜澜找我的时候，正好我也有件事想要她帮忙，于是她就向我推荐了你。” 杨睿心里一紧，该不会是让我当嫪毐吧？ “我想让你给我写个电影剧本。” 呼，还好还好…… “嗯？”杨睿回过神来，下巴差点脱臼：“你刚才说什么让我……写剧本？” 他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这可是许啨！ 只要她勾勾手指，愿意帮她写剧本的知名编剧能从青丰市排到四九城！ “许老师，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杨睿哭笑不得道：“我就是个玩票的业余编剧，您就算邀本子也轮不到我吧？” “让你试试而已，又没说一定用。”许啨吐了口烟圈，淡淡的蜜桃味在房间里弥散开来。 “况且你觉得我很闲吗，千里迢迢从燕京跑来这里跟你开个玩笑？” “从去年开始，我就到处找人写本子，四九城那几位老笔杆我也都邀了一圈，可最后就没一本能用的。” “要么是文青癌晚期的神经病剧本，要么就是掺杂私货的垃圾，我今天敢拍明天就会被封杀。” “剩下那些也都没安什么好心思，不是让我露这里就是让我露那里，搞得好像不露点什么就没法好好拍电影了一样，一群龌龊的老色批！” 杨睿讪讪一笑，“他们都不行，那我就更不行了啊。” 不是他不想写，实在是有点不敢写。 那些大牛的本子都被弃用，结果最后他一个野生小透明拿了头彩…… 这不等于是打人脸吗？ 别看许啨说得轻描淡写，可天知道那些lsp里面有多少文娱圈的座山雕？ 文人相轻，仇恨值大滴很！ 到时等他入了圈，还不得让人整得欲仙欲死？ 饭要一口一口吃，步子太大容易扯到蛋，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 然而…… “别急着谦虚，我看过你的剧本。”许啨优雅地弹了弹烟灰，“《那些年》故事挺简单，但是顺畅度和阳光性吊打那些乱七八糟的同类本子。” “《生葬》论质量确实一般，但是既要骗鸿蒙的投资，还要玩影射帮那位小公主鸣不平，这等于是戴着镣铐起舞，难度很高。” “可是你只用了不到三天时间，就完成了剧本创作，这足以证明你的才华。” “而且相比那些成名的编剧，你有一个他们身上不具备的优点，就是接地气。” “那些躲在四合院或者大别墅里养尊处优的老笔杆，思想早就已经脱离社会脱离群众了，他们写出来的东西就像空中楼阁，根本没法看，可你不一样。” “你是年轻人，思维活跃跟得上潮流；你是烟火气熏出来的孩子，你写的故事能两脚落地。” “所以我相信只要给你足够的时间，你是能写出好本子的。” 杨睿欲哭无泪。 夸得很好，下次别夸了。 你这是逼我上梁山啊！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许啨笑眯眯道：“只要你敢写，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连这点事都搞不定，还有脸在这圈子混吗？” 杨睿礼貌笑笑，心里呵呵。 嘴上说的好听，到时候真出了事，天知道你会不会管？ 十四世纪著名的哲学家殷素素曾经说过：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 字字珠玑，振聋发聩。 杨睿深以为然！ “院线那边，对我来说只是几个电话的事情，而且赶上冷门档期的话，我还可以帮你们拿到相对不错的时间段，不至于让你们的电影在大半夜放给鬼看。” 这是开始利诱了。 杨睿沉默不语，他在盘算利害平衡。 《生葬》对他来说确实很重要，这是他入圈的敲门砖。 可要真答应了，风险实在是…… “另外……”许啨悄然眯起了眼睛，“那个叫周轩的，是不是挺欠揍？” 杨睿眼皮猛地一跳，脸色沉了下来。 “你查过我？” 第22章痒 对于《隋唐》剧组两日游的事情，杨睿一直守口如瓶，并没有告诉景恬和丁澜。 许啨能知道这事，只可能是私下查过底。 眼看杨睿脸色有变，半天没说话的丁澜忽然开了口。 “她的情况有点特殊，没有仔细查过底的话，确实不方便合作。我可以担保，她并没有恶意。” 政审是吧？ 呵呵！ “如果你同意合作，我可以帮你小小地出口恶气，就当是我的一点诚意吧。”许啨笑了笑，梨涡甜腻。 闭口沉吟许久，计算清楚了利害得失后，杨睿深吸了一口气，“你要什么类型的剧本，有票房指标吗？” “票房？”许啨眨了眨眼，“要那东西干嘛，我又不缺钱。不过如果你能刷个三四十亿票房出来，那当我没说。” 杨睿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听听，都听听，这特么是人话吗？！ 简直是骑脸嘲讽社畜啊！ “那总得有个框架要求吧，我写个校园青春片你也演？” “剧本合适的话，也不是不行。”许啨莞尔一笑百媚生，“学校里又不是只有学生，我演个老师也是可以的嘛。” “你要说这个，我可就有灵感了。”杨睿有点赌气道：“片名就叫《放课后的授业》吧。” “行啊。”许啨倒是一点不生气，笑盈盈道：“你来演男主？” “咳咳！” 丁澜实在听不下去了，“你们俩能不能正经点好好说话？” 杨睿和许啨不约而同看了过去，目光里也透着好奇。 你为什么懂得这么快？ 镇定地喝了口茉莉花茶，丁澜帮着解释道：“她想要的不是票房，而是奖杯。” 杨睿不动声色，心里嘀咕：不是有钱有人脉嘛，还怕没奖杯？ 似乎是看穿了杨睿的小心思，许啨主动补充道：“那种野鸡奖我没什么兴趣，我要的是三大奖的荣誉。” 一听这话，杨睿陡然感觉压力山大。 金鸡、百花、华表三大奖，一直都是华娱影坛最权威的奖项，在这个时空也不例外。 而且由于香江和湾岛文娱产业的相对弱势，金像、金马风光不再，大陆地区这权威三大奖的分量比地球那边重了许多，评奖颁奖也更加严谨。 这是凭真本事拿荣誉的地方，至今没出过排排坐分果果的丑陋场面。 若非这三大奖实在是水泼不进，那些流媒体平台也根本不需要砸重金另起炉灶，去搞那么多野鸡颁奖礼。 “让一个新人写剧本去争三大奖，您可真看得起我啊！”杨睿苦笑道。 “就让你写个剧本，又没让你导戏，想这么多干什么？” 许啨眯起桃花眼，语带蛊惑道：“万一运气好，没准你还能混个最佳编剧呢？” 杨睿怦然心动。 这并不是没可能的！ 对剧本都如此挑剔，选导演自然也不会马虎，精益求精之下要是真搞出个好片子来…… 蹭个编剧奖也不是完全没机会！ 哪怕拿不到奖只混个提名，那也是一层镀金粉啊！ 干了！ “看样子，是有决定了？”许啨主动伸出了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既然决定要抱大腿，杨睿的态度就端正了许多。 “谢谢许老师给机会，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握手的瞬间，他感觉仿佛捏住了一块水豆腐，白腻软弹柔若无骨。 虽然只是一触即散，但他还是感觉心底被猫爪挠了一下。 痒。 “好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一步，你们慢慢吃。” 许啨起身带走了结账单，然后把一张便签递给了杨睿，巧笑嫣然眸光流转，“我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扬长而去，背影摇曳生姿。 杨睿喝了口冰镇果汁，压住了心头的莫名躁动，“丁总，这事……真的靠谱吗？我怎么老感觉有点不真实。” 丁澜没好气道：“那你还答应？” “我这不是信任你吗？” “这女人的话，你只能听一半。”丁澜放下筷子道：“她之所以找你这种不知名小编剧，原因并不只有刚才说的那些。” 杨睿坐直腰板，洗耳恭听。 “打从出道以来，她演的都是些花瓶角色，基本没有像样的挑大梁之作，前几年豁出去拍的那部《秦颂》非但没出成绩，差点还被封杀了。” “作品不出彩，可她的花边绯闻一直都是圈内圈外的热议话题，很多人都猜她进娱乐圈就是刷曝光度钓凯子的，觉得她私生活乱的很。” “前两年她谈了个富豪男友，无意间帮大家坐实了这个猜想。” “去年和那位富豪分手以后，她决定把重心挪回到工作上，想要拿几个奖证明自己不只是花瓶，进娱乐圈不是为了玩票。” “可结果……那些知名的编剧大导一个个都跟饿狼似的扑了上来，不是馋她的身子就是馋她的钱，根本就没想好好拍电影，弄得她不厌其烦。” “最后没办法，她只能到处找刚入行的菜鸟刮彩票，你只是她的其中一张彩票而已。” 过热的大脑瞬间就冷静了不少，杨睿面露自嘲苦笑。 就说嘛，又不是天命之子，怎么可能让许大公主情有独钟？ “不过你放心，她这人出手挺大方，跟她合作怎么也不会吃亏的。” 顿了一顿，丁澜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工作上的合作可以，私底下你最好离她远点，她的背景太复杂，现在的你根本招惹不起。” 杨睿听得直翻白眼。 这话说的，好像我想招惹就能招惹上似的。 回到租屋，杨睿开始敲键盘写作。 不过不是写剧本，而是……檄文！ 喜欢冒名顶替是吧？ 喜欢编故事是吧？ 喜欢踩着我立人设是吧？ 不把我杨睿当人是吧？ 老子忍你很久了！ 噼里啪啦一顿敲，一段杀气腾腾的檄文迅速成型。 删减修改了几个稍微过火的地方，稿子定型，只等东风。 傍晚时分，手机亮起。 是来自许啨的飞信消息，内容只有一个ok的手势。 杨睿回了个抱拳致谢的手势，然后打开了手机自拍镜头。 固定机位，开始拍摄。 ………… 华金市艺术展览中心，金龙奖颁奖典礼现场。 星光璀璨，高朋满座。 暖场的女团歌舞表演已经结束，两位主持人走上舞台，开始插科打诨控场过渡。 油头粉面的周轩坐在了第三排，困得有点想打瞌睡。 今天的奖项基本都已经内定了，公司也早早就帮他运作了一大一小两个奖杯，所以根本没什么期待可言。 这会儿他巴不得早点拿了奖杯结束走人，酒店里还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女粉在等着宠幸呢！ 这时，他的助理却忽然猫着腰跑了过来，脸色异常凝重。 周轩眉头一皱，“你干什么？有事等会儿再说，别让镜头拍到。” “轩哥，出大事了！”助理小声道：“那个叫杨睿的武替，在薇博上发了声讨视频！” “你说什么？！”周轩差点当场失态，“这个该死的泥腿子，他怎么敢的？！” 眼珠子一转，他急忙问道：“刘姐怎么说？” 刘姐，就是他的那位刻薄经纪人。 “刘姐在让人压热度，但是好像压不下去，估计是那小子买了流量！” “什么时候搞事不好，偏偏挑这个时候，这该死的泥腿子是想毁了我啊！” 骂骂咧咧了几句，周轩咬牙道：“让刘姐发个律师函吓吓他，让他赶紧闭嘴！” “不过就是个穷逼武替而已，我就不信了，他还能翻天不成？！” 第23章掀桌子 “各位网友晚上好，请允许我占用大家几分钟时间澄清一些事情。” “首先做个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睿，是一名兼职的武替。” “没错，前几天周轩的粉丝们信誓旦旦要人肉的那位武替，就是我。” “人是我没错，但事实却和大家了解的有点出入。” “在这里我郑重声明一下：关于周轩先生对我职业态度的评价，纯属胡说八道，我退出《隋唐》剧组的原因，和他的那套胡扯说辞没有一丁点关系。” “在《隋唐》剧组的短暂时间里，我尽职尽责完成了应做的工作，从来没有任何迟到早退或者顶撞同事的行为，这些根本都是污蔑。” “另外我还要声明一点：之前周轩先生拿来宣传自己骑术的那段剪影视频，其实是我进剧组时的试戏镜头，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周轩先生及其团队，在没有经过我本人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冒用这段视频，并且将其作为自己的宣传素材，这已经严重侵犯了我的合法权益。” “在这里我要求《隋唐》剧组以及周轩先生的团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将会拿起法律武器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人在做天在看，欺人欺心，能欺天乎” “希望周轩先生和《隋唐》剧组能迷途知返，早日还我一个公道！” “…………” 短短的一段视频，像是一块巨石坠入湖中，瞬间掀起了层层波澜。 今时今日的周轩虽然还算不上顶流，但一线小生的位置是站得稳稳当当的，薇博1500多万的粉丝就算挤掉水分之后也是相当惊人了。 这则声讨视频一出来，薇博瞬间轰动，甚至还短暂在热搜上露了个脸。 虽然被迅速压了下去，但还是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卧槽，真的假的啊？” “这要是石锤了，直接人设毁灭了！” “而且涉及造谣侵害他人名誉，这可是违法的！” “我就说嘛，这年头的小鲜肉哪里会什么武戏？能自己独立走路都已经很厉害了。” “真不要脸啊，拿着别人的试戏素材搞宣传，回头还踩着人家的名誉立人设，呕——” “坐等后续大瓜……” 然而很快，一股神秘力量就涌入了各个热门评论区，画风开始迅速统一。 “这哪来的神经病啊，想出名想疯了吧？” “蹭热度也不是这么蹭的吧，有病早点吃药啊！” “别搞笑了，就你这弱不经风的娘炮样还骑马当武替？骗谁呢？” “有一说一，周轩可是新生代里出了名的敬业，你这碰瓷找错对象了啊，趁事情还没闹大，换一个目标吧。” “都说面由心生，这人獐头鼠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个……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他挺帅吗？” “帅？姐妹你眼睛什么时候瞎的，没钱治病治眼睛说一声，我给你v50。” “笑拉了，要是周轩真的造谣而且冒用你的试戏视频，《隋唐》剧组为什么不吭声？现场那些演员和工作人员为什么都不作声？你这是把大家当傻子忽悠？” “十有是江俊那边派来的自爆兵，压番失败了就想玩这种下三滥的把戏，恶心！” “很有可能，他家那些疯批做事向来都是这风格。” 不到十分钟，控评任务基本完成。 杨睿的薇博私信几乎爆炸，红色的未读数字一路狂飙，瞬间就到达了99+。 随后，周轩工作室也在薇博上甩出了解释声明，全盘否定了杨睿的所有指控。 最后还没忘记宣告一下：“针对这种无底线的造谣以及碰瓷行为，我们将拿起法律武器保护周轩先生的合法权益，维护他的名誉形象不受侵害。” “敬告这位杨睿先生：网络不是法外之地，请停止你的无底线行为！” 字里行间，一股盛气凌人的架势。 这威胁性十足的声明一经发布，水军当场沸腾，干脆连装都懒得再装了。 “来了来了，果然来了。” “律师函警告，虽迟但到！” “哈哈哈，我就喜欢看小丑被打脸的样子。” “什么阿猫阿狗都想碰瓷哥哥，撒泡尿照照自己，您配吗？” “小丑，你不是要用法律追责吗？来啊，机会来了，有本事你就告啊？” “得了吧，就他这穷酸样估计连律师费都掏不出来。” “‘人在做天在看，欺人欺心，能欺天乎’，哈哈哈哈——嗝~” 一群人在狂欢，肆无忌惮地狂欢。 然而很快，她们就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谢军豪第一个转发了杨睿的控诉薇博，林子葱紧随其后。 两人都是《隋唐》的大配，大家都不陌生。 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这无声的支持，已经足够表明态度！ 施小龙就直接得多，转发附上评论：“介绍一下，这是我哥，能单手吊打我的那种。” 然后是“单雄信”任杉转发、“王伯当”卓帆转发……最后连“李渊”杜至国都被炸了出来。 这位虽然私德有亏，但这会儿还没东窗事发，人设还很完整——妥妥的老戏骨，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控不住了。 这是周轩脑袋里唯一的声音。 身处在星光璀璨的典礼现场，他却感觉如坠冰窟。 这事搞不好，要闹大！ 周围已经有“好兄弟”投来了幸灾乐祸的目光，显然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同行是冤家，这些人巴不得他死！ 瞅准一个嘉宾表演的空隙，他悄然起身溜出了大厅，经纪人徐娟早已经在外面等他。 “徐姐，到底怎么回事？”周轩急道：“剧组那帮人为什么都背刺我？这事要是压不住，我以后还怎么出门？” “你先别急，公关那边还在想办法。”徐娟咬牙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镇定，咬死了不承认，等公关帮你解围。” “都这情况了，还怎们公关？难道让在剧组那些人再次改口？这也太假了，大家又不是傻子！” 徐娟压低声音，面露狠色：“我们可以祸水东引，制造对立。” 周轩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没发现吗？现在挺那个武替的，基本都是剧组里那些过气的老派演员，我们可以引导一下话术——一群过气演员抱团取暖排挤流量艺人。” “只要这个矛盾立起来把水搅混，你就能全身而退！” 周轩眼睛一亮，“这个办法可以！” “但是这需要同剧组江俊和许明博的配合，否则这个谎言一戳就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的，想拉拢他们的话，可能需要你让一些资源出去。” 说到这，徐娟真的是一脸肉疼。 怂恿周轩冒用视频的是她，唆使周轩踩着杨睿立人设的还是他。 一套组合拳把杨睿砸进万劫不复的地狱里，然后她徐娟再以天使的姿态出场，拿一份敲骨吸髓的合同“救人于水火”。 这是她屡试不爽的绝招，当年周轩就是这么入瓮的。 这次如果成功，往后至少五年内可以不闭着眼睛赚钱了，毕竟杨睿那条件真的太出色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无往不利的绝招这次竟然玩砸了！ 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天使下凡”，直接就被杨睿掀了桌子。 不但摇钱树幼苗没戏了，现在连周轩也得割肉自保……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给，都给！”周轩后槽牙咬得格愣愣直响，“留得干柴在，不怕没火烧！” 徐娟差点呕血，没文化就别学人家咬文嚼字了！ “你先回去领奖吧，记住：越是这个时候越要镇定，千万不能露怯！” 周轩点了点头，心里却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第24章你食不食油饼 发完讨檄视频，杨睿就一直在等。 等周轩团队的反应，等他背后公司嘉云娱乐的反应。 只要对方公开道歉，那么暂时到此为止。 毕竟以后还是要入圈混的，往死里得罪一个娱乐圈的新晋巨头并不明智，后患无穷。 待来日上位走红，再清算余账也不迟！ 然而…… 先是粉丝水军大规模网曝，然后直接律师函骑脸。 本以为等施小龙等人下场站队，总该结束了吧？ 可仅仅消停了不到半小时，各个评论区几乎不约而同地转换了口风。 “呦，这是准备拉帮结派对付周轩了？” “笑看一群卢瑟抱团取暖。” “知道你们看不惯流量艺人，恨他们抢了你们这帮老古董的饭碗，可也不能做得这么明目张胆吧？” “还德艺双馨老戏骨呢，我呸！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要我说这帮学院派的老古董早就该被淘汰了，与时俱进懂不懂啊？” “呵，一个比一个长得抽象，让你们给哥哥作配已经是看得起你们了，还闹事？” “就是啊，没有轩轩的收视号召力，这剧组能攒得起来？没这剧组你们吃什么？一个个的都是忘恩负义之徒。” “抱走轩轩，不跟这帮白眼狼玩了！” “……” 啧，这是开始虚空立靶子转移矛盾了？ 会玩啊！ 杨睿正在欣赏这帮饭圈疯批的表演，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接起一听，话筒里传来居高临下的声音：“是杨睿吗？” “哪位？” “我是嘉云娱乐的公关经理，全权代表周轩跟你协商私了的相关事项。” “我……” “听我说完，第一，公开道歉是不可能的，可以私下见个面聊聊。” “第二，我们愿意赔偿你五千块，那视频的事情到此为止。” “第三，我们可以帮你介绍几分武替的工作，但你必须撤掉那个声讨视频，并且亲自在薇博上澄清……” “等一下。”杨睿直接打断，“我能说句话吗？” “什么？” “帮我告诉周轩：我去尼玛的！” 直接挂断电话，杨睿靠在椅背上笑出了声。 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啊，竟然指望这帮辣鸡能悬崖勒马？ 不见棺材，他们是不会落泪的！ ………… 金龙奖颁奖典礼现场。 典礼已经过了一大半，颁发的奖项分量也越来越重。 周轩频繁地抬手看表，心里暗骂这野鸡颁奖礼又臭又长。 周围奇怪的打量目光越来越多，弄得他如坐针毡，恨不得赶紧结束回家。 虽然手里握着一个亮晶晶的奖杯，但没有给他带来半点喜悦之情。 一来，这奖杯早就内定了，完全没惊喜； 二来，什么“二十五岁以下网络最受欢迎新人男演员”，一听就是野鸡里的鸡肋。 前缀定语越长，奖项就越不值钱，这在任何领域都是通用规律。 悠扬的音乐声中，一男一女两位颁奖嘉宾走上了舞台。 互相调侃几句之后，进入正题。 “接下来要颁发的是年度最佳男配角奖，先看大屏幕吧。” 硕大的屏幕上，开始一一闪过提名者的名单，以及对应的作品。 周轩也终于打起了几分精神，努力调整表情，准备拿出最好的状态迎接镜头。 最佳男配，就是公司为他运营的那个大奖！ 在网络直播的平台上，密密麻麻的弹幕已经开始提前庆祝。 “恭喜轩轩梅开二度！” “今年最佳男配，明年最佳男主，轩轩加油！” “轩轩，妈妈爱你~~” “快别墨迹了，直接把奖杯给轩轩吧，看把孩子给急的！” “周轩：你们都是来争夺第二名的吗？” “爱轩爱轩，岁岁年年~~” 舞台上，经过一番谦让推辞之后，中年男嘉宾撕开了信封。 “获得本年度金龙奖最佳男配角的是……” 周轩理了理西服衣襟，准备起身上台。 “《一马平川》里痴情的马夫王二，恭喜张嘉宁！” 周轩起身一半忽然停住，马步半蹲，笑脸凝固，活像个蹲坑拉兜里的傻子。 全场诡异地安静了两秒，然后才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幸运儿张嘉宁显然没想到天上掉了馅饼，一脸“我是不是幻听”的表情，直到身边的人过来拥抱祝贺，他才如梦方醒喜极而泣。 走上台领奖的时候，颁奖嘉宾意有所指地叮嘱了一句：“学演戏要先学做人，希望你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再接再厉……” 张嘉宁连连点头，哽咽无声。 直播平台上，弹幕已经变成了孽力回馈的表演现场。 “黑幕，这绝对是黑幕！” “对，肯定有问题，我要投诉！” “集美们，一起帮轩轩讨公道！” “啊对对对，只有你们哥哥拿奖才是公平，别人拿就是黑幕。” “笑死我了，一群疯批发神经了！” “听说要直接把奖杯给周轩？嗯？” “我来表演一下：咳咳，你们都是来争第二名的吗？” “到底谁给你们的自信啊？” “木哈哈哈哈……我早晚被这帮疯批给笑死！” 台下，不少人都偷偷回头看向周轩，有几个差点都没忍住笑出声来。 大平路上开坦克都能翻车，真的是人才啊！ 周轩脸黑如锅，一口气差点把肺给憋炸了！ 今天这个脸，丢大发了！ 而且回去估计还得挨一顿狠的，公司砸钱运营这个奖项，结果却给人做了嫁衣裳…… 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干净净！ 周围戏谑的目光，让他再也呆不下去了，直接提前离场。 休息室里，徐娟也黑着脸坐在那发呆，显然已经知道了一切。 周轩像是看到了亲妈，一腔委屈差点化作眼泪，“徐姐，这到底……” “别说了。”徐娟摇头打断道：“趁着现在还来得及，公开给那个武替道歉吧。” “什……什么？”周轩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徐姐你说什么？让我给那个泥腿子道歉？！” “到现在你还没明白，那座男配奖杯是怎么丢的吗？”徐娟叹气道：“那小子背后有靠山，而且还硬得很，一个电话就让组委会改了获奖名单。” 周轩张口结舌，半天没回魂。 有这么硬的靠山，跑去当武替？ 你特么食不食油饼啊？！！ “别发呆了，赶紧道歉止损吧，不然继续下去，事情没法收场了。”徐娟催促道。 “可是……现在道歉不等于打自己脸吗，以后我哪还有脸出去接活？” “先出去躲几天吧，就当是放假旅游。网民的记忆是很短暂的，等风头过去了，你回来该干嘛还是干嘛，不会有影响。” 周轩还是犹豫不定。 徐娟终于失去了耐心，直接把一份刚打印的稿子拍在了周轩身上。 “这是公司的决定，你没有拒绝的资格！” 周轩瞬间泄气，打开手机开始录影。 “很抱歉占用公共资源，在这里我想向各位道歉说声对不起。” “之前因为一时的鬼迷心窍，我冒用了杨睿先生的试戏视频，而且还编织谎言……” 这道歉视频一出，网络瞬间哗然一片！ 那些还在各大平台上负隅顽抗的nc粉们，瞬间感觉天崩地裂！ 妾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啊？ 租房里，终于等到道歉的杨睿长长吁了口气。 对付这帮王八蛋，果然还是得靠魔法打败魔法啊！ 叮咚，飞信提示音响起。 许啨：怎么样，还要继续吗？ 杨睿立刻回复：到此为止吧，谢谢许老师了。 许啨：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趁胜追击了？只要你坚持不和解，拿个大几十万赔偿很轻松。 杨睿：做人留一线吧，以后还要进圈子混饭吃呢。况且，您这里的人情债也欠得够多了，以后不好还啊。 千里开外，水汽袅袅的人工温泉里。 裹着浴巾的许啨正在擦着头发，没被裹住的香肩美腿断断续续滴着水珠，让人浮想联翩。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一旁的丁澜笑道：“这家伙很有分寸的。” “是有点意思，脑子清醒地不像十八岁。” 桃花眼闪烁了几下，许啨沉吟片刻打字回复：希望你的剧本，能对得起我今天的电话费。 “不会让你失望的。” 关了飞信，杨睿打开笔记本电脑。 新建文档——《李米的猜想》。 第25章呵女人 《李米的猜想》，地球2008年的作品。 这部片子在当年可是刷了一大票的奖杯，周公子也凭借此片拿下了金鸡奖的最佳女主角。 许啨想刷奖杯，这片子就相当合适。 至于许啨的演技能不能撑得起这部片子……关编剧啥事？ 写就完事了！ 刚准备起笔，桌上的手机忽然又疯狂震了起来。 解锁一看，消停没多久的薇博又爆炸了，私信和又已经冲到了99+。 刚刚才道完歉，这又是要干嘛？ 点进去一看，杨睿差点没笑出声。 “哥哥的奖项没了，现在你满意了？” “为什么还不撤掉这个声讨视频？没完了是吧？” “对呀，哥哥都已经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 “你跑个龙套才挣几块钱啊，没了就没了呗，上蹿下跳的丢不丢人啊？你知道轩轩那个奖杯值多少钱吗？被你害死了！” “快点删视频，不然举报了！” 都这时候了，还不约束粉丝爆破是吧？ 还让我删视频？ 行啊！ 反手就是一个置顶，跳脚去吧！ 关了薇博，杨睿开始专心码字。 他写得格外认真，绞尽脑汁回忆着原片细节，力求能高度还原。 无论是单纯为了还人情，还是为了抱住许公主的大粗腿，这份剧本都得120的认真对待。 肝了整整十二天，剧本顺利完工。 打开飞信一问，许啨竟然还在青丰市，这让杨睿很是纳闷。 这女人是准备在这安家吗？ 该不会是想躲什么人所以不回燕京吧？ 不过无论如何，既然许啨人还在这里，他也不好意思偷懒发电子版，只能亲自打印出来送过去。 毕竟人家帮了这么大一个忙，当面去道个谢也是应该的。 许公主入住的自然是最顶级的酒店，里里外外光是安保检查就有三层，严密程度堪称变态。 最后还是走的贵宾通道，悄悄直达顶楼总统套房，行踪隐秘，莫名让杨睿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走进奢华的套房时，有一男一女立马朝他看了过来，眼神锐利如刀。 那身板和气势，一看就知道是手上沾过血的狠人！ 啧。 在房间里还安排两个这么牛逼的保镖，真的有必要吗？ “杨先生，这边。”女保镖做了个请的手势，“老板在露台等你。” 杨睿点头致谢，踩着名贵的地板走向露台。 接近七十平米的露台，大而不空，精巧的设计装修和繁茂的花草盆栽，搭配出了画卷一般的美感。 阳光一洒，简直让人如同置身天堂。 露台中央，一身白色连衣裙的许啨躺在躺椅上，一边喝着果汁一边享受阳光浴。 徐徐吹过的微风绷紧了她身上的连衣裙，勾勒出妖娆起伏的曼妙曲线。 裙摆下的一双长腿白腻宛如脂玉，在阳光照射下似有光晕泛起，让人不敢直视。 “来了？”许啨回头一笑，眸光流转梨涡浅现，“随便坐吧，鲜榨果汁可以吗？” “可以，谢谢。” 杨睿尽力控制自己的目光不游弋，然后递上了剧本。 “你这速度还真是快啊。”许啨笑道：“像你这么快的人，我还真没见过。” 杨睿脑门跳黑线，你最好是在说创作速度！ “里面有电视有游戏机，你自己随意吧，我先验验货。” 许啨一边说一边翻开了剧本，棉花糖似的身子依旧瘫在躺椅上。 看了眼里面那两位不太友善的保镖，杨睿果断放弃了进去玩游戏的打算，还是看看小说刷刷新闻算了！ 一开始许啨还看得挺轻松，可是很快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余光还悄悄瞥了杨睿一眼。 这剧本……不是平铺直叙呀，还有点绕！ 看着看着，她就不自觉坐了起来，眼睛里放出惊喜的光芒。 花了一个小时，草草读完了第一遍，完全感觉意犹未尽。 甚至都忘了招呼杨睿，她迅速翻回去从头开始细读起来，越读越是惊喜。 这可苦了杨睿，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又是看小说又是刷薇博又是搓手游，手机都快玩没电了！ 直到太阳都快下山了，许啨才从剧本里抽回神来。 看了眼生无可恋的杨睿，她扑哧一笑，“看得太投入了，把你给忘了。” “怎么样，还满意吗？” “还算不错。”许啨有些违心地笑道：“不到半个月就能写出这质量的本子，果然有点本事。” 杨睿无语凝噎。 大姐，下次说谎的时候能不能把狂喜的眼神收一收？ 呵，女人。 “三十万？”许啨冷不丁开口。 杨睿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这剧本，三十万买断。”许啨举起剧本到：“你要觉得不合适，自己报个价。” “许老师，你这不是骂人吗？”杨睿没好气道：“光你那几个电话的价值就不止三十万，我好意思跟你要钱吗？” 许啨莞尔一笑，双眸晶亮地盯着杨睿：“想好了再说，确定不要？” 杨睿有点顶不住这双桃花眼，触电般挪开眼神，“确定。” 顿了两秒，许啨忽然咯咯笑了起来，花枝乱颤声若银铃。 杨睿感觉耳根有点烫。 唉，丢人了啊…… “行，那这本子我就收下了。”许啨笑着站了起来，“天快黑了，进屋吧。” 还进屋？待不了啦！ 杨睿正琢磨着怎么告辞开溜，就听她又说道：“不忙的话，顺便帮我看个本子吧。” “啊？” 走进奢华的客厅，许啨很快就从自己房间里拿出来一份剧本。 “前两天刚送来的，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接，你帮我参详参详。” 杨睿接过剧本，封页印着巨大的标题——《手机》。 2003年？手机？ 冯大炮的那部争议之作？ 时间倒是倒是对得上，可问题是……原著的很多剧情和梗，都是靠当时社会新兴的手机热潮展开的。 放在这个时空的2003年，这些剧情和梗都会出现bug，这还怎么拍？ 好奇地翻阅了一遍剧本，杨睿心里暗暗写了个服字。 别管冯大炮私德如何，在写本子拍戏上是真的有一套。 剧情还是那一套，但是经过巧妙的迂回圆融，那些本该出现的bug全被消解。 厉害！ “怎么样？”许啨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一旁的助理和保镖，都有些吃惊地对视了一眼。 这小年轻到底是谁啊，许公主竟然还要找他看剧本拿主意？ 关键长得还贼帅，这事情要是传出去…… 沉吟了一小会儿，杨睿开口道：“只论剧本质量的话，很不错，武月这个角色也挺出彩。” 许啨一耳朵就听出了弦外之音，“然后呢？” “你对我有恩，所以我就大胆直说了……我个人不建议你接这部戏。”杨睿回道。 许啨细眉一挑，“为什么？” “因为这戏，太得罪人。” 地球时空那位武月的下场，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里面这个严守一影射的是谁，你应该很清楚吧？” 许啨点了点头，“可是冯裤子说，他取材改编之前是经过那人同意的。” “许老师，冯导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确定他说的‘取材改编’，和那位崔老师理解的是同一回事吗？” “我就这么说吧，如果你是崔老师，你会希望看到自己在大荧幕上出轨离婚造私生子吗？” 许啨面色变幻，哑口无言。 答案是不言自明的，可她还是有点不舍：“可是这片子的卡司阵容挺豪华的，剧本质量也在线，很有可能……” “许老师，我再说直白一点。”杨睿连连摇头，这女人真的是被奖杯糊住心眼了，“身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没有人可以做到真正出淤泥不染的。” “你敢保证你的每一份合同都合法合规吗？你敢保证你的工作室一点税务问题都没有吗？” 许啨眉头一拧，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你再想想，那位崔老师是什么人？经营《有一说一》那么多年，地上地下的眼线朋友一大堆，你猜他手里有没有你们的违法黑料？” “万一把他逼到掀桌子，后果你能承担得起吗？” 许啨张口结舌，脸色煞白！ 咬着牙纠结了许久之后，她拿起打火机点燃了《手机》的剧本。 “以后别叫许老师了，叫啨姐。” 第26章来自鸿蒙的版权费 一个电话直接拒绝了邀约，许啨的雷厉风行让杨睿有些吃惊。 仅仅认识了半个月而已，就敢接纳他的建议，这女人到底是太精明还是没脑子？ 偷偷瞄了眼连衣裙的隆起曲线，嗯……也没有特别壮观啊，应该是前者吧？ 挂了电话，许啨长舒一口气，“ok了，没事的话一起吃个晚饭？” 想都不想，杨睿立刻摇头：“不好意思许老……啨姐，我约了朋友。” “是吗？”许啨笑语盈盈，眼神仿佛要穿透杨睿的灵魂，“约了谁？方便带我一起蹭个饭吗？” ？？？ 杨睿脑门都快出汗了，这女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这时，他裤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杨睿急忙掏出来接听，“喂，丁总？” “杨睿，你在哪呢？方便出来一下吗，鸿蒙这边想找你谈谈那首歌的版权。” “有，有。”杨睿如蒙大赦，“你们在哪，我现在就过……” 话都没说完，手机忽然被抢走。 许啨朝他眨了眨眼，“澜澜，我能过来蹭个饭吗？” “……杨睿？他在我这里看剧本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怎么这么脏啊，谁说晚上就不能看剧本了？” 杨睿仰天长叹，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还回电话，许啨笑着叮嘱：“等我一会儿，我换套衣服。” 事已至此，杨睿还能说什么。 原以为这女人更衣化妆起码需要大半个小时，没想到仅仅十分钟，她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没换什么绚丽夸张的礼服，只是穿了一套卡其色的连体裤，中间腰带轻轻一束，葫芦型曲线若隐若现。 也没有戴什么首饰，只是头上多了顶棒球帽，脚下蹬了一双白色球鞋。 再用口罩一遮脸，除非是专门盯梢的狗仔，否则根本认不出这是路人甲乙丙丁。 “走吧。”许啨递给杨睿一个口罩，“安全起见，你也戴上吧。” 两人全副武装，从贵宾通道直达地下停车场，一辆大奔pv前，司机和保镖早已准备就位。 杨睿很自觉地最后一个上车，结果发现……只剩下许啨身边还有一个位置了！ 能咋办？只能硬着头皮坐了上去。 紧挨着一坐下，一股如兰似麝的淡淡香味就钻进了他的鼻孔，痒痒的。 好在许啨一路都沉浸在《李米的猜想》剧本里，这让杨睿暗暗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 地点依旧是上次那家私房菜馆，进包厢的时候丁澜早已到场。 在她身边还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是上次见过的那位郭向飞郭总。 “哎呀，还真是许老师啊？”郭向飞立马站了起来，一脸激动道：“许老师，我们一家三口都是你的忠实粉丝，《笑傲江湖》我们家都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了！” 场面话而已，许啨自然不会当真，礼貌握手后她摘了口罩笑道：“我来蹭一顿饭，郭总不会介意吧？” “哪里话，求之不得啊！”郭向飞哈哈笑道：“等会儿你可得跟我留几张合影，免得我儿子又说我吹牛……” 两人寒暄的时候，杨睿在和丁澜用眼神对话。 丁澜：“你和她怎么回事？” 杨睿：“清清白白，没什么事啊。” 丁澜：“你觉得我信吗？” 杨睿：“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信了……” “小杨。”郭向飞打断了两人的无声对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不得啊！” 杨睿笑着奉承了两句，心里郁闷。 夸人就好好夸啊，挤眉弄眼的干什么？ 搞得好像我干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样。 “坐吧，有事边吃边说。” 丁澜招呼大家坐下，然后示意服务员上菜。 杨睿直接在她身边坐下，小声问道：“景恬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补课呢，前面那两个月落下的功课，都得补回来。”丁澜回道。 杨睿默默同情了几秒：好惨一孩子。 等色香味俱佳的菜上桌，杨睿立刻大快朵颐吃了起来，他是真饿坏了。 等他吃得六分饱时，郭向飞终于开口切入正题。 “小杨，首先告诉你一个喜讯：经过几轮评比和最终的投票表决，你那首《dreaitpossble》正式被我司选定为品牌推广曲，最迟一个月我们就会把它推向市场。” 杨睿赶紧放下筷子，诚惶诚恐道：“这是我的荣幸。” “自己人，不用这么客套。”郭向飞摆摆手笑道：“今天来呢，我是全权代表公司跟你谈一谈这首歌的版权问题。” 杨睿暗暗打起精神，终于来戏肉了！ 当初拿这首歌交换鸿蒙的投资时，他一个字都没提过版权的事情，有求于人的时候，自觉上道一点没问题。 可如果鸿蒙真的一声不吭就收了这首歌，这就是它不上道了。 这首歌的价值，可不是那三百万投资能包圆的！ 好在结果没有让他失望，这公司能处！ “在正式签约之前呢，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郭向飞笑道：“我们一共可以为你提供两种方式的合作方案。” “第一种，我们可以提供一份为期五年的合作协议，五年内我们可以使用这首歌用以品牌推广，不会涉及其他商业表演，授权费每年二十万。” “第二种，我们愿意以三百万的价格，一次性买断这首歌的所有版权，款项一次性付清。” “怎么选择，决定权在你，你可以不用急着回复我，回去仔细考虑几天再做决定。” 杨睿略一琢磨，立刻就下了决定：“我选买断。” 你上道我也懂事，皆大欢喜，以后还可以继续合作。 毕竟鸿蒙这颗大树，不是一般的粗壮！ 就当是为未来投资吧！ 况且对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透明来说，三百万买断费已经是天价了。 原时空那所谓的8000万……天知道里面有多少buff加持和水分掺杂，看看就好。 看到他如此果决，郭向飞面露笑意暗暗点头。 一旁的丁澜也露出了欣慰之色。 另一边的许啨却是暗暗撇了撇嘴，似乎不太认同这个选择。 “那好，如果你决定买断的话，我们尽快准备好相关手续……” “等一下郭总。”杨睿忽然打断道：“我能不能提个请求？” 郭向飞愣了一下，“你说。” “那部电影的拍摄地是什么情况，你清楚吗？”杨睿问道。 郭向飞点了点头，“听那个团队的员工们聊起过，都说那里条件很差，那两个月过得很苦。” “那里就像是与世隔绝，对普通人来说确实很不友好，所以……”杨睿咬牙道：“我想让那个地方，慢慢和外面的世界接轨。” 郭向飞眼皮一跳，“你的意思是？” 杨睿目露憧憬，“我想请你们在那里建个基站，我想让那里通网。” “我希望那里的人在劳动之余，能通过网络看到外面的精彩世界。” “我希望那里的孩子，能和城里的孩子一样，接收到网课的信号，让他们能有学习的机会。” “我希望能用网络，改变他们的命运。” 包厢里，忽然变得鸦雀无声。 郭向飞目瞪口呆地看着杨睿，半天说不出话来。 许啨眯起了眼睛，笑得有几分玩味。 丁澜听得心惊肉跳，小声提醒道：“这个很烧钱的！” “我知道。”杨睿淡然一笑，“在那个地方建基站是个复杂的工程，甚至可能不仅仅只是个基站的问题，电力供应等等都是问题，都需要钱砸进去。” “我也知道，基站的后续维护养修很耗钱，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是最小的问题，不是吗？” “所以我想请贵公司评估一下这个方案的可行性，以及所需要的费用，等我攒够了钱就请你们动工，可以吗？” 郭向飞深深看了杨睿一眼，面色出奇的认真。 “虽然这不是我们消费端的业务，但你放心，这话我一定会帮你带到任董那里！” 第27章仙剑选角 签完协议刨掉税，二百八十多万一次性入账。 看着手机短信里的余额提示，杨睿恍惚了许久。 在地球上蹉跎到三十多岁，银行卡里的余额从来就没超过十万。 来到这里之后更是困难，三个月前他还只是个连饭都吃不饱、连流量都用不起的究极穷渣。 但是现在，境况截然不同了。 三百万距离富有还很远，但至少短期内不用再为生活问题发愁了。 兴奋之余，杨睿的脑袋依旧清醒，回头就给丁澜转了三十万，名义是给景恬的编曲费。 若不是小恬恬的钢琴技能和音乐素养，只凭他的“噔噔噔噔”，别说卖版权，没被人送进精神病院就不错了。 晚上十一点，终于结束一天课程的景恬，也发来了一连串“老板大气”的表情包。 看看这表情包的惊人储备量，就知道这孩子逢年过节的红包数量了。 一瞬间，三百万带来的喜悦消散无踪。 唉，索然无味。 一觉睡到蒙蒙亮，下楼打了几套拳出了一身汗，杨睿感觉全身舒畅。 仿佛这段时间所受的磨难，都跟着汗水一起排出了体外。 洗完澡吃过早饭，他便出门准备偷师学艺。 宁皓的剪辑工作，准备开始了。 剪辑地点选在了青丰本地的一家小型工作室，所有费用全部由鸿蒙方面承担。 一见面，宁皓就挤眉弄眼八卦道：“说，到底傍上哪位富婆了？” 杨睿一脸迷糊，“什么东西？” “对，装，给我好好装。”宁皓一脸鄙夷道：“要没人罩着，就你这小胳膊小腿能撂翻周轩？骗鬼呢？” “换了我去发那声讨视频，估计压根活不过半小时，你小子不但活下来了，而且还有流量帮忙扩散，你敢说你背后没人？” 杨睿决定装傻到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么支支吾吾的干什么？”宁皓眉头一挑，目光诡异地打量了两眼，“啊我知道了，根本不是什么富婆而是款爷，对吧？啧啧……” 看了眼拎着早饭走来的辛爱娜，杨睿一脸无语道：“辛姐你有空管管他这张嘴，不然我怕他以后出去被人打死。” “打死更好，省得操心。”辛爱娜笑骂了一句，“赶紧吃饭吧，吃完开工！” 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可是一进入到工作状态，宁皓完全就变了个人。 每一条戏、每一个镜头、甚至每一帧的画面，他都孜孜不倦地追求完美，那近乎严苛的要求差点没把剪辑助手给折磨疯了。 连女友辛爱娜都看不下去，劝他稍微松一点标准，却被宁皓直接否决。 “这是我出道第一部戏，题材和拍摄器材天然劣势，机位少素材也少，如果剪辑时再滥竽充数，这片子肯定完蛋。” “况且……他们二话不说直接给了我一百多万，我得对得起这笔片酬。” 辛爱娜不说话了，默默帮着一起把关。 严苛有严苛的好处，在后面偷师的杨睿简直大饱眼福。 用素材重构叙事手法、剪裁修改画面构图、通过画面变化影射人物心理状态…… 每一个环节都是干货满满，杨睿像是一块海绵，疯狂吸收着水分化为己用。 半个月时间一闪而过，整理出来的偷师心得，已经写满了厚厚的一本。 这天杨睿正准备照常去偷师学习，却忽然接到了谢军豪的电话。 “你现在有空吗，来一躺影视城？” “豪哥，有什么事吗？”杨睿好奇问道。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部仙侠剧吗？”谢军豪压低声音，听着有点鬼鬼祟祟：“剧组现在正在这里选角，还有好多角色都空着，你要不要来试试？” 一听这话，杨睿顿时感觉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 《仙剑》在选角？！ “你不用担心背景和资历问题，这剧组还挺讲究的，没打算请那些流量咖，选角基本没设门槛。” “已定的几个角色要么是实力派，要么是贴合原著形象的，据说连男主都准备请新人试镜，这魄力很不一般。” “不管真假，你来碰碰运气也无妨，没成就当见个世面，成了就是意外之喜对吧？” “而且导演团队里有几个香江来的，我应该能帮你说上几句话。” 还能说什么？ “谢谢豪哥，劳烦你发个定位，我现在就过来！” 挂了电话，杨睿立刻洗漱刮胡，力争拿出最好的状态。 出门赶路的时候，他头一次痛恨小电驴的龟速…… 是时候该买辆车了！ 按照谢军豪发的地址，杨睿赶到现场一看，人傻了。 里三层外三层，那人挤人的场面简直让他头皮发麻。 这也太多了吧？！ 就因为一句选角不设门槛，估计这影视城里没活的所有群演都来碰运气了吧？ 看到周围几个蹲点拍摄的娱记，杨睿勾起嘴角笑了笑。 这些照片丢到网上去，新闻标题他都已经能想出来了。 《震惊，仙剑选角场面堪比春晚！》 《上万群演抢破头，只为争一个配角！》 话题热度不就来了吗？ 这剧组还挺会玩啊！ 叮咚。 谢军豪发来飞信：到了没有？ 杨睿：到了，外面简直人山人海啊！ 谢军豪：你等着，我让助手来接你！ 很快，杨睿就被谢军豪的助手带进了风云美术馆，也就是这次的选角会场。 那些苦苦排队等待的群演，齐刷刷投来了羡慕妒忌恨的目光。 对此，杨睿视若罔闻。 这世界上哪有绝对的公平？ 这段时间他伏低做小、四处投资人脉关系，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换来插队超车的机会吗？ 进了会馆，谢军豪立刻笑着迎了上来。 “靓仔，今天好像特意打扮过啊，看来是志在必得？” 杨睿讪讪一笑，“没抱什么期望，不过既然来了，也不能丢你豪哥的脸不是？” 谢军豪哈哈一笑，拉着杨睿边走边低声道：“据我所知还有几个主要的男配都还没着落，复杂的你可能演不了，所以我建议你主攻一个角色。” 杨睿竖起耳朵，“哪个？” “唐钰。”谢军豪低声道：“我看了这角色的剧本小记，基本只要够靓仔就行了，对演技要求并不高，但是结局很虐，演好了也挺出彩。” 脑中回忆了一下那位彭宇宴诠释的角色，杨睿自信地点了点头。 至少应该不会比他差！ “谢谢豪哥，我明白了！” “别急着谢我。”谢军豪哈哈笑道：“我也是有私心的，要是都在一个剧组，教授武戏就方便多了嘛，实在不行还能让你免费客串一下武替……” 正说着，边上忽然传来一道脆如风铃的声音。 “谢老师，你怎么在这？导演那边正找你呢~” 下意识循声看去，杨睿目光微滞。 一个钟灵毓秀的少女，巧笑嫣然朝这边走来。 一米七的身高，身材偏瘦，一件长款的女士风衣遮住了里面的戏服，也裹住了她青春玲珑的曲线。 长发扎起两个丸子头，彩色流苏挂坠其下，随着少女走动一步一摇，俏皮活泼。 鹅蛋脸，丹凤眼，琼鼻朱唇，满脸都是近乎半透的胶原蛋白，眼睛里闪动着少女特有的灵动。 只有亲自站在她的对面，才能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灵气逼人！ “咦，你试镜结束了？”谢军豪笑问道：“李导怎么说？” 少女皱了皱鼻子，笑嘻嘻道：“老套话呗，让我等通知，不过我感觉问题应该不大。” “那肯定。”谢军豪竖起大拇指道：“这角色就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谁能跟你争啊？” 说完拉了一把身边的杨睿，笑着介绍道。 “她叫刘亦茜，很可能会是这部剧的女主。” 第28章男人可以输但是不能怂 曾几何时，杨睿做梦都想着能见一见巅峰刘仙子。 倒也无关什么非分之想，纯粹是因为这种灵气逼人的女演员实在太少见了，华娱几十年历史也就出过那么寥寥几个。 现在算是梦想成真了，惊艳和震撼的确有，但是……好像也就那样？ 难道是因为小恬恬和许公主拔高了审美底线，所以承受冲击的能力变强了？ 他在观察刘亦茜，刘亦茜也在打量着他。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刘亦茜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在薇博上声讨周轩的那个杨……杨浩吧？” 杨睿脸一黑，“我叫杨睿，不叫杨浩。” “嘻嘻，不好意思。”刘亦茜一捂嘴，不好意思地笑了，“你也是来试镜的吗？” “他是我朋友，以前跑龙套当武替的。”谢军豪主动帮忙解释道：“听蔡总说选角不设门槛，所以想带他来试试运气。” “长这么帅，当武替确实太可惜啦。”刘亦茜一脸好奇道：“你准备竞选哪个角色？” 看到谢军豪点头，杨睿如实相告：“唐钰。” “唐钰小宝？”刘亦茜一脸惊讶，眼神有点怪异，“这可是个大配，竞争者很多诶！” 杨睿淡然一笑，“我也没指望能被选上，就当是来见见世面吧。” “等会儿再聊，先过去吧。”谢军豪拍了拍杨睿肩膀，“我帮你拿了号，应该快到了。” 杨睿点点头，准备告辞离开。 哪知道刘亦茜竟然兴致勃勃地跟了上来。 “哎，听说你你能单手吊打施小龙是不是真的啊？” “那段马戏真的是你拍的吗？” “周轩他们后来有没有刁难你啊？” “你薇博是不是被爆破了……” 一路叽叽喳喳，杨睿听得脑门直跳黑线。 这姑娘是不是有社交牛逼症啊？ 走到一间展厅门口，一位工作人员焦急喊道：“豪哥，是不是就你身边这位啊？赶紧的，再不来就跳号了！” “来了来了，外面多闲聊了几句。”谢军豪拍了拍杨睿的背，“去吧，保持平常心，好好发挥。” 杨睿深吸一口气，跟着工作人员走进了展厅。 身后，刘亦茜一脸不解地低声问道：“谢老师，那个角色不是已经基本定了吗？你还让他来竞选，这不是坑人吗？” 谢军豪笑了笑，“‘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听过这句话吗？” 刘亦茜一脸问号，两眼发直。 赶紧拿出手机查了一下，看懂翻译意思之后，她思索了足足一分钟，才终于低声惊呼起来。 “你让他竞选唐钰是幌子，其实是想让他在导演那边刷个印象分，然后借此机会拿个小配，对吧？！” 说完还得意地抬起了下巴，一脸“我是不是很聪明快夸我”的傲娇表情。 谢军豪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心里默默叹息了一声。 挺好一姑娘，就是反射弧实在长了点。 “走吧谢老师，我们去看看他表现怎么样！” 刘亦茜拉着谢军豪，悄悄扒开门缝朝里面看了进去。 门口负责看守的助理眼观鼻鼻观心，选择性忽略了这鬼鬼祟祟的两人。 一个女主一个大配，得罪不起啊！ 虽然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按摩，可是当杨睿走进展厅的时候，还是紧张地有点手心冒汗。 写歌写剧本，终究只是躲在幕后操作，可这次是来抢角色的，压力完全不一样！ 什么平常心什么见见世面，终究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话术而已。 大厅的评委席上，一共坐着三个人，桌上的铭牌标示着他们的身份。 导演：李国力。 导演：吴晋源。 艺术指导：苏佳。 杨睿进门鞠了一躬，“各位老师好，我是杨睿。” 李国力拿起刚刚插队送来的资料简历，眯眼浏览起来，“18岁，非科班生，兼职龙套武替……” 与此同时，那位女艺术指导苏佳，已经起身走了过来。 围着杨睿团团看了两圈，像是在打量一件柜台里的商品。 “请你双脚并肩站立，然后双臂侧向平举。”苏佳柔声吩咐。 杨睿立刻照做。 苏佳又环视了两圈，然后在他颈椎、腰背以及膝关节位置摸捏了几下，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拿起一张便签，流利地写下了一个“10”。 李国力接过看了一眼，大吃一惊。 至今为止已经面试了几百个试镜者，这还是第一个形体拿到满分的家伙！ 推了把眼镜，李国力开始提问：“杨……睿是吧，你了解《仙剑》的原作故事吗？” “我是忠实的《仙剑》迷，原版和各种复刻版玩了好几次，对里面的故事和人物都很了解。” “好。”李国力点了点头，“你准备尝试那个角色？” “李导，我想试试唐钰。”杨睿咬牙道。 话音一落，三人同时抬头看了过来，露出了怪异表情。 沉吟片刻后，李国力再问：“为什么选这个角色？” “因为其他角色更复杂，需要精湛的演技，我现在的能力可能不足以胜任，只有这个角色难度相对低一点，我认为自己能够驾驭。” 李国力笑了笑，“你觉得自己的竞争优势在哪？” 杨睿早已打好了腹稿，“第一，我对我的外形很自信，不会玷污这个角色的形象。” “第二，我是游戏原著死忠，对剧情和人物的理解感悟超过路人。” “第三，我有武术功底，能亲自胜任武戏，可以为剧组剩下一笔武替的费用……” 话没说完，三位评审都已经笑出了声。 连门外的刘亦茜也捂着嘴笑了起来。 傻不傻，这种事也拿出来说，剧组差那点武替费用吗？ 三人低声交流一番后，从预备的剧本堆里抽出了一份，“试试这场戏，给你十分钟时间准备。” “好的，谢谢李导。” 杨睿满心期待地接过了剧本，翻开看了一眼，当场愣住。 仿佛一盆冰水劈头盖脸浇下，透心凉。 “情景设定：一个哑巴男人在流浪多年后回到家乡，见到了阔别许久的结发妻子，激动万分地试图相认时，却发现妻子已经痴呆失忆认不出他了……” “表演要求：在无台词条件下，用肢体语言和表情控制，完整演绎出哑巴在这段剧情里的情绪起伏以及心理变化……” 反复看了三遍，杨睿终于从字里行间看出了这段戏的真正内容：劝退！ 靠微表情和肢体语言飙戏，这种难度的戏是给龙套演的吗？ 拿去给科班生实力派，都不一定能完美演绎出来！ 唐钰这么个傻白甜男配，用得着这种级别的演技？ 东风快递打蚊子，搞笑吗？ 这摆明了就是让你知难而退！ 既然你们不想给，我不要还不行吗？ 合上剧本他就想退出，可是不知怎么的，一股不忿的倔强忽然就上头了。 凭什么？ 说是公开选角，结果连个真正参与竞争的机会都不给，你们凭什么？！ 男人可以输，但是不能怂！ 不就是一场戏吗，我演！ 就算丢人现眼，也好过灰溜溜从这里滚出去。 而且这是谢军豪厚着脸皮争来的机会，不能就这么白白糟蹋了！ 重新翻开剧本，他仔仔细细将这剧本节选的每个细节，都刻入脑海。 然后闭上眼，开始仔细搜寻记忆库：有没有可以借鉴的表演模板？ 五分钟后，他霍然睁开了眼睛，精芒四射。 “三位老师，我准备好了！” 第29章你的仙女滤镜快碎了知道不 经过简单的准备，试戏开始。 艺术指导苏佳被推出来作为“失忆妻子”，配合杨睿完成这场戏。 确认两人已经就位，李国力点了点头：“开始吧。” 角落里的便携摄影机红灯一闪，进入摄影状态。 微微佝偻着背的杨睿，入镜。 他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着，激动和唏嘘在他眼中交错闪过，胸腔起伏节奏逐渐加快。 原本抱臂坐在椅子上的李国力，悄悄直起了身子，面色有几分凝重。 走到一堵“空气墙”前，杨睿露出了手足无措的模样，一会儿抬起手仿佛要敲门，一会儿又用力在衣服上擦手，纠结之色溢于言表。 反复几次之后，他挺起佝偻的背，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一下鬓角和衣领，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咬着牙低下头，颤抖着抬起了右手。 另一位导演吴晋源已经张大了嘴，脸上写满了惊愕。 这可是对着空气的无实物表演啊！ 神特么龙套！ 咚咚咚。 李国力敲了三下桌子，权当是模拟敲门声。 正在低头打毛衣的苏佳，有些迟缓地抬起了头。 “谁呀？门没锁，进来吧。” 拧锁推门，杨睿低着头“走进”屋子，他紧抿着嘴死咬着牙，缓缓抬起头，环顾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屋子。 目光游移一圈，最后定格在了窗边的“妻子”身上。 惊喜、内疚、眷恋……复杂难明的眼神，在氤氲水雾中交替闪过。 杨睿努力控制着眼泪，用力之狠，脸部肌肉都跟着抽搐了几下。 他想笑，一咧嘴却还是红了眼。 对面的苏佳，直接卡壳了。 接不住。 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门缝外，刘亦茜已经惊讶的捂住了嘴。 这表演…… 一旁的谢军豪早已经目瞪口呆，嘴角抽搐不止。 这小子…… “不……不好意思。”苏佳有点尴尬，“要不再来一次？” “不用了。”李国力摇了摇头，脸上有几分唏嘘。 “先这样吧，你的水平我们大概已经清楚了。” “回去等消息吧，如果录用的话，我们会通知你的。” 杨睿抽离情绪，浅浅鞠了一躬，“谢谢三位老师。” 看着他走出大门的背影，苏佳有些惋惜地叹了一声：“这孩子，可惜了。” “确实。”吴晋源点头赞同，“对剧本的细节填充很有想法，表演的火候拿捏也还算不错，非科班生能有这实力，可见天赋非同一般。” “可惜这个角色已经给湾岛那边了，不然他还真的挺合适。”苏佳越说越是惋惜。 “没办法啊。”吴晋源一脸无奈道：“总得照顾一下湾岛那边的观众吧，男一不能给，大配还是要给一个的。” “那……”苏佳探头看向李国力，“要不给他安排个小配？毕竟是阿豪介绍的，多少得给个面子吧，况且这孩子实力也不差。” 李国力皱着眉头不吭声，手里不断旋转把玩着一个迷你手办。 停顿的间歇依稀可见，那是李逍遥的模型。 ………… 杨睿刚一出门，眼前就出现了刘亦茜那张惊讶万分的俏脸。 “杨浩……啊不对是杨睿，你也太厉害了吧？刚才差点都把我看哭了！” “谢谢。”杨睿心情有点低落，无心搭理。 “先别急着灰心，或许会有意外之喜呢？”谢军豪笑着安慰了一句，“不过你小子还真是把我吓到了啊，这一身本事哪里学的？” “自己拉片瞎学的。”杨睿讪讪一笑，“不好意思豪哥，让你失望了。” “多大点事，别垂头丧气的，干这行的谁还没吃过几次闭门羹啊？况且你这不是还没被毙嘛？” 谢军豪拍拍他的肩膀，“好了，我差不多也该回《隋唐》剧组了，这戏估计也快杀青了，到时候我们再聚。” 送走谢军豪，杨睿也准备打道回府。 结果……刘亦茜竟然又跟了上来。 “喂，你这演技真是自学的吗，怎么这么厉害？” “你这是算体验派还是方法派？” “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入戏的……” 短短几十米路，杨睿感觉脑瓜子嗡嗡作响。 安静点啊刘姑娘，你的仙女滤镜快碎了知道不？ 这时，后面忽然传来一声吆喝：“茜茜你去哪？你妈妈正找你呢！” “坏了！”刘亦茜吐了吐舌头，提起戏服裙摆转身就溜，“下次再聊啊！” 杨睿扶额吁了口气。 还好有你啊，刘阿姨…… 走出艺术馆大门，离开喧嚣的人群，杨睿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开始逐渐平复。 试镜被婉拒了，心里确实不舒服，但……这并不是世界末日。 说到底他也不过只是个普通人，穿越者的金手指是点在了文抄公上面，对表演并没有什么加成。 演员试镜被拒，实在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演技强如高讼文，出道前几年被各种剧组拒绝了七八百次，甚至被人嘲笑人头猪脸不适合当演员，可人家一样没放弃。 潜心磨刀十余年，一朝卖鱼大翻身。 高启强教你做人！ 既然选了这条路，就继续努力吧。 至少今天的试镜，已经真的已经了。 非战之罪，没什么好懊恼的！ 收拾了一下心情，他继续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站在宁皓身后偷师学艺。 回家空闲的时候，就继续抱着网课补习乐理知识，并且开始尝试上手吉他。 忙碌且充实的生活，如流水匆匆。 当六月底的热浪开始初露狰狞，《生葬》的剪辑和后期工作也终于宣告完成。 劳心劳力的宁皓瘦了整整十四斤，整个人都有点脱相了，一对熊猫眼变得更加喜感。 “老弟，我是真尽力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你们了。” 说这话的时候，宁皓的声音里透着虚弱，眼睛里却闪烁着期冀的光芒。 丁澜接过了剩下的工作，处理片中配乐的版权事宜、对接鸿蒙商量宣传方案、送片报审……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哪路大神发力护驾，仅仅只用了二十天，影片就顺利拿到了公映许可，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一刀未剪一帧未改。 这待遇弄得宁皓都有点摸不到头脑，审核的那帮老爷们，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龙标到手，丁澜在许啨的帮助下开始对接院线，安排档期、争排片…… 不过这一切都与杨睿无关，无所事事的他早早就进入了闭关潜修的状态，一门心思学习乐理知识和吉他入门。 刚开始还学得顺风顺水，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了这种录像网课的弊端——太固定太死板了，完全没有答疑解惑的能力，脑子里冒出点疑问都不知道该找谁解答。 等有机会了，还是得找个靠谱的老师一对一指导才行啊！ 7月28日，晴。 热浪如流火，荼毒人间。 在空调冷气的揉拂下，杨睿打着哈欠从睡梦中醒来。 习惯性地打开手机想要浏览资讯，一条惹眼的广告出现在了手机的顶栏位置。 “想知道p90的拍摄能力到底有多强吗？8月8日，鸿蒙邀您一起来影院，共同见证历史性的一刻！” 第30章凄惨的预售票房 官网滚动宣传、各大社交平台投放广告、自媒体扩散、各平台免费抽电影票…… 鸿蒙的宣传力度之猛，甚至超出了杨睿的预计。 这公司一旦认准了方向，是真舍得砸钱啊！ 然而随着宣传攻势的陆续展开，各种冷嘲热讽的非议不出意外开始冒尖。 “呦，这次不玩拍照该玩拍电影了？就不怕步子太大扯到蛋？” “十有是用摄像机拍的拿来充数。” “大胆一点，百分百是假的，毕竟可是有过单反充相机前科的！” “呵呵，手机拍电影，还是院线电影，亏他们想得出来，为了营销连脸都不要了！” “哄蒙嘛，不哄不蒙怎么收割你的爱国税？” “管他怎么吹，反正我只用果子。” “对，果子的录像水平，哄蒙再追十年都追不上。” “和果子比那是给他脸了，它那破水平连大米都比不上好吗？” “蓝绿大厂申请出战……” 看着话题逐渐歪向熟悉的方向，杨睿苦笑着摇了摇头。 果然还是一样啊，机圈饭圈化。 唉。 不过对于《生葬》来说，这些都无关紧要，黑红也是红嘛！ 短短几天时间，无数人都知道有一部手机拍摄的电影，即将在院线上映。 票房转化率如何不知道，但至少话题热度和关注度是有了。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电影上映了！ 在等待电影上映的日子里，杨睿还意外地接到了施小龙的电话。 《隋唐》杀青了，导演组竟然想请他一起参加杀青宴，说是要赔礼道歉…… 杨睿表示：老人地铁看手机jpg。 前脚灌鸡汤后脚就玩背刺，事情做得如此龌龊，没找你们掰扯那是给小龙和豪哥他们面子，竟然还敢腆着脸找上门来？ &ui！ 背刺和出轨一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傻子才和你们纠缠不清。 拜拜了您内！ 盼星星盼月亮，日历终于走到了8月8日。 在许啨的面子果实作用下，《生葬》的排片档期从午夜一点挪到了晚上十点。 虽然依旧是辣鸡时段，但至少不是幽灵场了。 晚上七点半，杨睿来到了久违的星晴文化。 进门的时候，看到那些员工们都在整理着零食饮料，一副准备出门团建的架势。 一问才知道，丁澜已经包下了本地一家影院的中央放映厅，所有员工都免费观影。 没有热闹的首映礼，这些员工就是仅有的捧场观众。 敲门进入办公室时，丁澜正拿着排片表和预售数据皱眉头。 “来了？”丁澜揉了揉眉心，“坐吧，恬恬还在化妆，应该也快好了。” 杨睿点点头，“怎么了，预售成绩不理想？”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是有风险的。” 丁澜一脸苦笑道：“别看话题热度炒得很高，但票房转化率很不理想，鸿蒙的宣传渠道和观影人群的重合度还是太低了点。” “具体数据多少？”杨睿好奇问道。 “许啨帮忙打通了三条全国大院线的关系，今天晚上到明天凌晨加起来一共给排了4033场，排片率不足1。” “截至目前为止，票房预售加起来总共只有68万，按照这个上座率，用不了两天院线就会大幅度砍排片的。” 68万……这上座率估计连5都没有，好惨。 “算了，反正我们本来也没有票房指标，能多卖点是意外之喜，卖少了也亏不到我们的钱，放宽心吧。”杨睿安慰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丁澜摇头失笑，“可是废了那么大劲攒出来的作品，总想着它能闹出点动静的，不过现在看来，希望是不大了。” 正说着，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杨睿扭头看去，顿时感觉眼前一黑。 来的人是景恬。 她画上了妖艳的浓妆，把头发梳成了大人的模样。 一套露肩的酒红色礼服，包裹着她依旧有几分青涩的身躯。 璀璨的钻石耳环，鲜艳夺目的宝石项链，晃得人有点睁不开眼。 景恬兴冲冲地转了一圈，献宝似的问道：“杨睿杨睿，怎么样，好看吗？” 看着少女期待的眼神，杨睿实在是不忍心说实话，只能笑着点了点头，“挺不错的。” ”哼，算你有眼光！” 喜滋滋地夸了一句，她迫不及待道：“丁姨，时间差不多了吧？” 这才八点…… 丁澜没好气地摇头失笑，“走吧走吧，我看你是一分钟都待不住了。” 丁澜选的包场位于太平洋院线的网点，这会儿暑期档的厮杀已经到了决赛圈阶段，晚上观影人次依然络绎不绝。 当妆容夸张的景恬走进影院，引来了一路诧异的注目礼…… 中央厅的观影体验是最舒适的，坐着包裹式的大沙发，吹着舒适的空调，吃着美味的零食，喝着可口的饮料…… 啧，美滋滋！ 距离电影开始还有不少时间，众人瘫在沙发上开始聊天。 景恬拿着手机，不断刷新着票房预售数据，仿佛多刷几次就会多出点票房似的。 像极了一位id“腰围38d”的扑街作者，半夜疯狂刷收藏的样子。 杨睿也拿出了手机，开始刷起了薇博。 鸿蒙依旧在不遗余力的宣传，可是评论区里依旧是群魔乱舞。 “天天打这破电影的广告，烦不烦啊？” “手机都还么做明白呢，就开始玩电影了，有病吧？” “报！《生葬》预售票房砍下整整68万，简直惊天地泣鬼神啊！” “哈哈哈哈，这扑的……果然是‘见证历史性时刻’啊！” “哄蒙哄蒙，又哄又蒙，可惜这一套不管用喽，傻子才为这种垃圾电影买单。” “话说不小心抽到了一张电影票，我把它丢给了家里的狗子，结果连狗子都摇头嫌弃。” “赶紧下线吧，垃圾电影非要挤占别人的排片，恶不恶心啊？” “…………” 刷着刷着，一大票诡异的评论忽然爆发式出现。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编剧——杨睿。” “不会就是那个怼轩轩的穷逼武替吧？” “经过我的打听确认，应该就是他没错！” “啧，一个武夫竟然也学人家写剧本？附庸风雅有意思吗？”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肯定是大烂片，活该没人看。” “我算是明白了，这家伙之前之所以碰瓷轩轩，就是为了蹭热度卖电影！” “好心机啊，可惜没什么卵用，票房打脸！” “这贱人害得轩轩好多天没营业了，扑死他活该！” “苍天有眼啊……” 杨睿看得哑然失笑。 天晴了雨停了，这帮疯批觉得自己又行了？ 真的是不长记性啊！ 不过如此大规模的集体出动，未必是这帮疯批的自发行为吧？ 看样子某人嘴上道歉，心里还是不服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他们之所以道歉，并不是因为后悔犯错，而是后悔犯错被抓了。 还是毒打挨少了！ 可惜，心里余怒未消不是只有你们啊！ 等着吧，会有算总账那一天的！ 21点57分。 厅里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大荧幕亮起。 嘈杂的聊天声戛然而止，杨睿也收起手机坐直了身子。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部作品，终于要面世了！ 第31章烂片预定 南苏市一家小影院里，王平勉强打起精神坐了起来。 作为a站的头部影评up主，他对这部出自草台班子的《生葬》极度不看好。 制作公司是个籍籍无名的小作坊、编剧是不知名的路人甲、拍摄器材是台花里胡哨的国产手机、主演是个十五岁的豪门小富婆…… 几乎所有烂片的要素全都集齐了！ 唯一还算靠谱的，就是导演宁皓了，资历上好歹有一座大学生电影节的奖杯镇着。 但……那毕竟只是自娱自乐的实验性电影，和面对市场的商业作品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只靠他一个人，是肯定ca y不了这个草台班子的！ 若不是因为暑期档影片已经全都刷了个遍，导致新视频无素材可用，加上a站免费送了一张电影票，他是绝对不会为这种烂片花钱的。 看了眼空空荡荡的放映厅，王平嗤笑着摇了摇头。 这年头的观众又不傻，想靠这种剑走偏锋的噱头卖票，行不通滴！ 漫长的广告和大片预告结束，金灿灿的龙标出现在了大荧幕上。 王平推了推眼镜，打开了笔记本，准备随时记录缺点。 吐槽烂片，也是他的频道里重要栏目之一，这片子很可能是个素材库，值得好好挖掘一下。 电影开场，就是一个阴暗的长镜头。 在让人不寒而栗的鬼魅腔民歌里，第一视角的镜头摇晃着穿行在地下通道，画面暗部隐约可见些许彩噪。 “景恬领衔主演。” “宁皓导演作品。” 浅红的字幕一闪而过，镜头进入了宽敞的地宫。 团团扫视一圈，入眼全是阴暗幽森的冰冷石壁。 镜头最后定格地宫中央，一口鲜红如血的无盖棺材静静地躺在那里。 高对比度的画面反差，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镜头缓缓推进，怼向了棺材里面。 一位灰头土脸身穿破袄的少女，双手叠腹静静地躺在那里。 镜头继续推近，直至……穿进少女的脑壳，切入迷朦梦境。 王平悄悄皱了皱眉。 这运镜和构图……可以啊！ “妮儿啊，最近出门小心一点。”梦境里，一位瘸腿老汉叼着土烟吞云吐雾，“听说村里又开始抓神女了。” 正在石墩上写作业的少女噗嗤一笑，“爹，人家抓的那是神女，关我什么事？” “那可说不准。”边上一个中年妇女，一边掰苞米一边道：“那帮人疯疯癫癫的，逮着个顺眼的就说是神女，村里都已经失踪好几个女娃了。” “那都是一帮老大婶们在传闲话，真要丢了人，警察早就来查了，反正我不信！” “丫头片子懂个啥？警察又不是没来过，只是暂时没查出来而已。” 老汉一脸不满道：“那帮人抓了女娃子可是拉去生葬活祭的，你要被逮了去，那肯定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爹，你就别瞎操心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个……” 声音逐渐飘渺。 “呼！” 挣脱梦境，少女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呼吸着。 片刻过后，她下意识环顾了一圈身边的坏境，随即惊恐地尖叫起来。 几乎是手忙脚乱地爬出了棺材，慌乱间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有人吗？有人吗？！” 少女拖着摔疼的右腿，带着哭腔颤声喊了起来，阴森森的地宫让她全身都在发抖。 然而除了空荡荡的回音，根本无人回应。 王平有些惊讶地咦了一声，这个叫景恬的小女孩，演技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拉垮…… 荧幕上，景恬借着微弱的光线，开始四处摸索。 终于，在棺材旁的一张小桌案上，她摸到了一个打火机。 咔嚓。 幽若的火苗亮起，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尊面目狰狞的石雕，恍若修罗。 “啊——！！！” 触电般丢掉打火机，景恬连滚带爬退后了几步，开始四处拍打墙壁呼救。 团团绕了一圈，嗓子都快喊哑了，却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她只能重新回到桌案前，捡起了那只打火机。 咔嚓。 跃动的幼弱火苗，给她带来了丁点可怜的安全感， 借着微弱的火光，她发现桌案上还有一支没燃烧完的蜡烛，赶紧凑过去点亮。 光晕陡然扩大了一圈，照亮了周围可怖的景象。 左右两排张牙舞爪的石像、石壁上面容扭曲的仕女图、桌案上的水果和猪蹄髈、以及插在蹄髈肉上的一把刀…… 看着眼前诡异的布置，脑中想起父母之前的叮嘱，景恬一脸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绝望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成了……神女！ 这个密闭的地宫，就是用来生葬活祭她的祭坛！ “一定有办法出去的。”景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嘴里喃喃自语，“我不信，一定有办法出去的……” 拔起那半根蜡烛，她开始四处照明，试图寻找逃出生天的通道。 结果注定是徒劳无功。 反复尝试了几次之后，蜡烛已经接近燃尽。 她绝望的瘫坐在了地上，准备认命了。 然而这一坐，屁股底下却忽然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起身用蜡烛照着一看，她顿时欣喜若狂。 是一支手机，一支全身沾满泥土的老年机。 狂喜之下，她像是发疯一般捡起了手机，拼命往衣服上擦拭。 擦掉上面的泥土，露出了磨损严重的鸿蒙logo。 观众席上的王平玩味一笑，这广告植入还真是…… 看到这里，他已经基本心里有数了，应该就是一部简单的密室脱困悬疑片。 要么逃出生天皆大欢喜，要么逃脱失败悲剧结尾。 很无聊。 尽管导演的功力在线，但……这片子也就这样了。 “有电，一定有电，拜托了……”景恬哆哆嗦嗦摁住了开机键，“千万一定要有电，求你了……” 清脆的单弦音乐响起，小小的屏幕上出现了开机logo。 景恬流着泪大喜过望，紧紧把手机抱在胸前，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 开机完成，确认有si卡和服务信号，她立刻准备拨打110求救。 然而……0键竟然坏了，往死里按都没反应！ 气恼地拍打了几下手机，她转而拨通了另一个不含0的手机号。 漫长的忙音过后，话筒里终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啊喂，谁啊？” “喂？爹？爹你听得到吗？”景恬拿着老人机，激动地声音发颤，“是我，春妮儿啊，爹你能听到吗？” “妮儿？你这用的是谁的手机啊？赶紧还回去别给弄坏喽。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明天不念书了是吧……” “爹，救我，快救我！”景恬哭喊着打断，“我被抓了，我被他们当成神女抓起来了！” “没头没脑的说啥瞎话！赶紧回家，你娘还等着你开饭呢！” “爹，是真的！我真的被抓了，我现在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地宫里，里面还有祭坛和棺材……我好害怕，你快想办法救救我！” “啥东西？你不是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不是开玩笑！”景恬近乎嘶吼道：“爹你快点想想办法，我想出去！” “这……这……”电话那头一下子也有点慌了，“俺……俺也不知道你说的是哪里啊，你不是有手机嘛，赶快报警……” “我这手机键盘不好使，打不了110。”景恬快崩溃了，“爹你快点想想办法，我不想死在这里！” “好好好，你先别急，你先别急，俺想想办法……俺想想办法……” 话筒那头的气息逐渐开始急促起来，像是在赶路的样子。 “妮儿，俺这就去报警，让警察过来搜查，俺不相信一个大活人会搜不出来！” “另外俺再去找那些碎嘴婆子问问，没准能问出点什么。” “你要撑住，一定要撑住，爹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第32章那是俺亲闺女知道不 封登市，国际影城。 一间几乎满座的小包厅里，凌义紧张地盯着大屏幕，满脸揪心。 他原本对这电影完全没兴趣，只是因为施小龙包场请武校的师弟师妹们观影，他才硬着头皮来捧场的。 可是现在嘛，他已经完全沉浸进去了。 原因很简单——太特么好看了……当然不是指电影，而是人。 作为资深颜狗，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叫景恬的女孩是神颜系潜力股，哪怕灰头土脸也遮不住那优秀的五官底子。 超级美少女啊！ 看着景恬在阴森的地宫里瑟瑟发抖，他就忍不住想拿刀砍那位狗编剧。 这么可爱的美少女，你们怎么好意思折磨她的，你们还是人吗？！ 大银幕上，挂了电话的景恬终于后知后觉想起了什么。 然而当她输入119准备拨打时，屏幕灭了。 手机，没电了。 “我……你怎么能没电呢？”景恬当场哭出了声，“这个时候，你怎么能没电呢？！” 反复按了几次开机键，手机终究都没亮起来。 往地上一瘫，她绝望地抱住了头。 完了，和外面唯一的沟通工具也没了…… 但是很快，她就擦干了眼泪。 摇不到人，那就靠自己！ 她不相信这是个死地，一定有出去的办法！ 这个阴森可怕的地方，她一秒都不想多待！ 拿起蹄髈上的小刀作为防身武器，靠着打火机的幽若光照，她再次开始仔细搜索地宫。 终于在石壁的一个角落里，她发现了一个手指大小的孔洞。 她试着用小刀伸进去试探，可惜孔径对不上。 犹豫几秒后，她壮着胆子把手指伸了进去。 下一秒。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陡然爆发，她的眼珠都仿佛要暴突出来。 她用力想要抽回手指，却仿佛被什么东西牵扯住了，根本收不回来。 观众席上，凌义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他不知道孔洞里发生了什么，但是那种未知的恐惧反而更让人毛骨悚然。 边上几个师姐师妹，已经捂住了眼睛，生怕看到接下来的血腥画面。 凄厉的惨叫声中，一道石门忽然夹着滚滚尘土隆隆抬起。 被剧痛折磨到面容扭曲的少女，眼中露出了惊喜的精芒。 找到出口了！ 然而仅仅只是几秒后，石门就开始缓缓下降。 景恬像是发了疯一般想要抽回手指，却怎么都抽不回来。 眼看着石门已经落到了肩膀位置，再不过去，她将再次被关在里面。 一狠心一咬牙，她拔出腰间那把小刀，闭着眼对着食指狠狠砍了下去。 镜头上移，一抹暗红鲜血飞溅而起。 “额啊——！！！” 凌义死死拧着眉头，心里暗骂不止：这编剧和导演绝对是变态！ 顾不上断指剧痛，景恬一个翻滚越过了石门。 眼看着石门在身后轰然落地，她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沾了血迹的惨白小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就瞬间凝固。 因为在她面前的不是出口，而是一条长长的暗道，距离她不到十米的地方，又有一道铁闸门！ 胸腔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了几下，她忍着断指剧痛挣扎起身，开始摸索这道铁闸附近的石壁，想要找出机关。 然而这附近的石壁严丝合缝，完全没有类似的机关孔洞。 要命的是，哪怕她有意在间歇性熄火休息，可打火机依旧热得发烫，大拇指上都已经烫起了水泡，血水破壁而出。 十指连心，两根手指的剧痛加上连续失血，让她额头直冒冷汗，意识都有些模糊。 最后还是靠着狠狠咬了口舌尖，才总算是恢复一点清明。 等打火机稍微冷却，她再次点火摸索。 机关孔洞没找到，倒是在石壁上发现了一个颜色略异的印记。 那形状，像是……脚印？ 用力在这印记上推了两把，纹丝不动，毫无效果。 思索片刻，她抬腿狠狠在印记上踹了一脚。 依旧是毫无反应。 她咬咬牙退后了一点，助跑两步狠狠踹了上去！ 喀拉拉…… 腐朽的摩擦声中，印记忽然凹了进去，用力过猛的那只脚也顺着踹了进去。 一道寒光落下…… 惨叫再起，血光飞溅。 凌义赶紧喝了口水，嘴里直接骂出了声：“变态！” 几个女生已经捂住了眼睛，有点不敢看了…… 镜头一转，全身血迹的景恬，爬着来到了暗道的尽头。 没人知道她之前又遭遇了什么，可是她的两只脚都已经没了，只能靠爬行才能移动。 一只手已经是血肉模糊，一头乌黑的头发也被割得乱七八糟有如野草，整个人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般。 她的眼睛里，已经有几分迷朦混沌，显然已经到了极点。 然而就当她准备放弃挣扎、静静等待死亡降临时，头顶却忽然传来了微弱而又熟悉声音。 “……那是俺贵闺女，亲闺女知道不？那可是俺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哪怕隔着厚厚的石壁，她依旧能分辨出这个声音的主人。 希望的光芒有如火炬，瞬间点亮了她的双眼。 压榨出身体里最后的力气，她坐起来大声呼喊：“爹！救我！” “爹，我是妮儿！我在下面，救我！” “爹……” 喊了不到两嗓子，她就感觉气短，缓了一会儿她正准备再次呼救，头顶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 “……明明说好的五万块，你现在只给三万块是什么意思？俺闺女就只值这么点钱？这钱你要不给补齐了，俺去城里告你……” 有如一道惊雷当头劈下，少女整个人呆若木鸡。 “补补补，回头补给你行不？” “这还差不多……唉你们这地宫出口严不严实啊，她不会自己跑出来吧？我刚才好像都听到里面有动静了。” “扯淡，除非你闺女三头六臂，不然不可能跑得出来，你要不放心，自己再封点土？” “来，铲子给我……” 沙啦啦…… 些许沙土顺着地缝漏了进来。 景恬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呆滞许久之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头顶的沙土嗖嗖落在她头上，有不少甚至灌进了嘴里，可她不躲不闪，只是笑。 歇斯底里地笑。 鬼魅腔的民歌再次响起，银幕逐渐变成了一片沙海。 字幕从底下缓缓升起，放映厅的灯也同时亮了起来。 凌义怔怔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 如果说之前只是因为女主的凄惨遭遇而揪心，那么这个结局真的让他有点不寒而栗…… “难怪……难怪一开始打电话向他求救的时候，他表现地这么镇定，甚至还让女儿自己报警……正常父母哪会这样？” “难怪一开始提醒女儿的时候，他就知道神女的下场是被生葬活祭……” “那么电影开始的那个长镜头到底是谁的视角……” 越想越是毛骨悚然…… ………… 南苏市的影院里，王平也愣愣坐在位置上，脸色有几分怪异。 好半天后，他才自嘲地摇了摇头。 “没想到看到最后，被摆了一道啊……” “而且，这个结局似乎意有所指啊，也不知道哪位景董看到会是什么反应？” 回到家之后，他静静思索了许久，为新一期的视频文案写下了标题。 《比黑暗和血腥更可怕的，是人性。》 第33章没事还是别做梦了 青丰市，太平洋影院。 电影落下帷幕，放映厅里的灯齐刷刷亮了起来。 嘭！嘭！嘭…… 男员工们纷纷拉响了准备好的礼花，女员工们集体起立鼓掌。 这是电影的首映礼，也是景恬的告别礼。 虽然大家已经竭尽全力，可这么点人的努力放在空荡荡的大厅里，看着多少还是有点冷清。 已经红了眼的景恬，被丁澜带着一起走上了舞台，朝着大家鞠了一躬。 杨睿原本也想拿个礼花过来玩玩，结果也被当作“主创人员”推了上去，站在了景恬身边。 “说两句！”一名员工大喊起哄：“女主角别愣着，赶紧发表一下首映感想啊！” 景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底下也笑成一团。 接过早就准备好的话筒，她仔仔细细想了半天，构思了一堆感想小作文，话到嘴边却变得语无伦次：“谢谢，谢谢大家。” “我知道这部片子很烂，大家都是为了捧我的场才来看的。” “我也知道我平时很难伺候，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 “总之谢谢大家，在如此困难的情况下，帮我完成了这最后的一部电影，我……” 说着，她的声音里已经有几分哽咽，“我演的不是很好，可是……可是我真的很喜欢这部电影，我真的很喜欢表演……” 话没说完，已经泣不成声，扭头扑进丁澜怀里大哭了起来。 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杨睿带头抬手鼓掌，很快观众席上的掌声就汇成了一片。 抱着丁澜哭了一会儿，景恬擦擦眼泪调转过身，张开双臂就要来抱杨睿。 杨睿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伸手摁住了小丫头的脑门，阻止了她的偷袭。 “你干嘛？” 景恬腮帮鼓起眼睛溜圆，活像一只涨圆了的河豚。 大小姐，你未成年知道不？ 这要是让你偷袭成功，可怜的狗作者会被404的！ 不过这话也就心里想想，杨睿嘴上满是嫌弃道：“全是鼻涕，脏！” “哼！” 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景恬拿起纸巾擦擦脸，开始用手机自拍合影留念。 这是她在演员舞台上，能留下的最后回忆了。 杨睿也被拉着拍了几张，最后干脆来了张全场个大合影，作为送别的礼物。 一直折腾到十二点多，一伙人才离开了放映厅。 回去的路上，丁澜有意走到了杨睿身边，小声问道：“你觉得这片子怎么样？”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杨睿还是老老实实道：“只能说不算特别烂吧，剧本和器材的硬伤确实有点大，限制了宁皓的发挥。” “也不怪你，毕竟是戴着镣铐起舞的作品。”丁澜暗暗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片子最后能拿到多少票房。” “票房多少和咱也没多大关系吧？”杨睿有点好奇：“你老关心这个干嘛？” 丁澜瞥了他一眼，悄悄低声道：“鸿蒙做事什么风格，你现在还不清楚吗？虽说投资基本来自他们，可版权情况和你那首歌很相似，属于模糊不清的状态。” “如果这电影最后票房能有盈利，它们肯定会拿出一部分来分润的，我还指着能拿笔外快过年发红包呢。” 一听这话，杨睿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还能有这好事？ 万一要是运气好，票房小爆一下…… “丁总，零点的即时票房统计出来了。”一个女职员凑过来汇报。 丁澜接过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就垮了。 杨睿也凑过去看了一眼…… 咳咳，没事还是别做梦了。 还票房小爆呢，回家洗洗睡吧。 零点的票房统计只有82万而已，其中还有很多是自掏腰包以及友情支援的水分……惨不忍睹啊。 扣除院线分成以及税收等等，最后到制片方手里连30万都不到…… 就这票房成绩，用不了几天估计就会被撤档下画。 面子果实的作用是有时限的，毕竟院线终究还是要赚钱糊口的。 按这么算……别说赚钱分红了，连回本的希望都很渺茫。 唉，还是放弃不切实际的美梦，老老实实想办法积累原始资本吧，等哪天攒够了直接来波大的。 宁皓那颗出道即巅峰的小石头，可是回报率高达7倍的超神存在！ 而且那还是在市场没有膨胀的年代，放现在的话…… 那部片子啥时候出生来着？ 06年？ 可惜啊，现在这华娱圈的300万，和地球那边06年的300万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不然现在稍微挪凑一点就能直接入场了。 还得继续努力啊！ 但愿这诡异的蝴蝶翅膀，不会让这部片子提前出世吧。 ………… 安溪市，某个包场的放映厅里。 一位高大俊朗的男人，孤零零坐在中间的位置上，双手死死捏着座椅的扶手。 用力之大，手背青筋若隐若现。 电影已经结束半个小时了，他依旧没有起身。 在他身边，站着一个身材袅娜的花信少妇，虽然脸上已经有了些许岁月痕迹，但眉眼间依稀可见当年的绝代风华。 小心翼翼观察了一下男人的表情，确认他的怒气正在消散，少妇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刚才电影结尾那会儿……太吓人了。 那怒气狂暴的样子，简直像是要吃人！ 不过这电影也的确是胆大，几乎是是戳着鼻子骂人了……作为被影射的当事人，想不生气都难。 “好了，气消了没有？”少妇柔声劝道，“已经很晚了，该回去了。” 男人一声不吭坐在那里，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一双剑眉依旧死死拧在一起。 “行了，跟自己女儿怄什么气啊？”少妇好笑道：“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男人沉吟许久，重重叹了口气，“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少妇笑容一僵，“可能她还小，理解不了你的苦衷，将来她早晚会知道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 “是啊，她早晚都会知道的。”男人自嘲地嗤笑了一声，“可是在那之前，可能我们的父女之情已经先破裂了。” “你胡扯什么？”少妇不满道：“嘴上能有个把门的吗？” “胡扯？” 男人语气陡然激烈了起来，气得脸都涨红了，“你看看这电影，亲爹卖女儿，演得多好啊！怨气都快溢出银幕了，你还觉得是胡扯吗？” “小声点！”少妇抬手柔柔拍了他一掌，“她这个年纪有点叛逆，很正常，没必要上纲上线的。” “不一样，不一样……”男人叹了口气，“这个根本不是叛逆的事情……” 沉默着思索了许久之后，他终于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少妇长出一口气，“你等一会儿，我先让司机把车开出来……” “不用了。”男人直接打断，“帮我订一张去青丰的机票，越快越好。” “你要干嘛？”少妇面容一惊，“景咏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碰女儿一根头发，我跟你没完！” “你这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 男人没好气地白了妻子一眼，“我是想去见见这破电影的编剧！” “我想亲眼看看，这个编故事讽刺我的小混球，到底长了几个胆子！” 第34章神经病 一觉睡醒，杨睿习惯性地打开了手机。 《零点票房仅82万，生葬首日成绩惨不忍睹。》 《首日票房惨淡，生葬或遭院线一日游。》 《噱头终究替代不了质量，生葬的失败在意料之中。》 《少一点生葬之流的烂片，我们的电影市场会更健康。》 《……》 资讯聚合首页，几乎被铺天盖地的营销号黑稿所占据，让他不得不感慨大数据的强大。 不过，这黑稿数量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打开薇博，情况更是惨不忍睹。 不仅黑稿满天飞，这些黑稿下方的评论区，更是成了群魔乱舞的道场。 “首日票房82万？别拦着我，先让我笑一会儿，哈哈哈哈……” “烂片就是烂片，以为上了院线就能母鸡变凤凰了？丢不丢人啊！” “这82万里面，估计还有不少水分呢，真实成绩爆出来估计能笑死人。” “唉，我都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勇气，竟然敢拿这种垃圾去院线抢排片。” “梁婧茹：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不是，鸿蒙的海军呢？来点作用啊，平时不是很喜欢自诩商业精英成功人士吗，这么有钱包个场贡献点票房问题不大吧？” “哎哎哎，打人别打脸，人家就是在网上装个哔而已，别拆穿他们了。” “一个武夫还想学人家写剧本拍电影，想屁吃呢？” “估计是看轩轩拍电影赚得碰满钵满，所以眼红了也想分一杯羹？” “呵呵，这个叫宁皓的导演还是正儿八经的学院派呢，某些人天天瞎嚷嚷‘劣币驱逐良币’，合着你们嘴里的良币就这水平啊？笑死人了！” “早就说了，这些食古不化的学院派都是垃圾……” 很快又有人扒出了一个消息——周轩本人用小号下场，点赞了一条《武替能写剧，母猪能上树！》的嘲讽薇博。 正主都亲自下场了，疯批们直接都懒得再装了，开始肆无忌惮地嘲讽辱骂，甚至开始人生攻击…… 不仅水军乱舞，甚至连某些机圈的网红高管也亲自下了场。 “建议友商还是老老实实做手机吧，本业都还没玩明白就跑去跨界，结果注定只能是贻笑大方。” “下次有人再想用手机拍电影的话，可以试试我司的产品，拍摄能力相比友商产品绝对只强不弱。” “……” 原本只是一点小规模的水军活动，可是当机圈的生力军加入战斗之后，立刻爆发出了1+12的效果，逐渐演变成了一场网暴狂欢。 在薇博的热搜榜上，甚至出现了鸿蒙跨界惨败的火热词条。 杨睿的薇博私信，也早已经被各种冷嘲热讽和谩骂所爆破，逼得他不得不关闭了私信功能。 “一帮疯子！” 洗刷完吃了个早饭，他出门赶往星晴文化。 这公司已经基本确定散伙，景大小姐据说很快就要回去上学了。 怎么说也是合作一场，好聚好散，他准备最后去道个别。 敲门进入办公室，看到丁澜和景恬两人都抱着一块平板在那浏览资讯，脸色都不太好看。 “早。”丁澜没精神地打了个招呼，随即有些戏谑地笑道：“没想到你的排面还挺大啊，竟然能让周轩亲自下场撕逼。” 杨睿两手一摊颇为无奈，“不让他占便宜就觉得自己吃亏，心胸狭隘成这样，我也没办法。” 嘭！嘭！嘭！ 另一边的景恬，忽然像是发疯一般捶打着沙发，小脸气得通红。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帮人怎么满口胡说八道！” 杨睿被她这破防的模样逗得哑然失笑，“算了吧，这电影本来也确实有不少槽点，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呗。” “谁说电影了？”景恬腮帮鼓鼓道：“他们竟然我说丑？你说他们是不是眼睛瞎了？本小姐哪里丑了？！” 感情是因为这个才破防的？ 杨睿脑门黑线浮动，女生的关注点果然有点奇怪…… “行了你也不用生气了，照着么下去，撑死一星期就没人记得你是谁了。”丁澜叹了口气子，翻出一份排片表递给了杨睿。 “今天一早，已经有院线网店开始降排片了，而且幅度还不小，我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被强制下画。” 杨睿接过报表看了一眼，忍不住啧了一声。 这上座率实在太感人了，也不怪人家降排片，总不能一直放空场亏电费吧？ “你……还有没有什么办法？”丁澜有些期待地问道。 沉思了片刻，杨睿无奈地摇头。 他的人脉关系本来就有限，施小龙等人已经都很给面子了，场子也包了薇博也帮着宣传了，还能要求怎么样？ 在这个流量横行的时代，实力派大配和武生的带货号召力确实也就那样，没办法。 “算了，不为难你了。”丁澜有些沮丧道：“希望宁皓那边能给点力吧，如果能得到学院派的支持，应该还能卖点其他的版权……”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 “进来。” “丁总！”丁澜的女秘书一脸惊喜地小跑了进来，“过去的一个小时，票房预售涨了整整63万，而且还在往上涨！” “什么？！”丁澜大惊失色，“你没看错？！” “丁总你自己看。”秘书递上了手机。 丁澜反复刷新了好几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脸上露出了惊疑之色。 第一天总共也就卖了82万，口碑也被通稿黑得一塌糊涂，怎么一下子瞬爆了63万票房？ “这到底怎么回事？” 秘书喜滋滋道：“是有贵人帮忙呢，丁总你看这个！” 秘书熟练地切换到了薇博。 “小包子们，晚上集合啦~” 文字下方，是一张晒电影票的照片。 电影票上面的影院编号和时间信息，完全没有马赛克处理。 而这条薇博的发送者是……刘亦茜？！ 杨睿看着也是大吃一惊，怎么把这位给招来了？ 虽然迄今为止只有一部《金粉世家》和一些零碎的《天龙》片花，可靠着自媒体爆炒以及dy短视频的轰炸，她的人气早已不是一般新人小花能比。 在这个颜值等于正义的年代，她只靠一张脸就能横着杀穿半个华娱圈！ 薇博接近一千万的粉丝并不算特别多，但若是计算活粉比例和粉丝活跃度的话……估计好多顶流都得甘拜下风。 而这条薇博几乎等同于粉丝见面会的号召令，轰动性可想而知！ 可以预计那个影院的所有票绝对会被清扫一空，而且其他地方的粉丝肯定也会买票观影。 没有共同话题，以后还怎么在同一个超话里混？ 这63万的瞬时涨幅，足以证明她的带货能力…… 正想着，却发现丁澜和景恬都在疑惑地盯着他。 “干什么？”杨睿一脸懵逼，“我脸上有花？” “我们和刘亦茜从来没有交集，她为什么帮忙宣传？”景大小姐奶凶奶凶道：“说，你和她什么关系？” 杨睿一脸无语：“就见过一次而已，连话都没说上几句，能有什么关系？” “那她为什么……” “这应该不是她本人的主意。”丁澜打断了景恬地追问，眯着眼睛道：“鸿蒙最近在物色nov系列的代言人，她这不是在帮我们，而是在向鸿蒙示好！”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啊……都说她那位妈妈算计精明，果然不一般。” 杨睿认同地点了点头，这一手确实厉害。 正说着，他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掏出一看，竟然是个匿名号码？ 连号码都不显示，藏头露尾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电话！ 直接挂断！ 几秒后，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再挂。 第三次，杨睿终于忍不住接起了电话，“谁啊？” “你好，我是景恬的爸爸，中午能见一面吗？” “呵，我还是莫妮卡贝鲁齐她老公呢，神经病！” 直接挂断电话，他一脸无语地向景恬吐槽起来。 “这年头的骗子是真的能整活，竟然还有人冒充你爸…………的？” 第35章月黑风高夜 眼睁睁看着丁澜打完确认电话，然后一脸诡异地点了点头。 杨睿感觉脑门有点冒汗。 前脚整了部电影讽刺人家，回头又直接骂了一句神经病…… 现在回去找医生开个无抑郁证明，还来得及吗？ “他说中午临时决定要见几个朋友，所以和你的见面改成晚上。”丁澜眼神里透着戏谑，“他让你一定要去。” “我可以不去吗？” 丁澜摇了摇头：“他让我提醒你，《那些年》那五十万的剧本费，理论上是没有经过监护人同意的，严格追究起来的话……”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杨睿抹了把额头，讪讪看向景恬。 “那个……你爸脾气应该还可以吧？” 景恬不答，捧着肚子没心没肺笑了起来。 白眼狼！ 暗暗腹诽了一句，杨睿也没心思再继续瞎聊了，直接转身离开。 等他一出门，景恬立马收敛了笑容，可怜兮兮地看向了丁澜。 “丁姨——” “打住！”丁澜没好气道：“这件事你千万别瞎掺和，你越帮忙事情越麻烦。” 景恬一撅嘴，不吭声了。 回到公寓的杨睿，一整天都有点忐忑。 那位景爸爸特意大老远跑来青丰，连女儿都没见，指名道姓就要见他杨睿…… 摆明了来者不善啊！ 而且还临时把时间改到了晚上，e……月黑风高夜？ 傍晚时分，他有些浑浑噩噩地出了门。 景爸选的地点，是一家小资情调的甜品店。 门面不大，灯光幽幽，里面几乎都没什么客人，只有几只喵星人趴在玻璃窗后慵懒地打着哈欠。 站在门外打量了两眼，杨睿决定过门不入，直接在外面等着。 万一刚一进门，里面直接来个摔杯为号…… 还是外面安全一点！ 约定的时间是晚上六点整，结果到了六点半，杨睿还是没看到有人走进甜品店。 这算啥？下马威？ 等着无聊，他干脆买了个甜筒，一边吃一边玩起了手机。 他全然不知，在马路对面一辆不起眼的卡罗拉里，一道锐利的目光已经盯了他整整半个小时。 “这小子还挺有耐心啊？”司机低声笑道：“等了半小时，竟然连个催问的电话都不打。” 景咏冷哼了一声，“他那是心虚！没看他连甜品店的大门都不敢进吗？” “也是。”司机呵呵一笑，“那您还去吗？” “不急，再等等。”景咏眯着眼道：“我想看看，他的耐心极限到底在哪。” 司机点了点头，心里却觉得怪怪的。 你不是来找茬的吗？怎么感觉像是在考察似的？ 七点整。 甜品店里依然空无一人。 “不会放鸽子吧？”杨睿暗暗嘀咕了一句。 实在等得无聊，他干脆开始在周围瞎逛起来。 虽说年年号召整理市容市貌，可热闹的夜市早已经成了青丰市的一张旅游名片，监管方面自然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太乱就行。 炸串、烤翅、狼牙土豆、麻酱凉皮…… 还没逛多少路，就已经吃了个满嘴流油。 正打算买瓶饮料解解腻，却忽然看到了一个小推车铺子。 车是老旧的古董式推车，上面放着几个大桶，桶外面裹着严严实实的碎花棉袄。 这复古的画风，和周围热闹喧嚣的场面格格不入。 摊主是个头发斑白的佝偻老妪，一套不合身的运动服已经洗得近乎发白，一看就知道淘来的二手衣。 不知怎么的，杨睿莫名就想起了英华馆里的那几位…… 走到推车前，一块手写的纸板牌清清楚楚写着商品种类和价格。 纸板虽然破损，字迹却是隽秀清晰，让他大为意外。 “小伙子，喝点什么吗？”老妪一脸期冀地站了起来，“绿豆汤红豆汤水果茶，都是新鲜现熬的，绝对干净。” “来碗绿豆汤吧。” “好，稍等。” 掀开棉袄拉开桶盖，老妪麻利地盛了一碗绿豆汤出来。 杨睿原本还担心食具不干净，不过看了一眼碗沿和勺子都是干干净净的，便放心地吃了起来。 一口入肚，冰冰凉凉的感觉让他暗暗叫了声爽。 一碗吃完，他正准备付钱走人，结果老妪道：“要不再来一碗？不收你钱，送的。” 杨睿犹豫了一下，“不用了……” “没关系。”老妪笑道：“反正没什么人买，留着也是等发馊。” “那好吧，谢谢阿婆。”杨睿接过满满当当的一碗，好奇问道：“你这一天能卖多少钱？” “卖不了几个钱。”老妪笑道：“就是待在家里闲不住，想出来找点事做。” 偷偷看了眼那套洗得发白的衣服，杨睿点头结束了这个话题。 第二碗冰镇绿豆沙下肚，他指了指另一个包裹严实的桶，“阿婆，这里面的是豆奶吧？我全要了。” 老妪明显愣了一下，回过神立马摆手道：“不用不用，我不图你这个……” “阿婆，我平时就喜欢喝豆奶，哪里买不是买啊，对吧？”杨睿笑道：“有袋子吗？帮我装一下吧。” 老妪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掀开了棉被，开始往外面掏豆奶。 拿了十包后，她便停止了动作，“小伙子，这么多应该够了，我图便宜进的都是临期货，买多了怕你喝不完过期浪费。” 杨睿心里莫名抽了一下，笑道：“没事阿婆，我朋友也喜欢喝这个，你都帮我打包了吧。” 马路对面，景咏默默看着这一幕，眉头紧皱。 半晌后，他开口对司机道：“随便去找个附近的摊主来。” 司机会意，立刻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一个肥头大耳的烤串摊主就被“钞能力”请了过来。 “老板，有什么吩咐吗？” “那位老大姐。”景咏指了指推车旁的老妪，“她一直都在这摆摊吗？” “你说她啊？”烤串摊主点了点头，“摆了好几年了，基本天天都来。” “边上那个年轻人呢？是不是和她认识？” 烤串摊主眯眼辨认了半天，“以前好像没见过……而且她本来就是个孤寡老人，没听说这里还有什么亲戚朋友。” 景咏眉头一拧，“她没有孩子？” “有，不过还不如没有呢。”烤串摊主叹了口气，脸色有几分怜悯，“说起来，她真的是个可怜人。” “据说当年她生完两个儿子，男人就跟着狐狸精跑了，她一个人打三份工维持家用，熬了大半辈子就指望着两个孩子能考上大学混出个人样。” “结果两儿子倒是真出息了，一个两个念完大学都出国了深造，结果一出去就忘了有这个娘，别说尽孝了，这么多年连一分钱赡养费都没寄回来过。” “七十岁的人了，白天去给人洗碗刷盘子，晚上就跟饭店老板要点剩下的食料熬汤煮羹拿来卖，是真的苦……” 等烧烤摊老板离开许久之后，景咏依旧愣愣没回过神来。 那双平日锐利深邃的眼睛，此时空地像两个黑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回神拍了拍司机的椅背，声音疲惫道：“走吧。” 司机一惊，“那小子……” “不见了。” ………… 星晴文化，监事办公室。 丁澜正在接着电话，景恬一脸紧张地盯着她，两只小手搓在一起几乎拧成了麻花。 几分钟后，丁澜面色怪异地挂断了电话。 “丁姨，怎么样？”景恬立刻紧张问道：“他没把杨睿怎么样吧？” 丁澜摇了摇头，“他已经去机场了，说是要回去再帮你请三位家教过来，全程辅助你的学习。” 景恬下意识气恼道：“我都要回去了，还请什么家……” 话没说完，她猛地愣住。 随即，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丁澜，“他……” 丁澜笑着点了点头。 景恬呆愣在当场，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好半晌后，她忽然撒腿跑了出去。 “你去哪？” “机场！” 第36章诈尸了 次日一早，杨睿就被丁澜喊到了星晴文化。 当他拎着一大袋豆奶走进公司，所有员工几乎齐刷刷都站了起来。 也不管年纪大小，见了他就是一声低眉顺眼的“杨哥”。 厚着脸皮分发豆奶的时候，一个个都跟领到了百万年终奖似的，那热情劲儿弄得他有点莫名其妙。 老板是个鸽子精，员工一群神经病，这公司就没一个正常人！ 走进办公室，景恬不在，只有丁澜在那浏览电脑上的资讯。 “又在看票房？” 丁澜笑着点头，“昨天一共拿下了97万的票房，今天的预售势头也还不错，我们算是欠了刘亦茜一个大人情了。” “有机会慢慢还呗。”杨睿把袋子往桌上一放，“喝豆奶吗？” 丁澜倒也不嫌弃，拿出一包拧开盖子就喝了起来，“怎么，改行卖豆奶了？” “可不是吗？”杨睿一脸失落道：“本来还想抱你们大腿的，现在你们散伙不干了，我可不得另谋出路嘛？” 丁澜呵呵一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了过来。 杨睿一愣，“什么东西？” “你要的大腿。” 《演艺经纪协议》？ 杨睿擦了擦眼，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翻开一看协议乙方落款，确定是星晴文化没错。 杨睿疑惑抬头，“什么意思，诈尸了？” “对，公司准备继续运营。”丁澜笑道：“不知道杨睿先生愿不愿意屈尊加盟我们这个小作坊？” “你玩真的？” “你当我很闲吗，跟你开这种玩笑？” 呆滞半晌，杨睿翻开了协议。 “条款有点多，详细的你可以拿回去找律师核对，我先跟你说一下大概内容。”丁澜推了推眼睛，直起腰板进入工作状态。 “第一，协议是三年的短约，到期后续约主动权你在自己手上，是走是留你自己决定。” “三年内如果你能帮公司盈利五千万以上，公司会赠予你10的原始股。” “第二，合约期间你创造的所有利润都会是八二分成，你占八成。” “此外公司每个月会提供三万元的生活补贴，车子、房子以及工作团队公司也会帮你安排。” “第三，公司不会干预你的创作，单次投资在三千万以下你可以自由支配，但你必须保证一年至少拿出一个作品来，无论电影、电视剧或是音乐作品都行。” “第四……” 一路听下来，这待遇好得都让他感觉有点不真实了。 这哪里是签艺人，这完全是签祖宗啊！ 送车送房、不干涉创作、动不动就送10的原始股…… 这合同开的，资本家干成你们这样，干脆别干了好不好？ “怎么了，觉得合同太优厚？”丁澜笑问道。 杨睿面色怪异地点了点头，“是有点离谱。” “其实很正常。”丁澜叹气道：“这个圈子的竞争早就进入白热化了，小公司的生存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没有优秀的投资眼光和产出能力，再厚的家底也迟早都会有败光的那一天，我们公司之前只有一个恬恬，她现在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只会张口等吃饭。” 杨睿挠挠头，“所以你这是打算在我身上押宝？” “没错。”丁澜嘴角一勾，镜片中有精芒划过，“我相信我的直觉和眼光，只要给你舞台，你一定会大放光彩。” 杨睿陷入了沉默。 要说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这条件真的太优厚了。 作为一个有野心的艺人，第一选择当然是自立门户，可是现实情况并不允许。 一个没资金没背景没人脉的小透明，想要在这个你死我活的圈子里自立山头，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在这个互联网资本主导的畸形时代，这句话就是个屁！ 而他的这些缺陷，星晴文化全都能完美弥补，这公司啥都不缺就少个内容创作者，简直完美契合。 而且这份合约确实也给足了尊重和自由，如果能顺利拿到原始股，四舍五入基本也就等于自立山头了。 想到这，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外面那些员工会如此前倨后恭了。 感情早就知道了他会成为星晴的一哥！ 沉吟许久之后，他开口道：“我有几个条件。” 丁澜眼睛一亮，不怕你提条件，就怕你直接拒绝！ “第一，我想要组建一个自己的团队，那些人都是我的同门师兄师姐，暂时可以让他们跑龙套学习，后期我用得上他们。” “一共几个人？” “大概十五个左右。” 丁澜琢磨片刻，“可以，但是在帮公司创造收入之前，每个人月薪不能过万。” 杨睿点了点头，“第二，我想要一个声乐老师，能一对一指导的那种，我需要最快速度恶补相关知识。” “这个没问题，恬恬的老师里面就有央音的退休教授。” “好，第三点……帮我把宁皓绑过来。” 丁澜眉头微皱，“你说的是合同那种，还是物理上的那种？” “……丁总，我觉得公司很有必要配一个精神科医生。” ………… 酒店的高级套房里，刘亦茜瘫在沙发椅上，疲倦地打着哈欠。 昨晚影院那场粉丝见面会，她被狂热的粉丝们堵到凌晨一点多才脱身。 为了应付合照，她笑得脸都快僵了，早上起来都还觉得两颊发酸。 不过昨晚上最让她印象深刻的还不是粉丝，而是那部被嘲讽为烂片的《生葬》。 再确切点说，是《生葬》的领衔主演景恬。 这个比她还小一岁的女孩，竟然一个人挑起了一部院线电影。 真的好厉害！ 我什么时候才能挑梁拍一部这样的电影？ “茜茜，醒了吗？”房门外，传来妈妈刘晓丽的声音：“妈妈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一身居家常服的刘晓丽推门进来，递给刘亦茜一杯鲜榨的果蔬汁，“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小心出黑眼圈。” “被昨天那电影吓到了，睡不安稳。”喝了口味道一言难尽的果蔬汁，刘亦茜问道：“有事吗？” 刘晓丽递过来一块平板电脑，“《仙剑》剧组那边发来了几个李逍遥的候选人，想让你参考一下，觉得哪个比较合眼缘。” “啊？”刘亦茜一脸吃惊道：“没听错吧，这事还轮得到我做主？” “就说让你给个参考意见，又不是让你拍板决定。” 刘晓丽好笑地白了女儿一眼，“导演考虑到你年纪小表演经验浅，所以想给你找个合眼缘的男一配合，这样感情戏会演得相对自然一点。” “万一你要是和男一不来电，演技又补不上去，这戏还怎么演？” 刘亦茜点点头，心里却是明镜一般：怕是干爹又开始使用钞能力了。 为了讨好妈咪，干爹是真的卖力啊…… 打开平板，入眼就是一张抽象的脸，“这什么啊，吓死人了。” 划到第二张，“这得有三十多岁了吧？李逍遥设定是个少侠，他这怎么演啊？” “这人身板架子跟我差不多吧，站在一起根本不上镜啊。” “这个更离谱，一笑起来就露牙花子，太憨了吧？” “这个身板和仪态好像还可以，但是气质太阴柔了吧……” 刘晓丽听不下去了，“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你到底想要搭怎么样的？” “嗯……” 刘亦茜歪头思索了片刻，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高大俊朗的身影…… 第37章我谢谢你啊 找律师确认了条款里面没有陷阱后，杨睿签下了这份合约。 丁澜的动作非常迅速，当天下午就把一辆宝马3系交到了他的手里。 算不上什么名贵豪车，但也不至于跌份，况且杨睿本来也对车子没什么特别的嗜好，能代步出行就行。 不过有件事很尴尬——他没有驾照，这车子暂时只能看不能开。 同时丁澜也已经开始让人物色房子，那标准卡的，让人听着都馋。 这女人做事，是真的靠谱。 不过相比这些，更让他欣喜的还是这份协议本身。 历经千辛万苦一波三折，总算是拿到了这个圈子的入场券！ 一肚子的经典存货，终于可以有兑现的机会了！ 只不过……到底这公司为啥会诈尸？ 杨睿没敢问，也没什么兴趣了解，反正只要肯投资让他折腾，其他爱咋咋地！ 回家收拾了一番后，他便坐动车前往渠舟市。 那是师兄赵明打工谋生的地方。 相比热闹繁华的青州市，渠舟就相对朴素不少。 不过那四处林立的建筑工地，清晰展示着这个城市即将爆发的发展潜力。 走出动车站的时候，已近黄昏。 杨睿直接发了条语音飞信：“师兄，什么时候下班，一起吃个饭吧。” 过了五六分钟，赵明才发来了回复：“你在哪？” 杨睿抬手拍了张车站的照片，点击发送。 “你小子什么时候来渠舟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想吃什么，只管说！” “撸串吧，这个带劲。” “行啊，你也好这一口？”赵明直接发来一个导航定位，“这家串子店很不错，你先过去，我等会儿下了工就过来！” 打车来到赵明介绍的串子店，杨睿愣了一下。 店面又小又脏，门口苍蝇乱飞，进出的客人基本都是一身脏兮兮的工装，一看就是在工地里讨生活的。 杨睿倒是不排斥这些可爱的劳动者，穿越前他也是有过父亲的，同样也是一位辛劳的民工。 兜里有了几个钱就背叛阶级玩鄙视链，那不是人是牲口。 让他有点揪心的是……就这种馆子，在赵明嘴里还是“很不错”的存在。 这位师兄的生存状况，只怕不会很理想。 “你好，请问要吃点什……” 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迎了出来，欢迎辞说到一半却生生卡住，两眼发直，稚气未脱的小脸上泛起了红霞。 妈妈，我恋爱了！ “还有桌子吗？”杨睿笑着问道。 “有……有！”女孩涨红着脸，抬手拢了拢耳边的头发，文声文气道：“请问几位？” “两位。” “稍等！” 女孩转身就跑，校服背影欢快地像只小鹿。 很快就有人搬着一张折叠小桌走了出来，不过不是那位女孩，而是一位饱经风霜的妇女。 借着递菜单的机会，妇女飞快打量了杨睿一眼，心里也是暗暗吃惊。 确实俊啊，难怪那死丫头眉眼起了春！ “小伙子，想吃点啥？”妇女掏出笔记本道：“我这里店面磕碜点，但东西都是足材足料的，保证好吃。” 杨睿点了两把肉串和一罐肥宅快乐水，准备边吃边等。 肉串出乎意料的扎实，味道只能说不算难吃，马马虎虎。 只是他每吃两串，那位校服女孩就会借故过来收拾桌子，偷偷瞄他两眼。 没几个来回，周围的民工兄弟们就发现了这个异常，提着啤酒瓶哄堂大笑起来。 很快，屋里就传来了妇女的喝骂声，然后那女孩就再也没出来过。 将近七点半的时候，赵明才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身上的工装还沾着泥灰。 “等久了吧？”赵明坐下就是一通打量，“呦，穿的挺体面啊，看来混得不错？” 杨睿淡淡一笑，“温饱而已。” “那还花冤枉钱买这么好的衣服？体面能当饭吃啊？” 训了两句后，他便大声吆喝着开始点菜，显然是老客户了。 只不过他点的东西，基本都是些炸年糕炸土豆烤馒头之类的饱腹主粮…… 一口年糕一口啤酒，赵明面露享受的表情，“说吧，大老远跑来找我干嘛？” 杨睿开门见山，“我想请你帮个忙。” 撸串的动作一停，赵明摇头笑道：“我就说你小子大老远跑来干嘛……什么帮忙，是想借钱吧？” 一边说，他一边掏出手机打开了飞信钱包，“我赚的也不多，只能借你两千块，你记得省着点花，得把钱花在刀刃上……” 杨睿的眼角余光，清晰看到赵明的钱包余额里，是3字头的四位数。 “师兄，你在这里赚得很少？”杨睿问了一句。 “都是些零活儿，每个月六七千倒也不算少，可是花钱的地方也多啊。”赵明摇头道：“每个月社保、医保、房租、水电费、电话费……零零碎碎加起来也要好几千。” “再加上，总得存点钱回去孝敬一下师父他们……等一下，你小子不会是嫌我借得少吧？” 杨睿笑着摇了摇头，“师兄，我不是来问你借钱的。” “啊？”赵明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机，“那你找我啥事？” 杨睿想了想，简单明了道：“我签了个经纪公司，准备进娱乐圈打拼。” “啥东西？”赵明下巴都快脱臼了，“你想当明星？！” 一嗓子出去，立马引来了不少惊异的目光。 “不过你小子这身皮囊，倒也确实够格，比电视里那些狗屁娘炮俊多了。”赵明皱眉道：“你签的那公司靠不靠谱啊，不会被骗吧？” 杨睿直接掏出手机打开了购票软件，亮出了《生葬》的主创名单。 “看到上面的编剧名字了吗，就是我。这部电影就是几个月前在英华馆拍的。” 赵明眼珠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好半天才消化吸收这个事实。 随即他又打量了一下杨睿的衣着，自嘲地笑出了声，“嘿，还是你小子有本事，我还担心你混得不好呢，傻了不是。” “师兄，我现在正组建自己的团队，身边需要几个知根知底信得过的人，帮我打理日常事务。” 杨睿淡然笑道：“我在这世上信得过的人不多，师兄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啊……啊？”赵明傻眼。 “暂时月薪八千，包社保包住宿，公司没活的时候你可以学着去影视城跑龙套赚外快，收入全归你自己。” “等将来我起势走红了，待遇还会往上提。” “机会合适的时候，咱师兄弟一起拍部电影玩玩，片酬应该足够你养老了。” 赵明紧拧眉头，太阳穴突突直跳，“你不是在开玩笑？” “师兄，我没那么闲。”杨睿笑道。 怔怔呆滞了半晌，赵明忽然大喊了一声：“老板娘，再来三瓶啤酒！” 借着开瓶盖的机会，他低头偷偷抹了下眼角，然后霍然起身，“小师弟，以后上刀山下火海你说句话，我赵明要是皱下眉头就是狗娘养的！” 说完咕咚咕咚开始吹瓶。 杨睿也没拦着，他知道赵明只是想借这瓶酒掩饰情绪而已。 一瓶酒下肚，赵明打了一连串的酒嗝，抄起烤馒头就啃了起来。 吃到一半，他忽然问道：“你刚才说需要一个团队？除了我还有谁？” 杨睿打开飞信上的“英华馆大家庭”，咧嘴一笑。 赵明眼睛一红，挑了个大拇指，“咱师兄弟这么多人，就你是这个。” 然而杨睿连着发了好几个炸群的表情包，却始终无人出来搭理，整个群成了他的独角戏。 好尴尬。 “你这样不行。” 赵明擦擦嘴，掏出手机打开飞信，“小师弟让人开瓢了，没咽气的都出来给我吱一声！” 杨睿嘴角猛地一抽，我谢谢你啊！ 不到半分钟，群里就炸了锅。 “草他大爷，谁特么吃了豹子胆，敢动小师弟？” “赵明你个废物吃屎的吗，这也能让小师弟吃亏？” “赶紧报地址，老子嫩死那个瘪犊子！” “黄师弟你那小电驴好使，过来带我一下！” “等等，我也来了！今天不给他一顿狠的，老娘跟他姓！” “草，你们谁来带带我啊……” 第38章阴魂不散 赵明最后是被抬回去的。 师兄师姐们彪悍的战斗力，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做谎言的代价！ 说实话杨睿和这帮人谈不上有什么同门之情，毕竟是个鸠占鹊巢的假冒货。 可是看着这帮人真的披星戴月跑来帮他“报仇”，要说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这些师兄师姐，没得说！ 当他提出要组建团队，请大家一起入伙的时候，所有人都有点懵。 签约经纪公司，闯荡娱乐圈，有车有房生活无忧…… 才几个月的时间啊，这小师弟不声不响的，竟然已经混到这个地步了？ 再看看自己……啧。 还有啥说的？ 全票同意！ 杨睿给了他们三天时间交割工作，以及处理其他事宜。 他独自一人先回了青丰，休息一晚后就来到了星晴文化，准备把师兄弟的名单递交个丁澜，让她办理相关手续。 结果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丁澜在那死死盯着电脑屏幕，脸色难看地厉害。 看到杨睿进来，她甚至破天荒没有打招呼。 这让杨睿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不会是公司又准备躺尸解散了吧？ 做仰卧起坐呢？！ “丁总……什么事啊，脸色这么差？”杨睿小心翼翼试探道。 丁澜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好歹也是《生葬》的主创之一，有空能不能关心一下你自己写的电影？” “《生葬》？”杨睿被怼一头雾水，“昨天我还看过票房数据，走势挺好啊，单日破百万应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丁澜把电脑屏幕一扭，直接怼向了杨睿：“你自己看吧。” 杨睿飞速瞟了一眼，大吃一惊：“强制下画？这什么情况？！！” 按照最近的票房走势，回本盈利的希望大增，他还指望着能从鸿蒙的指缝里分到一点小钱钱呢。 没想到啊，美梦都还没捂热就直接幻灭。 “是被人举报了。”丁澜脸色铁青道：“在短短一天时间内，有超过五千人举报了我们的电影，举报时间高度集中。” “而且几乎同一时间，各大社交平台上也出现了大量的黑稿，抹黑方向和核心内容高度雷同，造成的舆论影响非常恶劣。” 杨睿算是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使坏？谁胆子这么大？” “倒也算不上打脸。”丁澜摇头道：“这部电影本身确实有点踩钢丝的嫌疑，如果不是许啨的关系网够硬、以及鸿蒙的面子还算好使，估计没那么容易拿到龙标。” “现在举报风波和舆论风潮一卷起来，广电顺势而为，严格来说也没什么问题。背后那只黑手，下手又准又恨，很不一般。” “幕后黑手……”杨睿像是想到了什么，皱眉看着丁澜：“不会又是那帮家伙吧？” “恭喜你，答对了。”丁澜冷笑道：“根据初步打听的结果，就是周轩背后的嘉云在下黑手。”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杨睿无奈摇头，“为了我一个武替龙套这么大动干戈，至于吗？” “人家那是宠粉。”丁澜面露讥嘲，“逆天粉就是流量的命根子，现在是那帮粉丝追着要对你喊打喊杀，正主早被她们绑架了。” “所以你们之间的纠葛，没那么容易结束的。” 丁澜忽然眯起眼面露狠色，“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也别再想着什么‘做人留一线’了，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 “所以……这次你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得是杀招，明白了吗？” 杨睿咬着牙点了点头，目光阴沉。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还真就有人这么给脸不要脸？ 你们不会以为我杨睿，一辈子都只会是个籍籍无名的龙套吧？ 呵。 “木已成舟，这件事就先这样吧。”丁澜叹气道：“以后多长个心眼，别少玩这种走钢丝电影。” 杨睿点了点头，“接下来公司有什么计划吗？” 丁澜摇头，“原本是打算重启《那些年》的，但是现在得再缓一缓了。” “为什么？” “恬恬才十五岁，让她拍青春恋爱片，那不是又送上门让人举报？怎么也得等她过了十六岁生日再说。” 杨睿也有点郁闷了，原本还指着这部片子能下场大赚一笔呢！ 现在倒好，直接给封存了，也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解封的机会…… “对了，你要找的声乐老师，我已经帮你物色好了，就是那位央音的退休教授，不过她也有个条件，说想先见见你。” 丁澜看了下表，“现在恬恬应该就在那上课，要是没什么忙的，我带你去拜会一下？” 一听这话，杨睿的郁闷瞬间一扫而空。 中央音乐学院的退休教授，面对面辅导？ 听着都奢侈啊！ 背靠大树，果然好乘凉。 “需要买什么见面礼吗？”杨睿问道。 “不用，她不喜欢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也不差你那点礼物。”丁澜摇头，“她就是个音痴，你要是能写出一曲半阙好歌，比送她什么礼物都管用。” 啧，这思想觉悟。 果然还是老一代的艺术家底色纯正啊！ 坐上丁澜的宝马3，杨睿来到了那位老教授的家里。 不是什么别墅豪宅，只是一套其貌不扬的自建宅而已。 在保姆的引路下，两人来到了琴声悠扬的二楼。 一开门，正在弹奏钢琴的景恬抬头看来，眼睛一亮，琴声瞬间大乱。 边上，一个满头银发肩披丝巾的女先生，立刻沉下了脸。 “我怎么跟你说的？心无旁骛全神贯注！开个门就让你走神，你这样怎么练得好琴？！” 景恬小脸通红，低头呐呐：“韩老师，对不起……” 韩教授无语地摇了摇头，转而看向门口的杨睿，目光锐利如有锋芒。 “你就是杨睿？长了这么好的皮囊，闭着眼睛都能赚大钱，还学什么音乐？” 这小老太太，脾气好像不太好啊？ “韩教授，我想做个实力派！”杨睿一脸认真道。 景恬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实力派？ 几个月前那首堪称鬼哭狼嚎的《dreaitpossible》，她可是记忆犹新！ 韩教授盯着杨睿的表情仔细端倪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为什么在这个岁数，忽然想到学音乐？” 杨睿想了想，“因为我的脑海里构思过很多旋律歌曲，我需要乐理知识将它们编译出来。” “哦？”韩教授似笑非笑，“你唱一段给我听听？” 杨睿面露迟疑，没吭声。 “放心，这点节操我还是有的。”韩教授冷笑道：“不管你唱了什么，我绝对不会往外面泄露一个音符。” 丁澜也点了点头，“韩教授不是那种人。” “不是，你们误会了。”杨睿讪讪道：“我是在考虑到底唱什么。” “是吗？”韩教授眯起了眼，“那我洗耳恭听。” 一旁的景恬，已经亮起了眼睛，眸底闪烁着期待之色。 他上一次开嗓，可是拿出了《dreaitpossible》呢！ 第39章他这个症状持续多久了 选什么歌呢？ 这老教授显然是个严苛的学院派，拿普通的流行歌曲出来十有会被嫌弃。 仔细思索权衡了一番后，他清清嗓子开始吟唱。 “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 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 旧地如重游……” 他尽力控制着音准，避免出现荒腔走板的尴尬。 一小段结束，景恬听得两眼晶亮。 好听！ 至少比上次的的鬼哭狼嚎好多了。 若是让杨睿知道她的心声，一定会大声喊冤。 上次那可是女声调的歌曲，唱不好能怪我吗？！ 一旁的丁澜却是没什么表情，波澜不惊。 听着似乎还不错，可是不是太平淡了一点？ 没有rap没有高音，也么有什么特别的记忆强点，这种低吟浅唱的上限……可能会很一般？ 韩教授听完后面色很平静，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唱功惨不忍睹，但是词不错，曲也还算动听…… 可是细细一琢磨，她的脸色就开始变了。 拧着眉头琢磨许久之后，她忽然道：“你再唱一遍试试，不要带歌词，就哼哼旋律。” 杨睿照做，轻哼了一段旋律。 老教授表情越来越凝重，眼睛却越来越亮。 看到这一幕，丁澜暗暗惊讶：这是……什么情况？ 等杨睿哼哼完，老教授一脸认真地抬手鼓掌。 “这曲子，简单又不简单。” “你似乎用的是‘宫商角徵羽’的五声音阶，但却又配合了流行乐的编曲思路，这是个非常有想法的创新。” “再加上你的填词风格，组合起来就是独树一帜的存在，我是不是可以称之为‘华夏风’？” 景恬惊讶地张大了嘴，她只是单纯觉得这首歌挺好听，可好像这首歌的优秀程度，不仅仅只是“好听”这么简单？ 边上的丁澜，更是惊得瞠目结舌！ 韩教授的话总结起来其实就四个字——开宗立派！ 一个连乐理基础都不懂的家伙，竟然已经有了开宗立派的理念？ 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她都不会相信这种荒唐事！ 杨睿自己也被惊得不轻，不是惊讶老教授的评价，而是惊讶她的敏锐。 仅仅只是哼哼了一段，竟然就能从中捕捉出这么多信息……这专业素养，恐怖如斯！ 更离谱的是，她竟然直接喊出了“华夏风”，这个眼光真的是…… 该不会，她也是？ 思索片刻，杨睿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八荣八耻？” 老教授：？ “我们一起学猫叫，喵喵喵喵喵？” 景恬：？？ “唱跳rap，练习时长两年半，姬你太美，铁山靠？” 丁澜：？？？ 韩教授抬头看向丁澜，一脸担忧道：“他这个症状，持续多久了？” 丁澜一脸懵逼地摇了摇头，“以前好像没发作过。” “这样啊……”韩教授一脸唏嘘道：“都说天才和精神病只有一张纸的距离，像他这种才华天授之人，有点毛病其实也正常，脑子坏了总比折寿好。” 丁澜面色凝重，“我会尽快给他安排个体检。” ………… 杨睿顺利拿到了入学资格，而且还额外附送了一个精神病院的专家门诊号。 你大爷的。 闹了半天，精神病竟是我自己？ 一转身他就把专家号给撕了，打车直奔驾校。 浑浑噩噩听了半天理论课，回来的时候脑袋里依旧是空荡荡的，口袋里却莫名其妙多了好几张小纸条。 有写名字和手机号的。 有写三围数据和飞信号的。 甚至还有直接写安全期日子和家庭住址的…… 吓得他赶紧丢进了垃圾桶。 唉，这世风日下的世道啊。 男孩子出门在外，也得注意保护自己！ 上了几次课后，他实在是不堪受扰，直接让丁澜找关系开了个后门，拿本资料集自己回家背，到时候直接上考场完事。 这天他正背着题集，却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是杨睿先生吗？” “我是，请问你哪位？” “我是《仙剑》剧组李导的助手，请问您今天有空吗？我们想请您参加二轮选角。” 一听这话，杨睿噌一下就站了起来，“有空！” “那好，稍后我会把地址和时间发到你的手机上，请准时参加。” 挂了电话，杨睿难耐心中的激动之情，直接攥拳狠狠挥舞了几下。 原本以为上次面试完，直接就被pass掉了，没想到柳暗花明，竟然还能进第二轮？ 那可是《仙剑》啊，要是能成功拿下唐钰这个角色，绝对是个不错的出道！ 不过现在的他可不是自由艺人了，冷静下来后他立刻拨通了丁澜的电话，汇报了受邀试镜的事情。 话筒那头的丁澜似乎有点犹豫，“你等等，我先查一下……《仙剑奇侠传》，游戏改编的电视剧？全新人挑大梁？” “制作公司是唐人？好像也不是什么大公司啊……你怎么会看上这部剧的？” 杨睿懒得多解释，直接斩钉截铁道：“丁总，相信我，这部剧会是超级爆款！” 话筒那头的丁澜明显愣了一下，“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那好，你现在马上来一趟公司。” 挂了电话，杨睿打车直奔星晴文化。 一路上，他脑海里拼命回忆着原版那位唐钰的表演。 站在巨人肩膀上取优补短，成功的概率一定会大幅增加！ 来到星晴文化时，杨睿立刻被带到了化妆室。 化妆室不大，但是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 房间里幽幽的少女香味，宣示着这房间原来的主人身份。 但是现在，公司多了个一哥。 几位打扮妖冶的造型师，已经磨刀霍霍蠢蠢欲动。 看着这几位中性风的“优雅”范儿，杨睿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该不会也把我整成这样吧？ “丁总，要不……算了吧？”杨睿看了眼坐在一旁的丁澜，“其实我这样，也挺好……” “不行。”换上黑色ol套的丁澜，气场出乎意料的强大。 “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作为星晴的一哥，你在公众场合的形象代表的不只有你自己的体面，还有公司的脸面。” “另外你要记住一件事，现在的华娱圈，已经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了，实力固然重要，但包装一样不可忽视。” “以前你不是我们的人，我可以不管，但是现在，你必须重视一下自己的形象管理。” 杨睿无奈地点了点头，“行吧，不过别整得太夸张，打理干净一点就行了。” “哎呀，杨生多虑啦~”一位三十多岁的男造型师，捏着兰花指笑道：“这方面我们是专业的，你这么好的底子，我们肯定不会随便糟蹋的~” 杨睿听着一阵恶寒，但还是老老实实坐到了椅子上。 设计发型、处理胡茬、护理皮肤，敲定衣饰风格…… 几位造型师讨论得不亦乐乎，不耐烦的杨睿干脆闭目小睡起来。 整整两个小时后，他的脑袋才从那几只手里解脱出来。 几位造型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连连点头称赞。 “啧啧，杨生这五官底子是真的好啊……” “这颜值，不说横扫华娱圈吧，打爆九成男星毫无压力……” “只说脸，现在那几个顶流连给杨老师提鞋都不配！” 得，这就已经开始喊杨老师了…… 你不尴尬，我还尴尬呢！ 不过看着镜子里崭新的自己，杨睿也有些暗暗吃惊。 他知道自己的颜值很能打，但是经过精心的造型设计之后，这份帅气明显多了几分攻击性。 就仿佛一块混沌的璞玉，被抹掉了上面的蒙尘，绽放出了刺眼的光华！ 一旁的丁澜显然也很满意，笑着抬手，鼓掌为号。 啪！啪！啪！ 哗啦。 服装区的门帘被拉开，一位女助理推着移动衣架走了出来。 衣架上，满满当当都是精致的男装。 杨睿粗略扫了一眼，都是他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奢侈品牌！ 但是现在，这些衣服就像超市里的薯片，任他挑选。 有种奇怪的晕眩感，在他体内慢慢苏醒。 第41章这该死的少年感 以纯素人的身份参加仙剑选角，杨睿觉得自己已经够大胆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只敢盯着配角发力，从来没奢望过一步登天去摘那颗星星。 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没有登天的实力，但是……现在那颗星星好像自己从天上掉下来了？ 这种终点线向自己跑来的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刺激！ 刺激地杨睿感觉心跳呼吸都有点不受控制。 这可是03仙剑的李逍遥啊！ 在这个世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角色能有多成功！ 即便整个圈子的环境已经面目全非，但那些经得起时间检验的经典，丢在比烂拼下限的鱼塘里，只会更加熠熠生辉！ 狂喜过后，他迅速压制住了内心的波动。 毕竟这只是一个参与竞争的名额，想要真的拿下，还得努力！ 剧本节选很简单，基本就是一场武戏表演，台词寥寥无几。 看样子，上次的文戏试镜是过关了。 武戏本来就是他的强项，而且拥有原版的记忆，他对这片子的武戏风格一清二楚。 基本等于送分题。 唯一的障碍，就是身上这一套纪梵希。 “三位老师，我能不能申请一套戏服？”杨睿有点尴尬道：“这一身，施展不开。” 李国力点点头，指了指角落里的一扇门，“连准备带更衣，给你十分钟时间，里面只有龙套的古装戏服，你将就一下。” “谢谢李导。” 杨睿急忙走进了临时更衣室，脱掉了那一身碍事的西服。 龙套戏服虽然有股馊味儿，但至少行动自如啊！ 舒服。 外面的大厅里，三位大佬正在交流意见。 “这个杨睿和刚才那个胡戈，你们更看好哪个？”李国力低声问道。 另一位导演吴晋源不假思索道：“胡戈毕竟是上戏出来的，正儿八经的科班生，下限应该更有保障，而这个杨睿……风险可能会有点大。” 李国力点点头，转向蔡益侬，“蔡总的意思呢？” 蔡益侬想了想道：“单论外形条件，这个杨睿更胜一筹，但他的气质不太像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少了几分年少轻狂的味道，这方面可能胡戈的气质更贴合角色设定。” “而且吴导说的没错，用一个科班生能保下限，可用一个龙套需要点赌运。” 心里还有点小九九她没说出口：如果条件允许，她更愿意捧唐仁自家的艺人上去，而杨睿已经有主了。 李国力笑了，“这么说票型已经是3:0了，再让他试戏是不是有点残忍？” “先看看再说吧。”蔡益侬低声道：“毕竟是茜茜推荐的，给个完整流程，对她也算有个交代。” “不过这小子的硬件底子是真的好。”吴晋源有些感慨道：“也难怪茜茜会推荐他，涉世不深的小女孩最吃这一挂的帅哥。” 这话里的酸意都快遮不住了，蔡益侬礼貌微笑，心里却是暗暗吐槽。 说得好像阅历丰富的女人，就会喜欢油腻老男人似的…… 正聊着，更衣室的门被推了开来，三人齐齐抬头看去，眼睛顿时一亮。 什么叫衣架子啊？ 就是龙套的简陋戏服，也能穿出主角的范儿！ 古装对艺人的身材要求向来是很高的，体格瘦了容易变成风筝，太壮了又容易变成粽子。 仪态方面也是非常讲究的，那些没受过训练的流量咖，平时走路就是含胸驼背的，还谈什么仪态？ 而这些问题，在杨睿身上几乎完全不存在！ 三人甚至都已经开始幻想，他全套上妆之后会是什么效果了！ “三位老师，我准备好了。” 李国力点了点头，“开始吧。” 角落里的摄像机红灯一跳，进入工作状态。 杨睿微微调整了站姿，抬手握住了背上的剑柄，缓缓拔剑。 滋滋的金摩擦声，仿佛一曲独特的乐章。 半截过后，猛然加速。 呛啷。 长剑出鞘！ 如水银泻地，如汪洋恣意。 一把没开锋的道具剑，舞出了一剑寒光十九州的威势，剑刃劈开空气的尖啸声不绝于耳。 蔡益侬双目圆睁，一脸遮掩不住的吃惊。 期间她甚至用力晃了晃脑袋，确认自己的眼睛和意识没出现问题。 这个动作力度和速度……自带后期加速？ 不仅打得快，关键还打得好看！ 长手长脚的身材加上潇洒的动作，实在是太养眼了！ 之前拿到杨睿资料的时候，她也听到过一些关于《隋唐》剧组的传闻，但她一直都以为是个以讹传讹的笑话。 一个武替能打动导演和制片人，让他们动了换主角的心思？ 这不是扯淡嘛！ 但是这一刻，她信了。 这个大男孩的武戏，确实有种赏心悦目的魔力！ 剑术表演结束，杨睿直接握住剑柄双手一搓，长剑如同陀螺一般在地上旋转起来。 他双手结印，口中低喝一声：“御剑术！” 这个相当中二的动作，却让李国力和吴晋源眼睛一亮。 这个设计可以啊，配上后期特效会很有画面感！ 呛啷。 长剑入鞘。 杨睿单手握柄，给了评委席一个四十五度侧脸，眼角轻轻一挑。 “怎么样，本大侠的剑术还可以吧？” 蔡益侬感觉心跳都漏了一拍，这该死的少年感！ 吴晋源拧着眉头倒吸凉气，一副牙疼的模样。 李国力怔了片刻，起立鼓掌。 这是心悦诚服的鼓掌，无关客套。 一个性格相对沉稳的人，却能在短时间里就悟出角色所需要的轻浮少年感，并且将其完整地诠释出来。 这就是灵性，这就是悟性。 通俗点说，这就是天赋！ 杨睿重重吐了口气，抱拳施礼，“献丑了。” “很不错。”李国力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之色，“无论是对角色的理解，还是武戏的功底，你的表现都很不错。” “我现在相信，曾胖子他们想让你演罗成的传闻，应该是真的。” 杨睿讪讪一笑，这是他不太愿意唤醒的回忆。 “行了，你先回去吧。”李国力笑道：“等结果出来，我们会通知你的。” 得了，又得提心吊胆好久。 杨睿行礼致谢，换回衣服走出了大厅。 “呼。”蔡益侬长吁一口气，“好险，差点脑袋一热就把合同给出去了。” 李国力和吴晋源哈哈一笑，心有戚戚焉。 杨睿的表现，确实惊艳！ 但凡他有那么一点演艺经验，或者有学院资历背书，这个角色的悬念可能就已经终结了。 可是现在嘛…… “虽然他的表现很好，但我还是坚持原来的意见。”吴晋源收敛笑容道：“我们坚持用实力派新人挑大梁，这本身已经是很大的风险了。” “片段的表演成功并不代表他能撑起整部剧，就好比有些人演小品在行，可是一上电视剧或者大荧幕就拉垮，如果用他的话等于是继续增加风险。” “我们输不起，所以我个人的建议是进行风险管控，用学院体系培养出来的实力派。” 说完，他看向了另一边的蔡益侬，似是想要寻求认同。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蔡益侬竟然一时间没吭声！ 虽然一言不发，但是眉眼间那犹豫之色，简直是瞎眼可见！ 嘿，这下有意思了。 李国力摇头笑了笑，“如果我们三个无法达成一致意见的话，那就只有请圣裁了。” 蔡益侬眼睛一亮，对呀！ 上面不是还有个仙剑之父姚庄宪嘛！ 这种难题，让他来拍板得了！ 第43章酸柠檬 杨睿刚一出门，立马就有无数目光聚焦过来。 丁澜也立刻起身迎了上来，“怎么样？” 看了一眼周围竖起的耳朵，杨睿低声道：“去外面说吧。” 走出展览中心，丁澜迫不及待追问道：“到底怎么样？” 杨睿按耐着激动，把“丢芝麻捡西瓜”的事情说了一遍。 丁澜整个人都听傻了，“你是说……他们让你试镜的是男一？！” 杨睿面色怪异地点了点头，“我自己都感觉有点离谱。” “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帮你？”丁澜疑惑问道。 “我就一个小透明，能有什么门路啊？”杨睿好笑道：“满打满算可能也就一个谢军豪能在这剧组说上话，可他当时推荐的就是唐钰这个角色。” “那就奇怪了，无缘无故的，这馅饼怎么可能会砸到你头上……” 小声嘀咕了几句后，丁澜道：“这样，你先回去吧，等他们这里结束了，我去探探口风。” “好。” 回到星晴文化，杨睿完全沉浸在了狂喜和忐忑之中，根本无心做其他事情。 他的脑海里，已经开始yy自己扮演的李逍遥是如何的大杀四方…… 正当他yy得不亦乐乎时，休息室的大门忽然被推开。 “杨睿，听说你今天去试……” 风风火火的声音戛然而止。 门口处，一身网球裙的景恬嗔目结舌，仿佛整个人石化了。 杨睿心里有点小小的得意，“干嘛，不认识我了？” “你……你怎么……” 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半句“变帅了”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憋得她脸都红了。 好半天她才从视觉冲击中缓过来，微红着脸故作镇定道：“听说你今天去试镜《仙剑》的唐钰小宝了？怎么样，拿下没有？” 杨睿很诚实地摇了摇头，“吹了。” “我就说嘛，你一个刚入圈的小透明，怎么可能拿得到那种大配？” 景恬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气横秋道：“不过你也不用灰心，这是新人的必经之路，熬两年就出头了。” 杨睿很想解释一下真实情况，可是看到小恬恬脸上那得意的优越感，他有些无语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 “丁姨说了，我们公司不是走流量路线的，所以这两年，你最重要的是好好磨练基本功，知道不？” “知道知道，你说得太对了。” 景恬还想再说教几句的时候，又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是面色怪异的丁澜。 杨睿立刻站了起来，面露紧张。 丁澜眯着眼打量了他许久，忍不住直接问道：“你和那个刘亦茜到底是什么关系？” 嗯？ 一听这个名字，景恬立马收敛笑容竖起了耳朵，一脸警觉。 杨睿被问得一脸懵逼，“说过了啊，就只是一面之缘，能有什么关系？” “那她为什么会推荐你试镜李逍遥？” “什么？！” 杨睿和景恬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惊讶间，景恬面色悄然变幻了几番。 那个刘亦茜什么意思？ 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帮他介绍…… 等一下，李逍遥？ 《仙剑》的男一？！！ 这个混蛋，刚才是在耍我？！ 一想起刚才自己那老气横秋的教训，景恬脸红得都快冒烟了，恨不得扑上去咬死这个混蛋！ 杨睿自己也被惊呆了。 闹了半天，这馅饼不是天上掉的，而是天仙给的？ 好像和她也不熟吧，这么热心肠？ 还是说…… 摸了摸自己的脸，杨睿切身感受到了长得帅的重要性。 “这事我管不了了。”丁澜没好气道：“里里外外你欠她的人情可不少了，怎么还你自己看着办吧。” “还什么呀，直接以身相许不就完了？” 丢下一颗没头没脑的柠檬，景恬气呼呼地扬长而去。 丁澜憋了半天，低声叹气道：“杨睿，她是个孩子不懂事，但你不是。” “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你心里得有个数。” “我知道的。”杨睿一脸无奈道：“其实我已经在尽力回避了。” “那就好。” 丁澜点了点头，“后续《仙剑》那边有任何情况，及时和我沟通，如果能拿下男一，对你来说确实是条不错的起跑线。” 何止是不错？ 简直就是王炸开局啊！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拿得到啊，吊着心的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 特别是竞争对手的名单里还有原版正主胡戈……这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暂时，他也没心思纠结这件事了。 因为他的师兄师姐们，终于汇合抵达青丰了。 杨睿亲自来到车站迎接，看到他改头换面的造型，一众土渣同门被惊得差点下巴脱臼。 知道这小师弟长得好，可是没想到好好收拾一番后会如此惹眼。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天生就是当明星的料啊！ 寒暄了一番后，杨睿就带着他们来到了公司新租的一栋宿舍公寓。 双人合租间和单人公寓按需分配，坐北朝南宽敞明亮，装修简约而舒适，日常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几乎可以拎包入住。 一众同门，全被这住宿条件吓傻了。 之前杨睿许诺包住宿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是那种廉价的小租屋，他们甚至做好了住棚屋的心理准备。 眼前这公寓，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最大胆的想像！ “杨睿，让我们住这么好的房子，会不会不太好？”赵明代表大家表达了不安，“老板会不会对你有意见？” “放心住着吧，不用操心那些有的没的。”杨睿笑道：“况且我又不是白白养着你们，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将来我的发展还得依靠你们的辅助。” “只希望到时候，你们别让我失望就行。” “小师弟你放心。”师姐苏茗一脸飒气道：“吃着你的饭，谁要是敢偷懒拖你后腿，我把他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话音一落，众人顿时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安顿好一众同门，杨睿直接找上了丁澜，让她看着安排一些龙套的活儿。 和他这个老横漂不一样，这帮师兄师姐全是纯纯的门外汉，想要带他们一起飞，首先得让他们学一点入行的基础知识。 跑龙套，就是最简单直接的入门学习。 这种事当然不需要丁澜亲自出马，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而已。 交代完任务挂了电话，丁澜有些忧心道：“你到底是真觉得动作片还有市场，还是单纯为了接济你这帮同门？” 杨睿哑然失笑，“丁总，有件事你可能出现了认知偏差——不是动作片没市场，而是没有高质量的动作片去重新开拓这块市场。” “以前动作片火吗？火！它为什么好看？因为它真打，拳拳到肉刀刀见血，看着让人心潮澎湃，暴力美学，刺激啊！” “可是现在呢？武戏几乎没一个全景镜头，一动手就是鼓风机吹衣服，镜头怼脸拍几帧特写，然后就靠后期慢放转圈凑数……” “这种武戏谁爱看？你把观众当傻子，观众自然不会买你的账。” 丁澜听着沉默了许久，方才皱眉道：“杨睿，我已经给了你最大限度的信任，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放心吧丁总，过个十几二十年，这绝对会是你最引以为傲的一笔投资！”杨睿自信满满道。 丁澜点点头，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她面色微变，急忙接通了电话。 “喂，蔡总……” 一听这称谓，杨睿立刻也打起了精神。 等丁澜挂断电话，他迫不及待问道：“怎么说？” “那位仙剑之父想要见见你，收拾一下，跟我去趟湾岛吧。” 第43章凶猛腿长林月如 仙剑之父，姓姚名庄宪，字撞骗。 左手《仙剑》右手《大富翁》，风风光光走上人生巅峰。 赶上这个时空的半导体产业超速发展，以及版权保护的相对完善，《仙剑》等于是同时坐在了两个风口上。 双尾喉排气，一飞冲天！ 《仙剑1》出道即巅峰，直接砍下了超过三百万的正版销量，姚大仙在华夏游戏界的地位远超原时空。 打从《仙剑》剧版立项开始，他就是太上皇一般的存在，拥有最高的拍板决定权和一票否决权。 如果能入得了他的眼，李逍遥这角色就算是拿下了！ 不过去湾岛之前，他还需要补办一系列的证件和相关手续。 等待的时间实在是无聊，好在韩教授那边有空，他干脆就跑去闭关学习了三天。 三天后，证件齐全的杨睿踏上了飞机。 前世在地球上他就心心念念想去湾岛旅游一次，想去看看阿里山的风景，想去尝尝释迦的味道，想去常公像面前留下点芬芳唾沫…… 好吧，最最重要的，还是去体验一下机车的台妹啦。 可惜因为囊中羞涩，终究是没能成行。 这一次，也算是阴差阳错完成心愿了。 随行的团队里除了丁澜，还有几位助理和保镖，其中也包括杨睿的师兄赵明以及师姐苏茗。 据说湾岛那边太阳下山以后归xx会管理，真假不知，反正带两个帮手出门有备无患。 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桃源机场。 打车前往预约的酒店，众人入住休息。 和姚庄宪约的时间是在第二天，这一晚的休息时间对杨睿来说有点难熬。 明天即将到来的会面，让他忐忑难安。 虽然他签署的那份演艺协议里有“三千万以下投资自由支配”的条款，但他心里很清楚，这个条款很可能是一次性的。 如果他真的动用了这三千万条款，最后赚钱了还好，万一要是亏了……估计就没有下次了！ 在现在这个热钱滚滚的畸形圈子里，三千万说少不少但说多也不多，拿出去生砸砸不死人，需要点操作才能发挥出它的价值。 但作为纯新人，操作的空间实在有限，需要先积攒一点人气和知名度才能逐渐放开手脚。 而《仙剑》的李逍遥一角，无疑是刷人气的最好途径之一！ 成败与否，就在明天这一仗了！ 为了缓解焦虑，他还想着看电视剧解解压。 结果打开电视机一看……不是雷人的偶像剧就是闽语的本地剧，看得他脑瓜子嗡嗡疼，熬到半夜实在困不住，才沉沉睡去。 次日早上九点，他跟着丁澜出门赴约。 靠着《大富翁》系列和《仙剑》带来的收入，姚庄宪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生活品质自然不会差。 自带庭院景色怡人的豪华别墅，看得杨睿直咽口水。 等咱有钱了…… 在保姆的引领下，杨睿和丁澜走进了别墅大门，穿过优雅的玄关和简中风的客厅，一路来到后面葱翠欲滴的庭院。 一身短袍大袖的姚庄宪，正在庭院草地上煮着茶，一手摆弄茶具一手摇着扇子，一股名士风流的范儿。 杨睿呵呵暗笑，一眼认证：这丫就是个装逼犯！ 大夏天的在室外煮茶，多少带点病！ 在姚庄宪的对面似乎还坐着两个女人，背对着看不清面容，可是其中穿着无袖丝裙的那一位，坐姿背影有股抓人眼球的妖娆。 看到丁澜和杨睿出现，姚庄宪笑着站起身来，“失礼失礼，要招待其他客人，没法亲自迎接，丁总见谅啊。” 丁澜莞尔一笑，“姚先生客气了，没打扰到您就好。”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啊。”姚庄宪哈哈一笑，眯眼看向了杨睿，“果然帅啊，难怪蔡益侬一个劲地夸你。” “姚老师好。”杨睿客客气气道：“玩了这么多年的《仙剑》，今天总算是见到您本尊了，这也算是追星成功吧？” 姚庄宪显然很受用，开怀大笑。 这时，那两位背对着杨睿的女子，也已经起身转头看了过来。 等杨睿拍完马屁侧目过去时，差点惊呼出声。 那位背影妖娆的女子，竟然是林智玲！ 凶猛腿长肤如脂，鹅蛋脸精致颜，一口嗲音入骨酥甜。 在穿越前那些孤苦伶仃的夜里，杨睿可没少对着这位的ai替身yy…… 今天，竟然意外见到真人了！ 颜值身材全部在线，又是女人最黄金的半熟之龄，诱惑力简直爆表！ 就是不知道脑袋里哪根筋不好使，竟然便宜了小日子…… 淦！ 杨睿认识林智玲，人家可不认识他。 不过这二女还是礼貌地笑了笑，点头致意。 “行了，都坐吧。”姚庄宪哈哈笑道：“反正你们两拨人来的目的都差不多，正好摆开了一起聊。” 一听这话，双方立刻不着痕迹对视了一眼，随即飞速错开目光。 杨睿暗暗拧起了眉头，姚大仙这意思是……林智玲也在谋求《仙剑》的角色？ 什么鬼啊？ 这也太错乱了！ 撞车的尴尬，让两拨人都没好意思先说话，一时间有些冷场。 最后还是丁澜笑得打破尴尬：“先来后到，你们先聊吧，不方便的话我们回避一下。” “不用啦。”林智玲身边那位职业装大姐，讪讪自嘲道：“反正我们已经领到好人卡嘞，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听到这话，姚庄宪脸色略微尴尬，“林小姐，我知道你需要一块跳板进军大陆市场，我也很愿意帮你，可是……林月如这个角色是真的不适合你。” 啥？ 杨睿大吃一惊。 凶猛腿长嗲嗲音的林月如？ 这画面实在是…… 而且年龄也不合适啊，咋想的？ “其实这一点应该也用不着我来说，你前后三次去大陆试镜全部被拒，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凭心而论，林小姐你的条件确实非常出色，可是演戏不同于t台走秀，是讲究角色契合度的，你身上没有林月如那种感觉。” 那位职业装大姐，估计就是林智玲的经纪人了，她似乎还想挣扎一下：“姚先生，角色是可以塑造的……” 姚庄宪直直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但是意思却再明显不过：角色确实可以靠演技来塑造，可问题是……你们家这位有演技吗？ 一个走t台、当司仪的花瓶，谈什么角色塑造？ 那经纪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林智玲悄悄拽了一把。 她甜甜一笑，用标志性的嗲音道：“谢谢姚先生的逆耳直言，我明白了。回去我会好好学习一下表演，希望下次能有合作的机会。” “一定，一定。”姚庄宪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总算是打发走一个。 可更头疼的，还是刚来的这一位…… 仔细打量了杨睿一番，也顾不上还有其他人在场，姚庄宪直接问道：“我斗胆叫你一声小杨吧，你自己觉得，你适合李逍遥这个角色吗？” 什么？ 李逍遥？！ 原本都已经准备起身告辞的林智玲，悄无痕迹地重新坐了回去。 一双水悠悠的妙目，朝杨睿看了过去。 第44章这孩子怎么不讲武德啊 当着第三方的面直接丢出这种问题，其实本身就是一种表态。 杨睿仿佛劈头盖脸挨了盆冷水，丁澜也面色微变，眸底甚至有一丝恼火。 你要没想给，大老远把人喊来干嘛？！ 来看你大热天煮茶装逼？ “别误会，我这并不是直接婉拒的意思。”姚庄宪抬手张开五指，“算上你在内，在我这里挂了号的男一人选不下一只手。” “综合资历经验以及角色贴合度来说，你基本是这里面垫底的一个。” “所以我想知道，你觉得自己有没有无可替代的优点，可以从这一只手里脱颖而出？” 听到这话，林智玲有些怜悯地看了杨睿一眼。 半小时前，她也遭遇了类似的质问。 然后紧接着就是好人卡，因为她除了性感漂亮，完全没有其他拿得出手的优势。 而这单薄的优势，并不足以让她拿下林月如这个角色。 眼前这位“李逍遥”，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面对几双眼睛的注视，杨睿思索片刻，不答反问：“我的两轮面试，姚老师应更都看过吧，那么您觉得我是哪里不适合李逍遥这个角色？” 这新人，胆子还挺大？ 姚庄宪笑了笑，点头道：“确实都看过，不然我也不会请你来这里面谈。” “以非科班生的标准来说，无论是文戏功力还是武戏水平都很不错，但是你和林小姐有个同样的问题——跟角色不契合。” “这一点李国力导演和吴晋源导演都和我说过，不过我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才想亲自见一见你。” “但是到现在为止，我也认同他们的看法：你很帅，但是帅得太有棱角太有攻击性，并不是我想要的李逍遥。” “说句实话，你这个骨相皮相就是天生的电影脸，拍电视剧有点屈才了。” 杨睿听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感情，长得太帅也有错了？ 淦！ 一旁的林智玲，悄悄舒了口气，胸口的憋闷消散了不少。 还好，倒霉的不是只有我一个！ 在边上一直没吭声的丁澜，忽然开口道：“恕我直言，姚先生你或许很懂游戏改编，但你似乎不太懂现在华娱圈的游戏规则。” 杨睿嘴角微扬。 大姐，你终于舍得出手了？ 姚庄宪面色微变，“愿闻其详。” “首先，我想问问姚先生，你的游戏原著粉丝数量有多少，而华娱圈的观众数量有多少？” 看姚庄宪呐呐不能言，丁澜微笑道：“如果您不了解，那我给您提供一个数据。” “今年年初开播的《金粉世家》，在不到半年时间里，各电视台的观看人数和流媒体平台的点播人数，总计已经破2亿。” 半年……破2亿…… 姚庄宪面色镇定，嘴角却在悄悄倒吸冷气。 这数据，实在是太吓人了…… 一旁的林智玲暗暗苦笑，眼里有憧憬也有无奈。 若不是因为眼馋这个超级大规模市场，她又怎么会一门心思往里面钻呢？ 湾岛第一美女，好大的名头。 可是这东西能当饭吃吗？走秀当司仪能赚几个钱？ 她家境倒也还算是不俗，但那些资产基本都是留给哥哥的，和她没什么关系。 不想成为联姻生育工具，她就必须出来打拼。 如果能打进大陆市场，赚个几年她自己就是女霸总了，完全不用再担心将来的生活。 可惜啊，《仙剑》这块跳板她就是死活蹭不上。 “据我所知，您的游戏原著卖了三百万正版，加上后面那些所谓的完全版、高清重制版、甚至加上盗版玩家的数据，估计撑死也就小几千万的量。” “千万级和亿级的对比，作为制片方应该更照顾哪一方，我想这题应该不难吧？” 姚庄宪面色变幻几番，皱眉道：“可是我必须严格把控选角，这才对得起原著粉丝的期待……” “姚先生，您这是在偷换概念。”丁澜推了推镜框，“把控选角的职责，一是寻找上限，尽可能安排贴合原著形象的艺人出演。” “二是托住下限，避免为了过度向市场妥协而出现雷人选角……我说的没错吧？” 姚庄宪点了点头，脸色有点奇怪。 “那么一个形象并不是非常违和、但是俱备瞎眼可见商业潜力的艺人，为什么就不合适了呢？中庸之选，并不等于平庸！” 有理有据，掷地有声。 堵得姚庄宪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杨睿悄悄朝丁澜挑了个大拇指。 大姐，牛啊！ 另一边的林智玲，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经纪人。 姐，你看看人家这段位…… 憋了好半天，姚庄宪才点头道：“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可能是我太执拗了吧……” “不过我现在还给不了你们任何承诺，我需要一点时间，再好好考虑清楚其中的平衡点。” 丁澜淡淡一笑，优雅，自信。 都到这地步了，杨睿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从衣带里掏出了一个小信封，递到了姚庄宪面前。 “姚老师，您看看。” 姚庄宪接过信封一摩挲，顿时脸色微变，“这……你们这是干什么？” 一旁的林智玲和经纪人对视了一眼，皆是一脸惊讶。 还有人在边上看着呢，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当面送卡……这也太直接了吧？ 大陆那边，原来是这么玩的吗？ “姚老师，不是你想的那种东西。”杨睿笑道，“您打开看看？” 姚庄宪愣了片刻，拆开了信封。 里面确实是一张卡，并不是什么银行卡超市卡，而是一张《仙剑》的纪念卡。 卡片上印着精美的q版林月如，可爱之极。 卡片中央嵌着一块u盘，手机接口专用的u盘。 姚庄宪掏出手机，接入了u盘。 很快，手机屏幕上就跳出了u盘的文件目录。 里面总共只有一个音频文件，文件名——致林月如。 姚庄宪疑惑地看了杨睿一眼。 这什么意思？拿歌换角色？ 一旁的丁澜微微皱眉：怎么感觉这集好像看过？ 所以说他跑去韩教授那里闭关学习是假，搬救兵录歌才是真的？ 摁下播放键，悠扬的吉他伴奏从手机扬声器里传来。 “空荡的街景，想找个人放感情； 做这种决定，是寂寞与我为邻； 我们的爱情，像你路过的风景； 一直在进行，脚步却从来不会为我而停；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略带沙哑的忧伤嗓音穿魂而过，姚庄宪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孩子，怎么不讲武德啊？ 这还怎么拒绝？ 这歌，真就是把林月如那份卑微的单恋刻写到细豪入微了啊！ 一首优秀的专属曲，对于角色形象的补充和人气抬升会有多大作用，他是一清二楚的！ 对面的林智玲已经听傻了。 为了竞争林月如这个角色，游戏原著她也玩了，官方授权的小说她也读了，改编的剧本梗概她也已经烂熟于心。 她自以为已经足够了解林月如这个角色了，然而现在…… 忽然之间，她的心底冒出个奇怪的想法——若是早点问他拿到这首歌，今天是不是就能顺利拿下角色了？ 一转念她就笑了，非亲非故的，他凭什么给？ 一曲结束，姚庄宪面色出奇的凝重，似是激动似是为难。 看到这一幕，丁澜无奈地叹了口气。 果然，这集确实是看过的。 好半晌后，姚庄宪咬牙道：“这歌……卖不？” “不卖。”杨睿直接摇头，“不过这歌的完整版权在我手上，可以转让表演权。” 也行吧。 姚庄宪直起身子问道：“你打算找谁唱？” “这是我一位央音的师姐唱的，属于友情帮忙，正式演唱的话……我心里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 杨睿眯眼一笑：“姚老师觉得谁合适，可以介绍一下？” 话音一落，众生百态各不相同。 姚大仙笑得欣慰：这小子上道啊！ 丁澜一脸无语：老板，换碟了。 某经纪人：这一手人情置换厉害啊，这帅哥值得结交一下！ 林智玲暗暗吃惊：好奸诈！ 跟他合作，怕是连骨头都要被吞干净…… 第45章当面牛头人 反复听了几遍歌曲后，姚庄宪笑得合不拢嘴。 “这歌确实很不错，我很喜欢。” “我这里的一票可以给你，但李逍遥这个角色毕竟是绝对一番，我还是得征求一下主创团队另外几位的意思。” “你也知道，毕竟最后执导拍摄的并不是我，如果李导吴导他们不同意的话……这戏估计也拍不好，对吧？” 话音一落，丁澜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对面的林智玲二人，也是面面相觑暗暗咋舌。 真的……好不要脸啊！ 但凡了解这个剧组的，谁不知道你姚庄宪是太上皇？ 这种说辞你骗鬼呢？ 只怕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吧？！ 反倒是当事人杨睿，一脸的淡定。 多新鲜啊。 江湖上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喊错的绰号。 没点臭毛病在身上，对得起“撞骗”的雅号？ 拉了一把脸色阴沉的丁澜，他淡淡一笑：“姚先生你可能误会了，我拿这首歌出来，并不是为了换李逍遥。”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 就连丁澜都诧异地看向了他，你还真换碟了？ 姚庄宪愣了两秒，皱眉道：“那你这是……” 指了指卡片上的q版人物，杨睿咧嘴一笑：“这次既然用林月如的卡，我要的当然是林月如这个角色。” 震惊中的林智玲瞬间回神，妙眸圆睁粉拳梆硬。 这是什么意思？ 当面牛头人？ 好想打人啊！ 姚庄宪也傻了眼，“林月如？你帮谁要的？” 杨睿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翻出了一张甜美可人的照片，放在了茶桌上。 “她叫景恬，我们公司的第一个艺人，今年十五岁，如果能进组拍摄的话应该就到十六岁了，和林月如的年龄设定很接近。” “迄今为止她已经拍过三部电影，虽然没闯出什么名气，但她的经验和演技放在一部电视剧里，应该是够用的。” “另外最重要的是——她还是个多财多亿的豪门小公主，为人心性善良，可平时性格有点小刁蛮小任性，古灵精怪的，这些要素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姚先生您不是说选角首重形象契合度吗？我们星晴文化的这位一姐，应该就是林月如本如了吧？” 庭院里忽然一片死寂，只剩远处的知了还在没心没肺地嘶鸣。 丁澜已经完全惊呆了，怔怔看着杨睿，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感觉自己这个经纪人，有点像傻子。 而姚庄宪，这会儿是眼皮狂跳，一张脸直接憋成了猪肝色。 这一手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真的是太狠了。 直接堵得他无路可退！ 憋了好半天，他才支支吾吾道：“可是……林月如这个角色，是附带了投资属性的……” 嗯？ 丁澜精神一震。 你要说钱，那我可就不困了！ 推了推镜框，她目光灼灼道：“投资方面，姚先生就更不需要担心了，我们星晴文化别的没有，钱还是有一点的。” 姚庄宪红着脸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发出声。 活像一直被掐住了脖子的打鸣公鸡。 ………… 散场后，林智玲有些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姚庄宪的别墅。 虽然姚庄宪到最后也没有松口，但连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已经动摇了。 只要那位名叫景恬的少女，形象气质上和描述的出入不大，这角色旁落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努力争取的角色，被人生生从面前抢走，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算了，别难过啦。”边上的经纪人冯怡安慰道：“遇上这种狡诈如狐的怪物，你输得不冤。” 一路沉默着坐进车里，林智玲才皱眉问道：“我还是有点不理解，他不是来争李逍遥的吗，为什么最后变成了抢林月如？” 冯怡有些怜悯地看了她一眼，“所以我一直说你太单纯，今天这场博弈，你怕是连一半都没看懂。” 林智玲双眸一直，“哈？” 冯怡从包里掏出一根电子烟，一边享受一边组织思路。 “在他们谈判拉扯的时候，我查了一下那个星晴文化的公开资料，基本可以确认，这公司的背后金主应该就是那位景恬的直系亲人，很可能是父女关系。” “这家公司看似不显山不漏水，做事也很奇怪，但是它们竟然能把一部手机拍摄的踩线电影运作到院线去上映，这个背后的能量很不一般。” “而且以那位丁澜刚才说话的口气来看，这公司根本不缺钱，综合这些信息可以确认——星晴文化是一家低调但很有潜力的公司，而景恬就是这公司的亲闺女。” “这些信息，在姚庄宪拿到那个杨睿资料的时候，肯定已经知道了的。” “那么站在姚庄宪的角度来说，拒绝星晴文化签下的一个艺人，和拒绝星晴文化的亲闺女，那是一回事吗？” 林智玲猛地一惊，“难怪他刚才支支吾吾的……可是这和那个杨睿竞争李逍遥有什么关系？” “你再从星晴文化那位金主的角度想想看。” 冯怡吞云吐雾道：“杨睿白送一首歌的表演权，帮你亲闺女拿下了一个分量不轻的角色，这算不算一份人情？” “那么回头杨睿想争那个李逍遥，你帮还是不帮？” 一番话直接拨云见日，听得林智玲一愣一愣，“所以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直接竞争李逍遥，而是要借力打力？！” “所以我才说他可怕，姚庄宪几乎是一步一步入了他的套，等到发觉的时候已经无路可退。” 冯怡摇头道：“我看刚才那个丁澜也被惊到了好几次，证明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说明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那小子自己的谋划。”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的是不得了……” 说完，还意有所指地看了林智玲一眼。 “这……会不会只是你的猜想？”林智玲有些将信将疑。 “不。”冯怡摇摇头，眯起眼睛道：“你再好好想想，他问姚庄宪要林月如的时候，说了什么话？” 努力回忆了一番，林智玲不确定道：“这次既然用林月如的卡，我要的自然是林月如这个……” 话没说完，她忽然瞪圆了眼睛，目露惊骇。 “对吧？”冯怡笑呵呵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款纪念u盘是不单卖的，而是一整套出售的。” “他这次拿的是林月如，那下次呢？” “如果每一张的质量都和林月如这张差不多……你猜这套u盘价值几何？” “你猜姚庄宪他看没看清里面隐藏的门道？看清之后，你猜他会不会动心？” 林智玲已经听傻了，心里有如惊涛拍岸。 她本以为今天这场谈判已经够复杂了，哪曾想背后竟然还隐藏了这么多波谲云诡！ 那家伙看着连二十岁都不到吧，怎么会有如此深的算计？！ “玲玲。”冯怡收回了电子烟，一脸认真。 “这小子有脸有身板有情商，论业务能力应该也差不了，否则姚庄宪根本不会见他，而且背后还有资本靠山……这个杨睿崛起走红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你真的铁了心进军内地市场，不妨和他接触试试。” “与其舔腆着脸去讨好那些已经成名的，不如趁早投资这个即将起飞的潜力股……至少，他比那些肥头大耳的家伙养眼，不是吗？” 林智玲一耳朵就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紧抿着嘴唇，脸微微有点发红。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冯怡冷笑道：“但你和那个暴龙是注定不会有结果的，你父母那里就是一道过不去的坎。” “与其毫无意义的坚持，不如趁早做个了断。” “你已经29了，还有几年可以空耗？” 林智玲低着头沉默不语，脸上隐隐有痛苦之色。 第46章多喝热水 回酒店的路上，丁澜几乎一直没吭声。 直到下车的时候，她才幽幽叹了口气。 “下次玩这种把戏的时候，能不能先跟我知会一声？年纪大了心脏不好，有点受不了。” 杨睿讪讪一笑，连忙道歉。 说实话，这套自作主张的越级操作确实冒险，对于boss的权威无疑是个挑战。 这也就是景恬了，但凡换一个喂饼的对象，丁澜现在都可能已经翻脸了！ 过程虽然惊险了一点，不过结果还是可以的。 看姚大仙那脸色，估计十有最后会咬牙认栽。 最差结果，应该也有个林月如保底！ 只要帮景恬拿下了林月如这个角色，等到《仙剑》大爆的那一天，他星晴一哥的位置就真正稳如泰山了！ 哪怕最后真的无缘李逍遥，那也是稳赚不赔的。 只要小恬恬高兴，还怕拿不到投资？ 三千万不够菜鸟操作，那么……再往上加一点，甚至翻个倍呢？ 咱自己捧自己还不行？ 心头一块大石落地，杨睿的心思立刻就放飞起来。 难得来一次湾岛，不出去游览一下岂不是白来了？ 这么多风景宝地，这么多特色水果，都得见识一下啊。 嗯，反正绝对不是为了邂逅台妹！ 然而正当他准备付诸行动的时候，师姐苏茗却忽然找上了门。 向来落落大方、甚至飒到有些蛮横的苏茗，这会儿却扭捏地像个怀春少女，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师姐，我们又不是外人。”杨睿一脸无语道：“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娘们唧唧的干什么啊？” 一听这话，苏茗眼珠子一瞪，说话终于利索了，“你今天是不是已经忙完了？” “对啊。”杨睿点头，“到底什么事？” “那个……我看电视新闻说，今天晚上有个言成旭的粉丝见面会，就在桃源市这里。”苏茗有些不自在道：“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谁？”杨睿一下没反应过来。 “言成旭啊。”苏茗比了个凤梨头的手势，“就是《流星花园》里面那个道明寺，知道不？” 杨睿差点吐血，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先是遇到林智玲，现在又被拉着去看言成旭？ 商量好的是吧？ 上下打量了苏茗一眼，杨睿好笑道：“没想到啊师姐，你竟然也喜欢看这种偶像剧？我还以为你只喜欢杀鬼子的神剧呢！” “就……下饭的时候碰巧看了几集，觉得他还挺帅的，就比小师弟你差那么一点点……” “行了行了，别昧着良心说瞎话了。”杨睿好气又好笑道：“不就是追星吗，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不过你去追星干嘛还带上我？” “我这不是不熟嘛，出去怕丢人。”苏茗一脸的不好意思，“有你跟着，我能放心一点。” 杨睿不笑了，他听明白了。 苏师姐这是囊中羞涩，不敢出门。 钱是男儿胆，对于女性来说其实也差不离。 很多时候一个人选择宅，并不是因为他天生喜欢宅，可能只是因为没有浪的本钱。 “行吧，我今天就给师姐当一回护花使者。” 杨睿笑着应下，却忽然想起一件事，“要去他的粉丝见面会，你有门票吗？” “门票？”苏茗一脸茫然，“就远远看他一眼，还要买票？” 杨睿嘴角一抽，直接无语。 他也懒得做科普了，直接出去敲开了丁澜的房门。 一听杨睿想要打听林智玲的联系方式，丁澜眼睛里立刻爆出警惕之色。 没给她展开脑洞的机会，杨睿赶紧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 后面的苏茗一听这么麻烦，白着脸道：“要不算了吧，我不去了。” “去，为什么不去？”杨睿笑道：“我也想亲眼看看，湾岛的顶流明星是什么样子呢！” 犹豫片刻，丁澜点点头走回了房间，“稍等一会儿。” 十分钟后，杨睿拿到了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个le号。 唉。 飞信多好用啊，干嘛非要用le？ xx方便面，刻不容缓啊！ 拨通电话等了几声响铃后，话筒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嗲音：“您好，请问哪位？” “我是杨睿，之前在姚老师家里和您见过的。” “啊……啊？是杨先生啊？你好你好……” 奇怪，怎么声音听着好紧张的样子？ 又不问你借钱，这么紧张干嘛？ 等他说明电话来意，话筒那头沉默许久，“杨先生你专程打电话来，就……为了这事？” 杨睿一脸懵逼：“要不然呢？” “……好吧，我问他的经纪人邹娟要几张，到时候你们报名字自取就行了。” “谢谢。” “不客气。” 挂了电话，杨睿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姐姐是不是病了，怎么说话怪怪的？ 刚才是不是该劝她多喝点热水？ “怎么样？”苏茗一脸期待之色，“她怎么说？” 杨睿比了个ok的手势，“走，出发！” 苏茗雀跃一声，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出发去目的地之前，杨睿先带着苏茗去商场买了套衣服。 师姐身上这套衣服实在太磕碜了，去那种热闹的场合很容易会成为鄙夷的焦点。 一听要买新衣服，苏茗起先倒是很开心，可是当她看到那些衣服的价格，瞬间吓得脸都白了。 最便宜的都要小几千，顶她大半个月的工资了！ 不过杨睿没给她反悔的机会，直接给她买了两套衣服，顺便也给赵明买了一套休闲服，加起来也就折合一万出头。 对他来说这笔钱不算什么，可是看在苏茗眼里却是胆战心惊，暗暗后悔不该拉小师弟出来瞎逛。 “小师弟，这钱我以后慢慢还你……” “你说什么？”杨睿眨眨眼，“那要不要我把小时候你们让给我的吃食，都吐出来还你？” “啊呸！”苏茗直接踢了他一脚，眼睛有点发热，“你恶不恶心啊？！” 杨睿哈哈一笑，带着苏茗打车前往目的地。 粉丝见面会被安排在一个纪念馆里，距离老远下车，就能看到场馆门口挂着言成旭的巨幅海报。 沿途一大群年轻女孩，都拿着荧光棒海报涌向了纪念馆。 身处人流之中，苏茗也逐渐变得兴奋了起来，脸颊激动地通红。 “小师弟，快点！”苏茗拽着杨睿的胳膊，急吼吼道：“人太多了，不早点进去估计抢不到好位置了！” 杨睿苦笑一声，只能跟着小跑了起来。 跑到入口处，一个挂着工作牌的检票员拦住了他们。 “不好意思，请先出示您的门票以及证件，我们需要核对。” 杨睿讪讪道：“我们的票在邹娟女士那里，她应该通知过你们吧？” 一听这话，检票员的脸当场就黑了下来。 “几分钟前才有个邹姐的‘侄女’来过，你要不干脆再大胆一点，直接说是邹姐的儿子得了？” 吃枪药了？ 杨睿皱眉道：“是真的，麻烦能不能请你核实一下？” “我没有接到任何通知，也没空陪你浪费时间。”检票员冷着脸道：“想蒙混过关，麻烦下次找个好一点的办法，下一位！” 杨睿还想说话，却被后面涌上来的女孩挤到了一边。 “师姐你先别急，我打电话问问。” 杨睿一边劝一边拨通了林智玲的号码，让她再帮忙沟通一下。 足足十五分钟后，林智玲才打来了回复电话，声音里似乎带着点未平息的激动。 “不好意思啊杨先生，邹姐那边可能是太忙了，所以把这事给忘了……要不你稍微等一会儿，我亲自来带你们进去？” 杨睿愣了足足五秒，“不用了，太麻烦你了。” 那邹娟如果真的是忘了，现在打个电话放两个人进去很难吗？ 又不是什么国防机密展览，需要严核名单！ 林智玲这一个电话打了十五分钟，声音又是那个状态，想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这小两口的感情好像有点问题啊？ 苏茗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脸上的兴奋已经消散无踪，眼里尽是失望。 但她还是强颜欢笑安慰道：“算了小师弟，就当出来逛个街吧，本来也没你帅，不让看拉倒。” 沉吟许久，杨睿呵呵一笑。 “是啊，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我就是觉得不舒服呢！” 第47章她想干什么 尽管苏茗一再强调无所谓，但是她眼底的失望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心感歉疚的杨睿，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她和赵明出门游玩，领略宝岛的秀美风光。 孔庙、古迹老街、运动公园、徒步海滩…… 一路玩下来，苏茗的心情总算是阴转晴，而赵明更是直接玩疯了，脱了衣服就在海滩上狂奔，一身腱子肉吸引力无数垂涎的目光。 要不是有苏茗看着，这家伙差点就被一个吴侬软语的少妇给勾走了…… 玩到傍晚时分，三人在外面吃了顿饭回到了酒店。 结果刚回到酒店，杨睿就接到了丁澜的电话，让他去楼上的咖啡厅坐坐。 这电话弄得他一头雾水，大晚上的喝什么咖啡，不睡觉了？ 三人搭乘贵宾电梯，来到9楼的咖啡馆。 咖啡馆的灯光幽幽，似有几分优雅的暧昧，配合单独设置的卡座，很适合约会聊天。 来到丁澜报的卡座号，杨睿正准备打招呼，却被小小惊了一下。 在丁澜对面还坐着两个人，竟然是林智玲和她的经纪人冯怡！ 看到杨睿出现，林智玲立刻站了起来，一身月白连衣裙包裹下，凶猛纤腰腿长的傲人曲线展露无遗。 后面的赵明看得眼睛都直了，他啥时候看过这样的极品美女啊…… 正看得起劲，腿上被人狠狠踢了一脚。 回头一瞪，却看到苏茗悄悄朝他使了个眼色。 顺着苏茗的暗示，他在杨睿和林智玲之间来回看了两眼，瞬间明悟。 立马收回了不该有的目光，眼中一片清明。 心里却是暗暗感慨：小师弟就是牛啊，来湾岛才几天啊就有极品妞儿找上门来了，啧啧…… “不好意思杨先生，不请自来，打扰了。” 大概是不想暴露身份，林智玲刻意压低了说话音量，可那股幽幽的嗲味反而显得更加撩人。 杨睿不冷不热笑了笑，“这又不是我家，林小姐说笑了。” 林智玲张嘴没说出话，脸上有几分委屈。 一旁的冯怡暗暗叹了口气，开口帮腔道：“杨先生，玲玲是特意为昨天的事情来道歉的。” “有什么话，坐下说吧。”丁澜也劝了一句。 一看这场面，苏茗和赵明就准备告辞，却被林智玲喊住了。 “请问，你就是苏小姐吗？” 苏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被赵明推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点了点头，“啊……对，我就是。” “很抱歉昨天让你白跑一趟。” 林智玲一脸歉意，从自己包里拿出了一个打包好的礼盒。 “这是言成旭的一套签名碟片，里面包括《流星花园》的蓝光碟，以及一张原声的ost集，希望你会喜欢。” ost什么东西，苏茗完全不懂，可一听是言成旭亲笔签名的东西，她的眼睛就开始冒光，连连致谢。 接礼物之前，她还煞有其事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搞得跟接圣旨似的。 在一边全程目睹这一切的杨睿，莫名有点头疼。 这师姐……最后不会变成饭圈女孩吧？ 拿了礼物的苏茗，兴高采烈告辞回房，赵明也很有眼力地一起离开。 紧接着，丁澜也被冯怡找借口拉走了，只留下孤男寡女相对而坐。 一阵淡淡的清幽香水味扑面而来，撩人心扉。 林智玲喝了口咖啡，面带歉然道：“杨先生，昨天真的不好意思，我不知会发生那种事情。” 老实说杨睿心里确实有气。 不过林智玲这态度，让他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又是亲自上门道歉，又是主动给苏茗补礼物……这道歉态度，甚至有几分卑微了！ 她想干什么？ 杨睿自认不是龙傲天，以他现在的地位，根本不可能让湾岛第一美女如此低眉顺眼的。 他也不是樽龙那种颜霸贵公子，一个照面就能俘获美人芳心。 那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 “不过我发誓，我确实给他的经纪人打过招呼的，那边也确实同意了。”林智玲一脸认真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最后会变成那样，但无论如何责任在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杨睿有点听不下去了，“林小姐，你这样弄得我很不安，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请你直说好吗？” 一记直球，弄得林智玲脸上微微发烫，“杨先生还真是快人快语。” 停顿片刻后，她有些不自在道：“杨先生，我想问问，你们星晴文化还签人吗？”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预估，可是听她亲口说出来，杨睿还是有些吃惊。 虽说这个时空的湾岛娱乐没有那么强势了，可也不缺经纪公司啊。 以林智玲的硬件条件和家世背景，绝对是圈子里的香饽饽啊，脑子进水了去星晴文化坐板凳？ 一哥一姐都还在闷头抢资源呢！ “杨先生，我是认真的。具体原因暂时不能详说，但我确实想要离开湾岛进军内地市场。” “那也不至于饥不择食，盯着我们星晴文化吧？”杨睿一脸纳闷：“内娱大公司一抓一大把，哪个不比我们强？” “大公司就意味着激烈的竞争，以我的年纪和现有的业务能力，拿什么和那些年轻的小花抢资源？” 林智玲摇了摇头，“我倒是愿意努力，可就怕努力倒头，最后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况且星晴文化也不是什么小作坊，它背后的潜力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宁头，不做凤尾。 脑子到还挺清醒。 “可是……你就算想签我们公司，你也不该找我啊？”杨睿一脸纳闷道：“丁总才是boss，我就一打工的艺人，你找我有什么用？” “杨先生，我是带着诚意和你谈的，你又何苦骗我？” 林智玲苦笑道：“冯姐已经查过你们的资料了，据我所知你在公司里有超乎寻常的话语权，根本不是一个单纯的艺人。” “那也不行。”杨睿直接摇头，“公司给我一定的话语权，那是丁总她们给面子，可如果我真的随便插手公司的运营业务，那就是我不懂事了。” “你要真想进我们公司，最还还是直接找丁总谈，很抱歉，这事我帮不了你。” 听到这话，林智玲低着头没吭声，浅浅喝了口咖啡后，脸颊带耳根都有些发红。 仿佛那瓷杯里的不是咖啡，而是滚烫的铁水。 “那个……”林智玲再次开口，声若蚊呐，“我刚才已经和丁总提过这事了，她说……让我先征得你的同意，再和她谈。” 听到这话，杨睿脑袋里莫名咯噔了一下。 丁澜这是什么意思？ 再一看林智玲那红着脸不太自在的模样，一个荒唐的念头忽然化作兽血，直冲头顶！ 不……不会吧？！ 第48章我就这么像变态吗 这一晚，杨睿几乎失眠了。 辗转反侧直到凌晨三点多才沉沉入睡。 结果梦里也不踏实，各种1v1打架的剧情画面反复重播。 对手的身形仿佛如雾似幻，看不清面容，只看得清那凶猛长腿的轮廓…… 第二天醒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裤子。 丢人啊…… 吃过早饭，他一脸萎靡地敲开了丁澜的房门。 看到他这副模样，丁澜笑得意味深长。 “怎么了，没睡好？” 废话！ 杨睿没好气道：“丁总，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丁澜喝着茉莉花茶，莞尔笑道：“她漂亮吗？” 颜值在线，气质不俗，身材够顶，杨睿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对她有想法吗？” 杨睿没吭声，但这就是答案。 “那不就得了？”丁澜一脸无所谓道：“你有意思，她自己也不反对，何乐而不为？” 杨睿一脸震惊。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丁澜浓眉大眼的竟然也…… “别用这种眼光看我。”丁澜白眼道：“这圈子本就五色混杂，这种程度的根本就不叫事儿。” “自然融入是一回事，可你这是主动促成，能一样吗？”杨睿皱眉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丁澜喝口茶沉吟片刻，喟然一叹道：“或许只有你身边有了女人，才能打消恬恬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你明白吗？” “啊……啊？” 杨睿被惊得目瞪口呆。 “而且我也担心你乱来。”丁澜皱眉道：“十八岁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你又是个习武之人，气血格外充盈，很容易犯错。” “有个固定的伴，总好过你去外面乱来，她年纪也合适，经得起你折腾。” 一听这话，杨睿忍不住老脸有点臊红。 这……算不算奉旨潜规则？ 蓦然之间，他想起了那位凤梨头的型男。 昨天刚记小本本，今天就来这一出…… “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男欢女爱你情我愿，很正常。”丁澜一脸的不以为然。 “但谈归谈，听我一句劝，这女的不是良配，走肾就行千万别走心，否则将来后患无穷。” 杨睿听得暗暗啧舌。 得亏丁澜不是个男的，否则早晚被人打死！ “不过她在这的经纪约还有半年，我并不打算用违约金赎她出来。”丁澜笑了笑：“所以你就再忍半年吧。” 杨睿听得简直哭笑不得。 正说着，丁澜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她笑了，“是姚庄宪。” 杨睿立刻来了精神。 接通电话寒暄了几句，丁澜就把手机交给了杨睿。 “姚老师，有什么吩咐吗？” “杨睿，我认输了……再给我两首歌吧，李逍遥和林月如就是你们的了。” 杨睿瞬间热血冲脑，一手攥着手机，一手挥起拳头狠狠一振！ 终于…… 终于！ 搞定了！ “但是你必须保证，那两首歌的质量不能差，不说超过《一直很安静》，但至少不能差太远！” “放心吧姚老师，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挂了电话，杨睿激动地简直有些手足无措。 那可是李逍遥啊！ 只这一个角色，就能带来超乎想象的血条长度！ 这可不是用钱就能买得到的！ 激动过后，一旁的丁澜忽然幽幽开口。 “那位刘亦茜知道你成功拿下了李逍遥，一定会很开心吧？” 额？ 杨睿脸上的喜悦瞬间凝固。 “她好像也才十六岁。”丁澜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你最好注意一点，艺人是公众人物，有些错是绝对不能犯的。” 黑人问号脸jpg。 我杨睿看着就那么像lsp变态吗？ 抢角成功的消息传开，整个团队都陷入了狂喜之中。 公司有业务，他们也就有活干了。 有活干，也就意味着能有奖金拿了！ 而且还是超额完成任务，一口气拿下了李逍遥和林月如！ 这年终奖还能少？ 等杨睿再出现的时候，随行的团队员工们已经彻底化身舔狗，一口一个杨哥喊得比问候亲爹都热乎。 目标达成，团队也没有再多做逗留，办理完手续当天夜里就飞回了青丰。 离开之前，杨睿拿到了林智玲的飞信号。 头像资料什么的全未设置，朋友圈里也是空空如也，看样子是新注册的私人号。 一想到半年后即将到来的“福报”……杨睿感觉一阵心痒难耐。 回到青丰休息了一晚，次日中午丁澜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景恬也被带来参加，一身波西米亚风的长裙，衬得她如同画里走出来的小公主。 只是这位小公主，脸上还带着点懵逼。 她是直到今天早上，才知道有人往自己嘴里塞了个馅饼。 一时间她不知道是该惊还是喜。 那可是林月如啊！ 哪怕她并不痴迷游戏，《仙剑》那几位主角也是如雷贯耳！ 在同龄的同学群里，那人气不是一般的高！ 其实最初在网上传出《仙剑》选角的时候，她也曾有过蠢蠢欲动的想法。 但当时她已经做好了回家读书的准备，所以并没有付诸行动。 等家里松口同意她继续演艺生涯，她脑子里已经只有电影大荧幕了。 那部被封存的《那些年》，对她来说诱惑力远远超过了《仙剑》。 然而现在，这块名为“林月如”的馅饼从天而降，直接砸在了她的脑门上，躲都躲不开…… 演就演吧，反正这角色也挺好。 嗯，就是单纯因为剧好角色好。 才不是为了和那个木头演对手戏呢！ 哼！ 庆功宴进行到一半，杨睿正吃着香喷喷的脆皮鸭，一股如兰似麝的少女体香飘到了他的身边。 “喂，你干嘛帮我争那个角色？” 杨睿筷子一抖，讪讪笑道：“就是觉得你挺适合那角色。” 景恬皱眉，眼底有失望闪过，“就……没了？” “没了。” 杨睿连连摇头，总不能告诉她真相吧？ 会被打死的！ 躲开少女质询的目光，杨睿赶紧低头继续吃鸭。 “喂，问你个问题啊。” “嗯嗯。”杨睿一边啃鸭腿一边点头。 “你觉得赵灵儿和林月如，哪个更好看？” “咳咳……” 杨睿差点没被一口鸭肉活活呛死。 你那是问赵灵儿和林月如吗？你那分明是…… 仔细想了想，杨睿还是决定和稀泥。 “梅兰竹菊各擅胜场，都挺好看。” “敷衍。”景恬小嘴一撇，“只能选一个！” “都说了差不多，干嘛非要选一个？” “废话，你可是李逍遥，你不选谁选？” 看着气势汹汹的少女，拎着鸭腿的杨睿欲哭无泪。 这都还没开始入剧组呢，就已经这样了…… 真到了拍摄时候那还得了？ 我就想演个戏而已，我容易吗？ “问你话呢！”景恬不依不饶瞪圆了杏眼。 “到底谁好看？！” 第49章我信你个鬼求追读冲冲冲 赵灵儿和林月如到底孰优孰劣？ 这个问题在地球那边被争论了将近二十年，论角色人设互有千秋，但论外形……原版那位是真打不过刘亦茜。 但现在，林月如的扮演者变成了小恬恬，同样是神颜系的美少女。 这问题可就不好回答了。 而且这两位将来可是要在剧组里碰头的，这种二选一的选择题，百分百是送命题啊！ 除了和稀泥装死，杨睿一下子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好在最后丁澜帮他解了围，拉走了气鼓鼓的景恬。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丁澜的决策有多明智。 这时候身边要是坐着个女伴，哪还会有这事？ 刻不容缓啊！ 当天下午，他便和景恬一起跟着丁澜来到了影视城，正式和《仙剑》剧组签订了协议。 走完流程，李国力就笑着来到了杨睿身边。 “好小子，还真是低估你了啊，不但搞定了李逍遥，还买一送一拿下了林月如，这波操作真是让我叹为观止啊！” “一点小聪明而已，不值一提，之后就靠李导多多指点了。”杨睿恭敬道。 李国力和善地笑了笑，“既然拿到角色了，就好好干，别白白糟蹋了机会。” “另外，拍摄时间初步定在十二月底，到时需要提前半个月去云省适应环境，以及围读剧本互相磨合，需要你们提前安排自己的档期，没问题吧？” 杨睿立刻点头应下，心里却是暗暗吃惊。 剧本围读，好古老的词啊。 那些古早的经典剧集和电影之所以成功，剧本围读这个环节肯定也是功不可没的。 可是在互联网流量时代，疯狂追求拍摄速度的风气，早已经把那些优良传统丢进垃圾桶了。 还剧本围读呢，正式拍摄的时候能张嘴给你来一套“1234567”就不错了。 但凡多念一个8，怕是粉丝就该心疼哥哥太累了！ 在这种大环境下，《仙剑》剧组竟然还在一板一眼地磨细节，就冲这个拍摄态度，这剧它就烂不了！ 当他签完协议走出试镜场馆的时候，立马有无数道羡慕妒忌恨的目光聚焦而来。 “……就是他？感觉也不怎么样啊？” “嘁，听说还是个跑龙套的，不知道走了什么后门。” “让一个龙套演李逍遥，这剧组是真搞笑，就不怕被人骂死？” “对对对，这剧组是煞笔，要不你别抢阿七了，让我来？” “滚……” “那个就是林月如吧？她倒是长得不错。” “这特么只是不错？你良心痛不痛啊！” “这姑娘还没完全长开呢，以后肯定是女神级的。” “再好看也压不过刘亦茜……” 耳边飘过的算言酸语，让杨睿感慨万千。 曾几何时在横店打拼时，他也曾经是羡慕大军里的一员。 每次听到谁谁谁拿下了什么角色，他心里总会冒出点酸溜溜的郁闷。 他自信，他的演技绝对强过大部分的流量咖！ 他是可以做好一个演员的！ 可惜，长得太抽象了。 一个没有颜的非科班生，想要从龙套堆里杀出来，难度无异于登天。 毕竟，宝强就那么一个。 但现在，命运之神给了他一线阳光！ 正在思绪纷乱的时候，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张胡子拉碴的脸。 杨睿愣了一下，目光陡然凌厉了起来。 这是他不会忘记的一张脸，这是他小本本黑名单里的第一个名字——张建明。 那个生生将他逼出《隋唐》剧组的群头！ 相比那时的嚣张猖狂，这会儿的他明显“和蔼”了许多，笑得甚至有点谄媚。 明显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群头这一行，消息可是比一般人都灵通。 “那个……大兄弟，几个月不见，精神了不少啊！”张建明厚着脸皮打招呼道。 杨睿呵呵一笑，“托你的福，差点没饿死。” 一听这话，张建明脸上有点挂不住，“那什么……大兄弟，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没等他哔哔完，杨睿直接扬长而去。 “哎，哎，大兄弟你等等。”张建明三两步追了上来，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卡，就要往杨睿手里塞。 “大兄弟，给个机会，就当是不打不相识……” “给你机会？”杨睿被逗乐了。 “你们联手把我逼出《隋唐》剧组的时候，想过给我机会了吗？” “现在我有翻身迹象了，你跑来跟我说给个机会？凭什么？凭你脸大啊？” 张建明被骂得老脸通红，“大兄弟，要不你划个道……” “我这人记仇。”杨睿直接打断道：“事前往死里踩，事后一句道歉就想揭过？呵。” 说完直接闪人。 看着他决然的背影，张建明忧心如焚。 看样子，这事没完啊！ 除非这小子一辈子红不了，否则报复是早晚的事情。 唉，当初怎么就非要较这个劲呢？ 顺利拿到李逍遥一角后，杨睿又进入了短暂的空闲期。 距离入组还有将近三个月，他开始天天往韩教授家里跑，日复一日地闭关学习，顺便琢磨着，尽快把答应姚庄宪的那两首歌拿出来。 求学一星期后，谢军豪、施小龙和胖仔葱忽然来访。 “你们怎么来了？” “嗨，一起帮《隋唐》跑宣传呗，正好路过青丰，就过来看看你！”施小龙毫不客气地往沙发上一座，“赶紧的，来瓶可乐！” 谢军豪笑眯眯打量了杨睿一眼，忽然抱臂清嗓道：“大胆孽徒，见了为师还不下跪见礼？” 杨睿愣了一下，“你已经知道了？” “这么大的事，我能不知道吗？”谢军豪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我是真被这消息吓到了，反复找导演确认了好几次才敢相信。” “我原本以为你能拿下个小配就已经不错了，结果一声不吭地竟然拿了男一，厉害啊！” “运气好。”杨睿讪讪道：“说起来还多亏了你的引荐，否则我连试镜的机会都没有。” “哦，是吗？”施小龙忽然挤眉弄眼地笑了起来，“我怎么听说，推荐你演男一的另有其人呢？” “对呀，这事不解释一下？”谢军豪也眯起了眼睛，一副吃瓜的模样。 杨睿两手一摊，“我要说我和她不熟，你们信吗？” “我信你个鬼！”施小龙呸了一声，“那她怎么不推荐我？” 正在擦汗的胖仔葱直接道破天机：“就你那副尊荣，有杨睿十分之一靓仔吗？” “死胖子，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施小龙气得骂人，“没人把你当哑巴！” “嘁，懒得理你。”胖子鄙夷地白了他一眼，直接看向杨睿，“你最近有空吗？” “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杨睿反问道。 胖仔葱凑近了几分，小声道：“星爷正在筹备的那部《功夫》，你知道不？” 杨睿一听，立刻有些诡异地看了胖仔一眼。 没记错的话……原时空那边，胖仔为了赶去拍《功夫》，直接把《隋唐》结尾部分的戏给鸽了，为此挨了十几年的骂。 这个时空，好像档期错开了？ “星爷的电影，当然听说过。”杨睿点头道：“怎么这电影还没开拍吗？” “原计划是早两月就准备启动了，可是筹备公司一直不太顺利，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胖仔葱解释道。 杨睿有点莫名其妙，“我能帮上什么忙？” “是这样的，片里有个大配临时鸽了，星爷很生气。”胖仔葱小声道。 “去明珠影视乐园呆了小半个月，他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替代者，我想你如果有空的话，要不去试试看？” “什……什么？”杨睿差点心脏骤停，“让我去《功夫》试镜？！” “你别紧张，星爷用人基本不看资历，他很擅长挖掘菜鸟。只要你的表现能入了他的眼，其他都不是问题。” 顿了一下，他又笑着补充道：“就是人有点抠，估计不会给你多少片酬。” 草，那是钱的问题吗？ 杨睿定了定神，急忙问道：“是什么角色？” “斧头帮帮主。” 第50章虎口夺食 斧头帮帮主，琛哥？ 杨睿被吓了一跳，这可是个超出彩的大配，好像还拿过几个影展提名的！ 可是…… 众所周知，星爷的偶像是李小龙，那位坤哥的长相四舍五入约等于李小龙，绝对的心腹爱将啊！ 怎么可能把他给替了？ 看了眼胖乎乎的林子葱，杨睿好奇问道：“那位坤哥呢？他为啥不演？” “什么坤哥？” 胖仔一脸懵逼：“本来定的演员叫梁国豪，是香江那边的一个新人，不过那小子嫌片酬太低所以放鸽子了。” ？？？ “你等一下。” 杨睿拿出手机，直接搜索程国坤。 百科词条一大堆，但他还是找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程国坤，1975年8月1日生于鹏城。 因长相酷似李小龙在全网走红，各种二创电影片段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2001年a站百大up主，粉丝数超过六百万…… 以特型演员身份，客串拍摄过四部网络大电影…… 杨睿看傻了。 所以说，互联网娱乐的超速发展让坤哥走上了网红之路，却因此错过了星爷这个伯乐？ 记忆里，那位坤哥的家境似乎挺困难的，当网红赚大钱，或许也是条不错的路吧？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怎么样？要不要去试试运气？”胖仔问道。 “去，当然去。”杨睿默默记下了这个人情，“我可是星爷的铁粉，就当去见见偶像也是值的！” 一旁的谢军豪和施小龙对视了一眼，心里暗暗吃惊。 这小子明明还没正式出道，可是这资源是一个比一个牛啊！ 刚拿下一个电视剧男一，又开始往电影圈里凑了。 一个新人这样吃碗看锅，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送走了施小龙和谢军豪，杨睿立刻带着胖仔来到了星晴文化。 一听来意，丁澜并没有露出什么惊喜之色，反而皱眉劝道：“你这步子是不是跨得太大了？还没正式出道呢，这就准备轧戏了？” “要是让《仙剑》剧组听到这事，你让他们怎么想？” 对这个问题，杨睿早就有所准备。 “听星爷那边的意思，这部电影的耗时重点在后期和剪辑，拍摄周期大概只需要三个月左右。” “而且这是个配角，中途就下线了，档期占用撑死不会超过两个月，协调一下的话应该不会轧戏。” 原时空这部电影确实只拍了三个月，但是后期工作将近做了大半年。 如果不是因为武指风波影响了中间的拍摄进度，估计拍摄时间还能更短。 而原时空的《仙剑》也是在缺少男一的情况下先行开拍的，说明剧组是存在通融空间的。 虽说这么做有点不厚道，但……那可是琛哥啊！ 看丁澜还有再劝的意思，杨睿忍不住笑道：“丁总，我就是去试试运气，被选中的概率又不大，现在操心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毕竟星爷的电影不是想上就能上的，你还真以为我去了就能拿下？” 丁澜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换了别人当然不用操心。 可谁知道你小子会不会又出什么邪招？ 沉思了许久后，她点点头道：“行，你去吧，不过这次只能你一个人去，公司不会派任何人陪同。” “另外别人问起的时候，你就说是以林子葱朋友的身份去试镜的，千万别说是公司支持你去的，明白吗？” 杨睿点点头，心里暗暗感慨，这女人是真的谨慎。 未雨绸缪，都已经把后路给留好了…… 拿到许可，杨睿立刻就和胖仔葱订机票飞往明珠市。 一路上，胖仔反复向他叮嘱交代。 “……星爷人其实很好，但就是脾气有点怪，尤其是进入工作模式后会苛刻地不近人情，他不怎么喜欢客套，如果你表现太差的话……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还有啊，因为选角和筹备工作屡屡受挫，他最近的脾气非常暴躁，身边人都很怕他，所以非必要情况下你最好不要去打扰他……” “而且他很不喜欢别人拿后台势力压他，他就是个典型的片场暴君，喜欢自己掌控一切，所以你老老实实试戏就行，千万别跟他说那些有的没的……” “不过在戏里面他的宽容度反而大很多，如果你有什么自己的想法可以大胆表现出来……” 在胖仔的絮絮叨叨中，飞机抵达了明珠市。 天色已经渐黑，两人马不停蹄，坐车前往明珠影视乐园。 这基本是一个旧时代明珠市的主题乐园，相关题材的年代剧和电影都会选这里作为拍摄地。 周星池选择了室外实景试镜，片场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几圈粉丝和记者。 作为香江电影屈指可数的门面，星爷北上拍摄《功夫》的新闻，自然是圈内的热点之一。 在林子葱团队的掩护下，杨睿从员工通道进入了片场。 欧式风情的小洋楼、门面光怪陆离的歌舞厅、挂着繁体字牌匾的药铺、散在角落里的道具黄包车、吊着天线的有轨电车…… 夜色中，一股轻歌曼舞的民国风貌扑面而来。 来到试戏片场，老远就看到导演席边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41岁对于男艺人来说不算老，有些保养得当的男星，到五十多岁看起来依旧状态很好。 可是41岁的星爷却异常的显老，光泽不再的头发上已经能明显看到岁月痕迹。 此时他卷握着剧本双手抱臂，站在导演席边死死盯着片场里的试戏者，脸上有藏不住的焦虑之色。 “坏了，估计又要发脾气了。”胖仔葱拉了杨睿一把，做着鬼脸道：“等会儿千万小心点说话，别不明不白做了出气筒。” 杨睿点了点头，跟着一起凑近了几米，想要看看里面试戏者的表现。 除了他和林子葱，边上还围着几个全副武装的艺人团队，看着应该都是来试戏要角色的。 片场里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场务工作人员纷纷退出镜头范围。 导演助理扯开嗓门喊了声开始，摄像机立刻进入工作状态。 片场中央，一位身着黑西装手拿斧头的男子，缓缓抬起了头。 “又是来试琛哥的。”林子葱压着声音道：“好好看看他的表演，可能会是你的对手……” 后面胖仔说了什么，杨睿已经听不清了。 他被那张抬起来的脸，惊呆了。 这特么……不是一代油物黄教主吗？ 他怎么也跑来抢琛哥了？！ “原来是他啊？”林子葱显然也认了出来，“去年才靠《大汉天子》火了一阵，这就准备往电影圈里冲了？心还挺急啊！” 这话杨睿听着总觉得有点不对劲，骂谁呢？ “长得倒是挺帅，也就比你差了那么一点点吧，不过这位可是正儿八经的科班生啊，实力肯定不会差。” 胖仔拍了拍杨睿肩膀，“你这一趟，是虎口夺食啊。” 第51章精神病发作了 仔细打量了一眼片场的布置，杨睿算是看明白了。 这是“琛哥”出场的那段戏，直接被星爷拿来试戏挑人了。 仔细想想倒也不奇怪，琛哥的这段戏非常出彩，几乎只用一组镜头就立起了角色的完整人设。 这场戏据说前后磨了好久，对演员的要求确实很高。 黄晓铭显然是有备而来，梳着大背头留了胡茬，还特意补了点黑化的“眼影”…… 一抬头，他便用力拧了拧脖子，冷漠的脸上露出些许狰狞之色，控制力度还算不错。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那张脸，杨睿下意识就脑补出了颜台词：“快看我，快看我，我是不是很帅……” 场中是阴狠残忍的斧头帮老大，脑子里却是咕噜噜冒油的闹太套，剧烈的反差感让他差点笑出声。 费了好大劲他才摁住了自己的笑点，继续观赏教主的表演。 叼着一根雪茄，抄起寒光闪闪的道具斧子，教主迈着六亲不认的嚣张步伐，大摇大摆走向已经断腿倒地的“鳄鱼帮老大”。 原作是冯大炮饰演的，这里由一个导演助理客串。 “慢着，慢着，你还记得吗，我还请你吃过饭呢……” 教主呵了一声，勾起嘴角邪魅冷笑，然后抬手扬斧。 “我吃尼玛哔，我吃尼玛哔……” 边骂边砸斧子，一身的凶戾之气。 “这靓仔是自己加戏了啊？” 导演席旁，女制片人崔珠小声问道：“这个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吧，比前几个好一点。” 话是这么说，周星池的眉头却一点都没松开，“表情控制精准，形体动作传达出来的语言也很清晰，证明基本功很扎实，对得起他的科班生背景。” “但还是不合格对吧？”崔珠面带疲惫道：“说说看，这位到底又是哪里让你不满意？” “感觉不对。”周星池摇头道：“虽然他演的不错，可我感觉他努力的方向并不是我要的……你懂那种感觉吗，电波对不上，再用力也是白费劲。” “这话你都说了好几天了，可你倒是说清楚到底想要什么感觉啊？”崔珠无奈道。 沉默片刻，周星池只是摇头，“反正就是感觉不对。” 崔珠叹了口气，一脸的生无可恋。 摊上这么个古怪又倔强的导演，真的是折寿啊！ 等黄晓铭下场，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去说了堆客套话。 说辞很客气，可教主和他的经纪人脸色多少有点不好看。 都是聪明人，哪会听不懂客套话里的意思？ 要拒绝好歹也选个体面的方式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发好人卡……真就一点脸面不给留啊！ 难怪在圈子里的风评这么差！ 经纪人受不了这个气，转身就要走，黄晓铭却执意要留下来，看看其他竞争者的表演。 看到这一幕，等候区的几个团队都是又喜又愁，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喜的是黄晓铭没有成功，他们还有机会。 愁的是连黄晓铭都没有成功，他们的机会怕是更加渺茫了。 果不其然，之后上场试戏的几个全部gg，加起来表现都还不如教主。 最可笑的是几个没有功底的流量咖，完全不知道什么叫控制力，上场就拿着斧子喊打喊杀，愣是把斧头帮老大演成了高中校门口的黄毛混混。 看到这些拙劣的表演，导演席上的周星池差点都快崩溃了。 早知道就该设个门槛的，省得这些阿猫阿狗都过来污染眼睛！ 时近晚上九点，等候区的试戏艺人基本已经都过了一遍，周星池也已经累得有点萎靡不振了。 身体疲劳还是次要的，主要还是心累。 正准备打道回府时，后面却忽然传来了胖仔葱的声音。 “星爷星爷，等一下。” 抖着一身肥肉，胖仔喘着气跑到了星爷面前，“星爷，反正也没个钟意的，要不再多试一个？” 周星池愣了一下，“就是你说的那个龙套朋友？” “对，就是他！”胖仔回头道：“杨睿，过来让星爷看看！” 杨睿镇定走到了前世的偶像面前，恭恭敬敬道：“星爷，我叫杨睿，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的电影。” 周星池也不搭腔，只是上下打量着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艳。 一旁的制片人崔珠，也是暗暗吃惊。 这个外形条件跑去当龙套？那些星探到底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有问题？ 而那些还未离场的艺人团队，开始悄悄窃窃私语起来。 “……一个龙套都来试戏，以为这是网大呢？他疯了吧？” “没看到是关系户吗？肯定没少塞钱。” “不过长得还挺帅啊……” “有屁用，星爷选角又不看这个，不然黄晓铭早拿下了。” “我怎么感觉他有点眼熟？杨睿杨睿……是不是就是在薇博上声讨周轩的那个？” “卧槽，好像还真是他诶！” “听说周轩好像也有意竞争这个角色……真是冤家路窄啊！” “屁个冤家路窄，他配吗？真以为他一个龙套能打动星爷啊？” 另一边的黄晓铭，也在眯着眼打量杨睿，心里莫名的不爽。 哪儿冒出来的龙套啊，竟然跟我帅得不相上下？ 身心俱疲的周星池，显然也不太看好这个龙套。 只是一来不想驳了胖仔的面子，二来……这龙套连衣服都已经换好了，直接拒绝似乎有点太残忍了。 沉吟半晌后，他点点头道：“试试吧，不过我这里一切实力说话，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这方面谁说情都没用。” “谢谢星爷。”杨睿悄悄松了口气，“我明白。” “看过剧本吗？知道要演什么吗？” “知道。” “去吧。” 周星池摆摆手，示意场务重置准备。 这次他直接坐回了导演椅上，站了一晚上，他已经感觉有点双腿发麻了。 出发前，胖仔葱还拍了拍杨睿的肩膀，“尽力就好，加油！” 杨睿点点头，戴上了白色礼帽。 配合一套全黑的红领结燕尾服，说不出的英俊潇洒。 拿出准备好的黑色碎胶布往牙齿上一贴，他回头道：“我准备好了，麻烦各位了。” 场务也懒得走什么流程了，有气无力喊了声“开始”。 杨睿双手插兜，四平八稳地入镜。 女制片崔珠立刻就皱起了眉头，“又不是让他参加晚宴，太文雅了吧？” “不急，先看完再说。”周星池回道。 片场中，鳄鱼帮老大开始咆哮：“快叫人！” “不用发了，乡巴佬。”杨睿脚步依旧稳健，脑袋却已经轻轻摇了起来，“你打xx的时候，你的小弟、已经全都被我搞定了。” 说完咧嘴一笑，露出黑黝黝的牙齿。 一股阴森邪气逸散而出。 “嗯？”瘫在椅子上的周星池慢慢坐了起来，“台词功底可以啊？这口黑牙也挺有想法。” 场中，鳄鱼帮老大已经断腿倒地，戏肉开场。 杨睿优雅地抬起右手摊开掌心，五指一阵招呼律动。 一直跟在身后充当小弟的胖仔葱，立刻递上一把斧头。 接住斧头，杨睿抬起双手翘起食指，踩着诡异的舞步三进一退，摇头晃脑曲线前进。 看到这一幕，全场愕然。 他在干什么？ 精神病发作了？ 导演席的周星池，张嘴愣了半晌，忽然有如电流过身。 噌！ 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第52章加速狂飙 死死盯着场中肆意发挥的杨睿，周星池的表情从惊愕慢慢变成了狂喜，疲劳的眼睛里甚至爆出了血丝！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舒畅感，从脚底涌遍全身，仿佛三伏天吃了个冰镇西瓜！ 他目光纹丝不动盯着场中，一边抬手比划了一个手势。 摄影师心领神会，立刻把镜头单独锁定了杨睿。 “慢着，慢着，你还记得吗，我还请你吃过饭呢……” 杨睿面无表情地俯视了一眼，抄起斧头就往下砸。 几斧子下去，鳄鱼帮老大领了盒饭。 杨睿随手一抛斧子，身后的胖仔立刻接住。 起身整理了一下礼帽，拧了拧脖子，咯啦啦的爆骨声清脆入耳。 “琛哥。” 胖仔继续上来客串，视线挪移提示。 杨睿目光顺移过去，一位女助理接过了对戏任务，“大……大哥，放过我吧。” 杨睿目光冷漠，语气平淡，“别傻了大嫂，我不杀女人，你走吧。” 女助理当场愣住，剧本好像不是这样的啊？ 她都已经准备好直接挨枪了！ 导演席上的周星池却是两眼爆光，着急地用手势示意女助理转身走人。 领会意思后，女助理缓缓转身。 杨睿招手示意，胖仔立刻把枪递了过去。 掂量了一下分量，他对着女助理的后背就是一枪。 嘭！ 空包弹炸响，枪口火光亮起。 女助理被吓了一跳，不自觉加快脚步开溜。 “呼！” 吹了吹枪口冒出来的硝烟，杨睿再次摇头晃脑舞动起来，然后直接把枪往空中一扔，稳稳落入胖仔怀里。 试戏结束。 杨睿长长吁了口气，向四面八方的工作人员鞠躬示意，“辛苦各位了。” 啪！啪！啪！ 周星池带头鼓掌，满脸都是赞赏之色。 看到这一幕，剧组众人不由面面相觑暗自惊讶。 这是第几天了？终于看到这位片场暴君露出笑容了！ 不容易啊！ 很快，掌声就汇成了一片。 杨睿连连致谢，然后和胖仔一起走向导演席。 半路上胖仔还一脸惊叹道：“兄弟，你这角色理解简直了啊！” 杨睿讪讪一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能不牛吗？ 片场周围，已经兴起了新一轮的窃窃私语。 黄晓铭愣愣看着杨睿的背影，一脸吃惊。 在他身边，工作助理小声嘀咕道：“他这演的是个什么啊？神经兮兮的看着好尬，星爷怎么会吃这一套？” “不。”黄晓铭摇了摇头，“这段表演很有想法。” “一个凶残的反派想要出彩，第一条路就是把‘恶’字演绎到淋漓尽致，但是这么短的一段戏很难支撑起这个人设厚度。” “我选的就是这条路，刚才其实我已经有点过分用力了，但还是不够亮眼。” “而他选择的是第二条路——塑造另类人设，增强记忆点。” “这种神经质的表演，在干巴巴的试戏环境里看着会有点尬，可是一旦配上适当的镜头语言和bg，会有非常强的张力，能让观众一眼记住。” “用业内的话说，这就是灵性。” “这家伙，很不简单！” 工作助理听得连连皱眉，你还有心思在这夸人家？ 你可是当红小生啊，要是败在这个不知名的路人甲手里……传出去可不是一般的丢脸！ “走吧。”黄晓铭叹了口气，“应该是没戏了，不过输得不冤。” 导演席旁，周星池用力拍了拍杨睿的肩膀，重新认认真真打量了他一番。 越看越是满意。 一旁的崔珠，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 看样子，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靓仔，有签公司吗？”周星池笑眯眯问道。 周围众人闻言大惊，什么意思？ 这是准备一步到位，直接连戏带人一起签了？！ 这小子……要一步登天了啊！ 杨睿受宠若惊，歉然道：“不好意思星爷，前不久刚刚签了。” “是吗？”周星池暗道一声可惜了，“那往后几个月，有档期吗？” 杨睿有些紧张道：“十二月底有个电视剧，在那之前都有空。” “十二月底？”周星池琢磨了片刻，“抓紧点应该够了，回头让你公司派人来对接一下。” 杨睿一时间有点傻眼。 这就……成了？ 这也太爽气了吧？ 《仙剑》那边磨了好久才拿下一个角色，在这里竟然直接一枪定胜负…… 这就是一言九鼎的片场暴君吗？ 愣归愣，他还是忙不迭表达了谢意。 毕竟这种破格提拔，可是不常见的！ “别紧张，靓仔。”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周星池也难得笑得和蔼，“我选人很相信第一感觉，你很适合这个角色，后面的戏份可以慢慢磨，只要你不嫌烦就行。” 杨睿急忙点头，“谢谢星爷，我一定努力。” “先别急着谢我。”周星池笑道：“我可是出了名的抠门，不会给你很高片酬的，你要嫌弃的话现在拒绝还来得及。” 没有半点犹豫，杨睿直接应下。 谁拒绝谁傻！ 客套恭维了几句后，他也不再缠着疲惫的星爷，准备告辞。 离开的时候，一路上都是各种好奇打量，以及羡慕妒忌恨的目光。 这一晚发生的事情，注定会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传说。 ………… 奢华的别墅卧室里，丁澜拿着手机愣在那里，半天没回神。 只用了一场戏就打动了苛刻的周星池，直接拿下了一个大配…… 那小子到底是不是人？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杨睿的前途评估已经足够超前了，可是这小子却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她的认知。 作为一个还没正式出道的小透明，他手上竟然已经揽着一部潜力剧的男一、以及星爷电影的大配了！ 不夸张地说，这简直就是起手王炸！ 当初以近乎匪夷所思的优厚条款签下杨睿的时候，相对更看重的，其实是他的内容创作能力。 只要稍微打磨锻炼几年，等景恬成年之后，他一定会成长为优秀的制作人，辅助景恬发光发热！ 然而现在，杨睿的发展势头，正在偏离她预计的轨道上加速狂飙！ 崛起之势，几乎无可阻挡！ 咔嚓。 卧室房门被推开，一身粉色恐龙睡衣的景恬，欢快地小跑了进来。 “丁姨你在干嘛呢？快点出来陪我玩《健身计划》，今天一定要过了第五关！” 想想狂飙猛进的杨睿，再看看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少女，丁澜感觉脑壳有点疼。 “丁姨？”景恬戳了戳她的的肩膀，“想什么呢？” 丁澜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杨睿刚才打来电话，说是拿下了《功夫》里面的一个大配。” “《功夫》？就是星爷要拍的那部电影？”景恬面露惊讶，目泛异彩，“这么厉害吗？他怎么做到的？不是说星爷选角很苛刻吗？” 丁澜无语凝噎，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 捋了一下思路，她压低声音道：“恬恬，你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很快就跟不上他了。” 景恬眨眨眼，一脸茫然，“什么？” “别跟我演戏，你听得懂。”丁澜冷笑道：“你要是真听不懂，那就当我没说。” 景恬撇撇嘴，耳根微红。 “你还小，有些事确实不该这么早告诉你……”丁澜皱眉道：“可你如果继续这么混下去，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他和你不一样，他眼里有光心里有梦，并且一步一步追寻着自己的梦想。” “像他这样的男人，身边注定是不会缺莺莺燕燕的，只靠一身皮囊能迷他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五年？女人总会有人老珠黄那一天的。” “对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来说，最适合过日子的终究是灵魂伴侣，一个能在生活上相濡以沫、在工作上相互帮扶的人，才是他们割舍不掉的另一半。” “这些事情对你来说可能还很遥远，但等你懂的那一天，可能就已经太迟了。” “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生。” “我希望……你不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 第54章猪都能活活笑死 第二天，丁澜就飞抵明珠市。 经过半天的商讨谈判，最后争取到了十万的片酬。 片酬很低，但杨睿脑袋很清醒。 以演员的身份来评估，他现在连个屁都不是，哪有什么嫌弃的资格？ 况且星爷向来以“节俭”闻名，能给十万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外面不知道有多少演员，倒贴钱都拿不到这个角色！ 签完合同之后，丁澜才给《仙剑》剧组打了电话，商讨档期安排的问题。 对于杨睿和星晴文化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蔡益侬和李国力都气得差点爆粗口。 都还没出道呢，就先学会轧戏了？ 再给你点颜色，是不是直接要上天？ 骂骂咧咧好半天，双方最后还是达成了意见统一。 这背后有什么py交易，杨睿不想知道也懒得问，调整好状态准备入组就完事了！ 他开始进入健身房挥汗如雨，塑形肌肉线条、降低体脂率…… 离开华英馆这么久，他几乎就没怎么像样地练过功，那一身硬朗地腱子肉依稀已经有点圆润。 再不抢救一下，离白斩鸡估计也不远了。 同时根据角色需要，他开始蓄须。 七天后当他正式接到入组通知时，嘴角腮边已经是胡茬丛生了。 精心剪修后，倒是为他遮去了不少青涩感，配合试妆，依稀有了几分沧桑范儿。 与此同时，丁澜也正式为他组建了完整的团队。 工作助理、生活助理、跟妆造型师、保镖……出门就是呼啦啦一群人，见面一口一个杨老师，弄得杨睿都有点不好意思。 他算哪门子的老师？ 这种动不动就喊老师的风气，也不知道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出发入组前夜，杨睿正在收拾自己的生活用品，却忽然被丁澜一个电话喊了过去。 来到茶座包厢里一看，他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了。 坐在包厢里的除了丁澜，还有两个从他小本本黑名单里跑出来的渣渣——周轩和他的经纪人徐娟！ 杨睿立刻看向了丁澜，目露疑惑：他们来干嘛？ 没等丁澜回应，徐娟已经笑着站了起来，主动伸手道：“杨先生，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了。” 杨睿根本不伸手，只是淡淡冷笑：“我们很熟吗？” 徐娟脸色微变，但一想到今天的目的，她还是生生咽下了那口气。 “之前多有误会，一直没机会当面向你道歉，今天我和周轩就是专程来赔礼道歉的，大家不打不相识……” “我很忙，没空听这些废话。”杨睿直接打断道：“有什么事就说，我赶着回去睡觉。” 看他这副样子，周轩忍不住勃然大怒，“你特么……” 徐娟目光一横，周轩立马乖乖闭嘴。 “既然杨先生都这么说了，我也不绕弯子了。”徐娟笑盈盈道：“听说你拿到了《功夫》里面的‘琛哥’一角，马上就要入组了？” 杨睿眉头一拧，“所以呢？” “所以我们今天来，就是想和你做笔交易。”徐娟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摆在了茶桌上，“这里面有一百万，只要你愿意让出这个角色，这笔钱就是你的了。” 杨睿一脸惊愕，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坏了，“你说什么？” “据我所知，你签的片酬只有十万，而这里有整整一百万，不需要缴纳一分税。”徐娟笑眯眯道：“十倍于片酬的数额，我想应该足够代表我们的诚意了。” “拿了钱之后你可以出去旅游避避风头，剩下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运作。” 杨睿差点被当场气笑了。 “这位大妈，你是把我当傻子忽悠吗？” “就这点钱，还不够我缴纳违约金的，你在这充什么大款？” “而且我要真干了这龌龊事，等于自绝于整个娱乐圈，那损失该有多少，大妈你要不帮我算一算？” 这一口一个大妈，气得徐娟差点吐血。 她咬着牙赔笑道：“这一点你放心，我们会派法务团队帮你处理这件事，不会让你缴纳一分钱违约金的，如果真要赔钱也是我们自己垫付，不会让你出一分钱。” “饼画得挺好。”杨睿呵呵冷笑，“你猜我信不信？” 周轩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破口大骂。 “你特么别给脸不要脸！一个武替而已，真以为自己能演得了电影？要不是靠关系走后门，就你也想拿那个角色？没点哔数……” 哗啦。 一杯凉水直接泼在了他头上，打断了他的祖安施法。 “不好意思，手滑了。” 杨睿放下杯子，一脸歉意道：“就是嫌你嘴巴有点臭，所以想给你漱漱口，没想到泼歪了，回头我再练练，下次一定准。” 回过神的周轩，肺都差点炸了！ 一个连蝼蚁都不如的泥腿子龙套，竟然敢拿水泼我？！ 给你脸了？！ 他刚想起身发飙，结果又撞上了徐娟冰冷的眼神，只能咬着牙坐了回去。 “杨先生，我知道你还是对之前那件事耿耿于怀，但我们已经道过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徐娟冷着脸道：“况且，那件事就算主要责任在我们这里，可你难道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吗？如果你当时选择私下沟通调解而不是直接掀桌子，至于闹成那样吗？” “而且周轩也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隋唐》杀青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营业了，损失非常惨重，你还不满意吗？” 啧，好逻辑。 霸道惯了，都不知道怎么正常用脑子了是吧？ 还私下沟通调解？ 这话去猪圈旁说一遍，估计猪都能活活笑死！ “如果你还觉得不满足。”徐娟一脸肉疼道：“我们可以帮你争取一个a级网剧的男主，足够你出道走红了。” 杨睿已经不想再搭理她了，白菜换翡翠还一副亏大了的嘴脸，真的是把人当脑瘫侮辱。 打了个哈欠，他直接看向丁澜，“丁总，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丁澜莞尔一笑，“好。” 杨睿直接转身就走，都懒得多看这两煞笔一眼。 等他出门，徐娟的脸色终于彻底阴沉了下来。 “丁总，你就是这么管理公司艺人的？” 丁澜不紧不慢点了根水果烟，目光缓缓悠悠飘到了徐娟身上，“请问，你哪位？” 徐娟愣了一下，冲顶的怒意迅速开始消退。 然而，已经迟了。 “说好听了你是个经纪人，说难听了，你就是资本养的一条狗。” 丁澜吐了口烟圈，目光阴冷如刀：“给你几分薄面，才让你坐在这跟我说话，你还蹬鼻子上脸吠起来了？” 徐娟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跟十字路口的交通灯似的，“丁总，我……” 啪！ 丁澜直接一巴掌抽了过去，生生抽在了徐娟脸上，抽得她披头散发。 周轩被吓了一跳，脸色惨白不敢吭声。 “这一耳光，是我替杨睿打的。” 丁澜摁灭烟头，冷冷俯视着徐娟和周轩。 “不服的话，只管找我。” “冤有头债有主，记清楚了，我叫丁澜，星汉集团的董事，星晴文化的监事。” 第54章他到底发什么疯 次日一早，杨睿就带着团队入住了《功夫》剧组下榻的酒店。 上午九点，距离开机仪式还有一个多小时，他便早早来到了片场。 作为菜鸟，一个勤勉的态度很重要。 九点半开始，主创班底开始陆续到场，大部分都还是原班人马，只有少数几个角色换了人。 别管认识不认识，杨睿上去一一打招呼问好。 虽说这时空的香江圈没有那没强势，但也都是圈内前辈，混个好人缘总归没错。 一听说是周星池亲点的“琛哥”，众人也不敢拿架子，都笑呵呵勉励了他几句，场面很是融洽。 直到胖仔葱到来，他才卸下假笑长吁了一口气。 总算是来了个能说得上话的真朋友。 聊到十点，周星池依旧没有出现，现场众人都露出了疑惑之色，三三两两咬起了耳朵。 胖仔葱也挠头奇道：“星爷一般都还挺准时的，况且今天还是开机仪式，没理由迟到啊？” “会不会有什么事耽搁了？”杨睿好奇问道。 “不清楚。”胖仔摇了摇头，“再等等看吧。” 十点半，周星池依然没有出现。 已经有人开始拨打他的电话，然而……直接被挂断了，无人接听。 再打，直接关机了。 而且连他的助理也直接不接电话了。 众人终于意识到，怕是出事了。 在外场等着报道开机仪式的娱记们，也逐渐开始躁动起来。 有的开始托关系查问星爷的行踪，有的开始向剧组成员大声询问星爷的情况，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层出不穷。 看着群龙无首、乱成一锅粥的现场，杨睿暗暗皱眉。 不会这么倒霉吧，第一次进组就遇上意外？ 时近十一点时，周星池的一位助理终于出现在了片场。 没等众人上去打听情况，就听他直接问道：“那个杨睿来了吗？” 唰。 几十道目光，齐刷刷聚集了过来。 胖仔葱也惊诧地扭过了头，目光疑惑。 杨睿一脸懵逼地举手示意，在众人注视下缓缓站了起来。 那助理招招手，有些着急道：“跟我走，快点。” 思索片刻，杨睿叮嘱团队成员原地待命，自己跟着那位助理离开了片场。 坐在飞驰的大奔里，杨睿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很明显，今天周星池迟到的原因和他有关。 会是什么？ 能影响到开机仪式，绝对不会是什么小事情。 难道……是周轩那边开始作妖了？ 理论上不可能啊，周轩不过就是一把割韭菜的镰刀而已，借他十个胆子也未必敢在星爷这里作妖。 那会是什么？ 好奇之下，他几次都想开口询问那位助理。 可是车里出奇严肃的诡异气氛，让他最终还是把疑问咽回了肚子里。 大奔一路驶回了剧组下榻的酒店，下车之后，杨睿跟着那位助理来到了至尊套间。 豪华的客厅里，一身青色唐装的周星池背负双手站在窗边，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把人送到之后，助理很自觉地退出房间，顺手关门。 杨睿定了定神，开口道：“星爷，您找我？” 周星池闻声回过头来，那铁青的脸色，吓了杨睿一大跳。 “杨睿，事情突然，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周星池直接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得罪过冯晓刚？” ？？？ 杨睿简直一脑壳的问号，“我和他压根都不认识，谈何得罪？” “再说了，像我这种身份，怕是想得罪他都没机会吧？” 周星池拧起眉头，“你确定？” 杨睿认真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我确定。” 素未谋面零交集，哪谈得上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周星池脸色越发难看，“那他为什么指名道姓要我踢了你？” “什么？！” 杨睿如遭雷噬，直接愣在当场。 这是什么鬼？！ 周星池沉着脸道：“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这部《功夫》，和冯晓刚那边是有交叉合作协议的。” “华宜本身就占了一部分投资，而且冯晓刚也答应亲自来客串一个角色，但是今天早上他忽然打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 “电话的内容，就是指名道姓让我踢了你，否则客串的事情直接作废，后续的合作也会受影响。” 杨睿感觉自己简直像是在听天书。 他一个十八线的圈外透明人，竟然劳动冯晓刚亲自打电话威胁星爷？ 这话他要是敢往外说，分分钟被送进精神病院！ “杨睿，我不知道你和冯晓刚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但现在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只能对你说声抱歉了。” “毕竟他的身后有华宜撑腰，我也不好随便得罪，《功夫》在内地的宣传和排片还得靠他们帮忙。” “我的演艺生涯已经进入倒计时了，这部片子有可能会是我的收山之作，我不希望它出现任何意外。” “而且剧组这么多兄弟姐妹，都等着我开戏赚钱，所以……”周星池叹气道：“不好意思了。” 杨睿愣在那里，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拿到角色那天，他是那样的激动，兴奋地差点都睡不着觉。 冒着不惜得罪《仙剑》剧组的风险，他也要参演这部《功夫》。 然而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的《功夫》之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上一次被挤出《隋唐》剧组，他好歹知道是因为什么。 可是这一次……他甚至连暴毙的原因是什么都不知道。 冯晓刚，他到底发什么疯？！ “靓仔，这件事我确实没办法帮你，希望你别怀恨在心。” 周星池拍拍他肩膀道：“你那十万块片酬我会一次性支付给你，走私账……” ………… 走出酒店的时候，一道阳光直接刺进了杨睿的眼睛。 仿佛心也跟着被刺了一下，痛地厉害。 等候多时的胖仔葱，立刻从自己车里跑了出来，“怎么样杨睿，星爷找你什么事？” 看了眼满头是汗的胖仔，杨睿心里百感交集，“这戏我演不了了，白白浪费了你的一片好意，对不起了。” 胖仔愕然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一点？” 等杨睿解释完前因后果，胖仔葱也被惊呆了。 “竟然亲自打电话给星爷……多大仇啊？你这是怎么得罪他了” “我哪知道？”杨睿依旧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 “赶紧打电话给你经纪人啊。”胖仔急道：“让她去了解一下到底什么情况，事情不大的话，或许还能救得回来！这角色很出彩，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杨睿点点头，拿出手机准备打给丁澜。 然而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上却忽然弹出了飞信的消息提示。 消息发送人——许啨。 盯着这个名字愣了片刻，仿佛有道闪电划过脑海。 杨睿豁然顿悟！ 第55章18岁该有的样子 “……刚听说了冯裤子发疯的事情，你先别急，我正在和他交涉。” “另外，那件事我没有往外透露过半个字，可能是我身边有人嘴巴不严，我正在排查，查清楚了会给你个交代的。” 许啨发来的飞信，印证了杨睿的猜测。 他做梦都没有想过，当初只是随便提了一嘴，让许啨拒接《手机》，竟然会埋下这样的祸根！ 能让冯晓刚不顾身份亲自打电话“关照”，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不过他并不后悔，许啨对自己有恩，于情于理不能看着她跳雷坑。 许公主的合同和税务有没有问题他不知道，可即便是清清白白的，估计也免不了会受到波及。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让他再选一次，还会是一样的结果。 正在茫然的时候，一辆熟悉的房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车门拉开，露出了丁澜的面容。 “上车吧，我们回家。” 杨睿低着头一声不吭，坐进了车里。 接过助理递来的一瓶柠檬汁，拧开喝了一口，酸得差点掉眼泪。 “知道错哪了吗？”丁澜开口问道。 杨睿咬着牙摇了摇头，“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那就说明，你还没意识到错误在哪。”丁澜目光灼灼看着他，“你犯的错误，从来就不是得罪某人，而是……” “你明明手握着自主创作的能力，却总是习惯性把命运交到别人手上，任人摆弄任人宰割，何其愚蠢？！” 脑中嗡地一声轰鸣，杨睿当场瞠目结舌。 “这个圈子缺帅哥吗？别说那些专业院校里一抓一大把，就是去龙套堆里随便找找，都能淘出几个人模狗样的，那你觉得我为什么签你？” “你签的那份合同，但凡泄露几个条款出去，我丁澜分分钟会被嘲笑是冤大头，可我还是给了，你觉得我看重的是你身上的什么东西？” 杨睿咬着牙，不吭声。 “杨睿，在这个资本过剩的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钱和俊男靓女，创作的才华才是稀缺的奢侈品！” “你明明手捧紫金钵盂，却拿着它到处要馊饭，你自己都不觉得是在暴殄天物吗？” “我由着你试镜拍戏，是希望你能借此学习知识积累经验，为之后自己执导创作打基础，而不是让你以此为生，定格成为一个演员！” 杨睿纠结半天，皱眉道：“我知道，可是我只是想……” “你怕扑街，你怕失败，你怕输了一次以后再也拿不到下一次的投资，对不对？”丁澜冷笑道：“我帮你总结一下，其实就一个字——怂。” 杨睿一囧，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杨睿，你才十八岁，能不能有点十八岁的样子？” 丁澜表情逐渐严峻，“十八岁，不是应该怼天怼地、老子天下第一的年纪吗，为什么在你身上一点锐气到看不到？！” “你为什么怕输？你凭什么觉得自己会扑？无非就是觉得自己在圈内没有一点影响力，所以担心没人为你的作品买单，对吗？” 杨睿哑口无言。 他那点小心思，原来早就被窥视地一干二净。 丁澜推了推眼镜，“可是，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你杨睿，是有公司的！” “你也是有后台的！” “你该操心的，是怎么把你的才华兑现成精彩的作品，市场的事情，从来都不需要你来操心，你以为公司养着这么多人，都是为了给你喊666的？” “作品不好，那是你的问题，可作品卖不出去，那是我的问题，什么时候需要你越俎代庖考虑这个了？” “还是说，你已经盯上了我的位置，准备取而代之？！” 脑中仿佛有洪钟大吕反复鼓荡，胸口似有岩浆在沸腾翻滚。 杨睿的眼眶有点模糊，眸中的目光却陡然变得锐利清晰起来。 有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光华慑人！ “现在，知道怎么做了吗？”丁澜冷声问道。 杨睿点了点头，目光坚定。 丁澜松了口气，“那么，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思索一番，杨睿回道：“有个喜剧的剧本，我对它很有信心，但如果我自己执导的话，可能专业能力和经验都……” “我帮你请个有经验的监制。”丁澜直接打断道：“另外再请个靠谱的执行导演，你可以边学边实践。” 杨睿点了点头，“好，那尽快帮我组建班底，越快越好。” “这么急？”丁澜有些惊讶。 “急，很急。”杨睿咬着牙，眼底有冷芒闪烁，“听说冯晓刚的《手机》，因故顺延到了春节档……” 丁澜眯起眼睛，“你想干什么？” 杨睿咧嘴一笑，“我要让他知道，不是只有他才能在春节档翻江倒海！” “我要让他明白，我杨睿不是一只可以任他拿捏的蝼蚁！” “你不怕得罪他？不怕得罪华宜？” “怕。”杨睿淡然一笑，“但我更怕辜负这来之不易的十八岁！”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啊！” 这一刻，他的笑容如当空骄阳，刺目绚烂。 失神片刻，丁澜欣慰一笑。 “这就对了。” ………… 回到青丰，杨睿把行李一丢，直接开始纂写剧本。 要抢春节档，时间已经非常紧张了，所有流程都必须加班加点超速推进！ 废寝忘食，他彻底进入爆肝状态。 三天后，他便拿着剧本初稿来到了丁澜面前。 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丁澜好气又好笑道：“再赶，也不用这么拼命吧？” “时不我待。”杨睿摇头道：“你先看看剧本吧。” 丁澜点点头，翻开了新打印出来的剧本。 一开始还看得津津有味，可是逐渐逐渐她的眉头就拧了起来。 “你这是……要玩非线性叙事？我让你学走路，你现在这是直接要跑步？” 杨睿咧嘴一笑，“这样才足够震撼，不是吗？” 沉吟了一会，丁澜有些担忧道：“这玩法……你能驾驭得了吗？” “问题不大，后期给个听话好用的剪辑团队就行。”杨睿自信满满道。 丁澜点了点头，再问：“预算呢？” “不需要请明星，那些腕儿估计也拉不下脸演这种片子，找一两个价廉物美的实力派撑住场子就行，剩下的随便找几个群演都行。” “其他方面的成本，需要公司自己核算，反正演员这里的开支撑死了也就小几百万。” “好，我明白了。”丁澜合拢剧本，“你先回去休息吧，等我消息。” 回到公寓，杨睿倒头就睡，几天爆肝下来他早就累得不行了。 十八岁的身体，也禁不起无限制的透支。 仅仅三天后，他就拿到了电影的立项文件，这个速度让他瞠目结舌。 然而当他翻开文件时，一切惊讶都烟消云散。 片名：《疯狂的石头》。 出品人：丁澜。 制片人：韩xx…… 第56章杨睿要加油啊 立项完成，丁澜立刻开始攒剧组班底。 主演人选，杨睿只给了两个名字——黄博和郭韬。 百亿影帝黄博这会儿还没露头，能有电影找上门估计都能笑出牙花子，片酬应该也很好谈。 郭韬境况相对好一点，经常在各个剧里露脸，但也基本都是些绿叶角色，在这个畸形的圈子里，他的片酬也高不到哪里去。 对于这两个天马行空的人选，丁澜实在是无法理解。 你不说找俊男靓女吧，好歹也找几个正常的，找这么两个颜值抽象的来主演……你是真的想卖票房吗？ 虽然不理解，但本着用人不疑的原则，她还是立刻就吩咐了下去。 与此同时，执行导演的物色工作也在悄无声息中进行，规模不大的星晴文化开始了全速运转。 而这一切都暂时与杨睿无关，他开始闭门精修剧本。 这部电影对他来说意味着太多东西，绝对不容有失。 他也清楚，以自己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作出增益性的修改，尽可能地把原作还原出来，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修改到第二天时，风尘仆仆的许啨亲自找上了门。 “不好意思，我拗不过他。”许啨开门见山，一脸歉意道：“我也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死活不肯松口。” 杨睿笑了笑，“算了啨姐，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已经看开了。” 仔细打量了一眼，确定他不像是嘴硬，许啨才点头继续道：“消息是我身边的助理走漏的，虽然不是我自己泄密，但终究也是我御下不严。”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了一张卡，“一点歉意，别嫌少。” 杨睿看都不看，直接推了回去。 也不说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许啨皱眉迟疑了片刻，笑着收回了卡，“行，这次算我欠你的。” 顿了一下，她话锋一转道：“还有一件事，《李米的猜想》男主一直没定下来，剧本是你写的，你给个参考意见，觉得谁合适？” 杨睿有点懵。 这都多少时间了，竟然连男主都还没定下来？ 这效率，还能再低一点吗？ 心里吐槽，他还是立刻回道：“这部戏的大部分亮点全在李米身上，男主只要不拖后腿就行。” “圈子里这么多实力派小生，邓朝、黄晓铭、陆易等等，你看哪个顺眼就找哪个呗。” 许啨莞尔一笑，双眸润光，“如果我说看你最顺眼呢？” 杨睿无语叹气，“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不是玩笑。”许啨笑盈盈道：“我确实觉得你挺合适的，这剧本本来就是你写的，没人比你更清楚那个角色该怎么演。” 杨睿面露惊讶，这女人……认真的？ 如果是换在几天前接到这橄榄枝，他不说欣喜若狂吧，至少会认真考虑一下。 但是现在……孩子死了才给奶，迟了。 “不好意思啨姐，我暂时不打算接戏了。” “怎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许啨笑道：“在我的剧组里你大可以放心，没人敢动你一根头发。” 杨睿还是摇头，“我已经有自己的计划了，暂时不打算接外面的戏。” 许啨明显也已经知道了些什么，“真决定要自己导戏了？会不会步子太大了一点？” “不试试看，又怎么会知道呢？”杨睿笑道。 许啨似笑非笑打量了他两眼，“好，等首映那天，记得请我。” ………… 送走许啨，杨睿继续精修工作。 一遍一遍地查漏补缺，过程很枯燥，他好几次都想偷懒放弃算了，直接找宁皓两口子来接手多省事？ 可是一想到这些天所受的屈辱，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坚持下去。 想要打肿那些人的脸，想要在圈里闹出一点动静来，就不能偷懒。 这部片子……只能是他杨睿的！ 丁澜那边的效率依旧很高，只用不到四天时间就敲定了黄博和郭韬。 紧接着，最重要的监制和执行导演也相继有了着落。 只是这两位的名字——监制赵洪雷，执行导演康健…… 这都是谁？！ 压根没听过啊！ 面对杨睿疑惑的目光，丁澜解释道：“赵洪雷是西影改制时退下来的老导演，名气不大但理论知识方面非常扎实，基础方面有任何不懂的你都可以随时请教他。” “康健，燕京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同样名声不显，但其实已经执导过三部网大，手底下活儿很不错。” 杨睿算是听明白了。 这两人身上最大的优点，都是“名声不显”，影片上映之后不会出现喧宾夺主的情况。 这工具人选的，真的是煞费苦心啊！ 确定主创骨干之后，剩下的筹备工作也开始条不紊地快速推进。 9月30日，当全国人民举着小红旗准备喜迎小长假时，杨睿开始打包远行的行李。 剧组已经基本组建完毕，公司也已经制定好了拍摄计划、协调好了档期和场地租用。 杨睿选择的拍摄地点也是山城，既然选择了原汁原味的“致敬”，那就干脆还原到底！ 下午三点，他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出发前往机场。 里面除了他的团队成员，还包括了赵明苏茗等几位同门。 反正有几个角色也不需要什么演技，与其另外去找龙套，还不如让自己这几位师兄师姐上去试试！ 丁澜亲自为他们送行，连景恬也一起来了。 “山城那边我都已经打点好了，你只要自己不闹事，拍摄过程中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赵洪雷本事不小脾气也大，不过只要你愿意说好听的，还是挺容易哄的。” “康健那小子年轻想法多，喜欢在拍摄时掺杂自己的私货，你一定要看紧他。” “山城那边气候和这里完全不一样，刚过去可能会有点不适应，可以先休息几天适应一下……” 听着丁澜絮絮叨叨的叮嘱，杨睿莫名感觉鼻子有点酸。 他有点想妈妈了。 正感动着，一旁的景恬忽然开口，“杨睿。” “嗯？” 景恬嫣然一笑，明眸皓齿，“我明年十六岁啦。” 杨睿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感觉全身都不自在。 大小姐，这么多人呢，你就不能矜持一点…… “明年十六，我应该就可以拍《那些年》啦！”景恬两眼放光道：“所以你要好好刷经验练级啊，到时候你一定要把我拍得美美的！” 杨睿愣了一下，臊得老脸发烫。 趁着脸还没红透，他转身就往登机口跑。 身后，传来了少女没心没肺的笑声。 “杨睿，要加油啊！” 第57章杀鸡儆猴谁是鸡 抵达山城后，仅仅只休整了一天，剧组就开始投入工作。 本来也就是个没关注度的小剧组，什么开机发布会之类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搞了个简单的开机仪式，对着一桌祭品上完香，拍摄工作正式启动。 杨睿牢牢记住了丁澜的嘱咐，从剧组汇合之后就一直跟在赵洪雷身边，一口一个赵老师喊得无比热乎。 老赵原本还有些端着架子，但是在杨睿鞍前马后的恭维下，他很快就接纳了这个“记名弟子”。 拍摄开始之后，杨睿一手笔记本一手录音笔，牢牢跟在了老赵身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随行的娱记在采访导演。 10月2日上午10：08，晴空万里。 一栋破旧的居民楼下，清场完成，机位准备就绪。 方圆之内寂静无声，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时空凝固。 “无关人员退场，演员请就位，《疯狂的石头》第一场第一镜第一次，a！” 啪！ 响亮的打板声，有如解咒语，整个片场瞬间恢复了生机。 然而…… “咔！” 不到五秒钟，执行导演康健立刻喊停。 “那谁，你发什么愣呢，已经开机了啊，快点进入状态！” 场中，饰演盗窃三人团中“小军”一角的赵明，臊红着脸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下次注意。” 第二次开拍，不到十秒康健再次喊停。 “大哥，你眼睛看哪呢？让你拍戏你老盯着摄像机干嘛？重来！” “对不起导演，我下次注意……” “咔！” “走位！刚才怎么跟你说的？你这走位都快出镜头了知道不？重来！” “对不起导演……” “咔！” 连着十条闪电ng，剧组里的气氛悄然变化起来，不少人已经开始捂着嘴窃窃私语起来，眉眼间还有窃笑的意思。 看到这一幕，赵洪雷嘿嘿一笑，“这小子有点狂啊，一点都不遮掩心思。” 杨睿听着一愣，“您的意思是……他故意的？” 赵洪雷瞥了他一眼，笑呵呵道：“按行内的话说，这叫磨镜头，是用来打磨剧组默契度找感觉的。” “理论上说每个剧组都会有这么个过程，但一般不会做得很过火，毕竟还得照顾演员的自信和情绪，过犹不及嘛。” “但是这个小康嘛……你好好想想，这明明不是剧本里的第一场戏，他为什么首先安排拍这一场？” “从开始到现在ng了十次，他一直都在盯着同一个人找茬，你觉得是巧合吗？” 杨睿默然，他听明白了。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这个康健，是在杀鸡儆猴宣示主权！ 他真正要挑战的，是正印导演的坐席！ “这件事你自己处理吧。”赵洪雷拍了拍杨睿肩膀，笑得像个弥勒佛，“我只负责拍戏的事情，其他的我可不管。” 杨睿点点头，起身走向了下场休息的赵明。 “小师……不是，杨导，对不起。”赵明一脸惭愧道：“第一个镜头就失败这么多次，害你也跟着丢脸了。” “以后就喊师弟。”杨睿摇头道：“杨导什么的，那都是外人喊的。” 赵明愣了一下，“可是……” 杨睿笑得打断道：“你先下去休息，这里我来处理。” 等赵明下去后，杨睿当众大喝一声：“徐芳！” 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少妇，立刻起身跑了过来，她是公司给杨睿安排的工作助理。 “杨老师，有什么吩咐？” 杨睿直接指向了康健，沉眉冷声道：“帮他结算报酬，再给他订一张机票，让他滚蛋！” 话音一落，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傻呆呆看着杨睿，一脸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情况？ 开机第一天就要把执行导演踢走？ 他疯了？！ 徐芳也被吓得不轻，“杨导，你冷静点……” “不需要。”杨睿直接摇头，“你告诉丁总，就说这是我的意思，有什么问题让她直接找我。” 徐芳悄悄松了口气，不用她背锅就好。 那边的康健，回过神来气得头顶冒烟，“凭什么？无缘无故的，你凭什么踢我？！” “就凭这个剧组是我攒的，就凭这里我说了算！”杨睿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一声不吭上来就想给我下马威？给你脸了？” 杨睿骂得痛快，导演席边上，苏茗一边帮赵洪雷扇风一边小声道：“赵老师，他这么做会不会有点过火？” “手段是粗暴了一点，但问题不大。”赵洪雷笑道：“华语电影圈就是导演中心制，但凡有点心气的导演，没有一个不是一言九鼎的片场暴君。” “要是没点脾气喜欢当老好人……呵呵，我的现在，就是他的未来。” “他今天要是咽了这口气，将来的成就可能也就那样了。” “人呐，总得有点锋芒，才值得别人多看一眼……” 两人说话间，另一边的康健已经被骂得面如猪肝，差点吐血。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挂名导演的脾气会这么暴躁，简直就像火药，一点就着。 不就稍微试探了一下吗，用得着这么认真？ 眼看着徐芳真的已经开始打电话报告情况，他才知道事情有点闹大了。 有心想要服个软，可杨睿根本没打算给他机会。 让你滚你就滚！ 丁澜那边的回复也简单——一切以杨睿说了算。 你康健如果想要索赔，可以，法院见。 康健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只能带着助理灰溜溜离开了片场。 随着他的离开，整个剧组变得寒蝉若惊。 所有人再看向杨睿时，目光里俨然多了几分畏惧和恭顺。 康健想要杀鸡儆猴，结果自己反而成了“鸡”……这何尝不是对他们的警告？ 在这个剧组，杨睿的权威不容挑衅！ 不服的……滚！ 踢走康健，杨睿来到了赵洪雷面前。 没等他开口，赵洪雷就先发制人道：“别找我，我的那一套根本不适合这剧本，拍出来只会不伦不类。” 杨睿挠头，“那只能再让丁总找一个工具人了。” “其实……你可以自己来。”赵洪雷眯着眼道：“你的分镜图很完整，证明你的脑袋里已经有完整的成片思路，需要的不过是镜头诠释而已。” “这部分的工作，一个出色的摄影师基本就能帮你完成，剩下那部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一听这话，杨睿怦然心动。 好像……有道理啊！ “剧本是你自己写的，没人比你更清楚影片需要什么样的质感，不是吗？”老赵继续蛊惑。 迟疑片刻后，杨睿狠狠一咬牙，目光坚定。 “好，那就我自己来！” 片场角落里，苏茗捅了捅赵明的胳膊，“你有没有发现，小师弟好像变了？” “是有一点。”赵明点头道：“以前总感觉他心思很重，不像个孩子，现在好像莽撞了很多，有点锋芒毕露的意思。” “呦，还学会用成语了？”苏茗调笑了一句，转而叹气道：“临阵被换角，对他的打击肯定不小，估计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呢，就等着这片子扬眉吐气。” “所以咱不能拖后腿啊。”赵明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一脸坚定道：“就算帮不到他，至少也不能做拖油瓶！” 第58章你管这叫霸道总裁 任何事情，刚上手的时候总是很生疏的。 哪怕是某项学习了几个t教材的运动，都得尴尬几次才能找到熟门熟路的实战窍门，更何况是导戏。 几乎零基础上阵的杨睿，遭遇了一场社死性的“导演启蒙”，无数次闹出的常识性笑话，让老赵都有点怀疑人生。 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写出《疯狂的石头》的？ 还能再业余一点吗？ 学习的代价就是——前几天的拍摄进度几乎如同龟爬，所有人都在陪太子读书。 好在剧组里没什么大腕，连郭韬都耐心跟着一起磨镜头，其他人自然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毕竟，第一天杀鸡儆猴的余威还在呢！ 磕磕绊绊了将近一星期后，杨睿才终于找到了一点入门的感觉，拍摄的进度也终于开始逐渐加速起来。 拍摄的过程依旧艰难，几乎每一个镜头都会产生问题，进而带来新的知识点，逼着他一边补课一边操作； 拍摄的过程也很舒爽，除了老赵以外他可以任意指挥所有人，那种言出法随的掌控感，有毒，让人欲罢不能。 天气逐渐入秋，拍摄进度有条不紊，杨睿痛并快乐着。 十月底的时候，剧组忽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黄晓铭？他来干嘛？” 听到徐芳报上这个消息的时候，杨睿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素不相识的，他来探什么班？ 他还在懵逼着，剧组却已经轰动了。 尤其是那些个大姑娘小妹妹，一个个激动地跟中了彩票似的。 那可是黄晓铭，华娱圈目前最当红的小生之一啊！ 回头能拿到个签名合影往朋友圈一晒，关注度绝对拉满啊！ 晚上剧组即将收工的时候，口罩墨镜大帽子全副武装的黄晓铭，终于在团队陪同下出现在了片场，引发了一阵欢呼尖叫。 面对一长队的粉丝，教主很耐心地一一签名合影，全程笑脸迎人，职业素养拉满。 应付完粉丝之后，他才笑着来到了杨睿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帅气不下自己的家伙，教主心里感慨万千。 个把月之前，这家伙还在明珠影视乐园里竞争“琛哥”。 而现在，他竟然已经顶着导演头衔掌镜拍戏了…… 这种天上地下的落差，离谱到甚至有点荒唐。 摇头笑了笑，他主动伸出了手，“我该怎么称呼你，杨老师，还是杨导？” 调侃的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示好的善意。 虽然还不知道他的来意，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杨睿也回以和善：“晓铭哥你别埋汰人了，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行，那你也别喊什么哥了，不介意的话，喊我一声老黄？”黄晓铭笑道。 杨睿点了点头，心里叹气：其实我更想叫你一声教主的。 寒暄一阵，两人坐进了宽敞的房车里。 接过杨睿递来的果汁喝了几口，黄晓铭终于进入了正题：“杨睿，我跟你刚认识，硬攀交情没必要也没意思，有话我就直说了。” 杨睿颔首赞同，他也不喜欢和一个刚认识的人尬聊。 “我今天来，是问你要一个授权许可的。” 杨睿一脸疑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停顿了一下，黄晓铭表情有点尴尬，“你走之后，我接替了‘琛哥’那个角色。” 仿佛什么地方被针扎了一下，杨睿眉头猛地一跳。 一看这状态，黄晓铭急忙道：“我知道你可能不太想提这件事，但请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你试戏当天我就在现场，我很喜欢你的那段表演，回去反复琢磨了几天后，我始终觉得你的表演是最适合那个角色的。” 杨睿已经恢复平静，“所以呢？” “所以，我想用你的神经质模式，去演绎那个角色。不过这毕竟是你的创意，所以我想先经过你的许可。”黄晓铭一脸真诚道。 “我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但我真的很喜欢你那套演绎方式……你有什么条件的话只管提，只要是能力范围内的，我一定答应。” 听到这话，杨睿莫名有点诧异。 就为了这事……特意跑来山城？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了盗用马戏视频的周轩。 啧，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感慨过后，他的思绪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既然确定自己已经无缘琛哥，教主的诚意又如此到位…… 答应他倒也不是不行，就是这个条件该怎么提？ 要钱？ 不好要价啊，要低了血亏，要高了伤感情。 教主毕竟是圈内的潜力霸总之一，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能交好就尽量维持吧，自己在圈内的敌人已经够多了。 要资源？ 开什么玩笑，他现在还是华宜的人，和冯晓刚是一个窝里的…… 等一下，华宜？ 琢磨片刻，杨睿的眼睛悄然亮了起来。 “老黄，我这片里有个大配，你帮忙客串一下？” 黄晓铭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杨睿还会有这一招。 “你早点说我肯定没问题，可《功夫》马上就要正式开拍了……” “放心，戏份不多。”杨睿笑道：“耽误不了你几天的。” “这样啊？”黄晓铭点了点头，转而问道：“是个什么角色？” “嗯……一个霸道总裁。” 黄晓铭听着眼睛一亮，“这个可以！” 半小时后，黄教主拿着剧本看着杨睿，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 “你管这叫霸道总裁？！” 杨睿嘿嘿一笑，“房地产巨头，公司董事长啊，这不比总裁牛？” “说一不二，一言不合就要人命，这还不够霸道？” “我特么……”黄晓铭好险没冒出一句国粹，“亏你想得出来！” “你就说演不演吧！” 教主犹豫半天，最后一脸无奈道：“看在剧本还不错的份上……只要公司那边不反对，我最多可以挤出一星期时间。” 杨睿抬手一个响指，搞定！ 第二天，当黄晓铭以客串演员身份出现在片场时，整个剧组都傻了…… 这尼玛是什么鬼？ 华娱圈当红小生，竟然来这种小破剧组客串配角？！ 眼看着杨睿在那跟黄晓铭交流戏份内容，片场角落里的黄博一脸诧异，“郭哥，你说杨导他想什么呢？” “不是说他和冯晓刚导演好像有仇吗？这黄晓铭和冯导一样都是华宜的人，怎么还请他来客串？” 郭韬端着保温杯，嘿嘿了一声，“这小子年纪不大，心眼多着呢！正是因为他和冯晓刚不对付，他才更要请黄晓铭客串。” 黄博瞪着眼，一下子有点想不通其中的关节。 郭韬四处观望了一眼，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后，才凑过去咬耳朵道：“如果咱这位杨导真和冯导有仇，你觉得等影片上映的时候，冯导会不使绊子吗？” 黄博倒吸一口冷气，“可咱这制片人上挂名的，是韩爷啊！” “天真。”郭韬冷笑道：“华宜和韩爷的关系，你不清楚？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要不闹大，他会管这点破事？” 黄博愣愣琢磨了片刻，逐渐回过味来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黄晓铭和冯导都是华宜的人，所以到时冯导就算想使绊子，也得顾忌一下华宜的态度？” 郭韬点点头，“冯导虽然是华宜的门面，但黄晓铭也是华宜力捧的当红炸子鸡，真到了同台竞技的时候，冯导多少还是得给同门一点面子的。” 黄博听得脑门直冒汗。 这都是什么千年狐狸啊！ 第59章杀青 时光荏苒。 十二月的山城，已经隐隐有了几分寒意。 一身狼狈的黄博，叼着面包在立交桥上狂奔着。 杨睿站在监视器前，静静看着未来影帝的表演。 一个半月的磨砺，让他的外形粗粝了许多，隐隐有几分不修边幅的味道。 颜值受损之严重，让剧组的女员工们忍不住扼腕叹息。 暴殄天物啊！ 倒不是杨睿有意放飞自我，实在是没时间也没心思注意这些小事。 随着导演工作的逐渐上手，“权力越大责任越大”的真谛开始慢慢浮现。 既然选择了“片场暴君”的路线，那么剧组上上下下所有的一切他都必须亲自过问，事情琐碎地让人头痛欲裂。 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导演大多不修边幅英年早谢了，这工作是实在熬人啊！ 况且他本来还是个刚入门的菜鸟，又要赶着抢春节档，工作的难度和压力更是直接翻倍…… 每天连睡觉都是争分夺秒，哪还顾得上打理脸蛋？ 不招苍蝇就行了！ 看着监视器里的戏份结束，杨睿起身举起了喇叭，一时间有些感慨万千。 “过了！” “我宣布，《疯狂的石头》杀青了！” 片场寂静了两秒后，爆发出一阵直冲云霄的欢呼。 除了几位挑大梁的主演以外，其他大部分人都还是第一次完整参与电影拍摄。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也和杨睿一样，一边学习一边演戏，全程超负荷工作，早就累得精疲力竭了。 若不是心里有一股执念和期冀撑着，估计早就倒下好几个了！ “我知道大家很累！”杨睿大声喊道：“但是晚上的杀青宴，一个都不许少！” “杨导，腻说啥呢？”黄博入戏太久，口音有点跑偏，“难得有吃大餐的机会，傻子才不去咧！” 话音一落，哄堂大笑。 杨睿也笑了笑，鼓掌宣布收工。 回到酒店，他先是亲自给丁澜打了个电话，报告了杀青的事情。 丁澜心领神会，没怎么闲聊直接就挂了电话，不用问也知道是去衔接后期剪辑的事情了。 舒舒服服补了一觉，杨睿出门打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顺带着刮掉了胡茬。 年轻帅气的脸庞，又回来了。 杀青宴选在了一家档次中等的酒店，门面不咋样但菜还不错。 杨睿也不吝啬，直接让助理点了最豪华的配置，让大家吃个痛快。 一开始大家还有些拘谨，可是三两杯酒下肚，气氛就开始随意热烈起来。 闲聊的闲聊、攀交情的攀交情、眉来眼去的悄悄勾搭、诉苦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当然，杨睿依旧是这场杀青宴的绝对核心，所有人都排着队前来敬酒。 杨睿本来还想放开了喝一次，结果被助理徐芳和师姐苏茗联手拦了下来。 连赵洪雷老爷子也劝他别喝，年纪轻轻的沾酒容易伤身。 明面上是在说酒水，字缝里却在疯狂暗示肾水。 杨睿秒懂。 伤啥也不能伤那个能力啊！ 不然闯荡娱乐圈的乐趣，岂不是少了一大半？ 他只能以茶代酒，一一回谢大家的好意。 酒足饭饱之后，杨睿示意助理开始发红包，数额不算特别大，但还是换来了一片惊喜的感谢声。 毕竟其中大部分圈子的边缘人，哪里拿过什么杀青红包啊？ 散场的时候，郭韬主动过来打了个招呼，喷着酒气道：“杨导，以后有戏记得关照一下啊，我老郭物美价廉，好用！” 杨睿笑着应下，他的计划里确实还有一部电影需要郭韬。 然后是黄博，一身酒气的未来影帝扭捏了一会儿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凑上来道：“杨导，你最近还有其他戏要开吗？” 杨睿大概知道了他的心思，“怎么，没活接了？” “可不是嘛。”黄博一脸落寞的苦笑，“就我这长相，去跑龙套人家都嫌磕碜，也就杨导你敢拿我当大配用。” “本来还能在酒吧里唱歌赚点糊口钱，可现在人家找驻唱也看脸了，我这回去十有要失业！” 杨睿默默同情，确实挺惨。 原时空的黄博，刚好卡在了圈子转型的衔接期，抓住了流量时代来临前的最后余晖冒了头，这才成就了一番事业。 现在这个提前扭曲的圈子，对他来说确实太不友好了。 思索片刻后，他开口道：“回去我就要进组参演一部电视剧了，最近应该不会开新戏。” 一听这话，黄博顿时双目黯然。 杨睿笑了笑，话锋一转道：“有兴趣来和我当同事吗？” “嗯……啊？” 黄博一下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有点懵。 一旁的郭韬赶紧踢了他一脚，怒其不争，“你是不是傻啊！天上掉馅饼了还不知道张嘴？” 黄博这才回神，激动地有点不知所措，“谢谢杨导，谢谢杨导……” “先别急着谢，我们公司小，短时间内给你的待遇和资源不会很好，你得有心理准备。” 黄博咧嘴一笑，这也叫事？ 再怎么样，总比跟个孤魂野鬼似的在外面漂着好吧！ 第二天中午，杨睿就带着团队飞回了青丰。 仅仅只是阔别了一个多月，却仿佛恍如隔世。 亲自前来接机的丁澜，立刻就察觉到了杨睿气质上的细微变化，眸底的锋芒依旧，但是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干练和沉稳。 很好。 就算这部电影扑到姥姥家，也算是值了！ 和剧组成员一一告别后，杨睿坐上了公司的房车。 闲聊了几句后，丁澜就把一串钥匙递到了杨睿手里，“二层楼的联排别墅，坏境还可以，里面该有的基本都有，直接拎包入住就行。” 一听这个，杨睿顿时眼睛一亮，感觉一个多月积累下来的疲劳瞬间清扫而空。 二世为人，咱也终于住上别墅了！ 可惜还只是个联排的，还得继续努力啊！ 啥时候弄个海景的独栋别墅，甚至搞个大庄园……那才叫享受生活！ “搬完家之后，你得赶紧准备一下去《仙剑》剧组报道，蔡益侬和李国力已经来问过好几次了。” 杨睿点了点头，他紧赶慢赶超负荷加班，总算是没耽搁这个档期。 “后面我会派一个专门的团队全程随行，帮你负责《石头》剪辑的远程对接工作。” “你拍戏归拍戏，电影的剪辑也不能不管，剧情走向和剪辑方式必须严格按照你的构想执行，这点你自己掌控好。” 杨睿点点头，其实不用丁澜提醒他也不会放松。 毕竟，这部电影对来来说意义非凡！ “另外。”丁澜顿了一下，面色有些怪异，“等进了剧组，你可就要直面那位刘亦茜了。” “欠了她这么多人情，你想好怎么还了吗？” 第60章姑娘你想干嘛 在豪华的大别墅里休息了两天，杨睿就拖着行李再次登机。 这一次的目的地，是云省。 对此杨睿总觉得有点纳闷，原时空的《仙剑》好像就是在浙江拍摄完成的，怎么这边忽然就想着跑去云省拍了？ 理论上，那边的拍摄条件，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沿海一带这几个影视基地吧？ 不过这终究是唐仁那边敲定的事情，他也没资格质疑，只能照做。 经过这几个月的起伏波折，再次面对李逍遥这个角色，他的心境已经截然不同。 当初那种欣喜若狂的亢奋早已经消散无踪，剩下的只有跃跃欲试的憧憬。 虽说电视剧逼格不如电影，这是华娱圈公认的潜规则，但他也很清楚，《仙剑》能给他带来超乎想象的血条厚度。 只要《仙剑》一爆，他的人气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再辅以导演作品的成绩加持，圈内地位自然也就初步立住了。 所以，这部戏必须全力以赴！ 唯一让他有点忐忑的，就是那位仅有一面之缘、却频繁出手相助的刘亦茜，这姑娘到底什么心思？ 还有……撞上心思昭然若揭的“林月如”，不会出什么事吧？ 胡思乱想半天，他在飞机上沉沉入睡。 没多久，身边两位助理就面面相觑起来。 什么大船、什么柴刀、什么“明明是我先来的”……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梦话？ 傍晚时分，飞机降落在温暖的云省大地。 走出舱门的一刻，杨睿瞬间明白了什么叫做“四季如春”。 十二月底的青丰，空气里已经有了几分冷冽。 而在这里，微风依旧如同情人的轻抚，让人迷醉。 剧组派来接机的，是几个年轻的小姑娘，看样子像是大学刚毕业的样子。 一看到杨睿，几个小姑娘就红着脸有点走不动路，眼睛里直冒星星。 之前剧组所有人都在私下担心，那两位女主实在是太惊艳了，“李逍遥”到底能不能镇得住那两位神颜少女？ 现在看来，多虑啦。 这张脸，放在整个华娱圈都是顶级水平！ 也难怪刘亦茜几次三番帮忙…… 一念至此，几个女孩悄悄对视了一眼，眸中闪烁着炽烈的八卦火焰。 这剧外的精彩程度，可能不比电视剧本身逊色？ 坐车直达剧组下榻的酒店，杨睿放下行李就立刻去见了李国力，准备亲自道歉。 毕竟先斩后奏推迟报道这种事，确实有点不地道。 李国力正在餐厅里和几位主创吃饭，看到杨睿出现嘿嘿一笑，秒变老阴阳人。 “呦，这不是杨大导演吗？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咱这小破剧组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一旁的吴晋源等人当场笑出了声，弄得杨睿很是尴尬。 “行了行了，你也别挤兑他了。”蔡益侬笑着解围道：“没延误拍摄计划就好，你来得晚，这几天要多用功补课。” 杨睿急忙道谢，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还是蔡姐知道疼人啊！ 一旁的吴晋源狂翻白眼，感觉盘子里的牛排都不香了。 不是自家艺人都这么宠，这蔡总到底什么情况啊？ 真就三观跟着五官跑？ 赔礼道歉完寒暄几句后，他拒绝了加入饭局的邀请，拔腿就溜。 对着李国力和吴晋源那两张臭脸，哪还吃得下饭啊？ 回到自己房间，杨睿从托运的箱子里搬出了一个零食箱，里面满满当当全是他从山城带回来的土产零食。 他自己没有贪嘴的毛病，里面这些零食，基本全是景大小姐让他带的。 抱上零食箱，他准备出门完成最后的派送任务。 早在一个星期前大小姐就已经入组了，房间就在楼上。 刚出电梯没走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脆生生里带着惊喜，“是杨睿吗？” 杨睿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这么巧吧？ 回头看去，果然看到披着外套的刘亦茜从另一个电梯里出来。 似乎是刚在舞蹈室里练完功，外套里面的练功服透着湿痕，几缕头发黏在额边，汗滴滚落如断线珍珠。 那张清丽绝伦的神颜，笼在氤氲热气中似乎有几分飘渺感…… “还真是你啊？”刘亦茜一脸惊喜地走了过来，“你可算来了！” 杨睿讪讪一笑，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刘亦茜噗嗤一笑，“有这么纠结吗？叫我茜茜就行了。” 杨睿一脸无语，这姑娘怎么这么自来熟啊？ 思虑片刻他刚准备说话，却见刘亦茜忽然把目光挪到了零食箱上。 “这是什么？”少女一边说一边掀开了盖子，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哇塞，这么多零食？” “合川挑片？怪味胡豆？陈麻花？羊角豆干？哇，全是我爱吃的啊！” 刘亦茜一脸惊喜，“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 杨睿：？？？ 姑娘，你想干嘛？ “我就说帮了你这么多次，怎么连句谢谢都没有，原来藏着这一手呢？” 刘亦茜直接抢过了零食箱，“还挺重啊，看来分量不少，谢谢啦，下次不用买这么多，吃了容易长肉！” 一边说着，她已经扬长而去，“回去吧，不用送啦，让我妈看见有男孩跟着我，又该唠叨了。” 很快，少女高挑的背影就消失在了走廊拐角处。 留下杨睿保持着抱箱的姿势，在原地凌乱。 什么鬼？ 这是遇到社交恐怖分子了吗？！ 都没等他回魂，就看另一道靓丽的身影从拐角处出来。 一身粉红的卫衣，束着hellokitty的发带，全身都洋溢着青春可爱的气息。 杨睿眼皮一跳，转身就想溜。 “咦，杨睿？” 完了。 杨睿绝望地闭上了眼。 “你来了啊？” 景大小姐噌噌噌跑上来，舔着嘴唇一脸热切。 “我的零食呢？我的零食呢？带来没？” ………… 第二天一早，剧组开始拍摄定妆照。 杨睿穿上了李逍遥的戏服，拿起了精美的道具剑，和赵灵儿肩并肩站在一起，忍受着摄影师的指挥摆弄。 “……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你们俩戏里是情侣啊，这个距离算怎么回事？” “……让你们对视，你看我干嘛？我这糟老头比赵灵儿好看是吧？” “……眼神可以再软一点，含情脉脉的对视，明白不？笑什么笑，这有什么好笑的？！” “……好，再来一组背靠背的，诶，对了，在贴近一点……” 几乎完全背贴背的瞬间，杨睿清晰听到了刘亦茜的低语。 “拍个照而已，有这么紧张吗？怎么感觉你还没我一个女孩放得开？” 杨睿嘴角抽搐，余光不自觉看向了左边不远处。 一身红衣的林月如，正咬牙切齿地研究着道具剑。 拔剑、入鞘、拔剑、入鞘…… 连绵不绝的“呛啷”声里，仿佛带着点杀气。 杨睿感觉脖子凉凉的。 第61章不懂事的新人 经过一天的后期处理，《仙剑》的定妆照陆续开始在网上发布，等同于正式官宣了主演阵容。 先是一众配角先后亮相，贴切的选人和高度忠实原著的服饰，引来了一片叫好声。 当赵灵儿和林月如的定妆照一出，直接一鼓作气冲上了薇博热搜，同时也迅速占领了其他几个舆论社区的热点位置。 没办法，真的太好看了。 两位神颜少女本就养眼，经过精修之后的图片更是美得让人惊叹。 随便拿一张出来都是壁纸级的存在！ “死了死了，这是什么神仙选角啊！” “妈妈问我为什么舔手机……” “这个赵灵儿，简直超越了我对影视改编的最高期待好吧！” “林月如也是啊，这个颜这个服化造型，我太吃了好吧！” “三分钟，我要知道这个林月如的全部信息！” “卧槽，让你们选角，没让你们把真人找来啊！” “我宣布，唐仁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影视公司，有人反对吗？！” “附议！” “附议+1！” “哎呦，总算看到一个审美正常的剧组了，不容易啊。” “就是啊，那些动不动就‘艳压’华娱圈的医美小花，看得我脚趾都快抠断了！” “其他剧组都学学这个服化道，别整天问影楼借衣服了啊！” 漫天的彩虹屁中，开始有不少“看不过眼的中立路人”说着阴阳怪气的酸话，想要下场搅局。 可怜的“路人们”打惯了游兵散勇，以为自己的战斗力可以在网上横扫千军。 然而她们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对着的是什么样的团体…… 正版+盗版的死忠粉加起来，最起码都是几十万的量，再加上刘亦茜的颜狗死忠……哪里是一群数据工能打得过的？ 不到三回合，“中立路人”们就被打得抱头鼠窜，评论区瞬间清静了。 然而很快，这股庞大的力量就把火力对准了同一个目标——那狗日的李逍遥，到底什么货色？ 压着这两位神颜少女当男主，够勇的啊，真就不怕翻车被全网群嘲？ 不少人已经提前编辑好了嘲讽的文档，只等李逍遥定妆照面世，就来一波骑脸嘲讽！ 傍晚五点整，李逍遥的定妆照千呼万唤始出来。 然后……那些蠢蠢欲动的嘲讽，似乎集体卡技能条了。 这特么……不太好喷啊！ “是我错觉吗，怎么感觉还有点帅的？” “兄弟，承认事实不丢人啊，确实挺帅。” “帅还是其次，关键是这个不羁的少年感好吧，太契合了！” “姚庄宪，下次再搞复刻版，知道该用谁的脸模了吧？” “唐仁这是从哪挖的宝，简直了！” “你们不觉得他有点眼熟吗？之前好像在哪见过？” “来来来，仙人指路了==》链接。” “卧槽，原来是他？” “尼玛，从一个武替直接上位到男主，这个跨度也太大了吧？” “这剧要是爆了就有意思了，怕是有瓜可以吃了。” “求周轩此刻心理阴影面积……” 看到网上的评论总体还算友善，杨睿悄悄松了口气。 原著粉是最忠诚也是最难伺候的，一旦入了他们的眼，等于攒起了一支御林军，可要是不合他们心意……嘿。 看看吧，地球那边《诛仙》的几位主演，被原著粉们喷成什么了？ 关了手机，他开始认真研读剧本。 看过原片是一回事，自己亲自演又是另一回事，马虎不得。 吃过晚饭，他就被通知参加剧本围读。 到场的时候他还有些忐忑，生怕自己台词功底不够硬会出丑，毕竟这剧组里可不缺实力派的老前辈。 结果他一上来就被安排和两位女主对台词…… 好吧，多谢同行衬托。 两姑娘也都是刚入行不久的菜鸟，专业素养还不如他这个老横漂呢！ 几个回合下来，杨睿全身而退，刘亦茜和景恬则是破绽百出，听得李国力在边上连连摇头。 一小时后，杨睿拿到了下场休息的许可，吃着零食喝着润喉茶，美滋滋。 两位姑娘则是被导演和编剧拉着开小灶，逐一纠正她们的台词问题…… 一通灌输下来只觉头晕眼花，再看看一旁优哉游哉的某人，两道目光渐渐变得幽怨起来。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杨睿起身接了个简短的电话，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拌面上多了一大坨辣椒酱。 嗯……形状很。 不远处，两位少女默契对视一笑，深藏功与名。 中午的时候，一直忙着给《隋唐》跑宣传的谢军豪也终于入组归位，整个剧组全员到齐。 下午剧组正式召开了一场开机发布会，吸引了上百名娱记和自媒体工作者到场采访，甚至还有《仙剑》的游戏粉丝组团到现场观礼声援，场面很是热闹。 娱记们显然对三位新人主演很有兴趣，各种刁钻的问题轮番轰炸。 好在剧组早有准备，为了避免三位涉世不深的菜鸟说错话，大部分提问都让李国力等人揽了过去。 然而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掉。 正当杨睿觉得有点无聊时，一个荒唐的问题直接砸了过来。 “我想请问一下杨睿，网传你是靠碰瓷周轩拿到了曝光度，所以才得以入圈参演电视剧，请问这是真的吗？” 听到这话，周围的同行立刻两眼冒光。 好问题啊，瓜来！ 而台上的一众主创，脸色都有点不好看了。 明明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竟然还问这种拱火挑事的问题，这是存心来闹事的啊！ 李国力正准备开麦揽活，却发现一旁的杨睿已经抢在了前面，“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发问的人，似乎很享受这种全场瞩目的感觉，一脸意气风发道：“鄙人朱桓，就职于青豆视频的《娱乐早知道》。” “好。”杨睿点点头，“请问你刚才的问题，是你代表你自己问的，还是代表你们节目组问的？” 朱记者愣了一下，“有什么区别吗？” “当让有。”杨睿轻笑道：“这将会决定我到底是告你一个人，还是告你们整个节目组。造谣诬陷，可是犯法的！” 话音一落，全场哗然！ 威胁，这是红果果的威胁啊！ 这小子疯了？！ 台上的其他人，也都惊讶地看向了杨睿。 一言不合就掀桌子，这也太刚了吧？ 朱桓脸色急变几番，再次拿起麦克风道：“杨先生，我只是转述一下网络上的争议，向你求个答案而已。” “是吗？”杨睿呵呵一笑，“那么请告诉我，你援引的是哪里的争议，我现在就让人去溯源求证一下。” 朱桓面色又是一变，这本就是他临场发挥胡扯的，怎么溯源？ 造谣碰瓷式采访玩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不讲规矩的新人。 太不懂事了啊！ 台下的观众席角落里，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妇，饶有兴致地轻笑了一声。 “蔡总，你选的这位李逍遥，有点意思啊。” “抢在对方布局完成之前直接掀了桌子，断了那帮人继续顺势造谣的念头……下手够快够狠！” “而且这个‘刚猛’的人设一起来，以后谁再想造谣碰瓷，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头够不够硬了。” “我们家茜茜要是有他一半的机灵，我少说能多活五年！” 第62章你这徒弟什么来头啊 开机发布会的视频一经发布，不出意外引发了一场风波。 “这什么鸟人啊，别人就问了一句而已就要喊着诉讼，再狂一点？” “肯定是心虚呗，和那些动不动律师函骑脸的傻x一个味儿。” “石砸狗叫嘛，懂的都懂。” “不是，你们这都什么脑回路啊，那狗记者摆明了是碰瓷式采访，意思是还不让人家反抗了？” “你说碰瓷就碰瓷啊，真假如何谁知道呢？就算真的是造谣碰瓷，你解释一下不就行了，动不动就要告人，吓唬谁呢？” “长得东倒西歪的还演李逍遥，一看就是走关系拿的角色。” “不是兄弟，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这也叫东倒西歪？要不你发个自拍让我们洗洗眼？” “本来就丑啊，还不让说了？你这么忙着洗地，不会是他们家养的水军吧？给个群号，有钱一起赚呗？” “唉，我的茜茜啊，竟然要跟一个武替龙套搭戏……真的是太掉价了啊！” “谁说不是呢，茜茜现在肯定郁闷。” 刘亦茜确实很郁闷。 剧本围读和试戏排练被连着吊打了三天，让她有点怀疑人生。 “不是说他以前没演过戏吗？怎么基本功这么扎实？你们该不会是被他骗了吧？” “我哪知道？”背景板二号景大小姐，撇嘴不悦道：“这家伙就是个怪物，匪夷所思的地方多了去了。” 刘亦茜想了想，认同地点了点头。 十八岁就能自编自导一部电影，这确实不是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这几天杨睿白天排练戏份准备拍摄，晚上回房间就拉着团队讨论电影剪辑……除了吃饭睡觉几乎就没见他休息过，那不是一般的拼。 这和她见过的其他同龄人截然不同。 同龄的那些小年轻，满脑子都是怎么耍帅吸引女孩注意，哪会有这么强的事业心？ 就是不知道……这次的电影质量如何？ 说实话上次那部《生葬》的水平属实不怎么样，她也是因为别有用心才帮忙宣传了一波。 这次据说是想去春节档拼一把的，质量应该不会差吧？ 不自觉的，她的思绪已经开始飘向远方，琢磨着该怎么帮忙宣传了…… 排练预演了一星期后，剧组终于开始了正式拍摄。 拍摄前两天，李国力并没有选择让三位年轻的主演上场，而是先让几位实力派演员上场切磋，作为磨镜头的素材。 作为旁观者的杨睿等人，近距离欣赏了一下实力飙戏，大饱眼福。 其中最出彩的还是谢军豪的酒剑仙，真就是把历经沧桑后的潇洒不羁演绎地淋漓尽致，博得了剧组的一致称赞。 几场精彩的戏下来，算是在潜移默化间给大家定了个标准基调——看见没，我李国力要的就是这个水平的表演！ 第三天的时候，三位年轻主演终于被放下场，第一个接受考验的，自然就是“李逍遥”杨睿。 上来第一场戏难度就不小，因为其中有一段单人lo的表演，没有实力派搭档带着，很考验演技。 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变成搞笑的尬演素材。 很明显，导演是想验一验这位“李逍遥”的实战成色。 在准备工作的时候，导演席的监视器后面已经站满了人，俨然一副吃瓜现场。 一切准备就绪，清脆的打板声响起。 杨睿立刻进入状态，小跑着开始拍打客栈的墙壁。 “各位客官，各位客官，起床啦，起床啦……”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开始折腾餐桌上的长凳，弄出了一番鸡飞狗跳的景象。 “……对不起大家了啊，我知道大家在这住得很开心的，吃得香睡得好……” “可是，有三位大爷把本店包下来啦……” 三位导演怔怔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面色慢慢变得怪异起来。 台词节奏精准，诙谐和浮夸之间的平衡点拿捏恰到好处； 走位和动作的配合也相当精确，几乎百分百还原了这段戏的设计要求，所有衔接都顺滑如丝，几乎感觉不出什么尬点…… 这个表演的精准度……特么谁说内地新人都是面瘫木桩的？！ 身后的一众吃瓜群众，不少人已经惊得瞪圆了眼睛。 刘亦茜捂着嘴，丹凤眼里闪烁着异彩。 一旁的景恬撇着嘴一脸嫌弃像，可眼睛却一刻都不曾离开过监视器。 “小谢，你这徒弟什么来头啊？”云省本地演员杨琨，一脸吃惊地问向谢军豪，“不是说没演过戏吗，怎么……” 她在戏里演的李大娘，下一场就是他和杨睿搭档的对手戏。 原本以为是一场轻轻松松的教学局，现在这一看……压力山大啊！ “我也不知道啊。”谢军豪苦笑着摇了摇头，“每次见面，这小子总会给我不一样的惊喜，天知道他肚子里还藏着多少秘密。” 说话间，那边的杨睿已经完成了表演。 “过！” 李国力喊道：“总体不错，不过还有点瑕疵，先保一条，等下再试试！”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有点脸红。 除非是存心挑刺，否则真的很难从这段戏里找出什么瑕疵来。 完全就是一条过的水平。 但……必须压一下啊，不然这小子就该飘了！ 对此杨睿倒也没什么意见，让重来就重来。 第三次表演完，李国力才算是松了口，结束了这场单人lo的戏份。 正准备进入下一场，外面却匆匆跑进来一个助理，“李导，姚老师来探班了！” 李国力等人大吃一惊，急忙起身准备出迎。 剧组也跟着热闹了起来，争先恐后跟着出去迎接。 毕竟，那可是剧组的太上皇啊！ 很快，在蔡益侬李国力等人的陪同下，一身骚包唐装的姚庄宪来到了片场，一路都是掌声欢迎。 看着姚大仙那春风满面的样子，杨睿忍不住嗤了一声。 这家伙哪里是来探班的？ 分明就是装逼/瘾犯了，来这里抖威风的！ 一路招摇过来，姚庄宪忽然在杨睿面前停下了脚步。 心里吐槽，杨睿嘴上还是客客气气喊了一声“姚老师”。 姚庄宪眯着眼看了他半晌，呵呵笑道：“你小子答应我的那两首歌呢？不会是忘了吧？” 嗯？ 周围众人立刻竖起了耳朵，一脸好奇之色。 歌？ 什么歌？ 看到这一幕，姚庄宪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怎么，到现在这小子还没告诉过你们，他这角色是怎么来的吗？” 第63章不是那个味 关于李逍遥和林月如这两个角色的敲定原因，剧组里知道实情的人寥寥无几。 唐仁作为一家港台背景很深的公司，却把这两个角色全都给了非嫡系的内地艺人，这本身就不是个正常行为。 大多数人都觉得，很可能是“林月如”背后附带的投资额起了作用，听说剧组为此直接多出了一千万的投资额…… 谁不喜欢出手阔绰的投资人呢？ 况且景恬这小姑娘也确实惊艳，无论外形还是气质都扛得起林月如这个角色。 至于“李逍遥”，可能是买一送一附赠的吧？ 要不然，也不至于连片酬数字都遮遮掩掩讳莫如深？ 至于一度流传甚广的“刘亦茜指定选角”，大家只当是个茶余饭后的笑话。 以这小妮子现在的地位，想左右剧组的选角？ 说啥梦话呢，顶多也就是作为参考意见之一而已。 可是经由姚庄宪这一点破，众人被这真相狠狠震了一把。 这小子，竟然是拿歌换的角色？ 甚至景恬也是沾了他的光，才能拿到“林月如”一角？ 这…… 回过神来再看向杨睿时，大家伙的目光里俨然有几分惊恐。 能写剧本能掌镜电影，会演戏还会自己写歌…… 这是什么妖孽？ 关键他才十八岁啊，这种怪胎丢在中世纪的欧洲，那可是要被活活烧死的！ 更可怕的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提起过这事，低调地仿佛这件事完全不存在。 换成其他人，没准早就满世界得瑟了！ 震惊过后，众人立刻就对那首平换了“林月如”的歌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到底什么样的歌，能让姚庄宪如此喜欢，不惜为此钦点主演？ 反正剧组成员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姚庄宪也不藏着掖着，让助手现场分发了一批纪念u盘，里面就是已经录制完成的《一直很安静》。 都这情况了，李国力干脆宣布休息，还拍个屁。 拿了纪念u盘，大家立刻插进手机听了起来。 杨睿也掏出无线耳机，把这正式录制版听了一遍。 一曲听完，众人面露惊艳惊艳，颇有几分羡慕地看了景恬一眼。 这首专属曲，能给角色加的分可不是一点点！ 人群里，刘亦茜的目光有几分不乐。 那幽幽的星眸，仿佛是无声的控诉：我的呢？！ 杨睿却没心思理会周围的目光，他的眉头已经拧了起来。 这首歌的录制效果，属实让他不太满意。 姚庄宪也发现了他的表情，不由问道：“怎么，不好听？” “好听是好听，可是……”杨睿摇了摇头，“不是那个味。” 姚庄宪一愣，“怎么说？” 杨睿思索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姚老师，《仙剑》是你亲手创作出来的，林月如这个角色的定位，你比谁都清楚。” “默默付出、爱而不得、虽死不悔，这首歌也是建立这个基调上创作的，它其实很朴素，就是一段娓娓道来的心声，根本不需要什么炫技成分。” “可是现在录制的这个版本……歌手的声音里几乎没什么沧桑感，而且一直在有意地炫技，甚至不惜为此改动了几处编曲……” “你要问好听吗？它确实不难听。可是姚老师，这首歌是为角色服务的，不是为歌手服务的！” “现在这个唱法，借用辛弃疾的词来说，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它是没有灵魂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已经安静了下来，近乎落针可闻。 几乎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场面惊呆了。 仙剑之父、剧组的太上皇，竟然当众被一个菜鸟艺人教训了？ 这……到底是该夸他耿直诚实，还是该骂他情商低？ 姚庄宪的脸色果然有点不太好看，拧着眉头站在那一声不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前期没什么戏份的景恬，这会儿还是个穿着便装的看客。 看到气氛有点不对劲，她走过来悄悄道：“我觉得还挺好啊，你要求太高了吧？” 知道景恬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可杨睿还是认真地摇了摇头。 有些东西就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明明有正确答案在那里，为什么要将就？ 《仙剑》之所以经典，优秀的bg和歌曲也是重要因素，糟蹋不得啊！ 眼看场面尴尬，蔡益侬又准备出来和稀泥，却不想姚庄宪冷不丁开了口。 “那你觉得谁合适？” 蔡益侬差点被嘴边的话噎死，其他人也是大吃一惊。 姚庄宪这是认错了？ 这…… 杨睿表面淡定，心里也是悄悄舒了口气，这位逼王总算还能听得进意见。 “具体人选我不知道，但这歌就没必要找那些喜欢炫技的新人歌手来唱，可以试试找那种嗓音磁性沙哑自带伤感的实力型歌手。” 琢磨了片刻，姚庄宪点了点头，“好，回去我试试看。” 虽然从谏如流，可姚大仙的装逼兴致显然已经没了，草草溜达了一圈以后便打道回府。 亲自送这位太上皇上了车，李国力长吁一口气。 总算是可以继续拍戏了！ 重新开机拍摄的时候，杨睿发现剧组成员看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那些鞍前马后的剧务人员，也一下子变得热情了许多，一口一个“杨哥”、“杨老师”喊得那叫一个热切。 甚至几个原本喜欢端架子的老演员，态度也变得慈眉善目了起来，开口闭口就是一声和蔼的“小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家孙子呢。 进组这么多天，杨睿头一次体会到了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也难怪那些流量咖喜欢撕番位，这里面未必全都是粉丝在作妖吧？！ 一天拍摄结束，杨睿正准备回去吃饭投入剪辑工作，一位风韵犹存的少妇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杨睿怔了一下，急忙起身，“刘阿姨，您找我？” 刘晓丽浅浅一笑，温雅柔声道：“知道你很忙，能不能耽误你几分钟，一起吃个饭？” 哈？ 杨睿莫名紧张了起来。 无缘无故的，吃什么饭？ 是因为刘亦茜？ 可貌似……我也没干什么吧？ 我和她真不熟啊！ 刘亦茜人呢，这你不过来解释一下？ 眼角余光处，刘亦茜和景恬肩并肩扬长而去，一路欢声笑语。 另一边，谢军豪等人一边离场一边偷偷往这边打量，顺便送来一个“爱莫能助自求多福”的眼神。 你个逆徒啊，关键时候卖师父！ 不对啊，本来也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怂的？ 去就去！ 第64章良言难劝该死鬼 无论是在哪个时空，说到刘亦茜，她这位妈妈永远是绕不过去的话题。 没有她，就不可能有刘亦茜的星途。 围绕着她的争议有很多，但最著名的关键热词，永远都是《精明》。 更极端一点的说法，是《难缠》。 被这么个精明的阿姨盯上，杨睿心里难免有点惴惴。 在附近找了家土菜馆，点了几个家常菜吃了几口，刘晓丽就直切正题。 “冒昧叫你一声小杨，没问题吧？” 杨睿立刻放下筷子，“阿姨您随意。” “好，小杨。”刘晓丽笑道：“你和茜茜认识多久了？” 杨睿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 开始查底了？ “就是剧组之前在青丰那边选角的时候，碰巧见过一次，严格意义上甚至都不能算认识吧？” 刘晓丽莞尔一笑，“这么说，是茜茜剃头挑子一头热了？” 这是要诛心啊！ 杨睿脑门见汗，急忙道：“没有没有，我还是很感谢她的，要不是她帮忙，可能我连试镜李逍遥的机会都没有。” “开个玩笑而已，不用这么紧张。”刘晓丽笑道：“吃菜，边吃边说。” 杨睿拿起筷子，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实在是食之无味啊！ 象征性地吃了几筷后，刘晓丽再次开口道：“我想让茜茜多栖发展，往偶像歌手那边靠一靠，小杨你觉得怎么样？” 杨睿筷子一抖，差点吐血。 他算是想起来了，原时空那边，刘亦茜就曾经在黄金时期跑去小日子那边学唱跳，整得不伦不类的差点成为黑历史。 得亏她血厚耐糟蹋，否则早就把自己作凉了！ 没想到在这个时空，刘妈妈竟然还是动了这个邪念。 一想到刘亦茜穿着暴露的短裙，在舞台上跳着充满x暗示的kpop，那画面实在是…… 好好当个演员不香吗，为啥就非要趟这个浑水呢？ “你好像不太赞同？”刘晓丽放下筷子问道。 杨睿急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有任何意见，况且这种事也轮不到我来发表意见，茜……刘小姐天生丽质，做个偶像歌手应该绰绰有余。” “你这孩子也不老实。”刘晓丽摇头叹气，“阿姨是在认真征求你的意见，你就这样敷衍我？” 杨睿简直无语，这关我啥事啊？ 我一不是你儿子二不是你女婿，你女儿的事情问我干嘛？ “其实我已经就这件事询问过很多人，意见各不相同。”刘晓丽说道。 “今天听到那首《一直很安静》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你在音乐方面也有一定的造诣，所以也想参考下你的意见。” 行了。 杨睿算是听明白了。 这哪里是来征求意见的？分明就是来给女儿邀歌的！ 唉，直说不好吗。 真累！ 明白了对方的真实意图后，杨睿迅速开始思索对策。 “阿姨，我不是个知恩不报的人，茜茜如果需要歌，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听到这话，刘晓丽展颜一笑。 果然是个聪明人。 “但是刘阿姨，我想知道，你给她规划的歌曲路线是个什么方向？” 如果真的是让刘亦茜去跳那种搔首弄姿的热舞，那还是算了吧。 就算阻止不了黑历史的诞生，也不能助纣为虐啊！ 刘晓丽似乎猜透了他的心思，笑盈盈道：“那你觉得，她适合什么方向呢？” 这可是你问的啊！ 杨睿直接回道：“首先，她不是专业歌手，不适合那些技术难度高的歌曲。” “其次，她现在的定位就是清纯小花，如果让她去玩女团那套唱跳，形象设定肯定会有冲突。” “而她现在所积攒的人气来源，除了电视剧以外就是那几个短视频平台，在这些地方，旋律简单抓耳的口水歌才是王道。” “只要能好好经营，这几个平台还能为她挖掘出巨大的人气红利和国民度。” 看着他侃侃而谈，刘晓丽笑得有几分意味深长。 “之前我还担心你不肯帮忙呢，看这样子，似乎你早就胸有腹稿了？” 杨睿嘴角一抽。 阿姨，你想说啥？ ………… 晕晕乎乎地回到房间，杨睿正准备休息一下，助理徐芳忽然拿着平板走了过来。 “杨老师，你看这个。” 杨睿接过pad看了一眼，眉头悄然一挑。 《李逍遥，一个注定将被py交易毁掉的经典角色》 只看标题，就知道视频会是什么内容。 再一看视频所在的栏目标签——娱乐早知道。 啧，看样子是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视频开头，就是那位朱桓朱记者在发布会上碰瓷提问的画面，然后就是脑洞大开的各种臆测私货…… “……一个身上土气未脱的龙套，竟然一转眼就成了《仙剑》的男一号，这背后要是没有肮脏的交易，可能吗？” “……作为一名忠实的仙剑迷，我对这部剧的期待度是很高的，我一直都希望剧组的选角能尽可能地契合原作形象，给所有原著死忠交出一份完美答卷。” “在看到前面那些角色的定妆照时，我以为我的愿望就要实现了，那些配角以及两位女主的选人，我简直可以给满分！”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出场也是最重要的李逍遥一角，竟然会选了一个毫无亮点的武替……我不理解，我完全无法理解。” “既不是根正苗红的科班生，又不是什么当红的流量小生，他凭什么？” “以我贫瘠的想象力，只能把它归结为背后的肮脏交易。” “在这里我想代表所有仙剑死忠问一句：蔡总、李导，你们如此草率荒唐的决定，对得起我们的期待吗？” “姚老师把仙剑的改编权交到你们手里，是希望你们能把它拍成一部经典影视剧的，你们这么做，对得起姚老师吗？！” 视频下方的评论区里，也是骂声一片，各种乱七八糟的脑洞联想和辱骂层出不穷。 楼层甚至已经歪到，有“舅舅党”言之凿凿确认杨睿就是个兔子，靠色相拿下了李国力才得以入组…… “杨老师，要不要回应一下？”徐芳低声问道。 “他要的是热度，回应他岂不是正中他下怀？”杨睿冷笑道：“良言难劝该死鬼，既然他非要作死，那就成全他呗。” “他不是报了工作单位和真名吗？直接起诉他就完事了，让他去法制专栏再红一把。” 徐芳点点头，正准备下去安排，pad上的薇博忽然刷新了一条重磅回应。 “本人姚庄宪，性别男，爱好女，李逍遥的选角，是我亲自敲定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 “哈哈哈哈，主亲自下场了！” “主很不满，主亲自辟谣了！” “姚大仙：马勒戈壁的，骂我什么都能忍，骂我取向有问题？不能忍！” “笑死我了，这脸打的啪啪响。” “来来来，之前那些舅舅党呢，再出来亮个相？” “一群傻叉就知道跟风造谣，就是欠收拾！” “朱桓，你不是为姚老师打抱不平吗，现在本尊来了，不吱一声？” 朱桓非但没敢吱声，反而直接把视频给删了。 速度快得让人心疼。 杨睿摇头笑笑，“缓存了吗？” “没有，不过我们可以向薇博申请调取服务器的备份数据。”徐芳回道。 “那就继续起诉。”杨睿冷声道：“不给一顿狠的，这帮人是不会知道痛的！” 正说着，手机上忽然跳出了丁澜的来电号码。 杨睿立刻接起，“丁总，有事吗？” “我来通知你一声，冯晓刚的《手机》已经完成后期剪辑了，三天后准备举行看片会，你那边怎么样了？” 第65章心狠手黑 2004年1月4日，跨年的小长假结束，打工人和学生们又回到了朝九晚五的忙碌中。 杨睿却向剧组请了个假，准备飞回青丰。 这次李国力没有阻拦，痛快地同意了他的假条。 没办法，杨睿在剧组里实在是太让他省心了，拍摄时极少犯错，表现稳定性甚至不逊于某些实力派老戏骨。 戏外也很安分，从来不整什么幺蛾子，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让干嘛就干嘛。 作为班主任，谁不喜欢这种优秀又听话的学霸呢？ 请个假而已，多大事啊？ 一看杨睿请假获批，景恬立马有样学样递上了自己的假条。 然后……李国力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人家是学霸，你是啥？ 没让你补课不错了，还想翘课？ 美不死你！ 无视了大小姐求助的眼神，杨睿拖着行李箱登上了飞机。 回到青丰一下飞机，一股扑面而来的凛冽寒风提醒着他：寒冬将至。 顾不上回家，他直接马不停蹄来到了星晴文化，恰好遇到丁澜在组织开会。 等了半个小时，丁澜才捧着一堆文件回到了办公室。 “白白嫩嫩的，气色不错。”丁澜笑着打量了他一眼，“看样子云省的水土很养人啊？” “四季如春，能不舒服吗？丁总你要有机会去那边渡个假，少说年轻五岁。”杨睿胡扯道。 “算了吧，我可没这么好的命。”。 丁澜一边说一边整理好了文件，拿起座机话筒发号施令，“让张燕来一趟办公室。” 不到两分钟，一个身穿黑色职业装的大姐就敲门进入了办公室，“丁总，您找我？” “坐吧。”丁澜示意秘书泡两杯茶，然后向杨睿介绍道：“张燕，暂时总领公关组和宣传组的事务。” 杨睿急忙起身，“张姐。” “别别别，折煞我了。”张燕诚惶诚恐道：“杨老师喊我名字就行。” “行了别客套了，说正事。”丁澜点了根水果烟，吞云吐雾道：“《手机》的看片会反馈很不错，很可能又要称霸春节档。” 一旁的张燕主动接过话头继续道：“这两天我们私下问过几个院线的负责人以及影评人，他们一致觉得片子不错。” “有实力派演员支撑戏剧质量，有顶级花瓶保证养眼度，有婚外情这种自带话题性的要素，最重要的是，这片子还蹭了那位央媒主持人的热度……” “可以说，所有卖座的要素它基本都齐了，理论上很难失败。” 杨睿沉默不语。 虽然他很不喜欢这个屁股坐向不明的冯晓刚，但这家伙的商业片是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 原时空的《手机》不但拿下了当年的票房冠军，而且还揽下了不少奖项，可谓名利双收。 这个时空的魔改版，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觉得，这评价可信度有多少？”丁澜摁灭烟头问道。 “水分应该不大。”杨睿回道：“今年春节档并没有什么强力的对手，以他的实力，并不需要玩这些花招。” 丁澜轻笑了一声，“你倒是挺看得起他啊？” “只有正视对手的强大，才有资格去击败他。”杨睿一脸淡然道：“盲目否定别人的实力属于自欺欺人，很愚蠢。” “很好，没飘就好。”丁澜面露赞赏，“那么你准备怎么打这一仗？” “首先当然是以我为主。”杨睿喝了口茶，“我对自己的电影质量很有信心，不会比他差，甚至在某些概念和手法上，还比他更胜一筹。” 丁澜点点头，“剪辑进度如何？提醒你一下，距离春节档只剩27天了。” “保险起见，你至少得给审批、排片和前期宣传留出两周的时间，否则一旦出现需要修改卡审核的情况，很可能会赶不上春节档。” “快了，最迟一星期后交货。”杨睿自信道。 “那好，时间应该还很充裕。”丁澜松了口气，“冯晓刚那边呢，你不准备做点什么？” “怎么可能？”杨睿嗤笑一声，面色渐冷，“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可是很记仇的！” 一直充当看客的张燕，不自觉竖起了耳朵。 她知道，自己的任务来了。 “你准备怎么做？”丁澜笑问道。 “尬黑影片质量没必要，到时候万一公映口碑爆了，我们反而会被反噬。”杨睿目露冷光，“不过他这部电影，天生就存在一个命门，我们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丁澜秒懂，“你是指那位主持人小崔？” “准确点说，是央媒的顶级主持人，全国知名人物。”杨睿嘿嘿一笑，“敢拿这种举国皆知的公众人物开涮，他这是在玩火！” “可是，冯导说他拍摄之前，是征得了那位崔老师同意的。”张燕小心翼翼提醒道。 杨睿摇头，“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他给崔老师的看的剧本，和他最后拍摄用的剧本，真的是一回事吗？” “但凡是个正常人，谁会同意别人把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阴私事搬上大荧幕，让全国观众品头论足指指点点？” “等着看吧，等这电影上映，那位崔老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丁澜点点头，“所以你当时就是怕许啨也被牵连，所以才劝她别接这部戏？” “算是吧。” 张燕眼睛滴溜溜一转，“所以，我们可以试着提前把这内幕捅出去？让营销号去抨击一下冯导两面三刀的无耻行径？” “用处不大。”丁澜直接摇头，“这种黑料抖出去，只会增加观众的好奇心，反而可能会帮忙增加票房。” 杨睿也点头赞同，“窥私的猎奇心理，本身也是这部电影的卖点之一，这么做只会正中他下怀。” “那你的意思呢？”丁澜问道。 杨睿咧嘴一笑，低声说出了自己的方案。 原时空的《手机》虽然也激怒了小崔，可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被摁了下来，直到冯裤子蹬鼻子上脸还想拍续作，终于把小崔逼得掀了桌子。 不过这一次嘛，杨睿不打算再给冯裤子息事宁人的机会了。 这可是互联网时代，可以拱火操作的空间大了去了！ 听完杨睿的方案，张燕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不是也一样……” 话没说完，她猛然顿悟！ “杨老师，你这是要借刀s人？！” 杨睿脸色一板，“张姐，说什么呢？我这是在帮崔老师捍卫他的声誉形象！要是让这部电影上映，他的形象可是要彻底崩了！” “对……对。”张燕嘴角抽搐，笑得一脸僵硬，心惊肉跳。 这小子脸蛋白白嫩嫩的，却是个心狠手黑的主啊。 以后可千万不能开罪他，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第66章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从星晴文化出来，杨睿坐车前往风云影视城。 当然不是去拍戏的，而是去探班。 在他的介绍下，黄博顺利签约了星晴文化。 但丁澜实在是看不出黄博有什么可取之处，哪怕是杨睿亲自举荐的，也只给了一份三年的短约。 而且给的合约等级也很低，黄博的所有演艺收入，公司要抽走八成…… 这个惊悚的数字，让杨睿也明白了一件事——丁澜本质上也是个资本家，并不是什么助人为乐的带善人。 他杨睿之所以能拿到那份离谱的合同，本质上还是才华这个“光环”起了作用吧！ 可即便如此，黄博还是欣然接受了这份合约，而且签完之后立刻就干劲十足地投入了工作。 恰好有一部电视剧要在风云影视城开拍，公司顺势给黄博运作了一个配角。 那部电视剧的名字叫《宝莲灯》，而黄博拿到的角色是……哮天犬。 一想起《宝莲灯》，杨睿心里又是一阵感慨。 那也曾经是他宝贵的青春回忆之一啊！ 这部剧表面上看有点低幼，甚至个别地方还有点雷，可是完整看下来才知道，这剧的剧本内核其实还挺硬，很多地方的深度完全不像是少年剧。 原时空的这部剧还是相当火爆的，可是在这个变异的时代里，这剧能不能火还是个未知数。 毕竟它不像《仙剑》，有数以百万计的原著粉丝打底，只要不烂得离谱基本就不会扑。 不过无论是火还是扑，和杨睿倒是没什么关系，他纯粹就是去探个班而已。 甚至看黄博都是顺带的，主要还是想去看望一下那几位同门师兄。 黄博拿了哮天犬，赵明等人则是混了个龙套位，而且还不是一次性的龙套，是哪里有坑换个妆就能顶上去的那种常驻。 比起之前，这已经是长足进步了。 到了片场外面，杨睿直接下车就走，根本没想过什么口罩墨镜之类的伪装。 很快，周围就聚来了各种惊讶的目光，以及五味杂陈的窃窃私语。 “那边那个，是‘李逍遥’吗？” “好像就是他，他不拍戏来这里干什么？” “选角丑闻闹得沸沸扬扬，他不会是被剧组踢了吧？” “你家里刚通网？丑闻个屁啊，姚大仙亲自选的人，剧组敢踢？” “那他来这里干啥？不会是轧戏吧？” “没听说他也参演了《宝莲灯》啊？” “嘁，他就算想轧戏也得有那本事啊，在这剧里他能演啥？二郎神？他能抢得过焦恩骏？” “拉倒吧，论颜值没焦恩骏一半帅，论演技就更不用提了，他拿什么抢？” “就是，都说他长得帅，我看挺一般的啊，不知道雇了多少水军在那尬吹……” 享受了一路的视奸，杨睿终于意识到一件事——出门随心所欲的生活，怕是要告一段落了。 以后再想出门，各种伪装遮掩估计是少不了了。 核对身份后，杨睿获准进入了片场。 剧组似乎正在休息，几位大咖瘫在舒服的躺椅上休养生息，小配角和龙套们只能随便找个地方将就。 一路走过，基本无人搭理他，最友好的也不过就是点头笑笑。 对此杨睿倒是不意外，毕竟这个剧组里可是卧虎藏龙，他这种近乎半透明的边缘人，根本不够人家正眼看的。 在场务指点下，杨睿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黄博和赵明等人。 几人正围在一起喝水说笑，看样子处得挺不错。 看到杨睿出现，黄博惊了一下，立刻就站了起来。 “杨导，你咋来了？” 杨睿赶紧摆手，“说多少次了，杀青以后就别喊杨导了，我都臊得慌。” “看我这记性。”黄博摸着后脑勺笑了起来，一脸憨相，“杨老师，你咋来了？” “来看看你们呗。”杨睿看向一旁的几位师兄，“怎么样，还适应吗？” “这话问的。”赵明一脸无语，“小师弟你都已经把饭喂我们嘴里了，咱还能嫌嚼饭太难不成？” 一阵哄笑。 杨睿也笑了，“那就好好干，争取早点夯实基础，我还等着和你们一起拍电影呢。” 一听这话，黄博眼睛陡然一亮。 杨睿立刻送上一盆冷水，“是动作片。” 黄博讪讪一笑，立马退开了。 什么戏能蹭什么活不能碰，他心里还是有点逼数的。 聊了几句，杨睿干脆也席地坐了下来，“你们的拍摄还顺利吗？” 一听这话，众人的脸色倒是有点拉了下来。 赵明左右打量了一圈，确定没人之后才小声道：“这剧组糟心事多着呢，导演组有气没地方撒，就逮着小鱼小虾发泄，咱几个也没少挨骂。” “别听他瞎扯。”黄博赶紧找补道：“又不是故意刁难，就是讲戏和ng的时候语气会稍微重一点，我觉得严厉一点对我们不是坏事。” 杨睿欣慰地看了他一眼，暗暗称赞。 这情商果然名不虚传，相比之下赵明就…… 看来让黄博带着这帮菜鸡混，是个明智的选择！ “这剧组出什么事了吗，导演为什么糟心？”杨睿好奇问道。 黄博也压低了嗓门，小声解释道：“糟心事还不少，不过最迫在眉睫的是——那位原定饰演三圣母的演员，耍大牌和剧组闹掰辞演了。” 杨睿听着一愣，“就是寒国的那位？” “可不是嘛。”赵明忍不住吐槽道：“听说在自家那边也就半红不火，来这里之后倒是吆五喝六的，搞得跟国际巨星一样，不知道哪来的底气。” “一来就喊着要住最好的酒店最好的套房，每天要求的伙食标准都快赶上满汉全席了，连身边的保镖助理也是用鼻孔看人。” “我都不知道她在牛什么，人刘小庆老师都没摆这么大的谱！” 这次连黄博也没忍住，皱眉骂了一句：“确实挺不是东西的，就她看我们那眼神，像是在看山旮旯里的泥腿子似的，优越感爆棚。” 杨睿听笑了，这作风，倒是挺符合那地方的一贯尿性。 原来看《宝莲灯》的时候，那位满脸医美科技的异国“三圣母”就让他很不喜欢，而且还是一位臭名昭著的吸粉爱好者。 现在耍大牌不演了……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这角色又不需要什么演技要求，再找个备胎也不难吧。”杨睿好奇道：“导演至于头疼吗？” “嗨，说的简单。”黄博叹气道：“那毕竟是三圣母啊，长得磕碜的导演看不上，长得漂亮的又看不上这种小配角……这不就头疼上了嘛？” “这样啊……” 蓦然间，杨睿脑海里闪过一道凶猛腿长的妖娆身影。 一股燥热莫名涌遍全身。 半年时间……似乎快到了吧？ 第67章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和赵明黄博等人闲聊了一会儿，杨睿准备告辞离开。 回来后他都还没好好休息过，年轻并不等于精力无限。 然而没等他拔腿，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忽然跑到了他的面前，上上下下好一顿打量。 那挑剔的眼神，像极了丈母娘考量毛脚女婿。 “你就是杨睿对吧？”小姑娘皱着眉，一脸嫌弃样，“长得倒还真有鼻子有眼的，难怪……” 杨睿听着脸一黑，会不会说人话啊！ 眼前这姑娘他倒也不陌生，“小玉”舒昶嘛。 童星出道，还未成年就已经名声大噪，然后一路下坡直至无戏可接，最后跑去带货直播间整烂活…… 标准的《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不过这会儿的舒昶，可正是上升势头迅猛的时候，圈内公认顶级小花的苗子。 不过让杨睿有点纳闷的是……好像跟她也不认识啊？ 又是个自来熟吗？ 舒昶可不管他在想什么，直接上手一拽，“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看着杨睿和舒昶离去的背影，赵明忍不住啧啧称奇：“小师弟就是厉害啊，走到哪都有小姑娘追着跑。” 边上的另一个同门嘿嘿笑道：“你要是能长成小师弟那样，一样有姑娘倒贴……” “闭嘴吧！”黄博狠狠瞪了一眼，低声警告道：“不想害杨老师的话，以后嘴上把个门，这种话别乱说！” 几人讪讪一笑，急忙闭嘴。 拽着杨睿来到一个僻静角落，舒昶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你和茜茜到底什么关系？” 杨睿一脸懵逼，“同个剧组的同事关系啊，还能是什么？” “真的？”舒昶一脸狐疑。 “当然！” 这问题问得杨睿很无语，不过倒也提醒他想起了一件事——这姑娘好像还是刘亦茜的闺蜜？ 难怪会问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 “行吧，暂且相信你。”舒昶话锋一转，“听说你会写剧本？” 脑中咯噔一下，杨睿立刻否认三连。 “所以那部《生葬》和你的新电影，剧本全是抄来的？”舒昶冷笑问道。 杨睿：“…………” 合着你什么都知道了，那还问什么？ “你要会写的话，帮个忙呗？”舒昶忽然压低了声音。 杨睿没吭声，脑子里思考着该怎么拒绝。 是真没空啊！ 一边拍电视剧一边还要操心电影剪辑的事情，再写剧本？ 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用！ “别磨磨唧唧的，到底行不行？”舒昶皱眉道：“又不是让你白忙活，等你那电影上映了我也帮你吆喝两嗓子，这样行了吧？” 杨睿眼底悄然一亮，这个可以有！ 这姑娘现在正蹿红呢，现阶段的人气甚至高过刘亦茜。 毕竟她现在的作品数量，可是远远超过刘亦茜的。 而且16岁的舒昶颜值也很顶，社交平台上的颜狗死忠不计其数。 她要是能帮忙宣传一下，效果应该不会差！ 思索片刻，杨睿立刻做出了决定，“你想要什么样的剧本？” “你还真够现实的！”舒昶丢来一个鄙夷的白眼，“不是让你写新剧本，而是让你改剧本。” 杨睿脸皮厚只当没看到，“改什么剧本？” “就是这部《宝莲灯》！” 杨睿当场就凌乱了，这姑娘脑子没毛病吧？ “不是，我要没记错的话，你们这剧是央视投拍的吧，让我改这剧本？你可真看得起我啊！” “唉，坏就坏在这里啊，庙大僧多，各种领导专家都要来指点一下。”舒昶一脸郁闷道。 “明明已经要开拍了，忽然跑出个大专家来，说我们作为面向青少年的作品，剧情实在太肤浅了，对青少年的教育意义不足，建议修改。” 杨睿无语了。 啥时候他要有话语权了，一定要建议那些专家别再建议了。 什么都要升华一下，春晚可不就是这么被毁的么！ “专家动动嘴，下面跑断腿，就为了这一句话，整个剧组都乱套了。” 舒昶小声嘀咕道：“导演组最近请了好几个编剧来帮忙修改，可到现在都拿不出一个靠谱的修改方案。” “苦的是我们这些演员，戏份被改得变来变去的，剧情和角色设定一天一个样，都快把我们整崩溃了。” 听到这，杨睿算是明白为什么黄博会说剧组糟心事多了。 感情里面还埋着这么大一个雷？ “导演那边估计也被逼得没辙了，开始病急乱投医，让我们都到处找关系问问，有没有能帮忙给点修改意见的。” “之前听茜茜说你写剧本水平不错，我就想着让你试试？” 听到这话，杨睿嘴角抽搐不止。 刘仙子啊刘仙子，你也就看过那部剧本稀烂的《生葬》吧？ 这么忽悠闺蜜，你的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 明珠市，某高档会所的包厢里。 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冯大炮，正搂着一朵漂亮的新人小花，在那大吹牛哔。 说到激动处，满嘴国粹口沫横飞。 边上几位投资人一边笑一边捧哏，场面其乐融融。 看片会的口碑相当好，大家一致认定《手机》将会是一部叫好又叫作品的经典，冯导自然又成了资本追捧的对象。 这两天，他走路都是飘的，吹起牛来自然格外带劲。 正吹得起劲，一个小助理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冯导，有点不对劲……” 被扫了兴致的冯晓刚，怒眉低喝道：“没看到正忙着吗，什么事非要现在说？” 助理递上平板电脑，“在过去的两个小时里，网上出现了一大批雷同的黑稿，这绝对是有预谋的行动……” 冯晓刚睁开醉眼看去。 《震惊，知名主持人竟是衣冠禽兽！》 《央媒主持丑闻曝光，从业底线何在？》 《起底某知名主持的黑历史，触目惊心！》 《有一说一？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 一篇篇，一字字，几乎全部指向了那位著名的崔姓主持人。 火力之猛烈，让人咋舌。 看了几篇后，冯晓刚咧嘴喷了口酒气，“这是不是挺好嘛，刚好和我们的电影呼应上……” 话没说完，他忽然愣住，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起来。 一把推开小花夺过平板，一目十行扫了好几篇营销号通稿后，他猛地一哆嗦，酒意瞬间清醒了三分。 啪！ 他重重将平板拍在了茶几上，脸黑如锅。 “这是哪路孙贼干的好事，真特么缺德啊！” 第68章这该死的荷尔蒙啊 “改剧本？” 丁澜被杨睿带回来的消息，吓了一跳。 说好的去探个班，怎么又揽了个活回来？ “你觉得这事可行？” 回来的路上，杨睿早已经把关节盘算清楚了，“能不能成不好说，可要是成了，收获会很丰厚。” “报酬什么的还只是小事，重要的是……这可是央视投拍的剧，如果能在他们那里挂上号，对我以后的发展肯定好处多多。” 还有一点小小野心他没说——如果和央视打好关系，距离春晚舞台肯定也能近一点。 无论是在传统时代，还是在流量时代，春晚舞台都是衡量咖位的重要标尺之一。 没上春晚蹦跶过几下，也好意思叫大明星？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心里想想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也得入得了他们的眼才行。”丁澜问道：“导演组都被逼到病急乱投医了，证明这剧本没那么好改，你有把握吗？” “有栆没枣，先打一竿子再说，就算失败了，也就是浪费几天时间而已。”杨睿回道。 考虑了一会儿，丁澜点点头道：“行，可以试试，不过希望你分清主次，千万别耽搁《石头》的剪辑，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明白。” 出了办公室，杨睿坐车回家准备先好好休息一下。 别墅很大，环境很好，装修也很舒适，可住着总感觉投点不得劲。 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好半天，他才终于回过味来了。 这么大的别墅里都没个嬉戏的美女，住着有啥意思？ 暴殄天物！ 脑中回想着那些香汗淋漓的学习资料，杨睿终于还是没顶住疲劳，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而当他进入梦乡时，网络上已经掀起了一阵舆论风暴！ 在营销号黑稿的轮番轰炸下，流言蜚语开始爆发式扩散。 依托那档栏目积累下的人气，崔永源的口碑一直都挺不错，形象相当正面。 这波突如其来的“爆料”，简直像是引爆了一颗炸弹，震得大家头晕眼花。 出轨、潜规则实习生、玩弄感情……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一身伟光正的小崔，私底下竟然是这种人渣？ &ui！ 尽管一直有人在呼吁冷静吃瓜，可是在大势裹挟下，这些声音有如泥牛入海，瞬间被淹得干干净净。 两小时后，崔姓主持人出轨的词条直接冲上了热搜，而且大有冲击榜首的气势！ 尽管很快就有势力暗中出手，妙手空空抽走了这个热搜词条，可是话题热度已成，根本拦不住大家的热议。 当大家还沉浸在吃瓜一线的时候，另一个话题词条的热度也开始狂飙。 冯导酒后吐真言《手机》根据实事改编 卧槽，还有这事？ 石锤了石锤了！ 互联网瓜田再次轰动了。 无数瓜民开始疯狂崔永源，各种刨根问底和冷嘲热讽，山呼海啸一般涌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手机》这部还未上映的电影，已经获得了超乎寻常的关注度和话题量。 不仅薇博上讨论量惊人，各大搜索引擎上的相关搜索量也开始突飞猛进。 这几乎是所有电影人都梦寐以求的场面。 然而……有些敏感的业内人却已经嗅出了几分阴谋的味道。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这场舆论风暴，或许根本就不是冲着那位小崔来的，它的真正目的从一开始就是《手机》。 发通告爆丑闻、制造话题引起热议……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逼那位小崔掀桌子！ 除非他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和名誉，否则一定会有所动作。 只要他一出手，《手机》铁定完蛋！ 这一手借刀s人，是真特么毒啊！ 冯导这到底是得罪谁了？ 某spa护理中心里，许啨趴在蒸汽缭绕的理疗床上，一边享受着女技师的按摩，一边刷着手机。 浴巾只盖住了她的腰背臀，香肩长腿如脂玉白瓷，混着湿漉漉的水珠，泛出让人血脉偾张的光泽。 忽然之间，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差点把背上的浴巾都给抖落了。 技师一边帮忙整理浴巾，一边好奇问道：“许老师，什么事这么好笑？” 许啨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有些瓜可以吃，但不能随便说。 这波舆论风暴出自谁的手，她基本能猜到一二。 虽说这手法不太光彩，但如果是用来对付冯裤子…… 活该！ 谁让你没事对个半大孩子赶尽杀绝的！ 她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想像到冯裤子暴跳如雷的场面…… 啧，那小家伙看着和和气气的，也不好惹啊！ …… 一觉睡醒，杨睿看了眼床头的电子钟，已经是午夜两点。 睡意全无，肚子却咕噜噜直叫。 完蛋，生物钟要乱。 起床吃了份自热饭，他打开手机开始追踪事态实况。 一圈看下来，让他大失所望。 都已经快把天捅破了，崔永源竟然还没掀桌子…… 行不行啊，崔老师？ 您这是怂了，还是在等大招读条？ 不应该啊！ 要不……再帮忙添把火？ 想了想，还是算了。 过犹不及，容易引火烧身啊！ 该做的已经都做了，这要还是不成……那就只能怪崔老师太软了。 关了薇博，他忽然发现飞信上有一条未读消息。 打开一看，竟然是林智玲发来的。 “杨先生，你还在青丰吗？明天我要过来见丁总，方便见一面吗？” 嗯？ 杨睿心里一热，也不管是半夜两点了，立刻回复：“你来和丁总谈合同？” 本以为大半夜不会有回复，结果不到半分钟那边就有了回应。 “是啊，以后我也是星晴文化的艺人了，希望一哥您能多多关照呢~” 瞬间，杨睿就坐不住了，感觉全身莫名的燥热。 这该死的荷尔蒙啊！ 喝瓶冰水冷静了一下，他重新拿起了手机，“这么晚还没睡？” “心里烦，睡不着。” “为啥？” “刚和男朋友分了，因为拒绝续约和经纪公司也撕破了脸，爱情事业都完蛋叻，你说烦不烦？” 已经分了？ 好事啊。 可心里为什么会有一种奇怪的遗憾感？ 想了想，他打字问道：“有部央视投拍的电视剧，缺个花瓶角色，你有兴趣吗？” 对方回复了语音：“有的呢，人家现在哪有资格挑角色？” 吴侬软语，如猫爪挠心。 “那我帮你争取一下？” “谢谢一哥啦，小女子日后必有厚报~” 不行了，不能再聊了。 要命。 匆匆结束了聊天，杨睿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新建文档——《人生长恨水长东》。 第69章深藏功与名 问：什么是文艺作品的高级感？什么叫做文艺作品的教育意义？ 答：都给我哭！ 春晚导演：恭喜你答对了，再加个“包饺砸”就是满分！ 《人生长恨水长东》它完美吗？不完美。 杨戬几乎成了圣母，身边的甲乙丙丁都有降智趋向，有些地方甚至是为了骗眼泪强拗…… 但，那重要吗？ 您不是要剧情厚度吗？二郎君的戏份几乎可以单独成剧，因果循环爱恨情仇应有尽有。 您不是要教育意义吗？二郎君和沉香的人生互为对照，身处黑暗心向光明，老正能量了。 而且美强惨男二，那可是购片部大妈们永远的心头好。 完美！ 只不过原著小说实在是有点长，足足大几十万字不可能全部照搬，没那必要，也没那时间。 浓缩出一个精炼的大纲来，把杨戬这个人物背后的经历勾勒清楚基本就差不多了。 剩下的，自有剧组那边代为填充。 不过即便只是写个大纲，也是个不小的工程。 一埋头就忘记了时间，等他感觉脖子发酸抬起头的时候，早已是日上三竿。 正准备吃点东西继续码字，手机上忽然传来丁澜的飞信。 “崔永源有动作了。” 杨睿看着一惊，哪里还顾得上吃东西，立刻打开了薇博。 都不用自己搜关键词，热搜榜上直接就有爆火标志的词条崔永源维权声明 进入词条的置顶内容，就是一份义正辞严的澄清声明以及维权宣言。 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精炼一下其实就两条内容：1网上所传皆为谣言，已报警，将追究造谣者责任。 2涉及冯晓刚导演的传言，正在核实交涉，如传言属实，将会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形象和名誉，起诉《手机》片方。 看完声明，杨睿缓缓勾起了嘴角。 成了！ 虽然只是个不痛不痒的声明，但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这么多投资方砸了钱下去，肯定不会坐视《手机》夭折，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花式公关然后捂住小崔的嘴，确保电影上映卖钱。 然而这种行为就是在压弹簧，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更加凶猛的反噬。 小崔掀桌子，只是时间问题了！ 再接下去，估计就是冯大炮和资本的内讧了。 资本天生无情，你能帮忙赚钱的时候，他们可以花花轿子抬着你出门。 可你要是让他们亏得血本无归……管你以前帮忙赚了多少，该翻脸一样翻脸。 至于小崔扬言要追查造谣者的事情…… 你要找的是境外的神秘爆料者、以及那些无底限的营销号，与我杨睿何干？ 关掉薇博，深藏功与名。 胡乱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杨睿继续埋头码字。 忙活到下午两点，他才终于搞定了这份精炼大纲。 检查一遍查漏补缺后，他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坐车前往影视城。 “这么快？！” 接到新打印的文本时，舒昶惊得眼珠差点掉出来。 这才一天不到啊，扣除掉吃饭睡觉和读原剧本的时间……这撑死也就半天时间吧？！ “不会是敷衍我的吧？” 舒昶一脸怀疑地翻开了文本，首页题目——《人生长恨水长东》。 这什么东西？ 读了个开头后她便明白，这可能是一份大纲式的“人物小记”，主角就是杨戬。 可让他改的是剧本啊，拿这东西来是什么意思？ 继续读了一段后，舒昶的阅读速度开始逐渐慢了下来，脸色也开始出现变化。 等读完最后一页抬起头时，眼睛已经有点红了。 看向杨睿的目光里，透着浓浓的怜悯。 仿佛像是在看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奶狗。 杨睿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被这姑娘代入到二哥身上了。 毕竟……四舍五入都是孤儿嘛。 “走吧，我带你去见导演。” 走进片场，仿佛走进了一片蔫了的庄稼地，从演员到工作人员全都无精打采地在那休息，死气沉沉。 只有摇臂和摄像机，孤独地保持着工作状态。 导演席上，魔幻雷剧专业户于民晟导演，正捧着保温杯发愁。 这都几天了，剧本修改一点头绪都没有。 愁得头发都快掉完了，保温杯里放再多枸杞也不顶用啊！ 我就想拍个青少年向的神话剧而已，怎么就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要求呢 “于导！” 一道悦耳的声音传来，于民晟放下杯子扭过了头。 只一眼，便是眸光大亮。 好靓的后生！ 可再一看引路的舒昶，他的眉头就悄然皱了起来。 这小妮子，该不会是帮朋友来要角色的吧？ 已经没坑了啊！ “于导，我给你找了个编剧。”舒昶招手示意杨睿上前，“这是于民晟导演，过来打个招呼。” “于导您好。”杨睿很恭谨地伸出了手。 于民晟起身和他握手，嘴里有些敷衍道：“靓仔你好，华娱圈像你这么帅的……等一下，小舒你刚才说他是什么？” “编剧。”舒昶笑道。 于民晟愣了半晌，好险没笑出声。 小姑娘就是容易被靓仔骗啊，这种鬼话也信？ 看这年纪撑死了也就刚高中毕业，应试作文能写明白就不错了，还写剧本？ 胡闹！ 舒昶一眼就看懂了于民晟的表情，直接递上了文本，“于导，你看看这个，他写的。” 于民晟下意识皱了皱眉，他是真不想浪费时间。 可是舒昶的表情似乎很认真，这文本量应该也不大……算了，看看就看看吧。 翻开看到标题和开头，他和舒昶几乎一样的反应——这啥玩意儿？ 可是看着看着，他的表情开始逐渐严肃，整个人也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眼睛逐渐亮起的同时，嘴里也开始念念有词。 “……骨架很完整，很多细节可以填充，融合之后大幅度增加了剧本深度……” “……这样就从单主角变成了双主角，相似的身世不同的成长轨迹，刚好可以互为对照……” “……这个结局好，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一览无余……” 看完最后一页，他毫不犹豫喊来了助理。 “去把老李老张他们都喊过来，还有，把焦恩骏也一起喊过来……” 等吩咐完任务，他才站起身来，笑容可掬地抓住了杨睿的手。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于民晟一脸惊喜道：“你这一篇人物小记，可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了，杨……你叫什么来着？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杨睿。”舒昶抢着回道。 “杨睿？好名字！”于民晟鼓掌道：“和杨戬还是本家呢，难怪能写出这本子。” 杨睿呵呵干笑，尬得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唉，小舒啊，你请了这么厉害的朋友操刀修改，怎么也没听你提过一嘴？” 于民晟佯怒瞪了她一眼，“这几天我愁得头发都快白了，你要早点知会一声，我至于失眠这么多天嘛！” 说完，还美滋滋喝起了枸杞茶。 心宽了，喝什么都香甜。 “额……”舒昶一脸怪异道：“其实，我是昨天才跟他说这事的。” “噗——咳咳咳……” 差点被一口茶活活呛死，于民晟惊骇地看向了舒昶。 “你刚才……说什么？” 第70章原来等着这1手呢 十分钟后，一众大佬相继到场。 于民晟亲自帮忙介绍引荐，有制作人、有监制、有编剧组组长、有稀奇古怪的特别顾问…… 反正一圈下来，杨睿基本一个名字都没记住，只管握手问好就是了。 不过倒也不是一个都不认识，其中一位最年轻的他还是很熟悉滴。 焦·御猫二代目·三界第一美人·飞刀探花·万物皆可转·恩骏。 一个字，帅。 一听说眼前这个年轻地不像话的男生，竟然是来递本子的，焦恩俊和众人一样，都有些诧异地多打量了两眼。 竟然不是靠脸吃饭的？ 于民晟把刚刚打印好的副本，亲手发到了每一个人手里。 大家这才确定，于导这不是在开玩笑。 各自找了个位置，众人开始翻阅起来。 一时间，方圆之内出奇的安静。 眼看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没自己什么事，杨睿掏出手机，准备和林智玲聊聊晚上见面的事情。 结果都还没打开飞信，舒昶就凑了上来，比着大拇指小声赞叹道：“厉害，一天时间写出来的东西就能打动于导，难怪茜茜一直夸你。” 杨睿敷衍一笑，心里越发感觉不对劲。 该不会……真被那位惦记上了吧？ 无论是之前三番几次的帮忙，还是这次昧着良心忽悠闺蜜…… 除了见色起意，完全没法用其他常理解释啊！ 一想到前世可望不可即的顶流女神，竟然隐隐有倒追自己的趋势，杨睿总感觉有种不真实的荒唐感。 不过……为啥感觉这么爽呢？ 也对，毕竟那可是刘亦茜啊！ 可惜，又是个十六岁的…… 而且一想到她身边那位保护欲爆棚的妈妈，杨睿顿时感觉兴致寥寥。 实在太难搞了，还是算了吧。 远观即可。 “喂，发什么呆！”舒昶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于导叫你呢！” 杨睿急忙回神，走到了于民晟身边。 “小杨，我才知道你原来还是个演员？”于民晟笑眯眯道，“《仙剑》这剧未拍先红，声势不小啊！” 杨睿急忙打了个哈哈，“小打小闹，和央视的剧肯定没法比。” 于民晟呵呵一笑，“可惜了啊，我这剧的角色都已经定下来了，不然说什么都要给你留个好角色。” 嘁，空头支票！ 心里吐槽，嘴上客客气气道：“我一个新人，哪演得了央视的剧啊？等我磨练几年，再来演您的戏也不迟。” 虽然明知道是鬼话，可架不住它好听啊！ 于民晟笑眯眯道：“角色是给不了了，不过该给的润笔费一分不会少你的。” 换成其他剧组，杨睿说什么都得敲一笔，可他这次根本就是冲着央视这座大山来的。 撑死了也就万把块钱，他现在还真不差这一点。 买个交情，它不香吗？ “于导，您这不是埋汰我吗？就这么一本干巴巴的大纲能值几个钱，一百块还是五十块？您好意思给，我还不好意思要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来化缘的！” 于民晟会意大笑，“这可不行，我总不能白要吧？传出去指不定被骂成什么样……” 两人来回推诿一番，杨睿话锋一转道：“不提钱的事情了，我听说于导这剧组正在物色‘三圣母’？” 于民晟愣了一下，眼睛微眯。 好小子，原来等着这一手呢！ “小杨有朋友要推荐？” “也算不上朋友吧。”杨睿一本正经地胡说道：“就是我们公司刚签的一个女艺人，没什么资源，公司正在帮她找活。” 于民晟眉头一挑，露出了“我懂”的表情。 他可是圈子里的老江湖了，这种鬼话他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公司女艺人缺资源，轮得到你一个小艺人来操心？ 呵呵。 “形象怎么样，有照片吗？” 杨睿凑过去小声道：“就是湾岛那位名模林智玲，于导应该知道吧？” “什……什么？！” 于民晟惊得差点没跳起来。 大名鼎鼎的湾岛第一名模，他怎么可能没听过？ 他原本以为杨睿要推荐的，肯定是什么刚入圈的不知名小花，没想到竟然是这位？！ 这特么…… “你确定没开玩笑？林小姐什么时候成你们公司的艺人了？”于民晟低声讶道。 “刚签的，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官宣。”杨睿笑道：“我还能拿这种事来跟您开玩笑？” 于民晟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那可是林智玲啊！ 那个脸蛋、那个身材、那个腰臀长腿，那个酥媚入骨的嗲音…… 再看向杨睿时，目光里悄然多了一丝羡慕妒忌之色。 好小子，艳福不浅啊！ “于导？” “啊？哦。”于民晟回过神，咂嘴道：“如果是林小姐的话，问题不大，回头让你公司派人来接洽一下。” 搞定。 杨睿连声道谢，心里已经在想着智玲姐姐该怎么答谢自己了…… 说话间，几位大佬已经相继看完了大纲文本，一时间都没有吭声，诡异的寂静。 其中几位直接无视了片场不让抽烟的规矩，叼上一根就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好半天后，编剧组的组长才咒骂出声：“娘的，这设定也太虐了，看得我差点内伤。” 周围响起附和的笑声，气氛这才活了过来。 杨远远看了杨睿一眼，焦恩骏一脸苦笑道：“先是李寻欢，现在又是这个杨戬，怎么我接的角色怎么一个比一个惨？” 听弦音知雅意，于民晟笑问道：“这么说，都不反对这本子？” 没人吭声。 但这就是最好的回答。 于民晟悄悄松了口气，可算是过了这个坎了。 不容易啊！ “既然都不反对，那就这么定下了！老李，接下来靠你们了，抓紧时间把肉填上，争取早点开拍！” 那位骂娘的老烟民，正是编剧组的负责人，“催催催，就知道催，多给两条好烟比催命管用！” “行啊，一星期内给我拿出本子来，软中管够！”于民晟打下包票，转头拍拍杨睿肩膀：“小杨，你这次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吃个屁！ 家里还有个性感撩人的姐姐在等着呢，脑子有病才陪你们这几个糟老头喝酒。 可刚准备拒绝，于民晟就低声提醒道：“晚上的饭局，可能会有央八那边的人出席，要不要去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卧槽？ 这特么…… 还用想？ 就算再怎么饥渴，这种送分题他还是知道怎么做的。 只要事业起飞，还怕没女人？ 况且，那位凶猛长腿的姐姐已经是碗里的肉了，跑不了！ 第71章此处应有马赛克 晚上六点半，杨睿坐上剧组的车子前往酒店。 几位助理保镖全都被他打发了回去，去抱大腿还这么大排场，没必要。 剧组几位主创大佬带队，焦恩骏和颜丹辰也作为主演代表陪同赴宴。 论番位其实应该是曹俊和舒昶出席，只不过这两位的年龄实在是不合适，都是未成年幼崽呐！ 作为一个“外人”，杨睿混在其中很是突兀。 好在焦恩骏挺照顾人，特意过来找话题聊了几句，算是化解了不少尴尬。 随后颜丹辰也笑着过来打了个招呼，让杨睿小小激动了一下。 这位嫦娥姐姐，也曾经是他青春期的“白月光”之一啊！ “最美嫦娥”或许有点太过绝对，但《宝莲灯》里的扮相属实惊艳！ 杨睿一边恭维攀谈，一边悄悄打量着这位嫦娥。 换上无袖连衣裙的颜丹辰少了几分仙气，多了几分优雅恬淡。 她的美不是很有攻击性，却是让人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 颜值气质身段都很出色，唯一要说不足的话……可能就是头肩比有点瑕疵，会有点吃造型。 不过这位姐姐非常和气，说话不刻意不做作，让人如沐春风，一看就是家庭教养很好的那一挂。 不像某些一夜爆红的小太妹，人前娇羞礼貌，人后满口国粹。 等到七点半左右，央八的几位爷终于到位，包厢里的气氛一下就热烈了起来。 张口x主任闭口x老师，各种肉麻的寒暄和马匹声连绵不绝，听得杨睿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在于民晟的引荐下，他也上去和几位爷打了个招呼，可是得到了仅仅只是敷衍的点头回应。 对此他也不以为意，这世界本就现实。 一个还没闯出名堂的十八线透明人，人老爷凭什么高看你一眼？ 不过嘛……这种日子不会持续太久了。 春节档，不远了！ 寒暄结束，服务员开始排队上菜。 菜色很丰富，杨睿却不敢随便动筷子。 毕竟这不是一般的宴席，还是得懂点规矩的。 等于民晟等人上去敬了一圈酒，众人才陆续开始动筷吃菜。 结果还没吃几筷，杨睿就被于民晟示意上去敬酒。 他其实并不喜欢这种所谓的“酒桌文化”，但……既然是冲着抱大腿来的，就得遵守别人的游戏规则。 况且，又不是不会喝！ 端起酒杯，他便走向了那几位爷。 放低姿态好话奉承，1两杯里的茅台连着往肚子里灌，看得众人胆战心惊。 一圈下来，那几位爷的眼神里可算是有了几分认可和善意，一口一个小杨也变得亲切了起来。 第一轮的印象分，算是刷出来了！ 杨睿心里正开心着，却感觉脑壳开始犯晕。 直到这时，他才晕乎乎地想起一件事——以前会喝不代表现在也能喝，这具身体还是没被酒精糟蹋过的新鲜货啊…… 等后劲上头，他几乎彻底断片了。 最后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酒店的。 第二天中午，当他吃力地睁开眼时，瞬间感觉头疼欲裂。 一阵干呕恶心后，他摇摇晃晃地下了床，准备去喝点水润润嗓。 然而一下床，他直接傻眼。 一瞬间，残余的酒意直接消散无终。 清醒了。 楞了好半晌，他直接自嘲地笑出声。 二世为人的第一次，竟然这么稀里糊涂就没了？ 你大爷啊！ 关键是，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断片太厉害，完全记不起来啊！ 回想了一下昨晚酒席上的可疑人物——嫦娥姐姐？直接排除嫌疑，初次见面，她又不是浪姐。 女领导？可酒席上基本都是大老爷们儿啊，为数不多的几位大姐大婶，都是带着伴儿来的，总不可能有特殊癖好吧？ 那还能是谁？ 要不……去找于民晟他们问问？ 可这话怎么问得出口？ 万一涉及酒后pc，自己都嫌丢人。 看了眼豪华的酒店套房，再想想自己断片后不省人事的模样，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该不会是……仙人跳吧？！ 卧槽，要出事啊！ 匆忙洗了个澡，他穿上衣服戴上口罩，打车直奔星晴文化。 正为《石头》宣传工作忙得焦头烂额的丁澜，听完杨睿所说的前因后果，直接愣在了当场，脸色瞬间铁青。 回神之后，她直接拿起座机吼道：“告诉徐芳她们，这个月奖金清零工资减半！还有，下次再让杨睿一个人出去喝酒，让她们自己辞职滚蛋！” 啪！ 挂了电话，丁澜黑着脸盯住了杨睿：“我千防万防，甚至不惜帮你从湾岛签个暖床丫鬟过来，结果还是没防住，真有你的啊！” 杨睿老脸发烫，尴尬。 “你但凡昨晚上早点回来，也不至于稀里糊涂干这种蠢事！湾岛那位可是等了你一晚上！” “丁总，要打要骂以后再说，现在关键是……怎么办啊？”杨睿一脸无奈道。 丁澜黑着脸沉吟了一会儿，“房间退了没？” “没有。”杨睿摇头道。 “那就好，仙人跳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不防。”丁澜咬牙道。 “等会儿你带人跑一趟，去检查一下里面有没有偷录设备。” “酒店那边的封口工作我会安排的，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忘记有这回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明白吗？” 杨睿急忙点头。 “如果哪天真的有人打来勒索电话，或者提出非分要求，你必须第一时间联系我，绝对不可以私自做任何决定，明白吗？！” 杨睿依旧是点头，不过还是小心问道：“就不能……查一查酒店监控吗？看一眼就什么都知道了。” “说的简单，你以为你是谁？”丁澜冷笑道：“没有警方许可，人家凭什么让你看？” “你要不怕丢脸，倒是可以向警方报案申请，可要是万一最后查出点什么不光彩的交易，你的演艺生涯可以提前结束了！” 杨睿挠挠头，不好意思再吭声了。 心里却是暗暗着恼，这特么到底是谁啊？ 是人是鬼是魔是佛，好歹也吱个声啊！ 提了裤子就玩失踪，这是什么意思？ 渣女！ 第72章我需要理由 忐忑不安地等了一天，并没有等来什么奇怪的电话或是信息。 杨睿小小松了口气，虽说不敢完全放心，但这时候他也只能选择相信丁澜的善后能力。 痛定思痛，他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下次就算是天王老子坐在对面，也不能再瞎灌自己了。 酒这东西，是真误事！ 这会儿他也没心思再去拈花惹草了，交接完《石头》的宣传事项，他便准备返回云省重新投入《仙剑》拍摄。 登机之前，他在薇博上又吃了一口瓜。 崔永源正式声明，准备起诉《手机》片方了。 事态轨迹，正在一步一步朝他预计的方向发展。 踏上云省的土地，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春天，杨睿的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放好行李来到摄影棚时，却并没有看到景恬的身影。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跟着吴晋源带的b组去拍外景了。 正好赶上一场戏拍完休息，一身鹅黄流仙裙的刘亦茜立马就提着裙角跑了过来。 “听说你一天时间写出来的剧本，就被《宝莲灯》剧组接纳了？恭喜你啊！” 杨睿哭笑不得摇了摇头，“说起来还得谢谢你的引荐。” “就只是嘴巴道谢吗？”刘亦茜歪着头眨眨眼，“不给点实际好处？” 瞥了眼不远处全程凝视这边的刘妈妈，杨睿讪讪道：“你想要什么？” “没劲！” 刘亦茜翻了个白眼，提着裙角起身离去。 刚想松口气，忽然有人扶着他的肩坐了下来。 扭头一看，酒剑仙谢军豪。 打量一圈确认周围没人偷听，谢军豪挤眉弄眼小声道：“这小姑娘好像对你有意思啊？” “别瞎说了，她才多大啊！”杨睿无奈道：“这话要是传出去，我和她还怎么对戏？” “这还用我说？”谢军豪一脸鄙夷道：“但凡不是个瞎子，早都看出苗头了，你在这装什么呢？” 杨睿一愣，“什么意思？” 谢军豪凑过来耳语道：“你请假这两天，这姑娘状态差得离谱，各种稀奇古怪的ng跟丢了魂一样，就没见她笑过。” “你这刚一回来，她下了戏就乐呵呵跑来找你聊天……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杨睿无言以对。 都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可是总共也没见过几次啊，到底是哪里吸引她了？ “这姑娘人挺不错的，长得漂亮性子也好处，你要喜欢就看紧点，等过两年长成了就赶紧揣兜里。” “不过吧……”谢军豪进一步压低了声音，“这姑娘可能是被妈妈保护得太好了，我总感觉她的思想上有点单纯不成熟，而你又太过早熟，可能会有点代沟。” “所以这里面你得想清楚了再做决定，喜欢就好好看住了，没想法就得快刀斩乱麻，这种事越拖越麻烦……懂我意思吧？” 杨睿点了点头，“谢谢豪哥，我明白。” “别嫌我多管闲事就好。” 说完，谢军豪便起身离去。 杨睿自嘲笑了笑，起身走向了刘晓丽母女所在的休息区。 “阿姨，方便说话吗？” 刘晓丽表情有些意外，“有事吗？” 一旁的刘亦茜，也捧着保温杯怔怔看着他。 周围几个助理很自觉地四面散开盯梢，防止有人过来偷听。 “给茜茜写歌的事情，我已经有思路了。”杨睿笑道。 一听这话，刘晓丽顿时一喜。 刘亦茜的双眸里似有烟花炸开，光怪陆离璀璨夺目。 “你最近这么忙还帮着写歌，太辛苦了吧？”刘晓丽柔声道：“其实这事也没这么急，等你忙完这一阵也来得及。” “只是有点思路而已，具体编写出来还需要点时间。” “是什么类型的歌？”刘亦茜迫不及待问道。 “适合短视频平台的洗脑神曲，难度不大但是很抓耳，应该挺适合你。”杨睿回道：“一共四首，够你在dy上屠榜一整年了。” “四首？！”刘亦茜一惊，大喜过望！ 而刘晓丽的笑容却是逐渐凝固，这一出手就是四首，太客气了。 事过反常，必有妖啊！ 沉吟片刻，她半是玩笑半是试探道：“小杨，你这一出手就是四首歌，就不怕我们拿不出这么多钱？” 杨睿淡然一笑，“我还能敲竹杠不成？收个象征性的友情价就行了，其它的就当是还人情债了。” 话音一落，刘亦茜脸上的喜悦和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散，转瞬之间就变得惨白如纸。 这话的意思，她听得清清楚楚。 还完人情债，两清了！ 这个混蛋！ 刘晓丽自然也听懂了，不由悄悄松了口气。 女儿的心思她又怎么会看不懂？之前只不过是一直装傻而已。 现在杨睿主动表态，算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可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挺可惜，毕竟这小子无论相貌还是才华都无可挑剔。 而且就凭今天这事，可见人品也是过硬的，换了其他毛头小子，怎么可能主动放弃这种人财两收的机会？ 要不是因为女儿年纪实在太小，她没准还真会好好考虑一下。 三分钟后，导演组就得到了一个坏消息——刘亦茜身体不适，提前早退了。 这消息弄得李国力都有点莫名其妙。 这小姑娘一直都很敬业啊，今儿是怎么回事？ 女一早退，李国力只能把目标换成杨睿，“赶紧去上妆，天黑之前还能拍几条！” 化妆到一半，杨睿手机上忽然响起了飞信的消息提示音。 化妆师很识趣地借口上厕所，给他留出了独处空间。 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是刘亦茜发来的。 “我需要理由！！！” 三个感叹号，足以表明她的愤怒。 杨睿想了想，也不饶弯子了，“你才十六。” “我又不是永远只有十六！” “可我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已经成年的！” 对面大概是花了点时间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然后直接发来一个炸弹表情包。 “杨睿，你无耻！！！” 杨睿回了个摊手的表情包，“终于还是被你发现了。” 那边没了回应。 杨睿悄悄松了口气，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这姑娘确实人不错，没必要渣到她头上去。 趁早摊牌，以后或许还能做个朋友。 磨磨唧唧拖下去，结果可能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结果刚准备把化妆师喊回来，手机屏幕忽然又亮了起来。 “我不服！” “今天这些话，我就当一个字都没听到！” “不管你要接受还是拒绝，等我过了十八岁再说！” “别回了，反对无效！” 第73章格外冷清的春节档 第二天剧组开工没多久，所有人都发现了刘亦茜的反常，ng都快连成串了。 以前她虽然也经常ng，但大多都是因为能力不足，但是这回完全不一样。 不是忘了戏就是忘了词，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 半天下来就没顺顺心心过一条戏，气得李国力差点摔了剧本。 不过很快，他就听到了一些捕风捉影的“内幕消息”，瞬间恍然大悟。 毕竟十六岁的小姑娘，被这种事情干扰情绪太正常了。 要说罪魁祸首…… 正在看剧本的杨睿感觉后颈一凉，抬头时正好撞上李国力那冰冷的眼神。 杨睿被吓了一跳，什么鬼。 搞得像拱了你家白菜似的。 狠狠剐了杨睿两眼，李国力让人偷偷下去传达，给刘亦茜放了三天假，让她去调整心情。 随后把景恬调了过来，开始拍摄林月如和李逍遥的戏份。 看着刘亦茜离开摄影棚，杨睿也悄悄松了口气。 看到这姑娘失魂落魄的样子，说实话他心里也不好受。 但是既然已经有了决定……长痛不如短痛吧！ 好好把这部戏拍完，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混这个圈子，恋爱脑是大忌，他还不想这么早把时间浪费在儿女情长上。 等混出个模样了，有的是时间花前月下。 可是当他干劲满满地投入到工作中时，却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满满的恶意。 整个剧组从上到下，几乎就没几个给他好脸色的，导演李国力更是选择性患上了“强迫症”。 凡是杨睿的戏份，一律“精益求精”，逮着一点小毛病小瑕疵就是一顿狂喷，各种花式ng重拍，把他折磨地欲仙欲死。 就连景恬似乎也对他有点意见，除了对戏之外几乎都不怎么和他说话，弄得他一头雾水。 女人的心思，真的难猜！ 不过他也没精力去琢磨这些事了，《石头》的剪辑已经到了最后的debug阶段。 下了戏他就直接往酒店房间里钻，开始埋头狠肝最后的工作。 三天后，当他顶着满眼血丝查验完最终版，心底的一块石头轰然落地！ 终于，完工了！ 诚然他不可能做到完全百分百的还原，但是能把其中的精髓大差不差地还原出来，已经足够了。 最后剪辑出来的成片效果，相当不错。 他立刻把这个消息通知了丁澜，让她开始接受后续的工作。 距离春节只有二十来天了，哪怕有那座韩大山罩着，时间依旧很紧迫。 忙完自己的事情，他又顺便关注了一下《手机》那边的发展态势。 基本和他预料的一样，崔永源和冯晓刚两边开始了撕逼拉锯战。 冯晓刚和《手机》片方占据着明显的上风，一边忙着公关捂嘴巴，一边也开始悄摸摸地发黑稿，企图钉死小崔的“渣男”人设。 在这些黑稿的带动下，各路水军也下场助阵，形势几乎一面倒。 看到这局面，杨睿心满意足地笑了。 捂吧捂吧，捂得越狠越好。 距离掀桌子，应该不远了！ 关掉薇博后，他又查了下春节档的参赛选手，结果让他有点惊讶。 这个春节档，冷清地有点不像话。 得益于医疗科技的进步和国家的统筹安排，去年那场萨斯只冒了个头就被迅速镇压，杨睿甚至都没感觉到生活受什么影响。 然而对于电影圈的资本来说，不确定性依旧存在，一旦萨斯死灰复燃很可能影响观影规模，所以下场投拍的电影数量几乎是断崖式下跌。 而那些所剩不多的片子本就战战兢兢，哪里还敢硬刚冯晓刚这位春节档的霸主？ 但凡有点票房野心的基本都选择了避其锋芒，换挡上映。 一圈看下来，除了两部流量领衔的速成“大片”，剩下的基本都是些小成本的合家欢片子。 这让杨睿的心跳重重擂了两下。 如果真的打掉了《手机》，是不是能展望一下春节档冠军？ 除非遇到半湖绿那样的幽灵大军，否则未必不可能啊！ 如果真的一举拿下了春节档冠军……还有比这更耀眼的出道成绩吗？ 缩水赛季的冠军，它也是冠军啊！ ………… 奢华的别墅书房里，冯晓刚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椅子上，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到处都是酒瓶和瓷盘的碎片，猩红的洒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房门推开，徐矾亲自端着一碗醒酒汤走了进来。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徐矾又是心疼又是好气道：“事情都还没怎么样呢，你自己就先垮了？” 冯晓刚看了妻子一眼，满嘴苦涩地摇了摇头，“已经结束了。” 徐矾听着一惊，“什么意思？” “崔永源那孙子已经不接电话了，飞信也把我拉黑了。”冯晓刚脸色惨白道：“我估摸着，他应该是在憋狠招了。” “怎么个意思，你有把柄落他手上啊，至于怕成这样？”徐矾皱眉。 冯晓刚呵呵一笑，“那孙子什么人脉，想要拿我一点黑料还不简单？” “所以我当初就劝你别拍这个，好端端的得罪人！” “我哪知道会闹成这样？”冯晓刚一脸痛苦，“当初我就琢磨着先斩后奏，等影片上映了就去给那孙子赔个不是。” “这世界上哪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拉下脸说几句好话，赔点钱给他这事也就过去了。” “可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使坏，竟然抢先把这事给捅出去了，而且把事情都闹大了，逼着崔永源不得不反抗还手。” “他这一还手，我这电影指定要凉。” 徐矾听得忧心皱眉，“没有挽回余地了吗？要不找他私下聊聊，撤档和解？” “现在这已经不是我想撤就能撤的了。”冯晓刚郁闷道：“今年圈子里这些资本本来就饿得嗷嗷叫，哪还受得起这亏损？” “他们现在所有的公关工作，全是绕开我操作的，我都插不上嘴。” “我有种预感，那些投资人和我的反应，全在别人的算计之中，一步一步进了设好的圈套！” “查不出来是谁在背后操盘吗？”徐矾问道。 “消息源来自境外，一点线索都没有怎么查？难不成把那些营销号全告一遍？”冯晓刚摇头：“对方有备而来，查不到的。” “你到底得罪谁了？要这么整你？”徐矾一脸不解。 “得罪个屁，我这一年几乎都在片场泡着，想得罪人也没机会啊？” 冯晓刚忽然激动起来，口沫横飞道：“要说别人得罪我还差不多，之前不就有个毛头小子……” 话说一半，他忽然顿住。 眼神，开始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第74章你收敛1点 1月16日，距离春节还有半个月。 一个原本很寻常的日子，却注定将会成为华娱历史上不同寻常的一个印记。 被逼到绝境的崔老师，终于掀桌子了！ 《崔永源实名举报冯姓导演涉及票房造假伪造数据》 《崔永源实名举报范冰等艺人涉嫌利用阴阳合同偷税漏税》 《实话实话，掀开娱乐圈黑幕的冰山一角》 《公检机关正式表态，娱乐圈疑似大地震》 《……》 只用了几个小时，崔老师就把资本费心费力构建起来的舆论茧房，炸了个稀巴烂。 顺便，给冯导送上了一波天崩地裂的拜年礼物。 更要命的是，崔永源丢的这个大招还是aoe伤害，一时间华娱圈人人自危，生怕被殃及池鱼。 甚至就连《仙剑》剧组里，也同时出现了几位“身体不适”的艺人，连夜赶回工作室去擦屁股了。 唯独只有三大主角稳如泰山，毕竟都是刚入圈的新人，压根就没赚几个钱，账务资料一眼就能看到头，不怕查。 李国力也没辙，只能看菜下碟，顺延拍摄林月如比武招亲的戏份。 这场基本就是三大主角和一群小配、龙套的戏，受影响不大。 自从三天休息回来之后，刘亦茜元气值直接回满，笑容又重新回到了那张绝美的脸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这也让杨睿放心了不少。 果然啊，少女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完全到不了要死要活的地步。 唯一让他纳闷的是，刘晓丽偶尔看过来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几分愤恨，几分无奈。 搞得好像偷了她钱包似的。 换上戏服化好妆，杨睿来到了人声鼎沸的擂台前，立刻有导演助理过来给他讲戏。 擂台上，一身红衣如火的景恬，背负长剑手拿小皮鞭，英姿飒爽。 精美的造型设计，将她浓系神颜的优点放大到了极致，美得让人过目难忘。 在一段慢速拆解的武戏中，她一脚将上台攻擂“苍蝇大叔”踢翻在地，顺便送上一个侮辱性极强的嫌弃眼神。 “过！” 李国力满意地拍手，“很好，就是这个感觉！” 对于这个强塞进来的大小姐，他原本多少还是有点意见的，可是这几天拍摄下了……那不是一般的省心。 只能说这选角契合度实在是太高了，几乎都不需要刻意去帮忙引导找感觉，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刁蛮和傲气，简直就是本色演出。 这戏拍的，舒坦。 一通紧锣密鼓的准备后，镜头对准了台下的李逍遥和赵灵儿。 “《仙剑奇侠传》第xx场第x镜第x次，开始！” 啪！ “林姑娘好厉害啊！”刘亦茜甜甜一笑，两个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 杨睿抱着双手，一脸贱兮兮道：“所以没人敢要她嘛……” “逍遥哥哥，不如你上去和她比吧？” “喂，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要是赢了她我要娶她的！” “为什么……” “停！” 李国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起身比了个t字手势。 杨睿下意识看向导演，发现目光聚焦不在自己身上，暗暗松了口气。 “茜茜，你……”李国力迟疑了一下，招招手道：“你过来一下。” 刘亦茜愣了一下，提着裙角来到了李国力身边，“李导，什么问题？” 李国力张着嘴半天没憋出一个字，像是便秘了似的。 好半天才压着声音道：“稍微收敛一点，你那眼神都快成糖水了知道吗？” “啊……啊？”刘亦茜瞬间脸蛋爆红，感觉耳根都快冒烟了。 “这个阶段的赵灵儿刚刚脱尘入世，需要那么一点懵懂憨憨的感觉，甜可以，但是不能完全演成坠入情网的傻子，明白吗？” “我……我明白了……对不起，李导。” 刘亦茜吐了吐舌头，急忙用双手在脸颊边扇了起来，却莫名感觉越扇越热，有种被人窥破的羞耻感。 看到这一幕，李国力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恼火，刀子一般的眼神直接飞向了某人。 杨睿被瞪得有点莫名其妙。 ng的又不是我，你瞪我干嘛？ ………… 奢华的别墅里，冯晓刚像是发了疯似的拼命砸着东西。 得亏别墅位置清幽，否则高低得有几个邻居报警。 这次连徐矾都不敢上去劝了，生怕被迁怒发火。 大概是砸累了，冯晓刚直接往地上一瘫开始哀嚎。 “崔永源这孙子，这孙子……真就一点情面都不留了，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还有那帮满身铜臭的狗东西，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开始调转枪口对准我了，特么带着他们赚了这么多钱，真就一点情分都不记着啊……” 咚！咚！咚！ 一位年轻的助理畏畏缩缩地推门走了进来，被里面恐怖的场面吓了一跳，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冯……冯导……”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冯晓刚直接骂道。 徐矾瞪了他一眼，柔声道：“小余，是不是查出点什么了？” 小助理点了点头，“根据广电那边的消息，星晴文化确实有一部片子正在走审核流程，导演名字就叫杨睿。” “嘿，果然是这孙子！”冯晓刚面容扭曲，“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没想到我冯晓刚竟然被个无名小卒摆了一道，呵呵呵呵……” “这只是你的猜想而已。”徐矾摇头道，“无凭无据的，你根本拿他没办法。” “要什么证据？百分百就是那孙子！”冯晓刚咬牙切齿道：“我整不了他，可我能整他的电影！不让我的片子上映，它的电影也别想卖票！” “冯……冯导……”小余弱弱道：“那部电影的制片人一栏里，挂着韩爷的名字……” 冯晓刚当场目瞪口呆，嗓子眼里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还有……”小余有些惴惴道：“晓铭哥好像客串了这部片子……” “谁？”徐矾愕然问道：“你是说黄晓铭？！” 小余点头确认。 “嘿，嘿嘿嘿嘿……”冯晓刚怒极反笑，“这小子厉害啊，全都给算进去了！” “冯导……” “还有什么事？！” “那个……”小余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请帖，“星晴文化那边暂定一星期后举行看片会，他们……特意送来了函，邀请您也参加。” 冯晓刚气得面如猪肝，差点原地爆炸。 这是被骑脸了啊！ 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小助理，他不耐烦喝道：“还有什么事？！” “还有……星晴文化的丁总让我给您带句话……” “说什么？” “她说……谢谢冯导让出来的排片……” 书房里忽然一片死寂。 几秒钟后。 嘭！ 一支酒瓶砸破窗户，飞向了后院的泳池。